《圣唐时代》 第1章 雪夜归家 下雪了,随着夜晚的到来,雪花由日间的星星点点慢慢变得犹如片片羽毛一般。西北风呼啸着带起地上的雪花形成一个个的小旋风,随即大地变得一片苍茫。 大地被白雪覆盖,却是因为依稀的月光,反而使夜晚变得明亮起来。 农庄门口有着一颗大杨树的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几十座院子,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圈子,赫然是典型的农庄结构。 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此,生生不息。 这一天却是因为下雪而不得不早点归家,看看屋顶会不会因为积雪而塌掉,家里的劈柴够不够。因此街面上更见不到人了。 只有几十户的农庄里几乎都是黑暗的,隐隐的从门缝里闪烁的火光还有茅草、木棍与泥巴糊的屋顶下冒出的烟气,这才知道这家家都是住着人的。 农庄中间一家却是显得院落略大,片片泥瓦的屋顶,一个院子围着一圈不算高的泥墙,更多的功能可能是防着院内院外的牲口与野兽进出吧! 一间正房两侧有两三间偏房,后院还有一排的草棚。正房大门上竟然还挂着羊皮的门帘。门内传来阵阵的读书声。旁边的小屋也是闪烁着亮光,屋后的草棚下圈着几十只羊,挤成一团,借此带来彼此的温暖。 芸娘是这家的女主人,坐在铺着老羊皮的土炕桌子的一边。在昏暗的羊油灯下,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着一顶老羊毛的帽子。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着,竟然是一本论语。 “好了,别读了,把眼睛都看坏了,快来带上试试”芸娘满眼温柔的看着男孩道。 男孩随即把书放到桌子上,跑到芸娘面前接过帽子戴上,系上下巴上的绳子,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兴奋的道:“谢谢娘亲,这下可好了,明天再去老师那就不会冻耳朵了!” “锅里刚做上水,一会热了你去洗洗,我去看看咱家的羊圈,这场雪来的比往常早,也有点大呀!”说着,芸娘披上羊皮的斗篷去拿墙边挂的火把(那时的火把就是裹着羊油的麻布)。 正在这时,由几块木板组成的院门想起了拍门声。 随即,院里的大黄狗也汪、汪的叫了起来。 “谁呀?”院里住的牛二已经出门站在院里大声喊道。 “我,开门,牛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牛二一边兴奋的去开门一边兴奋的朝着芸娘的屋子喊道:“婶,婶,三爷回来了!” 芸娘掀开门帘,站在院子里,那个小男孩也带着他的新帽子掀开门帘钻了出来。两人却是一脸的笑容。 门开了,只见一个高高的男人手里挽着一架牛车,车后还拴着一匹马。身上车上马上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几乎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是我,家里还好吗?”这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牛车拉进院子里。牛二也赶紧帮着使劲拉着牛车往院里拉,顺便关上院门。 大黄狗却已经摇着尾巴跑到那个男人身边蹭着他的裤腿,一跳一跳的嘴里还发出呜咽声,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又或是特别兴奋! 只见这个男人,身高五尺,膀大腰圆,身披斗篷,头戴毡帽,脚穿羊毛快靴,腰间挂着一把刀,有如刀割斧削的脸上却是满含笑意。 看到家人安好无恙,内心忧虑却满心欢喜。 “是爹回来了呢!” 芸娘搂着男孩温柔的看着这个男人道:“家里好着呢,三哥,怎么现在回来了?” 这回来的正是这家的男主人谭顺章,因排行老三,大家都喊他谭三。 “爹!您回来了,有没有忘了上次你答应我的!”男孩兴奋的说道。 “上次教你的五步拳怎么样了,明天再考教你。练的好就有,练的不好可就没有了呦!”谭三拍了拍牛车笑道。 “你看”男孩说着就准备跳到院里。 却没想到,芸娘一把把他拽了回来,笑骂道“别添乱,让你爹先安置好”。 “牛二,先去把牛车牵到后面去,把车上东西卸了,顺便把料喂上。这一路可冻坏了!别忘了点上火,拿布给它俩擦擦!把它们脚上的羊皮解了。一会我去帮你卸车,把马上的马朔放到马棚里。”男人说着,拉着正在给他掸身上雪的芸娘的手说:“来,进屋,给你说个事!” “哦,三爷!你先去暖和暖和。”牛二拉着牛车像房后马棚走去。 三人进到屋里,解开身上的羊毛斗篷。慢慢的打开衣襟,像献宝一样的给芸娘看:“你看!” 芸娘好奇的伸头看去,一看之下却是吓了一跳。原来怀里竟然有一个裹在不知名毛皮里的小婴儿,面色红润,闭着眼睛正在熟睡。 芸娘忙伸手接了过来放到床上,口里却好奇又紧张的问道:“这,这是那个呀,你路上捡的吗?男娃还是女娃?多大了?” “男娃,三个月了,去给俺准备点热乎吃的,路上我喂了他点羊奶,就是冻坏了。我先去把车卸了,一会回来给你说”说着,男人解下腰里挂着的刀挂在墙上,转身出了门去。 到了后面,牛二正把马从牛车上解下来,牵去了马棚。 “牛二,你哥你嫂呢?”说着掀起牛车上的羊皮,只见车上满满当当的有着几个大包袱还有几个大筐,竟然还有一头奶羊,只是四支脚却被绑了,侧躺在车上。 “哦,俺哥俺嫂去给村里李夫子家了,婶子说天冷,让抱去了两张老羊皮顺便修修房,他那房子太单薄,怕给压塌了。俺嫂子顺便去给他做点饼子再炖锅肉。” 谭三把几个大筐放到院墙边上,拿车上那张羊皮盖上,四个角也用石头压了。喊过牛二先把牛车用棍子支上,把牛牵进了马棚拴在一边,又把那头母羊抱起来向前院走去。 边走边对牛二说道:“喂了它俩,一会把包袱送到前屋去,再拿点草料过来,这家伙可饿坏了。” 只听得那头羊还“咩“了一声。 大黄狗围着谭三转来转去,观察着那头母羊。 “你看你看,它能听懂了呢!哈哈“ “好嘞!三哥你去忙吧,这有我呢!“ 进得屋来,只见芸娘已经把那个小婴孩裹在身上的袄子解了开来,放到了炕上的羊毛上。芸娘头也没抬的说到:“他身上都是凉的,去把炕在烧热点。”谭三赶紧把羊放到地上,解开绑在蹄子上的绳子。待羊站起来后顺手把它拴在门后。再拿起地上已经劈好的木材填进了灶台里。站起来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水还没有开。 谭三坐在炕边,结果芸娘递过来的饼子就着还不凉的羊肉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芸娘已经拿着一张羊皮盖在孩子身上。 “三哥,这是…….?” “说来话长呀,要变天了,天下要大乱了!这孩子,哎!说来话长呀!”谭三说着已经有点呜咽了。这时火塘里的火苗已经起来了,锅盖也漫出丝丝热气。 “路上害怕他哭,我给他喂了点药,让他睡了。等会水热了,你先给他擦擦让他暖和暖和,你们先睡。我去夫子哪里,有事和他商量!” “好的,你去吧!牛大夫妻俩也在那呢!”芸娘已经去拿架子上的铜盆了。又喊道:“文儿,去看着火!” “好的,娘亲!”谭文抬起正在观察那个小婴儿的头,迅速的跳下床跑到灶台哪里做好,看了看火塘,手里拿起一个吹火筒准备往里面吹气。 谭三重新披上斗篷,带上毡帽,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 “别等我了,我还不知道啥时间回来呢”声音从门外响起。 “知道了,早点回来!”芸娘在门内应道。 大黄狗跟在谭三后面,摇着尾巴,跑到前面等在门那等着开门。 谭三打开门,大黄狗随即就窜了出去,转身关上门,拉了拉毡帽,低头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就隐约在风中听到有人唱着。 吾闻天子之马走千里,今之画图无乃是。 是何意态雄且杰,骏尾萧梢朔风起。 毛为绿缥两耳黄,眼有紫焰双瞳方。 矫矫龙性合变化,卓立天骨森开张。 伊昔太仆张景顺,监牧攻驹阅清峻。 遂令大奴守天育,别养骥子怜神俊。 当时四十万匹马,张公叹其材尽下。 故独写真传世人,见之座右久更新。 年多物化空形影,呜呼健步无由骋。 如今岂无騕褭与骅骝,时无王良伯乐死即休 ……. 谭三走到这家门前,拍了拍门,大声喊道:“开门,开门!” 只听得有人走到门跟,说道:“谁呀!半夜不睡觉的,串啥门,回去吧,没酒了!” 谭三笑骂道:“好你个牛大,是爷回来了,找打不是!” 门开了,门内漏出一张胡子拉碴的双眼迷离,一看就是醉醺醺的脸。 满是惊奇的说道:“三爷,您怎么回来了?快进快进!” “夫子呢?都还好吗?”谭三朝着正屋走去。 “好,好,都好!”牛大忙不迭的说道。 进的屋去,只见炕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连忙喊道:“夫子,别来无恙!” 第2章 夫子解惑 那个中年人笑着说道:“谭三,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让我猜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土炕旁边站着的女子也上前笑着说道:“三爷,您回来了,把斗篷给我,上炕上暖暖!” 谭三走上前来,将衣帽脱掉递给那名女子笑道:“大嫂子,放一边就行!过来做吧。” “夫子,你还好吧?如今,出了一件大事。正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教!”谭三已经上得炕来坐下。 牛大看了一眼谭三,对着那名女子眨了眨眼说道:“三爷与夫子有事要说,我们也回去吧!” 说着就跟谭三与夫子告别,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谭三与夫子也就没有再挽留他们夫妻二人,嘱咐二人慢走。 待得二人出去,谭三脸上的笑容一下收敛起来沉默起来,似乎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 夫子也不急,给他面前的酒碗倒满酒“不急,不急,慢慢说!” 谭三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呜咽着说道:“天塌了,天下要大乱了。” “啊!什么,大唐,大唐怎么了。”夫子也不由起来。 “两个月前,朱温老儿带兵进长安,杀奸相崔胤全族,尽杀皇宫守卫,皇帝亲卫,将昭宗皇帝与何皇后、妃子、皇子及皇亲国戚,全都驱逐出宫,看管起来。 又命人开始大肆拆除宫殿,连宗庙,城中富户也没有放过,说是要迁往洛阳”谭三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畜生,安敢如此!我朝历经大唐,武周风风雨雨几百年,这是要完结了吗!” 夫子愤怒的把酒碗摔在地上传来“啪”的一声,却见酒碗犹如现今的大唐朝一样四分五裂! 人们经历了隋朝的乱世,建立唐朝,又经历了万国来朝,各民族大融合。被各族尊为天可汗的唐太宗,盛极一时! 唐朝历经了几百年风风雨雨,固然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人们却已经认同了这个朝代,自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何况这个饱读诗书,刚刚还在感叹怀才不遇的夫子呢? 夫子捶胸顿足,痛哭不已! “那你,你可是皇帝亲卫,又是如何逃出升天的?”夫子问道。 谭三又端起酒碗大大喝了一口说道:“在朱温帅军进宫前一夜,何皇后秘密产下一子。 昭宗皇帝已经知道了诛杀崔胤全族一事,心中惶恐,害怕朱温对皇家不利,随招我进宫将只吃了一次母乳的皇子委托与我,命我出宫领旗下百人队秘密将小皇子保护起来。 如果洛阳没事,就将小皇子送还。如果有事,自是嘱托我将小皇子抚养长大,为李唐留个根基! 如晚走半天,我等定难脱身。” 说着,从怀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慢慢打开。 只见包袱内有着一卷写着字的白娟,几张发黄的纸,两个小盒子。 夫子慢慢打开那卷白娟,却是唐昭宗的罪己托孤诏。 “朕于危机之时登基。 甚勤勉,不知日夜,欲力挽狂澜而不得。 而黄巢作乱,至天下激战不堪。 各藩镇不思朝廷危难,反而做大,而使各地只知藩镇而不知朝廷。 然左支右撑,捉襟见肘,世风日下。 不得已招抚朱温平乱,而黄巢灭而朱温兴。 今朱温忘本,狼子野心,欲迁皇家全族往洛阳。 夜,何后于坤宁产下一子,是朕第三子,名李奇,赐字富盛。 朕心惶恐,不知前路,恐其残害皇族。 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思虑再三,招左千牛卫校尉谭三谭顺章,携此密诏带此皇子出宫暂避。 如朕等皇族遇不测,则为李唐留壹根苗。 以待日后复我唐朝。 朕思登基以来,终日忙忙而富强甚微,至天下大乱,百姓慌慌! 朕愧对列祖列宗,虽万死不足抵罪万一。 惟愿见此诏者,集有识之士匡扶正义,诛杀逆贼,复我大唐皇朝。” 文字的后面是两个小手印,两个小脚印,还有唐昭宗与皇后的亲笔签名及随身印章。 谭三又打开小盒子,里面赫然是皇帝私印与皇后私印。 李夫子打开那几张发黄的纸片,竟然是房契与地契还有几张钱契竟然有五百万两之巨。 李夫子抬起头问道:“那昭宗皇帝现在如何了,这是?” “这是皇帝私产,本欲做修复大明宫之用。皇家如何,我也不知呀!”谭三说道。 “本来只有几个内侍宦官知道,但如今却已经被朱温全部杀了。现今只有一个老宦官在晋阳管理,别人只知是宦官私产而不知是皇家产业。” “你们百十人过来,我怎么没听到动静呀?”李夫子问道。 谭三叹一声说道:“那夜,我从宫里出来已经接近天明,赶紧赶到卫所,喊齐了兄弟们,将此事与他们细细说了。 都是那几年东征西讨,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闻听此事都觉得义无反顾,一百一十人等到城门开了,分批分次秘密出城后,恐有人追赶,随分兵五路,我一人目标小带着孩子先回来。其余四队分别去往其余四个方向。 不敢将咱们村的位置告诉他们,就相约在咱们村东三十里的青云凹会和,不见不散。” 谭三又说道:“前前后后,晓行夜宿,小心仔细的竟然走了一个多月,一路走来,我细细思量却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特来请教夫子。” 夫子咂了口酒,久久不语。谭三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夫子。 夫子沉声道:“三爷有何打算呢?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慌,失了自我就不好了” 谭三一脸坚毅道:“蒙昭帝厚爱,自是要将皇子抚养成人,更希望匡扶正义,辅佐皇子重建唐朝” “难,难,难呀”夫子不由摇头道“你可知,唐高祖为什么能集九鼎,收传国玺,成就霸业?” 谭三不禁摇着头道。 “那要从隋炀帝杨广说起,他登基后定国号大业,看来也是要做一番大事的。 以后也是这么干的,比如修运河,修东都洛阳,三征高句丽,在位一十四年频繁发动战争于百姓而不顾,滥用民力,而不给民众休养生息,穷奢极欲! 这才引起各地纷纷揭竿而起,抵抗baojun!” 夫子看着谭三一脸的郁闷笑道:“知史以明鉴、查古而以至今!”又言道:“高祖皇帝自晋阳起兵,仅三万兵。然有五族七望及民众支持,只七年便得中原,平天下,定都长安,建不朽霸业!” 夫子又叹道:“现今天下,自安史之乱后,繁镇割据,家族建私兵以自重。 现有东平王朱温,自灭黄巢后占河南,侵山东境内的三位节度使时溥、朱瑄,朱瑾,又败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成为了东北方最大的势力,今又挟持皇族,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呀!。 朱温迁皇族拆长安欲往洛阳,看来是打算放弃关内了。 西有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必夺关中为己用。朱温岂有容他轻易取之,两者必有一战。 朔方节度使韩逊。 北有河东节度使李克用。 南有湖南节度使马殷。 西南有西川节度使王建。 东南有镇东军节度使钱镠。 ...... 而外有契丹,靺鞨,回鹘,吐蕃,党项等等等等。 你又能往哪里去呢?” 谭三本来就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两眼通红,这时却已经听的是一脸懵逼,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越来越晕不仅大叫一声:“啊!难道是天要亡我吗?我如何面对昭宗皇帝呀”说着痛哭失声。 夫子也不劝他,竟自下得炕来,给火灶里填了点柴。端着桌子上的陶盆到锅里填满了炖好的羊肉,放到桌上。 夫子笑道:“没出息,哭什么哭!事在人为,哭能解决问题吗?别只顾着喝酒,先吃饱了再说” 谭三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道:“只感觉此事困难重重,还望夫子帮我!”说着已经以头抢炕,诚意十足。 夫子拉起谭三坐好,捋了捋胡须笑道:“乱,天下乱,天下大乱!不是好事,但肯定也不是坏事吗?对某些人来说,巴不得越乱越好呢! 到底是这些枭雄导致了乱世,还是乱世造就了枭雄!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清楚呦! 别人能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号,又或是打着匡扶正义,解民倒悬的名号。无非都想夺九鼎,逐鹿中原罢了。 他们有什么,他们只有地盘和兵,而无正义!” 谭三却不解的道:“可!夫子呀!我们啥也没有呀?” 夫子却笑着说道:“谁说没有,我们有遗诏,有皇子。有了这些,我们就去给他们要,他们不给,我们抢过来就是!” 夫子说的是意气风发,霸气无比! 谭三听的却是一脸懵逼,满脸茫然! 夫子却指着谭三道:“不懂,对不对。不急,你会懂得!现在当务之急是,探知昭帝等皇族如何了。 我们现在安不安全,如果朱温那老小子知道有此皇子流落在外,必除之而后快! 这些事情就只能依靠你了。” 谭三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夫子道:“这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明天我就去青云凹看看弟兄们都到齐了没有!” 夫子道:“好,幸好庄子里大部分都是你的战友或你的战友遗孀。人员单纯又地处偏僻还是比较安全的,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谭三笑着说道:“当初因战功获昭宗赏赐此处农庄,我还嫌偏僻呢!没想到现在却有如此好处!听君一席话,感觉豁然开朗,心里也没有那么郁闷了!如此,我便告辞,好好睡一觉,明天即去安排此事!” 说着下了炕,穿起斗篷毡帽往门外走去。 夫子站起来送到门口,又叮嘱道:“此事需做的隐秘,切记!” “好,知道了,你也赶快休息吧!我走了”谭三慢慢走进了风雪中,声音在风中飘荡。 回到家里拍了拍门,牛大赶紧过来打开门“回来了” “回来了,赶紧休息吧!辛苦了”谭三拍了拍牛大的肩膀。 “不辛苦,不辛苦,三爷赶快休息吧”牛大笑着说道。 谭三悄悄进的屋来,芸娘从被子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迷糊着道:“回来了,快洗洗睡吧!” 谭三嗯了一声,从锅里舀了点水大致洗了洗脱衣钻进了被子,不一会就传来了呼噜声! 第3章 青云凹 早晨醒来,睁开有点通红的眼睛,头疼不已! 谭三茫然的看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芸娘已经穿衣起床,却正在给谭文穿衣,被窝里的那个小婴儿却睁着大眼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小手小脚一挥一蹬的竟然不哭不闹! 芸娘看到谭三睁开眼睛,笑着说道:“还早着呢,你再睡会!这小家伙,半夜醒了竟然不哭呢!” “先给他喂奶,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头奶羊,一定要好好待它!”谭三在床上躺着,无聊的说着。 然后又是芸娘喂那头奶羊的声音,挤奶喂奶,又是洗洗涮涮生火做饭。 谭三正在癔症,却听到院子里谭文哼、哈的打拳踢腿的声音。超大的声音,显然是想引起他爹的注意! 谭三听到,微微一笑,跳下床来,穿好衣服大致梳梳头发,拢在一团。掀开门帘,却看到谭文正在打拳。 雪已经停了,院内干干净净。牛大手里拿着笤帚却在看着谭文练拳,时不时还指点几下。 看到谭三,赶忙说道:“三爷,起来了,睡得好吗?文儿练得不错呢!” “还行,这小子平时练不练,尽是读书了吧!”谭三也在院里站好,对着谭文说“好了,小子,跟着我来!” 说着,只见谭三等着谭文已经站好,大喊一声:“开始!” 五步拳说起来只是军旅中的低级拳法,讲究的是直来直去,一往无前,前五拳,后五拳,左五拳,右五拳共有二十招。这种拳法同样可以化身剑法、刀法、枪法。 虽只有二十招,慢着练可以强身健体,快着练可以身轻体健。是一套启蒙拳法,在军中、平民中都有大量人练。 只见谭三打的是虎虎生风,势大力沉,一招一式、一呼一吸之间尽显老将风范。谭文却也是打的一板一眼,嘴里还发出哼,哈,哼,哈的声音,这是因为初练者对招数与呼吸配合的不太熟悉,需要配合大声发音发力。否则很容易岔气的。 接下来,谭三又指点了谭文一番,很是满意! 又练了一会,笑着叫停谭文,随手接过芸娘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逗了逗芸娘怀抱的那个婴儿。 谭三对着谭文道:“给你买的东西,都在屋内,让你娘给你拿。” 芸娘道:“洗洗吧,吃饭了。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呀!” 谭三对着牛大道:“把他们都喊过来,我有事要说!” 谭三进到屋里,洗了洗手,再炕边坐了逗着芸娘怀里的婴儿! 这时,牛大夫妇,牛二,芸娘,谭文都到齐了。 谭三沉声说道:“这个小婴儿呢,是我一个恩人的孩子!很重要,很重要,重要的甚至超过我的生命,需要我用生命去守护他,他现在叫谭奇,我的儿子!对外说呢,就是我在长安娶的小妾生的孩子,他娘命薄,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 “是的,三爷!” “好的,父亲” “嗯,夫君” “牛大去把马准备好,一会我要出去”谭三吩咐道。“大嫂子,准备点干粮,还有水!” “好的,三爷,需要我跟你去吗?”牛大问道。 谭三想了想:“不用了,你在家吧!注意有没有陌生人!” “好的,三爷”牛大转身出去了。 芸娘满脸苦楚的看着谭三,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谭三看了看芸娘哭笑不得的脸,怜惜的拉过芸娘得手温柔的说道:“芸娘,不要多想,这个孩子的身份,贵不可言,岂是我能僭越的! 想当初我身负重伤在你家养伤,被敌人发现。 要不是你全家拼死掩护你我骑马逃跑,你大哥二哥你的父亲拼死掩护,哪有我的今天,我哪里会对不起你呢?我余生有你足矣!” 芸娘呜咽地说道:“嗯,三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谭三拍了拍芸娘的头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哭,也不怕孩子笑!好好照顾好家,照顾好谭奇。我大致需要几天回来,不用等我睡觉。这几天,警惕点陌生人!” “嗯”芸娘点了点头“我知道” 谭三迅速吃过饭,站起身来。 芸娘转身帮谭三披上披风,带上毡帽。刀挂在腰上,拍拍芸娘的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谭三转身走出门去,牛大早已经迁过马来,谭三牵着马出了门,翻身上马踏着满地白雪,小跑着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谭三是昭宗征西川时的前锋斥候,屡立战功,昭宗奖赏五十顷农庄,地理位置在长安西南兴州境,但比较偏僻。谭三原是府兵,由于唐末府兵制的丧失,经年战乱,只剩孑然一身。 获赏农庄后,就把自己受伤残疾的战友或战友遗孀家属接到自己的农庄一起居住,互相有个照应! 而昭宗感叹谭三忠勇,就招了谭三一对斥候进宫做了宫卫。虽是左千牛卫校尉,却是四品中郎将。 这时,天已大亮。谭三看着路边的风景。由于大雪覆盖了道路,需仔细辨别,方才不至于迷了方向。 跑也跑不快,谭三也自心中思量着今后的一些打算,钱是有了,可有钱也买不来急需的物资呀!关键是怎么取到手中呢?没地盘没兵,难呀! 青云凹距离谭三农庄三十里,远离道路,四面高山林密,群雾环绕,猛兽出没,人迹罕至。除了本地人,外人到了跟前也进不去。 谭三已经看到了第一个参照物,那是一座犹如葫芦的山,向着山走,看到有一颗两人也抱不过来的大树,下了马仔细辨认周边,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的树皮掉了两块似乎是某种野兽爪子抓的。 但谭三知道,这是一个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看懂的标记。 谭三迁马向树后走去,就这样发现了第二处,第三处,走走停停,直到看到一处标记。微微一笑,把手放到嘴上,用力一吹,发出酷似某种鸟的一连串叫声。 片刻,远处也传来好几声同样的叫声,谭三也就顺着叫声慢慢的走去。 正走着,突然前面一阵树叶被踩踏的声音,猛地,几条大汉露出身来。 “三爷,三爷,大哥…….”一阵的喊声。 谭三也笑着回应:“宣朗,老海,小于儿,梁玉”大家好吗?到齐了没有? “都到了,都到了,到了好几天了…….”大家应道。 “路上没事吧” “没事,我们是干啥的,哈哈…….”大家笑着说道。 也是,这些人原来可都是战场上探明情报的斥候呀! 大家说说笑笑的向山上走去,梁玉过来帮着谭三拉着马。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整显现出来。 只见不大的场地上,一大帮人整整齐齐的排队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谭三一群人,都是一脸喜气。 谭三赶忙走上前去笑着道:“弟兄们都好吧!散开散开,别那么紧张!” 大家也就迅速围了过来,喊什么的都有。 这时,一个不高的汉子走上前来,颇显沉稳,平静的对谭三道:“弟兄们都到了。路上也没有什么事,现在正砍树清理周边,搭房子啥的!” “好,德明,大家辛苦了!”谭三说道。 “住的怎么样,吃的够不够?” “还行,原来的房子都不行了,来了一看,不行,就安排砍树盖房子,要不然昨天下雪就惨了!”德明唏嘘不已。 “行,过几天我让牛大送点补给过来,天冷了,千万别冻着!找个地方,咱们合计合计今后咋整!”谭三说道。 “行,这有个大房子,能坐下,我领你去”德明说罢,喊了一声“都到大房子去,有事商议!” 梁玉把马栓到马棚里,也迅速向房子跑去。 进的屋来,只见大家围着谭三坐着,中间生者火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谭三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碗热水正在喝着,赶紧也坐下,看着谭三。 谭三看了德明一眼,德明迅速说道:“高平和昆雄在外面看着呢!” 谭三稳了稳心神道:“那好,弟兄们。我们议议,那一日时间匆忙,和大家说的不是很详细。” “那日分开后,我又回去了一次,本来想找个奶妈的,没想到差点出不来! 第二天上午,我进得城去,却发现朱温挥军进宫,将宫卫全部都斩杀了。真是惨不忍睹呀!然后又命城内百姓开始拆城,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暴露了没有! 吓得我躲了一天,连夜翻城而走。一路上,只见都是向西逃难的,扶老携幼,天寒地冻的,真是惨呀!” “路上我就不断在想,不杀朱温此寮,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誓死诛杀此寮……”只听得众人纷纷挥拳高呼! 谭三手向下压了压道:“然此事却是困难重重呀,一旦泄露,我等必遭受朱温追杀!而我等却不知未来如何行事?大家还记得原来的行军司马李夫子,李梦秋吗? “记得......” 昨日,我与夫子夜谈,当务之急是需要探知朱温知不知道有这个小皇子,另外我等宫卫逃脱,朱温下来会怎么办,我们安不安全!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德明道:“探知消息,这个不难,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嘛!” 大家一片附和之声。 “难的是,消息的传递,天寒地冻的一来一回!黄花菜都是凉的!要是有信鸽就好了” 老海举手道:“我会训鹰,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呀!” 谭三指着老海笑道:“把你忘了,你可是优秀的猎手,草原的雄鹰呀!现在冬天可正式抓鹰的好时机呀!”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我还看见一只鹰飞过呢!当时还想着抓来一只玩玩呢!”老海笑着说道。 “这算一个建议,还有吗?”谭三说道。 德明说道:“就算是有了鹰信,那也需要有几个老窝吧!方便探听、传递消息,隐蔽人员啥的” “嗯!这个不错,应该如此!”谭三赞许道。 又有个人举手,谭三指了指他说:“元容,你说” 元容立刻站起来。 “坐下,坐下说”谭三笑道“大家随便点” 元容笑着挠了挠头道:“我们都是斥候,探听消息啥的没问题,可冲锋陷阵不是我们的强项呀!是不是还需要招兵买马,训练士兵啥的?” 谭三道:“不错,朱温有十万可用之兵,我们如果招兵买马,那就需要一个稳固的地盘了!这事需要仔细思量思量!还有谁要说?” 第4章 分头行事 下面一片沉默,元容腼腆的说道:“大哥,你说吧。这事我们不擅长呀!我们就会打打杀杀的。大哥,你就说吧!” 谭三看着元容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只能赢不能输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现在需要我们大家群策群力,齐心协力,方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谭三又看了看大家说道:“俗语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死也要拼个未来!” “我们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呀!” “比如刚才大家说的,地盘,人员,经费,情报及传递!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却都没什么好办法! 谭三又说道:“还有一点,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都很不方便,比如说这个直刀吧,刀身过长,适合大力劈砍,冲锋陷阵。但刀身过窄,直刺创口太小,血槽也小,还有最大的一个弊端。不适合隐蔽携带,近身拼杀,还有就是有点轻!” “不错,不错,就是……!”大家纷纷应和。 谭三又道:“还有我们的马,屁股上都有军戳,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的服装,甲,靴!” “真是千头万绪,一筹莫展呀!可惜李夫子腿脚不方便!”谭三一脸郁闷。 德明对着谭三说道:“咱们分配一下任务吧,就是没有钱怎么办呀!” “对的,先解决眼前现在的这些问题。”谭三一脸神秘的看着大家道:“至于钱吗,咱们有的是!我随即就去取来?” 谭三低着头,手攥着手,慢慢的转了几个圈。 猛地站定,抬起头来:“命令!” 哗的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立定看着谭三。 谭三道:“由孙德明带几个兄弟去洛阳城建立联络点,具体怎么办,到了洛阳自行决定,其余弟兄到时看标记联系,消息汇总给农庄李夫子。” “老海带几个兄弟建立鹰信,具体的自己决定!” “梁玉,高平,昆雄带着剩余的弟兄继续驻守,这儿!就算咱们第一个地盘吧!。最好是建立几个永久的隐蔽监视点,建立防御,居住点,寻找稳定水源啥的。” 谭三又看了看大家道:“我带几个兄弟去给大家把钱取来!” “现在开始挑人,德明先来!” 孙德明站出来,指着几个人道:“你,你,你,还有你” 又对着谭三道:“我想着建个客栈,又能藏人,又能传递情报!” “行,不错!”谭三说着,手伸进怀里拿出两锭马蹄金递过去道“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回头我再给你送!” “够了,够了!这有五十两了吧”德明手颠了颠笑道。 谭三又伸入怀里拿出一锭马蹄金递给老海问道:“够不够?” “够,够,三哥,把昆雄给我吧,我们都是胡人,行动方便点!” “既然这样,把朝鲁,哈日,图日根都给你!”谭三笑着说道。 老海笑的合不拢嘴连说“够了够了!” 谭三又指着陈勇,老曹,宣朗,元容道:“带着刀,跟我走!” “还有问题吗?” “没有!” “行动吧!” 人们立刻动了起来,根据着自己的任务各自聚拢在一起。 不一会,只见孙德明带着几个人已经黄好了衣服,两手空空也没有骑马,站在一起看着谭三。 谭三看到,忙走了过去道:“兄弟,此去一定小心仔细。先不要急着扩张,一切等稳定下来再说!切记切记!” “好,放心吧!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德明沉声说道。 “一路保重”众兄弟纷纷告别。 孙德明领着几个人向外走去,转瞬间走进树林不见了身影。 老海也走过来说道:“我们不急着走,试着先把那天看到的抓住,训练的好,很快就能用了!今后需要的多了,就需要去那些人迹罕至的高山大川了!” 谭三点了点头道:“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办吧!能用了,就带去夫子那里认认门!” 谭三又把梁玉,高平喊过来,在门口看了看地形,商量了一会,交代了几句 喊过宣朗几个人,准备停当,牵过马来与众人告别。 下得山来,谭三对着几人道:“咱们先去我农庄换一下衣服,我们明日再走!” 随后,一夹马腹率先向前跑去! 边跑边拿出干粮吃了,一路不停。不长时间,便进得庄来。 “驭……”听到马的嘶鸣声,却见牛大迅速的跑出门外,看到是谭三他们,喊道:“三爷,你回来了!” “呦!还有你们呀?哈哈,好久不见了!” “啊,哈,哈老牛,还好吧!”说着,几人已经下得马来。 “好,好,快进屋暖暖,把马给我!”老牛忙接过几人手里的缰绳。 谭三却说道,你把马拴好,跟我们去夫子那里。 “好嘞!”牛大进门去栓马。 却见芸娘出来与众人见了礼。就这么站在门口与个人说话。 谭三见牛大过来,对着芸娘说道;“你回去和大嫂子准备点干粮,多炖点肉,我们明天要出去办点事!” “好,晚上回来吗?”芸娘问道。 “不回来了,晚上在夫子那里休息,他那里地方足够!晚上我让牛大回来!”谭三说完就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片刻间,就听到琅琅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 谭三掀开门帘看了看夫子,夫子看到是谭三就对着五六个小孩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回去,写两篇大字,明天交来!” 几个小孩站起来对着夫子鞠躬道别,只见谭文跑到谭三跟前喊道:“爹,爹我们去打兔子好不好?” “我与你这几位叔叔有事情找夫子,你自己好好回家帮你娘干活,有时间我在带你去!”谭三揉着谭文的头道。 “见了人也不知道喊,越来越没规矩了!” 谭文嘟着嘴,低低的对着陈勇几人叫着“叔叔好”,也不跟谭三打招呼,拖着脚往家走去。 陈勇看着远去的谭文说道:“可苦了这孩子” 谭三说道:“苦吗?你们一路走来,有多少家破人亡的老百姓,他能吃饱,能穿暖,有书读,还有个家,已经很幸福了!” 夫子在屋内喊道:“来,来,进屋来,暖和暖和!” 谭三让牛大去村里转转,找几身适合的平民的的衣服,再整点酒菜过来。 众人进屋纷纷与夫子见过礼,坐到炕上后老曹笑着对夫子道:“好几年没见到夫子了,现今腿脚如何了!” 子道:“哎!当年队伍被打散,遭乱马踩踏,我都已经以为要死了,承蒙三爷带着兄弟们冒死相救,勉强捡的一命!” “后来,毕竟受伤时间太久,虽然接好了腿,还是落了病根呀!” “年龄大了,如今借三爷农庄栖身,衣食无忧,甚为感谢呀!” 谭三说道:“说哪里话,时长听听夫子教导,令人犹如重生一般!” “言过了,言过了,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而已!”夫子捋着胡子说道。 宣朗笑着说道:“都客气啥,都是自家兄弟!” 众人都是哈哈一笑,谭三又对夫子道:“明日,我等欲往晋阳,你看怎么走方便!” 夫子闻言,细细思索了片刻道:“到晋阳,约千里。无非三条路,一则向东,二则向北,三则向西。” “向西”元容忍不住道。 “是呀,向西!”夫子笑着答道。 谭三沉吟道:“向东的话,走萧关,函谷关容易与朱温遭遇,且要查验籍牌,不知风险如何?” “向北走浦津关虽近,但山路延绵,又逢冰雪季,恐不易走哇!” “向西,过凤翔,萧关,走陇右,太远了!” “夫子怎么看”谭三看着夫子道。 “三爷说的不错,东!肯定是不行的。朱温定会严查李茂贞奸细,两大关卡,不好过呀!” “西,现在也是冬季,冰雪也不少!反正都是冰雪,不如走中路,过浦津关,延州而北上至晋阳” “三爷,你看如何?” 谭三深思不语,元容却道:“大哥,弟是同州人!家兄现在经商,经年往来关外收毛皮,马匹而转卖河东,人熟路熟。” “到时看看咱们能不能跟随商队到晋阳,安全不少呢!” “我看,这个法子不错!”夫子道。 陈勇也附和道:“我看可行!” 老曹、宣朗也点头称是。 谭三点头道:“那好,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出发。” 正商量着路上的注意事项,却见牛大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喊道:“大家看看,这些行不行。” 几人急忙接过,打开仔细的辨别分类。 牛大又说道:“你们先试着,我去准备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回家看看那小子!”谭三站起来说了一声就与牛大走出门去。 回到家,只见芸娘抱着谭武正与牛大媳妇,牛二忙着烙饼,锅里炖着一锅羊肉。香气四溢! 而谭文正拿着一把短剑,身穿着一件小号的皮甲在院里,乱劈乱砍! 嘴里还哼哈哼哈的,虽没有章法,却也是满头大汗,令人眼花缭乱。 谭三笑骂道:“好你个小猴子,夫子让你们写的大字写了没有?你这是什么剑法,小心伤人!” 谭文停下手,喘着气道:“早写完了,就两篇大字,很好写的!我去给你拿来看看?” “算了,我也看不懂!还是明天让夫子看吧,小心打你的手心!”谭三笑着说道。 “才不会呢,夫子可喜欢我了!”谭文骄傲的说。 谭三去看谭武,芸娘递给他说道:“这小娃娃,可真是奇怪呢!从他醒了到现在一声都没哭过,顶多身边没人了,他就大喊大叫的,要不还以为是个哑子。 中午我带去给夫子看了,夫子说没事。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玩!庄里的大哥大嫂子们都说没见过呢!” 谭三低头去看,却见这小子正在看着他,就和他俩路上一样,也不哭也不闹!俩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对着看。 这时牛大喊道:“三爷,饭好了。咱们走吧,别把他们饿着!” 谭三又嘱咐了家人一番,去后院拿了两坛酒,牛大却挑着饼子,炖好的羊肉一起说说笑笑的去了夫子那里。 第5章 出门遇鬼 第二天,天刚亮,灰蒙蒙的天空,让人感觉更加冷了! 喝了一夜的谭三一行,这时已经走在路上了,陈勇挑着一个挑子,其他几人却每人背着个长筒包袱,一看就是去往关内投亲逃难的。 陈勇原来就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再穿上一身粗布短衣,十足就是奴仆打扮。 老曹年纪略大,扮的是家里的长辈。 谭三扮的是家里的老大,宣朗扮的是家里老二,元容则是家里老三了。 几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布衣,但整齐干净。让外人看着,就是虽不富裕,但也是有吃有喝的中等之家。 大家一路无话,紧赶慢赶也就走了五十里地,傍晚看到远处有个庄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其中一户宅子看着还完整。 乱世中的荒郊野外,夜晚可以说是步步危机,不是野兽,就是强盗。 几人一商量,就借宿于此吧! 宣朗上前拍门,却是连拍几下也不见有人,几人一商量,如果没人干脆翻墙进去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正准备再拍,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谁呀,拍什么拍,把门都拍坏了。” 宣朗忙大声回道:“大哥,我们是过路的,想留宿一晚,这都快天黑了,希望能通融则个,定奉上不菲宿资!” 只见大门开了一条缝,漏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大约三十来岁,穿的稠衫。挽着发髻。 上上下下,看了宣朗几个人道:“你们是?” 宣朗赶忙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去同州投亲,还希望通融通融,借宿一晚!” 说着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把铜钱塞给门内那人。 那人颠了颠手里的铜钱,又看了看几人一眼道:“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劳烦大哥!”宣朗忙拱手道。 门又碰的关上了,等了大致一炷香时间,还是那人开了门道:“进来吧,主人怕乱,不要随便走动!知道吗?” “应该的,应该的,还麻烦大哥给点热水,有热乎吃的,更好了!”宣朗说着又拿出一块碎银子,大概七八钱的样子塞给那人。 那人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先给你们安置住的,吃的一会给你们整点!” “劳烦大哥了!”几人忙拱手道。 只见进门是个院子,院内假山池塘,回廊环绕,一看就是个殷实之家。正房挂着皮质的门帘子,走过回廊旁边的一个小门,穿过去又是一个小院,再过去个小门,一个偏僻的院子映入眼前。 那人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屋子外面说道:“记住我说的,千万别乱走,出了事我可不管啊!” 几人忙道“好的,好的” 进去四下打量,只有一处土炕,元容上前用手一摸,是一手的冰凉! 老曹说道:“只要不漏天就谢天谢地了,晚上挤一挤!” 谭三却是走到门边的窗户那,从窗纸的破裂处往外看!过了一会,一脸疑惑地走回炕边做了。 其余几人见了,也是四处查看。 这时,只见那人又拐了回来,提着一桶水。 谭三忙上前接过来,连声道谢! 那人道:“屋边有木材,需要你们自己劈,自己起火烧水没问题吧?顺便烧烧炕。” “劳烦大哥,这些事都是家里做的惯了,没问题!”谭三道。 那人道:“一会饭好了,在给你们送,你们先忙着吧!” 说完也不跟他们几人啰嗦,转身就走了。 等那人看不见了,谭三对着几人挤了挤眼睛,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对元容说:“老三,走跟哥去劈点柴!” 两人出了门,只见屋边果然有木材,木墩上扎着一把柴刀。谭三给元容挤了个眼。 元容就用手捂着肚子道:“哎呦,大哥,我肚子疼,要拉稀!”说着就往屋子的另一边跑去。 谭三却笑着骂道:“就知道你小子,一干活就有事。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啊!别乱跑。” 正说着,只见那人从前面冲了出来厉声喊到:“干啥干啥,不是说不能乱跑吗!” “对不起,厕所呢,憋不住了!”只见元容捂着肚子在地上急的团团转,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屋后,屋后”那人指着后面到。 元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着裤带向屋后跑去。 “对不住,对不住,在家随便惯了”谭三赶忙到。 “记住了,千万别乱跑!”说着,转过院门不见了。 谭三就在那不紧不慢的劈着柴,过了大约顿饭功夫,谭三都已经往屋里送了两次柴了。 才见元容一脸舒畅的从屋后转了出来,朝谭三挤挤眼,谭三就和他打着招呼“好了,舒服了”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一进屋,元容就小声对几人说道:“不对劲呀,我刚才翻过后面那堵墙,到了前面,没有一丝的声响” “要是没人,那人干嘛那么紧张?进进出出的给谁回禀?” “我刚才去接他提过来的水,你们猜我闻到什么?血腥味,那人身上一股的血腥味”谭三嘿嘿一笑道:“我们不会运气这么背,出门遇见鬼了吧?” “他开门的时候,我好像也闻到了”宣朗说道。 “不会是看上我们的银子了吧?” 谭三笑着说道:“他们不来闹我们,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一会晚上,轮流睡,都警醒点!不喝他们的水也别吃他们的” “好”几人点了点头。 说完,几人分别生火的生火,铺床的铺床,而谭三继续去劈他的柴了。 不一会,水开了,土炕也热了。 正准备拿出自己带的干粮。 却听得那人在屋外喊道:“出来个人,给你们送的吃的” 宣朗赶紧打开门,接过那人递过来的食盆,连声道谢! 那人又嘱咐了一遍不要乱走,头也不回的走了。 宣朗端着食盆进屋,只见是一摞饼子,盆里却是一份香喷喷的排骨。 放到桌上,谭三凑上去闻了闻。紧皱着眉头小声道:“这,这是…….” 老曹也凑过去闻了闻压着声音道:“没错了,就是” 陈勇,宣朗,元容分别闻了闻,同时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那种肉!” “畜生,这种畜生不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们祸害!”谭三沉声道。 “那还说什么,现在出去杀了他”陈勇道。 谭三想了想道:“不急,机会天黑了,说不定他们会来找我们呢!” “也行,我们先歇一会,以逸待劳吗!”宣朗笑着说道。 谭三又闻了闻饼子说道:“说不定这里面还给我们加了料呢!” 几人拿着随身的干粮吃了,去外面找了个盆子,几人分别洗了洗脚。 元容嘻嘻一笑,把刚泡过脚的一盆子水放到门口。 把灯吹熄,几人把刀从包裹里拿出来,放到顺手的地方。分别靠着土炕闭眼休息。 而陈勇却是把呼噜打的振山响,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过了没多大一会,只听得院里传来沙沙声,又传来什么东西拨弄门栓的声音,门慢慢开了。 哗啦,彭!哎呦!隐约就见一个人已经一脚踩进水盆里,摔了个狗吃屎。 谭三哈哈一笑,让过地上那人,已经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人到刀到,地上那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却又听得门外一声闷吭,其余几人已经抢出门去,各自找人厮杀。 只片刻,门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谭三脚下踩着一个人正在呼喊着饶命。 元容转身进屋拿了个火把出来,照的一片通明。 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人,却只有谭山脚下那人还在求饶,检查一遍,却已是都没有了呼吸。 谭三对宣朗道:“去看看,还有人吗!” “好”宣朗几人提着刀飞奔而去。 谭三用刀背往那人脖子重重一磕,那人瞬间昏了过去。 一提地上那人,径直向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只见宣朗几人迅速的进屋出屋,只是片刻就把前前后后几间屋子查了一遍。 谭三在正屋坐定,把火把火盆点着,屋里瞬间就有了温度。 元容跑过来喊道:“大哥,你快来看看!” 谭三把地上那人绑了,跟着元容走到一间偏僻的屋子,只见屋子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个老人躺在地上,头已经不见了,下身赤裸,两条腿上的肉已经被割去了,只剩下两根腿骨。另一名老妇人却是脸朝下趴在地上,下身裤子则退到脚脖子处! 而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盖着被子,谭三用手指试了试,已经没了气息!谭三掀开被子看了看,却又瞬间盖了起来。 “畜生,禽兽不如,该死,全都该死!”谭三厉声说道。 快步回到正屋,找了找,看到桌上一个茶壶,颠了颠,把盖子打开,把里面的水全倒在了地上那人脸上。 那人哎呦一声醒了过来,迷茫的看了看周围,只见几条大汉恶狠狠地围着,都瞪眼看着他。 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大声喊道:“冤枉,冤枉呀,各位大爷!” “真的不是我,我都是被逼的呀!”说着还痛哭起来。 只听得啪,啪的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谭三让几人住手,沉声说道:“你们还是人吗?入室抢劫,奸*妇女还不算,你们,你们竟然吃人肉,你们是畜生吗?” 那人哭着说道:“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就是给你们开门那个,他叫狗儿,是这一片有名的游侠,” “他垂涎这家媳妇姿色已久,前阵子梁王大军劫掠此处,早就没有了吃的。今日,我们就是想找点吃的,却被这家的儿子大骂一通,狗儿一急就把他给杀了” “这货找到后面,看到那女子,正欲行不轨。却被哪两个老不…….,不不,是两个老人家发现了,不得已才杀了他们呀。” “真的不怨我们呀,他们家有吃的却不拿出来,我们都好几天吃的是树皮呀!” 说完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谭三听的火气又胜了三分,大声质问道:“女子丈夫的尸身呢?” “在,在床下!” “不是有饼子吗,为什么还吃人肉?”谭三问道。 “没找到粮食,狗儿一急。就那,那啥了!”这人声音已经小的听不到了。 “混蛋,王八蛋!拉出去,砍了”陈勇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抓起地上那人,掀帘出去把那人扔在地上,一道亮光闪过,人头已经滚出老远。 第6章 意料之外 几人坐在屋内,相对无言,只是感叹乱世无常,乱世中的人甚至比野兽更可怕! 野兽也只是在饥饿的时候才捕猎,满足最基本的生存! 而人,不但杀人,甚至没有理由的杀人,食肉,还霸占、奸*妇女,夺其财产! 到底是人可怕,野兽可怕,还是乱世可怕呢! 几人虽都在战场上厮杀过,杀人无数。但也没有见过如此惨状。 谭三叹息一声道:“这些人虽可恶,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早日往生极乐吧!” 几人纷纷称是,于是就将主人一家用被子裹了,抬到后院挖坑埋了。 宣朗在那个狗儿身上来回掏了掏,将原来打赏的赢钱摸了出来,笑了笑!将几人在另一边埋了。 几人收拾好自己的物事,在前厅坐定。纷纷闭幕休息。 过了一会,谭三突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吓得其他人都是一个激灵。 谭三道:“不对呀,你们仔细想想!这里一共有几间房,可这才几个人!” 几个人就靠着刚才搜索时候的记忆,仔细的数。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加上家人与帮佣最少也要有十几个人吧。 谭三想了一下说道:“搜,注意有没有暗室,地窖啥的。” “好”几人说罢,抽出刀分头搜索。 几人搜了一遍,在前院会和,都是摇了摇头。 谭三沉思了一下“换着再搜一遍,在搜不到就算了!耽误睡觉!” 几人又一次分头而去,当谭三进入一间佛堂,立刻就感觉不对劲。 佛堂位置比较偏僻,而进入后感觉里面空间有点小,又出来外面,看了看佛堂建筑却显得颇大。 谭三又进去仔细查看,东敲敲,西敲敲。想着“如果是暗室,应该是紧急避难之用,那么就应该是能够轻易地迅速打开,关闭!” 又看了看,却只有佛像前放置蜡烛,香炉等物件的桌子上垂着长长的桌布,却是很不自然的垂着,似乎是有人有意的抚平了。 小心提起垂着的桌布,漏出桌子的下面空空荡荡,谭三蹲下来将手里的蜡烛伸进去仔细看着,突然看到有一块砖似乎不对劲! 用手按了按,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漏出一个缝隙。 谭三忙退出佛堂,喊了一声。随即宣朗几个人都跑了过来。 一招手,几人都进了佛堂。当几个人看到那个缝隙,都是面面相觑。 谭三用手轻轻一拉,漏出一个黝黑的洞口,找了一个火把伸进去,隐隐约约看到有台阶,谭三在前,几人鱼贯而入。 只见一条不宽的台阶延绵向下,几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底部却是一条只容一人宽的隧道,需低着头才能通过,走了一炷香,却是豁然开朗,点燃墙上插着的的火把。 光亮也照出一个拱形大厅,依着墙边满满的都是一袋一袋的粟米,竟然还有稻米,还有干肉,大豆等物。 前面又是一个隧道,几人又钻了进去,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却又是一个拱形大厅,地上放着一个一个的箱子,元容上前打开一个,一看之下满满的都是一贯一贯的铜钱,又打开一个,赫然也是,又打开一个,也是。 元容兴奋的道:“不会吧!” 谭三却道:“这个地方不简单呀!” 老曹却颇为谨慎的道:“不知,前面还有没有别的。” 陈勇拉着宣朗道:“我们去前面探探。” “我也去!”谭三举着火把跟了上去。 前行一段拐了个弯,又是一个拱形大厅,一排一排的架子挂着皮甲,刀剑枪盾,马鞍,弓箭等物!角落里竟然还有几副军队的细麟甲。 三人眼神交互,就禁不住继续向前摸索而去。 面前的又是台阶,几人延台阶而上,上面被一个木板挡着,谭三把火把递给陈勇,自己却一手持刀,一手顶了顶木板,一顶之下竟然没动,就顺手把刀递给后面的陈勇,双手一起使劲,只听“吱扭”一声。开了一条缝。 几人熄灭火把,鱼贯而出,只见这是一个大院子,尽然有好几个高高的草垛。自己竟然是在一个马棚里,小心的向前摸索,前面还有一个马棚,里面拴着几匹马! 三人小声嘀咕“怎么看着向大车店呀” 继续小心向前搜索,却见前面声响越来越大,隐隐听着像是有人在厮打叫骂着。 三人各自躲藏在阴暗处,小心的向前摸索,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五六个人手持刀剑与一群衣衫褴褛,犹如乞丐的人群对峙着,手里却是拿着木棍,树杈等物。 而一个人手持横刀,身穿皮甲,站在后面,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一群落魄的混蛋,看看,看看你们,你们曾经的皇帝,已经死了,已经被我们梁王大人砍了,你们知道吗?” “你们现在是梁王所属,向你们征粮怎么了,没有就去抢。” “你们说的是人话吗!你们就是强盗啊!”人群中一个老者哭骂道:“家中壮丁都被你们拉了去打仗,家中的粮食你们也抢完了,这也就算了,就连家中的女人你们也要抢!孩子回来,让我们怎么交代呀!” 皮甲男子满脸狰狞道:“你们人都是我们的,要你们粮食怎么了,要你们女人怎么了,杀了你们又如何?有本事杀了我们呀!一群懦夫,哈哈哈哈…….” 谭三气的手都是哆嗦的,手朝后做了个手势。 一声大喝,声若洪钟,对峙的双方都是一个激灵,都没有想到此处居然还有第三方。 趁着双方一愣神的功夫,谭三一个箭步已经从来出去,只一记手刀,那名为皮甲男子,已然软倒在地! 陈勇,宣朗手持横刀,三下五除二,犹如劈瓜砍菜一般,眨眼间这几人已经没了生息。 那群犹如乞丐的人也傻眼了,手里的木棍等物都是颤抖的。 谭三大声问道:“他们还有人吗,一共多少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只见那名老者上前颤悠悠说道:“这名壮士,我们都是此处的乡民,这些死的人,都是那个梁王的筹粮队。” “我们村年轻的,都被他们拉了壮丁,粮食都被他们抢走了,还要抢我们的女儿,媳妇,呜呜呜…….” 旁边的一个老者说道:“这几天就这几个人了,前两天押着拉的壮丁走了。” “我们已经吃了好几天草根树皮了,实在没办法了呀!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敢与官家做对不是。” 这时,老曹与元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大哥,怎么了,出了啥事?” “你们来的正好,你们先把他们稳住!待我问问这人再说!老曹过来帮忙!”谭三一提皮甲男子,向后面走去。 二人拖着这人到了后面马棚里,挂在梁下,打了一桶水泼在那人头上。 那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就看到两人站在面前。好汉不吃眼前亏吗!赶紧求饶! 谭三道:“看来你是个识趣之人,那就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陪着笑脸道:“好汉饶命,我们都是本地人,拉到壮丁筹到粮再送去梁王那里换钱!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好汉饶命呀!” 谭三与老曹对视一眼,老曹道:“你说的是地窖里的?”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那人吃惊道。 “说说,你们还干了什么?”谭三问道。 “没干什么……嗯!”那皮甲男子话没说完,只见谭三的刀柄已经击打在那人腹部,虽有皮甲抵挡,但强烈的撞击,还是让那人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红! 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谭三已经拔刀架在了那人肩膀,刀锋紧贴着皮肤,只需一动,那人定将身首分离。 皮甲男子本来就被泼了个顺头流水,可这一下,却是浑身冰凉。 人就是如此,杀别人时,可以做到手不颤,心不慌。可一旦换成自己,那就是天差地别了!口干,腿打颤,浑身无力,头上冒冷汗,手脚冰凉是典型症状! 比如此人,现在就是如此,好像嘴里的舌头现在都是别人的,不听使唤。 只是一个劲的“别,别,别”却是再也说不了别的话了。 老曹嫌他啰嗦,厉声道:“把舌头捋直喽!再不说,送你去见阎王!” “我说,我说!”皮甲男子吞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沫道:“我们本来都是朱温军的士卒,惧怕战死就逃了,怕被军中按藉追讨,就与军中的朗将商讨给他送点壮丁顶了我等名字,朗将也不会被上司追究军中逃兵不查之罪!又能因抓丁换点银钱,所以抓着抓着也就习惯了!” “这本来就是路边的客栈,我们强占了以后,如果有钱的投店,我们也做点杀人越货的事。” “现在都不打仗了,你们怎么还要逃!”谭三问道。 皮甲男子苦着脸道:“平时打仗,都有督战队。谁敢畏缩不前,就是当场砍杀了,何况逃兵呢!就是现在不打仗,管的松懈,才能逃脱!” 谭三又问道:“那朗将是谁?是他一人,还是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都是如此,这可是梁王大人补充兵员的主要手段!那朗将叫吕松。”皮甲男子道。 “那,这的游侠狗儿,你认识吗?”谭三问道。 “刚来的时候,他来投效,我们没要!”皮甲男子道。 老曹嘿嘿一笑道:“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用的人可只有死!” 皮甲男子闻听此言,苦着脸叫到:“大哥,大爷,你们都是我亲大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三岁小儿,八十岁老母!求求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说罢,嚎啕大哭。 谭三随手抓过一把稻草,趁着皮甲男子张嘴的瞬间,一把塞了进去。 第7章 前哨站 谭三两人去到前面,只见地上已经清理干净了。 一群人忙向二人见礼道谢,谭三两人也赶紧还礼。而陈勇等人也早已经将楼上几名被劫掠的妇人解救下来,正在一边相互依偎着哭哭啼啼。 谭三道:“众位乡亲,不知以后有何打算呀!据我所知,这几个虽已伏诛,但还有几人数日后必归!恐其对你等不利呀!” 刚才那位老人上前道:“小老姓宋,今五十有二!我们这些庄户人原来都是工户,世代修渠建桥修路,现在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家里壮年都被这些人抓了丁,只剩下老人,幼儿还有些女子。” “吃没吃,穿没穿,无人庇护,绝难活过这个冬天呀!”说完不仅是潸然泪下。 众人听了,也是纷纷附和。 谭三等人也是没啥好办法,不仅相对无言。 只是感慨“修桥补路瞎了眼,杀人放火活万年呀!” 这时,老曹拉了拉谭三的袖子,向一边走去,老曹道:“三爷,我们修青云凹,可是没有人懂怎么修呀!这些人都是工户,不如…….” 谭三顿时眼前一亮,对老曹道:“让这些人帮着我们修青云凹?这也是在积蓄力量呀!幼儿会长大,迟早用得着。” “此言甚善,我去跟他们讲讲!” 谭三转身对着宋姓老人道:“老人家,是这样,我们有一个庄子需要修缮,以防战乱!不知各位愿意助一臂之力否!” 宋姓老人沉思道:“我等老的老,小的小,要不就是女子,恐力不从心呀!” “无妨,众人只需指点指点,何处修桥,何处修路,如何修的结实耐用而已!娃娃们送去读书,女子可以帮着洗衣煮饭!虽不敢说顿顿有肉,但也不会让各位饿了肚皮!”谭三笑着说道。 “我与他们商量商量!”宋姓老人说罢走去与一众人嘀嘀咕咕起来。 片刻,宋姓老人转过身来对着谭三道:“大伙都没啥意见,就是安全方面…….不知如何!” 谭三笑笑道:“我等生逢乱世,又有哪里能安然无事!只能报团取暖,互帮互助,才能平安喜乐!” “还请宋老帮我!” 宋老忙点头答应,这时,只听“咕”的一声,紧跟着又是一连串的“咕,咕”声。 谭三笑道,我先请大家饱餐一顿。 吩咐陈勇几人去吧粮食,干肉拿过来。待几人去了,便拉着几位老人坐着说话。 不一会,就见陈勇等人扛着粮袋,手里拿着干肉走了过来。宋老赶紧喊过几名女子去收拾做饭。 谭三也喊过陈勇,元容二人,吩咐道:“你二人骑马速速回去,多准备马车,喊三十名兄弟过来,把这的东西都给搬回去。” 陈勇二人答了一声,就去后面给马上鞍,牵马出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谭三见他二人走了,就与宋老等几位老人坐在那里说着话,聊聊近期发生的事情。 就听宋老说道:“前一段时间听说,朱温杀到了长安,杀了好多人呦!还把皇帝一家子都掠去了洛阳。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说,那皇帝有那么多的兵,那么多的将,那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想当年,俺们虽然都是工户,但也是家家有余粮,户户都是大瓦房呀!别村的闺女都想着嫁给俺村的后生哩!” “你再看看现在,好像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呦!” “原来的游侠,浪子都跟过街老鼠一样。你再看看现在,简直就是强盗,明偷暗抢的,随意当街杀人,当官的都跑了!也没人管了呦!只有咱们庄户人穷家难舍,能去哪里呦!” 谭三问道:“您老说的是不是狗儿?” “谁说不是呢,那几个挨刀的,偷东家,抢西家。后来又投靠这帮强盗” “有本事去抢大户,抢朱温呀!去抢皇帝呀!你抢我们干啥,呜呜呜…….”周围几个老人也是纷纷落泪。 谭三也是心中不能平静,暗自沉思,虽说自唐僖宗开始宦官当道,掌生杀大权!而使世风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唐昭宗接掌皇兄帝位,虽然也是想做出变革,但已是换汤不换药,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苟延残喘又能几日! 直至崔胤招朱温进长安诛杀宦官七百余,仅留四十老年宦官服侍皇帝,后又迁昭宗全族去洛阳。 (朱温拆尽长安而补洛阳,至此历史上的长安再也没有建立起来!估计是史上最大的拆迁户吧。) 是不是这就代表唐朝的灭亡呢?难道一个新时代就此诞生吗? 恍惚间,就听着那边开始乱了起来,原来是煮的肉粥好了。 老曹,宣朗维持着次序,每人都只是先给了一点,让大家垫垫肚子,恐怕暴饮暴食,肚子受不了。 大家就端着碗,有蹲着的,有站在锅边的,那叫吃的一个热闹。 有小口吃的,有大口吞的,一点也不怕烫嘴,只见那几个女子也是背过身去,只听得一片吸溜吸溜的吃饭声。 这幅画面虽然充满了喜感,却让谭三等人看的心酸不已! 这时,已经有人吃完了,拐回来准备再吃第二回。老曹、宣朗忙拦着,让几人转一圈再回来吃! 最后,满满一大锅的肉粥竟然被吃的干干净净,谭三等人就安排这些人休息休息,一会有劲了,回家收拾点随身物品带走。 见庄民都去休息了,三人就坐在院子里闲聊着。 宣朗道:“大哥,你说昭帝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大不了,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他还敢犯众怒不成!”谭三虽然觉得昭帝一定会被朱温杀掉而取而代之,却是不敢说出来。 就转变话题道:“你们说,把这些人送走了。这个地方怎么处理呢?感觉这个地方要是放弃了,挺可惜的。” 老曹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客栈,来往人员复杂,却是情报传递,潜伏卧底的好地方,而且呢!与那座院子有地道相连,进可攻,退可守。真是很不错的地方呀!” 谭三想想道:“咱们现在力量太小,只能暗地里徐徐图之,农庄与青云凹都不能暴露,此处却可以当个,当个,当个前哨站,怎么样。” 谭三有点兴奋地看着其余二人。 “不错”“好”宣朗,老曹也附和道。 “过几天,逃兵的同伙会回来。咱们只需把他们全部干掉,就没有人知道此处有如此了!”谭三说道。 “正该如此”二人附和道。 “马棚里还有一个呢!”老曹道。 “拉过来,再审审”谭三笑着说道:“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三人同时嘿嘿一笑。宣朗已经站起把已经吊在马棚里的那人带来过来。 那人到了几人面前,不由分说已是跪地不起,连声求饶。 谭三问道:“说说,你们与前面那个院子里的人,是何关系?” 那人忙道:“与那个院子没有关系,就是抢了他们两次!那家老头说去给我们取银钱,希望我们到时放他们走,所以才没有杀他们。就让那几个混子看着!” “这有地道,你知道吗?”老曹问道。 “没有吧!不知道啊!没发现!”那人苦着脸摇着头道。 谭三几人互视一眼,均是一脸疑惑! “那,你们当初杀这里的人,可有抵抗!”谭三问道。 那人颇有些自得道:“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有抵抗,但我们也是战阵上下来的,只片刻就把他们干掉了!都没惊动多少人!” 谭三一摆头,宣朗就把那人提起来,又去马棚里绑了。 回来坐下,却看到谭三在哪里沉思,老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谭三疑惑着说:“由此说来,这是两伙人了?”看了看宣朗,老曹二人。 谭三又道:“院子里和原来客栈的是一伙人,说不定也是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要不然地道里不会有刀剑盔甲等物。” “而逃兵又是一伙,只不过是先下了手,而已!” 老曹道:“逃兵接着又去抢了院子里的一伙人,而院子里的人为了稳住逃兵,就谎称能找来银钱,就是为了稳住这伙逃兵,说不定援兵已在路上了!” “对,不错!就是如此!”谭三忽的站了起来。 老曹也是站起来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伙人是何来历!” 宣朗说道:“咱们弟兄们不知道啥时间,才能来呀!” 谭三道:“不能指望他们,我们先把这些人隐藏起来,再说!” 说着,三人分别去叫醒众人。 宋老睡眼惺忪的站起身来:“怎么了,他们回来了?” “现在有点紧急的事,我们需要换个安全的地方!”谭三说道。 那宋老想了想道:“东边两里地有个废弃的砖窑,庄子里的孩子们都在那里呢,不知道行不?” “那知道的人多吗?” “多,当地人都知道!”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我想想,我想想!”宋老转着圈的想着。 宣朗,老曹那边已经把众人都喊了起来,准备停当看着这边。 谭三看到众人都准备好了,就对宣朗说道你带他们去门口。 “好”言罢,宣朗就带着人向外走去。 让老曹和他一起去把地道里的皮甲,弓箭拿出来,说不定有用。 不一会,三人收拾停当,身穿皮甲,腰挂横刀,斜背弓箭,每人却只能分五六只箭。 正准备往外走,却听得马鹏吊的那人大喊道:“别丢下我,带上我呀!” 谭三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拔刀刷的一声,那人已是脖子一歪,被划破了喉咙! 第8章 神箭手 谭三等人与宋老一行人在门口会和后一起向两里外的废弃砖窑而去。 不去不行呀,孩子们还在那里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庄子里的大人们都是啃树皮,食草根!却把唯一的一点食物留给孩子们。 而孩子们见到大人们到来,也是高声欢呼着跑出来迎接! 谭三几人安置好这些人,吩咐众人道:“一会你们最好是把这里,遮掩一下!” 宋老道:“一会,我们都躲到后面烧砖取土挖的大坑里,那里都是荒草。” “不喊你们,千万别出来!”谭三说道。 宋老一群人冲冲去了。 谭三则向着客栈而去,站在客栈门口道:“咱们三个人如果分开,力量就太薄弱了!不如,我们就潜伏在那个院子屋顶等他们。” “他们既然是回来救人,必先救人,后报复!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守在那个院子里就行了!” 老曹道:“我们就守在屋顶上,可以守住三个方向,守不住了,我们就通过地道退到客栈去!” “好,就这么办!这些三石弓不堪大用呀!”谭三说道。 (唐时的三石弓,基本都是反曲弓了,就是军队标配,射程大约五十致七十步,便于稍加训练就能使用。而四石弓大约百步,而五石弓就大约一百三十步了,但能用的已经了了。) 三人随即通过地道,回到那座院子,三人各自隐藏在屋顶上。 就这么等着,转眼天色大亮,随即又日上三竿,三人百无聊赖的躺在屋顶,糊弄着吃了点干粮。 转眼就日落西山,月亮也越来越高,照的夜晚分外明亮。 这时,却只见最外围的宣朗,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就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前面借着阴影,交替的前进着。走到门口看了看,又走到院墙那里,竟然助跑几步,一下子就翻进院子了。 这家伙进到院子里,听了听院内的动静,看到没动静,于是就过去打开了大门。 向外招了招手,另外几个人就鱼贯而入! 这几个人摸索着向前摸去,小心的掀开正屋的门帘,迅速的看了一眼,又退了回来,紧跟着就一个前翻,就翻了进去。 屋顶的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互相的看了看,谭三暗自一笑。 纵身一跳,就到了院子里,紧跟着就躲在门外面,就那么立在门口,没错,就是很随意的站在那! 这时,一个人已经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只见谭三一手举起,重重落下,一声轻响,那人已经软到,谭三手一托一拽,就把那人放倒在旁边。 这时,宣朗也跳了下来,躲在门地另一边。 门帘一动,有一个人走了出来,只见宣朗动作竟和谭三一样,就这样就又放倒了一个。 然后,就是动作的重复,三个,四个,五个。 只是片刻,就躺到了一地人。 只见两人就又犹如捆野兽一样,手一捆,脚一绑,再把手向后在与脚绑在一起,在缠上几道。 动作之熟练,显然就是斥候捉舌头常用的动作与姿势。 看着文字挺多,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谭三拖过一个人,照着那人的脸拍拍,拍了几下,那人悠然醒转。 谭三一手捂着那人的嘴道:“我问,你答,说错或者不回答,我就砍掉你一只手,砍完手脚砍鼻子!这还有好几个人,懂吗!” 那人惊慌着点了点头。 谭三缓缓松开手问道:“你们几个人进来了?” “五个,五个” “很好,一遍就行了!外面还有多少人?” “还有二三十多个吧” “嗯!不错!不是吗?怎么喊他们过来?” “要是里面的人没事,就拿火把,在门口划圆!” “很好!” 一个手刀就砍在那人脖子上,那人就昏过去了。 谭三让宣朗去门口用火把划圈,自己却又翻到了房顶。 宣朗就找了个火把到门口划圈去了。 片刻间,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谭三在房顶就张弓搭箭准备着,待到差不多能看清前面那人的面容了。 “嗖”箭如流星,只听见远处那人“啊!”的一声,正中那人左胸。紧跟着又是“嗖嗖”两声,又有两人摔下马来。 然后就是嗖嗖声不断,那边的人一看有埋伏,有调转马头的,有伏低身子躲避的,有挥舞横刀劈砍来箭的。 谭三站在屋顶射箭,一箭一个,射速极快。 宣朗则站在门外,用力把手里的火把扔向前方,然后就是边走边射,但也是一箭一个。 而老曹则是看准一个射一个,射速稍慢,专挑那些挥舞横刀冲锋的家伙。 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是自然而然的组成了远中近的火力网,如此默契,如此的行云流水。 谭三率先扔下手里的弓,拔出横刀,跳下屋顶。 照着一个手举横刀身穿铠甲的骑手冲了过去。快冲到那匹马跟时,却是从左边跳到了右边,一刀狠狠地砍在那人的腿上,砍断了那人的小腿。看也不看的就冲到向了下一个。 那人却是惨叫着向另一边倒去,但另一边的脚还在脚蹬里,就这样被马拖着向前跑去! 宣朗也抽刀加入了战团,却是一把把一个高举横刀的家伙,一把拽下马来,反手就在那人脖子上一抹。 紧跟着谭三向前杀去。 老曹则手举横刀,刀尖向前,伏低身子,半蹲着在冲锋的马队前,两脚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目视前方! 利用躲过对方挥舞横刀手臂的瞬间,一刀砍在那人腰腹间,马匹巨大的冲力,使得那人就像被剖腹了一样。 转瞬间,所有的马上已经没有了活人。 有几人跳下马,举着横刀跑了过来,仔细看的话,谭三三个人站的位置很有讲究,一人在前二人在后成三角阵型,进可攻退可守,互相支援,这是少打多典型的形式。 谭三劈刀向前,后面两人就帮他护住两侧,后面两人进攻,谭三就帮他们防御。时而进,时而退,三人犹如一个整体,又犹如三头六臂的天神一般。 像这样的厮杀,担任军中斥候的谭三他们习以为常,而对方显然不适合这种方式。 短短的几个回合,三人周边已经躺到了一地。 看了看周边,只见远远的有几匹马因为拖着个人,而打着转转。 非常娴熟,非常娴熟的布局、杀人、防御、再杀人、配合默契,手法熟练!就像平常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样熟悉而随便。 谭三招呼着自己的战友,互相询问有没有受伤!就各自检查着地上的还有没有活口。 宣朗跑过去聚拢马匹,而谭三与老曹拾捡着地上的武器,拔掉死人身上的箭支,检查着有没有变形!顺便把这些归拢在一起。 数了数,一共二十九人,却发现了三十八匹马。想着应该是为院子里的四个人准备的吧。 三人把马赶去后面客栈里的马棚,让宣朗去把躲藏在砖窑后面的人们喊回来,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谭三与老曹则赶去前面院子,地上几个人这时都已经醒了过来,也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厮杀声。 这时见他们又回来了,那就是外面那些人全被杀死了吗? 内心不禁忐忑不已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全都死了吗?” “你说呢?嘿嘿,我们回来了,没有人来救你们了!”老曹嘿嘿的笑着。 那几个人就更害怕了,甚至都可以看到他们身体的颤抖了! 谭三对着刚才那个人沉声说道:“现在,我们继续,规则同以前一样!我问你答,你准备好了吗?” 那人犹如鸡叨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头“好了,好了,你们问吧!我全都说,千万别杀我!” 旁边一个人厉声骂道:“懦夫,混蛋!” 老曹却已经拔出刀来,一刀割掉了那人的耳朵“没有问你,你就不能说话”说完看了看旁边几人一眼! “啊!混蛋,快给我止血呀!”老曹手一动,那人另一边的耳朵也被割掉了。 这一下,可真的是吓住了几个人,就连两个耳朵都被割掉的那个人也咬着牙一声不吭了。 老曹在那人身上擦掉刀上的血,笑着说道:“早这样多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以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你问我答,没一会谭三就搞清楚了整个事件的脉络。 原来呀,昭宗皇帝让当朝宰相徐彦若替代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李茂贞大骂昭宗,昭宗大怒,于是命令覃王李嗣周亲自带领三万大军护送徐彦若前往凤翔之地以逼迫李茂贞让出节度使之位。 凤翔节度使的地位十分特殊,被称为“宰相回翔之地”。意思是说,能当上凤翔节度使的人,就算不是宰相,也已经具备了当宰相的能力和资格,或者干脆原本就是宰相,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需要腾出宰相位置,这时候安排到凤翔当节度使,也不算委屈了! 凤翔节度使之所以地位如此之高,原因就在于凤翔离长安太近了,长安西方门户,是拱卫京师的要地,非重臣、宿将不能镇之。 而李茂贞联合静难节度使王行瑜,成掎角之势,以抗李嗣周,只不过李嗣周的三万军都是新进招募,缺乏训练。果不其然,李嗣周战败。 因此长安被围困,昭宗无奈,只能用一个负责筹集粮草的杜让的人头平息李茂贞的怒火。 而朝内,昭宗迁怒于宦官集团,结果被宦官囚禁,准备让太子继位!。 平时惯于昭宗联合制约宦官的崔胤,只能联合朱温杀进长安城。 谁知道,朱温更狠,拆长安裹挟昭宗全族迁往洛阳。 而李茂贞觊觎长安城,于是就在长安附近安插探子,打探情报,收买guan员,军中将领等等! 而朱温的老巢在豫州,拆迁长安无非是存着我得不到长安谁也别得到的心思。 李茂贞也是无奈,打不过朱温呀!因此,此处基本也快被放弃了,直到发生逃兵抢占客栈,抢劫院落的事情。 而院子里的探子原来就是这里的人,儿子在李茂贞军中任职。无奈之下,只能放空鸽子示警,希望能有人将他们救走。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也是不胜感慨! 却在此时,听得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奔跑的声音。 谭三,老曹赶忙带上弓箭向门口跑去。 第9章 蒲津渡 谭三二人跑到门口,隐身在门前的阴影里。 抬头仔细看去,却见一道长长的马队,马的嘶鸣夹杂着人的说话声,人影绰绰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关键是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谭三拉了拉老曹,指了指后面,老曹点了点头。 二人慢慢退进门里,跑到那几人身前,不顾几人的求饶,一刀一个结果了几人性命。 又迅速的向佛堂跑去,通过地道向客栈而去。 钻出地道,只见宣朗正与宋老一群人嘻嘻哈哈,端着碗畅快的吃着,小孩子跑来跑去的玩闹着,手里每个人的脸上荡漾着笑容,这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吧! 谭三见到这一幕,真的不忍心破坏这样和谐的情景。 没有办法,刚才的危机平息了,但新的危机却是来势汹汹呀! 谭三大喊道:“赶快隐蔽,又来人了!” 所有人被这声大喝震得心神皆颤!饭碗掉在地上的声音,呼喊自己孩子的声音,有的妇人已经痛哭失声,瘫软于地! 而谭三却无暇管顾这一切,喊过宣朗吩咐道:“你带着他们钻地道,我们去引开敌人!” “大哥,我去引开他们,你带他们走!”宣朗厉声道。 “快去,我们挡不住多长时间的!”谭三一把推开宣朗。 说罢,与老曹头也不回的奔出门去。宣朗则锤了手心一下“哎!”转身聚拢着人群,准备钻进地道。 谭三二人还没有跑到门口,却见一人跑了进来,边跑边喊着“大哥,大哥!” 谭三定睛一看“哈哈,是你们来了呀!”说着脚步也慢了下来。 来的可不是回去喊人的元容吗! 老曹一看是自己人,又向后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没事了,没事了,自己人!” 谭三一看放下心来,把手中的横刀插入刀鞘,迎上前去。 只见陈勇跟着也跑进门来,大老远就喊道:“大哥,没事吧,门口这是咋了?” 说话间,呼呼啦啦一群人乱糟糟的进来,一时间问候声,四处查看的,乱成一团。 谭三说道:“别提了,刚打了一场,又看到人来,以为是敌人呢!吓死人知道不!来了多少大车?” 元容道:“家里大车太少了,拼拼凑凑才找了十几辆!只不过马匹带的多。” 这时,老曹、宣朗带着颤颤巍巍的宋老走了过来,与众人见过礼,看着谭三道:“这些壮士,都是咱们的人?这下可好了!” 谭三对着众人道:“大家远来都劳累了,抓紧时间休整!” 众人道:“不累!” 谭三对着宣朗道:“安排人将地道里的东西装车,抓紧离开此地!” “是”众人按部就班的忙了开来。 宋老看着这些人的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忍不住的问谭三道:“你们是军队?” “宋老,我们以前是,现在只想好好地活着,别担心,会越来越好的!”谭三安慰着宋老。 这一下,客栈里立刻就喧闹起来。有人钻进地道往外搬着箱子,粮食……. 老人,妇女们约束着自己的孩子,拿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被子,锅碗瓢盆等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忙碌! 谭三喊过老曹道:“老曹,这里情况你比较熟悉,这样,你先跟着他们回去。等会,你们走后,我们会把这里烧掉,等我们从晋阳回来,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重建!” 老曹想了想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晋阳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动了吧?” “没有,刚才你可是看你砍了好几个呢!”谭三笑着说道。 “那是!” “我只是想让你带几个人,时常探查此地!别让李茂贞知道此处是我们所为!日后有机会我们在重建此处”谭三说道。 老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忙了不到一个时辰,箱子装上了大车,女人与孩子率先被安排在大车上,而其他人年纪大的争取坐车,不行的骑马。 老曹对着谭三说道:“这才出来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你多留几个兄弟吧!” 有的人都把胸挺了挺,看着谭三是一脸的渴望! 谭三看向众人,指着其中的两个人道:“方云,易杰,就你们两个了,跟我走,一个是晋州人,一个擅长化妆!” 只见没有点到名的都是满脸失望。 谭三看了笑道:“大家别气垒,今后有的是任务等着大家!准备好了,就立即出发!” 众人纷纷告别,赶车的赶车,上马的上马。不一会就隐入了黑暗中。 谭三看着剩下的几人道:“都饿了吧,我们也整点吃的,休息一夜,天一亮我们就走。” 第二天,把客栈与院落一把火点了,这才向长安而去! 谭三决定烧掉此处,一是怕又有歹人利用此处杀人劫财,二是担心李茂贞派人探查此处发现蛛丝马迹而暴露自己,现在烧成一片白地,真是一了百了。 待过一段时间,在重建此地那时就不怕探查了! 又是陈勇挑着挑子,其他人一人背着长条包袱,说说笑笑着向长安而去。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已经离长安越来越近了,往日的繁华已荡然无存,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 昔日往来不息的官道上,看到的不是忙忙碌碌的商队,多的都是因避战乱而向西的流民,而向东去的多是三五成群,挑着担子的货郎与衣冠不整的流民。 长安城被朱温拆了,城墙扒了,木料投入黄河,顺河而下至洛阳,劫掠的财富用车运走。 阻拦者皆被杀死,居民按户藉迁往洛阳。此时的豪门富户早就跑了,而长安百姓一看不对劲,逃入深山以避祸。 时隔两月,逃到山中民众的食物匮乏,生活艰难,无奈之下只能出山逃离此处。 一路向西至凤翔,陇右,朔方。一路向北过蒲津渡进晋州,还有的逃往蜀地,鄂州等地。 都是避免去豫州东平王朱温的地盘,这是被朱温拆长安,杀人给吓坏了,从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物。 另一个原因是,朱温抓壮丁,拿士兵不当人看。一打仗,都是派炮灰部队往前冲,后面跟着督战对,谁敢退,一律砍杀!战败就杀士兵,杀军官! 所以说,朱温的部队不好打,这可真是玩命呀!打赢还能活,打败是一定死呀! 至此乱世,要不就当难民,背井离乡,远遁深山,希望能逃得性命,苟活于世!要不就是当兵拿饷,希望能博个出身,光宗耀祖。那时没有什么主义,没有什么精神!是为了改造世界,为人民服务!都是有枪就是草头王,占山为王,扯一面旗帜拉一票人,今天你杀了我,明天我缓过来再砍回去! 要不你看黄巢,就是写那个“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那货,曾经也是杀进长安,撵的僖宗逃到四川的人物。 可占据长安后,不思聚众耕作,休养生息,却骄奢*欲,醉生梦死,就这样坐吃山空,最后沦落到吃*肉!后被唐军撵出长安城,又被外甥杀了! 朱温却又反黄巢,直至做大! 这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数十年!” 谭三等人一路走来,虽说见多不怪,却是心中郁闷,只能感叹曾经强大的唐朝这是怎么了,曾经的天可汗又在何方?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知道的是朱温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战了五百年了! 一家家,一户户的逃离长安,只能感叹自己是有心无力!不能帮助这些可怜的人们。 谭三几人,大部分是府兵出身,一出生就是个兵出身,连年战乱,家里男丁战死的战死,逃难的逃难。早不知家在何方了。 “行行好,买了这个孩子吧!吃的不多还能干活!”只见路边老妇人带着个孩子,头上插着草标。这是要卖孩子呀! “买我的吧,是个女娃,吃的更少,过不了几年,还能给你生孩子!” “要我这个把,给口吃的就行!不要钱,呜呜呜…….” 一路走来,路边这种卖孩子,要饭的都是一群一群的,让人看的是,不自禁的绕着走。 至此乱世,能活着可真是不容易呀! 宣朗拉着谭三道:“大哥,我们想个办法吧!” 谭三却是咬着牙道:“我们又能买几个,又能救几个人,我们还不知道明天如何呢!” 元容指着一个方向说:“大哥,你看!” 只见远处的一具尸身,脸朝下趴着,衣服早不知被谁给扒了去,后背从肩到脚只见骨头。 一愣之下,谭三第一感觉是不像野兽啃咬的,野兽可不管骨头还是肉。而这具尸身却是后背的肉都没了,可见这是……. 谭三暗叹一声,走了半天回头对着几人道:“我们只能把小皇子抚养长大,希望他能解民倒悬,造福尘世吧!” 几人都是杀痞,又哪里懂得治理国家,有哪里懂得“廓清环宇、扫荡六合”。 看着长安周边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想着人都没了,明年的农田还有人耕种吗? 几人心中愁苦,没有一人愿意说话,每次吃饭都是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胡乱吃点!否则立刻就有人上来讨要吃食。 路上偶遇几处卖粥的摊点,也是人满为患,可怜有钱也买不了吃食呀! 可真是风餐露宿,晓行夜宿,历时二十多天终于看到路边的一块石碑“蒲津渡” 第10章 谢家商队 谭三几人越往前走,人就越多,到处是人,好多的人,各式各样的人! 还没走到同州城,道路两边卖吃的,卖大碗茶的,卖针头线脑的,路上沿街乞讨的,还有准备渡河的各色人等! 已经临近午时,看到前面一个颇大的茶棚,决定在这里歇息片刻,一路上都是吃的干粮,几人连日都是吃的随身干粮,这时看见热的就走不动了。 只见茶棚前一个胳膊上搭了个破毛巾的小伙计,东张西望,看到几人向茶棚过来。赶忙向前笑着说道:“各位大爷,进来歇个脚?小店吃的,喝得,啥都有!” “有位置吗?”元容问道。 “看您说的,几位大爷过来,怎么着也给大爷整个包间不是!”伙计低扶着身子笑着说道。 领着几人到了后面一个略偏的单间,说是单间,不过就是三面及顶棚用芦苇杆子编的席子挡了个小空间而已,里面放着一个破方桌,几个小马扎。倒是颇为安静。 几人放下包袱,也不嫌弃,点了大碗茶,还有五十张饼子,一碟子咸菜,五十个茶叶蛋。 待伙计下去准备,几人就打量着茶棚里面的别的客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却不知有一个人正在观察他们。 元容说道:“我家就是在城里,不如今天就在我家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谭三却到:“元容回家看看咱们能不能搭上你家商队!我们就不去了,人多眼杂,其他的你回来再说!” 伙计端着吃食过来,把大碗茶给倒上!说了句“有事您招呼”就又跑着去门口揽客了。 元容也没多说,给谭三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几人边吃边说,几人吃着烫嘴的饼子,就着咸菜,却感觉美味无比! 这时,却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拱拱手道:“几位老哥,我能坐下吗?” “你谁呀?一边去!别耽误俺们吃喝。”陈勇喝道。 却见这人三十来岁,长脸短须,一脸的精明。身着葛布长衫,头戴老羊皮帽子,穿着皮质的胡靴,典型的商人打扮! 谭三却止住陈勇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不知有何请教?” 那人见没人撵他走了,也不见外,拉过旁边的小马扎一屁股坐在谭三旁边。对着谭三说道:“各位是准备过蒲津?” 几人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一时之间弄不懂这人是干什么的。 那人笑笑道:“是这样,小人姓谢,叫谢青。不知几位欲往何处呀?” 陈勇一脸警惕道:“干啥,去哪还要跟你说吗?” “小人有个小小的商队,从凤翔过来,欲往晋阳。一路走来,路途遥远,屡次遇险!队里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谢青无不感慨的说道“我见几位如军旅中人,如果顺路,希望众位能伸手相助,定有重谢!” 陈勇却是说道:“我们有事,没空!” 谭三对谢青道:“哦!我们只是去晋阳投亲,却不是什么当兵的,你看错了!” 谢青也不理陈勇,对着谭三微微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只不过,我看你们几人定然过不去渡口呀!不但过不去,还有可能被抓呀!” “此话怎讲!”谭三疑惑的问道。陈勇却瞪起了眼。 青用眼瞟了几人的包袱一眼道:“我猜各位身怀兵器吧!”那人见陈勇一脸戾气。忙道:“是这样,现在晋州严查关中探子,尤其是身带兵刃之人!” 看了看几人,又对着谭三笑着说:“我就是想请你们充当我们商队的护卫,我们有晋阳发的路引,身份籍牌,可以带各位过关,而我看几位步履沉稳,不是兵也是身怀武艺之人!还望各位护送我等去往晋阳,咱们各取所需吗!定有重谢,这是一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子,大约二三十两的样子。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呀!(当时各地藩镇诸侯纷纷私铸铜钱,以充军饷,但铸造大都粗鄙不堪,有的只能在本地能用,到了别处都不认,一贯钱也换不了一两银子,而银子却能换大量铜钱。) 谭三却是不接,对着谢青道:“我有同伴出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商量一下!不管同行与否,定前去告知!” 谢青见谭三坚持,也不多说,收起银子道:“我们在前面浦家客栈,期待佳音!”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见那人出去,几人商量了一下。就让宣朗与方云一起去渡口查看! 二人出门,问清方向,赶紧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茶水喝了几轮。就见宣朗二人进了茶棚,待得二人坐下,宣朗端起茶碗大口大口喝了个干净。 谭三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二人。宣朗放下茶碗,一抹嘴说道:“我们去渡口看了,查的甚严,商队有路引还好点,塞点钱就能过去,个人要过去,却都要打开包袱检查,还要有籍牌才能过去。另外,每人要收十个铜钱!而且,过的很慢!而且因为查验,每天能过去的有限,渡口那里聚集了大量的人和商队!” 谭三想了想道:“看元容那怎么样吧,谢青那里,咱们不了解!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正是如此”几人道。 谭三又道:“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摆渡可以过吗?” “哦!我问了,前一段时间还行,每人两百文,但现在不行了!晋阳军在对岸巡逻,已经抓了好几拨的人了,船也没收了!”方云说道。 谭三道:“这样看来,只有走蒲津渡了,元容不知怎样了!” 几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看着小伙计过来问了好几回需要水吗,显然是撵人吗! 宣朗从怀里拿出十几枚铜钱递给伙计,伙计这才满意的走了,还给他们又换了一壶新茶! 谭三看到这种情况,又看了看天色见晚,对着宣朗说道:“看来,要住在这里了,你去那家蒲家客栈看看有房间吗?” 顿饭功夫,宣朗回来对谭三道:“满了,到处是人!还有人在门口吵架呢!却是又碰到了谢青,他对我说,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和他们的货一起,住在后院里。” 谭三笑笑道:“这个地方,很不错呀!”大家哈哈都笑了。 临近傍晚,就见元容回来了。 元容恨恨地说道:“回家等了半天,好容易找到我兄长,我说有几个朋友想搭商队去晋阳!兄长就问是什么人,我就说是朋友!结果,他死活不同意!说我识人不明,引火烧身。自己死别连累家人” 谭三劝道:“算了,这也不怪你兄长!现在乱世中,这种想法很正常,能保住家族,自己,属实不易呀!元容,别怪你兄长,我们去叨扰谢青商队就是了!” 几人在茶棚又随便吃了点,出了茶棚去找谢青。 这蒲家客栈,可着实不小,门脸宽阔,前前后后好几进院子。宣朗进门去找谢青,几人就在门外看着一波一波的人过来询问有客房吗,答案都是没有。 谭三开着玩笑道:“在这里开个客栈很不错嘛!” 一旁的元容说道:“这家的东主是同州名门朱氏所有,你看周边有客栈吗?都被他吞并了!” 正说着,只见宣朗与谢青一起出来,老远谢青就拱手道:“几位跟我来!感谢几位加盟呀!” 几人跟着谢青转到了客栈后边的一道院门,拍了拍门。只见门开了,一个人看到是谢青就打开了门让几人进去。 只见,门内竟然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十几辆大车支在院子里,盖着席子。而几十马旁边的棚子里有几个人正在看着这边。 谢青拍了拍手说道:“大家注意一下啊!这几位是我刚请的护卫,跟我们一起去晋阳,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只见过来了二十七八个人,竟然有三四个都是胳膊上包着布,还隐隐漏出血迹。 谢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是晋阳官府开出的路引,指着路引上的名字告诉谭三几人一一对应的名字,说完就简单地说了说注意事项,就告辞了。 谭三几人也不客气,就去棚子里单独一边坐下休息。 这时另一边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道:“嘿!你们几个,过来。认认我们老大!” 谭三看了看那边几人,看了陈勇一眼,又朝那几人方向努了努嘴。陈勇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那几人身前,嘿嘿一声笑道:“就是,咱们初次见面,怎么能不认识认识,说说,谁是领头的?” 疤脸大汉道:“混蛋,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老大,你们都过来,磕头认老大。” 陈勇却道:“你,出来,让爷掂量掂量你行不行!”疤脸大汉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过来。 陈勇却是不慌不忙,往旁边一闪,伸脚一绊,只见那人已经摔出老远。陈勇笑道:“就这本事,也敢出来混饭吃!” 那人起身,也不说话,又是一拳照着陈勇的鼻子打来,这时只见陈勇,一手啪的一声已经抓住了打来拳头的手腕,然后脚往后一撤,顺势一带一个转身再一个肩跨,那人犹如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啪叽”这一声脆的,那人这下过肩摔摔得是满脸苍白,在地上呻吟着。眼看是站不起来了。 陈勇看了看那几个因为关注而站起来的人说道:“你们要都是这水平,就一起上吧!” 两个人赶紧过去扶起那人,搀扶到了一边,仔细查看着。 第11章 是兵是贼 这时出来一人道:“我叫林五,是这帮人的老大,比试武艺不用这么狠吧?” 陈勇挠了挠头不解道:“不就摔了一跤吗,这就叫狠?我就是跟他玩玩而已!别在意啊!” 那人道:“好!既然这么说,我也来试试你的功夫!” 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双拳齐出,打向陈勇两侧的太阳穴,陈勇伸出两臂挡住,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就往自己怀里一带,那人伸脚就向上踢去,陈勇松开抓着的手腕,后退一步,那人却是紧跟着陈勇双拳就是往前用力一递。 陈勇无奈,只能再退,却是转了一个方向,一个扫堂腿又快又急,那人正准备转向,只能向后跳了一步,谁知道,陈勇的第二个扫堂腿紧跟着又过来了,那人无奈,只能又跳,陈勇三四个扫堂腿过去,那人就跳了三四次。 这时,陈勇却是从地上一蹦而起,空中一个转体,一脚抡圆了挥出,此时那人落到地上,看到陈勇挥脚过来,却已是退无可退,只能是伸出双臂阻挡,好吗!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那人的双臂上。那人咚咚咚的连退几步。 陈勇见那人还没有倒,竟然是又要蹂身而上。这时,却听谭三道:“住手!”陈勇也就不在向前,揉着脚面道:“哎呦!真他吗疼!你没事吧?” 那人站在那里,手臂下垂,躲在袖子里的手臂,这时却在剧烈的颤抖着,可见陈勇这一脚有多狠!那人嘴里却说道:“没事,你没事吧!” 其实,会招数的比武和混混在街上打架,形式上是一样的,无非是一个好看点,而另一种有时就有点像是小儿玩笑一般!几招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拼体力了,当然技巧都差不多,比如说,一拳打来,每种拳法都有办法化解或反制的方法,平时都是练得无比熟练,但真正打起来,你能不能用上那可就是斗智斗勇斗力了! 谭三站起身来,对着那人一拱手道:“俺家兄弟孟浪了,还请林兄弟原谅则个!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点到即止,免得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 那人忍着双臂的疼也勉强笑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是在下兄弟挑衅在先,我在这里赔罪了!” 谭三看了看宣朗,宣朗会以,忙从怀里拿了几粒谢青给的碎银子道:“这有点银钱,就算俺们赔罪了!” 林五坚决不受,谭三想想就对宣朗道:“那就去采买点酒水,大家晚上乐乐!”,这下,大家都说甚好! 宣朗哈哈一笑,喊过对方一人道:“兄台,咱们一起去?”那人却是看林五点了点头,方才与宣朗一起出门采买。宣朗这是以公示人,咱们一块去,让你看着,买的食物没有下手脚,可见宣朗的为人处世。 林五这时也缓了过来,上来对谭三道:“你这位兄弟武艺好生了得,我可是勉强抵挡呀!” 谭三哈哈一笑:“我家兄弟从小在街上厮混,打架无数,惹是生非!如有得罪,还请见谅呀!” “看你说的,也有我们的不是,此事到此为止,再也休提!如何?”林五看了看陈勇说道。 几人在一起坐了,说着街面上的奇闻趣事,说着说着,说道为什么受伤的事。林五就说到:“哎!前阵子路过长安城,真是惨不忍睹呀!屋顶全拆,皇城不见!你们一路过来,也看到了吧?” “是呀,曾经的繁华不在了!”谭三应道。 林五又叹气说道:“那一次,我们正走着,过来几个骑着马的兵丁,闻听我们感慨皇帝被掳,长安被拆,就骂我们是妄论国事,还骂我们是乱臣贼子!兄弟一听当然不愿意呀!就与他们争吵起来,这才知道,原来,原来,昭宗皇帝已经被朱温老儿斩杀在黄河岸边了,尽杀皇族,杀朝廷三十余位重臣!兄弟一听之下,气急,就与他们厮杀起来,结果,兄弟们被杀五人,伤了三人!”说罢,擦了擦眼泪道:“虽打赢了,但我兄弟却没了,真是后悔呀!” 谭三闻听此言,只觉得头一片眩晕,天旋地转,手扶额头道:“什么,这,这,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抓了他们一个活口,此人是朱温禁军,严刑拷打之下定然所言非虚!另外,已经让昭宗皇帝的第九子十三岁的李祝继位了!”林五闷声道。 谭三此时已经缓过来了,沉声道:“朱温竟如此歹毒,有朝一日,必不得好死!” 宣朗此时已与那人买了酒菜说说笑笑的过来,却见是几只烤的焦黄的野鸡,还有几条烤的焦黄的鲤鱼,还有几坛酒。 十几人聚做一团,说说江湖事,谈谈江湖情!疤脸与陈勇握手言和,也是拼酒拼的双双醉倒!就这样,直喝到酒尽,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谢青早早过来通知,已经疏通好了,午时通关。 众人赶紧拉马套车,整理行装,赶车的都是随车步行,走起来可以坐车,而护卫都是骑马。 谭三几人,每人都有一匹马,把行李放在大车上。一众车队浩浩荡荡向渡口而去。 虽是早早就赶到渡口,可没想到却依然是人山人海,有的人干脆就在渡口露宿,期望能早日过关。 却见四尊大铁牛在四个真人大小的铁人旁,蹬着地用力拉着硕大的铁链直通向对面。把守的兵丁则是不停地把挤到跟前的人们往后面撵。 (蒲津渡遗址位于山西省永济市西约13公里处,为唐至明朝的遗址。遗址附近还发现有明代石碑一通和石堤50米。发掘清理出来的蒲津渡遗迹有铁牛四尊,各长3.3米,高1.5米,重约50-70吨。每条铁牛旁各有一铁人,高约1.9米,重约3吨。南侧铁牛下还发现有铁板、铁柱,铁牛尾部立有铁制的七星铁柱7根。四大铁牛被誉为“世界之最”,在考古学、桥梁建筑、冶炼铸造、水文地质等学科领域,有着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将故事与地名、实物联系起来,无异于穿越之旅呦!) 而谢青则找到一位身着铠甲的朗将领着,谭三等人就在后面看护着车上的东西。通过拥挤的人群,那名朗将让士兵让开通路,谢青向那位朗将拱拱手,率先上了浮桥。 车夫们小心的拉着大车,极力控制着大车,一个不慎就有落河的危险,桥不宽,只能一辆一辆的过,这边过一队,然后那边才能过,速度十分缓慢,等最后一辆大车上岸,脚踏实地以后,尤是感觉站立不稳。 谭三几人眼见过了关,不禁面露喜色。这时,谢青骑马过来对着谭三说道:“前面不好过,你们几人又是生面孔,注意点!” 谭三连声答应,谢青又赶紧往前去了,林五却是安慰谭三,都是钱的事,塞点钱就行。 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向着关口而去,而这一次,明显检查的比那边严格,不仅要查验人员与路引是否一致,甚至还让把货物都打开,查看是否有无违禁品。 查验的兵丁看到稍有姿色的妇人,也会伸出咸猪手乱摸几把,惹得妇人脸红怒骂,这些人竟然哈哈大笑。 一时间是乱成一片,有的人多说几句,就有当兵的上去拳打脚踢,再把人往那边的军营里面拖。 谢青显然是熟门熟路,先是给过来查验的兵丁塞上一把银子,再递上路引,这些兵丁果然安分了不少,查验物资,翻翻行李,又根据人数,对了对人,却发现人员不对,正欲质问,谢青却赶紧又塞上一把碎银子,这才作罢!分给谢青一面三角的旗子,上书一个晋字。 检查完,已近午时,关口却是人满为患。兵丁拿了钱,也不啰嗦,上去对着正在排队的人就是一阵的推搡,硬是挤出了一条通道。 谢青向门口的兵丁们拱手告别,这才穿过城门,也算是真正踏上了晋州的土地。 出得关口,谢青路边下了马,吩咐众人停车,整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商品,行李! 谭三这才注意到,带的货品大部分都是皮毛,牛角,皮革等物,也有胡人的服侍,刀,弓等物。 等到整理停当,这才又往前行去,道路很好,又都是骑马坐车,反而比谭三他们之前步行要快了不少! 这边的关口其实跟那边差不多,也是到处是人,但都是做生意的,过关的明显比那边的人少。 谢青显然对这一切熟悉的很,不时与路边的商铺老板打着招呼,走到一处茶馆门口,则是喊着里面的老板让准备吃食。 赶车的,护卫们也是纷纷下马,喝水的喝水,找地方方便的,一时之间,颇为混乱。 谭三几人就站在车旁边,看着这一切,倒是感觉颇有意思! 不一会,几大托盘的刀削面由伙计端了出来,只见碗有半个脸盆那么大,白白的面条,红红的汤色,上面铺着十几片羊肉,再撒上翠绿的葱花。让人不禁口水直流。(我已经流口水了,你们呢?) 一人一碗也不用争,就那么端着碗站或蹲在路旁,吸溜吸溜的吃着,再来一口卤的恰到好处的羊肉,真的吃的让谭三几人热泪盈眶呀! 吃完接着上路,渐渐地关口已经看不见了,谢青大喊着:“各位,加把劲,咱们前面柳树头歇息过夜!” 又骑马跑到谭三跟前,调转马头与谭三并进说道:“习惯吗?有什么事你们开口啊!” 谭三问道:“不知谢掌柜在晋阳待几天呀,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同行。”谢青道:“那可说不好,咱们是把西边的皮货卖到那边,却是想把那边的马匹买一些回来,凤翔,陇右缺的很呢!” 谭三道:“凤翔,陇右,朔方不都产马吗?怎么还要从这里买马往那边送?” 谢青笑道:“你看你不懂了吧!这几地连年战乱,马是越来越少了,再说西边的回鹘,吐蕃,胡人也是连年的进犯,每次都是大肆劫掠!他们是越打人越多,越打越能打,咱们却是越打越不行!哎!连年征兵不得有马呀!” “可是现在晋阳也是严禁马匹交易,这次去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马呢?” “上次,就看见一家商队带着三十来匹马吧,也有路引,不知怎么的,就被一群晋阳兵撵上,给杀了个干干净净!有人说是先把马卖给你,再把马抢回来!一举双得!这兵比贼都狠!贼也只是劫货不杀人!” 说说笑笑,一路无话,到柳树头已经都天黑了,到了一家客栈,大家显然是熟人,众人把大车赶进后院,安置好马匹,车辆。正自闲聊,只听有人对着谭三道。 贫道姓周,人称“周道人” 第12章 真黑呀 谭三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道人笑眯眯的站在身后。 头戴黑色道帽,明黄的道袍,有点破旧,手持一把拂尘,身后背着一把剑。虽是笑眯眯的,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看着有点狡诈呢! 骗子,绝对是骗子!谭三就是这样想的。 回转身,诧异的问道:“这位道长,咱们素味平生,不知有何见教?” 道人道:“我姓什么?” “姓周?” “你看,你不是知道吗?怎能说是不认识呢?”道人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谭三%¥*……@%¥#¥! “那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谭三不禁翻了翻眼皮。 周道人笑眯眯的道:“我看这位兄台,头上飘彩,面带喜光!最近一定是要发大财,不知可否让贫道算上一卦?” 谭三哭笑不得,陈勇却是走过来道:“你哪的?去去去,一边算去!” 那道人也不恼,看了看陈勇依然笑着说:“哦!问我仙居何处?贫道仙居五台,名五台观。有事可去此处寻我,但你一定是寻不到的,因为贫道现在云游四方,为世人化解灾难! 就如现在,贫道观你面带黑气,头顶悬刀,这几日定然有血光之灾呀!” 陈勇闻听此言,举手欲打。谭三却是伸手拦住,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粒碎银子递给那道人道:“还请为我家兄弟,化解一二!” 那道人笑的更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忙伸手接过揣进怀里,看着陈勇说道:“说话留一半,举手要留情!逢前要顾后,枯木会逢春!” 程勇一愣:“什么玩意,听不懂!赶紧走吧,走吧,俺们还没吃饭呢!” 那道人依然笑着说到:“赶早不如赶巧,贫道正好也没有吃呢,不如咱们一起如何?” 说话间,谢青从前面转过来,说道:“安置好了吗,晚饭马上端过来。” “这位道长?有何贵干呀”谢青见有个道人在此,赶紧上来打招呼。 这都是因为唐朝道教盛行,平常人等见到道人都是尊敬的很,唐朝历史上有五位公主出家为道,就可见一斑。最有名的估计就是袁天罡,李淳风了吧! 道人脸一板,一挥拂尘搭在右臂上,念了声道号对着谢青道:“无量寿佛,贫道云游到此,腹中空空,还请施舍一二!”观其行是有点仙风道骨,只是说话有点霸道! 谢青忙拱手道:“应该应该,不如去往前堂,定有酒肉奉上。” “不必,贫道一贯随意,就在此处吧,与这几位壮士一起即可!”说完,还偷眼看了看陈勇,一脸得色。 谢青也不劝,对着谭三,林五一众人说道:“照顾好上仙!”就称有事转身走了。 这下,陈勇也没办法撵道人走了,只能愤愤的去一边坐了,那道人见没人理他,就到处溜达,四处的与人搭讪,十个人最少有三四个都让他看出有血光之灾,尤其是那三个手臂有伤的,更是被他跟在身后,不停劝对方化解! 几人实在是不胜其烦,只能说自己就是个伙计,这趟活没完之前东家是不给钱的,那道人却说无妨,先欠着即可!整的几人是满脸黑线。 晚饭由几个伙计端了过来,就是饼子,咸菜,一大锅的咸汤!谁知,那道人也不用让,把手中拂尘向背后衣领一插,就伸手抢过一个碗,自己盛了一大碗,在抓了两张饼子,就这样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吃的是不亦乐乎! 让谭三几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说好的仙风道骨呢,荡然无存!就只看到一个饿死鬼而已。几个伙计让着护卫们先吃,还没轮到,就只见那道士就又伸出一只手抓向盛汤的勺子。嘴里打着隔喊道“噎着了,让让!” 别人只好让他先盛,道士喝了几口,这才缓过一口气的大呼过瘾,好久没这么饱了。 众人均露出一脸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个道士。 道士也不管别人的眼神,竟自找了个地方,拽过张草甸子盖了,一翻身就此睡了。众人不禁莞尔。 一夜无话,第二日,依然是太阳初升就整理停当出发,却是多了一个聒噪的道士! 一路上个人都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只有道士一路上骑着一匹抢过来的马,前前后后的与人搭讪,说东论西,无话找话。 别人也不理他,这道士却是乐此不疲,依然故我,别人吃他也吃,还每次都是抢着吃,别人睡他也睡!谢青也不撵他,他就更是变本加厉,上蹿下跳! 如此几日,日日如此。众人实在是受不了,就向谢青抱怨,谢青却是当没听到一般,谭三只是笑笑,约束着几人不与道人纠缠。 这一日,只见前方群山环绕,山高林密,谢青才吩咐众人谨慎小心,快速通过。谭三问过方知此处名叫黑虎口,此地百年前地下发现一种黑色的石头,竟能燃烧,比木材方便不少,引得豪门大户纷纷在此雇人挖掘,出售以牟取暴利! 时间长了,就引得歹人在此抢劫来往客商,匪首自称黑虎。这个黑虎只收过路费却不抢劫,一车黑石要收二十文,客商从此过,一车十文。地方官府与此人更是狼狈为奸,年年剿,年年剿不灭,你来我就走,你走我就来! 谢青商队正走着,就见前方打杀声不绝于耳,就见几十人正在围杀一支商队,谭三与林五赶紧约束队伍停下,将车聚拢在一起,谢青赶紧骑马过来与众人商量。 谭三道,既然碰见,断然不能见死不救,而谢青与林五却是要保存实力,不要招惹是非! 谭三急道:“杀了他们,就轮到我们了!不能见死不救!”谢青依然不允,谭三无奈,看了看宣朗,陈勇几人,大喝一声拔出横刀,兄弟们,跟我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吧! 言罢,一夹马腹率先冲将出去,宣朗几人也是一样的动作,吆喝着举刀跟着谭三去了,林五不仅也是热血上涌,但看了看受伤的兄弟还是忍住了。 这时,却见那道士,一脸鄙夷的看了看林五几人道:“穷鬼!”言罢,竟也是拔出背上的长剑,“架”的一声冲了出去。 那边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还剩下人犹自举刀与那伙人厮杀,十几个骑马的却在战团外观看,并不上前,听到谭三的吆喝声,也是大喊着举刀杀来。 谭三几人骑马成双三角,陈勇与谭三在前,其他人在后,片刻间,就战成一团,一个回合,对方就几人跌下马去,却是没有死,站在地上与几人缠斗。那道士杀到,却是挥剑砍死一人,就跳下马来,专找跌到马下之人厮杀! 这下,谭三几人不再顾及地上人的偷袭,专心对付骑马的贼人,一时间乒乒乓乓的打的好不热闹!不时有人跌下马去,这时,只听陈勇却是啊的一声,却是被对方一个人斜着一刀砍了一个正着,瞬间竟然手里的刀脱手,与他捉对厮杀那人却是大喊一声“纳命来!”举刀就砍,谭三一看不妙,一抖马缰冲将过来,大叫“休伤我家兄弟,看刀!”那人固然可以一刀取了陈勇性命,却免不了被谭三一刀砍死。 无奈之下,只能低头躲过谭三一刀,而陈勇也不恋战,伏低身子,伸出右手撕下半幅衣襟,缠绕在受伤的右臂上,打马就往回走。那人还想继续去砍杀陈勇,却是已被谭三挡住,片刻就被一刀砍在腰腹,跌下马去。 那商队几个厮杀的看见这边不妙,就舍了商队,欲杀向这边。却被商队护卫挡住,一时无法救援。这时,谢青那边的林五几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也纵马杀将过来。看到又有人来援,一名匪人大喊一声“扯呼”就算先撤出战团,向一边的山上跑去。商队那边几名匪人却是没那么幸运,被赶到的谭三几人没几下就砍倒在地。 谭三也不追赶,赶紧招呼陈勇几人,看都有谁受了伤。却见陈勇右臂被划开一条大口子,缠上的布已经被血浸透了,方云是左臂挨了一刀,却是无大碍,易杰则是后背被砍了一刀,这是几人中最重的伤了,那道士却是没事,正在死人身上摸来摸去,见有银钱或值钱的就毫不客气的塞进自己怀里! 谢青见没事了,赶紧招呼人赶车过来,也是帮着查看众人伤势,见大家都还可以坚持,就催促众人快走!过了黑虎口再说! 那个商队也无暇过来道谢,把死伤的人抬上车,赶着大车与谢青商队加快速度向前冲去。谭三几人也只能帮受伤几人简单包裹一下伤口,聚拢了马匹,一起跟着走了。 只有道士骑着马悠闲地细数怀里的金银,乐的合不拢嘴。 众人只是鄙夷的看这个无良道士。 一个时辰后众人见出了大山,就在路边停下,细细检查众人伤口,陈勇还好说,缠上布后已经不流血了,方云也是没事,就是易杰后背颇为麻烦,在路上一颠簸又是开始流血,按也按不住!这时已经昏迷了。 众人皆都是束手无策,出门也没有带着伤药。这时却见道士挤上前来,嘴里还喊着:“让让,让让,让贫道看看!”众人闻言都是一喜,纷纷让开一条路,那道士细细看了。却是对谭三说道:“五百两!” 谭三咬着牙道:“真黑呀!” 第13章 被讹上了 那道人嘿嘿一笑:“再不救,可就来不及了!” 谭三无奈,救人要紧!只能说:“先救人再说,回头给你!” 周道人在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黑色瓷瓶,让谭三扒开易杰的后背衣服,用力将伤口两侧皮肤聚拢在一起,再打开瓷瓶,小心翼翼的伤口上均匀的撒了一些黄白色的药粉,再让人找来干净的布。一圈一圈的缠好。 对着谭三道:“把他抬到车上趴下,最好不要乱动,几日就又生龙活虎了!” 陈勇却道:“真的假的?” 周道人却撇了撇嘴:“小子,咱们比比,他好的一定比你快!” 陈勇却是不信,谭三请道人给陈勇,方云二人也用点药粉,周道人却是一指陈勇:“他三百,他一百”却是方云。 陈勇大怒:“你怎么不去抢!” 周道人却是不恼,依然笑眯眯的道:“贫道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从来都是周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从来不抢!” 那商队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对着众人一一拱手:“谢谢,谢谢各位恩公!要是没有众位援手,我等今日定然性命不保!” 谢青赶紧上前扶住老者:“无妨,无妨,都是路人,不救你们,紧接着就是我们遭难呀!老人家勿要放在心上!”谭三几人听得好生郁闷,啥时间成你的功劳了!还能更无耻点吗?几人退到一边去看三人伤势。 那商队老者请道人去给他那边几人看看伤势,却是让道人狠狠赚了一笔银子,这回可是笑的合不拢嘴,赚的盆满铎满! 这样一来,队伍中有了伤员,明显比之前慢了不少。但也是没办法,这种情况下,谢青还需要借助谭三几人武力,就只能这样将速度不自觉的降了下来。 那家商队的老板是长安人姓李,长安战乱,全家人都迁往江陵,做惯了晋阳的生意,这一次带着南方的丝绸,漆雕,玉雕,瓷器等物准备卖个好价格,谁知路上碰上歹人。死了十几个,伤了七八个,没事的只有八九个人,瓷器损毁不少! 要是没有碰到谢青他们,非全队覆灭不可。因此对谭三几人是感激万分,再三的感谢,每逢碰到客栈饭铺,都是慷慨解囊,买酒买肉犒劳谭三与道人他们。 谭三几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但周道人却是坦然受之! 这几日,易杰的伤势也好了很多,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还有点苍白,但也是可以勉强移动了,谭三几人也不得不称赞道士的伤药好用!对道士也就没那么多偏见了! 谭三几人在一起的时候,没事就喜欢琢磨周道人。初见他第一天就裹个草甸子睡了,以后天天如此,那份耐力一般人可比不了!谭三觉着自己不行,虽然给了他两张老羊皮,有一天竟然看到这货睡着了把羊皮蹬到一边去了!可见这道人身体素质是真的变态。 两个商队的人都对周道人的贪财恨得牙痒痒,但人家是真有本事,虽然没有比试过武艺,但想来也不会差,还会治病救人,更会看相算卦。这不,又跟陈勇掐起来了。 “还钱,你小子最坏!还钱,要不贫道可要收利息了!”周道人一脸得色的呵斥陈勇。 陈勇也不客气:“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见过你这种道士,财迷!骗子!你不是化解了吗?” “呦呵!还反了你不是!没道爷的神药,你能好这么快吗?没我的化解你早被人砍死了,连药都不用了!”周道人一脸厉色“要不,你让我再砍一刀,咱俩两清!” 陈勇气的手都是哆嗦的,可没办法呀!伤口正在长肉,一动生疼!一只手也打不过这厮呀!只能是气的不理他。 周道人见陈勇不说话了,就又把脸对着谭三道:“哎!说你呢!九百两银子,啥时候给我!道爷可是有急用!三天,三天啊!过期可是要还一千两!” 谭三也是哭笑不得,対这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说:“到了晋阳就有了,急什么!” 周道人这才哼着小曲去骚扰别人了,仔细听,这厮嘴里哼的竟然是“伸手摸姐面边丝,……” 果然是个不正经的“上仙”呀,道士这几日也是让谢青烦不胜烦,一直吆喝着让谢青整点牛肉啥的。关键是人家不是说自己吃,说的是让伤员吃!但只要见肉这厮比谁吃的都多! 林五感叹道:“曾经那个仙风道骨,义薄云天,嫉恶如仇的道士去哪了呢?”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家商队合并在一起,虽有伤员但一路平安,路上也是越来越热闹,商铺林立,路上行人也是却来越来越多,这一日终于来到晋阳城外,只等明日进城卖货。 晚上住的这家客栈,是谢青的老熟人,看到明日就可进晋阳,谢青精神也是放松下来,平时是不会买酒给众人的,这一次,却是摆了好几桌,有鸡有鱼有肉,还上了几坛汾酒,让大家放开了喝,大车都在后院由客栈的护卫看着。 众人一看如此,均是放开了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就连道士也是与众人一样,大碗喝酒大口的吃肉,还不忘夸谢青仁义! 陈勇、易杰等受了伤的人,不能喝酒,就只能吃饱了,坐在一边看热闹! 易杰站起来准备去后面解手,因为后背受伤,行动虽然无碍,但是动作却很缓慢。站起身来,陈勇扶着他慢慢转身。 正在这时,却见几个一身短打装扮的推搡着掌柜,骂骂咧咧的闯进门来,大喊着:“都停一下,我们查一个人,没事的别找事啊!”说着就开始查验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却是一抬头看到陈勇扶着易杰转身要走。也不看别人了,指着陈勇两人道:“站住!” 陈勇二人没听见,还是继续往前走。这几人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二人,就往二人脸上看去!陈勇一愣!随口问道:“干嘛?找事?” 那几人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豪阔公子说道:“找事?没事跑什么?” 这时,客栈掌柜赶紧过来拦在几人中间,对着这人道:“王公子,这几位都是外地的客商,不是崔家的!” 那人看也不看掌柜,对着陈勇二人道:“客商,看着不像呀!” 这时谢青却是走了过来,对着那公子一拱手道:“王公子,这二位是在下护卫,你看他二人都是身上有伤,还请通融通融!” 这年轻公子看谢青客气,就对着谢青道:“哦!有伤!哪里受的伤?”又看了看陈勇二人道:“这二人倒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说罢,理也不理一众人等,就往客栈楼上走去! 掌柜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拦着,讪笑的那公子说:“公子,公子,你听我说!这么晚了,楼上还有女眷,就不要上去了吧!” 那公子对着掌柜道:“滚开,再不滚开,信不信我把你这里拆了?”滚一边去,一手扒开掌柜,几个人蹬蹬蹬的就往楼上冲去,上去二话不说就开始拍门。让一间间的客人都开门检查,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谭三一群人,也不吃喝了,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 掌柜急的团团转,赶紧上楼去给客人赔礼道歉,到处作揖!那公子就这么坐在楼下的凳子上看着,只查看男人,片刻间搜索完毕! 没有!没有收到!这公子略显失望!招招手,就这么走了,没有任何交代的走了! 谭三看的一头雾水,谢青也是了然无趣了,就赶着大家回去休息,明日早早出发! 回到后院,众人检查着货物,检查马匹!各自收拾,准备早点休息。谭三正准备去大车后面,却见到周道人正在给一个人梳理头发,那人穿着道袍和周道人一个打扮。 谭三立刻惊醒,问道:“老道。怎么回事!这人是谁,刚才不会是找他吧?” 周道人却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对着谭三道:“还钱!” 谭三一脸黑线,看着那人对着周道人道:“你会害死大家的!”,而周道人却已然是对着谭三道:“不管,还钱!我怎能见死不救呢!” 谭三没办法,只能看了看周围对周道人道:“好吧好吧,你去把易杰喊过来,他会易容!”见周道人冲冲去了,就对那人道:“你是谁,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你?” 那人道:“我我,小人李行是晋阳西山庄园的小管事,今天进城采买过年的一应物事,和王家小公子发生了一点冲突!他让人把我的随从打了,还想把我抓回去!没办法就逃到这了,就是这样!” 谭三想了想,这个西山庄园不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看来,这人不救不行了。 周道人拉着易杰慢慢的走了过来,唠唠叨叨的说着,一点也不怕别人烦他,易杰却是一脸嫌弃的不让他拉着!。 易杰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个人道:“扮道士不太好,怎么说,道士也是一门很特殊的技艺,说完还看了看周道人。” 周道人翻翻白眼,这次倒是没有争辩什么!对着易杰道:“别说那没用的,到底怎么弄?” 谭三和易杰看着道士吃瘪,都是嘿嘿一笑,易杰道:“还是扮成和我们一样的车夫,护卫还不错!人多也容易隐藏!”说着让道士去找衣服,然后就打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 仔细的看了看那人,琢磨了一下。就开始在那人脸上涂涂抹抹!又从一匹黑色的马尾上整了点马尾,再小心的粘在那人嘴的周边。 这时,周道人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衣服,给那人换上,真的是人靠衣衫,大眼看去,这就是个脸色蜡黄的中年汉子,一身沾满灰尘衣服,十足的伙计打扮。 谭三看了看点了点头,又看了道士一眼道:“你不是要钱吗?另外,这人是你找来的,你要负责!明天呢!我们要离开商队,你要跟我们走。” 道士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咋了,还被讹上了!” 第14章 王公子 谭三与易杰看那道士不争论,就哈哈一笑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众伙计纷纷忙碌起来,套车的套车,牵马的,井然有序。 谢青找到谭三说道:“承蒙一路护卫,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说着拿出几锭银子,足足有上百两。谭三也不客气的接了。 谢青又道:“不知壮士,有何安排,如果没事的话,咱们都希望回去的时候还能同路!”这是希望谭三继续做商队护卫。 谭三道:“这不太好说,不知谢掌柜准备在哪里暂歇,我们可以再联系!你看如何?” 谢青道:“我们会在城北李记大车行暂居,有什么事可去那里寻我。采办到马匹,不知时日,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等都想早点回去,还请尽快!” “好说好说,定会与你们联系!”谭三道。 两人拱手告辞,谭三一行人就与谢家商队的人纷纷告别,林五对谭三一行人的离开,也是露出不舍之意!但各有职责,只能分开各行其事。 谭三本欲离开后,先让陈勇几人养好伤,探明西山庄园情况再行接触。这下有了李行,倒可以借送人之名,先进入庄园再说吧。 几人出了客栈,只是多了个道士再加上李行。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准备去城内找个客栈暂居,李行说道:“不如我们去城西的晋仙阁暂居!那里是节度使李克用小妾兄弟开的,没人敢惹事!” 而谭三却道:“不妥!你看我们的打扮,去那里不合适,不如我们找个大车店暂居如何?” 李行道:“还是这位爷想的周到,嗯…….!我们去城西周大炕如何,几个人一个炕,很安全!”大家却一致的看向周道人。 周道人恼道:“看我干什么!再看!还钱,还钱!” 陈勇却是笑着道:“哈哈,我看就叫周大坑吧!”几人纷纷附和,道人却是急的跳脚,嚷着让还钱! 谭三也是笑着说:“就去那里吧!” 几人一路上看着晋阳城的繁华,晋人善商,由于北面就是草原大漠,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南面商人把大量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盐等物资运往晋阳,而胡人也是把马匹,骆驼,皮革,奶酪,干肉等物资运往晋阳,与商人以货易货。因此造就了晋阳的繁华。 连续几十年的战乱,也导致了铁器,盐,皮革等物成了禁止交易的物资。 几人一路上看着各式各样的商铺,谭三也采买了一些女人用的针头线脑,胭脂花红,小孩子们喜欢的小物件。 行不多时,只见一个超大的商铺依托着城墙,店门开阔,用下砖上木的结构围了好大的一片。宣朗进店找掌柜要了一间土屋,外观看着是不怎么样,但里面却是很干净,伙计抱过来几床被子,几人安置了陈勇三人,就跟随李行去寻他的随从。 几个随从昨日与李行进城采办过年物事,与那王公子几句话产生冲突,就把李行随从打了,只有李行一人逃脱,却是好巧不巧的躲在了谢青商队里,被喝过酒回后院的周道人搭救! 李行带着谭三一众人到了昨日发生冲突的店铺,这是一家灯烛杂物店。李行进去对着掌柜的道:“昨日,我家管事来此买办红烛,灯笼等物,一夜未归,不知掌柜的可知否人去哪里了?” 那掌柜一听,忙走出柜台拉着李行到一边道:“那是你们的人呀?可出大事了!你们的人不知怎么冲撞了王家公子,有一个人跑了,其他人被打了一顿,抓进王府了!” 又看了看外面道:“王家公子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我转告来找人的,就说不拿一万两银子,就把那几个人卖到塞外当奴隶!” 李行知道了也没办法,就出门跟谭三等人说了。 谭三问道:“不知你要怎么办呢?需要我们帮忙,只管开口!” 李行说道:“我就是个家养奴,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告诉老爷,让老爷定夺便是,哪怕被打断腿,咱也认了!”说完不禁有点丧气。 “哦!你家老爷是何人?能让王府放人?”谭三问道。 李行道:“说起我家老爷,那可是十里八村都说好的好人呀!他是个无根之人,那年僖宗皇帝逃往蜀地,我家老爷就带着金银细软来此地居住了! 主要是我家老爷是胡人,与李克用私交不错!当地豪强倒也不敢欺负我家老爷,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得罪的是五族中的王家。不知能不能善了!” 谭三一众人边走边聊,回到客栈,几人在一起坐了,谭三道:“李行,给我们说说王家公子。” 李行挠挠头道:“这我哪知道呀,我们庄园距此一百二十里,一年也来不了几次!真不认识他,要是认识,还能得罪了他?” 众人一时无语,这时,却见周道人嘻嘻一笑道:“小李子!,我们要是把人救出来,你能给我们多少银子?” 陈勇瞥了一眼道人道:“大坑!能不能别每次救人都提钱!再说了,你行吗?” 谁知,道士朝着陈勇就扑了过去,嘴里喊着:“妈的!早就想揍你了,混蛋!”两人已经扭成一团,众人拉了半天才拉开。道人倒是没事,陈勇一条胳膊用不上劲,却是被道人在右眼打了一拳,转眼功夫就成了黑眼圈。 然后得意的瞥了陈勇一眼道:“都给你说了,别叫我大坑!救人不需要出力气呀,救人不但出力气还得往外搭钱呢!到现在还没还呢!”还看了谭三一眼。 谭三脸一热,只不过脸黑看不到脸红罢了。谭三说道:“救人要紧!尽扯些没用的!尤其是你,大坑!”最后两个字还加重了语气。 闻听最后两个字,大家都是大笑,就连陈勇都是咧着嘴笑! “不就是救人吗?那还不简单,明天一准让你们见着人!”说着下炕,穿鞋,就往外走。到了门跟,回头看了看陈勇,神秘一笑道:“乌青眼儿!”说完,拉开门窜了出去。 陈勇正自笑着,闻听此言,悟得一愣!随手抓起茶壶就摔碎在门框上,破口大骂“周大坑!” 道人走出门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救人,边走边想,浑然不觉背后跟着两个人。 道人正走着,突然拉住一个路人,还不等那人发火就道:“无量寿佛,还请问王家府邸在哪?” 那人见是个道士,也是很客气的施礼道:“前行便是!要不我给你领路!” “可知否王公子现在何处?”周道人捋着胡子道。 那人很有礼貌的道:“道长说的是王家小公子?”见道士点头,忙道:“刚我从北街过,见王公子正在听雨轩喝茶听曲呢!” 道士笑眯眯的与此人道别,捋着胡子,手挥拂尘,迈步去了。 道士走了半天,又问了几个人,这才看到一栋小楼,雕梁画栋,美不胜收!门口站着两个门差,见道士过来,忙迎上前问道:“道长是听曲,还是进去做活!” 这意思就是,听曲您进去,要是找客人算卦讨钱,就一边呆着去,这不是影响人家做生意嘛! 谁知道人一听,不悦的道:“怎么着,看不起道爷不是!道爷就听不起曲儿!” 俩门差赶紧连说不敢,将道人请进门去,道人昨天看到过那王公子,王公子却没见过他。道人进门,拿眼一瞟就看到那王公子坐在雅间,正自嗑瓜子,喝茶呢!时不常还叫声好。 道人装作随意的样子,一指王公子不远的一处座位,就那吧! 门差领着道人坐下,道人只要了一壶茶,就这么坐着听曲。 别的人一看有个道人听曲,都是好奇不已!(就好像咱们去ktv看到个和尚)王公子也是看的一乐!喊道:“哎!那个道士,你来错地方了!” 真是好死不死的招惹这道士,道士正不知道怎么跟这货搭讪呢! 道士也不急,笑眯眯的看着王公子道:“贫道从门前走过,猛然感到有一股龙虎之气从此地溢出,故来此查看!不知公子是?” “哦!本公子姓王!”那公子一辉,打开手里的折扇,吧唧又合了起来。 道人心中又是一喜,笑眯眯道:“王公子!” 第15章 夜闯王府 “是的是的!这是我家公子,晋阳王府知道不?”王公子的亲随说道。 周道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晋阳王府的王公子,久仰,久仰!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呀!” 那公子道:“你这老道,想骗我钱?”那公子眼睛一转,又说道:“说吧!说得好有奖,说的不好,小心你的皮肉!” 周道人指了指那公子前的座位,说道:“我过去?还是你……?” “过来过来!”公子招着手说道。 周道人也不拿自己桌子上的茶壶,过去公子对面坐下,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王公子的面容,对着旁边的几个公子亲随说道:“一边去!” 那公子也是挥挥手,让那几个亲随不情不愿的去了道人原来的座位。 周道人小声对着王公子神秘的说道:“公子,你最近是不是,早起不举,站久腰痛,口苦嘴干,头顶飘雪呀!” 周道人一说,那公子果然来了兴趣“对,对对,那个。那个有心无力!你懂的?” “小事矣!”周道人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看着王公子! 那公子因为这事,找了不知多少医生也没有治好,药倒是喝了不少,一说话满嘴药味,惹得平时一起玩的那些公子哥们,常常嘲笑他是个药罐子。 惹得他恼怒万分却毫无办法,重要的是至今无后!最让人痛苦的是,一回家就看到自己那三房小妾幽怨的眼神,个个晚上那眼睛都是发着绿光,怎么看怎么跟狼似的!吓得他都不敢早早的回家! 这会儿见一个道士说能治,说实话是不信的。但看着这道人仙风道骨,说不定真有办法呢?就问到:“几时能见效?” 道人神秘的道:“你是要快,还是慢呢?快,今晚就能行好事,但不长久。如果慢,可根治,龙生虎猛,一夜三次也不是不行呀!” 只见那公子腾的站了起来,叫到:“真的?” “真的!” “那好,你跟我走,如果行了,定有重谢!”那公子兴奋地说道。 周道人却是揉了揉肚子道:“此事不可太急呀!” 王公子一眼就看见了,也不听曲了,拉着道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咱们去晋仙楼,仙师想吃什么随便点!” 道人却是不慌,对着王公子道:“要想治,就从现在开始,第一步,慢!”说着,不慌不忙的跟着王公子几人走出门去。 这道人心里得意,也没有看到远处墙角那儿躲的两个人,想着一会儿去晋仙楼吃什么,一定要好好地宰那糊涂公子一顿! 谭三,宣朗!二人当时见道人发狠自己去办事,恐怕出事就跟着来了!刚刚看到道人问路,进茶馆,这买的两个火烧没吃完,就见那王公子毕恭毕敬的跟着周道人出来。 这可真是令两人佩服不已!对道士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开玩笑啊!)这事要让他们几人,不管是谁刻意接近这个王公子,估计都是不行的。 看着那公子恭敬的把道人让进了晋仙楼,不禁看看自己两人手里的火烧,连片肉都没有夹!这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那么大哩! 那道人与那王公子在晋仙楼言谈尽欢,只吃到下午,道人写了一幅药方,那公子自是安排亲随去采买,又请道人逛街,换了一身新道袍,道巾,道鞋!接着又去听曲喝茶。傍晚又去晋仙楼吃了一顿,这才跟着王公子去了王府。 可怜外面二人,别人吃肉他们吃火烧,别人逛街,他们跟的还不能太近,别人听曲他们只能在墙角蹲着,最可恨的是,还有个妇人路过,扔给他俩几枚铜钱! 见到晚上王公子领着那道人又去了晋仙楼,宣朗咽了口口水说道:“我靠,又去晋仙楼了!有一天,我一定进去吃个够!”谭三也是饿的肚子疼,点点头道:“买下来,就咱们兄弟能吃,别人不接待!” 说归说,却是越说肚子越饿,宣朗看到街角有个摊子也不知道卖什么的,就过去整点,起码是个热乎的。一会回来,却是满脸郁闷的说道:“妈的,去晚了,只有火烧没肉了”结果就是,俩人又是每人手拿两个火烧,啃得有劲! 两人蹲在墙角,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道人与那几人一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剔着牙!俩人又是对着道人一顿好骂! 不一会就见几人进了一座府邸,俩人这下傻眼了,这可是没办法在跟了!只能在那府邸旁边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就那么蹲着等那道人出来。 王公子与道人进到自己的书房,拿出一个包袱递给道人,请道人快些施法以助自己重回往昔雄风。道人打开,里面大约有一千两银子,看的道人眼睛冒光! 道人闭上眼忍了忍又给退了回去。王公子有点诧异的看着道人。道人道:“贫道扶危救困,帮你无需报酬,只是不忍看你年纪轻轻而不能享床笫之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 看了看那王公子又道:“人之一生,善念先而天必佑之!贫道答应别人要救助几人!不知可否?这也算是贫道的修行吧!” 王公子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急着到:“那都不是事,明日定让他们走,咱们快开始吧!” 原来呀,这王公子平时就是百无聊赖,没事就爱找个事做,反正是能晚回去一分,绝不早回去一秒!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道人说起这个事,也就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道人一脸的莫测高深:“需沐浴,上香!”那公子立刻就吩咐下人准备沐浴,冲冲去了。 而道人则盘腿坐在凳子上,猛一看还以为是悬浮呢!嘴里念念叨叨,显得颇有些高深莫测! 顿饭功夫那公子裹着皮斗篷就跑了进来,见道士正在念经,急的在旁边直跳脚!盏茶功夫,道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王公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一枚黄豆大药丸道:“用汤药送服此丹!我在这里为你祈福!” 王公子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对着道人一作揖,转身就跑。 只听得蹬蹬蹬的上楼声,然后就是喝药的声音,然后就是安静,再然后就是男女声的大合唱!忽高忽低,时而如雨燕呢喃,时而如疾风暴雨! 谭三二人在外面由蹲已经变成坐在墙角的地上,昏昏欲睡还不能睡,西北风刮着,关键是两人肚子的合唱!忽高忽低,时而如雨燕……! 这已是丑时了,二人实在是受不了了,低声商量着:“不知大坑如何了?” “他!他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正搂着婆娘困觉呢!”这是宣朗说的。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那公子如此客气!到底能不能救出那几个人呀!可千万别出事!”谭三说道。 两人互相看了看,同时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在同时点点头,就围着王府转了起来,看准后院一处院墙,宣朗下蹲,双手支撑。谭三猛跑几步,踩着宣朗双手上向上一窜,已然双手扒在了墙头,双手用力伸头看看院子,一使劲骑在墙头上,又把宣朗拉了上来,就这样跳进院子里。 二人也不知道道人在哪儿,只知道王公子是王府最小的儿子,不可能在正屋,那么就在两侧偏房了,二人跳进来的地方是王府厨房的位置,正蹲在树影那里商量怎么找! 这时,却见过来两个小厮进了厨房边做饭边骂:“也不知哪来的野道士,半夜要夜宵,耽误咱们睡觉,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忙呢!” “谁说不是呢,公子今天爽了,你听那小妾红儿叫的,恨不得都听见!” “这你不懂了吧,这时向正房叫板呢!” “你别说,那叫的,叫的我心里都是痒痒的!真是个尤物!”…… 两人做好饭,就用食盒装了,提着走了.谭三二人一听,就跟着两个小厮去了。 穿过两个院落,就见小厮掀开门帘进了一间屋子,片刻出来却是去找地方睡觉了。宣朗小心翼翼的到了门边,掀开门帘一个小角,正看到那道人端着一碗粥往嘴里扒拉呢!看看左右没人,就敲了敲门框,那道人一愣,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站起身来,对着宣朗道:“你怎么来了,快走!” 宣朗撇着嘴小声道:“枉自我和大哥担心你,饿着肚子在外面等你,你这过得倒是逍遥!” 道人也是小声道:“快走快走,别让人看到,我没事,明天一准把人给你带回去!” 宣朗却是不走,指指桌子上的几个肉包子:“我们担心你,就在门口等你。你把那个拿来,饿坏了!” 道人转身把包子塞给宣朗,嘻嘻一笑:“活该,快滚!别坏了道爷的好事。”宣朗也不说话,接过就转身隐没在院子里的阴影里。 道人回去坐了,心里却是颇为感慨“这几个人,还是真不错,可共事!不枉道爷看重他们!”说着接着又吃喝起来。 宣朗喊过谭三,二人小心翼翼的又从院墙那翻了出去,只不过这次有了几个肉包子,蹲在墙角呼哧呼哧的吃的不亦乐乎! 日上三竿,道人依然闭目打坐,那公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见道人打坐也不打扰,吩咐准备膳食,道人睁开眼,笑着看了看王公子道:“如何?” 王公子眼睛都乐的眯成一条缝了,对着道人只是作揖道:“妙极,妙极呀!只是不知今后……?如何” 道人笑道:“公子不用担心,坚持吃我的药,每月月初吃五副,逢初一十五停三天去城外元洪观上三炷香,持之以恒定可龙精虎猛!” “公子答应贫道的事?” 那公子道:“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对外喊道:“来人,将那几个人放了,在给他们二十两银子,算作赔偿!” 又对着道人道:“上仙看这样可好!” 道人哈哈一笑说道:“甚好,那贫道就不叨扰了!告辞!”说着就要走,那公子却是百般挽留,最后还是将贫道让出府邸,对着门口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上前感谢这位道长,要不然定将你等抽皮扒筋!” 几个鼻青脸肿的车夫下人模样的人,赶紧上来作揖道谢,道人摆摆手道:“贫道领你们去见你家主人!”说完,与王公子在此告辞。 第16章 道人神相 谭三二人见道人被王公子送出王府,李行几名同伴则在门口等着,看他们向着大车店而去,也就隐隐的坠在后面,一同回到了周大炕大车店。 远远地就看见,陈勇几人焦急的在门口东张西望,见道人过来,赶忙过来帮忙。 李行看到几名下人都回来了,对道人是千恩万谢,赶紧安置下人们住下,又是赶紧招呼大车店伙计去请医生过来。 这时,谭三二人也过来了,只见道人正在一脸嘚瑟的吹嘘,也不理他,竟自回了房间,也不吃饭,倒下就睡。 还没睡着,一群人就回来了,道人正与陈勇斗嘴:“你这小子是没看见,道爷我昨天一天就去了两次晋仙楼!你是不知道呀,那菜做的可真叫好吃!” “得了吧你,你就吹吧,老子可是从……”还没说完,就见被子里伸出一只脚,一脚可把陈勇跺了个踉跄!,陈勇赶紧住口就不说了。 道人鄙视的看了陈勇一眼:“从哪里?从哪里?你倒是说呀!别是从大狱里出来的吧!” “你,你你tm,找死!”陈勇说着一拳就打了过去,却被谭三一掀被子一把抓住手腕,厉声道:“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睡觉了!你们也太过分了,尤其是大坑你!明知道他吵不过你,你还逗他!什么人呀!” 这一下子,屋里的人都安静了!突然就听道人说道:“咋了,我把人救回来了,还不能吹吹牛了!道爷一分银子没捞着,还搭进去一颗金丹!我,我容易吗我?”说完,也是颇为委屈的坐在炕上生闷气! 李行一看,赶紧上前给二人作揖,陪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都是因为我,还请大伙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中午,中午,我请客,叫一桌晋仙楼三十两的席面,就在这犒劳大家怎么样?”说着掀帘出去安排了。 这话一说,别说是又冷又饿又瞌睡的谭三,宣朗,就连陈勇等人也是一嘴的口水,不说什么晋仙楼的席面,就是买两只烧鸡放到这,估计都能把口水馋下来! 谭三也是对道人赔不是:“都怨我,都怨我,还请仙师不要记恨!改日定当重谢!” “重谢?不敢当!还钱,还了钱,我立刻就走,省的惹你们烦!当我多喜欢呆在这呢!”道人眼睛向上瞟着,不屑地说道。 陈勇也不好意思的对道人说道:“俺就是个狗熊脾气,大……道长还请勿怪!” 道人一指陈勇道:“你,你,你还叫我那什么?”陈勇赶紧解释:“没,没,这不是没说出口吗!”说着还用手挠了挠头。 “哼!”道人得意的哼了一声。这一顿吵闹,谭三,宣朗也不瞌睡了,拉着道人就问昨天怎么回事。 道人开始不想说,经不住几人的啰嗦,再说也想吹嘘一番,其实你要是不让他说,比杀了他还难受!就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口水横飞的给几人讲述起来! 讲完,看着几人一脸吃惊的样子。不仅更加得意!半天都没人说话。 只听陈勇腼腆的对道人道:“你还有这本事,真的假的呀!” “又来了,又来了,你不跟我做对,就不好受,是不是呀!”道人见陈勇不信,仔细看了看陈勇道:“就你,你也用不着,半年不知肉味了吧!哈哈,哈哈!” 说的陈勇脸红的像猴的那啥一样,众人看了看道人,又看了看陈勇。全都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那道人笑的尤甚!大家这么一笑,直把陈勇笑的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却在大门处滑了一个趔趄,又引来几人一阵哄笑! 直到晋仙楼过来送餐,把桌支上,又把菜摆好,陈勇才在元容的拉扯下,扭扭捏捏的坐了,几人看着陈勇,都是忍着不笑! 李行站起身来,端起一杯汾酒道:“这次出来办事,如不是各位帮忙,定难逃厄运!回去也会被义父打断腿,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喝了。 几人连说“应该应该”,都说是道人出力最大,应该多喝几杯。道人倒是不客气,一连喝了几杯!脸也红了,眼也迷糊了,就开始与陈勇拼酒、斗嘴。谭三,宣朗也是端酒与李行连碰几杯,你一句,我一句的套西山庄园的底细。 这一顿酒,只喝得晋仙楼过来催了几次才算结束,呼呼啦啦的躺了一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早的就都醒了,都是饿醒的,晚饭没吃吗!既然起来了,就睡不着了,李行赶紧去询问昨天各种物事采办的怎么样了,知道都已办完!就吩咐套车,装车。 李行见谭三几人都起来了,就邀请众人去山庄做客,众人却说要等受伤的几人,养好伤才行!到时定去叨扰。李行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几个人赶车走了。 众人吃完早饭,回到屋里,几人关好门就把道人围在中间。道人一看不妙,就想溜!可几个人把他围的死死地,没办法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往炕上一座说道:“问吧!” 谭三让众人都坐了,在道人对面做好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道长很是奇怪!不免起了好奇之心,道长究竟何人!” 道人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几位也不是一般人吧?我也是很好奇!能说说嘛?” 谭三道:“是道长找到我们的,咱们以前没见过吧?” 道人道:“那是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如胆悬,目若朗星,口似涂朱,牙排碎玉,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 “得,得,得,你再说,我就飞上天了”谭三忙拦住道人的吹嘘。 道人道:“贫道在五台山,五台观修习仙法,不慎将道观点燃损毁,这才下山筹集银两,以期在建,那日看你真的有福相,就欲在你身上找点银钱,怎知与你等一起共事,甚是舒服,便欲与你等做点大事!” 谭三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我等有大事要做,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很让人怀疑吗?” 道人也是一笑道:“你也不看看贫道是谁,拿眼一看就知你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拿耳一听就知你心中所想!你信不信,不信的话,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哦!怎么算?” “看手相!”道人盯着谭三道。 谭三沉吟半晌,盯着道人厉声道:“要算也行,看我的手相,说的不对,你走,我们不留!看得准,你可就走不了了!想好了再说!” 那时候的人都很是相信看相,算卦什么的,尤其是唐朝出了袁天罡,李淳风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更是把道士这个职业推向了高峰。 现在道人要给谭三看手相,自是有点真本事的,能从手相里面看出自己需要的!而谭三怕道人能看出自己隐藏了小皇子,因此才会这么说! 道人捋了捋胡子,闭目沉思,片刻后对着谭三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拿来”说罢,道人把手一伸,让谭三把手伸过来! 谭三见道人答应了,也是把手一伸,那道人拿过谭三手掌,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惊!看了看左手,又让谭三换过右手,前前后后看了将近半个时辰!把谭三的手松开,然后就闭目沉思! 谭三等人也是一语不发,就这么看着道人,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猛地那道人睁开眼,下了谭三一跳。道人却是微微一笑道:“此话只能与你一人说” 谭三却道:“无妨,都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道人捋着胡子说道:“你的手相是手掌宽阔,四指细长,金月丘厚而火平,火、木、土、太阳、水四周环绕,此乃扶危救困,救主托孤之相!难道?” 谭三闻听此言,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心中只是不停地念叨“他看出来了,真的看出来了!” 旁边几人自也是吃惊不小,陈勇的表情最为丰富,是仰慕,是崇拜,或是吃惊!几种表情混杂在一起,别提有多丰富多彩了! 那道人眼睛多毒呀,眼睛一瞟就看见了,这下心中更是有数,又是微微一笑道:“贫道那日偶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淡无光,被一黑光遮挡,而紫微星一日突然身边多了颗耀眼的小星,跟随破军星而去,就是那日,我因观看时间太久,丹炉失火而导致道观烧毁!” “贫道没有办法,只能下山筹钱!那日我发现那颗破军向蒲津渡而来。贫道也是追寻而去,期望一睹破军真容!再然后,就与你在客栈相遇,直至今日破军依然在此!你说吧,你到底是谁?” 道人说完,眼睛一闭,不再言语。却是把谭三等人惊的是哑口无言,半天无声! 道人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暗自庆幸“哎呀!猜对了,猜对了!吓死我了!要不要在吓吓他们呢?” 道人正在思量,却是听得谭三慢慢道:“你可真厉害呀!你还能看出什么?” 道人心中暗叹,这是还不相信呀。那就在吓吓他,随即说道:“你等来晋阳目的与银钱有关吧?而且数量极大,对不对?”小心的看了看张大嘴的陈勇,又看着谭三道:“要想得到这笔银钱,是不是与昨日的李行有关?难道是”突然,道人一指谭三大声道:“西山庄园?” 这下可把谭三真的吓住了,张手就捂住了道人的嘴,连声说“小声点,小声点!” 道人心中哈哈大笑,这又是猜对了,乐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只觉得心中舒畅无比,打开谭三的手,埋怨道:“洗手没有,呸呸呸!” 谭三不好意思的松开道人,下炕深深作揖道:“道长真乃神人也!还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道人心中更是得意,莫测高深的道:“坐,坐下,慢慢说!” 第17章 西山庄园 谭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关键是能不能说呢,心里可是天人交战,激荡不已。 道人也不催,尤自老神在在,一语不发,心里却想,就不信你不说,嘿嘿!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催,别人却是怀疑你的用心,像这种情况就是如此,等他自己开口,那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道人就在等,只不过这人就是如此,有的人有耐心,而有的人却是焦虑不已,犹如百爪挠心一般! 正自不耐烦,准备再刺激刺激谭三。 谭三却是清了清嗓子,一狠心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一说不要紧,把个老道听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心中只是啪啪啪的呼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怎么那么没事找事,听什么不好听这个,一点都没意思,这种事弄不好会没命的! 道人听完,心中嘀咕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对谭三道:“那啥!只当我没听见,行不?” 谭三却是看着道人道:“不行!”陈勇,宣朗,元容,高平,易杰异口同声道:“不行!” 陈勇更是说道:“这会说不听了,晚了!” 道人却是瞧着陈勇翻了个白眼道:“一边玩去,大人说话!哪有你的事!” 又看着谭三说道:“我只是下山筹款重修道观,山上还有三岁的师弟,还有八十岁的师兄!可都需要我养呀!” “再说!我就会骗骗人,骗俩钱花。啥都不会,吃得最多,干的最少!你们就放我走吧!”一副很真诚地样子说道。 谭三笑着道:“道长太谦虚了吧,看个手相能说出来这么多!很不简单呀,我等都是出身军伍,大字不识几个,大老粗一个!如何能扶危救困,解民倒悬,又如何能够让小皇子重夺大宝!如何能助大唐富强,征服万邦,还请道长帮我!” “还请道长帮我!”宣朗几人也是站起身来,向着道人作揖! 道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坐在那里细细沉思,只见他脸上时而发狠,时而忧虑,又或是偷偷一笑,又或是摇头沉思! 谭三几人就这么看着道人的表情变化,不时表情变换,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道人抬起头说道:“你们想好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助皇子登基,重建大唐太平盛世?” “义不容辞!死而无憾!”几人齐声说道。 “好,贫道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也知道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而我等修道,修的是什么道?修一人之道,即便是得道成仙也不过如此。难的是修天下之道!永无战乱,百姓安乐!千国朝贡,万国来朝,重回大唐盛世,虽死无憾!”道人坚定地说道。 谭三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出身来历如何呢?” 道人笑笑说道:“贫道自幼由师傅从洛阳东抱回山上,不知原名叫什么,就跟着师傅姓周,名晨字星宇,善于玩火炼丹,卜卦看相,治病救人,这次烧了道观,将师傅一辈子辛苦付诸东流,心中有愧呀!” 谭三道:“重建道观,此小事也,我们共同努力吧!” “此事不妥,道观是我烧的,当然由我去筹措银钱修建,走千里路,进万家门,否则愧对师傅在天之灵!”道人罕见的距银钱千里之外。 而陈勇却是道:“我们是兄弟不是,你要说不是,就自己修去!如果是,那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对不对,兄弟们!” 众人纷纷称是,道人也颇为感动的道:“可不是一笔小钱呀!” 谭三笑了笑说道:“再说这些,就是矫情了!”道人却是站起对几人作揖道谢,难得见道人如此一本正经,几人也是纷纷起身还礼! 众人才刚刚坐下,只见道人嘻嘻一笑道:“别的不说,是不是要个席面先吃一顿呀!” 没想到这时候,这道人居然说出如此话语!皆是哈哈一笑,元容说道:“咱们没钱,就让这店里准备如何!”众人皆说好。 几人就这么说着天下大势,说一些以前发生的趣事!陈勇几人更是吵吵着让道人看相,道人也不客气,看相可以一人千文,众人都是撇嘴。 很快,店里伙计就把酒食送了过来,无非是一些炖羊肉,烧鸡,饼子之类,种类虽少,但胜在量大,几人就这么吃着喝着。 道人看着谭三道:“我看年节将到,不如早早了结此事为妙!我们分头行事,你几人在此养伤,我们去庄园如何?” 谭三略一沉吟道“此去不知如何,分头行事也不是不行,我们是不是需要观察,试探试探再说呢?即便是拿到手里,又如何运出去?难呀!” 陈勇道:“不行的话,我们就跟他周旋一二,周边都是山林丘壑,却是我们擅长的战场!我们怕什么!” 谭三斥道:“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动脑子吗?我们才几个人,能打赢吗?”陈勇往哪里一坐,也不说话了! 道人道:“咱们怎么商量都没有用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吗!去看看不就得了,随机应变吧!” 谭三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点点头,其余几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同意道人这不是办法的办法! 西山庄园,此地原为皇家庄园,方圆二百余顷,周边有山两座,有一湖泊,庄园四周建有围墙,有城门三座,有护卫千余人,有庄民五百余户,是实实在在的晋阳第一大庄。 这个宦官原名葛萨,属回纥铁勒部被黠戛斯(xia4,jia4,si1)所灭,年幼的葛萨因长相俊美被进献给唐懿宗,甚得懿宗皇帝喜爱,赐名李怀唐! 服侍过唐懿宗,唐僖宗两位皇帝,也服侍过当时还是皇子的唐昭宗,如今已60多岁了,可谓是几朝家臣! 昭宗那年逃往蜀地,唐怀忠借机告老,因无处可去,昭宗就把此西山庄园赐给了李怀唐。 李怀唐只是宦官退养此地,无权无职,平时很低调,并不与城内的豪门望族交往。为人善良,乐善好施,从不招惹是非,但因为是胡人所以与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李克用是沙陀人后裔,原姓朱邪,别号“李鸦儿)往来甚多,交往甚密,是以也没人敢来找庄主的晦气。 谭三,周道人,宣朗,元容四人第二日,就向客栈租借了马匹,向庄园而去,离庄园越近,越是感叹此地可真是优良的马场,天然的兵营! 晋阳城向西,走不出多远,基本就算进山了,山与山之间开出了一条三十步的道路,几人快马跑了半日。突然,前方窜出几人拦住道路! 谭三等人停下马,就这么看着那几个人,只见这几个人全都是身穿皮甲,头戴皮质的帽子,身背弓箭,腰跨横刀!这一看就是典型的私兵。 那几人远远地说道:“此地为私人领地,速速回去,否则格杀勿论!” 谭三道:“我等与你家主人有旧,特前来拜访!你等可去问才回来的李行,即可!” 那几人看看谭三几人,其中一人道:“即是来拜访,怎么称呼你们?” 道人道:“就说是,周姓道爷来访!”那人说道:“劳烦几位在此等候,去去便来!”从树后拉出一匹马,上马快速去了。 过来顿饭功夫,就见那人在前,李行在后,快马而来! 到了近前,李行跳下马来,看着谭三几人拱手道:“几位恩公,怎么过来了!” 谭三道:“那日你走后,我等便去访友,谁知不在,出远门了!一商量就来此拜访!叨扰一二。” 李行笑道:“那还说什么,快跟我进去,咱们好好喝上一顿,再说!”说完,跟那几人打了一声招呼,领着谭三几人,徐徐向庄内去了。 此地是就向在两座山的最底,宽不过四十丈,越往里走,越是宽阔,两边的山上,怪石嶙峋,树木倒是不多,显然不易攀爬! 一路上,李行就向谭三几人介绍着庄园,再走了几里地就看到一段城墙拦住道路,城墙足有两丈,城外有护城河宽约三丈,流水潺潺,竟然是活水。城门只能三骑并行而过,有吊桥与外相通,城门有一牌匾,上书西山庄园,城门上有望楼一座,两边的城墙上两边站着大约二十来人。 进得城门,只见一个小小的集市,来往人员甚众,有衣着皮甲的,有布衣的,男女老少来来往往到也很是热闹!有胡人,有汉人,还有高鼻深目的回鹘人。 在城墙一边几个棚子,里面竟然还支着几口大锅,有一些衣衫褴褛的老者、妇人领粥,这是庄主在施粥。 几人下马,李行说道:“这个粥棚只施舍给老人,还有妇人,男人都去做工,小儿送去读书!庄主说防止他们习惯了不劳而获,鼓励他们自食其力!现在来领粥的越来越少了!” 然后又介绍着城内的集市,民居!居然还看到客栈,酒肆,竟还看到一间寺庙。 李行将几人安置在客栈单独的一个院落,吩咐店家好生伺候。 几人在屋里坐定,李行道:“那日回来,便将外出发生的事情给义父说了,义父十分感激,说有机会定然当面道谢!” 谭三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自家兄弟,就别那么客气了。” 李行道:“义父昨日有客来访,正陪着客人有事商议,一会我去禀报义父知道!咱们先好好喝一回儿!” 众人叫了酒菜在屋里吃喝说笑。李行下午有事,中午却是不敢多喝,不多时便告辞走了。 谭三等人就在屋里坐着聊天,感叹着西山庄园的繁华,再想想长安城残垣断壁,几人都是一脸黯然! 感叹庄园的胡汉混居,井然有序!由此可见庄主的胸怀,包容性,庄主的这些所作所为,也由此可见庄主的善良。 几人下午睡醒,正在屋里说说笑笑,却见李行快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几位哥哥,刚才去跟义父禀报你们来了,义父大喜,说晚上在家里设家宴道谢,让我请大家过去!” 第18章 初见李怀唐 谭三几人赶紧的梳洗打扮,对的,洗洗脸,梳梳头,把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整理,整理!而已! 几条大汉梳洗打扮的样子,着实好笑。让一边的李行看的是忍俊不住的笑道:“随意就好,义父也是不讲究的!” 谭三道:“怎么着也得整齐点,是吧?”元容道:“大哥,听说现在流行耳朵边插支花!” 道人道:“滚,你怎么不去死,就这样我看挺好!”道人骚包的看了看身上的新道袍!嫌弃的又看了看手里的拂尘,要不是跟了他几十年,估计早就扔了! 元容撇撇嘴,却是不敢跟道人犟嘴! 其实,这几个家伙的穿着,还是以简单,随意,行动方便为主,没有腰挂配饰却有一把横刀,内套皮甲,外罩布衣,脚上是薄底的皮质快靴! 为了保暖,头上倒是有一顶皮帽子,只不过羊毛朝外,不仔细看,倒像是满头白发!怎么看都像是军汉,土匪,私兵类的打扮。 几人跟着李行出了门,李行说也没有多远,一边走一遍说着一些见李怀唐的忌讳!比如说,人家是个宦官,你就不能老盯着人家下巴看吧?人家是胡人,你就不能老盯着看人家的眼睛到底是蓝的还是绿的! 谭三几人纷纷称是。 李行看着几人也不是官场或者场面上的人,不说明白,心里是实在不放心! 几人听李行说到了,却是掉了一地的下巴!只见一个小农家院似的院子,要不是门口站着两个小厮,还以为到了那个老农的院子呢! 简单地两扇门板,上面搭着草棚,院墙也是用木棍扎的篱笆,篱笆上攀着一些掉了叶子的枝枝蔓蔓,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 李行跟门口小厮打了声招呼,进去小院,却是还开了两块菜地,再往里面是一间土坯的房子,李行掀帘把大家让进去,却是一个大厅,正对着门的是一副屏风,前面一个八仙桌,两边是两个胡凳,前面是一边四把胡凳,一共八把。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李行让几人坐了,却是下去禀报义父去了,自有小厮上了茶,几人一看是奶茶,喝了一口却是偏咸。 让谭三几人还是很吃惊的,一个如此的大富翁,竟是如此俭朴!喝奶茶这是不忘本呀! 片刻,只听屏风后面传出一个爽朗的笑声,一个老人从后面转了出来。这位老人呢,身高肤白,高鼻深目,略卷曲的头发,披散在头后,身穿一袭白色的棉布长袍。 一出来就拱手与谭三几位见礼,谭三几人连忙站起来还礼,只听得老人道:“老夫李怀唐,前日李行回来,将诸位义举告知老夫,不胜感谢呀!” 谭三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李怀唐对着道人道:“这位是周道长吧,老夫要多谢你呀!” 道人微笑着说道:“贫道扶危救困,这也算是修行,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请几人坐了,自有小厮给几人重新换了茶碗,笑着道:“我儿李行,出门孟浪,不知低调,险些闹出事端,要不是你等义士搭救,他自己惹事,却要牵连别人!” 老人说着话,却是频频看向谭三几人,但又不漏声色的说道:“那王家,是晋阳城五姓之一,只不过老夫退养来此,素无来往,欲救此子,也要去求别人!” 谭三道:“那王公子,也是没事找事罢了,这事已经圆满解决,就不要再埋怨李行兄弟了!” 老人瞪了一眼李行道:“咱们来此谋生,殊为不易,当低调做人!不要惹是生非。” 李行赶紧站起来向着老人道:“义父教训的是,是小子不知深浅,害的义父生气,小子愿受责罚!” 老人道:“知道来了客人,不能把你如何,还要说这话。显得义父无情不是,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李行赶紧向几人告罪,退着出了门去。 老人向着南面一拱手道:“承蒙昭帝照顾,赐一地给老夫修养,老夫自知这是皇家产业,万不敢给皇家抹黑,招惹是非呀!只是不知长安昭宗皇帝如何了!” 谭三诧异的道:“长安……的事,老人家不知道吗?” 老人一愣道:“长安的事?长安啥事?皇帝他,他怎么了?”话说完,老人本来面白红润的脸上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 谭三几人互相看了看,一时也不敢接着往下说了。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老人颤抖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稳了稳神,颤声道:“老夫虽身在晋阳,但心却在长安呀!最后听到昭宗的消息是朱温进京,再后来就不知道了,问谁谁都不说。老夫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 “还希望几位义士能将实情告知,要不然老夫真不知道该不该去一次长安了!”老人哽咽的说着。 谭三几人都不知该怎么说,道人说道:“贫道偶然听说,朱温那厮进长安诛杀宦官七百余,尽杀宫卫,在拆长安皇城与民居,迁昭宗全族与民众往洛阳!”道人说到此处,还欲再说。 却听得老人一声悲呼,手中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站起来指着道人“你你你说的是真的?”然后就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就向下倒去。 谭三离老人最近,忙一伸手架住老人,大喊道:“来人呀,来人呀!”只见李行掀开帘子就钻了进来,一看吓了一跳,也是赶快向前搀扶。 几人赶忙把老人抬到后面一间同样的土胚房里的床上,道人一捋袖子道:“都让让,让让!” 这时几人才想起来,道人这货可是货真价实的会治病救人。赶忙让开一条缝,道人上前,一把抓住老人手腕,按了片刻,就伸手在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边打开边道:“准备个蜡烛!” 李行赶快去那边桌上点着蜡台上的蜡烛端了过来,道人抽出几只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带银针凉了,就在老人头上几处扎上了针,并不时的弹弹,捻捻,片刻只见老人“嗯”的一声,徐徐睁开了眼。 道人一看,又给老人把了把脉,说道:“没事了!”转头对李行道:“有人参吗?去沏一杯参茶来!”李行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老人睁开眼,愣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这是啥时候的事呀?” 谭三叹了口气道:“已有五个多月了,别多想,保重身体呀!” 老人眼睛看着帐子顶,眼神呆涉,嘴唇颤抖着缓缓道:“朱温,朱温,狼子野心,薄情寡义,他能反黄巢归唐,要是没有昭宗,能有他今天吗?现在禁锢昭帝,这是逆贼呀!咳咳,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怕怕是皇帝,凶多吉少呀!”说着说着,却是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几人看着老人,可真是触景生情,心里也是很不好受,但又不能表漏出来,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 道人看老人醒了过来,就把几根银针轻轻取了出来,又烤了烤火小心收了起来。 李行小心的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谭三赶紧上前扶起老人,老人接过,喝了几口对谭三说道:“老夫不能款待几位义士了,就让李行陪几位吧!” “无妨无妨,事情已然如此,还需保重身体,只有留住吾等身体,方能扭转乾坤呀!”谭三说道。 老人点点头,沉声说道:“我想歇一会,你们先出去吧!” 谭三慢慢将老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几人就退了出去。在客厅坐了,都是无语! 走吧,老人还在那躺着呢!不走吧,人家都已经这样了,还在这干啥呢?这茶都凉了,要走也该跟人家打声招呼吧!可李行还在忙呢,哎!坐着吧。 坐了半晌,李行过来给众人拱手道:“义父已经睡着了,呼吸还算平稳!你看,这样子……” 谭三几人赶忙说道:“你先忙,我等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还请招呼!” 李行将谭三几人送出大门,几人拱手告别。 几人回去,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道人叹气道:“本来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呢,谁知!哎!” 谭三说道:“这不怨你,你不说,我也是要说的!” 元容说道:“反应还挺大,可比我们当初反应大多了!” 道人道:“就你们几个杀坯?你们也不想想,李怀唐服侍几代皇帝,感情自不必说!” “再说了,他当时可是被当成**送进宫的,可皇家却是送他去读书,人的命运不过如此!” 几人了然无趣,去让店里准备了酒食,在屋里用了,各自休息。 第二日,几人无趣,就结伴上街闲逛,几人一上街就发现这个街市有点不一样,比如说,看到好几拨人都是身藏利刃或是看着他们几人面露警惕之色。去一些稍微偏僻的地方,后面竟然发现有人跟着。 谭三几人是干什么的,稍微一用手段就把人给甩了,但不到片刻,就又有人跟了上来。 几人颇为纳闷,这地方不一般呀!谭三对几人使了个眼色,元容立刻就反应过来,故意的转身就与后面一人撞了一个满怀,张口就骂:“怎么走路的,瞎了眼了!” 后面那人却也不说话,看了看几人,转身就走。 第19章 李行醉酒 元容见那人不说话就走,大怒道:“王八蛋,撞了人就这么走了?什么玩意!” 那人走得更快了,元容也没办法,骂骂咧咧的回来和谭三并肩走着,道人却是说道:“这么看来,估计是庄子里的人呀!” 宣朗道:“他们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瞎逛?要是如此,那就说明这庄子有什么秘密呀!” 道人道:“走,我们回去,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谭三微微一笑道:“不错,应该如此!” 几个人也没了逛街的兴趣,谁也不想背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不是,干啥都不自在!转身就回了客栈。 一进门就看到李行在客栈坐着,见几人回来,忙不迭的站起来向几人问好。 元容面露不悦道:“好什么好,刚才出去转了转,竟然还有人跟着!” 李行装着没听见,一同和众人回他们的小院,路上只是说道:“哎呀!昨天本来是要谢谢几位哥哥的,接过出了那事。真是的,一会咱们喝点,我已经安排好了!” 谭三说道:“那都是小事,老庄主没事吧?要不要让道人再去看看!” 李行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抑郁,一整天也没说话,也不吃饭!让人担心呀!” 道人道:“要不要我去把把脉,开几副汤药调理调理?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是那种身子,需不时调理一下阴阳!”说着还捋捋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其他几人却是“噗”的一声,刚喝到嘴里的水吐了一地。李行看了看这个所谓的高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道人却是一副鄙视的看着众人道:“说你们没文化,你们还不承认!没听过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吗?那听没听过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呢?” 谭三几人是一脸的黑线,李行尴尬的说道:“道长,那个道长,咱别说了行不行!” 道人却道:“说你们不懂,你们好犟嘴!昨天我可是给老庄主把过脉的,嘿嘿!” 李行却是有点犹豫的道:“那有事吗?到底怎么样?” 道人道:“是不是手脚冰冷,身体燥热,头有虚汗,最近口苦,偶有失眠呢!” 李行问道:“不错,不错,可有良方?定重谢!” 道人却道:“药只能治体,但不能医心呀!这是长期焦虑,心气不顺,阴阳失调之症!” 元容笑道:“你这是算的还是看的?” 道人呲道:“当然是道爷摸脉摸的!拿纸来!”李行赶紧去取纸笔。 门帘一动,不是李行,却是客栈伙计抬着桌子,惦着椅子,提着食盒,霹雳吧啦的整了一桌子。 李行拿着纸笔进来,道人也不客气,刷刷刷写了药方,双手拿纸徐徐吹气干了,递给李行。却是伸手道:“五百文!” 李行忙伸手入怀,还没拿出来,谭三伸手一按李行的手道:“不用不用!”对着道人道:“一边去,五百文也值得张口?” 道人却是大怒道:“这你就不懂了,看病不要钱是要遭天谴的!懂不懂?看病与看相一样,都是与天相抗,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要是别人请我,我都不看!” 这么一说,把大家都给唬住了。李行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道人,口中连声道谢! 道人喜滋滋的接了,还得意地瞥了几人一眼。 李行将几人面前的酒杯倒满,端起酒杯道:“招待不周,还请海涵!”说完也不等几人,一口喝了。 几人也不客气,都是把身前的酒杯喝干。李行见几人喝了,笑着说道:“昨日分开后,义父说最近庄里不净,恐有人对你等不利,就派了几个人保护你们!谁知这几个人办事不利,我替他们给各位赔个不是!”说着就又喝了一杯! 谭三几人互相看了看,元容不满的说道:“保护?我们需要保护吗?有人会在你们庄园里对我们不利?就我们这几个小角色,不至于吧?” 李行眼看着脑门有点冒汗,尴尬的说道:“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没有事不是更好吗?喝酒喝酒!”自己倒酒,就又喝了一杯! 谭三看着李行道:“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呀,要不然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李行大囧道:“呵呵,那啥,不是这意思,怎么着也得等义父稍好了,略进地主之谊,再说如何?” 道人埋怨谭三道:“客随主便,不知道吗?再说了,药方开了,效果怎么样,怎么着也得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行也是擦着汗道:“不错,不错,几位等我消息!” 场面尴尬!然后就没什么说的了,只能是相互劝酒,谭三几人更是连连向李行敬酒,劝酒,往嘴里倒酒……!最后几人不可避免的都趴倒在桌上。 李行自是被客栈伙计抬了出去,然后又回来把几人都抬到床上。 等了一会,屋里就传出了呼噜声,门口却是传出了细微的响声,片刻间又重归平静! 谭三躺在床上打着呼噜,瞪着旁边床上同样睁着眼打呼噜的几人,道人笑着走到谭三旁边床上躺下,对着谭三道:“外面人走了,呼噜,只是有点不对劲呀?呼噜呼噜,我们是不是露馅了?” 谭三想着什么,等了一会,眼睛一亮对着道士道:“呼噜呼噜,难道这个老宦官认出我了,那天我们去见他,我觉得他偷偷盯了我半天!是在军中又或是在宫里,难道他见过我吗?” 道士听完一愣,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谭三道:“呼噜呼噜,你怎么不早说,你要害死我们吗?”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谭三也是很尴尬,在身前摊了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我都不记得见过他!好不好!” 元容也是跳下床,蹑手蹑脚的蹲在谭三的床前,小声道:“要不我去查看一下?” 道人瞥了元容一眼道:“笨蛋,八丈远都能闻出你的一身酒气!滚” 元容兴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又蹑手蹑脚的回去躺下了!几人虽都是一肚子的疑问,但也没什么好办法,都是无语,一会就真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了! 却说李行被抬回那座小院,只见李怀唐坐在胡凳上眯着眼盯着半躺在椅子上的李行,越看越生气,一口茶就喷在李行脸上。 正在醉酒状态的李行,突然觉得天降甘霖,忙张嘴伸舌头去接,却是又感觉山崩地裂,脸上生疼,却是又被李怀唐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甚响! 李行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癔症了半天,才看清对面的人,心中一惊,忙站起身来!站起来的太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忙双手一下就抓住了李怀唐的肩膀。 还没站稳,就见一股激流从李行嘴里喷涌而出,李怀唐躲避不及,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写到这,我都有一种看到大海的感觉!如有此感,勿怪勿怪!) 李行心中清楚,但行动却是与想法相差太多,刚想说点什么,却不料,一张嘴,唉呀我去!又是一口,又是一口,然后就被李怀唐一脚给踹出老远,犹自不解气,上去照着地上的李行的肚子连着踢了几脚! 这下,李行是真的老实了,像个虾米似的躺在地上,满地满身都是酒后*物,却是已然站不起来。 李怀唐大声喊着:“来人,来人准备水,我要沐浴!”外面进来几个美婢,扶着李怀唐去了后面。李行却是被几个小厮抬了下去,脸却是尽力的偏向一边,一脸嫌弃。 洗刷刷,洗刷刷,李行被洗刷一遍,犹如一只被烫过毛的的猪一般,浑身红通通的,尤其是脸上的几个指头印! 此刻的李行却是跪在李怀唐的门口,头疼欲裂,一动也不敢动。 李怀唐在屋内骂道:“让你去干什么的,却喝成如此样子,成什么体统!混蛋,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一条狗!” 李行却是以头抢地,嘴中带着哭腔连声道:“义父息怒,义父息怒呀!” 李怀唐压下怒意道:“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李行使劲的想着道:“我,我,我不记得了!他们人多,净他妈的灌我酒,就记得被灌酒了!”声音却是越说越小。 李怀唐大怒:“王八蛋,你个吃货,啥事都办不成,跟个人能被发现!去套套话,却他妈被人灌醉了!滚,滚,快滚!看见你,我就想吐!”估计是真的想吐吧! 李行赶快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自找地方去睡了。 第二日,谭三几人起来吃过饭,闲得无聊,几人端个小马扎在院里坐了瞎聊。元容道:“咱们去干什么呀,真无聊呀!” 几人都是无聊,也没人说话,这时,道人确实嘻嘻一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逗逗他们?” 谭三很有兴趣,笑着道:“行呀!反正也是闲着!怎么玩?” 几人都是兴趣颇大,聚成一圈看着道人。 道人笑着说:“咱们去摆个卦摊,趁机也可以观察观察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我算卦,你们收钱!” 元容笑着道:“嘻嘻,此言甚善!” 第20章 道人摆摊 几人说干就干,元容去找伙计要了桌子板凳。道人找掌柜的要了纸笔写了一个大大的“相”字。 也不去远处,就在客栈门口不远处把摊子支了出去。谭三,宣朗,元容站在旁边看,却被道人撵到对面。客栈掌柜的还送来了一壶茶,两个茶杯。算卦这事比较隐秘,所以看见人多了别人就不来了! 道人就这么坐在那里,也不叫,也不看人,就那么闭目默默地念经! 谭三三人也就那么蹲在对面,不时的看看道人,自是在一边说笑。 一上午也没人过来照顾道人的生意,道士就这么坐着闭目养神!谭三中午去给道人端了一碗面过来,下午依然这么坐着。 傍晚时分,道人也是有点无聊,正自喝茶,却是过来一个老汉对着道人道:“这位道长,不知卦金几何?” 道人言道:“随意!”就又不说话了。 老汉看了看左右道:“我想让道长看看我最近的运势?” 道人道:“手拿来!”道人看看老汉左手,又看看右手,伸出自己左手掐指算了起来。老汉就这么看着道人。 片刻,道人睁开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见对方点头又道:“你是来此做生意的”对方有点头。 道人又道:“你来此地已有一月有余,来时你老伴让你早日归家,对吗?”那老汉吃惊的看着道人道:“这也能算出来,你可真是神仙呀!” 道人微微一笑,接着说:“货物交接还算顺利,就是货款一时结算不了,耽误了你的归期!你不是算运势,你是算的财运、归期吧?哦!对了,你是贩马的。” 那老汉一脸喜气,连说不错! 道人又言道:“归期当在收到钱之后!”有掐指算了一下道:“短则三日,长则五日!定能收款!”老汉喜滋滋的掏出一粒碎银子递过去,连声道谢着走了。 元容从对面跑到道人那里,问道人怎么算的。道人撇着他道:“拜师,我就教你!”元容一听,撇着嘴走了。 这时又过来个中年男子,让道人算算财。道人依旧看看双手,又装腔作势的掐算了一番。 道人道:“门前堆有一堆灰,南风刮来西风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坏事往你身上推” 那人道:“可不咋地,最近尽是坏事!” 道人又道:“天上星斗数你亮,地上花朵数你红,冰冻三尺你不冷,雪下三尺你不寒。大富大贵你没有,小康水平不费难。” 那人道:“还要请教!”道人却是不说话了,那人看着道人不说话,一时不知为何,“哦”猛然醒悟,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双手递给道人,道人眯着眼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塞入怀中。 道人道:“你扒葱,他蒜皮,你择桃,他摘犁,你烧火,他和泥,互不相让不投机。” 又道:“他不走,你就走,虽然辛苦啥都有,逢年过节喝个酒,坐在家里有人求!” 说罢就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那人却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作了揖,转身走了。 又坐了一会,也没了人来。谭三几人就过来帮着收了摊,一起回去了。 道人今天颇为辛苦,坐在那里基本没动,还赚了三十几两银子。把个元容眼气的不得了,缠着道人问东问西,道人只是让元容拜师。 连着几天,依然在那里摆摊,来找道人算卦的,破解家事的,有人来请去家里做法的,可把道人忙的不亦乐乎,虽累,却是赚的不少。 这日晚上收了摊,谭三说道:“咱们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这算什么事!” 宣朗也道:“不行咱们明天去给李行说一声,咱们先走吧!那有时间跟他耗着,这都快过年了!” 几人商议了半天,一致同意明天回晋阳。 第二天一早,梳洗一番,正吃着饭,李行却是来了,一见面就是拱手告罪,说是自己这几日有事!还请原谅啥的一大堆废话。(是真的有事,脸被打肿了吗) 几人也不好意思说别的,就说几人出来的久了,记挂几个受伤的兄弟,想回去了! 李行却说是奉义父之命来请道人过去把脉,上次开的药方吃的不错,还想再吃几副。 众人就这么又去了李怀唐那里,坐了没有片刻,李怀唐的笑声就传了出来,与几人见礼道:“老夫吃了几副周神仙的药,感觉好了很多,最近也不失眠了,身上也觉得有劲了!” 李行却是在一边腹诽:“妈的,老不死的,可是有劲,打我疼了好几天!” 道人言道:“那我就再给老庄主号号脉?” 李怀唐道:“好”说着伸出手。道人也不客气。在对面坐了,细细的左手右手的按了半天。又问了一些李怀唐的饮食习惯,休息如何等等。 这时,有人送上纸笔,道人则沉思片刻,把药方写了,把药方吹干,又看了看递给李怀唐。 李怀唐自是安排人去抓药,就陪着几人坐着说话。 李怀唐对着道人道:“不知周神仙仙居何处?” “哦!贫道在五台山五台观修行!”道人道。 李怀唐道:“那这几位是?” “都是路上偶遇,相谈甚欢,就一起结伴来晋阳游玩!”道人道。 李怀唐这时才看向谭三道:“那日一见,恍惚觉着咱们好像见过?不知这位兄弟是哪里人士” 谭三道:“咱们见过吗?我等都是第一次来晋阳,家是汉中的,听闻晋阳这边有马,就想着贩马赚些银钱!” 李怀唐笑着说道:“几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各地交战正酣,都将马匹管控的甚是严格!几位即便是买到马,也是运不出去呀。” 谭三看了看宣朗几人,苦恼的说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等啥都不懂,半路偶遇劫匪,几位兄弟还受了伤,要不赚点银钱回去,回家恐怕婆娘埋怨!” 李怀唐哈哈一笑道:“无妨,你等救了我的义子,无以为报,不如我给各位奉上盘缠,就此回去吧!贩马很危险,碰上劫匪还好说,把马劫走,无非就是打你们一顿,但不会伤你等性命,但要是碰到官兵,那就危险了!” 谭三也弄不懂李怀唐此话是什么意思,心中纳闷。却是道:“那怎么好意思,生意如果做不了,就只当是出来玩了,这不还认识了几个好朋友吗?哈哈” “好魄力,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李怀唐笑着说道,便吩咐摆酒。 李怀唐说还有事,请几人稍等,一会定来敬酒!说罢,就出去了。 李行就与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有小厮过来请他们去偏厅用餐,几个人过去,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好几个菜。 谭三心中疑虑甚众,看了看道人,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菜!道人是多鬼的一个人,瞬间就明白了谭三的意思。 道人笑了笑,看了看菜又看了看自己的鼻子,谭三几人一看就明白了到人的意思。那就是说,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几人坐好,李行作陪,这次李行可是长记性了。说什么也不敢跟着他们喝了,但是。你请客,你自己都不喝,怎么让客人喝呢! 李行心里急的冒火,却也是没有办法。 道人一上桌二话不说,就一个菜一个菜的大吃起来,端着酒就喝,那可是真不客气,看的李行心里郁闷不已! 原来呀,菜里早下了蒙汗药,谁知道人吃过一遍以后,屁事没有!那几人看了道人,就只吃那没有蒙汗药的葱烧豆腐与油炸花生米。 李行劝吃菜,谭三几人就劝喝酒,这可是让李行心里抓狂。没办法呀! 一顿饭吃完,也不见李怀唐过来,谭三几人便告辞走了。留下李行自己独自在风中凌乱。 几人走出来,道人对着墙边一阵的“呸呸呸”吐个不停,谭三道:“这地方不能再留了,咱们不如现在就走!” 都是点头,这蒙汗药都用上了,还不走?下次说不定就是毒药了。 几人回到旅店,也不进屋。径直去了马圈,牵了马出来,给掌柜的说一声,上马直奔晋阳。 几人走了半天了,这李行还在给李怀唐说着吃饭的情况,李行道:“都怨我,把那个道士给忘了,几个人只吃那没放蒙汗药的。我又不敢与几人拼酒!” 李怀唐沉着脸不说话,心中却是盘算着那几人到底是不是来取银子的,自己做的这些事,虽说隐秘,但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不管了,反正昭帝已经被朱温杀了,那这事就没人知道了,就算真的来人了,杀了就是,这几个人估计不会是。为什么呢?就这么几个人,给了他们也运不走呀!不错,就是这样! 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李行,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你说说你能干什么?交给你的事情,就没一件办的漂亮的!滚出去,严密监视他们几个!” 李行应了一声,低头走了出去。一边走心里一边骂着李怀唐“老不死的,总有一天扒了你的裤子挂树上,让人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玩意儿!” 走出门,喊过几个人让去盯着谭三几人,其中一人却道:“刚才,看到他们骑马走了!” “什么,骑马走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呀!”说完就往里面跑,边跑还喊着:“义父,义父,他们跑了!” 李怀唐正在屋里搂着一个美婢摸来捏去,听着那女子的痛苦哀嚎,心中正在得意。猛然听到李行的声音,一把推开那美婢就掀帘出去问道:“跑了,怎么跑的,多久了?” 李行一愣,刚才只是听说跑了,跑了多长时间却是没问,眼下李怀唐问起,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撒谎说道:“刚走,我一直派人盯着呢!” 李怀唐闻听此言,赞赏着说:“这次办的不错,跑就跑了吧!明天派人去晋阳打听打听这几个人在哪住!” 李行应是,赶紧出去安排了! 第21章 谢青被骗 却说谭三几人出了西山庄园,就快马加鞭的向晋阳而去。俗语说:归心似箭,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去的时候是怎么都到不,回来的时候却是犹如白马过隙一般。 到了周大炕,谭三进屋却是不见陈勇三人,问了伙计,却说三人早上就走了,这两天也是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几人就这么坐在屋里等着,路上几人商量着回来喊上陈勇三人换个地方住,虽不怕事,但也恐怕李怀唐使坏,毕竟这是晋阳,人生地不熟的。 几人都为昭宗惋惜,把这么大的产业交给李怀唐打理,却是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李怀唐是这么个人。 但是几人又都猜不透这李怀唐这是想干嘛,你说要是想试探试探,那也不必要用蒙汗药试探吧,这也太热情了吧!这就像别人打你一巴掌,还说是对你好!鬼才信呢! 谭三也是心有余悸,这要不是有道士在,就这一次几个人就得折到这!所以几人看道人的眼神就显得有些热情。 道人看着几人的眼神,试探着说:“呵呵,老几位,你们这是咋了,我可是不好你们这口啊!” 谭三骂道:“你这道士,天天都是想的啥。我只是觉得你可是真厉害,大口大口吃蒙汗药都没事?” 道人得意得道:“那是,道爷小时候学医,可没少被师傅骗呀,今天是蒙汗药,明天是鹤顶红,你们是不知道呀,那天天可真是欲生欲死呀!” 元容听得张大了嘴,吃惊得道:“俺的娘呀,学医还要试毒,打死俺也不学了!” 几人都是哈哈大笑,正自谈笑。却见陈勇的大嗓门在门外就喊上了:“大哥,你们回来了?” 却见陈勇三人掀帘就走了进来。 谭三道:“来得正好,赶快去把房退了,咱们换个地方住。” 陈勇纳闷道:“换个地方?去哪?这是咋了?” 宣朗去退房,谭三问了问易杰,方云的伤势,易杰后背的伤口已经好多了,不是太大的运动就没事,方云基本已经好了,行动无碍。 几人出来,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去哪里住,道人眼睛一转道:“这样,咱们找个一般的民户租下来,你们看怎么样?” 谭三一听,感觉挺好,却是不知道去哪里租房,宣朗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去打听打听!” 几人就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只有刀削面。宣朗打听房子去了,陈勇却是说起这几天的事情。 原来,谭三几人走后,三人闲的无聊,就去找路上碰到的谢青,林五几人聊天,谁知道见了谢青,才知道谢青被人家给骗了。 骗他的叫马户,是个胡人,常在城外的马市交易马匹。 谢青想赶紧买了好回家过年,讨价还价后,谢青一共定了三百匹马,每匹马三十五两银子,预付三成,共三千一百五十两,马户答应将马匹送过蒲津渡,于是谢青就把定金给了马户。 本来是三天交易,就是马户把马赶过来,谢青看过马匹满意,双方一起启程,过了蒲津渡支付余款。 但现在已经七天了,还是没见马户,把谢青急得不行,我们也是闲的没事,就去城外鬼市帮着寻找这人。 谭三恍然,只能感叹乱世,是真的人比马贱,一场仗打下来,哪次不是是个几千上万的,好点的把人烧了,随便抓点骨灰装个坛子给你带回家,再给家里点银钱或是田地。 但到处打仗,给你田地,你种的了嘛?有人种吗?家里的男人早就被抓了壮丁! 给你银钱,可是粮食早就被军阀,世家垄断,市面上根本就没有。 打仗打到最后,无外乎就是资源,钱粮,最终还是人。 几人正在聊天,宣朗回来了,谭三赶快给他要了一碗刀削面。宣朗笑着说道:“凑巧,我去前面找房,正看见一家正在搬家呢,一打听,原来是两进的院子八间房,交不起房租了,被房东给撵出来了!我上前一问,一共就欠了三两银子,我一琢磨,就替那家人把钱交了半年,这样一来就是有人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宣朗吸溜吸溜吃了两口面,又说道:“哦!那家人就老两口,姓徐,还有个闺女,原来也算是个大户,只是儿子前年李朱之战时死了,家里就支撑不住了!我跟他们一商量,他们管咱们几个一日三餐,我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 道人说道:“记住啊!每天必须有肉!”陈勇瞪了一眼道人说道:“吃货!” 道人立刻就要发飙,却被谭三拦住道:“要打回去打,少在外惹事!要不说你呢,再被打乌眼青别怨别人!”这是在说陈勇呢。 陈勇却是一脸的不屑,看着道人挑了挑眉毛。道人却是晃了晃拳头。 宣朗三口五口吃完,几人结了账,找了个商铺买了几床铺的盖得,脸盆锅碗什么的。几人提着跟宣朗去了。 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穿过一道牌坊,道路两边差不多都是单门独户,他们住的地方却是在后面一排的第一家。这就有个好处,安静不显眼! 几人到的时候,却是看到那家的老两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宣朗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老人家挨个的看看他们,一一见礼,几人赶紧还礼,这是恐怕几人的样子吓着老两口! 老两口让谭三他们住后院,谭三却是坚持住前院,说是进出方便,再说老两口一家三口才是真的主人不是。 几人就住在一进门的一间大房里,就一席土炕,估计以前是个下人房吧!几人各自把铺盖弄好,又去把炕生着,几人就这么坐着说话。 谭三把去西山庄园的事给陈勇几人说了,方云道:“不如让我潜进去,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谭三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俩一起去!但现在时机不对,等几天再说,明天你化化妆去周大炕看着,看有没有人打听咱们,他们走了我们跟着他们。” 道人说道:“不妥!明天一早,你和方云就去!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只有走在前面,才能从容,否则就太被动了!” 谭三想想也对,就把西山庄园的大致地图给了方云,几人聚在一起确定了方案。 第二天,谭三与方云走了,不错,就是背着干粮走着去的,为了隐秘而不被人发现。 宣朗决定去周大炕看看,西山庄园的人会不会查探他们呢?这个事情不搞清楚,真的是不让人放心呀! 在晋阳城外,有大量的乞丐,因躲避战乱而来的难民等等,这些人一是等着施粥,二是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 只是一碗粥,他们就会跟你走,又或者是你把他们的孩子带走。 外地来的人呢,因为交不起进城税,也就是进城门交的那一文钱,而且每次进门都要交,即便是今天进去了,却又找不着钱,第二天就进不去了。 你赖在城里不出来的话,一旦抓住,不是被驱逐,就是被抓去做苦工。 而城内的穷人因为有身份籍牌,所以出入城门而不用再交钱,而这部分人就会去做掮客,借着对当地较熟,就替一些外地来的客商,对本地不熟的人介绍货源或是替他们跑跑腿什么的。 而宣朗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城外,看到一个角落里的乞丐,就走过去拿了几十文钱和他对调了衣服。 宣朗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身上裹着破旧的老羊皮,头上戴着羊皮的毡帽,手里还拿着长木棍,背后扛着一卷老羊皮,又抓了一把城墙根的烂泥往脸上抹了抹。 进城门交了一文钱,还被看城门的踢了两脚,宣朗径直就往周大炕而去,就坐在他门边,面前地上裹着个破碗,把破羊皮往上裹了裹。 这个地方能看到每一个进出周大炕的人,也能听到他们说话,并能看到进出城门的人,对宣朗来说,这可是风水宝地,就是太冷。 陈勇见宣朗也出去办事了,闲得无聊,就带着元容几人去找谢青。 谢青的这单生意也是经城内一个叫顾老栓的掮客介绍的,这个人和谢青合作过很多次,彼此还是比较熟悉的,谢青呢,还去这人家里吃过饭。 据顾老栓说,这个叫马户的胡人,是个匈奴人。就是最近这半年才出现在城外鬼市,也与别人交易过马匹,皮革,皮毛等物。要是说骗,也不太像,三百匹马,不过区区一万两银子,也不值得骗吧。 再说每匹马单价已经高出了将近十两银子,这次做成了,就是多赚了三千两,利润还是不错的。 在这个战乱连连的时候,银子是很值钱的,怎么说呢!本来咱们国内就缺金子,银子这些贵重金属。 各地军阀连年打仗手里都是没钱,就是有点钱,也是千方百计的买粮食,买铁,军械,铠甲等,为了支付军饷,只能私铸铜钱!但里面铜的含量很少,有得发白,那是锡铅放的多,但是钱脆,有的甚至一掰就断。 而老钱呢?就是唐朝盛世时候的钱,重量,金属含量都符合标准,钱铸造出来是很漂亮的。按皇家规定一两银子兑老钱一千文。 兑换新钱,尤其是这些年各个藩镇铸造的钱,最差的没人要,其他的五百文到八百文不等。而拿铜钱兑银子,最高能到一千五百文。 可见银子是很值钱的,而且稀少。 谢青满脸苦楚,明显是沧桑了不少,被骗三千两银子不算多,可是这趟死了那么多人,光是死亡的护卫赔偿每人银子八十两,十几个人呢,还是不少的。 等于这趟不赚钱还赔钱,而且回去的时候还要顾护卫,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第22章 骗子马户 谢青心里急的很,可又毫无办法,见到陈勇几人来了,脸上带着一张苦笑的脸与几人见礼。 陈勇看着谢青的脸色道:“谢老板,有什么消息吗?可要注意身体呀!” 谢青哭丧着脸说道:“呵呵!还行,还行,这一天天的可都是钱呀!这可怎么办呀,” 道人道:“可有人知道这人的底细?不是有一个掮客认识他吗?” 谢青道:“那顾老栓昨日晚上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马户的族群所在,今天一大早就和林五去了!有一个时辰了,也不知找的到吗!” 几人都没办法,就这么在鬼市瞎转,这鬼市商品倒是非常丰富,刀、剑、皮甲、皮革、马匹、牛羊等等。 这个鬼市,就是一些汉人也有胡人,以胡人居多。为了不将交易税交给官府,也不想受官府的管制,就在城外交易,但是也不受官府保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却是一个人趴在马背上回来了。这匹马见到这的人多,慢慢的停了下来。 谢青跑过去看,还没跑到跟前,看到那人衣服,却是心中一惊喊道:“老顾,老顾,你这是怎么了?” 陈勇几人一听,也是赶快走了过去,把那人扶下马来,却见那人后背赫然插着一只羽箭,道人看到推开前面堵着的人,嘴里喊着:“让让,让我看看!” 道人撕开那人衣服,看了看箭杆的长度,心里约莫了一下箭射入进入身体的长度,又把手搭在那人手腕上,舒了口气道:“还有救,找个背风的地方!” 谢青忙道:“来这,来这,我在这支了个帐篷。” 陈勇几人抬着这人,快步进了帐篷,放到地上铺的羊皮上。 道人道:“准备热水,烈酒,火,再找个锋利的匕首,再找点干净的布,快点。” 几人身上都没有匕首,谢青却是知道外面有人在卖,就跑出去找人买了一把,又跑了回来。谢青的随从们早已准备好了其他物品。 道人接过刀,拔出来,用手指在刀刃上试了试,感觉还可以,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刀刃。 又接过一碗烈酒,大大的喝了一口,先是喷在匕首两面,又喝了一口,喷在那人后背伤口处。一刀下去划开伤口,另一只手抓住箭杆用力一拔。 道人把手里的箭扔在地上,然后又用刀把伤口扩大,拿了一块布泡湿了酒,用手指将布往伤口里面捅,感觉捅不动了,就把布慢慢拉出来。 仔细看了看布上有没有脏的东西,然后又换了一块布依旧是泡湿了,又将布捅了进去,这次捅到底还在伤口里将布转了转,这才将布拉了出来。随着布的出来,带出了一股一股的血。 那人却是在这时,嗯了一声,睁开眼看了看周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是又昏了过去。道人也不看他,从怀里摸呀摸的,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瓶口对准伤口,就这么看着伤口流血,等了片刻,用手指轻弹瓷瓶,将瓷瓶内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周边。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药粉所到之处,药粉就与血液发生了反应,瞬间就凝固在伤口上,等药粉盖住伤口,伤口也就不流血了。道人将瓷瓶放入怀里,拿过一边递过来的布,让人将这人胸部抬得离开地面,仔细的一圈一圈的缠好。 这时,道人却已是满头大汗了,道人说道:“这人没事,有点失血过多了!两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准备点热水,稀粥什么的。” 弯腰捡起地上那支箭,仔细看了看又递给陈勇道:“能看出什么吗?” 陈勇仔细看了看道:“很普通的一支箭呀,不像是军队制式,有点旧,像胡人自己加工制作的。” 又看了看道:“你看,这种箭是使用了以后,又重新加工的,箭杆在射了一次以后,略有弯曲。这是又用火重新炙烤校直的,箭头也不是原装的,箭头的尖部受损了,然后又重新磨制的,只是不太锋利了。哎!这人命大呀!要是全新的箭,这人就非死不可了。” 原来,胡人是没有能力生产弓与箭的,那就只能是用一只少一只了,所以就只能在每一次使用之后,尽量的去收集箭支,回来再修理、再利用。 道人点点头说道:“不错,是这么回事!还有就是,射箭的人距离这人有些远,所以入体不深。从他失血的情况看,受伤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太远!”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敬佩之色,没想到仅仅是从一支箭上,能看出如此多的事情,可真是不简单呀! 这时却见谢青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人这才想起,林五没回来。难道是林五挡住了人厮杀,却让这人逃了回来? 道人说道:“我写个药方,抓几副药,胡人的箭支都不干净,这人要是发热,就危险了!” 谢青说道:“给我吧,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去的,不能见死不救呀!能不能把他抬回家修养呢。” “可以的,只不过还是明天吧,他要是不发热就没事,那时候在送走吧!要不咱们照顾也不方便!”道人拿着酒正在淋着手。 “那能不能把他抬到李记,这里太冷了!”谢青说道。 道人正在擦手,抬头看了看谢青道:“远不远,要是不远,就准备个担架!最好是尽量不要动。” 最后还是谢青去找人做了个担架,把那人给抬了回去,让人去他家里还说了一声。顾老栓的老婆来了,哭的是昏天黑地的。 想想也是,这个年代,家里男人如果出了事,又没有什么子嗣,基本上这个家就算是垮了。 道人嫌她影响病人休息,坚决把她赶了回去。土炕烧的热乎乎的,那人就脸朝下那么趴着,谢青感谢道人等人的帮忙,本来是想整点酒菜啥的,陈勇却是不允,几人就胡乱吃了一点。 过了一会,那人咳咳出声,却是悠悠醒了过来,谢青赶快过去按住他,不让他乱动。顾老栓口渴的快要嘴里生烟,陈勇赶紧递了一碗水过去,顾老栓在炕上,把头漏出来大口大口喝着水。 顾老栓推开碗,沙哑着嗓子问谢青道:“林兄弟回来没有?” 谢青本来就沧桑的脸上这时就更是显得灰暗,颤声道:“没有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顾老栓就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原来顾老栓昨晚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胡人,这人与马户甚熟,以前就听他说过,马户的老婆就是他给送过去的,那自然是知道马户在哪里住了。 顾老栓就花了十两银子打听马户的家在哪!那人见了银子,只是劝说顾老栓不要管这事,顾老栓自然不同意,这事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在晋阳吃这碗饭了,岂不是断了生计。 又添了五两银子,那人见顾老栓心意已决,就告诉了马户族群大致的范围,这是因为这些游牧民族一贯的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而已! 那人也说了,马户已经骗了好多人了。不但骗人还敲诈别人家属与钱财,这些没有了部族的匈奴大都是几人,十几人组成一个小部落在一起生活,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人最后再三的交代顾老栓可千万不能把他说出来,否则他也活不了。 第二天,顾老栓天没亮就来找谢青,听说是去找马户,林五坚持要去。顾老栓也没有办法,就一起去找。 谁知道,找到最后,在一个水泡子旁边找到了马户。但马户一看到林五,就大骂顾老栓,钻进羊皮帐篷拿了弓箭就射,第一箭被林五砍飞了,喊着顾老栓快跑,把顾老栓给吓坏了,调转马头就跑,没跑几步就挨了一箭。 刚开始没事,就拼了命的抽打马匹,到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顾老栓是鼻子一把泪一把,哭的像个孩子,坚持要给林五报仇,要供养林五家人等等,最后又昏了过去。 几人正在说着,就听得外面一阵的喧闹,谢青出来一看,却是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要找他,谢青正在纳闷。那人却说是来找陈勇的,陈勇听的声音熟悉,仔细一看差点没笑抽了,这不是宣朗吗? 宣朗进到屋里,找谢青要了伙计的衣服,又让人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出来,已经成了个小伙计。 谢青一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可道人又走不了。谢青就让他们去林五的房间,反正是没人。 陈勇关上门,宣朗就把今天在周大炕见到的说了一遍。中午时分,就见来了几个人打听住在这里的谭三、道士几人,掌柜的说昨天晚上就走了。 哪几人一听人走了,不死心,就在晋阳城里挨家挨户的客栈打听他们,最后都说没有这几个人,那几人肯定不信呀!还看了人家的账册,确实没有,这才没办法走了,宣朗一路的跟着他们,看着他们离开晋阳城才回来。 道人说道:“这个西山庄园还真的是有意思呀!又撵到晋阳来找我们,不知是要干什么!” 陈勇道:“管他想干什么,敢惹咱们,那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呀!” 陈勇又对着道人道:“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帮帮谢老板如何?最起码也要知道林五生死呀!” 道人却是看了看受伤的顾老栓说道:“恐怕一时走不开呀!不过,明天早上他要是不发热,就可以跟你们去!” 第23章 妇人孺子 陈勇道:“明天早上城门才能开,到那个时候应该也知道顾老栓如何了吧!” 道人说道:“箭头不是太脏,说明经常用,但我们却是没有弓箭!而且,我不会用!” 陈勇看着道人的脸,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终于有你不会的了,哈哈,哈哈哈!” 道人铁青着脸道:“不会射箭,很奇怪吗?我会飞镖,你会吗?”想了想又哈哈一笑道:“我还不会生孩子,你会吗?” 陈勇嘻嘻一笑道:“我是不会生孩子,但我会让别人替我生。” 道人撇嘴道:“吹吧,童子鸡!”陈勇眼看又要发怒,宣朗忙将两人拦住。 陈勇道:“城外鬼市有弓箭,只是品相不是太好,你们稍等,我去找谢青,看他有没有办法!” 道人对着宣朗道:“不知谭三如何了,就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太少了?” 宣朗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二人可都是千军万马里面闯出来的,化妆侦查,搜索窃*听都是个中好手,放心吧!经过的大阵仗多了去了!” 这时,陈勇回来了,给几人说谢青有办法,已经去安排了,明天一准准备好。 闲的没事,只能是早早休息,顾老栓那边自有人照顾。 第二日,早早的道人去看了看顾老栓,却是没有发热,就嘱咐一定把药吃了。 吃过早饭,几人便去了鬼市,果然,有人在等着谢青,谢青递给那人一包银子,那人就领着几人来到一辆马车前,掀开盖在车上的麻布,赫然是一车的弓箭,都是三石弓成色颇新。 几人来到僻静处,谢青让人牵过几匹马,几人装备好,上马就按照顾老栓说的方向而去,只是易杰身上有伤没有去。 一路上几人只要是远远看到有帐篷的地方,几人就下马,低着身子包抄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马户那厮的族群,再仔细的打听一番。 找了将近一上午,终于在一处高高的土堆后面,看到了一处跟顾老栓说的极像的地方,一个水泡子,旁边有五六个帐篷支在一边,旁边还有两辆大车支在一边。 几人手持弓箭慢慢的过去,却见一个大汉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几人一看这人的相貌,就知道找对人了。 这个马户,面白须少,头发不多,眼不大,但奇怪的是他的眉毛,别人的眉毛要么是平的,要么是向两鬓高挑,要么下垂,但这人却是在眼睛上形成一个拱形,恰是一条拱桥盖在眼睛上。 那人一看几人,愣了一下,转身钻进帐篷拿出弓箭,照着最前面的宣朗就是一箭,宣朗却是不慌,用手里的弓朝着箭磕去,箭就啪的一声,掉在一边。 这几人一见马户朝他们射箭,就s形向那人而去,马户接连射了几箭,却是都没射中,一时也没办法,却是大喊大叫。 旁边的帐篷钻出两个同样拿着弓箭的人,刚刚一露头,元容眼疾手快张弓就射,正中一人左胸,然后一个前滚翻,加速向前窜去。那另一个人却是一躲,被陈勇一箭射在肚子上,那人就扔了手里的弓,摔倒在地上哀嚎! 片刻间,道人已经窜到马户身前,躲过踢来的一脚,一个反手锤打在马户的脸上,打的马户一个趔趄,马户又是一拳打来,道人略退后半步躲过,却是一把拉住马户的手腕就是往前一带,一个窝心脚从道袍下猛地向上踢去,却是正中下巴,这一下踢得马户头往后一仰就要向后跌去,但道人还拉着马户的手腕却没有松开,反而又是一拉,马户向前栽去,道人一个窝心肘,击打在胸口却是重重的“彭”的一声闷响,马户又往后倒去,道人上前一步,右脚插入马户的两腿*之间,一别,双拳重重击在胸口,结果就是,马户摔出一丈有余,却是嘴角一抹鲜血流出,抬头看了道人一眼,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这时候就可以看到道人与陈勇几人武功风格的不同,道人是沾打结合,手挡脚踢,借力打力,身形灵活,出拳必留三分力,出脚务必一阵风,显得更加细腻。 而陈勇等人却是,大开大合,以力服人,技巧辅助,典型的一力降十会。(就是不知,道人和陈勇打一场,谁会赢呢?要不,以后安排他们打一场,这事咱们说了算。嘻嘻!) 元容与宣朗手持横刀,逐个帐篷检查着,却是在最后的帐篷里,发现了绑的结结实实的林五,元容兴奋地跑过去解开林五身上的绳子,两人把林五扶了出来坐在地上。 道人看到林五身上有伤,就赶快过来查看,却是肩膀中了一箭,其他的就是一些淤青,估计是这几人殴打所致。 道人掏出各种物事给林五处理伤口,扶着他进了原来的帐篷,让他略微休息。 再看那几个帐篷里,却是有十几个妇人,七八个半大孩子,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值钱的东西,更不要说银子了。 宣朗询问帐篷里的妇人,却得到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回答,原来这些人都是马户三人骗来或是抢来的,这就说明这里不是马户的老巢,只是个临时居所。 三个男人,马户晕了,陈勇也不客气,拿出牛皮绳把马户绑了个结实。一个胸口中箭的嘴里吐着血沫,这是肺部受伤,估计把箭一拔就不行了,肚子受伤那个还在地上哀嚎。 陈勇那边却已是拉过那个肚子上中箭的问了起来,那人却只是哀嚎,陈勇冷声一笑道:“不让你试试,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着手握箭杆来来回回用力转了几圈,厉声说道:“说不说,再不说,把你的肠子一点一点拽出来!”那人只是更大声的叫着,就是不说话。 气的陈勇用力的又转了几圈,道人在一边不屑的说道:“你信不信,照你这么玩,一会就玩死了,还问个屁!” “那你来!”陈勇也很无奈的站了起来。 道人一卷袖子喝道:“让开让开,看道爷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蹲了下来,看着那人的眼睛道:“你看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不治很容易死的!我帮你看看怎么样!”说着用力把箭给拔了出来,那人却是又一次痛苦的大叫出声。 道人看了看箭头,摇摇头道:“哎!你看看,你看看,这箭头太脏了,时间长了恐怕肚子里会生虫子呦!到时候爬出来,哎呦!不敢想呀!” 那人不哀嚎了,只是听着道人的话,颤抖着说:“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呀!” 道人看着那人摇摇头道:“你什么都不说,银子也没有!我怎么救你,我时间很宝贵的。” 那人急着道:“有,有银子,我们有银子。” “哦!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那边,那边,埋到土里了,到那一看就知道了!快给我止血,我有点头晕!”那人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道人回头看了看陈勇,陈勇点了点头拉着元容,转身走了。 道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那人吃了,然后道:“你看,这多好,咱们继续好不好?” 那人点头,道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这些妇人孩童干什么?” “我们,我们都是西山庄园的,庄主让我们四处收集胡人的”那人大声说道。 听得道人一愣,道人疑惑地道:“李怀唐?” 那人倒是脸露一丝喜色道:“你认识我家庄主?快救救我!” 道人道:“不认识!他让你们抓这些妇人孩童有什么用?” “庄主是回纥人,一直想重建部族,原来的部族都死完了,只能到处抓别的胡人来充实了!”那人说完却已是一头大汗。大叫道:“救救我,求求你了,我都说了!” “你们三人谁是领头的?” “马户,是马户!” 道人却是照着那人的脖子旁边,用力一按,那人嗯了一声,已然晕了过去。 道人,宣朗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好像有点明悟,两人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 只是,谭三与方云此去会不会有风险呢?却是让两人更加担心起来。 那边陈勇与元容却喊了起来,两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向这边过来,放下箱子,陈勇按着箱盖道:“猜猜,有多少?哈哈,我们发了!”一把掀开箱盖,里面赫然是大小不一的银子,还看到了几锭马蹄金。 几人都是面露喜色,却看着那些妇人担忧起来,宣朗道:“我去问问,这些人自己能回家吗?” 见宣朗走了,三人就这么数着银子多少,道人道:“给我就好了,重建道观是足够了!” 陈勇瞥了一眼道人道:“想得美,这是大家的。” 道人却是讪讪道:“嘿嘿,我是说的假如吗!混蛋!”陈勇却是一脸鄙夷的说道:“财迷,就你最财迷!”道人立刻就不愿意,正自争吵,宣朗却是一脸愁容的走了过来。 蹲在几人旁边道:“这下麻烦了,这么多妇人孩童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有的孩童就自己一个人被抢来的,有的妇人也是,还都不是一个族群的,这可怎么办?” 第24章 看病收店 道人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都带走吧,咱们不管,这些人也没办法生存。” 宣朗道:“我刚才问过他们了,他们愿意跟咱走,给口吃的就行,要不然,扔到草原上就是个死!另外,马户怕他们逃跑,没怎么给她们吃的,这些人都饿坏了。” “那怎么办,把他们安置到哪呢?没有合适的地方呀!”陈勇说道。 宣朗思索着说:“昨日在周大炕外面的时候,有几拨人去看客栈!似乎周大炕要出让?” 陈勇大声道:“这事我知道,周大炕老板老了不想干了,这几天正找人想着盘出去呢?好像是想要回老家,再说!生意也不太好,地段不行呀,他守个西门,过往客人太少!” 道人眼一亮道:“要不,咱们盘下来,也算是在晋阳有个据点!再说出门向西可就是西山庄园!况且咱有钱!”说着还拍了拍装银子的箱子。 宣朗也觉得甚好,看了看陈勇,元容,二人都是点头说可以,那就把这些人先安置在客栈再说。 可马户如何处理呢?让这几人比较为难,交给官府吧?李怀唐与李克用关系不错,说不定还得惹上一身的麻烦,放了!更不行了,把几人不都露了吗? 杀了得了?好像还有用,有好多事情好没问呢!干脆先拉回去再说吧。陈勇把肚子上中箭那人提起来来到挖出箱子的地方,一刀结果了那人性命,随手埋在那坑里,还别说,正好。 几人把帐篷外的两辆大车拉过来,套上马让妇人、孩童坐了,箱子装了大车,又把已经醒了过来的马户,扔在车上,用收了的帐篷盖了。 车上坐的妇人纷纷使了老劲的捶打着马户,这货嘴被堵着,吃痛之下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估计这货是没干好事。 几人扶着林五上了马,也是纷纷上马,争取在关城门之前赶回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关城门之前赶了回来,谢青见林五只是略微受伤,不禁是喜上眉梢,林五也是感慨又看到谢青,这汉子也是不禁眼眶湿润。 进了城,准备把周大炕盘下来的事给谢青说了,谢青却是说这事需要个保人,最好是有点身份的人作保,但几人都是外地的生意人,哪里认得有身份的人。 道人却是眼睛一转说贫道有个人选,众人都是看着道人,王公子,晋阳王府的王公子,谢青一听也说不错,要是他能作保,今后都不会有人敢招惹周大炕,李克用也不敢。 道人让宣朗先去周大炕商量银钱几何,他自去寻王公子过来。 道人自去寻那王公子,茶楼酒肆都是没有找到,那就只能去王府打听,到了门口一说,门口的小厮赶紧进去禀报,道人就在门口等着。 片刻不到,那王公子竟然是飞奔而出,让道人不禁腹诽自己这么受欢迎呀! 王公子竟然跑的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尽然还有喘气声,可见跑的着实不慢呀! 王公子喘着气道:“道长呀!可找着您了,急死我了!快快,快进来!”说着就拉着道人往里面走。 道人说道:“勿慌,勿慌,凡事勿慌,我又跑不了!”那王公子却道:“不急不行呀,我父亲快不行了,快,快呀!” 道人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事呀! 进到内宅,就听到一阵阵的哭声,那王公子离得好远就喊道:“别哭了,都别哭了,老神仙来了!都出去!” 只见内室,黑压压的一屋子人,王公子把人往外撵,把道人让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男子,面如金纸,用手指往鼻子下面一试,却是呼吸甚弱。 那王公子端过来一个凳子让道人坐了,道人也不客气,坐下拿起那人的左手腕,闭上眼睛仔细的把着脉,又把了把右手腕的脉。 翻开那人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舌苔,就问王公子道:“有大夫来看过没有,吃了一些什么药,拿来我看!” 王公子忙不迭的转身拿了几张纸过来,道人接过仔细的看了看,也没说话,一时之间到有点安静。 道人说道:“把人都撵出去,老夫人和你留下,把门窗关好!”众人照办,出去并且把门窗都关好。 只见道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露出里面的银针,王公子从旁边桌子上拿过油灯,道人拿银针在火上烤了,甩了甩,让老夫人解开那人的衣服并让王公子把那人扶着坐起来。 道人先将第一针扎在那人后背的心俞穴,第二针扎在胸前膻中穴上,第三针扎在前臂内关穴上,第四针扎在神门穴上,又拿出一根比较粗的针却是扎在那人的心脏处,迅速的拔出,只见随着那根针的拔出,带出了一滴黑色的血,道人看到这滴黑血,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又用双手握住那人的手臂用力的从下向上推着,连推了几下只见心脏的那个小孔又流出了几滴黑血,道人又换了另一只手臂,同样的推着,却见那小孔这次出来的却是几滴鲜红的血,道人又将那人身上的针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当把背后那根银针拔出来,那人却是“嗯”了一声。 让王公子把那人放平在床上,道人翻开眼皮看了看,又拿起那人手腕把了把脉。让王公子把纸笔拿过来,刷刷刷写了一个药方,自有人拿去抓药。 道人这才坐到凳子上,喘了口气道:“心脉郁结,血脉不通,这时应该没事了!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眼见着那人的脸色由白转红,又过了一会,老人却是悠悠醒转,老夫人见了,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却已是泪眼婆娑了。 王公子扶着老夫人坐到床边,那人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王公子悠悠的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老夫人道:“没事了,小三找了老神仙过来给你看病,已经没事了,你歇一会吧!” 那人道:“谢谢老神仙,我就是觉得有点闷!” 道人走到跟前说道:“刚帮你疏通了血脉,有点闷很正常,明天我再给你疏通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记得吃药!” 说完拉着王公子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外间,道人说道:“这会儿也没事了,你跟我走一趟!” 那王公子一脸疑虑道:“去哪?”道人就把收周大炕的事给王公子说了。 那王公子听了哈哈一笑道:“这事,我去不合适,让我家老大去吧!他最喜欢干这事了,另外呢,别人也给他面子,由他出面,今后绝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王公子说完,让道人稍等,就去找他大哥了,不一会,王公子就领着一个中年人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家大哥,王兴!” 王兴道:“还要感谢上仙救治家父,上仙的事交给我,即可!”说着拿出一张钱契递给道人“些许银钱,还请笑纳!” 道人说着客气客气,却已是看也不看,接过就塞进怀里。 王兴这就拉着道人往外面走,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了,二人上了车往周大炕而去。 到了周大炕,进了门内就见宣朗一行人与一个老者正坐着说着什么,那老者抬头看到王兴,赶忙站起来笑着说:“哎呀!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让小店蓬荜生辉呀!” 王兴笑着说道:“客气客气,咋样了,你们说好了吗?” 那老者笑着说道:“说好了,说好了,明日老朽就回老家了,店里的伙计都留下,就等保人了!” “那好,咱们开始吧!”王兴说道。宣朗与那老者还有王兴在左边坐了,纷纷签字,又按上手印。 这时开始,这家客栈就属于宣朗他们了,道人要摆酒感谢王兴,王兴却说家父有病在身,实在是不敢在外饮酒,改日定当摆宴酬谢道人。 说完也不多留,就告辞走了。 王兴走后,那客栈老板就领着几人前前后后的介绍着客栈,介绍着人员、历史。 第二日,客栈老板带着家人早早地就驾车走了,伙计们都站在院子里等着新老板的训话。宣朗倒也没说什么,原来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就是掌柜的没了,账房倒在。 这怎么办呢,道人上午去给王兴父亲看病,老人恢复得很快,已经下床走动了,道人便拜托王兴帮忙找个掌柜。 下午,就有一个中年人过来,穿的略显寒酸,但也是干净整齐,一脸的沧桑,还拿着一封王兴写的信。 原来这人原来也是做客栈的,但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还烧死了好几个人,连急带气的病了好几年,老婆也跟个胡人跑了,就这半年帮人书写信笺,记个帐,做掮客才刚有点起色。 道人托王兴找人,王兴就想到这个人了,虽然寒酸,但为人仗义,自己虽然家破人亡,但赔给逝者亲属的银钱一分银子不少的给了。这点儿让王兴对此人很有好感。 其实呢,古代那时的五姓七望也好,豪门财阀也好,有很多的家族子弟,都是能力不凡、聪明伶俐之辈,少有坑爹的货,背信弃义之辈更少。源于严厉的家规,优秀的家风,方能使家族传承下去。(了凡四训,曾国藩家书等等) 中国古人流传下来很多有价值的书籍善本,金银玉器,古朴的殿堂,令人敬仰的古佛!他们通称为文物! 有人借他们升官发财,有人借他们出人头地,有人更是据为己有。 让我说这些都是文化,几千年历史的沉淀,他们最好的归宿就应该是在博物馆,让更多人免费的去瞻仰,去学习,舍去糟粕,提取精华,向世人展现我泱泱中华的灿烂文明! 第25章 夜探西山一 那人说自己叫余睿,家中排行老六,今年已有三十有五,秀才出身,看着那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宣朗很是怀疑这人行吗? 宣朗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还好吗?我们看了这封信,感觉你应该可以的!只是你的身体行吗,要不要找人给你看看?” 余睿怯懦着说道:“我的身体没事,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有点发虚,收下我吧!能吃饱饭就行,我不要工钱的!” 道人在一边,伸出手说道:“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余睿缓缓伸出手,道人却是一把拉了过来,把手往那人手腕上一搭,问道:“你的心跳不是很平稳呀,你在害怕吗?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好人!” 余睿讪讪的笑了笑道:“自从出事以后,就欠了很多很多的钱,他们就上门讨债,我没有那么多,他们就打我骂我侮辱我,我都忍了,要不我还能怎么样呢!都是曾经的街坊邻居老乡,只是想不到,本来很和善的人,我真的没想到,就连孩子都,都怎么变得那么可怕呢!都是恨不得吃了我呀!呜呜呜” 余睿呜咽着说完,再也忍不住,手从道人猛地抽了出来,两只手捂着脸呜呜的哭着,哭的像个孩子!过了片刻又哽咽的说道:“我去找家里几个哥哥借钱,却都是像瘟疫一样避着我,最后,最后我的婆娘也带着我的孩子跑了,还是跟了个胡人跑了,呜呜,我的孩子,我的林儿呀,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着,而另外两个大男人却在对面看着,面无表情,手足无措,只能是用力的拍了拍余睿的肩膀。 宣朗与道人还有陈勇都是气死人不偿命得主,劝人是不行的,哦!不是不行是不会,是真的不会! 宣朗沉默着,酝酿了半天才说道:“欢迎你加入!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道人也是看着余睿道:“你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虚弱,相信你吃了两头羊以后,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好,你歇一下,一会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宣朗说完就拉着道人去了一边,给余睿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好让他稳定一下情绪。 宣朗道:“那个马户怎么办,就这么关着?要不我们再审一下,说不定能审出点别的!” 道人笑笑道:“这事你们擅长,我一会去给王老爷子再看看,心脏出了问题,病情容易反复!” 余睿走了过来说是没事了,宣朗就召集所有的伙计,宣布余睿今后就是这里的掌柜,伙计们都是认识他,而且彼此还很是熟悉,对余睿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可的。 宣朗宣布解散,众人各司其职,纷纷忙了起来,临近过年,客人不多,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是将客栈修缮一下。 这时,却见谢青带着大车以及他的所有人过来了,宣朗赶紧迎上去,谢青笑着说:“我们搬过来了,还是住在你们这里安心呀!” 宣朗也是笑道:“欢迎,欢迎之至呀!”说完,赶紧招呼伙计过来帮忙!道人打了个招呼,却是去了王府。 却说谭三二人,一路小心翼翼不敢走大路,反而与西山庄园的人险险错过,除了休息吃饭,二人一刻不停的终于在两天后凌晨赶到了西山庄园的外围,远远看着关口再看看两侧的群山,真的是感到有点束手无策,二人商量了一下,只能是远远地遁入山林,绕道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深冬的山里,虽然草木枯萎,但是凌晨的霜露,低温又使得山石表面结冰,分外的滑,使人无处下手,日上三竿,二人好不容易到了一处高处,俯视整个西山庄园,这才能感慨这庄园是真的大,一望无际! 二人看了一会,选定一处地方,慢慢的相互搀扶着去了,这处类似于山洪爆发时,山上泄流而形成向下的水道,二人就顺着这处滑不溜丢的水道慢慢的滑了下去。 下去之后二人却是傻眼了,山上看不到的水道尽头却是一处悬崖,估计夏季时这里定是一处美丽的瀑布。 这时却是难住了二人,只能拐回去另寻他处,这时却是更加困难,两侧滑不留手根本无法攀爬,向下一看,却是一处水潭,二人衡量着高度有两丈左右,再看看水色发深蓝,估计是不会太浅,谭三毅然的跳了下去! 猛然入水,却是激起不大的水花,只感到冰冷刺骨,谭三牙齿打颤的爬上岸,定了定心神,看左右无人,朝着方云招招手,随即就看到方云也是跳了下来,谭三赶紧将方云拉了上来。 二人浑身湿透,牙齿打颤,浑身颤抖,这时却是顾不得其他的,朝着有树林的一边迅速的躲避起来。又往山林中行进顿饭功夫,选定一处平地,谭三迅速的开始用刀在地上挖坑,而方云却是跑去劈砍干燥的木材。 只见谭三挖的这个坑可是不简单,连续挖了四五个坑,第一个坑直径大约30-40公分,60公分深,第二个距离第一个20公分,将两洞在底部掏通,第三个坑与第一个相连,以后的坑都是略小于第三个坑,彼此之间挖个浅坑相连,上面用树枝掩盖,再用土压实在树枝上,将土都围绕在第一个坑周边,抬高灶口,再找到一块扁平大石压住坑口,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野外无光无烟灶。 这是斥候野外做饭,生火的必备技能,现在的军中依然在使用这种野外无光无烟灶,不能说完全无烟,比如你使用了潮湿的木材,但不走近绝对发现不了。 有人说了,等这坑挖好,这二人早就冻死了,我上网查了一下,高手挖这个坑,五六分钟就能挖好! 取出火镰小心翼翼的打着地上的干草,放入第一个坑,逐步放入小的树枝,待火苗起来,再放入大一点的劈柴,抱起石头压在灶口上,二人咬着牙脱下粘在身上的湿衣,放到石头上烘烤。 好在这日无风,太阳还好,两人先是烘烤贴身的内衣,一点一点往身上套,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算是身上有了温度。 这也就是二人身体素质好,否则一般人非感冒不行,反正我是不行,你们呢?各位看客。 二人这两天基本没怎么休息,又折腾了这大半天,着实又饿又瞌睡,但身处险境,却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二人就这么把饼子在火上烤了,勉强暂时告别了饥饿,将土推倒彻底压在火灶里,用石头压了,再找来干草,碎树枝覆盖在二人待过的地方,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天色渐晚,二人就这么替换着休息了一会,到子时每人也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而已!二人却是打开随身的包袱,拿布裹上头脸,摸索着向李怀唐处摸去。 前行不远,只见一处木栅栏围起来的面积颇大的院子,隐隐有女人的哭声,二人观察了好一会,见院子里没人,一个一个的翻过去。 谭三在前,而方云在后,二人彷如幽灵一般,快速奔跑着,时而飞跃,时而低伏,时而隐藏在阴暗处,慢慢向着声音处而去。 谭三二人这时才能很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一个大院子套着两个小院子,每个院子里有着几顶破烂的帐篷,而声音就是从这帐篷里面传出来的。 方云离得近,也就听的特别的清楚,隐隐的是女人压抑的哭声,还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叫骂的声音。 片刻间声音见小,就听见有人淅淅索索的穿衣的声音,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边走边说着:“妈的!也不谢谢你家大爷,大爷和你们困觉,是看得起你们,哪次不给你们肉吃,不然你们早就饿死了!”说着,从腰带上摘下一个小包扔了进去。 只听得帐篷里面,竟然传出来几个女人的争抢、厮打的声音,再就是大口吞咽的声音,帐篷口那男人喜滋滋的看着,时不常还哈哈大笑,看的是兴高采烈。 谭三二人此时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人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却是向着谭三二人隐藏的地方走来,二人躲在阴影里也不敢动,就这么双方越来越近,那人在离二人差不多两三步的距离才隐约看见那里好像有人。 正待仔细看看,却见一个黑影已经照着他就飞扑过来,这人早就吓傻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被谭三捂住嘴扑倒在地,方云也是过来,二人提着这人慢慢的就隐没在黑暗里。 翻过一道栅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方云一手捂着那人的嘴,谭三拔出刀横着压在那人喉咙处,低声道:“我问你答,知道吗,要是敢叫嚷,一刀杀了你,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那人早已经吓得裤裆湿淋淋的,方云都能感觉到这人身体的颤抖,谭三见那人跟傻了一样,直瞪瞪看着他也不知道说话了,没办法,就又问了一边,方云还照着那人脑袋来了一巴掌,那人吃痛之下,方自猛点头。 谭三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这里的管事,我就是管这些胡人的。” “哪里来的胡人,你们老爷不就是胡人吗?” “这都是马户他们骗来的,跟我没关系呀!” “骗来做什么,当奴隶卖吗?” 那人说到这里,却是不说了,谭三拿刀在那人喉咙处使劲一压,那人吃痛之下,却是不自禁的痛呼一声。谭三厉声说道:“说不说,再不说杀了你!你们这里到处都是知情人,别为了这个丢了性命!” 那人又慌张的点点了头:“拿开,拿开,我说,我全说!” 第26章 夜探西山二 “庄主是胡人,就一直想着重建部族,就让大公子马户去晋阳附近收集金银,各部族流浪或是胡人奴隶!哦,马户也是胡人。”那人沮丧的说道。 “既然是准备组建自己的族群,那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对待这些人?另外这些人也太少了吧?”谭三问道。 这人就像是挤牙膏,挤点是点,无奈之下,潭山只好让方云掰断了这人的一根手指,这才问到了所有想知道的。 原来,随着长安被毁,皇帝被杀,李怀唐沉寂了几十年的小心思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重建回纥部族,重建回纥的荣光,杀光黠戛斯(xia4,jia4,si1)人,渐渐填满了李怀唐的胸怀。 而马户,原来只是在晋阳经营生意,替李怀唐换取金银等紧俏的物品,自从李怀唐有了重建部族的心思,就吩咐马户去骗也好,抢也好,尽量的收集胡人妇女与孩童,男人全都杀了。 而胡人部族都是男人们出来交易,做活,而妇女儿童却是很少能看到单独外出的,几个月以来,也就是骗了十几个妇女,这还是从别的商人那里骗来的奴隶,却是使得这些失去部族的妇女更加可怜! 这是因为少数民族,每次部族之间的争斗,都是以劫掠为目的,对汉人也是如此,抢劫对方的粮食,牛羊,马匹,也包括妇女,儿童,而成年男子却是全部杀死。 对他们来说,妇女儿童对他们来说,与牛羊马匹一样都只是工具与财富而已,而胡人的妇女也习惯了这种方式,因为没有了部族的保护,它们无异于羔羊,单独一个女人,在草原上一天也不可能生存下去! 在这里,是真的感叹新中国的建立,这才使得妇女有了尊严,可以参与到社会建设当中去,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最起码在我家,我的地位就最低!!!(捂脸) 谭三二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将这人拉到后面山林,一刀砍了,这种随意凌辱妇女的人渣,不配活着! 谭三此时却是内心焦急,主要还是担心那笔巨大的金钱还能从李怀唐那里拿回来吗? 二人继续向着李怀唐居住的屋子而去,到了近前,谭三隐藏在附近掩护,而方云身材偏小巧,善于隐藏,就由他对李怀唐进行全天候的监视。 而方云用干草编织了一件草衣穿在身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凌晨瞌睡的守卫,隐藏在了李怀唐那间土坯房上的茅草屋顶上。 这叫抵近侦查,这也是李怀唐给他们创造的机会,谁让他故意显得为人节俭,替皇家看守财产,故意做出不敢奢侈的假象给别人看呢? 李行这两天比较倒霉,那天派人去查看谭三几人的行踪,回来的人却说,连夜就走了,找也没有找到,李行没办法就如实向李怀唐做了汇报。 谁知李怀唐大怒,认为谭三几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连夜逃跑的,而泄露的人就是李行,就他和谭三几人接触的最多,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就知道那个道人姓周,气急之下,就又把李行揍了一顿,扇了几个巴掌,这下,才消肿的脸又肿了起来。 李行无奈,只能是尽量避免与李怀唐见面,但每天的早上的请安却是必不可少。 李行早上起来,又如以往那样,赶在李怀唐起来之前,立在门外,等着请安,心里却是腹诽不已,心里早就模拟咬死李怀唐几十次了。 李怀唐起来,婢女鱼贯而入,帮着梳洗穿衣,而李行看着差不多了,就半弯着腰进去给李怀唐跪倒磕头请安。 而李怀唐却是看着这个没用的义子,越看越是厌恶,厉声问道:“让你去查那几人的行踪,有结果了吗?” “回禀义父,这次派出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又仔细想了想,这几人说话口音五花八门的,真的好像是军武中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来此有什么目的!”李行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疼得要死,却不敢在脸上漏出丝毫。 李怀唐明知跪在地上不好受,但也没有让李行站起来的打算,梳洗完毕,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口问道:“马户有消息吗?按说也该回来了,你关注一下!跟你大哥学学,不要天天不学无术,惹事生非!” 李行心里骂个不停,嘴里却是老实的说道:“孩儿记住了!大哥还没有回来,我算算这两天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可能是找的人太少!” “出去吧,那几人有消息了,赶紧回禀,知道吗?”李怀唐厉声说道。 李行闻听,赶紧磕头应是,然后告辞出去了。这时膝盖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心中更狠。 而李怀唐看着李行出去的背影,心里却是沉吟着,这人不堪大用,怕是不能留了。 李行出来,顿觉索然无趣,去哪里呢?哎!真的是没意思呀,他需要发泄,需要像野兽一样的发泄,不如去“嘿嘿嘿……” 想着,脚就向后山走去,到了后山,就喊着那个管事,喊了半天也不见人来。不由心下奇怪,两个看门的都说没见管事出来,应该还在里面。 李行打开门,走到那帐篷看看,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挤成一堆,惊恐的看着他。 李行纳闷不已,就这么屁大的地方,人呢?又找了一圈,是真的找不到。心中想着妇人们,心思本来也不在管事那里,就钻进帐篷准备和妇人们发生点什么。 谁知,这妇人们也是苦恼,气闷不已!早上刚送走一个,这会又进来一个,主要还是啥也没拿,不知道俺们饿着肚皮吗。 几名妇人一气之下,像疯了一般,把个李行按在地上,抓的是满脸血道,李行连滚带爬的钻出帐篷,只觉得满脸生疼生疼的,却不敢用手去摸,又怕有人看到,惹人嘲笑,只能是掩面而走。 一路也不管有人侧目,径直奔回住处,也是一个土坯草顶的房子,拿过铜镜,仔细看了看,顿觉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这要是让李怀唐知道,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坐到中午,李行不敢见人的,只能是让人把饭给送进屋里,还吩咐没事别来烦他,这脸上挨得巴掌,肿还没有消,好吗!这又挨了妇人的痒痒挠,越发的狠起李怀唐来,要不是他不待见自己,自己能去干那没品的事吗? 有人就是如此,总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却不检讨自己的责任与行为! 临近中午,李怀唐正坐着品茶,下人们进来禀报说是晋王李克用的内侍来了,李怀唐赶紧出去迎接。 那人也是一名宦官,但却是比李怀唐的架子大,进到屋里,二话不说就在上位坐了,而李怀唐只能是站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那内侍道:“老李呀!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怎么样了?晋王看你也是胡人才没有逼迫你,你可要知好歹!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李怀唐苦着脸道:“老夫过来定居,能有多少银子,已经给了你们一百万两了!咱们在宫里辛辛苦苦几十年又能攒几个银子呦!还望公公回去给晋王殿下好好说说,是真的没有了!” 那内侍看看李怀唐道:“呵呵,谁不知道,你这是代那昭宗看管庄园呢?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晋王也知道你没钱了,这样吧,今后每年上缴五千石粮食就算了!” 李怀唐却是听得目瞪口呆,小心的道:“这农庄一年也就是四千石粮食,这怎么能交得上呦!还请公公多多美言呀!”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双手递了过去。 那内侍却是嘿嘿笑着道:“刚还说没钱,这就又有了,看来不逼逼你是不行呀!晋王说了,昭宗也死了,这庄子你就住着吧!替晋王殿下管好这庄子,今后呀,庄园可要交租了,粮食三千石,草料五千担!” 李怀唐还想再说什么,那内侍却不等他说话,厉声说道:“你是想让晋王殿下收了你的庄子吗?” 李怀唐心里无奈只能答应,中午摆了一大桌子请那内侍吃喝,极尽阿谀奉承,到了下午方才送走。待看不见内侍的马队了,这才在回到屋里大骂李克用无耻,卑鄙,逆贼。却是不想想自己与那李克用不也是同类吗? 方云直到夜深人静了,才慢慢溜下屋顶,小心的与谭三会和后二人悄悄退到后山隐蔽处,方云一边大口大口喝着水,啃着干肉,冰凉的饼子。 待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把看到听到的告诉了谭三,把谭三气的恨不得杀了李怀唐,拿着皇上的银子却孝敬了李克用,谭三吩咐方云好好休息,今天换他去盯着李怀唐。 谭三披上那件草衣,按照方云的指点,潜伏在了屋顶,李怀唐早起洗漱完毕,却是没有见到李行!这时,外面等待很久的一名家丁模样的人进来禀报说看管胡人的管事不见了。 李怀唐问是怎么回事,那名家丁就说从昨天早上就没有看到,只是看到进去,却是没有看到出来。 李行早上还去找了管事也没有找到,李怀唐就问李行干啥呢,家丁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李怀唐就让他去把李行喊来。 那人是真的不情愿去见李行,那个倒霉样子,让谁看见了,都是心里暗自嘲笑不已,虽说李行出事就躲了起来,但是在庄里早已经传开了。 这种事情,古今中外都是人们喜闻乐见的饭后谈资,那真是,说者眉飞色舞,听者兴高采烈! 那家丁磨蹭着去了李行的小院,远远地就听见屋里传来呻吟声!皮肤受伤是真的很疼的,古人说剥皮抽筋莫过如此呀!那人走到院门口,就见门口的小厮朝着他努努嘴,让他小心点。 那家丁却是眼睛一转,对着门口小厮大声道:“小公子不在吗?一会他回来,你告诉他庄主找他,见了他让他快点去啊!庄主今天心情不太好!”说完逃也是的走了。 那小厮在门口腹诽,你他吗的不愿见李行,我就想见吗?无奈之下,只能小心的对着屋里道:“小公子,小公子,你能听到吗?庄主找你呢?” 等了一会,才听见李行的声音:“去给庄主回禀,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病的起不来床了!” 第27章 终有发现 那小厮劝道:“小公子,还是去吧,小心庄主发飙呀!” “他叫我就去?我不要面子的吗?我病了,病得很重!就这么说”屋里传出喷怒的吼声。 那小厮无奈,得罪不起呀!只能是去向庄主禀报,那李怀唐正在沉吟,这管事怎么就没了呢?这人也是皇庄的老人了,是他自己跑了?还是带着家属跑了?还是被人给害死了? 正自一头雾水,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一会让李行好好查查再说。 正在这时,那小厮进来禀报说李行病了,病得很重,病的都起不来床了,啊!下了李怀唐一跳,不会吧?难道也有人害李行?昨天还好好的呢!不会这么巧吧? 想了想,就决定去看看李行怎么样了,让小厮先回去,他一会喊郎中去看看。 小厮退下走了,李怀唐让人去请庄里的郎中,说起这个郎中李怀唐就有气,前一段时间,那道人给你开的几服药,吃完确实不错,感觉身体明显有劲了,也精神了不少,晚上睡眠也好! 自己庄里的郎中愣说这方子有问题,不要吃至少是少吃,简直是混蛋至极,让你治你又治不好!自己不吃药,能打的动李行吗? 平常稍微动动手,就是一身汗,半天上不来气,稍微用用力,浑身就要疼上好几天,说起来还要谢谢李行找来那个道人呀!李怀唐如此想着。 这李行也是倒霉催的,要是知道请道人给李怀唐治好了病,就为了能打动自己,一定会吐血三升呀! 那小厮出了门,赶紧的往李行那跑,到了李行门外喊道:“公子,公子,这下完了,庄主要来看你,还要带郎中呢!” “啊”的一声,就只听得屋内是一阵的乱想,就听李行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声音,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那小厮却是大声道:“庄主来了,你小心点!”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去迎接庄主,李怀唐与那郎中带着几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那小厮恭恭敬敬的把李怀唐领进门,李怀唐吩咐随从在门口等着,就和郎中一起进去了,却是看到李行蒙着头躺在床上,浑身颤抖。 把李怀唐也吓了一跳,不自禁的退后一步却是把郎中往前推了推,那郎中心里却是@#*^,无奈之下只得把随身的医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箱子,拿出一块布绑在头上,挡住口鼻,只漏出眼睛! 那郎中走到李行近前轻声道:“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张郎中,有病不避医呀!你让我看看,可好?”问了半天也不见李行回话,回头看了看李怀唐,却见李怀唐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用手指了指,却是又退了一步。 没办法,只能下手伸进被子去摸李行的手腕,摸了半天,却是啥也没摸着,能摸到才奇怪呢,李行正在被子里面极力躲着郎中的手呢! 李怀唐在一边看着,心中疑惑的说道:“老张,你行不行呀?”郎中不能说不行,是个男人都不能说不行!只能嘴里一边说着“马上好,马上好!”,却是一咬牙又伸进去了一只手,两只手一阵的乱摸,终于抓住了一只手,就用力往被子外面一拉。 让郎中没想到的是,他刚拉出来,那边就又使劲的缩了回去,两人就这么一拉一缩的,一边的李怀唐看得仔细,也是越看越是疑惑,猛然上前,一把就掀开了李行盖在身上的被子,这一下就全看明白了。 郎中的手抓在李行的手腕上,而李行的手也抓着郎中的手,两人正在较力呢!只是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郎中看着李行,是一脸的想笑不敢笑,要被笑憋死的节奏! 李行看着郎中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还略有点恼怒的神情! 而李怀唐却是看着李行,顿觉一种受骗的感觉,慢慢升上心头,心里一阵的不舒服“尼玛,不就是让娘们挠了吗?我还喊了郎中来给你看病,尼玛在这给我看拔河呢!”随着心里所想,脸上却是一阵红一真白,显然是气的不轻。 李行尴尬的看着面前二人,正准备说点什么,却是看到一个碗一般大的拳头,犹如疾风暴雨一般,只听得“彭,啪,哎呦……”郎中忙拉着李怀唐道:“息怒息怒,身体要紧,身体要紧,莫气坏了身子!” 李怀唐打了十几拳,也是打累了,在一边椅子坐了,喘着粗气道:“水,水,来人呀,上水,有没有规矩了!”门口小厮赶紧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送了进来,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那李行,却是心里太紧张了,一紧张就把水倒在了李怀唐握着茶杯的手。 李怀唐可以说是正在火头上,却见这么个小厮倒水也不会,气的又是破口大骂,骂完小厮又接着骂李行,甩了甩手上的水,端起茶杯一口气可喝了个干净。 郎中赶紧抓着李怀唐的手腕把着脉,嘴里还说着:“镇定,镇定,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呀!”另一只手却是在李怀唐背后帮着顺气,那小厮赶紧又把水给倒上,逃也似的跑了。 李怀唐稳了稳神,问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李行这会儿都被打蒙了,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脸上又添了两个黑眼圈,可是真黑呀!眼也充血了,头发也散了,头上还起了好几个大包,正在那癔症呢,猛然听到有人问话,一张嘴来了个“瞄……瞄”! 本来是想说猫抓的,没想到却来了个瞄!李怀唐听的一愣,一口可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吐了李行一脸,猛地又站了起来,抓住李行的头发,拽下床来,又是一阵“彭,啪,哎呦!”一边打还一边骂:“我让你喵,我让你喵,我让你卖萌!”(那时有卖萌这个词吗?嘻嘻) 这次可是直接把李行打的直接“哎呦”一声晕了过去,李怀唐这才住了脚,坐在一边生闷气,郎中从来没见过李怀唐这么勇猛,心下疑惑,原来那个慈祥的老人呢?都是装的吗?可吓死老汉了! 等到气息稳了,手也不抖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感觉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倒降下去,李行猛然一机灵,悠悠醒转。 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这都是怎么回事,看了看李怀唐,一愣!却是想起了刚才的一幕,赶紧跪倒在李怀唐面前,偷眼一看,心道:“坏了坏了,这下可完了!” 李怀唐说道:“怎么回事,脸上怎么了,这都是怎么回事?”李行心里说,怎么了,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你个老不死的,哎呦!我的脸呀,我的眼呀,我的头呀!我的小腰呦! 心里腹诽却是不敢那么说,想了想说道:“猫抓的,猫抓的,今天有点头疼,是真的疼!”李怀唐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脸上怎么回事,不要丢我的脸,行不行?行不行?” 李行连说孩儿有罪,惹义父生气,还请注意身体云云,李怀唐也不多说了,问道:“你昨天定是去招惹那些妇人了吧?可见了刘管事?” 李行怯弱的说道:“我去找他,可没找到人呀!就,就那个啥,啊!” 李怀唐看了看这个混账东西道:“那刘管事莫名其妙找不到了,你仔细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李行只能答应,先把这瘟神糊弄走再说吧!李怀唐又教育了他一番,头也不回的去了,张郎中却是留了下来,拿出伤药给李行处理伤口,嘱咐一番,也是慌忙走了! 李行这时才又爬上床,仰面倒去,心里一阵哀怨“妈的,这段时间也太不顺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碰着了,哎呦!这顿打挨得,真尼玛疼死我了!再要是碰到那老道,一定让他给看看,听说很准呢!哎呦!” 却说李怀唐出了李行那里,这货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看看了!到了关押那几个胡人的帐篷,好一般盘问,但也只是知道昨天早上,刘管事办了坏事走了以后,再也没见过,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李行才到的,挨了一顿痒痒挠,就狼狈的跑了,这和门口的小厮说的倒是可以对上,看来不是李行做的这事。 李怀唐又前前后后的仔细查看,也是没有发现,只能是悻悻地走了,在外面瞎逛了一天,问了庄子的守卫,客栈的掌柜,就连放羊的羊倌都问了一遍,直问道月亮快下山,啥也没发现,这才回了家里。 谭三趴在屋顶上,见那李怀唐走了,索然无趣,就在屋顶用手指扣了个窟窿,正好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大部分,正准备再挖大点,却是听到李怀唐回来了,就趴在那看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李怀唐进到屋里坐定,坐在那里生闷气,为什么呀?无人可用呀,老大,哦!也就是马户,是他以前在来晋阳路上收养的孤儿,一直乖巧懂事,很小就能替自己办事!还是胡人,用他还算放心。 而这李行,是在这晋阳城里收养的,本来是想当个**用的,却不曾想养了几年,刚抱上床就吓得尿了一床,顿时就索然无味,打了一顿,饿了几天这才解气,但怎么也不能看他了,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泡黄黄的*!只能安排干点小事,但就没哪件事办的让自己舒心的。 年纪大了,一生气就想喝点,便吩咐人摆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到了夜深人静,自己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想着心事,想自己这一生可真不容易呀,唐懿宗不顾自己年幼,行那龌龊之事,侮辱自己男儿之身! 狠呀!恨自己怎么就不自尽呢?狠唐懿宗?狠李克用?还恨谁呢?都是假的,都他妈是假的,连自己都是个假男人!只有,只有银子是真的,白花花的怎么看都喜欢!金灿灿的金子可更是好看呀! 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晃晃悠悠向着卧房而去,谭三却是不能动,而方云却是已经在卧房上面等着了,李怀唐进了卧房,栓上门,走到床边却不上床,掀开床上一层一层铺的褥子,撬开床边地上的一块砖,扳动了一个什么,就见土炕一边的木板却是“啪”的一声,开了一个缝,那李怀唐掀开木板,就一点一点的隐没在那缝隙里。 第28章 遇故人 待到李怀唐进入了地道,却把屋顶的方云急坏了,隐隐听得屋内似乎有什么动静,一会又没有声音了,方云却是听得看不得,抬头一看,却见谭三正在朝着他做手势,让他看看! 方云趴在屋顶,用手指掏啊掏的,却是在草甸子下碰到了一层硬物,用手指捣了捣,好像是木板吧,这下可难住了方云。 抬头又看谭三,做手势下面有木板,掏不动呀!谭三指了指手里的刀,方云恍然,就拿着刀掏了起来,片刻方云又爬上去看,很小的一个缝,只能看到床前的一部分,还有那块砖。 其实,就算是方云进了屋子,只要不掀开床上厚厚几层的帐子,看到褥子掀开后的地道口,是看不到那地道的,可见这地道的隐秘性。 方云又给谭三做手势不敢再挖了,恐怕露馅,谭三也没办法,就喊着方云下来,二人休息休息,等到了后山会和后,将各自的情况下说明了一下,就总结出一件事,那就是李怀唐卧室大约应该是有暗室,至于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二人商量着也就这样了,除非打入庄园内部,或者策反某个人,否则也发现不了什么,就打算回晋阳。 这时,却是从前方几十米外传出说话声,只见一队庄丁,手持火把,携带兵器巡逻到了这里,只见其中一个领头的让大家休息一下,顺便方便一下,说完,就径直朝着谭三二人走了过来,二人赶紧伏低身子,隐身树后。 那人距离二人还有一两丈远的的一棵树后,宽衣解带,嘴里骂着:“这个老不死的,不就是老刘不见了吗?这半夜三更的,还让咱们巡逻,瞌睡死我了!” 远处一人道:“谁说不是呢,那老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坑蒙拐骗什么坏事不干,死了才好呢!” “你们听说没有?我听看守那几个胡人的人说呀,老刘那天大清早可是祸害了好几个呢!这混蛋。”虽然在骂老刘混蛋,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羡慕! “还是原来的老庄主好啊,对咱们那是没说的,一年到头,吃的喝的穿的拿的,哪样少了,过年还能分几十两银子!” “可不咋的!就是从这老阉货来了以后,活没少干,钱是越拿越少了!” “你说的可太对了,真怀念老庄主主事呀!就是可怜现在放羊呢,也不知那阉货怎么想的?” 那人方便完,整理好衣服,又吩咐着一众人继续巡逻,渐渐看不见了。 谭三二人互相看了看,决定去探访一下这位老庄主!二人就这样在庄子里找了起来,却只能是在外围找,希望能碰到放羊人,可是庄子太大了,找到天都大亮了,也没有找到那放羊的人。 日上三竿,二人正坐在树林里休息,就听到有人唱到“腊月里来风嗖嗖,老汉手拿着放羊的鞭,放羊在后山头,那只羊羊你别淘气,跟紧了你的娘呦,吃饱了咱回家……!” 谭三二人对看一眼,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朝着声音就悄悄的跟了上去,这时却见两条大狗一左一右猛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呲着牙发出低吼声,蹬着后腿看着二人,蠢蠢欲动! 二人瞬间就站住不在向前,这是什么情况!虽说不怕,但被咬一口也挺没意思的,放羊的那中年汉子却是已经看到了他们,就呵斥着那条大狗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哪个?迷路了吗?” 谭三赶紧道:“这位老哥,我们来拜访老庄主!” “哦!你们是来找老庄主的呀,今天冷,他在家呢!你们是?” “我们从长安来的!”谭三盯着那人眼睛道。 那人一愣,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小点声!长安这个词在这是忌讳,这两天查的严,注意点!你们在这藏好,到晚上我来找你们!这些你们先拿着,饥了先垫垫!”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个包包递过去。 谭三二人连声道谢,却是不接,那人让了几次见二人不要,也不坚持,又塞回怀里,嘱咐一番,唱着山歌渐渐走远。 谭三二人就躲在那边的草丛里,坐着等天黑! 却说李行这日起来,在家也是实在是坐不住,庄主再问的话,可怎么说呀,没有查? 哎!说不定又要挨打,自己看着铜镜中缠得严严实实的脸,只是叹息自己可真可怜,为了将来,可要继续努力!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总有一天让你们好看。 李行早就有与马户争一争庄主位置的打算,怎么说这可是皇庄,不是他胡人的产业,这庄园具体怎么回事他不清楚,但跟在李怀唐身边这么长时间,却也是了解个大概。 大致就是李怀唐以个人名义替皇帝管理庄园,这里就李怀唐、马户、自己是外人,其他都是皇庄老人,李怀唐还能活几年? 马户是个胡人,人又长得磕碜,别人恐怕是不会服气的,自己接替庄主的可能最大,但需要庄子里其他人的支持,比如说“老庄主”。 李行这人平时还是很谨慎,很谦逊,很有头脑的,平时没事了,也喜欢去找老庄主说说话,喝两杯,送点吃的穿的用的,说起来,二人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 李行没办法披着个斗篷喊上小厮就出了门,庄前庄后的一通询问,这才知道,庄主那老不死的,昨天都已经查过了,心中更加的狠李怀唐 “妈的!你就不会派人来说一声你查过了吗?让我今天在众人面前这个丢人!那些混蛋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憋住不笑的样子!哎!今后可怎么见人呦!”李行心都快碎了。 其实这倒是李行多想了,人家真没那个意思,只是李行自己发虚,看谁说话都是再说自己,看谁笑都像是在笑自己,这估计就是“邻人偷斧的故事吧!” 灰溜溜的去给李怀唐回禀说啥也没查着,却是又被臭骂了一顿,逃也似的回了家,说什么也不出门了。 天已经很晚了,谭三二人在那草窝子里躺着休息,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喊他们,二人一下做起,扒开面前的草,却是早上碰到那人,看看周边没有别人,这才轻声答应,慢慢走了出来。 那人见了二人,随招招手,示意二人跟着自己走,转过一片水泡子,又过了两条小溪,前面却是有着一大片的羊圈,而羊圈边上孤零零的几个土坯房徐徐的冒着青烟。 那人领着二人进了其中一间,屋内灯光昏暗,隐隐燃烧羊粪的味道,弥漫全屋,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一位老者盘腿坐在炕上抽着旱烟。 那老者轻轻招招手,示意二人过去,却让那中年人出去看着外面,待二人也在炕上坐了,那老者仔细端详着二人,而谭三却是好一阵适应才看清了那老者的脸。 看着这老者,谭三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却是心中猛然一惊道:“咱们?咱们以前见过吗?” 那老者看着谭三,缓缓道:“谭三,你小子不认识老夫了吗!” 却见谭三激动之下竟然双膝跪倒,颤抖着喊道:“崔将军,您是崔将军!我们都以为,都以为!” “都以为我死了是吗?哈哈” “那年您被宦党诬陷,下了大狱,家都被抄了,在以后就没了您的消息,我们,我们都以为你被宦官迫害致死了呢!” 谭三赶紧拉着一脸惊讶的方云跪下,给方云介绍说:“快见礼,这可是我的军武导师呀,崔文硕崔将军!”方云赶紧跪倒拜见,心里却是不明所以。 崔文硕笑着说道:“起来起来,都起来,老夫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罢了!” “看您说的,要不是您,我早就死了几次了,您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凤翔赶不回来,要不然定然救出将军一家呀!”谭三说道。 崔文硕潸然一笑道:“时也命也,承蒙寿王搭救,花钱打点宦官,找人替死,这才苟活下来,承蒙不弃看管皇庄,现如今既然已经国破家亡,老夫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在这皇庄了此残生!也好早些与家人团聚呀!” 谭三想了想道:“老将军,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谭三却是解开衣服,在腋下的一个皮革小包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崔文硕接过小心打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的读着。 看了两眼却是激动道:“这,这是真的吗?应该是真的,这是昭宗的字,我认得的!”说完已是泪眼婆娑,谭三道:“皇帝让我等来取这里的银钱,为以后复唐做经费,但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呀!” 就将这两天的所听所见,还有二人的一些猜测告诉了崔文硕,老人就这么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过了一会,崔文硕道:“欲除掉那李怀唐,缺少一个契机呀,名义上我是副庄主,但早已不管什么事了!” 又等了片刻说道:“当初李怀唐拿着昭宗的手书过来,我就做好了退隐的打算,可那李怀唐却不放我离开,我也想看看他意欲何为,就这样,一待就是几年!” 这时,那中年男子外面敲了敲门,小声道:“有人来了!” 崔文硕指着墙边的草垛道:“快,躲进去!”谭三二人,收起桌上的东西赶紧下炕,躲在草垛后面。 刚躲起来,就听见一个声音道:“老叔在吗?想找叔说说话,喝点解解闷!” “你,你这是咋了?你先进去,我去准备点吃食!”另一个声道 进来之人可不就是那李行吗? 第29章 定计西山 李行进门后,略有点尴尬的看着崔文硕道:“老庄主,天越来越冷了,我来看看你” 崔文硕看着李行吃惊道:“你这是?这是……又打你了?看着伤的不轻呀!” 可不吗!基本上整个头都包了起来,知道的他是活该挨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罪呢! 这话让李行听得心下更是委屈,真是感到碰到亲人了,心里是一阵温暖,不禁是掉了两滴眼泪。 从随身带的食盒里,拿出一只烧鸡,一包酱牛肉,一包花生米,还有两坛老汾酒,看着崔文硕道:“你是不知道呀,打的我当场都啥都不知道了!在床上躺了一天才下地!” “是吗?那你可要多休息!看郎中了吗?李庄主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那你是不了解他,狠着呢!看把我脸打的!”李行还往前凑了凑,指给脸说道。 崔文硕还真的不知道李行为什么挨打,仔细看了看,叹息道:“你看看,这脸上黄水都渗出来了,看来真是伤得不轻呀!” 却是不知道那是准备干坏事,被人家挠的,还是好几个一起挠的。 李行给崔文硕倒上酒,两人端起酒碗碰了一下,崔文硕喝了一小口,而那李行心里苦闷,却是一口喝干了。 崔文硕道:“慢点喝,慢点,受伤了,喝酒可不好!少喝点啊,咱爷俩说说话!” 李行道:“老庄主呀,这几年,不说我吧,就些年大家是都怎么过的?其实,大家都挺怀念您的!现如今,那阉货正准备重建部族,要把这庄园变成他胡人的产业,这一顿时间,让马户正四处踅摸乱七八糟的胡人呢。咱们庄后就关着十好几个呢!” 崔文硕道:“哦!还有这事呀!那你是啥意思?” 李行道:“怎么说咱这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庄,哪能让他们胡人管呢?时间长了,还不成了他胡人的产业?” “那怎么办呢?” 李行牙一咬,心一狠道:“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着还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动作。 “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这庄子的人都是听您老人家的,今后由您做主!您看这样行不?”李行一脸的渴望之色。 崔文硕看着李行道:“那以后呢?” 李行一愣:“都听您老人家的,您让干啥都干啥,谁不听话,咱们打不死他!” 崔文硕笑笑说道:“小公子呀!你想得太简单了,哪有这么简单呦!” 这是变相指出李行的身份,你可是李怀唐的义子呀!竟想着杀了自己义父?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呀。 李行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指着自己的脸道:“义子?有这样的义子吗,这尼玛是养了个沙包呀!” 说完又想起自己受到的不公,不禁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不禁流下泪来。 崔文硕也不劝他,就这么你一杯,我一口的喝着,没过多大功夫,李行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崔文硕朝着那中年人指了指李行,那人过来,扶起李行扛在肩上推开门走了。 崔文硕喊了谭三二人过来坐了,笑笑道:“这小子就是个窝囊废,干啥啥不成,这又来忽悠我了!” 谭三道:“他既然有这心思,咱们能不能推上一把,让他跟那李怀唐做对呢?” 崔文硕道:“我也想了,杀了李怀唐容易,可李怀唐与李克用的关系,是个问题呀!” 谭三道:“啥关系呀!无非就是李克用利用李怀唐而已,一口吃了,又害怕别人说闲话! 就想着从庄园获得粮食,草料,慢慢蚕食庄园罢了! 而李怀唐牺牲了庄园的利益,却是借李克用的关系而求得片刻安宁而已! 二人无非也都是用的缓兵之计罢了!” 可见一个不太平的时代,干啥都不太平,生意人怕当兵的抢,当兵的怕没饭吃而去抢,老百姓怕所有人抢。 要么是揭竿而起,抵抗暴*!要么是远避深山,以避灾祸!要么是依附于某个势力共生、共灭、共荣! 崔文硕道:“你们在晋阳有多少人?我倒是可以控制皇庄的守卫力量,可是李克用那边怎么办呢?” 谭三道:“我们这次就几个人过来,刚才那人怎么样?当个傀儡该还行吧?” 崔文硕哈哈一笑道:“这可不一定呀,这李行能出卖别人,就能出卖咱们!那马户倒是不错,人很是踏实,可惜是个胡人!就是人有点那个啥!” 谭三笑着说:“这个马户我倒是没有见过,只是最近他骗了我一位朋友几千两银子,我几个兄弟正四处寻他呢,这几天应该是找到了吧!” 崔文硕道:“这马户对李怀唐那是没的说,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李怀唐,也是与李克用往来传递消息的人,此人定知道李怀唐不少秘密,甚至两者还有什么秘密协议也未可知,要是抓住了,定要仔细问问。 那马户对别人可就不一定怎么好了,听别人说呀!这人连他亲姐姐都给卖去了妓寨,怎么求他都没用,就是因为他姐姐得罪了他老婆,你说这人狠不狠!他姐没过一天就自杀了!虽说是个胡人,但也是个刚烈的女子!” 喝了口酒又道:“他老婆姓郭,是个汉人,个子不高,有点胖,但眼睛不小,比驴的眼还大呢!黑眼珠少白眼球多,一瞪眼,别提有多吓人了!最喜欢咱们汉人的男子,见了稍微好看点的男人,就喜欢朝着人家掀裙子,你说这得有多不要脸!” 谭三嘻嘻一笑道:“这女子去妓寨倒是不错,定然可以满足她的!” 崔文硕道:“这事呀!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要是得到这处庄园,最起码也算是有了点基业不是?” “这处庄园,地多山多,藏个万把人都不是问题,北可进草原,东可进河北道,南进河南道,西进关内道、陇右道,占据此地,还可偷袭草原胡人,破坏胡人与李克用的关系,再对李克用最后一击,占了河东道,持有这半壁江山,就可逐鹿中原了。” “还是老将军点子多,有办法呀!那这庄园咱们是势在必得了?”谭三问道。 “那是,你们先回去,看抓到马户没有,最好是不要再让他回来了,绝了李怀唐的对外联络,我这边好动手。”崔文硕坚定地说道。 谭三二人吃好喝好,在那中年男人的带领下连夜翻山出了西山庄园,直往晋阳而去。 却说晋阳城宣朗几人,有了掌柜在操持生意,几人闲的没事干,道人这天想了个主意,就是要在周大炕后院挖个地窖。 给余睿一说,余睿却说不行,这里离城墙太近,经常会有晋王的兵过来查看,一旦发现就会按照奸细处死。 几人一商量,干脆把前几天租的那个院子买下算了,位置不错,地方也大,再说了,狡兔尚且三窟呢,平时藏个人啥的很不错,说干就干。 道人出面去找了王兴,王兴听说道人想在晋阳买房子,也是很高兴,就说那处房子不是太理想,他有一个朋友的宅子离王府近的很,面积颇大,由他出面,价格好说。 几人一商量,点头同意了,结果全部下来也不过花了七百多两银子,占地十五亩,这处宅子前后三进,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花园的水与城外汾水相连,风景好,位置好,几人都甚是满意! 买了房子,几人就在院里查看,到底在哪里挖地道合适呢?这时,道人可就忙开了,拿出个罗镜在宅子里前后查看,最后却是一指三进院里的一处假山,说是风水宝地。 陈勇第一个不信,但经不住道人一阵的风水玄学的瞎吹,最后硬是把陈勇说的不再反对了。 二话不说,几人就开始挖了起来,结果,意外真的是无处不在,挖了不到三尺深,竟然漏出一条黑乎乎密道,几人下去查看,竟然在道人所说的地方,有着一个颇大的地下暗室。 足足有三大间,每间都有三丈宽,高足有两丈,地上铺着整齐的条石,墙也是有整块的条石垒起来的,看着就很是结实。 顺着密道找到出口,竟然在花园鱼池旁的一处假山上,周围几颗参天大树垂下的枝枝蔓蔓把出口遮挡的严严实实,下得假山,鱼池内的一叶扁舟赫然在岸边停泊,坐上小舟前行到围墙下的水道出口处,竟然还另有机关打开小儿手臂粗的栅栏,就可逃出院落,随水而走,设计不可为不妙呀! 还有一处在第三进的佛堂里的佛像后背处,需搬过旁边不远的一个书架方可上下,也是设计巧妙。 道人看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陈勇几人对道人更是佩服不已! 将挖开之处恢复原样,就将马户挪到了这地道里,等着谭三回来再审审。宣朗与几人商议,大家都是外地人,买了这么大的宅子,时间长了,却无人居住,恐惹人注意! 一商量,干脆将那处房子的三口请了过来在二进院居住,还请了几个下人打理此处宅子。 而陈勇、宣朗几人则在三进院居住,看护好地道的进出口更为方便一些。 却不曾想,陈勇去帮着搬家,却是不打不相识,相中了人家闺女,这两天没事就往人家那里献殷勤!惹得大家一阵阵哄笑,陈勇却是满脸通红的要与几人开仗。 第30章 陈勇vs徐盼儿 原来,陈勇几人去帮着搬家,一贯大大咧咧的一个军汉,粗手大脚的,一不小心竟将徐家小姐的一个化妆箱子摔到了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滚得到处都是。 原来徐家小姐名为盼儿,长得一般,却是身高体壮,皮肤稍黑,一身的胡人短衣装扮,显得人很精神,颇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陈勇其实也就二十五六岁,虽说是满脸胡子,显得有点苍老,但是人长得高大威武,膀大腰圆,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颇显大将风采! 陈勇蹲在那里正在捡拾地上的物品,一双绣花的胡鞋映入眼帘,不用问,这肯定是徐家小姐了,陈勇更是慌张,一手抓住几个瓶子呼呼啦啦的扔在箱子里,合上盖子,这才站起身来,瞪着一双牛眼说道:“对不住,俺不小心给摔了,你看看有没有坏的,俺赔!” 那徐家小姐却道:“都是小女子不好,这么沉的物事本不应该让你拿的,坏就坏了,不用陪!” 这话说的,陈勇一听就炸毛了,咋了,我就那么弱不禁风吗?这是让人无视了呀!一攥拳头道:“看到没有,碗口大的拳头?” 那徐家小姐用手掩嘴一笑道:“大有啥用,不知道管不管用!别是个银样镴枪头吧?” 这陈勇从小就好勇斗狠,顿时就气的直喘粗气,再看了看那女子,正准备说一句“好男不跟女斗”的狠话! 却见那徐家小姐正歪着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说“你不行,你真的不行,要不试试?” 陈勇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脑门,嘿嘿冷笑一声,往后走了几步,用脚将地上的杂物扒拉到一边拱手道:“还请赐教!” 徐家小姐眼睛一亮,低着头,两只手还搓着衣服下摆,小声地说道:“还是算了吧,搬家要紧,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话是这么说,人却是已经占到了距离陈勇不远的地方,外人看就是很随便的一站,让内行人看来,却是颇有讲头,不远不近,进可攻退可守,两脚站立,一前一后,膝盖微蹲,这是已经做出了比武的架势。 却在这时,宣朗走过来道:“不去搬家,在这里干嘛呢?”又看了看徐家小姐,心中却是疑惑顿生,这女子不简单呀! 宣朗,陈勇几人都是军武中人,你要说武艺,功力有多高,那不见得有多高,但是这些人,都是战场上厮杀活过来的人,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这可正是“功夫不高,眼力却高” 宣朗看了看徐家小姐,又看了看陈勇,觉得这两人要是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正自琢磨该怎么办呢!陈勇已经一个黑虎掏心就打了过去。 宣朗一见动手了,也就懒的再去拦,心下好奇,却是往后退了几步打开了场子,徐家小姐嘴里说了句“好”,却是一侧身,堪堪躲过这一拳,陈勇一见拳头落空,只能一转方向,照着徐家小姐横扫过去。 徐家小姐一个后桥,堪堪躲过拳头的同时,双手撑地,一脚却是向上踢出,正中陈勇后背,陈勇重心不稳,向前一个趔趄,刚刚站稳转身,那徐家小姐已经已是一个后空翻站直身子,一脚替在陈勇的手臂上。 击中就撤,徐家小姐后退了好几布,重新拉开了距离,做好了再次进攻的准备。 陈勇心中一阵的酸痛,让一个女子踢了一脚,这还是在宣朗的面前,好丢人呦!心下恼怒,再也不管对方是个女子,又是一个黑虎掏心,这次是力大势沉,又快又准。 眼看就要集中对方胸口,却是觉得面前一空,不见人影,正自纳闷,耳边一声炸雷响起,只觉脚下绊到什么东西,身子就不自觉的向着左手边飞了出去。 陈勇不知道怎么回事,宣朗却是看的仔细,陈勇一拳打出,又快又猛,那女子却是不闪不避,就是左脚向左边横跨了一大步,身子及右臂伸向了左侧,待陈勇一拳打到头,没了气力,先是大喝一声,在以极快的一个站立加右臂向右用力挥出,那本来不动的右脚却是在陈勇的脚边一勾,陈勇就向着徐家小姐挥出的方向飞了出去! 陈勇摔倒,并无大碍,一翻身就站了起来,也不怕打身上的土,却是先看向刚才站立的地面,纳闷的找着到底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找了找,啥都没有,一抬头确实看到那徐家小姐正在抿着嘴偷偷地笑。 陈勇被一个小女子打到,竟然嘲笑自己,在有宣朗在旁边观战,实在是面上无光,一摆架势右腿快速横踢过去,竟是连环腿法,一腿快似一腿,间隔着双拳左击右打,一时之间,只见那徐家小姐并不与陈勇拳脚接触,连续的快速后退,竟在院子里兜起了圈子。 双方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陈勇站院子里,连踢带打的,体力消耗着实不小,正准备后退喘口气,问问对方,还打不打了,不打就收工了! 刚自站定,正准备调整呼吸,却见徐家小姐却是蹂身而上,也是连环拳法,拳拳打在了陈勇的胸口处,把正调整呼吸的陈勇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口气可就憋在了胸口,吐不出去。 那徐家小姐却是不打算停手,打了足有一二十拳,陈勇双臂乱挡,可每次都落后一步,徐家小姐最后一拳却是打在了陈勇的腹部,趁着陈勇倒退的机会,一只大脚猛地出现在陈勇面前,陈勇只觉得好大的一只脚,却是下巴一痛,身子向后飞出,“吧唧”一声落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陈勇悠悠醒转,耳边却是一片热闹的刷指(猜拳)的声响,陈勇愣是没想起来怎么回事! 正准备呵斥那几个喝酒刷指的,嗯!喝酒怎么敢不喊我!一张嘴,却是一阵疼痛传来,这才想起下午的打斗,瞬间又紧闭嘴巴,再不敢说一句话,丢人,太丢人了! 今后可怎么面对自己兄弟们,又怎么面对那徐家小姐?此时,恨不得有个螺壳躲起来才好。 这时却听得道人一声惊呼:“哈哈!他醒了吧!我说的一个时辰准醒,快看沙漏,准不准?准不准?刚才谁跟我打赌来着!一人一两银子,快掏!” 陈勇再也躺不住了,都是什么人呀!不说替我报仇吧,还拿我打赌!气死我了,哇呀呀!气死我也! 道人,宣朗几个人已经走到床前笑嘻嘻看着他,宣朗一脸的笑容道:“有事没事,没事起来喝酒,这周大坑赢了,怎么着也要喝回来!” 陈勇见了这么多人,却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朝里翻了个身,不看着几个无良的队友,哎!可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这以后可咋整呦! 道人看了宣朗几人一眼,朝几人挤了挤眼道:“上次是个乌眼青,这次又来个昏迷不醒!你说你以后叫什么吧?”说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勇越听越脑,越听越急,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准备朝着道人扑去厮打,却听道人嘻嘻一笑道:“想不想打回来?” 陈勇一愣,短短几个字犹如天外仙音一般,咋那么好听呢!咋那么顺耳呦!连带着看道人也没那么讨厌了!手脚一顿,却是傻傻的看着道人道:“还请道长教我!” 说罢就欲施礼,却是被道人一把拽住,对着宣朗几人道:“你看看,我又赢了,我就说他醒了,一准去打回去,还会向我施礼!掏钱掏钱,一人一两银子!” 说罢还沾沾自喜道:“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吧!哈哈,哈哈哈!” 陈勇以为道人是要面授机宜,却不曾想,道人又在他身上打赌,还又赢了几两银子,只觉得满脸黑线,恨不得咬这无良老道几口,方才解恨! 待道人收了那几人银子,转过脸来对着陈勇道:“不服是吧?那,我教你几招,你定能赢她,还不费力气,想不想学?” 陈勇一脸的疑惑道:“就几招,还是现学,还不费力气?能赢?” 道人道:“要不说你死脑筋呢!与人比试,可不全是力气活,还要有技巧,你输就输在技巧性太差,偏力量太多!说白了,就是不动脑子!” 说着拉起陈勇坐到桌边,陈勇这时才注意到这是在他们刚置办的宅子里,道人也不说话,只是把酒给陈勇倒上,方才说道:“宣朗跟我说了你们比试的经过,还和我大致比划了一下你们所用的拳脚,我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 陈勇赶紧端起酒杯敬了道人一杯,道人滋溜一口喝完,也不吃菜,看着陈勇道:“你是大开大合,全力出击,只想几招就把她打到,第一次,你觉得她是个女人,没下全力,吃了个小亏! 第二次,人家是个女子,你却招招都朝着人家的胸口打,拳力尽出,不留后手,人家就让你摔了一跤! 第三次,恼怒你的轻薄,就用你的招数,全部都打在你的胸口,最后一击,你晕人家走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陈勇想了想,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光顾着打斗了,谁还管她是不是个女子?大致就是这么回事,只是最后却是我一口气没喘匀,她又不停手的打,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又被踢了下巴一脚,这才晕过去的吧?” 陈勇最后也不是很确定,道人却是肯定道:“不错,她看出来你运气不匀,最后打的就是你这口气,如果你这口气,调匀了,她还会退后,等待下一次机会的!” 陈勇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嘛,我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女子呢!” 道人却说:“切不可大意,你练得是杀人之术,打斗本身就不占便宜。而她却是练得技击之术,如我猜的不错,她的剑法一定也很好!” 宣朗听到这里,却是来了兴趣道:“那你可知她习练的何种武功呢?” 道人笑笑道:“公孙大娘可听过否?” 第31章 不是好人 宣朗几人一脸纳闷道:“公孙大娘,一个女人?和徐盼儿什么关系?” 道人一脸嫌弃道:“怎么说你们呢?没文化真可怕?公孙大娘可是开创了一个门派!” “有吗?有这个人吗?” “没听说过啊!” 道人道:“玄宗时,有一奇女子,以剑器闻名天下,她在民间献艺,观者如山,应邀到宫廷表演,无人能比。” “哦!我就说嘛!原来是玄宗时代的人呀!” “可不,这么个厉害人物,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宣朗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道人道:“这门武功,是从剑术和舞蹈中演变而来!兼顾了剑术技击与舞蹈的轻灵,很是适合女子习练!” 陈勇一脸郁闷道:“你说的是剑术,好不好!我是被拳法击倒的!” 道人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这是拳法?此言差矣!这是舞蹈演变而来的,是不是更郁闷,更加想不开?天下间真正见过并了解这门功夫的人,不过寥寥! 就算是知道,也是一知半解,都知道这是一门剑术,剑法!却不知道这门功夫的厉害之处呀! 公孙大娘晚年流落江湖,这门功夫,也就一分为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是皇宫内的传承,越来越多的向舞蹈方向发展,剑也成了舞蹈的道具而已!已经失去了技击的特性! 二是后来公孙大娘流落江湖,却是随着遇见的危险越来越多,与人交手也越来越多,这门功夫却是发生了质的变化,不但剑术更加伶俐,简洁,凶狠! 也更多的融进了拳法当中,这就有了拳术的练法! 这门功夫,以灵活多变为宗旨,却是以刚柔相济,攻守兼备及守攻同期,气力消耗少,攻击力道强!是以更加适合女子修炼!” 陈勇几人吃惊道:“哎呀!大坑,没想到呀!你知道的这么多呀!这可是女子练得拳法?你咋知道的?” 道人说道:“我师父跟我讲过,他这一辈子很少佩服别人,这拳法的拥有者就是之一呀!他老人家在最后的岁月里,基本都在揣摩这门功夫,也只是总结了几种方法而已!” 陈勇兴奋道:“快教教我,让我好好会会那小娘皮!” 道人斜眼撇了撇陈勇道:“你这厮,说得好轻松!教你?凭什么教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陈勇一愣,想想也是,这是人家道人的师傅总结的,怎会轻易教给别人呢?再想想道人贪财的秉性,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 道人嘿嘿一笑道:“有个条件,你要是同意,我就教你!” 陈勇一听,高兴地一咧嘴道:“行行行,啥事都答应你!” 道人却道:“还是说清楚得好,教给你后打赢徐盼儿后向她求婚,今后如有子嗣,需入我门下为徒!这你可同意?” 陈勇听得一愣,猛摇头道:“那不行,不行,俺可不让儿子当牛鼻子老道,那咋结婚生子!” 道人摇摇头道:“要不说你没文化呢!道士也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也是可以还俗的,懂不懂,知道了不?” 陈勇一听还有这事,更是高兴了,又能学功夫,还能娶媳妇,还能生儿子,这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不自禁的嘿嘿笑了起来,早已经云游天外,优哉游哉了! “嘿!嘿嘿!醒醒,想啥呢?口水都出来了!还没打赢呢,就在那傻乐!”宣朗哈哈笑着,拍了拍陈勇道。 几人哄堂大笑,陈勇这才猛然惊醒,拉着道人的手,催着赶紧教自己。 几人把桌子,凳子撤了,腾出一片空地,道人这才一一道来。 原来呀,这套功夫讲究你不动我不动,善于在运动中寻找对方招数中的破绽,再施以沉重一击,一击不中则远遁千里! 另外!这套功夫善于攻击人的上中下的中线位置,也就是你的对手面对你的时候,最短的那个位置,非常讲究“攻守兼备,守攻同期! 另外就是,善于攻击人身体的一些薄弱之处,例如眼睛,喉咙,小腹,腋窝,穴道之类!很是不好防守!” 所以说,对战的时候,对方一定是防守为主,你要是不进攻,而她又忌惮你,双方根本就打不起来吗! 所以说,江湖上最难惹得三种人,孤身女子、流浪残疾人、奇怪的小孩! 要想取胜,除非你一力降十会,速战速决以力量取胜!而且还要做到“拳出要留三分力,出腿务必一阵风!” 道人又教导一番,陈勇听的似懂非懂,待众人散了,就郁闷的躺倒,想着徐盼儿那长相,那身段,一定是个生儿子的! 但要怎么打败她呢?道人说得简单,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直到鸡都叫了,这才沉沉睡去。 待日上三竿,陈勇这才悠悠醒转,癔症了一会,坐起身来,匆匆洗了,胡乱吃了两口,问了下人宣朗几人去了客栈,这就径直去前院寻找徐盼儿! 陈勇到得前院,就看见徐老丈正在打扫庭院,陈勇接过笤帚,有一搭没一搭和徐老丈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眼睛却是朝着那个小二楼看去,希望可以看到徐盼儿的身影,那徐老丈听着陈勇乱七八糟的话,不经意看到陈勇偷瞧着楼上,这才恍然大悟! 其实楼上的徐盼儿早就看到陈勇在院子里和自己老爹,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声又比一声高的声音,想下去,却又担心自己的父母,一时却是没有办法。 徐老丈慈祥的说道:“你今天没事吗?家里这些琐碎的事,还是让老汉来吧!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这事怎么能让你来做呦!” 陈勇也不知怎么说,这也不能说是来找人家闺女打架的,这怎么说的出口呀!就只是闷头扫地,却是哪管扫没扫过,只管拿着笤帚胡乱划拉着。 徐老汉笑着抢过笤帚,陈勇也没了理由再呆在这里,只能转身回了后院。 这一上午,陈勇走进走出,前前后后路过小楼不下二十次,却是没看到徐盼儿,这一切都被小楼上的徐盼儿看的心里暗笑不已! 徐盼儿其实在上几次不小心看到陈勇,就觉得这是个汉子,早已芳心暗许,只是苦无接触机会,前几天的那场比试,也是徐盼儿故意为之。 却说,宣朗几人在客栈等谭三回来,虽然在城外设置了暗记,宣朗几人还是轮流在城外等候。 这日正是轮到元容在城外扮成了一个乞丐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只破碗,身边却是立着一根棍子,插在地上,棍子上挂着一顶破皮帽,这是他们之间常用的标记。 谭三与元容那日离了西山庄园,穿行在高山密林之中,衣服已经被挂的略显狼狈,远远地就看见那顶在棍子上,被风刮得转圈的皮帽,想看不见都难。 走到近处,方云已经远远的看到了二人,起身收起自己的物件,脱掉身上的破衣服,卷成一个卷,打开身边的包袱,取出一件羊皮袄穿在身上,已经从乞丐变成了本地常见的老农。 三人会和,方云拿出水和肉饼递给二人,一边走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给二人说了一遍,听到抓住了马户,谭三和元容都是哈哈大笑,惹得方云一头雾水。 谭三二人在路上还商量着怎么才能抓住马户,却不曾想这马户就在自家的地道之中,这让二人怎么能不开心呢! 三人进了城,先是到了周大炕,只是因为这里全天都有热水,方便谭三二人洗漱,说实话,二人这几天是又饥又困,宣朗见二人回来,就吩咐掌柜余睿准备热水,再准备两身干净衣服。 等到二人洗完澡,换好衣服,又舒舒服服吃了一顿,再睡了一会,天已经黑了。 几人一路开着玩笑,说着陈勇的事情,几人都很是高兴。 进到徐府(为了方便,就挂了徐府的牌子),下人们见了,纷纷见礼,进了二进院,就听得后面乱成一团,几人紧走几步,跑过去一看,却是不禁愣在当场。 原来,陈勇一趟一趟又一趟的前前后后的来回几十次,他急,却不知,楼上的徐盼儿也是着急,天一黑,就从楼上跳了下来,却不想,徐老丈就在不远处看着呢。 徐盼儿以为没人知道,没看见有别人,转身正准备去后院,却是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跳出一个人来,被吓了一跳,正准备一拳打去,却不料是他老爹。 正哭笑不得,他老爹却是拉着她进了小楼下的屋里,他老娘也在屋里正看着外面,他老爹松开手,坐在了椅子上,枕着脸问她是怎么回事。 徐盼儿就说是准备去后院看看,他爹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妮子,咋是这个样子呢?那后生已经在咱家门口转了一天了,莫唬我,说说,你们啥时候开始的?” 徐盼儿无奈的说道:“啥事都没有,我就是去看看,玩一会就回来!” “啥!玩一会!后院的几个后生虽都是好人,但那也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子去干什么?”徐盼儿老娘说道。 “娘,我都在楼上闷了一天了,去玩一会都不行?” “玩?一会说不定又打起来了!不行,绝对不行!再说了,女子就是应该规规矩矩的,没见过哪家的女子,黑灯瞎火的去找人家男娃的!不能去。”徐盼儿老爹说道。 “爹!我就去一会!不打架!要不你跟着?” “哎呦!你个死妮子,你自己去就算了,还让你爹跟着?也不害臊!”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徐盼儿也生气了,也不理他爹了,一转身就出去了,他爹哪能有她快呀!等赶过去,徐盼儿已经跟正在徘徊的陈勇走了个对脸。 二人在院里站定,陈勇正准备说点什么,却是见徐老丈抢上来,拉住徐盼儿就往家里拉,把陈勇整的纳闷,这时闹的哪一出呀! 徐盼儿却是不走,就和他爹在那拉扯这,陈勇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呀!就上前劝解,却不料,徐盼儿他爹就随口说道:“都怨你,天天勾搭俺闺女,不是个好人!” 这下,陈勇不愿意了:“什么都什么呀!我怎么了我,是你闺女把我打了好不好,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你别走,把话说清楚!我是个男的,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徐盼儿他爹根本就不跟他理论,只是拉着偷笑的徐盼儿往回走。 陈勇见没人理他,更不愿意了,反拉着徐盼儿他爹不让走,谭三几人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第32章 夜审马户 谭三几人看到这种情况,不明所以,赶紧上前劝解,谭三呵斥陈勇放开徐老汉。 陈勇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谭三几人却是听得不禁愕然,道人眼珠一转,拉着徐老汉走到一边,神神秘秘的问道:“你看我家兄弟如何?如若不嫌弃,我给他二人保上一媒,如何?” 徐老汉夫妻早就对自己家闺女发愁,原来他哥哥在的时候,就经常与他哥哥介绍过来相亲的军中兄弟打斗,最后竟然没有人是对手,谁还敢娶她,就这么拖到了这个年龄! 徐老汉与陈勇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心中也是觉得这小伙子,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老实可靠,闻听道人所言,心下甚是喜欢,但嘴上却是说要回去与他娘商量商量。 道人笑笑也不催促,径直回到谭三几人身边,将此事说了,几人都说好,陈勇却是红着脸扭捏的像个女子一般,头都不敢抬。 谭三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做此模样!你说,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我再问问别的兄弟!” 这话一说,只见陈勇腾的抬起头吼道:“愿意,俺愿意!谁敢跟俺抢,看俺打不死他!” 声若洪钟,却是忘记了,徐盼儿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呢! 谭三瞥了徐盼儿一眼道:“小声点,人家还在那站着呢?瞧你那点出息!” 徐盼儿本来离得就不远,陈勇那一嗓子听的是真真的,早就羞的跑回了屋里。 徐老头回到屋里将此事与老伴说了,他娘想了想,觉得陈勇虽然五大三粗的,但自己闺女也不是个好惹的,说不定还能一物降一物呢!也很是同意,见徐盼儿跑了进来,就笑着问闺女怎么样! 徐盼儿却是微微一笑道:“只要他能过了俺的拳脚,我就嫁给他!” 徐老头就将这话,给外面的几人说了,陈勇一听,虽说也是欢喜不已,却也是略有担忧!估计是怕打不过吧!! 道人对徐老头商量了一会,约定明日上午,比试拳脚,点到即止!大伙这才嘻嘻哈哈的散了。 回到后院,陈勇犹自担心,道人说道:“我跟你练练!咱俩喂喂招!” 二人就在院子里,你来我往打了起来,道人尽量模仿徐盼儿的招数与陈勇对战,陈勇也是虚心求教,认真过招,不敢有一丝疏忽。 谭三见二人对战,就对宣朗说道:“咱们去会会马户那厮?” 宣朗点头称是,就在元容的带领下,进了地道,只见马户拴在一根铁链子上,而铁链子拴在马户的一只脚腕处,另一端却是固定在墙上,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还铺了一张老羊皮褥子,面前放着坛子、水碗等物,墙上挂着油灯,照的地道暗室明晃晃的。 马户心里早已经慌张不已,人是群居动物,平时自己一个人独处没关系,可以读书看报什么的,可真正把一个人关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虽说吃喝不愁,但是寂寞孤单的时间长了,心理会出问题的,时间长了,人是会疯的。 此时的马户就是如此,除了陈勇几人轮流给他送饭以外,没有一个人和他说一句话,他早就已经快疯了! 刚进来的时候,想着无论怎么样,都要出去!现在被关了几天后,现在就想着早点死掉也是不错的! 这一次,马户感觉到了不一样,因为听到了好几人的脚步声,顿时就觉得又有了希望,甚至有了想哭的感觉。 谭三几人出现在马户的面前,马户早已经跪倒在地,脑门紧紧地顶在地上,谭三说道:“把头抬起来!” 马户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心的说道:“这位大爷,小人罪该万死,还请饶小人一命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谭三问道:“你且说说,你与李怀唐什么关系?” 马户大吃一惊,这时他极力避免被别人知道的事情,现如今,眼前这人却是如何知道的?不由得他内心惊讶不已! 谭三也不再问,就这么看着马户在哪里挣扎,内心的挣扎! 马户就是在挣扎,这些人不简单呀,自己在这晋阳厮混了这么许久都没人知道,这几人却能一口道破自己身份,哎!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说了吧。 于是就老实说道:“小人是李怀唐的养子,庄里的人都喊我大公子。” “嗯!很好,说说李怀唐。” 马户听到不是问他什么事,心里一松道:“不知大爷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从你认识李怀唐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谭三厉声说道。 马户沉思片刻,就将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原来,马户是李怀唐在来晋阳路上买的奴隶,马户虽是胡人,但天资聪颖,只用了不到三年,就可以替李怀唐处理一些事情了,而最近几年,随着李怀唐在晋阳站稳脚跟,又和李克用拉上关系,李怀唐的心也就越来越大了! 直到半年前的长安巨变,昭宗被杀,李怀唐就认为西山庄园是自己的了,原来准备重建自己部族的念头,与日俱增,直到让马户连骗带抢落单的胡人。 马户知道李怀唐的事情不少,尤其是涉及金银往来,人员物资,粮食买卖,除了金银的去处不了解,基本上都略知一二,甚至这两年还自己私自记录了西山庄园的财务流水。 谭三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大家传闻的事情也行。 马户就说了一件自己疑惑的事情,那就是运往西山庄园的金银等物,只见运进去不见运出来,可见李怀唐要不是另外有人在运作这件事情,就是有一处隐藏金银的地方,比如地道、地窖什么的。 但是马户派了几个亲信监视李怀唐,也都没有看到庄园有什么外人往来,马户自己又没有别的手段探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疑惑就这么存在心中很长时间了。 谭三听闻此事,就与方云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谭三问道:“那在说说,李怀唐与李克用的关系,他让你都传递过什么消息?” 马户答道:“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李怀唐在晋阳全凭李克用庇护,为啥?不过是李怀唐给李克用提供军粮草料而已!每年将近两千担粮草,还有部分金银! 往来的消息,大都是一些银钱粮草而已,也做一些买卖路引的生意,这需要李克用用印,别的就没什么了!” 谭三又问道:“我要是想占据西山庄园,你觉得如何?” 马户心中一惊,愣了片刻道:“占据庄园?这事不好办吧?庄园还有一个老庄主崔文硕在,还有李怀唐另一个养子李行,这事,怕是绕不过他们呀!” 谭三嘿嘿一笑道:“你能帮我干什么?要是没用的话,嘿嘿……!” 马户心中一惊,这要是没用的话,难道要杀了我吗!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想着就磕着头道:“大爷,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能做很多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能干,真的!” 谭三道:“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想想,能为我做什么?可千万别乱说。” 说完,就与众人出了地道,到了院子里,只见,道人与陈勇竟然还在对攻,陈勇时不常就挨一下子,虽然不重,但惹得陈勇很是没有面子。 谭三几人就坐在一边,说着以后的一些打算,宣朗说道:“这个李怀唐就是个光杆吗!干掉他,取而代之,轻而易举!” 道人见几人在旁边说话,就退出圈外,不在于陈勇打斗,吩咐陈勇仔细揣摩,就坐在了谭三旁边。 听了一会道:“这个李怀唐呀,让老道给他送付药,保证他活不了几天!” 谭三一听,却道:“如果李怀唐死了,李克用要是夺取庄园怎么办!” 道人哈哈一笑道:“这事!就要说说李克用这个人了,你们看,朱温杀了昭宗,立九皇子李祝为帝,这是欲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呀! 但你们在看李克用,虽有称帝的行为,但从来都是以唐臣自居,而西山庄园是皇庄,不管庄契在谁手里,他都是皇庄,李克用绝不敢据为己有!” 谭三沉思着,宣朗问道:“那你的药?李克用要是找人验尸,能查出来吗?” 道人得意得道:“也不看看你家道爷是谁,我的药能救人就能杀人!任他是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来!” 谭三道:“既如此说,那我们就与崔文硕联系,把李行争取过来,由他来实行最好,你们说呢?” 宣朗疑惑道:“三哥,那你留着马户有什么用?” 谭三道:“李怀唐劫掠胡人的人口,我觉得是个很好的办法,我们人单力孤,现阶段,最需要的就是人口,有了人口就有了部队,你们说,对不对! 到时让老海几人以西山庄园为基础,统领这部分胡人,劫掠草原财富、人口,既能锻炼队伍,又能打下广阔的地盘,大家看,这事可行吗?” 宣朗与道人几个人,都不说话了,陈勇这时走了过来,大声道:“这事呀,太可行了,我愿意留下!” 道人哈哈一笑道:“我想起一事,咱们过来的时候,黑虎口的贼人欠了我们的债。我们肯定是要去讨要的,既然要找他们的事,不如我们把黑虎口也占了,那处地方,易守难攻,又能聚集钱财,可谓是宝地呀!” 谭三眼睛一亮。想了想道:“这样一来,从我们杨树庄、那处客栈、蒲津渡、黑虎口、西山庄园就连成了一条线了!” 道人也笑着道:“不错,就是此意,如果草原能打下一处地盘,我们的人也好,钱也好,可就全部盘活了!” 几人都挺高兴地,觉得目前的困局,豁然开朗! 第33章 比武求婚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来梳洗,陈勇更是早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步拳。 众人一起吃了早饭,道人又仔细叮嘱了陈勇一番,便一同向二进院而去。 到了小楼下,只见徐盼儿也是准备停当,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们了,徐老头夫妇站在不远处。 几人到了徐盼儿近前,谭三上前说道:“我家兄弟鲁莽,还请姑娘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徐盼儿笑道:“客气了,只是切磋一二,还请放心!” 陈勇走上前来,对着徐盼儿一抱拳道:“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请”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盼儿也不客气,与陈勇一同走到早已打扫好的院子中间,相向而对,互相一抱拳,陈勇记得道人的嘱咐,道:“姑娘,你先请” 徐盼儿一愣,想着这个人不差呀,学精了啊!不等陈勇反应,一个箭步上前,一拳照着陈勇面门打来,陈勇也不躲,只是掌心向外,挡在自己面前,徐盼儿如果一拳打实,可不就是把自己拳头送到对方的掌心里了? 如果被对方抓住自己的拳头,自己的力量跟对方相差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吃个暗亏,要是一时解脱不了,说不定还会落败。 但徐盼儿也不急,拳头收回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是成掌刀,四指并紧快速朝着陈勇的脖子击去,陈勇挡在面前的那只手却是朝着徐盼儿退回去的那只手抓去,而另一只手却又是挡在了脖子前面。 徐盼儿一见陈勇又是这招,就有点急了,双拳撤回,人也后退了一步道:“嘿!你行不行呀,怎么这么磨叽,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回去了啊?” 陈勇早就听道人说过,你不进攻,她要也不进攻,这场架就打不起来,陈勇心中暗想“媳妇,俺不是怕把你打坏了吗?” 但又不能说出口,只能讪笑一声道:“点到即止,点到即止!意思意思就行了,是吧?媳……!”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赶紧握住了自己的嘴。 这下,徐盼儿脸一红,心下暗恼,也不说话,上前就是一拳打来,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竟然是手脚齐动,陈勇却是不急,一闪身就躲了过去,徐盼儿揉身而上,基本就是贴着陈勇在打,这下,陈勇也无法一直躲了,只能左挡右支。 徐盼儿的双拳一招快似一招,伴随着脚的绊,踢,踩!大伙没看错,就是踩,踩什么,踩陈勇的脚,差一点,陈勇准备后退,却是被踩住了脚,被徐盼儿结结实实的在胸口打了几拳。 陈勇长的跟狗熊似的,这么说吧,人家都是虎背熊腰,呈现肩宽腰细的状态,而陈勇呢,不但肩宽腰细,脖子粗壮,胸部肌肉发达,后背跟肩部也是肌肉隆起,堪比那个施**格,穿上衣服,就会让人觉得这人似乎有点驼背! 而打拳呢,应该一拳是一拳,你打得越快,越没有力量,更是如徐盼儿这时一样,离陈勇又近打拳又快,让外人看着,陈勇吃亏了,却不知道,徐盼儿此时却是郁闷不已。 打在陈勇的胸口上,犹如打在了石头上一样,拳头生疼!大家伙要说了,那上次怎么就把陈勇干晕了呢? 这就犹如道人说的一样,不是拳法不行,而是技巧不行,那次是趁着陈勇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徐盼儿一阵急攻,生生把陈勇打的这口气憋在了胸口,吐不出去,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下巴上又挨了重重一脚,不晕才怪。 徐盼儿打了几拳,心中郁闷,就往后退了开来,陈勇不但不追,还用双拳在自己胸口重重锤了几拳,就像个大猩猩一般无二! 在动物的行为语言中,这是在标榜自己的强壮,这时在徐盼儿的眼中看来,却是心中暗喜,喜是为高兴也!这是高兴真结婚以后,不出门就有陪练,多打几拳,这货绝对没事。 陈勇要是知道徐盼儿这么想,心中一定比徐盼儿刚才更加郁闷,还敢不敢娶徐盼儿,那就不知道了。 谭三一见二人分开了,就上前说道:“不如先歇一盏茶功夫?再来打过?”说完看了看二人。 陈勇讨好的看着徐盼儿道:“要不,咱们歇会?” 这句话,让在一边看的几人不由大笑起来,徐盼儿恼羞不已,却不说话,揉身又上,这次和上次又不一样,双拳同进同退,一击不中,就快速退回。 陈勇也不追,就在那里看着徐盼儿傻笑,心里却是在想,这道人是有点本事,看来答应他的条件也不错,我儿子可真是命好呦!不出门就找了个好师傅。 他自顾自在那傻笑,这让徐盼儿可找到了机会,一俯身,来了个抛勾钓,就是双拳一高一低,身体侧倾,用双拳吸引对方注意,这不是重点,重点却是在脚。 陈勇果然没有注意徐盼儿脚的进攻,本欲抓住徐盼儿的双手手腕,但一想抓住人家女孩的手腕,好像有点不妥,就往外一推。 却没见到徐盼儿的一只脚已经伸到陈勇双腿中间,一只脚尖已经钩住了陈勇的后脚跟,再用自己的膝盖重重的顶在陈勇的膝盖下面,陈勇就啊的一声,已经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在倒下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双手抓住了徐盼儿的双手,连带着徐盼儿一同向后倒去。 然后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在了大家面前,那就是陈勇仰面摔倒,而徐盼儿已经跌倒在了陈勇的怀里,安静,绝对的安静。 还是道人先反应过来,想上前把二人拉起来,却是猛然想起对方是个女人,正自犹豫,徐盼儿已经一翻身站了起来,转身欲走,却又转过身,照着陈勇狠狠踢了一脚,这才跑回了小楼。 等陈勇哎呦一声,站起身来,徐盼儿已经进了小楼,不见了身影,她娘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谭三几人这才缓过神来,齐刷刷的看向徐老头,道人走上前去问道:“还请老人家问问,此事可否?” “另外!快过年了,咱们争取早点把事办了,你看可好?” 徐老头笑道:“一会让他娘去问问,差不多能行!” 谭三几人也走过来了,闻听此言都是笑着道:“那就劳烦老人家了!” “无妨无妨”徐老头说着,笑着追了过去。 几人就与娇羞的陈勇,一起哈哈笑着回了后院,看到他这个样子,几人更是大笑不已。 道人最是开心,得意的道:“勇子,你说怎么谢我,是不是该摆上一桌,让弟兄们也跟着乐乐!” 陈勇扭捏着道:“行行,反正俺的钱,都在三哥那里,你们想吃什么,就跟三哥说嘛!” 谭三也很是高兴,就让元容出去准备一桌酒席,元容高兴的去了,陈勇高兴地说道:“这可真的要谢谢大坑,只不过这次没坑人,嘿嘿!” 道人正想发火,听到后半句,却是高兴地说道:“听道爷的没错,咋样,给你寻了个媳妇吧!” 却说徐盼儿跑回小楼,直接就上了楼,他娘跟着就上去了,徐盼儿正在生闷气,原以为又要摔那呆子一跤,却没想到最后却是让自己丢人了,看我今后怎么治你。 他娘上来,看着她闺女在哪,暗自发狠,也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试探着问道:“闺女呀,这是谁赢了?哎!我看你都那样了,就嫁了吧!让你爹跟我也算是了了这桩心事不是!” 等了一会,看闺女也不说话,忍不住就又问道:“闺女,你没事吧?你倒是说句话呀!” 徐盼儿虽然平时也很是泼辣,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他娘伸出手,摸了摸闺女的额头,又小心的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呀,想急死你娘呀!” 徐盼儿没有办法,就只能缓缓点了点头,脸却是早已红到了脖子根了! 他娘一看就明白了,心中也是高兴,就用指头点了点他闺女的额头说道:“不就这点事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不小了,自从你哥不在了,咱家好久都没有啥高兴的事了!” 说着眼泪却是不自禁的流了下来,这让在一边害羞的徐盼儿赶紧搂住了她娘道:“都过去了,咱也得好好活着不是,让俺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看着安心,你二老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呀!” 她娘擦擦眼泪,徐盼儿不放心,就跟她娘一起下了楼,楼下,他老爹还在转圈等他老伴的消息,看娘俩一起下来,也不好直接问,就跟老伴挤眼。 她老伴一看就明白了,说道:“成了” 徐老头一听,也是高兴不已,就将陈勇那边的意见说了,征求老伴和闺女的意思。 三口商量了半天,想着在此乱世,好事少坏事多,再说,自从儿子战死以后,二老伤心了好久,一直放不下来,想想就是两眼泪。 难得有这样的好事,趁着过年把闺女的事办了,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不是,老头就出门去给陈勇他们传话。 到了后院,元容定的晋仙楼的一桌二十两的席面,已经摆在了厅里,正准备开吃,却是看到徐老头笑呵呵的来了,几人都是站起来迎接。 徐老头将来意一说,几人就更是高兴,就拉着一起坐了,徐老头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比如纳彩,问名,纳吉,请期,亲迎都要有” 谭三一愣道:“那这样的话,年前可就办不完婚礼了吧?” 徐老头哈哈一笑道:“都有即可,咱们可以快一点吗!有个形式就行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都点头称是,陈勇坐在一边早已经羞红了黝黑的面颊! 第34章 陈勇娶妻 等到徐老头走了,谭三就与几人商量,如何办理这些琐碎的事情,道人道:“不如还去麻烦王兴算了!” 几人也没有更好的人选,道人就出门去找王兴,到了王府通禀后,王兴连忙引出府门,待道人说明来意,王兴却道:“此事原本责无旁贷,只是徐家小门小户,我去,恐怕他们惶恐,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人如何?” 这是因为王兴身为晋阳五姓七望之一的王家长子,虽说王家这些年有些没落了,但身份地位在那放着呢! 王兴去保媒拉纤,一是降了身份,二是怕徐家受不起! 道人道:“全凭王兄做主!” 王兴笑道:“我家有一远房亲戚,姓董名良才,原与徐家公子徐远桥是战友,相交莫逆!你看,由他出面可好?” “嗯!甚好,这就有了渊源了不是!”道人觉得这人身份挺好,就点头应允了。 王兴道:“明日我派人去军伍中寻他,他自晓得如何处理此事!” 道人就欲告辞,王兴却是拉着道人不让走,说是自己父亲想见一见道人,当面道谢! 道人想了想道:“那也好,顺便再看看王老爷的身子怎么样了!” 王兴将道人引入家主书房,就去请自己父亲过来,道人看着墙上的一幅画,一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正自思虑,却听得走路声响。 回转身子,正看到王老爷子进门,道人赶紧见礼,王老爷一脸和善道:“那日多亏了道长伸手相救,否则老朽,此时已经入土了!” 道人笑道:“些许小道,不足挂齿,救死扶伤对我等方外之人,也是一种修行,莫再说此言!” 王老爷笑道:“老朽准备了一些金银,虽是俗物,却也想为道长填一些香火,不知可否?” “好说好说,回头定为王居士点一盏长明灯,保佑王居士长命百岁,百病退避三舍呀!”道人听说有金银之物,早就心里乐开了花。 道人又询问王老爷身体如何,把脉良久,想了一会说道:“王居士的身体恢复的还算可以,只是隐隐又复发之相,贫道思索良久,却是不得其门而入,甚是古怪!” “哦!怎会如此?”王兴与王老爷都是吃惊不小。 道人摇头道:“这样吧,你把你最近的饮食说来听听!” 王兴就详细的说了一遍,不过是一些家常便饭而已!道人的眉毛却是越皱越紧。 思索良久,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看看王老爷,又看了看王兴,二人不明白道人这是何意,面面相觑,却是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王老爷让重新上茶,让上好茶,王兴自去安排。 屋子里只剩下道人和王老爷了,道人这才说道:“附耳过来!” 王老爷见道人说的郑重其事,也不敢推脱,就将耳朵伸了过去。 道人小声道:“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吃惊!” 王老爷点点头,道人又道:“我怀疑,有人下毒,在你的茶饭里下毒!” 王老爷心里虽说是吃惊不小,但却是面不改色,淡淡的点点头,就做好身子,认真思索家里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兴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小丫鬟端着茶进来,放下茶盏,又徐徐退了出去。 王老爷睁开眼,请道人品尝,道人还真没有喝过这样的茶,入口绵软,口齿留香,喝下一口,竟然觉得一股暖流顺喉而下,打个嗝都是香气扑鼻,嗯!好茶! 原来此茶名叫满口香,由西域而来,数量极少,甚是珍贵!万老爷轻易不会拿出示人! 王老爷借着说茶的事,就让王兴去取来二两,赠与道人,又命人告知全府,道人再来,不用通禀,可直接来此。 不一会,道人拿着茶叶,优哉游哉的走出王府,金银自有人明日送到府上。 第二日,到了下午,果然董良才如期到来,这个人和徐盼儿的哥哥徐远桥是战友也是好朋友,对这件事是乐意至极呀! 谭三几人自是热情招待,其实也没什么商量的,本来就在一起住吗!又是私下已经说好,徐远桥也只是做个见证,来回跑跑腿而已! 为了陈勇的婚事,谭三这边自是需要准备的,请徐远桥去送八字,再送去金银、绸缎布匹、各种饰品等聘礼,女方的礼服本来是应该自己做,自己绣的,但徐盼儿那会这个呀!干脆去买就是了。 陈勇自是乐的天天合不拢嘴,虽不能见徐盼儿,但二人天天却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装着路过眉目传情,这让老徐头是暗自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 迎娶前一天,谭三、陈勇几人请董良才吃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良才醉醺醺的对着陈勇道:“陈兄弟,今后有啥打算!” 陈勇虽然也是面色潮红,但却心思清明,看看谭三道:“不知董兄有啥好去处?” 董良才道:“唉!自从上次晋王殿下与朱温老儿大战,死伤严重,很需要向陈兄弟这样的人才,不知意下如何呢?” 陈勇听到董良才竟有招揽之意,不知如何回答,而董良才却是以为陈勇犹豫或者是不愿投军,就又说道:“我与公子李存瑁关系不错,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去了定有重用!” 谭三道:“我们兄弟都不愿在从军,只想贩马为生!不想在涉乱军之战,以致兄弟分离呀!” 董良才道:“如此乱世,何处为家,又如何保全性命!唯有躲在军伍之中,方有避祸之法,自己的命还是要自己掌握,普通民众至此乱世,还不是如蝼蚁一般!” 谭三心里是赞成他的说法的,但目的不同,各自为主逐鹿中原而已! 董良才看谭三不说话,又看向陈勇,陈勇讪讪的说道:“我听俺哥的,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谭三道:“我们兄弟好不容易从军中逃得性命,是真的不愿再次入伍厮杀,这件事还是容后再说吧,喝酒喝酒!” 直喝到夜深人静,几人把董良才连喝带灌的,直到吐了两次,才送入客房休息! 谭三拉着道人,陈勇几人坐在一间偏房喝着茶,却是说着董良才的事情,道人的心眼多,鬼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 只听道人道:“这是一个机会呀,让陈勇隐身李存瑁身边当个偏将啥的,再让咱们兄弟替换下面的校尉等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控制一部分军队,这可是咱们渗透李克用队伍的良机!” 谭三笑道:“我也是有此意,故意推辞,却是以进为退!” 陈勇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这样的机会,我都能想到,三哥没有理由想不到呀!” “就你会拍马屁!”谭三瞥了一眼陈勇说道,陈勇哈哈一笑道:“跟着你们这么长时间了,看也看会了,我又不笨!再说了,大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谭三道:“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可是陈勇的好日子!”众人纷纷跟陈勇开着玩笑,嘻嘻哈哈的各自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各式的戏班子、玩杂耍的挤的徐府门前是满满当当,戏台就搭在府门两侧,徐府的下人们还有大车店的伙计们,都是穿着新衣服,腰上扎着红色的绸子,再配上府门悬挂的各式的红灯笼,显得徐府整个都是荡漾在喜庆之中。 陈勇也是一身的红,头上也是带着红色的帽子,更是让一众人看的是哈哈大笑,怎么看都像是穿着喜服的大狗熊!陈勇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只是呵呵傻笑着招呼着左邻右舍。 董良才也是身上挂着红绸,代表了他的媒人的身份,谭三几位兄弟也是身上挂着红绸,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红色而已! 虽然是住在一个院里,但也要有迎娶的这个步骤,那么就只能先让迎娶的队伍先去后门守候,陈勇从后门出去汇合后,这才敲敲打打一路热热闹闹的在晋阳城里转了一圈,这才向徐府而去! 而徐府门口的下人们,远远看到陈勇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拱手的过来,就大喊着向府里跑着去通禀,而留在外面的下人们立刻就点着炮仗,瞬间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陈勇是胸口戴着大红花骑在马上,乐的嘴都笑到了耳朵根,身后是吹打、举旗的队伍,在后面就是抬着迎娶的十几个大箱子,在此乱世还能看到这样热闹的迎娶,小孩子们都是跟着捡拾队伍里时不时扔出的铜钱。 到了门口,自有人来安排陈勇下马,等到了二进院就见徐老头也是一身红衣正在翘着脚看向外面,见到陈勇到来,高兴地往回就跑,陈勇真害怕这老头跑得这么快,再有个什么闪失! 其他的就简单了,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套流程下来,陈勇始终是咧着嘴笑的可真是开心,怎么说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终于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媳妇儿,能不高兴吗? 众人簇拥这新人进了洞房,纷纷都是趴在窗户底下,门两旁,准备听点啥少儿不宜的声响,刚开始没声音,却是突然就噼里啪啦“彭”“啪”“哎呦”“你来真的!” 什么情况?打起来了吗? 第35章 从军记 外面这群听墙根的更来劲了,每一张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八卦之脸见过吗?这里就有一群,能不好奇嘛!从没听过进了洞房还过招的! 房间里依然是“彭”“啪”“哗啦”“你停不停手?停不停手?”“哎呦!你咋还咬人呢?”“嗯!嗯!啊,啊,啊……!” 在外面的众人不清楚里面到底时发生了什么,但最后听着好像是进入了正轨,听了一会儿,院子里的酒席可就开始了,晋仙楼的席面,随便吃! 大家正在吆五喝六喝得正有劲,谭三一抬头就看见陈勇这厮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正往这里走来,再一看这厮的脸,噗!一口酒就喷了对面的方云一脸。 而方云正准备问谭三这时咋了,就见谭三指指后面,回头一看不要紧,哎呀妈呀!噗,噗,噗连这几人都是吐了一地! 只见陈勇这厮眼也肿了,腮帮子也是肿的,脸上还被划烂了一道,而这厮却是笑的犹如捡了金元宝似的。 一帮子人就拉了这厮问什么情况,这厮却只是喝酒,吃菜,谁问也不说话,谭三道:“你说不说,再不说把你扔后院水塘里!” 陈勇扭捏着说道:“不是不说,是真的俺媳妇不让说,说了的话,今天就上不了床了!” “哈哈哈!” “你这厮才结婚就听媳妇的了!” 旁边的董良才眼睛一转道:“那你从军的事给你媳妇说了没有呢?” 陈勇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道:“你傻不傻,谁洞房的时候说这个!” 董良才听的一愣,张了张嘴却是啥也没说出来,谭三几人看着二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道人更是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叫笑的一个肆无忌惮! 只喝得夜深人静,客人纷纷退场,最后就剩下他们这一桌了,几人也都是喝得东倒西歪,陈勇更是意气风发,大唱汉开国皇帝的大风歌,引得一群杀痞跟着大唱!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男人之间的感情在这一刻表现无疑,尤其是这些九死一生的战场幸运儿,见多了生死!什么都可以割舍,唯一舍不掉的就是兄弟! 洞房里已经收拾妥当的徐盼儿,此时正托着香腮听着陈勇公鸭嗓一样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响起刚才自己与陈勇在床上的一幕,不由感叹好男儿就应像陈勇一般,把女人也当成战场,纵是身死命消也要纵马持枪闯个五进五出! 想着,想着!脸就是一红不由暗啐一口“自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点、有点爱上了此事呢?” 就在这时,喝得醉醺醺的陈勇一推门走了进来,看见红烛下的美娇娘,心中不由一荡,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坐在自己媳妇对面说道:“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又有亲人了!” 徐盼儿问道:“给我讲讲你还有你的家人!” 陈勇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就没有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没什么说的,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你就是我的亲人,我好高兴!” 徐盼儿能听出来陈勇心中的逃避。也不再问,拉着陈勇站起来道:“夫君,天也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陈勇听得心中一凛道:“那,那你可不能咬我!” “嗯!” “那你也不能掐我!” “嗯!” “那你更不能挠我、打我眼睛!” “你有完没完,那么多要求,不打你眼睛!那你还不在人家身上乱看,一会儿看你表现吧!” “嗯!那不是没看过吗,再说也好看不是!” “吆喝!还想看呢?那你滚出去找你兄弟去睡吧!” “娘子,说啥呢,我今后就只看你,我绝不看别的女人!” “嗯!这话我爱听,那还不赶紧过来抱我!” “呵呵!好嘞,娘子,我来了!” 第二天谭三几人再看到陈勇的时候,怎么看着这厮脸上又多了一道呀!陈勇只是躲来躲去始终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右脸,众人都是暗笑不已,也感叹徐盼儿的强悍! 春节转瞬就到,陈勇有了媳妇的滋润,更是显得魁梧雄壮,还白了不少!难道是终于把脸洗干净了? 而徐盼儿却也是多了一丝女性的柔美,让徐老汉老两口看的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初三,几人都在院里坐着看陈勇与道人较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自从上次得道人传授技击之术,陈勇便沉侵其中而不可自拔,这也是陈勇拥有战场厮杀的经验,在领悟这些技击的技巧之后,武艺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董良才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道:“别打了,陈兄弟!公子相招,快跟我走!” “啊!公子?李存瑁?他找俺干啥,不去!”陈勇手脚不停,嘴里却也是不停! “哎呀!那不是我把你给举荐上去了吗,公子一听你的情况,就让我喊你过去!快走吧,去晚了就是罪过呀!” 陈勇这才和道人停手,然后看向董良才,这人也是好意,想着陈勇一身的武艺,闲置在家着实可惜,这才在公子李存瑁面前推荐了陈勇。 谭三道:“董兄也是好意,既然已经招你,你去便是!” “那好吧,我就跟他去看看再说!” 只有下人牵了马匹出来,二人骑马就像城外而去,晋阳城军营共有五处,而公子李存瑁则是在南大营驻守,主要防备来自北边朱温的侵扰。 二人到了南大营下马而行,到了一处硕大的帐篷之外,将马缰绳交于门外的兵丁,让陈勇在外稍候,自己则是进内禀报李存瑁。 片刻,一名小厮出来喊陈勇进去,进到里面就见一个大汉坐在一张行军桌之后,长得一副胡人相貌,年纪不大却胡子拉碴,身高体壮膀大腰圆好不威武,陈勇随即上前行礼。 李存瑁也是感叹眼前这名大汉,长得好不威武,一举一动都显示出这人身怀绝技,心里就动了比试一番的心思,想了想道:“你就是陈勇,哪里人士?” “俺就是陈勇,汉中人士,俺家都是军户,家人都死完了!” “听董将军说你勇冠三军,可是真的?” “俺十五岁就进了军伍,打了多少仗不记得了,要说是不是真的,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旁边的董良才还真的怕陈勇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直言,听陈勇如此说,心下一松! 李存瑁眼睛一亮道:“好一个打一场,你说比试什么?” 陈勇道:“刀枪无眼,就比拳脚如何?” “好!”李存瑁站起就往再走,陈勇自是跟随而出,等走到校场站定,二人已经是被围了好几圈,都是看着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大汉竟敢和自家公子比试,简直是不知死活! 董良才责无旁贷的担任了二人的裁判,待二人面对面站定,开口说道:“拳脚比试,点到即止!” 看看李存瑁,又看看陈勇,大声喊道“开始!” 李存瑁缓缓伏低身子,就开始围着陈勇绕圈,这个绕圈也是很有讲究的,希望在自己的移动中,找到对方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而现在陈勇所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心里还嘟囔一上来就开打多好,非要转来转去的还不如俺媳妇呢!想到这里,就不有嘴角微微上翘,竟然是对着李存瑁来了个微笑! 李存瑁伏低身子其实是很难受的,伏低身子就代表着身体前倾,而眼睛又要看着对方,这就导致了头向后仰,时间长了很不好受! 而李存瑁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武功很一般,但摔跤功夫厉害,一贯都是以力服人,也就咱们说的“一力降十会”而已! 他就是一直瞄着陈勇的下盘在动脑子,怎么样才能一把抱住陈勇的退,将他给摔倒呢?陈勇就这么很随便的站在场地中间,随着李存瑁满,慢慢的转着,就像在看一只正准备向他攻击的狼。 陈勇是杀过狼的,而且以前经常杀,对狼的战术也很是了解,就像现在一样,陈勇决定速战速决,自己还回家吃饺子呢,谁有功夫跟你在这泡蘑菇。 想着家里的饺子,一只脚就猛地向前一踢,又啪的一声重重的跺在地上,吓了李存瑁一跳,身子不由外后略微躲了一下! 这小子跺跺脚就算了?什么意思?哦!这他妈是吓我呢吧! 李存瑁有点生气,你这小子看本公子这样好看是咋的,你进攻呀,倒是来打我呀! 陈勇看他躲了那么一小下,心里暗笑道“小子,你也就是晋王公子,换个人看我不把他翔都给打出来!” 陈勇跟着道人天天练手,别的不敢说学会多少,但损招可是学会不少,为什么呀?在道人手上没少吃亏,能学不会吗? 陈勇又是一抬脚,看李存瑁没有动静,又是啪的一声重重的跺在地上,这次李存瑁没有躲,不单是没躲,甚至是还想往前一窜抱陈勇的双腿,来个抱摔呢! 陈勇心里直乐,这小子看着就像是倒霉催的,活该你倒霉,又是抬起脚准备往下落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李存瑁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猛地一窜,就准备抱住陈勇的双腿。 陈勇却是脚一挨地,就往上蹦起,同时一个前翻就到了李存瑁身后,伸脚就往李存瑁屁股跺了过去,而李存瑁就觉得眼前一花,人怎么没了!他也是经验丰富之人,就顺势一个侧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堪堪躲过陈勇的一脚。 虽然是躲过去了一脚,但起来的时候就有点狼狈了,一个侧翻倒地,又来了一个鹞子翻身,这才算是站了起来,陈勇也不想跟他在这泡蘑菇。 一脚快似一脚,脚脚不离李存瑁的脑袋,李存瑁也是个壮汉,就挡呀,刚开始用两只手挡,连挡带推踢来的双脚! 不行,手有点疼!能不疼吗?陈勇穿的是牛皮底的靴子,靴子上徐盼儿还坠上去很多的金珠、银珠、珍珠等物,脚脚都踢到李存瑁的双手上,能不疼吗?都肿了! 第36章 一群** 李存瑁手疼的要命,这样下去不行呀!用胳膊挡吧,陈勇这下更来劲了!怎么?刚才不敢用力,怕把李存瑁的手给踢坏喽! 现在换胳膊了,那行!让你看看什么是关中的汉子,各位看过打沙包吧,李存瑁此时双臂护在脸前,只见陈勇左一腿,右一腿,砰砰声是不绝于耳。 董良在一旁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说“陈勇,你这是干嘛呀,差不多就算了,还没完了你,还来!” 赶紧上去就要拉陈勇,嘴里喊着:“停,停,哪有你这样的,这是比试吗?” 陈勇赶紧收腿,往后就躲,李存瑁双臂还护着脸呢,也不知道陈勇已经后退了,还在那挡呢,看的董良才是好不尴尬! 何止是他尴尬,周围围得一圈都觉得尴尬,这他妈是个什么人呀!也太生猛了,这可是晋王的大公子,尼玛就这样放开了打,知道的是比试武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寻仇呢! 周围静的可怕,李存瑁偷偷往两个胳膊缝里往外看,嗯!人呢?人怎么没了?放下双臂,就看见陈勇单膝跪地道:“小人不知规矩,还请责罚!” 什,什么意思,规矩?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董良才看李存瑁在那发愣,赶紧道:“这场因陈勇犯规,公子胜!” 李存瑁心道“这就赢了,也太容易了吧!” 走过去拉起陈勇,又看看董良才道:“一场赢没什么,咱们比一比骑射功夫如何?” 陈勇一脸黑线道:“我骑射一般,一般,定不是公子对手,就别比了,也好让在下留点脸面不是!” 听听这话说的,不由得李存瑁听的不舒服,哈哈一笑道:“那也好,都散了都散了”又拉着陈勇的手道:“可愿来我军中?” “小人山野村夫,不懂规矩,就怕连累公子!”陈勇很诚恳的说道。 “哎!无妨,无妨,老董,咱们有缺没有?”这是问董良才有没有官位。 董良才心说有缺没有?到处都是缺,都快成渔网了,口里却道:“回公子,左锋营缺个主将!前几日,左锋营与朱温的抢粮队在南山一带遭遇,主将李铁锤被乱箭射死,人员死伤不少,正在城中修养!” 李存瑁笑着对陈勇道:“看你也是个汉子,这样吧,这个左锋营满编一万人,刚打过一仗,死伤不小,主帅都死了!你去把他组建起来,你就是主将,如何?” 陈勇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也有个要求,下面的副将我要有任命的权力。” “那是自然,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管你怎么样,我只要一只能打胜仗的队伍!” “那好,一言为定!”陈勇想着,这刚来就给一万人的编制,要发达了! 李存瑁自是安排录事参军刘文正去准备文书印信等物,陈勇则是跟着董良才去领取铠甲、兵器,还别说陈勇穿戴整齐,很是有一股军人久经战阵的肃杀之气! 穿戴的一共是内衬,锁子甲,皮甲,半铠甲,制式横刀一把,一把铁朔,七石长弓、五石短弓各一把。 这个半铠甲适合于马上厮杀,只有前胸、后背是板甲,就是一整块铁板压制成的护甲,而胳膊为皮质护具或是半板甲,也就是外侧为板甲,内侧就是空的! 长弓适合远距离或步战攻击,而短弓则是马上攻击专用,铁朔就是一杆长枪,但枪头比一般的枪宽,不但能刺还能劈砍,做工精细!唐以后失传。 二人去见李存瑁,陈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左将军陈勇拜见大帅!”李存瑁看着下面这人,心里也是喜欢得很,下来亲手扶起陈勇,嘘寒问暖好不亲热! 录事参军拿来文书印信交给李存瑁,李存瑁亲手将这些物事很郑重的交到陈勇手中道:“朱温老儿欺人太甚,以后我等兄弟携手杀敌!” 陈勇、董良才均道:“携手杀敌,誓死跟随大帅!” 李存瑁带着陈勇、董良才去视察左锋营,偌大的营地竟然没有门口放哨的,进到营地内,只见伤兵无数,有的倚在墙边晒太阳,有的则是浑身绷带,拄着拐杖缓慢行走! 陈勇看的是下巴都要掉了,李存瑁看到陈勇表情,也是尴尬不已,但面子还是要要的,讪讪道:“都怨铁锤那个棒槌,平日里就喜欢吹牛,这一打仗就露馅了吧!被朱温义子朱十避杀的是落花流水,自己小命也丢了!” 看看陈勇表情又道:“今后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了,短期不会再让你们出征!” 陈勇心道“那也得能出征呀!就这副军容,上去多少也不够人家砍的呀!” 嘴里却说道:“现如今不知是谁在管理这些伤员,领取物质等事!” 远处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跑过来大声道:“属下李云拜见公子殿下!”说完就是跪倒磕头,李存瑁呵呵一笑道:“就是此人,自小跟我牵马的奴才!” “起来吧!见过你家将军陈勇陈将军,今后这里就是他来主事,谁敢不听话,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好吗!”陈勇心里想“这是给我个下马威呀,明着告诉我这是他的人,这是给我找个监军呀!” 李存瑁又道:“去把你们名册、物册拿来给陈将军看看!” 陈勇对李存瑁道:“既然到了我的军中,还请帐中安坐,晚上也好敬将军几杯!” “好,晚上好好喝一壶!哈哈!”说起喝酒,这李存瑁比谁都高兴,几人帐中做好,就见李云拿着一堆的账册进来,呈送给陈勇。 陈勇大眼一瞪道:“俺不识字,你念来听听!” 却不料这李云也是眼一瞪道:“将军,俺也认不全呀!”好吗!两个睁眼瞎,那还看个啥呀! 旁边的董良才呵呵一笑道:“我认字,我来给你看看!” 陈勇道:“这行军打仗,没个认字的可不行,要不劳烦公子给配个先生?” 李存瑁一愣道:“李云,原来不是有个认字的吗,人呢?” “殿下,那人不见了!就这次被朱十避撵的乱窜,人都打散了,大部分都回来归建了,可有的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呀!” 李存瑁也很是无奈道:“这事闹得,还劳烦陈将军自己去找个吧,这认识几个字的,谁愿意当兵拿饷呀!不好找,不好找!” 陈勇也是无奈,对着李云道:“那你说说,现在有多少人?有多少马?军械等物如何?” 李云道:“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回来的,大约没事的有五千吧,伤员有个三千来人,马就没这么多了,马匹可能就有个两三千?军械啥的那就没多少了,都跑丢了!” “怎么什么都没个准数?明天一天,报个准确的数,否则棍棒伺候!”陈勇一听,全是大约摸的话,没一个准数!” 董良才道:“我有一好友,略通文字,不如我去把他找来试试?” “哎呀!那可太好了,就劳烦兄弟了!”陈勇很是高兴,有个认字的在军武之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像原来的李夫子一样,出谋划策,统计兵粮物资,传递军情要务,替兵士们写家书等等,总之就是很重要! 李存瑁见陈勇一来就整顿军务,心里颇为喜欢,在一旁道:“那好,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回头定要与陈将军一醉方休呀!” 陈勇挠挠头道:“这话怎么说的,应该是我请公子喝酒才对,只是现在可真的千头万绪,不知何时才能上阵杀敌,以报公子赏识之恩呀!” 李存瑁哈哈一笑道:“这都是小事,待你队伍成军,让我们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大笑声中,已是飘然而去,陈勇将李存瑁送走,返回军营就带着李云在营中巡查,一是认认人,知道谁是谁,队正,校尉,偏将等都有多少,以便重新整编。 有伤的自是躺的躺坐的坐,无伤的却都在聚赌,陈勇看看也不说话,继续在营中瞎转,心说就这样的兵,能打胜仗? 大致看看心中有了大致的约摸,人员在八千左右,马匹不多,军械等物倒是齐全,只是缺乏保养,这打仗回来这都几天了,军械扔的那里都是,也不说打磨上油,简直是一群废物。 看到最后都不愿再看,实在是生气,这哪是兵营呀!就是个集市,就是个大赌场! 等陈勇回到徐府的时候,正好该吃晚饭,谭三看着陈勇一脸忧郁的回来,就知道事情没有想的那么好,想想就知道不可能顺利,人家都不了解你,怎么可能将一只队伍交给你,没个长时间的磨合,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陈勇径直回屋梳洗,换了常服出来道:“三哥,那些人可真的不行,看着就遭心!” 就原原本本将情况讲了一遍,到最后只是在那叹气,道人听完一笑道:“这算什么,你没听人说吗?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这算什么,让你三哥给你出个主意!” 谭三呵呵笑道:“我以为你说你要给出个主意呢!” “我能有什么注意,这军伍之事,你三哥最是熟悉,还是让懂的人说吧!”道人难得说自己要有不懂的事。 宣朗道:“这事不能急,操之过急,容易引起兵变,甚至是炸营!那就糟了,这事还是让三哥拿个主意吧!” 第37章 比武 谭三正色道:“这事呀,哪里都有,见多了就好了,首先这是军伍也就是个队伍,讲究兄友弟恭,胜者为王!你身边太过单薄,而且缺少人手,这样不行,明天你就选个他们的最厉害的人担任亲兵校尉,先将这部分组建起来再说!让易杰与方云去各带一队,然后就这么这么,在这么这么就行了!” 陈勇听的眼睛一亮,但随即说道:“那你身边不就没人了么?” 谭三笑道:“我这不还有道士,宣朗,元容吗!停几天,我们就去经略西山,到时候咱们手里就有两支队伍,在晋阳也算是有了个根基!” 几人就这么坐在露天,一直商量到深夜,方各自回屋睡觉,第二天,陈勇带着方云、易杰一起去了军营。 早上的军营,格外的安静,大门口依照陈勇昨天的吩咐,李云安排了岗哨,只见两个抱着长矛的士兵依在门柱上,正酣睡不醒,陈勇到了跟前都不知道,气的陈勇抓起马鞭就抽了下去。 疼痛使人进步,果然不错!这两人竟然像坐到了钉子上一般,嗖的就窜了起来,一点的迷糊都没有,还想把长矛刺过来,陈勇更生气了,一脚一个将二人踢了个三丈远。 李云倒是在院子里,正在打着一套拳,看到陈勇在门口打人,就赶忙跑过来劝道:“将军息怒,这二人辛苦了一夜刚刚睡着! “啥?辛苦了一夜,是赌博赌了一夜吧?“陈勇气急问道。 “这也不能怨兄弟们,先进来再说!“李云道是不急,几人进了大帐,李云看看左右无人对着陈勇道:”这真不能怨这些当兵的,半年的兵饷都没发过了,能吃饱也算一回,吃又吃不饱还没钱拿,不赌可怎么办呀!” 陈勇道:“这些容后再说,这是我两个兄弟,我带来帮我整顿军务,一会你将他二人带去给公子殿下看看,如果没问题,还希望他能赐下印信,名不正则言不顺吗!” “行!公子起得早,我这就去!二位跟我来吧!”说着就带着三人去见李存瑁,人家的军队,你随便往里面安插人手,虽说是他同意的,但没有他亲自认可发下印信,怎可服众呢! 陈勇其实是认识字的,看左右无人,就翻看起最近的军中记事,就是像日记一样的东西,记录着军队里面的点点滴滴,如将军今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谁谁今天都干了什么等等杂事! 这个东西有用没有呢?一般都是监军写的,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主要是太监没有了,没人管这事了! 再说又都是各家藩镇王侯自己的军队,平时都是吃不饱,让你们吃饱闹事吗? 一般都是要打仗了,皇帝,大臣们才来劳军,带着米面、油、肉、酒、瓜果、蔬菜什么的!这是让下面的士兵感激皇帝呢,好好打,打赢了有重赏,咱们电视里看的是不是这样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平时吃不饱,突发事件来了,需要一两个时辰就得打仗去,吃不饱没劲,在跑个几十里地,能打赢才怪呢! 陈勇越是看这个记事,心里就越是发急!打仗固然需要粮草物资,但打仗回来同样需要粮草物资,甚至是更多。因为有伤员,需要休整,需要重新招兵买马,哪样不需要钱粮! 可营中粮草,仅仅只够七日,放开了用,几天就没有了,到时候补给不来可怎么办,一旦炸营就大事不妙了,轻了打你几十军棍,重了直接就拉出去砍了脑袋,你说冤不冤! 不冤!他总不能把所有当兵的都给砍了,那就只能是砍当官的脑袋,是不是不冤!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都是躲在家中不愿出来,前几日的朱温义子朱十避就是趁着年前过来劫掠的,抢走了老百姓不少的粮食,还抓走了不少的妇孺。 连年战乱,中原大地早已是十室九空,遍地荒野,草都不长几颗!人们纷纷的逃往辽东,朔方,西蜀,江南等地,以避战乱,这些人跑则跑了,跑不了的男子被抓了壮丁,女人则是被卖给大户当奴隶。 不大一会儿,方云二人就回来了,带着印信还有李存瑁赏赐的铠甲等物事,一同回来的李云竟然还押解了几十车的粮草,这可把陈勇兴奋的不行,便吩咐做几锅肉粥。 聚将鼓敲了起来,新官上任怎么也要讲讲话吧!鼓响三遍后,陈勇几人傻傻地站在一个高台上,看着下面稀稀拉拉的队伍,不免是面面相觑,什么情况?一共也就一千来人吧,还个个懒散的跟没睡醒一样。 陈勇站在高台之上,心里生气是真的生气,但却是不露声色的大声喊道:“本将姓陈,这二位是俺的兄弟,初次到此为官,还要多多包涵!” 说着还对着下面拱拱手,看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就大声道:“我就想问问大家,饿不饿呀?” “饿!”有气无力的声音也是稀稀拉拉的,陈勇又道:“饿,你们怎么还来呀!” “鼓声三遍不到,军法从事,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呢!”下面这些人也是觉得这位将军问的话挺有意思的,回答的竟然还多了不少! “那好,凡是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让你们吃饱喽!”陈勇大手一挥,自有火头军将做好的肉粥,饼子抬了上来,下面的人一看,口水流了一地。 也难怪这些人没出息,见了肉粥都流口水,是实在太饿了,陈勇吩咐排队,一个一个来,这些人谁没个好朋友,老乡什么的,纷纷是回去喊人。 不一会儿,就见一群群的人挤了过来,陈勇抓起他的那个七石的弓,刷的就是一箭,正射在最前面一人的脚下,吓得那人一个激灵就站住了脚。 陈勇道:“这些人吃饭是因为还知道鼓声即是军令,而你等却是不知,想吃饭就先排好队!” 这些人一听,好像好能吃上饭,就依次站好!虽然做不到横平竖直,但也是从低到高,从瘦弱到强壮,排的倒也是整齐,看着也像那么回事! 陈勇大声道:“你们想不想吃饭?” “想!” “那好,比试比试,谁能做到谁先吃!” 比试?比试什么?这些人就在下面嘀嘀咕咕起来,陈勇道:“墙边的石锁,谁举的最重,玩的花样最多,就选进本将军的亲兵卫队,好吃好喝还能拿钱!谁要是举不起来,那不好意思,你就喂马去吧!” 这番话一说,下面可就乱了,这些人那个不是穷苦出身,哪个不是有两膀子力气,举石锁?太小儿科了吧! 一个大汉喊道“我来!”,径直走向一个最大的石锁,这个最大的石锁足足有五十斤的重量,只见他一手抓握,也不见用什么力气,就已经举过了头顶! 这还不算完,举着的手慢慢向下放平,又慢慢下落,手一松,却是另一只手又抓住了石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玩了足有十来趟,这才一使劲将石锁扔出两丈多远! 围着的人都是一阵的叫好,陈勇也是看得眼睛一亮,喊道:“真是好汉子,亲兵有你一个了!” 方云就过去将他带到一边,登记造册!那一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上前抢夺石锁,就见一个汉子跑得最快,后面有人抓他的衣服也不管,只是抓住那个五十斤的石锁就是举了起来,并原地不动的转了两圈,这一下可把后面的人吓了一跳,五十斤的石锁呀,碰到身上那还不得筋断骨头折呀! 这人力气可是真大呀!抓着石锁是上下翻飞,这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心惊不已! 陈勇看看宣朗,这是什么人,也太猛了吧!足足耍了顿饭功夫,才将石锁扔到了一边,抬头看向陈勇! 陈勇大声道:“兄弟好俊的功夫,算你一个!” 却不料这人道:“我要当队正!” 陈勇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准了你了!” 下面的人正抢夺石锁刷的高兴,就见远处一声大喝“妈了个巴子,老子不来,你们都成精了,给我滚开!” 这一声大喝,声如洪钟一般,震得陈勇耳朵都是嗡嗡直响,好家伙这是一头暴龙不成,这人长得比常人高出快一头,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都粗,满面胡渣,可不是个胡人吗! 陈勇见了这人,也是兴趣大起,从高台一跳而下道:“来来来,咱俩比试,就不要和小朋友们玩耍了,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那人看看陈勇,也不答话,上来就是一拳,陈勇见这一拳是虎虎生风,知道不能硬接,随即使了个带字决,搭住这人的手腕,就是往前一带,却不曾想,竟然是没有带动,可见此人力气非同凡响! 这时那人的拳头又是向着陈勇打来,陈勇只能是闪身躲避,那人却是不管你躲不躲,一拳快似一拳,自打的陈勇只有招架之功,确无还手之力! “过瘾,好久没有碰到硬碴子了,今天就让我好好过过瘾吧!”那人边打还边叫着,这话却也是陈勇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不是不想说,是实在说不出来,被对方的强大的力量所压制,可真的很难受,陈勇决定反击,猛地退后几步,趁着对方没有过来的空挡,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甩甩震得发疼的手臂,疾步上前,一拳就向那壮汉挥去! 那壮汉用手臂一挡,陈勇却是连着三拳击打在那壮汉手臂的同一处,另一只拳头同时从下到上一拳打在壮汉的腋窝处,这一拳重,而且是很重,打的壮汉就是一个趔趄,已经开始退缩了! 陈勇一拳直击,一拳击打腋窝,软肋等处,终于打的壮汉一步一步的开始后退,壮汉也是很无奈,腋窝处是人身上一处弱点,被连续的击打,这壮汉感觉肩膀都快没知觉了,抬一下胳膊都痛。 第38章 看我不sa了你 壮汉无奈,开始手挡脚踢,但明显腿的功力不行,从动手看壮汉力量是很大的,但却是不会什么武功,就连军中最基础的五步拳都不会,可见这支军队的平时训练水平如何。 此时壮汉已是渐渐不支,陈勇却是越战越勇,这时正在连续击打壮汉的胸口,这招可不就是徐盼儿的那招吗? 这一招,男人和女人用出来明显不同,尤其是像陈勇这般力量较大的使用出来,效果不要太好,就在这时,壮汉却是连续后退,再退,迅速的拉开了与陈勇的距离。 嘴里喊着“不打了,不打了,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陈勇与宣朗、元容道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勇道:“过来,你叫什么?” “萨沙,俺叫萨沙!咋了?还想打击报复不成!”嘴里叫的厉害,却是一步也不肯往前走。 “莫怕!萨沙,可愿做我亲随,不但吃得饱还有钱拿,我还教你武功,怎么样?”陈勇笑着说道。 “真的?不是骗我?” 陈勇朝他招招手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坑,岂有说笑之理!” 那人慢慢走了回来道:“愿意,当然愿意!” 宣朗就将他拉到一边去做登记了,其他人一看,眼睛都红了! 什么?能吃饱?还有钱拿?还能学功夫?哪去找这么好的事!一时间大家是纷纷报名,陈勇道:“莫慌,不要乱!我只收亲卫五百人,有能力的去找他报名,进行测试,有本事的人再多我也要!” 前面说过,这些人要么是抓来的壮丁,要么是入伍来混饭的,有的干脆就是来瞎混的,能吃就吃,一到打仗就跑,管你是死是活,自己能活才是关键! 举过石锁的兵士,都被宣朗登记造册,这时一个个的都在端着碗喝着肉粥,手里拿着喷香的饼子边吃边看着剩下的选拔。 到了最后,能被编进亲卫的兵士只有二百七十多人,能举起石锁的有三千六百余人,这只是没受伤的选拔,还有四五千的伤员正在养伤休整。 没有选拔上的从今天起,一天只能喝两次稀粥饼子了,但还有机会,只要是能赶上伤员的选拔,机会还是有的! 至此之后的几天,亲卫们每天吃肉配米饭,晚上每人还有一瓢酒,把那些大营里的兵士们羡慕的不得了,而这些人就只能是用亲卫们吃剩下的肉汤煮青菜,运气好的话,有可能从菜汤里挑出一块肉来。 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似的没事就在石锁那转悠,抓住机会就抓着石锁玩命的练,为了个石锁而打架的事,层出不穷!短短几日就使军营的风气为之一变。 道人这几天很忙,经常的一走就是一天,也不知道他天天都在忙什么,谭三问了几次道人,却只是见到这货呵呵一笑就飘然而去了。 道人在忙什么?当然是王老爷子的中毒,道人神出鬼没的跟踪王府的每个可疑的人,最后把重点集中在了王府二公子王庭身上,这位公子与老大老三不太一样。 他经营着王府的大部分生意,尤其是马匹与牛羊、皮货等,并不与晋阳城的其他大族相来往,尤其是不与李克用的体系来往! 但最近道人发现,范阳的卢氏二公子卢熙来过晋阳,二人在晋仙楼互相请了三天,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双方这么亲热呢? 道人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同时很感兴趣的还有王老爷子,这两个人碰到一块,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王老爷子以自己年迈,就说准备重新将家族生意分配一下!这个老三王朔闲得发慌,惹是生非!王老爷子就准备将马匹生意交给老三王朔,这下可把这小子乐坏了! 谁不知道马匹生意不但是暴利,还是晋阳独一份的生意,有价无市! 王朔就是那个找谢青事的那个,这几天忙的是脚不着地,查阅账册,清点马匹人员等等,这边忙那边也忙,老二王庭更是和卢熙来往接触更是密集频繁。 不怕你联系,就怕你不联系,这可正和道人与王老爷子的心思!一个家族的兴旺,就在于众人齐心协力,才能屹立不倒,延续几代的富贵! 怕的就是家族里出现内鬼,出卖家族利益,一旦发现这样的家族子弟,往往就是宁杀错不放过,这都是家族私刑,谁跟你说什么原因,什么人证物证!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道人在二人交往的书信之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明着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让道人很是奇怪! 古时候给谁寄封信可不是如今这么方便,官信还好点,私信不是专人去送就是借助朝廷的驿站,但结果不是丢了就是若干年以后才收到,可见效率之低! 道人照抄了一封,拿给王老爷子看,这二人一碰面,那就精彩了,没用多长时间就破解了这封信的秘密,原来这是一封加密的信件,将其中的一些字隐藏以后,真实的内容就出来了,王老爷子看过之后,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只见信上写着,尽快除家主几字!这些天来王庭更是经常来看望王老爷子,更是殷勤的送来各种的瓜果等物,幸好是碰见了道人识破中毒,否则结果可真不可想象! 将王庭的生意分割以后,这人就越发小心起来,出门会友也是鬼鬼祟祟,虽然做的隐蔽,最起码事自己觉得很隐秘,却不料有个无良老道跟在后面,看着王庭谨慎小心就是直乐! 王庭走进一间茶馆,就是那种门口摆着茶摊的茶馆,也不想想你这种身份进这种地方,能不让人起疑吗? 道人的打扮此时已是一个菜贩的打扮,挑着菜篓子,走街串巷的走累了,在这里讨口水喝的样子,这种人很多,从乡下进城卖菜,自己带的水不是喝完了,就是冻成了冰疙瘩! 看见买茶水的,讨口水喝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王庭进去就看见卢熙坐在一个单间内正掀开门口挂着的帘子往外看呢!一脸的谨慎样。 等王庭坐下,卢熙道:“你办事到底靠谱不靠谱,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好好的?”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毒死你爹呢?”王庭一脸的愤慨! 卢熙一愣道:“我又不夺家产,我也不想上位,是你自己说的想当家主,我这才帮的忙。哦!你现在是不是反悔了呀!” “唉!一言难尽呀,我也搞不懂了,前一段时间都快死了,不知道老三从哪找了个道士,没几下就给治好了,你说?我是不是被发现了呀!” “也不看看是谁的毒药,那可是宫廷秘药,我可是千辛万苦才买来的,怎么会不管用呢?”卢熙一脸坚定道。 “现在贩马的生意也让老头给了老三,这两天这混蛋正查我的账呢,你赶快想办法啊!要是查出来你的钱没给,我就麻烦了!”王庭还是有点担心,不为别的,就只是账面上的亏空,就能要了他的命! 卢熙却是哈哈一笑道:“这会儿你发急了,你在范阳养了两房小妾你怎么不说,是谁给你买的宅子,又是谁给你下的聘礼,杀的人! 你不说感激我,到怪起我来了,你是人不是,还讲不讲兄弟之情了?” 这话说的王庭是哑口无言,谁让自己贪图那两名女子的美色,还是双胞胎!自己一眼难忘,寝食难安的。后来还是告诉了卢熙这厮,这才是杀了原本的夫家,娶进门的! 三百匹马,也就是几千两银子,不够娶妻纳妾的,最后还是卢熙借了自己一大笔银子,才算是置办了宅子,娶了双胞胎姐妹做外室,自己当时可是意气风发,一夜八次郎呀,威武的很! 现在吗!可就愁死王庭了,咋整!自己那点积蓄都是老爷子给的,几样生意中最赚钱的贩马也丢了,这混蛋卢熙还来要账,着实是可恨,干错一不做二不休,做不了老爹,就做了你! 可见人之疯狂,谁说谁不会杀人,那是没被逼到绝路,逼到了绝路,人是会变的,变得自己都害怕自己! 尤其是王庭,已经给老爷子用过药了,却是被道人被救过来了,治好了不说,现在一天比一天好,看自己的眼光就像是看一具尸体一般! 自小养成的对老爹的恐惧之心,让王庭不由不看见王老爷子就浑身不自在,在投毒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王庭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被人老成精的老爷子看出来的,果不其然,没几天就借着已经一年了,老三不务正业为名,接走了自己手里最能赚钱的买卖,让自己一下子就变得拮据起来! 道人在外面听得唏嘘不已!这还是人嘛,连自己老爹都要下毒,这样人的心肠何其歹毒! 这时就听卢熙道:“二公子,你要是不还钱那也行,我就去你门上讨要,我还就不信了,有你白纸黑字亲手画的押,按的手印!说不算就不算了?” 这时的王庭已经是双眼泛红,眼见就要暴起伤人,这卢熙看的不对,大喊一声就往外跑,后面却是追着王庭,一边跑一边喊“看我不杀了你!” 第39章 再赴西山 而那卢熙却是一边跑一边喊着“杀人了,杀人了!”道人看着远去的二人,摇摇头道“屋漏还招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几年来事不顺,好事无成反成凶!” 道人一晃一晃哼着小曲回到王府,见了王老爷子一五一十的说了,早在预料之中,老爷子也不是很生气,只是有点郁闷而已! 老二王庭自小聪慧,七岁就能背诵李白的诗句,善丹青又写得一手好字,很是招自己喜欢! 可谁想到,自己最偏爱的儿子竟然会下毒害自己,自己可是他的亲爹呀!想到此处,也不仅是老泪纵横。 道人这厮气人可以,劝人却是不行,就在一旁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心想这事放到谁身上也不好受,还是不言不语,静观其变吧! 就在这时,府里的老管家王顺前来禀报,说是二公子在街上犯了失心疯!当街砍杀范阳卢氏二公子卢熙未遂,被晋阳巡街的兵士给抓了,一同被抓的还有范阳卢氏的卢熙! 这些兵看王庭是王府的人,也不敢擅自送去见官,就给送家里来了,说是让好好管教,而卢熙则是被送到了晋仙楼暂居! 王老爷闭目不言,王顺就站在一旁候着,一语不发!这位老管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不由得眼睛在王老爷和道人身上乱瞄,这二人难道是在修仙吗?有机会一定问问道长! 过了盏茶功夫,王老爷睁开眼道:“将二公子接进府里,关到静室中反省,什么时间理智了,什么时间报与我知晓!” 不这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事要是让路人知晓,那还不传的满城风雨的,让王家今后还怎么在晋阳抛头露面?可真是丢死人了呀! 王顺自去安排,王老爷的这个安排,日后可是把王庭害惨了,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王老爷无奈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道人道:“还请道长在外面不要提及此事!” 道人道:“那是自然,这件事到此为止,贫道自是了得,你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将我开的方子,再喝上一段时间即可康健!贫道就告辞了。” 说完站起身就走,也不与王老爷告别,只是嘴里念叨着“一阵忧来一阵喜,一步高来一步低,一阵东来一阵西,一把水来一把泥!” 声音是渐行渐远,而王老爷坐在那里,听着道人说唱着走远,越发的感觉这个道人不简单! 王夫人听说自己的儿子疯了,哭喊着从远而近,喊着让道人看一看,道人只能是摇头苦笑道:“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下去摸,摸来摸去一场空!” 言罢,扭头就走却是不看王夫人一眼,转眼就出了府门,远处传来道人隐约的说唱“金多生人压是非,亲戚朋友能解围,大事能够往小化,小事保准能化没!” 声音渐行渐远,留下王夫人站在院里被几个丫鬟搀着,犹自思索道人的言语,可这都是多样话,就是怎么解释都行,本就是道人算卦骗人的本事,岂能让一般人看透呢? 道人回来的时候,谭三和宣朗、元容正商讨再次前往西山庄园之事,过年前几人与马户好好地谈了一次,允诺如果配合自己杀了李怀唐,使老庄主上位,就准许他重建自己的部族,并给与一定的帮助,于是马户就点头应允后,返回了西山庄园待命! 前一段时间马户一个人在地窖里,除了送水送饭的人,是谁也见不着!心里早就崩溃了,死了也比这样被关着强,当谭三说让他杀了李怀唐!这马户不但不吃惊,反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马户对李怀唐也是恨之入骨,就因为这李怀唐的宦官身份,致使心理十分扭曲,轻则打骂重则行那侮辱、龌龊之事,让马户是恨之入骨却又不敢生半点忤逆之心! 说起来,这些胡人也是可怜,没有了自己的族群、家园,就只剩下一个个单独的个体或是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庭,碰到和善的族群还好,可以娶亲生子繁衍后代,靠着自己一把子力气,用不了多少年,就能是自己的族群重新兴盛起来! 可一旦碰到那些邪恶的族群,就会把壮年男子杀掉,只留下妇孺做自己的奴隶,肆意的使唤,就犹如对待牛羊一般! 这些人现在说要杀掉李怀唐,马户心中的那股原来被恶意关押的戾气反而变得平和起来,就像没娘的孩子找到了亲娘,又像是流浪汉被美女包养了一般舒畅! 别说让他配合了,就是让他亲手杀了这厮,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从今以后自己就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骑着马儿放着牛羊,看着远处自己的帐篷旁忙碌的妻子,和一边玩耍的孩子,好像这些就在眼前一样,让人不由得愿意为之奋斗! 谭三几人根本就不害怕马户反水,这是因为无凭无据,任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几个外乡人就想在西山庄园兴风作浪,肆意妄为,可见是不太现实。 谭三还是决定与宣朗、元容秘密潜入,先与崔文硕见上一面再说,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在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先过去暗中探查一番才是正理。 道人从王府回来就被陈勇给拉去了军营,这些受伤的兵士回来后并没有被妥善的治疗,从伤口的处理到使用的药材,都让道人破口大骂,简直是草菅人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无奈的道人,只能是统统检查了一遍,从严重的开始,有的原本不用截肢的,由于处理不当,现在已经溃烂化脓,再不截肢就会危及生命! 道人毕竟只有一个人,只能是用柳树皮、蒲公英配合别的一些药草熬煮了一大锅的药水,让没事的兵士帮着伤员清洗伤口,这些士兵就在那骂开了,骂谁?当然是李克用、李存瑁父子了。 看到自己的战友、兄弟就这么被草率对待,因为被胡乱的治疗而要被截肢!谁看了也是要骂两句的,这其中就有那个叫李云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这可真是造孽呦!”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一旁的陈勇听的是清清楚楚,看来!这李云和李氏父子也是有些罅隙的呀! 道人足足忙了三天,这还是不管轻伤员的情况下,总算是把军营里的死亡气息一扫而空,让所有人再看到陈勇与道人几个人的时候,明显有了一丝尊敬之意。 想想也是如此,有人比你还在乎你的生命,怎能不让人感动呢? 先是陈勇选亲卫,再是道人在军营了治疗伤患,顿时军营里的氛围就为之一变,原来的打架斗殴与赌博、逃跑的没有了,门口站岗放哨的,营内巡逻的也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而更多不上岗的也都是在石锁那转悠! 石锁也从原来的五个,变成了现在的五十个,天天都有人因为耍石锁耍的精彩而被选入亲卫对或是被方云、易杰挑走进入各自的左、右营! 其他的人更是来劲了,进不了左右营,就意味着今后不是前军或是后军的炮灰,就是养马喂牛的杂兵!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平时那些混蛋顿顿都是有肉吃的,自己就只能吃别人剩下的肉汤煮青菜!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混蛋非要端着碗在你的面前吃,这谁受得了呀,打又打不过,只能是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了! 不只是在跟石锁较劲,射箭场也是人满为患,小校场上两两互搏的大有人在。尤其是陈勇或是方云、易杰路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呐喊声能把耳朵震聋,唯恐你听不到看不见。 而陈勇每天则是带着三百来人的亲卫们一日三练,早起围着校场跑圈,上午打拳互搏,下午练习射箭或是骑射,有时候晚上还要进行夜战训练。 而方云与易杰彼此的训练都差不多,但更多的是对抗训练,就是这二人每日里都会随机选出三百人或是五百人,拿着棍棒、木刀双方互殴,胜利的一方就会吃掉对方的肉食,输的一方就只能大饼就肉汤了。 这谁受得了呀!易杰队里就有这么一号人物,举石锁不行,两两互搏也不行,但只要是对抗,这厮总能带人获胜,结果就把他升成了队长,下面有五十个人。可没过多久就升成了校尉,带着足足两百人招摇过市,可真是威风呀! 这人名叫胡三强,这人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胡人,但爷爷又是胡人,反正祖上是乱的很。这人打仗善使诡计,什么诱敌深入,几个打一个,扔石头砸脑袋等等! 打闷棍,敲小腿,踢裆、捣眼睛这样的招数就更多了,反正是怎么能赢就怎么打,倒也是打出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现在对战,谁都不愿和他们打,太损了!没办法之下,只能是由他们担任执法队,这一下,军营里的违纪事件,更是几乎不见了踪影! 而谭三此时已经接近了西山庄园后山,依然是从上次进入的地方进入,只是这一回就不用跳水潭了,上次撤离的时候就留下了攀爬的阶梯路径。 太阳下山,天渐渐黑了下来,谭三与宣朗、元容三人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崔文硕的羊圈外围,躲在阴影里仔细观察着动静,确认没什么一场之后,这才敲响了房子的大门。 第40章 李行斗马户 门内传来崔文硕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进来就是,敲什么门呀!” 谭三推门而进,宣朗与元容则是躲在门外暗处警戒,崔文硕看到是谭三,高兴地招手道:“你可来了,快过来暖和暖和!饿不饿?” 正要吩咐旁边那个汉子出去警戒,谭三说有人在外面呢。崔文硕道:“那怎么行,让他去吧,有人来的话,也好打个掩护!你们都饿了,让他顺便整点吃的!” 这人就去换了二人进来,谭三指着刚才出去那人问道:“这人是谁呀?说话不像是本地人口音!” 崔文说道:“他叫崔昀,是我的干儿子,我一家都没了,在路上看他都要饿死了,在看他也是孤苦伶仃的,就收养了这个孩子,跟了我十二年了!整日里风吹日晒的,显得有点老,手上功夫不差,有时间你俩打打试试?” 谭三哈哈笑道:“我是一定不行的,东奔西跑这几年,早就不练了!再说拳怕少壮吗!就是不知排兵布阵怎么样?” 崔文硕呵呵一笑道:“得我真传!没事就指挥着羊群演练阵法,我看了几次,也是有模有样了!” “这个可不能纸上谈兵呀!还是要真枪真刀打几场才知道!”谭三也是笑着说道“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崔昀端了一盆热腾腾的羊肉进来放到桌子上,又出去装着劈柴给几人打着掩护。 “你们走后,这李怀唐找不到马户,气急败坏之下,又打了李行几次。他跑到我这里哭诉,在不想个办法就被他给打死了!” 崔文硕催着谭三三人下手大口吃肉,又道“我就问他,那需要我做什么呀?他说!只要我控制住庄兵,他去把李怀唐杀了!” 谭三一边吃一边道:“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真下得去手?心可是有点狠毒呀!” 崔文硕叹口气道:“也不能怨他狠毒,这几次打的李行着实不轻,我看着都有点心疼,有一次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下床,哎!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也算是个可怜人吧!” 谭三不以为然道“可是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呀!” “至此乱世,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难呀!” 谭三也不客气,拿着羊肉就吃,边吃边说道:“所以更要改变这个乱世了,让它变得犹如天堂一般,人人生而平等,活的更有尊严才是!” 崔文硕笑道:“就指望我们这千把号人,啥时间才能争霸天下,一统江山呀!” 谭三就把陈勇几人去李存瑁军中任职一事说了,末了道:“我们商量好了,借着整顿之机,招了人就送到你这里隐藏起来,我看您就再辛苦几年,把这只队伍,好好带一带!如何?” “还有这事!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良机呀!那我就再辛苦几年,争取也整个万把人出来,这样就有争夺一地的可能了!” 谭三笑着道:“还有这马户原来是被我们给抓了,回去了才知道,这也放回来了,可有什么异常没有!”就将马户是怎么被抓住的,为什么又放回来了,仔细的说了一遍! 听得崔文硕一愣一愣的道“这还是真的巧呀,你们既然答应他重建部族,但以他个人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我看不如我们就帮他一把,只要是能找到的零散胡人都送到他那里去,说不定不用多长时间就能看到一只强大的部落出现在草原上!” 谭三眼睛一亮道:“正好昆雄他们在寻觅信鹰,可能也会来草原,不如就将他们融合在一起,这样即便是今后部落做大,我们也能放心!” 崔文硕笑道:“想当初,我们旗下有多少的奇人异士,可现在!唉!” 也难怪崔文硕感叹,当时的唐僖宗时代,宦官田令孜彻底的把持朝政,可说就是从这个朝代开始,唐朝开始彻底的衰败了! 即便后来的唐昭宗励精图治,也是回天乏力,再加上黄巢起义,唐朝算是彻底的衰败,直至藩镇割据,唐朝灭亡! 那个时候的唐军,还是颇有战斗力的,就军队训练还是武器装备,都可以说是很精良的,坏事就坏在一群宦官身上,操纵皇帝、大臣!对军队更是派遣监军瞎指挥,甚至是军前换将,这都是打仗的祸端呀! 谭三也是感慨道:“当时的军伍战友们,不是认贼作父,就是割据一方!想在笼络在一起,可真的是难上加难呀!” 崔文硕道:“我遭宦官陷害,身边的家将亲兵,更是死的一个不剩,现如今咱们只有引而不发慢慢图之,只有自己发展有了实力,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天下有识之士,还不趋之若鹜!” “是呀!我们也只能先抢个地盘才行,慢慢积累人员物资,方可一战成名,逐鹿天下!” “不错!就是这个理儿,可惜!朝廷文官都被朱温杀了个干净,这些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攒起来的!” 谭三道:“那还能咋办,慢慢来吧,只要有了地盘,有了人这些都不会是问题的,大不了咱们也举办义学,培养咱们自己的文官就是了!” 崔文硕道:“还是说眼前吧,庄兵那里早就不服李怀唐了,我和崔昀最近经常与他们联系,如今都已经安排好了,五个对正到时候各司其职,不会添乱的!” “那就好,省了不少的事,用不用让陈勇带点人在附近支援一下?” 崔文硕想了想说道:“如此最好,也算是给这里庄兵一些威慑吗?省得到时候三心二意的,我看行,就不知陈勇带兵出行,是否方便?” “明日一早,就让元容回去给陈勇说,顺便他找个什么理由吧!等他到了咱们就行动!” 崔文硕道:“那就让崔昀明天再去联系李行,就说晚间动手!” 二人商量着具体的细节直到深夜,谭三带着宣朗与元容却是不在这里休息,自去找地方睡觉了,毕竟在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元容第二天天不亮就骑着崔昀准备的马匹,在崔昀的带领下,虽绕了个远路,但却可以直接绕道后山直接骑马回到晋阳,不是本地人还真找不到这条道,再说骑马也能快上不少。 马户回来的路上,也是不知道回去怎么说,就将自己身上衣服撕的乱七八糟,又在脸上抹了两把路边的稀泥,这才去见的李怀唐。 一见面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痛哭不已,说自己为了寻觅胡人,就深入草原希望能买点奴隶回来,结果却是中了圈套不幸被俘,跟自己去的两个人都已被杀了,自己千辛万苦才逃得性命跑了回来。 说的是吐沫横飞,哭的是声泪俱下,把李怀唐听的是一会紧张,一会又兴奋不已,只能是安慰马户一番,还赏赐了不少的吃的穿的,把一旁的李行眼气的不行。 心里想着都这么长时间了,崔文硕那个老头怎么没有消息呢?什么时间去问,都说快了快了,自己又与庄兵们不熟,没有那崔老头,可真没人回听自己的话。 想想自己的命可真苦,虽说是前一段时间挨了几顿打吧,但马户这厮一直没有回来,李怀唐以为他死到外面了,也渐渐对自己好了不少,昨天还问自己可有心仪的女子,要为自己做主,娶上一门亲呢! 昨天刚说过回去,自己偷偷乐了一个晚上,觉都没睡好!结果他妈的马户今天可就回来了,真真是自己的克星呀! 这货既然是自己的克星,到时候干脆连他一块杀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李怀唐看着李行在一旁发呆,脸上阴晴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骂道:“你看你大哥多不容易,还不赶快去给搀起来,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 李行心下一凛,赶紧上前去搀扶马户起来,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故意的,就是跪在地上只是哭,怎么拉都不起来,可把李行累了一头大汗,也没将马户给搀起来! 甚至是在这厮耳边还念叨着:“大哥,你就起来吧,看咱义父多伤心,你也好回家去看看嫂子不是!” 可是地上这位,就是纹丝不动,依然在痛哭流涕,他越是哭,李怀唐就越是伤感,心道“这在外面得受多大的委屈呀!不然也不能哭成这样呀!干脆在赏他几十两银子?算了,还是在赏他几头羊算了!” 李行偷眼看看李怀唐,眼见脸色不好,无奈之下却是猛然也是跪倒于地,趴在马户身上大哭起来,心里想着自己的命可真不好呀! 再碰上这么个不要脸的马户,忍不住的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马户身上抹去。 马户心中这个郁闷呀,这李行可真尼玛恶心,我这是表忠心述辛苦,没听过会哭的娃有奶吃吗? 尼玛又一泡鼻涕抹了上来,可真是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恶心人的家伙给踢一边去。可李怀唐还看着呢,干脆,起来吧!你也给我起来吧! 马户不只是自己站起来了,同时还将李行给拽了起来,还伸手抹着李行的鼻涕眼泪,却是统统都抹在了李行过年才置办的衣服上! 第41章 二子逼宫 李行心里暗乐“就凭你这点道行,还想跟我玩猫腻!一看就是去哪玩了,我让你装!” 马户则是心里骂着李行“这倒霉玩意儿,真尼玛恶心!”嘴里却道:“兄弟,哥差点就见不到义父和你了,呜呜!”说着竟然是大哭出声。 李怀唐心中感慨不已“唉!还是马户和自己亲近呀!” “快回去好好洗洗,好好吃一顿,一会儿让李行去把你老婆接过来,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去吧去吧!” 李行心里接着骂道“尼玛的,你去好吃好喝,我却要去给你接家眷?这两个家伙没有一个好的!” 虽是心里不情愿,却也是无奈的给李怀唐告了一声别,扭头出去办事。马户则是出去梳洗吃喝去了! 元容骑快马到了陈勇大营,将谭三的话说了一遍,陈勇将方云与易杰喊了过来,几人就闷头商量起来,最后决定以拉练为名向李存瑁报备。 没想到的是,李存瑁竟然也要一同前往观摩,但听到只有陈勇的亲卫三百人参加以后,就兴趣缺缺了,人太少了没意思!只是让李云参与,回来向他报告! 陈勇心里也明白这是李存瑁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想想也是应该如此,将这么多人让你统领,不派个自己人监督怎么能真正放心呢! 陈勇随即喊来亲卫的两个队长胡三强及萨沙,以亲卫拉练为名,备足三日粮草饮水,带齐全部装备即刻开拔! 等晚上到了西山牧场的时候,三百人的队伍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而李云虽然纳闷,却是并没有多嘴询问。 陈勇也知道像这样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人,就对他说是帮一个朋友的忙,事成之后有赏钱可拿。 这李云心里明白这事定有蹊跷,但形式比人强,再说了,有钱拿才是根本的,谁也不嫌银子沉一个道理! 谭三、宣朗与崔文硕此时竟然是满身铠甲的坐在牧场上等着陈勇,远远见陈勇过来拜见崔文硕,两人都是颇为感慨,想当初陈勇刚刚入伍,不过是一个青涩少年毛头小子而已,现在也已经成长起来了。 说了一会话儿,商量好一会行动的细节,崔昀骑马跑过来说道:“已经和李行、马户还有庄兵们都说好了,就等着咱们过去一起发动了!” “好,我们走!陈勇带着你的人在远处戒备,看烟火行动”崔文硕朗声说道,这一刻,那个叱咤疆场的将军又回来了。 崔文硕、谭三与宣朗、元容上马与崔昀一起赶往李怀唐的草庐,快到的时候李行加入了进来,看到谭三,却是大吃一惊! 谭三道:“有什么事,一会儿事成了再说!”就不在看李行一眼。 几人到了草庐,李行按照说好的,率先走了进去,就见李怀唐端坐在草庐正堂之上,旁边站着马户。李行走上前道:“义父安好?” 而谭三崔文硕、崔昀直接控制草庐的杂役、女婢等人,省的一会儿闹出事端! 李怀唐奇怪的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李行呵呵道:“孩儿觉得义父年龄太大,应该退位让贤!所以特地将老庄主请过来替您分担庄园事物,您也好安心上路!” 李怀唐闻听此言,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你要干什么?马户,把他给我抓起来!” 却不曾想,一旁的马户竟然在李怀唐身后,慢慢的从身上拔出一把细剑,呵呵笑着横在了李怀唐的脖子前说道:“你这老不死的,以前是怎么侮辱我们的,今天咱们也该算算账了!” 这下更是让李怀唐惊得站都站不稳了,双腿无力只想往下坐倒,可脖子上架着马户的细剑,只能尽量的用双手支在扶手上,显得吃力至极。 原本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不见了,只可看到老人该有的沧桑,落寞,痛心,后悔等各种情绪,马户将手一松,李怀唐就跌坐在椅子里。 李怀唐讪讪的问道:“马户、李行,我待你俩不薄,你们怎能这样对我,要没有我,你们早就死了!” 李行指着自己的脸道:“我脸还肿着呢,这就是你说的对我们好?” 马户照着李怀唐后脑勺道:“我娶妻前夜,你把我喊道此处等了你将近两个时辰,你去干什么去了?你还是人吗?竟然跑去侮辱了你的儿媳?到现在我们都不敢在庄园生活,前几日竟然让李行这厮把她给接回来了,你是人吗你!” 好吗,这里面的信息不少呀!李行听得心里吃惊,嘴里却是说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厮呀!怎么说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不是!” “兄弟?兄弟你往我身上抹鼻涕,你是爽了,可把我恶心死了!” “那怨我吗?我去搀你,你起来就得了,干嘛死乞白赖不起来!” 这二人正诉苦呢,就见谭三、易杰和全副铠甲的崔文硕带着崔昀走了进来,李怀唐一看到谭三,顿时就睁大了眼睛道:“你,你果然是,你果然是来取东西的?” “不错!我就是来取东西的,你要是早早合作,也就没有这事了!”谭三看着这个瘫软在椅子上的老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原本还目露死光的李怀唐,竟然有了一丝生气,崔昀转身就出了门去,翻身上了屋顶! 打眼望去,从庄园垛墙那边过来黑压压的一群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约莫有个一两百号人正往这里而来,崔昀不见慌张,还略微有点兴奋,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大炮仗,又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两口,随即就点着了火,朝着天空扔去。 随着天空“啪”的一声炸响,随即就见牧场方向,先是一支火把,两只火把,渐渐地竟然亮成了一片,马蹄声响成了一片。 这边的人看见远处的火把都傻了,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间就被一队全身铠甲,蒙着面的骑兵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手持短弩,腰挂横刀,身背两把弓,马前脸上戴铁面身上披甲,马身上竖着马朔,这是唐军骑兵的标准装备! 围着这伙人慢慢的转圈,只见其中一人大声道:“放下手中的家伙,到那边跪在地上,否则格杀勿论!” 这些人平时打个老头,欺负个小孩儿还差不多!只是看看双方的精气神,不用打就知道谁赢谁输,结果就是一个个老实的像三岁的孩子似的,扔掉手里的长的短的,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蒙面骑兵的注视下,乖乖的走到一边跪在地上! 这怎么还蒙上面了呢?还是李云考虑周到,对陈勇说咱们出来赚个外快,可别让有心的人看出来,干脆咱蒙上脸得了,陈勇想想有道理呀!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却不料以后这却成了这支军队的标志,咱们以后再说! 崔昀一看就乐了,从房上一跃而下,到了这伙人前面说道:“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就见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从人群里站了起来,举着手道:“我,我!” “出来!周三你个混球,你这是干什么?想带着兄弟们去死吗?”崔昀这句话声音可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即就有人骂了起来“尼玛的周三!你死不死呀!你怎么跟我们说的?这不让我们送死吗?” “什么玩意儿,这货难不成是让咱们送死来了!” “打死他!” “对!杀了他!” 可有人站出来背锅了,那还不痛下口舌呀,要是口水或是语言能把人杀了,这周三早死了好几次了。 第42章 初定 崔昀拎着周三,径直就进了草庐,进得屋来就一把扔在了地上,这厮早就吓得瘫软于地,可真的是抖若筛糠一般。 崔文硕问道:“你来此何事?不是说好了严阵以待,哪都不能去吗?” “庄主!我,我就是带着人来看看,没想怎么着呀!”这周三说完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谭三对着马户、李行道:“你们都先下去,在外面等着!” 马户、李行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拱拱手扭头就去了外面,这二人到了外面,只见黑压压的全身盔甲的骑兵,在外面已经是黑压压一片,只能是站在一边不敢乱动。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心里暗道侥幸,否则今天自己二人决不能善了!李行是看过谭三几人本事的,这一会竟是带着大队的正规军队过来了,心里能不害怕吗? 而马户也是见过这几人的身手,自己就是被他们生气活捉的吗!心里庆幸自己被他们抓了,否则自己的所作所为,今天非身死命消不可! 而崔昀也是出了草庐,径直带了一票人马去了庄园的各处军营巡查,看看还有没有危机存在,今天晚上的事基本上已经成了,但却不能得意忘形,以免一时疏忽酿成大祸。 屋子里就剩下了李怀唐和周三,还有谭三与崔文硕,几个人谁都不说话,李怀唐是心知大事不好,但让他拿出银子,那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谭三道:“我临危受命,来取皇帝的私产,李庄主你不但不给,还想毒杀我们,你现在给我说说什么意思吧?” 周三一听,更是害怕,就在一旁插嘴大声哭喊道:“让我出去,我不听,我不听!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也不想知道呀!” 这种事,涉及到皇家,是能随便听的吗?不听,不知道,不参与!可能还能活,全知道了,这还能活吗? 谭三呵呵一笑道:“再说一句,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就看着李怀唐道:“皇帝让你来管理此地,你却要据为己有,还要恢复胡人部族,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呀!” 李怀唐早就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周三! 谭三道:“说说都在什么地方,让我高兴了,说不定能留你一条狗命!” 只见李怀唐的脸上,一阵的狰狞道:“哈哈,你想知道吗?来求我呀,或许我高兴了,就会告诉你呢!哈哈,哈哈!” 谭三道:“你这种人死不足惜,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了你!”说着就拔出横刀,一刀就从李怀唐的脸边砍下,一只耳朵已经飞出老远。 李怀唐只觉得耳朵一凉,随即疼痛感就冲进了脑袋里,“啊!”的一声大叫,竟是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耳朵流的血,就坐在椅子上狰狞的大叫道:“你就这点手段吗?你可是真嫩呀,就是不知道你的屁股白不白!哈哈” 谭三气急,一刀就划过李怀唐另一边的脸庞,那边的耳朵也是飞了出去,不等谭三反应,李怀唐却是大叫道:“给你,凭什么给你!都是我的,都他妈是我的!” 崔文硕看着这个李怀唐道:“咱们蒙皇帝殿下器重,派来管理此处,现在唐朝危难,国家危如累卵,正是需要使用这些金银之时,还望归还这笔银钱以助唐朝李氏重夺江山,再复辉煌!” 李怀唐耳朵流的血已经将衣服都沾染了,借着屋里不是太亮的灯光,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怕,可他依然在笑着“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伺候了三位皇帝,没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我死了都不会告诉你们的,是不是很失望呀!哈哈!” 谭三道:“既然你顽固不灵,食古不化,死到临头都不悔改,那我就送你去见皇帝,看看他会不会再杀你一次!” 说完,刀就横着划过,李怀唐就双手捂着脖子,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这是因为谭三只是用刀划破了李怀唐的气管,而没有伤到他的血管,可见谭三刀上的功夫! 这是一种很让人绝望的死亡方式,但对于李怀唐这样的人,却是一种临死前的赎罪!最起码谭三是这么看的,这就够了,李怀唐气管被划开,将持续两个时辰以上才会因为血液倒流进肺部,彻底的无法呼吸而致死。 崔文硕有点着急道:“唉!你怎么杀了他呀,他可什么都没说呢!” 谭三看着地上的周三道:“我知道在哪!可你也知道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周三可真是吓傻了,一言不合就杀了李怀唐,这人是谁呀!太尼玛吓人了! 低着头嘟囔道:“庄主饶命呀!我还有三岁的孩子要养活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甚至是爬过啦,搂住了崔文硕的大腿! 只不过在说话的功夫,一股sao味就蔓延开来,谭三皱皱眉道:“那你老实说,你们这是来干什么,不会是去赴宴吧?” “我知道今晚崔老庄主要迫使李怀唐退位,就想着能不能在中间分一杯羹,就纠集了百十号人来看看能不能拿下老庄主,怎么说也是一份功劳不是!谁知道是这样的啊!” 崔文硕看着这个周三是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人都是如此,看不清形势,还喜欢自以为是,往往是捡了个芝麻丢了个西瓜,啥都不知道就卷入了权力的旋涡之中,可怜更加可恨! 谭三看看崔文硕,哈哈一笑一刀砍下,周三脖颈间就是血液飘飞,片刻就不见了动静!这个人不杀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说他带人来为李怀唐护驾,就只是知道了谭三他们的说话,就不能让他活着。 崔文硕走出草庐大声道:“首犯伏诛,从者无罪!”这个时候庄兵的其他几位对正都听说了周三之事,纷纷单人过来询问,崔文硕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其中一个汉子说道:“这周三今天负责守护庄园的城门,我们都是刚刚知道此事,否则决不能让他过来捣乱!” 崔文硕道:“先将这些人带走关押一夜,明日打散了庄兵,明日我将重新组队!” 这几人就将跪在地上的庄兵全都带走,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谭三自去找陈勇安置这些骑兵,每人奉上三十两银子,而李云、胡三强、萨沙都是分到了一百两的银子。 乐的几人都是小的合不拢嘴,这一百两银子放在普通人家,啥也不用干也能使唤个两三年的,再说这两年跟着李存瑁东征西讨的兵饷就没有发过,除了战死能分到个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平时根本就看不到! 这一次也没动一下刀剑,没射出一只箭就分到这么多,所有人都是兴奋得不得了,李云更是大声道:“回去怎么说都知道吧,不用再教你们了吧!” “不用,不用,俺们又不傻!” “就是,回去谁敢瞎说,看俺不打断他的三条腿!” ……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谁敢回去瞎说,这些兄弟可不答应! 这些人虽然不多,但却是整个军营里最拔尖的一部分人,可说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心思灵敏之人,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傻的! 崔文硕随即将让食堂开大灶,杀羊炖肉犒劳这帮子人!而自己父子和谭三几人此时就在李怀唐的卧室之中。 谭三道:“大致位置应该就在这里,上次看的不是很清楚,就看见地上有一块砖是掀开的,大家找找吧!” 说着就看准了地上的一块砖,用横刀一撬,这块砖就翻了过来,只见砖坑里有一个圆柱形的按钮,谭三就用手里的刀尖按了下去。 第43章 钱呀钱 “嘎嘣”一声,就听的那里响了一声,屋里几人四下看看也没有发现有哪里不一样! 不禁面面相觑,谭三道:“大家听到响声了吧,看看是哪里响的。” 几人就只能是四下里一阵的翻找,除了地上的一块砖以外,其他的砖都是很紧实,也都扣不起来。 这间屋子地上是砖,四面墙就是那种黄土绊着碎草夯筑起来的土墙,房顶就更没有什么了。 谭三看看屋内唯一没有检查的地方那就是床了。这张床也就是土炕,因为内有烟道,所以夏天睡着凉快,冬天点着火闷上,睡觉不冷!这可以说是北方农村每个家庭的标配了。 但这张土炕却是四周立着四根碗口粗漆着红漆的木桩,上面挂着厚厚的帷幔,夏天挂就挂上薄如蝉翼的轻纱了。 而李怀唐可能是冬天怕冷的原因,这个帷幔尽然有好几层。谭三掀开帷幔就看到里面就是很普通的铺盖,无非就是用的是绸子的被面,被子里面夹得是棉花。 要说这个土炕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大,非常的大!一般土炕都是横着躺,因此上土炕都特别长和宽。 谭三看了看方云道:“再按一下。” 元容就刀尖按了一下,众人这会听清楚了,就是这土炕什么地方发出的响声。 谭三二话不说,上去就掀开了床上的铺盖,下面是一层木板。和别的土炕也没什么不同。 谭三回头示意再按一下,元容就用刀尖又按了一下那个按钮!这下可就知道了,土炕边上的一块木板裂开了一条缝。 谭三用手将木板掀开,下面露出一条黑乎乎的通道,正准备下去,却是被元容拉住。 找了火把过来,宣朗、元容、崔昀三人手持火把就小心的鱼贯而入,谭三和崔文硕则是在上面警戒。 崔文硕道:“如果找到了金银,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谭三也是颇为高兴道:“汉中那边正在建设一个山城,德明也是去了洛阳,弟兄们可都等着钱用呢!” 崔文硕道:“咱们虽说粗通文墨,但还是对治理国家一窍不通呀,也不会管理使用这些银钱,哎!可惜了大唐的文官们,竟然被朱温那厮杀了个干净,可真是够绝的!” 谭三也是恨得牙痒痒道:“谁说不是呢,这厮只是凭借军力,占领长安多年,也不说休养生息与民休息,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把广通仓的粮食快吃完了,这才慌了神!” 崔文硕道:“这些人那个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就凭着手里的军队肆意妄为,必不长久呀!” 谭三叹口气道:“最后粮食没了,钱也没了,又打起了长安的主意,竟然将长安给拆了,你说说,这是人办的事吗?道观,庙里的铜佛像,百姓家里的铜锅、铜碗,只要是铜,他是一样也不放过,连宫殿都给拆了,房梁立柱通通的运往了洛阳,简直就不是人!” 正在这时,崔昀从地道里漏出头来说道:“下来看看吧,好多的金银呀!” 崔文硕道:“你下去看看吧,我在上面守着!” 谭三也不推辞,他本来就是奔着这批金银之物来的吗!下去之后,只见甬道地面都是铺着整齐的条石,墙角还有排水的水道,四周墙壁都是大块的青砖垒成的,上面是拱顶,甬道很是宽大,墙上的火把都已被点着,照的甬道是明亮异常。 这个甬道很长,足足走了盏茶功夫,才进入一个更大的空间,宽足有两丈,长足有四五丈,两边各有一个房间,也是大的出奇,甬道尽头更是一个让谭三叹为观止的房间,宽足有五丈,长足有十丈,高度就有三丈。 谭三叹道:“这哪里是密室地窖,明明就是皇家的墓穴吗!” 可不是吗,在那个全凭手工的时代,这么大的工程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工的,也只有这里原来的主人“大唐皇室”才有可能做得到呀! 每个房间里都是一个个的架子,上面摆满了金银之物,地上的箱子已经被方云他们打开了,满满的都是铜钱,新的旧的,散放的串成串的,在火把摇曳的光亮下闪闪发光。 这么大的数量要想清点出来,绝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的,谭三也就只是看看,在一个架子的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了好几本账册,详细记载了这里的金银铜钱数量。从笔迹上看,最少有四五个人管理记录过这些钱财!“ 谭三让方云三个人大致清点一下,自己拿着账册就上来见崔文硕道:“这里的数量着实不少,就是不知道具体如何,另外我需要运回去一些,你看如何!” 崔文硕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道口边上,听完此话睁开眼道:“我当初来此做庄主,昭宗皇帝并没有告诉我这里有金银之物,当时有一个李姓的宦官在此管理,皇帝将此间全部托付于你,只是有你全权处理,我没意见!” 谭三道:“今后还希望崔将军能坐镇此处,一是看管这些金银之物,二是暗暗筹建我们的力量!” 崔文硕道:“我也是大唐子民,更是受过昭宗皇帝救命之恩,自当守好此地,为大唐光复尽一点微薄之力!” 谭三道:“还是老将军深明大义,先将这里的庄兵整顿出来,我再让陈勇借着补充兵员的机会为这里也找点兵丁过来。” 崔文硕道:“可以借助马户的胡人身份来做一些事情,比如建立一支胡汉混杂的军队!” “可以的,这些没了家园的胡人也是可怜,只要是能跟咱们一条心,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还有昆雄他们吗!”谭三看着崔文硕说道。 在这里呆了三天以后,终于将金银的数量搞明白了,大约是有七百多万两,这还是铜钱没有仔细清点的结果,这个数字可真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呀! 唐中期的税收一年不过一两千万贯,到了唐后期就更少了,到了唐末藩镇割据的时候,基本就没有什么税收了,粮食减产严重,说是赤地千里也不为过,人都跑了又有谁来种田交税呢! 这里的七百万两的黄金白银可以说是比一个藩镇的诸侯还要富有,怎能不让大家高兴呢!而这笔金银真正拿出来用一定是抢手货,没有谁愿意手里大量囤积铜钱的。 这里的事情已了,谭三也不再耽搁径直回了晋阳城,只是在大车店找了谢青,这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去,实在是没办法回去,随行的人死了不少,马匹有没有收到,回去就肯定是赔定了。 但不回去,这每天这么多的人吃马嚼的也不少,虽说谭三吩咐掌柜的减半收取,可日子一长也不是个办法呀! 谭三来找谢青就是想让谢青帮他运一批金银铜钱回去,怎么说谢青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吗,回去也能赚个运费,不至于这一趟来晋阳赔钱。 将这个事给愁眉苦脸的谢青一说,谢青更是发愁了!原因无非就是经过蒲津渡的时候,哪里的兵丁个个都跟土匪似的,这可是运的是金银等绝对的违禁品,抓到就是没收杀头,能不发愁吗? 谭三却是告诉他,从晋阳到蒲津渡由他们负责通关,过了黄河才由谢青负责,这才让谢青长出了一口气,这就简单了嘛!过了黄河,那就是他的关系了,问题不大! 谭三与谢青商量好,明日先往西山庄园装车,后天出发前往蒲津渡。 随即谭三又去找了先一步回来的陈勇,讲这个事一说,二人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要通过李存瑁才行,就有让李云去找李存瑁报备。 借口就是清缴黑虎口的匪帮,攻占黑虎口以后,缴获的银钱,双方五五分账! 李存瑁大喜,整个晋阳都缺银子,这个黑虎口可是一直把持着周边数百里的黑石交易,几次攻打都是以失败告终,就许诺李云如果能将此匪类剿灭,今后的黑虎口就由陈勇派人驻守,所收银钱依然五五分账。 第44章 探查黑虎口 这个许诺也让陈勇很是高兴,这就意味着今后自己的军队不会缺少了银子,有了银子就可以征招更多的士兵,也意味着不会在饿肚子了。 喊过方云与易杰开始收拾装备,先一步过去侦查一下对方的情况再说,这无非就是这二人原来就是干的斥候的营生。二人准备妥当,带了二十个人就出发了。 而陈勇再过了一天之后,这才亲自点了一千士兵出发,都是骑马穿铠带盔,腰挂横刀,手持马朔,身背双弓,远远一看就是威武非凡。 山西省境内山峦叠嶂,丘陵起伏,沟壑纵横,总的地势是“两山夹一川”因为现在的太原是唐朝李氏的发源之地,也被称为唐朝的北都,就是现在的太原,都城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遗址。 从蒲津渡到晋阳道路修的很好,这也是这条商道繁荣的原因之一,但到了唐末军阀混战的时候,上到几乎断绝了,再大的商队也顶不住军队的劫掠,都是给别人送给养。 陈勇的队伍带着谢青的商队,浩浩荡荡奔走在这条官道上,在距离黑虎口五十里扎下营帐,埋锅造饭等待斥候的消息。 方孕与易杰带着人出来已经三天了,在黑虎口周边转了一个大圈也没有碰到一个人,这是因为平时不是匪盗横行就是军队作战,一般的人家早就跑了。 没办法之下,只能是上山在找找有没有人,也好打听一下这里匪帮的大致情况,两人约好了联系的方法就各自带人寻找,易杰带着人中午头在一片树林里休息,就听得附近好像有人过来。 就见一个老汉牵着一头炉子,驴子身上捆着干柴,边走边骂“妈的,不得好死!连老子的柴火也强,自己不会去砍呀,害得老汉还得再来一次,都是什么玩意儿!” 易杰指着一个打扮的像个流浪汉的士兵道:“去打探一下,别惊动了他!” 这人名叫浩五,说着一口的本地话,绕到老汉的前方就那么躺在道边等着他过来,老汉骂骂咧咧的过来就看到路边的这个人吓了一跳。 慢慢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这人似乎没死,就用脚踢了踢他,浩五睁开眼道:“你这人,踢我作甚,扰了我的清梦!” 这老汉骂道:“你这个人,俺好心看看你死了没有,你还怪俺喽!在这睡觉,可真有你的也不怕冻死,马上强盗就过来了,还不快走。” 浩五装着吓了一跳道:“这还有强盗?你尽骗俺吧,那咋不抢你嘞!” “咋不抢!这不刚抢了俺的柴火,没法又去砍了一回!” “净骗人,不抢你的驴子,抢你的柴?” “可不咋的,抢驴子还得喂,这伙人就是懒,抢俺的柴,还踢了俺好几脚呢!快走吧后生!” “那他们人多吗?” “多,多得很,有好几百人类,都是兵,厉害的很!不跟你说了,俺走了!”老汉说完就拉着驴子走了。 易杰在小树林里听得仔细,就想着这些人在这抢柴,那就是住的地方不远才对,可是自己几个人在这转了半天也没找着是咋回事呢! 易杰喊过浩五让他再去找那老汉打听,不妨直说! 浩五追上那老汉道:“大爷慢走,跟你打听个事?” “嗯,你说!” “这的盗匪都在那躲着呢,咋找不着呀!” “你干啥,还想去入伙?” “我们是晋阳的官兵,想去灭了这伙盗匪,还请你指点一下!” 那老汉闻听此言,赶忙将浩五拉到一边道:“你说的是真的?” “可不真的吗,大部队就在山下呢,就是找不着这货们!” 老汉看看左右没人,就神秘的道:“嫩们都是外乡人,能找得着才怪嘞!” “此话怎讲?” “他们平时都不出来,都在鹰嘴岩那窝着类!” “原来山下有个茶摊,就是他们的眼线,看见官兵了,就上山通报,嫩会找得着?” 原来如此,告别老汉的浩五将这个情况给易杰说了,易杰道:“那趁着大部队没来,先灭了这个前哨再说!” 几人就去联系方云等人,方云也是在山里转了一天,转得晕头转向也没有头绪,正在那郁闷呢,就见易杰的一个人过来通知他们过去会和,说是有了线索。 几人来的时候就看见个茶摊在路边,还奇怪这个时候还有卖茶水的?却是没有想到回事到非得前哨站! 几人钻在一片树林里,距离那个茶摊有几十步的距离,正观察着这个茶摊,大约有个十几个人,茶棚后面拴着两匹马,不远的地方还有个窝棚,看来是住人的地方。 方云和易杰一共有二十个人,把这些人都给杀了没有问题!但就怕跑了一个就麻烦了,几人就在那商量怎么悄无声息的将所有人都给制住而不被别人知道。 到了中午,茶棚里的人轮换着吃过午饭,五六个人打着哈欠就往后面的小屋,这个小屋是木质结构,一扇门两扇窗户,茅草的顶显得很是简陋。 方云和易杰商量了一会儿,觉得不能等到晚上,就决定分头行事。方云就带着几个人,慢慢的到了茶棚后面的小屋,附耳到小屋上听了一会儿,只听着屋子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显然是都已经睡熟了。 方云脸上蒙着一块布,手持横刀抖了抖,心里暗道这个有点大了,不适合执行这种任务,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轻轻推了一下门,并没有被绊住。 门慢慢开了,方云俯身趴在门上往里一看,只见两侧的大炕上,一侧是空着的,另一侧炕上头朝外躺着七个人,头都是朝外,方云就往后做了个手势,就过来了七个人,方云做着手势表示一人一个,直接打晕。 方云率先俯身进去,后面跟了一溜,到了炕边一人对一个,手举起来在一同放下,这炕上的几个人就齐齐晕了过去,先是在嘴里塞进一个核桃,再用布条绑在嘴上在脑袋后面牢牢系上,再掏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就将这几个人捆了起来。 留下两个人看守这几个人,方云带着几个人就出来对着在外警戒的易杰做了个成功的手势,在一人一边摸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茶棚里就只剩下了八九个人,门口坐着两个打扮成小厮的人,屋里的柜台里有一个人,装着喝茶的还有两桌,一共是四个人正在喝着茶,屋子里端茶倒水的两个人也是坐在一边打着瞌睡。 易杰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在门口小厮的身上,这人身子就是一阵,看向屋顶又看看左右,也没发现什么,就继续倚在门框上打盹! 易杰看他又睡着了,就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这人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看向屋子的侧边,另一侧的小厮看了一眼这边,就继续睡着了。 这人就往这边走了过来,歪头像这边看去,却不料一伸头就看到一双手,一把就把他给拽了过去,嘴里只是发出来“和”的一声就被易杰给捂住嘴按到地上绑了个结实。 过来两个人就把这人给按在地上一定也不能动,而另一边的方云看到这边得手,就偷偷摸到剩下的一名小厮身后,照着对方的脖颈间重重一击,那人就晕了过去,同样也是过来两个人将这人带到一边堵上嘴捆了个结实。 易杰和方云互相看了一眼,这些人手持短弩就将这座茶棚给围了起来,而方云和易杰手持短弩就各自隐藏在门口两侧,而另外四个人就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同时发动,对着屋内的人大声道:“不要动,举起手!” 这几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拔腰上的刀,但是在快能有短弩快,方云手指一动,一支短箭就射向了桌子上的一个人,那人胸口中箭,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人也就不敢再动举起双手,方云又是挂上一支箭道:“一个个出来,别耍花招!你”用箭尖指着一个人晃了晃。 那人就站了起来,刚走出茶棚就被两个人按到地上给绑了个结实,方云对着另一个人道:“你”那人不敢乱动,只能是举着双手走了出来,又是被按在地上绑了。 没有片刻就将这些人全给绑了个结实,将这些人统统关到了后面的屋子里,又将这处茶棚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安排了几个人在茶棚周边警戒。 第45章 激战黑虎口一 这时,所有人都在了后面屋子里,方云对易杰道:“你来,还是我来?” “这活儿,让这帮小子来就行!”易杰说完还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撇撇嘴道:“是男人就别说不行!” 这几个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叫林五双的道:“我试试!” 易杰指指那可胸口中箭的人说道:“从他开始吧,到外面问,随便折腾,死了也不可惜!” 林五双到了那人跟前看看道:“可惜了,这伙长得还算白净,死了有点可惜!”说完就给拎着到了外面。 噗!几人都是啐了一口,这人口味有点重呀!那人却是嘴里一直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这人的胸口中箭,只要没有直接射中心脏,没有大量出血,一时半会死不了。最后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这人显然是没有射中心脏,嘴里一说话就带出很多的染血泡泡,这说明这人是肺部被射中了,一呼一吸之间就会死这种情况,如果救治的早是死不了人的。 李无双将这人给拎了出去,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问的,时间不长进来道:”这人还算老实,去都说了!” 方云就和易杰将剩余的人分开了单独问,不大一会功夫就弄明白了大致的情况,原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盗匪流寇,他们就是朱温的抢粮对的人,属于朱温义子朱八强统领,分别在两个山上驻扎着一千来人。 这个情况很重要,已经出乎了二人的预料,必须立刻通知陈勇知道,就让两个人把后面的马牵出来赶快回去汇报。 它们距离陈勇的驻地也就五十里地,片刻就到了,陈勇听闻是这么个情况,就与谭三商量:“三哥,这是有点不妙呀,不是盗匪是正规军呀!” 谭三道:“这个时候,那里分得清正规军还是盗匪,两者基本是一样的,要想剿灭他们有点不容易的是他们占据两个山头,而且看情报的话,有点易守难攻呀!” 陈勇道:“他们如此安排,定然是要互相支援,我们的人要是进攻,必然是仰攻,对我们不利呀!” 谭三笑笑道:“不是没有办法,但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哦!此话怎讲?” “一是放火烧山,烧死他们,只是他们人太少了点,有点对不起这片大山!” “那还有什么办法?” “二是将这些人引下来,在一把火烧了!” 陈勇道:“三哥,你这办法有点损吧?” 谭三瞪了陈勇一眼道:“什么叫损?这是道义,他们扼守要道,打劫过往商贩,鱼肉乡里,烧死他们都是仁义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扮土匪呀,有点想不通!” “让我怎么说你呢,没事多读读书,别没事就去找人家徐盼儿的事!” 陈勇脸刷的就红了,讪笑道:“谁还不知道找谁的事呢,我都有点害怕她了,幸好找了这么个差事,要不然一到天黑我就害怕!” 哈哈哈,谭三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还有你害怕的事,可真是有点让人意外呀!” 陈勇有点不好意思道:“母老虎,母老虎,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叫他们母老虎了!” “噗!””谭三一口茶水可就喷了一地,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稍微歇息了片刻道:“等此间事了了,回去好好求教大仙,让他好好教你几招云手,保准让你爽歪歪!” 想了想道:“要想不烧山,那就只能硬攻了,咱们现在这些人肯定是不行,太少了,最少还要调过来二三千人才行!” 陈勇道:“那不行,本来从下往上进攻就吃亏,这我还是知道的,现在每一个士兵可都是宝贵的紧,我可不想让他们去送死!” 谭三哈哈一笑道:“你自己考虑吧,想好了告诉我,咱们在商量!”说完就走出了大帐。 陈勇赶忙拉住谭三道:“三哥,我这不就是嘟囔两句吗,只要不让我的人死,我管他谁死呢!坐下说。” 谭三笑笑道:“行军打仗最忌讳妇人之仁,你的同情也许就是对你下面士兵最大的伤害,弟兄们跟着你东征西讨,可你为了一己之仁而对敌人同情,甚至是放纵,导致自己的弟兄们伤亡惨重,是不是也是一种罪过呢?” 陈勇恍然大悟道:“三哥教训的极是,弟受教了,那如何才能减少伤亡而拿下黑虎口呢?” 你附耳过来,谭三就详细的陈勇讲了一遍,并且还在地图上比划着进攻可能会遇到的几种情况,一一如何破解。 陈勇闭上眼睛,在脑子里仔细的将各个细节都想了一遍,又问了一些自己没有理解的问题,谭三分别作了解答。 谭三直接指挥不就行了,为何不厌其烦的给陈勇讲解呢?这是因为谭三没有时间一只帮助陈勇成为一个将军,他自己的事情也很多,而陈勇一直都是一线尖兵的角色,没有进行过指挥作战,但现在必须肩负起这个职责才行。 而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体会,亲身体会!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赢得胜利。这些人成长起来,才能给他们正在进行的事业带来真正的帮助,谭三需要的是将军、将领,能独当一面的将领,而不仅仅是一个个人武力出众的好士兵。 陈勇人不笨,就是没有真正指挥过一场战争,但是见过的打仗太多了,所以说有的士兵大字都不认识,但指挥才能出众,这是因为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旦有机会接触军事理论,就会是一个很好的指挥员。 陈勇出去让人准备各种物资并且做好准备,并且提前做饭,等休息好了就今夜发起攻击。 这冬天天黑得早,陈勇将人分成两队,一队进攻一处山头,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让敌人可以互相支援。 而方云易杰早已探明了敌人所在,并将抓活的俘虏都被带了回来,而二人将一人带一对进行攻击任务。 在这样的大山中攻击某一处山头是很无奈的事情,对手在高处,如果山上有水源就更是让山下围困的人感到绝望,那就是像这样的围困一般都会是无功而返。 无非就是山上的人既然敢在山上,一般都是准备充足,粮食草料水源等,你如果进攻,山上随便扔下来一块大石头,就能砸到你一大片的人,对进攻的人心里也是很大的打击。 方云与易杰领悟了陈勇的方法,这是谭三故意让陈勇发号施令,更是说成是陈勇自己的决定,这是在为他树立权威! 方云和易杰分别到了二百人上山,都是将马匹留在原地步行上山,只是每个人都腰里都挂着一个个的小瓦罐,不知装的什么,等方云带人登上已经侦查好的山寨外边隐藏起来。 这处山寨都是下面石头上面木头的围墙,远处还有一个隐蔽在大树上的岗楼,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疏忽这处存在,方云在等这个岗哨换人,一般都是两个时辰换一次人。 毕竟在冬天,一个人在高高的树上又不让生火,时间一长确实会冻得手脚发麻,一般都是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羊毛里坐在上面避风处,等着替换自己的人的到来。 而上下的工具就只有一根从上面垂下来的绳子,所以不剿灭这处岗哨,根本就不敢随意行动。 等不多时远处就传来走路的声音,方云与另一个人就躲在大树后等着这人的到来,那人到了大树下面用手里的刀鞘在树上重重的敲了两下,上面就垂下来一条系着疙瘩的绳子。 那人仰着头正看绳子从天而降,方云却是在这人身后一把就捂住嘴按在了地上,小声问道:“上面人叫什么?” 第46章 激战黑虎口二 那人随口就说道:“刘二” 话刚出口,就被方云一掌打晕,就被身边那人给拽到了一边,方云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快到顶上的时候,上面有人说道:“怎么才来,早就憋着一泡屎也不敢拉,要不还不得冻死!” 方云也不说话,到了近前那人还伸手来拉了一把,方云就一下到了那人面前,那人看着这上来的人有点蒙,不认识呀! “你谁呀,怎么没见过你?” “我认识你,你不就刘二吗!” “还真认识我!”那人又仔细看了看方云,还是不认识,正纳闷呢!就见方云伸手入怀,竟然掏出一把短弩对准了自己。 方云道:“别动啊!小心我一紧张,就射出去了!” 那人瞬间就是举起了双手,方云道:“把手放下来,轻松一点,看你刚才拉我一把的面子上,只要你不反抗,我就不杀你,如何?” 那人赶紧点点头,方云道:“你看,这样多好!说说寨子里什么情况,你可别骗我呀!” 那人道:“你真的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咱们都是吃粮拿饷当兵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怎么会杀了你呢!” 就这么着,不一会的功夫,这人就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方云先是将这人给绑住放下树,自己在爬下去。 夜不一会更黑了并泛起了一团团的白雾,方云心道“这可是天助我也!” 将众人喊道身边,在次的吩咐一遍就率先向着寨墙而去,翻身上墙再跳下,这几乎就是每一个军队里的训练项目。 寨子里的人因为寒冷,都是躲在屋子里取暖,赶本就不出来,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空荡,方云带着的可是二百人,纷纷是将腰间的瓦罐打开就将里面的液体浇在各种容易燃烧的物体上,原来瓦罐里是山西另一种特产“黑油”。 其实就是石油,这些人都是一群**,让他们去救火不一定去,但讲到如何放火,那是一个比一个老练,二百人分开各自负责一个方向隐蔽身形而去。 首先就是将黑油浇在干草或是木制品上,对各种的木质建筑是重点照顾,这些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回到了在墙外面,方云看看天上的月亮,还有一会才到约定的时间。 就在这时,远处的另一个山头却已是火光冲天了,这边院子里也开始嘈杂起来,方云一看就知道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不能再等了就安排人取下背着的长弓,去下一只前端绑着浸泡过黑油的布条,方云取出火折子吹了两下,点燃了第一只箭。 那人随即就射进了寨子里,片刻间就是二百只箭齐齐的射进了在职之中,站在外面往里面射,因为看不到里面纯粹就是瞎射,但只要是粘上一点火星,迅速就成了一片火海。 方云带人就站在寨子外墙不远处,看到有人往外闯,就是一箭射倒,不到顿饭的功夫,门口就已经栽倒了一大片,寨子里更是火光冲天,还伴随着黑烟及刺鼻的味道。 这种山上的寨子,大多都是木质结构,再遇上火油遇上山上的风势,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的山谷,哀嚎声一片,听者也不禁不寒而栗! 而另一边易杰那里因为一个人在浇油的时候不小心被执勤的士兵发现,不得不提前发动,这也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受过斥候的训练,对隐蔽身形不甚了解所致。 但所幸是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完成了任务,易杰眼看不好就只能是提前射出了第一只火箭,火一旦烧了起来,根本就不会有人再去捉拿奸细,擒拿纵火的人,都在救火。 而易杰他们只要看到有人拿水桶救火,就是一箭射倒,火借风势是越着越大了,从山下望上去那可真是漂亮的紧! 天亮了,陈勇带着一部分人去了方云所在的山头,而谭三带着人则是去了易杰所在的山头,走到寨子前。简直就不能看,到处都是大火烧过以后留下的痕迹。 而易杰这群人竟然还看压着一两百被烧的惨不忍睹的一群人,这群人都被烧的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的挤坐在一起,让人看的是于心不忍。 谭三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径直向寨子里走去,寨子里更是残垣断壁,被射杀的和被烧死的尸体比比皆是,易杰在一边介绍道:“昨天似乎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呼大叫的,我就一箭过去将其射倒了,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知道怎么样了!” 谭三道:“现在清理的怎么样了,让咱们的人将尸首搜集一下,一会找人问问不就得了!” 这个城寨有点不一样,身后就是大山,前面是密林,谭三对着易杰道:“这种在山上的寨子,首先在建立的时候就要砍伐寨子里面和宅子外面最少五十步的树木,要不然就是这个结果!” 谭三的这句话就是在教导易杰,这些人以前都是斥候,哪里会什么排兵布阵,但以后可能就会经常遇到了,所以谭三只要是看到他们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就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经过被抓的俘虏辨认,终于找到了这个山寨的将领,也弄明白了这两处山寨都是怎么回事。 原来朱温在山西养兵并不给军粮,他的义子朱八强想了一个办法,将他手里的两万士兵分开驻扎,隔个几十上百里就占据一两个山头为基地,这些士兵平时就以劫掠乡里,往来客商生存,一旦有大的行动就会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大的军团。 陈勇所在的左锋营就是被朱八强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打败的,现在这些人占领了这处地方,听说就是这些人额让自己的战友袍泽受伤甚至死亡,一下子群情激奋起来,吆喝着要杀了这些人报仇。 陈勇无奈之下只能给他们讲道理,让一旁的谭三听了只想笑,陈勇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恨他们,我也恨,但我们不能杀死了他们呀!你们想想,杀了他们容易,可今后谁去当炮灰,谁去抵挡骑兵的冲击! 谁去扫厕所,谁给我们洗衣服,谁给我们当牛做马!啊,好好想想吧,留下他们一条命,让他们为我们服务不好吗?” 下面这些人可以说都是**,也都是懒蛋,听到俘虏还有这么多可以为自己服务的事情可用,都是闭上了嘴不在说话,心想可不是吗,有了这些俘虏,今后的辎重就不用自己再去拉了,多余的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抬着我们哥们呀! 想着就让人开心,想着就让人愉悦,想着就让人觉得陈勇这个大将军可真是咱们这些士兵的贴心人呀! 当众人在山下汇合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了,两个山头一共是抓获了四百多名受伤程度不同的俘虏,陈勇一句话“自己走不了的,一律杀了”说完这话,就见地上躺着的人又蹦起来一百多人,还有人装病的。 粮食有一千多石,战马五百多匹,横刀、弓箭等军械更是无法细数,在俘虏的指点下,一处隐蔽的山洞中竟然还找到了两千两银子,十几箱子铜钱,可算是发了个小财,让这些当兵的高兴的不得了,有缴获就意味着又分成,大家都有收益,怎能不让人兴奋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两个山头的将领一个是被易杰一箭给射死了,另一个却是被火烧死在了床上,这个死的有点冤枉,啥都不知道就给烧死了! 陈勇一面是整理物资,一面是找地方重建营寨,想在这里驻扎就要有个地盘才行,谭三琢磨良久道:“人太少的话,不太适合分兵,我建议在那边起一座永久的城池,用石头筑城,最少驻扎五千人才行!” 第47章 重返青云凹 陈勇道:“三哥,你说得轻巧,哪里来的那么多人,现在一万人的编制都不满员呢,再说还有粮食物资,那不是一句话说说就有的事!” 谭三瞪了陈勇一眼道:“你呀,真是不学无术,也不动脑子,让元容来总管这里就是,他知道怎么办!” 陈勇好奇道:“他来了就有办法了,你教教我还不好,三哥!” 谭三道:“滚一边去,没见过你这样的撒娇有多恶心!”说完瞪了陈勇一眼,又接着道:“先是全体出动,将这里建一座城池,只要你能守得住,日后这里一定是一处繁华的所在,往来客商是不是会在此处歇脚,住不住宿,吃不吃喝,买不买东西?这不都是钱吗?” 陈勇也一下明白过来,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今后这里可不就是一处像浦津关那样的关隘吗!谁过谁掏钱,吃的住的都是我的,钱还不是花花叫的来吗! 谭三道:“你今天灭了这里的两座山寨,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遭到朱八强的报复,需早做准备才行!” 陈勇这次倒是很认真的道:“这一次既然打赢了,李存瑁那里也好交代了,一会就让李云将对方军官的印信给他送回去,说不定还有奖赏呢!” 谭三道:“金银之物都可以不要,首要就是能不能要点民工帮助修城,再就是守城的一些家伙式,这就不用再教你了吧!” “不用,不用,这我都知道,再说马上我就把元容请过来,由他守城我也放心!” 谭三道:“今天有什么不知道的,不了解的,今天抓紧说,明天一早,我随着谢青就要返回关中去了,这趟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家里面有点不放心呀!” 谭三就在当夜与陈勇聊了将近一个晚上才睡,大清早早早就醒了,吃过早饭就与陈勇挥手告别,此时的谢青手里有李存瑁的亲笔书信,过蒲津渡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走在黄河浮桥之上,又看到熟悉的黄河依然流淌,一座浮桥却是阻隔了前进的步伐,谭三心中不禁是感慨万分,曾经大唐的繁荣辉煌已随着黄河滚滚而去,只留下漫漫黄土以及遍地伤疤! 到了黄河西岸就是朱温的地盘了,谢青又是去找了上次见过的哪位将军,果然只是奉上了几十两银子就放行了。 再次的经过已经被拆毁的长安城,谭三心里就是一阵心酸,谢青也是感慨了良久,原来的谢青只是往返于长安凤翔朔方之间就能养家糊口,现在不但是跑得更远,但经常是赔钱,本来打算回去以后就不在出来了,但谭三却是劝说他为自己服务,不会让他吃亏的,这让谢青感激不已! 距离上次离家已经将近半年了,谭三他们在长安附近歇息一晚,只见长安周边的良田都已经荒废了,走了几十里也没碰到几个人,即便是有人也是穿的破破烂烂,不是去逃荒,就是准备去要饭,反正长安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第二天离开长安,就转向向南,走了两天以后再次看到了上次遇鬼的地方,只见一座面积颇大的青云客栈屹立在那里,谭三看的有点吃惊,不会有人鸠占鹊巢吧。 门口的两个小厮看到谭三一行人赶紧上来迎接,等谭三与谢青进到店里竟然连看到老曹站在柜台后面正在算账,谭三看到自己人只是喜出望外,老曹也是赶紧迎了上来。 又是安排准备热水,又是安排后面杀羊炖肉,谢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热情的掌柜,谭三哈哈一笑道:“这就是咱们的,你说这点热情算什么!” 谢青看着这么大的客栈,也是不禁唏嘘,晚上自是安排谢青一伙人吃好喝好,而谭三与老曹此时却是坐在后面的一处房间里,先是老曹介绍了情况。 自从谭三走后,这里烧过之后就荒废了下来,老曹就找人将此处盖了起来,里里外外共有自己的兄弟三十几个,但随着往汉中方向逃荒的增多,有很多人走到这里就不愿再走了,老曹也愿意留下这些壮劳力。 有的精明一点的就留在这里打杂,有点本事的就送往青云凹,自从谭三走了地这半年间,光是收容逃荒的就有上万人,现在的青云凹已经基本建成了,在宋老一群工户的指导下,青云凹已经高明为青云寨了。 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有个青云寨收容流浪的苦命人,青云寨现在能容纳将近两万人驻扎,现在的宋老已经带着人去了谭三的庄子,也准备将那里改造一番。 谭三又问知不知道德明和昆雄的情况,老曹就说器这两人来,德明在洛阳也是买了一座客栈,而昆雄在找到山上那只老鹰以后,就带着人走了,现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具体的还是回去问问夫子,他可能知道的更多一点。 谭三又问这里的地道怎么处理的,老曹说后面的那座院子已经平掉了,以后有机会在重新建一座院子,现在这里发展的很好,周边有一些人看到那些无主的良田,也准备开春种的什么,这些人已经在附近重新的修缮旧房住了下来。 谭三感叹道:“你们比我们做的多呀!我们在那边竟是打仗了!” 老曹道:“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有的事情确实要用命去拼的,你们才是真正的功臣,再不回来,钱就不够用了!” 谭三笑道:“这趟出去,收获颇丰,今后一段时间不会缺了你们的银子的!” 双方聊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知道谭三回来的兄弟们都是来请安问好,谭三这时候才真正感到有了回家的感觉! 告辞老曹,径直往青云凹而去,从以前的官道一拐上岔路,就有人上前盘查,谭三哈哈一笑道:“让你们当家的过来,就说他三哥回来了!” 这人一愣,随即大喜道:“您是谭三爷吧,昨个曹爷就派人来通报过了,我领你过去。” 谭三笑道:“你是新来的的吧,我没见过你呀!” 那人道:“小的陈柱,他们都叫俺陈醋,俺来了有三个多月了,也经过了考核才分到这值守的。” “那你现在不用值守了吗?” “哦!还有别人,都藏着呢,我今天是明哨,只是您刚回来,寨子里变化大,恐怕您走迷了路,所以我给您带路!一会就回去。” 谭三心道这人还挺有眼色,看着就是个精明的人。就道:“你是因为什么来的这里呀?” “哎!小人原来是长安城的城东那家造纸作坊的二工,这不朱温拆长安吗,就把我们那给拆了,老掌柜跟他们争辩了几句,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俺也没了营生! 就想着往西蜀找碗饭吃,却不料又被人被抢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投河,却是被孙大爷给救了,让我来这里从军,俺想想也是的,没有一身本领,到哪里不是受人欺负,就来投了军!” 谭三心中暗叹,可不嘛!在乱世之中,仅仅是想逃避现实,不愿与人争斗,可那里又是人间乐土呢?不如从军来的干脆,上阵杀敌,说不定还能杀出一个未来! 陈柱领着谭三在山林间转悠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好雄伟的一座城,前后共有六层呈阶梯状,每层都有三丈多高,中间一座厚重的吊桥横跨阶梯之上,两边有不宽的两条道。 陈柱介绍道:“这座吊桥当时做的时候,可费了老劲了,现在好了,想进城就得从这走,敌人来了将吊桥一升,就只能走两边的小道,那可就成了咱们的活靶子了!” 第48章 不能理解 这陈柱一路上嘴也不停,不停地介绍着青云寨的结构和各个设施的用途。 墙壁都是大块的碎石叠加而成,石缝用融化的铁水浇筑,这么高的城墙看着比长安的城墙略低,但地势险要,是真的易守难攻!谭三也是觉得这么大的工程,半年内就能完工简直就是奇迹。 进入城内,就看到大片的空地上堆满了各种的物质,从空地到山上原来的山洞中间修了一条蜿蜒盘旋的石子路,使得上山的路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大的坡度了,而山洞竟然也是安装了大门,看着外观变化了不少。 在山洞外面竟然是修出了一条两三丈宽的路出来,深深地陷入到大山中,前面还修了垛墙,这样的设计就使得天上下再大的雨不会流进山洞,既能阻挡风吹雨淋,也是一处防守的险要之地。 谢青的车队跟着谭三一路上山,早就被这座山寨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断地赞叹山寨的雄伟与壮丽,可见一座完美的建筑也是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的。 山上还有人在放哨,这些岗哨的位置不知怎么样才能够上去,可见设计之精妙。而商队则是被留在了山下等候! 陈柱将谭三领到上山的一处岗哨处,有两个士兵在这里执勤,将谭三给这二人做了移交就返回了山下的巡哨。 这二人又将谭三领到一处山洞前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谭三推开门就看见梁玉和高平正在看着桌子上的什么,谭三看着忙碌的两人大声笑道:“我回来了也没有迎接吗?” 梁玉猛地抬起头看到谭三,兴奋地大叫道:“三哥,你可回来了!”说着就走过来和谭三来了个熊抱,后面的高平也是走过来和谭三紧紧地抱在一起,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真挚而且热烈。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谭三笑着走到桌边,桌子上俨然是一幅地图,梁玉道:“三哥回来的正好!我和高平商量去把镇守皇家禁苑的朱成辟给打劫喽!” “哦,这可设想有点胆大呀!怎么想的,说说?”谭三也在左边坐下,抬头看着梁玉二人。 梁玉笑笑道:“还是高平看你们一直不回来,就去蒲津渡打探消息,没有打探到你们的消息,却是打听到朱成辟驻守皇家禁苑永平仓,手下只有两万兵,还需要镇守浦津关、关中,那里常驻的兵士只有五千人!” 高平在一旁道:“我回来一说,梁玉就觉得劫了永平仓,正好可以缓解咱们的军械和粮草问题,这不我们正商量呢!” 谭三道:“怎么,咱们的粮草军械不足吗?” 梁玉给谭三倒了一碗水道:“不是不足,是很缺呀!现在参加日常训练的就有七千人,还不算去你的杨树庄参加建设的五千多人,反正是什么都缺!” 高平道:“这段时间可把夫子给忙坏了,人都瘦了一整圈,我和梁玉一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想着能不能把朱成辟这厮给撵出皇家禁苑,嫁祸给李茂贞,咱们得点好处呢?” 谭三心道“这二人胆子不小,但心思开阔,有点大将之材!” 谭三笑笑,看着高平道:“你们怎么商量的?”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不刚刚拟出战略目标吗,正想着怎么撵他呢?”梁玉不好意思的道。 “那就晚点再想,山下有一个车队拉的都是金银铜钱,快去安排卸车、入库!” “真的!哎呀,太好了,正缺钱呢!”二人一同大叫道。 三人来到山下,梁玉安排士兵将车队领到山上,而谢青一帮人则是安排到山下不远的一排窑洞暂歇,这些窑洞都是石头敷面,间间窑洞都有窗户,里面也很是宽敞,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谭三则是安排人准备杀羊炖肉犒劳谢青一行人,谢青感叹道:“知道你实力就不一般,不知道你实力竟然这么雄厚呀!” 谭三笑道:“哪里话,这些都是兄弟们一起赚回来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谢青道:“我们谢家在凤翔是个小门小户,这会又没有赚多少钱回去,今后怕是越是艰难起来,能不能将你们这里的买卖给我们做做,哪怕赚的少点都行!” 这个谢青自从昨天离开青云客栈就一直再琢磨这件事,首先谭三从晋阳可是实打实的拉了一车的金银回来,晋阳的实力就不说了,能拿着李克用的亲笔书信过黄河就能说明谭三不简单。 如今一看这里的城寨才知道,这里估计才是大头吧,怎能不动心呢?商人嘛自古就是没有节操的,有利不图是王八蛋吗,如果能把这里的日常运输拿过来一些,每次少赚点,时间长了也不得了呀! 谭三道:“不知谢掌柜能不能给我们送粮食呀,有多少都要!其他的军械、皮革、铜铁、马匹,药材反正我们是什么都要。” 谢青坐在那里就盘算开了“粮食可以从西蜀运过来,还可以带点西蜀的布匹什么的。皮革可以从朔方运,要多少有多少,可就是马匹?” 谢青道:“我们这次就是准备从晋阳贩马的,可最后不是一匹马也没有运回来吗?凤翔那边可以从北庭、朔方购买马匹,虽然不多但总是有的,可从那边往这里贩马,凤翔就过不去,这贩马不行!” 谭三道:“可我知道川马,滇马也是很好的呀!” 谢青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的马都偏矮小,适合驮运拉拽,不逃适合骑兵使用!” 谭三笑道:“这些我知道,你能搞来多少我都要。” 谢青又低着头盘算了一会道:“这个倒是简单,就是路途遥远,山路不是很好走,其他倒是没有什么。” 唐朝进出关中与西蜀有四条道,傥骆道、子午道、陈仓道、褒斜道,而长安与西蜀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城池“汉中”,这个汉中虽是一处平原地带,但却是进出子午道,褒斜道,傥骆道的起点。 而汉皇帝刘邦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说的就是明着修褒斜道却是暗自从陈仓道绕道进军关中的,因为这个褒斜道是汉中距离关中最近的一条路,但几乎都是在山崖上打孔插入木桩,再修建起来的通道,路途虽近但却是艰险无比。 谭三道:“我们不管你走哪条路,只要运到就给你结算银钱。但你最少安排两帮人,一帮人从汉中接到马匹及各种物质运到关中,这条路离我们这处青云寨非常的近,很是方便! 而另一帮人则是从西蜀各地收集各种的马匹粮草物资运到汉中,我们会在汉中逐渐的建立自己的势力,以保护你和我们的利益,你看这样如何?” 谢青想了想道:“这样一来只要不走陈仓道,就可以避开凤翔李茂贞的势力范围,而汉中却有三条道可以前往青云寨,这个方法不错!” 谭三笑笑道:“不知谢掌柜今后有何打算?” 谢青闻听此言就是一愣道:“什么什么打算,乱世中那有什么打算,混口饭吃而已!” 谭三笑笑道:“我们是为你好,你回去最好是把家属迁往一处安全的地方以策万全!” 谢青心下不禁打鼓,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商人而已,他们会不会害自己!就随口问道:“谭大哥,小弟心中一直有些疑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谭三哈哈一笑道:“我们和你是一样的人,都是想在乱世中苟活性命的人,纵观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我等不聚团取暖,无异于自取灭亡!因此我们兄弟就聚集在一起联合自保,以求活得性命罢了!” 谢青道:“可你们需要粮食,我可以理解!可你们还需要大量的军械马匹等,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第49章 林五论道 谭三沉声道:“至此乱世,你想自保难道要靠你的嘴巴吗?不拿刀枪自保,难道要和强盗讲道理吗?你在黑虎口遇袭,强盗们可与你讲过道理,是不是讲了道理就不杀你的人员,抢夺你的财物了?” 这话吧谢青说的是哑口无言,谢青想了好半天道:“他们抢劫是他们不对,如果我拿着刀枪与他们拼杀,岂不是和他们无异?” 谭三听闻此言都被他气笑了:“谢掌柜,你既然这么说,那么你还带那么多的护卫干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谢青一愣,张着嘴却是无言以对,谭三看着他又道:“你自觉是一个生意人,只是想混口饭吃,可如今世道你想安稳度日,不辞辛苦千里贩运,无非就是想赚点散碎银子养家糊口!可你如果不依附于一个势力,只怕你寸步难行吧!” 谢青探口气道:“这乱世还不都是皇帝亲信宦官,放纵小人所致!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国兴盛时我们依然要交重税,处处受刁难!国家大乱我们就连性命都无法保全,我们只想能吃饱,能安然终老而已!至于谁去当皇帝,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谭三道:“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太多,才致使国不知有民,而民也不知有国,当官者居于庙堂之上,不知民间疾苦,而民众甘于安稳,而不知国之不存,民将焉附的道理!” 谢青道:“国始终是国,只不过是谁当皇帝的问题!百姓就是百姓,谁来了都是百姓,该交的税负还是那么多,不增加就好,也没有见什么时候减少过,就算是乱世又如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小弟还是懂的!” 谭三道:“在黑虎口如果不是我们搭救,你们已经都死了半年了!盛世之下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谢青则道:“这是还要感谢谭大哥伸以援手,要不然自己的家小真的不敢想象今后可怎么生存!” “就是嘛!你不能保全性命,等到国家大定的时候,你已经作古许久了,可见人多力量大才是根本呀!”谭三拍拍谢青的肩膀,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告辞离去了。 一旁的林五看谭三走了出去道:“谢掌柜,我就得谭大哥说的很对呀!咱们只是一味的赚钱却不管国家兴亡,是不是有点自私自利,国家兴亡什么的俺们不懂,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俺们还是知道的! 俺家就是朔方上郡人士,这些年随着大唐的没落,俺们以前的好生活就算是完了,以前有唐军保我们能够安心耕种娶妻生子!可随着大唐越来越乱! 周边的回纥人,匈奴人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时不时就来抢劫一番,不只是抢粮食,还抢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妻子儿女,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我就是被他们抢了个干净,这才带着一帮兄弟出来讨口饭吃的! 最早跟我出来的人有七十余口,可现在你再看看我身边还有多少人,这些人有的像我一样光杆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还有人是拖家带口逃出来的,他们死了可家属怎么办呢? 谢掌柜,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走完这趟,我就想带着兄弟们投靠谭大哥了,也算是给大家找个安稳的地方!” 谢青闻听此言有点急了道:“你们不干了,我还怎么干?这刚刚和谭大哥谈好前往西蜀贩马,怎么就不干了呢?” 林五道:“就咱们这些人的武功、手段、财力跟人家谭大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谢掌柜你想想要是想把这个生意做好,你得增加多少人,你有那么多的人和钱吗?” 谢青道:“我可没有亏待过你们,你们说不不干就不干了,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林五道:“谢掌柜,我们是想赚钱养家糊口,可也得能活下来才行,这一次我们兄弟死伤惨重的,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他们家人交代,我们的人只会是越来越少,总有死完的一天,还是跟着谭大哥稳当一点!” 谢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想在乱世中独善其身,显然是不现实的,没有安定团结大的环境,你一个人就算是在修身养性又有什么用呢? 谭三离开这里就去找梁玉,远远看到梁玉与高平二人正在一处奇怪的建筑前商量着什么,走过去才知道这是一处粮食的储存之地,梁玉就领着谭三进去转悠起来。 这处粮仓是宋老等人仿照隋朝的国字号粮仓修建起来的,首先是这处地方地势高通风好,上面口径大约五丈深有十丈,底部与四周用烧过的红土和木炭的混合物打底,在覆盖草席的上又是一层木炭,在覆盖一层谷壳在覆盖一层草席,最后用木板隔绝的储存粮食的粮窖就可以使用了。 一个这样的粮窖可以储存十几万石粮食,这样的粮仓一共建设了五个,也就是说只是青云寨就能储存粮食将近百万石,现在只是装了一个半的粮窖。 梁玉和高平也就是看着粮窖没有装满而发愁,也就有了偷袭朱武的想法,谭三笑话两人可真是贪心,现在的一个藩镇诸侯才能有多少储备粮,又有多少藩镇还在吃唐朝储存的粮食。 准备偷袭朱武,谭三是赞成的,怎么说呢?就是不能让你这么舒舒服服的待在皇家禁苑里,怎么也得给你找点事才行,一是锻炼自己的队伍,二是在敌人的运动中寻找机会,给与致命一击。 三人就这么坐在这处粮仓里商量了起来,目前自己原来的弟兄们还有一百来个人,这些人都是经过战场的洗礼,和敌人面对面厮杀过见过生死的,如果让他们组织自己的队伍,平时暂居各处自由行动,有大的行动在一起出击。 这个方案获得了梁玉、高平的认可,另外就是对汉中的渗透,以保证谢青的粮食物资可以顺利从此转运出来,汉中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前去主持此事,最后三个人共同想到了一个人。 这就是袁彬,此人就是汉中人,而且与现在的西蜀王王建有仇,是当初谭三跟随昭宗皇帝讨伐西蜀时在死牢里搭救出来的,当时眼看着就不行了,是夫子找郎中给他救治好的,他这人也有能力,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人是个考过科举的秀才。 三人都没意见,大致也就是如此了!梁玉和高平又领着谭三观看他们在后山一处山坳里建设的铁器工坊,现在主要就是锻造一些兵器,但铁铜等的原料实在是不足,这是宋老的儿子在这里主持。 谭三道是见过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宋朝远远地就看见了谭三,赶紧过来给谭三施礼,谭三道:“都是自家的兄弟客气什么!在这里生活是否习惯?” 宋朝忙道:“习惯,习惯!就是这铜铁的原料有点太少了!” “那现在打制什么兵器呢?”谭三问道,要知道唐朝的直刀、横刀工艺复杂,更不要说马朔了,那个基本就在唐朝灭亡之后工艺就失传了。 宋朝道:“家父与梁、高还有这里的好几位将军对唐刀提了一些建议,我和这里的师傅们也商讨了许久,决定打制一把新的刀具,一是适合劈砍,二是步战、马战都可以用!” “哦!可有成品吗?”谭三来了兴趣,军武中人就没有不喜欢刀剑的,听说有新的样式,自是要把玩一番。 宋朝扭头就去一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把带鞘的刀具过来,只见这把刀的刀鞘,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常见的两片木板合在一起后,外面又包上了铜皮。 第50章 初试谭刀 刀把是用上好的麻线缠成的乱纹,谭三手握刀把的一瞬间就感觉比横刀顺手,刀把前有护手后面比前面略粗而且还有点向下弯曲,这样的设计就使得大力劈砍的时候,不至于刀具飞出。 略微拔出一点,就见刀具本身一出鞘的瞬间,就见一丝亮光慢慢变大,等整个的刀都呈现在眼前之时,谭三不由赞叹一声“好刀!”这把刀大约三尺长短,前窄后宽而微微上翘,不是横刀的前后一致宽窄。 刀的厚度也比横刀略微厚了那么一点,刀尖成圆弧状,这也适合骑马劈砍,刀身上一道深深的血*槽也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这把刀比横刀要重不少,但拿在手里的感觉却是非常好。 谭三站在旁边一个无人的地方,刷刷的将刀舞动了起来,只见刀光犹如一潭秋水,随着谭三舞动的越来越快,刀光就像是产生了变异一般,竟然将谭三包围了起来,而且似乎刀光所过之处将空间都劈了开来。 谭三一刀劈在旁边的一根立着的木桩上,只听得木桩“咔”的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断口处竟然是齐整得很,不见一点毛边。谭三将刀顺手插入刀鞘,竟也是顺手至极。 谭三走回来道:“好刀呀,你们怎么看?” 梁玉道:“我们好多人都试过这把刀,有的人觉得有点重不太灵巧!” 高平道:“灵巧的是玩具,我看这把刀就很好,非常适合劈砍,而且不会像横刀一样劈在盔甲上还会震颤!” 谭三又看向宋朝道:“这把刀费用如何,坐起来是否费时费力呢?” 宋朝道:“这把刀打制起来是有点费工,但要是大批量的制作,可能会好点,我们现在有二十六名工匠,全力打制的话,四天能出十把的样子,就是初期的粗锻太费时间了!” “这个事情不可能一撮而就,现在不知有多少这种刀,可以安排一些人使用,才能带来第一手的反馈,只是咱们用着好没有啥用呀!”谭三看着手里的这把刀,又看看眼前的几人。 宋朝道:“现在有将近五十多把,你们看着怎么安排吧,我们也想知道实战会如何!” 梁玉道:“三哥,你天天在外跑,我们也很是担心你,我们都是想着给你建个亲卫对,你看如何?” 谭三想想道:“现在是用人之际,我带着几十个人跑来跑去太招人注意,现在就我一个人反而是轻松自在,你们说呢?” 高平说道:“三哥,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梁玉也是在一边附和道:“这是大家一起商量的,你看着办吧!” 谭三不由笑了起来道:“还拿大伙压我,这样吧!就组建个五十人的队伍,配上这些新打制的刀,就让我们来试用吧!对了,这刀可有名字?” “没有起呢,就等着你回来看看再说!不如就叫谭刀如何?”梁玉在一边说道。 “嗯,谭刀,这名字不错,听着好像有点意思!”谭三拍拍手里的这把刀,笑着道:“这把刀就归我用了!” “三哥,咱们是不是也起个好听的名字呀,就像谭刀一样的名字!”高平在一旁说道。 谭三也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可是再一想这是李奇的军队,还是等这小子长大自己定吧,随口说道:“咱们这些人都是想重现大唐盛世,至于叫什么名字?我看不用急在一时!” 梁玉却不这么认同,争辩道:“三哥,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咱们现在也不是原来的百十个人的时候了,没有个明确的目标与名字,恐怕不能服众也不能使大家心往一处使呀!” 高平也是说道:“正是此话,三哥!” 谭三阴着脸往外就走,梁玉和高平跟宋朝打了声招呼,紧走几步撵上了谭三,三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一路走回了梁玉和高平商量军情的屋子, 关上门,梁玉开口道:“三哥,这可不是我和高平的主意,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了不少的事,大家伙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高平也道:“三哥,前一段时间,三嫂和夫子让人传话说是小皇子成精了,想给他找个老师,我和梁大哥就出去分头寻找,可是遍寻不着,好容易找了一个在同州隐居的张同和,可人家问我们是哪里的,我们确实没啥可说的,最后人家情愿在家种地也不愿前来!还有......” “别说了,先说说小皇子成精是怎么回事?”谭三听到他们说小皇子李奇成精了,心中不禁一惊,李奇可是他们所有人前进的动力,可不能出一点点事情呀!这可是大唐李氏唯一的骨血了。 梁玉道:“三哥别急,是这么回事......” 原来小皇子李奇现在已经九个月了,人家小孩九个月还在吃奶,咿呀学语呢!可这小子已经可以出口成脏了,有一点不随他的张口就是骂人,而且说话奇怪至极,很多话就连李夫子都听不明白。 前几天三嫂还派牛二过来询问三哥回来没有,说是如果你回来务必先去看看这个小皇子再说! 谭三奇怪道:“出口成脏?说话莫名其妙?这难道是大唐祖宗显灵了,给我们送来一个神子?” 梁玉和高平相互对视一眼,不禁是面面相觑,都是心中一惊,梁玉道:“难,难道真的如三哥所言,这是大唐李氏先祖不忍看大唐就此灭绝而特意降下的神子?” 梁玉和高平原来还以为这个小皇子生就一个混世魔王呢?生下来就是一个混不吝,就是个天生的纨绔子弟! 可想在听谭三的解释,仿佛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要不然怎么会说一些连李夫子都听不懂的话呢,一定是这样的。 谭三有详细询问了关于小皇子李奇的一些事情,也是不禁有点吃惊,没见过九个月的孩子就能走路的,不止这些呢!还会写一些奇怪的文字,时不常的还会哼哼一些好听的曲子!而且夫子竟然没有听到过。 谭三有点坐不住了,就想立刻回到杨树庄去,梁玉却是拉着他不让走,理由就是卫队不组建好那都不能去,这让谭三颇有点气恼,可又是无计可施! 这都是自己兄弟对自己的一片心意,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兄弟们寒了心呀!就只能是将现在还在青云寨的老伙计们组织起来商量一下怎么组建这个队伍。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晚饭时间,原来出外行动的人员都是逐步的回来了,有的是带着队伍在山林里进行山地攻防训练,有的是带着一些新人进行日常的守城训练,还有的人是出外收集各种的流浪和逃难的人员,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最终还是人,没有人口什么也干不成。 就见人员陆续返回,院子里还有山上各处开辟的可以居住人的地方迅速的就热闹了起来,这让在远处观察谭三势力的谢青更是吃惊了!好家伙,这得有多少人呀,怕没有个几万人吧! 俗话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人过一万,漫山遍野!这话一点都不错,一万人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气势,可想而知古代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战争场面有多么宏大吧! 梁玉介绍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员都在山上开垦良田,开辟山洞,晚上是不回来的! 谭三奇怪道:“开辟良田?这大山之上,也可以种粮食吗,有水源吗?” 梁玉解释道:“宋老带着几个老人不辞辛苦,对这座大山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勘探,在距离这里大约五里的山上发现了一处山泉,可把大伙高兴坏了! 宋老就在那个地方修建了一处水坝,将泉水全部困在了水坝里,并且修建了水道,让山上的水可以顺着水道而下,这一下就解决了大伙的喝水问题,宋老可真的是居功至伟呀!” 第51章 你回来了 第二天谭三准备出发了,导致了很多人的围观,不是来看谭三的,却都是来看谭三的亲卫的,之间这些人身穿皮甲,头戴皮质头盔,腰挎最新的谭刀,身背五石的短弓和双份的箭矢,马屁股上还挂着短弩,而且都是骑两马,另一匹马身上则是带着补给与马朔。 这身装备绝不便宜,最少也要值几百两银子而且你还买不到。这可都是官家严控的军用品,而且看这都是品质绝佳,这让一旁的谢青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谭三带着五十名亲卫与谢青的商队一同上路,走出青云寨不远,谢青就骑马撵上了谭三,笑着道:“谭大哥,我想好了,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谭三笑着问道:“但说无妨!” 谢青道:“是这样的,我再凤翔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只是世代经商而已,无什么根基!就像这次回去将族人迁到此处,也好安心前去西蜀贩马,你看可否?” 谭三笑着道:“没问题,只是我有个更好的地方安置你们,你可愿意?” 谢青一愣,却是喜不自胜道:“愿意,愿意,就听谭大哥的安排!” 谁知道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林五的声音“谭大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想把族人给迁过来,而且今后还想为你效犬马之劳,还望收留!” 谭三回头一看竟是林五骑马跟在自己和谢青的身后,谭三道:“你跟着谢掌柜不是一样吗?” 林五斜眼瞥了看看谢青道:“他这种只知道自私自利的商贾,我是不懈与之为伍的!” 谢青闻听林五如此说,立刻就不愿意了,脸憋得通红道:“谁自私自利了,我都跟谭大哥说好要将族人迁过来,这是要留下人质在此,我要做大事,做大事你懂不懂?” 林五也不理他,对着谭三道:“大哥,这趟回去我就把我们这帮人的族人都给迁过来,你看着办吧!” 这就是和谢青说的一样,我将自己的家属族人都留给你做人质,这也是取信谭三的一种手段。 谭三笑着道:“前方是我的庄园,我和兄弟们的家属都在此地,你们要是有心就将家人一起迁过来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们饿着!” 谢青和林五都是大喜,纷纷拱手向谭三道谢!行不多久,就看到了那颗大杨树竖立在路旁,这也不只是谁将道路给改了? 快行到大杨树下的时候,却是只听树上有人大喊道:“三爷,是您回来了吗?” 谭三一愣,向树上看去,却是牛二正站在树上笑着看着他呢! 谭三笑骂道:“怎么跟个猴崽子一样,爬树上去了,快下来让爷看看!” 牛二“唉”了一声,一个前空翻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谭三笑道:“几日不见,功夫见长呀!” 牛二笑着过来给谭三牵马道:“三爷您是不知道,咱们庄园现在可是大变样呀,我在这都等了你快一个月了!” “哦,给我说说怎么变了!” 牛二拉着谭三的马,向后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谢青、林五等人道:“回家再说,您过年也不回来,可把三婶子给急坏了,用不用我先回去说一声?” 谭三笑道:“不用,这也没多远嘛!” 牛二道:“咱们庄子的路稍微改了改,以偶会我再给你说!” 谭三向着远处看去,就见道路果然是弯弯曲曲的,好像在前面还有个类似城门的存在。 牛二道:“宋老爷子在前面筑了一座城,马上就要完工了,这老头过年都不带休息的,可比我们年轻人还拼呢!” 看着远处的城墙,谭三却是感觉自己实在绕圈子,而且是在走下坡路,看着远处的城墙也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而且在这个坡道上是在来来回回的走,就像是在前面的城墙前面等待阅兵一般。 谭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想这样的设计有什么样的好处呢?自己这一对人要是来进攻这座城池,这个时候岂不是早就被城头的箭矢射的人仰马翻了吗! 不由得对宋老的智慧又高看了一等,牛二道:“三爷,您看出什么门到没有?” 谭三笑骂道:“你这猴崽子,还想考校爷的本事!” 牛二笑着道:“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我到现在都不是弄得很明白这个老头整这么复杂干嘛?” “干嘛?当然是保护我们庄子上的人员了,还有你个小猴子!”谭三拿马鞭抽了抽牛二的后背。 这里已经里城墙很近了,这座城墙不是太高,也就是六七丈高的样子,但却是和一般的城墙不太一样,只见这座城墙是直上直下没有坡度,在城墙两端各有一个碉楼,里面影影绰绰的显然是有人在那里警戒。 城门也是颇为的矮小,只能同时两骑并排而过,而骑在马上的士兵如果手举马朔就会碰到城门顶端,只能是平端马朔而过,进入城门才发现这个城门的通道却是弯弯曲曲竟然不是直的! 谭三一头的雾水,这个宋老头的脑袋瓜是怎么长得,这样的城门也能想的出来! 里面就和一般的农庄差不多了,就是规划整齐的房子,而这些房子也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原来的房子都是黄土掺杂茅草夯筑而成,可是现在的房子竟然都是大块的石头垒起来的,显得结实得很。 牛二将谭三一众人领到一座建筑前道:“到家了,三爷!” 谭三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还是家吗?只见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下部都是大块的石头一层一层垒起来面积颇大,二层以上则是木质的建筑,建筑样式也颇为壮观。 谭三道:“我这些亲卫怎么办,安置在哪里?” 牛二道:“这周边的房子都是空的随便住,都是为今后的护卫队准备的!” 谭三将亲卫安置好,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看着谢青和林五道:“你们看这里如何,可是安全的地方!” 谢青早就被这座农庄给惊呆了,讪讪的道:“我的个乖乖,这哪里是庄园,这就是个小城吗?” 林五更是吃惊的说道:“谭大哥,我们这就回去,尽快将家人送来安置!” 谭三笑着道:“快去快回,我可等着给你们配置商队呢!” 谢青和林五都是高兴不已,在牛二的护送下出了庄园向西而去! 谭三三步两步的上了二层,一上去就看到自己的媳妇芸娘拉着谭文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谭三也是心里一酸,走上前去看着芸娘道:“辛苦你了!” “爹!你可回来了,把我和娘担心死了!”谭文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谭三手里的包袱。 谭三看到谭文的眼神,一把就把包袱塞给谭文道:“拿着,咱们回去!” 就一手一个拉着这娘俩往前就走,牛大媳妇再远处看到谭三回来,也是赶紧过来见礼,谭三问道:“你那口子呢?” 牛大媳妇笑着道:“一大早就跟着宋先生去了庄后,估计到晚上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说着就跟着芸娘进了当中的房间,这是一个典型的一进三跨院,就是第一进是个待客的大厅,转过后面的屏风就是一个小院,院子里是左右各两间房,三进院就是花园还有一口水井。 谭三一家进了右边的一个房间道:“文,把包袱打开,这都是我给你们买的!” 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一个稚嫩的声音道:“谁来了?” 谭三一愣,芸娘赶紧走到里屋抱出来一个粉嘟嘟的娃娃,只见这个娃娃是一脸的癔症,看着就是刚睡醒的样子,这个娃娃一看到谭三,竟然是一脸的惊奇道:“谭三,谭三你回来了?” 第52章 新功夫 谭三顿觉脑袋里“哄”的一声,看着这个娃娃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他们说的曾经的那个妖精吗? “嘿嘿嘿!干什么呢,没见到大爷问你话呢?怎么就傻了呢!”这个娃娃说完,竟还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这哪里是一个不到十个月的孩子应该有的表情,这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成年人的表情吗? 谭三只觉嗓子有点哽咽,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娃娃看到谭三是这个样子,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呀,没见过神童吗?这么的大惊小怪的,真是土老帽!” 谭三上前两步一下就跪在地上抽泣着道:“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呀,说着就是对着那娃娃磕头不已!” 哪知那娃娃却是一撇嘴道:“起来起来,真是看不惯动不动就磕头,那裤子脏了不用洗吗,以头抢地不用洗头吗?真是麻烦。” 谭三赶紧站起来,就想上前吧这娃娃给抱过来,哪知道这娃娃却是一个劲的往芸娘怀里躲,嘴里还嚷着“滚滚,你脏不脏,洗澡了吗就抱我,一身的臭味!” 谭三尴尬的伸着双手,是收回去还是收回去呢,这小子说话也太损了吧! 嘴里却是是有点激动道:“殿下,臣就是谭三呀,您是哪位李氏先祖下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我!你见过死人还能复活吗?” 谭三吃惊的张大嘴看着这个如此形容自己先祖的人,姑且也算个小人吧!这可不就是李奇吗? 李奇再能说话以来,已经对他们这种表情都已经快麻木了,厌烦的挥挥手说道:“来,给我讲讲,你这次去有什么收获! 谭三更是吃惊道:“你,你知道我去了哪里?” 李奇无奈的道:“你不就是去晋阳了吗,不就是去找钱吗,找着了吗?不过看你这身装束,看着像是找到了,来给我讲讲!” 芸娘将李奇放到里面的床上,谭文就在旁边将包袱打开查看这里面的各种物事,看到里面有一个黄铜镶着银丝的玩具横刀,就一把拿出来递给李奇,谁知道李奇连看都不看一把抓过来扔出老远。 嘴里还嘟囔着说道:“你可真幼稚!” 谭文却是一脸笑的去捡了回来,谭三看着这个小皇子,心中早已经就是打翻了五味瓶,这个娃娃到底是不是大唐的希望呢? 李奇用小脚蹬了蹬谭三道:“你说是不说,不说我可就去睡觉了!” 谭三癔症过来,就将晋阳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说完就看着这个喝羊奶的皇子,这是芸娘刚刚端过来的一碗羊奶还有一根芦苇杆。 谭三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种喝法,愣愣的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李奇却是一口气喝完,打了个饱嗝,拿起手边的一个不大的布条在嘴上擦了擦道:“干得不错,那老海走的时候训了个信鹰,前两天飞回来了一次,说是又找到两个小鹰崽子,正在训着呢!” 谭三闻听此话,也是很高兴的道:“现在不知他们在什么地方呢?” “往西到朔方了,去把那个拿过来!”李奇用小手指了指墙边的一卷羊皮制成的东西。 “打开,挂在那边!” 谭三就将这圈羊皮打开挂好,竟然是一张硕大的地图,看着像是地图,可是上面的字体也不认识呀! 只见大致的地形好像是画的像.......?到底是什么呢?李奇看着眼前的谭三得意的问道:“看不懂吧?” 谭三冷冷的道:“看不懂!” “看不明白吧?” “不明白!” “想不想知道呢?” 谭三平静的看着这个像是想挨打表情的李奇道:“您是皇子,就不要与我这样的武夫开玩笑了,有意思吗?” 李奇一愣道:“哎!这话我爱听,有点上道了,要不然我父皇也不能把我交给你呀,看来他还是有点眼光的,哈!” 谭三一脑门黑线,还“哈”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的老子的,还是皇帝也敢这么说! 李奇道:“这个叫地图,我可是废寝忘食的画了好几个月才画好,我容易么我!” 谭文在一边小声道:“就花了一晚上!”说完还看了看李奇。 李奇大怒:“胡说,胡说,我可是想了好几个月呢,你知道吗?” 谭文道:“想什么想,天天都是睡觉,喝羊奶才睁开眼睛,这也叫想?” 谭三呵斥道:“怎么跟皇子说话呢!” 谭文这才撇撇嘴,脸扭到了一旁,但却是不见一点恭敬的神色! 李奇道:“小孩子嘛,不会说话也很正常,谭三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打算?” 谭三恭敬地答道:“回皇子话,这次是回来看看,梁玉他们想去皇家禁苑劫粮,另外就是我想去一趟汉中,准备在哪里建个补给站!” 李奇想了想道:“皇家禁苑?劫粮?这个好,咱们这里的粮食也是不多了,也就还有个几万石吧!汉中?汉中市各好地方呀,这个地方将来一定要控制在咱们手里才行!” 这下可把谭三给震惊了,这么小个娃娃,竟然知道汉中的重要性,看来真的是大唐李氏祖上积德,才能有这么个妖孽诞生呀!这可真的是上天赐给天下黎民的神呀! 李奇却是也不看谭三,接着道:“首要任务就是要抢夺金银铜铁矿积攒力量!这个天下就应该是强者居之,我们还差的远呢!” 谭三却是来了兴趣道:“愿闻其详!” 不料李奇却是道:“我瞌睡了,我要先睡一觉,等老李回来再说吧,急的到时候叫我啊!”说完也不看谭三,竟是自己下地去了里屋,自己睡觉去了。 谭三拉着谭文坐到了外面小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妖孽的?” 谭文想了想道:“就是他开始说话就是如此了!可把李先生给折腾坏了,俩人说了一晚上也没有说过他,最后竟是被气得匆匆走了。” 说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一个小娃娃竟然把自己这位一向严谨的老师给气跑了感到得意吧! 谭三问道:“我走了以后,武功可曾丢下?” 谭文道:“你教的都已经丢下不练了!” “什么,你怎么敢如此”谭三气的都站了起来。 可谭文道:“是小皇子说我练得就算是一只狗都打不过,就教了我一种新的练功方式!我练了一段时间就发现,我的爆发力和攻击力是突飞猛进呢!” “他...教的...怎么练的,你给我演练一遍,我看看!”谭三是真的好奇。 谭文就站起来走到场中,一拳一腿的练了起来,谭文的联系方式是谭三从来没有见过的,似乎更简单、更直接,没有一点的花架子,就是实实在在的招数,直拳,摆拳,下勾拳,正踢,侧踢等。 谭三不由得暗自思索起来,这样的招数放到一般场合一对一对普通人还可以,可要是在战场上使用,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被人给砍死了! 叫住谭文,自己走到场中面对面站好,对着谭文道:“来,进攻我!” 谭文早就想和自己的父亲过过手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记直拳,却不料谭三直接就是一把抓住了谭文的手腕,顺势一带就把谭文给扔了出去。 谭文站起来也不说话,又是凌空一记飞腿,谭三则是在谭文的小腿外侧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等谭文落地,谭三则是一掌就从上到下狠狠地劈了下来。 谭文只能是两只手臂交叉,堪堪挡住这一掌,却不料谭三一脚已是直插谭文双腿中间,一个拐腿就将谭文绊翻倒地,谭文一咬牙站起来还想再来,却见谭三摆摆手却是不打了。 第53章 被打傻了 拉着一脸不服气的谭文重新坐下,看着这个有点郁闷的儿子道:“你这个功夫很简练,适合单人对打,却不适合战场搏杀,所以还是练回五步拳的好。” 谭文一脸好奇道:“不都是和人比试吗?这还有什么不同吗?” 谭三笑笑道:“你的这种功夫适合单打独斗,必须时刻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才能用最简洁直接的招数将敌人击倒。可是战场上人山人海,你根本就没有时间认真的关注某一个人,只能是将手中的武器抡圆了,迫使周边都无人可以伤到你才行! 所以我们平时军伍中的拳术到了街市之上就显得招数过于繁琐,虽然最终也能打赢,但却是显得破费功夫,让人看着有点花拳绣腿!再加上不是军伍中人打将起来,就更是不堪!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只练招数不练功的原因!” 谭文听自己父亲的肺腑之言,似乎是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明白,皱着小眉头在哪里思索! 谭三看谭文是这个样子,想了想又道:“天下武功有两种,一种是行侠仗义为弱者撑腰,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也可救得几人性命,久而久之口口相传就会被人称之为大侠! 另一种就是争霸天下、抵御外敌扼守边疆的大将军,可使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时间长了人们就会称呼他们为英雄,你喜欢哪一种呢!” 这一段话使得谭文听得是热血沸腾,不自禁的大声道:“我要当大将军,我要成为大英雄!” 谭三笑道:“你还小,说这些都太早,今后的路如何走还是要看以后机遇的!” “那我还练回五步拳,可好?” “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看可以更进一步,今后就随着我练习击杀之术!” “是要杀人吗?”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 谭三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何为杀人?是为正义杀人就是英雄,为了一己之私而杀人就是罪人!记住,孩子!我们是为了大唐江山杀人,杀光那些觊觎大唐社稷的人,才能让大唐的百姓幸福,不再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随着谭三铿锵有力的话语,谭文的手竟然仅仅的攥了起来,所有人都有英雄的情结,谁不愿意当英雄受万民敬仰呢! 躺在屋子里的李奇,却是叹了口气道:“哎,这些人可真愚昧,英雄!英雄是那么好当的吗?” 谭三这次回来特意给谭文带了一把小号的横刀,没有开刃但重量颇重,这是谭三准备让谭文从小练刀就要尽可能的使用重一点的兵器。 这是因为战场上的拼杀,真正被刺中而亡的几率还是很小的,大部分都是被枪或是箭矢刺中以后伤口感染而导致死亡,其他的就是被刀砍出巨大的伤口流血过多而亡,或是被极重的兵器砸死的,例如:锤、锏等。 谭文自小习武,虽只有六岁却是一身的腱子肉,力量已是不小了,谭文拿着那把小号的横刀,拿在手里晃了晃道:“爹,这个太轻了,用着不顺手!” 谭三笑着道:“那怎么办,谁让你个子太低了,再高点就能普通的横刀了!” 谭文撇撇嘴道:“还不如用我的长镰呢!那个我用的顺手。” 谭三道:“长镰呀,可哪有上战场拿个农具的?” 谭文这下不说话了,拿着小横刀就跟着谭三一起做着一些很奇怪的动作,这些动作都是一些使用刀法常用的一些规避与进攻的架势、步法。 两人就这么练着,不知不觉间天色越来越晚了,芸娘出来喊他们爷俩洗洗准备吃饭,二人这才拿着横刀进屋放好,洗漱完毕就坐到了土炕上,李奇坐在一个软垫子上,后面还有一个背靠,可真是舒服得很。 李奇看着这爷俩也不说话,芸娘先是端过来一个小碗放到他的面前,只见里面竟然是捣碎了的肉泥,李奇也不说话拿着旁边的一个小勺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谭三问谭文道:“他一直都是这么吃,小孩吃肉不好吧?” 李奇瞪了一眼谭三道:“怎么说话呢,我不吃肉怎么长个子!我不吃肉怎么能快点长大,重新夺回我的皇位?” 这话说的!竟然是让谭三哑口无言,怎么都是说不出话来,太义正言辞了,竟然是把谭三说的张张嘴不在说话了!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着过来,随着“三爷”的喊声,牛大和李夫子就已经进到了门里,李奇立刻就命令道:“去洗洗再过来!” 这二人才一脸尴尬的又走了出去,就听到二人在外面打水洗漱的声音,芸娘这时也端着一个大盆的炖羊肉和几十张饼子放倒了桌上。 看到李奇一脸的嫌弃,就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不爱吃这个,也不能说出来!” 谭三赶快阻挡“这是皇子,皇子!” 芸娘却是道:“皇子怎么了,天天不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吃什么?这么小就学会了奢侈不知节俭,今后当了皇帝还得了?” 李奇却是一脸的戾气,指着芸娘对谭三道:“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她敢打我,哎呦!”却是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又被芸娘敲了个老蹦,这会正使劲的揉着脑袋呢! 谭三看着芸娘道:“这是皇子..皇子你知道不?” 芸娘却是一扭头就回了厨房,一边走还一边说:“不好好吃饭就得打,不打不成才吗?” 谭三一脸的郁闷道“这可是未来的皇上呀,你这娘们也太虎了吧,放到以前是要杀头的!” 芸娘却已是端着一盆汤走了过来放到桌上笑着道:“你都说了,那是以前嘛!”盛了一小碗汤放到力气面前道:“别光吃肉,喝点汤!” 李奇也是一脸的郁闷,极不情愿的喝起汤来,看的谭三是一愣一愣的,这也可以! 李夫子和牛大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到炕上拿起饼子就吃,谭三道:“宋老不过来吗?” 牛大一嘴的羊肉,含糊不清得道:“哦,他回去放工具了,再安排点明天的事,一会就过来!” 李奇道:“哎,哎!今天怎么样,我让建的那座高炉起来了吗?” “没呢?正挖地基呢,你说的那个方法真能练出更好的铁来?”李夫子一脸怀疑的看着李奇。 别说李夫子了,就连宋老也不相信这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好办法练出可以削铁如泥的一种叫钢的金属出来,可是这小子太妖孽了! 这么小就会说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词语,就已经让人很吃惊了,竟然还画了一副天下的地图才是真正震撼了这些人,所以他说的办法这些人也愿意尝试一下。 李奇叹可口气道:“你们的进度太慢了,指望你们实现四个现代化那还不到了猴年马月了!” 谭三疑惑的问道:“啥是四个现代化呀!现代化是啥?” 李夫子也不抬头,一边吃一边说道:“就是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和科学技术现代化!” “你们说的啥呀,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谭三是真的听不懂,这都是什么呀!好像是很高深的样子! 李奇对着谭三撇撇嘴道:“你啥都知道了,那还用我干什么,朕的天下自然是朕自己去拿回来,指望你们....哼!” “彭!”“哎呦!”“谭三,你管不管你媳妇!”“哎呦,哎呦!别打了!” 谭三赶紧拉住芸娘,脸上有点兴奋得道:“大唐的皇帝,就应该这个样子,就是应该这么霸气!” 李奇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偷偷看着忙碌着的芸娘,小声道:“谭三,你管管你媳妇,不说我是未来的皇帝,就是个娃娃也不能这么打吧,别再给打傻了!” 第54章 小狐狸 芸娘却是不屑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将来能不能当上皇帝!但从小就要养成好习惯,更要学会懂事有礼貌!知道不知道?” “哦!” “赶紧吃,把汤和碗里的肉都吃喽,不准剩啊!” 谭三看着这一切,感觉有点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李夫子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作得很,打他不亏!” 奇怪的是李奇并不对李夫子咋咋呼呼,只是低头吃着自己小碗里的肉汤,牛大哈哈大笑两声道:“是不是觉得芸娘很厉害呀,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不准说,不准说,朕杀了你!”随着声音响起,却见李奇已经蹦了起来,就把手里的小碗对着牛大扔了过去。 牛大却是不慌,一伸手就接住碗放倒了桌上。李夫子瞪了一眼牛大道:“瞎说什么呢!” 牛大果然是不再说了,只是往嘴里塞着饼子卷羊肉,再喝上两口汤可真是舒坦呀! 谭三这是看的奇怪不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是怎么了?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谁知道谭文却在一边气愤的说道:“他偷看俺娘洗澡!” 啊!谭三看看李奇愣了,不会吧!这么个小娃娃,偷看女人洗澡? 谁知道李奇却已是朝着谭文就扑了过去,可个子实在是太小了,刚刚扑过去就被谭文一把揪住了衣领子,被提溜了起来,手脚却是乱挥乱舞。 谭文一边还拍打着李奇的屁股,一边问着:“你说有没有,你敢说没有?” 李奇却是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看着地面的眼睛却是露出一丝羞愧。 芸娘走过来一把从谭文手里抢过李奇放到床上道:“这么小个娃娃,知道什么!不都说好了么,不能说出来?” “我是给我爹说,有没有给别人说!”谭文说完还朝着李奇晃了晃拳头,李奇咬着牙说道:“你等着,总有一天让你好看!” “哎呦,轻点!” “一边待着去!”芸娘拿着一块粗布像是抹桌子一样在李奇的嘴上擦了擦,扭头又去厨房忙活开了。 谭三道:“你来吃吧,别忙了!” 李奇也是嬉笑着道:“芸姨,你来吃吧别忙了!” 芸娘却是又端着一小碗羊奶走过来道:“你别气我就行了,放凉了再喝!” 这时候外面又是传来走路的声音,门帘一动却是宋老走了进来,谭三赶紧上前见礼,宋老也是赶紧给谭三拱手行礼,谭三拉着宋老让到土炕上坐好说道:“宋先生可真是辛苦了,可要注意身体呀!” 宋老说道:“客气了,太客气了,我愿意干,而且干的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李奇道:“老头,怎么还没有建好,不就是个高炉吗?” 宋老赶紧对着李奇道:“小皇上,小老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你选的哪个位置往下挖,不是石头就是大石头,实在是不好操作呀!” “那我给你们画的工具呢?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坐了将近一千把,轮留着用,大家伙都说好用的很呢!” 李奇得意的看了看谭三他们一圈,坐到一边吸溜起羊奶。谭三问宋老:“赶紧吃饭,有啥话一会再说!” 宋老却是说道:“小皇子想在那边建个炼钢的高炉,说是可以烧出削铁如泥的一种叫钢的金属,说是可以一下就能将咱们的横刀砍断,我们大伙都想试试!” 谭三吃惊得道:“难道是乌兹钢?那不是波斯那边才有吗?” 芸娘道:“都别说了,吃饱了随便说,都干了一天活了!” 宋老端过芸娘递过来的一碗羊汤,拿过一张饼子撕吧撕吧泡到羊汤里,在从中间的盆里捞出一大块羊肉咬上一口,宋老感慨的道:“小老真不敢想象,当初要是没有碰到你,现在会是个啥样!” 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起来,谭三却是笑着说道:“应该是我好好谢谢宋先生的,根本就没有想不到青云寨和杨树庄会建设成这样!” 宋老却是摇着手道:“青云寨是我设计建设的,可这个杨树庄却是小皇上画的图,比我那个厉害得多!” “哦!说说看!”谭三一脸的好奇。 李夫子笑着道:“我来说吧,让宋先生先好好吃饭!”李夫子酝酿了一下道:“这样的建筑,我觉得非常适合我们这样的势力用,这只是第一座这样的建筑,按照小皇上的计划,今后我们要隔不远就建一座这样的城寨,既可以平时保护我们的庄民,还可以驻扎将近一万名士兵,可以互相支援!” 谭三吃惊道:“还要建?要建多少呀!这个可是要用不少的石头啥的吧?” “我们都算计好了,只有重要的地方才建筑这样石头的,平常的就做成土城,只要能抵挡住一天的攻击就行,支援随即就到!” 谭三道:“这样一来也要占用很多的人员吧?” 李夫子道:“你不知道那些流民,都是懒得要命,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还是小皇上有办法!不干活的一天就给一顿吃的还没有肉,只有去干活的才能吃饱!” 牛大也是笑着说道:“这些人虽然干活,但也只是一天只能吃一顿肉汤面,其他都是稀粥,当了兵参加训练才能一天三顿有肉!” 宋老插嘴道:“哎!你是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呀,太可怜了!” 李夫子道:“前一段时间,朱成辟的留守兵士跟李茂贞的前锋队打了一仗,结果竟然输了,一万竟然没打过五千人!” “哦,你们是说皇家禁苑里的留守士兵吗?” “说的就是他们!战斗力还是很一般,只是那帮人更是不堪,竟然被这些人晚上火烧连营了!” 原来两个月前,马上要过年了,李茂贞的前锋队出来长安这边侦查并且劫掠粮草,哪知道下午扎的营,晚上就被朱成辟的五千人骑着马往里面射火箭,点着了携带的粮草、帐篷,结果大败而回,狼狈得很呀! 谭三很奇怪道:“那我怎么没听梁玉跟我说呢?” 牛大道:“可能是不知道吧,现在咱们和他们的消息还不是很通畅,只是现在和老海联系上了,后院竖着的那根高杆,就是信鹰的停靠之处,消息全部都汇集到夫子这里了!” 夫子道:“信鸽也在培养之中,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用了!” 谭三笑着道:“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去了,梁玉才跟我商量想劫了永平仓,来补充咱们粮食的不足!” 李夫子脑子略微一转就明白了,谁知道李奇却是大叫了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呀!” 谭三看着这个妖孽,心想这家伙可也聪明的紧呀,牛大还是一头雾水道:“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几个人看着牛大,都是哈哈笑了起来,夫子道:“这个办法好,你看怎么玩!” 李奇道:“还能怎么玩,明天就让青云寨的人向西机动,再拍的人给他来一个袭扰战术!等他们人员不在聚堆以后,再来个以多打少!” 谭三笑道:“你这些东西,都是从那来的,怎么看你都像个妖精!不会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吧!” 李奇往后躲了躲道:“你想干嘛,你一笑就没好事!” 一圈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李奇脑袋上又是挨了芸娘的一个老蹦,疼的眼泪逗流了出来。 几人就开始为这一场劫粮之战做着规划,这几个人将各自的想法说出来以后,竟然发现方法目的都很一致,不由得都是感慨不已! 他们几人都是一脸的坏笑,让芸娘看着就是几个老狐狸再加上一个小小的小狐狸! 第55章 准备 当天晚上就派人将谭三手写的作战计划送给梁玉、高平他们,到了半夜梁玉的手书就被送了回来。 这时屋子里就剩下谭三一家和李奇了,只是这小子一会睡一觉,一会喝点羊奶是惬意得不得了! 谭三看着梁玉的手书很是满意,李奇在一边道:“这样的明语传递情报太不安全了,我正在坐一个计划,能解决泄密这种情况!” 谭三不屑道:“难道你也懂密信怎么写,那个只要是花点功夫就能弄明白什么意思!”他只是以为就是常见的那种藏字的密信,所以有点不屑一顾! 李奇不屑道:“你们那也叫密信?我给你写几个字你看看!”说着就随手拿过来一根燃烧过的木棍,在一张羊皮上随手写了一个字,谭三歪着头看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羊皮上的字体就像一排的蚯蚓在那爬一样,看的谭三是一头雾水问道:“你确定这是字?” “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看不懂吧?我敢保证不教你们,你们谁也看不懂!”说完就大致将这个方法说了,谭三听完才恍然大悟道:“娘呀,这发音也太复杂了,不就等于重新学说话吗?” “这个也不复杂,就是初期有点难度,集中培训一下的话,也就是三五天就能熟悉起来!”李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而谭三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谭三问道:“你对今后的时局怎么看呢?” 却不料李奇撇撇嘴道:“天机不可泄露!” 顿时谭三就觉得这小子和那晋阳的周老道俩人有的一拼呀,怎么都是这么的神神叨叨的! 第二天,梁玉和高平各带两千人马就出发了,先是到了杨树庄见了谭三一面就兵分两路而去。 梁玉带人一路向西而去,而谭三与高平却是像东而去。 却说梁玉带人向西一直到了雍州,这个地方是凤翔到长安的必经之路,这个地方非常隐秘但却是荒山野岭进出不便,梁玉将人马隐藏在这片大山之中,就前往探查附近的朱成辟大军留守雍州的兵营。 这处兵营就在距离雍州三十里的黑河边上,顺流直下即可到皇家禁苑内的永平仓,梁玉就是要先攻击这处兵营,引得皇家禁苑的人来救援,就算大功告成了。 梁玉带着十几个人就在兵营的西边树林里等着天黑,这个地方四周都是平原,基本上是无险可守的,所以兵营就建造的颇为宏伟,据说里面有士兵三千人。 上次李茂贞的前锋营没有攻击这个地方就被打退了,可见这个地方的士兵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夜黑了,梁玉远远地就看到几对人陆陆续续的进出,看来这是此军营的斥候在换班呀!梁玉看到两骑朝着他们隐身的地方而来,就下令一众人等赶紧隐藏起来。 这两个斥候一出军营就看到梁玉藏身的上空的鸟雀在天上盘旋而不降下,这就说明此处山林里有人,这才导致本该夜晚归巢的鸟雀不敢回去。 梁玉看看天上不断鸣叫的鸟雀,知道大致是被人看出来了,只能是安排几个人分开包抄过去,看能不能抓住这两个人,自己将身上的铠甲等物全部脱了,拿着一把用来劈砍荆棘开路的柴刀到了树林外装着砍柴。 那两人远远的骑马过来,并不敢走得太近,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往这边靠,梁玉知道这是一旦发现不妙就要逃跑的节奏呀,也就不慌不忙的劈柴,等着那几个人包抄过去。 那两人远远地勒住缰绳看梁玉在砍柴,也是觉得这么晚了还在砍柴,就很奇怪就张口问道:“哎,你是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不让看才的嘛,赶快走听见没有!” 梁玉也不和他二人说话,只是装着听不见一般,继续低头砍他的柴,其中一人就取下背上的长弓,抽出一支箭“嗖”的射了过来,梁玉这会是根本就不敢躲。 那支箭却是在离梁玉两步远的地方深深地扎在地上,梁玉这时背上已是被汗都打湿了,装着好像害怕一般,一下子就跌倒在旁边,看着两个骑马的斥候只是赶紧跪倒口喊饶命。 那两个斥候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梁玉的神情着实可笑,就喊道:“哎,把那只箭给爷们送过来,饶你不死!” 梁玉就装着害怕的样子站起身就往树林里面跑,这下可把这两人给气坏了,没见过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人,一夹马腹就冲了过来,梁玉进了树林就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往外看着。 而身边的人已是将弓箭递到了他朝后的手里,那两人就快冲到树林边的时候,只见一支箭就从树林里疾射而出,正中艺人的肩膀,那人吃痛之下已是翻下马来,另一人一愣就准备打马向后逃跑。 却是又一支箭正中那人的后背,这两只箭离得太近,所以力量极大,带着这人就从马上翻了下来,包抄的人士一拥而上将这两人按倒在地,堵上了嘴拽到树林里,后面又是抢上两人将两匹马拽着进了树林。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事,快的这两人根本就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疼,就被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给围了起来,梁玉嘿嘿笑道:“给爷们笑个,别板着脸成不成,小心爷们的手抖!” 说着还将手中的横刀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两人都吓傻了,距离自己军营这么近有人潜伏都不知道,自己军营里的弟兄还傻乎乎的都在赌着色子呢! 梁玉见两人不说话,就用刀的侧面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可别怪爷们心狠!”说完就指着其中一人道:“把这个拉到那边问话,敢不说就一刀砍了!” 那人被硬拉着去了一边,这边就剩下肩膀中箭的那人了,梁玉手握住箭矢的尾部,轻轻地转着,这可将这人腾的头上直冒冷汗,梁玉笑着道:“不好受吧兄弟,说不说?” 那人心一横道:“还请兄弟饶命呀!问什么我都说!” 梁玉笑着道:“你看这样多好,来说说里面有多少人,领兵的是谁?” 那人道:“大约有三四千人吧,领兵的是许望希!” 梁玉道:“有多少马?” “都有马!” “来给我说说里面的布置,你要是和他说的不一样,嘿嘿,你可就有乐子了!” 那人一听此话,就知道眼前这人绝对是个老手了,就一五一十的将军营里面的情况都给说了! 梁玉让人看住此人,站起身就往另一人那里走去,到了跟前才知道这边的这人也是早早就交代了,梁玉将二人的话两相一对照,就知道没有人说谎。 吩咐自己人回去将人马静悄悄的叫过来会和,将这两人堵上嘴就这么绑在树林里,说是一会自会放他们回去可千万别耍花样。 趁着自己的人马还没有过来,梁玉就坐到一边想着怎么攻进去才能少损失人马,最好是不损失! 想了一会儿,就想了一个办法出来,就闭目开始养神,停不大一会功夫,自己回去传令的人就带了三个队长回来了,梁玉将进攻计划这么这么一说,这几人就不愿意了。 但逢战场都是底层的军官先冲锋,哪里有主将先去拼杀一场的道理,梁玉道:“是这第一步太过重要,你们都是新军没有战场厮杀的经验,我去将他们搞乱,你们在一起冲杀就是!” 说着站起身就开始准备,将队伍中的引火之物集中起来,分给五十名兵士,一会梁玉就要带着他们冲进敌人的军营去! 第56章 梁玉闯营 夜更深了,梁玉看看身后的众人笑着道:“怕不怕?” 众人齐声说道:“不怕,愿随将军赴汤蹈火!” 梁玉哈哈大笑道:“就是嘛,不过三千人的军营算得了什么,大家跟着我杀他个七进七出,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唐军!” 说着就率先纵身上马,再将手里的火把点燃,身后的人也是纷纷上马点燃火把,梁玉大喊一声:“随我冲杀一番!” 扭转马头,当先飞驰而去,身后的众人都是一夹马腹跟着梁玉就冲了出去。而原地等待的人也都是手持横刀严阵以待。 梁玉一边疾驰,一边大喝:“军中急报,军中急报!”远处的军营门口有几个把守的兵士大声问道:“口令,口令!” 梁玉大喊着道:“平安,平安!”那边的守卫以为这是朱成辟派来传递军令的亲卫,只是不敢阻拦,就将大门口的拒马赶紧抬到了一旁,梁玉根本就不在门口停留,举着火把就冲进了兵营。 门口的几个人看着疾驰而去的几十骑道:“哎,这是又要打仗了呀!” 梁玉冲进兵营,径直就向着中军大营而去,军营里见惯了这种纵马疾驰,都是该干嘛干嘛混不在意的忙着手边的事,那就是聚赌! 不远处就是一座颇大的营帐,里面走出几个人很随便的站在门口等着梁玉几人上前传达军令,却不料当先一人,竟是绕到了一旁将手里的火把,用力的扔向了他们身后的营帐。 梁玉将手里的火把用力扔了出去,根本就不看是不是点着了营帐,随手抽出腰间的横刀,向着这几人就劈砍而去,其中一人甚是激灵,向后就是一躲,堪堪躲过梁玉劈来的一刀。 却不料那人身后一排的骑兵纷纷向着他就是一阵的劈砍,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几十把的横刀呢,只是片刻间就被劈砍在地,挣扎两下就断了气。 梁玉却是不多逗留,口中大喊着“敌人袭营,主帅已死!”的口号向着大门就冲了过去,便跑边将腰上挂着的小坛子扔向四周,摊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里面却是流出黑乎乎的油脂。 这时中军大帐的火光已经是冲天而起,又有人大喊主帅已死,其他人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梁玉他们冲出了军营,里面已是犹如被捅了的马蜂窝,早已是乱成一团。 而在外等候的两千骑兵看到大营着火,又看到梁玉已经出了大营,就纷纷点着手里的火把想着大营冲杀而去。 到了近前,只见领头的第一个将手里的火把向着大营里面扔去,这一下简直就是要了大营里面士兵的命,好多人都是正在救火,就不知怎么的身上就着起了火,瞬间就是火光蔓延开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震天。 外面扔过火把的这些人围着大营转圈,只要是看到有人向外逃跑,不是骑马过去一刀砍翻,就是远远地一箭射死,但却是只留下向东北的一条出路。 看着火大,其实也只是将大营的一角给点着了,梁玉看看差不多了,又是振臂一呼大声道:“哪位兄弟在跟俺进去砍杀一番!” 说完也不看后面是不是有人跟随,抢先就冲了出去,后面的众人看着主将冲杀的身影,都是大喊一声“我愿往!”跟着就是杀进了兵营。 兵营里的人早就乱成一团,火光伴随着浓烟没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有的人已经是战成了一团,梁玉他们的杀入,更是想在滚油中浇了一瓢凉水一般。 大营随即就更加混乱了,梁玉这些人见人就杀是见人就砍,但却是没有误伤的可能,这些人赶着梁玉勇往直前绝不缠斗,一击不中就此放手,向着下一个目标而去,自由人从后面赶上来再补一刀。 不到顿饭的功夫,进去的大约有几百人就冲了出来,梁玉看看身后的人大笑道:“爽不爽,要不要在随我冲杀一番!” 这些人一边在马上甩着刀上的血液,一边大声道:“不爽,愿再随将军冲杀!” 梁玉哈哈大笑道:“果真是我大唐好男儿,那就再去杀他一番!”说完调转马头就又是杀将进去,这次进去基本就已经看不到站着的人了,一部分人是被烧死的,还有被刚刚砍死的,现在就是在地上跪倒了一片,大喊饶命! 梁玉就吩咐众人将地上的人驱赶到东边的马圈看押,带着剩下的人就开始将土覆盖到着火之处,在让人仔细清点物资。 大火不大一会就被熄灭了,梁玉等人也是浑身的烟熏火燎的味道,脸上不同程度的有着灼伤的痕迹,俗语说水火无情可真的是一点不假! 过了好大一会儿,就有人上前禀报道:“将军,咱们伤了大约有一百来人没死一个,都没有什么大事,将养几日就行了。 咱们共俘虏士兵一千两百三十人,杂役六百人,金银等物一万五千一百两,粮食五千担,羊七百头,草料一千五百担,马两千余匹还有军械、帐篷无数!” 梁玉道:“将这些人全都捆了,押往寨子里当苦工,其他的装车,越快越好!”那人就领命去了。 粮草虽然不多,但也是收获不小了,毕竟是一个只有三千人的小军营吗!有收获总比没有强,最主要的是有军械,就是铠甲、横刀、弓箭等物,这些东西在这个乱世根本就买不到,尤其是马匹就更是难得了。 不到一个时辰,梁玉带着大军已经消失在茫茫深夜之中了,刘凯的向东北的一条路只是跑了大约有个百十人的样子,这会正慌不择路的向着皇家禁苑而去! 皇家禁苑是皇家的一处狩猎之所,每年的秋季正是动物们膘肥体胖的时候,皇帝就会带着大臣、皇族来此狩猎,意为不能忘祖,只有勤练武功方能填饱肚子,但到了后来就已经纯粹是皇家的一种娱乐了。 朱温占据此地长安以后,就将大军驻扎于此,只是因为这里四周高墙,内有永平仓这么个大粮仓,原是皇家的专属粮仓,不但储存有粮食、干肉、酒等食物,还有布匹、金银等物。 可是再大的粮仓也禁不住十几万人这么天天的吃呀,朱温看着仅仅只剩下三十万石了,这才准备回家并定都与洛阳,这也才有了才长安而补洛阳一事。 此时这里的大将是朱温的义子朱成辟排名第十,朱温给他留下三万人固守长安、关中一带,可潼关就占据了五千兵马,为了和西边的李茂贞对峙,也是建了三处军营,共有一万两千人,蒲津渡驻守三千人,咸阳驻扎了五千人,再加上平时的战争减员,现在手边的兵力三四千人的样子。 朱成辟一直向朱温请求征兵,可朱温真正可随时调用上阵厮杀的兵力也就有个八九万人,虽说是号称三十万大军,可真正分到每个地方的兵力就很少了。 朱温让朱成辟就地征兵,可他又从长安迁了十二万户到洛阳,可以说是长安附近已经没有了可征调的兵源杂役,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已经逃往了朔方,朱成辟每天都是为兵源发愁,没有人怎么守得住关中呢! 这会天刚刚放亮,朱成辟正搂着两个抢来的小娘皮睡的正香,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着“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雍州的军营被敌人给灭了!” 朱成辟闻听此言一惊,忽的就坐起身来,可是昨天晚上太过疯狂,只觉得腰是一阵的酸软,下了床站在床前犹自有点癔症,两个小娘皮就已经穿衣下床服侍朱成辟穿衣梳洗。 朱成辟到了前帐看着亲兵问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第57章 粮食呢 亲兵就将从雍州逃回来的士兵的话学了一遍,朱成辟让那几个士兵进来,自己要仔细的问问才好。 这几人一进来就跪了一地,捡着重要的说了,朱成辟细细琢磨着“看来是李茂贞这是在报仇呀!别的地方的军营他不去打,为什么要打雍州军营呢?” 想了一会突然明白过来,雍州不就是傥骆道的起点吗?难道李茂贞是想截断关中与汉中的通道吗?很有可能呀! 现在进出西蜀只有四条道,陈仓道与褒斜道都在李茂贞的手中,自己掌握傥骆道与子午道,这要是再丢了傥骆道的话,李茂贞的儿子李从曮可镇守汉中呢,会不会从汉中过来一只人马进攻长安呢? 这个傥骆道就是当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中的那个栈道,因为战乱早已将木质栈道烧毁了,唐朝建国后就将这条栈道再次修缮一新,这是一条进出关中与西蜀最近的一条道,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朱成辟想到此处,就吩咐留一千人看守禁苑,自己带剩下的三千来人去看看情况再说。 等这些人吃过饭准备停当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等到了雍州黑河边的大营,惨烈的一幕就出现在朱成辟的眼前,遍地都是尸体无人掩埋,整个大营除了四周的栅栏除了大火烧过的痕迹,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外,大营里却是空空荡荡,只要是能被拉走的都不见了踪影。 朱成辟骑在马上心里犹如刀割一般,暗骂李茂贞的无耻,自己上次就是这么对付李茂贞的前锋营,先烧后杀再抢了个干净,这才多长时间就报复回来了! 朱成辟无奈之下只能是让人将尸体就地掩埋,正看着掩埋尸体的人挖着大坑的时候,就觉得大地好像在颤抖一般,赶忙站起身看向四周,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可不就是一队骑兵杀了过来吗。 大喊着让自己的士兵从大坑里爬出来准备迎战,可是对方的骑兵已经在远远的射箭了,朱成辟赶紧就是来回躲避,可是刚刚从大坑里爬上来的士兵们可就倒了血霉,一阵的箭雨过后,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朱成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上马就想逃跑,可是箭雨又是一阵过来,只能是来回的躲避,等躲过这一阵箭雨,对方的骑兵已是杀进人群中胡乱的劈砍起来。 这时朱成辟的人能起到马上的不足十分之一,还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亲卫随从,在地上的人可就惨了,被这帮子人是围在内圈不断地劈砍,朱成辟正准备逃跑,就见一人大喊着向他冲了过来。 那人手里竟然他妈的是一把马朔,有这么欺负人的嘛,朱成辟看看自己手里的横刀,只能是调转马头就跑,可那人却是哈哈大笑道:“孙子,看我怎么砍了你的狗头为我家兄弟报仇!” 边说边向着他追来,朱成辟也不管别人了,扔了横刀就是保住马脖子狂奔起来,也许是那人身上的装备太重,什么时候把那人甩掉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跑了一会儿,看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是一声长叹“这些完了,回去怎么向朱温交代呀!” 正准备逃回禁苑去,可远远的就看到禁苑那边好像也是火光冲天,朱成辟这才知道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禁苑被烧等于是朱温大军在关中就再也没有了一颗粮食,这以后可怎么是好呀! 只能是调转马头向着潼关而去,禁苑内自然就是谭三带着高平一干人了,这些人眼看着朱成辟带着大批人马向着雍州而去,就知道梁玉那边得手了,等朱成辟不见了踪迹,就带人杀了进去。 进院里面本来就剩了不到一千来人,见到大批的骑兵杀来,早就吓得东躲西藏起来,可你再躲还能逃出有着高大围墙的禁苑? 没多大功夫就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找了出来,朱成辟回来的时候正是这些俘虏将粮食装车的时候,点起的火焰也是故意的让朱成辟看到,甚至谭三都在心里念叨着“可千万别回来,可千万别回来呀!” 将朱成辟放走,这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事情,所以梁玉那边也是故意不在追杀他的,还故意的对着他喊话“看我怎么砍了你的狗头为我家兄弟报仇!”这就是故意的嫁祸给李茂贞了。 至于朱成辟回去怎么说,那就不管了,反正是仇恨已经种下了,能不能发芽就看他们得不得上天眷顾了! 朱成辟向东逃也不顺当,一路上碰到疑似追击他的骑兵,把朱成辟吓得将马都给放跑了,孤身一人狼狈不堪的回到了潼关,等他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三天后了,别的不说,可把他给饿坏了! 现在的长安那简直就是十室九空呀,走几十里地都不见一个人影,又是深冬季节,那里能找到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呢! 等他到了潼关,可把潼关的镇守大将朱久之吓了一大跳,这才多久没见,朱成辟就已经瘦得脱了形,一问之下更是心惊胆跳,什么皇家禁苑丢了,粮食不是被烧了就是被抢走了! 朱久之可也是朱温的义子,也是深深地知道所有的关中军粮可都在禁苑呢,现在被烧了,那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饿肚子了! 情急之下,赶紧派人回报朱温,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将能够做主的事,朱成辟则是留在潼关修养,但可能是真的不敢回去见朱温吧! 梁玉那边共斩首千人,抓了千来人,将这些人押着到了禁苑和谭三他们会合,几何所有能装粮食的家伙式,日夜不停地往青云寨运粮,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 最后又喊来杨树庄的人,一万多人还是运了将近一天一夜才全部运完,有拉来了大量的荒草芦苇等物,最后更是一把火将禁苑给少得干干净净。 烧禁苑可不是谭三的主意,这是哪个李奇的主意,他的意思是:“禁苑留着祸害,毕竟四周有围墙,要是今后他们还躲在里面怎么办,干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看他们今后在哪筑营!” 谭三走的时候不禁是将禁苑烧了,就连四周的围墙都是全部推倒,原来气势恢宏的皇家禁苑就这么毁于一旦了,这要是让唐昭宗看到,不知道会不会打这小子的屁屁呢! 等将粮食分别运到了青云寨和杨树庄都已经是深夜了,李奇让牛大抱着他去看这些粮食还有肉干、食盐等物!把他高兴地不得了,厚厚的羊皮袄子裹在他的身上只漏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 谁看到谁都夸这孩子好看,李奇是一句话都不说,这倒是他们几个人商量好了的,不能露出李奇的身份,更不能漏出李奇妖孽的一面给别人知道。 现在永平仓的粮食进了谭三的口袋,这边只是乐的嘴都笑歪了,可是朱温那边却是愁云惨淡,大喊着让朱成辟回去受死。 可来汇报军情的人却说朱成辟军受到李茂贞五万大军围剿,拼死力战之下身负重伤,但终因寡不敌众而败逃回潼关,要不是亲卫们拼死抢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朱温听到李茂贞竟然派了五万大军围剿朱成辟,心中其实也是暗自得意,自己的儿子们还是很能打的,年前不久不是让李茂贞得前锋营吃了个大亏吗? 可李茂贞为什么要打自己的禁苑呢?难道他知道了我没有粮食了,只要烧掉禁苑的永平仓,关中的几万人马可是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下去呀! 这厮忒也狠毒,放弃关中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要是想守住关中可更不容易呀,粮食,粮食,哪里有粮食呢? 第58章 据为己有 历代打仗打的都是钱粮物资,尤其是粮草!人可以吃一些乱七八糟的,可马不行呀,不但是草料还得定期补充各种豆类,要不然就掉膘,而且一匹马一般一年都是按照二十五担草料计算的,可想马匹的消耗远比人要多的多! 这时候的朱温正坐在他辛辛苦苦建起来宫殿里,想着自己的粮食问题,洛阳是通济渠与永济渠的交汇处,城内就建有含嘉仓这个可供百万军队可食用一年的粮食。 也是唐朝储备的粮食一半都在这个含嘉仓,江南及现在北京一带的粮食都会运送到洛阳储存,也是向长安运送钱粮物质的中转站! 这就是朱温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不惜拆了长安也要建设洛阳的原因,现在含嘉仓的储备粮食尚有四五百多万石之巨,最多时可以储备六百多万石的粮食,可见这个含嘉仓有多么的巨大,这也是天下藩镇拿朱温没办法的原因之一! 但朱温自己知道自己的那点事,虽然粮食充足但却是金银铜钱不足,你不能给士兵没人发几斤粮食当兵饷吧,所以就又从长安搜刮铜器,不只是寺庙里的铜佛铜像,就连百姓家的铜勺铜碗都不放过。 将这些各种各样的铜拉回洛阳,融化以后铸成铜钱称之为新钱,但这种铜钱因为里面的铜含量极低配的铅锡等金属过多,导致铜钱发白,掉到地上就会断成两截,是以老百姓都不愿意收这种、所谓的新钱。 原来一两银子可以兑一千枚铜钱,可是现在的洛阳竟然可以兑一千五百枚都是有价无市,随手礼有老钱,也就是唐朝官铸的铜钱竟然可以七八百枚铜钱就能兑换一两银子,可同样是有价无市。 这是因为你不可能拿着银子去买东西吧,这就导致洛阳的物价是一时无两,各种物质也是越来越紧俏了,最主要的还是有价无市的问题。 朱温从长安强硬的迁来十二万户,这十二万户可不是小门小户,最差的也是中产之家,就是那种衣食无忧稍有积蓄的家庭,那些穷的掉渣的他才不会要呢,那些人都送到战场上当炮灰了。 朱温这人狡诈如狐一般,心又及其的残暴,对这些老百姓的死活根本就不管不顾,这些在他治下的老百姓都是他的工具,壮年的当兵、年老的种地和劳役、商人就是给他交税赚钱的。 现在关内丢了三十万石的粮食,对他其实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但这人对这些粮食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是轻易地不愿意拿出来,包括自己的军队也是如此。 可现在是冬季,不给关中运粮的话,关中的军队必然大乱,只能是咬咬牙,派了大约五千人的押解了十万石粮食送进关中,准备连人带粮交给朱成辟。 而这五千人都是汴州人士,也就是现在河南开封一代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都是被朱温给强拉的壮丁,朱温手里能打的队伍已经都分给了在各地镇守的干儿子们,那里有人给朱成辟呢。 这意思就是我给了你人,你能训练出来你就用,训练不出来你就等着和他们一起死吧! 朱成辟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眼睛就是一花差点摔倒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手里的长枪都是拖在地上,尽然没有一个是规规矩矩将长枪竖立起来拿的,可想而知这些人的战斗力如何! 无奈只能是和镇守潼关的朱久之商量,能不能给调换个一两千人,朱久之当然不愿意了,虽说是有兄弟之名,但毕竟不是亲兄弟,看着这些人心里就膈应,当然是不肯要了。 朱成辟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从朱久之手里换了六百人出来,朱成辟想着其他几个军营转上一圈,就将这些人给换完了,就告辞了朱久之向着咸阳而去。 朱成辟也想好了,估计这个禁苑是住不成了,可是要到哪里安营扎寨呢,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家客栈,地方颇大附近还是个废弃的村落,这样一来自己的建筑材料可就不缺了。 他说的可不就是老曹的那家青云客栈吗!他算计着别人却不知有人也在算计这他,算计他的当然还是那个小狐狸了。 这个小狐狸这时正拿着芦苇杆吸碗里的一种叫酸奶的东西,谭三和芸娘都是离得远远的,主要是这东西不好闻,一股的发霉变质的味道,这小子却是喝得美滋滋的。 李奇喝完酸奶,讲完往旁边一丢道:“咱们的探子还没有回来吗?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吧!” 谭三越是看他,越是像在晋阳的老道,撇撇嘴道:“那朱成辟会有那么傻,押解着粮食还敢回来不成,要是我就会躲得远远的!” 李奇哈哈笑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蠢人怎么想的呢,他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呢?不急,等等就知道了!” 谭三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的那副地图,现在这种画着一圈一圈的地图他已经看懂了,不得不佩服李奇这小子妖孽呀,怎么想的怎么能想到如此好的主意呢?简直就是为军人打仗量身定做的吗? 根据一圈圈的密度,不同的画法及标注就可以知道那里是大江大河、溪流、坡度、悬崖、崩壁、草原、森林等地形,实在是行军打仗的宝物! 谭三看了一会地图道:“你是说朱成辟这次会将大营向着咱们这别布置?” 李奇道:“你想呀,他肯定是想找一个能储存粮食,还能建城的地方,还得靠后不能太往西边,可不就咱们这片最合适吗?而且他的几个军营都和这里的距离差不多,我猜就是这里了!” 正在说话,就见一个传令兵跑过来道:“朱成辟向着青云客栈而去了!” 谭三听得一惊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那人道:“大约还有半日!” 谭三挥挥手让这人出去,对着李奇道:“你猜对了!” 李奇哈哈一笑道:“这小子就是个窝囊废,到了这只能是死得更快!说不定有给咱们送人送粮来了!” 谭三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道:“你说咱们干他一下?” 李奇道:“他新得了兵马不说前去报仇,却是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看这人也就这样了,只不过这次就不能让他跑了,除恶务尽吗!” 谭三嘿嘿一笑道:“哈哈,我明白了!” 随即出去就是喊人去了,这两天刚刚将粮仓收拾一新,所有人都在整修,谭三一喊人立刻就站起来一大帮的人,谭三指着牛大让他上来,在他耳边如此如此的一说。 牛大扭脸就去安排人手了,现在杨树庄的人就有五千人马,带了一千人径直就往青云寨而去。 到了青云寨将谭三的意思一说,把梁玉和高平听得都是一愣,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是准备在关中腹地吃掉朱成辟! 几人一商量,就分别带人向着青云客栈就包抄而去,老曹还在青云客栈里正在算账呢,就见两个人跑进来喊道:“曹掌柜,赶紧躲躲,朱成辟大军已到了势力了!” 老曹一愣道:“朱成辟?有多少人?” 其中一人道:“大约四五千人,没敢靠太近,看的不是很清楚!” 老曹笑道:“莫慌,莫慌!咱们可是有地道的!收拾东西,咱们钻地道,看他能搞些什么出来!” 众人就一起收拾细软之物,打了包就往地道而去,这青云客栈总共不过十几个人,瞬间就从客栈里消失不见了。 朱成辟大军到了客栈附近,排了一队人进去看看,一会回来说是里面没人,除了锅碗瓢盆是啥也没有,朱成辟哈哈一笑道:“跑了正好,咱们正好将此处据为己有,今后就是咱们的了!” 第59章 吃饱饭 青云客栈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大,客栈内也就是能住个一二百人而已!可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只能是在外面搭帐篷居住了。 远处的老曹看着这群人,不觉得感到有点好笑,这么多的人干嘛非要来自己这里呢?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这些人看来是真的被谭三他们给打惨了。 看着这些搭帐篷的人,让老曹就感觉这些人不像是专业的军人,搭个帐篷笨手笨脚的,各种的长枪都是很随意的扔在一边,老曹感叹道“这回要是来个冲杀,这些人可就惨了!” 正想着呢,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的马蹄声,老曹一愣,不禁是微微一笑道:“咱们赶紧躲起来,说不定要他们命的人来了!” 这个地道原本就很大,只是前后通道还是有点太短,不适合逃跑,所以就在建客栈的时候,就将这处地道和村子里的砖窑连接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客栈里的人只要钻进地道就能逃出一里之外。 刚刚钻进地道,就听得上面是一阵的喊杀之声,但也没有多长时间就听不到了声音,老曹就又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小心的查看着。 当他看到客栈那边的一个人时,就大笑着钻了出来,向着那边就奔了过去,只见道路两边跪的到处都是人,有人上前阻拦,老曹道:“自己人,我就是这里的掌柜!” 梁玉抬头看到是老曹,长吁了一口气道:“你跑哪去了,正到处找你呢!” 老曹笑着说:“找我的尸首吗?想什么呢,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梁玉骂道:“狗嘴里出不出象牙,滚滚,一边待着!” 老曹哈哈笑着就过来锤了梁玉一锤道:“这也没打多大会呀,就这么简单?” 梁玉道:“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打仗就知道往地上趴,这哪里是士兵,简直就是一群农民吗?” 老曹道:“你们忙着,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梁玉道:“马上就要走,这里不能多留!这可是三哥的命令!” 老曹道:“那行吧,回头我请你喝酒!” 老曹就只会着自己的人收拾客栈,虽是打斗不多但也将客栈祸害的不轻,老曹叹口气道:“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早来一会,在路上就将他们收拾了,你看看把我这里糟蹋的!” 梁玉笑着道:“你就知足吧,我们一接到命令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看着他们占据了客栈,唯恐他们对你们不利,这不就杀了进来吗,还怨我们?” 梁玉的确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毕竟只有三十里,又都是骑兵,跑起来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这里,看到客栈已经被占领了,哪里还能等就直接杀了进去。 梁玉本来想着这下自己这方的损失要大了,谁知道外围正在搭帐篷的这些士兵都是趴在了地上,一个个犹如鹌鹑一样双手抱着头正在瑟瑟发抖! 梁玉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就杀进了客栈内,朱成辟站在二楼上正在指挥亲卫们防守,就被闯进来的梁玉一举手中的短弩正射中咽喉,朱成辟连喊都没有没有喊出来,就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摔下楼来。 剩下的就简单了,大部分都是跪地求饶,只有一小部分人挥着横刀杀了过来,却是被一阵的乱箭射倒在地。 这下把梁玉也整蒙了,这么多的人可怎么处理呢?不管了先拉回去再说,只是这几天被抓的人有点多了吧! 等到了半夜,梁玉带着人全部撤走,老曹就开始将梁玉留下来的粮食和其他的物质安排人送到地道里,清理了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客栈就瞬间恢复了安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打斗。 梁玉回到青云寨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被看傻了,不是说去杀人了吗?这怎么抓回来这么多的人。 等梁玉将情况简报写了一份就让人给谭三送了过去,俘虏们只能是再是关押在一个大的山洞里。 谭三看到简报,哈哈笑了起来,对李奇和夫子道:“看来朱温真的无人可用了,这都是派了点什么人,还没打就全部投降了!” 夫子道:“什么叫自作自受,就只会抓人来当炮灰,打赢了还行,这些人跟着混吃混喝,打输了可就是落井下石了!” 李奇也是笑着道:“什么叫nozuonodie!” 谭三和夫子一脸的狐疑道:“什么?你说什么?” 李奇撇撇嘴道:“就是不作就不会死!这朱温最可恨,赶紧想个办法,把他办了!好好地长安城,我都没见到就让这货给拆了,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谭三道:“现在可不能让他死,他还有大作用呢!” 夫子道:“可不是,我们现在只能是故意挑起朱温和李茂贞的矛盾,让这两个吃货先打起来,咱们好渔翁得利!” 李奇道:“我知道,可就是想杀了他,这货可真不是个人,咱们先说好啊,这人我要活的,非把他给刮了才能解恨!” 谭三看看这个十一个月的娃娃,笑着道:“芸娘来了!” “啊!哪呢?”这小子竟然还伸头前后左右看了看,不屑地道:“又吓我哈!小心我给你们吃苦头哦!” 谭三和夫子笑道:“小心不给你酸奶吃哦!” 听到这句话,李奇的神情瞬间就垮了下来,咬着牙道:“等我长大了,咱们再说!” 夫子笑道:“咱们的俘虏太多了,是不是转过来一部分人,先把山里那座兵城先给建起来!” 夫子说的这个兵城,就是正在建设高炉的那座城,谭三以为只是一个金属与刀剑的熔炼和制作的场所,却不料夫子倒数他建的是一座城,一座依山傍水的永久石头城寨。 距离杨树庄只有二十里,最重要的是那里发现了一处铁矿而已,可是李琦说的焦炭却是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力气解释了还半天才知道就是木头燃烧后的产物! 这些焦炭在炼制粗钢过程中已经被广泛使用了,但李奇说用煤也可以炼焦,而且加入煤质焦炭炼钢效果更好,因此这一段时间宋老就是按照李奇所画的图纸正在建设高炉。 这老头一听说有这么多的好处,饭都不吃的盯在工地上,谁要是稍有散漫,老头就是满脸的不高兴,能跟在你后面叨叨好几天不停嘴,这下凡是上工的人都是紧赶慢赶的抓紧时间建设高炉。 而这种黑石,关中地区也是有的,只是不多且获取不易,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在地下,需要挖山洞进入一车一车的推出来,经常性的就是山洞隧道坍塌,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去挖这种黑石了。 这让李奇说就是“吃的人间的饭,干的却是阴间的活!难呀!”一句难呀,道尽了这种挖黑石的苦楚,可是为了获取银钱,不得不干这种或来养活家人。 现在又了这么多的战俘,正还是让他们进山挖黑石,挖够了时间就放他们回家。一时间倒也是有人踊跃报名,这些战俘能不被杀掉还能有回家的一天,都是还高兴的很。 自古就是如此,穷困的人之所以多,就是因为富人或是有权势的人太贪婪所导致,他们的财富就是从这些穷困潦倒的人身上获取的,而且越是索取越是上瘾。 谭三几人为了炼焦,不惜让战俘下地下挖黑石的举动与他们何其相像! 李奇就说了一句话“他们的牺牲是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幸福,他们是值得尊敬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准备好防护用品,让他们吃饱而已!” 第60章 讨伐凤翔一 这几仗打下来,只是抓的俘虏就又将近八千人,这些人可都是壮年男子,全部送去烧炭、挖黑石、筑城着实有点可惜,但这些人可都是朱温的兵,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奸细存在。 谭三时很反感这样的事情的,但为自己和家人、朋友的安全,也只能如此了,这些人都是有人集中管理,平时这些人作威作福的,现在脱下铠甲穿上粗布衣衫,看着还真有点可怜。 朱雯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自从给朱成辟补充了兵源还有十万石粮食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朱成辟的消息,让人给朱久之传信,只是说朱成辟在他那里换了一些老兵,留了一万石的粮食就走了,自己也没听说他的消息。 这下朱温大怒,责令朱久之严查此事,无奈的朱久之只能带着一千人出来找寻朱成辟,出来潼关的朱久之真的要抓狂了,沿途想找个人问问都找不着,走了两天就碰到一个人,还是个傻子。 朱久之真的无语了,这么大的关中可往哪里找呀?怎么的也不能就这么瞎转吧,无奈之下的朱久之也不再找了,干脆就在原来的皇家禁苑附近驻扎下来,派了二十队斥候出去寻找打探。 这一下就是来来回回找了半个月也没有找到,这一日一队三人终于到了老曹的青云客栈,这三人喜出望外,天天的早出晚归的,夜晚还在野外住宿可把这些人给折腾苦了。 一进门就是大声吆喝着要酒要肉,老曹看着这几个朱温的兵,赶紧上前招呼“大爷,没有!” “什么没有?” “回大爷话,什么都没有!” “啊!你们这么穷,那有什么!” “只有稀粥!” “只有稀粥?就没点干的?” “还有两个杂面窝窝,您看行不?”老曹一脸的老实样真帮了他的大忙。 这哥三一看老曹那张消瘦蜡黄的脸,再看看店里的伙计一个个都像八天没吃饭的样子就来气,自己几个可是真倒霉呀!怎么碰到这么个破店呢,连个肉都没有不说,连口干的都没有! 那只能是有什么吃什么吧,等老曹将稀粥还有两个杂面窝窝端上来,这三人就更是生气了,真的只有三碗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粥,还有两个窝窝头,只有两个,这让三人可怎么分呀! 一个大兵就急了,站起来就给了老曹一锤,老曹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上,这人还要再打,却是被另外两个人给拉住了,这些兵也都是劳苦出身,看出这老头身体是真的不行,可别再三拳两脚给打死了。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放到桌上道:“这饭呀,爷们也不吃了,钱你拿着!”说完就拉着那俩起来就走了。 老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桌上的铜钱都是朱温新钱,虽然不如老钱值钱,但这些钱对于这些当兵的也是一个不少的数目了,摇摇头随手就将这些铜钱收到袖笼里。 外面突然就想起那个大兵的声音“最近这一代可有打斗,大规模的厮杀有没有?” 老曹早就接到了谭三的书信,老曹就按照那上面说道:“打斗,打斗厮杀都没有,就是俺的伙计在凤翔东边收粮的时候碰到了一支队伍,人可不老少!” “哪?在哪?”那人真的是一脸的惊奇,找了这么多天可终于有消息了。 “就是在眉县西边,正在往凤翔而去!” “那你知道是谁领军吗?” “说实话,要不是看你们给俺们钱,俺们才不敢给你们说呢,平时看见当兵的还不多的远远地!真的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一半有马,另一半都是步行!” 三人大喜而回,将在老曹那得所见所闻给朱久之说了,朱久之就是一通的乱骂,这都是什么人呀,朱成辟那厮不会是投了李茂贞吧。 越想越是有这种可能,可又不能把这样猜测的消息告诉朱温吧,可真是愁死朱久之了。 这时却又一骑过来说是李茂贞的人,射了一封信给朱久之,打开一看竟是朱成辟的亲笔书信,却是劝朱久之投诚李茂贞,里面列出了朱温的十大罪状,看的朱久之是心惊肉跳。 这下可不敢在捂着了,就将这封书信连着一份说明给朱温送了过去,朱温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当即点起五万大军前往征讨李茂贞,而在洛阳的德明在接到内线的消息以后,就赶紧将消息给老曹送了过来,老曹就连夜将消息送回了杨树庄。 谭三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李奇下一种叫象棋的游戏,谭三已经连着输了十几把了,正急的上火呢,看到这个消息简直乐开了花。 李奇看着谭三使劲憋着不笑的样子道:“你别说啊!让我猜猜什么事,不会是朱温要征讨李茂贞吧?” 谭三笑道:“可不咋地,这厮看来是真的气坏了!” 李奇笑道:“让老曹他们撤回来吧,省的殃及池鱼!” 谭三随即就吩咐了下去,等回来的时候就见宋老正拿着一卷图纸在向李奇请教着什么,现在的李奇越来越让谭三看不懂,就像夫子说的一样“这小子就是个妖孽,真的就是这些叛逆的噩梦呀!” 李奇一手拿着个小竹筒,插着芦苇杆正在喝着那种酸奶,一边对着宋老还说着什么,而宋老则是一阵的点头,过了一会就见李奇挥挥手,宋老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谭三笑着道:“皇上还是不要太累得好,是不是早点休息呀!” 李奇瞥了谭三一眼沉声慢慢道:“滚!” “得嘞,遵旨!”谭三对着李奇一拱手,也是退了出去! 朱温准备好就带着人直扑凤翔而去,沿路又带上了在凤翔东驻扎的两个兵营,共计六万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而李茂贞也是奇怪这朱温又是发什么疯呢,上次打那一仗还没打够,这又来犯什么贱。连夜就给定难节度使李思谏去了一封信,愿出一万件皮甲邀他一起出兵。 这个李思谏原名拓跋思谏,是党项族的首领,为夏州偏将拓跋思恭的弟弟,在平定黄巢之乱时立过大功,被唐昭宗赐姓李! 要是说这一万件皮甲多不多,是真的不多,但在这个乱世中的任何一种军事物资都是紧俏物资,尤其是李思谏一直图谋党项立国,所以任何的军事物资,都对这个物资及其匮乏的党项人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李思谏看到李茂贞的书信当即就回信同意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年前就来过一次双方联合击败了朱温大军,杀伤了朱温一两万人,致使其退守长安。 在这几年中,双方似乎就是以雍州、武功一带为分界线,双方互不来往,各守各家安稳度日很是和谐,这次朱温大举进犯,说实话李茂贞一点都不害怕。 这凤翔城历来就是长安门户,上次朱温就是围困了将近一年都没有攻上城墙一次,可见凤翔的城池的坚固与城内的储备,还有李茂贞将士的坚强不屈。 这次的进犯来势汹汹,李茂贞也在城外坚壁清野,就是将城外十里之内的树木全部砍伐,就是不想让朱温大军制造什么攻城利器。 朱温远道而来,携带的除了六具投石机外,什么都没有带,就指望着到了凤翔城外再制造些投石机,谭三一众人都是严密注视着朱温的一举一动,每天行进多少,带了多少粮食等情报。 李奇说的不错,就是让这些乱臣贼子狗咬狗,互相削弱好获取渔翁之利! 情报从多个方向汇集到了李奇、谭三、李夫子的案头,按照德明的情报说,朱温大军这一次出征共五万人,其中骑兵两万人,其余皆是步军,粮食共有二十万石,牛羊三万头,真可谓是气势汹汹。 可是让李奇看来,这些人进攻凤翔能干什么,就是加上原来关中的几个兵营,也不过就是六万余人,这些人和他上次攻打凤翔的人数不相上下,恐怕这次也是难以建功,朱温过早的灭亡对他们是不利的。 夫子也是这种看法,谭三则是另一个看法,那就是只要能削弱任何藩镇的实力,都对他们是有利的,关键是怎么控制他们灭亡的速度,不能让朱温这只出头鸟死得太快。 朱温现在已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令天下人所唾弃!北面的李克用就是反朱的典型代表,李克用至今不称帝,不认现在的唐哀宗李柷的宣召,依然以自己是唐军自居。 因此李克用与朱温就一直在打,只是互有胜负而已,朱温甚至让自己的义子朱武的兵力化整为零,假扮盗贼侵扰河东道山西境内的经济,可见古时候打仗不仅仅是战场上的厮杀,也有敌后的骚扰与使用破坏经济等手段。 这个时候的战争大部分都是在春秋之际进行,这是因为夏季多雨,大军出行实在是不方便,冬季更是因为衣着单薄,没有有效的取暖手段则是寸步难行! 朱温盛怒之下大举进犯凤翔,这些人的装备就算不错得了,大部分都有带着羊毛的袄子遮挡风寒,马匹也是披着厚厚的羊皮保暖,即便如此一天也走不了几十里地。 第61章 讨伐凤翔二 尤其是进出函谷关与潼关的这一段路,简直就让朱温大军吐血,道路狭窄且泥泞难行,骑马的都得下马拉拽马匹前行,而那些拉着投石机的民夫就更是怨天载道。 朱温的再次进击凤翔也是无奈之举,他主要还想让李茂贞将朱成辟这个逆子给交出来,这此讨还了面子也就算了,自己这几万人去攻打凤翔,怎么想怎么不够用。 这些人去打凤翔,不过就是给天下人看的,让天人都看看他朱温依然是宝刀未老,依然能东征西讨,落了我的面子,我就带大军去找你聊聊,不给个说法决不收兵! 上次攻打凤翔出兵五万人,可沿途征招裹挟的关中民众就又四五万之多,最后是号称十五万人征凤翔,只是最后被李茂贞和李思谏那个混蛋前后夹击才导致大败,可是这次只有六万人呀! 从潼关出来就是延绵几百里的荒凉景象,长安城早就不复存在了,就算是想在裹挟一些民众都见不到人影,一路上只能是风餐露宿,自己都觉得自己真不容易呀! 到了武功县与自己的前锋营会和已是出发一个多月了,前锋营的两位偏将就来觐见朱温,见到朱文就是大哭不止,朱温一头雾水这是为了哪般呢? 偏将徐左和齐修就说了你要是再不来,将士们就要饿肚子了,这一来就更是让朱温大怒,朱成辟你可真是该死呀! 徐左道:“梁王殿下,我们在此每日都有斥候外出巡查,可并没有见到朱成辟的大军西去呀!” 齐修也是跟着道:“梁王殿下呀,他们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过去凤翔而我们不知道!我们可是两个军营的斥候几十个人同时巡哨这片地方,不可能看不到的!” 朱温也是深深的沉思起来“对呀,这些人也是军中宿将,两个营的斥候每天少说也要出去几十人,这都发现不了他们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呢!” 朱温就将朱久之给自己的朱成辟的那封劝降信拿出来让徐左和齐修两人查看,这二人看了半天,又将以前朱成辟的书信拿出来对比,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这封信可是夫子依照朱成辟的手书,亲自临摹了好几天才写就的,最主要的是盖了朱成辟的手章,这个东西可是伪造不了的。 要说是被人半路被杀了,可是朱久之在关中探查了这么久,也没发现那里有大规模的厮杀痕迹呀! 他却不知是全体都投降了,又是过了这么久才开始查询线索,就是有什么痕迹也早就被老曹消除干净了。 朱温拿着朱成辟的书信,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像他这么一个大老粗能看出端倪那才是见鬼了你呢! 朱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李茂贞去封信问问,是不是朱成辟投了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将他一个人还给我就行,那些人马老子不要了! 李茂贞第二天接到这封信就是一肚子狐疑,什么朱成辟投了我?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了,还说有五千人马,我可是连鬼都没有见过呀! 李茂贞就将自己的幕僚杨建章给招来了,将手里朱温的书信递了过去,这杨建章可是杨炎之后,素来机智,只是看过书信也是一头雾水。 李茂贞就问道:“建章怎么看这封信呢?” 杨建章思索良久才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嫁祸给我们,二是朱温神经病,没事找事!” 李茂贞道:“要说嫁祸?可谁有能力一口吃掉朱成辟几千人的大军而一点痕迹都没有呢?关键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呀!” 李茂贞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朱成辟前面遇到的几次袭击可都算在他们的头上,要是知道了那就很明白了,因为这些事情的确不是他们做的! “怎么办呢?不如就给他直说,他让人给耍了,该找谁找谁去,别没事找事!”李茂贞看着杨建章说道。 杨建章想想说道:“对!就是这么回他的信,他要是相信呢,退兵就算完了,要是不相信!哼哼,就他们那几万人,咱们还真不怕他!” 这二人在这商量挺好的,可是不知道,城里确实有着几十个人正在四处活动呢!到处的找寻各家各户过冬季储存的草垛,粮店粮仓,马圈,牛羊圈等,别的都不干,就是网上浇油。 不用说也知道,这一准就是谭三一干人,这些人混进凤翔城已经好几天了,白天都是躲藏在城内偏僻的义庄之中,就是等朱温大军的到来在使坏。 而城外朱温大营四周也有谭三的人,这些人和城里的人目的是一样的,只是将放火改成了火箭,就等着城内大火烧起就射箭。 城内的一共有五十人,像凤翔这种地方的城市,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存放着数量不等的木材,以供烧火取暖之用,而一些大户人家更是存放了大量的干草,以喂养家里的牛羊马匹。 谭三这些人就只找这些大户人家动手,不是怜悯老百姓,二是因为大户人家的干草多,一般只要是烧起来,一烧就是一大片,对凤翔的损害也是极大。 谭三这次待得就是自己的亲卫们来干这些事,这些人都是军中有名的斥候,也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这时候在谭三身边的只有三十人,其他的二十人已经将火点了起来。 先是在凤翔城东门的方向着火了,紧跟着就是一路向西而来,远远看着就像是有人突破了城门,然后在一路放火过来一般,这时城里早就乱成了一片。 大户人家自是安排人打水救火,可凤翔城就不是个水多的地方,平时就是大户人家用水也是颇为仔细,更不要说穷人老百姓家里了,这火一着起来就是借着西北风迅速的燃烧起来。 井里的那些水,根本就不够用,人们只能是举着大笤帚使劲的拍打火焰,也有的赶紧的将着火的干草往家外面使劲的拖,能整出去多少是多少,管他谁家着火只要自己家没事就好。 岐王府里也是早就乱成了一片,他们府里也着火了,而谭三等人这是在自己脸上蒙上布巾,全身都穿着皮甲,身背短弩手持谭刀,看这外形着实有点骇人。 看着大伙烧的差不多了,谭三大喝一声率先冲杀进了岐王府,这可真是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是一刀砍倒,一边看还一边喊“梁王大军进城了,跪者不杀!”。 他们这么一喊,还真有人跪在路旁低扶着头,或是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这可真是便宜了谭三一群杀才,毫不客气的就将这些人一刀砍翻,就往前面杀去。 从前院杀到后院,再从后院杀到前院也没有碰到什么剧烈的反抗,主要是这些王府护卫都去救火了,个个累的跟孙子似的,而谭三却是养精蓄锐,砍杀一群手无寸铁的人,真的不要太轻松。 谭三杀了一个来回,也没见到那个像李茂贞,谭三却是知道不能再次久留,吆喝一声就率先冲出府去,几个闪烁这群人就不见了踪影。 李茂贞和杨建章正在府内的书房议事,眼见杨建章写了一封信,李茂贞正准备将书信让人给朱温送去,就听到府里有人大喊着火了,没过多大一会就听到有人喊“朱温大军进城了,跪者不杀”! 这下可把李茂贞给吓坏了,这是怎么破的城,这都杀到府里了,赶紧就拉着杨建章躲进了密道里,所以等谭三找到书房的时候,找不到一个人就是因为如此。 谭三自是不敢多留,等一会人家反应过来,自己这几十个人还不让给包了饺子,差不多就跑吧,这些人这时候正往提前找好的地方躲藏呢! 而城外朱温的大营里,此时也是大火熊熊燃烧着,只不过从军营外往里面射火箭的威力,也就只能使勉强吓吓人而已,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把火给熄灭了。 朱温坐在大帐里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大将不说话,这些大将也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发现军营外有大规模人员行动的迹象,到底是谁攻击的他们,可真是谁也不知道,索性损失不大。 朱温问道:“凤翔城的大火是怎么回事,是咱们先烧起来还是他们先烧起来?” 齐修道:“今夜是卑职巡夜,肯定是他们先烧起来的,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咱们营外面就传来了大量的马蹄声,听着最少也有五六百匹马,纷纷朝咱们大营射火箭,这才烧起来的!” “那你们就这么看着怎么不去追,五六百匹马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卑职恐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呀,就吩咐紧守寨门,先把火灭了再说,又赶快来护驾了!” 朱温毕竟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早已是心力交瘁,这才第一天扎营就被人往军营里射火箭,明天、以后可怎么办呀!不自觉的就感到一阵的无力之感,自己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可用之才呢! 第62章 严查 同样感到自己身边一群无用之人的还有李茂贞,等他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满地的尸体,家里死了三个妾室,还有两个年幼的儿子!仆从护卫,死的多达一百三十人,可见谭三等人的破坏力。 李茂贞是真的怒了,把负责守卫城门的大将军自己的干儿子李继徽喊过来大骂一通,这些天严查进城的所有人是怎么查的! 李继徽也是很委屈的道:“父王,接到您的命令,儿子是一天都不敢松懈,儿子敢保证自从您下了严查命令以来,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 一旁的杨建章道:“据说当时行凶的人有百十个人,这么多的人绝不是一次进来的,很可能就是原来就在城内敌人的探子!” 李继徽道:“咱们城内都是连保连坐,一般的生人根本就不可能不被发现!” 李茂贞沉思半晌道:“难道是朱温这老贼派进来的杀手所为?” 杨建章道:“刚才我细细的问过了府里的人,都说是身着皮甲,而且蒙面!看来不是城里的人就是哪里的杀手!” 李继徽说道:“可我看到朱温大营也失火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茂贞瞪了李继徽一眼道:“还在这待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刺客,他们一定没有逃出去呢!” 李继徽赶紧行了一礼扭头就走,他是一盏茶的功夫也不想多留,从小养成的畏惧心理在这一刻尤甚! 剩下李茂贞与杨建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坐在这里等消息! 停了一会。李茂贞道:“不管如何,这老贼都必须打发了,一直在咱们城外也不是个办法,这马上又要春种了,一耽误就是一季呀!” 明日出城会会他,看他憋着什么坏屁呢! 朱温终于躺到了床上,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是有点太蹊跷了,这应该不是李茂贞做出来的事,那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呢? 等被人喊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原来是李茂贞带队出城叫阵来了,朱温立刻就整队出战,他也要弄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方各带人马相隔一里对峙开来,这俩人是谁也看不顺谁,朱温超前一指,就有一人骑马向着李茂贞那边疾驰而去,到了一半的时候,抽出一支箭就射了过来。 那支箭上挂着一封信,插在离李茂贞前锋十几步的距离,这边也是飞骑将信给捡了回来送到李茂贞手里,而李茂贞随手将信递给旁边的杨建章。 杨建章打开信,看了半晌才抬起头,将信的内容原原本本给李茂贞说了一遍,李茂贞一听原来如此呀! 想了一会,喊过一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一夹马腹朝着朱温大军而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勒住马缰大声道:“我家岐王殿下,邀请你家主公单独阵前说话!” 朱温听得不太清楚,旁边的朱久之就将对方的话说了一遍,朱温一愣!什么时候李茂贞敢如此猖狂了,微微一笑竟然一夹马腹,向着阵中而去。 旁边的朱久之还想跟着,却是被朱温呵斥了回去。那边李茂贞已经骑马慢慢的走到了阵中等着朱温。 朱温也是慢慢的骑马到了距离李茂贞四五匹马的距离是,勒住马缰问道:“老匹夫,你喊本王过来究竟何事!” 李茂贞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是不是你派的刺客,闯进我王府杀我家人的!” 朱温大怒道:“你疯了吧,本王会干这种事吗?昨天烧我军营的是你们吗?” 李茂贞看着朱温道:“烧你军营,那是你活该,你好好呆在你的汴州,会有这事?你就是个倒霉催的玩意儿,到哪哪倒霉,你说的这些跟我没任何的关系!” 朱温骂道:“那朱成辟的是呢?” 李茂贞笑道:“你儿子找不着了,你来找我干嘛,儿子多也不是这么用的吧!那倒霉玩意,我才不会要呢,丢不起那人!” 朱温眯起眼睛,咬着牙问道:“你可别敢做不敢认!” 李茂贞大笑道:“老子用编理由骗你吗?大不了咱俩摆开阵仗,真刀真枪的干他一场,又不是没打过,那还不是你这个老混蛋大败亏输了吗?哈哈哈!” 朱温这会基本相信了李茂贞的话,如果真的是李茂贞接收了朱成辟,老东西绝不会跟他虚与委蛇,定会一定会让这厮出来羞辱自己一番的,这些人早就养成了王霸之气,怎么会骗自己呢。 李茂贞看着朱温在哪发呆,呵呵笑道:“看来我们是被同一伙人给算计了!” 朱温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商量个事,你到眉县而我到武功为分界线,中间为缓冲区,从此互不侵犯,可好?” 李茂贞道:“你这次就带这么点人马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 李茂贞想想这样也不错,自己还有一大堆的是要处理,那有时间跟这个疯子玩呢,就道:“那就三年为期,说反悔谁就是孙子!” 朱温扭头就走,只是随口就说了一句话“爷爷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李茂贞哈哈一笑道:“孙子!慢走,小心哪天我就去取你的老命!” 而朱温却是从马上站起身子,拍拍屁股又扇了两下! 双方说开,就没有了对峙的必要了,朱温回去就开始将营寨拆除,装车运走,大军重回武功一线布防。 而李茂贞看着朱温的大军撤走,返回凤翔城内,此时城内的搜捕还在进行,可是已经找遍了成立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谭三一群人躲在哪里呢?这些人竟然是躲在了城内的三家义庄以内,甚至刚才还派人去收殓了王府被砍死的人的尸首,在拉着这些尸首回了义庄。 而他们携带的谭刀、弓箭、皮甲等物就藏在旁边的棺材内,堂而皇之的就摆在大堂的一角。 中间甚至是凤翔府的捕快们还来查看尸体,都是谭三亲卫一个叫朱图的人接待的,还当着捕快的面将那些尸首翻来覆去的检查伤口情况,说着一口地道的凤翔话,更没有一人怀疑这人竟然是奸细。 朱图脸上挂着一幅面巾,还随手递给捕快们几块布遮挡自己的鼻子,这些是瘦的棺木一打开,不但有尸首那种恶臭,还有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朱图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让十几个捕快竟然还都跪下来为死者颂念往生咒,这些人也是为这位义庄的大叔是心生敬畏。 边查不着的李继徽简直要发疯了,回去禀报李茂贞那是一定会被骂死的,可不回去也不行呀,城里城外一群人都是要进进出出的,这可怎么办呢? 这是就有人出主意先去找杨建章说说这事看怎么办吧,李继徽只能是去找杨建章,可是到了王府又被人告知,此时李茂贞正和杨建章在书房议事,还是不要打搅得好。 李继徽就只能是等在大厅里,而书房内的李茂贞和杨建章像是无言,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就是有另一伙人在捣乱,可这些人是谁的人呢! 难道是蜀王杨建,还是李克用呢?怎么看谁都是可以的很,杨建章道:“现如今,这些此刻一定都还在城内,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城内一定是有同伙,否则早就给抓住了,绝不会拖延到现在!“” 李茂贞沉声道:“你说的有道理,他们从昨天晚上就能一击即退,绝不拖拉来看,这些人一定都是老手,深知久拖必输的道理,一击不中必远退千里呀!” 杨建章道:“只能是外松内紧,严查过往行人,看到可疑的就抓,说不定就能抓到条大鱼呢!” 李茂贞对外喊道:“来人呀,将李继徽喊来!” 那人出去就看到李继徽在大厅整机的乱转呢,赶紧催促他进去回话,李继徽进去就跪下道:“父王,孩儿无用,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捕快那边倒是看出行凶的兵刃不像是横刀所为,孩儿怀疑不是西域的胡刀就是云贵的苗人使用的长刀之类!” “哦,还有这种事,还有什么发现!” “父王,孩儿查到在这伙人大约百余人,个个武艺高强,行凶逃跑的时候是朝着三个方向去的,有人看见他们都是身着皮甲且蒙着面,穿着倒像是唐军的装束,目前就这么多了!” 李茂贞道:“废物,那你们怎么没跟下去接着找呀?回来干什么!” “这都一日一夜了,恐怕早就出城了吧!另外就是城里城外现在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等着进出城池,拉粪的、往城里送菜的、干什么的都有,孩儿过来问问下来怎么办呢?”李继徽跪在地上石头也不敢抬得答道。 李茂贞道:“起来吧,你现在回去打开城门,严查进出的人,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要是有就一律抓起来,不要客气!” 第63章 谢青的烦恼 李继徽除了岐王府,深深呼出口气就赶紧上马赶到城门处让打开大门,严查过往行人! 谭三等捕快都走了,纷纷从隐藏的棺材等处出来,对着朱图道:“要不然你就留在凤翔经营好此处?” 朱图立刻就不愿意了道:“我不干,我还想跟着你征战天下呢,怎么一会儿就让我干暗探的活,我不干!” 谭三笑着道:“刚才看你说的挺溜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你不干谁干呀!” 朱图道:“俺家就是干这个的,我早就干烦了,再说这味道真的不好闻,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着,这才偷偷加入的军伍,反正我不干!” 谭三笑着道:“你想想,咱们这次阴差阳错的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躲藏,你的功劳可是第一,你要是能经营好这个地方,我想了想今后可能大有作为呢!进出城池方便,藏个把人简直就是小事!” 朱图道:“你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也不行呀!” 谭三笑道:“只要你答应,我回头给你派人来,怎么样?你说要多少人吧!” 朱图想了想道:“这三处义庄怎么的也得十到二十人吧,要是在城外建个停棺之所的话,怎么的着也要有三五十人才行!” 谭三拉着他坐下道:“你想想,只是城里就能藏下二十人,在城外又能藏下三十人,咱们在这个凤翔也就是埋下了五十颗钉子,回头咱们想夺凤翔,没有里应外合可怎么行!” “而且,今后从西蜀往关内运送物资,说不定也会用到你们呢!” 朱图沉思起来,谭三也不催促他,过了一会道:“既然是要在凤翔建立据点,那能不能在城里安置两处可以交流情报的处所,比如酒馆、客栈之类的!” 谭三想想道:“谢掌柜想将家眷迁往杨树庄,我去寻寻他,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说着就从后门溜了出来,等走到街市之上就拉住一人问道:“这位老兄,可知道凤翔谢家在哪里?”说着还递上几枚铜钱。 那人道:“他家有点远,咱们现在这是西门,你最好是雇个车再去,拉车的都认识他家!” 谭三一想也是,雇个车还真是方便不少,当街拦下一架牛车就往谢家而去。谢青回到家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给家里人说想将家搬到一个叫杨树庄的地方居住,没想到全家竟然全都反对。 谢青正发愁怎么办呢,就听到小厮来报,说是有一个自称是谢青的故人来访,谢青一愣,自己在哪有什么故人,自己天天的走南闯北根本就不在家,哪来的故人! 出去一看却是吓了一跳,猛然就想到昨晚的王府杀人不会就是这些人干的吧,看看左右无人注意,拉着谭三就进了后宅,仔细关好门门道:“昨天,昨个那王府的事?” 谭三笑笑道:“不错,就是我带着兄弟们干的!” 谢青闻听此话,那可真是倒抽一口凉气,小声道:“那你还不赶快跑,今天已经来了三波人查探有无外人了,你怎么还跑我这来了!” 谭三一听谢青这么说,就知道这是是害怕引祸上身,笑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找你是想打听点事的,你要是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 谢青一听,怒道:“看你说的什么话,我都准备把命交给你了,你怎么说这话,难道以为我怕了吗?” 谭三笑笑道:“呵呵,我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的,正经的生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放心吧!” 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谢青说了,谢青听到是这么个事,就沉思起来,自己家人正好不愿离开凤翔,觉得怎么说凤翔都是丞相之地,离开了有点可惜,那不如...! 就对谭三道:“三哥,你看这样可好,我来给你们当这个探子如何?” 谭三听了一愣道:“不妥!兄弟,这事可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做事,我们最好明面上不要有交集,省的出事连累你的家人,我们这帮人都是一群杀才,早就是死过几次的人了,绝不会把你拉进火坑的!” 又想想道:“我们现在就有落脚点,百十名兄弟都在那里躲藏呢,现在你只要是给介绍几家准备出售的生意就行,我们自己张罗!” 谢青嘴唇有点哆嗦,知道这是谭三在保护自己和家人,想想道:“又能经常有外人来往,又能藏得下人,那就只有大车店、客栈酒肆、歌舞伎听等处进出外人而不会被人注意!你看哪里合适呢!” 谭三道:“既然要玩就玩大点,城内找两家大一点的酒肆客栈,城外要是找一个大点的农庄也行,我也方便安排人手!” 谢青道:我们谢家在城内有一间客栈,上房十间,其他都是通铺,厅可坐五六十人一起用餐,你看可否?城东城西各有一座占地极大的货栈,平时用来储存物资的,能藏人。 城西有一家大车店也想要转让,和我的货栈离得不远,旁边是一家李氏货栈,专营朔方、北庭那边的皮革、皮毛制品,生意不错! 谭三道:“那这样,我安排些人进来给你当护卫,你看怎么样,这事你是否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谢青有点尴尬的道:“哎!上次回来,怎么跟他们说都不愿搬走,林五等人已经辞了差事,现在也不知去了何处,可真是愁死我了!你们来了正好填这个窟窿,谁也说不出什么!” 谢青道:“无妨,他们不想走,不想背井离乡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强人所难!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他们不愿走,我只尽量护他们周全就是!你看来多少人合适?” 谢青闻听此言,真是喜不自胜,赶紧站起来给谭三深深施了一礼道:“三哥,你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呀,东西两座客栈,最多的时候有护卫一百多人呢!” 谭三道:“你家的客栈你们就先自己留着,让给我恐怕有人会多心!你就只说自己去汉中经商就是,按照咱们说好的去执行就是,我也会尽快到汉中给你筹备中转事宜!你进蜀之前先往庄子去一趟,自会有人给你说到汉中的联系之法!” 谭三说完就告辞而去,谢青站在街头看着谭三消失不见,依然是久久站立这沉思起来,自己跟着这谭三做事,到底好不好呢? 看谭三他们的规模,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就看自己知道的这几件事,这几个地方的情况就知道谭三一伙人所图甚大,自己不过是一小小商贾,拼一拼说不定将来也可以出人头地,也说不定呢! 自古商人就是如此,商人是拿钱换权,而官员是以权换钱,双方可谓是相得益彰,商人将任何事都是以生意的思维考虑问题,看看会不会赔本,这里面最有名的莫过于秦朝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天下皆知。 这谢青也是时代经商,不光是他,而是整个的西北地区世代经商的人多不胜数,主要是这里的各项产出都是相对较少,而连年战乱导致这里的外来人口一直在增加,而内地的人口却是在减少。 就导致大量的人进行着贩卖的生意,谢青祖上也是从内地前往边陲的垦荒大军中的一员,只是祖上善经营才逐渐有了点起色,可是战乱在这个边陲之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外族的劫掠随着大唐的没落,也是越来越多的到来,经常就是春秋之际的劫掠,都已经让这些边陲的人们谈虎色变了。 这些游牧民族是你强我就跑,甚至是降服归顺,你弱我就强,没有我就抢,而此消彼长之下,边关越来越地广人稀,而游牧民族却是过不了多长时间,新的部族就会诞生。 而这些游牧民族有为什么喜欢劫掠内地呢,不外乎就是生活物资匮乏所致,就连最起码的食盐都没有,经常性的缺盐,没有盐的羊肉简直就无法下咽,而且经常吃没有盐的食物,也导致这些人体力下降,甚至导致夜盲症的发生。 而盐只是这些游牧民族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其他诸如铁、茶、布匹、粮食、药材等都是他们急需的物资。 因为缺医少药,导致游牧民族的儿童夭折的几率大大增加,又因为男多女少,就导致人口也是他们的一项短板,因此只能大量的抢夺汉人的女子回去生儿育女,甚至是抢夺幼*童回去抚养长大以填充自己的族群。 这些生活物资的匮乏,和内地的对边政策有很大的关系,这些物质一般都是禁运的,可游牧民族没有又不行,怎么办?只能是进行大规模的劫掠才能保证他们最起码的生存条件。 平时他们都是以一个家庭为单位在草原上放牧,平时家家户户离得都不远,有了大的行动才会组织起来,所以只要找到他们的聚集点,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边陲的汉人视游牧民族为贼,而游牧民族这认为汉人侵吞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这种矛盾基本是不可调和的,只能以一方的死亡而结束,所以历史上就有了大量的草原征伐之战的例子。 汉人看到的是广阔的草原能中多少粮食,但却不考虑这里土生土长的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这种矛盾又怎么可能不打呢,这是为了生存之战,更是为了自己的族群之战! 第64章 二李生隙 赢了的就有了生存权,就有了一切!输掉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命都要失去,其他的就不可能留存! 谭三在城里兜了几个圈才返回义庄,将谢青的情况说了一遍,朱图一脸的不高兴道:“就真的要留我在这里?” 谭三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把老曹给你派过来如何?” 老曹这人年龄偏大,人又稳重踏实!其实早就已经不适合战场拼杀了,谭三就有意让老曹担任哪里的主事,做一些情报工作也是不错的人选。 朱图一脸的兴奋道:“要是老曹过来,那还差不多,俺俩还挺能说得来的!” 谭三笑笑道:“你看,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这凤翔城,最多五年咱们就能据为己有,到时你们就是这个城池的捉守!” “官不官的,俺倒是不稀罕,让俺做官俺也做不好,不如回家种上两亩薄田来的舒坦!” 谭三撇撇嘴道:“瞧你那点出息!” 一屋子的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就听得屋顶有人学鸟叫,这是说明有陌生人过来了,谭三几人赶紧又钻进棺木,而朱图又是装着给死人的长明灯添油。 来的人是城内的捕快刘单,这人进来道:“原来的老张头呢?怎么不见了?” 朱图赶紧回道:“走了,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他家不就是凤翔的吗?” 朱图给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死了,得了个急病死了,都好几天了,还指了指一个棺木道:“本来已经过了七天了,就该下葬了,谁知却是封城了,只好再放几天吧!” 刘单道:“城门已经开了,岐王有令,这里的棺木要早点下葬,要是生了瘟疫就不好了,明天吧,你雇几辆大车把他们拉出城去找地方埋了!” 朱图道:“这事不归我管吧,再说我也没钱雇车呀!” 其实这刘单来的时候,凤翔府是支付了费用的,只是这刘单想独吞这笔钱罢了。朱图可不管什么捕快道:“没钱怎么雇车,要不明天你们派点人过来帮忙吧!” 刘单急了道:“那老张头就没有留点钱给你?” 朱图撇嘴道:“娘的,就给我留了几具尸首,哦!还有他自己的!你要不要,拿走!” 刘单道:“你这人,就不能对死者有点敬畏吗之心,别一句一个尸首,听着怪渗人的?” 是呀!这么冷的天,跟一个衣衫褴褛,面目可憎的人在这棺木摞了几层的地方聊死人,能不渗人才怪呢! 朱图瞥了一眼刘单道:“你把钱拿来,我就不麻烦你了!” 刘单没办法,只能是掏出一大把铜钱递给朱图道:“省着点用!”说完扭头就要走。 却不料朱图拉着他道:“哎,别走,这哪够呀!一辆车一个人,不得五文钱呀,还有挖坑呢,你这才给了多少!” “就这么多,你去找人就说是凤翔府的差事,看他们谁敢要钱!”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给钱还让我干活,明天我都给拉到府衙门口要钱去!” “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天天跟死人睡觉都不怕,害怕去讨钱?” 这刘单想想也是有点后怕,无奈只能是掏出一个布袋递给朱图道:“这回够了吧!” 谁知这朱图打开布袋看了看,却是从里面随手抓出来一把铜钱递给刘单道:“怎么说我也赚钱,那也不能让你亏了!” 刘单一看这一把少说也有个四五十枚,高兴的对朱图道:“这还像话吗,今后有事找我!” “找你?你行吗?”朱图是一脸的嫌弃。 刘单道:“呵呵,里外不就是个钱的事吗,你懂得!”说完还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朱图见刘单走了,就将谭三喊了出来,谭三道:“这人今后有机会好好笼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 朱图道:“那明天埋这些人,可怎么办?” 谭三道:“外面不是还有咱的人吗,明天出去多少就进来多少,直到我们五十人全部换完,等我出去了,就让老曹过来主持此间的事宜,你俩可要合作好!老曹来的时候可能会带一两百人进来” “那没问题!” 谭三又是赶紧去找谢青将此事说了,就说是明天他们都要走了,先一步去汉中经营,让谢青在凤翔等候老曹的到来,先将那家客栈给买下再说,并联系好第二天的租用谢家货栈的大车拉棺木。 说完,谭三赶紧回来,连夜九江人以在城外挖坑为由分批出城,在城外找到梁玉率领的队伍,将自己的亲卫与队伍里的人进行互换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这些人这是在城外的乱坟岗挖坑,为第二天的大规模掩埋做好准备,当城门打开以后,这些人有进城找到朱图,再去谢家货栈交钱雇了十辆大车,这才回去浩浩荡荡拉着棺木出城。 这样的队伍实在是惹眼,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捕快刘单带着人则是在一边驱赶看热闹的人群,出城更是顺畅无比,看守城门的士兵们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是不敢多加阻拦刁难。 朱图带着人整整忙了一天,到了深夜才将这些棺木全部掩埋,刘单催促着第二天在干,可朱图却是说只交了一天的钱,两天不够,刘单这才算是不说话了。 梁玉回去的第四天,老曹就带着两个人过来找谢青,谢青在青云客栈见过老曹一次,寒暄半天这才带着人去了西门处的大车店,有了谢青坐保人,老曹自是顺利盘下了这家大车店。 连续好几天,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来找谢青,这自然就是谭三安排的谢家商队的护卫,分别住在城东城西两个货栈里,人员分开又都是关中的口音,也没人怀疑这是敌人的探子。 谢青又在城里广贴告示,说是欲往西蜀贩运粮食等物,特招募人手,但却没有一个响应者来应招,这是因为凤翔的壮劳力都去当兵吃粮了,在家的壮年都是略有身份或是少有家财的,所以就不会有人应征。 谢青深知这个道理,张贴告示也只是让人知道,他谢家商队需要人手贩粮,又算是今后谢家来往的人多,也不会惹人注意罢了,这就是先给大家提个醒! 谢青也带人上路了,他要先去西蜀将谢家货栈开起来才能收购粮食,还特意去岐王府叫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一道路书,这是经过汉中的时候让李茂贞大儿子李从曮看的。 谢青先去了一趟杨树庄找到了牛大,牛大告诉谢青到了汉中怎么跟谭三联系,谢青这才赶着大车往汉中而去。 朱温从凤翔撤军回到武功一带,将这一代的三个兵营重新建立起来,依然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将每个军营分别部署了五千人,而且各自为政,同意都像驻守长安城外的朱久之汇报。 今后这三个军营谁出的事,谁负责!这三个军营的将军分别是徐左、齐修、朱友文,这个朱友文也是朱温的义子,这次是来关中历练的,此人素来机智、勇猛。 朱温甚至想让朱友文替代朱久之,可是朱久之毕竟在关中经营多年,身边也是有很多的亲信,朱文也就暂时让朱久之统领朱友文,也算是一个过渡吧。 朱久之心里可就有点不好受了,朱温这什么意思,他岂能看不出来吗?只是不敢说不同意而已,但心里却是犹如扎了一根刺一般,朱温刚返回洛阳,朱久之就开始算计起朱友文。 恨不得让他一下子就死到战场上才好,可是这一些又不能做的太明显,让朱温看出来就麻烦了! 朱温大军至此与李茂贞的凤翔军,暂时进入了一段和平发展的时期,可是李茂贞与李思谏就闹起了矛盾。 这一切源于李茂贞请李思谏出兵允若的一万件皮甲,李思谏只差一天就到风向西北边的陇州,再有一日就到凤翔了,却被李茂贞的信使给拦了下来,说是不打仗了让他回去! 李思谏大怒,你说让我来,我就来了,让我走可以,那一万件皮甲呢?信使也是觉得没办法回答,只能是将李茂贞的原话说了出来。 来日方长,感谢弟的仗义伸手相助,可是兄也是难呀!还望弟能体谅一二。 这说的什么话,李思谏让信使回去给李茂贞那个老混蛋说,就说是他要是不给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你不给,我自己会去拿!要不然我带的这一万兵连回去的粮食都没了,你说怎么办? 李茂贞接到信使的回复,也是有点挠头,这一万件皮甲真不算什么,可是你又不是我的部属,谁不知道李思谏你安的什么心,今后你要是做大,难道不会来打我李茂贞? 和杨建章商量良久,决定给李思谏两万石粮食来解决此事,军械是说什么也不能给的,信使无奈就又跑了一趟,李思谏琢磨给李茂贞要那一万件皮甲,估计是不可能了,毕竟没有上阵杀敌吗! 想了一会也就同意了,接收了这两万石粮食,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只是临走的时候给李茂贞的信使说,下一回在想让老子出兵,先把东西送来再说。 第65章 不过如此 李茂贞接到信使的回复,哈哈一笑道:“不就是点粮食吗,下回再说,咱们不缺那玩意儿!” 他是真不缺粮食,本身凤翔就是关中产粮的地区之一,而且除了朱温经常来此捣乱,凤翔的社会稳定与治安一直都是很好的,所以李茂贞不发愁粮食。 而且他的大儿子李从曮又占据汉中这块风水宝地,又可以从陈仓道从西蜀长途贩运粮食,所以他过得一直都不错,这一点也让朱温是羡慕嫉妒恨,一直就想抢夺凤翔为己用。 可是朱温占据的就是现在河南、河北、山东一带,这些地方原来是黄巢作乱,现在又是他在统治着,朱温原来就是黄巢军中的大将,后来投的大唐。 这些地方早就被前前后后祸害的千疮百孔,百里无人烟是十室九空,野草长得比人高,地里真的没有粮食,虽然朱温也在进行屯田的政策,就是不打仗的兵都要去种地。 可是毕竟人太少,有没有什么工具农具,所以每年的收成是真的不多,但也是聊胜于无吧! 不但种的粮食产出太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统治的地区都是平原地带,自古就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除了占据函谷关、潼关、浦津关、阻挡了关内的侵扰。 还有其他地区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关卡,这些关卡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都是需要派大军驻守,所以朱温就经常有一种捉襟见肘的感觉,不是粮食不够吃,就是人员不够用。 这就是没有地图的弱点,不知天下大势,也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只能是拆了西墙补东墙,天天忙忙碌碌,却是不见情况有一丝好转,而且还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谭三将人手分成三批,分别从陈仓道、傥骆道、褒斜道进入汉中,一是人少不被人注意,二是也考察一下三条路的实际状况如何。 谭三走的是最短的褒斜道,这条路前扮成还行,中间及后端简直就是在悬崖峭壁之上行走,道路狭窄不说,而且很多道路都损毁严重,只是勉强过人,一不注意就会跌落深渊! 谭三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踏上了汉中的土地,真的是感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呀!找到城内那家大家商量好汇合的“西蜀第一家”客栈的时候,就看到另一队的领队袁彬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看到谭三等人到来,高兴的一跳多高,赶紧上来牵马问候情况,他们比谭三早到两天而已,袁彬已经在客栈附近单独买下了整整一个的独院。 而另一队至今还没有消息,谭三和袁彬估摸着差不多就这两天到,安排人继续道客栈外等候,原来袁彬走的是傥骆道,除了上山下山颇多外,道路情况还算不错,并没有谭三遇到的什么道路损坏的事情发生。 但要是走这条道,就有一个问题就是,大量的马匹不太适合走这样的阶梯道路,倒是很适合走褒斜道,这就难了!只能等另一队从陈仓道过来再说吧。 袁彬来的这两天也没有闲着,在汉中已经是打探了一些情况,李从曮镇守汉中,管理的倒不是很严,凡是往陈仓道去往风向的商队,并不管制你贩运的什么,就是盐铁也没有关系。 这别的商队很少走除了陈仓道外的那三条道路,这是因为子午道被重兵把守着,根本就不叫过,实在是这条路出去可就是长安,那是朱温的地盘。 袁彬也去看了自己家的老宅,已经是房倒屋塌被别人在原地重新起了一座宅院,而袁彬假的仇人,已经去了成都当官,让袁彬至今还是狠狠不已! 袁彬在汉中城内选了一处位置,原是一家染布的作坊,但是经营不善正在往外出兑,袁彬已经是找了汉中府的主簿大人当保人,就等着谭三到了看看就可以交钱买下来了。 城外到处都是农庄,但都是大家大户的庄园,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有愿意的出兑的,按照汉中府司马(其实叫兴元府,为了好记这里还叫汉中)的话就是,汉中平原地带,都是以种地为生,想找到庄园不太容易。 谭三问道:“可知司马名号?” 袁彬道:“姓钱名端横!” 谭三一愣道:“这厮还在此当官,还没死呢?”原来这人与谭三有旧,而且是有些仇怨! 当初这位司马大人就是谭三征讨西川时候的前锋营记事,队伍撤回长安之时,就是这家伙告发他们,才致使一直稳稳撤退的大军在汉中遭到了王健的埋伏,致使大量的军中袍泽死在了汉中。 谭三拼死护佑昭宗皇帝从子午道返回长安,才被昭宗皇帝赏赐庄园并调入宫内当了禁军。 谭三听到此人的名字,就恨不得杀了这人,袁彬与此人倒是不认识,袁彬是谭三在汉中大狱之中救出来的犯人,因为是秀才所以特意的带在身边。 这次袁彬重返汉中也是想为自己的家族报仇,可早已物是人非,原来汉中郡的防御使崔崇武已调往成都成为了西南转运使,这可真是坏人升官快,好人不长寿呀! 当初崔崇武贪图袁彬妹妹的姿色,求亲不成就抓袁彬入狱相威胁。而袁彬的大哥就到处找关系想搭救袁彬,谁知被崔崇武敲诈了钱财,而导致家族败落! 可崔崇武收了钱财也不释放袁彬,竟然再一次酒后公然闯进袁彬家里,强行侮辱了袁彬的妹妹,袁彬的妹妹因此愤而自尽! 袁彬的大哥当时就持刀将崔崇武砍伤,可总归是人单力孤,也被杀死在当场,崔崇武恼羞成怒就欲将袁彬当街斩首于市,就在这个时候,谭三带人闯进大狱去救被抓入狱的战友们,就将他一并救了出来。 此后袁彬就一直跟在谭三身边征战四方,现在能重回汉中,怎能不想报仇呢! 谭三深知袁彬的心思,也不打算劝告他,只是嘱托他小心行事,却不可感情用事。袁彬也早已不是那个只懂读书的书呆子了,反而是在接触了军旅之后再结合书本上的知识,反而是颇有些智勇双全的味道了。 袁彬自然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知道深知熟虑方是制胜之道,只是一再的保证会将汉中的这个点经营好,努力为青云寨多做的物质转运。 谭三道:“我想去会会这个钱端横,你看如何?” 袁彬自然是不愿意“不可,三哥!你现在不只是只为自己了,万不可孤身犯险呀!” 谭三笑笑道:“我就是想和他做笔生意,如果他恣意要与我为敌,我不在意将它除去,他始终都是我们的障碍,你说呢?” 袁彬想了想,依然是不同意“那也不行,这件事谁都可以去做,唯独你不行!” 谭三笑着道:“唉!此言差矣,谁去都没有我去效果好,你看啊!这么多年了,他才混了个司马,可算是在官场混得极惨得了,另外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敢与我明面上为敌的!” 袁彬只能是勉强同意了,但还是嘱咐道:“我建议对他进行监视,不防备一二那就不准去!” 谭三拍拍袁彬肩膀道:“谢了兄弟,我带几个人去就行,这你放心了吧!” 袁彬又和谭三商量了半天怎么见这个钱端横,而这个钱端横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就是他老爹明知道家里面的几个儿子不可能考取功名,只能是寄希望他们今后都能发大财。 这钱端横从小就受他老子的思想影响,不管干什么都要考虑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是不是会折本,一副生意人嘴脸,但又把自己伪装成义薄云天之人。 这钱端横生得一副好皮囊,四方大脸面带忠厚之相,可是一旦认识他三天,一起做过两三件事之后就知道这人实是一个奸诈小人,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不惜高发战友袍泽一换取荣华富贵。 自从投了王建以后就被边缘化,王建后来与李茂贞在汉中大战,这钱端横又投了李从曮,李从曮占了汉中之后,也就看这厮对汉中颇为熟悉,干事也算勤勉,就留任主簿已经五年了。 这钱端横正在家里自己喝着小酒,默默地想着心事,在汉中多年依然是孑然一身的他,总是觉得自己犹如无根的浮萍一般,身边不如自己的人都已经升官发财了,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正想着,就听得有人敲门,站起身打开门一看之下,竟然是一个让自己难以面对之人,谭三此时就笑眯眯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个人就是他心中的梦魇,无数次的梦中相见,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 如今是真的站到了他的面前,钱端横立刻就感到浑身无力手脚冰凉,谭三却是笑着说道:“老朋友来了,难道你连门也不让进吗?” 钱端横嘴唇哆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是头脑再清醒的时候,谭三已经和他面对面的坐在了家里的土炕上,只见对面的谭三依然是笑呵呵的看着他屋内的陈设,砸吧砸吧嘴道:“我以为你出卖了朋友袍泽,能过上多好的日子呢,也不过如此吗!” 第66章 量身打造 钱端横只是愣愣的看着谭三并不说话,心知对面这人的到来是迟早的事,可真正看到这个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慌乱。 谭三冷冷道:“早就想来找你,可一直是俗事缠身,现如今大唐朝廷没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你来了!你想过被你害死的兄弟们吗?” 钱端横张嘴想说话,却是感觉嗓子里好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一般,只是发出了丝丝的声音,又连续咳了两下之后,才说道:“要杀要剐随便!我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早就不想活了,你看着办吧!” 这钱端横深深地知道,向对面这人求饶根本没用,这人对敌人的心就犹如铁石心肠一般,岂会为自己的求饶而网开一面呢! 还不如来的光棍一点,说不定还能让对面这人看得起,死的不要那么痛苦才好! 谭三就这么看着对面这个自己曾经恨不得食其肉的叛徒,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下手杀掉有点可惜了,能不能利用一下呢! 谭三道:“这次来呢,是有点小事找你帮忙!” 钱端横眼睛一下就亮了,心说难道不是来杀我的吗?想想也就明白了,对面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手中的人命不知凡几,要是要杀掉自己,那还不趁自己不注意,一到就将自己结果了,其会跟自己在这里废话呢! 稳稳心神问道:“说来听听。” 谭三呵呵一笑道:“我准备做点小生意,不知你能帮我什么忙呢?” 钱端横诧异道:“我乃司马,掌管钱粮文书账册,能帮你什么?” “我要粮食,军械物资?” “不可能,这都是城中有数之物,怎可交予你!”钱端横不可置信的看着谭三,他竟然想要这些东西! 谭三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白要你的,我拿钱买!” “拿钱买?官仓的你就不要想了,豪门、地主大户的粮食,只要你有钱随便买,又没人管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我需要个存放的地方,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钱端横听到谭三说是想找个地方,顿时就警惕起来了,前几天就有个人来找自己买地,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想到此处,钱端横幽幽道:“整个汉中,你去看看那里还有无主之地,你来给我说,我去给你做个地契给你!” 谭三冷冷道:“我要是能找到现成的地方,还需要来找你吗?” 钱端横也不说话,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断定那人就是谭三的人,那人好像是买了个小院,哼哼!知道了你的落脚地,那就好办了,先稳住他再说! 钱端横想了想道:“州府这边早已经没有地了,而且人满为患,兴州有两块地闲置,但却是价格颇贵,你可有意!” 谭三心里一喜道:“只要是有个地方就行,不敢挑剔!” 钱端横道:“既然如此,你明天带三十两黄金去府衙找我,我给你办理地契文书,但是说好只此一次!” 谭三道:“行呀,明天我让人去找你办这个事,这事一成再无来往!” 等谭三走了好半天了,钱端横才感觉自己身上有了点力气,心里琢磨如果能将这人杀掉,自己能不能从负罪感里面走出来呢! 自己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孑然一身不敢婚娶,要是这事能成,自己也能养上两房小妾,再生几个娃娃,是不是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安稳日子。 要说眼看你孤身一人就敢范险,恶从胆边生这句话是真的一点不假,此时的钱端横就是如此的心态,总想着怎么害别人,却不想想谭三是什么人,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这么鲁莽的来找你呢! 第二天钱端横一大早起来,在街市之上买了两个火烧夹肉,一边吃着一边就去了府衙,求见这里最大的官员,李茂贞的大儿子李从曮,此时的李从曮正在院里练刀,这既是锻炼也是一种娱乐。 见了这个自己一向不喜欢的钱端横进来,也并不跟他说话,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将这一套刀法练完收工,才将手中的刀递给一边的小厮,看着钱端横道:“司马所为何来呀!” 钱端横赶紧端起桌上的茶盏递给李从曮道:“将军辛苦,本不该这么早来打扰将军休息,可昨晚遇到昭宗的殿前禁军首领,所以特来禀报!” 果然,这句禁军首领吸引了李从曮的注意力,李从曮道:“他来找你,所为何事呢!” 钱端横就将他与谭三结怨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尤其是将到谭三让他帮忙买粮食及军械物资,这李从曮道:“那你觉得这谭三到底想干什么呢?” 钱端横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造反了,他可是深受昭宗赏识,岂可不为昭宗皇帝报仇!” 李从曮想了想道:“按说...他来杀了你,我信!要说他要造反我不信,哪有现买军械造反的,他要造谁的反,他应该去找朱温那厮才对呀!他真要是准备组织队伍打朱温,我还要奖励支持于他呢!” 李从曮道:“这样,你去和他接触接触,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下回搞清楚再来报与我知,别动不动的就来烦我!” 钱端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样子,讪讪道:“这人勇猛得很,军中老人都知道这个人!不可不防呀!” “真要是有你说的这么好,你去问问可愿投效与我,赏他个将军干干也不是不行呀!”李从曮挥挥手就将钱端横撵了出来。 李从曮看钱端横走了,招招手喊过角落里的一个中年胡人道:“马山,你去查查这个谭三什么来历,越详细越好!” 那人一拱手,也不说话就走了出去! 对李从曮来说,这个汉中简直就是各地探子的集散地,有来这里打探情报、收买笼络官员的,有来这里买卖粮食物资的,也有人是想干掉自己的,反正是什么人都有,不可不防呀! 钱端横扭脸走出汉中府衙,就在心里骂开了,什么东西呀!老子好心来给你说应该防着谭三,你还不信还要招揽他,他要是当了将军,还能有我好果子吃吗? 等到了自己在府衙对面自己的司马府,刚坐到那里就见那个买了个小院的袁彬在这里等候着,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谭三派来的人。 钱端横心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我就将那处地方卖与他们,看你们今后后悔不后悔!” “钱都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你看是交到账房还是...?” “你晚上送到我家去,只是昨天说的那两块地可能要换个位置了,你看这里可好?”说着站起身,拿过一张地图展开,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袁彬一看之下,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这,这里不是原来子午道关城所在吗?这里不行吧?” 钱端横道:“这里自从上次朱温攻打汉中,关城被毁以后就一直荒废,你们要是有意呢,我就将这快地方划给你们,你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再来!” 袁彬想了想道:“三爷已经走了,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怎么商量!我看你还是将昨天那块地卖给我们,我们就知足了,再说!关城这种地方,岂是我等小民能够拥有的?” 钱端横道:“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办法,昨天说的那处地方已经有了别的安排,你们不要这里那就没地方可给你们了!” 袁彬恨恨道:“这是三爷的事情,我只是跑跑腿,真是如果办不成也就算了,但我们当下人的却是不敢擅自做主,还是等他回来,让他来找你说道说道吧,告辞!”说完竟是一拱手,竟然扭头走了。 这最后一句话可是让钱端横吓了一跳,让谭三来找自己,干什么?那厮绝对会要了自己的命呀! 赶紧从书案后面撵了出来,拉住袁彬道:“贤弟慢走,有话好说吗!” 袁彬把他的手给扒拉开冷冷道:“您这么大的官,可不要吓坏了小人才好!” “看你说的,咱么说咱们都算是故人吗,先坐下,咱们慢慢说!”钱端横竟然还挤出了一丝笑容来,硬拉着袁彬坐下。 有朝外喊了一声上茶,就坐到袁彬对面说道:“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吗,但凡能有一点办法,我能说话不算数吗!” 袁彬道:“我就是他家的下人,你这么难为我,让我也很难办呀!还请不要刁难与我!” 这袁彬说话很不客气,说话自然就不好听,这钱端横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岂能听不出来呢,也不与袁彬纠缠,就道:“还有一处地方,就是山高路远行走不便,你看可好?” 袁彬道:“我们就是贪图汉中还算安稳,想在汉中讨碗饭吃,至于难不难走的倒是不在乎,能有几亩薄田就行!” 钱端横心道“怎么的也不能便宜了你们,就将这处险要给你们,看你们今后怎么办!” 微微一笑道:“啊,是这样,你来看这处牛角之地如何!”又拉着袁彬走到案几上的地图前,指了一处地方说道。 袁彬看想这个地方,心中却是不禁一惊,心道“好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呀,有山有水还有几十亩良田,简直就是给他们量身打造的一般呀!” 第67章 满脸淌汗 袁彬道:“这么个地方,上不上下不下,可怎么进出呀,不行不行!在换个地方吧!” 钱端横侧着脸就一直在看袁彬的脸色,看袁彬真的是一脸的嫌弃,估计是真的不想要这处山地。可你越是不要,我却偏偏要给你,看你不爽我就爽了! 钱端横道:“你要是不要这处山地,那可就真没有了,说不定再过几天,这处山地也被人买走了!” 袁彬装作十分纠结的说道:“你这让我回去怎么向我家三爷交代吗?” 钱端横故作好爽道:“我给你算便宜点,二十两,怎么样?” 这下,袁彬更纠结了,喃喃道:“二十两呀,这个还可以商量!”又想了想道:“十五两,我就做主了!” 钱端横哈哈一笑道:“行,看你家三爷面子,就十五两,晚上给我送家去!” 说着就拿出笔墨刷刷刷写了一份文书,详细到从哪里到哪里,边界怎么区分,多少银钱等等写了一大张,再盖上汉中府的印章,这就算是成了。 甚至是还热情的要和袁彬一起去实地指点,袁彬小心收起这份地契,也是装着热情得道:“地先买下来,什么时候家眷搬过来还不知道呢,自己先去建几个土房暂且安身再说!”说完就告辞离去。 袁彬走了,房顶上马山也走了,急匆匆的回去见李从曮,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叙说了一遍,李从曮一听就急了“什么,竟敢侵吞自己的十五两黄金,还敢把子午关卖出去,这人怕不是要疯吧!” 马山却是不在说话,向李从曮做了个手势,就又出去了! 却说这袁彬出来以后,心情颇好!心里盘算这那处地方,跟青云寨相比也不相上下呀,而且比青云寨更加的隐蔽,易守难攻! 回头怎么的也得将宋老请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再建一个青云寨呢! 正在大街徘徊,就感觉身后好像有只眼睛在看着自己,让袁彬浑身都不自在,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就跟动物一样,经常处于危险之中,就对危险格外的敏感,尤其是袁彬这种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尤甚! 袁彬心道“难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不知这人是何目的!”心中暗自警惕,却是不动声色,依然在街市之上瞎逛,买了点关中的锅盔,还有半扇羊,又去街角打了两角酒,这才一晃一晃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进来小院,关上门就赶紧趴到门缝向外偷看,这个门缝可是袁彬自己抠出来的,就是为了查看门外有没有闲杂人等,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一看一下,一个人就出现在了袁彬的视野里,这人头戴一个大毡帽,帽檐压得很低,走的不是很快,慢悠悠的从自己门前走了过去。 袁彬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职业的探子,你是专业的,可我们更专业好不好,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是不是有点幼稚呀,谁上大街带这么个帽子,怕不早就被官府给注意上了! 对,官府!只有官府的人才会这么打扮,这是认识他们的人多,二是只觉自己是官家的人,怎么低调都让人觉得高人一等一般,不自觉的这不还穿着官靴了吗! 袁彬回到屋里,见谭三就坐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呢,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别的人下去收拾,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最后又说了有人跟踪。 谭三想了想道:“应该没事,要是抓我们,早就派人将我们围了,这可是汉中城,进了城就犹如进瓮一般,还怕我们跑了,无妨!我们既然敢来就敢和他们周旋一二,明天准备马匹,咱们该干啥干啥,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李从曮自从那人走了,就坐在那里想这个钱端横是怎么意思,像这种扼守一方的大将,不怕敌人,就怕自己身边出现叛徒,这钱端横看来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呀! 这个关城,自己是明令禁止不能转给任何人的,这里今年开春就要重修了,他却是要将这么个地方卖给那个什么谭三,可是谭三的下人不敢买,那就说明这人确实是来汉中避难的,最起码不是朱温的人。 要是朱温的人,能不费一兵一组就占据子午道的关城,那可是一本万利呀!现如今这人不要这个地方,就能说明谭三无害,可钱端横什么意思,巴不得有人给自己穿小鞋,还是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想想这个钱端横就是可气,原来他办的那点事,就已经让自己很是不爽了,出卖自己的战友来获取利益,这让李从曮来说简直就不可饶恕,今天你能出卖他,那么明天你就能出卖我,试想一下,这样的人谁敢用呀! 这就是这钱端横一直不受重用的原因,可是这个钱端横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手里处理的账目,钱粮物资也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这才没有动他。 可今天却听说他一下子就贪了自己十五两黄金,那背着自己还不知道贪了自己多少呢,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钱端横这时候坐在椅子上想的却是,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那可真是家徒四壁,小心谨慎的也没得到什么升迁,自己也慢慢的老了,在不攒点钱,今后可怎么养老呢! 想想自己孑然一身,现在有了十几两黄金,看那谭三的态度,今后少不了要求自己办事,那就就是不会找自己的晦气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老婆,过几天安生日子! 谭三想想袁彬说的有人跟踪,越想越是可疑,就对袁彬道:“你拿十五两黄金,送到汉中府衙去,就说是买地的钱!有人问就实话实说!” 袁彬一愣道:“那钱端横的十五两还给吗?” “给,一两不少的给他送家里去,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到了晚上,袁彬就拿了十五两黄金,径直去了府衙,什么也没说就将黄金交到门口衙役手里,扭头就又去了钱端横的家,将黄金扔进了院子,就扭头回了家。 府衙的衙役将黄金送进内府,李从曮看着桌子上的黄金,细细的问了情况,等衙役出去,李从曮看着这些黄金,禁不住就就笑了起来。 钱端横从院子里捡到黄金回了自己屋里,看着这黄橙橙的金子还一阵发呆,自己混了一辈子,就这么点积蓄,看着看着就想到,这要是被发现,不会被李从曮砍了吧! 李从曮也是看着桌子上的金子发呆,直到马山回来向他禀报说金子已经被钱端横收了的时候,才看到桌子上的金子,李从曮悠悠说道:“这是门口的衙役送来的,你说会是谁送的呢?” 马山一脸狐疑道:“难道是?” 可能就是那谭三送来的,可见这谭三却是想在汉中讨生活呀! 马山一语不发,这个时候最好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太聪明的人都死的早,这可是经验之谈呀! 第二天,谭三见一夜安然无事,就去和袁彬会和,带上几个人就去了地契上的地方,到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地方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险峻得多。 自古上山一条路,这个地方简直就没有路,一路上都是袁彬拿着横刀在前开路,而其他人只能是在山下看守马匹,袁彬和谭三走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真正的站到了山顶。 这个山顶也很有意思,不是尖的倒是有点平平的,从地契上看,整个的山都是他们的,还包括了两条山上的溪流,这可是好东西,有水才能保证这里可以生存。 远处的树林也是郁郁葱葱,这就有了建设房子的原料,将树木全都砍了,可就是良田呀! 看着这个地方稳稳地又是一个青云寨吗,怎么看都像,而且进出的山道更是能将山顶的情况遮掩的严严实实,山下的人不经过几个拐弯美食绝对看不到上面情况的。 不但看不到,而且山道弯弯易守难攻,大型的工程器械根本就上不了山,只要储备到位,守他个三年五载也不是问题。 谭三和袁彬细细的规划了一番,山脚下正好可以建个大型的客栈,甚至建个山寨都是绰绰有余,二人在山上呆了大约一个时辰才下山回了城里。 这汉中城,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座城池方圆城墙长四十里,可见汉中城的辽阔,这是已经三月,人们纷纷都在自家的地里忙碌着,这让久在长安的谭三有点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和平年代。 晚上到家,坐在热水里,谭三才真正感到了一是疲惫,自己真的不年轻了,想当年自己爬山涉水根本就不知道累,今天这才跑了来回三十里地,怕了一座山就累成这样,还真是首次呀! 等他洗完澡,坐到桌子上开始和袁彬对着炖羊肉大快朵颐的时候,钱端横却是浑身战栗的站在李从曮面前,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十五两黄金。 李从曮也不催促他,就问他自己少了的十五两黄金是不是他拿了,这让钱端横如何不心惊肉跳呢。 这可怎么回答,说拿了?还是说不知道!怎么说都不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可得想好再说。 所幸的是李从曮也不催他,就这么紧紧地喝茶看着他在哪里浑身战栗,满脸淌汗! 第68章 以后再说 足足有半个时辰,钱端横都说不出一句话,李从曮有点生气了,什么意思吗!拿就是拿了,吐出来就是了,再求上自己一会就是了,这人也太不爽利了。 “说话呀!” “卑职不知如何开口!” “实话实说就是!” 这个钱端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这十五两金子怎么就让这厮知道了呢,难道是谭三那厮告发了我,那不应该!谭三不是那种人,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眼看这不说又不行,赶紧说道:“日前不是那谭三来找我吗,想拿快地!我就将那块无人要的山地卖给了他,后来他没钱给我,我就让他送到我家里了!” “送到你家里?那现在金子在何处呢?” 钱端横擦了擦摇头上的汗道:“还在我家里!” “那为什么不交公呢?”李从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就已经严厉起来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钱端横偷眼看了看一脸怒气的李从曮,心一横道:“卑职现在就回去将金子取来交公,还请主公降罪!” “哈哈,降罪就算了,交了金子后,自己去领十军棍就是,记住不可再犯!” 钱端横咬牙切齿的从府衙出来,一路上都是恨得牙痒痒,到底是谁在害老子,别让老子知道,非扒了你一身皮不可。 到家拿了金子到府衙交账,又到府尉那领了十军棍,这一通打简直是让钱端横想死的心都有了,挨过打又去李从曮屋子外面,禀报说自己领过军棍了。 李从曮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反胃,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却是不能轻易地放他离开,先打他一顿,显然让人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打别人都是舒畅得很,挨打的都是痛苦的很,果不其然! 回到家,趴在冷床冷锅的屋里,钱端横就觉得自己过的简直就是连狗都不如,刚刚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两只狗正在那啥呢,可自己却是趴在这,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谭三的另一队人也到了,原来陈仓道竟然是这条道里面最好走的一条路,这可能是汉中和凤翔之间长期来往,再加上有人维护所致,只是路途有点远,而且路上的商队与行人都是颇多。 谭三拿出地图仔细地在上面标注出这三条道路的紧要之处,这在以后会有很大的作用,又结合自己才买的这处山地,细看之下竟然发现,这处名为牛角的地方竟然在傥骆道和褒斜道中间。 子午道由于朱温上次对汉中的进攻,两侧的关城都已经被损毁,现在的子午道就是属于无人通行状态,要是想从子午谷进出汉中与长安,那这条道路就需要重新整修。 可是长安那边的关城所在,完全被朱温拆除,也就是说将子午谷的长安一段完全的堵死了,即便现在李从曮将汉中这边的道路疏通,这条路也是无法通行的。 这就给了谭三一个很好的容兵之所,谭三想如果这几年的格局不变的话,那么这条路是不会通行的,李从曮怎么也不能打开长安进攻汉中的通道。 那么就给了自己一个空间,一个极大的空间,自己能不能在这山中隐藏百万兵,可就看以后的经营了。 谭三写了一封书信,交于自己的两名亲卫,让他们快速将这封信交到夫子手中,那二人领命去了。 谭三就与袁彬商量,这处牛角让谁主持较好,袁彬想想道:“让五郎如何?”这五郎原名秦五郎,是谭三的亲卫之一,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典型的关中人。 谭三想想道:“这五郎功夫不错,恐怕他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呀!” 袁彬沉思半晌道:“不如让五郎和陶全二人一起!” 谭三道:“人到用时方恨少呀,这二人勉强可以,我倒是有个人选,可就是不知那厮愿不愿来呢?” 袁彬看着沉思中的谭三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谭三眼睛一亮,拿过手边的纸笔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喊过两名亲卫。让他二人将这封信送到陈勇那里,速去速回! 这封信是写给道人的,想着这厮现在晋阳混的如鱼得水,唯恐他不来,就允诺他在汉中给他建一座道观,也算是圆了道人的心思,主要是这厮对付汉中这里的乱局,一定有出人意料之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谭三带着自己的亲卫,在这个叫牛角的地方砍树建屋,建设简单地营地,这些事情对他们这些军中斥候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而袁彬在汉中府的院子,也已经改造成了一家通货天下的货栈,主要是收购粮食,铜铁器、皮革、牛羊等物质,又招揽了一帮的伙计,一时之间生意也是忙得不行。 谢青先是到来了,同来的还有一支百余辆大车的商队,只是护卫人员就有两百余人,一时间汉中城都知道来了一个大客户,而袁彬也在城内一处偏僻之处有盘下一座院落,改成了通货客栈。 谢青就是暂住在这里,谭三悄悄来了一次,走的时候队伍里多出了两个人,这是青云寨的将人杨老驴和杨子,这二人都是和宋老一样的工户,擅长城寨的建设,也懂炼铁炼铜之术。 在青云寨简直就被宋老压着翻不了身,这些人都想自己能够主持一座城寨的建设,等老了之后也算是有了吹嘘的资本,在接到谭三的信件之后,就主动请缨来了汉中。 这二人到了山上一看,有点傻眼,不为别的,就是这处山地的位置有点太险峻了,不管是出山进山想要方便,那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这么大的工程,没有人手可不行,可谭三现在偏偏就是缺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谭三与杨老驴连着在山里转悠了七八天,才算是真正把这块地的情况搞清楚,石头约占这块地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剩下的都是茂密的竹林和树林,这些地方可不能随便的砍伐,否则山上就一点遮挡都没有了。 二人坐在搭好的屋子里,连着商量了好几天,才算是将建设方案确定下来,什么都按照现在的样子不动,想将蓄水池挖出来再说。 又过了几天,青云寨又向这里陆陆续续转移过来将近两千余人,顿时这处山地之上就变得人声鼎沸起来,人多了干活自然是快,可是却引起了马山的注意。 你要是建设山寨、庄园,人多点是可以理解的,可都是壮年汉子,这就有点让人起疑了,这马山讲这件事就给李从曮说了一遍,这李从曮也是觉得不太对劲,想了良久才道:“你派个人去招来来见我,要是不来就将他们剿了!” 你要是赶来,我就对你观察研究一番,你要是不敢来,那不就是心中有鬼吗?不把你剿灭,留着你干什么! 这马山就派了钱端横去给谭三传令,这下可把这厮高兴的不行,可算是能在谭三面前趾高气扬一番了,竟然还觉得自家主公还真是体谅自己,却不知一个不好就能让自己的小命不保! 到了山下,钱端横却是不上山,只让自己手下的两个兵士上山喊谭三下来说话,谭三听闻让自己下山回话,就有点不高兴,你钱端横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想了想却是带了两个人下山来见钱端横,这厮一见到谭三,就将李从曮让他回府衙回话的事说了,谭三想仔细的问问情况,却不料这钱端横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催促他赶紧上路。 谭三心一横就跟着他回了府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等到见了李从曮,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谭三紧走几步跪倒说道:“小民谭三拜见将军大人!” “起来吧!”谭三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这人的眼光犹如鹰隼一般的犀利,可见这人绝对是经历过战场的狠人,身上的人命不知背了多少。 李从曮问道:“早就听说过你,听说你是以前是宫中的禁卫首领?” “不敢,只是领班而已!” “哦,领班!你可是随昭宗一起出征过,听说你还救了他的性命?” “侥幸而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民只能是舍身忘死才能报皇帝大恩!” “那你如今,可有什么打算?” 谭三见这厮问的越来越仔细,不敢大意,说道:“自从朱温拆了长安城,小民侥幸逃得一命,只能是隐姓埋名,勉强混口饭吃而已!” “哦,勉强混口饭吃!那你现在的山上怎么那么多的人,难道要造反不成?” 谭三闻听是此事,有听到这李从曮疾声厉色,赶紧又是跪倒说道:“不敢,小民只想在汉中寻一处能活之地,绝不敢有非分之想,人多!主要是这些人都是小民以前的战友袍泽,有在军中都是无甚积蓄,都是跟着我混口饭吃的!要不是人多,也断断不敢再次买地置业!” 这李从曮坐在旗子上,从上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谭三,良久道:“那处山地,我是知道的,都是山石,怎能种地活人?” 谭三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道:“本来是求到了那钱端横,说是有两块好地可以出让与我,但谁知他又临时变卦,只能是先找个地方容身,其他的以后再说!” 第69章 投名状 李从曮道:“你与那钱端横有仇,怎么还敢去找他办事,不怕他找你麻烦,陷害于你?” “小民就是军中一个莽汉,哪里懂什么关系!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就只能是找他办事,谁知他就给了这么快地!” 李从曮哈哈一笑道:“看你还算老实,起来吧!那天的十五两黄金,可是你让人交到我府上的?” 谭三站起身,依然是低着头答道:“正是小民,小民想着如果贪了这点便宜,恐怕以后会另生枝节,我们这群人不过是想在乱世之中安稳度日而已,绝不敢跟官府惹出什么乱子!” 李从曮看着眼前之人,倒是颇有些喜欢,道:“你可愿入我军中当差?我必不会轻待了你!” 谭三讪讪道:“您的一番好意,小民心领了,我如果当兵吃粮,唯恐跟着我的一班伤残战友无处容身呀!我一走,这些人可就连顿饱饭可就吃不着了。” “那他们可愿来我军中任职呢?” “个个都是三十好几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身有残疾伤痛缠身的,就是上了战场也是将军的累赘,就让他们跟着我种点粮食,安安稳稳过上几天好日子吧!” 李从曮看着谭三,知道此人说的也不算错,这些人年纪却是三十上下,到军中是有点老了,守个城池还是没问题的,想了一会说道:这样,我在你那处山地,组建个军屯如何? 谭三一愣,这个要求他还真没有办法拒绝,整个大唐就是如此的规制,平时为民战时为军! 谭三道:“按大唐规制,人均最少五十亩的永业田,我那里一共也就两百多亩,还是山石林立,养活自己都难,真的是有心无力呀!” 李从曮道:“只要你能同意,我就将山下的那五百户都划给你,入你的军屯如何?” 谭三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山下的五百亩,可是实打实的良田熟土,绝对的好地呀! 谭三有点纠结道:“小民是外来之人,恐怕指挥不动他们!” 李从曮哈哈一笑道:“我的命令谁敢不同意,明天就剿了他!你只管回去,过两天文书自会送到你的手上!” 谭三再三感谢,这才一步步退了出来,等谭三消失不见,那马山却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李从曮问道:“你怎么看这个谭三?” 马山道:“这人说的倒也还算老实,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卑职也就是看他哪里人多,因此有些怀疑!但他这种情况,在军中倒是常事,自己但凡有点能力,就会赡养以前军中受伤的战友袍泽和亲属遗孀什么的,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从曮想了片刻道:“你说他那差不多有两千人,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呢?” 马山沉思不语,李从曮接着道:“这么多的人要是拿起刀枪,也不得了呀!” 马山道:“那为什麽主公还要给他个军屯的编制呢?” 李从曮笑着说道:“这么多人放到那,总是不让人放心,干脆就纳入到管辖里面不就是了,回头给他派个钉子进去!” 马山恍然大悟道:你虽说...? 李从曮笑的更开心了,点点头道:“这个人不错吧?” 马山则是笑而不语! 这天谭三正带着一帮人在山上挖掘蓄水池,就见一个满头大汗的人走了过来,谭三擦擦头上的汗珠,定睛一看!这不是钱端横那货吗,他怎么到这里了呢? 钱端横早已经是衣襟全开,满身都是升腾着雾气,可见这货上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累得不轻,谭三在一旁的水潭里,胡乱洗了洗手,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钱端横却是往一旁的石头上一坐,撩起衣襟就是一通的擦汗,过了一会才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封汗唧唧的信递给谭三,谭三接过信也不看,让一边的人先去接点水过来。 钱端横接过水,直接就是往肚子里灌,瞬间一瓢水就进了这货的肚子,喝完水的钱端横才算是稍微有了点精气神,讪讪道:“将军让我来帮你屯田,你看着安排吧!” 谭三乐了,看着钱端横笑道:“你还真敢来,就不怕我...!” 钱端横翻了个白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没有一个好鸟,都恨不得我早点死,我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我这一辈子坏事做的不少,好事没做多少!今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让我去杀了那李从曮,我他妈也去!” 谭三笑的更开心了,钱端横瞥了谭三一眼,接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知道你能不杀我,就已经是给我面子了,咱们今后走着瞧,看我钱端横到底是不是个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孬种!” 谭三呵呵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钱端横道:“是我自愿的,你就说吧,让我干什么?” 谭三想想道:“咱们这刚刚开始,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把账目管好,如何?” 钱端横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账目吗!我闭着一只眼都能整明白,再派点别的活!” 谭三笑道:“你先干着,我就怕你过两天就不这么说了!” “那你给我找个地方,我落落汗一会就开始干,纸笔什么的,你可得准备,我是啥也没有!” “行,那谁,就是你,带咱们的账房去那边第一间屋子!”谭三喊过一人,让他带钱端横去临时的账房歇息。 等这货走了,谭三才打开信看了起来,原来是山下五百户的详细资料和土地人员的情况,谭三看完,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这山下虽说只有五百户,可是人口尽然有七千多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看完登记的户主,谭三就明白了,原来这山下住的都是当地的豪族大户,也就是当地的地头蛇呀,谭三暗暗摇头,心里道“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轮到我头上呢!” 谭三就去找钱端横,这货绝对知道这里的情况,一进门就见这货已经换上了一身短衣短裤,正背对着门擦汗呢。 谭三笑道:“你也算是军伍中出来的,你这个体质可是不行呀,有点瓤呀!” 钱端横头也不回道:“哎!这些年不瞒你说,我过得那叫一个糟心,像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就是老天爷对我不薄,连老婆也不敢娶,生怕那天你就过来杀了我,那不是害了人家,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借酒浇愁,这身子骨能好才见鬼呢!” 谭三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活该,嘴里却道:“那天说给我们五百户乡农屯田,这怎么这么多的人呀,我都不敢接收了!” 钱端横转过身道:“这五百户那可是这里的地主,世世代代在此生存,哪一家不是跟朝廷里的官宦有点瓜葛,就是他李从曮到了此处,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五百户,这哪是给你的福祉,简直就是要害你的性命!” “那你还来?” “你以为我想来,我是逼不得已呀,那李从曮不就是看咱们不对付吗,让我来看着你,时刻向他密报你的情况!我不来的话,这会儿都已经死了一天了!” 钱端横又拿瓢舀了水,喝了两口道:“我回家一想,怎么说你比他也还算是讲义气够朋友,我干脆跟着你干,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想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跟你实话实说来的简单!” 谭三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会饶过你!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就是因为你的出卖才失去的,你现在再说这些有用吗!” 钱端横听谭三如此说,也是有点激动,嘴唇都是颤抖的道:“当时,我确实是受了王健的蛊惑,才办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事后我也是深深地懊悔,可是事情已经如此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哽咽,抽了抽鼻子接着道:“我反正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便,真的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算能安心的去见老兄弟们了!”说完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谭三心情也是不太好,又看着这么个东西,在那里像个娘们似的哭泣就有点烦,厉声道:“别他妈哭了,就知道哭,早干嘛去了!山下那些人怎么办呀!” 钱端横擦擦眼泪,兀自有些哽咽道:“还能怎么办,不听话就他妈砍了,听话的就将他们的家丁全都收入乡勇民团,敢不服气的都他妈砍了,我看谁敢放个屁!” 谭三一愣,眼前这人貌似以前没有这么生猛吧!只不过他说的这个方法,简直就是自己所想的吗,这些都是小皇子李奇的东西,敢不给!那还不杀的他们人头滚滚。 谭三道:“我这里可没有兵器军械,这可怎么去找他们的麻烦呢!” 钱端横道:“明天,你让人跟我去城里,先领用五百副装备回来再说,反正我的心情不好,这活就让我去吧,就算我的投名状!” 第70章 道人来了 第二天天不亮,钱端横就把谭三喊了起来,让他组织人跟他去城里要装备,谭三只好起来点了五百人给他。 到了太阳快落山了,也不见这些人回来,谭三就有点做不住了,这什么情况,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呀,况且这些人还都是骑着马呢! 正在府里胡思乱想着徘徊,就见钱端横回来了,这货竟然一身的血污,谭三吓了一跳道:“这是怎么了,你也上阵厮杀了!” 钱端横一身的臭汗道:“先找个地方让我洗洗再说!” 谭三赶紧喊过自己的亲卫,让他领着钱端横去洗漱,过了好半天这厮才回来,见了谭三就说道:“山下搞定了,杀了几十个人吧!” 谭三一脸惊诧道:“来,给我讲讲!” 原来钱端横从城里领了装备出来,虽说是一些老旧的装备,但都能用!就是有些瑕疵,比如说横刀上有个豁口了、皮甲上有刀砍的痕迹或是干脆就是还沾着一大片血迹。 这些装备一看就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要不就是李从曮的军队替换下来的装备,只是像他们这种乡勇民团能有这些装备,也是很不错的了! 钱端横让人将这些装备都穿戴整齐,就直奔山下的农庄去了,到了哪里不但不接待,更不要说是有人出来洽谈,那五百户简直就是整兵备战的状态。 钱端横本来就是一肚子气,看到这种情况,更是气得不行,别人看不起我也就算了,咱惹不起!可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一声令下“杀” 谭三的这五百人,可就纵马砍将起来,一时间真的是人头滚滚,顿饭功夫这些人就跑的哪里都是,钱端横又指挥着将这些人都聚拢在一起,将李从曮的命令说了。 就问有谁不同意的,刚刚有个老人说了半句话,就被一刀砍翻在地,这老人的亲属自然是不愿意,又是闹将起来,这伙人又是连着看了十七八颗脑袋,这才算是平息了这些人。 现在回来就是让谭三去看看物资的情况,他自己不敢做主。 原来山下这五百户都是大户,家家都是粮食满仓、金银满库,这么多的粮食让钱端横一时之间也不敢做主怎么处理了,所以就上山请教谭三。 谭三想了想道:“金银留一半,粮食留一半,其他的都上缴李从曮,钱端横看着谭三,心中暗道“这人越来越大气了,跟这些人混,绝不会吃亏!” 答应一声,站起就走,也不说让谭三去监督什么的!这是他根本就没有侵吞的想法,想想周围都是谭三的人,自己就是装起来一两银子,估计都几双眼睛看着自己呢,主要是自己还不想死! 下了山将这些人分别关押,就将这些人的财产分别登记造册,钱端横一直就在掌管汉中的钱粮物资,等他到了第二天全部清点完,才知道这些人是有多么的富有。 简直比李从曮还要富有,只是金银一项就能让李从曮疯狂,别的什么粮食之类就更是多的吓人,尽然有七十万石之巨,钱端横试量了良久,决定只给李从曮送个零头过去。 就这也是送去了黄金两万两,银子五万两,粮食六万石,等钱端横把这些钱粮物资的明细交给李从曮,就看到笑容慢慢的在他的梁上蔓延开来,连夸谭三会办事。 又问了详细的情况,钱端横就说是只留了一些粮食,等过了这个季节,估计粮食就不缺了,这让李从曮颇为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算不算搜刮民财呢。 一高兴了什么事就好办,钱端横就诉说自己领的军需有点不太能用,看能不能给点好的,这李从曮当然知道自己给谭三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接了谭三的好处,自己也不能太吝啬,就下令从真正的军需库里领用五百套装备,算是自己给谭三的奖赏。 这下,谭三等于就有了一千套的装备,这在整个汉中的乡勇民团里也是首屈一指的了,钱端横就得意洋洋的拉着装备回了牛头岭。 谭三已经从山上搬到了山下,正在修建水渠,这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水,将整个农庄围上一圈,说是为了灌溉用的,其实也算是给这处地方围了起来,想进来只能是走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大门才行。 钱端横就将钱粮物资给谭三说了一遍,谭三心说这厮果然胆大,只不过就这么点钱粮就又换回来五百套新装备,这可是不得了,谭三笑着拍拍钱端横的肩膀道:“这事就算你立了一大功!” 山下的庄子,真正算得上是豪门大户的也就是十几家而已,这五百户大多都是亲戚或是同姓之人,要是想真正的管理起来,不是太容易,正在发愁的时候,这钱端横又是出了一个主意。 这就是分化瓦解,将年纪大的送上山居住,原来家里的佃户、奴仆选出来编入乡勇,其他大户的子弟,让他们分担农事,忙起来就不会乱了,而且每天吃的都要看他们干了多少活来定。 干得好的,一日三餐有鱼有肉,干的不好的,不但不让吃饱,还得挨鞭子,这样的日子没有过上一个月就都是老老实实了,实在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体会过一天不吃有多么的难受! 编出来的乡勇让谭三吓了一跳,这可是足足有三千人的队伍,这些人怎么办,原本只是一户一人的编制,现在多出来这么多人,可怎么向李从曮交代。 纵然自己不打算夺权,可谁身边放这么多的军事力量,也不可能安心的,正发愁怎么办,道人来了!这老道依然是一副高人的模样,三寸长髯,衣着一身鲜亮的道装,手持拂尘,让人看到都是远远地让路行礼。 这次道人来还带了一个年龄比他还年长些的道人,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人竟是他的师兄,等到了与谭三单独相处,道人才身子一歪倒在土炕之上道:“累死道爷了,你这什么鬼地方,比山西路还难走!” 谭三知道这道人就是个样子货,一肚子坏水,就笑着道:“路难走,可你来的也不慢吗!” “有人千里传音说要为我们师兄弟建道观,那还赶紧来,省的有人到时候又变卦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谭三笑着道:“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太多,这汉中情况又有点复杂,想来想去就是你最合适主导这里的事宜,你看怎么样?” 道人翻了个白眼道:“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等着我,说吧!道观建不建?” “建呀,这是早就答应你的,咱们可是说话算数!” 这道人一听可以建道观,也来了兴趣道:“在哪建,建个多大规模的?” 谭三笑笑道:“这一片地方都是咱们的,你想怎么建就怎么建,都听你的!” 道人想了想道:“那行,我师兄这次跟我过来,就是主持道观的,我也能干点别的,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谭三道:“这汉中情况颇为复杂,我本来只想把这里当个中转站的,却不料早早就进入了李从曮的视野,现在就是想干什么也不方便,所以就想让你暗地里把我的事都给接过去!” 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道人说道:“你听没听我说话,说了给你建个道观就绝对说话算话!” 道人讪讪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建个道观又如何,一打仗还不是一场云烟吗!我在想这个汉中位置如此重要,咱们干嘛不把他给夺过来呢?” 谭三一愣,这道人果然是心思缜密,正色道:“现在就是想将关中经营好,先锻炼一支军队出来再说,现在的实力怎么争霸天下呢!” 道人笑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这队伍不经常打打,训练出来的有什么用,那不还是一群娘娘腔吗,再说了,这队伍不都是打着打着就有了吗!” 谭三笑着道:“可这些人都是普通农户出身,咱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拉出去和谁开战,想打仗还不容易!” 道人说道:“来的时候,我去了你的杨树庄,专门请我师兄看了看哪位,评价有点奇怪呀!” “哦,怎么说!” “我师兄说这孩子是九天转运的命,不敢多说,唯恐老天降罪,我再三的追问,我师兄说这孩子有帝王之气,日后恐能登大寳得天下,九五之尊的命都没他好,别的就再也不说了,甚至是道观都不想建了,只想在他身边服侍!” 谭三奇道:“那怎么又来了这边?” “还不是让那小子给轰走了,说什么见了牛鼻子老道就有气,不想看见我们,你说气人不!” 谭三想想这话,还真像那小子说的,哈哈大笑道:“这回服气了吧,他今后绝对是一代人杰,一代明君呀!” 道人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不待见我们道士呢,我们那里惹他了,一点都不想看到我们,哦,对了!他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火药,我就说不知道,他就生气了!” 谭三道:“火药?没听说过,这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症吗?” 道人也是一脸狐疑道:“要说火,我知道,我就擅长玩火吗!” 谭三打趣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因为玩火才把道观给烧掉的吗?” 第71章 道人主张 道人一听这话,腾的就从炕上蹦了起来,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是火药了!” 蹦下床就闯出门去,谭三一愣赶紧跟着去了,这道人又是发什么疯呢? 只见道人跑到他师兄的屋子里,大叫道:“师兄,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是火药了!” 他师兄已经都睡着了,被他惊醒是早就坐了起来,闻听他说知道了,就连声问是什么东西,道人得意的哈哈一笑道:“就是我将道观烧了的那种药,那就是火药!” 他师兄闻听此言,不仅大怒道:“你擅自作出那种伤人伤己的药物,犹自不知悔改,还想在炼制那种丹药吗?休想,看我不打断你一条腿!” 说着就要下床,道人拉着他的师兄道:“不是我要练,是那谁要练,他要是知道我会炼制火药,就不会撵咱们走了!” 他师兄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却是突然就在道人的头上使劲的敲了一下道:“你这个倒霉催的,你怎么不找说,到了这里才说,你是存心害我吗?” 道人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使劲的揉着脑袋道:“我这不也是刚想起来吗,你打我干什么!” 他师兄怒道:“当初这个方子,可是师傅严令不准炼制的,你不听话私自炼制,将师傅辛苦一辈子建的道观烧了,你还有理了?” 道人就像个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了,他师兄道:“不让你炼,你非要炼,今后你还炼不炼了?” “今后师弟再也不炼了,师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呀!” “好,你说话要算数,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炼的?” 道人原本愧疚的脸上,竟然漏出一丝明悟的神色道:“哦,你不让我炼是你想自己炼制呀,你是不是我师兄呀,你怎么这么损呢!” 他师兄有点扭捏道:“那啥,我不是想呆在那谁身边吗,你就委屈一下,这里建道观的事,你就勉为其难接下来吧!” 道人大怒道:“不,我不,我也要去,我也想呆在那谁身边,再说了,我比你会炼那玩意!” 他师兄也是大怒道:“你,你竟敢跟我抢机缘,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是一拳向道人打来,大人赶忙就是往后一跳道:“谁怕谁,让俺也试试你这几年功夫退步了没有!” 说着就窜出屋去,他师兄也是蹦了出去,等谭三到了屋子外面,这俩人已经是打的不可开交了,看到这俩人打斗,谭三才知道这道人真正的功夫是什么样子。 只见这二人功夫的路子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老成持重,出手时即重且稳,有板有眼是一点也不慌乱,看道人的功夫就是灵活的很,角度刁钻而且击打的部位都是人身上的要害之处。 这二人在这里打斗,没一会就围了一大圈子人来看热闹,这二人也不管那么多,就是在哪里来来回回的打了将近有顿饭的功夫,谭三看着不行,这二人打的越来越是紧凑,出招也不再留手,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只能是在旁边大声喊着让二人停手,可是这二人都已经打出了火气,谁也不想先退,谭三没有办法,只能是纵身下场,先是将他师兄往后推了一下,让这人闪了一下避开。 却不料那边的道人一脚踢在了谭三的屁股上,谭三又扭转身子是对着大人连打两拳你将它逼退,正要说话,谁知他的肩膀又挨了一拳,谭三没办法只能是一个摇头摆尾一脚将他师兄逼退。 二人这才算是分开,谭三揉着自己的肩膀道:“你俩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信不信我写一封信回去,让你们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他!” 这句话的杀伤力还真是不小,道人讪讪的道:“当师兄了不起,不就是比我早进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师兄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怒道:“有没有长幼尊卑,还敬不敬我这个师兄了,别以为你得了师傅衣钵就了不起,咱们走着瞧!” 说完就向山下走去,谭三一看这是闹的哪出呀!赶紧上前拦阻,却不料他师兄却是对着谭三直眨眼睛,谭三看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好吗,这老道一点都不比那道人简单呀! 那道人这时也是癔症过来,哈哈一笑道:“你这点把戏能瞒得过谁,回来吧!咱俩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他师兄这才回转身,笑着道:“就知道瞒不住你,走!回去商量商量。” 二人就这么一边说笑一边进了屋子,把谭三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心道“两个老混蛋,一个比一个会装,我挨这两下冤不冤!” 无奈的摇摇头就轰散了人群,自己也跟着进了屋子,这师兄弟二人这时正品着茶相谈甚欢,根本就不像刚才打过一场的样子,这让白挨了两下的谭三就更是心中不忿了! 二人见谭三进来,都是连忙给谭三道歉,原来这二人再山上跟师傅学艺的时候,由于山高路远,甚少人到他们道观进香,二人闲得无聊就以打斗为乐,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打斗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并不会影响二人的感情,只是这回的事情有点特殊,因此就有点互不相让了,二人商量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让他师兄古道子前去杨树庄,而道人留下来筹建道观,毕竟原来的道观是他烧掉的吗! 古道子也不睡觉了,拉着道人问了一夜怎么炼制火药,这些炼制丹药的方法都是道士们天天接触的东西,难的是配方,就是里面都有什么东西,用量几何等等。 这个配方还是他们的师傅在天下云游的时候,收集的一个很有意思的配方,由于里面一种叫硝的东西,不知到底是什么,就一直闲置着这张配方没试过。 在晚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知道了这硝石是什么东西。炼制完成之后的东西黑不拉几的,很是不好看,这是因为他们炼制的都是丹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一看就是卖相不好,一气之下就扔在火炉里,谁知道竟然发生了爆炸,当时将丹炉也给炸毁了。 他们师傅就认为这是别人故意消遣他,给的假单方呢,所以就严令不准炼制了,这周道人甚得他师傅的宠爱,师傅在即将仙去之时,就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这个周道人。 道人接到师傅的百宝箱,就发现了这张丹方,忍不住就偷偷炼制了一炉出来,谁知道刚刚出炉,就发生了大火,将道观毁之一炬,让道人心里颇为懊悔,悔不该不听师傅的话,才导致如此大祸,因此就将重建道观,立为自己毕生的宏愿! 谭三知道了来龙去脉,也是有点好奇,那小子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呢?有什么用吗,难道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第二天一早,古道子就告别众人,只身一人返回了杨树庄,这道人见自己师兄走了,就和谭三一起在山上山下的瞎转,最后将道观位置选在了牛角岭的山顶之上。 这个位置颇为的讲究,就是道观正好可以将山上修的蓄水池囊括其中,这就给这个道观一种权利,那就是掌握山上山下饮水、用水浇灌良田的权利。 这个权利,就相当于现在的自来水水厂,需要用水的时候他不给水,你说你急不急。而在古代的时候,为了争夺水源,那更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经常性的聚众斗殴! 既然选定了道观的地址,道人就开始出图样,选择建筑材料等等,基本上这处道观就将山顶的岩石部分全部都囊括其中了,可见占地极广,更是准备建成一座石头道观,以避战火损害。 谭三看道人只顾着他的道观,却是不管他的事,就有点着急,一问才知道,道人已经有了打算,只是还需要再斟酌斟酌! 这天晚上,道人把谭三喊道他的屋里,关上门郑重其事的说道:“汉中这里怎么经营,我已经想好了,我说你听,有什么不懂的,你一会再问我!” 这个道人想的果然是一招狠辣的计策,他准备将自己人化整为零,分批分次的进入子午道,现在的子午道,两头堵塞而里面还是有人生存的,但是道路堵塞之后,生活一定不会太好。 这些人就是将这些人给找出来,另外就是给组织起来,在山里面合适的地方,再建个山寨保护这些人,也算是给牛角岭的人留一条后路。 这件事一定要隐蔽进行,万不可被别人知道,第二部就是在这个山寨,真正的建立自己的军队,平时的训练就是劫掠汉中,让汉中永无宁日,他们才能顺水摸鱼。 谭三对这个办法不太认可,这不是扰民吗?可道人说这才是救他们于水火,暂时的苦难算得了什么,一直在这些藩镇的统治之下,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更是普通老百姓的痛苦。 谭三认为,在山里面再建个据点,这无可厚非,谁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所以说这个是可行的,也是当务之急需要做的,但是劫掠汉中就有点过分了吧! 道人说谭三只是妇人之仁,这些百姓只知道自己享受,谁曾想过曾经的昭宗皇帝,谁又想起过护佑他们几百年的大唐王朝,这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狼,喂不熟的狗。 第72章 做买卖 说起昭宗皇帝,自从继位以后是殚精竭虑,希望扭转唐朝的颓废之势,但唐朝已经从根上都已经腐朽不堪,换个皇帝又有什么用呢,况且经济上也是捉襟见肘,唯有一次变革,一次大的变革,才能使大唐变得更好。 谭三心里也是知道的,但一个做臣子的又怎能说官家的不是呢?况且自己只是一个赳赳武夫,国家大事岂是自己可以妄议的! 谭三依然不同意道人的意见,道人想了想道:“那就换一种方式!咱们只劫掠豪门大户,既能让汉中乱起来,也能让他们将侵吞大唐数百年的财富贡献出来,用以重建大唐,这个没问题吧?” 谭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道人撇嘴道:“劫掠富人就不是劫掠了,他们的财富可也是正正经经赚回来的,你这就是双重标准!” 谭三笑着道:“老百姓才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吗,那些为富不仁的豪门大户要来做什么?” 道人懒得跟这个死心眼再多说,谭三也就心满意足的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这五百户选了几个老年人要找谭三,谭三就让他们进来,这几人进来也不跪拜,一个长胡子的老头就说道:“谁给你得胆子,敢如此对待我们,你不知道我们的家世吗?” 谭三看着这个盛气凌人的老头道:“愿闻其详!” “我家大儿子可是成都的捉守使,小心他派人将你们都杀了!” 谭三不理他,看向其他几位老头道:“你们呢,又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当大官呀!” 这几个老头就纷纷说着自己的什么儿子在哪里,哪里当什么管之类。 谭三想了想,就让人将钱端横找来了,让他去和这几个老头沟通交流,等了谭三走后,钱端横这厮就摆出了一副大爷的样子,往椅子上一靠说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这几个老头可是亲眼见过眼前这厮是如何杀人的,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主,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过了好半天,这几个老头一看看我,我再看看你,你推推我,我干脆就一闭眼不说话了。 钱端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突然就一巴掌拍在面前的书案之上,把这几个老头吓了一跳,钱端横瞪着大眼环视四周。厉声道:“让你们说,你们不说,不让你们说,你们偏偏要说,拿我们大人当什么?难道你们是来消遣我们大人的吗?” 这几个老头都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赶紧是解释,自己只是来和这位大人谈合作的,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也确实如此,这老几位这一段时间过得的确是有点窝囊,想想自己的身家都被查收了不说,现在想吃个肉都成了奢望,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一次就想来和谭三攀攀交情、谈谈条件,却不料又碰到了这个主,简直是有点太尴尬了! 钱端横冷冷道:“谈合作,你们有资格和我们大人谈合作吗?你们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这下场面就有点乱了起来,有的说能搞来粮食,有的说能搞来药材,有的说能搞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停,刚才谁说能搞来刀枪剑戟的,谁还能搞来军事器械物资留下来,没事的今天回去就不要吃饭了!” 说完这话,就看着眼前这几个老头,谁知道一个出去的都没有,一个老头说道:“不就是要刀枪吗,那还不容易,谈好了条件,要什么有什么!” 钱端横这下也傻眼了,合着这老几位都是深藏不露呀!赶紧出去就把谭三又找了回来。 谭三进屋说道:“怎么不给这几位老先生让座,来上软座!”外面就有人搬进来软座让他们一一的坐了。 谭三道:“说说吧,都有什么生意可以和我做呢?” “横刀!” “马匹!” “粮草!” 谭三也是吃惊不小,这几位不简单呀!要什么有什么呀,谭三笑道:“上茶,上好茶!” 外面又是进来人,一人奉上了一杯好茶,一个老头一闻就知道是从自己家里缴获的,暗骂不已,但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谭三笑着道:“说说怎么交易吧,刀枪,马匹,粮草,我什么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一个来头撇撇嘴道:“就恐怕你吃不下,撑着就不好了!” 谭三笑着道:“那也要说来听听嘛!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吃下多少呢?” 一个老头说道:“横刀一万把,皮甲一万件,三石弓一万把,箭矢二十万支,你能吃的下?” 谭三连想都没想道:“有点少了!”说完还摇了摇头,这话可让在场的人都是吃了一惊,就连旁边的钱端横都是吃了一惊,心道“我的乖乖,这谭三难道真有造反之心?” 另一个老头道:“我也有如此的数量,你也能吃的下?” 谭三道:“一次都说完,还有什么,价钱几何,有什么条件都说出来,爽利些!” 这几个老头就聚在一起低声商量开了,钱端横趴在谭三耳朵边小声说道:“三爷,这些买卖的事,交给我来办如何,保准你满意!” 谭三点点头,不在说话。一个老头道:“我们合计了一下,横刀五万五千把,皮甲三万件,弓三万把,箭矢三十万支,马匹一万五千匹,粮草三十万担!” 如此数量把谭三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呀!这些人如此富有,而且如此胆大,这些东西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攒起来的,可见这些人早就有不臣之心。 旁边的钱端横见谭三脸色阴晴变幻,就知道这货要发怒了,赶紧说道:“三爷,你先去歇息片刻,这里让我来谈就好!” 谭三深深吸了口气,推说还有事就走了出去,钱端横见谭三走了,开口道:“说说开什么价!” 一个老头道:“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钱送给将军了,就是希望能放我们一家老小前去成都即可!” 钱端横心想,这些人倒是懂事,就道:“那怎么运输,在哪里交货呢?只要是见到东西,定将你们安全送过剑阁!” 这几位闻听送过剑阁也是高兴得紧,一个老头道:“就在这座大山之中,我们不说,你们一辈子也找不着!” 钱端横道:“都说了送你们过剑阁,怎么还那么多的废话呢!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说不定明后天你们就能在剑阁吃晚饭了!” 这几个老头却是坐着不动,钱端横道:“怎么了,老几位,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老头道:“你们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你才能相信我呢?” “到了剑阁,自会告诉你们知道!” “那不行,不见东西肯定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那我们就不说,死了也不说!”这个老头一脸的坚毅之色。 钱端横被这个老头都气笑了,大声喊道:“来人呀!” “在!”门口就进来两个彪形大汉。 钱端横笑着对这两人道:“你们去把他家人都找出来,从最小的开始杀,一天一个,千万别杀多,去吧!” “是!”这二人说着就往外走,这下可把这老头被吓坏了,这些人绝对是说到做到,绝不会是吓唬自己的,赶紧拦住这二人颤抖着声音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钱端横摆摆手让那两人下去,笑着道:“你看,早这样多好,你江湖我义气,将来见面不还是朋友吗?说吧。” 这几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是一咬牙就将这批物资的藏匿地点说了出来,谭三一直就在外面听着呢,连忙让人前去寻找。 钱端横让人安排了一顿丰盛的酒宴,也不陪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在哪里风卷残云,谭三和钱端横就呆在外面看着这些老头狂吃猛塞,一点也不怕噎着。 钱端横看了谭三好几次,想说什么都又咽了回去,谭三笑道:“有什么就说!” “三爷,你看这些人.....,不行就杀了得了!省的走漏消息。” 谭三看看钱端横道:“你还挺狠呀,以前也没看出来呀!” “那,那不是,那不是.......!” 谭三一笑道:“别说了,我知道,一会把这件事,做的干净利索一些,别留下什么首尾!”说完就走了,留下钱端横一个人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谭三。 钱端横心里清楚,谭三能留自己一条命,不过是因为自己能帮他干一些杀人越货的事,他自己想干又怕脏了手脚的肮脏的事,你怕脏我可不怕,那就让我来帮你干这些事情吧! 这几个老头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这一段时间的清汤寡水,简直是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这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以前都是不屑一顾的东西,今天吃起来怎么那么好吃呢! 一个老头指着桌子上的哪壶酒道:“这不是李老头家的珍酿吗,平时一年就过年让喝那么两口,今天可就是随便喝了啊!” 那个李姓的老头摇摇头道:“这些珍酿,都是我儿从矩州千里迢迢给我运过来的,今天可便宜了你们这群老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喝的可不是你的酒,我们喝的可是那个什么三爷的酒,要谢也是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73章 林间夜战一 “你这老头,家产都被别人夺了,还在这跟我斗咳嗽,有意思吗?” 一个老头叹了口气道:“辛辛苦苦一辈子,到老了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衫,我很呀!” 这几个老头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骂谭三怎么怎么不是东西,一个老头更是感叹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顿时就哭成了一团。 钱端横在外面听得清晰无比,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心里也是不禁感叹“自己要是那天没用了,会不会也被除掉呢”想了想,自己毕竟和他们不同,只要是自己跟紧谭三,想活到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出去寻找物资的人回来了,果然在大山里几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这些人说的物质,可是马匹却是没有那么多,大约只有五六千匹马的样子。 钱端横走进去问这几个老头道:“东西呢,基本都找着了,可是马匹不够,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这几个老头都喝的有点晕乎乎的,一个老头想想说道:“那,那马匹不够也是有可能的,家里有个马畈经常来往,说不定是他偷偷和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偷偷给卖了,也是有可能的。” 钱端横一听就急了,大声道:“谁,是谁把我们的马给卖了,简直是不想活了!” 那老头哈哈一笑道:“还能有谁,就是俺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呗,别人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钱端横一听就往外走,非得把这些马匹找回来不可,这可是有钱都卖不到的好东西呀! 到外面喊了两个人骑马就往庄子里找人去了,屋子里的一个老头道:“你可真狠呀,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说出来!” 那个老头哈哈一笑道:“平时我说他几句,他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摔锅砸碗的,没人能制得住他,这会也让这些恶人治治他,让他长个心眼也好!” 钱端横带人直扑这些老头家属的居住地,不费劲就遭到了那人的儿子,这人一间凶神恶煞般的钱端横,小腿肚都是转筋的,嘴巴更是哆嗦的问道:“各位大爷,找小的有事?” 钱端横上前就是一脚道:“我们的马呢?你把他们卖到哪了?” 这人被踢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听到问他马,一时没明白过来,怯懦的道:“大人,我没见过你们的马呀!” “就是后山里面的马,你卖给谁了?” 这人想了一下,争辩道:“那是我们家的马,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了!” 钱端横上前就是一顿的皮鞭,那人被打的棘爪乱叫的,大喊着:“我卖给城里的胡家了!” 钱端横这才算是住了手,喘着粗气问道:“那钱呢?” “钱,钱他还没给!” “可有欠条?” “有,有!”这人说着,就从腰间的一个皮囊里,抽出来一张纸条递给钱端横,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购马万匹欠黄金五千两,下面署名为一个叫胡有求的人。 “这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此人?” “这人就是胡家的家主!” 钱端横知道这个胡家,全家都是胡人,来此定居已有四五个年头了,平时都是经营一家皮货店,没见过他家有这么大的财力呀! 钱端横接着问道:“据我所知,这家财力也就是一般儿,你就不怕要不回来?” “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说,什么把柄!” “他,他是朱温的探子!” “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你还敢将马卖给他们,还不收钱?” “我这里有他质押的一处庄园?” “那也不够呀?” 这人就又从皮囊了掏出一份地契及质押的文书,递给钱端横,接过来一看才明白,则是将汉中府西北那块山地都质押给了这人,这座山出让手续,当时就是钱端横办的,可他记得主任不是这个胡人呀! 这其中必有蹊跷,钱端横让人想将这人找个地方关起来,自己则是带人去找这个胡有求,可到了城里的胡家,却已是人去屋空,打开门只见屋内空空,基本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钱端横有点气恼,找了几个邻居询问,才知道这走了都有五天了,钱端横有点沮丧的回来,将这事给谭三说了一遍,可把谭三给气坏了,这可是马呀,到哪里能找到这么多的马,可现在都打了水漂了。 正说话间,道人来找谭三,闻听此事,细细琢磨了一番道:“这些马应该还在汉中,想将这些马一下子都弄走,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只是这事要做的隐蔽,不被别人知道就不容易了!” 道人说完随手拿出几个铜钱来,往桌子上连着撒了几遍,闭上眼睛掐指就算了起来,钱端横看着道人似模似样的样子,有点疑惑地看看谭三,却不料谭三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道人的一举一动。 钱端横瞬间就明白,这个道士绝对是有真才实学,而且在谭三的心目中分量极重,也不知道给没给只计算过,这幸好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跟着谭三,否则....简直不敢想呀! 道人睁开眼道:“卦上说,往西北!” 谭三眼睛一亮道:“西边是李茂贞的地盘,他绝不敢带着这些马匹过去,那就只有一条道了,傥骆道出去可就是雍州,那是朱温的义子朱友文再此据守!” 钱端横道:“要说是这条道,让我想想!”说着就在屋里转着圈,自己还敲着自己的脑袋,转了几圈以后突然道:“有了,他们带着这么多的马匹,定然不敢白天走,就只能在山里找个地方躲藏了,然后再利用晚上分批分批的运走!” 道人道:“此话有理,只是不知道白天他们躲在哪里,这连绵群山,山高林密的,想找着他们可不容易!” 钱端横有些得意道:“他那张地契就是我办的,可是地契上的名字却不是这个胡有求,而是汉中的大地主崔喜发的名字,这就一目了然了,这个崔喜发定然和胡有求是一伙的,而且崔喜发在这山里有一处足以存放万匹马的山坳!” 谭三道:“事不宜迟,俺们这就点齐人马,杀将过去!” 道人道:“这事不宜大张旗鼓,需悄无声息的讲这件事解决,你带人先去侦查一下,我们随后就到!” 谭三喊来自己的亲卫,分别化妆就向这处山坳摸去,这一出山坳如果不是钱端横提前给指出了进出通道,谭三他们就是在山里再呆上几天也找不着。 谭三到这里的时候,太阳就已经快落山了,山林里显得极是安静,这就让谭三他们的行动就得更加的小心才行,太安静了,连个鸟叫都没有,这就有点不正常了,这说明这一大片有人。 因为人的到来,将鸟雀都给惊走了,所以安静!谭三朝后做了个手势,这些人全都蹲了下来,谭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一点一点的用眼睛搜索着。 可是看了一圈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谭三就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最起码是老手,那么剩下来的就是比拼谁的耐力好,谁的隐藏技巧高! 谭三连做了几个手势,他身后的这些人,就纷纷的各自安静的寻找隐身之处,这个时代的隐身,并不像咱们现在的侦察兵,身上裹着伪装衣,可以迅速和周围混为一体,有时候走到身前都看不出来。 谭三静静地抽取身边可用的小树的枝条,慢慢的围成一个圈戴在头上,就这么静静地躲在树林里一声不吭,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树林里依然是寂静无声。 现在的环境对一个斥候来说最是压抑,因为你不知道为现在什么地方,因为静可以让人心生恐惧,可是谭三这些人都是军中的斥候,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 已经过了大约两个时辰,月亮也是慢慢的升起,在前方的不远处,谭三听到了一声树枝的折断声,这是有人走了过来,由于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树林里,视线不是太好,难免踩到地上的树枝所致! 但来人很谨慎,基本上就是只要又声音发出来,就会静静的等上一会,果然!声音越来越近了,谭三也依稀看到一个黑影在朝着自己右侧三丈远的的地方慢慢的走过。 谭三依然是一动也不动,他过去了,自然有后面的弟兄处理他,他在等,一定还有一个人或是几个人,又过了一会,有一个黑影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个人一看就不是简单地角色。 走路轻盈,基本是走一步就停一停,而且身上挂着细细的枝蔓,这既是一种伪装,也是一种保护,你要是想进攻他或是抓住他,就会被他身上的枝蔓所影响,可见这人是个老手。 他的行进路线,正对着谭三隐藏的大树旁边,谭三慢慢的活动着手脚,好久都没有碰到这么强的对手了,他在动,他在慢慢让自己的手脚伸展,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也慢慢缓解有点麻木的大腿! 那人更近了,因为他慢,谭三就只有等他做出错误的一瞬间才能做到一击奏效,谭三在地上摸索,从地上抠出来一块石头,感觉了一下大小,感觉大小还差不多,正准备扔到一边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第74章 林间夜战二 却不料身后不远处,竟然传来哎呦一声,谭三看着眼前这人就是一个下蹲动作,这人瞬间就在谭三身前不远处不见了身影,但是谭三知道这人就在那里,只是夜晚自己看不到而已! 谭三身后不远处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谭三就看着自己身前这人已经很小心的在后退,这人的后退是一点点的后退,但是他依然是面向谭三的方向。 这就导致了谭三一动也不能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个老手,那么他就一定会在撤退的路上设置一些障碍,甚至是用来杀伤对手的暗器、机关、陷阱等。 谭三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对方就是撤退跑了,自己都不敢追!说不定就会进入对方设置的陷阱,但看着对方跑掉,显然不是谭三的风格,谭三又从地上抠出来两块石头拿在手上。 将准备好的第一块石头扔向了那人的身后,石头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在漆黑的夜里不漏痕迹的掉在了那人身后不远处,这一声细微的响声,让这个正在慢慢后退的人,不得不安静的蹲在地上观察着。 他蹲在地上观察着四周,却不敢回头去看,这是因为声音的响起,不是有人碰到了什么,就是有人想让自己以为身后有人,这人显然也是意识到遇见高手了。 这个时候就是比拼耐力,比拼反应,比拼心理素质了,都不动就代表着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谭三笑笑,又将手里的石头扔向了那人身后不远的另一个地方。 “啪”这个声音是击打在树枝上的声音,这个效果不好,谭三摇摇头,又将手里的第三块石头扔向了自己身边的一棵树上,离得太近了,准确命中! 这下就让对方有点迷惑了,自己的身后响了两声,前面不远处响了一声,那就是说,对方就隐藏在自己的左右才能将石头仍在自己的前后,谭三看着那团黑影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移动。 就有从身边的地上扣起一块石头,继续扔在了自己的身前的树上,这下!就更让那人确定自己身前时没有人的,可见这是因为敌人是想用石头的响声,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是想让自己被石头的响声吸引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趁着别人注意力被吸引的一瞬间,以求迅速的解决敌人,可没有谁是唯恐敌人发现不了自己,而故意的做出响声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找死的行为! 可谭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人果然上当了,他在慢慢的向谭三所隐藏的地方前进,谭三则是继续在地上摸索,竟然从地上抠出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谭三嘴角微微上扬,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人更近了,两人中间就隔了一棵树,那人到了树后,将自己的背靠在书上,只是因为大树可以为你遮挡一个方向的进攻,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谭三就在他的身后,中间只有一棵树,甚至都能听到那人的呼吸声,谭三却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发出声音,慢慢将自己的手举起来,慢慢的举起来,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而已! 那人慢慢的转身,将头从树后面伸出来看了一眼,又迅速的缩了回去,这是在谭三身前这棵大树的另一侧,谭三笑的更开心了,那人果然是将头又伸向了这边。 可是这一次,刚把头伸出来,就看到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照着他的面门就飞了过来,他甚至都没有做出反应,就感到脑门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谭三看看手上的石头,石头上已经都是鲜血了,扔掉石头就学了两声奇怪的鸟叫,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鸟叫声,谭三站起身将对面那人拖出来,只见那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谭三有点失望,只是感觉这种满脸是血的也不错,这算不算是一种丛林伪装呢! 身后的两人过来,手里拖着一个手脚被捆,嘴里还塞着一个大石头的汉子,那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低头就看到地上的那个满脸是血的人。 谭三小声问道:“我问你答,懂不懂?” “那人连忙点头” 谭三示意将他嘴里的石头弄出来,这个大小的石头进去容易,可要是想出来,就有点难办了,只要是牙齿正好紧紧地绊住石头,一般人根本就吐不出来。 可是这帮人办法多得很,先是将石头往里一按,在扣住石头的两边,利用这人犯恶心想吐的一瞬间,使劲往外一带,石头就出来了。 石头是出来了,可这人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谭三瞪了自己的人一眼道:“下回找个小点的,这时间长了,还不把他憋死!犯人也是人,下手也得轻点!” 那人在干呕之余,还感激的看了一眼谭三,谭三问道:“这树林里有多少人?” 那人嘴里说不出话,就伸手比了个二,谭三问道:“那些马匹还在不在?” 那人赶紧点头,谭三称赞道:“很好,你一会说不定能活命,里面一共有多少人?” 这一下就不好用手指比和了,谭三也不急,将腰间的水囊拿过来递到那人嘴边,那人就喝了两口水,咽了咽口水道:“大约有五百人!” 谭三笑道:“很好,一会这里的事完了给你钱,你自己逃命去吧!那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那人看着这个对面的人甚是好说话,道:“我们都是朱温义子朱友文的亲卫队,前来接收一万匹马的!” “那地上这人是谁?” “他就是朱友文!” “什么,他就是朱友文?” “是呀,要不我们怎么会来的!” 谭三有点哭笑不得了,这本来是打算抢了马就跑的,哪里知道这一出手就捡了这么大的一个西瓜,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谭三伸手在那人鼻子上试试,还有气!自己刚才使的劲可不小,可不要把这人一石头给打傻了。 谭三吩咐自己的几名亲卫过来,将这两个人该弄出去,再和身后的道人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在这里等候,自己先进去侦查一下再说。 等那几人走了,谭三就慢慢的往前摸去,根据那人说的朱友文在这树林里,设下了二十几处陷阱,谭三要将这些陷阱一一的都给找出来,并且毁掉才行,否则自己的大军进来就要吃亏了。 这些陷阱机关做得都很巧妙,充分利用了地形及周边的资源,要不是有人提前说出都在什么地方,谭三觉得有的机关,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到。 一路走是一路破解,终于将这些机关一一清除,谭三就看到远处的山坳里有灯光的闪烁,隐隐的还能听见战马的嘶鸣声,心中就是一喜,有了这一万多的战马,自己就能在关中打下一块真正的立足之地了。 谭三一点都不着急,他身后跟着几个人都是一声不吭的,故意落后几个身位,个个是手端短弩,跟着谭三慢慢的往山坳里摸去。 根据刚才那人交代,在里面只有两个人在放哨,就在山坳口的大树上,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他们,看着远处的大树,果不其然有两个人在树上的树杈上半躺着,一点警惕的意识都没有。 谭三指指那两个人,身后就走出两个端着短弩的人,慢慢的向着那棵大树而去,每人都找了一个适合的地方蹲下身子,嗖嗖两只箭矢射过去,那两人就从树上一挺身就摔下树来。 这二人迅速的跑过去,检查这两人是否真的死了,检查了以后就给谭三做了个手势,谭三越过他们,就自己一个人向山坳里摸去。 这个山坳真的很大,里面竟然有一个大的草场,这个草场可不是储存草料的草场,二是真正长草的场地,四周都是山,目视这片场地大约也有几百亩那么大。 难怪钱端横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呢,这个地方既能隐蔽又能养马,这要是进攻汉中,在这里藏个一两万人都没有问题呀,这可真是风水宝地。 谭三仔细的琢磨着,今后这里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了,还有钱端横手里的那张地契,自己这次来汉中可是收获颇丰呀! 谭三再往里面就看到这里大约有一二百个帐篷,都是那种行军专用的小帐篷,一个帐篷大约就是三五个人的样子,那也就是说,这里大约有五百到一千人! 谭三看着帐篷以及这个临时营帐的布置,只有老手才能做到这样的井然有序,首先就是每个帐篷都是错位布置,只要是一个帐篷出事,瞬间所有人都知道了。 而且一旦敌人被困在这些帐篷中间,你连退路都找不到,因为在你的眼中前后左右都是帐篷,这是个老手布置的,谭三现在对这个叫朱友文的有点兴趣了,这绝对是有个军中宿将,只是有点太嫩了点。 谭三仔细的将里面的情况记好,就慢慢的出来,留下两个人在此警戒,自己回去和道人会和,商量一下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拿下这里,最好是不损失一兵一卒那就完美了! 第75章 够呛 等谭三和道人会和的时候,就见道人正在和朱友文说着话,谭三走过去看着这个人,三十岁上下,人看着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那人也在看着他,彼此都不说话,道人道:“我跟你说的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朱友文看着谭三问道:“是你?” “是我,你要是问是谁打晕你的,那就是我了!” “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你不行,别看你鬼精鬼精的,你真的不行!” 谭三这不是在侮辱此人,而是这人真的打不过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愿意和一个眼睛都肿起老高的人动手! 道人笑着说道:“你要是能归顺于我们,今后有的是机会!” 朱友文对着谭三道:“我就是不服气,你凭什么能打我打晕的,我就是不服气!” 谭三一脸无奈道:“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服气不服气的,虽然我将你打晕了,但我对你倒是有点服气的,你的本事还可以,却不料你是个死心眼!” 那人还想再说,谭三却是伸手打断他的话道:“你说的这都是小事,你再不说点什么别的,我就带人去将你的亲卫全都干掉了!” 那人想了一会道:“我可以归顺你们,但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吧,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答应你们,你们也不会相信我的,是不是这个理!” 道人道:“想让我们相信你,那还不容易吗!你让你的人退到一边去,让我们把马带走,不就是了吗!” 那人道:“我让你们把马带走,我还怎么回去,朱温可是惦记这些马匹很久了!” 道人道:“你既然和朱温不对付,那就不如和我们一起造他的反,这样多爽,还回去干吗?” 朱友文道:“我在你们这里又能做什么,不如回去继续统领那五千兵,还能镇守雍州,那里可是傥骆道到关中的必经之路!” 谭三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这人能相信吗? 朱友文道:“你怎么想的我知道,我要是说说我的故事,你就会相信我的,我姓崔不姓朱!” “你姓崔?” “我亲生父亲乃是崔胤,你们说我会不会和朱温一条心?” “啊!” 朱友文接着道:“我真名叫崔安澜,父亲自小就将我送回老家故城避祸,谁知道朝廷的灾祸躲了过去,不料却是却是落入朱温手中,为了苟活性命,我就说自己是孤儿,自我十六岁起就跟着朱温征战疆场! 后来被他收为义子,就是我父亲还有我全家十七口被朱温杀死,我就在身边看着,我父亲临死前大叫不要忘了报仇呀!你们说,我能和他一条心吗?我在他身边每天瞄着他的就是脖子,就是想杀了他呀!” 朱友文说完却早就泪流满面了,谭三和道人面面相觑,这可真的是让人难以相信,世间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吗? 这个崔胤后世说起来褒贬不一,是他将朱温请过来清除宦官之乱的,却不料反被朱温占据长安反客为主,最后更是将皇族和满朝大臣还有他自己尽数的送往了黄泉。 可是他只是一个文臣,一腔热诚又有什么用呢,热情不能当饭吃,虽是禅精竭虑百般腾挪,可又怎么能依靠左右逢源来挽救大唐的危局呢! 谭三彻底明白了,这人只怕早就在寻找机会,可是现在朱温势大,一个小小的偏将又能做什么呢? 说是朱温的义子,不如说是朱温圈养的鹰犬,人家朱温可是还有七个亲生儿子呢!所以说朱温又怎么可能对他们这些义子委以重任呢! 谭三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朱友文道:“我一直在朱温帐前听用,一直干的就是斥候那一套,早就想单独领军,也是巧得很,前一段在关中镇守的朱成辟不知怎么死了,我才好不容易有了单独领军的机会!” 谭三哈哈笑道:“我知道朱成辟怎么死的!” “咋,还能是你们干掉的?等......等等,不会真的是你们吧?” 谭三笑道:“就是我们做的,怎么样,这事办的还行吧!”他只是看着朱友文伤心痛苦的样子,就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谭三就得意地讲这些事说了一遍,让一旁的朱友文和道人都是唏嘘不已,这可真是事赶着事,谭三最后只能感叹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可真的是一点不错! 最后三人商量良久,定下了一个让今后朱温惊诧万分的计策,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朱温的噩梦真正开始了。 谭三和道人走了,朱友文也走了,而且是带着一万匹马走的,谭三他们回到牛角岭,就将那一群老头及他们的子弟全部处死。 这件事是钱端横主动要求的,他的话就是养着这些饭吃的不少,活干的不多,留着他们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对这些人下手,钱端横不但没有愧疚感,甚至还有一些兴奋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终于进入了谭三的团队之中了。 道人看着钱端横跑前跑后的折腾,想着对谭三道:“这人如此腹黑,不让他干点什么,简直就对不起他的努力!” 二人商量了半天,决定让他组建汉中及成都的暗探机构,这人不干暗探太可惜了!结果就是钱端横接到了一个任务,渗透汉中的各级官员以及各地驻军。 这下可让钱端横更是开心了,这说明谭三接纳了自己,并将汉中的情报查探的事情交给自己,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呀,他也决定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谭三觉得自己没用。 而钱端横单身一人开始组建这个暗探机构,首当其冲的就是李从曮身边的马山,这人一直就是李从曮的左膀右臂,而且提李从曮打探消息,掌管汉中各级官员的密报,都是他在一手操办。 钱端横想在汉中有所作为,必须要先除掉这个马山,将这情况告诉了谭三与道人,三人就做在一起商量怎么除掉他才能不被李从曮所怀疑! 道人道:“汉中现在首要的敌人就是成都的王建,要说王建刺杀李从曮,应该可以让他相信吧!” 钱端横道:“这个马山手下也是有着一批人的,就算是杀掉马山一个人有什么用,李从曮自然是再选出来一个就是了,所以要动手,最好是将马山他们一锅端!” 谭三想了想道:“这些人平时都是在哪聚集,你知道吗?” 钱端横道:“这个马山狡猾得很,而且他又负责监察汉中的官员,所以一般我们都不敢和他走的太近,所以他的情况就所知甚少,再说这个人平时也是神出鬼没的!” 道人道:“看来这个人是必须除掉的,就看怎么除掉能不引起李从曮的注意!” 谭三道:“明天开始,我就安排人对他进行监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 第二天,钱端横早早就去了汉中城,这个汉中城现在有兵五万据守,两万在防备西蜀的王建,因此就在西县,也就是现在的宁强县驻军两万,设东西二营,严密把守往来西蜀的要道金牛道。 而汉中城只有一万兵,在兴州驻军一万,在洋州驻军一万,所以李从曮总感到兵力欠缺,始终是有点捉襟见肘,收编谭三让其组建乡勇,也是有意让谭三驻守石泉,阻挡从子午道而来的朱温大军的侵扰。 钱端横求见李从曮,将谭三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一遍,李从曮很满意,当初让钱端横去监视谭三,看来这步棋走得不错,这二人果然是融合不到一块去。 李从曮有自己的事情做,就让钱端横今后关于谭三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马山即可,钱端横心道“正合我意”就去见马山,马山一般都是在李从曮身边听用。 可是马山毕竟管理者一只庞大的密探队伍,也是有自己的场地的,他的场地就在李从曮的州府隔壁,门脸很小内部与李从曮的府邸相通。 钱端横从里面来求见马山,又将谭三的事情叙说了一遍,马山对钱端横能做到事无巨细的汇报也是感到很满意,又听说谭三只是组织乡农开荒种地,也是组建了一只五百人的乡勇,只是最近都在开荒,这些乡勇就没有怎么训练。 马山道:“你可知为什么主公让谭三组建乡勇吗?” 钱端横装着诧异道:“小人不知,不是让他组织人手看着那些农民种地交粮吗?” 这话把马山都逗笑了,笑骂道:“你这厮,可真是不学无术,我们缺粮吗?还看着农民种地!主公是想让他将石泉给管起来!” 钱端横更是诧异了“石泉?石泉不是都已经荒废了吗?那还用看着吗?再说就他那五百老农民恐怕也不行吧!” 马山笑道:“只要是他能紧守本分,为主公效力,主公自然是允许他招兵买马,扩大队伍的!” 钱端横这才装着一副明白了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呀,只是他的人都是身有伤残,下各地干不了一会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的,我看着够呛!” 第76章 抢人 马山细细品味着钱端横说的话,看来这谭三确实是带着一帮子伤残战友在讨生活,心里对谭三的好感不由多了几分道:“这样吧,你会去催着他赶紧将乡勇的训练抓起来,我去给主公说说,看能不能给他在发点装备啥的!” 钱端横大声阻止道:“不可,不可呀,这谭三今后要是做大,小人性命不保,还望大人体谅一二!” 这马山还有那李从曮就喜欢看下属不和,这样一来才能先出他们这种上级的重要性,要是下属们一团和气,时间长了难免有抱团的可能,要是抱团与上级做对,那还得了! 所以领导一般都会在下属中安插自己的亲信,或是安排一个不安分的存在,这样才能更好地控制下属们,现在就是如此,钱端横和谭三闹得越是不愉快,他们看的就是越高兴! 马山安慰钱端横道:“有主公和我罩着你,他谭三一个外来人还敢在汉中闹事不成,安心回去好好地监督他的一举一动,至于你,今后定有重用!再说咱们才是自己人,对不对?” 钱端横装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的给马山大礼参拜,连声说着今后还望马大人多多提携云云,再三道谢这才退了出去! 这马山去见李从曮,将这件事讲了,说道:“看来这个谭三确实没有什么不臣之心,是不是考虑给他点人员编制,也好尽快将石泉给管制起来呢?” 李从曮道:“我听这个钱端横说,这个谭三根本就不带人训练,只是一门的心思种地,这样的人能用吗?” 马山笑着道:“主公,你看这人要是什么也不干,就只是一门心思练兵,是不是更可怕呢?现如今他只想安置好自己的亲属好友、战友袍泽,如果朱温大军从子午道杀入汉中,他的那一亩三分地可是首当其冲要倒霉的,把这个利害关系告诉他,他应该比咱们着急才对!” 李从曮细细想了一会道:“你觉得给他多少人的编制,才能安抚他的心呢,人太少恐怕不行!” 马山道:“主公,他毕竟不是咱们的正规军队,就是让他能在石泉一带日常的巡逻警戒就是了,真正打起来,咱们不还得往哪里派兵支援吗,我看最多就是两千人!” “那就这么通知他吧,先看看他什么反应再说!”马山领命去了。 谭三接到马山这边的命令,是一头的雾水,虽说是让自己有了募兵的权利,可是人数也太少了一点,这些人能干什么呢! 和道人商量,道人闭上眼老神在在的想了一会道:“这只是初步对你的信任而已,看来这个钱端横去向他们汇报你的行踪,还是很有作用的,你想想,要是一个真正的将领,他会怎么做呢!” 这是因为这道人呀!阴个人害个人啥的没问题,真讲到排兵布阵还是跟谭三这些人相差甚远,所以一般遇到军伍中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出什么主意的。 谭三设身处地的想了良久道:“这子午道有个子午关,现在已经毁了,如果咱们能将子午关防守起来,那咱们就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这和你原来的注意,更加的光明正大,而且咱们从汉中往青云寨那边输送粮食物资,不是就更容易了吗?” 道人道:“那你就去找李从曮要人,要编制、要装备,就说是要驻守子午关!” 第二日,谭三就去求见李从曮,先是感谢李从曮对他的栽培,再就是叙说着子午道里面的子午关的重要性! 李从曮心说,子午关的重要性,还用你说嘛,我也知道!可不就是没钱、没人去修吗? 看着谭三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编制可以给你,装备也可以被你,可就是人需要你自己去找,我这里没有!” 谭三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现在都在积极春耕,那里去找人呀,再说雇人也需要不少的钱财,这个不太好办呀!” 李从曮心道“好办,我就办了,哪里还需要你!”但又不能打击这个谭三太狠。 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就组织人手,一边建设子午关,一边春耕夏收,今年的粮食我就不跟你要了,你只要能将子午关给修起来就行!” 谭三更为难了“这个粮食才有多少呢,那里能修一座关城,不行不行,我干不了这活,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从曮脸一板道:“谭三,这要是好办,我早就办了,哪里还用得找你?你今天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要不然你就从汉中滚出去!” 谭三吓得赶紧跪下,口称不敢!李从曮道:“谭三,你也是当过将军的人,怎么来钱你会不知道吗,关城建起来以后,只是每天收的过关的钱,能有多少?你不会在难为难为他们吗?” 谭三从地上抬起头道:“那钱可都是大人的,小民岂敢侵吞!” 李从曮都有点无语了,自己都给他说了办法,不就是让你私下收钱的吗,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无奈得道:“我答应你,这个关卡今后五年的钱,你自收自支如何!” 谭三赶紧再次的感谢大人的宽宏大量、义薄云天,简直就是活菩萨下凡等等,李从曮听得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声大喝“滚!” 谭三才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李从曮揉着脑袋骂道:“这个谭三不简单呀,这么一会胡搅蛮缠,自己竟然忘了给他约束人数了!” 马山从幕后走出来笑道:“主公就是随便他招兵买马,他能招多少人,咱们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两年在汉中一共也没有招到两万兵,他一个外乡人又能招来多少兵呢!再说了,咱们严格控制他的装备不就行了,还怕他能翻天不成!” 李从曮想想是这么个理,这谭三一没钱二没人的,想招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随后的事情就有点让现在说话的二人,哭笑不得了。 谭三回到牛角岭,将这事给道人说了,道人笑道:“这事成了,怎么今后可就成了这里的一霸了!” 谭三问道:“此话怎讲?” 道人捋捋胡子道:“他们就怕你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关系太好!那咱们就这样.......,在那样......,你看可好!” 这话说的谭三都愣住了,小心的说道:“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就把咱们的名声搞臭了了吗?” 道人笑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在...这么这么...,这不就成了吗?” 谭三听完,过了半晌才站起来,认真的给道人施了一礼道:“你可真损呀!”说完,二人在屋里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谭三就让人分成三队,举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招人入伍,一经录用待遇从优的大字,在汉中城走街串巷的宣传起来,但是看热闹的多,应征的是一个都没有! 这事传到李从曮和马山的耳中,二人都是大笑不止,这个谭三不是来搞笑的吧,哪里有这么招人的,这天下大乱跟汉中有什么关系,汉中人才不会去当什么兵呢。 这样的走街串巷进行了大约三四天,一个人也没有招到,这些人就又换了一个办法,在街市之上,竟然是搭了个高台找了一些戏子在哪里唱戏唱曲。 这样又过了几天,依然还是无人应招,这一天将台子终于拆了,只是让汉中城的百姓白天晚上的乐呵了几天而已,李从曮和马山对这个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点都不吃惊! 但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吃惊了,简直就是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天从中午开始,整个汉中就乱了起来,大量的人汇集在州府的门口,大声地吆喝让他们放人。 这什么情况,李从曮和马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找来人一问才知道,从天不亮开始,就有大队的人马在各个村子,抓走了大量的壮年村民,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谭三那厮搞出来的事情。 赶紧派马山去找谭三问问情况,果不其然呀!那些被抓的人都已经被押往了子午关。 把李从曮气的想把谭三大卸八块,才能解气!这汉中平安无事,百姓淳朴,你个谭三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是要把汉中毁于一旦吗! 可是马山却不这么想,他说道:“咱们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是朱温或者是王建他们在汉中劫掠咱们的村民,说不定还能激起民众对他们的仇恨呢!等修好了子午关,谭三已经许诺放他们回家的!” 李从曮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个谭三也太能搞事了,但现在已经是如此了,干脆等子午关修好了再说吧!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给压制下来了。 民众的愤怒,被恐惧所替代,每天都有莫名的有人失踪,告到州府也只是说是东边的朱温或者是南面的王建所为,老百姓自然是不信,但又找不到自家的孩子,只能是日日的以泪洗面! 谭三这边却是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这些人刚来的时候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饿上两顿以后,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第77章 死的不亏 这些人虽说平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吃饱还是没有问题的,谁让汉中是产粮的地区呢,而且平时也没有什么强盗兵祸,日子很简单,但却很是太平。 谭三让他们先将子午关清理出来,这些人不干,甚至是要和谭三他们拼命,谭三也不用什么暴力的手段,只是说谁干活就有饭吃,而且还有钱拿。 这些人自然是不信的,可真的是没有饭吃呀!有些人的确是老实,想着反正已经如此了,自己一味地和他们做对,这些人不会把自己这些人都杀了吧。 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每日出工,可谁想到这些干活的人真的每天都能吃到肉,是真的羊肉,大块的羊肉,而且干一天活,还能拿到两枚铜钱,而且还是老钱! 这就让那些饿肚皮的人看着眼红了,这些人真的给钱还让吃肉,这可真是大大的好人呀! 到了后来,这些人不但不用看着也不会跑,甚至是有的人还主动要求回家喊人来干活,谭三自然是无有不允,到了后来的工地上,竟然同时有几万人做工。 这个消息传到李从曮耳朵里的时候,都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李从曮简直不敢相信谭三真有这么大的财力,就让马山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三说这是向凤翔的商人谢青借的钱,答应他五年还清,共借了五十万贯钱,答应今后每年还十二万贯,五年一共还六十万贯钱。 李从曮听得是目瞪口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今后自己是不是也能从凤翔商人的口袋里借钱呢,一年只有两成的利钱,真的是不算多呀! 这个新的子午关城寨历经半年终于完工了,远远看着整体建筑,就让人有威武雄壮之感,城寨整体就是内外瓮城,中间是城池,也就是可以防守两边,就是敌人从背后攻击,这座城寨也可以进行防守。 而且城墙也比原来的城墙足足高出了三尺还多,整个关城也比原来大了不少,上有垛口下有深沟,而且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仅仅两骑并行的道路,而且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岩。 原来的关城只能屯兵五千,可是现在的关城轻轻松松就能屯兵一万有余,而且里面有几个硕大的仓库,两个硕大的室内蓄水池,可以让这里的士兵被围困三月之久,都不用发愁吃水的问题。 李从曮看的是喜笑颜开,自己当初让谭三建设这个城寨,可真的是英明的决定呀,随即吩咐一起来的马山将这里的仓库填满,不久之后就要驻军了。 而当初在这里做工的百姓,这个时候也觉得在这里当兵也没什么不好的,几个领头的将官,看着都是和气得很,而且是真的有钱拿,而且还拿的不少,比自己在汉中做工拿的还多。 这些人就是如此,有一人报名就又两个,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一万多人报名要求加入子午关的军队,谭三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 可就是装备显得很是寒酸,这让李从曮看的很不满意,可自己又拿不出这么多的装备。 谭三建议干脆再借点钱,无非就是多还几年的事情,李从曮听着谭三的大手笔就是咂舌不已! 李从曮也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谭三来给他们凤翔李家干活,要人人没有,要钱钱没有,现在要装备装备也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一咬牙就答应谭三,装备的事情由他解决。 他怎么解决呢,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向凤翔的李茂贞自己的老爹要点,再从个个关卡的将领那里要一点,结果就是等物质汇集到谭三这里的时候,竟然发现多了不少的东西。 比如横刀就比计划的多出不少,但都显得颇为老旧,皮甲更是如此,弓以三石弓最多,但是箭矢就多了,足足有三四十万只,这可是一个大数目,马匹不多,但李从曮允许谭三自己贩运。 贩运马匹就是谭三所需要的,这样他就能大量的从西蜀或是朔方贩马过来了,谁都不能怀疑谭三贩马有什么不对的,到现在为止,谭三就有了自己的第三只队伍了。 而谭三在汉中也就有了两块地盘,一块就是这子午关,另一处就是牛角岭,这两块地方距离也就是有个一百多里地,但是中间管辖的人口,经过钱端横的查探,竟然是有十几万之多。 这些百姓一年能给谭三交上来多少的粮食,现在谭三终于觉得有了征战天下的资格与实力,但现在还有点早,等真正拿下汉中的时候,就是谭三真正争霸天下的开始! 。。。。。。 再说朱友文回到山坳里的第二天,就吩咐开拔回营,对自己的队伍里少了几个人,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 等到了雍州,朱友文就写信给朱温,朱温接到信是高兴得很,自己刚刚损失了几千人马,这又得了一万匹马,这怎么能不让朱温高兴呢,主要是还没花钱,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对朱友文严令嘉奖,并写信大加鼓励,并赏赐了三十两黄金,朱友文撇撇嘴,心说朱温也太扣了,自己可是给他省了五千两黄金,就给这么点赏赐! 但还是写信回去感谢义父的赏赐,一同送去的还有西蜀美女十名,这下更是让朱温更加喜欢自己的这个义子,觉得他比自己亲儿子都对自己亲近,而且还懂自己心思! 朱温想了想,就让朱友文统领雍州以及武功一带的三个军营共计一万五千人,与李茂贞的边界防卫就全权交给了他,这让原本驻守潼关的朱久之极为的不满,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人家是朱温最宠信的义子呢,朱温对这个义子可比自己的亲儿子都好,竟然是将关中的一线防守重任交给了他,可见信任程度绝对是比自己高呀! 朱友文让人通知朱久之,说是自己这边的李茂贞有异动,因此有点脱不开身,希望兄长能派人过来将五千匹马给送到洛阳去。 朱久之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不得了,李茂贞犯境了吗?哈哈,有你小子喝一壶的,不就是护送马匹吗,没问题呀! 朱久之就派了一千人前去雍州军营接收马匹,怎么的也得扣下一千匹马才对得起自己,自己可真是命苦呀,想着朱成辟那厮不是投降了李茂贞,就是真的死了。 至于说朱成辟到底是谁整死的,是谁做的这个事,这都不要紧,关键的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可刚刚接手关中防守大权还没有几天呢,这个朱友文从哪里整来这么多的马匹,简直是让人艳羡不已呀! 可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呢,朱友文竟然越过自己,将马匹送给了朱温一半,自己竟然都不知道,现在李茂贞在边境搞事,真希望这个朱友文倒霉才好! 这一千人出了潼关就马不停蹄的往雍州而去,这天正在河边休息,就见几个传令兵打扮得人骑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大喝道:“谁是领头的?” 一个人就站了起来,答道:“我,我乃潼关副将薛栋,你们是哪里的?” 来人答道:“我们是朱将军账下斥候,前面发现李茂贞的大军,你们快随我来!” 薛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吃惊的问道:“李茂贞不是才和主公和谈,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那人道:“快走,快走,一会再说!” 薛栋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一千人,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真打起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赶紧上马就向着一侧的山林而去! 骑马跑了大约有顿饭的功夫,只见道路越来越难走,而且两侧树木遮天蔽日,更加显得这片树林阴森可怖,薛栋有点怀疑,就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人道:“这里离大道太近了,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又一大片的空地,咱们在哪里歇息!” 薛栋想想也是,这一千人人声马嘶的,极有可能就会被别人发现,还是再往里走些得好,就跟着这几人继续穿越这片山林。 果不其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好大的一片空地,等他们走出这片山林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却是让薛栋的心都差点蹦出来。 只见前面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手持弓箭的士兵,足足有好几千人之多,那边一人大喝道:“下马放下武器,高举双手,慢慢的过来,否则格杀勿论!” 薛栋只能是乖乖的下马,高举着双手,慢慢的走到前面,那边的队伍里就有人过来,将他身上的武器装备扒得干干净净,再将他双手捆上,带到一旁! 不大的工夫,这些人就像串起来的蚂蚱一样,被这群人簇拥着往山的里面而去,在往前走就看到远处,一座从没有见过的高大威猛的城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薛栋心里就是一凉,心道完了,这些人一定就是害死朱成辟的那群人,自己这么些人竟然没有发现这里有座城池。 看这个城池的新旧程度,就能看出来才建好没多长时间,自己这些人可真是该死,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可不就是该是嘛!朱成辟死得一点都不亏呀! 第78章 兄友弟恭 薛栋只能安慰自己,前往不要乱动,这些人绝不是善于之辈,敢在这个地方建城的人,一定是个胆大妄为之人,想活着就要听话。 将这些带进城池,薛栋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城池的防卫程度可比通关都强,这里的城主一定是久经战阵的大人物。 走出不远,就被带进一个四周都是山岩的山坳里,四周分布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山洞,每个山洞都有栅栏门挡着,隐隐地看着里面有人。 薛栋心里恍然道“难道这关中以前失踪的人,都被关到这里了,难道这座城就是这些俘虏建造起来的?” 那些人将他们全部关在了山洞里,唯独留下了薛栋,一个像是农人模样的人过来说道:“我姓牛,别人都叫我牛大!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你既然是领头的,那就把规矩给你说一下!” 牛大就将这里的规矩说了一遍,无非就是老实听话,别想着逃跑,抓住了处死!不想干活也行,就是没饭吃,干得多吃的就多,干得好吃的就好,说完了,还问薛栋:“有问题吗?” 薛栋试探着问道:“能问问你们是什么人吗?” 牛大一瞪眼道:“我们是唐人,我们就是唐军,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好好地在这里劳动改造吧!” 薛栋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唐军,那里还有唐军了,大唐都完蛋了,这些人怕不是什么大唐的遗老遗少吧! 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薛栋终于看到一个原来军中的同僚,二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这才知道这些人可能真的是大唐的军人。 安仁原来也是怀疑是不是真的唐军,可是看对方的装束以及行为方式,都和原来的大唐军队是一模一样的,这下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这是因为,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是随着那些藩镇兴兵作乱,可是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呀!谁不想回到大唐当初的繁荣,别说谭三这些人看着长安被毁,捶胸顿足的,就连朱温这些当兵的也看着心里不是很舒服。 大唐在,大家就觉得自己有主心骨,自己有个归宿,大唐没了,就连长安城都没了,这让很多人都一下子感觉成了没娘的孩子一般。 可见大唐到了没落的时代,但是这些大唐的军民们,依然视自己为大唐子民,就是比那些乱臣贼子要高人一等,这是几百年来,对大唐的肯定,也是对大唐的依恋! 薛栋听到说自己这么多人有可能真的是被大唐的军队所俘虏的,原本还有那么一丝逃跑的心思,也就消失无踪了,隐隐的就觉得自己有愧于大唐,有愧于自己是大唐人,有错就要接受惩罚,因此抵触情绪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朱久之这天正在习武练刀,就听到侍卫进来禀报说朱友文的信使到了,朱久之听到是朱友文的信使就来气,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不见马呢,难道是耍着我玩呢? 气哼哼的让那人进来,那人进来行了一礼,递上了一封信道:“我家将军问你们怎么扣住马匹不送到洛阳呀?” 这话说的朱久之一愣,打开信看完就破口大骂道:“放他娘的p,老子根本就没有见到马,我还准备问问是怎么回事呢,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信上大致是说,兄长你怎么扣着马匹这么多天不给义父送过去呀,你想是要!我再给你一千匹马怎么样,可不要因小失大误了前程呀! 这怎么让朱久之承认自己扣了马匹不上交,这不是与朱温争利吗?这是找死,这是不想活了才这么干呢! 朱久之就是在白痴,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是真的没见到马呀! 让来人原话给朱友文带回去,心下踹踹不安的给朱温写了一封很有诚意的信,就是诉说自己是真的没有见到这五千匹马,而且人也不见了,一千人呀! 朱温接到信就是破然大怒,本来是真被将这些马匹派到河东道朱武那的,这一段时间朱武是损失惨重,继续补充马匹人员,这是怎么了? 这个朱久之也太饭桶了吧,人丢了马也丢了,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了呢,大怒之下就派人过去将朱久之是痛骂了一顿! 这怎么骂的,就是派个人过去,让朱久之跪在地上,朱温拍的人就学着朱温的口气表情,使劲的骂上一顿,完了还得朱久之写一份骂后感交上去,你说气人不! 先是被骂了一顿也就算了,过了没几天,又来了一拨人,这次是将关中防务全部划归朱友文统一调度,也就是说,今后朱久之就是朱友文的部属了。 朱久之将这些人送走之后,在屋子里将朱温和朱友文是结结实实的大骂了一顿,自己气的要死,什么好处没捞着,倒霉的事却是一点都没少,这叫什么事呀! 没过多长时间,朱友文就招他们几个主官在雍州聚会赴宴,朱久之就感到不好,这是朱友文要杯酒释兵权呀! 可不去又不行,只能是捏着鼻子去见朱友文,果不其然这哪里是议事,简直就是鸿门宴吗! 这次参加的前锋两大营的主官徐左、齐修和咸阳刘贺、浦津关的秦福以及潼关的朱久之,而雍州则是由朱友文坐镇。 宴会开始,大家都是高兴得很,这是因为朱友文对大家一向的恭敬有加,向来就是兄友弟恭的典范,这也是朱温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友文话锋一转,问道:“不知久之兄那里的防守任务重不重,我看你那里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将你驭下的士兵拨到前锋营各一千如何?” 朱久之一听就不愿意了,这领兵的多少代表着权力的大小,前一段时间刚丢了一千兵,这要是在调走两千兵,那自己就只剩下两千兵了,那自己还算什么? 当时就提出自己的见解道:“小子,大哥领兵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呢!” 朱友文道:“前方吃紧,你毕竟在后方吗,而且还有潼关这样的坚城可以固守,你也得体谅一下弟弟的难处呀!” 朱友文不屑道:“那咱们换换,只要我在!我就不信他李茂贞真的敢打过来!” 朱友文摇头道:“你怎么不知弟弟对兄长的一片心呢,前方危险就让我们这些小字辈辛苦就行了,你还是在后方吧!”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在前方领兵打仗?我就得呆在后方无所事事吗?要不咱们换防如何?” 朱友文道:“这个恐怕不行,这个雍州弟弟留着还有大用呢,你要是真想换防,你就和他们商量商量?” 浦津关的秦福是极其不愿意换的,浦津关一天节流的银钱,每天都让他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地步,那是谁来跟他争,他就能跟谁拼命地存在。 朱久之看看秦福,没敢说话,这秦福有点翻脸不认人,朱久之有点怕他,因此又看向镇守咸阳的刘贺,这个刘贺也不好惹,这人的妹妹可是朱温最宠信的小妾。 再看向徐左和齐修,这二人的地盘里李茂贞太近了,实在是危险至极呀,看向朱友文的眼神就有点祈求的意思,那就是说“兄弟,咱们现在这样多好,干嘛非要折腾哥哥我呀!” 朱友文却是装着看不懂,甚至还催促他道:“兄长还没有想好吗,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呀!” 这话把朱久之气的真是七窍生烟,我怎么就不以大局为重了,你不来的时候哪哪都平安无事的,你怎么一来就都成事了呢? 在心里斟酌半天,朱久之说道:“友文呀,咱们也是这么长时间了,要换我就跟你换,说我都不换!” 朱友文微微一笑道:“那行,我一会就给父亲大人写信,只要父亲大人同意,我一定和大哥换防!” 这话说的!让朱久之心里就像是两勺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只感觉这兄弟还真不错,不但他是这么感觉,其他的几位也都是对朱友文这个人感觉不错,这人不争名、不争利,最后的评价就是只有两个字“仁义”! 要知道,现在的朱友文可是关中最高军事长官,如果手里只有两千兵的话,那就只会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说话不管用,你还指望着指挥谁呀! 几人都是喝得意犹未尽的走了,心满意足的走了!朱友文当天晚上就给朱温写了一封信,情真意切的让朱温都感到鼻子有点发酸,这个义子真是不容易呀,为了兄弟感情,情愿放弃自己的权利而去驻防潼关。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把朱友文放到前线有点过分了,万一打起来,这一线绝对是首当其冲的危险,那不如就同意他的要求,这样也能保住朱友文的性命。 因此也就写了一封严厉的信件分别送给了朱友文和朱久之,朱友文的信里就是一顿的安慰!而朱久之这封信里面就是一顿的臭骂! 大意就是你丢了五千匹马,你还有理了,你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还学会夺权了吗?你干脆来夺我的权算了!现在看着你弟弟的面子,我同意你们的要求,你要是再把雍州给我丢了,你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第79章 活罪难逃 朱久之虽然被臭骂了一顿,但心里还是很舒服的,想有上升的空间,那就要有战功,那么在一线一定是会有机会的,很大的机会! 朱久之就真的到这两千兵去和朱友文换防,甚至还拍着朱友文的肩膀笑着说道:“今后有事找哥哥,哥哥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朱友文这是再三的感谢,只带着五十名亲卫就去潼关上任了,把朱友文送走以后,朱久之看着这个宽阔的军营,心里别提有多好受了,甚至是自己自掏腰包给每个士兵赏赐了五十枚铜钱。 本来说好的他要给另外两个前锋营各一千人的,可是这些人到了徐左和齐修那里一点,却是只有五百人,而且还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来了,这哥俩可把朱久之给臭骂了一顿,这仇可就算是结上了。 而朱久之的大营就有了六千人,也是前线最大的兵营,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大家都是各不来往,尤其是前锋营的三大营,甚至平时的斥候们见面,大家也都是互不搭理! 而谭三这边早就知道了雍州的事情,谭三就去求见李从曮,建议汉中和凤翔同时出兵将雍州拿下来,李从曮听完谭三的分析,也是觉得拿下之后就有了进攻关中的跳板。 就写了一封信给李茂贞,接到信的李茂贞就找来杨建章商量,杨建章考虑半天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有时说不出来,但要是拿下雍州,就相当于将关中一大半收入囊中了,这对凤翔是百利而无一害呀! 而且现在已经马上就五月了,正是打仗的好时候,双方商量之下就决定五月初十一起出兵攻占雍州。 这次的行动自然是早早地就被谭三和朱友文知晓了,朱友文则是给朱温去了一封信,就说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见父亲大人,甚是想念,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就想回去向朱温汇报一下关中的情况。 这让朱温一个略微有些冷血的人都感到了亲情的的温暖,因此就同意了,朱友文更是带着大量的礼物向着洛阳而去。 在走后的第三天,朱久之就接到了斥候的汇报,说是凤翔和汉中两路大军向着雍州而来,朱久之吓了一跳,这是要自己的命呀,自己这六千人能干嘛的! 就赶紧向潼关的朱友文汇报,可却是得知朱友文回了洛阳,这下就麻烦了,自己向徐左和齐修求救,可那两个人以未接到调令为名,拒不出兵协防,这可把朱久之吓得不行。 这要是硬拼肯定是不行,那怎么办呢?他下面一个亲卫就说道:“大将军,咱们打不过不会跑吗?” 朱友文急的是团团乱转,闻听这话简直就是在害他,朱温可是说了,雍州要是丢了,就让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这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能跑,可真是愁死宝宝了! 等朱友文看到远处的大军时,腿都是打颤的,多、太多了!其实凤翔李茂贞一共就来了两万兵,而汉中则是来了一万兵,谭三因为要镇守子午关,所以就没来,其实是李从曮看不起他的那些拿着破烂装备的乡勇。 俗话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人过一万漫山遍野,这话一点都不错!朱友文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凤翔军,实在是坚持不了了,先跑了再说吧! 带着人就往齐修的地盘跑,其实在古代的战场上,就害怕这样临阵逃跑,因为很容易就变成溃军,而且这些溃军还是有体力的溃军,这就更可怕了! 带队的凤翔军李继徽大喝一声,大军就向着朱友文的逃兵追了下去,虽然都是骑兵,但凤翔军长期的在防备朔方那边新近冒出来的一队回纥人,骑术都是不错。 而朱友文的这些人骑术可就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平时也疏于训练,这个时候跑起来差距就体现出来了,凤翔军是一边跑一边向着朱友文射箭,让这些犹如没头苍蝇一般的逃兵死伤惨重。 平时朱友文距离齐修的大营也就是七十里,这么点距离瞬间就到,而齐修早已经列队整齐的队列,瞬间就被这些溃兵冲的七零八落。 把齐修大声的呵斥都不管用,气的大骂朱友文,只能是跟着跑,而李继徽看着也杀的差不多了,就让大军停在了齐修的大营那里不在追了。 这个齐修的大营修的还算是不错,各项设施还很是齐备,物资也是不少,让李继徽高兴地很,这次来雍州的路上,内心还是颇为忐忑的,不知那边的战力如何。 可现在看来,这些朱温的大军简直就是一群饭桶,这还没开打呢,就自己溃逃了,简直是捡的功劳呀,就让大军将齐修的大营物资全部转移到雍州去,随后就是一把大火将这里烧成了一片白地。 让远远看着的齐修简直就是目次欲裂,这可是他好几年的心血呀!就这么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的,跳下马跑到朱友文面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一拳就打在了朱友文的脸上。 这朱友文也是满脸愧疚,耷拉着脑袋就这么挨着齐修的一拳一拳又一拳,直到被齐修打晕在地,这个时候的齐修真的感觉,被打晕的感觉真好呀! 齐修也没了办法,只能是收集了溃兵,再到徐左的的的大营会和,等徐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气得不行,这个朱久之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大好的局面就让他这么给破坏了。 徐左和齐修清点人数就发现朱友文的士兵已经损失了将近四千人,齐修的军队倒是没什么损失,但是大营被凤翔军给占领了,也就是说物资什么的都损失殆尽了。 徐左和齐修一点办法也没有,主帅朱友文回了洛阳,自己又怎么能调动别处驻守的大军呢,只能是将朱久之暂时扣押在大营之中,等到去洛阳报信的人回来再说吧。 朱友文到了洛阳远远看到朱温,就是紧走几步跪倒在地,哽咽着给朱温连着磕了好几个的响头,把朱温感动赶紧从王座上下来将朱友文扶起来,又赶紧让人摆宴,一定要好好地犒劳自己这个仁义孝顺的儿子。 中午就喝的不少,下午有看到朱友文带来的礼单,就更是感慨了,自己儿子有多少钱,自己是最清楚得了,这份礼单足足有一百两黄金之巨,仅仅是黄金制成的酒杯就有三十只,每个净重二两,还有一个有五两的酒壶呢! 其他的玉器三十件,纯白的玉佛两尊,这些玉器美轮美奂,玉佛更是雕刻精美,神态安详,让人不敢直视,直视之下竟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朱温立刻就能感觉到这些金银玉器的不凡,他也不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反正是到了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了,只能感慨朱友文的孝心。 正在高兴,就听到有前线急报,看完就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旁边的朱友文更是一脸的诧异,这是哪里的军报,尽能把朱温气成这样。 从地上捡起军报,看了一半就是干净跪倒地上,口里连称“孩儿有罪!” 朱温被一个女婢扶到王座上做好,朱温看着地上的朱友文,有赶忙让侍者将他扶起来,自己扶着额头杜朱友文道:“这哪里怨你,是哪个混蛋朱久之战场逃跑所致,竟然是逃跑了!” 说完这话,就像是抽走了朱温最后一丝李奇一般,朱友文赶紧让侍者找太医,又是赶紧上前给朱温捋着前胸后背,又是赶紧端茶倒水的。 这让朱温看着忙碌的这个儿子,心里是更加的欣慰,总算是有了一个亲近自己的儿子,可惜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可比亲儿子还亲呀! 等太医到了以后,给朱文把了脉,又开了两幅汤药,朱温喝了太医开的安神汤,过了一会也就缓过来了,关中决不能有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让李茂贞占领了关中,那么整个的八百里秦川就被李茂贞收入囊中了,这可是大秦帝国的龙翔之地,而且关中大地是易守难攻,又是重要的粮食产区,决不能让李茂贞轻易地得到。 看着在一旁的朱友文,想了好半天道:“友文呀,这次的事情,你看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个废物?” 朱友文一听朱温的话,好像是要杀了朱久之,赶紧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父亲大人,朱久之虽然是临阵脱逃,但却是情有可原,敌人有三万之巨,他那里却只有六千人马,不跑又能怎么办呢? 要处罚就处罚孩儿吧,都是孩儿没有安排好,没有指挥好,就惩罚孩儿一个人吧!还望父亲饶了他这一回呀,申斥一番也就是了,还望父王成全!”说完竟然是连连磕头。 朱温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友文,心中感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孩子果然是仁义忠厚,这个朱久之在关中屡次犯错,更是和自己这个仁义的弟弟争权夺利,可是他这个弟弟反而是为他说好话,人心呀! 朱温声音也没有那么的严厉了,温声道:“起来吧,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这厮一向自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第80章 危险了 朱温看着朱友文道:“关中的事情你自己能解决吗?用不用本王带人去解决呢?” 朱友文站在一边恭敬道:“区区三万人而已,孩儿只请父王暂借我两万兵,定能将这帮乘人之危之徒消灭在关中,不能让他们走脱了一人!” 想想又接着道:“父亲大人乃是万金之躯,您要是去了,那还不把他们吓得闻声丧胆,哪里还能体现出孩儿的能力,还望父王成全!” “哈哈哈,好!本王答应你了,只是两万人太少,给你再添五千,至于你最后能留下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朱友文闻听大喜,这就算是给了关中两万五千人马,而且朱温身边的大军都是虎狼之师,久经战阵之辈,这可是拾了个大便宜呀,赶紧是大礼参拜,三呼万岁! 第二日就点齐兵马就马不停蹄的杀向雍州,李继徽占据了齐修的大营,将物资抢掠一空,就徐徐退往了雍州,晚上就在雍州大营歇息。 这个雍州的大营,本来就只能容六千人驻扎,可他有三万人,就只能在大营外面再分出两个来,这样就成了三角之势,可以互为支援,也算是个不错的安排! 但是去不想着乘胜追击,趁着朱久之和齐修一路奔逃,人心不定的时候,再次排开阵势与对方决一死战,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已经占据了雍州、武功一带了。 但李继徽却是沾沾自喜,大营中的各项物资堆积如山,看着着实喜人,这就是功劳,这就是今后升值的基础,怎能不让人兴奋呢! 而此刻的武功大营,徐左和齐修看着绑在柱子上的朱久之都是恨得牙痒痒,齐修刚才已经拿马鞭抽了他一顿了,这时正是半场休息时间。 齐修骂道:“你也是军中宿将,怎能带着败军冲击我的军营,你就等着吧,梁王的书信一到,你定然不得好死!” 朱久之嘴里满是血沫,身上也是被马鞭抽的一道道的血痕,但却是带着狰狞的笑容道:“我可是给你们去过信求救的,可你们却是置若罔闻,见死不救,我就不信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事呢,也是真的!可不就是这俩人恨朱久之说话不算数,私自扣了他们每人五百士兵! 本来是想这朱久之大败亏输的时候,他们在杀将过去就朱久之一命,今后也好没事的时候,可以没事就羞辱他一番,也算是一件人生乐事,只是没想到朱久之会这么快的溃逃,直接导致冲散了齐修的战阵。 这怎能不让齐修恼羞成怒呢,朱温的军法极严,要是和朱温一起出征,胆敢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是一定会被斩首于阵前的,齐修心里真的是害怕朱温降罪与他。 徐左和齐修打了朱久之一顿解气,但听到自救治如此说话,两人回了自己的营帐,坐在那各自想着心事,徐左心里有点得意的看着对面有点沮丧的齐修,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不管是朱久之还是齐修,不管是谁倒霉,都让徐左心中暗喜,将领越少那么自己的地位就会越高,掌管的兵马就会越多,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存身于乱世! 齐修看着对面的徐左道:“咱们可是兄弟,那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朱久之毕竟是他的干儿子,说不定人家父慈子孝,等这朱久之缓过劲来,那可是不会饶了咱俩的!” 这话说的徐左一愣,细细思虑之下,这齐修说的也不错,还是有点道理的,看着齐修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其实这二人心里,已经起了杀掉朱久之的心思,可是谁都不想第一个说出口而已,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从对方的严重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但对方都想对方先说出口,就是将来追究起来,自己也算是个从犯而已! 最后还是齐修憋不住了,只能说道:“就算我承你个人情,这事你必须帮我!” 徐左沉声道:“这厮不死,咱俩都讨不了好去,人情什么的都不要再说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你就说怎么办吧!” 二人小声的商量许久,不大一会就传出二人爽朗的笑声,就各自分开回去安排。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听到大营一角传出有人大喊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着有人闯营,然后就是一阵的大乱,然后就是有人射箭的声音,不到盏茶的功夫,整个大营就又重归平静。 这是才有人来向徐左大声报告道:“将军,有敌人闯进大营想劫走朱将军,现在已经都被射杀了!” 大帐内传出徐左的声音“将朱将军暂时入殓,等候查探,其他的都埋了吧!” 等朱友文带大军到了黑河一带扎营的时候,徐左和齐修赶紧连夜前去请罪,还没说朱久之之事就被臭骂了一顿,朱友文怒斥二人不知轻重,这是什么时候了,也敢擅离职守,简直是无知所谓! 骂过之后才细细问了这一段时间的大事小情,听得朱友文是直皱眉,不禁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下面这二人,心道“这二人可比我还狠呀!” 只能是装着无奈的表情说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好生安葬了吧,你二人整军备战,等我消息,咱们争取将这个李继徽留在关中,让他进来容易出去难!” 徐左和齐修出了朱友文大营,齐修对徐左小声道:“我怎么觉得朱友文看出点什么呢,当时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说完还擦了擦头上的汗。 徐左则是哈哈一笑道:“瞧把你吓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就是看出来了,可他现在正是有求咱们哥俩的时候,再说可是无凭无据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得有人信呀!” 齐修也是哈哈笑道:“大哥说的不错,咱们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看他能怎么办!” 二人都是哈哈大笑,挥舞马鞭击打在马的身上,纵马向前奔去。在这个时候,二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呀! 过了一天,朱友文的信使将对李继徽的作战计划送了过来,徐左和齐修细细参详之后,对这个大胆的计划都是感到佩服之极! 连夜就吩咐留一部分人看守大营,其余一万多人都是静悄悄的向西慢慢消失在夜色里,而在他们二十里的地方,还有另外的一支队伍,就是朱友文的两万五千人也向着武功移动着。 而这一切,在雍州的李继徽竟然是一无所知,这几日可把这厮高兴坏了,真正的体会到了独自领军的乐趣,真的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就犹如一代君王一般。 连着几天都在大营聚众饮酒连欢,又吩咐人从凤翔的乐馆请来乐姬跳舞唱曲,很是快乐了几天! 这天一大清早,李继徽就觉得这一天一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因为这天他从汉中请来的歌姬们就会到了,可就在他半躺在大帐的毯子上意淫着,就听到有人在账外大叫道:“将军,对方有异动!” 原来是自己派出去的巡哨,原来对方大营显得有点空虚,只是没有敢走的太近查探,只是觉得对方大营的人数发生了变化,显得人数少了不少。 李继徽立刻就从探子的话里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想想也知道,自己都在这憋了好几天了,他们就算是找援军也该来了吧,会不会是今天要找自己的麻烦呀! 想到此处,赶紧汉人有往外连着派了十队的哨探,并吩咐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跑的远一点查探一番。 等人都走了,他就在地图上仔细的盘算起来,对方要是攻击自己会有多少人呢,又会从哪里来呢,连着做了几个计划都不是很满意,总觉得漏了什么。 对方的军营布置,他是清楚的,雍州的军营按说只是中等,而咸阳大营才是真正的大营,修的是永久工事,砖石结构! 可是开战以后,这个咸阳军营并没有什么异动,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要防备李克用的进犯,那么就只能是从洛阳过来的了,那么会是谁领军呢。 他感到了危险,头上也不禁有点冒汗,赶紧让全营戒备,可是到了中午时分,汉中的歌姬一下子到了二十几个,其中还真有几个显得颇为的对自己胃口。 闲着也是闲着,在好好招待了一番远道而来的歌姬之后,不免就喝的有点多,搂着两个就进了自己的营帐,一阵阵的*******是不绝于耳。 到了晚上也没有吃过晚饭也没听到什么消息,本来也不是很在意,依然在欣赏汉中歌姬的精彩表演,可是伸进还是相当的警惕,想来想去,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一下午没有见到哨探了。 赶紧让歌姬下去,找人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一下午都没见到哨探回来,这一下可把他给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又是吩咐再派十队哨探,停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又是派出了十队哨探。 自己就在大帐里不停地踱步,突然就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喊过下面的两个校尉,各带三千人去夜袭武功大营,只要是对方迎战,就赶紧撤回来。 校尉带人走了,他就更紧张了,如果对方迎战,那就说明对方没有什么异动,可要是对方不应战,那就麻烦了,这说明对方营内空虚,那自己就危险了。 第81章 不是个好现象 主要是这一下午都没有听到哨探的消息,就感到自己聋了瞎了,完全的跟外界失联了,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出现了这种状况,就让人更加的感到压抑! 就在这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跑进来道:“将军不好了,咱们去武功袭营的人找到了重创,损失惨重呀!” 李继徽听到袭营收到重创,不知怎么的反而是感到一丝轻松,这说明那里军营的人没什么变化,这还在自己意料之中,不算是太坏的消息。 可就在这时,远处就传来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夜晚尤其是如山洪爆发一般。 朱友文带着两万五千大军,兵分三路向着雍州大营而来,走到半道竟然碰到了两只队伍和他走了个对脸,这下可就厮杀到了一起,可那两个校尉分别只有三千人,一个冲锋就被冲的到处都是,瞬间就淹没在了朱友文的大军之中。 朱友文纳闷得很,自己已经将对方的哨探都已截杀了,对方怎么就会派人出营呢,难道是试探我们的虚实? 这个时候都已经走到半道了,刚才竟然算是热身了,干脆就掩杀过去,传令大军分成三路,各有掩护,就向着李继徽杀去。 李继徽听到真的有大军杀来,心里反而是踏实了下来,明面上的敌人总比暗地里的敌人要好对付的多,也是吩咐大军抓紧吃些东西,说不定一会就要厮杀一夜呢。 等过了半个时辰,这边都已经准备妥当,刀出鞘弓上弦,三万大军分成前军,左右军,还有李继徽所在的中军,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李继徽在阵前设置了几百个半人高的拒马,前后共有三层,这样的好处就是,不至于让对方的骑兵直接就能冲到自己的队列里。 要是出现那种情况,基本也就成了乱战,胜负就不好说了,但有了拒马的存在,又是在夜晚,敌人远道而来,看的一定不会真切,希望能顶住敌人的冲锋。 朱友文的大军在还有一里的地方竟然停了下来,这是因为它们都是远道而来,马匹需要略微休息一下才行,再说人跑了这么一路,也是颠簸的有点疲倦,需要稍事休息才行。 这样的现象是很多的,李继徽本来可以以逸待劳,待对方整理军阵的时候进行冲锋,也能起到奇效,可是现在前面有拒马,那就不能冲锋了,让阵中的李继徽不免有点后悔。 但是向夜晚这样的对阵,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一个大意就会大败亏输的,李继徽将手中的一只火把,来回那么晃了几下,军阵中所有步兵就将重弩上弦,加上了箭矢。 这种重弩一般都是步兵使用,需要用脚踩住以后,双手上弦才行,而骑兵使用的一般都是短弩,就是可以单手上弦的,还有用马拉拽的骑弩,一次可以射出三只箭矢,而且使用的箭矢也比手持的要粗重得多。 在李继徽的军阵中就又这种骑弩,此时已经是上好了弦,架上了犹如大拇指粗、半人多高的重箭,就等着朱友文的进攻了。 而朱友文也不是个笨蛋,看到对方不趁着自己整队的时候进攻,就知道今天这场仗不好打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游骑漫射,就是每次都出动一两百人的小队,在敌人的阵前三百步的地方飞速的跑过,并将自己手中的重弩击发出去。 至于能不能射倒什么人,那是不管的,目的就是扰乱敌人的军阵,对方军阵一旦有了慌乱的迹象,就会大队的冲锋,这个时候就看谁的士兵更有纪律性,谁的士兵更有经验! 李继徽看到对方出动游骑漫射,就大声喊着不要慌,注意队形!可是这些士兵可不听你的,看着那么粗的箭矢照着自己射过来,不让动简直就是不可能。 有经验的就会轻轻地躲过,没经验的就有可能乱跑,这对军阵来说,是致命的,尤其是对方的骑兵很有经验的情况下,就更危险了,因为这些有经验的秦斌会把箭矢统统射到一个地方去。 这里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躲过射来的箭矢,也就会小面积的慌乱,所以李继徽只能是大声呵斥各个小队的偏将校尉们,约束自己的士兵。 但是效果看来不太好,这就让前面的士兵已经倒下来了不少,谁让自己前面放置了三成拒马呢! 李继徽看着对方一波刚过去,另一波就又来了,前面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伤,而自己一方的重弩也在发射,但很难射中高速移动中目标,这就成了一边倒的形式! 这种情况必须赶紧处理,否则一会前面的士兵就会心里崩溃,到那个时候就更是麻烦,李继徽将手里的火把,又是挥动了几下,就见左右军分别冲出来几百骑,想着这些骑兵漫射的骑兵杀去。 而对方的骑兵看到有骑兵来阻击自己,连箭也不射了,径直就冲进了自己的战阵,可是李继徽的骑兵这个时候就已经距离朱温军一两百步的距离,只见朱温军中一片的弓弦响声,顿时这边的骑兵就倒下了一片。 看的李继徽是目眦欲裂,自己这是怎么着都不行了吧,赶紧鸣金将骑兵喊了回来,但已经有将近一半人都倒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 李继徽既然已经是准备防守,那就不太方便进攻了,在这个夜晚没有灯光,看不清楚的时候,主动出击绝不是一间正确的事情,李继徽干脆也不出击了,只是将重弩又往前前进了二十步。 看你还怎么出来骑射,这样一来的李继徽阵前就都成了手持重弩的士兵,双方对峙着,一时间战场安静的让人害怕,以前打仗就害怕这种谁也不动的情况。 这让原来进攻的一方,很容易就失去刚来时候的激情,这很可怕,朱友文也有点担心起来,对着旁边的传令兵吩咐几句,传令兵就骑着马在阵中急速的将命令传递出去。 李继徽看到对方的战阵中有人骑马奔跑,就知道对方这是要换一种进攻方式了,也是吩咐自己的士兵保持警惕。 那个时候的双方大规模的对战,拼的就是临机应变的能力,再慌乱都要找到正确的解决办法,这就是取胜之道,因为大家学的进攻与防守的方法都差不多,甚至有时候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所以只能比拼将官的反应与士兵平时的训练程度,另外就是天时地利与人和了,这个时候就见对方两侧分别冲出来一两千人的样子,向着自己两侧迂回了过来,显然是要进攻自己的两翼吗,也太没有创意了! 李继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火把挥动,他的左右军就自动的出来差不多的骑兵迎了上去,双反瞬间就战在了一起,让李继徽看来,决不能让对方的骑兵接近自己的军阵太近,万一自己骑兵败了,对方就有可能冲击自己的左右两翼,那时就会引起大规模的人员恐慌。 所以现在双方激战的地点,就距离李继徽的军阵还有个一两百步的样子,这个距离虽说不很理想,但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继徽见到自己的左军已经将对方杀得打败,现在正在追击对方,就是想把这些人喊回来,自己的人都听不见,而自己右侧的厮杀也是进展不错,对方已经有了要溃逃的迹象。 李继徽不禁得意的笑道:“果然是一群只知道逃跑的怂货!”他的声音很大,这就是让自己军中士兵听得,那意思就是,看看对方也不过如此吗!这是在安慰自己军中士兵紧张的心情。 要说什么样的将官合格,那么能随时调整自己军中士兵士气,这也算是主将的一种能了吧!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军阵中就是一阵哄笑声,这是因为前几天不就是自己一个冲锋,对方就吓得跑了一百多里地吗! 这个时候,朱友文的两只队伍都已宣告失败,攻击对方右军的骑兵都已经安全的回来了,但进攻对方左军的骑兵却是正在被人追杀,朱友文手一挥,又是一两千人冲向了对方的左军方向。 李继徽心说,怎么还想去就那些人吗,别做梦了!也是火把一辉,左军中就冲出两千来人,又与对方战在了一起,这一次的骑兵混战可就打的有板有眼,很是激烈起来。 这让李继徽看来,这是对方杀红眼了,自己不就是不让你去救那些逃跑的吗,至于吗! 就在这时,朱温军的骑兵漫射又开始了,双方就在阵前开始了互射,只是这次对方的漫射频率快了不少,一波接一波的将手中的重弩重箭射将过来,这时就看出李继徽前方步兵的上弦速度明显不如对方了。 这是因为对方的骑兵只管射箭,不管上弦,骑着马过来射一箭就跑,回到军阵之中。就将手中的重弩丢给阵中的士兵,在结果一把重弩重新杀过来,而自己这方的步兵,都是自己射箭自己上弦,速度上慢了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不到顿饭的功夫,李继徽这前方就有事死伤一片,前面的士兵阴影都有了后撤的迹象,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呀! 第82章 亲卫高平 李继徽只能大声呵斥前面的偏将约束自己的士兵不能后撤,可是向来就是兵败如山倒,这些偏将怎么大声呵斥也不管用,前面的步兵不一会就撤回了战阵之中了。 而对方看到前面的重弩回去了,就又开始一轮一轮的漫射,这简直就是要了李继徽的命,无奈之下只能是让自己右军上前截杀一番。 可是右军冲过去,对方的漫射就停止,而军阵之中的步兵就开始大面积的射杀这些骑着马的靶子,一时间就倒下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李继徽就听到自己左面隐隐的马蹄声,就想着是自己的左军追杀回来了,这时左军那里已经是成了乱战之势,自己的骑兵竟然有点亏要溃败的迹象。 想想自己的追兵一回来,就能扭转局势,也就不再向外派兵,只是那些马蹄声却是越来越响,李继徽觉得最少也要有几千匹马吧。 正准备转换阵型,就看到左边黑压压的过来一大片的骑兵,全是骑兵呀!怎么这么多,这边的左军就有点慌乱起来,不用李继徽吩咐,就已经自行转换成迎接冲击的阵型。 这种阵型就是把间隔拉大,是对方一旦冲进来,自己不会损失很大,但对对方的冲击还能起到阻拦的作用,可是对面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喊着口号想自己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李继徽知道,这下坏了,对方这是在自己左面隐藏了一大队的骑兵呀,看来不想进攻都不行了,正准备让自己的士兵准备先射上两轮箭矢,可是左面已经和对方战在了一起。 明显自己的左军有点寡不敌众,渐渐地有点抵挡不住了,李继徽没办法只能是带人冲了过去,这一下,原本对面的步兵已经搬开了拒马,大队的骑兵就冲进了战阵中。 李继徽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无奈之下只能是想着怎么突围才行,只能向着东边跑,那边没人,一旦想要逃跑,那逃跑的想法就再也压不住了,一身大喝就率先冲了出去。 这仗打得也太憋屈了,什么都没有用上,就这么败了,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呀,不就是只有一两万人马吗,这回怎么就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了? 难道是咸阳和潼关的军队都出动了吗?李继徽是一边跑一边想,突然就想到子午道,对!自己就往子午道跑,那个子午关不是修好了吗,说不定还能逃得一条性命呢! 李继徽就向着子午关而去,而朱友文看着远去的李继徽,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追击了一百余里之后,就不在追击了,说是让他们跑能跑到那里去,前面可就是咱们的潼关了。 大家一项可不就是吗,他向东跑,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子午关已经修缮一新,早就可以用了。 一路收拾李继徽的残兵败将,等回到雍州清点物资,就把这几个人给乐坏了,不但原来的物资一点不少,而且还多出来不少,不但物质多出来了,还多了几个汉中的歌姬呢! 这些军中的汉子,平时刷个钱,喝个酒,哪里见过如此标致的一群女人,正想着上前一人几个的拉到自己大帐中胡乱一翻,可朱友文也是说道:“这些女人最好不要动,我想将他们献给父王,父王大喜之下,说不定几位将军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这几人一听,是这么个理,再说厮杀一场,也确实劳累了,就吩咐手下各自的士兵安营扎寨,准备好好休息一番,而朱友文却是顶着一身的血污去看望伤员,安排救治。 这让下面的士兵都很是感激,真心的觉得自己可碰到了一个好将军,徐左和齐修跟着朱友文在军营中巡查,等最后的战果报上来,让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自己死伤五千余人,而对方投降的就又一万之众,这可是意见大大的功劳呀! 却说李继徽带着几千骑,向着子午关而去,关中到子午关这一段路,并没有修通,所以就难走至极,等到了一处两山之间的一条狭窄的小路时,所有的人都是精疲力尽,坐在马上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这让身上有这两道刀伤的李继徽是万念俱灰,想想自己的三万人就这么一会,就只剩下这么不到五千了,还是人人带伤,这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突然李继徽就听到头上的山崖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轰隆隆的声音是不绝于耳,往上一看不要紧,就只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块是从天而降,只砸的他们是哭爹喊娘。 每个人都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可是不行呀,所有的人都拥挤在这处狭长的地带,跑没处跑躲没处躲,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石头雨就停了下来,李继徽是当场就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头顶是当场毙命。 等在他们视野里重新出现人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十不存一了,大部分都被低头砸伤,还有一部分就是失血过多而死亡,来的人领头的就是青云寨的梁玉和高平二人。 这两人走到前面,清理着石头还有死人,嘴里却是连声的发出感慨之声“大哥,你看这人脸都变形了,可是真丑呀!” 那边有人道:“这边有个受伤的,怎么办?” 梁玉随口道:“咱们又不是郎中,就不活他,就让他早点没有痛苦吧!” 那边那人就“哦”了一声,一刀就将那人砍死,嘴里还嘟囔“真的救不活,这都没流多少血!” 梁玉和高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不到五千人全部消灭了,有的马匹还能救的,都让他们给拉了回去,死人都聚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随着雨季的到来,用不了几天这里就会重新恢复平静。 朱温接到朱友文的信,高兴地连声说好,竟然只用这么点代价就将对方三万大军斩杀殆尽,可见朱友文的领军能力,又见随信送来的一二十名汉中的歌姬,就更是高兴地连声夸自己这个儿子孝顺。 下令关中事宜全部都由朱友文全权处理,小事不用上报,也就是说今后关中只要不是敌人大军压境,就可以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 朱文这还是首次将权利下放给下面的将军,可见这份殊荣,朱友文又在咸阳这个地方聚将议事,关中的所有大将都又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次可就没有酒宴招待了,朱友文当堂正位上端坐身姿,这才有人出账大声喊众位将官觐见,这些人也就是徐左、齐修、刘贺、秦福几人,这几位上前军礼参拜。 朱友文让他们分两边坐了,也不上水,也不客套,直接道“蒙梁王厚恩,今后这关中就是咱们兄弟的了,众位可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不就是明着告诉他们,今后这关中就是我说了算了,谁要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他,徐左和齐修心里有鬼,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而秦福和刘贺在这次抵御外敌之中是寸功末立,也是不敢多说。 这几人只能是轻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梁王将关中交给我,我心彷徨,唯恐治理不好关中惹梁王生气,自己也羞愧呀!所以就想将关中各位将军的职权变更一下。” 说完之后才吩咐上茶,自己则是拿起旁边的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这是留出时间给下面的将官一个思考的机会,这些人肯定是要动,但是不能逼迫的太紧。 这些人岩石就在转来转去,秦福是怕不让他管理浦津关,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那一天不收个千儿八百的,最重要的还是安全,那里根本就不会有大的战事,敌人来了们就将浮桥收起来就是,安全的很呀! 刘贺镇守咸阳,平时也没什么大事,主要防备的就是延州袁思宝的侵扰,日子过得倒也是安稳,哪像徐左、齐修他们,短短没有多长时间,先是朱成辟,再是朱久之,这西线简直就是魔窟一般。 现在朱友文的意思是要换防,心里也是不免忐忑,再看看徐左、齐修,这二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这个秦福,心里又不免有点得意。 朱友文看着差不多了,清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可说的,那我可就说了啊!” 下面几个人一愣,这是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发表意见了,这不就是命令了吗,先看看再说吧,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朱友文微微一笑道:“这次大战,徐左和齐修两位将军可是立下了汗马之劳,这样徐左调往潼关据守,齐修调往咸阳据守,秦福调往扶风,刘贺调往新平,而我依然据守雍州!” 这一段话说完,下面这几人心里都是暗自盘算,怎么浦津关没有说呢!秦福就小心的问道:“将军,那个浦津关怎么没安排人呢!” 朱友文一拍脑门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真笨安排我的亲卫高平据守浦津关,你们可有什么意见吗?” 这几人听的一愣“亲卫!”这不就是说这个浦津关就是你的了,那好问我们什么呀! 第83章 面子 秦福也知道自己的事,只是不敢多说,你一个外人怎么和人家的亲卫去争呀,和亲卫争不如说就是和朱友文争,自己还想多活两年呢。 想一想朱久之就知道,挡在朱友文前面的一切障碍都会被他逐步清理掉,虽然说朱久之的死和这个徐左和齐修有很大的关系,可谁又知道这里面没有朱友文的影子呢? 朱友文看着几人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就吩咐摆宴,那晚上自然就是觥筹交错,大醉而归! 李茂贞接到李继徽全军覆没的消息,不由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之上,杨建章赶紧上前安慰,李茂贞手里本来可用之军就少,现在更是有点捉襟见肘了,自然也就不提什么报仇之事。 李从曮听到自己的一万军全军覆没,也是惊呆当场,对方这个朱友文可真是厉害呀,自己好容易积攒了点家底,这一下就回到了从前,悔不该听从这个谭三的建议呀! 马山却是分析道:“将军,这件事本来是个立大功的机会,都是这个李继徽好大喜功所致,和人家谭三真没有什么关系! 你想呀,要是他当初乘胜追击,说不定已经一战而定武功一带了,这厮不但不趁着对方队列不整的时机迅速出击,竟然摆出了防守姿势,在被人一路援军偷袭,这才大败亏输,怨不得别人!” 李从曮叹了口气道:“哎,当时真应该我亲自领军就好了,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不过这个谭三果然不愧是军中老手呀!眼光还真是不错,这要是打赢了,说不定咱们就可能打通褒斜道,这样一来咱们进攻关中可就有了四种选择了,现在...哎!” 两人只能是相对叹息,马山道:“咱们还得征兵呀,怎么的也得把这一万兵员给补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记得用上!” “可咱们汉中征兵有多么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怎么征兵呀?怎么总不能学谭三用哪个混办法吧。” 马山想了想道:“要不咱们也从凤翔借一笔钱出来,有钱不就好办了吗?” 李从曮道:“借钱容易,可是怎么还呀!” 马山道:“那谭三是怎么还的,不行咱们把他喊过来问问?” “行,你去把他找过来问问,我就不出面了,有点不好意思,你明白吧!” 马山是连连点头,心道我太明白了,我能不明白吧! 谭三正在牛角岭和道人观看道观施工,这个道观全是由大块的石条一块一块垒起来的,从山下到上面一共九十九级台阶,这是取逢九缺一,修道之境永无圆满之意。 而且这座道观前三院、中三院、后三院,也是取九之意,可见这个道家,还是很讲究的,历史上也是有很多的道士为国出力,在科技上也是做出了贡献。 前院和后院都各树立一座高塔,说是高塔,不如说是了望哨,主大殿三层屋檐结构,内供奉三清祖师,偏殿有玉皇也有观音,道人又广收孤儿幼*童,自己调教道童,也欢迎道士前来住观修持。 一时间报名者倒是将这座五台观台阶都给踩破,可见这座道观的规模之大,也可看到道观在唐朝的兴盛程度。 李从曮自从知道牛头岭新建了一座道观,还颇为兴盛,也就前往一观。到了近前才知道这座道观的雄伟,但是为什么叫五台观有点好奇。 李从曮来访自然是马山和谭三一起陪同者上山拜贺,道人也是在山门迎接李从曮,这更是让李从曮感到心里特别的舒服,又看到这个道人真的是仙风道骨,就想向道人请教一番。 道人是何等样人岂能看不出李从曮的心思,就将他单独领到一边奉茶,这李从曮心道“这道人果然心思灵敏!” 就笑着道:“道长,不知可请上一卦?” 道人笑道:“将军稍后!”就到一旁拿出个小碗,里面有三枚铜钱,将铜钱连续抛了九次,然后道人看着李从曮道:“不知将军想问点什么呢?” 李从曮想问之事甚多,但最想问的还是李茂贞什么时候能死,自己能不能接受李茂贞的岐王之位,但这种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呢,只能斟酌再三道:“我想问问我今后命运如何!” 道人看看李从曮道:“人的命,天注定!还是不要问的好,这样有违天和!” 李从曮觉得有点可惜,想了想道:“那我问问自己的流年如何?” “可!”道人说完,就掐指算将起来,可心里却是对这个李从曮有点鄙夷,什么玩意儿! 算了一会道:“乌云遮日不光明,劝君且莫远出行,谋事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 李从曮心里一惊道:“此话怎讲?” “鸟入牢笼不自由,命得此卦难出头,谋望求财不到手,是非口舌犯忧愁。” 李从曮心道“这个老道有点门道,前几天可不就是李茂贞让自己回凤翔吗!他这是说我不能回去,回去也办不成事,甚至还要丢官丢财?” 李从曮想了一会,就小心道:“那可有解!” “你这几年运不通,手拿草把去撞钟,别人撞钟丁当响,你弱撞钟差几声!” 李从曮如有所失,他自己在哪里想自己的心事,道人则是闭目不语,也在心中盘算,怎么的能让这李从曮父子反目才好,这个李从曮还有一个弟弟李从昶,能不能从这个上面做点手脚呢! 正想着,李从曮慢慢地说道:“不知我有什么欠缺呢?” 道人睁开眼说道:“人之一世,孝道为先,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说完竟又是闭上了眼睛不在说话,李从曮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放在道人面前的碗里,施了一礼,慢慢的走了出去。 到了前院,只见谭三和马山正交谈甚欢,李从曮一肚子的问题,也没心思再和谭三啰嗦,就和马山告辞离开了。 走到路上马山见李从曮沉默寡言,似乎心情不是太好,就试探的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从曮叹口气道:“日前父王招我回去,我刚刚去问了问道长,应该怎么办,可是他说的又有点模棱两可,正不知如何决断!”就将道人所说给马山说了一遍。 马山听完也是下沉思不语,过了好半天,马山道:“道长的意思难道还是让你回去的,他既然能算出来你不宜远行,但又说孝道为先,是不是说你即便回去,只要摆出一副孝顺的样子,是不是就可以逢凶化吉呢!” 李从曮沉默不语,想想自己这几年驻守汉中确实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逢年过节自己都是一份厚礼送到凤翔,可是这次自己如果不回去,去不是说自己有谋逆之心吗! 可是自己对凤翔的了解,父王李茂贞对李从昶是宠信的很,再说这么多年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就是喜欢这个无所事事的二公子,一是宠妾所生,而且这小子平时就会溜须拍马,讨自己老子喜欢。 自己在外领兵,又是几年不回,夫子只见一定有生分了几分,不是自己不回去,二是李茂贞不让自己回去,这可真的不怨自己,可是他要是忘了,那自己岂不是惨了! 还是要回去的,借着这个机会怎么的也得表现得自己孝顺才行,那只能是采购贵重礼品,又安排了两个汉中的戏班子带回去,也算是让自己老子高兴高兴。 而这时道人却是让谭三送来一封信,信的内容则是“万金易求,一地难得!何以解忧,唯有扶风!” 谭三送完这封信就走了,李从曮拿着这封信看了又看,难道道人想让自己攻占扶风县吗! 喊来马山将信递给他看,马山看的似乎是有点明白了,就对李从曮道:“这个道士说的没错,只要是能拿下扶风,还要什么金银呢!可是这个扶风是原来驻守浦津关的秦福据守,这人水平一般,要是出奇兵,不难攻克呀!” 李从曮想了又想道:“你先回去,我再想想此事!” 等马山走了,李从曮闭目思索这个计划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按说这个秦福只是个贪财之辈,若是能招降岂不更好! 将细节和条件细细思索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将马山喊了过来,说道:“我想了又想,觉得这个秦福可以招降,你看怎么样?” 马山吃了一惊,这个李从曮心思果然不一般,这要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招降了秦福,岂不是能让李茂贞高看李从曮一眼,这是个好办法! 二人整整商量了一个上午,下午马山带着人和礼物就出发去了扶风。 这个秦福这几天正过得度日如年,原来那个高平到了浦津关以后,检查浦津关的军需物资,就发现银钱缺的太多,就如实向朱友文汇报,朱友文就来信询问秦福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希望他能解决浦津关的军需物资问题。 浦津关什么情况,没有谁比秦福在了解的了,他走的时候简直就是将浦津关给搬空了,等于是高平就接了一个烂摊子,甚至是浦津关官兵的军饷都已经三月不付了。 这如果让秦福都给填上,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银钱才能解决!进了他秦福的口袋,谁也别想在掏出来,自己在军中拼命为了什么,不就是看在这些银钱的面子上吗! 第84章 无所谓 秦福正坐在大帐里看着外面百无聊赖的士兵操练,心中是一阵的腻味,原来在浦津关多爽,每天都有人送来大量的金银,现在可好,让自己吐出去,门都没有! 门口有士兵进来禀报说是有个凤翔的客商求见,秦福立刻就来了精神,想想却又不免有点沮丧,现在自己也给不了人家什么帮助,又能得到多少银钱呢? 大帐进来这人,秦福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就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是?” 那人哈哈一笑道:“大人可真是贵人往事多,咱们..啊..你忘了,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还挤了挤眼睛,秦福让旁边的人都出去,这才问道:“咱们见过吗?” 那人哈哈一笑道:“大人自然是不认识我,只不过今后咱们不但认识,还可能共事一主也说不定呀!” 秦福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这人是凤翔来的,要不就是晋阳来的?想想自己可是对晋阳那边还是不错的,基本没有在来往晋阳的货物上找过茬! 那人道:“将军危在旦夕,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句话可真是说到了秦福的心坎上,秦福阴沉着脸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李茂贞还是李克用,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正是马山,看着秦福阴沉的脸道:“看你说的,我家主公的名讳也是你可以说的吗,再说你也马上就是他的手下大将了,就不怕主公怪罪!”说完就向着凤翔指了一下。 秦福手扶在横刀之上,厉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的人头,送给朱温领赏!” “哈哈哈哈,你说的可是朱温二字?小心被人砍!”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不怕我杀了你?”秦福厉声问道。 马山笑道:“归顺我家主公,保你荣华富贵!” 秦福冷冷的看着这个马山,面上冷峻,可心里却是激荡不已,要是归顺了李茂贞也不错嘛,最起码保得住自己的财产,可要是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他,显得我也太不值钱了吧! “你想的倒是简单,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想让我归顺李茂贞,你想什么呢?” 马山哈哈一笑道:“说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是聪明还是儍呀!我半个时辰不回去,那边就又三万大军杀将过来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归顺,我们也不要了!” 这话说的秦福心里一颤,好家伙!三万大军呀,这要是掩杀过来,我岂不是跑都跑了吗? 其实马山就带了三个人过来,哪里有有什么三万杀菌呢,只是不这样说,不容易降服此人,说不定还得打伤自己一条命,得不偿失呀! 先吓吓他再说,如果能说得他归降,自己可是立了一个大功呀! 秦福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内心在激烈的做着斗争,到底怎么办呢,想了一会问道:“我们的亲人家属可都在洛阳呢,再说我能有什么好处?” 马山一看有戏,就是一笑道:“自然是将你调到别处当将军,不会再让你和朱温的人照面,另外你的财产,我们一分不要,还给你一份安家费,至于你们的亲人,自有我们的人给你送过来如何?” 秦福想想给的好处的确不高,可是想想远处的三万大军,说道:“我们怎么起事!” 马山道:“你只要带着大军跟我回凤翔即可,那里自有人接收!” “好,明天我带人过去,你就在凤翔等我吧!” “痛快,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马山将带来的礼物留在账外,施施然的就向着凤翔而去,等到了凤翔见了李从曮将此事说了,李从曮问道:“这个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另外就是他们的亲属可怎么办呢!” 马山道:“我让人通知洛阳的探子,先就近躲藏起来,等风声小了,在慢慢接过来,例外就是他们的大营最好是派人盯着,也防止他们有什么别的企图,那就不好了!” 李从曮想了想道:“那好办,今天晚上我带人去外面跑上一圈,在吓吓他们,如何?” “这个...晚上带兵出城,恐怕不好吧,恐怕岐王怪罪?”马山有点担忧的说道。 李从曮想了又想,却是没什么好办法,马山道:“我先派人去盯着点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秦福等马山走了,自己在大帐里走来走去,想着怎么跟这里的将士们说,这里的士兵不是他自己原来浦津关的兵,因此倒是要好好琢磨一下,他将自己的几个亲卫叫过来,讲这件事说了,这些轻微都是大吃一惊。 可是听秦福说是到那边有多少多少好处的时候,这些人也不由得心动,如果秦福被朱友文治罪,自己几人绝讨不了好去,不如跟着这位爷到那边享清福去。 想好了此处,剩下的就好办了,秦福将军中几个校尉喊过来说道:“现在有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不知大家有意没有?” 这几人一听能发财,都是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大家都知道刚刚来了个商人,再说大家都知道秦福镇守浦津关,可是捞了不少的好处,难道有什么好事要带上自己几人! 秦福道:“朱友文查我的账,让我补上浦津关的亏空,可是大家都知道,平时朱温给过饷银吗,那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拿得我秦福的钱,现在又让我填补亏空,这不往死里逼我吗?” 看了看着几人的表情,注意装着痛心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息,现在在咱们不远,就有凤翔的三万大军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刚才来人劝降,我已经答应了,不知各位怎么想的!” 大家都傻了,什么?三万大军就在近前,这要是杀过来,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李茂贞这是要报仇呀! 大家互相对视着,都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秦福看看大家的表情,笑着道:“来人说了,如果我们主动投诚,就都给我们一份前程,而且今后不用再到一线作战了,可以调往别处驻扎!” 这个条件太好了,这些人在一线都待得有点神经兮兮得了,尤其是这几次大战,都是九死一生活下来的,谁愿意打仗呀! 一个人试探的问道:“说没说,让我们到哪里驻扎呀,卑职是真的不想打仗了,就想着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块,都有一年没见过他们了!” 这话一说,大家心里都不是很舒服,可不是吗!说好的前线轮换驻扎的,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朱温的地盘就没有不打仗的地方,到哪都一样,只是危险程度不一样罢了! 秦福也是叹气道:“今后就好了,对方已经答应将我们的亲人都给接出来!” 那人道:“那还等什么,要走就早点走,早点安顿下来,早点把家人接出来,大家说对不对!”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就好办了。倒也省了秦福不少的口舌,大家纷纷回去集合兵马,将军营拆的是乱七八糟的,有的地方还用火烧过,就像是这里打了一场硬仗一般。 然后秦福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凤翔进发了,而马山的探子早就发现这里不一样,又是放火烧营,又是向着凤翔进发,就赶紧回来向李从曮禀报,这下可把李从曮高兴坏了。 自己去想李茂贞汇报,又让马山赶紧去城外迎接,当李茂贞听说朱温前锋秦福带着六千人前来归顺自己,尤其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只是李从曮的谋士马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此事给办妥了,更是高兴地不得了。 李从曮替李茂贞到城外迎接,秦福看到一大堆的人来迎接自己,也是高兴得很,最起码证明人家没有怠慢自己,李从曮将他安置在凤翔城西一处军营内,吩咐人送来羊养三百只,酒一百坛,以及其他的各种补给。 这些当兵的哪管跟随干,有吃的就行,这里一次就杀了三十只羊,炖了满满的五个大锅,李茂贞又让人送来一千顶帐篷,一万张羊皮,其他的物质更是一车车的拉来,这让秦福的这些当兵的都是看的眼热不已。 像他们平时当兵能混个饱饭就不错了,更不要说是什么军饷了,现在每个人都领到了军帐羊皮褥子,简直幸福的要死。 而秦福还有下面的校尉军官们更是每人领到了一百两银子,这可真的是一笔横财了,这些人在这里高高兴兴的,确实没有注意有人正密切地看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这当然就是老曹了,现在老曹已经接下了这里的一家大车店,生意红火的不得了,每天都有人在他的大车店进进出出,自然少不了青云寨的人传递情报。 老曹早几天接到了谭三的传信,并随着信进来了两百余人,就隐藏在客栈中,还有朱图的义庄里,早就定好了,只要是秦福投靠李茂贞,晚上趁他们喝得大醉的时候,取了他们的性命,能将秦福到的银子找出来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 第85章 一巴掌 岐王府周围最少有十名老曹的探子,正密切关注这岐王府里的一举一动,包括秦福投诚的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了布置人手。 此时的秦福从被热情迎进府里开始,这里的探子就已经将信息传递了回去,而老曹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的行动,不需要他出手,只需要安排还藏身之处就可以了。 秦福大营之中那可真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这些像穷鬼一般的士兵们,都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大块羊肉了,关键是还有美酒,这可一年都没有见到了,更不要说是可以痛饮一番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可是在凤翔城内,在安全无比的所在,这些人可真的是放开了肚皮,使了劲的往肚子里塞,美酒可了劲的往肚子里灌,那叫一个舒坦。 老曹的几个探子就隐藏在这些士兵的中间,和他们一样大声的大口吃肉,大口的喝酒,是不是还骂上两句,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不一会周围的这些人就不高兴了。 你丫的谁呀,你不去你的地方吃肉喝酒,挤到我们这就算了,还尼玛骂人,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打你们这几个壮汉吗! 这几人也不管其他的,就是在哪里大呼小叫的,这些人当中有关中人,也有上次从洛阳补充过来的,这样一来就成两派。 一个说着关中话的探子说道:“你,就你刚才骂我们关中人什么呢,这是在关中,不是在你们洛阳,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关中汉子,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那边那个早就喝得东倒西歪了,就知道这几个关中人没事找事,骂自己这一帮子关外的人,站起来来回晃着指着这个关中人,大叫道:“你们关中人了不起是咋的,还不是俺们来救了你们一命,要不然,匿名这会早就死了,还敢骂俺们!” 那个探子端起面前的酒碗,朝着那人就砸了过去,嘴里还骂道:“弟兄们,这些关外的,欺负咱们关内的了,你们说怎么办!” 这一下就热闹了,这人被酒碗砸的脑门见血,不由得也是恼怒万分,抓着旁边的横刀就是劈砍了过去,这边这人却是从身上摸出一个血囊往身上一撒,就是“啊”的一声大叫往后就跑。 这一下,整个军营都乱了,有的人是为了自保拿起了横刀,有的人就是酒后耍酒疯,拿着刀乱砍,瞬间就倒下去一大片,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整个军营一个军官都没有,全都在岐王府赴宴呢,这里一打起来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由最先的几个人打斗,到了最后大批的人被裹挟这打杀了起来! 你不想动手都不行,那边过来一人,拿着横刀乱砍,你换不还手,你抵不抵挡,只要是一动手,那可就说不清楚了,从个人到以一个对的厮杀正式开始了。 这里的情况,早就被旁边监视的凤翔军发现了,可是这种规模的打斗厮杀,可不是他们几个探子就能解决的,只能是快马加鞭的向岐王报告。 李茂贞正领着李从曮,李从昶和秦福带的一班将领饮酒看着歌舞,自又是另一番景象,李茂贞和秦福也是相谈甚欢,这秦福别的本事没多少,要说溜须拍马的本事,那已经是自成一派了。 是不是就把李茂贞都得是哈哈大笑,笑成秦福简直就是个笑话种子,今后就留在凤翔当个城守如何,这可把秦福高兴坏了,呀就喜欢干这个看门收钱的活。 这职位不高,可每天从自己的手里流过的金银可就太多了,谁活着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吗,正准备再送上两句奉承的话,就见外面连滚带爬的进来一个门口的小厮大声道:“王爷,不好了,新来的降军炸营了!”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颗炸弹一样,瞬间让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一众人等,瞬间的傻了眼,秦福一听更是慌的赶紧跪倒李茂贞面前,连声称自己有罪。 李茂贞也不看他,就对李从昶道:“调集大军,先将炸营平息了再说!” 李从昶领命就走了出去,李从曮坐在那里看向一旁的马山,马山也是一脸的雾水,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秦福一看这个时候自己在这也是尴尬,就请求也带着将官们去看看。 李茂贞想了想就同意了,秦福带着人赶紧的就往军营跑,李茂贞正坐着生气,就听得自己王府的后院里,就是一阵的喧闹声,李茂贞一听这声音,心中就是一个哆嗦。 不为别的,他又想起了上次的黑衣人夜袭王府那件事,不由得大喊“快来人呀!”一旁的杨建章赶紧拉着李茂贞就往后堂跑,李从曮看着这一切,一时没整明白,这什么意思! 马山却是心中一凛,赶紧拉着李从曮就跟着李茂贞往后堂跑,杨建章看到李从曮过来,心中一横,拔出横刀挡在李茂贞面前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杀君弑父不成!” 李从曮被这句话吓得一个哆嗦,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马山自然也是赶紧跪在一旁,连声冤枉! 杨建章看他们跪了下来,也不管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拉着李茂贞就往后面跑,等二人气喘吁吁躲到了密室里,李茂贞道:“看着他们不是想要谋反呀!” 杨建章道:“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先保证主公安全再说!”李茂贞却是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这是的岐王府,早已经乱成一团,又是那些黑衣人,一身的黑衣黑裤,脸上带着一张猩红的鬼面,手持短弓硬弩就是一阵的乱射,吓得王府里的人都是趴在地上,装死! 王福德侍卫已经是以前的几倍了,可是在对方的一阵急射之下,早就是损失惨重了,这些人从后到前就是一路的掩杀过来,箭壶里的箭矢射玩,就将手中的弓往地上一扔,拔出横刀就到处的砍杀起来。 这些人明显比上次的人多,到了大堂之上,又将一个个的酒坛打翻在地,在打翻桌子上的牛油的蜡烛,瞬间就点燃了地上的酒液,整个大堂上就被火焰烧的通红一片。 这些人就又从后面杀了出来,这一次可就是到处的防火,李从曮和马山吓得躲在远外的假山之上,看着这些人到处的杀人放火,早已是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山颤声道:“岐王不会怀疑是咱们兴兵作乱吧?” 李从曮也是颤抖着声音道:“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阴谋呀,刚才杨建章又是那个样子,明显的不相信咱们呀!” 马山声音有点急促道:“这,这可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可怎么办呀,说不清楚呀!” 李从曮照着马山头上就是一巴掌,道:“他妈的,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马山颤声道:“要不,咱们跑吧,再晚就跑不了了!” “跑,你他妈疯了,那不正说明是咱们吗?” “将军,咱们说不清楚,那才是麻烦呢!你再想想,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从曮这会是心乱如麻,这可怎么办呀,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怎么都是个说不清楚! 马山道:“将军,咱们还有汉中,岐王也不能把咱们怎么着,可是不跑就真的完了,岐王本来就喜欢李从昶,刚才派兵平乱,不也是让他去的吗?” 李从曮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心下一横道:“走,咱们会汉中去,可怎么走呀!” 马山道:“有一条密道,跟我来!” 这件事本事经不起推敲,事后李茂贞和杨建章仔细一推敲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李从曮这么一跑,可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可马山为什么非要李从曮跑呢,无非就是私心在作祟。 这件事想平息很容易,李茂贞就是在生气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怎么着,可自己只是一介书生,一个小小的幕僚而已,时候要是追究责任,马山就会首当其冲,第一个被惩处! 可是如果李从曮跑了,那么今后两个人可就是真的捆绑在了一起,今后也就可以衣食无忧了,他李从曮行不行关他马山什么事,不行的话还可以投奔西蜀王健吗! 李从曮就向着王府后面的一处大杂院而去,此时的李茂贞也在杨建章的带领下,向着这处院子而去,等李从曮和马山挪开地上的一个大缸的时候,就和地下杨建章的眼睛正好就对在了一起。 杨建章是一声大喝,拔出腰间的横刀就向上砍来,这一下变故,把上面的李从曮还有马山都是吓了一大大跳,尖叫一声就是向外就跑。 马山就又带着李从曮向着自己安插在凤翔的一个探子家里而去,这次的不期而遇可以说彻底的坐实了李从曮要谋反的行为。 马山到这李从曮进入这个探子的家,二话不说就要钻地道躲藏,探子也是赶紧将土炕上的席子掀起来,打开地道入口,这二人就迅速的躲藏了起来,还吩咐探子要日日查探情况及时汇报。 这二人在地窖里坐定,都是喘着粗气,这一通跑可把这二人累得不轻,李从曮看着马山看着足足有盏茶功夫,就是“啪”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马山的脸上! 第86章 气魄 马山有点疑惑的捂着脸看着李从曮,嘴里嘟囔着“真的不关我的事!” 李从曮恨恨的道:“这下真的被你害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马山道:“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是要抓紧回到汉中才好,迟则生变呀!” “哎,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可怎么回去呀!”李从曮悔恨的双手拄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 他们这里躲好了,那边的杨建章带着李茂贞这是已经到了城东大营,一声令下!满城戒严搜捕意图不轨者,此时这么大的事情,老百姓早就回到家,趴在窗户缝隙看外面的热闹。 这一次的动静可比上次大多了,整个岐王府到早上的时候已经是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残垣断瓦诉说着昨天晚上惨烈的一幕,当李茂贞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不禁是一口老血喷出老远。 杨建章扶着李茂贞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在淌血,上次出了事之后,就已经加强了侍卫的力量,怎么这次还能发生同样的事情,而且这个李从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秦福的大军炸营又是怎么回事,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呢,昨天晚上他就和李茂贞就这件事商量了好半天,表面看着是有关联的,可是自己两次碰到李从曮和他那个幕僚马山,两次二人可都是逃跑了的,要是真的谋反,只怕二人早已是横尸当场了。 杨建章猜测是不是那二人也是再找地方躲藏,只不过就是这么凑巧碰到一起了呢,可是后面拿出地道出口,可是前不久才敢刚打通的,也就是说在王府里,有他们的眼线! 有眼线这事,李茂贞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李从曮在外地这么多年,想知道王府的事情,也很正常的,可是秦福大营的炸营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件事简直就让李茂贞的脑袋疼得厉害,整个的秦福大营昨天上就被清缴,具有的士兵说是关中人看不起关外人所以打起来了,闹事的关中人被杀才导致炸营的。 这也可以说得通,可杨建章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是自己不知道的,全城正在关闭四门大肆的搜捕,可是到目前为止是一无所获。 杨建章怀疑城内一定有一个敌人的据点,可是在哪里呢?这个据点一定是早就有的,因为这次和上次夜闯王府的人绝对是一伙人,衣着打扮都是一样的,而且手段也是一样的! 这就说明对方一定是一个大家族或是很多人可以聚在一起而不荣膺被发掘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倒也是很好找的,那就是一些武馆镖局,声色犬马之地,以及各大家族的私兵都有可能! 这次是李从昶亲自带队在城内搜捕,接到的命令就是另可错杀绝不放过,仅仅是昨天晚上就在凤翔城内抓了有上千人,而真正的凶手们,此时正和捕快们在王府里收殓尸首。 朱图带队,带着上百人在王府里到处的捡拾着死人身上的各个部件,有刀伤箭伤的都先放到一旁,等一会集中验看,同时挑出来的还有昨晚刺客门丢掉的弓箭等物。 李茂贞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些人翻翻找找的,刺鼻的气味让这些在废墟里的人各个都是蒙着口鼻,杨建章在一旁小心的说道:“王爷,到现在也没见大公子,不知他逃出去没有!” 李茂贞闷声道:“畜生,都这个样子了,他能不逃,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杨建章一直对这位大公子还是很满意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驻守汉中,这是这件事一出来,不得不考虑汉中换将的问题了,现在这父子俩之间的隔阂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秦福也被关押在大营里,昨晚回来的时候,正是李从昶大肆镇压的时刻,只杀的是人头遍地,跪在一旁的士兵均被免死,只是一个个的被紧缚双手看押起来。 到了早晨清点的时候,活着的不足三千人,其他的均被当场砍杀,这场面简直就是修罗地狱一般,让这个驻守浦津关多年的秦福不禁尿了裤子。 李茂贞将秦福叫过来问道:“你讲马山劝降你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我讲上一遍,敢有半个字不实,我就砍了你的脑袋祭奠王府之人的亡灵!” 早被吓傻的秦福就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讲了一遍,李茂贞和杨建章听完就让他回去了,二人就在那里仔细讨论此人说的是真是假,怎么看都不像是假投诚,这样很容易没命的。 最后就只有李从曮和马山的地说法了,可是这二人自从在地道口相遇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李茂贞道:“你带上一万人到汉中去,如果他已经在哪里,你就仔细问问怎么回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反,如果没在那里,就严查进入汉中的人,务必将他们活捉回来!” 杨建章道:“那王爷你也要小心,就恐怕这伙贼人再有什么别的举动,前往注意安全呀!” 李茂贞看着这个老伙计,眼里含泪道:“你走后,我就搬到军营里,放心吧!你也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杨建章当天就点起一万兵向汉中而去,搜索了几天的凤翔什么都没有收到,这让李茂贞是大发雷霆,将李从昶是结结实实臭骂了一顿。 李从昶也很是无奈,整座城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经搜了个遍,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连酒肆客栈,烟花柳巷都没有放过,更不要说武馆镖局这样的地方了。 唯一没有仔细检查的就是名门大户,这些地方就连李从昶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搜查,你去搜查的时候,人家就领着你前前后后得看,可你们也不敢像是检查平民百姓家一样掀的乱七八糟,所以可以的就是这些地方。 李从昶将这事说了,可是这些大户也让李茂贞头疼,自己的税收一般都是这些大户贡献的,自己还真不敢对人家不尊重,这可怎么办呢? 天天封锁城门也不是个办法,城内的老百姓需要城外的粮食蔬菜,更是需要城外的人来拉粪便呢,要不然没几天整个凤翔就会被粪便淹没。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打开城门严加盘查过往的行人,课时练差几天也没有什么可以的人进出,这就更让李茂贞确认城内有敌人的据点,这个据点的主人一定就是朱温那厮,既然你能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李茂贞亲自安排了两百人混入洛阳城,进行类似的行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仇解恨! 杨建章到了汉中才知道,到目前为止,李从曮和他那个狗头军师还没有回来,杨建章直接就接管了汉中府,安排下人手,严查进出汉中的可疑之人,一经发现直接抓捕。 杨建章到了汉中的第三天才知道,李从曮竟然重修了子午关,并且有一个民团的人在镇守,就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不是汉中的军队呢,仔细查探之下才知道这人是谁,又干了点什么。 这让杨建章也是钦佩不已,能将一件事做的这么认真仔细地不多,也就想见见这位民团的首领谭三,等他到了牛角岭的时候正值中午,只见来这里上香许愿的人是络绎不绝,可见这里的香火之旺盛。 杨建章也是半个修道之人,到了这么一座道观,岂有不进之理,就带了两三个随从慢慢上山,也看着沿途的风景。 远远就看着道观之上的三个大字“五台观”,杨建章诧异道:“这个五台观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杨建章就想起以前在五台山上似乎有个五台观。 这就更加的让他有了兴趣,台阶都是人一下一下刻出来的,所以上山的时候踩着这些台阶非常的舒服,就想给脚底板按摩的一样,长期走这样的台阶路面,自然能起到养生的目的。 这也是一些有名的寺庙道观都在人迹罕至之处就可见一斑,一般人绝不可能到达那里的,经常性的金山烧香磕头,无异于锻炼身体,长此以往定能够延年益寿! 这座道观建的也是宏伟的很,整体都是大块的条石修建而成,这个工程量可是不小,也可看出这个道人的财力绝非泛泛。 杨建章就看到道馆门口有两个小道童在迎来送往,很是热情,杨建章走上前道:“小师傅可介绍你家主持仙师给我认识否!” 小道童笑道:“我家师傅正在给人看病,你远来是客,请随我来!”说着就领着杨建章往里面走,到了一处幽静的所在,就见一个道士正在给一个老汉在把脉。 杨建章道:“你家主持仙师还会看病?” 小道童瞥了一眼他道:“方圆百十里的人,那个不知道我师父是仙人转世,那可真是药到病除,你一定是个外地人!” 杨建章哑然失笑道:“不错不错,我就是游历到此,听说这里有位老神仙,特来拜会!” 小道童将杨建章领到一旁坐好,自去一边端了一碗茶放在杨建章手边,就告辞出去了。 杨建章就看着道人把脉书写药方,又吩咐一旁的道童将药方拿走配药,再送给那名老汉,竟然是分文不取!这让杨建章时大呼好奇,这个道人好大的气魄! 第87章 马山挨打 道人早就看到这个杨建章坐在那里观察自己,道人是多么鬼精的一个人,目不斜视的忙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将那名老人送出门去,这才转身对杨建章一施礼道:“这位道友,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呀!” 这句话立刻就引起了杨建章的共鸣,自己的确是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道士,疑惑的问道:“你和五台县五台观的星云法师可是认识?” 道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故人,你所说的星云法师正是贫道的师傅!” 杨建章一听之下,更是赶紧上前见礼,说道:“十年前,我本是一介书生前去五台山游玩,不小心跌落山崖,就是星云法师救治的我呀,你难道就是当时那位熬药的道童吧!” 道人眼睛一亮道:“那就对了,当时你可是意气风发,现在你的眉头不展,似乎有什么心事,可与贫道说说,说不定我有解救之法呢!” 这话可说到了杨建章的心里,要说别的道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他不是很相信,但眼前的这个道士绝对有这个本事,自己来凤翔可不就是他师傅指点的吗! 自己这几年在凤翔可是混得风生水起,这还要感谢五台观的星云法师指点之恩呢! 杨建章小心的问道:“不知你师傅现在何处,可否一见!” “我师父早几年就已经仙去了!”说完这话的道人眼睛里竟然有着莹莹泪花。 阳江张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问这么个问题呢,但道士不以为然道?:“我师父走的极是安详,他能驾鹤西游自是他的福分,道友还是不要挂怀为好!” 道人将杨建章领到内室之中,吩咐道童煮两碗茶来,二人坐定,杨建章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长为什么搬到了此处!” 道人笑道:“都怨贫道贪心,炼丹之时不小心将道观烧毁了,只好四处游历筹集钱款,幸得此处主人谭三施舍,这才建起了这座道观,要没有他,只怕我依然在四处流浪呢!” 杨建章一愣,心道“这谭三好大的财力呀!” 就对道人说道:“这个谭三,我也偶有耳闻,不知可否给我介绍介绍!” “那是没有问题,只是现在他镇守子午关,并不经常回来,只能等待机会在介绍你们认识了!” “那倒是无妨,这个人怎么样呢?” “这个人吗,让我说起来,自是千好万好,不只是他帮我修建了这座道观,更是因为他每月都会捐出不少的药材,要不然我这里的施药早就进行不下去了!” 杨建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个月都捐献药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忍不住问道:“这人怎么这么有钱呢,这么多的药材可不是小数目呀!” 道人叹了口气道:“他那里有什么钱,有一分钱都扔在了这个药材上,山下的五百户是李将军,哦,就是李从曮将军给他的军屯,可是今年他才接手,哪里来的闲钱,又要购置种子农具,牛羊物资,还自筹资金修了子午关,他现在就是个穷鬼罢了!” 杨建章就更是奇怪道:“那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没钱二没名的,甚至都不是正式的军种编制!” 道人道:“他就是不能看到百姓受苦,他说他自己再苦,也比老百姓过得好,吃得饱,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要不然怎么会帮我修建道观呢!不就是看我能给老百姓治病吗!好人呀!” 杨建章突然问道:“不知仙师可给我算上一卦,定是奉上重金!” 道人说道:“本来给故人算上一挂,也不无不可,可是我也想为百姓做点事情,这金银之物我是会收取的,还请不要见笑!” 杨建章也是很理解道人的苦衷,就吩咐身边的人去取五十两金子送来,道人拿出一个小碗三枚铜钱,就在桌子上连着抛洒,看向杨建章道:“不知故人想问点什么呢?” 杨建章想了想道:“不敢问前程如何,只想问问流年!” 道人闭目思索,手指掐来动去闭眼说道:“满腹文章不顶用,全身武艺不充饥,为人总是冲霄志,时运不羁白着急。” 杨建章心想可不是如此吗,自己在这里瞎忙,什么事也做不了,李茂贞吩咐自己的事情一筹莫展,这件事不解决,自己啥时候才能回凤翔呢? 想想问道:“还有吗?” 道人就等看这人的反应,才好继续往下说,看对方又问,定定神说道:“鸟入牢笼不自由,命得此卦难出头,谋望求财不到手,是非口舌犯忧愁。” 又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杨建章道:“看来你被什么事难住了,卦上说你是受了夹板气,左右为难不好开口,唯恐得罪了双方,这事是有点难办呀!” 杨建章啪的一拍手道:“这是是有点难办,我什么措施都用了,依然是不见有什么起色,不知我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找来找去都是错,根源还在原处坐,小心谨慎不是错,就怕事后不好过!” 杨建章一想,看来这个李从曮还在凤翔没有动身呢,自己在这里找来找去也没什么意思,是不是写封信给李茂贞在凤翔严查呢,这可比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强的太多了。 当下放下卦金,和道人告别就回了汉中府衙,即刻就修书一封将这里的事情讲了一遍,建议还是要在凤翔严查李从曮,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藏到了什么地方,不如放开城门,在路上堵截更为妥帖一些! 李茂贞接到杨建章的信,也是很无奈,自己身边不能没有这个人,这些天自己就像脑子锈蚀了一般,想什么问题都觉得脑子不够用,这就是用惯了幕僚的结果。 而李从曮现在在这个地窖里已经多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早已经胡子拉碴,哪里还能看得出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一副也是凌乱不堪的。 而马山可就是另一幅样子,脸上身上多处的伤痕,不用说也是李从曮闲的没事的娱乐结果,马山这一段时间简直就快被打傻了,每天不挨个两三次打就过不去这一天。 马山自然就想着赶紧回道汉中去,说什么也不能在这里呆了,时间在长点汉中非乱了不可,就是现在回去,要是李茂贞将那里的将帅一换,自己还混个屁呀! 可是怎么回去呢,马山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凤翔的谢家,这个谢家可是借了一大笔钱给谭三,自己能不能借他们的商队回去汉中呢! 马山就让自己的探子去找谢青,可是这个谢青一直在外经商没有回来,这一天探子来说谢青回来了,马山高兴地眼泪差点都流下来。赶紧让他联系谢青,看看有没有办法送他们会汉中。 谢青知道李从曮找自己回汉中,心里就有点觉得好笑,你可真会找人呀!就将这事给老曹说了,老曹想了半天功夫,反复的权衡利弊,终于决定让谢青送他们回去,但是不能用谢家的商队。 老曹和谢青商量了半天,界定用胡人的商队来办这件事请,谢青将计划给马山的探子说了,回去一所李从曮就同意了,管他谁的商队,只要是能回道汉中,就是他让他们钻粪车回去都行。 谢青找的着还胡人商队是经常来往朔方与凤翔的,对凤翔的门卫非常的熟悉,没有费什么口舌,就出城去了,到了城外,胡人留下两匹马给他们。 这二人快马加鞭向着子午关而去,这不是远了吗,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敢走这边惊得两条路,等到了子午关已经又是半个月了,到了关城之下一喊谭三的名字,还真不错,这谭三竟然就在关城之中。 把这二人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谭三一间这二人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命人准备热水,又找了两个小娘皮伺候着二人洗完澡,换了衣服的二人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最起码是白了不少! 谭三也不问而人则是怎么了,只是安排好酒好肉的招待,李从曮更是觉得谭三不错,不问东问西的,真要是问了,自己可怎么说呀,可真是丢人呀! 等吃饱喝足了,问谭三汉中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谭三说就是汉中来了个叫杨建章的,现在坐镇汉中府衙,自己上次被叫去问了几句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从曮心想果然呀,就问谭三道:“这里有多少兵,可以一用吗?” 谭三有点尴尬的道:“这里人是不少,可就是没进行过训练,尽是开荒种地了!另外装备什么的也不行,这你们都知道的!” 李从曮让谭三派人分别去汉中各处试探一下各地的守将,是不是还听他李从曮的话,要是都不听他的话了,自己回去干什么,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谭三每日里,就是好酒好肉的款待这二位,人已经派出去好几天了,都没有回信,李从曮自是紧张万分,谭三却是给他算着日子,只是跑到那些军营就需要多长时间,再加上回来的时间,没个十天半个月可真不行。 李从曮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差,跟着倒霉的就是这个马山,哪天都得挨几顿打,谁说打着打着就习惯了,可是挨打的怎么也习惯不了吧! 第88章 被鄙视了 这马山气得不行,却是毫无办法,庆幸的是谭三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带来的都是好消息,都是愿意接受李从曮的指挥。 想想也应该如此,毕竟李从曮在汉中经营多年,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他的亲信,又是他一步步的将他们带上高位,但也有的人是两面派,也将这个消息透漏给了杨建章。 杨建章正愁找不到这个李从曮,知道了他在子午关,那就好办了,站汉中等着他回来就是了,也没必要不是的宣扬李从曮在凤翔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种事,简直就是老百姓饭后最好的谈资,凤翔的消息早就随着商队的到来,基本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大家都对凤翔的事情感到好奇,尤其是这种杀兄弑父,红杏出墙,简直就被老百姓所喜闻乐见! 李从曮接到消息说是大家都愿意接收他的指挥,他也是高兴至极,只是好好地夸奖了谭三一番,但是重新回去有恐怕是杨建章的请君入瓮之计。 所以就让谭三带些人一起回去,谭三自然是欣然应允,点起五百兵就跟着李从曮和马山一起向汉中府衙进发,到了府衙没有任何的刁难就进驻了。 甚至杨建章还在府衙外一里处举行了迎接仪式,这让李从曮是又羞又恼,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回来坐守汉中府,你给我整这么一出,不是看我的笑话吗! 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按部就班的跟着杨建章演戏,等到了大堂之上屏蔽左右,杨建章才问道:“说说吧,大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从曮恨的牙痒痒,沉声道:“我说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你信不信!” 杨建章微微一笑道:“我信不信有什么用,关键是让岐王相信才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从曮心里暗叹一声道:“真的不关我的事,那天我见府内大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躲起来,不就和你们第一次相遇了吗,你们不让我跟着,我只能另寻他处躲藏,后来我看贼人不注意我们,我们就想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谁知这么巧,又碰到一起了!”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建章,接着说道:“谁知你们还拿刀砍我们,我就恐怕父王真的怀疑我,就只能先躲起来再说,都是听从这个混蛋的话,这不知道现在才回道汉中吗!” 杨建章看着又一次被李从曮踹到地上的马山,道:“你说的这些,我是有点相信的,你将从王府出去道来到这里的事情。不管大小都说一遍,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我自会向你父王说明!” 看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马山道:“此人需跟我走,这样才能洗脱你的嫌疑,你可有异议?” 李从曮早就下定决心要换掉这个马山了,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就道:“全凭杨先生做主!” 杨建章道:“我来汉中时间也不短了,对这里的人与事都了解了一些,现在与西蜀关系尚可,你也不必和他们闹僵,商贸往来一定不能断!另外就是,这个谭三我认为可以一用,子午关修的不错,可以修通子午道,争取与关中的商贸进行往来,增加关税甚为重要!” 李从曮心中对谭三的这次的表现很是赞赏,就道:“这个谭三只知道种地开荒,并不勤练兵马,你看真的能用吗?” 杨建章道:“他本来就是军屯的乡勇,他不开荒种地,天天练兵那成何体统,你给他个名分,不就是一张纸一个印章的事情吗,他却是能给你带来一万兵,孰轻孰重自己考虑!” 杨建章也不顾李从曮的再三挽留,就带着马山回了凤翔,等他们都走了,李从曮坐在大堂之上心里又是没着没落的,想着马山手里还有一大票的探子,让谁管理呢。 讲谭三喊进来,和他说起欲授他军职一事说了,谭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让李从曮很是沮丧,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支持辅佐吗?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说嘛!” 谭三笑笑道:“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你也不用管我的钱粮物资,我还给你们守着关卡,这样大家不都是轻松自在吗?何必非要定个名分呢!” 李从曮心里也是一凛,可不是吗?只是这个谭三五年就需要还六十万贯的钱,自己可没有这么多的钱给他,另外军械物资,军饷装备这可都是问题呀! 你个杨建章说完话走了,却是不说这些物质你解决不解决,汉中可是解决不了这些,钱粮还好说,可是装备呢,军械呢,马匹呢,这可都是紧俏物资,这让我怎么解决呢! 谭三看着坐在对面的沉默的李从曮,这厮脸上表情变换不定,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李从曮一抬头就看到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下子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挥挥手让谭三退下,谭三微微一笑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谭三领着自己的五百兵就去了牛角岭见道人,这道人将道观经营的井然有序,香火极旺,方圆百十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神仙一样的人物,不但给信徒看病还免费赠药,简直就是汉中的福祉呀! 谭三到的时候,道人依然在给人看病开方,谭三等了一会才和道人面对面坐到了一起,谭三将李从曮的事讲了一遍,道人说道:“这个人现在没了马山,看来马上就要走霉运了,咱们可以适当的进行咱们的计划了!” 谭三疑惑地说道:“计划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道人瞥了一眼谭三,看对方不是在愚弄自己就道:“说好的劫掠汉中呢!” 谭三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道:“机会,多好的机会呀,这个马山这次定不会让他从凤翔回来,就让李茂贞父子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道人笑着说道:“不只是劫掠汉中,我们这次连凤翔也不放过,汉中的大户才有多少,凤翔才是真的多呢,说不定就能找到点什么好东西!” 谭三感叹道:“谁说不是呢,一个大户人家的财富,岂止是普通人家的几倍几十倍,甚至都上千倍了,这些人平时吃大唐的喝大唐的,到了大唐危难之际,一个个跑的无影无踪,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道人道:“这些人利用自己的家室,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把国家当成自己发财的工具,你说你会对工具有感情吗?” 谭三头一次听到如此的说法,挠挠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太高深,我只是一介武夫,还真的是不甚了了,你还是回头跟那小子说罢!” 道人哈哈笑道:“贫道就知道你不懂这些,你只要知道致谢人都该杀就是了,让这个汉中还有凤翔在以后的日子里,却乱越好!” 谭三探口气,说道:“这样会不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呢,他们也都是苦命的人,就指望这些粮食生活呢!” 道人瞪着眼道:“虽说影响百姓了,不是只劫掠大户吗?” 谭三这才真正明白过来,道:“你就看好吧,那几处都修好了吧?” 道人笑道:“贫道主持的事,那件事不是做的圆满,这还用你催促,抢了东西就送到哪里去,现在已经有人在哪里守护了,凑够一批,谢青就会运回去!” 谭三笑道:“前一段时间,朱友文和我联系说是关中已经开始复耕,有的来百姓都已经回到了家园,正在修建房屋,只是盖房子的物资急缺呀!” 道人说道:“这什么时候了,还想盖个什么样的房子,能住就行,说不定会一段时间一打仗就又是一片狼藉,先把粮食种出来,有了过冬的粮食能不饿死才是关键!” 谭三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就答应回去就跟朱友文联系,先将粮食种上再说。 古时候的粮食产量极低,一亩地也就是个二三百斤,这些粮食养活自己都难,更不要说什么副业了,整天的在地里鼓捣,一年到头才能有多少粮食能够留下来! 道人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道:“在杨树庄的时候,那小子说将粪便腐熟,就是很好的肥料,还说再好的地种上两茬粮食,地的肥力不足,产量就会越来越少,人们就会再找新的土地耕种,久而久之到处都是荒废的土地!” 谭三道:“这样的情况多得很,到处都是,人们只对水利感兴趣,总觉得没水就没有收成,看来没有肥料也是不成的呀!看来,我需要回去一次,问问今后怎么办,也请教一下种地的事!” 道人笑道:“你就那么的相信他?” 谭三摇摇头道:“能不相信吗,你见过不到一岁的娃娃说话的?你见过不到一岁的娃娃就知道天南地北的,你见过.......!” 道人止住谭三的话,道:“没见过,真没见过,别说了,上次还让他给鄙视了,想想就心里窝火!” 谭三大笑道:“能让你吃瘪的人可是不多呀,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问火药的事吗,我和师兄都不知道这个什么火药,不就被他给鄙视了吗!” 第89章 变化 谭三笑笑道:“这个火药能干什么呢,你可知道?” 道人瞪着眼道:“我哪里知道,不就是会着火的得药吗,谁吃谁死!” 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想想也是如此,这东西要是在肚子里找起火来,那可不就是救都救不活吗! 谭三在道观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返回了子午关,子午关周边纳入管辖的民众共计二十七万人之多,谭三的亲卫们已经兵分三路,依然在深山之中寻找着这些因为避难而躲进深山的人。 据道人猜测,这里的大山中最少能找到三十到五十万人口,这是什么?这就是生产力,这才是一个社会发展的基础!你就是在能打,人总是越打越少,没有民众的支持,迟早就是一个灭亡的结局。 谭三的子午关附近的生活次序好,而且有工可打,主要是有钱的打工,这才是让民众喜欢的真正原因,子午关正在进行打通进入关中最后的一段路程。 听说这里能赚钱,人们纷纷向这里赶来,再也没有人说这里抢人的事情了,导致州府的劳役没一个人愿意去的,不说没有钱拿,还要自己带粮食,自己带工具,这不就是奴役民众吗! 哪里像谭三这里,不但每天都能有钱拿,还不用自己带工具,而且顿顿有肉吃,时不常的还从外边请来戏班子给大家来上一段,这日子过得比州府的官老爷都不差。 这些戏班子主要就是演一个故事,那就是昭宗皇帝临死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遗腹子,这个小孩就叫李奇,虽然演得很夸张,但剧情紧张,让人忍不住就沉迷其中。 况且唱词简单,曲调优美,没几天的时间,工地上的民工人人都能哼唱上两句,有的民工甚至还会学戏里皇帝的样子来上一段悲苦的唱腔,惹的一群人是潸然泪下! 这一切不用问就是李奇那小子在杨树庄搞出来的把戏,亲自的写词作曲,又亲自的教导这些戏班子的人学会,这才在关中一带巡回演出起来。 民众传播的力量是巨大的,没有过多长时间,整个的关中地区都已经知道,唐昭宗是有一个皇子留存于世的,这个孩子就叫李奇,是一个侍卫救走的。 这件事也迅速地传遍了朱温、李茂贞、李克用的耳朵里,这件事简直就是让这些人吃惊不小,尤其是朱温,简直就是怒不可遏。 朱温在大殿中将自己桌子上的东西通通的扫到了地上,不可能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这是谁在发布这些谣言,查,给我查,这个谣言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些谣言当然是在洛阳的孙德明同志散播的,接到杨树庄李夫子的信,孙德明就将手下的人散了出去,到各个人多的地方大肆的宣讲,不到几天的时间,整个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 朱温查不到这些留言到底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一怒之下就办了一个更加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就是先让傀儡唐哀宗李祝禅位与他,再就是一杯毒酒要了李祝的性命。 至此唐朝算是真正的灭亡了,这才让这个朱温心里稍微的好受了许多,他几位以后自立梁国,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后梁,他的建国打破了大家心中的默契。 这也就有了大家攻伐他的理由,首先发难的就是李克用,李克用让李存瑁率领五万大军进攻范阳,希望能够占领范阳一带,也就是现在的北京河北一带,主要还是觊觎那里的粮食。 但出师名正,举着为大唐皇帝报仇的旗号,率先向朱温发难,倒也是攻城略地,屡战屡胜连克数城,这让朱温北部瞬间就紧张了起来,朱温只是感叹自己的兵力不羁,但也没有想过自己这次真的惹了众怒。 而在黑虎口的陈勇依然驻守,并没有虽李存瑁出征,这里的黑虎口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这里已经建起了一座周长二十里的城池,并且在这一年间将朱武派遣进来的流寇,早已是清除得干干净净! 并在附近组织民众开垦荒地,整修水利,现在的黑虎口已经被李克用命名为黑虎城,并赏赐陈勇为黑虎将军,镇守黑虎城,最重要的就是黑虎城管辖蒲津渡口,这样一来,谭三就打通了晋阳到关中的通道! 这对谭三的战略来说至关重要,晋阳有陈勇,关中有朱友文,谭三在汉中,现在基本打通三地的道路,也就是说基本上关中已经是谭三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下来就是发展民生,继续的积攒力量! 朱友文前一段时间将秦福叛逃凤翔的事情告知了朱温,让本来就为了李奇传言的事情生气,这下就更是生气了,一气之下竟然卧床不起,生了一场大病! 病后来是好了,但精神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存瑁犯境,这就更让朱温感到力不从心,本来想册立太子给朱友文,但是大臣们都是不同意。 这些大臣身后都是站着一个或是几个的皇子,也就是朱温的儿子,谁让他的儿子多呢,亲生的就有七个,认得义子更是有七八个之多,但是这些儿子之中,最得朱温喜欢的就是现在镇守关中的朱友文。 这个朱友文要是亲生的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义子,这就成了朝中大臣攻击他的理由! 而且这个理由还真的说得过去,别说什么亲生的和保养的一样,就是朱温这些个皇后妃子们都不愿意,朱友文一旦接受皇位,那梁国还是梁国吗,关键还是朱家的梁国吗! 但此时的梁国的大臣们已经暗地里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朱温的亲子朱友珪,而另一排至此朱友文,这是因为最近朱友文屡立奇功,这一部分大臣就认为只有朱友文能将梁国发扬光大。 关键是这个朱友文的变现让这些自命为清流的官员很认可,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符合一代明君的标准,孝顺父王,对自己的兄弟友善,尤其是夺其权柄的朱久之甘愿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利,也要维护兄弟的友情,这是多么宝贵的品质啊! 朱友文却是不管朝廷纷纷抛来的橄榄枝,只是在观众境内组织民众开荒种粮,修建起了几十个的像堡垒一样的建筑,每个建筑都类似于一个小城池一般。 这些小城池如果让有心人仔细的在图纸上一一的标定位置,就会发现这些城池连接起来,那就是一座超大的城池,甚至比原来的长安都要大。 这些层次只见建个十里,在关中平原之上竟然成八角之势,在这些城池之间,农田已经泛绿,庄稼长势良好,可以预见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而汉中此时却是乱成一团,不知从南里来了一大队的土匪,专门劫掠在城外的豪门大户,一时之间这些豪门大户纷纷的搬到城内居住,夜晚的汉中城外简直就是土匪的天下。 李从曮已经组织了十几次的围剿,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就将这个清缴土匪的任务交给了谭三,这可真是让谭三有点哭笑不得,那里有自己抓自己的道理! 汉中人平时都是指望着这些豪门大户生活,因为他们的土地都是这些人所有,现在被劫掠的豪门大户,只剩下了城内的大宅,而城外的产业也就算是完了。 这些人纷纷到李从曮面前哭诉自己的遭遇,乐视李从曮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找谭三商量对策,原来的马山跟着杨建章回了凤翔不久,就被李茂贞以挑拨父子关系,意图谋反为理由斩首于市了。 这就相当于断了李从曮的一条臂膀,导致现在李从曮一时之间是真的找不到人出谋划策,只能找“忠厚老实”的谭三商量各种事宜。 谭三就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让这些大户将城外的土地分给农民耕种,谭三称自己在清缴土匪的过程中就发现,这些土匪并不会滋扰平民百姓。 对李从曮来说,谁种地都不要紧,关键是要能收上来粮食就行,可是找这些大户商量的时候,这些大户当然就不愿意了,这些土地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怎么能贱卖给农民呢。 商量了几次无果之后,按照谭三所说,根本就别搭理他们,反正城外的庄稼长势良好,眼看就是一个丰收年,到时候只要是咱们收上来粮食,管他土地是谁的呢! 这话太对李从曮的胃口了,可不是吗!我管你们愿意不愿意呢,只要是能收上当年的军粮,有没有你们这些大户又如何呢,难道你们还敢阻挡我收军粮不成! 其实城外的这些大户的资产,大部分都已经进了谭三的口袋,难道让你们这些大户为富不仁吗! 而城外的老百姓也是很高兴,自己种自己的地,根本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而且谭将军一日三次的来回巡视,这里的土匪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 谭三没事就去找道人说话聊天,这个道士平日里一派的高人模样,可是到了谭三面前就原形毕露了,喝醉了说脏话骂人,什么事不干,这些事可不都是他策划的吗? 第90章 新奇 这天谭三又从李从曮那里回来,到道人这里讨杯水酒和,就将这些大户天天去闹李从曮的事说了,道人想了一会道:“你可以出面将此事平息,日后他就更离不开你了!” 谭三挠挠头说道:“我怎么平息此事,难不成我还把自己抓起来送交官府不成!” 道人哈哈一笑道:“你这样,这样,再这样,不就成了吗!” 谭三看着道人愣了一会,说道:“这样不好吧,有点不厚道呀!” 道人说道:“哎,只要能让这些大户吃瘪,咱们进财,有什么不可的,而且老百姓还说你好,这多好的事呀!再说了,你看你们抢回来点什么东西,一点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那些值钱的肯定是被他们被藏起来了,你说对不对?” 谭三思虑半天,一咬牙说道:“为了这些值钱的玩意儿,哪怕这些人说我是个贪财小人,我也干了!” 第二天一早,谭三就去求见李从曮,这一段时间也天天有人请他饮宴,不到后半夜都回不来,都是恳求他肃清土匪,偿还土地! 谭三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这才有人出来领他进去,李从曮坐在鞍榻之上,用手揉着额头,就是因为昨晚喝的太多所致,现在依然还是有点头晕,况且此时的床上还有两个小娘皮在等着他宠幸呢! 这是谭三亲自来了,要是换个人,早就被他给撵走了,大清早的没事干,来骚扰我干什么,其心可诛! 谭三进来就将手里的几个药包放到一旁桌子上,说这是自己求五台观的那个道人开的几副大补的药,还劝告李从曮没事可以去找那道人学学房中术,方能夜御百女而无一泄! 这话说的李从曮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个谭三可真是知情知趣之人呀,可比那什么马山强的太多了,谭三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城外各位老爷们的烦恼! “哦,说来听听!”这句话果然如道人所料,立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谭三微微一笑道:“这些大户都有钱的紧,而我们还要支付军饷,咱们不如就派兵保护他们的庄园,只是得让他们出一笔钱才行!” 李从曮的眼睛都亮了,这样也可以,绝对的可以,这些老爷们就知道在自己这里哭穷,被土匪抢了就来自己这里申报自己的损失,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要是能让他们出钱,那么自己不就可以省下来一大笔的军饷吗?想到此处,故意板起脸说道:“好你个谭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谭三故作惊诧的模样,装着擦擦额头的汗道:“哎呀,将军可是吓我一大跳,我这不也是才想到这么个办法吗!” 李从曮高兴得很,这可是一下就解决了城外土匪问题呀!可是想想,就又对谭三说道:“可是咱们怎么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掏钱呢?我来说这话,恐怕不妥当吧!” 谭三笑道:“一切有我,这一切都让我去说就是,要骂也让他们骂我就是!” 李从曮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都说谭三忠厚仁义,果然是诚不欺我呀! 谭三一一造访这些大户,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这些人都是大骂谭三疯了,保境安民不是你们统治者的责任吗,怎么还能让我们掏钱,简直就是一个掉到钱眼里的混蛋。 一上午的时间,这些就纠集在一起去找李从曮理论,李从曮听闻此事竟然是大怒,将谭三找来是大骂了一顿,结果就是谭三当场向这些大户们道歉,并且保证永不再犯,这些人才悻悻的离去。 等这些人走了,李从曮才拉着谭三的手道:“辛苦贤弟了,这些恶名可就让你给背定了!” 谭三却是不以为然道:“能为将军解忧,不正是我辈的责任吗?” 这话感动的李从曮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再三的感谢谭三,并将谭三留在府中好好地吃了一顿水酒这才让谭三离去。 可是第二天,这些大户就又来找李从曮,原来这些人的城外院子着了一场大火,定是那谭三报复所致,李从曮道:“不可能,昨天你们走后,我们一直饮酒到深夜,哪里有时间去烧你们的宅院?” 最后就将这些事又推到了土匪身上,这些大户们一商量,干脆就给他们钱吧,要不然什么都没有了,这些人就一起来找谭三,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人。 这些人可就慌了,这是躲他们呢,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儿,不管了,只能是去找那个道人想办法了,听说他们二人关系不错! 到了五台观才知道,那个道士和谭三游山玩水去了,怪不得找不到人呢,这些人只能是在道观缴纳了一笔银子,才得以在道观留宿一宿。 第二天可算是等到谭三二人回来,这些人就求谭三派兵保护自己的庄园,并且按照谭三说的银钱数目缴纳,谁知道谭三是坚决地一口回绝,还说什么保境安民是他的责任,岂能收他们的银钱呢! 到了最后就差给谭三跪下来了,谭三这才算是勉强的同意,可是又说最近手头太紧,想借点银钱,这样吧!你们比原先说的再多出五成,这事就能办成! 明显的敲诈勒索呀,可是这些大户已经成案板上的鱼,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各自回家送来了不菲的银钱,谭三才将他们的庄园分别的保护起来。 虽说交了不少的钱,可是真的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了,也让这些大户安心不少,而谭三将这么大的一笔巨款送到李从曮面前时,简直将他的眼睛都快晃瞎了。 这么多的钱呀,这谭三还真是会搞钱,天天放到那个子午关有点可惜了,直接就任命谭三为汉中司马,总理汉中的钱粮物资。 可谭三死活不受,却是将钱端横给抬了出来,这个钱端横自从马山被砍头之后,现在已经将原来马山的探子都接了过来,现在再重回司马一职,简直就成了汉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现在的汉中得有多少人地看着钱端横的脸色过活,钱粮物资归他管,就是李从曮的密探也归他管,现在的钱端横再也不是原来的钱端横了。 而这厮心中却是知道,谭三的势力有多大,只要是想要汉中,那都是分分钟的事,简直就是放到哪里等着谭三去吃,可是这个谭三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要,反而在扶植李从曮做大呢。 钱端横就这个问题问过谭三,谭三却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钱端横就知道是自己问多了,另外就是谭三和那个道士的关系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钱端横明白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谭三给的,那个李从曮就是个傻子,被谭三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简直就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可是自己知道,那就只能更加坚定地抱紧谭三的大腿。 因此,谭三手下的探子,很多都进入了钱端横掌管的探子体系里面,与其说这是李从曮的探子队伍,不如说这是谭三的队伍,整个汉中对谭三他们来说,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了! 谭三知道的只会比他们都多,绝不会比他们少,这些探子有的是报告给钱端横,再由他汇总之后报告给谭三,可是有的关键情报自己都不知道,而谭三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说明了问题。 子午道终于修通了,汉中的这些商人们就从子午道前往洛阳做生意,要知道现在洛阳的粮食价格已经是汉中的两倍还多了,而且经常性的有价无市。 而谭三也是赚的盆满铎满的,每个商队到了子午关不得进城休息,不进城也可以,但出了事谭三可是不管,这些人都是带的钱粮物资,但凡有点损失,他们就受不了,还是进城交钱吧,不是安全吗! 而谭三亲卫在这一段时间里从山里面竟然找出来六十多万的老百姓,谭三就想将他们迁到平原生活,愿意留在山里的也行,不用交付税,自己种粮自己吃,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山里的生活的确是艰苦,不仅要自己挑水浇地,就是平时有病都没有人看,渐渐地这些人也就走出了大山,也有人看到关中已经恢复了平静,有到汉中生活的,也有人回关中生活的! 而这一切,谭三不但不阻拦,而且还派兵护送,等到了关中才知道,原来关中已经建设的这么好了,有个叫朱友文的在这里驻军,修建了很多的城寨墅堡。 这些城寨墅堡大的能容纳一万多人在里面生活,小的也能容纳五千来人,这样一来就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暂时有了栖身之处,白天出来种田,进行各种的工作,二晚上就回到墅堡休息。 这样的生活方式,让这些人感到分外的安全,晚上一对对巡逻士兵的马蹄声,就是这些人的安眠曲,一传十是十传百,越来愈多的人回到了关中生活,也让这个曾经满目疮痍的关中平原,渐渐的生动起来。 更是回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中,朱友文又是鼓励民众组织参加民团,保护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地良田,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决不能再让别人肆意践踏他们的家园和尊严! 第91章 训鹰 经过朱友文的号召,关中平原渐渐有了一只只的民团队伍,他们按照日期,分批分批的到一个叫青云寨的地方进行军事学习,学习如何的排兵布阵,怎么使用弓箭等等。 并在那里能够学习一些新的很有效的种田的知识,如何给土地添加肥料,如何深耕等等,这一切都让关中的百姓,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比如说用人畜的粪便堆肥的方法,就是青云寨的那几名老农教导的,还带他们去看自己种的粮食,果然他们种的粮食不仅颗粒饱满,而且秧苗也比他们种的粗壮不少。 这些人回去,就按照教的方法,将人畜的粪便收集起来,在统一的到一个地方进行腐熟,这些肥料在下一个季节就可以使用了。 朱友文也在看着整个关中的变化,至于能不能当上那个该死梁国皇上,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他也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不管是心智还是别的能力,跟哪位小皇子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渣! 一张纸上画的楚河汉界,那个小皇子让自己车马炮,自己都下不赢他,可想而知自己要是和他在战场上相遇,想死都不容易呀! 那小子绝对是他们说的神子,是上天怜惜大唐王朝,特意降下的神子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要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些粪便也有这么大的用处呢! 甚至上次还看到小皇子将这些粪便集中起来,埋到地下之后没有多少天,就能从引出来的竹管的口部点着火,简直就是神迹呀,朱友文早就已经将自己认定为大唐的臣民,小皇子李奇坚定地拥趸者! 朱友文这里的生产生活是如火如荼,可是李茂贞的凤翔现在却是惨不忍睹,自从上次有刺客火烧岐王府以后,城内就经常的有大户人家被半夜劫掠。 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将家中的凡是抵抗的护卫全都杀了以后,就将这些人集中起来勒索钱财,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到新建的岐王府告状,把李茂贞烦的是头发都掉了不少,人也显得更加憔悴了。 杨建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增加城里的巡逻力量,可是依然有人被半夜劫掠,到了最近竟然没有人来告状了,细细探查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被恐吓不准报官,否则就杀了他们全家。 有的大户就有点受不了了,纷纷举家搬迁到城外庄园,或是直接就举家迁到朔方去了,一时间整个的凤翔城是风声鹤唳,让这些巡逻的士兵,看着谁都像是盗匪。 整个凤翔一下子就从一个繁荣的都市,变成了现在的萧条之态,大白天也没多少人上街,店铺关张的也不少,几个大商人也是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慢慢的搬离了凤翔。 这让凤翔的经济受到了重创,受到其冲的就是粮食的价格,原来三四文一斗(也就是12.5公斤)这是很便宜的粮食价格了,可是现在竟然已经涨到了十文一斗的地步。 这样的粮价,就是李茂贞也是头疼,他的十万大军一天消耗多少粮食,但是从价格上就翻了三倍不止,能不头疼吗? 李茂贞就让杨建章严查粮食涨价的原因,这才发现凤翔的粮食都被一个叫谢青的给买空了,而这个谢青却是早已经从凤翔城消失不见了! 据统计,谢青以世面价格的一倍半收购粮食,到了都来竟然涨到了两倍收购,眼看着粮食就要丰收的粮商还有农民就将手里的陈粮卖给了他,这才导致现在粮价飞涨。 李茂贞一面令人追查这个谢青的下落,另一方面严密监管各大粮商,不准他们再以高价卖粮,可是仅仅没有平静几天的市面上,一个更恐怖的消息传来了,那就是胡人开始进关了。 李茂贞天天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被各种不好的消息所包围,据查这次进关劫掠的是一只新近崛起的回鹘部落,领头的姓海,人们都叫他海苍鹰,也有人叫他“老海儿”! 这支队伍可不就是去寻找信鹰的老海儿一群人吗,怎么就成了回鹘部落了呢?这是还得从谭三儿离开青云寨说起! 谭三一群人离开青云寨去了晋阳寻找昭宗留下的财产,老海就在青云寨寻找那只偶尔看到的那只鹰,鹰隼一类一般都生活在高高的山崖之上,只有外出觅食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老海自小就知道这种动物的习性,就在山中套了不少的兔子做诱饵,观察那只鹰的活动范围,以确定他的巢穴到底在哪里,因为冬天的时候也是鹰隼寻找配偶的季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海只要是看到那只鹰就会抛出兔子让它从高空下来捕杀,这是培养他和鹰的熟悉程度,让鹰认为只要看到他就会有猎物,要知道现在可是在冬天,食物正是匮乏的时候! 前前后后又进行了一个月的时间,损失了将近几十只兔子之后,渐渐地这只鹰也愿意飞的和他很近,也终于找到了这只鹰的巢穴,等这只鹰外出觅食的时候,老海带人从山崖上垂下一条绳子,就看到他的窝里尽然有两个小雏鹰。 有了这两个小雏鹰,那想抓住她们的母亲就很容易了,老海将这两字雏鹰带回青云寨,安置在一处高高的巢里,刚刚安置好没多大一会儿,那只鹰就找了过来。 刚开始只是在高处盘旋并不下来,看到只有老海一个人之后才飞的低了一些,又观察了大约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两只小雏鹰饿的嗷嗷直叫,这只鹰才落在了这个新的巢边上,看了又看才小心地进去。 两只雏鹰就嗷嗷叫的扑上去,张着大嘴等鹰妈妈的喂食,可是这只鹰抓住猎物以后,回去就找不到两只雏鹰,就将猎物扔掉出来找这两只雏鹰,哪里来的食物呢! 老海就将用长棍挑着一大块羊肉递了过去,这只鹰就像人似的,仔细观察了一会老海,才不客气的将肉叼过去,撕碎了喂食这两只雏鹰,等两只雏鹰吃饱了,才有接过老海递过来的另一块肉大快朵颐起来。 自此以后,老海就基本上和这三只鹰生活在一起,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应是一种很桀骜不驯的动物,她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并不会轻易地屈服于人类,老海所做的就是要和这三只鹰交朋友。 渐渐地老海就可以和他们站到一起,用小刀将肉割碎喂给它们吃,大的这只鹰还会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而那两只小雏鹰,却是已经可以站在老海得肩膀上了,第一次上来就将他的肩膀抓的鲜血直流。 老海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乐的哈哈自笑,当天晚上硬是一夜不睡觉,自己用上好的牛皮做了个护肩穿在身上,到了第二天雏鹰再上到肩膀的时候,就不会被他们锋利的爪子抓伤了。 这种鹰比草原的鹰略微小巧一些,但却是非得更快也飞得更高,而且非常的灵活,也是因为他们平时就在与人类生活的环境重叠,因此并不惧怕人类,这也就决定了这种鹰隼非常适合当信鹰。 正道这两只雏鹰长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海就将他们一次次的抛出去,刚开始的时候这两只雏鹰一张开翅膀就摔在地上,老海就一次次将他们捡起来,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在一次次的抛飞出去。 终于再一次抛出去之后,两只鹰终于越飞越高,在高空之上不断地鸣叫着,他们的妈妈也是振翅高飞起来,和这两只小鹰在高空不断地进行各种的翱翔。 其实这是鹰妈妈再教这两只小鹰怎么进行飞行,怎么应对高空中遇到的各种气流,并不时的做出一些高难度的飞行动作,两只小鹰就跟在鹰妈妈的身后飞的是不亦乐乎! 老海在下面看的也是兴高采烈,不大一会这三只鹰就飞了回来,两只小鹰准确地落在老海的肩膀上,不停地低声嘶鸣,好像在告诉老海他们已经会飞了一般。 老海赶紧一直鹰嘴里塞进去一块肉条,现在平均每只鹰都要吃掉三四斤的肉,不新鲜的肉还不吃,来还就只能自己的伙伴每天都给他们在山里面抓兔子,甚至还养了一群的野山鸡。 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训练这些鹰进行如何送信了,这就要带着这些鹰离开周边,到外地远游才行,他们的巢穴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高高竖立起来的一根杆子,上面会有一些独特的花纹。 鹰隼从远处飞来,自己就会从很远的地方识别这种标志,并准确地降落下来,而且各地的这种高杆都是不同的,训练好的鹰隼,都能准确地识别他们有什么不同。 老海离开青云寨,特意的带着三只鹰在杨树庄有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直到这三只鹰可以准确地识别杨树庄的那根高杆为止,在这期间更是将李奇奉为神明,因为李奇教了他怎么训鹰,怎么给鹰做眼罩。 这些东西老海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被一个小娃娃指点,脸上颇有点不好意思,好教了老海怎么制作鹰哨,这种鹰哨可以传递出很远的距离,通过不同的节奏就可以让鹰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92章 奴隶 这让老海都为之震惊了,一个小娃娃怎么会这些事情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李奇的指点下,又给鹰做了送信使用的腿管,也真正意义的送了一封信给青云寨,效果好的不得了。 李奇又教了老海密语书写技术,即便是这只鹰被别人得到了,也不可能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李奇又交给老海一个任务,那就是组织起草原上四处流浪的人,逐步的建立自己的部落。 这个部落的建立,将逐渐的在成为草原以及塞外的第一大部落,资金和物资有李奇来提供,要说不想重建自己的部族,那是纯粹的说瞎话,重建部落族群是这些胡人一辈子的梦想。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让老海几个人兴奋呢,告别李奇的老海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成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在这个关中地区,原本就有无数的胡人奴隶被各大豪门所拥有,这些人有的是战败被俘之后被当做奴隶被卖到了这里,有的是已经几代都是奴隶,这些人一直受着非人一般的折磨。 这些人无时无刻的想重回部落族群,老海这些人一路向西,就一路的收买奴隶,等到了凤翔之时队伍就已经有了两百余人,但其中有将近三十人都是年老体衰的老年人。 这是因为你想买一些年轻力壮的奴隶,可是这些豪门大户并不会卖,还指望着这些奴隶干活,而且是干重活呢!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可恶,胡人势大的时候就会不断地侵扰地方,劫掠汉人的牛羊男女,可是等到了汉人势大的时候,这种情况却是反了过来,这些汉人将胡人的牛羊据为己有,年轻的男人就抓去做工,女人则是卖到勾栏妓馆。 所以说当时的这种部族矛盾根本就无法调和,可是大唐却是给了各族人民一个相对融洽的生活环境,但这种情况依然存在,尤其是到了晚唐时期,这种矛盾随着大堂内乱不止,反而越演越烈起来。 老海装扮的就是胡人的富商,但是你想买一些年轻的奴隶也是有价无市,所以等到了凤翔西边的渭州附近的时候,就有了第一次的机遇。 这里竟然有着一个庞大的奴隶市场,这里的奴隶贩子以吐蕃人居多,这些年大唐的实力衰退,反而是吐蕃人逐渐做大起来,剩下的就是汉人,大量的汉人来这里采买奴隶,再贩运到内地牟利! 老海就在不远的草原边上,竖起了自己的营帐,他们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这里所有人的注意,这些人都不认识老海,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部落的,更加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老海可不管这么多,白天就在市场里挑选奴隶,这里的一个奴隶年轻的只要三两银子,这还是壮年的价格,年纪大一点的就更便宜了,但是这里却是罕有女奴出卖,这是因为女人对他们来说是有钱也得不到的好东西。 这里的价格比关内足足便宜了一倍有余,因此老海就准备在这里选一些年轻的买走充实自己的族群。 这一日,老海正在奴隶市场转悠,看着这些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的胡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就看到一个少年在一位老人的怀抱里偷偷地往外看,灵动的眼神显得这位少年很是机灵。 老海这几日已经买了不下三十个奴隶,这里的奴隶贩子都已经认识他,见了老海纷纷的拉着他不让走“海爷,怎么又来看奴隶吗,我这里可是来了不少的新货,看看有没有相中的,我给你便宜点呀!” 老海也不和他搭话,就指着那个少年晃晃手指,这个奴隶贩子看过去道:“这个少年和那个老头一共十两银子!” 老海吓了一跳道:“你觉得我是个冤大头,竟敢这么的羞辱我吗!” 那个贩子拉着老海到了一边道:“这个老头可不简单呀,曾经是一个部落的巫,那个少年更是不得了,他还认识字呢!你说能不贵吗?” 老海眼睛一亮道:“那好,我要去试试他们,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就要了!”说着就走过去,蹲在那两人面前道:“你们可愿意跟我走吗?” 那老人睁开眼看看老海道:“到哪里都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在一起,如果逼迫我们,我们就立刻咬舌自尽!” 老海笑笑没说话,又对着那个少年道:“听说你认字?” 那少年把头恨不得全都塞进老人的怀里,也不看老海,只是点点头,老海也点点头道:“这两个我要了!” 那老人看他如此爽快,大声道:“这边一共有我们十六名族人,还希望你能都带回去!” 老海就看向他身后的一群人,只见这些人个个身上带伤,都是一副萎靡的模样,那老人说道:“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汉子,你买回去一定不会后悔的!” 老海回头问这个贩子道:“全部什么价?” 这可把贩子高兴坏了,默默盘算一下道:“一共十八个人,你只要给我六十两银子就行!” 老海也盘算了一下道:“五十两,这些人都有伤,回去我还要给他们看伤,太贵了不会算!” 贩子却是摇摇头道:“我不建议你一下子买这么多的,他们都是一个部落的,你买回去很容易出事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就说行不行吧?” “五十五两,你要是不要就算了!” 老海二话没说就从怀里掏了半天,又找旁边的昆雄和哈日要了点,才凑够这些银子,贩子就将这些人两个人一捆带到老海的大车上,那贩子犹自在一旁说道:“人可是交给你了,出什么事可不要来找我!” 老海几人上马,朝着他挥挥马鞭,就带着这些人回了自己的营帐,老海将他们捆着的绳子割断,看着这些依然坐在车上的奴隶道:“我姓海,他们都叫我海苍鹰,你们谁能做主,咱们聊聊!” 说完就让一边的几个女人去准备饭食,又让朝鲁拿来伤药给这几人看伤,那老人看着老海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能做主!” “那好,我先说说我自己,我买你们来,并不是让你们干什么重货,也不会把你们当奴隶看,你们看他们都是我买来的,我就是想重建自己的族群,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那老人道:“我叫古查尼,是这些人的巫,也就是族长,你买了我们,也就是你们的噩运开始了!” 老海惊诧的问道:“此话怎讲?” “来杀你们的人已经要到了,这些奴隶贩子就要来了!”说完却是把眼睛闭了起来,老海心中一惊,赶紧呼喊众人准备厮杀。 老海他们出来的时候只有五个人,慢慢的增加到二百多人,这些人装备不多,就只能武装起来只能有七十多个人,其他的就只能是人手一把胡刀。 这种胡刀类似于唐横刀,但却很是弯曲,适合在马上劈砍,而老海这些人拿的却是标准的唐横刀,而且宫中禁卫使用的横刀,除此之外却是人手一把不大的斧头。 这是老海等人的作战习惯,在长久的战争之中,人们就发现最有效的杀伤手段是长枪,锏,锤,斧子之类的能让敌人一下子就失去战斗力的兵器。 瞬间就已经装备完毕,老海带着奴隶中最强壮的十几个人就准备冲出去,那名老者睁开眼道:“放弃吧,他们足足有两百人呢!” 老海回头看着这个老头道:“你个老混蛋怎么不找说呢,这里也是两百条人命,我就是死,也不能放弃他们!咱们回来再算账。” 说完就到这人上马冲了出去,剩余的几十个人,就将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再将刚才拉人的大车环成一个圈围在外面,个个是弯弓搭箭,警惕的看着四周。 其中一个人说道:“你们这些人想要害死我们吗,海大哥是个多好的人,将我们买来以后,将我们真的当成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未曾欺辱过我们任何人,给我们吃,给我们穿,让我们都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家,可是你们这些人却是想再次毁灭我们的家园,我们绝不会饶恕你们的!” 就在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厮杀打斗的喊声,老海远远地就已经射杀了好几个人,老海几人的战术就是远远地就开始射箭,凭借着自己几人练就的军中技艺,每射出一箭都能让对方从马上摔落一人。 这是因为他们的弓都是七石弓,这种弓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使用的人都是军中臂力超群的人,而老海这几人当初被选进斥候的队伍,就是因为他们能使用硬弓,并且能力超群。 这些技能在今天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射程远就是优势,绝对的优势,这让对方极度的抓狂,这些人的人多,就分出一批人去追赶老海等人。 可是老海他们却是再和兜圈子,利用马匹的穿插,将敌人一一射于马下,但是这些人知道,一旦回身逃跑,那么更坏的现象就会出现,他们就会想在草原上猎狐一样,在后面将他们全都射死! 第93章 古查尼 那么这些人就只能和老海他们面对面的劈杀,可是奈何自己射的没有对方远,而且也没有对方射的准,这样一来高下立判,迂回在外面的老海他们将对方射的是人仰马翻。 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在慢慢战胜他们的勇气,终于在有一个人摔下马后,这些人掉头四处奔逃了起来,来还并不追赶这些人,赶紧的往自己的营帐那里狂奔。 那里只有几十个人在防守,而且射箭地本事都很一般,很难阻挡这些人的进攻,可是没有跑出多远,就有遇到了第二次的阻击,无奈的老海只能继续和他们周旋起来。 所幸的是这批人较少,没过多大的功夫,就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可是老海也感到自己拉弓的手臂,已经开始出现酸软的现象,这是自己拉弓过快的副作用开始体现了。 但是自己刚刚组建起来的族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去解救他们,自己就是把手臂拉断也不能放弃,老海骑的是一匹通体都是棕色的何曲马。 这种河曲马本身就不耐长途奔袭,此时一连串的战斗,已经让这匹马开始喘着粗气,嘴里不停的打着响鼻,似乎是向老海抱怨自己有点累了一般! 老海心里太清楚自己的这个老伙计开始抱怨,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是安慰的在它的脖子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这匹马虽然是闹了点小情绪,但是速度却没有降下来。 营帐这里远远地看着是一片的火光,这是因为大车里面的人将手中的火把分离的扔出去,这就让远来的马匹不会靠的太近,而且在这种对方哪里亮,而自己这边暗的情况下,这里的人能看清楚对方,对方却是看不清楚他们! 这些人就利用老海以前说的技巧,慢慢的往外射箭,因为他们的箭矢的确不多,所以就要节省着用,敌人已经有的冲了过来,这些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部落如此的难打! 幸好是被围住的这些人射箭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滴,但是这些人却也有一个特点,就是这些人就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人射箭,这样一来,几十只箭就不信射不中你。 而这些打车里面的女人们,这是顶着车板挡在前面,阻挡敌人射来的箭矢,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射箭射不到人,而里面的人却是分分钟就能射到一个人,此消彼长之下,敌人的伤亡越来越大了。 这些人眼看进攻乏力,就准备撤走,却是后面又出来射箭的声音,这一下可就糟糕了,拼客之间这些人就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境界,只能是向这两侧飞快的逃离,等到老海他们跑到近前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一个敌人。 女人们慢慢的撤掉车板,露出里面的人,老海大喊着“有伤亡吗?” “有几个受伤的,没什么大事!” 这下老海就放心了,换上一匹马又带着人出去收拢敌人的马屁,这在这个无马寸步难行的地方,就是一匹驮马都不能放弃,有点敌人还在地上哀嚎着,老海也不将他们杀死,只是将他们捆缚双手搭在马上运回来。 而大车里的人已经推开了大车,男人女人们都是兴高采烈地出来捡拾地上所有的箭矢和敌人丢掉的物资,将那些死去的敌人扒个精光扔在一旁,没有死的就紧缚双手一个个的绑在地上的木桩上。 一旁的古查尼看着这些人在草原上收拢马匹物资,感叹一声道:“这些人是我看到战斗力最强的一帮人了!”说完就依然坐在那里搂着那个清秀的少年。 过了好大一会,老海才带着人回来,十几个人后竟然拉着几十匹马,马身上大部分都驮的有人,老海跳下马,剩下的活根本就不用他动手,只有这些营地的汉子们上前将他们分别的绑在木桩上。 老海先是看望受伤的族人,大部分的人都是箭伤,只要是赶紧救治,一般是死不了人的,女人们已经去烧热水,准备给这些人清洗伤口了。 老海走到古查尼面前指着他道:“咱们算算账吧,你,站起来!” 古查尼却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微笑着道:“能活下来,你们就赢得了我们的沉浮,怎么?你要向你的族人动手吗?” 老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说要收留你们了吗,你们不配拥有我们的友谊,现在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的战斗吧!” 古查尼依然微笑不语,老海生气了,又把就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古查尼就像后倒去,老海正准备上前,却不料那名少年却是猛扑上来护住了古查尼道:“住手,你个野蛮人!” “我,我是野蛮人!”老海气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那名少年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们以前也会像买我们的人示警,可是迎来的却是再次的被转卖,所以我们就不敢再多说了,再说了,你们赢了,你们就赢得了我们的尊重,我们愿意臣服于你!” 老海看看少年再看看躺在地上依然微笑的古查尼,哈哈一笑道:“起来吧,别像个娘们一样躲在别人的背后,想赢得我的认可,你们还差得远呢!” 说完就走向那些有上的人,看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吩咐将酒拿过来喷在刀子上,就要给这些人将伤口拉开,将箭给取出来。 却不料身后响起古查尼的声音“还是让我来吧,我可是巫!” 老海回头看着这个眼角已经流血的老头,满满地站起身将手里的刀递了过去,不料老头摇摇头道:“不用,我用这个!”说着晃晃了自己的手。 老海见过不用刀就把箭取出来的人,那可个个都是高手,因为这些人对箭矢非常的熟悉,如果不用刀就能取出箭矢,那就不会让伤口扩大,这样伤口也就能好得更快。 疑惑地老海让来位置,古查尼就蹲在了那人的身前,仔细的看着那人中箭的肩膀道:“这个箭伤没有什么,就怕处理的不干净,导致以后这里溃脓就麻烦了,把酒准备好!” 旁边的女人早就端来了一碗酒,这种九其实酒精的浓度一般,但总比一般的热水要强得多,古查尼有看了看不远处的草药,走过去选了两种放到一个碗里,用一个木勺子慢慢的将草药碾成泥状。 一切就绪,古查尼就问那个受伤的人,你好有亲人吗?也不等那人回答就又问道,你一定是不怕疼的,咱们草原上的汉子,各个都是好汉,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次确实话音未落,古查尼已经将那只箭矢给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古查尼却是不处理伤口,看着箭头对老海道:“这种箭头都不知道使用多少次了,你看看都已经不锋利了,所以射进去的不深,你可真幸运呀!” 将这只箭递给老海,这才用酒仔细的清理伤口,再用药泥慢慢的捣进伤口里,再用布条包好,就这么一个个将伤员全部处理完,才坐到旁边的老海身边道:“对刚才的事情,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老海一脸的不屑道:“不用对不起,你们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们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希望我的族群里有自私的人存在!” 古查尼道:“我身为一个巫,我就要对所有的族人负责,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们,人贩子要来抢走我们,你们回事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将我们当成探子呢,我们就遇到过这样事情,不但没有得到信任,甚至收获了伤害,从那次以后我们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老海一脸的不相信道:“那么这次呢,怎么就良心发现,有告诉了我们呢?” 古查尼道:“因为你们的族群里最少有三个以上的部落人种,你们要不是强盗或是人贩子,那么你所说的要重建族群就是可以相信的,我说的多部队呢?” 老海看着古查尼道:“我们都是失去部落的人,只想着能在一起报团取暖,让这些可怜人有一个自己的家而已!” 古查尼笑了,笑得很开心,看着老海道:“我们都愿意沉浮你,因为你的胸襟,也因为你有这么大的战力,请收下我们吧,首领!” 老海哈哈大笑道:“希望你们的行动能像你们说的话这么好听!” 古查尼也是笑道:“你收留我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老海道:“那闲话就不多说了,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瞧就是了!现在将你们的人安置好,咱们也要收拾一番了!” 在草原或是这种部落之战以后,一般都不会大肆的杀掉俘虏,因为这些都是财富,等天一亮可能就有人来赎他们回去,所以趁着夜里的时间,还要将营地重新布置一番。 老海的人大多都是皮外伤,满身的皮鞭印子,真的是让老海他们看得触目惊心,一个人怎么可能承受有这么多的皮鞭而不死呢,古查尼将草药捣碎处理好,将这些人身上的伤口用酒洗干净,再将草药抹在伤口上,一个一个的处理完,太阳已经一边的天空照的五彩斑斓。 第94章 收下我吧 老海经过几次搬迁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这里并不是牧民中意的扎营地点,因为这里离那条大河太远了,赶着牛车需要走将近一个时辰才可以,那么来回就是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老海就需要最少要组织十个人的队伍,每天用半天的时间去河边取水,这样会耽误很多的事情,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也并不安全,极有可能会被有恶意的部落袭击。 而他们背后就是一片浓密的森林,牧民都会远离这里,因为这里经常有猛兽出没,就是晚上睡觉也经常会被猛兽袭击,渐渐地牧民就将这座森林叫做“黑森林”,就是白天进去也是黑乎乎的辨不清方向。 而老海看到这片森林却是高兴得很,这意味着他们有了基本的生活基础,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会派五十人以上的队伍去取水,渐渐地河流周边的部落就发现,老海的人好像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来来取水了,难道他们迁移走了吗! 就有好事的人骑马前去查看,这一看之下却是被吓了一跳,原来这里竟然有了一座城寨,简直就不可思议,要知道牧民是不会驻守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的。 这座城寨有一丈多高,使用粗细差不多的树桩插进土里,外面在糊上厚厚的泥,看的这些人很是羡慕,这样的一座城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以及牛羊,不受野兽或是敌人的侵扰。 可是他们的水源是怎么解决的呢,这些人给站在城垛上的人要求进去参观一下,老海欣然同意,甚至亲自领着他们在城寨里转悠了好半天的时间。 除了一些地方不让看以外,基本摸清了这个城寨的秘密,那就是他们在城寨中挖了两口井,不用出门就有甘甜的井水喝,这可真是羡煞这群牧民。 等他们回去一说,就让这些原来的牧民部落心生觊觎之心,一个名叫季虎律的族长就盘算着怎么能将他们的城寨据为己有,尤其是一定要学会挖井的技巧。 当天夜里,他们就发动了向城寨的进攻,这些人哪里会什么攻城拔寨,简直就是拿人命往上填,老海在射翻一波进攻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在城头就喊开了! “对面的,你们听好了,咱们都是草原兄弟,我不愿意徒增杀孽,你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就一对一来比试一番,就不要再拿这些可怜的牧民生命不当回事!” 季虎律有点犹豫,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自己是万万打不过那个虎背熊腰的老海的,这可怎么办呢,远处自己的人还在城寨下面痛苦的呻吟,自己要是不应战,今后就不好再带这个部落了。 只能回应道:“咱们各选五个人在这里比试怎么样?” 老海哈哈一笑道:“我以为你不敢呢,好,如你所愿!” 老海就带着哈日几人出来站在城寨的前面,季虎律也带着族中四名好手站了出来,老海豪爽的道:“怎么比,你们说吧,比什么都行!” 季虎律眼珠一转说道:“咱们既然是比试,是不是也得有点彩头啊!” 好啊,正是求之不得呢! “哈哈,那好!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要离开这座城寨,让给我们居住,你们可是愿意吗?” 老海更是哈哈大笑“不就是一座城寨吗,我们只要想,想建多少就建多少,那还不是容易得很!可你们输了怎么办呢?” “我们输了就陪你们一百只羊!” 老海不屑的瞥了一下嘴道:“我们输了就要赔一座城,你们输了就只输一百只羊,你觉得一百只羊能和一座城一样吗?” 季虎律也觉得有点面子上过不去,就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你要是输了,就带着你的部落归顺我们,如何?” “你..你们也太贪心了吧,这怎么可能!” “是你们太贪心了,霸占着河流不说,还觊觎我们的城寨,像你这样的首领不顾自己部落的人命,就应该去死,你就不配带着他们在这里生存!” “哇...呀...呀!气死我了!”说完挥舞着手中的胡刀就冲了过来,哈日抢先一步就冲了出去,连刀都没有拔出来,一个闪身就躲过劈来的一刀,右手在季虎律拿刀的手腕上一磕,就将那把胡刀推到了一边。 左手却是一把就抓住了季虎律的脖领,身子后撤的瞬间,就将季虎律带的就是向前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身子,就见哈日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经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脸上,这一拳打的季虎律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还没等他站稳,哈日又是抓住他拿刀的右手腕,身子一转已经将他一个大背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季虎律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手中的那把跟随了他许久的胡刀,也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哈日就就用刀尖轻轻拍着季虎律的脸庞道:“你输了没有,是不是还要再打一场呀!” 季虎律躺在地上就觉得脸都丢尽了,自己可是拿着胡刀呢,却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打翻在地,而且还是在全体族人的面前,这让自己好不容易维护的脸面往哪里搁呀! 哈日却是不管这么多,继续用刀拍打他的脸庞道:“行不行,能站起来吗,我可是没用劲!” 那边的一个人,胡子拉碴的满身都是肮脏的油渍,站出来说道:“需要侮辱我们族长,让我来会会你!” 哈日哈哈一笑道:“想干我打也行,只是你的把你的袍子脱了,也太脏了吧,怕是有些年头没清洗了吧?” 那人脸上就显出有点恼怒的神色,也不答话上来就打,却不料哈日手里的胡刀已经一下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哈日笑着道:“你...输...了!” 那人更是恼怒,道:“我可是赤手空拳,你用刀?” “你们族长刚才不就是这样吗,我也不见你提什么意见!你把袍子脱了,我就跟你打,别一会在粘我一身的臭气!” 那人恼怒,却是没有办法,自己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呢,只能是往后退了几步,一把就将身上的袍子甩出老远,哈日见他脱了袍子,也将手中的刀远远的抛了出去,只见这把刀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深深地扎在了松软的地上。 哈日手中的刀刚刚离手,就一个箭步冲到那人身前,一圈就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胸口,紧跟着又是一拳,又是一圈,那人刚才还在看刀的弧线,就一下子遭到连续的打击,一时都弄明白怎回事,就被哈日一脚狠狠地揣在肚子上,这一脚直接就把这人踢得向后飞了出去,然后就重重的落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番打斗,把周边的人都给看傻眼了,太快了!根本就没看清哈日那几下一拳快似一拳的动作,那人就已经像一个麻袋一样倒了下来。 这让季虎律一边的人都是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刚才倒下的那人,在他们部落里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狠人呀,可是到了这里就没见还手,就被打的不省人事,简直太丢人了! 哈日瑶瑶头道:“太弱了,有没有强一点的,就是厉害一点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边一人道:“咱们比试射箭如何?” 老海道:“那多麻烦呀,来试试这张弓,你能拉开吗?”说着就把手里的弓递了出去,那人走上前来,试着拉了一下,没拉动,就活动活动手脚,扎了个马步,一声大喝,左臂伸直,右手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往后一拉。 没拉动,那人脸都憋红了,又一拉,还是没拉动,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将手里的弓仔细的看了两眼,又用手颠了颠,一脸羡慕道:“这可真是一把好弓呀,怕不得有五石吧?” 老海哈哈一笑,随手就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在那人惊讶的目光里,老海已经将弓拉满,那支箭“嗖”的一声就射在了远处一棵树上,这只箭矢深深的扎进了树干里,发出“当”的一声,箭杆犹自在哪里使劲的乱颤,仿佛还有力量没有释放完一样! 那人的眼睛早就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那只犹在颤动的箭矢,张大嘴巴看了看老海,就扭头疯狂的向着那支箭奔去,跑到近前就仔细地看着这只箭摄入树木的深度,早已经震惊的无地自容。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实力,这就意味着人家远远地就能将你一箭射死,而你却只有在那里等死,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实力,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后天的努力,最重要的就是。还要有一把好弓! 这种重弓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稀罕的物件,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能拥有这把弓的人绝对是千里挑一的神射手,代表着一个神话,一个传说! 这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回来,看着老海,那真的是百感交集,突然他双膝一软就给老海跪了下来,口中呢喃着,老海也默默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人,那人突然一声大喝“收下我吧,勇士!我今后就是您忠诚的奴仆,收下我吧,我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95章 头骨塔 哈日在一旁看的不胜嘘嘘,接过老海手中的弓,随意的搭上一支箭,朝着刚才那支箭就射了过去,这只箭也是同样发出“当”的一声,稳稳的扎在刚才那支箭的旁边。 跪在地上那人扭头看着不停颤动的箭矢,更是惊讶的回头看着哈日,朝鲁也是一笑,走过来举起手中的弓,搭箭就射,这只箭瞬间就扎在刚才那两只箭旁边疯狂地颤动着! 跪在地上那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这里有三个神箭手?昆雄哈哈一笑也是随手射出一箭,图尔根更是大笑声中射出一箭,五只箭就像一朵花一般在哪里绽放,不说别的就说能将箭射的这么远,就已经让这里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季虎律也在一旁等着牛眼,慢慢的走过来拿过老海手中的弓,尝试着拉了一下,纹丝不动,季虎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群人都先看这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知在这个尴尬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笑呢? 却不料季虎律突然转身纠葛老海跪了下来,深深弯下了自己高贵的腰,头重重的抵在地上,口中颤抖着说道:“我愿带着我们的族人加入你们,还希望你们能够收留!” 老海拉起季虎律道:“咱们都是草原上的兄弟,就像离开群的羊,我们只有聚成团,才能强大起来,也才能对抗豺狼虎豹!” 现在两个部落合并在了一起,一下子就让老海的部落人口达到了将近三千人,而且随着人口的增加,人口结构就会变得更好,原来的城寨已经扩大了一倍不止,他们已经将这里方圆百十里都划入了管辖范围。 在所有人的要求下,拉还将这个部落取名为苍鹰部落,信奉翱翔在高空的雄鹰,他们族人都会在自己的帽子边上插上一直苍鹰的尾羽,而只有强者才能插上两只羽毛。 可是老海的崛起,还妨碍了不远处的一个大的部落,这个部落称之为鱼之部落,这个部落擅长捕鱼,还擅长造船,可是老海的到来,控制了大片的树林,对老海他们来说,这片树林也是他们生存的基础。 谈们可以从这个树林里采摘各种的浆果、蘑菇等食物,而这些食物可以使他们的膳食结构更加合理,如果长期以肉为主或是以粮食为主食,人就会发生很多各种各样的疾病,而且由于粮食产生的热量太少,那就需要大量的进食才能保证每天的消耗! 有的人一天可以吃好几斤的粮食,可是真的要是饮食结构合理,一个人绝对吃不了这么多,所以这个森林的产物,就对老海他们尤为的重要,因此他们就不会允许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乱砍乱伐,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生的。 在先是鱼部落的人袭击了他们在森林里采摘浆果的族人,导致三十几个妇女儿童被劫掠,老海生气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呢,为什么一定要上升到战争的高度,那你们想战,我们就战吧! 先是老海找他们协商赎回自己的族人,却是被无情拒绝了,还给他们的是几个女人的尸体,那么就来吧,老海站在所有族人的中间大声道:“以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以他们的头颅来替他们赎罪吧!” 鱼部落依河而居,所有的人都是在在河岸一边扎着硕大的帐篷,远处是他们的羊群与牛群,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是搭的等待晒干的鱼,一排的温馨景象。 这些温馨的景象却是在一个傍晚时分破灭了,就像一只被打碎的罐子,四分五裂开来,一直认为自己强大的鱼部落在老海带人一次次的火箭攻击下,大片的帐篷燃烧起来,而这些人刚刚从外面忙碌了一天回来,饭还没有吃到嘴里就被满天的火箭惊得四散奔逃。 老海与他们就将这些人往那条流速不是太急的河流里面赶,凡是往外奔逃的人都会被箭矢射倒,而躲过箭矢打击的人,就被老海带人一一砍翻,是绝不留情的砍杀,这次的战斗也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一个愤怒的老海。 一个暴躁的老海是可怕的,一只只的箭射向那些四处逃跑的人,但他智慧射杀那些男人,那些曾经侮辱了自己族人的混蛋,四五千人向外突围,但却是被一两千人围追堵截,一切的反抗都会带来疯狂地攻击。 老海带人已经冲杀了几次了,每一次都会带走打量男人的生命,有的人终于害怕了,纷纷调和逃跑,但是这些木船都在岸上,而船桨却是都在帐篷里,这些慌里慌张的逃跑,那里有机会回去取船桨呢! 这些人纷纷的冲进河里,希望能冲到河的那一边,可是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上游的水一下子就变得狂暴起来,里面还夹杂着数量不少的削尖的树木,这样一来可就要了所有在水里的人的性命。 不是被喘急的河水冲的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就是被上游随着喘急河水一起下来的树木撞得头破血流,这下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老海还在带着人冲杀,只见他浑身都是鲜血,面目狰狞的举着横刀再一次的冲进了人群里。 古查尼看着这个疯狂的人,简直就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只是因为自己族群里微不足道的几个女人和孩子,却不曾想到这个人竟会愤怒如此,暴怒之下的老海冲杀着,直到再也举不动手中的刀。 老海就这么将刀垂在一边,慢慢的让马在这些趴伏于地的人各个的瑟瑟发抖,这些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根部就不是为了征服,就只是为了杀,他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这些人,将他们全部的杀死,根本就不想让他门臣服。 这些人从心里战栗着,从心里感到臣服,看着骑在马上的老海,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山,那就是他们永远需要敬仰的人,那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天!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将头高高地抬起,唱起了那首“征服!(哈哈)”老海依然在找,找他们的头领,找那几个罪魁祸首。 可是他转了几圈也没有见到人,不禁是大怒,大声的喊道:“人呢,你们的那个混蛋首领在哪里?” 所有人都是瑟瑟发抖,只有一个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他早就被你一箭射死了,就在那边!” 老海一勒马缰,就向着那边去了,可是到了近前一看自己也是傻眼了,满地的碎肉,这些人早就被马蹄被踩踏的稀烂,也早就辨不清谁到底是谁了!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是残酷,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除非面对面的厮杀,很少有不死人的战争,就是当时没死,到了后来也会被各种伤口感染而死,到了最后都是痛苦万分的死去。 老海这时才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道:“犯我鹰族者,定斩不饶!” 所有的鹰族士兵,都是高高举起手里各种各样的兵器,跟着老海喊道“犯我鹰族者,定斩不饶......不饶.......不饶!” 声震千里,震的所有跪在地上的鱼部落的人,心胆皆裂! 随后就让人收拾现场,收拢俘虏,检查自己人的伤亡情况,最后的统计结果让老海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一方仅仅是死了三十个人,伤四百余人,可是斩杀对方一千八百余人,落水者不计其数,仅仅跪地投降的就有两千多人。 当夜他们就在鱼部落附近休息,那些俘虏都有人专门看守,这些人也不跑,也不吵闹,就这么看着老海他们在哪里给自己的族人看伤,又看着这些人将他们鱼部落的尸体挖坑掩埋起来。 这些人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掩埋,并没有多大的伤悲感觉,这些事情在草原上太正常了,别的部落比如他们的部落,抓到俘虏后根本就是男的杀掉,女的全部都会被凌辱,也跟本就不会关你事成年还是不成年。 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像个野兽一样的宣泄,仿佛做的事情不像野兽,就不能在草原上生存上一样,就不像个男人一样,这就是草原法则,也就是一种近乎野兽本能的法则。 老海离开草原太久了,早已经是一个大唐子民,一个正规的大唐军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唐军人,早就知道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什么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让自己的族人幸福,让自己的族人安居乐业,这就是一个族长应该做的事情,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老海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不仅仅是要让自己的族人生存下去,还要让他们学习文化知识,学会什么才是一个人。 老海决定将这片土地彻底的变成自己的领地,这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自己要让更多的族人生活的更好,更多的胡人安居乐业,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再也不搜外人的欺负,更加不能自相残杀,自己伤害自己! 老海就在鱼部落的原址上,树立了一块硕大的木牌,上面书写着“鹰之部落领地,擅出刀枪者死!”然后用鱼部落被杀死人的头颅高高的垒起来一座头骨塔! 第96章 谁的错 老海和哈日的人马越是勇猛,对方溃败的就是越快,只是一个照面,对方的人就已经摔下马去了不少,剩下的一部人干脆头也不回的就向前奔逃起来。 老海和哈日根本就不会去追这种战场上的逃兵,这些人只要是逃跑就一定是内心已经崩溃了,虽说草原上都是英雄,同样也有狗熊,不要看不起他们,这只是任性而已! 朝鲁看着老海去帮助哈日,就带着人是一路的往前猛冲,而这些人扭转马头再去追赶的时候,就自然的落下了这么一点点,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就给朝鲁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朝鲁跑的方向就是最早昆雄和图尔根分兵两路迂回的中间位置,而背后的追兵就这么不自觉的进入了包围圈里。 朝鲁这些人一边跑一边向后射箭,在移动中杀伤敌人,使他们很早就习惯的战术,可是敌人却是习惯了草原上的直冲猛打,单纯的比拼武力! 猛一下和老海他们相遇,就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呢,就感觉有浑身的劲使不出来,只想撵上去,使劲的砍杀一番,可就是撵不上他们,而自己这一方的人还在不断地坠马。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这一方的地族长感到怎么就那么的憋屈,正在使了老劲的追朝鲁,就感到自己的队伍乱了,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右两侧各有一支人马冲进了队伍里,左冲右砍的。 “哎”了一声,也不在追了,就勒住马扭头就准备回去救援,刚刚转过脸去,却不料朝鲁这些人转了一个大圈,几百人手持弓箭,就是刷刷的射了一轮箭矢,这边扭脸的人就“哎呦”“啊”的摔了下来。 这些人可就太尴尬了,到底跟哪边厮杀呢,这就是一个战场指挥员临时应变的能力问题,战场上的战机转瞬就逝,一旦抓不住就会带来致命的打击。 朝鲁放下弓箭,带头拔出刀冲了过来,这边早已经乱了,哪里有什么互相掩护,互相支援呢!整个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朝鲁早就看到了这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家伙,他和别人都不一样,身上穿的尤其花哨,唯恐穿的普通,显不出自己是族长一样,擒贼先擒王,说的就是抓住他吧! 朝鲁朝着他就去了,整个的战场都乱了,就这个胖子周边聚集这大约十好几个人,朝鲁想冲到他的身别还真不容易,只能是奋力的厮杀。 老海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向这这边就是一抖马缰绳,随手抽出弓箭,对着那个胖子就是一箭,只见这只箭就犹如流星一般,穿过人群却是射中了旁边的一人的肩膀。 老海勒住马缰,又抽出一支箭,刷的就射了过去,却是正中这人的胸口,这人就大呼一声趴在了马背之上,老海在人群中就看不见了这人,抽出横刀就冲了过去。 朝鲁一边厮杀,一边依旧留意这个胖子呢,一看对方中箭,就是一声大喝“族长死了,族长死了......!” 身边的人一看朝鲁喊,也都是跟着喊,这一下可就真的将对方喊慌了,敌人周边的人就护卫着这人往外冲,老海、哈日带着人就与这些人战在了一处。 这一场乱战直接就是杀得天昏地暗,直从半夜杀到了天明,这场大战最终以老海的胜利而告终,哈日已经在战场上统计自己人的伤亡情况了。 图尔根肩膀上被砍了一刀,伤的挺重的,脸如金纸一般已经被送回了部落,老海身上也是挨了一刀,却是没什么大事,自己用衣襟撕下一块缠了两道。 看着地上的死伤了这么多的人,心里却是极度的痛苦,虽然是赢得了胜利,但自己也死伤不少,对方死伤的更多,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同胞,都是草原上响当当的汉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图尔根也是一脸郁闷的走了过来,看着同样郁闷的老海面面相觑,这场战争才只是刚刚开始并没有结束,只有等一会拿下对方的部落才算是结束,也就是说还有一场残酷的厮杀在等着他们。 老海和哈日、图尔根带着完好无损的一千人向着对方的营帐行进,其他人则是在这里收救伤员,收拢马匹,然后再送回自己的城寨,还要在赶回去继续收拢对方的物资人员。 老海就这么慢慢的走着,看到远方的营帐,前方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早饭,有点女人还有儿童就在那里翘首期盼自己的亲人归来,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这么一支浑身是血的队伍,正在朝着他们而来! 这些人瞬间就惊慌起来,老海清晰地看到有的女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这些人深深地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可是一群柔弱的女人,再加上一些半大孩子还有老人,怎么对抗这些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强壮汉子呢! 这些人没有跑,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跑也没用,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杀戮,给自己和孩子带来更多的灾难,这些人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原地,有的女人甚至已经在呼喊自己的孩子,然后在紧紧地搂在怀里。 老海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在离对方还有几十步远的地方,勒住了马缰,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人,大声的喊道:“这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这就是你们希望得到的结果,我失去了我的族人,你们也失去了你们的父亲,丈夫,还有孩子,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恭喜你们,你们得到了,你们得到了痛苦,你们得到了伤心,你们也让我们得到了伤悲,你们的贪婪给我们双方都带来了痛苦,你们还想要吗? 你们想要,我却是不想要了,我只想带着自己的族人安静平和的生活,我愿意带着我的族人永远快乐,永远的高兴,再也没有妻离子散与家破人亡,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带你们走!” 前面的人都傻了,没见过这样的族群,不是要掠夺吗,不是要杀戮强暴女人吗?怎么就没看到呢!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人道:“我们希望你们说的和你们做的一样,你们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愿望,我愿带着他们和你们走,但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背离你们的理想!” 老海拿出一支箭,对着这位老人道:“我要是违背今天说的,我就犹如此箭!”说着就将箭,一掰而断! 霸权就是这样,头人为了自己的荣誉、尊严,而致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得到的物资与荣誉,这些都和百姓无关,百姓只有伤痛,只有有生之年的无尽痛苦,什么时间想起来都是一种痛苦的回忆! 而头人得到了历史的好名声,什么武功盖世,什么千古一帝,什么新时代等等,他拿来征服世界的工具,却是人民的生命,就像老海面前的这些老人、女人还有他们孩子的亲人们! 老海就让自己的人帮着这些人收拾起自己的营帐,这些人今后就是自己的族人了,正在干活的一个人却是感到自己的屁股一疼,“啊”的一声就尖叫出声。 猛地回头看去,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了自己屁股一下。这人就一把夺过匕首扔在地上,正准备杀掉这个孩子的时候,老海却是制止他的动作。 他蹲下来摸着这个孩子的头,轻声问道:“你恨我们吗?” 这个孩子明显就是紧张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却依然坚定的道:“恨!” “你想杀死我们吗?” “嗯!” “那你为什么恨我们呢?” 这个孩子却是紧闭着嘴唇不说话,老海心里清楚,面前的孩子只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要报仇,可是为什么报仇却是不知道的,老海拉着这个孩子向前走着。 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安静平和呢?” 那个孩子看这个胡子拉碴的人也没这么可怕,就说道:“不是的,我们族长经常打骂我们!” 老海道:“他是一个贪婪地人,所以说他死了,你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就想见见你说的生活,什么是安静平和,什么是高高兴兴!” 老海蹲下来对着这个孩子道:“那你刚才是不是就破坏了安静平和呢,是不是就让刚才那位大叔不高兴了呢?” 这个孩子挠挠头道:“可是,可是.......!” “你应该自己学会思考,自己要能判断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要是有人要来杀你,你却是把他给杀了,你有没有错呢!” “那他要杀我,我却是将他杀了,我有什么错呢?” “就是嘛,你们的族人来杀我们,我们只能将他们杀了才能保护我们自己,你说我们有错吗?” 这个孩子就很认真的想着,过了好大一会才道:“好像你们也没有错,那是谁错了?” 老海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都是看到老海拉着一个孩子在这里走来走去,就过来看看。老海看看周边的人,指了指自己的左胸道:“谁错了?是我们的这里错了,因为有些人太贪心,看到别人过得好,心里就不舒服,看到别人高兴,他们就不高兴!是不是有错呢!” 第97章 学习 “而他们有错,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孩子很认真的想着,旁边的一个女人说道:“他们有错而自己却不知道,我们就要告诉他们!” “他们要是不听呢,你们要怎么给他们讲道理?” 这些人怎么知道讲道理,又能讲什么道理呢?大家都知道互相劫掠不好,但是祖祖辈辈都是如此,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难道说自己的祖先们就是错的吗? 老海哈哈笑着,看着周边的人道:“我们为什么要认字,要口口相传古老的传说呢?” 说什么的都有,老海却是摇摇头道:“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的想法,后来被大唐掳走当了一名奴隶,我当时就想不通,他们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手段来打败我们,我后来知道,我们都不认字,我们就不知道这些书上的手段,我才明白,认字是为了和别人讲道理!” “那么为什么学武呢?” 这一次众人都是摇摇头,没有人在说什么了,因为这些和他们都太遥远了,他们只知道逆来顺受,平时谁又和他们说这些道理呢? 老海笑笑说道:“我们学武绝不是为了持强凌弱,我们是要保护我们的家人,保卫我们的家园,更是为了让他们来跟我们讲道理,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周围的人都听傻了,这是什么道理,想反驳可是有说不出那里有错,只能傻傻的站在哪里看着老海侃侃而谈! 老海笑笑道:“这些道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的老大的老大说的,今后大家一定会明白的!”说完还揉揉旁边那个小孩的头。 大家都是满腹心事的收拾着东西,就要离开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很久的家园,大家还是有点依依不舍的,但是自己的族群没有了,被这个看似和善的老海征服了。 草原就是如此,适者生存略者淘汰,只有跟着强者才能生存,这些人赶着大车小车载着自己的物品就这么回来了,半路上才碰到来接应的昆雄、朝鲁。 二人还带着将近一千人,这就是说这场战争虽然胜利了,可是自己也伤亡了将近一千人,这个数目可是不小,老海都不敢问二人具体的伤亡情况。 可是朝鲁却是笑着说,咱们只死了三百多人,剩下的都是有伤的,只是抓到的投降的就有将近两千人呢,他们的头也没死,就是伤有点重了。 老海觉得这是个好消息,等他们回到部落的时候,投降的人都在曾在外边正在登记造册,也是等着老海将责任的亲人带回来,好统一安排他们的住处。 老海回来已经都过了中午了,城寨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吃食,老海安排人在自己的城寨边上,再起两座城寨,这两座城将成三角形布置,都将成为自己城寨的附城,互成掎角之势就是为了能够互相支援。 而今后有条件了,可以将这三座城寨连接起来,就是一座真正的城,一座可以抵御侵扰的城池,可以容纳几万人生存的家园。 这些人分别在这些受伤的人里面找着自己的家人,自然都是喜极而泣,可是没有找到亲人的更是痛哭流涕,闻者落泪! 老海让他们将营帐搭在自己的城寨外面,吩咐这些人如果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他们可以趁夜自己走掉,自己绝不阻拦,因为明天他们就会被打乱编进自己的族群,因此他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可是一夜过后,清点人员时才发现,在外面过夜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人逃走,这让老海还是略微有点失望! 城寨里的人越来越多了,粮食明显不够用,老海就又发了一封鹰信,向杨树庄求援,不只是粮食,还有各种的武器装备都是不够用,尤其是马匹更是短缺。 现在城寨的情况是这样的,能战之士不足四千人,老幼就有将近六千人,女人有将近三千人,这些人字怎么才能合理利用起来呢。 古查尼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将老人组织起来,可以进行放牧,放羊放牛等,而放马必须是年轻的人,而且人数不能太少,要知道马匹向来就是草原上的紧缺物资,这就是他们的腿,没有了马,他们就寸步难行! 将女人组织起来,捕鱼还有进树林里进行采摘都可以,只有年幼的儿童和怀孕的妇女可以不用劳作,老海的意思是将这些儿童小孩组织起来进行学习汉人的文字,古查尼也是认可的,可是谁来教呢? 老海也是在进到军中之后才学的一些简单的文字,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还是清楚的,要是让他叫孩子们读书识字,那简直就是在误人子弟吗! 但老海依然是将孩子们组织起来,学一些很简单的文字,比如说自己的名字,简单地数学加减法,如何辨别东南西北等知识,而这些知识将会给他们开启一扇奇妙的大门! 老海派遣朝鲁和哈日分别带五百人向周边搜索,主要的目的还是寻找那些散落在草原上的小部落,希望他们能加入自己,草原就是如此,人永远都是财富,虽然自己的粮食不多了。 这时候送信的那只鹰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会有人从凤翔像他们转运粮食,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粮仓,另外就是各种的武器装备还有马匹,都会有人给他们送过来。 老海心里是真的很有感慨的,一个落魄的大唐,底蕴依然该是这么强大,再看看自己手下的这些破烂装备,心里就是一阵的无语。 虽然自己的装备有点破,但要是发挥好了,战斗力也不一定差,这就要有更强大的战法才行,几人人关上门,连着商讨了几天,终于有了点点眉目,那就是装备不行防具凑。 从这几次大规模的战斗当中,从伤亡人员的装备情况看,就很是一目了然,这些人大都是没有皮甲,没有皮盔,只是拿着一把刀的这种普通士兵。 虽然是普通士兵对现在的老海他们来说也很重要,根据现有条件,他们就制定了一系列的战术战法,比如说他们背后就是森林,有取之不完的木材,那就多准备一些长矛。 这些长矛长的可以战阵使用,短一些的可以当做抛矛使用,他们这些牧民,别的本事没有,可是个个都有一把子力气,经过测试,就是最弱的都可以将手中的抛矛扔出三十到五十步。 这就有点吓人了,如果几十上百人一起将手中的抛矛扔出去,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就是打制这些矛头的原料不够,这不要紧,反正战场上收集了大量的废旧兵器,融化以后重新打制就是了。 另外还要自己做一些重弩和轻弩,这在远程打击上会有很大的用处,同样也能给敌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更是能远程杀伤敌人而保护自己! 另外就是做了几百面的木盾,这些都是配合抛矛还有弓箭手用的,再就是要做几千面的小点的护盾,这些护盾在战斗时,将绑缚在左手臂上,配合砍杀时使用,这就能大大的减少伤亡。 另外就是马匹的防护问题,老海需要牛皮,需要大量的牛皮,还有铁、铜等金属原料,这样才能打一场不对称的战斗,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战士不会伤亡。 而这一切,古查尼的人果然不负众望,只是使用很简单的工具,就做出了样品,老海几人在试用了以后又进行了一番改进,例如大盾后面增加了支撑,这样就能更好地抵挡战马的冲击。 又将大盾做成上窄下宽,底部还有两个尖尖的木棍,可以插入土地里,再用后面的支撑支在地上,老海用了两头牛进行连续冲撞,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围观的人看的是吃惊不小。 而将两面盾牌紧挨着放好,就可以冲两面盾牌的缝隙向远处放箭,而不用担心对方的箭可以射进来,这也可以大大提高士兵的战场存活率。 最后一项就是每个士兵都会有一顶皮盔,一是可以御寒,二是可以抵挡流矢的伤害,三就是要装备长矛作为冲锋的主要武器,一寸长一寸强,这话说的可是太对了。 然后就是将善射之人集结起来,专门组成骑射队伍,一般的人就只能在战阵中进行射箭,而新人就只能举着盾牌,手持长矛进行作战了。 这样的一番布置之后,经过各项考核以后,真正可以达到骑射标准的不足三千人,而大部分都能将箭矢射到一百步以外,这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里面,就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人了。 能举起木盾的人就更多了,甚至有的女人都可以将木盾举上个三五下,可见这些草原人的身体素质,还真的是有点变态! 老海和古查尼分别给孩子们讲课、认字,也不阻拦大人们旁听,这对今后部落的发展只有好处而没有一点坏处。 老海也在有时间的时候,叫孩子们练习五步拳,也教他们练习射箭,只是这些弓都是简单地弓,只有十几步的射程,这也就是让孩子们熟悉射箭的姿势,熟悉一下箭矢离开手指的感觉。 第98章 怎么办 而这一切的变化,也比不上一只悬挂“青云”二字的商队,让这些部落中的人感到兴奋,这支商队一出现在草原的尽头,就被天空之上飞翔的鹰给发现了,尖厉的叫声让城寨的人都以为又来了敌人。 城寨外面的人赶紧聚拢牛羊,将马匹赶回城寨中的马棚,这让所有人紧张莫名,老海也是有点紧张,主要不知道从东边过来的是那里来的敌人,老海只能是吹响集合的号角整军备战。 在这里将近一年了,周边三四百里早就查看的在清楚不过,每日里鹰在高空巡视有时候比人都管用,尤其是今天要使用新的战法应战,说老实话,老海心里没什么底气。 远处的那一大队人越走越近了,竖着高高的旗帜,可是看着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一个商队呀! 老海派出两骑前去侦查一下看看,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见那两骑在向着这边挥手,老海看明白了,这是一只商队。 老海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能来到这里的商队,一定带着数不尽的好东西,希望有自己需要的货物吧! 越来越近的商队,让老海不仅是喜出望外,这是早就说好的青云商队,看着那两点硕大的青云二字,不就和青云寨的旗子一样吗! 都看到了这两个字,这是自己的补给,这是青云寨给自己送补给来了,赶紧让队伍解散准备接收物资,另外就是让人赶紧杀上几只羊好犒劳远方来的亲人们! 谢青早就看到远处的大队人马,心想自己绝不会弄错的,自己就是按照地图找过来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在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两名骑手,将自己是来找老海的这句话一说,就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谢青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 老海带着朝鲁几个人骑马跑了过来,就询问谁是掌柜的,谢青赶紧见礼,看到久别的礼节,老海的眼泪都出来了,太尼玛的亲切了!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老海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有个强大的后勤有多么的重要,尤其是这车上可都是自己急需的呀! 等到了城寨,谢青道:“一共是一百三十辆大车,粮食两万石,五石弓三千把,箭矢三十万支,胡刀三千把,长矛头六千只,全新的皮甲六千件,马镫一万付,就是马匹让前面的一只土匪全给劫走了,那可是两千匹上好的川马呀!” “什么,马没了,谁干的,离这里有多远?”老海暴怒,不止他暴怒,周边的人全都是暴怒! 有人敢抢他们的东西,简直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东西都敢抢。 召集人,召集所有的骑兵,一定要把这些马抢回来,至于那些土匪,就让他们的头颅告诉别人,敢抢鹰之部落的人都要死! 老海带着一个叫林五的商队五位头目直扑被抢去马匹的地方,这个地方老海知道,这是一片荒漠,背后就是一座大山,平时人迹罕至,什么时候这里有了马匪,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虽说马匪的流动性太大,但他们一般只是劫掠小型部落,并不敢和他们这样的大部落一争高下,这次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对这些匪类太仁慈了吗,那就让我们杀个过瘾吧! 从林五的口中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在昨晚露营的时候,由于马匹过多圈不到大车的范围里,就只能让护卫在外面看守,商队想着已经进入了老海的地盘,应该没什么事了,就有点放松警惕,谁知道半夜时分,这些马匪就声东击西对他们展开了进攻。 大家都只是注意进攻大车的三四百人,却是对马匹的防护大意了,这些马匪令一部分人就将马匹全都带走了,商队的人对这一带人生地不熟的,又恐怕对方有伏兵,都是不敢追赶。 只能是连夜赶路,希望早点到达老海的部落,兴许还能将这些马匹找回来,要知道这些马匹都是川马,并不擅长奔跑,但是耐力却是极好的,这些只是让老海进行马匹杂交而特意运来的。 老海根据林五所说的方位进行搜索,想着这些人会将这些马匹赶去哪里呢,自己养简直就是不可能,自己已经将最好的牧场都给占领了,这些人又去哪里放牧呢,只是这些马匹的草料就是个问题。 那么就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卖掉,可是这里的牧民根本就不会买,也根本就买不起,就只能是赶去朔方卖给李思谏,或者是卖给吐蕃人,这些马匹最适合吐蕃人。 那么这些人就应该是要到渭州去,那里可是吐蕃人的地盘,而且吐蕃人更是需要马匹,而且是这种耐力极好的川马,可是据林五所说,他们是一路向北跑了,那么也就有可能是到灵州,将马卖给那个什么都要的李思谏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老海这次出来,和哈日肩膀上分别架着一只鹰,这时老海解开鹰头上带的遮眼罩。在拿出小刀和牛肉,割了一些牛肉喂给它们,在拍拍自己的马,又比活了一个动作,是让他们去寻找一直马群,很多很多的意思! 又告诉它们,小心地上的人拿箭射它们,千万不要非得太低!这两只鹰就飞上天空,先是在天上盘旋了两圈越飞越高,这才一个向南,一个向北飞去,这些马匪只要不是将这些马匹藏到山洞里,就一定会被这两只鹰找到的。 要知道,鹰可是能在天空中看到十公里以外地上的兔子,何况是这么大的马群呢,众人就这么下马在这里等着,让自己的马在旁边随意的吃着地上的草,先攒攒马力,一会有它们跑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南方的鹰先回来了,它没有鸣叫那就是没有什么发现了,难道这些人去了灵州,怎么感觉不像呢,就有让这只鹰向东搜索,说不定这些人去了凤翔也是有可能的。 果不其然,向东而去的这只鹰,只是不到半个时辰就飞了回来,而且还拼命的在高空鸣叫,那还等什么,众人纷纷上马,向着鹰指引的方向杀去。 老海现在的装备早就是完全变了模样,左手臂上绑着一面小圆盾,腰左侧挂胡刀,身背硬弓,马边上竖着长枪,马屁股上每边都挂着一只短弩,身穿双层皮甲带皮盔,可谓是杀气腾腾的就向东而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天空的鹰就在那里盘旋不去,这就说明这些马匹就在下面不远处,老海手一挥,队伍瞬间就变成两只,向着目标包抄过去。 这一只马匪共有四百多人,等老海远远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那些凤翔城外的奴隶贩子吗? 这些人上次就饶了他们一回,没想到现在还在做着这种没本钱的买卖,只是这一次就会再让他们轻易的回去了,让他们回去就是对自己族人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广大草原人的伤害。 老海将队伍又将队伍一部分,这样一来就成两个五百人的队伍,呈扇形包抄了过去,老海看着远处自己的那两千匹不断嘶鸣的川马,心中就是一阵喜悦,这可是真正的财富呀,决不能在自己手里丢掉。 这些马匪都是忙碌了一夜时间,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执行警戒,而大部分的人都在裹着羊皮在地上睡觉呢。 林五必须要找到这些马力的头马,否则一会一旦打起来,就有可能惊吓到这些马匹,跑得到处都是就难以处理了,林五一路将这些马匹从西川赶过来,早就和这些马匹混的烂熟,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匹正在母马身上狂暴的头马。 林五小心接近这匹马,而这匹马对林五的到来根本就没有反应,依然做着自己爱做的事,知道林五硬拉着它下来,才不情愿地在林五身上蹭了蹭,算是打招呼吧! 老海看着林五控制了头马,手一挥,所有人才向着这些人冲杀过去,睡梦中的人被马蹄声惊醒,纷纷慌忙的就抽出横刀准备厮杀,可是看到远处人山人海一般的这么多武装到牙齿的军人杀过来,早就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只有一部分人拉过身边的马匹,纵身上马就奔逃而去,可是没有跑出多远,就被另一只队伍截住退路,被一阵的箭矢给射杀了最前面的一部人,就给撵了回来。 等老海这些人将这些人全部围到了一起,这些人中终于有人认出了老海,要知道这些人中本来就有人做过老海的俘虏,怎能不认识这个射箭犹如鬼怪的人呢?往哪跑,能跑得过这人的箭吗! 老海用手中的横刀指责这些人道:“你们的胆还真肥呀,抢谁的东西不行非要给我作对,上次让你们自赎回去了,这一次可就不能这么容易放你们走了,不留下点东西想都不要想!” 其中一个人早就将手里的武器扔出老远,颤抖着声音道:“海大爷,我们真不知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呀,要是知道这是你们的东西,打死我们都不会来抢的!” “那你们还抢我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就说一声,我绝对会成全你们的,你们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第99章 粮食就是命 “冒犯了海大爷的尊严,我们愿意自赎!” “那好,扔掉你们的武器,都到那边站好,让我点点数,派个说话管用的过来!” 这边就走出一人道:“我是他们的头领,有什么事.......!”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海抄起马后面的一把短弩“嗖”的一声,正中此人的喉咙,那人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肥鹅一般,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满脸惊恐的看着老海,身子一软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事出突然,又是仓促间发生的,简直就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一个个的拼命地想躲到别人的身后去,可是又有谁不怕死呢,都是哆嗦的像是鹌鹑一样! 老海不紧不慢的又拉弦安上一只短箭,接着说道:“谁还说话管用?” 这些人那里还肯站出来,都是跪在地上不说话,老海指着一个前面的人道:“你说,对,就是你!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熟悉了,是不是咱们以前见过?” 那人赶紧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哭丧着脸道:“海大爷,您就饶了小的吧,要是知道这是您的货,打死小的都不敢劫您的货呀!” 老海骂道:“你个王八蛋,咱们是不是见过,扯那么多干什么!” “海大爷,小的上次就被您给抓着一回了,后来是被赎走的!” “那好你给我说说,你们这里都还有谁是当官的!” 那人犹豫半天,小声道:“小的要是说了,您能饶小的一命吗?” “信不信我现在就一箭杀了你!” 那人赶紧在人群里指着一个人道:“他就是大头领,就是他看中了您的马!还有这个,就是他的狗头军师,什么坏主意都是他出的,还有他、他,都是平时管我们的!” 老海一挥手,就有人进去将这些人,一一的拖到老海的面前,老海指着刚才被射杀的那人道:“这个又是干什么的!” “这个也是个小头目,平时就是个探子,钉子!” 这里说的探子、钉子就是指平时混进商队,或是豪门大户里做内应的人,老海哈哈一笑道:“这钉子都出来干活了,看来你们是全员出动呀,你们这是要将我的马运到哪里呢?” 原来这些人就是在市场上收售奴隶的贩子,看到谢青的商队的大车不少,又带着这么多的马匹,怎么能不让这些人眼红呢,平时他们也是做得就是这种先卖后抢的生意。 现在看到这么多的物资,当然动心了,可是自己的人太少,只能是到处的串联,好不容易凑足了四五百人就出发了,紧赶慢赶才在昨天赶了上来,可是谢青商队防范很严密,又看到马匹的管理松懈,一商量干脆抢了马匹就算了,谁都不愿进攻躲在大车包围里的商队。 这些人抢了马匹都是想着怎么分配的问题,就再这里准备分赃,正在休息就被老海给包了饺子,老海对这些人是深恶痛绝,将他们全部斩杀以后,依然是将他们的头颅在旁边立成了一座头骨塔。 老海他们带着马匹回到部落已经天黑了,可是部落里却是欢声笑语不断,等谢青将一封书信递给老海的时候说道:“这是我来的时候,谭将军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很重要,让你务必仔细琢磨!” 这封信里就是让老海不断地侵扰凤翔,就是趁着现在凤翔正是农忙的时候,长期侵扰劫掠凤翔的各处农庄,要知道给他们送来的粮食可是凤翔城内所有能买到的粮食,如果凤翔城内的粮食长期紧缺,这对他们今后攻占凤翔有很大的帮助。 这就有了凤翔周边时不时就有胡人劫掠的事情发生,老海部落里的人并不知道老海和汉人有什么瓜葛,只是知道老海这些人都很神秘,时不时就有商队过来给他们输送给养物资。 这些胡人对劫掠凤翔乃至汉人的物资,那是乐不知疲,这些人对汉人的仇恨还是很深的,致谢人大多都是奴隶出身,受够了汉人的折磨,现在老海说要去抢汉人的东西,这些人都是摩拳擦掌兴奋得不行。 但是老海也规定了几条,一就是不能杀伤人命,二是不抢女人孩子,第三就是尽量的抢粮食,金银铜铁,再就是将看到的胡人奴隶都要带走。 经过一两年的发展,老海这里现在已经有将近三万人,马上可以骑射的人就又将近八千人,其余的都是可以控弦之人,就连有的女人都可以抓起弓箭射上几箭,可见老海这里的军事训练是多么的普及。 现在已经到了夏收的季节,正是外出劫掠的好时机,老海亲自带队前去凤翔抢粮,就是要在李茂贞的口中将粮食抢出来,让整个的凤翔不战自乱! 要知道凤翔可是关中的西北门户,只要是夺得凤翔城,基本上就能守住关中,就能让李奇有了真正的龙翔之地,也就真正有了一争天下的根基。 李茂贞这一段时间过得真是揪心,天天都有报告说自己被胡人给抢了,人倒是没事,就是刚刚收的粮食都被抢走了,最恨的就是白天才收的公粮,晚上就被抢了。 还有的是再来城里交公粮的路上被抢的,现在老百姓都不敢拉粮食出村,只要是出村就有可能被抢,李茂贞都觉得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了,城中的粮食越来越少,每斗粮食都买到了二十文甚至是三十文。 这简直就是天价,一在严令不让涨价,可是不涨价的话就没有粮食,又或者是一上架就被富人买完,这可怎么过呢! 城内还很不安全,经常有豪门大户收到抢劫敲诈,有的大户都搬到了城外农庄居住,最起码城外有的是粮食,凤翔城里就显得越发的萧条起来。 白天粮店都是开不到一个时辰就没有粮食了,其他的店铺更是门可罗雀,更不要说饭馆酒肆勾栏妓馆了,饭都吃不饱了,谁还进饭馆打打牙祭,找女人寻乐子呢! 无奈的李茂贞只能加强对周边三十里的巡查力度,可问题又来了,多少人一队合适呢?人多了,自己的兵力不足,人少了,这都已经被抢了两次了,都是扒光放了回来。 人是一个都没少,但是装备没了,这更加让李茂贞生气,自己的装备也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人捂着裆部出现在凤翔时,简直就是万人空巷,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李茂贞最后将每支队伍的规模定在了三千人,这还是杨建章根据每次被抢的人数做出的推断,就是这些胡人人数不多,只敢对少于两千人的队伍下手,据被抢的士兵说,这些人也就是两千人左右,只是看着像是正规部队。 从衣着和手里的装备看,这些人都是受过很好训练的,这就说明这些人是刚刚崛起的部落,或者就是吐蕃人乔装改扮的,但是他们人数不多,可能就是抢一些粮食,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收到他们劫掠人口的报告。 李茂贞也是老军伍了,怎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问题呢,这说明草原或是吐蕃附近的驻军缺粮,这才会进行这样小规模的劫掠。 那就将巡逻的人数定为三千人一队,看看情况再说!这让李茂贞真的很无奈,粮食不够吃,自己的巡逻士兵哪一次出去不需要带上几天的粮食呢,要不然怎么出去巡逻呢。 老海这两天正在将劫掠的粮食运回部落,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就抢了将近五六万石的粮食,还抢走了耕牛几百头,简直就是发财了呀,看他李茂贞在开春怎么种地! 李茂贞给自己的儿子李从曮写信,让他从汉中往凤翔运粮,以解凤翔的燃眉之急,可是李从曮回信说,现在汉中比凤翔还乱,哪里有粮食给凤翔,现在已经派人去成都看有没有粮食,采购一批送去。 李茂贞气得不行,杨建章想想道:“不如派人去汉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汉中可是一贯的平和,也是产粮之地,现在怎么会没粮呢!” 李茂贞信不过别人,就让杨建章亲自跑一趟,哪知道杨建章刚刚上路,谭三在汉中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毕竟鹰比人快的太多了。 等杨建章到了半路就碰到了三次拦路抢劫的,将他的随从杀得哭爹喊娘,这些人说话口音都是凤翔人,难道是凤翔的老百姓没粮食都跑来当盗匪了,不可能吧! 等杨建章到了汉中府见到李从曮吓了一跳,府门口满满的都是前来告状的村民,都是来报自己被抢了,看着李从曮一眼的血丝,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好几天没有没有休息了。 杨建章就是在不相信也不能不信了,细细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才知道,早就有好几只土匪出没于汉中专门抢劫豪门大户,于是李从曮就派兵保护,这些人不抢大户了,却是抢起了老百姓。 这一下日子就没办法过了,天天府衙门口都是这个样子,李从曮摊摊手,是真的没有办法呀! 这让杨建章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怎么就这么凑巧呢,凤翔和汉中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像,这是谁在捣乱呢! 将掌管钱粮的钱端横给找来查看账目,这一看不要紧,把杨建章也是吓了一跳,汉中的粮食竟然连往年的一半都没有收上来,这样下去的话,汉中连养这些兵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支援凤翔了。 第100章 香气逼人 杨建章看着账册漫步丹粮食产量减少了,就连人口都减少了不少,豪门大户更是跑了一半都不止! 头上出汗了,没有了人口,没有了豪门大户,怎么支撑汉中和凤翔的防御,没有粮食又怎么能养这么多得兵,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兵变,不就是因为没有粮食军饷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粮食,军饷可以不给,可饭不能不吃呀,李从曮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派人去了成都采买粮食,但现在也走了将近二十天,还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杨建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信步出府,就想去找那个道士聊聊天,到了五台观看到那个道人,不禁是感叹这个道人可是怎会保养,现在的道人简直就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真的是一副高人的模样。 道人正站在道观那里正在施粥,不错!就是施粥,什么时候汉中人需要施粥才能活下来了,要知道汉中可是从来就没有缺过粮食呀! 道人在就看到了杨建章,但依然再给信众施粥,只见道人施的粥,不仅仅是什么竖筷不倒,而且真的是有肉,杨建章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子羊肉的香味,这个道人可真是有钱呀! 杨建章也不仅是有点疑惑,这个道人又是从哪里来的粮食呢,又是从哪里来的羊呢,看来这个道人不简单呀,一个小小的道观如此施粥,这不就是在示好与民众吗! 这是和官府做对,可是看着从山下一直排到山上的队伍,头也是不禁一阵的疼,这要是找道人兴师问罪,怕这些,新中华就不会饶了自己,正准备离开,却是被道人笑呵呵的给叫住了。 不但叫住了杨建章,而且还给他端了一碗肉粥过来,笑呵呵道:“施主慢走,来了就是朋友,先来上一碗顶顶饥再说,别不好意思,都是民众的捐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道人这么一说,杨建章也就不好意思走了,就这么和道人做在一起,呼噜呼噜的喝起了折弯肉粥,别说!味道还真的不错,油不少,盐放的也多,让杨建章吃完一碗还有点意犹未尽! 道人却是说道:“只能一碗,每人每天都可以来这里领上一碗肉粥,再多的话,贫道也没有这个能力呀!” 杨建章道:“不知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这每天这么多人吃,恐怕数量极多呀!” 道人笑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抢了百姓的粮食吧,这些粮食都是汉中的大户捐献,都有账目可查的,要不要看看?” 阳江张一听就来了兴趣,道人就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小道童去取账本过来,这个账本就在不远处,杨建章看着那个道童没走几步就将账本取了过来,道人接过来看都不看就递了过去。 杨建章也是真的很好奇,都是哪位大户捐的粮食呢,打开账册第一个就是谭三,他捐了三千石粮食,这是两个月前,第二个叫谢青,他捐了三万石粮食,然后就是不同的人捐的。 这其中有每个月都捐的,例如这个谭三,每个月都是三千石粮食,而这个谢青每个月都捐三万石粮食,这个谢青!怎么看的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到或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杨建章仔细的回想,突然就想到,这个谢青不就是将凤翔城内粮食买空的那个人吗,这么会在汉中呢,难道是.......杨建章都不敢往下在想了,想想可就太可怕了! 杨建章就装着没事的样子问道:“道长,这个谢青是何许人也?” “谢道友啊,那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呀,你也看到了捐粮数他最多,可真是好人呀!” “那他现在何处,能否给我引荐一下呢?” 道人很警惕的看着杨建章道:“你找他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能不能给我说一说呢!” 杨建章装着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凤翔无粮,我想采买一些回去度日,不置可否!” 道人一副释然的样子道:“我给你说吧,这汉中到处都是粮食,随随便便就能买的,不用找他的,再说他也是买的粮食!” 杨建章就奇怪了,道:“那为什麽到处都是要饭的,你再看看这些人。”指着这些来领粥的人道。 道人看看他“你不是汉中的,也不是凤翔的穷人,你一定是官府中人,具体什么原因,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还是回去吧,你看看都快要变天了!” 说完话的道人就重新回去指挥道童们施粥,杨建章抬头看看天,不像是要变天呀,这道人说话好生奇怪,等下山的时候才猛然想到,道人莫非说的是“要变天了!” 惊得杨建章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可是没有证据呀,要不然就来个回马枪,看看再说! 杨建章直接回去向李从曮辞行,说是出来时间太长了,既然你这里无粮,那自己还需要去别处筹粮,就先告辞了,李从曮一再挽留,可杨建章坚持要走,而且是赶紧走,一分钟都不能留。 李从曮只能是奉上二十两黄金,希望杨建章回去还能美言两句,杨建章也不推辞,上马就跑然而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杨建章就装扮成一个乞丐的模样,磨磨蹭蹭的进了城,反正不愁没地方吃饭,就径直去了城主府蹲点,饿了就从怀里拿出个窝窝啃两口,渴了就去附近的河沟里喝上两口水。 如此在这里蹲了三天,就见大量的粮食从城外拉进了城里,当先一人就是那个钱端横,杨建章估计这些粮食怎么的也要有两万石之多,看着这些送粮人的装扮,大约就是汉中本地人。 这也就是说自己一走,这些人就开始调粮,而这个存粮的地方里城还有些距离,要是从成都而来的粮食应该是从南门进城,断不会是从北门进城,这里面疑点很大呀! 上午进了两万石粮食,下午傍晚时分,竟然又拉来了两万石,也就是说就这么一天就拉来了四万石粮食,看来这个汉中城是真的不缺粮食呀。 这个李从曮到底想干什么呀,不知道现在凤翔缺粮,难道真的是要谋反? 等到了第二天,依然是如此拉来了两万石粮食,杨建章心道“李从曮呀,难道你真的有粮食也不愿意救助凤翔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等到了下午,依然又是两万石粮食进城,杨建章不禁是潸然泪下,想想李茂贞将这么重要的汉中交给这个儿子,原指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替父分忧,能替他们李家牧守一方,也算能替李茂贞分担一点压力,可是如今,这个儿子竟然想谋反! 再想想凤翔那些奇怪的事情,什么夜闯王府,怕不是真的就是这个李从曮干的吧,要不然怎么就能从容撤走而不留下一点痕迹呢,除非他就是凤翔的领兵大将,否则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再就是两次刺杀怕不是为了刺杀李茂贞,恐怕是为了刺杀李从昶吧,再加上凤翔后来的大户劫掠的事件,怎么就和汉中如此相像呢,还有就是凤翔周边的胡人劫掠,只抢粮食不抢人,这不符合胡人的习惯。 胡人是情愿不抢粮食,也要把女人孩子抢走的,另外就是这些胡人的装备,据说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可谓是劲量至极,全部都是胡刀盾牌,还有短弩,这可都是汉人的装备,胡人穷的连一件皮甲都不会有的。 杨建章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等到了城外,正想着会不会去凤翔的时候,就看到远处一只骑兵风驰电掣一般从他的身边飞驰而去,这,这不就是那只传说中的胡人队伍吗,这些人的装备不就是和传说的一样一样一样的吗! 不能等了,必须赶紧回到凤翔去,这些人是从前面过来的,难道是去截杀自己的吗,杨建章算算时间,可不就是自己刚走,就派出骑兵追击我,他们确实没有料到,我有杀了个回马枪,这些人一路上也没有找到我,现在才刚刚回来。 杨建章算来算去,时间都是刚刚好,这一下可把杨建章给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敢从陈仓道回凤翔了,可不从这里回去,又能从哪里回去呢,想来想去,只有穿越子午道最安全。 自己看来要去求助这个谭三了,就不知道谭三靠不靠谱呢,要是和李从曮一条心,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自己送上门去,不行!子午道也不能走了,杨建章简直就是望天无泪呀! 想来想去没有想起一件事来,这些人没有找到自己,会不会明天再汉中搜捕自己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杨建章在城外整整躲了一天,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想想也许道观是个好地方,说不定能让自己躲上几天呢! 杨建章就小心翼翼的向着道观而去,道人依然在施粥,见到杨建章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让道童准备热水,伺候杨建章洗浴,等杨建章身穿道袍走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大碗肉粥,热气腾腾香气逼人! 第101章 谭三当官 杨建章三口两口吃玩,意犹未尽的道:“再来一碗!” 而道人却是不给,说是饿的久了不宜暴饮暴食,容易把肚子撑坏,杨建章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禁不住肚子里咕噜噜的乱叫,道人让道童去准备一杯参茶端上来。 道人也不问这个杨建章这是怎么了,就只是说着一些周边趣事,等参茶端上来,屏退左右后杨建章才道:“还望道长救我!” “无妨,但住无妨,还没有人敢来我这里撒野的,虽不敢说一日三餐鸡鸭鱼肉,但保证道友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回凤翔,可不知道怎么能够安全的回去,想请道长教我!”杨建章说完站起来时深深一揖。 道人哈哈笑道:“回凤翔,回去干什么,你不说凤翔的粮食都没有了么,还是留在此地吧,这里还是安全的!” 杨建章急道:“不行呀,我必须回去,还请道长成全!” 道人说道:“你回去就是,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哦,是不是没有干粮盘缠,我给你就是!” 杨建章没办法跟道人明说,只能说道:“凤翔还有一家老小,我在外边不放心呀,还请道长一定要帮帮忙。” 道人疑惑道:“那让我帮你什么忙呢?” “还请道长将我安全送回凤翔,定有厚报!” “我怎么送你回去,还要安全,这个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的,要不,你去找谭三如何!” “谭三,他,他,我恐怕加害于我!” 道人看着杨建章道:“我给你写一封信,你交给他,我的面子还是管用的,你看怎么样呢!” 杨建章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怯懦的道:“安全吗?” “安全,绝对安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道人当着他的面,随手写了一封信,写完还让他看了看,有问题没有,杨建章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道人还让两个小道童将他送到谭三在石泉的驻地。 等见了杨建章,看了道人的信,疑惑的看着杨建章道:“你回去还不是想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我能帮什么忙呢?” 杨建章道:“汉中这边粮食的事情你可知道?” “粮食,粮食怎么了! “问什么百姓缺粮,可是你们却不缺粮,这是何解?” “这个么,你还是问李将军吧,我到现在都不是正式编制,人微言轻呀,你懂吧?” 杨建章似懂非懂,再问什么,谭三只是不说,杨建章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让谭三护送自己回凤翔,谭三这个倒是答应了。 第二天,谭三就点起一千兵马准备护送他回去,可是看着谭三的这一千人的衣着装备,就是一口老血突出老远,这是什么呀! 每个人的横刀都不齐备,有的还是拿的胡刀,也有的拿的是一种自己没见过的刀,举得长枪也是五花八门的,身上的皮甲都是破破烂烂的,马匹倒是不错,可是看着也是不怎么好看! 阳江张这才相信谭三和李从曮绝对不是一伙的,想想那队胡兵就知道谭三的装备有多烂了,只是回去应该没有问题。 谭三却是对他说道:“我送你回去,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咱们从子午关进入汉中,可就是朱温的地盘了,一切你都要听我的,你看如何?” 杨建章只想早点回去,哪里还管怎么回去呢,一路到是没什么事情,很顺利的就会到了凤翔,谭三却是不进城,只说是自己出来日久,恐怕李从曮召见! 杨建章一再的挽留,坚决要让他跟自己去见李茂贞,谭三说什么都不去,杨建章吓唬他道:“难道你想谋反吗?” 谭三哭笑不得的看着杨建章“大人呀,你说我会不会谋反,你说这个,我就更不敢随你进城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就带队从原路返回了! 杨建章看着远去的谭三觉得此人倒是可以一用,比那个什么李从曮强多了,家也不回径直就去见了李茂贞,一见面就是大哭出声,就像是小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告家长一个道理。 李茂贞只是安慰他半天,才听他一五一十的将汉中的事情讲了一遍,李茂贞大怒,自己的儿子反自己,让谁知道了都会大怒,尤其是这种上位之人。 李茂贞思索良久才问道:“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呢,唯恐外人知道,看我们李家的笑话!” 杨建章道:“从子午关出来,我就一直在想这问题,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不能让朱温知道,要是知道你们父子失和,恐怕立刻就会大军犯境呀!” 李茂贞也是头疼“要不就让这个李从曮和李从昶调换一下位置,你看如何呢?” “不妥,李从曮已经有了反叛之心,你只要是调他回凤翔,恐怕他立刻就反,那时刻就大事不好了,不如让这个谭三担任汉中的捉守,这样或许可以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 “可是这个谭三到底怎么想的,咱们不了解呀!” “这一路上,我倒是对这个谭三有了一点了解,这个人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是觉得自己身为大唐子民,应该为大唐做点什么,无论他捐粮施粥什么的,都能看出他有一颗拳拳之心呀!” 李茂贞想想道:“要不就让李从曮当汉中城守,掌管文官体系,想将他的军权夺过来,等谭三坐稳汉中,咱们在将招他回来述职即可,等他回来可就由不得他了!” 杨建章笑着说道:“只要是谭三能掌控军队,他不想回来就押他回来就是!” 说完,二人就是哈哈大笑起来,可见这时候的人,马力有什么亲情,有哪里有什么骨肉之情,都是尔虞我诈,唯恐别人抢夺自己的位置,对敢抢自己位置的人,哪里管是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第二天,杨建章就带着李茂贞的亲笔书信出发了,随行护卫的队伍就有两千人之多,可见李茂贞的重视程度! 等到了汉中,杨建章就要求所有的文官及武官都要来听命令,只是谭三不在汉中武官体系之内,所以特意嘱咐李从曮,要让谭三一定到场! 李从曮就问钱端横,这个杨建章这次来是什么意思,钱端横也是一脸懵逼道:“小人那里知道呢,上次凤翔王府大火,咱们的人就一直没有安插进去!” 这个事情李从曮是知道的,自从上次的王府大火加上刺客刺杀以后,整个凤翔王府就加强了警戒,王府竟然也有内外府,府里的侍卫也都是跟了李茂贞的老人,其他的侍卫只能在外府,内府根本就进不去,更别说安插人手了。 李从曮甚至还悻悻的对谭三说过,这是防谁呢,防我们自己家人吗,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等第二天所有的文臣武将还有谭三到了以后,大家分列两边站好,谭三自然是站在最后,杨建章早就观察了许久,见这个谭三和所有的文臣武将都能说上几句话,甚至有的无关还拉着谭三到一旁不知说些什么! 这让杨建章很是奇怪,这个谭三何德何能就能和这些人相处融洽的呢,等一会一定要问一问才行! 杨建章见所有人都站好了,就将李茂贞新的任免说了一遍,并将李茂贞的手令传下去,让大家都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哪知谭三却是出来跪在地上,再三的请求收回成命,甚至威胁说要是不收回此道命令,自己就带着家人会关中去,说什么也不当这个捉守。 李从曮铁青着脸,坐在上面一言不发,本来激荡不已的心情,在看到谭三坚决不受之后,心情这才好了不少,杨建章岂容谭三不接受命令,大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你不想当我们凤翔的官,难道想返回关中去当朱温的官吗?” 这就话可是把谭三吓得跪在地上更是瑟瑟发抖,自己要是在说不愿当官,说不定就被杨建章拉出去砍头都有可能,只能是可怜巴巴的看向李从曮。 李从曮心想,一个小小的谭三竟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能让父王青睐与他呢,只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绝不是伪装的,那就是事前他并不知情了! 再看看杨建章的脸就知道,这个谭三成为捉守已经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了,自己要是反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杨建章怀里还有另一张命令也说不定呢! 就装着很豁达的样子对谭三道:“怎么不愿当凤翔的官吗,来人呀,拉出去砍了!” 谭三正可怜巴巴看着李从曮,指望他能解围呢,却不料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等时吓得连连磕头,没等有人拉他下去,就已经连声答应当这个捉守了! 大家纷纷想谭三贺喜,可是谭三却是一脸的苦相,哪里有什么升官的得意,杨建章就奇怪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这个谭三当捉守呢,这事就透着不正常。 等大家都下去了,杨建章单独留谭三说话,谭三见只有杨建章了,才大声埋怨道:“你可害死我了,这里都是大公子的人,你让我当这个捉守,这不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吗?还请收回成命。” 第102章 留后路 杨建章小小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谭三,打开信封看完,谭三疑惑地道:“这行是假的吧!” 杨建章把脸一板道:“怎么说话呢,没看到有岐王的签押吗,还有岐王的印信,谁敢说是假的!” 谭三擦擦头上的汗道:“我真的有权利调换各处的武将?” “正是,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要是将武官调换,他们不从,我也有权利杀掉他们?” “正是,敢不听从你的命令,就是不听岐王的命令,你有便宜行事之权!” “那要是大公子.......?” “那你就将他绑了,秘密送回凤翔即可,千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燕山最后又擦擦头上的汗道:“他要是不给我钱粮物资怎么办,你也知道我的装备有点寒酸!” 杨建章哪里不知道他的装备情况,不是寒酸,就是一推破烂吗!说寒酸都是好听的。 杨建章笑道:“明天我就监督着李从曮,给你调拨点好装备给你,你看怎么样呢!” “全凭先生做主!” “那好,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你和他们的关系都是如此之好!” “这个,这个”谭三偷眼看看杨建章,见对方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只能是实话实说道:“这是他们都有其与我所致,他们都与洛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不常就要借助子午关往来物资,这你懂的哈?” “我不懂!” 谭三没办法,只能是接着说道:“洛阳城缺粮,他们就将汉中的粮食运到洛阳贩卖,赚取差价,在从洛阳运送牛羊回汉中,这样一来一往就有巨额利润了,他们平时都指望我网开一面,允许通关,所以就对我稍微热情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杨建章简直气的说不出话来,“凤翔也缺粮,你们竟然往洛阳运,简直就是资敌懂不懂,你么这是造自己的反吗?” 谭三讪讪道:“凤翔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给汉中军饷了,大公子掌管汉中也不容易呀,今后就是我,也不能免俗呀,这里的粮食吃不完,运到凤翔,你们给钱吗?运到西蜀也是没钱可赚,人家的粮食比我们的还多呢!” 谭三说的不错,你又不给钱,还想要粮食,可这边的人却是要从百姓手里买粮才行,可钱从哪来,难不成还要去抢粮食,那老百姓还不早就乱了! 杨建章听得也是一时无语,想想凤翔原本也不缺粮食,不就是那个什么谢青给买空了吗,就问道:“这个谢青,你可认识?” 谭三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不就是一个商人嘛!” “那他将凤翔的粮食给买空这事,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就算他买空了,就怎么了,你卖粮食,他买粮食,这不很正常嘛,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把杨建章给问愣了,可不是吗,要不是那些粮商私心作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幸好官仓还有粮食,要不然凤翔岂不是跟这个汉中一个样子吗? 想了想道:“那你能给凤翔筹集多少粮食呢?” 谭三想都不想的答道:“这筹集粮食什么的,都是城守大人的事,我不好擅自插手吧!” 杨建章一想可不是吗,这还真是让谭三不好伸手,就说道:“有一只胡人武装,经常侵扰凤翔,有人说他们就隐藏在汉中附近,你能多长时间抓到他们!” 谭三挠挠头道:“没听说过这附近有胡人的什么队伍,胡人吗,连我的装备都不如,还能侵扰凤翔?” 谭三坚决的不信,胡人以前的确是装备不行,可是杨建章见到的队伍可是武装到了牙齿,就是凤翔的精锐,也没有人家的装备好,自己也是有点怀疑起来,这些人到底是哪里的呢? 凤翔和汉中的事情都是他和道人两个人坐着喝酒一点一点策划实施的,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等谭三将这个消息告诉道人的时候,道人也是听的一愣! 嘴里只是说了一句“他们的脑袋,没有被门挤过吧!” 说完,二人竟然是相对大笑起来,这一下,对他们掌控汉中是一个极好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兵不血刃的掌控汉中这个极其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 这可是个风水宝地呀,人员粮食物资,各种矿产资源,而且还是咽喉要道,这一切都对李奇今后登基有着极其重要的帮助。 谭三第二天竟然在西蜀第一家客栈大摆宴席,宴请杨建章以及李从曮还有所有的汉中官员,这让汉中的豪门大户们都是吃惊不已,这个人可是个吃铜钱不吐绳子的主,现在他成了汉中最大的军事官员,可想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呦! 等谭三真正上任之后,县市区觐见了李从曮,依然是摆出一副下属的样子,这样的态度还是让李从曮心里很舒服的,本来就不是很讨厌这个谭三,而且他能给自己赚钱,这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谭三来找他就是为了赚钱的事,这个提议让李从曮很有兴趣,有钱才是关键,什么都是假的,招兵买马才是关键,自己只要是和这个谭三搞好关系,量他李茂贞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 谭三的提议是提高出入汉中的门税,就是收出城的钱,然后对周边进行清剿,凡是不向官府交税的交易,一旦发现全部没收货物,扣押人员等有人来赎,而且只认老钱不认新钱,就是朱温和各个藩镇自己铸的钱,汉中不认。 而这个门税很有意思,就是货物进城不收税,出城收重税,对附近百姓不收税,就是要控制商品的进出,而个个关卡的税收也很重,就是要加重别的地方的负担,例如汉中的粮食出关价都已经一石十文了,到了洛阳能卖多少,最少二十文! 另外就是鼓励耕种,将粮食买卖纳入官府管辖,决不能让一粒便宜米进入洛阳,李从曮只操心能不能赚到钱,谭三笑着道:“您就等着收钱吧!” 这项措施已公布,基本上就断送了豪门的私下交易,只有拿到官府的完税证明才能够开出路引,这一下基本就没办法偷逃税款。而粮食交易更是被谭三紧紧地把控在了手里。 李从曮自然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每日里交税的人把他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而且手续基本上一天办不完,非得在汉中入住一天客栈才行,这样一来,汉中的各类消费自然而然就上去了,也就能收更多的税。 谭三和李从曮商量之下就是,酒类和勾栏妓馆收重税,这类地方一般的小门小户也根本就不敢去,百姓人家不到过年过节根本就不会去打几两酒喝,一是为了收税,二是减少粮食的消耗! 那时的酒不如现在的酒这么清澈透明,也没有现在的酒度数这么高,基本上就是一种浑浊的存在,也有清酒,就是简单过滤后的酒,但是价格很高,老百姓根本就不会买。 另外就是,将近十斤酒就要浪费将近百斤粮食,饭都吃不饱,还想喝酒,行呀!就是贵,爱买不买! 而酿酒剩下的酒糟只能喂猪或是扔掉,唐朝还是以吃羊肉为主,也有猪,但是没有现在的这么肥,出肉量也很少,但喂食却很麻烦,老百姓情愿放羊,这个多简单呀,放出去自己啃食野草就是了! 而对军队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变动,谭三调动军官,谁敢说个不同意,立刻就断掉他们的私人商队,结果就是谭三的亲卫们以各种不同的身份走上了汉中的关卡要塞的主官位置。 这些人都是银钱开道,大把的银子赏赐出去,没过多长时间就收买了人心,谁能有谭三又钱呀! 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我在忠于你,可你天天给我画饼也不行呀,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我也想去勾栏妓馆,我也要喝酒,我也要喝手磨咖啡!当兵是为了赚钱,不是来当义务劳工,更不是来白白送死的。 谭三深深知道这些当兵的人的真实想法,一是拿钱开路,就是谭三将一些生意拿出来,让各个领兵的大将都参与进来,每个月份都能分到不少的银钱。 二是要收一收人心,为什么当兵,为什么保卫百姓,这些功课还是要做的,没事的时候也让道人来给大家讲讲什么是仁义忠孝等等。 自从谭三和李从曮穿了一条裤子开始,整个汉中的面貌就为之一变,再也没听说过什么盗匪,更是没有什么什么小偷小摸,整个就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杨建章后来又来了两次购粮,是的购粮,你让汉中无偿支援你们粮食,那行!先将原来欠的军饷给了再说,要不就是拿装备来换,想白拿走,门都没有! 就这一点,李从曮就很是佩服谭三,这话你是真敢说呀,只不过李从曮却是高兴得很,因为手里的钱多,那就能干很多别的事情,比如说,李从曮就私自让钱端横做假账,支了三万两银子去成都置地盖房不说,还娶了两房小妾。 他以为谁都不知道,谁知道谭三立刻就知道了这件事,哈哈一笑让钱端横严守秘密,不要声张出去,这件事今后可以大加利用,钱端横这才喜滋滋的回去了。 第103章 钱府 谭三劝李从曮在略阳修筑关卡,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收钱,还能扼守陈仓道和祁山道,防范天水来犯汉中。 这个建议很是让李从曮喜欢,又能收钱了,收钱的事情谁不愿干呢,立刻就向李茂贞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送了过去,杨建章接过李茂贞递过来的信看着半天没有说话。 要说修一道关卡也不错,可是杨建章就总觉得不对劲,要说修有修的好处,天水到略阳属于祁山道,防止外敌入侵的理由说得过去,可是和陈仓道在略阳这个地方是个三叉路口。 要是修关卡,岂不是要将陈仓道一并给关在外面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茂贞也觉得有问题,源于对李从曮的不信任,因此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值得推敲的,两人很犯难,这个决定不好做,不让休会打击李从曮的积极性,让修的话心里又实在是不放心,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要说这个祁山道,也是一条经商的必经之路,商人嘛,哪里有利可图,哪里就有商人的身影,商人们会把天水的羊皮以及皮革输送到汉中,再由汉中分发到全国各处。 而从内地会把食盐、农具、布匹、以及粮食、药材输送到天水去,商人们是两头获利,这条路线因此就十分的繁忙,谭三就是看中了这条路的重要性,一道关卡可以控制两条要道,傻子才不控制在自己手里呢! 这些当然是道人的主意,这个道人的馊主意是一个接一个,如果李茂贞同意修这座关卡,那么自己这一方就能抵挡来自凤翔的兵力侵扰汉中,如果不同意修,那么就是李茂贞猜疑李从曮,可以从这上面做做文章! 果然是如此,李茂贞的回信只说是没钱,倒是没说让修不让修,这一来就是你要是想修呢,我也不管,只是别找我要钱就是了,钱没有人更是没有,你看着办! 其实这也是李茂贞在试探李从曮,可想而知这父子俩互相堤防有多么严重了,谭三看看信,就笑着问李从曮怎么办,到底是修还是不修。 李从曮可是知道账面上有钱,而人就更多了,现在整个汉中的治安提升了一大截,早就没有了什么土匪之乱,往来经商的人犹如过江之卿一般! 只是谭三和李从曮合伙开的客栈酒肆就应经达到了八家,天天爆满不说,而且还能喝到免税的美酒,这也是吸引商人们来住宿的诱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住到这几家客栈的丈人可以不用每日里去申请过关的手续,这可是方便了客商太多了! 由于汉中安定平和,而且商业繁荣,已经成为了西蜀、天水、关中,甚至是洛阳的商队都在汉中采买货物在运往别处,这里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中转站,每天的出城税收的钱端横手软。 而李从曮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自家的高楼之上看出城的商队,看见一辆出去呢可就是十文钱呀! 而谭三也将原来汉中的将领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现在汉中的繁荣,这些将领都是有利可图的,现在谁要是说谭三不好,这些人能拿刀把他大卸八块! 汉中城已经真正成了铁板一块,后来杨建章又调来几个偏将,也是天天郁郁不得志,都没人搭理他们,这些人也知道自己很难融入谭三的小集团之中,没办法呀!这些人都是利益纠缠在一起,理都理不清楚。 况且有很多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再三打听也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甚至有人失踪了,这人就是因为打听的太多,让钱端横手下的人报告给了谭三,第二天这人在下乡的途中失踪了! 甚至是从凤翔来了几个捕快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查到,就像这人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般,这是李从曮也知道,只是这些凤翔派来的军官想干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李从曮就严令谭三好好防备各地奸细,决不能让他们妨碍汉中的安全,谭三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心说这事还用你说嘛! 略阳的关卡修建问题,李从曮再出了这件事以后又再次上书李茂贞,李茂贞回信依然是模棱两可,只是这一次李从曮铁了心要修这个祁仓关,谭三自然是双手同意! 这座关城就在略阳西北两条道上各修一段关城,在后面再修一座关城,这样一来就彻彻底底的将三条道堵了个严严实实,没有关防印信的,根本就不会让你过去。 修城,是道人的绝技,画了草图让他们按图施工,可是修城的人却都是关中的人,不用说都是杨树庄里的那些能工巧匠,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从曮去看了好几次,每次看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每一次看让他自立门户的信心就强一分,看着高大的关城,李从曮就问谭三:“这座城修的真好呀,不知道他们看到会怎么想!” 谭三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他们说的是谁,可是依然装着不理解的回道:“他们,他们是谁呀,是朱温那厮吗?” 李从曮笑着指指谭三,却是不解释,他不相信这个谭三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只不过这个谭三也是个滑头就是了,这样也好,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吗! 谭三也是哈哈一笑,紧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去,只是这座关城就又将近六百多亩,在修城之前,就已经用大块的条石将整个地面太高了足足有一丈高,外面一个巨大的斜坡只能容两骑并排而过。 就是打仗的时候敌人攻到城墙根都没有站脚的地方,就不要说竖梯子什么的了,而城墙外专门从远处引来了一条溪流,既能保证城内的用水问题,也使得城外的护城河成了活水,这在一个护城河来说很重要,这就使得敌人不可能轻易截断护城河的水,就给攻城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谭三又建议修建武器工坊自己打制兵器,尤其是箭矢,这对以后守城有很大的帮助,李从曮心里暗喜,这个谭三可是真上道呀,先是修关城现在又建工坊,自己要是不自立门户,可真是对不起谭三呀! 他的沾沾自喜,一点不拉的都返回了谭三的耳朵中,包括他在书房,甚至是卧房之中的一些自言自语都形成文字汇集到谭三手中,谭三也越来越是看好这个钱端横,这个人虽然该死,但却真的有能力! 钱端横现在也娶了一房妻子,两个小妾!这厮再三的询问谭三自己能不能娶妻生子,这把谭三都给问蒙了,啥意思,你找不找老婆,生不生孩子还需要问我,我又不是你爸! 钱端横却是哭丧着脸道:“你今后要是准备杀我,那我娶老婆,不是害了人家吗!” 谭三听了这话,也能听出来这厮说的是真心话,就拍拍他的肩膀道:“娶,娶她三房,要生就多生几个娃娃吗,人多了热闹!” 这可把钱端横给高兴坏了,回家一说要找老婆,媒婆把他的门都给挤破了,是真的挤破了,本来他住的地方就寒酸,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那扇破门终于是不堪重负倒塌了下来! 谭三听说还有这么个事,可是乐坏了,想想这个钱端横也给自己办了不少的事,一咬牙就给这厮置办了一座三进的院子,上书“钱府”两个大字! 钱端横现在掌管整个汉中的钱粮物资,现在有了府邸名叫“钱府”那可真是名副其实,这一下前来保媒拉纤的可就更多了,现在谁不知道汉中的钱大人,可真是有钱呀! 别的官员有钱都是偷偷摸摸的,谁像这厮一样如此的明目张胆,这么大的府邸早就超出了他的官职允许的规制,要是以前一定会被杀头的,可是现在明显就是告诉别人,咱上面有人! 谭三将这件事给李从曮说了,李从曮自然也是答应的,这个钱端横可是知道自己不少的秘密,本来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弄死他的,可是现在确实不行了,因为现在看来,这人颇为受谭三赏识,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钱端横绝不是个草包,就上山给道人奉上三十两黄金求了道人一幅墨宝,当成宝贝挂在自己的当门正正中间,谁来了都要品评一番! 只见道人给他写的是一首卦诗“时来运转喜气发,多年棒棰开了花,只要一颗忠心在,十人见了十人夸。”落款星宇。 这幅字可不得了,简直就是说到了几个人的心眼里,李从曮怎么看都是让钱端横忠于自己才能长命百岁升官发财,而钱端横知道这是道人写给自己的,只要是忠心与谭三,一切好说! 钱端横忌惮谭三,可是更忌惮这个老道,这个老道简直就是成了精,自己还没说明来意,只是看了眼金子就写了这幅字,钱端横都怀疑这老道是不是什么仙人下凡的,怎么就什么都知道呢! 而李从曮看到这幅字也想让道人给写一副,可是道人只是微笑就是不写,让这李从曮不禁是有点抓狂,可又是无计可施! 道人将他送出山门时说道:“心里装着一只船,又想去江北,又想去江南,南去又怕热,北去又怕寒,南北都不去,眼见要翻船!”说完转身回了道观,再不看一眼李从曮。 第104章 软禁 李从曮看着远去的道人,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自己真的是有点瞻前顾后了,想想李茂贞这个老东西,能让谭三担任军事主官而让自己闲置,就是不相信自己呗! 虽然谭三这人不错,对自己也还算忠心,为自己出了不少的力,可是自己毕竟没有把话说清楚,还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需要试探一下他的意思呢,还是让那个钱端横先去试试呢! 当钱端横一脸贼笑的站在谭三面前时,谭三歪着脸斜眼看着这货的一脸贱样,就不由得心里一惊道:“是不是李从曮让你来传什么话?” 这话把钱端横说的一愣,不由得说道:“我的乖乖,你天天跟着老神仙厮混,果然得他真传呀,不错不错,那厮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他要是拥兵自重,当个汉中王,你看怎么样!” 谭三哈哈一笑道:“拥兵自重?他又兵吗,还自重!” 钱端横也是跟着哈哈笑道:“他让我来说,我当时没表态,我只说这事没您的帮忙,他也就是想想!” 谭三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递给钱端横,这厮接过来,看看书名就是本春秋!不明白什么意思,就有点疑惑地看着谭三,谭三笑道:“你将这本书里的一封信给他送去就是!” 钱端横这才打开书看到有一封信,想问点什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施礼退了出去,现在的谭三已经让钱端横觉得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一举一动都透着无尽的威严。 到底是自己心里没底,还是这货就是天纵奇材,注定就是王侯将相呢,看来自己跟着谭三今后,不会有什么坏日子了! 钱端横这么快就返回来了,李从曮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这么快!难道谭三不愿意,等钱端横将事情讲了一遍,并将怀里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李从曮心里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书信已经颇为陈旧了,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东西,小心打开一看,气的把信“啪”的就拍在了桌子上。 钱端横一脸的好奇,他是回来的路上就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的,可是这种时间有点长的书信,一旦打开就会被人看出来,只能是忍着好奇没有看信。 钱端横这厮就偷眼看这个李从曮,只见这厮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气的不轻,但又时一脸无奈的表情,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钱端横只好重新低下头,自己琢磨自己的事,什么事呢?无非就是今晚回去吃什么饭,自己这三个老婆怎么就一个也没有怀上呢,看来自己还得努力!多好的地,不用也太可惜了吧! 正想着杂七杂八的事,就听李从曮说道:“你再陪我去见见谭将军!” 钱端横其实不愿意参和他们的事,自己说的他们又不听,再说知道的太多,命短! 李从曮如果以前对谭三还有一丝不信任的话,现在就是十分的信任了,这封信可不就是杨建章交给谭三的那封李茂贞的手令吗,有了这封手令,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拿下解送凤翔。 可是现在谭三却将这封手令送给了自己,这是多么大的胸襟呀,这是对自己表忠心,这就是明确支持自己拥兵自重呀,自己手里没兵,可是谭三有呀,对了!谭三现在到底有多少兵呢! 李从曮就问钱端横,这厮每个月都要下发军饷物资什么的,绝对知道谭三的底细,可是钱端横却说不知道,因为军饷什么的都是谭三直接就划走了,他给多少自己就登记多少。 二人到了谭三那间小院,这个小院让李从曮看,简直就是寒酸至极,这里也能住人吗,可是让钱端横看着就只能是对谭三钦佩不已,他住的地方简陋至极,可是给自己的院子那可就是这里的几倍呀! 二人进了屋子,就见谭三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那把奇形怪状的谭刀,看二人进来,只是吩咐上茶,上好茶,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李从曮看着气氛有点尴尬,就看向钱端横,一看之下气得半死,这厮竟然睡着了!口水流的老长,无奈只能是说道:“谭将军的心意,本人不胜感激,不知将军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谭三将刀缓缓插入刀鞘,喝了一口茶道:“不知公子准备怎么做呢!”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我就会疯掉的,我想早点自立,也让他们看看我的能力!” 谭三笑道:“你可知咱们有多少兵,多少将,又有多少粮食多少钱呢?” “这个,不太清楚!” 钱端横正在假寐,听到谭三说到钱粮,猛地就睁大了眼睛,李从曮一眼就看见这货瞪得溜圆的眼睛,心里骂道“这货就是个混蛋,一点力都不想出,一说到钱粮,他比谁都操心!” 谭三朝钱端横努努嘴,钱端横“哼哈”了两声道:“咱们有钱,还有将近四五十万两银子呢,粮食有二十万石!” 谭三道:“咱们一共有关卡五座,住兵七万人,汉中城内现有两万兵,还有民团将近四万人,你知道这一年需要多少军饷,多少粮食吗?” 李从曮吃惊不小,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多的兵了,这一个士兵可就是五十两银子,这一年不得有将近十万两的军饷吗,粮食更是紧张了! 讪讪的道:“那李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不要急,急什么呢,只要汉中在我们手里,你不就是汉中王吗,难道非要和凤翔撕破脸皮吗,没必要的!” 李从曮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除了没有汉中王的名头,可是这个汉中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嘛!笑笑说道:“那依将军的意思,咱们今后怎么走呢?” 谭三笑道:“你是领头的,自然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李从曮道:“我已经让人和西蜀的王建说好了,只要我反了凤翔,就给我提供军械物资,粮草银钱更是不在话下!” 谭三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我和王建有仇吗,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当王,为什么非要为别人鹰犬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从曮笑道:“王建说了,你将来就是汉中的主官,让我去成都享福去!” “你傻不傻呀,你没了汉中,你还有什么,享福是假,想杀你是真,自己没事好好想想吧!”谭三真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还指望他和凤翔虚与委蛇,早就将这厮砍了! 李从曮惊愕当场,喃喃道:“你,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要命了吗?” 谭三笑道:“你想我怎么跟一个糊涂蛋说话呢,你父亲要不怎么就这么看不上你,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滚吧,今后就待在你的府里,一步都不要出来,出来必死!” 再也不看这个李从曮,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呀,将李大公子送回府衙,一步都不准出府,再将他身边的人全都砍了,一个不留!” 外面就进来两个大汉看也不看他,拉着他就出了大门,一路上都是喊着“谭三,你想造反吗.......?” 谭三气的坐到椅子上,对着钱端横道:“他私通西蜀之事,你怎么没有说呢?” 钱端横早就吓傻了,赶紧站起来回道:“我真不知道呀,就是有个他在成都私宅里的管事,有时候来住个三五天,这二人都是屏退左右密谈的,咱们的人根本就到不了跟呀!” “我想着他们说的都是那两房小妾的事,哪知道这厮这么不要脸,竟然投靠王建,要知道我也跟王建有仇呀!” 谭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道:“你回去严密监管这个李大公子,人要是跑了,你也就不用活了!” 钱端横擦擦头上的汗,赶紧去府衙安排监视李从曮的事,而谭三却是去了道人那里。 道人想了半天道:“咱们的兵力还是稍显不足,主要是这个汉中防守太耗费兵力,我看你写封信回去,问问那小子怎么办!” 谭三立刻就写了一封鹰信交给道人,道人的意思还是以生产建设为主,这个时候朱温势大,没必要自己主动蹦出来和他作对,毕竟朱温可是实打实的有十万可调动军队东征西讨。 现在这一阶段,关中已经在手中了,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现在回流关中长安附近的民众已经接近五十万人,将近十万户,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唐朝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了。 而且关中长安的重建还得到了朱温的重视,又是给钱又是给物,简直就是要什么给什么,只是朱友文手中的兵力都已经达到七万人之巨。 道人建议还是已经经略凤翔为主,而草原老海经略朔方,将李思谏给打下来,这样他们就有了强有力的大后方,这个时候在与朱温硬碰硬,也就有了底气。 李奇的信回来了,这小子写的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怪字,看着像字,又有些不一样,李琦称之为简化字,简化字是个什么鬼,谭三也不管那么多,能看懂就行。 李奇的意思是,加强经济建设,有钱有粮才能打仗,这边还要安置流民回乡种地,重建家园,刚刚安定下来的民众极易重新恐慌起来,等他们的有了一些积蓄,能扛过饥荒灾祸再说。 第105章 元洪 这样一来,谭三和道人与李奇的意见基本一致了,李奇提到道人的师兄帮了一个大忙,现在试制的一个东西基本已经差不多成功了,等这个东西做成,就是考虑真正和他们开打的时候了。 道人和谭三都猜测一定是与那个火药有关系,但是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就不知道了,但是既然有了目标那就好办了,按部就班的进行就是了。 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件,那就是被关了一个月的李从曮不见了,这下可把谭三吓了一跳,钱端横汇报说,晚上这厮还在哭哭啼啼的骂了谭三一个晚上。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进去送饭的人却发现,地上躺了一个人,就以为是李从曮死了,可是等钱端横前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替换了,而且现在死得这人根本就不认识。 李从曮赶紧找道人商议此事,道人闭目思索良久道:“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成都王建的人干的,看来咱们汉中混进了成都的探子了!” 谭三第一时间已经命令封闭所有关卡,就准备瓮中捉鳖呢,道人道:“悬赏看看有没有人认识死者的,需要从他身上查探线索,二是对府中看守进行严查,一定有人知道此事,三是对商队进行清理,严查西蜀商队,尤其是有固定商栈的西蜀货栈,动作要快,慢了恐怕有什么变故!” 钱端横领着人就开始了汉中进行大搜捕,替死的那人死因也已经查明了是服毒自杀,这人现在就放在街头让人辨认,有认识的人赏银五十两。 而谭三亲自对府中看守进行盘问,果不其然,不大功夫就找到一条线索,凌晨时分一个叫薛喜的人带着一个郎中进府,他手持钱端横的令牌,说是给李从曮看病的,这些人天天厮混也就没有在意,就放他进去了。 时间不长薛喜就出来了,那个郎中始终低着头,这些看门的人以为是这人畏惧他们这些人呢,也没有在意,说郎中是城内西蜀堂的坐馆。 谭三赶紧让人去这个西蜀堂查看,可是已经人去屋空了,并且在这个西蜀堂里发现了大量的被烧掉的书信灰烬,可见这里绝对是一个西蜀的探子据点。 袁彬在不远处给他招手,谭三将他喊过来,袁彬道:“咱们的一个大车店里,今天一下子住进了将近三十人,这些人都是携带简单行李,并没有像其他商队一样带着商队,十分可疑!” 谭三恍然大悟,这些贼人凌晨作案,一定是出不了汉中城的,发现的又早,这些人没办法只能是找地方躲藏,什么地方安全,当然是自家经营的酒肆客栈勾栏妓馆了。 在袁彬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袁彬就转身出去了,袁彬现在掌管谭三一系的人员,主要就是谭三的亲卫队,有将近两千人的编制,平时就以这些产业的掌柜的自居,这些人一住进来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直到谭三带人过来。 袁彬带人就将自己的八家客栈,两处酒肆全部封锁起来,从外到内,一点一点的搜索起来,正在搜索的时候,就听得客栈后面传来打斗之声,袁彬哈哈一笑道:“接着搜,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两千人可都是谭三从关中带来的精锐,还怕几个毛贼临死前的挣扎吗,外面片刻只见就没了声响,等袁彬搜到最后一间房子的时候,就看到李从曮端端正正的坐在房间里,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袁彬上前行礼,口中说道:“恭迎大公子回府!” 李从曮站起来就往外走,谭三站在不远处看着李从曮笑道:“公子别来无恙,想死兄弟我了,还请回府一叙!” 就让人将他重新送回府中了,而提前突围的人竟然被活捉了六人,当场斩杀二十二人,有了活口一切就简单了,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王健的探子,已经在汉中潜伏很久了,而且与李从曮相交甚密,王建一直想让李从曮归顺与他,许诺封他为汉中王,只要是认王建为主,什么赋税都不要他的。 二人私下已经谈好了,却是被谭三一下子就给控制起来了,王建就想把他给救出来,可是真的把他救出来了,才知道李从曮竟然指挥不动汉中的一兵一卒,这些人就有些急了,没有兵怎么从汉中逃回去。 这些人就准备扔下李从曮自己逃走,可是刚刚出来就遭到了袁彬的绞杀,这一下可是损失惨重呀,多年的据点也暴露了,事情还没办成不说,关键是连命也留在了这里! 谭三让继续审问,看看还有没有西蜀的探子,道人就在谭三的小屋等着消息,当谭三回来将这事说了,道人才长呼了一口气道:“现在人多了,今后要更加注意人员的甄别,可不能再让敌人的探子混进来了!” 谭三何尝不知道这点呢,可是现在汉中就像个集贸市场,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也太多了点,不可能对所有的人都进行甄别的,要是那样,就是在开两座城门也不行呀! 必须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才行,可是什么办法才真正有效呢!这可难坏了二人,这二人都算是草莽出身,哪里懂得什么什么城市治理的好办法! 这就体现出谭三他们的文官体系的薄弱,只有武官是搞不好经济建设的,谭三已经就有点焦头烂额了,现在吃了这么件事,就更是有点不知所措。 道人想了好半天也不得不认可谭三的想法,他们二人都不是治理国家的那块料呀,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道人只能说道:“汉中历来就是人杰地灵之地,隐藏起来的人才不知凡几,只不过咱们没有发现就是了,看来需要我们遍访贤才了!” 谭三也是感慨道:“是呀,论打仗厮杀,咱谁也不怵,但说到治理朝政,可真的是不行呀!” 钱端横算是个人才,也就是个掌管钱粮还行,治理一方估计够呛呀,但这厮在汉中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谁有点真本事吧! 谭三就把钱端横找来一问,果然说出几个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是情况都不太行,不是年龄太大就是有着各种的问题。 比如钱端横很看好的一个学究元洪,此人就可以,以前做过汉中的长吏,此人是元氏一族的中坚力量,因为坚决反对李茂贞拥兵自重,对唐昭宗不管不问不施援手而愤而请退回乡了。 钱端横认为此人家学渊源,治理州府也算是一把好手,就是坚决反对藩镇拥兵自重,想来也不会为谭三所用,所以颇为惋惜。 可是谭三一听,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就拉着钱端横去寻访这个元洪,可是钱端横却是一脸扭捏的道:“这人看见我就烦,曾经还啐了我一脸,我还是不去的好!” 哈哈,可见此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嫉恶如仇之辈,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呀! 谭三带上卫队就亲自去请此人出山,谁料到了此人住的庄园门口,谭三却是愣了,这里不正是自己曾经派人劫掠过的一户吗,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让人禀报元洪,就说是汉中谭三来访,门口小厮连想都没想道:“我家主人外出访友,已经多日不在家了,你们等半个月再来吧!” 什么?半个月,不行! 谭三就问元洪去了哪里,门口小厮说道:“我家主人去哪里,怎么会跟我说呢?不知道!” 这可把谭三气的不轻,这处庄园颇为偏远,来往不便,来一次就要耗费两个时辰,自己哪有时间天天来此寻你呢! 灵机一动,假装生气道:“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我可就杀进去了!” 门口小厮怎能不认识这个传闻贪财成性的谭三呢,而且牛角岭山下的那几家大户的惨案,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这里的豪门大户有哪个不知道的呢! 小厮早就是两腿酸软在这里硬撑,现在一见谭三生气,早就吓得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谭三厉声道:“你家主人到底在不在家!” 大门处却是传来一声轻哼“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杀气!” 谭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人信步而出,脸盘偏瘦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三寸长髯无风自飘,一身酱色长袍,腰系一条黑色镶着宝石的腰带,头上一条红色的布条随意的扎了个发髻,显得怎么那么像那个道人呢! 谭三赶紧下马,走上前去说道:“晚辈谭三,特来拜访!” 这人正眼都不看他说道:“你认识我,还是我认识你?” 谭三笑道:“前几日听闻一些先生的事迹,颇为感动,所以特来看望!” 这人冷冷一笑道:“你一定是听那个姓钱的不要脸说的吧,像你们这些屠夫,想让老夫为你们效力,休想!” 谭三也不恼,依然笑着说道:“不错,就是那个姓钱的那个不要脸说的!” “哼,不要脸,我岂能和你们同流合污!” 谭三见对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笑的就更开心了,哈哈一笑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106章 懂不懂 元洪看看谭三冷笑道:“我可没有什么跟你说的,要说就在这说,要杀也在这杀吧,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元家的子弟!” 看的谭三笑不可支,元洪看着谭三的笑容,就是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道:“看着你笑,我就觉得恶心!” 谭三有点不高兴了,但依然勉强笑道:“我有一个消息,不知你愿不愿听听?”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说不放,我就回去了!”说完竟是要走。 谭三一把抓住他,对自己身后的人做个手势,这些人就将小厮带到了一边,而元洪犹自在这里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谭三的祖宗们。 谭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听着,我乃是昭宗皇帝的禁军首领,昭宗皇帝在离开长安前夜,何后在宫中秘密产下一子,你想不想知道他在何处?” 在谭三怀里挣扎的元洪不动了,谭三松开手,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竟是犹如一尊雕像一般,元洪原本暴怒的神情一正,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 傻傻的站着,脑子里在听到昭宗皇帝留有一子的时候就已经被震撼掉了,脑子里都是这几个字,不停地在脑子里旋转,四处冲击着。 猛然惊醒,一把抓住谭三道:“带我去看他,快呀!” 谭三却是把脸一仰,元洪说了半天,一看谭三是这个样子,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般人物,没想到竟然这么小心眼,老夫这厢有礼了,刚才都是我混蛋王八蛋,你看这样行不行!” 谭三也不敢逼迫此人太狠,笑道:“和先生开个玩笑,还请勿怪!” “那还说什么,里面请,里面请!”说着就去拉谭三,谭三却是把他的手一下打开“拉拉扯扯多不好看!” 元洪也觉得自己有的举止失态,稳稳心神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才和谭三一起往庄园里走去。 门口小厮在一边都看傻了,什么情况这是,谭三一搂自家老爷,自己的老爷怎么就将这人给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呢,真是奇也怪也,难道老爷是那什么......! 谭三的亲卫队伍留下几人在门口警戒,其余人都是跟在谭三后面进了这家庄园,元洪将谭三领到一处书房坐定,这才问道:“将军所说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是我亲手从昭宗皇帝手里接过来的婴儿,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定叫天打雷轰!”谭三举手发誓。 元洪听完,竟是落下两滴眼泪,嘴里喃喃道:“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呀!” 看着谭三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相请先生主政汉中,管理黎民百姓!” “这个没问题,但是我想见见这个皇子,不知可否?” “这个吗?需要他同意才行!” “他才几岁,能知道什么?” 谭三哈哈一笑道:“你见了就会知道,这是上天赐给大唐的神子!你先跟我回汉中等消息吧?” 元洪道:“我早就在家闲的无聊至极,咱们这就走,我去后面和家人告别一下咱们就走!” 谭三就在外面等着元洪,旁边小厮看着谭三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谭三也觉得这厮看自己怎么这么奇怪呢,正要上前质问,就见元洪已在一众家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互相介绍之后,元洪就和谭三返回了汉中城,现在的李从曮已经被关在并一处隐秘的地方,以防止再次出现这种事情。 而元洪也就住到了府衙,元洪颇为感慨的看着这处府衙道:“老夫当初一怒之下离开这里,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回来呀!” 元容依然以自己是长吏自居,依然回到原来的偏殿办公,在路上已经听谭三讲了这里的事情,元洪久在官场,对这些政务了解得很。 当下就做了几个决定,一是人口普查登记造册,二是十户为一保,选定保长一人,有罪同坐,三是将所有汉中物资官买*官卖,外货进来只能出售给官府,否则查扣没收! 谭三一听,心想你可比我狠多了,这样下去,老百姓能同意吗? 小心的问道:“元长吏,这个恐怕老百姓不同意,到时候闹起来怎么办呢?” “你的兵都是吃干饭的吗,不这样怎么控制汉中呢!要不你来。” 谭三被噎的说不话来,只能是讪讪的道:“凡事讲究有松有驰,这样的要求下,老百姓会受不了的!” 元洪放下手中的笔道“你想想,现在的汉中是谁的地盘,你肯定要说是李茂贞那厮的,既然是他的就狠一点吗,就是要往他身上泼脏水,既能肃清汉中的奸细,还能聚敛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谭三一愣,是这么个理,可是想想又不对,道:“那今后总归是要回到我们手里的,这个,这个......!” 元洪哈哈一笑道:“到时候,就让皇上下一道圣旨,将咱们臭骂一顿就是,还能显得皇上贤明,理解百姓疾苦,你说好不好呢?” “好,真好,就是背上骂名,我也认了!” 谭三心里却是早将这个元洪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们文人可比我们狠多了,小小一招,竟然这么多的用处,哎,自叹不如呀! 当即给元洪施了一礼就退了出来,到了道人那里将此事说了,道人却是哈哈大笑道:“看来此人是真的有学问呀!这个计策好的很呀,一举多得,只有咱们都被百姓骂,才能体现皇上好吗!” “哎,我也不是不同意,就是觉得有点憋屈罢了,但只要能完成昭宗的嘱托,我就是回家种地我也认了!” 果不其然,这项命令以李茂贞的名义发出来以后,百姓简直将这个李茂贞给恨透了,这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怎么就颁布这样的命令呢! 有的大户就到府衙找李从曮想说说这个政令就是胡闹,可是去了几次都被告知李从曮去了西蜀游玩,不在府里,这些人就更是骂了。 什么玩意儿,将政令一颁布,自己就去玩了,甚至还传出李从曮在成都买房置地,买了两房小妾的事情来,这一下整个汉中的意见就更大了。 虽说你们李家治理汉中也这么多年了,就这几年哪是人过得日子,先是盗匪横行,再是胡人犯境,刚刚过了没几天好日子,兜兜里刚有几个钱,这又要十户一保,又是官商横行,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这事也传到了凤翔,李茂贞当即就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个逆子,竟然打着自己的旗号在汉中横征暴敛,简直是无法无天,也太不把自己放到眼里了,当即就让杨建章带上五百人去把那个逆子给抓回来。 杨建章想得多,就问今后这个汉中由谁主管呢,李茂贞想想道:“那个谭三怎么样!” “还行吧,没有什么大志向,喜欢带着百姓开荒种地!” “行,那就他了!让别人去也不合适,就他吧!” 杨建章对谭三印象不错,毕竟曾经安全送他会凤翔吗! 等到了略阳的时候,杨建章看着马上就要修好的祁仓关,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关卡一旦落成,今后可就和凤翔离心离德了,还是要好好劝劝李从曮,能不能不要再修了呢! 此次杨建章到汉中,并不准备直接去找李从曮,毕竟带的人太少,一旦翻脸自己可就麻烦了,还是先去见见谭三在说。 那只见了谭三,却听谭三说大公子去了成都,还在成都买房置地,娶妾生子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杨建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就是公然和李茂贞撕破脸皮了吗,他在凤翔的妻子儿女都不要了,就这么投靠了王建,不知道咱们有仇吗! 谭三也是颇为惋惜道:“他给我说,王建许诺他为汉中王,只要是认他为主,就什么都不管他,赋税也不要他的,就只是要他一句话罢了!” 杨建章当即就质问谭三“你怎么不报此事让凤翔知道呢,你的胆子也不小呀!” 谭三却是苦恼的摇摇头道:“我想毕竟是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还是说开得好一些,难道还真的能看着父子相残,而袖手旁观吗?” 杨建章何尝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到了现在就不一样了“那后来呢,怎么就跑了呢!” “哎,他来劝说我,我不正领着百姓收割粮食吗!也没有很在意,谁知道他就跑了,好几天以后我才知道,这不正没办法呢,你就来了!” 这事还真不好说,兴许是李从曮心虚,恐怕谭三告发他就跑了? 当务之急是宣布谭三成了汉中最高长官,也就是宁远将军、朝议大夫,这个朝议大夫是个文散官,但有了这个官职,就可以总览一府文武了,也算是封疆大吏了。 杨建章举行过封赏,就给探视你下了一个命令,就是一定要想办法将李从曮从成都给弄回凤翔,死活不论,只要是太丢李茂贞的面子了。 谭三道:“这个不太容易,现在剑门关已经封闭了,想到成都恐怕得等上一段时间了!” 可是杨建章却是不同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开战,也得把他给弄回来,太丢人了,你懂不懂!” 第107章 一块表 谭三有点郁闷地说道:“现在汉中军械急缺,弓箭不足,箭矢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三箭之数,银钱也不多,你却让我打成都,难呀!” 谭三这是能刮一点油水就是一点,不要白不要嘛,反正李从曮就在某处关着呢! 杨建章瞥了一眼谭三道:“你们会没钱?你们又是修祁仓关,又是进行官商制度,你们会没钱,谁信呀!” “原本是有钱的,只是这个,这个大公子走的时候却是带走了二十万两的银子,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杨建章就更是生气了,这个李从曮可真是争气呀,咋这么能折腾呢! “那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反正是有钱就给点钱,军械物资什么都行,要是都没有的话,就是成都的探子给几个也行呀!”谭三本着狮子大张口去的,反正你不给点啥,我就不干! 杨建章想了下,交给谭三一个玉佩道:“成都有个凤来客栈,是我们的探子据点,你到了成都可以和他们联系,但据他们说并没有看到李从曮在成都出没,你到了以后自己定夺吧!” 谭三笑笑道:“有几个熟人在成都,这事情就好办多了,那大公子到了成都能不多起来吗,还能轻易地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说是不是?” 杨建章探口气道:“他毕竟是岐王的儿子,能留一条性命就尽量留,实在是不行就只有杀了他了,能将他全尸带回来最好,要是不能......哎!” 谭三点头答应,第二天杨建章离开汉中就回了凤翔,实在是凤翔最近又开始闹胡匪了,日夜不停地在凤翔城外折腾,原来的三千人一只队伍,竟然让他们消灭了两只了,杨建章实在是不敢再汉中多待! 谭三送走他,就去见道人,商量这个成都怎么办,道人那句话就是“还能怎么办,凉拌!他不是交给你一个玉佩吗,你带点人先将这个客栈给换换血再说,千万不要动作过大,引起别人的注意!” 袁彬带着几十人上路了,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容易就可以办成,因为李从曮就在自己手里吗!因此谭三就让袁彬去成都筹建自己的探子据点,哪怕一时用不着,先建起来也是可以的! 而谭三也想回家看看了,当元洪知道谭三要回家时,就坚决要一起回去觐见李奇,二人准备了一些汉中的特产带回去。 等二人带着卫队已进入关中,就让元洪惊诧莫名,之间以前关中的荒废通通都不见了,见到的是一派祥和的景象,虽然长安城没有了,可实在长安城的遗址之上,却是起来了一座更加雄伟的城池。 这座城池有周边八个巨大的城寨组成,城寨之间用城墙连接,全部都是由烧制的大青砖建成,显得十分的坚固,而城外大片的农田,种着不同的蔬菜瓜果,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 这个景象已经和以前的荒芜,以及截然不同,元洪不禁感叹道:“这个朱友文不简单呀,竟然将关中建设的如此之好,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此人是个人才呀,咱们也要像放拉拢才是!” 对于朱友文的身份,这是个绝对的秘密,谭三只是笑笑说以后一定考虑,就不再说关中朱友文的事情了,而经过几道关卡的时候,谭三也只是取出一个牌子在这些人面前晃了晃,就被客气的放行了,这让在一旁犹自担心的元洪更是吃惊。 在这座新长安城内住了一夜,二人就在城内信马由缰的观看着各处建筑形式与各种的商铺,元洪更加钦佩朱友文了,再三的夸奖他清政爱民,有一颗赤子之心。 整个的长安城一改过去的木质建筑,大部分都是砖石结构,当街两边都是两层小楼,这主要是做生意方便,而后面则是院子,一条条的街道笔直而宽阔,原来的各处坊们却是保留了下来,这是晚上宵禁用的。 各处都能看到整齐的兵士在各处巡逻,也看不到这些兵士侵扰百姓,只是手扶横刀,身背长弓静静地从这里走到那里,井然有序与百姓秋毫无犯,这就先出这个军队的不一样,这是一个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可见主将如何的不一般! 元洪在城内转了一圈,看到好大一片空地只是被围了起来,里面切实空无一物,诧异的问谭三道:“不知这里有什么用处,竟然被荒废于此呢?” 谭三笑着说道:“以袁先生的眼光,觉得此处有什么用途呢?” 元洪心里暗自一琢磨,大惊道:“这里一步就是.......!” 谭三赶紧止住他的话,笑着道:“看透不说透!” 元洪小声道:“这个朱友文不简单呀,要是能为我们是最好了,否则就要早日除掉,免得后患无穷呀!” 谭三却是看看左右,才笑着说道:“他在这里组织生产,建设家园,与民休息,这是个好官呀,杀了着实可惜,是不是呢?还是留着他在此处继续重建长安城不是更好!” 元洪想了半天总觉得不对劲,对方要是将来做大,那有如何是好呢,可是一个好官就这么杀了,也着实有点可惜,哎,怎么就不是我们的人呢! 谭三二人回到杨树庄的时候,元红就被杨树庄的建筑所惊呆了,这是一座完全颠覆自己观念的建筑群,美观而又具有防卫的特点,二人正在庄前看着周边的景色,就听得后山一声犹如打雷般的巨响。 这一声,震得地面都是晃了三晃,吧他们坐下的马都是惊得狂躁不已,元洪大叫“不好,地龙翻山了!” 谭三也是吃惊不小,大叫一声率先向庄内冲去,可是进了庄却是看到城上的士兵也好,还是走路的行人也好,各个都是一脸平静,显得一点也不惊慌。 远处的牛二却是一眼就看到是谭三回来了,高兴地跑过来给他请安,高高兴兴的拉着马就要往里走,谭三道:“你们怎么如此淡定,这么大的声响,你们不害怕吗?” 却不料牛二答道:“这是小公子在后山玩炮仗呢,没事,天天都是这样,咱们都习惯了!” 谭三还没说话呢,元洪在一旁怒不可遏的说道:“什么炮仗,有如此大的响声,莫要欺骗我等!” 牛二无奈道:“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我家三爷不是!” 元洪看向谭三,似乎在询问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谭三点点头问道:“家里可好?” “家里好着呢,等明个我带您庄里转转,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呢,你保证都没有见过!” 说着话就到了自己院落,这个三层的有如堡垒一样的建筑更是让元洪叹为观止,谭三将元洪安置到客房暂且洗漱休息,等李奇回来再将他请过去。 等谭三回到自己屋里,见到芸娘一个人在炕上正在缝制什么,看到谭三进门只是欢喜的将手里的一件衣服放到一边,赶紧过来服侍谭三洗漱更衣。 谭三看着自己的媳妇,一脸感慨道:“我这天天不在家,可是辛苦你了!” 芸娘则是一脸娇羞道:“男人在外为家拼搏,再说我有什么可辛苦的,就是这个谁有点太淘了,天天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是弄这个就是整那个的!” 谭三笑笑问道:“谭文还好吧,怎么都不见他们的人呀,都去干什么了!” 芸娘一脸忧愁道:“你一定听到那声巨响了吧,则是李奇那小子再带着人崩山呢!谭文也在那里跟着李奇玩呢,我去看了一次,那动静可是要吓死个人呢!” “哦,这是李奇那小子鼓捣出来的,崩山干什么呢?” “可不是吗,就是那个臭小子带着那个老道士,一老一少就没一个是省心的,刚开始的时候,吓得咱们庄里的牲口,都要逃圈呢,这是后来次数多了,牲口们才安生了!” 谭三奇道:“这样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了,李奇说是要在后山修一座什么水库,能储存很多水的那种,他一说不要紧,那老道就开始鼓捣这个什么什么药!” 谭三恍然大悟,心道“这个火药真有这么厉害吗,要是能将山崩开,那要是攻打城池,岂不是轻而易举吗,想着想着竟然浑身火热起来!” 自古人们修城自守以阻挡敌人的铁骑侵扰,而攻城一方更是要几倍于守城一方,方能占领一座城池,可见当时的攻城作战有多么的惊险。 要是这个东西怎能用在攻城上面,那谭三现在就敢征战天下,那管什么坚固的城墙,不就是放个炮仗的事情吗。 芸娘也不理会默默想事的男人,先是吩咐自家的婢女去准备饭食,就又是拿起刚才做了一半的衣服,一针一针的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谭灿才癔症过来,问道:“他们什么时间回来!” 芸娘站起身,掀开帘子看看院子里一个斜放的圆形石盘,上面竖着一根铁棒,就回身说道:“快了,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能回来了!” 谭三指着这个东西问芸娘这是个什么东西,芸娘笑道:“这是李奇做的,说是叫表!可以看现在是什么时辰的!” 第108章 风光无限 谭三围着这个东西看了半天道:“表?这不就是日晷吗,只是这上面的刻度,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呢!” 谭三进屋里问芸娘道:“那晚上如何知道时辰呢?” 芸娘指着墙角的一个水盆道:“那不是他弄了一半的一个也叫表的东西,做了一半就扔到那了,天天和老道士去崩山,也是个丢东拉西的货色!”说完竟是小声笑了起来。 谭三看着芸娘的笑容竟是一是呆了,坐到芸娘身边道:“咱们再要个孩子如何?” 芸娘羞恼的给了他一锤道:“晚上再说!” 谭三就嘿嘿的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外面确实一片喧闹之声传来,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道:“我饿了,饿了,饭做好没有!” 芸娘有点恼怒的站起身道:“这小子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吆喝,一点家教也没有!” 说着就向门口走去,谭三也赶紧跟在后面,出了门就见芸娘已经一手拽住了一个小孩的耳朵,正在呵斥“说了多少遍了,要懂礼貌,真能像个没教养的一样,大声说话呢,要斯文一点,有涵养一点知道了没有,下次还犯不犯了!” 那小子只是嘿嘿笑着说道:“芸娘要是一天不揪揪我的耳朵,我怎么就浑身不得劲呢!”竟是丝毫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谭三笑道:“给皇上请安!” 李奇才扭脸看到谭三,眼睛一亮道:“呦呵,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想跟你说呢!”说着就要挣脱芸娘拽自己耳朵的手。 可是芸娘却是不松手,坚持让他认错,李奇只能假装认错,并表示永不再犯,芸娘这才松了手,让他们赶紧洗漱,准备吃饭了! 老道和牛大都站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看着谭三,谭三哈哈一笑道:“就是要从小教育,要不然长大还不得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李奇却是一撇嘴,厉声道:“谭三,你也不管管你婆娘,竟敢跟朕动手,简直不想活了!” 都走到门口的芸娘一听,转身就要回来,吓得李奇赶紧躲在老道身后,口中连称不敢,芸娘这才作罢,转身回了屋子。 谭三看着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竟然长得比人家六七岁的孩子还高,面色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主。 一边的谭文赶紧上前给谭三见礼,谭三摸着这个已经十三四的儿子的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也长大了,不知功夫拉下没有!” 谭文恭恭敬敬的答道:“孩儿这些年可没有把功夫拉下,现在能开五石弓,连射二十箭,更是练了皇上教的功夫,现在一两个人都到不了我的身边呢!” 谭三一愣道:“还是原来那些吗?” 谭文道:“有些是以前的,还有就是后来新练得,牛大叔都打不过我呢!” 牛大在一边一脸羞愧道:“这功夫看着没有什么,可就是打不过,哎,老了!” 谭文笑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什么老了,就跟我不是小孩似的!” “怎么说话呢,这都是你的长辈,一点规矩都没有,一边待着,今晚不准吃饭!” 谭三有点气恼谭文说话没大没小的,可是牛大却是一脸郁闷道:“说的不错,我确实打不过小公子了,我看他的这些招数,完全可以普及给咱们的孩子们练习,今后一定了不得呀!” 李奇已经洗完脸走过来,笑着道:“技击之术,优胜略汰,拳怕少壮,棍怕老狼,这有什么教训的,谁都有这一天的,走,吃饭去!” 说完就拉着谭文进了屋子,谭三请牛大和道人一起吃饭,谁料道人坚决不去,说是不能和皇上同桌吃喝,简直就是大不敬,说着就把牛大给拉走了。 谭三一脸的无奈呀,这个道人可是跟他师弟不一样呀,进屋就将汉中元洪已经到了庄里的事情说了,李奇道:“明天上午,让他到书房来见我,我也想见见元家的人呢!” 吃过饭李奇和谭三去了自己的书房,李奇道:“你给我讲讲汉中的事情!” 谭三就将汉中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李奇道:“现阶段,老海的队伍越来越大了,周边的很多小部落都一一归顺与他,我让他不断地袭扰凤翔以及朔方等地,现在凤翔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我就想着,什么时间将这个李茂贞彻底地解决掉,朱友文这里现在也发展的不错,尤其是朱温现在疾病缠身,据洛阳孙德明密报,朱温想将皇位传于朱友文,可是他的儿子朱友珪不愿意,你看怎么办呢?” 谭三对这种大策略不是太懂,就实话实说道:“这些东西,我不太明白,你看这么办好呢?” 李奇笑道:“我是想让朱温的儿子们自相残杀,谁让他儿子多呢!这样整个豫州就会不战自乱,对我们绝对是个机会,要知道现在朱温依然有十万强军,更不要说那些杂兵,算上那些就有五十万之众,咱们根本就不行!” “最主要就是他们的地盘都是平原,适合大规模集团作战,咱们的这些人马,到了人家的地盘上,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谭三深以为然道:“只要是咱们占领凤翔和汉中,再使使劲能够拿下西蜀,咱们就有了一个强大的后方,也有了兵源之地呀!” 李奇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咱们现在首要的敌人,就是这几方,没有强大的后方,根本就不敢征战四方,况且我的秘密武器还没有做出来,这也需要时间呀!” “秘密武器?那是什么,有什么说法吗?” “明天带你去看看,有几把成品,就是产量太低了,不足以运用到战场上,否则.......哼哼!”李奇一脸邪恶的笑着。 谭三看着一脸坏笑的李奇,都觉得这厮绝对是个妖怪,跟神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谭三道:“你的身份,是不是应该公开了呢,我们需要人手,尤其是文官体系的人,我们都是大老粗,上阵厮杀可以,要是讲到治理朝政就差的太多了!没有你的号召,我们很难找到人呀!” 李奇笑笑道:“唐朝灭亡的根源是什么你知道吗?” 谭三想想道:“宦官干政,世家豪门把持朝政,还有就是各地藩镇做大做强,在就是北有匈奴,西南有吐蕃,西有回鹘,反正就是四边不静!” 李奇站起身,从一遍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只见这个杯子竟然犹如羊脂白玉一般,光滑洁净,递给谭三道:“你看这个东西可好?” 谭三细细的观看,只觉得不应是玉的,看来是用来喝水的一件器物,询问道:“此为何物,看来定不是凡品呀!” “你想不想据为己有呢?” “当然,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想得到一个摆在家里了!” “你一定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所以就想拥有它。对不对?有人会去买,也会有人会去抢,战争就这么发生了!可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物件只需要两文钱就能买一个,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你还会珍惜吗?” 谭三有点纳闷道:“这个物件真的只需要两文钱吗,而且还要多少有多少?那就不是很珍贵了!” 李奇看着谭三笑笑道:“这个东西叫做瓷器,是用咱们后山的泥土烧制的,你说是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谭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泥土,竟然是泥土,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 “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工艺罢了,不值什么钱的,但你没有,因此就觉得很珍贵!甚至为了得到他,不惜和别人开战也要拥有,这就是战争的本质!” 李奇用手里的杯子接了点水,一边喝着一边说道:“人们总是为了各种各样的欲望而战争,有时候是为了尊严,有时候是为了利益,有时候是为了权利,唯独没有是为了百姓打仗的!” “而百姓永远都只是工具而已,你见过皇帝对砍的吗,没有吧!最后死的都是百姓而已,只是他们能够诱导你们,让你们认为是为了自己而战,可是最后你会发现,战争胜利了,就会有个权利的清算,这种事情历史上还少吗?” 谭三诧异的道:“这些都是谁给你说的,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李奇哈哈一笑道:“我说我天生就知道,你信不信呢?至于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就是秘密了,就是你也不能知道的,但是今后我会把这些都写出来,教给孩子们,让他们也知道什么是世界,什么是真理!” 谭三心里有点忐忑道:“你今后不会进行大清洗吧?” “哈哈,你看你怕了吧,我不会,我会......!”李奇笑着却是又说道:“所以说,我现在公开身份,就成了众矢之的,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只是将这个传说继续传播就是了,给他们心中插上一颗钉子就是了!” 谭三默默想着心事回到自己家,芸娘还在床上点着油灯做着白天地那件衣服,谭三好奇的问道:“这是儿子的衣服?别做了,咱们商量一下,再要个孩子的事情吧!” 芸娘脸一红,瞥了一眼谭三道:“这是那臭小子的什么便服,看着就很奇怪呢!”说着就将衣服展开让谭三观看。 谭三却是一把将衣服扔到一边,拉着芸娘道:“明天再做,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孩子的事情吧!”说完就吹熄了油灯,自然是琴瑟和鸣,一夜风光无限! 第109章 一群鹌鹑 第二天等谭三瞪开眼睛,竟是被院里练武的喧闹声惊醒的,此起彼伏的练武声竟然是井然有序,让刚刚随行的谭三感觉又会带了军营一般。 久居军营的谭三听到整齐的练武声,就像是听到了聚将鼓一般,腾地一声就做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芸娘还在坐着那件奇怪的衣服。 洗漱一番,就到了院子里,只见李奇正领着一群小孩,说是小孩也都和谭文年龄差不多大,都是十四五岁的年龄,个个都是一身短衣短衫,打着一套谭三叫不出名字的拳法。 这和上次谭文练得又不一样,这一次练的更加简洁,更加凶狠一些,招招都是对着对手的要害而去,可想而知这是一套战场上的近身肉搏使用的拳法。 谭三看着他们练拳,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在一边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套拳法明显不能用于战场之上,战场上都是穿着皮甲,身带各种装备,怎么可能这样的辗转腾挪呢! 又看了一会,就更能肯定了,这套拳法只适合单对单,面对面,或者是用于偷袭暗杀,估计有奇效,可是这些手段又先打单薄了一些,不能一对多的拳法就是没用的拳法。 谁会在战场上和你一对一的打斗,恨不得几十个人打一个才好,什么恶毒的招数没有,这些孩子这样练下去,今后上了战场可怎么办呢! 牛大从一边走过,谭三喊住他问道:“这拳法哪来的,以前没有见过呀!” “还能是哪来的,还不是那谁教的吗!” 谭三听着牛大的声音似乎有点幽怨,笑道:“你就是输在这套拳法之下的?” “那可不是吗,哎,一世英名呀!” 谭三道:“你在和他们打一次,如何?” “算了吧,我这么大人了,打赢了,是欺负小孩子,打输了丢人,还是算了吧!” 谭三笑道:“你上次一定是没用全力,对不对?”看牛大点头,就有笑着说道:“你不用全力,输了也是活该,你不把他们打得狠一点,他们就不知道战场上的凶险,今后用这套拳法闯天下,那怎么能行呢!” 牛大略一琢磨,就想通了里面的关键,点点头道:“好,我在和他们打一次,现在打的不会动,总比他们今后上战场丢了性命要强!” 谭三哈哈一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牛大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道:“嘿,小子们,谁敢和我再打一会呀,这次我可就不留手了!” 这群小子们,正打得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叫板,那还得了,一个个都跟吃了兴奋药一样,都是停下动作,就要上来和牛大理论。 李奇却是早就看到谭三和牛大不知说了什么,就奇怪的问谭三“有什么不妥吗,说来听听!” 谭三笑着摇头道:“没事,用全力,打过再说!” 牛大已经站在了场中,一个小子就站在牛大对面,一抱拳道:“请赐教!”说完也不等牛大回答,就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冲过来就像抓住牛大的手臂,可是牛大讲授举高,然后就是重重的落下。 两个胳膊重重的扎在那个小孩的两条胳膊上,打的这小孩的胳膊就是往下一沉,牛大一把就抓住对方的胸口,一用力可把这孩子举了起来,用力的就扔了出去。 周围的人都是一声惊呼,那孩子还算领命,竟然没有摔倒,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竟然站稳了身形,牛大看看谭三,谭三撇撇嘴,牛大就知道这是嫌弃自己下手不狠呢! 牛大嘿嘿一笑,朝着对方勾勾手指,那小子“呀”的一声,就又是冲了过来,这次竟然是连着两个扫堂腿,可是牛大竟然是一声大喝,一脚就朝着扫过来的腿用力踢去,只听得一生痛呼,那孩子就倒在了一旁。 嘴里大声的呼喊着,竟然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谭三上前一把就把他拽了起来,可是根本就站不到那里,谭三用手一摸他的小腿,说道:“腿断了,去喊个郎中过来!” 周围的孩子们都吓傻了,牛大也是一脸紧张的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谭三厉声道:“有什么事,就这点小伤算是个事吗,单腿在和他打一场,敢不敢?” 那孩子大声道:“我的腿断了,你还让我和他打?” “混蛋,战场上谁管你腿断没断,只要你没死,就是敌人,敌人更不会因为你腿断了不杀你,起来,你个懦夫!” 那孩子听的一愣,竟然挣扎的想站起来,谭三也不管他,走到场中道:“你们一起上吧,谁都不准留手,来呀,你们就像一群鹌鹑,就是一群被别人一吓,动都不敢动的鹌鹑!” 他的话没说完,就又两个孩子向着他就扑了过来,谭三大喝一声,竟然不退反进,一手一个就将这俩孩子打了出去,都是“啊”的一声跌出去一丈多远。 谭三对着其他的孩子,大声道:“你们就来鹌鹑都不如,竟然出手都不敢,我为你们感到羞耻,你们还是咱们庄子上的汉子吗?” 又有三四个孩子冲了归来,又过来抱腰的,又过来抱腿的,谭三喊喊一笑,一个横踢,就将准备抱自己腿的一个孩子给踢了出去,眼看着就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抓住抱着自己腰的一个孩子,一掌就搭在这孩子的脖子上,那孩子腿一软就软到了下去。 另一个孩子,上来就抱住谭三的手臂,张嘴就咬,谭三怒极道:“你学功夫就是为了咬人的吗”一是一掌重重的搭在后背,竟然是一口鲜血就喷了谭三一胳膊都是,但人却是已经软到于地了。 剩下的孩子们都吓得躲到了李奇的身后,就连看一眼谭三都不敢看,这些孩子平时也算是庄子里的小霸王,经常欺负同龄的小孩,现在竟然被谭三一脸凶相的吓成这样。 这个状况,不但是让牛大吃惊,李奇张大嘴看着凶神恶煞般的谭三,过了良久才道:“他们还是孩子呢!” 谭三狠狠地看向李奇道:“牛大,你说,你几岁上的战场,第一战有是个什么情况!说” 牛大大声道:“我是十二岁第一次上战场的,三爷十五岁,我们都是仅仅训练了三天就上了战场,等战斗结束的时候,我是被砍了三刀没死,三爷为了保护我,比我还多挨了一箭,但是我们都活下来了!” 谭三看向这些孩子们道:“你们刚刚练的什么,花拳绣腿吗,上战场就是挨刀的货,只练招数不练功,那有什么用,只是为了好看嘛!还是为了欺负不如你们的孩子,你们不是一群鹌鹑,你们是什么?啊,说呀,现在把你们打伤,总比你们在战场上丢了命强!” 谭三说完就一脸狰狞的看着牛大道:“郎中呢,怎么还没有来!” 这是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牛大赶紧讲那个腿断的孩子给横抱起来,就去了旁边的屋子里,谭三看看这些孩子,摇摇头指着李奇道:“你跟我进来!” 李奇也是有点无精打采的跟李奇进了屋子,只见芸娘捂着嘴站在窗户前,眼泪竟然已经流到了下巴上,谭三看着芸娘叹了口气,拍拍酝酿的后背,就坐到了一旁。 指着领一张椅子让李奇也做好,平静了一下心神道:“你带着他们练武,我没有意见,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功夫都是怎么来的,我也不问,但是这些功夫更适合单打独斗,而且效果不会太差,可是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的!” “现在的阶段,应该打好基础才能谈招式上的变化,力量训练更是重中之重,这些孩子的父亲都是我的战友,在战场不是死了,就是负伤不能再上战场了!” 李奇打断谭三的话道:“可是我在试着把他们训练成另一种战士,和你们不一样的战士,练武固然重要,可是技巧也不能忽视呀!我不认为我做的有错!” 说完话的李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谭三,可是谭三却是微微一皱眉道:“另一种战士?他们打不死吗,还是一早就能将敌人杀死呢,最后不还都要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吗?” 李奇一脸平静,只是摇摇头道:“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芸娘已经平静了下来,拿来一身衣服让谭三换了,谭三道:“你知道芸娘为什么哭吗,这是因为当初我就是身负重伤逃到了他的家里,他的父兄为了救我,都死在了敌人的刀下,那时我就想,我就不能再让自己的亲人伤亡了!” 芸娘端上粥和饼子还有一盆羊肉,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就这么静静地吃着,谭三突然发现谭文不在,奇怪的问道:“谭文去哪了?” 李奇道:“他不和我们一起练武,他总是自己去后面的校场自己练,他说是你说的!” “哦,那夫子呢,怎么也没见呀!” “他现在住在后山工坊了,说是看着那件东西,让别人看着他不放心!” 谭三奇怪道:“就是你说的那件什么秘密武器?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只是我建议你先见见元洪,什么时间有空了咱们再去,如何?” 第110章 忽悠 李奇笑道:“也好,让他老等着也不是个事,等会就喊他过来,我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没有!” 等吃过饭,李奇沏上一杯茶,坐在书房里看书,谭三则是去客房请元洪过来,元洪昨天就接到谭三传话说是上午皇子要见他,所以早早的就梳洗完毕,坐在那里等着觐见。 其实元洪一只要见这个谭三口中的皇子,一是不怎么相信,二是也想为自己家里那几个不争气的子弟求个位置,这要是今后真的可以荣登大宝,他们可就是从龙之臣,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另外就是,也想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真有皇帝的尊严,别是一个谭三他们推出来的傀儡,那么自己做的这些,不就是再给谭三做嫁衣吗! 他们这些关陇世家,早就没落的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了,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自己自然是是要抓住不放的,一定要在这个皇子面前,让他体会到关陇世家的实力! 谭三过来的时候,就见这个元洪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好像嘴里还在默默地念叨着什么!念叨什么呢?正在念叨自己家那个子弟还算不错,可是翻来覆去也没几个成器的。 不是贪财好色,就是不思进取,日日花天酒地,想找几个成器,拿得出手的,还真是难呀! 见谭三过来,就是一脸的询问,谭三笑道:“走吧,这殿下专门抽出时间想见见你!” 元洪站起身,赶紧站起身正正衣冠,这才跟着谭三向着书房过去,路上元洪还是颇为紧张的,琢磨着自己的用词,怎么说才能把事办成,还不能激怒了他们,这可是他们的老巢,自己一不小心可就把命扔在这里了! 进门就看到一个脸色黝黑的娃娃坐在椅子上,身穿一件奇怪的衣服,就像是胡服一般,可是又和胡服不太一样,只见他正看着一本什么书,元洪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就低垂眼帘,进去就是弯腰深深一揖。 按理说应该是磕头问安的,谭三也不追究他的礼节问题,估计是还有点怀疑这个李奇的身份罢了,李奇放下他手中的书,微笑道:“你就是元洪!” 元洪也不避讳的看着李奇,左右打量了许久才道:“我听谭将军说有一份诏书,我想看看,不置可否!” 李奇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摆摆手,谭三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放到李奇身前的桌子上,然后对元洪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向那份诏书,只看了几个字,就是浑身一震,因为它太熟悉昭宗皇帝的字体了,一看就是昭宗皇帝亲笔所书,这个绝不可能做假的。 等看完诏书,又拿起昭宗皇帝和何皇后的私印,这两件东西都是皇帝皇后的随身之物,宝贵至极就不可能作假! 元洪竟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奇面前,头也是抵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奇有点不耐烦的道:“起来,起来说话,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说话呢!” 元洪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在看向李奇,这也是一种礼节,不能直勾勾的瞪着皇帝看,这是规矩,嘴里却是念叨着“天佑大唐呀!” 李奇道:“先皇将此重任交到我的手上,我感到压力很大呀!” “压力,压力是什么呢?”元洪一脸狐疑地说道。 李奇不以为然道:“压力?压力就是动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就是负担很重,这你懂了吧!” 元洪这才恍然大悟,李奇接着道:“可是这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还是希望有识之士能够辅佐我,一起重建大唐盛世呀!” 元洪低垂着头道:“老臣定当死而后已,尽心尽力将事情做好!” “可是现在能做事的人太少了,哦,也就是治理地方的人太少了,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老朽家里还有几个可用之人,不知殿下可有什么安排吗?” 李奇看着低着头的元洪,就是对着谭三一撇嘴,谭三却是有点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李奇,李奇道:“好呀,可以让他们出来做事吗,也算是为大唐做点贡献,今后定不会委屈了他们!只是几个怎么会够呢,能不能再找点有识之士!” 元洪则是赶紧跪下谢恩,元洪道:“还请殿下正名,我等才能竭尽全力,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殿下不正名,岂不是和那些乱臣贼子一般嘛!而且一旦正名之后,就会有不计其数的有识之士投靠殿下,岂不是美哉!” 李奇笑道:“你觉得现在正名是好事了!这个一会再说,你说说这个大唐朝怎么所没有就没有了呢?” 元洪一愣道:“自是,自是亲信宦官而放弃世家,使朝廷君臣相互猜忌而至宦官做大,使皇帝不知臣民之言而仅仅亲信宦官所致,而又黄巢起义,这些宦官只知一己之私而不知朝廷危难,这才致使大唐没落至此!” 李奇依然笑着说道:“今后我怎么才能避免此类事情发生呢?” “自然是要依靠世家之力,只有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从太祖皇帝骑兵不就是我们世家辅佐的吗,今后只有咱们利益一致,也才能治理好咱们大唐呀!” 谭三听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宦官作乱的时候,你们世家在做什么,不也是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吗,甚至和各地藩镇暗通款曲吗! 李奇道:“我看书上说,世家已经没落了,不知现在还有几家能为大唐出力呢?” 元洪道:“现在的世家中数范阳卢氏最大,和荥阳郑家基本上已经归顺朱温了,清河二崔也已经式微,仅存一支还不知所踪,晋阳王氏也是没落了许久了,更是传出父子失和的事情来,陇西二李更是早已败家!” 这些原本的世家豪门,都已经烟消云散,只有我们元家隐身汉中,才算是侥幸逃得一线生机,现如今能为殿下效力,可怜我元家又有了中兴的希望呀!只有殿下正名,我等才能责无旁贷,义无反顾,师出有名呀!” 谭三看着元洪道:“我认为不妥,我们现在力量薄弱,一旦正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今后在想发展就会千难万难,还是再等上两年再说,比较好!” 元洪道:“我们其实已经算是拥有了汉中,再将凤翔拿下,是不是就可以正名呢?自古汉中、凤翔多名仕,只要是殿下正名,我就可以振臂一呼,保管到时会有众多的名人登门求仕!” 谭三看到李奇一直给自己眨眼,就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笑着杜我元洪说道:“我们定个指标可好,比如兵多少,粮多少,钱多少,地盘有多少,到那时咱们再说如何呢?” “要知道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咱们考虑过多也是无用,还希望元先生治理好汉中,为我重整大唐的基业出力!” 元洪认真想想谭三说的也有道理,遂开口道:“我们元家,向来就是大唐的中流砥柱,愿捐出银三百万两,马一万匹,横刀一万把,马朔五千把,弓五万把,箭矢一百万支!” 李奇一听就惊呆当场,好大的手笔呀,连忙走下来道:“爱卿,你可真是大唐的股肱之臣呀,还请受我一拜!”说完竟是向元洪深施一礼,吓得元洪赶紧跪下还礼,嘴里还连声“不敢!” 李奇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元洪道:“此为我家祖传之物,还请收下!” 元洪也不打开,只是死活不受,李奇最后竟然说你要是不要,我就砸了它,这才让元洪收下,元洪小心翼翼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时说不话来。 只见盒子当中放着一套精美的器物,看着像是茶具,可是这个样子的茶具,元洪湖市从来也没有见过,一看就不是中土之物,这种物件别说是一套了,就是一个也是价值连城。 可是这是完整的一整套,一个壶状的器物,扁扁的身子圆圆的肚,另外还有一支小碗,六只茶杯,这几件器物都是洁白无瑕,握在手里就感到光滑无比,似乎还有一种温润的感觉,绝对是无价之宝呀! 谭三在一旁看着这一套器物,立刻就是感觉这小子在忽悠这个元洪,这不就是昨晚上说的拿后山什么泥烧制的那个瓷器吗? 可是看着李奇一脸不舍的表情,只能是翻了个白眼,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在一旁叹息道:“只怕这是只有一套吧!这可真是宝贝呀!” 元洪愣了一下,又是大声说道:“我愿再捐战马一万匹,以助殿下声威!” 李奇咬着牙道:“爱卿,太多了,太多了,这可使不得呀!” 谭三看着李奇这小子,就觉得不咬着牙说话,指不定这会就笑出屎来了,不值钱的东西,竟然换回来这么多的好东西,简直就是发了! 李奇又是拉着元洪做在一起,嘘寒问暖,这一老一小竟然是相谈甚欢,让一边的谭三看的是叹为观止呀,只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忽悠这个元洪呢! 第111章 天和 元洪正与李奇交流着一些古籍,李奇突然道:“哎呀,忘了,忘了后山的那啥了!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元哄一看,赶紧跪拜告辞,捧着李奇给的那套茶具慢慢退了出去,李奇这才一屁股坐倒在椅子里,看着谭三一脸厌恶道:“这货也太能说了,烦死我了!” 谭三苦笑道:“那还不是想巴结你吗,情有可原!” 李奇叹道:“这光复大业还没一撇呢,这就开始给自己家的子弟抢位置,还是直接讨官坐,真不要脸!” 这话让谭三怎么接,这是人家皇帝的事情,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李奇趴到窗口看看,回身对谭三笑着道:“走,我带你去看看神秘武器,保准吓你一跳!” 谭三嘿嘿一笑道:“杀羊的兵器,我没有见过,还吓我一跳,怕不是你小子吹牛吧!” 李奇撇撇嘴道:“要不说你们都是土包子呢,啥都不知道,还自己为是,一会可拿稳了,别为我掉到地上摔坏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院子,谭三的亲兵都早已经整装待发,谭三身位大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甲胄在身,他的亲兵自然也不例外,李奇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亲兵,就问谭三:“天天穿这么重的铠甲,打仗的时候能方便吗?” 谭三喊过一名亲兵,让他打一套拳给李奇看看,只见那人腾地一下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稳稳站到地上还不算,在空中就已经拔刀在手,一落到地上就是连续几个横扫,然后对着一个方向连续的劈砍。 刀声阵阵,再加上他嘴里的呼和的声音,立刻就让这片天地有了一股肃杀之气,这人连续劈砍,甚至还在地上翻滚起来,随着翻滚,手里的刀更是上下翻飞,看的李奇惊讶的张大嘴巴。 谭三看看李琦的脸色,一挥手,那人就一个伏地挺身就站了起来,向着李奇和谭三一拱手,竟是不怎么气喘,翻身上马,李奇嘴里喃喃道:“总算见识了我大唐卫士的风采呀,谭三一定要奖励他!” “遵命!”“谢赏!” 李奇这才将李奇扶到马上,在自己坐上去,李奇就这么舒服的靠在谭三的怀里,谭三在这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带李奇逃亡的日子,低头看看已经快到自己脖子的李奇道:“快点长大吧,将那些魑魅魍魉扫它个干干净净!” 李奇抬头看看谭三,用手往前一指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这话说的霸气无比,让谭三不进就是流出两滴眼泪来,口中不仅说道:“大唐没完,大唐有望呀!” 随即一声大吼:“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一众亲卫也是大喊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声震全场,声传十里不止,让已经回到自己小院的元洪更是吃惊不小,这,这话也太霸气了吧,这是口号吗,这是宣言吗,还是这些人对皇帝的誓言呢! 谭三一抖缰绳,率先向后山冲去,几十名亲卫也是纵马扬鞭,跟着谭三疾驰而去! 李奇也是不由得感叹“这个时候的人是多么的淳朴,多么的善良与忠诚呀!” 庄中是严禁纵马飞奔的,这是恐怕冲撞了老人孩子,可是这一次例外,太激动就忘了庄重的规矩,等到了后山。远远就看到夫子一个人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之上,瞪着眼睛对谭三他们吼叫着什么! 谭三跑到近前,向夫子一拱手道:“别来无恙!” “本来无恙,被你们这么一跑,就浑身不舒服了!”说完竟是将脸一扭,看也不看谭三他们一眼。 谭三哈哈大笑道:“偌大的一把年龄,竟然做小儿女状,太也羞人!” 李奇也是笑道:“夫子莫怪,今天有点高兴过头了,以后一定不会了,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那个东西!” 夫子这才回过头,狠狠地指了指谭三道:“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说着话,却是向着一处山边的窑洞而去,谭三就骑马跟在他的旁边道:“我都回来两天了,也不说去找我说说话,莫不是把自家弟兄忘了吧!” 夫子也不抬头“看你?还不如去看村子里的那头母牛下崽了没有呢,你有什么可看的!” “那么说来,夫子是想找一房媳妇了,要不要我给你操持一番呢,陈勇那厮听说马上就要当爹了!” “哎,谁能看中我这样的老光棍,腿脚也不好,年龄有大,活不了几天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那么说就是有这个意思了,要不然怎么想去看下崽呢,还是自己生一个的好!” 夫子确实不说话了,到了窑洞前,本来就有守卫的人,看到谭三和李奇到来,都是赶紧躬身行礼,夫子对谭三的亲兵道:“你们都在外面等候,有人私闯这里,一律格杀!” 说着就领着谭三、李奇进了窑洞,谭三一进去才发现这个窑洞竟然是四通八达,连着钻了三四个窑洞以后,眼前竟然是一片光明,显然是到了一处大型的山谷中。 山谷中有着一排的房子,都是石头垒成的,显得结实得很,谭三惊讶得很,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夫子解释道:“这里全是人工挖出来的,本来是准备藏粮食藏人的,现在改成了一处试验场!” 说着就走进一间石屋,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像是个铁棍的东西来,手里还那拿着一个布口袋,将手里的那条铁棍递给谭三道:“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谭三仔细端详这个东西,铁杆,大约有五尺来长,下面有一个木托半包裹着铁杆,但是铁杆中间却是空心的,靠近后边的部分还有几个小小的机关。 、谭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疑惑的道:“这是什么,箭筒还是什么,看不懂!” 李奇指着那东西对夫子道:“喊个人来,让他看看威力!” 道人转身去了另外一边的房子,出来一个大汉,谭三认出这人是自己的一个战友铁英,因受伤变成了哑巴,那人走过来就是给众人见礼,结果那根铁杆,有拿过夫子手中的布袋子。 拿出一个纸团,撕掉上面的一层,江一中黑乎乎的东西倒入铁杆中间的空心里,再讲铁杆下方的一根铁条取出来,伸进空心里,用力的捣了捣,又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放进空心,又是用力捣了捣。 再讲一个细细的绳头插进铁杆后面的一个小孔中,夫子则是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着了火,看看李奇,李奇就拉着谭三向后走了几步,指了指远处竖着的几个大木牌子,然后做了个动作让谭三学,就是双手捂着耳朵。 谭三赶着李奇捂进了耳朵,只见夫子就将火折子凑近那根绳头,点着了就跑,谭三正在疑惑,就听得一声巨响,那根铁杆就冒出一阵黑烟来。 可把谭三吓了一跳,虽是捂着耳朵,但依然是被这声巨响震的心疼,不由得有倒退了两步,才向声响处看去,只见铁英已是又用那根铁条在那根铁杆中间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干什么。 李奇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带着谭三走向远处的木牌子,谭三就看到李奇手指着一个圆洞道:“怎么样?” 谭三根本就没看懂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李奇,李奇不由得摇摇头“这些人可真的是愚昧不堪,说个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突然间,谭三就仿佛一下就愣住了,指着那个圆孔,一脸惊诧道:“这,这是那个东西打的吗?” 李奇点点头,谭三回头看看铁英站着的地方,再回过来看看圆孔,嘴里不自觉的骂道:“他娘的,这怕不得有一百步吧!” 李奇拿起旁边的一支炭笔,画了个圆圈正好围住那个圆孔,转到后面,谭三跟着他到后面一看还有一面木牌子,上面也有一个圆孔,两块木牌子之间大约有十步的距离。 李奇走过去,就这画了一个圆圈围住圆孔,在走向后面,还有一块木牌子,只是这一个上面就没有圆孔了,谭三立刻就看明白了“好家伙,这是穿透了两块足有一寸厚的木板以后又穿透了一块呀!” 李奇在地上就寻找起来,果不其然在前面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圆球,可不就是它穿透的木板吗? 谭三上前捡起这个小圆球,只见也就是比黄豆大一点而已,翻来覆去的看了良久,谭三也看不懂其中的奥妙,颠颠小圆球,这也没有多重呀,怎么就有如此的威力呢? 李奇笑道:“谭三,我的这个武器怎么样,要是人人都有一只这样的武器,是不是就能横扫天下呢!” 谭三捏着这可小圆球,想了想道:“这个,这个东西叫什么呀,怎会有如此威力呢?” 李奇笑道:“保密!” 谭三一正,随即道:“保密,这个东西绝对要保密,谁都不能知道,这要是让敌人知道了,一定会千方百计得到它的,此物绝非善品,绝不能轻易使用,否则有违天和!” 第112章 一头猪 李奇聊不到谭三会这么说,也是一愣道:“有违天和?这是什么道理!” 谭三道:“你不觉得这东西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个杀人利器吗,有多少人,有什么样的护甲也不可能挡住它的!”说着将手里的圆球向上抛了抛。 李奇都被他被气笑了,呵呵两声道:“他只是一下就能将敌人打死,不比你们砍上十七八刀再死强得多,是你们带给敌人的痛苦多,还是我这个带给敌人的痛苦多呢,到底是谁有违天和?” “这个......!” “怎么说不来了吧,能让敌人迅速地失去而没有痛苦,是不是积德行善呢?” “这....这!” “再说了,只有大量的杀伤敌人,才能保证我们士兵的生命,这是不是善举呢,再说打仗有不死人的吗?” “这...这...!”这一回,谭三是彻底无言以对了。 李奇指着谭三道:“他们夺走我们李家的江山,有和我商量过吗,我去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还需要跟他们讲什么善念?” “对这些乱臣贼子,杀光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善念,就是帮助他们往生极乐,早日轮回!” 谭三躬身行礼,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奇发完脾气,看看谭三道:“这算什么,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呢!” 谭三更是吃惊道:“那是打比这个更大的铁球吗?” 李奇哈哈笑道:“不错,比这个大,那个可比这个好玩多了,要不要看看?” 二人重新回到夫子那里,李奇笑着道:“把咱们那个大家伙拿出来,给他开开眼!” 夫子给铁英做了个手势,只见铁英重新回到那头的一个房间,过了好半天才拖出来一个小腿粗的圆筒。有将近半人高,中间开有一个拳头大的地孔洞,一头则是封闭着的。 铁英将这个圆筒斜竖在地上,用他自己带着的支架就这么支了起来,铁英依然是将那种黑乎乎的粉末倒入其中,只是明显这次比上次倒进去的多得多,用旁边的一个铁条伸进去捣了几下,再将一个圆球放了进去,也是捣了几下,然后就点燃了底部的一根绳头。 这次不用别人教,主动推后了十几步,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声音,就看到那个大铁球“嗖”的一声就像远处飞去,竟然是越过了刚才的那几块木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谭三就觉得这个东西没有刚才那个小铁球有用处,毕竟谁都能看到填上掉下来一个这么大的铁球,没人会傻傻的站在底下等着挨砸! 刚想说什么,就听得那个铁球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响声,就看到那个图二球已经是炸的四分五裂,打的周边的木板都是哗哗作响,这个阵势可就有点吓人了。 李奇看着谭三吃惊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谭三指着爆炸的方向,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这个,这个....!” 李奇道:“这个打仗怎么样,砸不死你也炸死你!哈哈哈.......!” 李奇说的不错,砸不死你炸死你,这个可是绝对的攻城利器呀,比什么抛石机可厉害多了! 谭三道:“这个东西有多少,我都要了!” 李奇却是一愣,讪讪道:“就这一个,别的做出来,都不好用,使不了两次就坏了,现在不就正在改进呢么!” “就这一个呀,这有什么用呀!”谭三不禁是有点惋惜道。 两人走过去,谭三为着这个圆筒来来回回看了半晌道:“这个叫什么呀!” 夫子道:“这个叫炮,那个叫枪!” “拿着个黑乎乎的叫什么呢?” “火药!” 谭三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想了想惊呼道:“这就是那道人的火药?” “正是!” 谭三恍然大悟道:“火药原来是做这个的呀,我说怎么这个火药把他的道观给烧了呢,幸好不是炸了,要不然,那道人可就完了!” 李奇道:“看也看了,咱们回去吧!” 谭三道:“夫子,跟我回去吧,咱们晚上好好喝两杯!” “好,我安排一下!” 李奇依然是坐在谭三的前面,夫子就带一群人在庄子里转了起来,看看这么长时间,杨树庄的变化,本来的杨树庄就是一个农庄,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几十户人家也差不多都是后来谭三的战友和战友遗孀什么的。 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杨树庄已经看不到一点浓妆的样子了,周围被人故意挖出了很多的沟壑,竖起了城墙,从远处看,这就是典型的具有军事用途的一处所在。 句夫子说,青云寨现在也是蒸蒸日上,已经成为了一处能存储将近两百万石的巨大粮仓,不只是粮食,各种物质的存储都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目。 更是由于蒲津渡现在是有高平镇守,打通了与晋阳的通道,每年都能冲晋阳交易大量的牛羊回来,大大改善了关中的生活,而朱友文也是不遗余力的建设新长安,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 就等着皇帝登基以后,就重建大明宫,李奇在一旁道:“修什么宫殿,不修民心而竖高墙,这不是自己主动与百姓离心离德吗,今后只要朕在哪里,哪里就是皇宫!” 谭三听到这句话,简直就惊呆了,这是一个皇帝说的话吗,那皇家的尊严有在何处呢! 谭三道:“那皇家尊严何在呢!” 李奇不屑道:“皇家尊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老百姓心中有你,你就有尊严,心里没有你,皇家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颠覆了谭三的认知,皇家不是天之骄子,不是九五之尊吗?怎么让他说的如此不堪呢,可是又没有什么话反驳,一张脸憋得通红! 李奇哈哈大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呢,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你看看现在谁手里有钱有粮谁就是草头王,谁就是九五之尊,那还不是谁想当皇帝,谁就当皇帝!” “可是当了皇帝又如何,贪吃贪睡不肯起,不可教也,是为猪!” “啥是猪呀!” “猪都不知道,不就是豕吗?没吃过豕肉还没见过豕跑吗?” 谭三不由得挠挠头,跟着小子说话太尼玛头疼,各种没听过的词语,那是层出不穷! “那豕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就不好呢?” “它是厉害,有野性的时候还行,一旦被人们圈养,就天天安于现状,不是吃就是睡,不思进取,有能力的多吃,没能力的想着办法吃,你说这种动物好不好呢!” 谭三有点疑惑“你这点理论都是从那来的,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呢!豕能被驯服圈养吗?” 李奇急了,大声道:“呦呵,你不信是吧,走,带你看看被圈养的猪!今后记住了,有野性的叫豕,没野性被圈养的叫猪,知道了吗!” 夫子在一边乐的合不拢嘴,谭三一眼看到夫子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就有气,不敢怼他还不敢怼你吗! 就一咧嘴对夫子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一头豕吗,谁还没有吃过咋地!” 夫子乐了“你还真没有吃过,一会找个肥的杀了,今晚吃猪肉!” 李奇不干了:“合着你们杀完猪没事了,整个就忙活我一个人是吧?” 谭三不解,看向夫子,夫子笑道:“你看你有多长时间不回来了,这小子红烧肉做的可是真好吃呀,上次我自己就吃了三斤呢!” 谭三低头看看这个坐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又看看夫子问道:“他会烧菜?” “嗯,那可不咋的,好吃着呢,只是猪有点少,平时不舍得杀,今天你回来了,咱也借借你的光,好怀念红烧肉呀!” 谭三吃惊的看着夫子那马上就流出口水的嘴,道:“皇帝烧菜,你还要不要皇家尊严了,你这不是不务正业吗,你这不是辜负了我们一片心意吗?” 说着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李奇大声道:“打住,怎么尊严,就是解解馋,皇帝怎么就不能烧菜做饭了,我还不能自己早点好吃的了,难道还需要谁批准不成!谁规定皇帝就得天天晚睡早起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只有无能的皇帝才那样呢!” “哈哈哈” 谭三看着夫子和李奇两个人,顿时无语,可不是咋地,人家皇帝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时候还需要咱批准不成! 等到了一大片低头垒起来的兽圈前,就见二十几头猪,正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呢,一个个吃的头大肚肥的,那脸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李奇指着一头特别的肥的道:“看见那头没有,它就是他们的头,也就是你们嘴里的皇帝,只不过它是猪的皇帝,你看他以前在野外的时候,精明能干的,把闯入自己领地的别的动物都给打跑了,你在看看现在,吃的那叫一个肥呀!” 说完看看谭三笑着道:“我今后要是当了皇帝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谭三笑道:“那不能,到时候有专门的人照顾你的饮食,绝不会变得这么胖的!” 第113章 老古板 “还不是一样,无所事事、无所用心,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做个小娃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那和猪不就是一样了吗!” 谭三皱着眉头道:“可是还有天下苍生的生计需要你来操持,怎么会无事可做呢?” 李奇笑道:“这话问得好,要是天下各级官员都是尽心尽责,都把自己手边的事情做好,是不是就没有我的事情了呢,他们要是做不好,我要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头猪呢,猪都知道吃饱喝足不找事呢!” 夫子更乐了“哈哈哈!” 谭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辩解,心中有点憋闷,就赌气说道:“天下人都能做好自己的事,却是不需要皇帝了,那咱们现在干什么,还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岂不更好!” 李奇也被谭三这句话给逗笑了“哈哈,你看你怎么还急了呢,你看这些猪现在老老实实的,只要你一天不喂吃的,它们就会暴动,顶翻圈墙跑的那都是,见了人还想上去咬两口,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什么呀,我说的是百姓,你却给我说猪,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你把什么都给猪准备好,他们就优哉游哉的吃喝玩乐了,百姓岂不是一样的吗,一把所有都准备好,吃喝玩乐都准备的充足一点,百姓闲的没事才会造你的反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谭三想了半天,脸憋得通红才说出一句话“人不如猪!” 这一会,不仅仅是夫子哈哈大笑了,就是李奇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李奇笑的都有点喘不上气了,问道:“人为什么不如猪呢!” 谭三本来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现在见李奇问起来,就讪讪笑道:“猪哪有人心思多呀,人的心思有多少呢,这可不是吃和睡的问题,哪还有尊严呢!” 李奇严肃道:“你这会说到点子上了,有的人愿意当猪,只会对自己族群耍横,你看看这只头猪,整个族群都是它和母猪交*配,一个族群也只有它有权利繁衍后代,而且都是它吃饱了,才会让别的猪吃,你说可恨不可恨!” 正说着话呢,这只头猪就已经爬到了另一只母猪身上,舒服的张开嘴就来了个肥猪的嚎叫,李奇笑道:“今晚就吃它了,它不死,别的猪就会暴动了!” 杀猪这活自然有人操持,等三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中午了,李奇有点疲倦道:“你们聊吧,我要去睡会,正长身体呢!” 说完自己就回了自己的小屋,走到芸娘的身前,还拉拉她的衣袖,芸娘就放下手中的衣服对谭三道:“这么大了,不哄他就睡不着!”说完就和李奇进了里屋。 谭三打开旁边的一个柜子,拿出一瓶酒道:“这可是汉中最好的酒了,想当初咱们可是没有这个口福呀!” 夫子也是感叹道:“那些年过得叫什么日子,天天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太平了,不打仗了,谁料大唐朝说没就没了,哎,现在又感觉日子有奔头了,尤其是这小子来了以后,我就觉得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谭三也是感慨道:“谁说不是呢,自从从昭宗皇帝手里把他接到手里,在一路辗转回到家里,这一眨眼就已经过去五年了,可是想想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打上一回,就是浑身冒虚汗,心也跳的厉害!” 夫子看看谭三道:“咱们都老了,我就希望自己老得走不动的时候,这群孩子们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有能力接过我们手中的刀枪呀!” 谭三去厨房锅里,盛出来一大盆的羊肉,哪里两双筷子递到夫子手上,又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酒,自己也倒上,举起杯子说道:“为了大唐,干!” 夫子也是说了句“为了大唐,干!” 二人一碰杯就一口喝干,一人拿了个一大块羊肉就啃了起来,夫子道:“今天看到那个东西,有什么感想没有!” 谭三点点头道:“这个东西怎能大批量的装备军队,绝对是当今天下独一份的利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呀!” 夫子笑道: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大规模装备军队呢,我和这小子都商量好了,只装备自己的亲卫军队,最多也就是一万人! 谭三一愣道:“这么好的东西就只装备一万人呀,哪能干什么呢,这是有什么说法吧!” “不错,你想想这样的东西一旦被敌人获得,这将对这个世界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呢!” “那要这些军队又有什么用呢?” “这小子准备让这些部队只做攻坚的战斗,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吗?” 谭三想了想道:“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有了必胜的把握,只要是能震慑敌人,能利用这件武器,让敌人分化瓦解,那我们就赢了,对吗?” 夫子举杯和谭三又碰了一下道:“这小子说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很骨感,不想大量杀伤人命就想取得政权,呢就是不可能的,打还是要打的,杀人少了都不行,不把这些人打怕,那他们就有可能重新作乱!” “他还说,我们大唐的这块土地上,历来就是在不同时期上演着不同悲惨的故事,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有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思想发达,才能够让这个世界平静下来!” 谭三疑惑道:“那什么是思想呢?这些词语,我都没有听说过呢?” “思想,反正大致意思就是,指导支配一个人行为的想法,他说这些都和一个人的知识有关系,反正我也搞不懂这些,就是有时候听他说让一两嘴的,你有机会还是问他吧!” 二人这一顿酒并没有喝多长时间就结束了,晚上要吃猪肉还有那什么红烧肉,不知道是什么,李奇也让元洪参加,毕竟人家来了杨树庄,怎么的也得好好款待一下吗! 元洪自己一个人没事就在庄里瞎溜达,有的地方能进,有的地方连靠近都不行,走得稍微近一点,就有人拔刀,这可把元洪吓得不轻,幸好自己有一块谭三给的令牌,就这也是有的地方不能去。 但是他也看到了一些自认为很机密的事情,比如说这个杨树庄是谭三的封赏之地,这是谭三告诉他的,再有就是看到了杨树庄的整体防卫情况,还有兵力部属情况,士兵们的装备情况等等。 就拿装备来说,他们的刀都不是平时所见的横刀,而是一种类似于横刀的刀,比横刀宽而且看着似乎有弧度,这样看来这把刀更加适合劈砍,所有庄子里的马匹都是那种比大食马稍矮一点的马匹,看着像是西边草原的马。 这样的马匹只有草原有,这说明谭三他们极其的有钱,也十分的有能力从草原将马贩运过来,只不过这些马匹就是在草原上也一定不是很多的,这就说明谭三他们和草原上的什么部落有关系。 这个谭三可真不简单呀,就只是自己看到的就有将近三千匹马,那么这个庄子这么大,那就是书耦装置里最多少也有将近一万人呀,可是有没有看到农田、粮仓什么的,是不是与他们有粮食购买的渠道。 整个汉中现在就已经落入了谭三的手中,可是从汉中往这里运送粮食,那是要经过朱温的底盘的,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呢,这可真的让元洪百思不得其解。 元洪还发现这里的人都不用木材做饭,而是使用一种黑黑的叫“蜂窝煤”的上面是窟窿眼的圆形块状物,放到一个叫煤球炉的物体里面做饭,也没有什么味道,很是方便的样子! 元洪知道这是一种叫黑石的矿物,可是他们用的怎么就这么整齐,中间那一个个的窟窿眼是怎么做出来的呢,这个东西听说山西颇多,这又是怎么运到这里的,这个杨树庄或是说谭三他们的实力让元洪觉得到处都充满了神秘。 晚上被宴请参加晚宴,听说是有皇帝亲自下厨做一道叫红烧肉的菜,元洪立刻就不愿意了,什么叫皇帝下厨,不知道“君子远庖厨”吗? 任谁阻拦也是无用,元洪硬是闯到了谭三这里,对着谭三就骂,说谭三就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哪里有让皇帝做饭臣子吃的道理呢,真是不知所谓,你不是奸臣是什么! 把谭三气的不轻,气的进了厨房就把李奇给拎了出来,这下就更让元洪生气,简直就是暴怒,敢这么拎着皇帝,简直就是十恶不赦,老夫就是死了,也得在你脸上挖上几道让你丢丢脸。 二话不说,张牙舞爪的上去对着谭三的脸就是几道,谭三岂能让他在自己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只能是到处躲藏,好不容易被夫子将两人隔开,元洪犹自在哪里跳着脚的大骂谭三不是个东西,把老祖宗的章法都忘到脑后去了。 最后还是李奇说话,这才让喧闹的场景平静了下来,李奇有点恼怒,好好地一件事这么久让这个老古板给破坏了呢! 第114章 是真是假 李奇怒道:“成什么体统,还有没有一点文人的样子了,怎么就跟市井之人一般呢?再说了,我看大家劳苦功高,给大家做一顿饭又怎么了,再说我不就是指点一下吗!” 元洪犹自一脸的不忿,李奇把他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笑着道:“爱卿辛苦了,还请上座“说着就让他坐在自己的左侧,而让谭三坐在自己的右侧,正好将他们分开。 夫子坐在元洪的下首,就主动和元洪聊了起来,说一些汉中的趣事,也聊一些成都某人某事的看法等等,谭三混不在意,就是对着自己桌子上的羊肉发狠猛吃。 李奇笑道:“谭三,你少吃点,好菜可都在后面呢!” 谭三笑道:“先垫垫底再说,在军武之中养成的习惯,先吃饱再说,就算是再来一头牛我也能吃下去!” 等牛大媳妇和芸娘将两大盆红的透亮的方块肉端了上来,用小碗给每人盛了一碗放到身前,李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就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谭三也是赶紧夹了一块放到嘴里,一咬之下那真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软烂可口,一股香气直冲脑门,谭三不由得眼睛就是一亮,不由叹道:“真人间美味也!” 元洪也是还赶紧放到嘴里一块,一咬之下,也是不禁大呼好吃,李奇见大家都说好吃,更是高兴不已。 满满的两大盆红烧肉,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的,最后又上来一盆红烧大排,这几人才算是吃饱喝足,谭三又和李奇、夫子聊到半夜才回去休息。 谭三回到屋里,只见芸娘犹自在做那件衣衫,谭三坐到她身边,温柔的从后面把她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娘子,咱们歇息吧!” 芸娘也知道,谭三明天又将返回汉中了,只是将手里的活计放到一边,吹熄灯就与谭三在床上你侬我侬起来! 第二天,谭三和元洪就向李奇告辞回了汉中,谭文却是在临别的时候怒囊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只是因为这次回来尽然没有让自己亮上两手! 一路之上无论谭三怎么和元洪说话,元洪仍是不喝谭三说话,最后只能是快马加鞭向着汉中疾驰! 西蜀王建,这日正在宫中批阅各地送来的文书,一人进门跪倒“皇上,汉中出事了,李从曮没有救出来,反而将咱们在那的一处据点也给端了!” 王建一惊,问道:“怎么回事,细细讲来!” 那人就将谭三怎么发现的李从曮不见了,又是怎么搜捕的说了一遍,王建站起身来回踱步,回身问道:“还有没有机会救出李从曮,此时他们又是怎么上报的!” 那人道:“因为此事,凤翔杨建章专门去了一次汉中,却是被谭三那厮说是李从曮在咱们这里,就责成谭三要救回李从曮!” 王建让这人下去,自己一个人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想着怎么破解这一危局,现在的西蜀再记得努力之下,现在各地都发展的不错,如果凤翔与自己为敌,可不就又要重启战端吗! 这是王建最不想做的事,现在各地都在加紧粮食生产,修筑水渠,开垦荒地,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几个月份之一,现在打仗的话,自己的计划就要往后推迟了。 想了一会不得章法,就叫人将丞相韦庄喊来,将这事情给他一说,韦庄也是紧锁眉头,想了一会道:“这是他们的家事,咱们根部就不用出手,只需将李从曮两房妾室送回凤翔即可!” 王建来回琢磨,虽说策反李从曮这件事失败了,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搭上两名美女而已,可自己要是将李从曮两房妾室送回去,头疼的可就是谭三那厮了。 好,就这么办!要知道这两个可都是怀了孕的,这就足以正名李从曮不在自己这里了,相信李茂贞一定会明白怎么回事的! 这边将李从曮妾室秘密送回凤翔,而在成都的袁彬由于是刚到,也没有什么消息渠道对此竟然是一无所知,而谭三也与元洪回了汉中,汉中依然是一派祥和景象。 由于元洪施行的十户一保制度,仅仅时不常的时间,整个汉中的治安就焕然一新,老百姓只要是衣食无忧,谁又会主动出来没事找事呢。 谭三将自己在杨树庄的见闻告知了道人,道人大吃一惊,惊呼道:“原来这个火药竟是做这个的,难怪在典籍之上找不到它的只言片语呢!” 讲到元洪要将自己家的子弟安插进汉中的官员中的事,道人就是一脸鄙夷,大唐初期就是豪门大户把持朝政,皇帝的经历大多用到了平衡世家的事情上来,最好用宦官来制衡豪门,最后怎么样了,不是自己把自己都给玩死了吗! 现在光复大唐刚刚有点起色,这就开始安插自己子弟,可真不要脸呀! 谭三道:“以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让我想想!” 道人眼珠一转,哈哈笑道:“那咱们就如了他的愿,他的子弟随便来,只要掌握一个原则,那就是密探和军事系统不能进,至于怎么不让他们进去,我想你也是有办法的!” “剩下来的的地方随便他们进,尤其是涉及财税的地方,尽量安插就是,我就不信他们不沾腥!” 谭三也是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财帛动人心,真的不动心的那就是好官,就是用了也无妨!” “不错,就是这个理!” 正当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就见一个小道童进来说道:“来了一只信鹰,看标记是凤翔的!” 道人打开一看,随机色变,递给谭三道:“这下麻烦大了!” 谭三看完也是吃惊不小,王建竟然将李从曮的两个妾室给送回了凤翔,李茂贞一问之下大怒,竟要讨伐汉中,现在正在准备中。 无疑这是老曹发过来的信鹰,可见事情比较棘手,谭三看向道人,道人一是也没了办法,想了想道:“咱们要是和凤翔开战,那么成都无疑就会背后给咱们一刀!” 谭三也是紧锁眉头道:“咱们的兵力不足,很难两线作战呀!” 道人道:“现如今,一是想办法让凤翔相信咱们没有私藏李从曮,二是让成都自己乱起来,让他无暇他顾即可!两线作战也不能不做准备呀!” 谭三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想了一会道:“咱们要是出其不意,直接拿下凤翔如何,这个我觉得倒是容易一点!” “此话怎讲?” “来进攻咱们的一定是李从昶和杨建章,只要他一进入陈仓道,咱们让朱友文出威慑凤翔,保准让李茂贞一动也不敢动! 他一定会招李思谏帮忙,就让老海在半路击杀李思谏,再由老海冒充李思谏的部队向凤翔进发, 咱们在陈仓道半路击之,定能一战而胜,在向凤翔进发,现在就让老曹想办法往凤翔内部渗透军队,等咱们到了,内外夹攻之下,定能一战而定凤翔,如何!” 道人想了想道:“可行,只是一旦如此,咱们可就暴露在世人眼前了,再也不能暗地行事了!” 谭三笑道:“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咱们就有了整个关中和汉中,还有朔方局部,足以自保了!” “那现在就发鹰信回去和杨树庄知会一声!” 道人赶紧去后面鹰塔写信给杨树庄,而谭三则是给老曹写了回信,让他及时汇报凤翔出兵情况,另外就是慢慢向凤翔城内渗透人员。 而老海儿那边一只由老曹负责联系的,等这封鹰信到了,老曹自然会和他联系的,都是以其多年的战友,相信这次的合作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茂贞接到王健的书信,简直就是大怒,原来这里面的事都是那个谭三在捣鬼,那岂不是说现在的汉中已经不属于他李茂贞,二是姓谭了! 这不可能,杨建章如是说道,这个谭三自己见过好几次了,又一次还是他千辛万苦的送自己会凤翔的,他要是反贼,早就把自己给杀了,岂会让自己在李茂贞身边出谋划策! 李茂贞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杀了杨建章,自己可不就是少了一个好臂助吗,怎会有如此疏漏,可是现在明明李从曮的两个妾室就在自己府中,而且也已经严密盘问过了,这两个绝对不是假冒的! 那就是说明王建说的是真的了,否则李从曮岂会让自己的妾室骨肉和自己回到凤翔,这两个妾室那可是绝对活不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再说那个谭三只占有一个汉中就敢自立吗,这可是与自己和王建同时为敌呀,这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杨建章还是不相信谭三会关押李从曮而与凤翔为敌。 杨建章建议李茂贞下诏招谭三会凤翔述职,他要是敢来,就证明问题不大,再说只要是他来了就可以严加审讯,一定可以问出缘由的! 他要是不来,那就证明他心中有鬼,杨建章想到祁仓关的建立,那可不就是防备凤翔吗,是有点可疑呀! 他们的招数还没有发出,就接到了王建率军八万进犯汉中的谭三求救书信,这一下可就把李茂贞给弄糊涂了,王建犯境,是真是假! 第115章 进军汉中 李茂贞百思不得其解,将自己的儿子李从昶喊来,又将杨建章喊来商议,李茂贞道:“现在又接到谭三的求救书信,大家看看!” 杨建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道:“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知道呀,只不过我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事,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李从昶道:“杨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相信,只不过有件事,儿子有一句话不说不快!” “那你就说来听听!” “父王,你想那李从曮的妾室的确是从成都而来,这就说明他的确是有反叛之心,这个谁都不能否认,即便是现在真的是谭三扣押了他,我认为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是父王早就给他下过可是羁押,送回凤翔的权利,可是谭三并没有用,二是秘密关押了他,说明什么,还不是怕咱们父子兄弟反目成仇吗?” 李茂贞心又有点激动,这是因为终于有人说到他的心坎里了,天下又有哪个父亲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呢,不到万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下此狠心的。 杨建章也是同样的心思,但是他毕竟是个外人,一旦涉足主子的家务事就很是麻烦,这是因为里外不太好吗,而且很难里外逢源两面讨好! 现在李从昶说的事,杨建章真会想不到呢,可是他就是不说,怎么说,说李从曮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而且孩子都有了,那就是真的有了外心呀! 再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它看着长大的,你说偏向谁呢!虽说都是一母所生,可是两个孩子的脾气秉性大不相同,李从曮还是稳重一点,而李从昶就有点浮躁,有点好大喜功! 可是两个孩子都十分的孝顺,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李从曮会到成都娶妾生子,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不知道一旦没有了凤翔,汉中的支持没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想就能知道,李从曮绝对是瞒着谭三做的这件事情,否则谭三绝不可能让他这么干的,但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汉中的谭三替换掉。 杨建章想好说辞,就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谭三到底是不是谋反之心,不管怎么说,都要将此人替换掉,汉中对我们太重要了,万万不可有失呀!” 李茂贞心中一声长叹“那你说说现在可怎么办呀,可真的是愁死我了!” 杨建章道:“谭三既然发来了求救信,那我们就以派兵增援的名义进入汉中,到了汉中在出示岐王令,讲谭三就地免职看押起来,一切都等王建退兵再说,王爷看这样可好!” “那谭三本来就不是咱们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而且知道的太多了,羁押之后,找个罪名直接杀了就是!” 杨建章心里还是颇为喜欢谭三,可是现如今这种情况,想替谭三说说好话也是不能,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当即李茂贞命令凤翔羽林中郎将姚久昌为主帅,杨建章为随军司马率领三万大军,立即赶赴汉中,三万大军七层可不是一件小事,只是准备就足足准备了两天。 等出发之时,那可真是万人空巷人头攒动,这些人都是出征士兵的家属亲眷,看着自己的亲人出征,都是纷纷落泪,让骑在马上的杨建章看了,也是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可怜”! 此次出征的这些兵只有一半是戍边的军士,另一半就是近期招募的巡城马,哪里有什么训练,不训练又怎么会有战斗力呢,说白了就是一群炮灰罢了! 这些士兵之所以都是一脸的悲苦表情,就是因为凤翔的粮食紧缺,这才想到当兵吃粮的,谁曾想粮没吃几天呢,这就让上战场了,能不一脸悲催吗! 老曹就隐藏在人群中,手里还拿着几个大酒坛子,一直是忙着给身前走过的士兵斟酒壮行,只是老曹要近距离看看这些兵的精神面貌。 要是一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那就证明这些士兵只有一种昂扬的斗志,要是如现在一般,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悲苦表情,可想而知这些士兵是个什么样子了,这对远在汉中的谭三至关重要!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性,对谭三做出决策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前两天老曹就已经将三万兵出征的消息发给了谭三,谭三回信说让查明领军大将与士兵装备情况。 这些事情都是以前老曹一群人做惯的事情,可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这不就在打街上明目张胆的查看情报吗,你能奈我何! 大军出征这是大事,整个的凤翔城也随即进入了管制阶段,可是老曹已经将青云寨的两千士兵秘密引进了城里,这些人要在最后的攻城阶段打出致命的一击。 而老曹的情报网络可不仅仅是在大街上看看这么见简单,随着凤翔的粮食越来越少,进入粮食管制以后,老曹就利用粮食为媒介,很是收拢了一批一批凤翔的低级官员。 比如这个李士元,就是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官员,每月只有七两银子的俸禄,有没有什么实权,家里三个儿子都是年岁不大,一个妻子还有老父老母要养。过得很是艰苦! 但是他的位置却很是重要,那就是凤翔的军需官,老曹就是以做生意的名义接近的他,平时别人都是接触他的上级,他只有听令的份,而没有自主权决定用谁的东西。 但是他却是知道凤翔的军需情况,而且还管着个个军库的管事们,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人对李茂贞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又一次就在酒后对老曹大骂李茂贞贪得无厌,简直就是个乱臣贼子,迟早不得好死! 老曹就用粮食一点点的把他拉进了自己的阵营,并且把他的孩子以及家眷都转移到了城外居住,这一下李士元也就真的死心塌地的跟着老曹做事了。 他们做的事要是让李茂贞知道,就是砍他十回脑袋都不解恨,因为军库快空了,而这些物资都被谢青的商队拉去了老海儿那里,你说气人不! 好的刀枪剑戟什么的,包括皮甲铠甲都没了,都只剩下一些破烂在仓库里滥竽充数,而承重的军工作坊还在每天不停的打制各种兵器在运进仓库里,简直就是老海的的仓库,那里还是李茂贞的仓库呢! 姚久昌也算是军中宿将,再加上杨建章,两个人一路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马虎,但是进入陈仓道以后,就更是让二人紧张万分了。 陈仓道都是在深山峡谷之中穿行,两边的山峰高耸而看不到顶,姚久昌连续派出了将近二十队的探子在前方打探情况,但是发回来的信息还是不错的。 前方未见什么可疑的人或是事,这就说明自己此次进驻汉中,并没有让谭三得知,这就一切变得容易不少,最起码可是出其不意的穿过陈仓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谭三斥候的眼睛里,对他们的哨探根本就不屑一顾,行军在深山峡谷,不对周边山顶查探,只查探大山底部的山坳,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些斥候就在山上跟着他们行动,每天都会将消息传到谭三那里,谭三和道人都是觉得杨建章和这个姚久昌简直是傻的可爱,每天行军三十里就要歇息,绝不冒进。 可是却不知道遇到这种极度危险之地,都是要急速通过的嘛,竟然敢在荒山峡谷里主营休息,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这个还真不愿杨建章,只能是一位这个姚久昌,姚久昌派出探子之后都是哨探十里就回,所以对前方不是很了解,也就不敢贸然深入,可是这样一来就犯了兵家大忌。 姚久昌也好还是杨建章也好,总觉得这是在自己地盘上行军,没必要那么小心,想那谭三也只不过就是宫里的一个禁军头目,见过什么世面,不就是一群花花公子,酒囊饭袋之徒吗,还听杨建章说他喜欢开荒种地,可把他给笑坏了! 距离还有祁仓关三十里,姚久昌就让人拿着自己的名帖去叫开城门,可是等了一会那人回来却是说因为要通知谭三知道,所以他们只能是在外歇息一宿,明天谭三同意之后,才能过关。 杨建章有点生气,怎么凤翔的军令你们都不认了,张口闭口都是谭将军,有没有把凤翔的军令放到眼里,可是守关城的士兵不认,这谁也没有办法。 杨建章就建议自己先进城,自己和那谭三还算有点交情,料想不会有事,自己进城之后也好催促他早日允许这些人进关,姚久昌想想也就同意了,杨建章就在三的嘱咐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等他回来。 杨建章只带了三百人过关,又持有凤翔军令,况且守城的士兵都认识他,就放他过关了,只是派了一只一千人的队伍护送,只说是最近汉中有点太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等杨建章见到谭三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清早了,这可是真真的赶了一夜的路,杨建章刚想说让姚久昌进关的事,却是被谭三笑着就迎进了大堂之内,却是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进关! 第116章 被困 谭三笑的脸都开花了,将杨建章让进大堂做好,这才问道:“杨先生此次带了多少士兵过来,可真的想死我了!” 杨建章却是不回答他的问话,反问道:“那王建现在如何?” “他呀,已经回去了!” “什么?那怎么不听你说呢!”杨建章有点恼怒的说道。 谭三笑笑道:“不知杨先生现在是大唐的官,还是李茂贞的官呢?” 杨建章一愣道:“你这是何意,听不太懂!” 谭三就这么笑着看着他,杨建章略有点紧张道:“大唐都没了,是谁的官有关系吗?” 谭三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杨建章接过来打开仔细一看,头就是“嗡”的一声炸开了,这是昭宗皇帝的私印,那就是说......! 杨建章过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将盒子放到桌子上,跪倒行三拜九叩大礼,这是一个称职应尽的礼节。 谭三看着杨建章行礼,也不阻拦。杨建章重新做好之后,声音有点颤抖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了?” “不错!是真的,我亲手从皇帝手中接过的皇子!” 杨建章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嗓子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使劲的咳了两声才道:“那么说这个小皇子现在在你这里了?” 谭三哈哈大笑道:“不错!” 杨建章说道:“我想见见他!” “现在不行,他不在这里,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时半会你见不到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问你,你是归顺皇子殿下呢,还是要与他为敌呢?” “这个,这个......!” 杨建章可是真没有了主意,自己改怎么办呢,皇帝是正统,可是李茂贞对待自己可真是不错,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谭三见他不说话,就说道:“杨先生,我就是看你是个人才,而且宅心仁厚,所以才和你说这些话的,要不然你就会和姚久昌一个下场的,不只是他,就算是李茂贞又能活过几天呢!” “你们这次来的兵力,不就是一万七的老军,再加上一万三的新军吗,投石车十台,箭矢八十万支,粮食只带了十五万石,这够干什么的呀!” 杨建章惊得嘴巴都能塞进一只鸡蛋了,只觉得浑身冰冷,牙齿都是打颤的问道:“这...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谭三站起来,在大堂上走了几步道:“何止这些,凤翔现在只有老军七万了,对不对!可是这些士兵驻守城门的就有将近一万五千人,城内粮食不足二十万石,箭矢在账册上有一千三百万支,可实际上只有四十万支!” 杨建章已经不会说话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难道说凤翔的事情,都是这个谭三做的吗,不禁张口就问道:“那凤翔的几次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谭三哈哈大笑道:“不错,第一次就是我亲自动的手,第二次不是,你是不是很意外呀!” 谭三看看已经吓傻的杨建章道:“现在凤翔城内就有我们的精锐将近三千人,你说说他们在凤翔城内能做点什么呢!” 杨建章只有了惊讶,张着大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谭三笑笑道:“本来不想这么快和凤翔开战的,可是现在不得不提前了,我们也很无奈呀!” 杨建章沉声道:“那姚久昌现在如何了!” “他们呀,应该是死了一部分,可是投降的更多!至于姚久昌是死是活要等一会才能知道!” 杨建章又不傻,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就是说,自己昨天连夜赶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对姚久昌的攻击,可呢是三万人呀,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就在这时,一个全付铠甲的军士走进来,将一封书信交给谭三,谭三打开看完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自己看吧!”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信递给了杨建章。 杨建章自然是紧张的很,赶紧接过来看去,看了两行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过了盏茶功夫悠悠醒转,睁开眼就看到谭三正笑着看着自己,杨建章不禁是流下了两行老泪! 纸条上写着“鏖战一夜,杀七千,俘两万余,物资俱全,敌将死!我方伤亡三百余。” 这样的战绩,简直不可让人相信,直到第二天大部队回来,杨建章才知道了战事的详细情况。 原来自从杨建章走后,姚久昌就安排人前行十里扎营,这样一来就与祁仓关只有二十里的距离了,他想着这里地势开阔,两边的大山离得较远,也不害怕敌人自上而下的攻击。 他们在扎营,可去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三十里的地方,有一支队伍正在集结,这是由谭三亲卫房轩和杜布二人率领的两万人马,根据谭三的安排,他们只需将这里的最狭窄之处完全堵死即可。 这个任务对两万大军来说,简直就是有点太简单了,可是这次的作战任务,还就属他们的任务重一点,其他人的任务就更是跟玩一样。 这里的狭窄之处也有将近一千余步,一侧为土石路面,另一侧则是涓涓细流,则是从祁仓关的护城河流过来的水,而他们意思要在狭窄处设置三道障碍,不得让对方的骑兵冲过去。 再就是另一侧的水道要设置栅栏,严防上游有人从水道逃走,这些任务几乎就是和姚久昌同时开始的,也是同时结束的。 姚久昌的营寨设置的相对简单了,这让在大山之上观看的许众看的是哈哈大笑,让众人将一百五十架的抛石机准备好,这些都是抛竿两丈的这种中型抛石机。 他们身后就是茂密的树林,有取之不尽的树木,做一台抛石机简直不要太简单,而他们抛射的更是山上随处可见的石块,还夹杂着准备好的各种引火之物。 夜深了,姚久昌反而有点不踏实了,探子已经有半个时辰没有回来报告了,难道是有什么变故不成,他走出营帐看着远处刚刚扎好营,又饿又累正在埋锅造饭的士卒,就是有点感慨。 这才没有打仗多少年,看来今年又要重启战端了,就在这时,他就看到团上有一个发光的物体飞了过来,只有他看到了,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却是浑身僵硬,不由大喊道:“敌袭!” 还没等有人癔症过来,一个被点着火的硕大的坛子就砸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探子的破碎声,震惊的所有人都是骚动起来,而姚久昌的亲卫们则是纷纷向着他就飞奔而来。 可是那个破碎的坛子随即就破碎开来,带着火苗就飞溅的到处都是,可还没等姚久昌大喊灭火,就看到漫天的坛子砸了下来,到处都是火,就在他们刚刚修筑的营寨里燃烧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跑,可是坛子里的油脂就随着大火蔓延开了,人们都在灭火,可是随即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就砸了下来,到处都是喊叫声,三万人的营寨就有将近万余顶帐篷,可就是这种不准确的抛石机却是这种散漫型营寨最大的克星! 本来是为了防止敌人袭营而专门设置的散漫型营寨,这时反而给自己人造成了困扰,所有人都是在灭火,可是附近的水源还在远处,再说这种油脂流的到处都是,流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火的海洋。 有经验的就指挥附近的人拿着各种的布帛使劲的拍打地上和身上的火苗,浓烟更是呛得所有人都是咳咳的剧烈咳嗽着。 姚久昌就感到有点憋屈,一个敌人没看到,自己这边就已经有好多的人身上着着火扑倒在地上,组织者所有人不要再扑打火了,撤,先从投石机的射程里撤出来再说。 粮食物资都不要了,赶紧走,走得慢了,会有更大的伤亡,可是往后还没撤出十里,就看到道路中间被堆砌起来了一座高高的土墙,一看就是临时堆砌的,杂乱不堪! 可就是这样的杂乱无章就越是令人生畏,因为他没有规律可循,另外就是咱看不到的那一头,一定有很多的人等着他们去推翻这堵墙,等待他们的是燃烧的大火,还是密集的弓箭呢! 可是不上去看看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呢,姚久昌就命令随身还带有弓箭的人,想着哪里射击,密集的弓箭射过去,一点声响都没有“上”,姚久昌一挥手,第一队大约两千人就向着前方的碎石而去。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弓箭,原来,房轩带着人早就在石墙上做好了标记,对方过来肯定是会进行弓箭射上一轮,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可是他们却是躲在他们的射界之外呢! 等这些人快登上石墙的时候,密集的弓箭就纷纷落在了他们的头上,这些人刚刚炸营的时候都是脱了皮甲的,身上除了带有一把刀,就是不多的箭矢。 身边连个手盾都没有,怎么阻挡这么多的弓箭,看到天上的箭矢飞过来,这些人就纷纷的后退,可是依然有手脚慢的被射倒在石墙上。 姚久昌看的是目眦欲裂,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那一拨箭矢,大致就能看出最少也是五千人以上的人射出来的,可是自己一方的箭矢却是不多,这可如何破局呢! 第117章 生死兄弟 姚久昌拉住一个退回来的人问道:“前面如何?” “前面大约一百步还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石墙,我们冲不出去的,投降吧,我们都还有老婆孩子呢!” “危言耸听,不知死活,杀!”姚久昌已是一刀将此人砍死当场,并大声道:“再用劝老子投降者,必须死!” 拿着一把刀,面目狰狞得姚久昌此时身边早就被有了一个人,最近的都离他有一丈以外,并且还不断的在想着办法远离他。 打仗就是如此,但凡有一点希望,就会拼尽全力,可是像现在死了这么多的人,可怜敌人什么样子还没有见到的,就有点绝望了。 这说明对方完全掌握了战斗的节奏,战争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让你进入自己熟悉的环境,或是战斗方式之中,而你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想想都很是恐怖。 有经验的士卒,早已经各自找地方躲藏,只有这些新人才会跑到主将的身边,他们总是觉得大将的身边最安全,却不知道恰恰相反,他的身边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不仅仅是敌人想杀死你,就连大将也想让你给他阻挡危险,这不刚刚被杀的这人不就是如此吗! 这些人都想受了惊的小鸟一样,跑得到处都是,姚久昌一再的让手下的个个偏将、校尉约束自己的人,可是现在已经是兵不知将,将也不知兵了! 姚久昌一咬牙,大喊一声“回去”,就率先向着祁仓关的方向而去,不找回自己的重型装备,根本就冲不出去,想回家?门都没有。 重新的往回跑,就困难很多了,深夜里,又是在两山之间的山坳里,可以说是看不到三丈远,两万多人就这么有抹黑跑回了原来的营帐,可是看眼前的场景,姚久昌眼睛都直了。 大火呢,物资呢,马匹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远处一堆烧塌的营帐中间竖着一只高大的火把,看着似乎旁边还有一块体积巨大的木牌,而那上面又似乎有字。 姚久昌让自己身边一个人过去看看,那人却是死活都不愿过去,姚久昌咬牙道:“你不过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无奈,只能是一步三回头的跑到哪里看了一眼,又是迅速的跑了回来,对姚久昌道:“上面写着,投降免死!” 姚久昌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这是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了,那谭三绝对是已经投敌了,可是自己怎么办呢,那杨建章也是找了个理由早早就不见了踪影,怕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吧! 越想越是心惊,却是还无办法,正在这时山顶之上又是一波石头砸了下来,只砸的下年这些人是鬼哭狼嚎,又是没命的向着来路而去。 姚久昌就是在想组织进攻,可是这些人都被吓坏了,怎么也不肯听下来,到了那堵石墙前面,连停都没有停就杀了上去,可是那边的箭矢依然犀利! 这次不是刺探,而是溃逃,这个时候就算是前面的人想退回来,都已经晚了,后面的人就像推着前面的人再向前运动着,一波波的人倒下,一波波的人在顶上,这些人都已经没有了理智。 这是因为在晚上,能给人更大的畏惧的感觉,有人冲过去了,后面的人有的人都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刀,嘶吼着狂叫着向前冲去。 这些人大部分想的都是怎么趁着夜色,趁着乱逃走,至于别人的死活,这个时候那里还管得了,冲过第一道石墙的人大约有三四千人,快冲到第二道石墙的时候,却是看到填上划过一道亮丽的火光。 一个探子就在他们的脚下碎裂开来,紧接着就是两个三个四个,几百个点着火的坛子摔在地上,迅速就让这两堵墙之间成了一片炼狱。 几千名身上着火的人,都在做着垂死挣扎,依然是向着前方冲去,可是一轮更加密集的箭矢射来,这些人就再也不动了。 而天上的坛子依然朝着这边飞过来,这样的情景早就让后面的人看的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心思,都是往地上一座,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姚久昌这是带着几个亲兵,沿着溪流向着下游而去,已经过了第一道石墙,看着还在燃烧的大火,心中也是惊慌不已,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烧肉的味道,可是让早就饿的肚疼的姚久昌一阵的反胃。 马上就要过第二到石墙了,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别人看的是清清楚楚,这些人就等他过了第二道石墙在收拾他。 等他过了石墙,就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前面竟然还有一座石墙,而且更高大,可是现在第二和第三道石墙中间,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个个都是举着弓弩对着自己几人。 姚久昌叹了口气道:“主公,某家不能再追随你征战天下了!”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的横刀,抛向了最近的一个人,那人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刀扎在胸口位置,软到于地。 可是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阵箭雨,真的是箭雨,最后统计的时候,从他的身上足足取出了一百六十多只箭,可见密度有多大。 他身后的几人也是如他一般,瞬间就变成了箭靶一般的存在,然后就一切归于平静了! 没想到的是,随着黎明的到来,有些人就又坐不住了,将众人手中的箭矢通通的收集在一起,现在做最后的冲锋,这些人就拿刀驱赶着一群身着皮甲的人,手里还举着皮甲的人冲上了石墙。 而那些手持弓箭的人都是躲在这些人的后面,等前面的人冲进了两道石墙之间,这些人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箭矢射将出去,这也给房轩一边的人造成了杀伤。 这一边的箭矢毕竟太少了,竟然是有了断续,这就给了房轩的人机会,大量的箭矢就像不要钱一般,又像是下雨一般的射将过来,随即就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这边的人看着漫天的箭矢就像下雨一样将刚才准备突围的人射杀当场,在这个黎明时分看的是分外清楚,白天看到万箭齐发跟夜晚的万箭齐发,给人的感觉绝对是两个概念! 白天地万箭齐发,真的是遮天蔽日一般,更不要说这种连续的箭雨,早已就让这些坐在地上的士卒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房轩让这些人都将手中的横刀,全部扔进旁边的溪流之中,在一个个的走过来,这些人只能照办,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等这些人走过这座石墙的时候,就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是插满了箭矢,这是什么感念,简直就是两腿发软,浑身冒汗有没有! 过去的人就被五个一组的反绑双手,在两个五人组用绳子连接起来,这样一来,就能防止他们的逃跑,等这些人都被捆扎结束,就平掉石墙,再烧掉尸体,驱赶着这些人向着祁仓关而去! 咱都不一定要速战速决,也有可能是这种慢刀割肉,而这种方法确实最能消除这些人的戾气! 到祁仓关的时候,祁仓关早已经做好了十几大锅得的肉粥,这可让这些俘虏口水都流了出来,昨天晚间的饭就没有吃,这又经历了一夜的惊吓,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都整齐地站在那里,等着这些人决定自己的命运,有些性格软弱的人已经在队伍里哭了起来,本来这些人就不愿意来,当兵也是被骗来的,现在又被捆缚双手,再想想家里的亲人们,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呀! 房轩站在一处高地之上,大声说道:“你们也不用害怕,战斗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想不想回到家园呀?” 所有人一下子就仿佛活了过来一半,眼睛都是带着光泽,齐刷刷的看着这个高大的汉子,大家都是纷纷竖起自己的耳朵,那怕一个字都不想漏掉! 房轩道:“我想你们一定想回家对不对,但是你们侵犯了我们,只有老老实实的为我们做事,一年之后大家就可以返回家园了,在这期间,谁要是想要给自己家里写信,或是捎口信,都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完,下面的这些俘虏立刻就是“哄”的一声炸开了,真的吗,是真的吗,自己还能给家里捎口信,还能寄信,这样家里人就知道自己没有死了,自己只要好好劳动,一年就能回家了,这可太好了! 房轩借着又是说道:“你们看清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了吗,今后你们就是生死兄弟了,只要有一个人逃跑,剩下的人全部斩首,要是释放回家,也是会一起回去,所以今后你们要善待自己身边的人,要学会珍惜生命,听懂了没有!” 这些人看向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四个人,加上自己五个人,今后可不就真的是生死兄弟了吗,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房轩笑笑接着道:“我知道大家都饿了,所以准备了这些肉粥,每人一大碗,吃饱了咱们就去建设你们的家园!” 第118章 为了粮食 谭三计划使用这些人重修傥骆道,使得汉中到关中的最近的这条路更加好走,另外就是让这些人暂时留在汉中,不能让他们回到凤翔去。 可是留下这些人可是要吃粮食的,只能是让他们有点事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劳碌起来,累的他们没有逃跑的心思,再加上一些别的手段,希望这些人今后能对八百里秦川有所作为! 房轩押解着着两万名俘虏,前往暂时的营地,谭三、元洪就拉着杨建章骑着马对这些人指指点点,这些俘虏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会被这么轻易地被围困,原来都是你这个叛徒呀。 有的人就在经过杨建章的时候,使了老劲的吐一口痰在杨建章的马前,这让杨建章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滴老泪不禁是掉落出来。 谭三却是依然和他说说笑笑,杨建章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说什么,这些俘虏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只怕想咬死自己的心都有,自己能怎么办呢,难道自尽吗? 家中老老小小几十口人,可都等着自己养活呢,这可如何是好呢,落个叛徒的名声还不如死了的好! 元洪骑着马在杨建章的另一侧,对他的表情看的是再清楚不过,心里也是能够理解他的,昨天就和他深聊了一夜,可是依然不能让这个固执的杨建章低头。 谭三就决定今天让他出现在所有的俘虏面前,看看你还怎么回去,看看你还怎么能在重新获得李茂贞的认可! 杨建章何曾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窘态,现在除了投靠谭三,自己真的是无落脚之地了,回到凤翔就是个死,只怕李茂贞知道了汉中的情况之后,绝对会杀了自己全家二三十口的。 可是谭三给他许诺说是可以保证他在凤翔的亲人,只是需要他拿出一件信物交给营救他家眷的人,杨建章无奈只能交出自己随身的一间玉佩最为信物,还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老妻。 谭三连夜就把这些东西发到了凤翔老曹处,他相信老曹一定可以将杨建章的亲眷都安置好的。 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就是只要杨建章的亲眷安置好,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这天一大清早,整个凤翔就有点不一样了,当时的射虎你就是只有富人才家有余粮,中等户家里一般也就是存个三五天的粮食,而穷人就需要天天劳作,天天买粮了。 实在是现在粮食太贵,已经都到了二十五文一石的地步,一天轻轻苦苦劳作的收入,也就是仅仅能买到两顿的粮食,哪里会有余粮呢。 可越是这样,街上的穷人也就越多,粮食在涨价,可是每天的工价却是越来越低了,无非就是人工越来越多的原因罢了。 此消彼长之下,街面上的各种按键也就多了起来,最多的就是盗抢,半夜偷粮,白天抢粮的事情那一天都会有个两三起! 只不过这天的街面上,明显人就多了不少,让在街上巡逻的捕快们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这些人一看就是劳苦大众,一身的破衣烂衫,但有时浑身的腱子肉,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苦力。 这些人一大早就在粮店外面排起队来,由于粮食紧缺,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每天就只卖一到两个时辰而已,所以去的晚了,可就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那只这天也就奇怪了,早都已经过了开门的时间,可是粮店大门依然紧闭着,外面这些排队的人可就不干了,都是纷纷的砸起门来。 而随着粮店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砸门声也就越来越大了起来,捕快也是觉得奇怪,其中一个捕快就不又说道:“这接任不会都死了吧,这么多人砸门也不出来看看!” 旁边的一人神色一愣,惊呼道:“不会真的被人给灭门了吧!” 说完就往这家粮店的后院跑,到了后院就喊过几个人,几人将这人举上墙头,这人向院里一看,就是一声惊呼,坐在墙头上,对下面的人说:“去喊人,都死了,全是死人!” 下面的捕快就赶紧去找人,而剩下的捕快则是去驱赶前面等着卖粮的人,没过多大会,巡城的军卒就赶了过来,将所有驱散,再由墙头那人跳了进去,打开大门的以后,就趴在大门外是狂吐不止! 外面的人往里一看,皆是看的是心神巨震,满地的尸体,到处流淌着已经都发黑的血夜,这说明这些人是的都已经有些时辰了,等到凤翔城的府尉大人进去看过之后,才吩咐江里面清理出来。 可是另一处的粮店却是传来有人闹事的消息,原来这些人买不到粮食,只能到另一个城门处去买,可是仅仅是开门不到半个时辰就说粮食买完了,就要关门上板! 这些人哪里会愿意,今天没不到粮食回去,自己一家老小就得挨饿了,不管怎么说都要买到粮食呀! 这些人就纷纷闹将起来,有的已经是在街市之上寻找各种的石头砸向粮店,可是粮店早就将大板上好了,随便你们在外面砸,我就是不开。 有的人就想翻上墙头跳进去,可是这些商家的墙可不是一般的高,没有人帮忙或是实用工具。根本就爬不上去,有人就骂道:“想饿死我们这些苦哈哈,那就先烧死你们!” 说着就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粮店,这一下粮店里的人就慌了,纷纷是跑向后门,希望能逃得性命,可是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拌死了,从里面怎么打也打不开。 眼看着大火越烧越大。里面的人的呼喊声也是越来越是凄惨起来,外面有人就喊道:“这些大户为富不仁,天天那咱们都当猪狗一般,现在就连粮食都不卖给我们了,咱们怎么办?” “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他们要粮食吃!” “应该!” “杀了他们!” 这些人平时都是对大户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人领头,这些人就聚集在一起,现在城中的几家大户而去。 这些大户岂是好相与的,二话不说就让自家的家丁,拿着刀枪将这些人就给打散了,这些人哪里会善罢甘休,就在城里到处的找那些容易下手的动手。 这样一来,这场骚乱迅速的就蔓延开来,搬来还是一些出苦力的苦哈哈们聚众闹事,到了后来就有原本街市上的混子们加入,这就让凤翔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当李茂贞接到李从昶的回禀之后,简直就是暴跳如雷,立刻就下令让东大营两万人的军卒进城平乱。 本来这两天李茂贞就心烦意乱,不仅仅是姚久昌和杨建章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昨天晚上甚至连杨建章的家眷都找不到了,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李茂贞就就感觉大事不妙,杨建章的家眷那可不是一个两个,那可是二三十口人呀,绝不会说没有就没有的,这里面定有蹊跷! 还没等他下令严查杨建章家眷去向,就听到凤翔城内有人纵火,后来又冲击豪门大户不成,现在城内街市之上到处的打砸抢烧呢! 这如何不让李茂贞愤怒呢,这一定是有敌人在城内作祟,要不然绝不会有如此的事情同时出现的,因此才叫东大营两万士卒上街平乱,他相信这些潜进城里的敌人探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肃清! 这是却又有人来报,说是东边发现朱友文的大队人马,目测最少也有将近四万人,这些就让李茂贞头疼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个时候朱温又插了一脚呢! 八年前,朱温率军围城两年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可是如今自己却是没有上阵杀敌的体力了,想想城内的粮食可真是令人担忧呀! 索性是军械物资还算是齐备,看来城内不进行军管是不行了呀,另外就是赶紧通知李思谏前来相助一二,希望他能来的及时! 于是就下令凤翔实行军管,所有物资与人员都要接受军队的管制和统一安排。 这一命令让本来就紧张的凤翔城内的情况更加恶略起来,一旦军管也就意味着你家的粮食就不再是你家的了,那是要优先恭迎军队使用的,另外就是对壮丁也会安排进军中服役。 那管你听不同意呢,不同意的就会被视为敌人的探子被处决,这样还能少几张嘴吃饭不是。 街面上的平乱还在进行,这些闹事的人都是苦力出身,一身的力气,没多大一会就抢了的武器,什么柴刀、杀猪刀之类! 这些人恭敬一家大户之后,武器装备明显就不一样了,竟然有了弓箭之类的远程攻击武器,这就使得这些人更加的强悍起来。 城内攻坚混战,最是能体现军人的素质,到了现在也不例外,这些人虽是苦哈哈,可是都有从军的经历,所以这些武器装备一到了受伤之后,明显就看出来东大营的军士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可是随着暴乱的伤亡人数的增多,这些人的武器装备也越来越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对峙的情况,所以李茂贞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肃清暴乱的要求可就实现不了了。 第119章 郁闷 李茂贞听说两万人竟然不能肃清城内的暴乱,简直就是怒不可遏,再一次下达了以最快速度肃清的命令。 这使得城内的战斗更加的炙热和残酷起来,这是一场平民与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之间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没有最后的赢家,因为这场战斗使得无数的人失去家园,甚至是失去亲人。 这一场骚乱并不是老曹他们的策划,他们策划的事最后的夺门之战,因此看到如此多的人流离失所,更加的坚定了早日占领凤翔城的想法。 这场战乱平定之后,李茂贞下令认领这些尸体,结果竟然都有人去认领自己的家人,李茂贞者才意识到,城内的矛盾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一旦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可能就会让所有的百姓崩溃! 李茂贞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操心杨建章和姚久昌了,他要凤翔城内安定,因此严查城内的各项物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账册上的一千万支箭矢,只有不到四十万支了,而且都是有缺陷的,去找管理军械的管库问话,却被告知已经找不到了。 李茂贞这才知道凤翔城已经让敌人渗透的千疮百孔了,没有箭矢没有粮食,士兵之友将近七万人,这些人能够干什么的呢! 仅仅是过了一天,更不好的消息来了,李思谏仅要求要皮甲三万件,箭矢五十万支,粮食二十万石,方才愿意出兵相助。 这就是上次李茂贞食言之后的恶果,李茂贞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就与李从昶商量这件事怎么办。 李从昶那里处理过如此棘手的事情,就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李茂贞看了看他呆滞的表情,只能是挥挥手让他出去,思索了良久,才将传令兵喊进来让他去给李思谏回信。 李茂贞让他带去了一万件皮甲,说是到了之后就将物资全部奉上,李茂贞这是想将李思谏给骗过来,在引他攻打朱友文,能用一次就在用一次吧! 李思谏看到一万件皮甲,也是高兴的不行,本来自己狮子大张口,就没有真的指望李茂贞能答应他所有要求,现在看到一万件崭新的皮甲,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 传令三军,第二日出发,李思谏全部都是骑兵为主,这与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身处荒漠中的绿洲,身边简直就是强敌环伺,没有强大的移动能力,简直就是找死! 他只有两万兵,全是骑兵,为了养活这些骑兵,简直就就是要把他给累死,到处的征战,抢夺物资,现在他的周围百里之内都找不到一家别的部落了。 他是属于党项人,一直就想强大自己的部族,对异族简直就是以消灭为主,不是自己部族的人全部杀死,这也是党项人一只做不大的原因之一! 老海他们现在的规模已经将近十五万人了,有五个营地,每个营地有常备兵一万,后备兵一万,也就是说,老海可以迅速组织起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可见流落草原上的小部族有多少! 老海并不压迫他们,只是提供强大的物质支持,这些人有了强大的部落支持,发展起来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这些人生孩子,基本上是不会停息的,只要粮食充足,他们基本上就是一年一个! 这也是老海部落不断壮大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强大的医疗,也使得他的部落成活率很高,这也是能迅速凝聚起一只强大不落的原因! 现在老海就带着三万人密切监视者李思谏的一举一动,从他出兵开始,他们的队伍上空就又两只鹰在不停的箭矢着他们的去向。 这就使得老海根本就不用派探子监视李思谏的去向,也就不会暴露自己的队伍,李思谏的军队,也是久经厮杀,早早就派出了自己的哨探对周围五十里进行侦查。 可是老海始终就分成两队,始终吊在他身后七八十里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这都是有鹰隼这种生物的好处。 李思谏并不急着去救援李茂贞,他要让李茂贞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说好的互助互保呢,说好的皮甲都能换成粮食,简直就是不要脸,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吗! 李思谏甚至还停留了一个下午,追着天上的一只鹰隼,想将它射下来,可是那只鹰就在他的头顶飞来飞去,自己根本就射不到那么高。 最后只能是无奈放弃,看着那只鹰飞走了,可是不大的工夫,就会有另一只鹰飞过来,李思谏可以明确的知道,这是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鹰隼。 一只叫起来,尖锐而悠长,而另一只基本就不怎么叫,但却是喜欢跟在他们身后偷偷的偷袭他们,这就让李思谏知道,这是一只受过别人弓箭攻击过得鹰,看到军队或是有人携带箭矢就会跟踪,甚至是袭击人类。 在这里出现这么一只鹰隼,就引起了李思谏的注意,一般这种鹰隼都是出现在大的城池周围,因为只有那里的人会用用弓箭射击这些鹰隼。 而草原上的人,认为鹰隼具有灵性,是神的化身,是不会用弓箭攻击的,他们会使用陷阱来诱捕这些鹰隼,希望能够拥有一支鹰隼,来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强大。 可是这只鹰隼的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周边有一只不是草原的队伍,或是在前一段时间,这里有一只这样的军队。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让李思谏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就让自己的军队分成前中后三队,这是对自己的保护,李思谏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李茂贞要来教训自己。 俗话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人一过万,漫山遍野!”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一万人的队伍,分成三队,竟然延绵有一里多地,这就使得队伍相对的松散。 一时间,不容易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是确能起到威慑别人的作用,可是老海此次前来,就有两队三万人,这是什么感念,就是人数已经是李思谏的三倍了! 在草原之上的战争,大部分都是射箭,冲击,砍杀这种模式,相对于内地人的队伍显得十分凶悍,可是他面对的是一支真正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老海的队伍都是羊皮毡帽。头上插着羽毛,只有头领和领队的才会插上鹰的羽毛,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更是权利的象征,老海的鹰之部落都已能在帽子上插上鹰的羽毛为荣! 三万人全都是穿着双层的皮甲,这已经很高级的装备了,不是神兵利器根本就看不透这种泡过油有晒干的皮甲,非常的坚韧,也非常的实用。 腰挂胡刀,这种胡刀可就是青云寨自己打制的谭刀的一种变种了,厚重而略有弯度,非常适合马上的劈砍动作,而且刀把后面有一个环,打仗的时候可以用布条将刀把和手紧紧地绑在一起。 马匹也是穿甲,但只有前身甲和臀甲,可以很好保护马匹的安全,所有的士兵都在脸上带着一张绘有鹰图案的面具,个个都是显得神秘无比! 老海儿仰头看着鹰在天上的动作不对劲,就派了几十个哨探前去查看,一看之下就明白了李思谏有所怀疑附近有军队,所以做出了防御查探的姿态。 这说明还没有发现自己,只是怀疑附近有军队,那就不好办了,想偷袭的可能性变小了,但是老海依然紧紧按在他们的后面。 这是因为一旦攻击,李思谏就会逃向自己的老巢,等他们走得再远一点在动手吧! 两日之后的一个晚上,李思谏的噩梦开始了,只要躺下,就能从地面清楚地听到,附近有大批的马匹跑过的声音传出来,这让所有人都是紧张了一个晚上。 李思谏派出不下三百人地哨探队伍,可是侦查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队伍,但是刚刚谈下,就还是能听到马的奔跑声。 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有点萎靡不振,都是在马上闭眼打盹,李思谏也不例外,他也是一夜没睡,到了早上的时候,终于听不到马的声音了! 曹操吃过随身携带的肉干,再喝上两口水,这就算是一顿饭了,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就发现自己的周围断断续续出现了很多的骑兵。 李思谏通过对方的装束就知道,这是鹰之部落的人,他知道这个部落是最近几年新近崛起的一只强大的部落,据说能射之士就有几万人。 难道自己进入了它们的领地吗,不对呀!这里不是凤翔的地盘吗,难道李茂贞真的有危险了,就连部落劫掠也不管了吗? 李思谏想想,一是自己的确是实力不如鹰之部落,二是自己也不想和他们打,都是在草原上混饭吃,打什么打,咱们一起打喊人多好! 他就让自己的哨探却见对方的首领,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善意,可是对方根本就不让自己的人靠近,一旦开进就是射箭,这让李思谏就有点郁闷了! 第120章 焦虑 李思谏决定不管他们,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就随他们得便吧! 可是这一下就让局势显得有点诡异其起来,这些人也不走远,就跟着自己这些人,日夜不停让人很是恼怒,晚上也只能是换着班休息。 可是这些人一会儿是人少在行动,一会又是大队人马行动,整的李思谏这些人都快神经崩溃了,想睡也睡不着,不睡又不行,可是睡着了又害怕对方打过来。 李思谏听别的部落说起鹰之部落都是一脸的崇拜,他们有自己的城池,而且有三座城池,就像汉人那样的城池,穿得好吃得好,尤其是他们的武器,据说都是特制的,和他们使用的大唐遗留下来的都不一样! 都是说他们仗义,从不欺负弱小的部落,李思谏有时候都想加入进去,只是自己的族群都是党项人,怎么会加入别人的部落呢。 已经两天了,越来越多的骑兵在自己身边游弋,李思谏决定停下来,看看对方到底想办什么,于是就命令自己的队伍集结起来。 李思谏相信,就是一群羊集结在一起,也能对付饿狼,可是在看到对方的军队出现的时候,李思谏有了逃跑的心思,对方的人从三个方向向着自己而来,看堂子最少要有两三万人。 李思谏想哭的形式都有了,至于吗!我们就有一万骑兵,还都是拿着破烂装备,妞们都已经是这附近最强大的部落了,干嘛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呀! 里事件的军队屠杀别的部落猪群的时候,向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怜悯,他们只知道只有杀光这些异族,自己的族群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可是如今被对面那只看着就威武雄壮的队伍渐渐包围起来,李思谏的心就越来越往下沉,已经可以确认对方就是跟着自己的那支军队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两只鹰隼,就在对面的上空飞来飞去。 李思谏心道,就是死了也得明白我们为什么死,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冲突吗,没有呀! 对面出来一骑,以很快的速度从自己面前跑过。只是随手射过来一支箭,箭伤有一封信,李思谏让人捡过来一看,气的当场就将信给撕了。 上面写着,全部下马丢掉武器,饶尔等不死! 李思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纵然你们有两三万人又如何,也让你们看看党项人的厉害,随即就吩咐所有人列队,准备战斗! 对方就是默默地看着李思谏这边,却是一动也不动,对方人太多了,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敢冲锋,人只要一打散,那就彻底的完了,自己这些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呢!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老海儿却是笑着对哈日说道:“朝鲁他们不知道挡住他们的退路没有!” 哈日笑道:“估计就是一会的事!” 二人正说笑着,就见里事件的背后传来惊呼声,原来已经有人从背后开始攻击了,李思谏恨的牙痒痒,心道“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不甘心呀!” 在不甘心也没有用,背后的供给是一阵接着一阵,李思谏就想着怎么跑回自己的老巢了,可是四周都是人,自己怎么突围呢! 老还看见对方的后阵出现了骚乱,一招手,旁边就有人取下一只牛角,对着天上就是“嘟”的说一声。 李思谏就看到对面两侧,开始慢慢加速,向着自己的队伍开始了第一次冲击,李思谏也是一招手,旁边人就是拿出弓箭对着前方射出一箭。 这一箭就是给所有人一个命令,对方超过这只箭,自己一方就要将箭矢全部射出去,这就是要在对方的移动中,大量的杀伤对方。 一方在颠簸的马上射箭,而一方却是在静止的马上射箭,谁的射中率更高呢,老海一方敢这么冲击,全是因为全身的皮甲,而他们都是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却是手持短弩。 这种短短弩的威力更大,就是射的太近,可却是非常适合骑兵使用,在近距离的射击下,能很容易地穿透敌人的皮甲。 李思谏的士兵皮甲都是李茂贞给他的单层皮甲,而且做工也不好,第一轮的互射就看出李思谏的士兵刷刷叫的摔下马来,而对方却是好像没事一样。 而且这些人很是训练有素,一支弩箭射出,就随手挂在马匹臀甲上面的一个挂钩上,在随手抽出自己的胡刀,向着前面就是全力砍去,这些人都是只砍一刀,绝不拖泥带水。 一刀不中,就是看向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而后面的人就会跟着前面的人的动作劈砍而下,整支队伍的动作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井然有序! 李思谏的队伍,瞬间就被冲成了两半,而后面的骚乱也是演变成了冲砍,从远处看李思谏的队伍,就像一只蛋糕一般,被一口口的吃掉而束手无策! 第一轮的冲砍之后,这些人就离开了李思谏队伍很远了,方是掉头,但却不冲砍了,二是又将马匹臀甲上的短弩拿下来,再上去一支箭矢。 而这一边却是第二轮冲杀开始了,这一次的人都是手持长枪,李思谏的人马早就是吓得四处奔逃起来,可是四周都是敌人,又能往哪里逃呢! 长枪的破坏力更大,也能让一般人产生一种无力感,自己的道够不着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枪尖吃进自己的身体,然后被一股大力撞下马去。 李思谏早就被百十个人向着来路狂奔起来,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些人就是要他死,自己就算是要投降,对方都不会要,自己什么时候惹着这帮杀痞了,会被如此对待呢! 李思谏身后的冲杀还在继续,每时每刻都有人掉下马来,李思谏眼见自己前方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就是一阵高兴,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说不定能够逃出生天呢! 再往前奔逃了没有盏茶工夫,就看到前面一队大约几千人的队伍挡在那里,李思谏不由得一勒马道:“咱们何怨何仇,定要取我性命!” 那边确实不说话,只是所有人都是向着他慢慢的靠近,李思谏心一横将手中的道往地上一扔道:“杀了我吧,但求饶我的族人一条命!” 老海也不由得有点喜欢这个李思谏了,这个人要说不是非死不可,但是谭三的一句话就让老海放弃了放他一条生路的想法,谭三在信中说,只有李思谏死了,将来朔方才会太平。 因为李思谏要建国,要成立一个只有党项人的国家,这是一个今后大唐是否太平的隐患,只有在他不强大的时候将其剪除方是上策! 老海也能想到,现在的战争厮杀越残酷,才能让后人享受胜利的果实,但身边总有个不安定因素,让谁都睡不踏实。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思谏这百十个人,一个冲锋就全都倒了下去,而远处的砍杀还在继续,这是一场屠杀,当他们的阵型被冲散之后,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也就是前前后后有一个时辰,就将李思谏的队伍全部砍杀于此,老海的队伍只有一千多人死伤,这对他们的部落不算什么,尤其是在老海这样的老军伍眼中,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他注重的是胜利,有没有达到既定的战斗目标,而对于死了多少人并不看重,这些人时候,每个人的家庭都会有一份价值不菲的赏赐,这些赏赐对于一个有着五六个孩子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而老海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死掉的族人火花以后,将骨灰带回去,埋在部落里! 他们将在休息一天之后,向凤翔进发,结合朱友文还有城内老海的帮助,一举将凤翔攻占下来。 李茂贞这两天简直就是瘦了一圈,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一阵阵的袭来,杨建章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李思谏这么多天也不见到来,看来也是凶多吉少呀! 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旋涡一般,想抓住什么得以逃生,可是什么也抓不住,简直就像快要溺亡的鸭子,会游水却是游不动,眼看着水慢慢瞒过自己的鼻子,最后只能是窒息而亡! 城内虽然实行了军管,可是老百姓却是闹得越来越厉害了,没有粮食又怎么会不闹呢,原来还能每日打点零工混个半饱,可是现在天天在家,又哪里来的粮食呢! 李茂贞现在就是要逼着这些壮年当兵,你不当兵也不说什么,可是你吃不饱我也就管不着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自己都快死了,哪里还管你们的死活呢! 而城里的大户们,更是加紧招收私兵,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军械物资,有的装备简直就和正规的士兵一模一样。 而这些大户本身就是深宅大院,四周都是高墙,加力量是又不缺,还不用出城作战,一时间很多的百姓都是加入这些大户的私兵队伍。 相对当凤翔的兵,这些人只需要保护一个宅院的安全即可,又不用上城作战,这就能最大的保存生命。 朱友文已经在城外肃清所有接近凤翔的各种人员以及商队了,这是明着告诉李茂贞,你小子等着,我马上就要攻城了。 第121章 强攻 朱友文看着远处的凤翔城,心中不胜感慨,曾几何时,自己也能攻城拔寨了。 李茂贞在城内的府邸早就坐不住了,这几天就一直在城内带人巡视,凡是遇到奇怪的人走动,就会将这些人当奸细抓起来。 可是这些人都是苦哈哈饿得不行了,出来找点吃食,连续抓了几天以后,大街上再也看不到人了,在家还能捡一条命,上大街就是玩命呀! 这些人都是怨声载道,可有是无计可施,谁让李茂贞已经魔怔了呢,看谁都像奸细! 老曹提前安排进凤翔的两千人手,竟然很容易的就混进了这次招募的队伍里,剩下的一千人组织成冲锋队,这是要在夺门的同时进攻岐王府。 朱图这几天就成了信息联络的人,没别的原因,就是凤翔城内这几天死的人太多了,都是由朱图带着人在收拾各种各样的尸体,在整理后交给家人,这种活谁愿意干呀! 在这种炎热的夏季,虽说夏收之后连着下了几次雨,可都不是很大,地面的潮湿再加上天气炎热,这些尸体不及时处理,说不定就会产生瘟疫。 这时候的瘟疫,根本就没办法治疗,只能是想办法预防,在凤翔就没有不认识朱图的,谁家的丧事都得找他处理,尤其是进入凤翔城军管之后,就更是天天有人死,户户有丧事! 朱图就让自己人分成几队,总共有百十个人赶着牛车,天天走西城窜南城的传递着各种消息,没人管不说还没有查看他们带的到底是什么! 老海儿正在向着凤翔移动,他的任务就是要协助朱友文攻城,而朱友文攻城一是因为这些兵有攻城的经验,二是因为朱友文要借此机会,清除掉一些忠诚于朱温的将领。 朱友文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就是在等凤翔城上什么时候看到鹰,那就是晚上攻城,在内有探子配合的情况下,希望能一举而定! 老海已经在凤翔城西五十里了,大家伙都在抓紧休息,今天晚上会是一场恶战,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冲进凤翔城,占领西大营,只要有人反抗,全部都要杀掉! 当天下午,所有人都看到了鹰隼在天上飞翔,这是两只鹰,鸣叫着在天空盘旋不去,尖利的叫声,让城内外的人们都意识到,总攻的时间就在今晚! 李茂贞年近六旬,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了,尤其是最近日夜操劳,更是感觉自己真的老了,杨建章自从去了汉中,就没了消息,自己的大儿子李从曮现在,哎! 李从昶虽说也是精密能干,可将事情交给他去办又总是放心不下,只能是亲力亲为,晚上刚回到府邸,就见李从昶正慌里慌张的从里面往外走,李茂贞就问道:“这是去哪呀!” “父亲大人,孩儿在前面有个酒局,现在去赴约!” 李茂贞听到这厮要去饮酒作乐,就勃然大怒道:“什么时候了,还要去饮酒作乐,不知道全程都戒严了吗?” “父亲大人,孩儿去去就回,只是说好一起说点事情的!” “那就赶快去,赶快回来,别让你娘亲担心!”李茂贞说完,摇摇头就进了府邸,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在家里安生一会!” 李从昶恭送自己的父亲进府,就赶紧往外头跑,他是看中了一家闺女,有人给他传言说是那闺女答应与他春宵一度,所以才急火火的往外跑。 可就在这时,就见一人骑着快马跑了过来,李从昶毕竟是岐王府二公子,就随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二公子,西方五十里发现鹰部落的人了,看着人不少!” “啊!那你赶紧进去吧!” 李从昶也没心思再去什么春风一顿,什么风流了,只能是暗叹一声,转身回了府里。 这两年整个都是鹰部落的坏消息,所有的境内劫掠事件,百分之百都是他们干的,现在的人只要说到这个部落,都是瑟瑟发抖,这个部落的人就犹如一阵风一般,来去无踪! 现在出现在城西,绝对不是没有原因,就只是怕和朱友文有关系,这就让人有点心里不安了! 李茂贞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点慌乱,据来人说,对方大约有三万人,这样一来凤翔的兵力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只是李思谏那家伙怎么还不来呢! 李茂贞看到李从昶从外面进来,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心想这小子一定知道了鹰之部落的事才回来的,正在欣慰着,就听到李从昶急着道:“父王,那个,那个谁来了,可怎么办呀!” “慌什么,成什么体统!” 李茂贞也是有点无语,自己现在的境况可是不妙呀,但自己就是不出战,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呢,上次不就是好了他们两年把他们给耗走了吗! 李茂贞让紧闭四门,分两班上双岗严密防守,另外就是继续对鹰部落进行侦查,等传令的人走了,二人坐在空荡荡大殿里,有点相对无言的样子。 这里的事情,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到了老曹的耳朵里,没想到却是天上翱翔的鹰隼暴露了他们,这是水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已经如此了,事到如今可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但是也要安排还才行,老曹坐在哪里仔细认真的思考起来。 入夜了,城里的巡逻队一队一队的走过,已经到了对首能看到队尾的程度了,可见凤翔对夜间的重视。 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夜间袭击岐王府,点火之后就由混进城门的探子们打开城门,在引城外大队进城控制东西大营。 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有点难呀! 老曹的商栈里面的人已经严阵以待了,全部都是一身黑衣,身背强弩硬弓,手持谭刀,就等着老曹的地一声令下,就杀进岐王府。 可是在外面的哨探,连续的回报都是岐王府守卫森严,尤其是周围的防守,已经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找找的暴露自己的老海儿,也是带着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就等着凤翔城内燃起大火了。 老曹觉得不能再等了,自己这些人一夜不行动可以,但是外面的弟兄们要是一夜不休息,那可是不行的。 老曹将自己的计划给几个探子头目说了一遍,大家都是各抒己见,最终终于是决定了行动方案,他们将行动放在了黎明。 一千人的队伍,分成了二十对,每队五十人,两队配合行动,众人便鱼贯而出! 这些人出来之后,就在各个房顶院落之间慢慢向着岐王府而去,当巡逻的队伍过来,这些人就隐身在各个院落房顶之上,等这些人过去在俯身潜行。 这些巡逻队都是有固定的路线的,所以也就给了他们留下了一点点的机会,那就是巡逻的这些人并不是全都认识的。 三十只硬弩对二十个人的巡逻队,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剩下的二十人这是负责砍杀那些依然活着的人。 事情很顺利,他们已经控制了两个巡逻队了,对面有走过来一队,这边的人就跟他们打招呼“没事吧?” “没事,你们呢?” 当两只巡逻队交错的一瞬间,这边的人就扑了上去,这样的事情在凤翔城内到处上演着。 等一千人全部换上巡逻的服装以后,就开始向着岐王府进发了,岐王府外有将近一千多人在外面守卫,只是昏暗的几只火把把这些人都遮挡在了了阴暗里。 他们只需清除掉围墙的任何一边,都可以对岐王府进行攻击,可是他们依然决定清除掉四边所有的人。 一千人对一千人的战斗并不复杂,复杂的事如何能不发出声音,因此就只能一面进攻,逐步推进。 首当其冲的就是后门的行动,不为别的,就只是后门这里的防卫薄弱,这些防守的士兵并不知道城外的情况,而且被派到守卫王府的士兵,都是一些有关系的人。 因此就有点散漫,并且周围每过一会,就会有一对巡逻的通过,这些守卫王府的士兵就有一大半都是倚在各处,谁的香甜无比! 这又一队过来了,只是这一对却是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这些人也不奇怪,有时候也会有过来要水喝的情况,可是就在一两步的时候,这些人就齐刷刷的扑了过来,只是瞬间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这些人换上他们的衣服,就向着另一边摸去,一队一队的完成任务,外面就只剩下了他们的人,这就好办了多了。 据他们内线的消息,此时府内有将近七百人的守卫,只是这次就不需要隐蔽身形了,只要杀进去,至于能不能杀掉李茂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王府乱起来。 据老曹上次的了解,李茂贞在受到袭击之后,会主动逃往一处院落,如果在那里能够抓住他,那么这次的行动就算成功了一半。 从墙上翻进去的一刹那,就被在李茂贞休息的那间大房子的屋顶就有人大呼一声,这边的人一看也是赶紧拿出硬弓,一箭就将那人射将下来。 这一下,整个王府瞬间就喧闹起来,老曹的人只能是隐身在各处,与对方对射起来。 第122章 攻陷凤翔 而他们的任务是放火将李茂贞逼走,那就是人最多的地方了,看来就只能是进行强攻了! 刚才这些人在外已经厮杀了一场,正好算是热身了,现在厮杀起来更是凶狠,只有上过战场的才知道,在战场上是很容易杀红眼的,眼中只有敌人,恨不得杀光他们。 一个士兵拿着手里的强弩对着对面一个人就是一箭,那人竟然一偏身躲了过去,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再去上弦装箭,只能是将手里的硬弩朝着对方就扔了过去。 那人依然是躲了开去,可是这人却是将腰间的谭刀拔了出来,飞奔过去就是一记直劈,这一刀快如闪电一般,那人刚才躲闪砸过来的硬弩,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就看到了刀光,只能是向后就倒。 这要是在慢上一点点,就会被对方一刀将自己的脑袋劈开,虽然是躲过了这一刀,可是他也坐到了地上,那人一刀快似一刀,刀刀都是奔着对方的脑袋直砍! 那人只能是连续往后退着,可是推到了一棵树上,一下子没躲开,就被对方一刀就从头顶劈去了半个肩膀,那人看也不看他,抽刀就往前面赶去。 这人赶到前面,正看到自己的人正被对方两人攻击,简单地左挡右支,眼看就要落败,这人从旁边技术跑过去,蹦起来就是向下劈砍了过去,那人感觉自己右侧不对,赶紧向上用刀一档。 谁料,对面那人蹦起来先下劈砍的力道太大,一刀可就砍进了那人的肩膀,一拔刀就是一个横扫,那人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这边这人看着自己伙伴得手,也是更是一刀快似一刀的砍将过去,刚想举刀去挡,就被这边的人一刀刺中了胸口,晃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 两人合作是战场上最简单的战术,能成为潜伏的士卒,那都是千里挑一再加上强化训练的结果,对这些战术早就是了然于胸了。 其实在战场上,最稳固的就是三人战术,相互支援之下,能对抗七八个人的攻击而不落下风,此时的他们正在随意的组成三人小组一同向前杀去。 前面的敌人越来越多,这说明李茂贞就在前面这栋楼里,前面的人持刀组织进攻,并且保护后面手拿硬弩射击的同伴们。 这样一来,不大的工夫,前面的人就已经有了后退的迹象,谁也不能同时对付硬弩和谭刀呀! 硬弩就是战场上使用的脚踩上弦的弩,这种弩一般来说射程都是比较远的,也可以用来攻坚,比如现在的这种情况,离的很近的情况下,你就是穿着板甲,也能被一箭射穿。 多方的人至多就是双层的皮甲,连顶级的三层皮甲都没有,可不要小看三层皮甲,这在当时也是一种极其高级的技术,并不是谁都会的,而且制作时间超长,所以一般都不会给士兵配备这种皮甲。 对方顶不住了,就只能是且战且走,向着那座大殿而去,此时的李茂贞早就吓得躲到了密室里,要是在挡不住就从地道溜走。 这些人都是怎么进的凤翔,封锁和严查奸细都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这些人都是怎么进来的,还是说就一直在凤翔城内吗! 躲在密室的李茂贞正在疑惑间,就听到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呀!” 李茂贞也从墙上的一个了望孔看出去,可不是吗,整个了望孔里看到的都是火光,只能再次开启机关,下到了地道里,顺着地道前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是一些逃生必须的物品。 包括一些银两,还有吃的喝的,就是不出去,也能在这里多上个三天五天的内有一点问题,李茂贞想到地道出口就在那间屋子里,上次出去碰到了李从曮和马山二人,这一次会不会也有人在等着自己呢! 上面的人从后面开始放火,根本就不管烧死了什么人,只是从后面一路放火到了前门,并且用随身的油脂,泼的到处都是。 等到了前门的时候,大火已经将整个岐王府烧的是劈啪作响,有的房屋都已经轰然倒塌,这些人连看一眼都没有,迅速的穿过街巷,就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西门的城墙上原本只有两百人的值守士兵,可是下午刚刚派了双岗,此时就有了将近两百人在城墙上,而城下这是有将近三百人。 而这些人里面,前一段时间新近征兆的人就又一大半之多,这就是老兵欺负新兵的结果,凡是晚上值守的时候,尽量都是安排新兵去,这样他们就能好好的睡个好觉。 这些老兵却是不知道,这些新兵里面有很多的敌人探子,这些人巴不得天天晚上值守呢。 看到岐王府方向着起了大火,城墙上的就开始学一种鸟叫,从城下传来了同样的鸟叫声,一个人就朝着一个看他的人笑笑,然后猛然拔刀就见感人一刀砍翻在地。 周围的人都是纷纷动手,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砍杀,再从城墙之上就向城下杀去,城下也是同样的砍杀了一批人,可是毕竟敌人太多,只能是勉强支持着。 可是随着城墙之上的人飞奔下来加入战团,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将城门口凄厉的干干净净,这些人在一部分重新本上城楼,这上面有一个机关,只有打开这个机关,城门才可以 打开。 将成们带来的一瞬间,有人就将一只火箭这上了天空,并且是连射三箭,在手持火把在城楼之上晃来晃去。 远处的老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看到摇晃的火把,还有三只火箭上天,随即就是一招手,大队的骑兵就向着凤翔西门冲了过来。 东门的情况更是顺利的很,整个城门都是他们的人,开门对他们就更简单了,所以他们就在等西门的火箭,看到西门事成了,就也随即打开城门,也是连射三只火箭,在摇晃火把。 朱友文的大军也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到信号之后,也都是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攻城之战最难的就是打开城门或是登上城墙,现在的凤翔两座城门已开,简直就像个脱光了的标致,那还不是想怎么蹂躏怎么蹂躏吗! 这些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现在不用攻城就能占领凤翔,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呀,所以在前面的几个将领都是使劲的吆喝着就冲进了城里。 他们的任务就是占领东大营,那里有将近两万士卒,这对于这些杀痞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岐王府的大火刚开始燃烧的时候,东大营的职官薛来就发现不对了,早早的就将兵力集结了起来,就是害怕有人趁乱袭营,果不其然,和哦暗中就爱看到远处有人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薛来大喝“准备”,身后的人就将手里的弩举了起来,可是还没瞄准呢,就从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射了过来。 因为这个东大营就在城墙边上,从城墙上可以很容易的从上往下射箭,所以这些人忍打开城门之后,就到这里埋伏,严阵以待就是等着这个时候。 一阵箭雨射下,军营的寨墙上早就没有了站立之人,更不要说是薛来这个指挥的人了,朱友文的人就觉得这仗打的真是舒服,不费吹灰之力呀! 军营的大门是紧紧关着的,不要紧!这些人有的是办法打开它,有人抽出随身的斧子,对着门轴就是一阵的劈砍,大门随即就轰然倒塌。 这些人就吆喝着冲了进去,密集的箭雨从上面往下射个不停,军营的寨墙前面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可是在后面箭矢射不到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向着这边射箭,冲进去的人也就出现了伤亡。 朱友文的兵很多都是朱温的老兵,所以朱友文才想借着这次机会剪除掉他们,这些人什么情况,大部分都是身经百战幸存下来的老兵,见到前面有人射箭,根本就不在往前去了。 只是和他们对峙起来,而外面的一部分人这是向着军营后方迂回了过去。 军营后方一般都是进出物资的门户,所以也就离他们的库房最近,只要打掉了他们的库房,看他们还能蹦跶多长时间。 这些堵着前门的人,再加上城墙上的人,基本就已经控制了整个军营的一半左右,有的军卒依然在射箭,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又射不到人家,只不过是浪费箭矢罢了。 后面肯就更简单了,这些人跑过去的时候们已经有人开始从后门逃跑了,这些人只要冲杀过去就是了,基本上就连反抗都没有,就已经冲进了后门里。 两面夹攻之下,真灵整个军营难道还是难事吗,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老海的队伍冲进西大营的时候,就更是简单了,只见几个人骑马过去,抛出手中一种像钩子的东西,挂住大门之后,就像会跑,随即大门就被拉翻在地,一声呼和,大军就杀了进去。 对东大营可以收编,而对西大营下的命令却是全歼,这是因为西大营都是李茂贞的亲兵营的缘故,收编难度太大,不如全部杀掉来的省心。 第123章 安置 老曹此时就等在岐王府地道的出口处,这里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李茂贞一头扎进来。 而李茂贞就在地道中的那间屋子里一动不动,在墙的一边有几根管子,能清楚的将外面的声音传进来,他此刻就将耳朵贴在管子的口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 但却是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声音,大军进城了,正在攻打东西大营,李茂贞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最近这一两年都不太平,到处都是麻烦! 现在更是被敌人攻进了凤翔,自己老命休已,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逃出来多少,李从昶又如何了呢! 西大营的反抗已经达到了极致,这些人看到是胡人杀了进来,就知道这一次就算是投降都没有人要,只能被全部杀掉, 慢慢的组织起来进行对抗,大盾牌挡在前面,门板也被抬来挡在前面,你胡人的弓箭之术再厉害,可你就是射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老海在远处看到是这个情况,一挥手,众人就将箭头上裹着油布的箭矢点火射了出去,这一下那边的人可就受不了了,没有人能在烈火中生存的。 有一个人弃盾逃跑,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知道大面积的大面积的逃窜,可是军营已经都被团团围住,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西大营是被最早被攻占的,也可以说是被烧成了白地,连尸首都不用清理了,全部都被烧完了,大火烧了将近一天才渐渐熄灭。 东大营有将近一半的人都选择了投降,实在是没必要为了李茂贞这个老东西送死,反正都是当兵,给谁当兵不一样,重要的是能活着。 李茂贞就躲在这间只有一个油灯的地方足足待了一天,他知道现在出去就是找死,现在全城一定到处找他,肯定已经全城戒严,就是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 所幸当初自己在这里准备的物资相对充足,在躲上几天也是没有事情的。 大量的黑衣人走上街头,大声呼和着让居民稍安勿躁,一会就会散发食物,让大家都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别说不让出来,就是现在没人管,都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老海儿他们已经撤出了凤翔,这是因为不能让人们知道是胡人参与了进攻凤翔的事情,极其容易爆发对异族的仇恨。 自己的族人怎么奴役自己,都是会被认可的,只是觉得自己不如人而已,可是被异族统治,就算是对百姓再好,也不会得到认可与真正的臣服! 老海的人,伤亡足足有将近三千人,虽说人数不是太多,但是依然让老海心疼不已,这可都是自己的族人,但是这场战争依然没有结束,他们还要去攻占李思谏的老巢夏州。 据情报说,夏州现在自由零散骑兵一万,就是分散的到处都是,只要个个击破,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派了两千人就自己的伤员送回族中修养,老海带着队伍又出发了,他本来是不用来的,可是第一次大规模的远程作战,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这说明大家平时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 消息已经传给了谭三,谭三此刻就与元洪、杨建章还有一个星云道人坐在那里,都已经看过了老海的战报,除了杨建章都是兴奋得很。 杨建章只是有点郁闷罢了,当自己的家眷被安全转移除了凤翔,杨建章就知道自己背叛的恶名已经被坐实了,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了,只能是安定心神出谋划策。 这只是老海的情报,别人的还没有过来,当听到说朱友文竟然也是谭三一路的人,简直就让杨建章下巴掉到地上,更是因为听说一直劫掠凤翔的胡人也是他们的人,杨建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建章在醒暗自盘算谭三他们的地盘有多大,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整个的关中在凤翔归顺之后,就已经是他们的了,还有汉中,现在又去攻占朔方,不得了呀,已经有了一整天下的资本了。 尤其是比李茂贞要强得多,而且这些人都是隐身幕后,根本就不会被什么势力说注意,也就没有人打他们的注意,只有他们在背后搞别人的份,这些人太阴险了吧! 可是想想也只能如此,这些人一穷二白的,经过几年的打拼,能攒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也着实是不简单呀! 谭三几人商议之后,就给老海回了信,攻占朔方之后,不要滥杀无辜,要以怀柔政策为主,抓紧时间恢复生产,另外就是要严防吐蕃的侵扰。 凤翔已经恢复了平静,老百姓在家里等待登机造册,没人都能领到两个肉饼,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就这两个肉饼就让凤翔城的百姓不会再出门闹事了。 老曹已经让人将岐王府整理出来了,所有的尸体一一辨认,竟然没有发现李从昶和李茂贞的尸体,老曹有点沉不住气了,就令人下地道搜索。 在地道里,果不其然抓到了李茂贞,但是他已经服下了毒药,没一会功夫就咽了气,可是李从昶去了哪里呢! 这个李从昶本来已经上床休息了,可是听到后门的厮杀,就吓坏了,赶紧和自己家里的奴仆换了衣服,趁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晚上本来就想去的女子家里,那女子看到他带着金银细软,就让他在家里躲藏了起来。 李从昶长得细白俊俏,颇得女子们的喜欢,现在有身上带着金银投奔,那女子只是欢喜的很,有人上门登记造册的时候,他就途黑了自己的脸,穿上一身破烂衣衫,到真的看不出什么俊俏公子,倒像是一个农家子弟一般。 老曹知道这个李从昶一定还在城内,可是这么几次的入户清查都没有找到,看来想找到的几率已经不是很大了。 但是一个李从曮对他们占领凤翔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也就不再对此事深究了,但是查访还是在继续,可是李从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那里敢上街一步呢! 凤翔的粮食价格已经回落,引进回到两年前的水平,五文钱一石,这个价格已经很低饿了,老百姓天天看着大车往凤翔运粮食,个个都是高兴得很。 城内除了还能看到一队一队的巡逻士兵,但是四座城门都已经可以自由通行了,但是看到可疑的人依然会拉到一边盘问一番。 城内的暗探也依然再到处活动,这是要找出凤翔的各种不安定因素,主要还是要找到对他们敌视的人,再查访中就摸到了一个情况。 那就是南城一户徐姓小娘皮家里有一个男人,身高以及相貌都和李从昶很接近,只是面色黑了不少,据邻居说这个男子以前没有见过。 他们家里看着不是很富裕,另外就是他从不出来打工做事,但是吃的什么的往家里买的不少,这就让人很怀疑了,暗探们自然就关注起来了。 又经过几次辨认,终于可以认定这人就是李从昶,于是就将责任抓到了老曹面前,老曹看着这人面色黝黑,就命令此人洗脸。 李从昶干脆往哪里一坐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李从昶,要杀要剐随便,只求不要伤害了徐家小娘皮!” 老曹道:“我们并没有想杀掉你们,只是要将你们送走,不能干涉我们重建凤翔罢了!” 李从昶很干脆的洗过脸,又回到了那个翩翩佳公子,做好之后看着老曹道:“我有几个问题,不知可否解答一二呢?” 老曹笑道:“但说无妨!” “你们到底是谁?能不能让我和徐家小娘皮团聚?” “我们是谁?我们是大唐的军人,也是李氏大唐的子民!” 李从昶不屑一顾的嘲讽道:“李氏大唐?他们早就死完了,哪里来的李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是昭宗皇帝最小的皇子李奇的军队,这下你就明白了吧!” 李从昶大惊道:“李奇?那不是个传说吗,真有此人吗?” 老曹正色道:“此事千真万确,乃是我家千牛卫左将军亲手从皇帝手中接过的婴儿,我等皆是见证!” 李从昶闭上眼睛道:“那就不亏了,死在皇帝手中,吾等一点怨言也没有!” 老曹让人将他押解下去好生安置,又将徐家小娘皮接过来与他团聚,李从昶对老曹的举动很是感动,最起码他没必要欺骗自己这么个阶下囚,说明自己还是能活下来的。 凤翔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老曹又将李茂贞遗留下来的几个妻妾送到了李从昶那里,也算是让他们一家团聚吧。 朱友文也将军队撤了回去,并吩咐下面的恩不许将攻占凤翔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定斩不饶,下面的人都知道现在朱温已经是重病缠身,并且很中意自己这个义子朱友文。 现在正是争夺梁王之位的时候,自己拥护朱友文,说不定将来也会是从龙之臣吧,总比跟着别的儿子强,另外就是凤翔在手,也有了一个能生财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第124章 荣幸 想想朱友文现在手握关中、凤翔两地,就知道朱温其他的儿子们就是想翻盘也是不太容易的,另外据他们在洛阳的消息称,朱温就朱友文继位的事已经在朝会上说了好几遍了,只是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 跟着朱友文的这些将领都知道朱温的儿子里,也就是朱友文有大将之才,而且又攻占了凤翔这样的坚城,可说是绝对的大功一件。 可是疑惑的就是,朱友文明显还有另一只战力不凡的队伍,只是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都在那里,也就更加的对朱友文死心塌地。 朱友文本身就有将近十万兵力,虽说可用之兵只有七八万的样子,但和他们一起攻占凤翔的那只队伍不会少于三四万人,这就有点令人心中生畏了,这是朱友文暗藏起来的一只军队吗! 这些话只能是自己心里想想,绝不会有一个人跑去问朱友文怎么回事的,这绝对是朱友文最大的秘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没听人说过“好奇死的快吗!” 原来李茂贞和朱友文之间有将近百里的缓冲地带,现在既然没有了敌对关系,那就让百姓耕种起来,这可是绝对的好地呀! 现在从豫州还有朔方等地返乡重新建设家园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的想回到原籍,有的则是只要能分到地就会留在里生活。 这源于朔方等地的自然环境还是不如关中平原,而且这些人原本就是关中人,在朔方生活总是觉得自己属于外人,而且好的地段早已有人耕种了,他们只能是租种别人几亩地,生活何其艰难。 现在都在传关中已经安定了,想回去的的人家,都会由官府安排土地耕种,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人辞掉这里的土地返回家园。 这些人一回到关中,就发现这里的土地都被军管了,军队负责给种子给牛,还派士兵帮助这些人开荒,并且修浚水渠,甚至还给口粮。 这些人简直就不相信这些事,会是朱温的大军干的事,曾经将他们撵走的不就是他们这些孙子吗,那现在怎么就转了性了呢! 整个的地凤翔到新长安城只见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而凤翔周边的胡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就没有从来没有这些人似的。 凤翔的生产恢复更加迅速,城内的商队和商栈也都从新组建起来,凤翔的货品周转的能力渐渐恢复起来,原来的岐王府,现在重建之后称为“凤翔府”,而凤翔府尹正是老曹,曹雪珍。 而原来的义庄朱图,一转脸就成了凤翔府的府尉,掌管凤翔府的刑狱追捕之事,这个变化让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这个朱图绝不简单,和以前的李茂贞时期的一些事件脱不了干系。 这就让一些李茂贞的一些愚忠,就开始谋算着向他报复,朱图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对谁都是乐呵呵的,迅速就在凤翔城里落了个“笑面佛”的称谓! 张永青是李茂贞的亲卫,只是在这次夜闯王府之前,他回家办丧事看好是躲过一劫,可是现在所有的捕快都被开了,就有一个捕快认出了朱图,联想起前两次的夜袭王府的事情。 越想越是生气,再看看自己现在的生活的窘迫,就开始想学着他们一样夜袭凤翔府,几日里来的一次次的纵横联系,早就已经进入了,可是他们的举动早就惊动了朱图。 现在实行宵禁的政策,太阳不出来是不准出门的,晚上太阳下山就要回家,晚上不准出门,否则就要按照奸细处理。 可是这些人仗着对凤翔城的熟悉,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迅速就被暴露了出来,现在凤翔城的守卫是有青云寨和杨树庄抽调了三万兵来负责的,这些人与原来的凤翔军民都不熟悉才是关键。 而且晚上实行口令制度,见面是要查询口令的,这些的鬼鬼祟祟的举动,只是两天就进入了朱图的视野。 并且在他们的周围安插了大量的探子,朱图的探子和一般的捕快不一样,这些人都是军中哨探出身,养成了一种敏锐的危险嗅探能力。 这一日又是他们聚会的日子,等他们七八个人进入了屋子,这些探子们就已经上到了房顶之上,并且扣出了一个窟窿,他们需要听听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预谋不轨。 张永青捡来的人都到齐了,就说道:“夜袭凤翔府这是不行吧,我记得他们当时夜袭王府,第一次就有百十人吧,咱们这才几个人呀,进去就是个死,你们要去你们去别拉着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一个捕快说道:“我就看不惯那个朱图,天天在街上走来过去的,怎么看都不舒服,张哥,这是你要不组织,谁听我的话呀!” 张永青冷笑道:“我就想活着,这种事情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再说了,我的店铺这两天就开张了,我还想嗨嗨做生意呢,各位你们回吧!” 这些人才气哼哼的从他家里鱼贯而出,各自散去,等他们走了,这个张永青就漠然的躺倒在了床上,有点茫然的看着屋顶。 这是却是房门被敲响了,张永青怒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可是敲门声依然不疾不徐的响着,张永青一怒之下抄起一根棍子就打开了房门,可是他看到的却是“朱图”! 只见朱图笑呵呵的站在门外看着他,看到张永青傻站在那里,朱图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永青连忙将朱图请进屋子,这间屋子是张永青的祖产,说是祖产,也不过就是三箭土房,一个院子罢了,只是在王府当亲卫这些年,还算是有点积蓄,这才准备开个商铺,好好过几天日子。 可是现在朱图这个瘟神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的行动早就被人家发现了,想了想就一下跪到了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道:“我真的没有和他们商量,都是他们一厢情愿,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呀!” 朱图听他说完,却是将他扶了起来,将他扶到一边坐好,笑着对他说道:“知道,我们都知道,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来找你了,我们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的!” “啊,让我帮忙,我不帮忙可以吗?我真的不想在牵扯进什么是里了,我就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朱图笑着道:“你看你,你紧张什么,就是一点小事,说说话的事!” “真的就是说说话的事吗,那我也不想参与呀!”张永青都快哭出来了,可是看着朱图的笑脸,愣了愣道:“说吧,什么事!” 他看着就对方的那副表情就知道自己如果不配合,那麻烦估计就大了! 朱图笑着道:“坐,坐,别紧张,就是你们那几个朋友的事,他们想干什么我也不用再说了,我们想让你配合一下,将这些人都给引出来,你看看这事用不用我们帮忙?” 张永青没想到会是这事,听完就傻眼了,这是让自己当叛徒内奸呀,那可是自己的兄弟呀,这事能办吗? 朱图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理上是拒绝的,但是这事没他还真不行,就又笑着说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天下大定那是趋势,你们依然要夜袭凤翔府,你说说有这个可能吗?” 张永青听他说完就急了,梗着脖子道:“我没有,他们是想让我参与的,可是我都把他们骂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朱图哈哈笑道:“有没有事,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你确定不在认真考虑一下吗?” 张永青瞬间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屁股可就坐到了炕沿上,脑袋里一片模糊,心跳都不由得激烈了起来。 朱图接着笑道:“你别这么紧张吗,我就是开个玩笑的,明天再来找你,你好好想想!”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但是周围的探子们依然是各就各位,从现在开始就会对他全天候的监视! 张永青看着朱图走出门去,连关门的心思都没有,就这么傻傻的呆坐在炕上,心里就在想着朱图最后那句“开个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嘛,这样会吓死人的。 可是想来想去都知道,自己绝对被监视了,现在就是想干什么都干不了了,只能老实的待在屋里,再想想朱图的话就知道,自己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朱图想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是一清早睡醒,一睁眼就看到朱图正在自己屋子里,桌子上还有一些吃食。 吓得张永青一下子就跳起来,朱图听到背后有动静,就笑着转过身来,对他说道:“睡醒了,赶紧洗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吃完咱们再说吧!” 张永青跪倒在床上,苦着一张脸道:“别说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你就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朱图笑着道:“你先起来,你如果将这件事做成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绝不会委屈你的!” 张永青只能说道:“不敢有什么要求,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第125章 夏州城 朱图笑道:“别那么紧张,你只要给我们做事,我们就不会忘了你的!” 又想了想道:“这件事本身也不难,你只要是将这些顽固分子找出来,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了,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后,我们也会给你一条出路,绝不叫你为难的!” 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张永青只能认命了,说不定自己今后能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呢! 于是就小心的问道:“要做这种事情,没钱肯定是不行的,你看....?” 朱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扔给他,笑着说道:“这里有黄金三十两,不够的话,再给我说!” “这么多,不好吧,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好解释呀!” “你就说有人资助你们,让他们看到有钱了,也好放开手脚吗!” “哦,那我明白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细节,商量好怎么交接消息,朱图这才告辞而去了。 等朱图走了以后,张永青就将所有的细节,仔细的想了一遍,就起身锁门,向自己盘下的那间商铺而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商铺,主要是做转手的生意,就是将内地或是草原上的货物,趁着便宜的时候大量囤积起来,等到了价格贵的时候,在转手出去赚个差价。 张永青原来的那点积蓄都扔在了这个上面,现在有了这三十两黄金,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干起来了。 接手的这家商栈原来就是坐这个生意的,在凤翔城也还算是有点小名气,原来的主人要返回新长安居住,就将这家商铺转手到了他的手里。 随着商栈一起转让的还有一点底货,就是有将近三四百件的陶器,还有从胡人货商手里接手的几百张羊皮。 这个时候的羊皮处理较为简单,没有现在的那么柔软,而且还有一股子臭味,可是这个张永青确实知道一种处理方法,不但柔软,关键是没有味道,只有那种皮革散发的自然地味道。 这还是他在王府的时候,偶然间学会的一门技术,也真是因为有了这个技术,他才敢开这个货栈的,他是要将别人手中的羊皮收进来,经过这种办法处理之后再卖出去! 胡人的羊皮卖给他,只能卖到三四到五十文,可是经他处理以后,就能卖到一百到一百五十文一张,可想而知,这绝对是一门暴利的生意。 羊皮处理之后发臭,那是因为在处理的时候少了两道工艺所致,一是没有除掉羊皮里面的那层薄薄的膜,所以晒干之后才会发臭,也不易长时间保存。 另外就是没有进行鞣制,就是用光滑的硬木在羊皮的内侧,反复的进行推动,知道羊皮柔软为止。 杨永清正在指挥小学徒们干活,就见那几个人又走了开进来,杨永清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那几个人就鱼贯而入。 杨永清忙完手里的活,就站起来进了屋子,无奈得摇摇头道:“你们可真是执着呀!” 其中一个叫广山的笑道:“不瞒大哥,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跟着你干放心,你就带着我们干吧!” 杨永清就坐到炕沿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说说你们到底想干点什么呢?” “我们就是看那个凤翔府三个字不顺眼,他们能夜袭王府,我们就能夜闯凤翔府,杀他个三进三出!” “就你们几个还想杀个三进三出,简直不知死活!人家有多少人,咱们才有几个人,人太少了!” 广山笑道:“咱们又不是现在就感,自是要联络纵横,怎么的不得找个百八十人在动手!” “那行,你们就去联系吧,看看有多少人参与,咱们也好提前准备的刀枪呀!” “大哥以前就是王府的侍卫,这准备刀枪的事情非你莫属,这个联系人的是就要给我了,你看如何?” 杨永清道:“只是现在的刀枪都是管控的紧,只怕要花不少的银钱,也不知道啥时间能凑齐呀!” 关山笑道:“咱们也不是立刻就要动手,今后咱们在城外有了据点之后,抢他几次不就有了赢钱吗!只是现在大哥能不能先支援一些呀,兄弟们手头都是紧张得很!” 杨永清笑道:“我也是刚刚盘下来这个货栈,那里还有什么钱了,先给你们垫点,省着花。”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了广山。 广山笑着接过去在手里颠颠,说道:“还是大哥仗义,这怕得有七八两吧!” 杨永清道:“这可是我最后的一点银子了,看来的找个大金主才行呀!另外你们也得找个营生,不能这么游手好闲的,太惹人注意了!” “大哥说的是,只是我们这些人啥都不会,也不知道干点啥呀!” “你们不行就组织个商队,进出城门也有个由头!” “行,我这就去寻几辆大车,只是这牲口不太好找呀,又是大笔银子,哎!” 说到钱,这些人可都是傻脸了,以前仗着自己是捕快,到处的吃拿卡要,那里还存得了银钱,现在说是要找营生,可把这些人都给愁坏了! 老海儿已经离夏州很近了,这是一场分散的战斗,老海将人也是分成了两部分,他和哈日分别带着人,分两路同时进攻夏州。 先将夏州周边的零星队伍消灭以后在进攻,他们决定务必要将这些党项人全部清除掉,这可是一场不算太艰难的战斗,主要还是要看战后当地人对他们认可不认可。 李思谏留了将近一万人的骑兵队伍,但是这些人都很分散,据情报说是城内只有两千兵,而周边看护粮田的有三千人,看守三处牧场的有五千人。 而老海的带的人足足有两万五千人,分开以后也有将近一万多人,前方就是一处牧场,远远地就能看到有骑兵来回飞奔,他们这是在将马匹驱赶到另一处牧场去。 老海将队伍一分为二,从两车就向着这些人从杀了过去,在马上进行射箭,是一种技能,是一种长期在马上生活的人才能掌握的技能。 大队的骑兵坐下的马匹,马蹄踩踏在大地之上的声音,犹如雷声一般,那些人只听声音就知道,有大队的敌人来袭,这样的情况对这些马背上的民族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这些党项人现在还是和唐人的装束是一样的,只是到了后来的李元昊时代才改成了秃发的样子。 这些人的装束让老海看来十分的可笑,这些人就连一件皮甲都没有,都是简单地裹着一张老羊皮,手里的弓箭也都是很小的那种,看着就像是三石弓。 老海的人有一半都已经将马臀上的弩*弓摘下来,而另一半手持五石弓的都是张弓搭箭射了出去,这些人射箭的时候都是要站起来的,而对方进攻的一方为了躲避箭矢,都是将自己的身子尽量伏低。 而射箭的人一般都会射杀对方马匹的脖颈,这样才能让马匹受惊将马背上的人给甩下来,而这些骑兵一旦到了地上,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算是个死人了。 这些向他们奔过来的骑兵都是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可是依然要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进攻来尽量给自己的族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老海的人直接就分出来一支队伍,向着远处放牧的人奔去,这些人想要阻拦已经是不可能了,满天的箭雨已经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带来的就是死亡,大量的人从马背上摔了出去,也有马匹前腿一软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而老海的人直接就冲了过去,那些刚刚站起来的人还没拔出自己的刀,就被奔跑的马匹撞飞出去。 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冲锋就结束了,远处逃跑的放牧的人也都被抓了回来,这些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鹰之部落,因为他们的皮毡帽上插着鹰的羽毛!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女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们是这些游牧民族的宝贵财富,一个种族的繁衍发展,都是指望着自己族群的女人越多越好。 这是一个庞大的马群,老海看着就不知觉的笑出声来,将近五百匹马地收获,换成是谁都会乐开花的。 不一会就将情况报到了老海这里,原来这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官方的马群,现在正准备转场到另一个牧场去,却不料碰到了老海他们。 据这些人说,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羊群还有牛群,这是要发大财了吗,这些消息简直让老海他们兴奋异常。 当他们赶到地方之后,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牛羊群正在游侠的吃草,这里就连抵抗都没有就被老海他们全部据为己有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将夏州城附近的守卫力量一举扫空,而到了傍晚这些牲畜回程的时候,就是他们进攻夏州的时候了。 只要将这些牲畜赶着回去,守城的军卒一定是不会怀疑的,他们只要冲进城去,夏州这个一半都是牛羊马圈的地方,一定是一战而定! 第126章 怎么办 果不其然,当老海赶着牛羊回到夏州城的时候,真的没有受到阻碍,他们冲进城内,先是一队人占领城门,再由大队人马冲进城内进行清缴,凡是有人手持兵器者,将全部被杀掉。 杀掉这些人,就是一场种族灭绝的行动,鹰部落对党项人没有什么好感,这个自不必说,就是老海的命令,他们也绝对会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因为这会增加他们部落的实力,实力越大越是能够在这片荒芜的地方生存下来。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老海他们就占领了夏州城,这对鹰部落今后的发展是极其重要的,占领了夏州,就意味着马上就能占领朔方了。 因为整个朔方都是在李思谏的松散管理之下,就是除了夏州城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宣称服从于李思谏的管辖,但平时还是实行自治的,而李思谏也只是向他们象征性的收一些税负而已! 这时历史将为了建国而进行的怀柔政策,可是他的野心并不可能瞒住其他人的,况且他也不想瞒着谁,都知道了才好,这里就是我李思谏的地盘! 老海只是进驻夏州城,就获得了牛羊十几万头的资产,看着夏州城内的普通牧民,心里感慨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人日日为了李思谏而辛勤劳作,可是并没有获得很好的生活。 李思谏只是将他们认为是自己的财产,是实现自己梦想的工具,合成将他们当成是自己的亲人骨肉呢! 老海当即就决定,将这些羊分配给这些牧民,每家每户都是三百头羊,而牛则是属于夏州城所有,今后只有开荒种地的才能够从官府租用,而有军功则可以长期拥有。 夏州城今后将驻军四万,并且迁一千户过来居住,老海要将夏州尽快的融入自己的部落之中,这都是谭三、道人和李奇的决定。 今后夏州到银州都将是他们抵挡契丹南下的主要战场,而此刻的契丹也是正在崛起之中,据李奇预测,将会在三四年的时间里,契丹达到鼎盛,那时就是他们侵扰别的族群的时候。 此刻的契丹实行秃发的政策,就是头顶剃光四周留发,由于人种的不同,也就是说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和契丹融合在一起,只是装束就能看出端倪。 这是要时刻不要忘记自己是契丹人,是草原上的雄鹰,自从有了契丹人从极北之地到了草原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而老海必须守住朔方,不只是这里产马,是天然的牧场,更是因为这里将和山西的崔文硕和马户他们连成一片,是要长期而有效的将这两个地点连接起来。 这对他们整体战略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马匹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资源,而朔方这是散落着大量的汉民与牧民,这些则更是贵重的资源。 老海依然让人修筑戍堡,这种戍堡又和他们原来修筑的不太一样,这种戍堡就是让放牧的牧民临时躲藏而建立的,规划成一戍三堡的政策,就是一座戍堡住兵,三座戍堡放牧。 这样的戍堡都有烽火台,一旦被敌人围困,就又士兵点燃烽火,烽火的规模视敌人的多少而定,在茫茫的草原上只有使用这种办法,才能保证自己牧民的生存权利。 原来属于李思谏的牧民分到了自己的羊群,都是高兴得很,现在有听说老海要建立戍堡政策,更是拥戴得不得了,怎么能够守住自己的财富这才是关键,至于是由谁统治领导自己,这都不重要。 一是自己的生命,二就是财产,也就是羊群,这些牧民还听说,只要是家里有人当兵,就能发给一头牛,那可是绝对的财富,平时的转场还有耕种,更是离不开这种大型牲口。 如果家里有两人当差吃粮,那就是两头牛,而且会给你家匹配一头母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家也能拥有牛犊,用不了几年,自己就能有一个小小的牛群。 而马匹是有老海的族人放养的,因为这是战略资源,并不适合那个普通的牧民喂养。 但是每家每户还是可以拥有附和人口数量的马匹的,这是因为没有马匹就无法在草原上生存下来。 老海的到来,就使得夏州整个的生活习惯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首先就是这些牲畜变成了自己的财产,而且在草原建立戍堡,保护牧民的生命及财产安全,这些举措都使得牧民对这个新的鹰部落充满了好感。 凤翔在接到汉中的粮食之后,也向夏州转运了一批粮食、食盐以及药材,老海深深知道,草原上的人没有粮食的摄入,就会对肉食依赖很大,如果有了粮食的摄入,不但人员的力量还是健康,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老海现在是无法和山西直接联系的,他们要将鹰信发到杨树庄,再由杨树庄分别将信发出去才行,用鹰当传递信件的工具,好处显而易见,快捷安全。 如果使用信鸽的话,很容易就被觅食的鹰隼吃掉,所以一份重要的信件都是要几只信鸽一同或是分时段送出去才行! 夫子接到老海的鹰信,知道第一阶段的战争计划都已经实现了。将这个消息又告诉了谭三,谭三此刻已经回到杨树庄了,汉中现在有道人和元洪杨建章主导。 谭三正在和李奇商量怎么让洛阳的朱温内部乱起来,朱友珪对朱友文的不友好是一个因素,可以利用,可是朱友文是自己人,看来还是要再找一个人替代带比较好。 其实不用找人替代,现在洛阳城已经快乱起来了,这是因为朱温已经病入膏肓所致,丞相庞师古看好朱友文,而朱珍这是看好朱友珪。 庞师古看重朱友文的孝道,人极忠厚,从部队自己的兄弟说三道四,就是受了委屈也能公正待人,这是一种什么品质,这就是优秀的品质,他认为大梁国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国家,现今就应该韬光养晦,善待自己的国民,是国民休养生息。 而朱珍这是认为朱温的大儿子朱友裕英年早逝,那么朱温的位置就应该由朱友珪继承,长幼有序不知道吗,况且朱友文并非是朱温亲生,名不正则言不顺。 可是庞师古认为朱友文是朱温三番五次说过的继任者,他们就应该听从主公的意见,而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拿着个长幼说事! 另外就是朱友文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又治理新长安卓有成效,可见是一位难得的好君主,可是这个朱友珪徒有其表,贪图享乐,可以预见今后当了皇帝之后也是一位昏君,如何对得起当今皇帝朱温呢! 这两人都是追随朱温最早,为朱温成就霸业,那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朝中只是有人追随,整个朝堂就基本上分成了两派。 庞师古希望朱友文能回朝看望朱温的病情,可是朱友文却是给庞师古写信成自己不敢回去,带兵多了,定有人说自己图谋不轨,带的人少了,又恐怕自己去了以后会找到暗算,只能以边境有战事为名暂不回归! 心中只是希望兄弟和睦,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伤了和气,还是要遵从朱温的意思为好! 这话说的庞师古很是感慨,他拿着信件找到朱珍,让他看看朱友文的良善,国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想想都知道,梁国定是能繁荣起来。 可是朱珍却是将信抛掷于地道:“此乃假良善,实为真小人,自己父皇病重都不说回来看看,还敢称自己良善,没见过做这样的儿子!” 庞师古气的骂道:“你个小人,就知道长幼有序,不知道家国天下的道理,你算什么东西!” 朱珍道:“你还敢说家国天下,不立长而立幼,这是混乱的根源,都是如此,今后那还不是为了上位而自相残杀,耗费国力吗!” “那也要看看这皇子是不是本性良善,有没有治国的才能才行,只是回偷鸡摸狗,干那些龌龊之事,这样的人能当皇上吗?” 他说得这些事,朱珍也都是知道的,可是那时名义上的大皇子,就应该他来当皇帝,至于他今后的作为,那时自己这些当臣子能不能尽力辅佐的事情了。 他就笑道:“武死战,文死谏,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气的庞师古捡起地上的书信,转身甩门而去! 他只能去找敬翔,他可是朱温的军师,真正的朱温信臣,可是因为年事已高,很久不在露面了,等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之后,却被告知刚用过药,已经休息了。 庞师古连着几天求见敬翔,都被挡在门外,庞师古就知道敬翔不想见他了,而此时的敬翔这是正和朱友贞,也就是朱温最小的儿子在一起下棋。 朱温甚是喜爱这个幼子,经常夸赞他聪明伶俐,而敬翔正是他的老师,不用问也知道庞师古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敬翔笑着对朱友文说道:“你看看庞师古,为了一个义子,就公然上蹿下跳,真以为皇帝说过几次川味与他,就还当真了!” 朱友贞这是一脸忧愁说道:“毕竟父王已经连续几次都说要将大位传于朱友文,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咱们还能怎么办呢!” 第127章 消息 敬翔笑道:“可据我所知,皇帝是有意将皇位传于你的,只是你的几个哥哥势大,就抛出来一个朱友文替你挡枪,使你不受干扰!” “他一个义子怎能和你这个亲子相提并论呢,傻子都知道,他一旦上位,那还不将你等杀个干干净净吗,你父亲怎会如此办事!” 可是朱友贞依然皱着眉道:“老师,他们都是有兵之人,学生确实一无所有,就是上位,也恐怕是根基不稳呀!” 敬翔捋了捋胡子笑道:“你知道这庞师古为什么三番五次都要见我一面吗?不就是他说话没人听吗,说话没人听的皇帝还叫皇帝吗?” “我不点头,他们谁当皇帝都不好使,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我们就是掌握天下人话语的人,谁敢跟我唱对台戏,我就让他下地狱!” 朱友贞笑道:“那是,他们也都是知道师傅能力的,所以才来拉拢联络师傅的,对不对!” “哈哈,说的不错,让他们先打起来再说,咱们只要最后一击即可,来来,在下一盘,你刚才可是心乱了,连走了几步臭棋呦!” “听师傅一席话,徒儿可是茅塞顿开,这次可就不会了,师傅还请小心呀!” 二人在这里下棋说话,而另一边的朱友珪也从汴州赶了过来,他镇守汴州,若是没有宣召是不能随随便便回来的,所以只能是乔装打扮来洛阳私会朱珍。 这是朱珍给他去了信,他才特意赶回来的,他在汴州也是一直在联络其他的几个兄弟,许诺如自己当了皇帝,就将几个兄弟的地盘封给他们当领地,这样一来,这些兄弟也就成了王。 他的这个许诺,还是得到两个兄弟的支持的,他们的支持可不是一句话就完了,那是要用兵力说话的,也就是说,不让我当皇帝,那我就起兵勤王。 每一次的权利交接,都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说的真是不错,那个皇帝登基,不愿用自己的人呢,否则政令不通,说话没人听,当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远在山西的朱武,他是倾向于朱友文当皇帝的,虽说是不大相信他能当上真正的皇帝,但是希望还是要有的,他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但要也是义子上位,最起码不会对他们进行清洗吧。 朱武现在很不好,主要就是这个陈勇有勇有谋,一再的打压他的地盘,自从黑虎口沦陷以后,朱武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主要还是没有了财源。 为了借着控制黑虎口的黑石交易,他三次带队进攻陈勇的黑虎城,可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更是损兵折将,被陈勇追出去三十余里,从此之后朱武就彻底丧失了与陈勇一争高下的资格。 实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能是到处打打秋风,日子越过越是紧张,现在只能是靠着朱友文时不时的接济度日。 听说朱友文可能当皇帝的消息,简直就把他给乐坏了,赶紧给朱友文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件,就是说自己坚决拥护他当皇帝。 只是一封信就让朱友文给自己了一万石粮食,还有五千只羊,让他很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庞师古现在任洛阳城守,所有的洛阳保卫都是他负责,朱友珪虽然是乔装进入洛阳城,但很快的就接到了消息,给他消息的是朱友文在洛阳的探子,这个人叫孙德明。 这个人是青云客栈的掌柜,后来经朱友文介绍庞师古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他的人,这个孙德明可是不简单,整个洛阳城的大事小情他都知道,就连朱温身边有什么事他也差不多知道。 这就厉害了,这说明他收买了朱温身边的宦官,而且人数还不少,这也是庞师古决定至此朱友文上位的原因之一。 这个青云客栈可是在洛阳城时间不短了,自己以前就认识这个孙德明,只是二人没有那么多的交情就是了,只知道这人财大气粗,对人很是仗义。 让庞师古感到恐怖的就是,朱友珪进城与朱珍密谋了一些什么,这个孙德明原封不动的将消息就传递给了他,让他早做准备。 庞师古接到孙德明的消息就是,朱温不一定将皇位交给朱友文,有可能是他最小的儿子朱友贞,而朱友珪这次回来,竟是秘密接见了几位朝中大臣,几人密谋一旦朱温驾崩,那就要武装上位。 朱友珪的武装上位要想成功,首当其冲的就是庞师古,因为只有他的军队能够进出洛阳城,他想使用军力,那首当其冲就会干掉自己,看来自己身边的人要考虑动一动了。 这些人都是年老成精,一旦涉及自己的问题,都会当成首要问题处理的,庞师古根据孙德明的密信,拆不多猜出来都会有谁参与朱珍的密谋。 知道了是谁,那不就好办了许多了吗,而孙德明还明确告诉他,这些人也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让他放心就是。 庞师古觉得这个朱友文很是不简单,他不知道别的皇子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有估计也和他比不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身边会不会也有他们的探子呢! 但是这个事情,他并不放在心里,自己可是对朱友文死心塌地的,要是真有探子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应该是知道的吧! 再说自己已经为朱友文上位到处的奔走呼吁,这对他是有利有弊的,自己就算是改换门庭,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现在自己可不就是和朱友文捆在了一起吗,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孙德明给他的密信里说,要早日在关键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朱温一旦撤了他的城守之位,那就是说明真的要公布继位者了,但肯定不是朱友文。 这几天朱温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已经到了谁也不认的地步,这就让整个朝堂之上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穿的最多的就是,朱温要将皇位传给朱友珪,这个消息自然就是朱珍传出来的,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被孙德明控制,其实他就是要让朱友珪和朱友贞打起来,他们才能在其中牟利。 甚至是朱友珪已经收买了几个宦官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庞师古,很显然朱友珪这是要在朱温的饮食之中下手了。 而敬翔对这个事情就更不知道了,他认为自己在朱温身边的位置,像这种事情,胜利的一定是自己,可是他却不知道,你无兵无将的,怎么争夺皇帝之位呢! 孙德明查出朱友珪这两天可是真忙呀,接着又连着接触了几位宫中的侍卫首领,徐以高官厚禄,这些人竟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孙德明赶紧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谭三知道,谭三将这个消息说给李奇听,李奇只是笑笑说道:“看来这个朱温要被自己的儿子毒死了,算不算罪有应得呢!” 谭三道:“他一死,这个大梁国必乱,看来朱友文就可以割据一方了,而朱武必将投靠与他,怎么说咱们都是赚了!” 李奇道:“这个庞师古要不要考虑一下,咱们缺少人手呀!” 谭三想想道:“还是不要他的好,他要是归顺了我们,是不是成为一股新的势力,恐怕对你今后的上位不利!” 李奇笑道:“他算什么东西,那个敬翔才真是可用之人呢,算计算计怎么让朱友珪杀了朱友贞,让这个敬翔归顺我们呢!” 谭三笑道:“那还不容易吗,放出话去,就说是朱温欲将皇位传于朱友贞,不就行了,其他的咱们都不用动手,他就讲这个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了!” “那好,给德明回信,将这个消息尽快的放出去!” 洛阳城这一段时间,本来就是谣言满天飞,现在竟然又传出了朱友贞要上位的消息,这让朱友珪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主要是朱珍推测这个消息比朱友文上位要可信得多,只是看看朱温让敬翔担任朱友贞的老师,就能猜的七七八八的,敬翔是谁,那可是第一信臣呀! 而且这个朱友贞要上位的消息,出现的如此突然,也很能说明这个消息还是可信的! 看来自己针对朱友文有点想当然了,仔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的,另外就是朱友文从来都是一个乖宝宝的形象,也从来没有说过想当这个皇帝的。 看来自己真的被敬翔给耍了呀,哼哼,等着吧,等我上位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朱友珪现在就等朱温将庞师古调走,不管皇位给谁,都会将他调离这个城守的位置,洛阳城的安全必须换一个新皇帝信得过的人,自己已经安置收买了一个人,看看行程搜会不会从这几个人里出吧! 朱友珪设计的很好,唯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朝堂之上呢,新皇帝登基之后,一定会不让他们回京的,他要怎么出现在朝堂,这就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在等着他。 朱友贞和敬翔没想到,消息怎么就会出去的呢,难道是自己身边有内鬼不成,可是这些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孤儿,从小养大的,怎么会出卖自己,这些人有都不出府门,消息是怎么传递出去的呢! 第128章 朱温之死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足不出户的,要向外传消息,简直就是不可能,那么消息就是从公众传出来的了,那么说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朱温真的是感到自己真的不行了,可是由谁来继位,还是颇为让他担心,自己是真的想将皇位传给朱友文,自己看中的是大梁今后如何,能不能千秋万代! 可不是自己将皇位传给那几个无能的儿子,这就会让这个伟大的朝代只是昙花一现,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几位重臣都是建议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说是如若不然,自己的亲子定会遭到血洗,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这可怎么办呢! 朱温听完自是又昏了过去,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决不能就这么完结,但也不能看到骨肉相残的惨剧发生。 过了一日,他将敬翔喊到了宫里,想问问这种情况,自己相中的这几个儿子,皇位该如何呢! 敬翔看到朱温脸色灰白,一层的死灰色,就知道他的命不久矣,但又不能直接说皇位给朱友贞,只能是帮着他分析分析几个儿子上位的优缺点。 老二朱友珪虽勇武但生性凉薄,前年他喜欢一个女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是仅仅是打碎了一只琉璃碗,就被他活活打死了,这样的儿子岂能承接皇位呢,控天下人不服呀! 义子朱友文聪明好学,好善乐施,也很是孝顺,对兄弟也是极好,可他不是朱家的嫡子,甚至不是庶子,只是一个义子,由他承接皇位,恐世人耻笑呀! 嫡子朱友贞有着他哥哥的优点,而且也是有着皇帝的宠爱,定能服众,将梁国发扬光大! 朱温想着这个敬翔就会这么说,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嫡子朱友贞是不错,可是没有一兵在手,实际也不会领兵打仗,只会夸夸其谈,将天下交到他的手里,如何能让人放心呢! 敬翔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让朱温采纳,就说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朱友珪秘密进京了。 朱温一听,果然是眼睛恢复了神采,可随即有暗淡下来,轻声问道:“那他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日日勾结私会朝中权贵罢了!” 朱温看看敬翔,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问道:“他回来几日了?” “已有三日了,第一天就私会朱珍,第二日私会庞师古手下五员大将,第三日私会的人就更多了,有.......!” “别说了!” 敬翔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朱温打断,然后就闭着眼,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才道:“拟旨!” 旁边只有宦官过来,手持纸笔准备记录! “庞师古调任函谷关,函谷关曾兵至两万,洛阳城但又不测,可联络朱友文回京勤王!” “敬翔暂时兼任城守,掌五门及城内防卫事项!” “朱友文向来谦恭有加,对父亲孝顺,对兄弟仁爱,今封为关中王,望能辅佐新帝振兴大梁国!” “朕死后,遗诏在我身上,内有接我皇位的信息,有敬翔在百官前取自宣读。另所有皇子在国丧期间不得擅离职守,不听新皇宣召不得进京,否则就是谋逆之罪,杀之则封王!” 这封诏书基本上就已经说明了皇位交给了朱友贞,朱温看好的不是他,二是朱友贞背后的敬翔,有敬翔在,一定能辅佐他当个好皇帝的! 而朱友文一向谦恭,对自己兄弟都是爱护有加,自己封他为王,也不算是亏待了他! 敬翔心中狂喜,但只能是跪在朱温榻前,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等用完印玺,朱温的力气似乎也用完了,让敬翔退了出去。 敬翔前脚出宫,后脚就赶到了朱友贞的府邸,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他,朱友贞也是兴奋得很,搓着手在屋里来回乱转。 敬翔道:“明天等这个消息一出,朝中百官自然就知道你会成为新皇,那时候自然有人前来表述忠心的,你还要谦恭一点,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才是!” “老师放心,徒儿自是晓得的!” 二人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敬翔这才匆匆回了自己的府邸。 可是第二天,从宫里传出来的圣旨独独少了那份最重要的诏书,这可让敬翔吃惊不小! 难道是朱温又后悔了不成! 庞师古接到了调任函谷关的圣旨,他就知道是朱友文没戏了,但却是被封为了关中王,这个王爷也不错嘛,能不能当皇帝,怎么当这个皇帝,今后也得看我们的脸色才行! 可随即孙德明就传信让他到自家客栈一聚,庞师古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了,否则绝不会让自己前去见面的。 庞师古安排人交接城守之位,到了中午才一晃一晃的来了孙德明的青云客栈,等二人在一处隐秘的房间坐定,孙德明才道:“朱友珪已经全部接管了宫中守卫!” 这话让庞师古大吃一惊,孙德明接着道:“你一会回去,赶紧带着你的人前往函谷关,我已经发密信给朱友文了,你一路小心才是!” “那,那这里的事情,就这样了,咱们什么也不做吗?”这个庞师古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孙德明道:“只要你能保住性命,其他的还不简单吗,先让他们斗上一着早说,详细情况自有朱友文给你分说,你从这里出去,切记不可慌张,自然一点才好!” 这庞师古也是老油条了,自然知道孙德明的意思,笑着摆摆手道:“说实话,我还真想和他们斗一斗呢!” “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之短长呢,切让他们得意几天再说!” 二人在客栈前分手,庞师古手里提着孙德明交给他的几包茶叶,晃悠悠的又回了大营。 等孙德明刚刚进门,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围了起来,吓得孙德明一下就跪了下来道:“几位大爷,我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呀,不知何事得罪,还请明说呀!” 其中一个大汉道:“老头,你说说刚才那人手里拿的什么?你们都说了什么,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 孙德明听的一愣道:“那可是城守老爷,说是要去函谷关任职了,就把我这里的好茶叶都给拿走了,一点都没给我留呀,几位大爷可得给我做主呀!” “那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就是他不相信这是我所有的好茶叶,将我的库房翻得乱七八糟的,找了两种茶叶,喝了说是不好,最后才相中了这一种茶叶,这可是二十两银子,他一文钱可都没给我呀!” 那几人见这跪在地上的小老头只是纠结自己的茶叶,这才骂了两句转身回去汇报了,孙德明从地上爬起来,又是骂了两声这才转身回了客栈。 庞师古交接清楚,接了自己的家人,连夜就去了函谷关,他到了函谷关也就等于是和朱友文连成了一片,从关中进入洛阳的两道关口现在就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朱友珪止咳就在朱温的面前,他瞪着朱温,而朱温也在瞪着他,朱友珪大骂道:“你为什么不把皇位给我,偏偏要给那个狗屁不会的朱友贞,我不好吗,我也是小小年纪就跟着你上阵杀敌,身上没有十个伤疤也有八个,你还有点良心吗?” 朱温看着他笑道:“你的狠劲有了,可却是个蠢蛋,你就是当了皇帝又怎么了,还不是三两天就被人家给撵下去了,那个时候你可就惨了!哈哈哈” 这话把朱友珪气的哇哇直叫,大喊道:“你个老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朱温也是笑道:“小鬼,我还真不信你敢弄死我,来呀,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你爹!” 这话简直就是彻底激怒了朱友珪,气得他上前一步就死死的掐住了朱温的脖子,正要用力扭断他的脖子,却是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将他拉了起来,原来竟是昨天书写圣旨的那名宦官。 那宦官摇摇头道:“殿下,你跟一个死人叫什么劲,只还能活几天,你也消消气!” 朱友文一松手,朱温就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朱温连声咳嗽着,听到二人如此说,勉强支起身子道:“你们想我死,那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竟是将手指上带的一枚戒指咬开了,一股天天的液体就流进了朱温的嘴里,他的动作太快,等这二人赶紧上前阻拦,已是晚了! 朱温笑的更开心了,骂道:“小鬼,别人看到我的死状,傻子都知道是你毒死我的,看你还能活几天,老鬼在下面等着你,你可要...快点来呀!” 朱温说完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瞪着眼就一动也不动不动了! 这一下可吓坏了这两个人,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朱温自己把自己毒死了,这下,两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拟旨宦官赶紧拉着朱友珪到了一旁小声商议起来,最后只能是将拟有让朱友珪接掌皇位的圣旨放入朱温的怀里,又将朱温的尸首整理一番,二人这才跪倒大哭出声。 第129章 奈我何 他们的哭声自然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书写宦官站起来给朱友珪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清理朱温的尸身,自己这是大哭道:“皇帝殡天了!”然后就闯出门去。 朱温的妃子们都是哭天抹泪的按照大小顺序,一一跪倒在朱温的榻前,此时的朱温已经被朱友珪放平了身子,也将朱温嘴角的那一丝鲜血抹去了。 门口早就守候的宦官们就低着头鱼贯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丧服拿出来,分给众人,众人一一着装完毕,都是跪在那里恸哭,太医跪在最后,此时头上的汗如雨下。 朱友珪这是拿出圣旨递给一旁的宦官,那宦官就将圣旨给念了一遍,就是让敬翔取出朱温身上圣旨并宣读的那一份,宦官念罢,朱友珪大声道:“那还不快去吧敬翔请来!” 宦官拿着圣旨跑着去了,在敬翔没有取出圣旨前,朱友珪不让任何人接近朱温的身体一步。 敬翔和朱友贞真在优哉游哉的下着棋,说着以后的一些安排,最重要的就是要将朱友珪调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这厮已经严重影响了朱友贞的皇位,必须及早处理掉才行。 至于那个朱友文,倒是没多大关系,自从上次进京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现在又被封为关中王,根据这人的脾气脾性判断,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另外就是他一手打下的关中,现在正是建设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至少今后关中地区不用操什么心的! 两人正在有说有笑,就见自己家的一个小厮传进来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刚才宫里来人,拿圣旨让你进宫,就在门外等候呢!” “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那小厮趴到敬翔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敬翔竟是惊得站了起来,想了想道:“让那人进来!” 等小厮走了,敬翔才对一脸疑惑的朱友贞说道:“皇帝殡天了,现在让我进宫里去遗诏,可是那朱友珪却是在宫里呢,这是怎么回事!” 朱友贞已经是一脸苍白道:“难道,难道会有什么变故吗!” “我先进去看看情况,要是情况有变,到时你进去的时候,我会抬头看天,你就小心点!” 那宦官进门,将手里的圣旨交给敬翔,敬翔又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听到说当时是朱友珪单独见得朱温,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宦官催着敬翔赶紧进攻,敬翔看看朱友贞,给他使了个眼色,扭头就随宦官走出了府门。 府门外竟是有一对禁军保护这他们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等到了朱温寝殿,就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敬翔暗叹一声,跟着宦官进了宫殿内,就见朱温的妃子们都是跪着哭泣,到底是因为悲伤,还是担心自己被殉葬,那就不知道了。 敬翔看到朱温一脸黑灰的躺在那里,虽然看着面色还算是安详,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上前给皇帝磕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看到朱珍已在一旁跪倒,就听朱友珪催促他赶紧取出圣旨,确认到底是谁接了皇位。 敬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进的京,我怎么不知道呢!” 朱友珪哭着道:“我也是下午才赶回来的,父王秘密招我进京,说已经将我立为太子,希望我能光大梁国呀!可是只说了两句,父王就仙去了,呜呜.......!” 朱珍叹气道:“是皇上找老臣传的口谕!” 他说这话就是证明朱温的确是传召朱友珪进京了,这就不算是皇子私自进京,就是有人怀疑,可是有朱珍给他背书,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敬翔越想越可疑,道:“可是找了太医查看?” “没有!” “来人呐,找太医过来,给皇帝检验!” 朱友珪当时就急了“父王已经殡天,谁也不能在动他,再说遗诏还在斧王身上呢!” 敬翔上前一步,先是给朱温磕了几个头,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朱温的胸口取出一个贴着封条的布包,他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就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朱友珪道:“当时可是只有你在皇帝身边?” “是呀,只有我自己!” “那不进行检测一番,恐招人猜疑,你看呢!”这话是说给朱珍听得。 朱珍也是点头道:“此言有理,还是看看的比较好!” 敬翔说这话,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让他当皇帝呢,再说这厮已经回来了最少三天,却说是下午刚刚进京的,你骗鬼呢! 怎么想都可疑,就只能是让人检测一番,看看有没有问题,这里就有了一个漏洞,那就是谁都没有怀疑这个书写宦官“余成荣”。 而这个宦官此时正看着早就有点慌神,正一脸求助表情的看他的朱友珪,对着他点点头,朱友珪赶紧低下头,装着仔细思索的样子道:“那你看用哪里的太医合适呢?” 敬翔看朱友珪同意了检查,也就有点放宽心道:“这个还请余公公指派一个吧!” 余成荣却是道:“用宫中的太医,行吗?” 朱珍在一旁道:“用宫中的太医,恐有不妥,不如找个仵作得好!” 余成荣骂道:“仵作是什么东西,怎能在皇帝身上做哪些事情,简直就是有辱皇家体面!” 他说这话也不算错,可是宫中哪里来的验尸之人呢,朱珍看向敬翔道:“那不行的话,还是宫中太医好一点,你看呢?” 见敬翔点头,余成荣用手一指那个一直跪在后面的那个太医道:“就他吧,他可是一直给皇上诊治的,也都是喝得他的汤药!” 那个太医早就是汗流浃背了,此时听到让自己检测,早就是吓得面如死灰,他可是知道朱温不该今日身死的,自己在外面一直在候着呢,不知道朱友珪和这个余成荣在里面不知做了什么,朱温这才死了。 现在让自己检查,又说喝的是自己的汤药,要是检查是中毒死的,自己可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呀! 可又是毫无办法,只能浑身颤抖的走上前来,余成荣骂道:“紧张什么,如实检查就是,敢不认真仔细,就杀了你全家!” 这太医就更是顺头淌汗了,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不去做,现在就是死! 认真的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用手将朱温的嘴掰开一条缝,他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这太医西那里就是咯噔一下,坏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可是依然是一步一步的检查下来,最后只能回复道:“一切都是正常的,可能是心力交瘁,窒息憋闷而亡,脸色有点像是憋闷后有点灰白!” 朱友珪已经看到这太医的表情,心中有数道:“大家对皇帝的死因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要宣读圣旨了!” 敬翔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掏出圣旨,当听到真的是将皇位传给了朱友珪的时候,敬翔双腿都有点软了,自己终归是棋差一招呀!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自是有余成荣服侍朱友珪更衣,又由朱珍下令百官觐见,剩下的事情按部就班,很快就结束了。 朱友珪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朱温所有的妃子陪葬,这是要让知道那晚事情的人,通通消失,别人还都说不出什么来。 敬翔当然是坚决反对,可是面对皇帝,他的反对当然是反对无效,立即执行,一时间皇宫内是悲嚎一片,到处都是悬挂白布,妃子们只能是自己三尺白绫追寻朱温去了。 到了十天之后,朱友珪逐渐稳定了朝堂,这才允许各位皇子回京奔丧,最先回来的就是朱武,再接着就是朱友文回来了。 朱武带兵三千驻扎城北,而朱友文带兵五千驻扎城西,这二人只相差了一天就在城内汇合了。 朱武对于朱友珪当皇帝颇有微词,他认为谁当皇帝都轮不到他当这个皇帝,这里面绝对有事,可是朱友文阻止了他的猜疑道:“朝中各位达人都不怀疑,你凭什么猜疑,小心因此获罪,离开这里再说!” 朱武深以为然,二人进宫后,就见朱友珪身穿一身白衣,坐在龙椅之上,朱武虽不愿意,但也只能是给朱友珪跪倒行君臣大礼。 而朱友文身位关中王,只是不用向朱友珪行礼,只是做了个揖就算完了,朱友珪行礼不太舒服,可是又没什么办法! 这个君臣之礼就是变相承认了朱友珪的身份,这对于朱友珪还是很重要的,谁都可以不认可,但是朱友文的认可尤为重要。 现在的皇子之中,就属他的军马人员最多,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军队,又占据了关中之地,可说是当今除他之外第一人也不为过!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陆陆续续的皇子们都回来了,有的直接就是来了皇宫,也不和朱友珪见礼,只是去给朱温磕头上香,然后住上一晚,第二天就以军务繁忙为由,带人就回了自己的属地。 这就是明着告诉朱友珪,别看你是皇帝,哥们不认可,你能奈我何! 这也让朱友珪大怒,甚至将一支西域胡人送过来的琉璃杯摔得粉碎。 第130章 簪子 还是朱珍在一旁劝慰道:“他们不认可有什么用,只要是朱友文认可,他们什么都不算!” 可是朱友文再呆了十几天之后,也向他辞行来了“弟不能再呆了,关中形式严峻,恐出什么纰漏呀!” 朱友珪巴不得他赶紧走,就道:“关中的事情,还是要依靠与你,就只有等待你闲暇之时再聚了!” 二人简直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表率呀,一个装着舍不得走,一个装着不想让他走,很是让周边的大臣们,心里很是鄙视了一番! 朱友文临走之前,也去探望了敬翔,敬翔此时已经是抱病不出了,见了朱友文只是感叹个不行,就将皇位之事详细的讲了一遍。 像这种增储之事,赢就是赢了,你不争皇帝反而看不起你,怎么,我的位置就这么不着你待见吗? 上位之后,这事也就完了,因此敬翔才告诉了朱友文,朱友文心里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若指掌,听到敬翔说朱温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时候。 朱友文哈哈一笑道:“就是如此,你有没有注意,父王受伤的那枚戒指呢!” 此话一出,立刻就让敬翔惊呆了,第一是这个朱友文怎么知道那枚戒指的事情,二是他怎么知道那枚戒指现在是什么样子呢,难道他在宫中也有人吗! 看着吃惊的敬翔,朱友文道:“我不与你们整,但你们也不能害死我的义父,所以说,这件事绝不会这样结束的!” 敬翔道:“那你想怎么办?可有用到老朽的地方,但请开口!” 朱友文微微一笑道:“装病!” “啊,这是......!” “其他的就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自然有人会联系你,暗号就是:不知老先生,身体康健否!” 二人说定,朱友文连夜带兵回了关中,只是在函谷关休息了一晚。 果然,自从朱友文走后,敬翔就呆在府邸哪也不去,只是经常会有郎中进出,都说这位老人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现在的朱友珪有点尴尬,自己想干点什么,往往就是政令到不了就被撵了回来,最后一合计,只有汴州依然听他的号令,其他人竟然都是置若罔闻。 那自己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政令不通的竟然就是这个关中,到了函谷关就会被劝返,他的人员根本就过不去,可恼可叹呀! 而且这个敬翔生病以后,来向他告病的大臣越来越多,朱友珪几次上门去请敬翔出山,都被他以重病为由,拒不接待! 朱珍也没什么好办法,难道要将那老不死的绑过来吗,这个敬翔可是朱温的首辅,扶持朱温将近三十年,硬是将他从一个叛军扶持到了皇帝,没有他的支持,自己这个皇帝怎么这么像小孩过家家呢! 每天朝会,看着下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朱友珪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何苦呢,守着自己的汴州多好,要什么有什么,多好的地方,自己怎么就听了朱珍的谗言,当了这个皇帝呢! 心思有了,就很快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朱珍,自己想将京城迁到汴州城,朱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迁都要花费多少银两,需要多少人力,你怎么跟你爹一样呢! 朱友珪就说道:“一是因为,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觉,一睡着就看到老鬼喊我下去陪他呢,二是这里函谷关被庞师古把持着,怎么想都不安全,就想迁走算了!” 朱珍想想,这个情况倒是真的,这个庞师古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呀,竟然连皇帝的信使都被你撵了回来,这不是意图谋反吗! 可是看看他身后的朱友文,朱珍却又是暗叹一声,哎,惹不起呀! 当即就将此事放到朝会上商量,朝堂之上就炸开了锅,什么?迁都,你个龟儿子想的主意? 这话是骂朱珍的,朱珍咬着牙认了,难道说是朱友珪的主意不成,这帮老臣就开始诉说迁都的种种不行,主要这才从长安迁来几年呀,没事尽是迁都玩了,好玩吗! 朱友珪坐在上面的龙椅之上,铁青着脸一声不吭,他怎么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呢,因此超会早早就散了,实在是开不下去了,在开下去打不打死不知道,朱珍可就会这帮人的口水淹死了! 这帮子老臣下了朝,就一起赶到了敬翔的府里,不让进,那不行,谁敢拦,打他! 一帮子老头,个个都是位高权重,一起闯进府里,敬翔这时不过是刚起来,正在打着一套伏虎拳,这套拳法就是以健身为主,也是朱温的得意之作! 见这些人进来,敬翔有点恼怒,骂道:“一群老不修,闯到我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当你们的大官呢!” 这些老臣自然是将朝堂之上的事情讲了一遍,敬翔也不着急道:“我已年迈,一身是病,我是不会到汴州去的,你们回去吧,我也该吃药了!” 这些人一听就知道敬翔这时不愿意迁都吗,这就更是有了底气,纷纷告辞回家。 朱友珪拉着朱珍不让走,非让他陪着吃早点,朱珍也是无奈道:“要不迁都一事,就算了吧,我看这些人一会就会去找敬翔那老鬼,咱们说话没人听呀!” 要知道敬翔系虽然是在家养病,可是虎威犹在,前几天朱友珪想调整城守,可是接任之人硬是不敢去找敬翔交接,情愿赋闲在家,也坚决不去交接的事情就这么奇怪的发生了。 朱友珪就觉得自己被死死的困在了洛阳,人生地不熟,各个的都和他作对,自己的家眷还没有过来,每天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自己和一群宦官、宫女在一起,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闲得无聊的朱友珪就决定出宫转转,他在汴州就有个习惯,那就是拉上一群公子少爷上街闲逛,看中哪个女子就抢回府里,任意玩耍一番。 现在到了洛阳,以前是不敢,现在是太忙,总算是清闲下来了,只是要出宫转转,也算是以察民情吗! 这个洛阳的宫殿,就是以长安城的大明宫修建的,用的还是原来的物料,显得倒也是威武雄壮,比他在汴州的府邸强了不知道多少。 走在大街之上,看到到处都是人群,商铺林立,就觉得不迁都也不错,最起码比汴州繁华不少,再看看街市之上的男男女女,也让他觉得装束不同,自有一番新奇。 户部荣上书家的三小姐也是一个野性子,自小仗着自己父亲是掌管户部的大官,谁都要给三分薄面,自是娇纵跋扈。 这时正与一个妇人在争夺一只碧玉簪子,这是一只凤头簪子,对着阳光一照竟是通体翠绿,一丝的杂色都没有,只在凤头眼睛部位竟是有两个黑点! 这可绝对是一件上天恩赐的宝物,也绝对是西域过来的玉料雕琢的,花纹简单至极,但看着就是显出一股不凡。 小娘皮就想着给自己母亲买了送给她,最近老是看她因为父亲的事情心情不太好,自己给她买个好东西,不也是能让她高兴高兴吗! 那名妇人身高体胖,体态丰盈,长得颇为耐看,是大宦官余成荣的外室中的一个,平时颇为受宠,也就是自己悄悄买的一个女人,晚上放做暖床之用。 这余成荣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趴在女人的身上睡觉,其中滋味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但只要是妇人一动将他吵醒,就会往死里打,这妇人看在平日里给的钱多,也就忍了! 有余成荣撑腰,这个妇人自是也不害怕,你是荣大人的女儿又如何,今天还就不让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朱友珪坐着车子走到这里,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哪里争吵,看着小美女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别的男人如何,咱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的朱友珪可就是犹如三月的猪哥一般,口水流的老长,心中暗叫“俺的乖乖,你是要了俺的老命了!” 喊过旁边一人,细细吩咐了几句,那人就挤进人群大喝道:“我家公子也相中这只簪子了,谁是老板!” 老板本来就是两面不敢得罪,正在发愁,可是又有人来添乱,就真的有点不高兴了,道:“大爷,您就饶了我吧,她们都想要,我都没办法,您要不看看别的!” 这意思就是说,您就别添乱了,这俩人我都惹不起,我看您也够呛! 这人却是哈哈一笑道:“我还就相中这个簪子了,给我包起来!” 容小姐立刻就不愿意了,什么就给你包起来,没看到本小姐也在这吗?听这人的口音不像是洛阳人士,倒像是汴州那边的人。 容小姐更不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往前一指道:“给我打!” 说完身后就闯出及条大汉,上前就要动手,那人哈哈一笑道:“这是要打架吗,那好,打输了我走!打赢了簪子归我,你看如何?” 容小姐一听就不愿意了“什么叫你走,簪子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那我的东西做赌注!” 这人笑道:“因为我,一定赢呀!” 旁边那妇女道:“这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你们拿来打赌呀,不想活了吗!” 这人都没想到,自己没看在眼里的这个妇人竟然如此生猛,张口就问自己想不想活了,好大的胆子。 随手就是“啪”的一巴掌打去,就见那妇人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可把容小姐也吓了一跳,竟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第131章 嫁给谁 容小姐虽是娇纵跋扈,但也只敢和这妇人争吵,却是不敢动手的,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余成荣不是吗! 那可是一个阴狠狡诈之辈,偏偏又是喜欢睚眦必报,一般人那真的是不敢得罪这个心理扭曲的阉人。 现在看到有人竟敢打他,径直就是颠覆了容小姐的认知,她立刻就想到这些外地人一定不认识这妇人是谁。 记得她是干净拉着这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是本地人吧,你们赶紧走吧,一会你们就走不了了。 那人却是赶紧挣脱他拉着的手,看向朱友珪乘坐的马车,他那里敢让朱友珪相中的女人拉着,那真是不想活了。 朱友珪本来看的是津津有味,看着两个美女环肥燕瘦,正是相得益彰,却不料没下文了,正在恼火呢,就见地上那妇人已是大呼出声,立刻就让周边的人知道了什么叫做杀猪! 朱友珪喜欢看他们的争吵,那是因为现在是夏季,都穿得颇为清凉,一颠一动之间,只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现在听到这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就让他索然无味起来。 那夫人越叫越是大声,希望能将巡城的兵丁吸引过来,好将这些人抓走治罪,可是叫了半天也不见人来。 巡城的兵丁不是没听见,二是看到是这两位在争吵,早就不知躲到了哪里,恐怕是喊都不会过来,哪里还敢往前凑呢! 正在左顾右盼之际,就看到刚才打他那人,又走上前来,“啪啪啪”的对她又是连扇了几个巴掌,这几下简直就把她给打蒙了,或是说打傻了,也可以说是打怕了,竟是捂着脸不在言语。 打她那人嘴里还呵斥道:“惊扰了我家公子的雅兴,再敢嚎叫,行不行切了你的舌头喂狗!”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懵逼,啥,雅兴? 合着我们是看热闹,您老几位是我们当戏看呢! 容小姐彻底蒙了,这些人都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这疑惑间,那打人的人却是走向店老板说道:“现在这只簪子可以给我了吧?” 店老板更是不敢交出来了,这簪子给谁都不行,只能是看看谁的实力更大再说了,干脆说道:“这位大爷,不是不给你,只是给了你,小店就也关张算了,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那人却是对着店老板道:“你在不拿出来,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的狗头!”说着“刷”的就将刀拔了出来。 这下,周围看热闹的实在是不敢看了,惊呼一声,顿时就作鸟兽散了。 朱温建国,使用的依然是大唐律,知情不报,视为同罪,因此这些人只能是将这事告诉了巡城的兵丁,这些人不敢管他们吵架,唯恐殃及池鱼,可是如果有人被杀,自己这些人可就是罪过更大。 等跑到店铺门口的时候,打人者已经交了一千两银子,将这只簪子递给了马车里的那人。 地上的妇人自是不敢要,容小姐也觉得有点晦气,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觉得此物不详,抖抖袖子就准备往前面再去看看。 兵丁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正是那妇人觉得委屈和羞辱的时候,见了兵丁顿时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呼救命! 容小姐觉得无趣,就带着两个丫鬟,几个家丁向着前面走去,朱友珪看到小美人走了,自是要紧紧跟随,却是被兵丁拦了下来。 上来就问“你们是哪的,怎么也不说说就想走!” 这意思就是,大爷!你们倒是摆摆自己的家室,你们神仙打架,可别让我们凡人遭殃,可千万不要让我们难做呀! 马车边的那个打人者已经骑马准备跟着离开,可是见兵丁可怜巴巴的模样,向他招招手,从怀里拿了一块牌子,让兵丁看了看,就重新塞了回去,他是骑马走了,可是兵丁们确实跪了一地。 这个变故可是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竟然让巡城的兵丁下跪呢? 等这些人走远,挨打的妇人就忍不住想问问这是谁呀,这么牛掰!可是巡城的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般扭头就走,只是瞬间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挨打的妇人,本就是个自卑的主,自己什么身份自己知道,可就是不愿别人看到自己那一副嘲笑的嘴脸,所以平时就喜欢强势的与人争吵,来换取别人的尊重。 现在竟然让她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不干多少,还是回家给自己那个老阉人说说,看能不能找回面子,自己平时在外面行走,可不就是他的面子在行走吗! 朱友珪却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余成荣,他现在一门心思就像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娘皮,怎么长的这么让人心疼呢! 容小姐只是看到那马车一直在跟着自己,本来心情就不好,看着躲不过去,干脆也不逛街了,一扭头竟是回了家。 朱友珪自然是知道这个容尚书,那可说得上是大梁国的钱袋子,掌管着全国的钱粮运作,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也不为过,尤其是前几年的粮食,就是这位老先生拆东补西,硬是撑了过来。 要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朱友珪早就让人进去将那小娘皮给抢走了,可是现在看到是容府二字,也不仅是摇摇头,半点主意也没有了。 容小姐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浇花,心下一转,就走上前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谁料,荣尚书竟是大吃一惊,能得罪余成荣,又是汴州口音,那不是朱友珪的人又能是哪个! 这么一说,容小姐也知道事情好像有点大条了,荣尚书本来回到家就一肚子不高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迁都之事烦恼! 现在听说那些人竟是跟着自己女儿一起到了家门口才算是罢休,再想想朱友珪在汴州的名声,就知道自己闺女让这厮相中了。 他带着自己的闺女确凿他的母亲,三人进屋关门,屏退左右,荣尚书才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一遍,这话一出口,可将这娘俩吓了一大大跳! 尤其是容小姐哭着喊着不愿嫁给朱友珪,不知他不愿意,他娘也不愿意,谁不知道那厮是个什么东西。 荣尚书坐在一旁是垂头丧气,一时也是没了主意,容小姐只是搂着自己母亲哭个不停,荣尚书心烦,就一甩手走了出去。 到了前厅,就坐在那里生闷气,他就感觉自己真是有够背的,怎么就让那厮相中了自己的闺女呢! 他的几个儿子下了家学,都是跑到这里跟他见礼,家里的家学也就是收了自己的几个族亲,平时他们吃住都在府里,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读书。 而家学的教习,也是他的师爷,这人名叫崔九曲,是洛阳本地人,取黄河九曲之意,他到了前厅,看到荣尚书一脸的苦闷,就知道他是在这里等自己。 笑着坐下,招呼上茶,就笑着对荣尚书说道:“有多大的事,用多大的力,事没办成,反伤自己,实为不智呀!” 荣尚书探口气,就将这事说了,崔九曲听罢,摇摇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这么办事,可见终是难成大器,还是要早做打算呀!” 荣尚书苦笑道:“我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小女进了宫,可就是上了贼船呀!” 崔九曲喝了口茶水,道:“就看他是什么目的了,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小姐!” “如果是为了你,让小姐进宫,那你可就是国丈,再想与他撇清关系,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吧,如果是为了小姐,那更是一举两得,看来真的是算计上我们了!” 荣尚书急道:“那怎么办呢,我可不想和这个短命鬼有什么瓜葛,可真的是晦气的很!” 崔九曲哈哈一笑道:“看你急的,也是一方大佬,怎可如此沉不住气呢,刚才在上课之时,恰好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啊,你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崔九曲更是得意,哈哈笑道:“本来是想为你寻一条平安之计,可是想在想来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不想听听!” 这二人平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朋友更为贴切,荣尚书一听有计策,顿时脸上就有了神采,笑骂道:“那还不快说,想急死我吗?” 崔九曲笑着摆摆手道:“勿慌,你去和夫人商量一下,看看那个朱友文如何!” 荣尚书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就是要将自己的女儿许给朱友文吗!凭他二人实力,量那朱友珪知道了,也只能避退三舍吧! 随即就告辞而去,等见了依然在闷闷不乐的母女俩,就将崔九曲的意思说了一遍,那料刚刚说完,就看见容小姐的脸上一红,荣尚书就知道,这是早有意思,看来成了一半了! 当母亲的看到自己女儿的娇羞模样,也知道这小娘皮是同意的,只是那朱友文的名声,就不知有多少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荣尚书看他二人都是一脸喜色,就知道怎么办了,大笑着就出门而去! 第132章 猜测 庞师古送的急信,难道是洛阳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友文打开信一看,却是有点哭笑不得,看完就递给了一旁的谭三,接过来看罢,谭三也是一脸古怪。 这个荣尚书在信中极力夸奖自己女儿如何如何,并表达了自己想将女儿嫁给朱友文的意思,而随信的竟是一份让人吃惊的礼单。 金银各一万,粮食十万石,牛一千,羊三万只! 谭三笑道:“看着这份礼单,看来你是要迎娶王妃了!” 朱友文道:“这个荣尚书还是很有本事的,竟然短短几年,就扭转了朱温的颓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那还等什么,此事越快越好,这对我们以后也有极大的好处!” 朱友文笑道:“我也给他一份大礼,再找一个体面的媒人!” “哦,你准备找谁去说亲?”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敬翔了!” 朱友文不便在洛阳城出现,就委托自己的一位师爷顾浩池前去联络,等到了洛阳的时候,街市之上已经传出朱友珪相中了荣尚书的闺女,可是却被人家被轰了出来。 顾浩池径直前往敬翔的府邸送上一份厚礼,见了面就将朱友文的书信递了过去,敬翔看完就是一愣,这个朱友文这不是明显要和朱友珪打擂台吗! 只不过,能让朱友珪那厮吃瘪的事,他是极其愿意做的,更何况这是关中王求娶荣尚书的闺女,况且还有这一张漂亮的虎皮呢! 当即就安排好顾浩池,带着几辆大车就去了容府。 荣尚书听说是敬翔来访,大吃一惊,连忙让人开中门迎接,这是相当高的礼遇了,一般人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荣尚书对敬翔这位老人,还是充满着敬佩,偌大的朝堂也就是这位老人值得人尊重,这不仅仅是他的几十年的兢兢业业,最主要的就是这人的高风亮节,尤其是这次的新皇登基之后,一直抱病不出就可见一斑。 二人在前厅坐定,荣尚书吩咐上茶,而且是要上好茶,荣尚书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行,怎敢劳烦敬公亲自上门呢!” 敬翔哪里像身体有恙,满面红光不说,而且声音洪亮“老弟呀,别的事情可请不动我,我是来向老弟道喜的!” “此话怎讲?” “关中王请我代为向你求亲,想迎娶你家姑娘为王妃,这难道不是喜事吗!”并随手将朱友文的书信递了过去。 荣尚书没想到,这事竟然成了,也是高兴不已,大叫道:“摆宴,上最好的席面,上最好的酒!” 下人早将几个大箱子抬到了前厅门口,荣尚书接过一看,竟是不敢置信,这是一份礼单,只比他给的多,绝不会少! 金银之物并不多,只有一百锭金子,一百锭银子,其他的都是平时难以见到之物,两张豹皮,这东西又叫金钱豹,而且还是两张,信上说是朱友文亲自猎杀的。 拿出观看竟是浑身没有一个孔洞,浑身柔滑似锦缎一般,荣尚书极为喜爱,主要是自己主持户部,今又得了两张金钱豹的皮,可谓是寓意极好。 红珊瑚一对,这两尊大小高低基本一模一样,平时一尊就已是珍贵,何况是同样大小的两尊呢! 《史事帖》!这可是欧阳询史事帖吗? 荣尚书小心翼翼的将这本书小心的拿了出来,打开观看,不禁就沉迷其中,敬翔拉拉他笑道:“等我走了,你在看吗,都已经是你的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荣尚书这才反应过来,连拍自己额头,不好意思道:“哎呀,怠慢了贵客,该打,该打呀!” 其他的就是一些女人的镯子,簪子,耳环,腰挂之物,但无一不是精品,这些物品也能看出朱友文的诚意。 酒菜摆好,二人落座,敬翔笑着道:“荣尚书这是将女儿加了个好人家呀!” 荣尚书却是自己,苦笑着就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敬翔心里有数,笑道:“现在的皇帝,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你不同意,他还能将你怎么着吗!” 荣尚书道:“就是感觉心中颇不是滋味罢了,这不才想着将闺女赶紧嫁了,这谁都不惦记了!” 敬翔小声道:“你只顾着看欧阳询的字好不好看,你可想过这东西从哪来的?” 他这一说,荣尚书这才琢磨起来,惊讶道:“这....这不应该在岐王府,李茂贞的珍藏吗,怎会,怎会?” 敬翔笑道:“我觉得,是他已经占了凤翔了,要不然这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说呢,老伙计!” 这个说法让荣尚书吃了一惊,想想却也说得有理,试想这东西要是在家自己手中,那是说什么都不会交出去的,除非是自己死了! 那这么说来,这个朱友文可就真的是关中王了,甚至是可以和朱友珪竞争的人,着今后大梁国可如何是好呢! 随即小声说道:“敬公,你怎么看这事,我怎么心里有点慌呢!” 敬翔看看他,笑道:“你慌什么,等着享福吧,你应该高兴才是,谁让你有个好闺女呢,哎,我怎么就没有呢!” 二人皆是哈哈大笑,这一晚商量了迎娶的时间与方式,这才是散了场。 敬翔来求亲这事,早就传到了后宅,容小姐听说朱友文真的委托敬翔来求亲,也是高兴得很,能请动这老爷子的人可是不多,就只是这份荣耀,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何况是关中王朱友文呢! 余成荣此时拿着那只断成三截的簪子,就站在朱友珪面前,朱友珪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就退回来这么个东西,自己那根呢! 要说朱珍有这么大胆子,他是不信的,哪有替换皇家东西的道理,到哪也没听说过,可是自己怎么去问这个自己依赖的老臣呢,哎,不就是一只簪子吗! 那只簪子自然是余成荣送给了自己的那个“床垫”,有了这只簪子,那妇人这两天是百般的逢迎,让余成荣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水里,那爽的不能在爽了。 只是身体有点受不了,总是感觉一股子邪火发不出去,越发的显得急躁起来。 朱友珪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可是刚刚下朝,就听余成荣说,朱友文拖敬翔向荣尚书求亲,而且也已经同意了。 朱友珪就儍愣当场,这不是和我作对吗,没见过谁和皇帝做对,而且这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要干什么呀! 但也就是敢在余成荣面前说说罢了,那可是朱友文呀,自己惹不起! 想想真的是,自己当这个皇帝干嘛,这也干不了,那也不行不说,就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还当这个皇帝干嘛,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由得又想起了迁都之事,自己回到汴州,那不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吗,谁还敢和自己说个不字吗! 就又把朱珍找来商量,三人坐在那里商量事,可是朱珍就连看都不看这个余成荣,余成荣装着没看见,朱友珪却是感到了气氛不同以往,显得有点诡异! 但他是愿意看到下面的臣子不和的,这样他才能居中调剂,也才能朝中势力的分布,这也是君王之道。 说了一会迁都,就不可能绕开荣尚书这个管理钱粮的,没钱没粮怎么搬家,何况是要搬整个朝廷,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另外就是汴州也要建立皇宫,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说起荣尚书,就不可能不说朱友文求亲的事,这两天都传开了,整个洛阳都知道了这件事,说是农闲之后的十月迎娶,那小娘皮已经好长时间不上街了,说是要准备嫁妆! 说到这事,朱友珪的心就像是要滴血,感觉心疼得要命,那么美的一个小娘皮,马上就要钻进自己最痛恨的那个男人怀抱,可自己却是束手无策,真是窝囊呀! 余成荣偷眼看着朱友珪的脸色变化,心中暗自得意,你这个皇帝可真是窝囊,还不如我呢,又看看朱珍,只见这老先生也是一副愁苦的表情,心中就是暗自高兴。 余成荣小声道:“要不给朱友文去封信,斥责他一番,他心里还有没有皇帝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朱友珪疑惑地看着他道:“朕斥责他,他不斥责朕就是好的,朕那里敢惹他呀!” 余成荣还想再说,朱珍在旁边插嘴道:“要不你去,你不是最会说话吗,你去定能让他吐血,羞愧自尽!” 余成荣这下可就吓了一跳,我去,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但眼珠一转,还是说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咱们都不知道,还是要找个机会过去看看的,我听说李茂贞好久都没有露面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凤翔发生如此巨变,消息早就传的满天飞了,这些消息都是商人们传回来的,但具体怎么回事,那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李茂贞已经好久都没了消息,还有就是朱友文进攻凤翔城! 现在庞师古封锁函谷关,那边的消息可就更少了,朱友文如果真是攻克了凤翔,那么就是名副其实的关中王。 如果是真的,朱友珪可就更惹不起这个占据了八百里秦川的朱友文,别说他惹不起,就是天下又能有谁敢惹这个关中王呢! 第133章 传单 朱友珪惊叫道:“这要是真的,那洛阳不就更不能呆了吗,哎呀,还是想想办法迁都吧!” 余成荣心里暗骂“小子,不是我帮你,你能有今天,可你才当皇帝几天,就免了我的书写、掌印之职,只拿我当个说话的玩物,你就等着吧!” 这就是朱珍的报复,是朱珍向朱友珪提议将余成荣的职务剥夺的,你给我使绊子,那我就让你丢命,看谁能玩得过谁。 其实就算是朱珍不说,朱友珪也想将这两个权利拿回来,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就不会留下这个余成荣,可是现在余成荣在宫中势大,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朱珍却是摇头道:“不行呀,皇帝,你只想想着离他远点,可是没钱没粮,能走到哪里去呢?” “再说汴州并不是好的栖身之所,连年黄河泛滥的事情你忘了吗?” 余成荣也是说道:“就是搬到郑县,也不能搬到汴州,一条黄河就够咱们受得的!” 朱珍不屑道:“郑县,郑县离汴州有多远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害死皇帝吗?” “你胡说,奴家的意思是就算是郑县也比汴州好,最起码还有荥阳不是吗?要知道荥阳可是天下渠首!” 这几句话竟然把朱珍给说愣了,荥阳乃天下渠首,两条运河在此交汇,也是天下粮食汇集之处,有趋势这些年敬翔与荣尚书大肆建造荥阳,如今已是天下第一等的繁华之所在。 而荥阳与洛阳只有两百里,与汴州两百里,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朱友珪只是觉得荥阳依然还是离函谷关太近,只有两百里,那不过就是一日而已,如何能挡住朱友文的大军呢! 最后依然是不了了之,等朱珍走了,朱友珪就问余成荣“你说这个荥阳真的比汴州强吗?” “奴家只是原来先皇在位时说过几句,就是守住了荥阳就不怕没粮,现如今敬公和荣尚书不也是大力修建荥阳吗,只是那里平原,要想守,怕是不容易呀!” 要不说,修都城也是一门技术活呢! “可是,咱们要是到了荥阳,这个郑家可是个麻烦呀!” 朱友珪笑道:“郑家,郑綮死后,他家里现在拿得出手的还有谁,这个不足为虑!” 余成荣也是跟着笑道:“有皇帝在,他们都不足为虑,还不是皇帝家的一条狗吗?” 朱友珪就喜欢那别人夸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他就不管了,只要是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就行,那管什么真假呢! 自从都知道了朱友文向荣尚书求亲的事情,荣尚书府邸更是热闹起来,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把荣尚书忙的死脚不着地,无奈之下,只能是让崔九曲替他挡驾。 荣尚书名为容清,属于荥阳郑家一支,但已是有点没落罢了,自从容清上位,荥阳郑家的生意反而是蒸蒸日上起来,这就与朱温的粮食政策离不开了。 一是鼓励民间种植,二是派兵军屯,三是大量采购,主要就是依赖荥阳郑家的通商能力,但是外人是不知道容清也是郑家子弟罢了。 敬翔之所以建议朱温重用容清,和他是郑家子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却是寥寥,主要是郑家练出几任丞相,早已经和大唐密不可分了。 容清出人朱温的户部尚书,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名声不太高听。 送给朱友文的礼物从哪里出,只是从增加的渠道运到关中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容清的,这也是对容清的一种保护。 而容清娶得就是崔家的小姐,崔九曲就是崔家的子弟,所以说像他们这种门阀,联姻是最基本联系的纽带,早已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这两天顾浩池就住到了容清的府邸里,主要就是要居中联络,并且将一些事情提前办好,等顾浩池真的开始替朱友文来洛阳办事,他才知道朱友文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就他现在知道的,洛阳城里凡是匾额上有青云二字的,都和自家老爷有关系,这些都是难道都是老爷在洛阳的耳目不成! 等到容清的物资准备妥当,顾浩池就从洛阳起身道荥阳跟船进关中,因此也就带着信件去了荥阳渡口。 他走后的洛阳就有传出昭宗幼子李奇的事情来,而且越传越像是真的,甚至传成了神童,乃是天之神子下凡,有通天彻地之能! 这下,朱友珪又坐不住了,再也不说迁都的事情了,只是严令追查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是敬翔抱病在家,他不支持又有谁能有这个能力追查呢! 吧朱友珪气的不行,只能是单独成立了一个洛英会,有余成荣领着追查谣言以及百官私下的言行,无非就是他笼络一些洛阳当地的一些游侠地痞。 这些人要说是偷鸡摸狗还行,真的放到正经地方那是什么用也没有的,何况这里面还混进了不少的孙德明的手下。 西城洛英会整个一支一百四十个人都是他们的人,可想而知,洛阳有多少他们的探子。 所以谣言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又怎能查的出来呢,甚至大街墙壁之上又出现了大量的布告,内容无非就是劝慰洛阳的官员要认清形势,要坚决的和朱友珪这个伪帝划清界限。 图画的就是一个英武的小孩皇帝将朱友珪踩在脚下,只见这个朱友珪画的和真人却有七分相似,这样的画图技巧,和他们平时所见的以墨的浓淡来变现的写意不同,竟是以写实为主。 有的还辅以颜色,更加的惟妙惟肖,但往往是天一亮,就会被巡街的兵卒们收缴一空,此时就堆在朝会的大殿之上。 朱友珪黑着一张脸看着下面的一个个所谓大臣们,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可是到了昨天晚上才被余成荣拿过来,朱友珪看了之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不只是人画的极像,就连身上的服饰也都是和真人一样,这就有意思了,这说明画此画的人是真的见过朱友珪当了皇帝之后的样子的,那能是什么人,那一定是皇帝身边的人才对。 着身边的人有此画画的能力的除了宦官,就是这些大臣了,要说门口站岗的有此功力,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呀! 这些大臣早就偷偷看过这些布告了,对画画的人也是佩服得不得了,画此画的人看成一代大师,简直就是开辟了一个门派呀! 看这线条的流畅程度,看这阴影的搭配,看这表情画的,绝对是极熟悉朱友珪之人才能画成这样。 但这些话,都只能是关起门来,或是心里说说,哪里敢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呢! 朱友珪现在让大家看看这会是谁画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彼此画画的风格,真的想不起来是谁能有如此的功力。 朱友珪沉声说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都是饱学诗书之人,都说说看,能从这画上看出什么来吗?” 这些大臣们都是低垂着头,唯恐找上自己,可是朱友珪看没人说话,只能是一个个的点名了,朱珍你先说说! 朱珍暗叫倒霉,但也只能站出来说道:“皇上,这绝对是你身边之人画的,只是这种画法,臣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既然开口,那就多说一点吧,“皇上,这一定对你很了解的人画的,你看身高比例,就连腰间的玉佩都画的惟妙惟肖,这可就有意思了,向我们都是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但细节却不了解呀!” 朱友珪最晚上已经和余成荣看了一夜,早就知道这一定是身边的人画的,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是谁画的,这才将这些布告拿到了朝堂之上,让这些所谓的大儒看看。 而让这些大臣吃惊的是,收缴的这些布告怕没有几十张,竟然是一模一样,这就更是让人奇怪了,谁能画几十张一样的画,真的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这些画当然不是画的了,让李奇说,这叫印刷,先是印出人物的大致轮廓,再有人分别上色,这就成了,关键是制版,只要是制好了版,那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而满城粘贴这些布告的,当然就是那些天天到处巡查的洛英会地人,这些人刚开始偷偷地贴,到了后来就是一条街两头一堵,就这么大白天都敢贴,所有能怀疑是他们做的呢! 就算是朝堂上这些人想破脑袋,又怎么会猜得到呢,最后不过就是各自回家罢了! 朱友珪只能是从汴州调兵,将自己的兵调到洛阳来,而将洛阳的兵发到城西驻扎,这就是在防备庞师古,科又有什么用呢,布告依然还是会出现在不同的大街小巷之中。 渐渐地整个洛阳就变得奇怪和诡异起来,街市上卖纸的都收到监控,那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门口都会蹲上两个兵卒,只要是有人买纸,那是一定会受到检查的。 一时间整个洛阳的读书人都是怨声载道,可就在这时,大街上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单,这些传单体积较小,非常便于随身携带。 第134章 布告 朱友珪惊叫道:“这要是真的,那洛阳不就更不能呆了吗,哎呀,还是想想办法迁都吧!” 余成荣心里暗骂“小子,不是我帮你,你能有今天,可你才当皇帝几天,就免了我的书写、掌印之职,只拿我当个说话的玩物,你就等着吧!” 这就是朱珍的报复,是朱珍向朱友珪提议将余成荣的职务剥夺的,你给我使绊子,那我就让你丢命,看谁能玩得过谁。 其实就算是朱珍不说,朱友珪也想将这两个权利拿回来,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就不会留下这个余成荣,可是现在余成荣在宫中势大,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朱珍却是摇头道:“不行呀,皇帝,你只想想着离他远点,可是没钱没粮,能走到哪里去呢?” “再说汴州并不是好的栖身之所,连年黄河泛滥的事情你忘了吗?” 余成荣也是说道:“就是搬到郑县,也不能搬到汴州,一条黄河就够咱们受得的!” 朱珍不屑道:“郑县,郑县离汴州有多远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害死皇帝吗?” “你胡说,奴家的意思是就算是郑县也比汴州好,最起码还有荥阳不是吗?要知道荥阳可是天下渠首!” 这几句话竟然把朱珍给说愣了,荥阳乃天下渠首,两条运河在此交汇,也是天下粮食汇集之处,有趋势这些年敬翔与荣尚书大肆建造荥阳,如今已是天下第一等的繁华之所在。 而荥阳与洛阳只有两百里,与汴州两百里,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朱友珪只是觉得荥阳依然还是离函谷关太近,只有两百里,那不过就是一日而已,如何能挡住朱友文的大军呢! 最后依然是不了了之,等朱珍走了,朱友珪就问余成荣“你说这个荥阳真的比汴州强吗?” “奴家只是原来先皇在位时说过几句,就是守住了荥阳就不怕没粮,现如今敬公和荣尚书不也是大力修建荥阳吗,只是那里平原,要想守,怕是不容易呀!” 要不说,修都城也是一门技术活呢! “可是,咱们要是到了荥阳,这个郑家可是个麻烦呀!” 朱友珪笑道:“郑家,郑綮死后,他家里现在拿得出手的还有谁,这个不足为虑!” 余成荣也是跟着笑道:“有皇帝在,他们都不足为虑,还不是皇帝家的一条狗吗?” 朱友珪就喜欢那别人夸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他就不管了,只要是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就行,那管什么真假呢! 自从都知道了朱友文向荣尚书求亲的事情,荣尚书府邸更是热闹起来,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把荣尚书忙的死脚不着地,无奈之下,只能是让崔九曲替他挡驾。 荣尚书名为容清,属于荥阳郑家一支,但已是有点没落罢了,自从容清上位,荥阳郑家的生意反而是蒸蒸日上起来,这就与朱温的粮食政策离不开了。 一是鼓励民间种植,二是派兵军屯,三是大量采购,主要就是依赖荥阳郑家的通商能力,但是外人是不知道容清也是郑家子弟罢了。 敬翔之所以建议朱温重用容清,和他是郑家子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却是寥寥,主要是郑家连出几任丞相,早已经和大唐密不可分了。 容清出任朱温的户部尚书,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名声不太好听。 他送给朱友文的礼物从哪里出,只是从郑家的渠道运到关中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容清的,这也是对自己和朱友珪的一种保护。 而容清娶得就是崔家的小姐,崔九曲就是崔家的子弟,所以说像他们这种门阀,联姻是最基本联系的纽带,早已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这两天顾浩池就住到了容清的府邸里,主要就是要居中联络,并且将一些事情提前办好,等顾浩池真的开始替朱友文来洛阳办事,他才知道朱友文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就他现在知道的,洛阳城里凡是匾额上有青云二字的,都和自家老爷有关系,这些都是难道都是老爷在洛阳的耳目不成! 等到容清的物资准备妥当,顾浩池就从洛阳起身道荥阳跟船进关中,因此也就带着信件去了荥阳渡口。 他走后的洛阳就又传出昭宗幼子李奇的事情来,而且越传越像是真的,甚至传成了神童,乃是天之神子下凡,有通天彻地之能! 这下,朱友珪又坐不住了,再也不说迁都的事情了,只是严令追查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是敬翔抱病在家,他不支持又有谁能有这个能力追查呢! 吧朱友珪气的不行,只能是单独成立了一个洛英会,有余成荣领着追查谣言以及百官私下的言行,无非就是他笼络一些洛阳当地的一些游侠地痞。 这些人要说是偷鸡摸狗还行,真的放到正经地方那是什么用也没有的,何况这里面还混进了不少的孙德明的手下。 西城洛英会整个一支一百四十个人都是他们的人,可想而知,洛阳有多少他们的探子。 所以谣言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又怎能查的出来呢,甚至大街墙壁之上又出现了大量的布告,内容无非就是劝慰洛阳的官员要认清形势,要坚决的和朱友珪这个伪帝划清界限。 图画的就是一个英武的小孩皇帝将朱友珪踩在脚下,只见这个朱友珪画的和真人却有七分相似,这样的画图技巧,和他们平时所见的以墨的浓淡来变现的写意不同,竟是以写实为主。 有的还辅以颜色,更加的惟妙惟肖,但往往是天一亮,就会被巡街的兵卒们收缴一空,此时就堆在朝会的大殿之上。 朱友珪黑着一张脸看着下面的一个个所谓大臣们,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可是到了昨天晚上才被余成荣拿过来,朱友珪看了之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不只是人画的极像,就连身上的服饰也都是和真人一样,这就有意思了,这说明画此画的人是真的见过朱友珪当了皇帝之后的样子的,那能是什么人,那一定是皇帝身边的人才对。 着身边的人有此画画的能力的除了宦官,就是这些大臣了,要说门口站岗的有此功力,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呀! 这些大臣早就偷偷看过这些布告了,对画画的人也是佩服得不得了,画此画的人看成一代大师,简直就是开辟了一个门派呀! 看这线条的流畅程度,看这阴影的搭配,看这表情画的,绝对是极熟悉朱友珪之人才能画成这样。 但这些话,都只能是关起门来,或是心里说说,哪里敢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呢! 朱友珪现在让大家看看这会是谁画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彼此画画的风格,真的想不起来是谁能有如此的功力。 朱友珪沉声说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都是饱学诗书之人,都说说看,能从这画上看出什么来吗?” 这些大臣们都是低垂着头,唯恐找上自己,可是朱友珪看没人说话,只能是一个个的点名了,朱珍你先说说! 朱珍暗叫倒霉,但也只能站出来说道:“皇上,这绝对是你身边之人画的,只是这种画法,臣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既然开口,那就多说一点吧,“皇上,这一定对你很了解的人画的,你看身高比例,就连腰间的玉佩都画的惟妙惟肖,这可就有意思了,向我们都是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但细节却不了解呀!” 朱友珪最晚上已经和余成荣看了一夜,早就知道这一定是身边的人画的,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是谁画的,这才将这些布告拿到了朝堂之上,让这些所谓的大儒看看。 而让这些大臣吃惊的是,收缴的这些布告怕没有几十张,竟然是一模一样,这就更是让人奇怪了,谁能画几十张一样的画,真的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这些画当然不是画的了,让李奇说,这叫印刷,先是印出人物的大致轮廓,再有人分别上色,这就成了,关键是制版,只要是制好了版,那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而满城粘贴这些布告的,当然就是那些天天到处巡查的洛英会地人,这些人刚开始偷偷地贴,到了后来就是一条街两头一堵,就这么大白天都敢贴,所有能怀疑是他们做的呢! 就算是朝堂上这些人想破脑袋,又怎么会猜得到呢,最后不过就是各自回家罢了! 朱友珪只能是从汴州调兵,将自己的兵调到洛阳来,而将洛阳的兵发到城西驻扎,这就是在防备庞师古,科又有什么用呢,布告依然还是会出现在不同的大街小巷之中。 渐渐地整个洛阳就变得奇怪和诡异起来,街市上卖纸的都收到监控,那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门口都会蹲上两个兵卒,只要是有人买纸,那是一定会受到检查的。 一时间整个洛阳的读书人都是怨声载道,可就在这时,大街上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单,这些传单体积较小,非常便于随身携带。 第135章 人吓人 这些传单上写的都是朱友珪的一些秘闻,包括他娶了多少女人,生了几个孩子,甚至是在外面抢了几个女人,干了什么坏事等等。 这张传单就让朱友珪彻底的爆发了,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洛阳居民,无事不准上街,刚颁布就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这是什么命令!那个老百姓没有事,不需要天天出来做工吗! 朱友珪可不管这些,仅仅是颁布了三天,就又出事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朱友珪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床边看着他,可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一张煞白的脸。 这是一张他万分熟悉的脸,不是朱温还能是谁,那张脸正对他笑,嘴角还有一丝猩红的鲜血,吓得他抓住被子就蒙住了头。 等了好半天,偷偷露出一条缝,朱温已经不见了,朱友珪赶紧大叫,可是周围尽是没有一个人答应,这就不正常了,推门一看,两个小宦官却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惊得朱友珪就是连声大叫起来,声音嘶哑而且带着恐惧,最先过来的是几个宫里巡逻的禁卫,这几人跑过来就跪倒向他讲述都发生了什么。 不止地上的两个小宦官,还有周边站岗执勤的一队九个人全部都昏倒了,到现在也没有醒,他们也是巡逻走过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时,宫里早就乱了起来,到处是禁卫奔跑的声音,宫里的各个要害地点全部都被上了双岗。 两个小宦官被浇了两瓢凉水,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朱友珪就坐在一旁,看着禁卫们询问,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更让他心惊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眼前似乎有个白乎乎的东西飞过,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的话和那些站岗警戒昏迷的九个人话语一样,只是什么东西才能这么快的从他们九人眼前同时飞过呢! 朱友文只感到浑身冰凉,难道那个老鬼来找自己了吗! 此事被吓了封口令,谁都不准再提起,但消息还是迅速的在宫里传开了。 首先知道的就是余成荣这个老宦官,等他进宫看到一脸煞白的朱友珪,二人竟是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可有谁都不愿说出那个名字来,也不愿再提起这件事。 余成荣还是先开口了“明天老奴亲自守夜,活的咱们都不害怕,倒要看看现在他能有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硬气,就是声音有点颤抖,只是朱友珪面有戚戚的说道:“要真是他,咱们挡不住呀!” 余成荣冷笑道:“他要是作怪,昨天就把手段使出来了,难道还会留在以后不成,我看他也就这么点本事,勿慌,今晚老奴再次守候,我到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朱友珪想想也是,真想弄死自己,昨天实际就已经死过了,那里还能等到自己找人破解吗! 一晚上的惊吓,朝会自然是上不成了,大臣们来了等了许久,却是被告知不上朝会了,有的大臣就不由得暗叹一声“君王不早朝,大梁国还能撑多久呢!” 等回到家,消息也都慢慢回来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看朱友珪笑话的,有担心自己位置的,反正是干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担心朱友珪是死是活的。 已经下了封口令,那你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跑到皇帝面前去献计献策吧,大家都装不知道,那就都不知道就好了。 其实大家说的最多的,还是朱友珪上位不正,这个皇帝不是朱温所传,要不怎么就来找他的事呢,紧跟着就是街市之上的传言越来越盛了。 晚上的皇宫里,朱友珪和余成荣二人端坐在一间小屋之内,旁边还有两个小宦官在一旁服侍,桌子上虽然摆放着酒菜,但二人谁都没有动一筷子,不是不饿,而是真的吃不进去。 屋子外面上了双岗,还有两队巡逻队在外执行警戒任务,可说是防守严密,朱友珪实在是有点饿了,吃了两口才,喝了几杯酒就上床休息了。 余成荣就坐在那里,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而耳朵却是竖的老高,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到了半夜时分,余成荣就听得“扑通。扑通”几声,睁眼一看,却是两个小宦官已经是软到在了地上,而朱友珪却是将被子踢开,正睡得香甜无比。 余成荣就瞪着眼睛看周边有什么变化,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冷,不由得站起身想去看看朱友珪冷不冷,但是起身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再跟着自己。 余成荣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心里是真的有点紧张,但是绝不敢回头,只能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给朱友珪盖好被子,之一步一步的退回到原地坐好。 一阵风从他的耳边吹过,桌子上的蜡烛灯光就变得摇曳起来,余成荣是真的感觉到了那股风,冷,有点阴冷的感觉,他就更不敢动了。 可是他突然就看到自己刚给朱友珪盖好的被子,突然之间就自己掀开了,双腿有重新露出了了。 他看的很清楚,朱友珪根本就没有动,再想想又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动还是没动呢! 正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房门却是被轻轻敲响了,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定定心神打开房门,却是一个禁卫,这人小声说道:“外面的兄弟晕倒了几个,不知这里有没有事情!” 余成荣却是说道:“这里没事,你们在外面小心一点!” 说完自己就又回到桌子那里做好,依然看着朱友珪的那双腿,他就觉得朱友珪的姿势有点奇怪,怎么躺的就那么别扭呢,想想自己睡觉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就走过去,想将他的腿给动一下,这一栋不要紧,他才知道怎么奇怪了,摆成个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朱友珪干本就不是在睡觉,他是昏死过去了。 余成荣这才有点慌,赶紧扭头就想出去出去喊人,可是一回头,竟然有个一身白的人,正对着他笑,虽然是张大着嘴笑,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看着那狰狞的面孔,不是朱温又是谁呢! 余成荣就感觉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等他醒转过来的时候,却是朱友珪用脚再踢他,嘴里还骂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见! 余成荣慌忙站起身,只感到头有点疼,可是朱友珪说什么,他是一句话也听不见,只能表示自己听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 哪两个小宦官也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余成荣使了劲的喊“出了什么事!” 可是屋子里的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疑惑地表情告诉他,他说不出话了,他成了一个哑巴,这可把余成荣急坏了,大呼大喊起来,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成荣急的冒汗,可突然就感到一阵的头晕,双腿一软就又倒在了地上。 朱友珪说实话,昨晚睡得不错,就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早上醒来就看到屋子里躺了三个,就起来将这三人都给踢醒了,可谁知道余成荣竟然说不出话也听不到了。 急的余成荣比活着,那意思就是拿纸笔来,我不能说,但我能写呀! 朱友珪看着急的脸红脖子粗的余成荣,心里就是泛起一股无力的感觉,吹得比谁都大,结果你自己倒是晕了,回家吧,你赶紧回家吧,难道也让我跟你一起比活吗? 让人将这个不着调的老宦官送回家,就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奇怪的是自己挺好的,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吗! 可是自己房屋外面晕倒了十二个人,再加上自己屋里的三个,那就是有十五个都晕倒了,自己今天岁在哪里呢! 将朱珍找来说了这个情况,朱珍略一思索就说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军营,比皇宫都安全,朱友珪一听有理,当天下午就搬到了军营之中。 余成荣被送回家,那是一脸的沮丧,谁都知道,这个老宦官的好日子到头了,任你在受皇帝信任,可是都不会要一个不会说话的宦官在身边的。 可回到家的余成荣,将送他回来的禁卫们送走,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来,那妇人看到余成荣回来,也是惊奇的很。 拉着他刚想问点什么,余成荣却是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拉着她就进了房间,关好门,看了这妇人一会才道:“我惹上麻烦了!” 说话了,余成荣竟然说话了,惊得妇人手里的活计一下子就掉到了床上,张着大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余成荣笑道:“莫慌,我不装着聋了哑了,他们怎么回访我回来呢,我就问问你,可愿跟我隐居山林吗?” 那妇人一时脑子转不过来,讪讪道:“人家已经嫁给了你,你就是个傻的,我也跟你一辈子!” “那好,你悄悄的收拾家中的物事,我再那边有个庄园,可以保咱们衣食无忧!” 这个老宦官再宫里看惯了勾心斗角,昨日晚上禁卫来敲门,自己才偶遇那东西的,可以说,那个东西绝对是人假扮的,自己再不走,就不是吓吓你的事了,说不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呀! 第136章 权 朱友珪绊倒了军营,这是自己调过来汴州自己的人,平时自己对这些当兵的,还算说得过去,尤其是现在,军饷都是双份,住在这里应该没事了吧。 果然没有事了,晚上和领军的自家内弟,也就是自己那个兰妃的弟弟,二人颇有点臭味相投,在汴州时就喜欢一起喝点,出去找点乐子什么的。 现在又在一起,只是欢喜得紧,只是地位不同了,那在一起也就不能随心所欲了,朱友珪在汴州驻军,也就只有五万人,这次调过来两万人充当城卫。 这些人就是替换原来敬翔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是外地人,在洛阳就显得人生地不熟,虽说是手中有刀,可是洛阳到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好真的是谁都不敢得罪。 头一天在军营什么是都没发生,早朝向后推一个时辰,也就是到了日出在上朝,这一下,洛阳城就又开始乱了。 原来都是趁着老百姓不出门上朝,也能不拥堵,这下可好,这些大人们在门前一摆开仪仗,就迅速地被看热闹的给围的水泄不通。 只能是一边撵人一边往前走,还得敲响锣鼓,大声喊着回避才能勉强过去,这些大老爷们就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大家伙一商量,干脆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来,大不了在宫门口睡一会不就是了,这天天的,自己就跟个猴子似的,还得自己敲锣打鼓的,唯恐人家不看是怎么的! 朱友珪把时间往后挪,那是因为他在军营睡觉,醒了在返回宫里,自然时间久不够用了,就这时间也是很紧张的,那一天都让他苦不堪言! 他就觉得这个皇帝真的不好干,这不今天一上朝,荣尚书就提出山西朱武要军饷物资一事,主要是现在李克用的军队对朱武已经到了一日三战的地步,在没有军饷物资,他就顶不住了。 这个朱武也是倒霉,迎头就碰到了陈勇,现在已经将朱武向南撵出了将近两百于里,现在位于绛州,再往南的话,洛阳就危险了。 而且沿途的城镇是望风而降,现在打的朱武七万人只剩下不到三万了,兵部尚书马春义就出班说道:“皇上,咱们可以调内地兵卒补充,也可以换将,只是这一段时期以来,咱们的马匹实在是不足呀!” 朱友珪心里也是吃惊不小,要知道山西队洛阳可是有着天然屏障的作用,要是山西保不住了,那洛阳自然也就危险了。 朱友珪不由得看向朱珍道:“爱卿,你看如何呢!” 朱珍暗自叹气,但也不能不说话呀,就说道:“调庞师古北上,和朱武合兵一处,共同对抗陈勇,同时调磁州、邢州各出兵两万前出一百里扎营以牵制晋阳,我就不信他陈勇不退兵!” 容清道:“可是军饷怎么办呢,咱们钱可是不多了,可得省着点用!” 朱友珪对他本来就有气,见他这么说,就不悦道:“咱们还有多少钱,你问朕,还是应该朕问你呢!” 容清答道:“皇帝上次朝会,可是说咱们将要迁都,可是留了三百万的白银不让动用,那现在的确是不多了,能够用的也就是一包七十万两,这些钱只要发下去,那咱们可就真的没有了!” 朱友珪者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个事,当时向着迁都汴州呢,就留了点钱,可谁知道偌大的大梁国也不过就是不到五百万两的银子,这能干什么的呀! 兵部尚书马春义说道:“咱们的军械也是不够,自从这个庞师古驻守函谷关以来,一匹马都没有进入洛阳,这样下去,再打上几仗,咱们就连马都没有了!” 接着又说道“庞师古自从驻守函谷关以来,就不再接受洛阳的命令了,只认朱友文,能不能调动得了还是两说呢!” 这个事情,在场的都知道,也都没有办法,人家已经不从朝廷领物资已经军饷了,谁会听你们的话。 朱友珪有点头疼,不由得又看向朱珍,朱珍也是头疼,道:“在下一道圣旨,升他为河东道行军大总管,让他节制朱武不就行了吗!” 容清心里暗骂“你个老不死的,这不是拆自己女婿的台吗!” 想了想就出班说道:“皇上,这样不妥呀,函谷关至关重要,从此处调兵,并非良策!” 朱珍就是等这个老狐狸站出来说话呢,不由嘲讽道:“那你说,让谁去合适,又调哪里的兵可行,你倒是说说!” 容清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说不妥而已,至于调哪里的兵,只有兵部做主,那里轮得到我说话呢!” 这意思就是说,你是干什么的,也不问问人家兵部的意思,你就大手一挥调这里,调那里的,你眼里有没有人家兵部了! 这就是给兵部马春义争权,马春义果然站出来说道:“臣也认为庞师古不太合适,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朱友文的人了,咱们下一道命令容易,可要是人家不听,也太丢人了吧!” 他的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朱友珪的心眼里,自己和这个朱友文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真的调动他的人手,要是他同意也就算了,要是不同意,自己这个皇帝那里还有脸呢! 正想着,就见朱珍笑着说道:“咱们也该试试他吗,真要是不去,咱们在想办法就是,总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是个办法不是!万一他能同意呢!” 命令就这么发下去了,可是接到的回信,竟然让这个朱友珪喜忧参半,喜的是,朱友文竟然同意了,忧的是他竟然让朝廷返还他的军饷等共计一百万两银子。 朱友珪将真封信拿到朝会之上,刚说完,容清就站出来说道:“皇上,决不能同意呀,这笔钱一出,咱们可就真的没钱了呀!” 朱友珪也是头疼,不由就是看向朱珍,你不说试试人家吗,现在人家同意了,可是让咱们归还人家发的军饷,军械以及各项费用,也说的过去吧,给还是不给呢! 朱珍也没想到,朱友文竟然真的同意调兵,只是这钱可怎么办呢,想想道:“皇上,那三百万能不能先用用呢,打完这一仗,咱们那时候说不定就有钱了呢!” 说完还看了看容清,容清心里道“老狐狸,这是将皮球有踢回来了。” 想想道:“不如咱们给朱友文一个权力,如何?” 朱友珪随口说道:“权力,他什么权利没有?朕还能给他什么权力!” “铸币权,咱们那这个权利换一百万两银子,很划算的!” 朱友珪眼前一亮,也不问朱珍,也不和别人商量,笑道:“这个行呀,那一百万是不是就不用给了呢?” 朱珍急道:“皇上,万万不可呀,他要是真的有了铸币权,那岂不是就真的成了王了,就更不会听咱们的话了,皇上!” 容清一脸无奈道:“那我是没钱,你们想办法吧!” 朱友珪也有点急,不由得声音就有点大“爱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说,该怎么办呢?” 朱珍也是头疼,不由说道:“这个铸币权不能给,其他的你们再想想办法吧!” 朱友珪往下一看,容清是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马春义更是不知在想什么呢,口水流的老长。 朱友珪就不禁有点恼怒。道:“人家还能想个办法,你也不没办法,还把别人的办法都给否决了,你说让朕怎么办!” 朱珍也是有段尴尬,这个铸币权是王权的象征,给了朱友文,那自己辛辛苦苦扶这个朱友珪上位还有什么意思,这怒视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想想道:“要不皇帝亲征?” “滚,你是想朕死吗?朱武都不行,朕去能有什么用!” 朱友珪急的都站起来了,这什么馊主意,自己是皇帝,自己清蒸还要你们干什么呢! 容清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此贼定是不安好心,竟然让皇帝亲征,拿什么征,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你就是个奸贼,你就是心有不轨!” 要不是朱友珪知道是这个朱珍费尽心力将自己扶上皇位,还就真的认可了容清的话,亲征,门都没有,自己是什么人,怎么能上战场送死,自己上战场了,还当什么皇帝呢! 朱珍也是尴尬的很,他是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道:“要不咱们紧急招兵买马,能招多少是多少,如何!” 马春义不愿意了“紧急招兵,招多少,不训练吗,你会算吗!” 容清也是说道:“按照以前的惯例,一个兵一次性四十两银子,一万人就是四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军械马匹,一个兵就是将近一百二十两,一万人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你给钱,明天就能招!” 马春义说道:“这些人就算是招够了,怎么的不训练一两个月在上战场,难道让他们去给敌人送给养吗?” 朱友珪一想,可不是吗,自己辛辛苦苦招的人,在配齐物资,一天不训练就送上去,可不就是送死吗? 想到此处,一拍身前的案子,大声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给朱友文铸币权,让他自己铸钱,退朝!” 第137章 死鱼 朱友珪站起身,也不管朱珍在后面大喊,紧走两步就消失不见了! 容清走到大殿之外,站着不动,等马春义出来,这才笑呵呵的说道:“马兄,有人给我送来两壶好酒,晚上一起尝尝!” “好酒吗,那定是要去叨扰一下了,走着!” “走着!” 他二人说说笑笑的一同走了,朱珍却是一脸苦楚,想了想,径直就去了后宫,他要求见朱友珪。 朱友珪那里是回后宫,他是要回军营,朱珍哪里知道,就径直向里走去,走到一处阴暗的甬道,就觉得有人在喊他,他回头一看,竟是吓得差点栽倒地上。 那可不就是朱温在朝他招手吗,朱珍爬到地上就是连连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 只听得对面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就没了声响,朱珍等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声音,悄悄抬头一看,对面已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才站起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都说宫里闹鬼,看来是真的,可真是太像了,自己回到家,赶紧让下人准备祭品,自己就在后院祭奠起来! 容清和马春义一同回了家,吩咐人准备菜肴,从前厅一个柜子里,拿出两瓶酒来,只见这瓶子就是洁白如玉一般,看着就不是凡品。 容清笑着说道:“这是那日,那边送过来的,你要是喝着不错,走的时候拿上几瓶回去也让家人尝尝!” 他说的那边,自然是指朱友文了,他要迎娶容清的女儿这件事在朝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都是羡慕容清生了一个好女儿。 马春义也早就想着怎么和容清拉近点关系,要知道朱友文可说是大梁国做有权势的人了,拉上了他的关系,今后自己也多了一条后路不是! 马春义接过这瓶酒,只觉得就这个酒瓶子就是一件宝贝,只感觉温润如玉,只见上面写着“青云酿”三个字。 带兵之人少有不爱酒的,尤其是西北塞面寒冷之地,这东西更是保命用的,随手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清香,忍不住倒出一杯,更是清澈见底,让人不自觉就是食欲大开。 各种菜肴上齐,马春义忍不住笑道:“哥哥我忍了半天了,我可要先来上一口!”说完一口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是随即就大咳起来。 这口酒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第一个感觉就是“辣”再就是满口生香,往下一咽,真的就犹如一股热流进了肚子,不禁笑道:“好酒呀,好酒!” 仅仅是这酒清澈见底,一丝的杂质都没有,就知道这酒绝非凡品,更不要说是满嘴生香了。 这才是男人应该喝的酒,这才是真正的酒,自己以前喝的什么酒,简直就是垃圾吗! 容清就这么坐着,看马春义喝酒,自己在哪里感慨,就哈哈一笑道:“来人呐,给马尚书车架之上送过去二十瓶!” 回过头道:“这种九听说极为珍贵,他那里也不多,今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要点!来来来,吃菜,吃菜!” 觥筹交错间,一瓶酒已经见底了,马春义喝的是满面通红,显得人精神焕发,容清也是喝得有点意犹未尽,笑着说道:“再来点?” “再来点,这才是酒呀!” 容清有拿出一瓶酒,马春义讪讪的道:“老弟好福气,有个好女儿,可俺家都是小子,就是想和你家攀个亲戚也做不到!” “看你说哪里话,咱哥俩不就是兄弟吗?” “今天在朝上,还得谢谢你替我说话,要不然那个老东西,一准对俺使坏!” 这说的可不就是朱珍那厮吗,荣清笑道:“人家都是从龙之臣,都是功臣,哪像你我哥俩,活没少干,啥功劳没有,还得替人背黑锅!” “可不咋地,现在是越干越不开心,天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那好能咋地,能干一天算一天吧,我也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回头找一山清水秀之地养老即可。” “你老弟可以,我们可就难了。老弟呀!帮哥哥一个忙可好?” 容清见厨房端上一大盆肉,指着盆子说道:“尝尝这个,可是老虎肉,来,尝尝!” “哎,哪里吃的下呀,老实给你说吧,俺感到整个洛阳城现在都在风雨飘摇之中,处处都是危机,今天在朝会上你也看到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整个大梁国到处都是窟窿,我看......” 容清止住他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指着那盆子肉,道:“先吃,吃完再说!” 马春义一下子癔症过来,有点尴尬的笑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咬了两口下肚,这才说道:“老弟呀,没别的意思,老兄就是想让你给我引荐一下关中王,我始终觉得关中王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人也稳重,值得信赖呀!” 容清笑道:“巧了,在停几日,他可能就要来我这里,到时喊你过来,这几天可把酒量存好喽!” 马春义一听,不自禁的就是笑容满面,只一顿酒一直喝到半下午方自结束,马春义是被随从们抬着回去的,而容清也是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这个时候的酒,还是普遍为浊酒,就是度数不高而且还显得有点浑浊的酒,但是这种青云酿,可就是青云寨自己酿造的酒,不仅度数高,而且清亮见底,看着着实喜欢人。 而且这个时候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这个是粮食酒,那是要用粮食酿造的,饭都吃不饱,谁还敢酿酒呢,官府也是严令禁止民间酿酒的,所以说这些青云酿就显得很珍贵了。 过了两日,朱友珪在军营无事可做,突然就想起了余成荣,就派人过去慰问慰问,可是等来的却是人去屋空,找不到这个老宦官了。 这下,可把朱友珪吓了一跳,这家伙跑了,还是去哪里治病了,就派人查查他人么时间走的。 有过了一日才知道,余成荣竟然在出事之后第二天就走了,而且还拿着自己开具的文书,是向着函谷关而去! 朱友珪这人就是多疑,一下就想到余成荣失去投靠朱友文了,可是自由闻会收留他吗,他也不过就是知道自己害死了朱温而已,有无凭无据的,自己还真不害怕他瞎说。 朱友珪下了圣旨给朱友文,说是允许他自己铸钱,这是莫大的恩典,可是天下人不这么看,这说明朱友文已经可以和朱友珪的朝廷分庭抗礼了。 只不过,现在拼的就是实力,财力了,谁的钱能盖过谁的钱,这真的很重要! 朱友文进京了,他带着庞师古还有两万兵来见朱友珪,主要还是拜谢铸币权的事,再就是来看看自己的小妻子。 朱友珪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在乾清宫召见了朱友文,两人一见面,一个是装着要磕头,另一个则是装着心疼这个弟弟,说什么也不让磕头,不知道的人看着,还真以为是兄友弟恭呢! 朱友文拉着朱友珪得手,心疼的上下看了看道:“皇帝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呀,看着怎么有点憔悴呢,还是要保重龙体才好!” 朱友珪心都是哆嗦的,今早睡醒的时候,自己的枕边竟然有一条腥臭的死鱼,吓得他是头疼到了现在,见了朱友文就更是头疼。 虽是头疼得厉害,还是坚持说道:“哎,只是边疆危急,岂能安枕呀,幸好有弟弟解忧,否则真的难煞朕了!” 朱友文笑道:“不就是朱武那点事吗,现在有庞师古带兵前往,一切都会好的,还请安心,捷报不就就会送来!” “哎,要真是如此就好了,连年战乱,现在正是应该休养生息的时候,百姓现在也有所回流,朕真的希望天下太平,还百姓安居乐业呀!” 他说的是不错,在敬翔、朱珍等的治理之下,原来中原地区的百姓,真的有大量的人口回流,不为别的,就为了中原大地水量充沛,地势开阔,连绵不绝的良田也能节省不少人力。 为什么说中原穷,不就是因为是平原地带,粮食充足、物质丰富而无险可守,乃是四战之地,谁来都想搜刮一点,连年的战乱,又或是灾荒,可以说中原就是一次次的被毁灭,一次次的又重新发展起来,只能是感叹劳动人民的伟大! 黄巢作乱的时候,整个中原地区可以说是十室九空,百里不听鸡鸣,野草长得都比人高可想而知荒凉成了什么样子! 朱友文听到朱友珪的言语,心中一阵鄙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也只能是笑笑道:“皇上不要烦恼,只要心智坚定,一代不成还有下一代,总会实现这个目标的!” 二人是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再说朱友珪自己头疼得厉害,帐篷外面都是巡逻的兵士,这都能让死鱼躺在自己枕边,要是想杀自己,那不就是眨眨眼的事情吗! 等朱友文走了,朱友珪赶紧找太医来给自己诊病,太医的手法果然见效,两只银针下去,头立刻就不疼了,只是感到有点劳累而已。 太医建议多多休息,还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为了他能睡好,还开了几副汤药。 第138章 招手 朱友文出来。就带着自己的五百名亲卫径直去了容府,这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岳丈大人,自然是带着几十辆的大车。 亲兵们都是半身金属铠甲,每人都是一批河曲马,这样的马匹除了高大之外,就是腿粗蹄大,一看就是绝对的好马,这样的马匹能够单独成军,就是在大唐鼎盛时期也不多见。 要知道这样的马匹每一匹都是从遥远的西域运过来的,并且还要进行长期的训练,方能当做战马使用,而且每一匹马都是价值不菲,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这些亲卫的半身铠甲就是半板甲,就是只有前面是整体金属,后背则还是皮甲,头戴铁盔,面带一副狰狞的面罩,腰挎长刀,手持一种没有见过的长枪,左臂有盾,马臀上有弩,身侧还有一把长弓,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也不为过。 这样的装束,在朱温的领地那是绝无仅有的,路边的人都知道这是关中王进京看望岳丈,都是在路边驻足观看,并且还不时评论一番! 容府的教习崔先生正站在门口翘首期盼,而随着上次下聘礼而来的五十名护卫也都在府前迎接,这是朱友文怕有人伤害容府特意派过的护卫,就是加强容府的守卫。 容府门前此时早已是将闲杂人等清理一空,门前偌大的照壁前是一片空荡,可是随着朱友文的到来,这里瞬间就被拉着物品的大车填满了。 而朱友文的亲卫已经是兵分两路将容府团团围住,这是要彻底的杜绝有人对朱友文的不利。 朱友文下马,身后的庞师古也是下的马来,崔九曲赶紧上前给自家姑爷和庞师古见礼,这两人可说是洛阳城里绝对的贵人。 崔九曲吩咐奏乐没这事欢迎贵宾才用的礼节,也是给里面的人说客人来了,容清和夫人就站在前厅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朱友文大步的走了进来。 这朱友文长得虽然是黑了点,但是眉宇之间颇为文雅,练武的身材也是结实挺拔,看的荣夫人暗自点头,朱友文走上前来和容清与荣夫人见礼。 容清笑呵呵的口说免礼,又和庞师古互相见礼,他们二人也算是老关系了,想再相见只是感触良多,几人在前厅落座,自有亲卫过来将礼单呈上。 崔九曲接过来就大声唱道“金两百锭,银两百锭,上好瓷器三百套,上好皮毛五十张,古籍字画五箱,西域玉器五箱,女红布匹十箱......” 这些礼物少了的话,都不能体现出朱友文的身份,这些东西别的不说,凡是珍贵的都是论箱说,比如这个古籍字画,那个不是极其珍贵之物,平时就是想看到一件也是不能! 几人在这里说话,荣小姐却是有点淘气的躲在一处窗户后面,偷偷地瞧朱友文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旁边的丫鬟一直就拉她的衣袖“小姐,小姐,看看就行了,人家看到多不好意思呀!” 容小姐才不管这些,只是看着那个谈笑风生,面色黝黑的汉子,心里不禁是一阵的紧张,比原来见到的更是英武不少呢! 丫鬟却是在一旁急的跳脚“赶紧走吧,小姐,让人家看到了,羞也羞死了!”使劲拉着她,终于将她给拉走了。 容小姐噘着嘴,数落着这个小丫鬟“你说说你,让你看看,你也不看,你将来可是要随我过去的,你就不想看看他长得怎么样!” 那丫鬟满脸通红,瞥了一眼容小姐,羞恼道:“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嫌羞!”说完,还用手指头在自己脸上划了两下。 “哎呀,你个死妮子,看我不打死你!”二人嬉笑打骂着跑远了。 他们在这里高兴,朱友珪那边确实一副愁云惨淡,他终于被朱珍在军营里给找到了。 此时朱珍正瞪着眼看着他,朱友珪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看对面的老头,就这么侧倚在床榻之上,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玩意。 朱珍颤声道:“宫里是不是不太平,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不对?” “哪有?什么东西,你说来听听!” “你还装,我都看见他了,你肯定也知道,要不然你会对到这里来?” 朱友珪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惊奇道:“你看到了?你真的看到他了,你什么时间看到的?” 朱珍声音颤抖,似乎又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双腿不由得有点发软“那天下朝,我见你回了后宫,我就去找你,走到一处阴暗的回廊,就看到了他!” 朱友珪嘴张的老大“什么,大白天他,他也赶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令人难以置信,大白天见鬼,说的就是这个吧! 二人面对无语,朱友珪讪讪的道:“你没看见余成荣那老东西都跑了吗,我要不是皇帝,我也跑了,这过得叫什么日子呀!” 越是看到的人多,传言就越是厉害,不只是他俩知道,此刻坐在一起吃喝的容府一群人就正在说这个事情。 朱友文笑道:“这是真的假的,这不正是说明他上位不正吗?” 庞师古啐道:“呸,都是什么东西,一个个的就知道总计想搜,哪里管什么黎民百姓,活该!” 容清看看四周,小声说道:“慎言,慎言!勿怪勿怪!”说着还向四周拱拱手,看的几人身上不由得一凉。 朱友文笑道:“父王在的时候,虽然杀伐果断,但也是时势造英雄,别说他是如此,那个开国皇帝杀的人少了!” 庞师古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为了先皇,干杯!” 几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荣青道:“这个前一日,兵部马春义托我给你说一声,他想见见你,我看他的意思,有点想要投靠的意思,你看?” 朱友珪想想道:“此人,我知道,还算个人才,操持兵部也算是辛苦,只是今日都是咱们自己人,就不见他了,岳丈大人可以给他说,交一份投名状来!” 容清一愣,投名状? 疑惑的问道:“什么样的投名状,能不能细说说?” 庞师古笑道:“刀枪剑戟,马匹,什么都行呀!” “很缺这些东西吗,咱们大梁国虽不富裕,但这些东西还是有一些的,只是想运出来就有点难了!” 朱友珪道:“你看我的装备如何!” 容清就看向一旁站立的亲卫“这些装备的确不错,看着就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些马,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呀!” 朱友珪笑道:“我不是要他什么东西,给我我都嫌累赘,就是要他个态度!” 容清这才恍然“哦,那我就明白了!” “此事要趁早,迎娶之日,就是我重回洛阳之时!” 容清听到这里,女婿的心思,他就全部明白了,沉思片刻道:“你是想留下所有的文臣?” 朱友珪笑道:“不错!” “那好办,现在就是那朱珍跟他走得近,其他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呢,最近宫内出了那事,大家都觉得他们身有晦气,谁愿意跟着短命鬼玩命呢!” 朱友文道:“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岳丈大人在前一个月联系敬翔,我和他的约定,希望他能认真执行下去!” 容清喜道:“有这个老东西帮忙,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第二日,朱友珪回了关中,现在他也将对延州作战,时间紧张得很,而庞师古则是北上绛州与朱武会和,他的任务就是手边朱武的军队,伺机相应磁县一带的动作。 可是他和朱武都是朱友文的人,也就谈不上谁收编谁的问题,只是一个是主将一个是副将而已! 而对面的陈勇二是谭三的人,可想而知,整个的山西南部已经在谭三的控制之下了。 而此时孙德明也接到了命令,那就是将恐吓计划进一步深入,这些日子以来,孙德明指挥着自己下面的探子,几次三番的吓唬朱友珪,眼见把余成荣都给下走了。 可谁知道这个朱友珪竟然躲到了军营里,这一下就有点棘手了,因为他们在这个军营中没人呀! 孙德明就决定既然一定要下走他,那就来个狠的,吓不死他! 当天夜里,朱友珪如往常一般,和自己的小舅子小喝了两杯,因为他听说朱友文送给容清几箱子的好酒,就不免好奇,所以就要了两瓶过来。 谁知道容清一下子就送给他一箱子足足有十瓶,朱友珪看着精美的酒瓶就是一阵的感慨,自己这个皇帝竟然还不如一个容清。 等酒菜上齐,两人就在帐篷里喝了起来,可是这个朱友珪就老觉得自己后面有人,好像有是那天的感觉,可是看着别人都没什么反应,就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 等人都走了,刚刚躺倒床上,就觉得床前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脸的冷漠,嘴角带血,进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虽是不说话,但也是将他吓得浑身颤抖。 可不是朱温吗,正看着他,一脸的狰狞,不就是自己掐他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吗,只见朱温缓缓的向他招手,招手! 朱友珪就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气都上不来了,就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就是想喊都喊不出来了,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 第139章 禅位 过了许久,朱友珪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看周边,确认自己还在原来的帐篷里。 张开嘴想喊人,可是他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恍惚间看到有个人掀开帘子就走了进来,掀开帘子时的一道刺眼的阳光,刺的他不由得把眼睛闭了起来。 等身边那人说话,他才意识到是自己那个小舅子,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双腿酸软,连着起了几次都没有起来,那人看着朱友珪的样子,大喊着就跑了出去。 然后就是进来了许多的人,老太医给他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朱友珪很清楚的听到他说自己发热了,而且很热,需要降温,接着就是大块的冰抬了进来。 一个小宫女走进来,拿毛巾放在冰块上,蘸凉了在敷到他的额头上,朱友文就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 一天下来,汤药喝了两大碗,小宫女也是手脚不停地伺候着,朱友文到了晚间的时候,就喊觉自己身上有了力气,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饿了。 张嘴坐了个要吃饭的手势,小宫女就出去喊人准备膳食,不大的工夫就又进来几个小宫女,端着盆盆喋喋的,朱友珪是真的饿了,连喝了三大碗稀粥,顿时就觉得自己又龙生虎猛起来。 等收拾完,朱友珪坐在帐篷里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阵的慌乱,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害怕了,真的害怕黑夜的来临,更怕看到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鬼吓人还好一点,总算是有迹可循,可是现在就是纯粹的人吓人,这就让人不说是从了,此刻的孙德明就躲在朱友珪帐篷不远处,看着他进进出出的观看太阳,就知道他已经害怕太阳下山而进入黑暗。 朱友珪恍恍惚惚一天了,高热又是刚刚好点,但依然还是浑身不舒服,太乙又来了两次,而那个小宫女依然跪在一边,时刻准备给他敷上凉毛巾。 自从上次死鱼事件之后,他的帐篷周围已经是加了双岗,那东西可还是能够进来,这说明什么,不就是证明那东西绝对是可以不让别人看到的,是真正具有一定法力。 现在又到了晚上,忧心忡忡的朱友文不自觉的就又开始发起热来,小宫女就将准备好的凉毛巾搭在他的头上,可是他却是眼睛一眨也不咋的看着帘子的方向。 朱友珪静静的躺在床上,他能听到帐篷外面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又过去了一波,小宫女也是辛苦了一天了,早已经就睁不开眼睛了,头有点一栽一栽的。 突然之间塔尖看到那个小宫女往旁边一倒就已是人事不知,蜡烛微弱的火光摇曳的厉害,帐篷的帘子也是一动一动的,朱友珪就知道那个东西要来了。 他也不喊也不叫,他就这么紧紧地等着,他就想问问他,要怎么才能放过他,自己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国家就在一次的没有了君王,可能就会进入各自割据的状况,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可是他瞪得眼睛都疼了,也不见那个东西进来,可是刚刚把眼睛闭上,缓解一下眼睛的酸涩,就感到一阵风刮过,那个东西来了,他就使劲的睁开眼睛看去,不错,那个东西就在眼前。 朱温就这么温和的看着他,向他招招手,对着他笑笑,在对他招招手,朱友珪张嘴就要大骂,可是依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朱温看着他就是一阵大笑,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真的是很诡异! 朱温看着他,伸手还敷上了他的脖子,那手的冰凉,比自己额头的冰毛巾还要凉上几份,朱友珪终于不争气的又晕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还是躺在床上,旁边的小宫女依然在为自己敷着毛巾,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他自己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那手的冰凉依然是那么的清晰。 张张嘴就问那个小宫女,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宫女一脸的迷茫,只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刚才起风了。 朱友珪让他去将自己那个小舅子喊来,让他再去将朱珍找来,自己这是闭着眼睛等着他们的到来,他要做一个决定。 朱珍来了,朱友珪睁开眼睛说道:“你来了,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可好!” 朱珍点头,他不知道朱友珪这么郑重其事的将自己喊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朱友珪见他点头,笑道:“我当这个皇帝不过三月,可是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想将这个位置让出去,我真的是不想干了,太累了,虽然我还什么都没有干!”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他接掌皇位之后,可不就是什么也没有干吗! 朱友珪接着说道:“你应该也知道,那东西天天来找我,我一睁眼他就在我的面前,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看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辜负了你们的一片苦心,可我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家了!” 朱珍看着朱友珪憔悴的脸庞,终于眼泪掉了下来。 朱友珪接着说道:“我认为,为了大梁国好的话,就让朱友文接任皇位,只有他才能将这个国家带好呀,你回去就和大臣们商量一下,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朱珍满脸都是眼泪,哽咽的道:“你虽是一片好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还有五个亲兄弟呢,这个位置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你想禅位,可是别人答应吗? 要是不答应,天下岂不是就要大乱了吗,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同意呀!” 朱友珪苦笑道:“现在禅位,我还能留个全尸,如若不然,恐怕就会死的难看至极了,为了我,你就答应了吧,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 朱珍苦笑“你还想落个全尸,你只要不干这个皇帝,你信不信就有人翻旧账,你可要知道,那谁是怎么死的!” 朱友珪笑道:“我可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自杀的,他自己喝下了自己准备的毒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就是稍微的逼了他一下,而已!” 朱珍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点忧虑道:“你说是如此,可是现在余成荣也跑了,谁又能给你正名呢,说不定给你个罪名,你可就.......!” 朱珍真的说不下去了,怎么说,说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明白,可这个朱友珪就不明白呢! 朱友珪苦笑“我明白,自己下去就是个死,可是不想让那个东西在这么折磨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说完竟是痛哭出声。 朱珍百般却说都是无用,朱友珪只说你要是不帮忙,自己就撤回汴州,死也要死到家了! 朱珍没有办法,只能是退了出来,吩咐人严加看护,多派人手值守,就回了城里。 回去之后,想了又想,就觉得自己要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怎么办呢? 要不然去找那个敬翔商量一下,谁都能当这个皇帝唯独朱温的这些义子们不行,这不是能力大就要承担的责任多,而是关乎皇家血统的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迟早都是祸患的根源! 他径直去就见敬翔,见到人,心中就是一阵腹诽,这老东西自从朱友珪坐上皇位就一直抱病不出,可是现在看看,满面红光的哪里有一丝的患病迹象! 但现在有事相求,只能是笑着向这个老狐狸见礼,询问身体如何,并将自己带来的几种补药双手奉上。 敬翔笑呵呵的收下,将朱珍让进前厅落座,朱珍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就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一遍,敬翔听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朱珍心里暗骂,却还是装着虚心求教的模样,敬翔微微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朱友贞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思索了良久,才对一脸渴望的朱珍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大梁国的正统皇帝,岂能是一个外人,到底是谁的梁国呢!” 朱珍听闻敬翔这么说你,有点喜出望外,试探的问道:“那你觉得谁来做这个皇帝为好呢?” 敬翔笑道:“当然是朱友贞了,此子聪明好学,谦逊有礼,而且还是老夫的学生,只有他坐了皇位,才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三道四,你说呢!” 说是询问朱珍,其实就已经将朱友贞当皇帝的事情给定下了,没有敬翔支持的皇帝,他依然是不会出来做事,那朝中的大臣们也就不会安生,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举动也说不定。 朱珍只是觉得让这个朱友贞做皇帝,不如说是敬翔做皇帝,他可不就成了太上皇了吗? 怎么想也觉得不合适,就又小心的问道:“不知怎么安排现在的皇帝,有又如何安排我呢?” 朱友珪的安排是第一位的,可自己这个朱友珪的从龙之臣,在朱友贞坐上皇位之后,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敬翔看看他,笑道:“他想怎么安排,你又想让怎么安排你呢,可以说来听听嘛!” 第140章 提携 朱珍有点尴尬,讪讪道:“他倒是没说怎么安排的问题,我也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朱珍这是将皮球又给踢回去了,什么都让我说,你们干什么吃的,又想要皇位,还不想拿点真金白银出来换,你们怎么不去死! 敬翔一看朱珍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老小子生气了,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别生气嘛,这件事岂是你我说说就能办成的,你回去想想,我也好好想想,咱们明天可以接着聊吗!” 朱珍简直就是拂袖而去,出门却不是回家,而是去了容清的府邸,容清正在府上观看上次朱友文来的时候,送的一幅字,闻听是朱珍来访,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字画去门口迎接。 看着对方一脸愤慨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来这里找平衡了,心中就是一阵鄙夷。 分宾主做好,容清就吩咐上好茶,看着女婢端上来的这一套茶具,朱珍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个是宝贝呀,且不说这茶如何,就是这一套茶具,也不是凡品! 端着茶碗看了半天,心里猜测一定是他那个未来的女婿送的,不由得羡慕道:“真是极品呀,这是玉的吗?” 容清哈哈一笑道:“听他说这个叫瓷器,也不值什么钱,喜欢的话,一会走的时候,拿走一套回家慢慢把玩就是!” 朱珍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这才正色说道:“老弟呀,我要是将你姑爷扶上皇位,你觉得他会如何待我?” 容清就差蹦起来了,来回张望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拍拍自己胸口道:“老兄,你想害死我不成,这也能拿来开玩笑嘛!” 说着就招呼下人却取一套茶具过来,朱珍看着容清慌张的样子,哈哈笑道:“怕什么,我都敢说,难道你就不干听吗?” 容清道:“哎,不满老兄呀,最近听别说宫里面不太平,这个皇帝谁愿意当谁当,我们可不参与!” 朱珍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容清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早干嘛了!现在你不想当就不当了,这是小孩玩过家家吗,是不是太儿戏了! 容清道:“这种事情也不是咱们能够商量的,再说这个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要钱没有,要人没有,破事倒是一大堆,还是什么好事吗?” 朱珍道:“你说的有理,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呀,天下黎民百姓可怎么办呢!” 容清笑道:“你看看,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当初把天下搞乱的不就是你们吗,现在又开始说什么天下黎民,没有你们管,说不定活的更好呢!” “可当初起事的时候,天下已经大乱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是民不聊生,我们是替天行道!” 容清撇撇嘴,一脸的鄙夷道:“拉倒吧,就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才把天下搞乱的,现在好不容易又要太平了,你们争来争去的皇位又说不干就不干了,你们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呀!” 看着面有戚戚的朱珍,接着说道:“当初你们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不干净吧,得位不正才是他心中的死结,他让出来的皇位,就是干净的,谁来都是如此,就算是朱友文想拿这个皇位,我也得劝劝他!” 朱珍道:“那怎么办,就让这个大梁国就此完结,就完结在我们的手中吗!” 容清道:“你我管不了这事,谁愿意当谁当,你不当皇帝,这片土地就没有人了,还是这里的人都要死完,还不是该怎么活还怎么活吗!” 朱珍简直就要气疯了,这都是什么逻辑,又都是什么道理呢,自己怎么就活该到处奔走呼吁呢,你们他妈的谁愿意干谁干,老子不管了! 拿起桌子上的茶具,也不和容清打招呼,站起来就走,容清吓了一跳“你个老东西,你走也不说声谢谢,什么玩意儿!” 朱珍得意的晃晃手中的茶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了,可是容清却是有了心病,将崔九曲喊来,将这事说了一遍,崔九曲也是听愣了,没听过皇帝都没人愿意干的。 想想道:“这个朱友珪呀,简直就是个草包,拼了命的当上了皇帝,可是自己又没有本事,没有人拥护的皇帝还是皇帝吗!” 容清道:“朱温虽然残暴,但也算是一带人杰,可是纵观他的子弟,也就是朱友文有此能力,可偏偏是个义子,让人不免可惜呀!” 崔九曲笑道:“姑爷不是说三个月回来......!” 容清赶紧制止他往下说,道:“小心隔墙有耳!再说此事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好说,不好说呀!” 而此时的朱友文领军五万,正在鄜州城外,鄜州捉守使秦怀玉已经派人愿意归顺朱友文,马上就要进城了。 这是却是一名亲卫手持一封鹰信急速的跑了过来,朱友文接过来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惊,这个朱友珪竟是要禅位,只是朱珍和敬翔都是倾向于朱友贞。 朱友文将这封信随手烧掉,指挥着大军进城替换四门守卫,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像秦怀玉这样的本地捉守使,都是见风使舵之徒,你来了我就降你,他来了我就降他,管你是什么人的手下,代表的又是什么政权! 前一段时间,凤翔老曹已经带兵攻占了邠州和泾州,现在正在攻打庆阳,自己收复了延州之后,关中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也能放手干点别的了。 对秦怀玉这样的本地官员,谭三已经做出了安排,那就是手下的兵调往他处,原来这些人的官职不动,留一万兵驻守即可。 这样一来,军政分家,各管一摊,也就不怕你在反叛,而原来的鄜州只有五千老弱,愿意回家也行,愿意继续从军的,就将这些人调往关中各州各县,权当做巡城使用就是。 延州的张十长,早就是慌了手脚,他当这个鄜坊节度使以来,仗着山区道路蜿蜒难行,已经躲过了好多此的侵扰,可你朱友文来找我什么事呢! 手下张艺就劝说他,让他干脆投降了就算了,看看人家鄜州捉守,还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该干啥干啥,等他们一走,不就还是这里的土皇帝吗! 张十长也是觉得有理,想来想去,也就像朱友文写了投降信,无非就是让朱友文承认他的地位,不得收缴他的财富等等。 朱友文心中就是不悦,给你的你能要,不给你的,你就不能要,这是规矩!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呢! 表面同意,等到大军进城之后,占领全城之后,朱友文就在酒宴之上尽杀张十长全族七十余口,并将所有士兵就地解散,虽有两万人,可是这些人一看就是缺少训练,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犹如叫花子一般。 至此朱友文已经达到了谭三安排的作战目的,令手下的大将袁芳带兵三万派驻此地,而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带着一万人返回新长安。 郁闷的朱友珪已经三天没有起床了,面色成黑灰色,双眼深陷而无神,让周边的看着都是忧心忡忡,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就是别人和他说话,他也只能是哼哼两声,眼看就不行了! 大臣们在帐篷之外都是窃窃私语,满脸的唏嘘之色,果然呀!不是你的真的不能强抢,有命夺没命消瘦呀! 朱珍也是站在账外,里面只有敬翔在和朱友珪沟通,,可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沟通呢,朱珍知道这是敬翔耍滑头,要夺皇帝之位于朱友贞而已! 可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斜眼看向容清,只见这小子竟然和马春义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看着马春义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这二人大致说的就是朱友文攻占延州的消息。 这个消息真的很打击人,虽说延州都是鸟不拉屎的山地,可如此一来,整个关中地区可就尽落朱友文手中,可以说现如今的关中已是固若金汤了。 他已经有了一争天下的资格,可笑这个敬翔还在为了接任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破皇帝而耍着小心思,想到此处的朱珍突然就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天下到底是夺来的好,还是从人家手里继承而来的好呢! 不用说也知道,开国之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后来这些不过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能守住祖宗留下的基业已实为不易,更不要说开疆扩土了! 想到此处,慢慢挪向了容清和马春义那里,二人见他过来,都是闭嘴不言,朱珍暗自撇嘴,小声说道:“听说,你那姑爷收复了延州,可有此事!” 容清一脸的惊诧道:“有这事吗,啥时候的事,不知道呀!” 马春义憋住笑,也装着啥也不知道的说道:“我是兵部尚书,我怎么不知道呢!” 朱珍笑道:“你们会不知道吗?别装了,这只有好处,还怕人说吗?” 容清也就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说,总显得不合时宜,还是少说为妙!” 朱珍哈哈一笑道:“今后还指望荣尚书提携一二,今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第141章 祈福 容清撇嘴“提携?谁提携谁还不知道呢,你可不要捧杀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马春义乐了“朱珍,你这厮看到里面那位不行了,这是要来抱大腿吗,是不是有点晚了呀!” 朱珍哈哈一笑道:“怎么彼此彼此,谁都别说谁,谁不想高居庙堂之上,谁又不想出人头地,这有什么呢?” “你可真不要脸!”容清和马春义异口同声的说道。 敬翔此时走了出来,大喊道:“圣旨!” 众人皆是跪倒,敬翔看看下面众人低伏的头,方自展开圣旨念道: “敕旨 朕年少愚钝,拼死命而夺皇位,可叹,德不配位,只感举步维艰,今染顽疾恐不久于人世,生愧对先皇,死也不入皇陵,置于高台之上,随日月腐朽。 只感家人生而悲怜,从此返回故里永不得入朝! 染七弟朱氏友贞,年幼聪颖,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即日可接朕位,卓敬翔为太师,辅佐新皇,开创盛世” 念完以后,放让大家起来,大家又都是向着朱友贞磕头行礼,这就算是新皇登基了,又再次向敬翔行礼,拜见三公之一的太师,敬翔一时之间可算是达到了人生巅峰。 众人纷纷回家,而容清邀请马春义到家饮酒,二人有说有笑的上了一辆大车,而朱珍则像是一块臭肉一般,都是躲他三丈之外。 朱珍心里那个不舒服呀,自己也没有干什么呀,不就是力挺朱友珪做了皇帝吗,就算是毒死朱温,那也是他自己毒死自己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郁闷之中就一人步行回家,而家丁都是在后面跟随,大家都知道主子今天不高兴,就没一个人愿意上前触他的霉头! 正走间,就见前面一个道人,三寸长髯,显得仙风道骨,手持一个长幡,上书“清除世间鬼怪,专治疑难杂症” 朱珍看着此人的模样,就上前问道:“你可会驱魔驱鬼之术?” 那道人看看他,道:“看你心情似不佳,你与那物有点悬!” 朱珍大吃一惊,自己可不就是碰到那物一次吗,可真的是很悬,赶紧躬身请教,请道人上车。 那道人看了一眼他的大车,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喝一声“退后!” 随即从葫芦里倒出一滴水在自己的指头上,在往双眼一抹,睁开眼睛再次看向那辆大车,怒喝道:“大胆妖孽,见我再次,竟敢不跑,看招!”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在手里只是一晃,那黄符就刷的燃烧起来,道人将那道黄符就甩向大车,只听得一声炸响,一股黑烟就从车底冒了出来,顷刻间就消散不见。 道人云淡风轻的说道:“现在可以坐了!” 看的朱珍张着大嘴,一脸的崇拜,心里却道“朱友珪那个龟儿子可有救了,看你们怎么办!”赶紧就请道人上车,向着军营而去! 那道人在车上却是一伸手,朱珍不明白的问道:“这是.......” 道人笑道:“贫道伸手救人,是要吃饭的,再说施法救人也是颇为消耗法力,且擅露天机,折寿不少呀!” 朱珍心下鄙夷“不就是要钱吗,还说的这么光面堂皇的!”所收就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递过去说道:“这次你要是能治得了他的病,定能封你为国师!” “拉倒吧,贫道济世救人,岂可在此荒废光阴,挽救天下黎民百姓才是我的功德!” 进了军营,这老道看到朱友珪那副衰样,心里不由得得意,说让你不死不活,你就得受着,也不看看道爷的本事! 这老道可不就是那汉中的星宇道长吗,谭三接到孙德明的鹰信,马上就和李奇商量,李奇就认为这个朱友珪不能就这么禅位,更加的不能死,他可是所有矛盾的集中点,他死了,那不就和谐,相安无事了吗! 可是朱友珪的病就是着了老道的招所致,要想救活他,还得老道亲自出马才行,所以才让他快马从汉中赶了过来。 这道人装着看了朱友珪好半天,才道:“此人本是福相,怎奈鬼怪附身,怕是命不久矣!” 朱珍急道:“这可是当今皇帝,道长也没有办法吗?” 道人吃惊道:“这就是皇帝吗,但道人只跪天地祖师,就不向他下跪了,可否?” “可,可,只要救活了皇帝,你就是国师呀!” 道人摆摆手,装着思索良久,其实是在算计要多少金银合适,过了好半天,朱珍都以为这道人睡着了了的时候,道人睁开眼道:“开坛做法,费人费力,花费不小呀!” 朱珍听说有救,兴奋地说道:“这是皇帝的事情,要多少人都行,另外多少钱尽管说,那都不是事!” 道人一听,心下暗喜,也不客气! “立刻就是在外面筑高台一座,高三丈三尺,方圆两丈即可,高台之上搭红色帐篷一座,用驼毛毯子铺地,准备符纸笔墨若干,上好的檀香越多越好,童男童女各两位,药材若干。 另外朝中三品以上,带兵打过仗的都要在高台之下为皇帝祈福,文臣就不要来了,可在远处为皇上念经祈福,这些人身上缺少杀伐之气,别再被淫邪侵蚀。” 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家那是真的不好凑齐,可是对皇家来说,那都不是事,只是半夜功夫,高台就搭在了军营之中,方圆一里的百姓都能够看到。 这就是道人要让所有人都能见证一个濒死的人是怎么复活的,况且还是一位皇帝呢,也能替自己扬扬名不是吗! 另外这个道人也是体谅朱友文的老丈人容清,就不让他在外面受罪了,至于其他吗,可跟道人没什么关系,你们就在外面受罪吧! 朱珍连夜通知了敬翔,敬翔大惊失色,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本不愿让这个老道将朱友珪治好,可是也说不出口呀! 白天才接掌皇位的朱友贞也不能同意呀,这要是不同意,那不是显得自己太薄情寡义了吗! 哎,答应吧,敬翔就替朱友贞下达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明日军营集合,同意听那道人安排就是了。 可是一算自己,竟然也在这个行列之中,这就有点让敬翔尴尬了,自己虽是文官,可是也没带兵,这是怎么话说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人都在军营之中等着安排自己的位置,道人在地上画好九宫八卦,就开始安排人进去按照八卦的位置做好。 敬翔看着这个老道,心里有点忐忑,可千万别把自己安排在里面,等会太阳出来,那还不热死呀! 道人将马春义安排在八卦中那个黑点的位置,却是看了一圈,才看到敬翔,面漏喜色,上前就要拉他,可把敬翔气坏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不敢多做躲藏,只能是在那个白点上坐了。 朱友珪已经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挪到了高台之上,现在正有是个童男童女照顾着,道人已经给这个朱友珪用了药丸,算是暂时吊住了他的命。 道人见所有人都已经入座,就将一篇自己写的符咒发到大家的手里,让他们看书之后就开始默念,直到太阳下山即可。 这其实就是再折腾这些人,本来朱友珪就是惊吓过度,再然后又吸入了老道自己配置的一种药粉所致,真的跟这个念不念经没什么关系,只是捉弄敬翔,抬高马春义罢了! 除了敬翔之外,其他的武将们可也是难受至极,这些人那里认得几个字,何况还是这么的玄奥,词语又颇为古怪,众人不仅是有点挠头。 免不了敬翔就得站出来,将这片文字仔细的教给众人,在让大家一一背熟,而道人则是在大家都做好之后,竟是不走梯子,几个蹦跳之间就上了高台,这一手也让大家对这个老道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老道上了高台之后,竟是径直进入了那顶猩红的帐篷之内,他让着四个童男女分坐四角,而自己则是坐在朱友珪身前,口中念念有词。 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外面坐了一天的这些人,简直是又累又饿,尤其是敬翔,就他的年龄大,虽说身体没问题,可是精力是真的不行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一句话都不想说,就连朱友贞向他询问这一天的情况,他也是仅仅说了几句,就不再言语。 朱友贞看着敬翔劳累的样子,也是不敢再问,只能是嘱咐敬翔赶紧休息,可千万不能累坏了,自己真的离不开他呀! 等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觉得没有了敬翔,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了,可是有实在是心疼敬翔,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能和那些粗鄙的武人一般坐在日头之下念什么经呢! 思索再三,决定去拜访这个朱珍,看他能不能跟道人说说换个人呢! 可是见了朱珍一说此事,就被他给顶了回来,这是为皇帝祈福,怎能说换人换人呢,就算不是皇帝了,那也是先皇,对不对! 朱珍一顿说教,竟是将朱友贞说的是哑口无言,只能是败兴而归! 他走后可把朱珍乐坏了,谁能知道找到这个道人,就不说能不能将朱友珪治好,就算是现在能将敬翔折腾一番,也是高兴得很呀! 第142章 放逐 朱友贞回去的路上,就不由想到朱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由得就是一口吐沫吐到地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定让你也受此酷刑。 这个朱友贞年纪最小,有从来就是朱温的宝贝一般的存在,自然是不忍心让他领兵出战,虽说是保护了他,可是现在的朱友贞却是手中无一兵一卒,他可全指望敬翔给他调兵遣将呢! 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是在心疼敬翔,可是大势可趋之下,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无奈回到府邸,却是看到敬翔给他送过来一封信,这信的意思就是让他动用一切手段,搞清楚这个道人的底细,自己这些人可不能让这个道士给耍了。 有了这封信,朱友贞立刻就知道怎么办了,赶紧是喊人就去了军营求见道人。 这道人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也是饿得不行,这刚刚一条烤羊腿下肚,正在琢磨怎么在整整敬翔呢,就听说朱友贞来访。 道人眼睛一转,讪笑出声,等见了朱友贞,他并不跪拜,只是念了一声“无量寿佛”,就坐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朱友贞也不见怪,小心的问道:“不知道长仙居何处?” “贫道乃是五台山五台观的掌教星宇真人,不知皇子来访可是有事!” “哦,是这样,本王想让道长算上一挂么不置可否?” 道人心道“我本来还想算计你,你却是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口说道:“皇子有求,贫道自然满足你的要求,不知你想算点什么呢,只要不是泄露天机,频道定然知无不言呀!” 朱友贞也挺高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来这个道人不是个西贝货,就笑着说道:“道长随便,说什么都行!” 道人也不墨迹,所收掏出三个铜钱,让这个朱友贞随手抛洒铜钱九次,看完之后说道:“看你命好珍如宝,可惜命薄不如草,一日三餐不用愁,以后试试把心操!” 朱友贞听的不是很明白,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金子推倒道人眼前,笑着道:“不知何解呢!” “有人能文又能武,众人都来把他服,既是良师也益友,迟早不在把你顾!” 说到此处,道人把眼一闭不再言语,朱友贞还想再问,却是不敢打扰道人的休息,回去的路上,他就想道人说的这个能文能武的可不就是说的敬翔吗! 可是这个今后可能顾不上我是什么意思呢,是他有野心还是命不久矣! 这两种结果,显然都不是朱友贞愿意看到的,一个是自己信任敬翔,可说不定今后会背叛自己,二是他要是死了,自己找谁商量事情呢! 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也得学着处理一些事情了,并且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告诉这个敬翔,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毕竟是人心隔肚皮。 道人的这些卦诗,都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你怎么想怎么都是对的,这就是算命的本质吧! 这个朱友贞就掉进了道人给他挖的心理陷阱里,虽说是仅仅是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但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朱友贞回去之后,果不其然就找自己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商量起来,那妃子正发愁怎么安置自己的亲大哥呢,就碰到如此的好机会,当然是将自己哥哥推荐给朱友贞。 朱友贞也觉得用这个妃子的亲大哥不错,毕竟是自己人,一荣既荣一损皆损吗,就让他大哥明天进府听用,把那妃子高兴地一夜都没让他安生。 朱友贞虽然没有真正的做过什么事情,但也是帝王子弟,平时不是朱温点拨,就是敬翔批讲,早就对这些人怎么防备人,人怎么陷害人了如指掌了,只是没有机会尝试罢了。 就是道人的这一席话,将这颗防备人的种子,深深的种在了幼稚的朱友贞心里,朱友贞就是要让这个妃子的亲大哥范云掌控自己的亲兵或是探子队伍。 可是现在的探子就属洛英会最厉害,简直到了无处不在的地步,这边范云刚接到朱友贞的指派,孙德明就知道了。 这个范云竟然以自己是朱友贞小舅子的身份出面,竟然要收编洛英会,这不就让人笑掉大牙了吗,要知道洛英会可是朱友珪的密探组织,怎么会让你轻易的收买呢! 三天了,朱友珪的气色明显见好,谁还不能从床榻之上起来,但也是脸上有了一丝神采,眼睛也可以来回缓慢的转转,看看周边的环境。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朱友珪此刻才知道生命的可贵,他醒来之后,道人也给他讲了现在身处何处,他是为什么会如此的,自己又是怎么救治的他。 让朱友珪感觉这个朱温就是变成鬼,也不过如此吗,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再来试试! 敬翔在太阳下已经暴晒了三天了,老头真的受不了了,可是那个道人竟然每人给了一粒丹药,吃了之后又让人精神起来,可是回到家,他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珍看着敬翔的狼狈样子,高兴地差点把自己下巴都要笑掉,而且他感觉这个老道也是专门针对他的,眼看都不行了,那道人却是让人给他送了一颗丹药,竟又是让这老东西活了过来。 朱珍越发的对这个老道好奇起来,那日朱友贞来求卦,他是知道的,谁不知道求的卦内容是什么,但是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走了,就知道这个道人绝对是个人物,可是自己就怎么没有听说过它呢! 他说是五台山五台观,那不是李克用的地盘吗,这老道怎么又会出现在此处呢? 听口音倒是那边的人,可总觉得那里不对,但现在朱友珪的确是有所好转,朱珍也就把这件事放倒了一边。 朱友珪将朱珍叫到高台之上,先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又和他商讨禅位诏书怎么办呢? 朱珍早就想好了“他要是依然奉你为主那就算了,要是敢有怨言,那就将他们全部都被关起来,他们手里没兵,能有什么办法!” 朱友珪虚弱的说道:“就恐怕天下人乱说话呀,朕也是要名声的!” 朱珍道:“要不然就封他为王,也不算亏待了他!” “封王,能封到哪里去,就恐怕它不愿意呀!” 朱珍笑道:“把他封到朱友文的地盘如何,顺便把敬翔那老家伙也一并让他带走!” 二人商量的挺好,可是金香那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朱友贞是有禅位诏书的,可谁知道他又被这个道人给救活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不是那朱友贞耍着玩吗! 道人就是要让他天天累得半死,不要再考虑朱友贞上位的事情,甚至还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二人产生矛盾才是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个朱友珪毕竟是年轻,恢复得很快,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可以在高台之上走动了,但他却被道人严令不准下来,身有鬼神附体之人,还是不要到处走动的好。 朱友珪虽然是心有戚戚,但也不是很怕,毕竟不是还有老神仙在吗,谅他也不敢再来作怪,只是连续几次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将那东西赶走或是消灭。 道人笑称,你身体赢弱,一旦施法恐你身体受不了,还是等彻底好了再说。 朱珍前去拜访敬翔,商量禅位诏书的事情,敬翔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也没有力气和他争吵,就是要一个说法,朱珍就说封朱友贞为仁义王,封地在雍州,敬翔作为老师一同前往。 敬翔听完就是一愣,哈哈大笑道:“你这是让我们师徒去送死呀!” 朱珍也有点讪讪的道:“这几日朱友贞叫一个范云的人四处收买洛英会的人,这是你一定不知道吧!” 敬翔安置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呀,自己怎么会让他去收买洛英会的人,那可是朱友珪千辛万苦才组建起来的一群探子,他死了还好说,可是现在马上就要重登宝座,岂会让别人动他的禁脔呢! 朱珍也是很诚恳的说道:“这不也是为你们好吗,你想想你们无兵无将,朱友文毕竟还是仁义的,定不会对你们有所刁难,还是走吧!” 敬翔这几天着实累得不轻,可是自己一大家子人,现在自己和朱友贞已经绑在了一起,想了想道:“那你通知朱友文一声,后天我们出发!” 朱珍大喜,只要是敬翔带着朱友贞离开了洛阳,那就一切好说,你住又问还敢抗旨不成! 朱友贞很快就得到了敬翔的通知,得知这个消息,朱友贞整个人就不好了,自己离皇位仅仅一步之遥就又被打落凡尘,这次就连洛阳都呆不下去了,可恨呀,可恨! 而朱珍代替朱友珪写的圣旨也发往了关中,朱友文看到这封信,不禁是哈哈大笑,天助我也! 先是在新长安城内收拾出来一座堪比王府的宅院,竟是有点官府的意思,前面是厅堂,共有三进,两侧还有工坊,后面可以住人,只是这处庭院面积颇大,绿树阴阴倒是有点威严。 大门对面则是影壁,高大的影壁竟是满雕游龙,飞檐脊吻,正中是二巨龙戏珠于云水间。东西两堵各浮雕一出水蛟龙,向中间飞腾,似有夺珠之势。壁身用雕龙汉白玉条石嵌边,绿白相映、鲜明醒目。 第143章 路语 敬翔一家一百余口再加上朱友贞一家二十几口,就这么上路了,只有容清和马春义前来相送,可见人情冷暖! 容清和马春义在城外摆酒,摆的就是青云酿,漂亮的酒瓶顿时就吸引了敬翔的眼睛,这可是个宝贝呀! 容清举杯道:“从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往前路平顺一马平川!” 马春义也是举杯道:“老先生一路走好!” 敬翔喜道:“管他前路如何,终是刀山火海,老夫也要去闯上一闯!” 容清笑道:“前行十里,有故人迎接,一路小心!” 敬翔也不问是谁迎接,这话从容清嘴里说出来,所料不错的话,定是那关中王朱友文了。 朱友贞坐在车上不愿下来,他自己觉得太丢人了,一个雍州王就把他给打发了,可怜自己也是马上要当皇帝的人,这怎么就会变了呢! 朱友贞已经变得神经兮兮的,现在除了敬翔还愿意见面说话,其他人他都不见,就连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也被他撵的远远地。 敬翔放下酒杯,扭头上了大车,挥挥手就吩咐启程,容清和马春义就在原地看着这么大的一队人渐渐走远。 前行不到十里,就见路边停着一辆大车,这辆大车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房子一般,由二十头犍牛拉拽,可见这大车的重量。 路边一员大将站立一旁,看到远处的敬翔一行人,赶忙走上前去搭话“可是敬先生!” 敬翔从窗口看去,那不是关中王朱友文又是谁呢! 心中就是感慨,这人果然守信,竟然跑到这里迎接自己,看来他定是有所图谋。 朱友文上前将敬翔以及朱友贞让到这辆大车之上,自己这是在一旁陪着他们说话,这个朱友贞倒是不害怕自己这个哥哥,倒也能时不常说上两句,也有妙语连珠的时刻,倒是有了少年应有的样子。 敬翔在一旁看着也是欣慰不少,可正在说着现在关中的变化,一旁的朱友贞却是大哭了出来,敬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劝解,气氛倒是有点尴尬了。 朱友文笑道:“哭哭也好,小弟看来是受了委屈了,能哭出来就比憋在心了,强了不知多少!” 敬翔点头“哎,这孩子也是命苦,偏偏又碰到个妖道,也不知怎么蛊惑他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朱友文一听有人这么评价那道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那妖道可是个人物,你们可不要小瞧了他,他可算是我的长辈呢!” “什么,那妖道你认识?”敬翔一脸的惊诧。 朱友贞听到这话,也是不在哭泣了,愣愣的看着朱友文。 朱友文笑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运作,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记不记得我原来所有人会和你联系,你知道联系干什么吗?” 敬翔有点疑惑,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朱友文道:“从几年前,我们就在运作,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做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敬翔依然是一头雾水“所有事都是你们运作的,到底是什么是呢!” 朱友文笑道:“敬先生也是聪慧之人,你觉得凭我自己的能力,能否拿下关中呢?” “嗯.......嗯,你虽然聪慧,武艺也好,但是并没有大军团作战的经验,你当初进关中之时,手里好像只有一万兵吧!这才几年,你就已经吞并了延州,成了名副其实的关中王,不简单呀!” 朱友文哈哈笑道:“见笑了,实话给你说吧,为朱温取回五千匹马哪次,要不是有人饶了我,怕我坟上的草都多高了! 不仅仅是延州,鄜州,邠州、泾州以及庆阳现在都在我们的手里了!” 敬翔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朱友文笑道:“不仅仅是这些,就连汉中、凤翔、夏州、灵州、盐州、渭州也都是我们的领地!” 敬翔再吃惊之余,终于听出来了自己疑惑的问题“你们?你们是谁,你又是谁?” 朱友文这才正色道:“敬先生可曾听过一个传说,唐昭宗有一个遗腹子!” 敬翔一下子就愣了,这件事可是在洛阳传的沸沸扬扬,自己还下令追查过此事,难道这是竟是真的不成! 朱友文很严肃的,双手抱拳向着西方一拱手道:“不错,那才是我效忠的皇帝!” 敬翔吓得竟是一下软到了在了垫子上,朱友文放下手道:“你心里一定在骂我卖主求荣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吧,我姓崔名安澜,乃是崔胤幼子,老家故城!” “啊.......!” 这句话的打击,绝对是震撼的,敬翔指着朱友文道:“那,那你岂不是,岂不是.......!”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错,我就是亲眼看着朱温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了全家,唯独我在老家因战争流离失所才被朱文收养的,你们都没有想到吧!” 不管是敬翔张着大嘴,就连一旁的朱友贞也是张着大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不算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呢! 朱友文看着这二人,也不说话,一偏身从旁边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葫芦来,再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几个茶碗,分别给他们二人倒好,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敬翔稳稳心神,端起茶杯一口喝干,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朱友文哈哈一笑“如果是先生,你会如何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报仇雪恨,千刀万剐了你们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一旁的朱友贞听到敬翔这么说,早就是吓得坐倒在垫子上,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朱友文却是哈哈笑道:“难怪皇上说你们鼠目寸光呢,就这么点手段,怎么出来混呀!” “出来混?”敬翔不太明白这个出来混,就重复了一遍! “不错,皇上说,敬翔也算个人才,想办法为我所用,他要是不愿意,咱们也不强人所难,给他个宅子,让他安度余生吧!这就是我们皇上的原话,怎么样?大气不大气!” 敬翔吃惊道:“你们那个小皇帝,今年有多大了,能说出这种话,他的老师是谁?” “我们皇上今年也就是八岁吧,他可没有老师,谁能当他的老师呢!他会的你们都不会,你们会的,嗯,那他不一定会,反正我们皇上那绝对是上天赐给天下黎民的神子!” 敬翔道:“他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呢?又是什么时间登基的,我怎么不知道!” 朱友文颇有点自豪的说道:“我们皇上说不就是当个皇帝吗,又不是多大的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整的天下都知道,真有实力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皇帝,没实力当了皇帝又如何呢,有道理没有呢?” 敬翔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吗,现在洛阳的朱友珪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可却是人家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想想真是可笑,自己还想替朱友贞争一争的,可在人家眼睛里,这不过就是过家家吗! 想到此处,不由得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越想洛阳的朱友珪越是好笑,都快把自己小命玩没有了,还在那算计别人呢,想想着实可笑至极。 朱友贞想的却是,这下完了,自己估计是不会死,可是这个皇帝可再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了,人家八岁的皇帝,就已经能将我们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在人家面前估计就是个挨打的料。 敬翔却是说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们爷俩!” 朱友文道:“这不急,我建议你们先看看关中的变化再说,就算是想去凤翔、汉中也行,现在这些地方的道路已经修得很好了,道路畅通,可比以前好走了不少呢!” 敬翔想想说道:“先歇息一段时间再说吧,那个妖道可把我折腾的不轻,什么时间见了他,定要和他理论理论!” “你和他理论,我看还是算了,那道人可不是一般人,那是真的有本事的人,尤其是推命算卦,那真的是一绝呀,平时救死扶伤活人无数,我们这里都叫他老神仙呢!” 敬翔恍然道:“那什么鬼怪什么的,也都是他弄出来的了,那也是他把朱友珪那厮吓得差点死掉,对不对!” “不错,本来就是吓吓他,让他没时间总理朝政,谁知道这厮的心理素质太差,就这么吓了几次,竟然马上就要死了,竟然还下了禅让诏书,我们觉得他不能死,这才让那道人去救人的!” “那要是救活过来呢,那以后怎么对付他呢?” “能救活他,就能让他死,这一点都不难,难的是他要是改好了怎么办!” 敬翔和朱友贞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能,狗改不了吃屎!” 三人顿时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通过调侃朱友珪,竟然拉进了彼此的距离,敬翔笑着说道:“你们对洛阳就没有一点觊觎之心?” 朱友文笑着说道:“天下都是我们的,一个洛阳算什么,半个河东现在也都是我们的,洛阳只是弹丸之地,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吗!” “半个河东,那么说来朱武也是你们的人了,更不要说庞师古了,那岂不是随时都能南下吗?” 第144章 烦恼 敬翔笑道:“我问什么你都跟我说,就不怕你们皇帝怪罪你吗?” “给你说也无妨的,你又能将这些消息传递到哪里去呢,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昭告天下,大唐没有亡,大唐还在,我们才是正义的,其他的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敬翔心中只是感叹,这可真的是大唐的正统,谁也不如他,想来在他的号召之下,来投效者一定不会少的。 这就是大唐的底蕴,谁也比不了,大唐留给人们的永远都是那个强大的天可汗形象! 敬翔想到此处有点消沉了,大唐永远都是那个强大的大唐,自己却已是老了,也真的看不懂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了。 到达函谷关的时候,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敬翔走下大车,看着这个已经变了样子的关城,竟是如此的陌生,城墙原来是砖石在外,内部夯土的结构,现在竟然都是大块的条石垒成的,缝隙里看着锈迹斑斑,竟像是铁水浇筑连接。 再看看建筑形式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敬翔记得函谷关城墙只有不到三丈吧,可现在看着竟是已经将近五丈高,这个高度的建筑,其建造难度可想而知。 另外就是城墙之上并没有站人的地方,一整面墙竟是完整的一个面,只是上面开着一些窗口而已,城门也是上拉式的铁栅栏。 关城前面是偌大的广场,地上铺着整块的条石,只是感觉有点倾斜,他正在仔细查看的时候,朱友文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笑着说道:“这一片开阔地,是让进出关的客商歇脚的地方,地势这是从西向东越来越低,并且呈喇叭口的样子。 这样的话,关城之内就不会遭受水害,而且如果是关城向外放水,在前方的狭窄处,就会形成激流,管你什么样的进攻也是上不来的!” 敬翔从东向西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广场呈喇叭口状,里关城越远道路越是狭窄,这就使得进到这个广场里的士兵不可能一下子就很多,对守城的士兵很有利。 歇息之后,敬翔也不坐车了,坚持要骑马,朱友文就吩咐拉过来三匹马,三人骑着马一起向着潼关而去。 再过函谷关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城门内的通道,竟是弯曲的,而且弯度很大,这就使得,进了这个通道的马匹,都是跑不起来的。 在通道内还有两座铁栅栏,就算是敌人攻进来,只要是将栅栏一放,里面的人才是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函谷关是关中进入洛阳的门户,而潼关是洛阳进入关中的门户,两山夹一谷,两者之间相距百里,自古就是易守难攻的两座关城。 进入函潼古道,也是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道路已经扩宽了很多,而地面也全是铺就的大块的条石,马蹄踏在上面,声音很是好听。 敬翔早就发现了在朱友文的队伍里,不仅是军马钉有马蹄铁,就连拉拽物资的驮马也都是钉着马掌,这说明朱友文的体系里面并不缺少铁,这就证明他们有铁的来源,而且很丰富。 这可是绝对的财富,要知道现在可是战乱的时代,铁作为军事物资,一向是有价无市,各个诸侯对铁都是严加看管的物质之一。 再看他的军队也和别的军队有很大的不同,一个就是半身板甲的普及,二就是左臂前面的那面小圆盾,也很是精致,看着像是金属的,可是如果是金属的,这个自找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难呀! 而且朱友文的队伍,有一半都是配的双马,那匹跟在后面悠闲的马匹,则是有着前身和后身甲,而马的面部也有脸甲,可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一路上,朱友文都没有在说话,只是站敬翔询问的时候才说上两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他自己查看,有不明的就会解释两句。 两关之间修有s形的弯道,这样的话,马匹就不可能在这里冲锋,而两个关卡驻守的士兵和马匹,长期在这里训练生活,却是对他们影响不大。 道路两边的山上修有烽火台,敬翔远远的看去,竟也像是一个小型的堡垒,就是敌军准备从山上进攻,那两边的烽火台可以很迅速地点火示警,但要是想攻破他们,确实有点难度。 敬翔真的很想问问,这都是谁画的图样,但想想这可是人家绝对的机密,自己问了,人家却不想说,那不是很尴尬吗! 两馆之间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市场,在里面交易的人也比较多,敬翔有点奇怪,就询问朱友文为什么这里会有市场呢! 朱友文笑道:“这是因为方便商队之间的交易,他将货物运到此处,和另一方的商队交易,就不用在进出另一座关城了,这样也能节省他们很多的时间!” 敬翔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个方法的确好,有的商队不想进关,在这里就可以交易,的确是方便不少。 过了中间的集市,等到了通关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关,这座关城,简直就是函谷关的数倍,简直就是放大版的函谷关吗! 敬翔也是久在军伍之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样建设的好处,两座关城可以互相驰援,两关之间良好的交通条件,如果快马疾驰,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而真的战时,这条通道又能藏得下多少兵呢。 出了潼关就是一马平川,这就算是真正进入了关中地区,敬翔依然清楚的记得,当初离开关中的时候,朱温将这里祸害的民不聊生,可是现在看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大片的农田,农人们都在自家的田地里勤苦劳作,远处一条条沟渠更是让敬翔看的啧啧称奇。要知道当时的工具极其的简陋,想修筑这样的沟渠,那都不是说仅仅是人多能够完成的。 再往前走,就有修筑沟渠的工匠了,敬翔下马查看,这才发现这些人使用的竟然都是铁质的工具,不管是挖渠,还是在一旁打石头的工匠,也都是乐呵呵的说笑,但手里的活计确实不停。 敬翔奇怪的问道:“他们在这里做工,一天能赚多少钱!” 朱友文笑道:“这里的人一部分是战俘,一部分是周边的农人,不管他们是谁来这里做工,都是按件收钱的,所以说,这些人也不用管的,没人跑!” 敬翔不禁是笑道:“你们还真的胆大,不怕他们跑了,四处作乱吗,可知道他们手里的工具可都是武器呀!” 朱友文笑道:“下工就会回收工具的,另外关中施行的是戒严法案,以太阳为标准的,晚上有巡逻的士兵,再说这些人也不会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钱拿,比在他们自己家里做工赚得多,不但不跑,还有人把自己家里的亲属喊过来一起做工的都有!” “真的,还有这样的事情!” “真的,不但有钱拿,而且做得好,可以提前放回家的,不想走的可以分田分地,也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关中人了,跑什么跑,跑回家不还是饿肚皮吗?” 朱友贞一路上都是在看,并不说话,此时却是插嘴道:“那这些人都分地,关中有这么多的地分吗?” 朱友文道:“现在关中地区,虽然大量的引进人口,可依然不足原来的一半,这里有着大量的土地闲置,也需要大量的人口来这里生活,更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来共同建设我们的家园!” 敬翔感叹道:“你们能有如此胸襟,不简单呀!” “战乱了这么多年,伤害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族人吗,本都是汉人,现在确实打生打死的,只有我们强大了,才能够统治万方!” “另外就是咱们都是眼界太窄,只看到眼前这么大的土地,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广阔,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连世界的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却是在历史的长河里,发生了大大小小多少的战争!” 敬翔疑惑的问道:“世界,什么是世界,你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世界吗,就是我们这个地球上的所有地方,我也只是在皇帝的书房里见过一次而已,那一次,他给我们讲了这个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球上面,他叫这个球为地球!” “还给我们看了世界地图,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如此渺小,只知道咱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面互相的厮杀,却不知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这番话将这二人早就惊的是说不出话来,敬翔咽了口吐沫才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面,这怎么可能,无稽之谈!” 朱友文晓得更是开心了“刚开始大家也不信,只是后来皇帝举了一些例子出来,大家也都有点相信了,但是皇帝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呢!” 敬翔和朱友贞都不在说话了,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敬翔行礼却是对这个皇帝充满了好奇,也很想去看看这个传说的神子,真的有这么邪乎吗! 可是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呢,难道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背信弃义,自己可是反叛大唐的,就算是有心投靠,人家会要吗,又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第145章 也不害臊 哎,真的头疼呀! 头疼的不只是他,还有朱友贞! 他是感慨自己老爹可是杀了大唐皇室上千口,自己这次进入关中,哪里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自己和敬翔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送吗! 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希望这里的皇帝仁慈,就放过他们这可怜巴巴的人吧。 想想朱友珪也是皇帝,跟人家比比,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沿途看到的景象,他比敬翔更是感慨,看看洛阳周边,再看看这里,明显就是两个世界吗! 晚上休息的时候,路边的一家青云客栈的地方,让他感到有点熟悉,洛阳城里不是也有个青云客栈吗,那里吃的喝的在洛阳城都是首屈一指,难道他们也有什么关联不成! 敬翔是一肚子的疑惑,但自己毕竟是个外人,有很多核心的事情,真的不方便开口,虽说对这个所谓的神子充满好奇,但自己......哎,真的是有苦难言呀! 朱友贞不管那么多,虽说一路上也是吃的不错,也没有累着,可毕竟风餐露宿的,有的提着心劲,现在到了这么一处舒适的所在,简单吃了点,就早早休息了。 敬翔却是坐在自己房内,怎么也睡不着,年纪大了,瞌睡也就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是一人静静地想事情,既然睡不着,那不如出去走走转转。 他下得楼来,就见一个小伙计坐在门边瞌睡的打盹,他就想从他身边过去,在外面走走,可是刚刚经过那个小伙计的时候,那小伙计却是喊他回来,原来,这关中实行宵禁,晚上不准上街的。 他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伙计聊了起来,原来这个青云客栈是青云寨的产业,在各地都有产业,敬翔就问青云寨是个什么地方,那小伙计就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却是不在回答他的话了。 青云寨在朱温拆毁长安的时候,就是青云寨伸手援助这里的老百姓,可以说青云寨就是这里整个老百姓的救星呀! 小伙计看他是随着朱友文一起来的,才会和他说这么多,现在看他竟然不知道青云寨,那可就对不起了,有些是是不能对你一个外人说的。 敬翔瞬间就明白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正有点尴尬的想回去睡觉,可是朱友文却是笑着走了过来说道:“青云寨就是谭将军最初落脚的地方,你们当初拆毁长安,使得这里的百姓流离失所,就是青云寨救助的他们!” 敬翔有点不好意思,讪讪道:“我不是有意打听这些事情的,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那里,青云寨早就是这里百姓的主心骨了,有多人都是吃青云寨的粮食才能活下来的,我说的对不对!”这后面一句话,却是对着那名小伙计说的。 那名小伙计上前给朱友文见礼,笑着说道:“朱将军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当时差点饿死,还是喝了青云寨的药粥,才勉强活下来的,要说青云寨,那可是真的活人无数呀!” 敬翔自己都有点脸红,自己可不就是那拆毁长安的人之一吗! 朱友文笑道:“这里的百姓淳朴,善良,刚开始回来的时候,可是没有少吃苦,才将这里建设成这个样子,所以说,咱们真的要感谢这些百姓呀,也更应该善待他们!” 小伙计也是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想为家乡多做点事,辛苦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朱友文笑着揉揉他的头,笑着问道:“你爷爷呢,怎么没有见他在呢?” “哦,我爷爷他回家了,说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回去要告诉夫子,今天急匆匆的就走了!” “什么好主意呢?” “我不知道呀,早晨天不亮就走了,就是和我说了这么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友文笑道:“老金能有什么主意,早点睡吧!” 敬翔一肚子纳闷,自己默默地上楼,可是看着朱友珪,心中一动,就回过身子对朱友文道:“我挺想知道你们,能随便说说吗?” 朱友文早就在等着个机会呢,笑道:“可以,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好!” “小金子,准备好茶,我们要聊一会!” “来这边吧,安静,我给您准备汉中刚送过来的云雾,给您来一壶!” 朱友文和敬翔就坐在楼下一处隐秘的所在,小伙计送上两只茶杯,一把茶壶,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敬翔被这个茶壶和茶杯所吸引,这么精美的瓷器,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就拿到手里查看把玩起来,越看越是喜欢。 朱友文笑道:“这个是瓷器,而且是细瓷,而且画工精湛,精品中的精品!” 敬翔看着这个茶杯,不由说道:“咱们都是粗瓷,而且色彩也不好,这个真的是好东西!” “这个就是皇帝带了几个工匠,用庄子后面的泥烧制的,图样也是他给的,这么一套瓷器现在能在成都换一座宅子,而且还得抢,晚了就没了!” “值得!” “哈哈,皇帝说这个成本只有两文!” “两......文?那不是,那不是.......!”敬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友文下一句话就更让他吃惊了“这个东西,他一次能烧几百只呢!” 敬翔下巴差点掉了,那不是抢钱吗,还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让他抢,这都什么事呀! 敬翔小口喝了一口茶水,感觉和自己平时喝的也不一样! 朱友文笑道:“咱们平时都是煮茶,而这个是泡茶,而且从种茶到采茶都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这些茶叶,已经可以买到吐蕃以及契丹等地,很受牧民的欢迎!” “你们和吐蕃有来往?你们这不是资敌吗?” “什么叫资敌,我们皇帝叫这种行为叫经济侵略,打的是经济战争,反正我也不逃明白!” 敬翔感觉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和他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自己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 聊不下去了,真的聊不下去“那个,什么是经济?” “经济,就是咱们平时的买与卖,还有什么钱什么的,反正我是怎么理解的。” 敬翔看着对面也是一脸懵逼的朱友文,摇摇手道:“算了,算了,估计你自己也不明白吧?” “不明白,我不需要明白,皇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了,没必要明白,真的很累的,我原来也很想整明白的,可是真的不是那块料,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敬翔不禁是哑然失笑,哈哈吓着摇摇手,就和朱友文喝完这壶茶,二人这才一起上楼休息。 第二天,大家继续向长安而去,新长安已经出现在他的眼里,这座形成竟然没有城墙,只有远处的几座高大的建筑,看着像是城寨,但又不是很像。 这一路上过来,敬翔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是好奇得很,但也不远问这个朱友文了,有些东西估计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不就等于是问道于盲吗! 整个的新长安建筑样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临街都是两层小楼,看着像是下面商铺,上面可以住人,后面似乎有一个院子。 这样的结构让敬翔看的是耳目一新,感觉这样的结构,干什么都行,开饭庄、商栈、客栈,就是卖个针头线脑也是方便的很。 而且这个新长安的商业氛围很重,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街道足有二十丈宽,而且中间有不高的石墩,将行人分成了左右两个部分,看着人多但是却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而每个路口,都有一个或是几个身着一种奇怪服饰的人做着奇怪的手势,在那里指挥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各种拉货的大车,行人们也是遵照指挥行走,竟是如此的和谐! 到了给他们准备的宅院,看到是这么个宅院,敬翔就笑了,这个不就是典型的官宅吗,这是想让自己做什么呢! 安顿好一家老小,朱友文的人少,就在一旁的一个小院住了下来,敬翔也不管别的,到了自己的正房一看,一应物事准备的齐全得很,可见这些人还是很尽心的! 他决定多走走多看看,吃过饭也不休息,就一个人上了大街,看着什么都是新奇而有趣,有很多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 走到拐弯的地方,就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唐银行,他就很是奇怪,走进去一看,只见就是一面墙,上面有几个孔洞,人站着刚好可以可以和里面的人交流。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只是觉得这些人将自己手里的一个本本递进去,过了片刻就能换出来铜钱或是银子,这让敬翔看的是奇怪得不得了。 什么样的本子,能从窗口换出钱来,他就想走过去看看,谁知道他还没有刚走两步,就被旁边的一个壮汉给挡住了,笑呵呵的看着他。 敬翔立刻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只能是尴尬的看着那人道:“那,那什么,我就是好奇,你相信吗?” 那人却是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相信,好奇吗,都好奇别人的钱怎么来的,自己不努力赚钱,却只想歪门邪道,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害臊!” 第146章 嫁妆 敬翔气的差点吐血三升,怎么的,我看着就像是个抢钱的吗? 敬翔真的是有点郁闷,但也只能是强笑着解释“我今天刚搬来这里,我就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有点好奇!”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是,你不是第一个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回去吧,要不是看你年龄大,早将你送到官府治罪了!” 敬翔不愿意了,什么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就是好奇看看,我怎么了?我就成强盗了,你必须给我道歉!” 两人正在争吵,里面就有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看着倒是斯斯文文一个人,敬翔一把就拉着这个人让评评理,这人听完以后,对那人挥挥手,让那人去一边。 拉着敬翔走到一旁,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听明白了,你就是没见过这样取钱的,是不是?” 敬翔犹自有点生气,但看着人还算是斯文,就说道:“可不是吗,我今天刚搬来,出来转转看看,就看到这个有意思,想过去问问,就被她给抓住了,你说我冤不冤!” “冤,老人家,我给你讲讲如何?” 拉着他走到一旁,去过一个本子,递给敬翔道:“这个本子呢,就是起个记录的作用,你要是有闲钱或是觉得放到自己家里不安全,就可以存到我们这里,我们替您保存!” 敬翔一听,这不和那个当铺差不多吗,就问道:“那在你们这里放钱,怎么给你们利钱呢?” “不用你给我们钱,我们给你钱!” “啊,不会吧!我在你们这存钱,你们还给我钱,有这么好的事?”景象简直就不相信。 这人就一五一十的将怎么存,怎么取,又怎么兑换等等,敬翔全部听完之后,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银行的可怕之处。 要知道他们使用的都是一种新钱,也收老钱,但只收大唐铸的钱,这种钱成色好,里面的铜用的较多,而他们自己的钱竟然比老钱更好看,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看着就喜欢人。 而这个银行最大的好处就是到远处做生意,不用自己带这么多的钱上路,只要是拿着这个银行开出来的一种票据,就可以在指定的银行取出钱来。 敬翔就询问这个票据是怎么在外地取钱的,可是这个年轻人却是不说了,可见这是他们的核心机密了,敬翔竟然一时有点不好意思,一般人要是知道其中诀窍,那不是谁都可以制作这个票据了吗! 敬翔掏出自己身上的二两银子存了进去,不一会就得到了一个小本本,只是在班里的时候竟然两组密码问答,今后只有答对密码,才能够取钱。 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让敬翔觉得自己已经落伍了,看着手里的本本,就知道就这个东西,就是个宝贝,看着上面的图案还有纸张,自己以前都没有见过,而且这上面还有细小的花纹,看着就是个好东西。 朱友珪在哪道人的惊喜治疗之下,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马上都要死的人呢,朱友珪就想着拜这道人为国师。 可是道人却是摇摇头道:“贫道四海为家,只为解救苍生而来,岂可再次虚度光阴呢!” 朱友珪虽有万般不舍,可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对鬼神之说,简直就是深信不疑,尤其是最后这道人抓鬼之后,在那张黄纸之上显露出来的人像,那不是朱温又是哪个呢! 所以他是绝对不敢忤逆道人的意思,心中虽是不愿,也只能奉上黄金白银送老道离去。 自从老道走了之后,洛阳城也进入了一段安静平和的时期,朱友珪自从被老道劝说要一心向善,且不可再滥杀无辜之后,他竟然宣布天下大赦,一时之间,监牢都为之一空。 随着这些关押的罪犯出狱,洛阳城里竟然出现了盗贼,这些人是回到家了,可是没有生活来源,不自觉的就组织起来,进行拐带,绑票,敲诈,勒索等罪案是一天几起。 这可让京兆府的捕快是忙的不亦乐乎,最后不得已,就连洛英会都是全员出动,到处的抓捕这些案犯。 容清接到朱友文从关中送来的一批物资,这些物质都是一些瓷器,精美异常,这是委托容清在洛阳贩卖的,给出的建议售价,吓了容清一大跳。 一套一壶四杯的茶具就要三十两银子,而这才是一般的品质,像是那种纯白釉色光亮的,一套竟然要三百两,不过就是多了两只茶杯,一个托盘而已! 而那种纯白还有开片裂纹的,竟然要到了三千两银子,也只不过就是又多出一个茶罐,这可是银子,谁拿银子换一套这样的茶具。 当容清在洛阳西市开了第一家瓷器铺以后,那是看的人多,买的人是一个都没有,容清也不急,反正这是拿朱友文得钱置办的产业,他不在乎,容清就更不在乎了。 可是随着朱友珪的庆贺自己的大病初愈,决定举办一场盛宴,容清就决定送他一套没人要的茶具算了,反正这个东西也不值钱。 那料送上去之后,竟是颇得朱友珪的喜欢,听宫里的宦官说,他时不常就会拿出来把玩一番,很是喜欢。 这天下就是如此,皇帝喜欢的东西,哪怕就是狗屎,也有人附庸风雅,随波逐流,一时间,整个洛阳城恨不得将容清的店铺挤破。 就上次朱友文送来的几百件瓷器,只是短短两天就销售一空,就连镇店之宝“一盘两壶八杯两茶宠”都被人以六千两的高价买走,这让容清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都疯了吗,不就是一些外表精美的瓷器吗,那可都是泥土烧制的,成本不过几文钱十几文钱而已,你们科室拿着真金白银来买的,这些人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呀! 容清发给朱友文的催货的信件,已经发出去好几天了,店铺没有一件货,只能是挂出无货的牌子挂上,可是依然有关系不错的,来府上踅摸! 这不刚刚走的那位,就是刑部的侍郎,硬是把容清待客的那套出了三百两银子给拿走了,这让容清简直有种欲哭不累的感觉,自己都说了,等几天就有货来了,可是此人硬是扔下银子,从自己手中抢了就走,一丝犹豫的意思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上门,说是货已经运来了,已经送进了店铺,只是这次又多了好多新玩意,容清一听大喜,带着人就连户部也不去了,径直去了自家店铺。 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各种瓷器,还有一种名叫景泰蓝的器物,让容清看着更是精美异常,这个东西竟似乎为铜制,外面有各种各样的颜色,简直就是色彩鲜艳精美绝伦。 只是看到朱友文给的销售价格建议,容清就觉得不可能,一只上万的银子,傻子才会买呢。 可他在一次被洛阳的大户们吓到了,自己一直觉得洛阳城没有这么多的银钱,可谁知道这些人竟是如此富庶,一共就是三十只景泰蓝的瓶子,竟然一下午的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不错,就是抢,甚至到了最后两件,两家人差点打起来,纷纷抬价,最后竟然还都被城里裴姓富商以每只两万两的高价抢走,把另一位徐姓富商气的跳着脚骂街。 瓷器倒是买了两天,这是因为这次运来的茶具较少,大部分都是碗、盘子之类,可是这些富户们在见识到某人用这些贵重的碗吃饭之后,也是一窝蜂地跑过来将这些盘子碗什么的抢购一空。 容清看着屋子里的将近百万辆白银,心里都是哆嗦的,要知道这些财富,将近洛阳城两个月的税收了,自己的姑爷怎么就这么大的能耐呢! 晚间,自有人过来将这些银子运走,就是那些青云客栈的人,这些人见银子装箱之后,又有洛英会的人护送,拉着马车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容清家里的教习崔九曲在这里办理交接,他回去就和容清说起此事,又是青云客栈的人,又是洛英会的人,这个朱友文怎么会和朱友珪的密探搞在一起的呢! 容清心说“你们我,我问谁去,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按照朱友珪的规定,要想出城,那可是一笔不少的城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出去的!” 崔九曲说道:“咱家姑爷,以前似乎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只是现在看来,绝对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也不知道今后是福是祸呀!” 容清瞥了一眼崔九曲道:“说什么呢,你没看到哪位都不敢对他说个不字吗,再说了,说好十月来接丫头过门的,咱们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也不能太寒酸了,让咱家闺女嫁过去受罪!” 崔九曲笑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点贵重的摆设,你看怎么办呢!” 容清道:“要什么摆设,全部都准备成金银之物,让老家那边准备五千匹上好的战马,他是军伍中人,不管他今后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他现在必须之物,咱们还是准备这个好点!” 第147章 新皇宫 崔九曲笑道:“那还能怎么样,这些东西也是很紧俏的,咱们的摆设再好,还能有那些瓷器、景泰蓝好吗?” “说得有理,就这么办!” 容清亲自给荥阳郑家写了一封信,将情况说了一遍,荥阳郑家在朱温占领这里之后,就一直和容清联系不断,也发出了坚决支持容清发展的意思。 像这种豪门大户根本就没有国家的概念,怎么说呢,他们更多的看重利益,就是自己家族的利益,为了利益不惜卖主求荣,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那管你什么皇帝。 皇帝虽然稀少,但天下间也不是只有一个皇帝,只要是自己家族能长盛不衰那就够了,谁来当这个皇帝不都是还要这些大户支持吗! 抛去这些不说,就是现在容清随便给他们一个买卖,都能赚的盆满铎满的,几千匹马算得了什么,哪里有自己人在朝廷里面官运亨通重要呢? 更何况这是与关中王朱友文攀亲戚,别人不知道,他们郑家却是知道朱友文在关中的势力有多大,况且能跟朱友文攀上关系,那么今后郑家前往关中、朔方等地做生意,不也是有了依仗吗! 远在长安的朱友文没有想到,李奇猜测洛阳的购买力应该很旺盛,尤其是皇家亲眷和豪门大户,就试着让自己老丈人帮着卖点瓷器试试,试探一下洛阳的购买力,却不曾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共就往洛阳发了两次货,却是运回来将近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要知道这可是真金白银,可是稀有物资,没想到一个洛阳竟然有如此的多的有钱人。 李奇得意的笑道:“这就是科技的力量,这算什么,今后还有的他们瞧呢!” “那咱们的银行,什么时候开过去呢,这个事情是不是应该抓紧点。” “急什么,咱们先把咱们地盘之上开满了再说,今后要做到汇通天下,是需要实力的,咱们现在尚不足开遍天下呀!” 朱友文问道:“那个敬翔已经来了将近一个月了,每日里都是到处乱转,是不是试探一下他,看他愿不愿意为我们工作!” 李奇笑道:“他只怕早就觉得自己跟不上咱们的节奏了,肯定是有点心灰意冷,你去看看他也好,省得他真的消极起来,这人就算是废了,他要是愿意,可以带来见见我!” 李奇已经是秘密登基了,这事只有这些嫡系知道,李奇的话就是“何必搞得人尽皆知,生怕人家不对付咱们吗?” 李奇身边的侍卫就只有他以前在杨树庄带的那些一起练武的少年,这时都已经长大成人,个个是英武不凡,尤其是当先一人,更是玉树临风,小伙子一张坚毅的脸,虎背熊腰可不就是谭文吗! 谭文原本想跟着父亲征战沙场的,可是被谭三劝了回来,自家的小妹妹只有两岁,自己又常年在外,另外保护皇帝比什么都重要。 李奇也是不愿意谭文出去作战,他就信任谭文一家子,就连亲卫,他都是自己训练的,整个的装束还有武器都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使用的就是一种短的犹如吹火的圆筒,另一种就是比这跟长一点的圆筒,他叫这些叫抢。 别人见了这些东西一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只有见过这些圆筒激发时候的样子之后,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不只是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二是看到远处那一个个木桩应声而倒,才是真的震撼人心。 他们穿的也和一般的士兵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衣服更像是胡服,短衣长裤,腰间扎着腰带,头上到的也是一种有帽檐的帽子,肩膀上各有一个硬牌牌,叫军衔牌。 谭三的肩膀上是一个黄金制成的花,他们叫少校,而其他侍卫的肩膀上有一杠的,也有两杠的,他们叫少尉,反正这些朱友文也好,谭三也好,统统都看不懂,就觉得这些衣服实在是有点奇葩。 李奇从杨树庄搬了出来,顺便也将谭三一家接了出来,谭文率领三百名少年组成了李奇的亲卫队,这些少年都是杨树庄和青云寨收留的孤儿,经过这些年的训练,终于长大成人可以出来做一些事了。 这些少年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对李奇绝对的崇拜,这都是发自真心的,从他们的眼神就可以看出端倪来,平时的的训练也好,学习也好,都是李奇亲自教导的,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练武练的就是谭三不看好的那种武术,但是随着这些少年的成长,和他们新武器的配备来看,竟是如此协调,感觉就是应该如此一般。 这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谭文了,不但将李奇教导的武术和谭三教的融会变通,更是在打斗中有了自己的风格,这就让谭三有点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这个李奇就是个半把刷子,谭三清楚的知道,有些武功招数李奇根本就不会,只是能说个七七八八的,可是和谭文两人琢磨琢磨,不久就能练得似模似样起来。 这真的很难得,能自己自创招数不说,而且这些招数真的有用,比一般军中的五步拳更是强了不少,谭三也就让军中好手时不时的就来交流一二,效果真的很好,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少年还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而已! 晚上朱友文提着两壶青云酿,晚上造访了敬翔,看到这个人,朱友文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眼花了,只见这个须发全白的老头,竟然是头发根部,隐隐有了一丝黑色,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返老还童不成。 敬翔看朱友文这么看他,就不知觉的哈哈笑了起来“老夫今年也不过五十有四,真的不算老的,前一段时间,恰逢老神仙来访,得老神仙开了几副药,吃了之后就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呢!” 这是道人从洛阳回来,再次小住了两日,顺便帮敬翔看看身体如何,按离奇的话就是“给他做个体检!”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朱友文笑道:“老先生一看就是年轻了几十岁,简直就是重获新生,可喜可贺呀!我带了两瓶上好的青云酿,咱们爷俩喝点如何?” “好,咱们爷俩喝点!” 只有下人去准备菜肴,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不知老先生对这新长安如何看呢?” “哎,说实话,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到处看,就觉得和自己知道的都不一样,一个城还能这样建,看着无理但实则很有道理,真的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虚度光阴呀!” “这城池的建设都是我家皇帝自己亲自设计的,别看没有城墙,可比有城墙还要厉害一百倍呢!” “刚开始看着,就觉得自己要是进攻这里,会怎样怎样,可是随着看的越多,想得越多,就觉得这里简直就是进攻一方的噩梦呀,来多少人也不好使!真是无城胜有城呀!” 下人们上来,将几碟小菜放在桌子之上就退了下去,朱友文打开一瓶青云酿,一股酒香就飘荡而出,敬翔笑道:“我虽不酷酒,但也知道这酒不错!” 等一口酒下肚,敬翔就觉得一股热流直接从喉咙流到了自己胃里,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呀! 两人喝了一会,见敬翔心情不错,朱友文笑着问道:“老先生返老还童,有没有想过出来为大唐复兴做点事呢,我们都很欢迎你加入呢!” 敬翔一下就愣住了,想想道:“我也不骗你,我也想过帮你们做事,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是长安的罪人,就有点害怕!再说你们这样的城池管理什么的,我是真的不懂呀,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还拖累你们就不好了!” 这真的是敬翔的心里话,看得越久,就越是喜欢这座城池,也就像为这里做点什么,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身所学,似乎到了这里都变得毫无用处了。 说完这些话,敬翔一下子就显得有点颓废,坐在那里只是吃菜,也不在说话了。 朱友文笑道:“我们皇帝说了,跟着什么人就会成为什么人,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做主的,只要你能为人民付出哪怕一点,人民也会记住你,爱护你的!” 敬翔勉强笑笑道:“话是这么说,就怕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老先生有这个心思,不如明天去见见我们皇上再说,如何呢?” 敬翔坐在那里想了许久,才点头同意,只是看着还是一副忧心肿肿的样子! 朱友文笑道:“不必如此,你见了我们的皇帝,你就知道什么是神子了,记住,见面是不需要磕头的呦!” “啊,竟有此事!” 朱友文却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第二天,朱友文一大早就带人过来接敬翔,敬翔自从到了这里还不知道那里是皇宫呢,跟着上车就掀开窗帘,仔细的看着外面,难道说皇宫还有很远吗! 却不料只是走了两个街区,就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外面停了下来,这是一栋高有三层的建筑,外表平平并不十分出众,像自己就曾经从这里走过不下十几次。 虽说看着这个建筑防卫比较森严,可斌没有想过这是皇宫,他从车上下来,接收全身的检查,而朱友文也是将自己身上的佩刀放在二道门的门岗那里,这才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第148章 开科还是抢人 敬翔就觉得这哪里像一个皇宫,简直连一般的衙门都不如,就是在第一道岗有四名守门的侍卫,而第二道岗也只六个人站着,而在一旁有两个人坐着。 自己就是有这两个人进行的全身检查,而朱友文也是想这个人主动交出自己的佩刀,在进行登记之后才向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就是一个不是特别宽的走廊,在前面则是一个大厅,很大的一个大厅,地上铺着一种就像瓷器的大块的方砖,都是一样的土黄色。 四周有很多的门,但都是紧闭着,大厅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行色匆匆。 这些人见了朱友文都会停下来,向他行礼,但是也很是奇怪,都是右手手掌并拢,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附近,而大臂基本平行,而朱友文也会用这样回礼。 敬翔眼睛都不够用了,从地上的地砖,到墙上的壁画,都是很久进生活气息的样子,并不显得奢华。 大厅的尽头是楼梯,这是砖石结构,但是却铺着一种红色的地毯,两边有木质的深红色扶手,看着很是舒服。 楼梯上面的拐弯处,挂着一幅疆域图,这张疆域图和自己看到过得都不一样,自己根本就看不懂,一个个的圈圈,还有一些文字说明,可是这些字体自己也不认识,这让想一窥究竟的敬翔很是无语还有无奈! 楼梯上去是一个平台,从平台之上又分出来两条楼梯从两边向上,敬翔就从这个结构开始思索这样会有什么好处,会有什么样的坏处,因为这样的结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一边想着就一边向着左侧的楼梯走去,不了却是被朱友文拉了一下,向他示意走右边,敬翔有点疑惑,朱友文小声道:“行人向右走!” 敬翔一愣,不由问道:“向右走,那左边谁走?” 这话说的朱友文也是一愣,随即就哈哈笑出声来“都向右走,那边不就是空了出来,可以让返回的人走呀,这样才能不冲突,竟然而有序吗!” 敬翔就这么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才想明白为什么大街上的人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丝毫不乱了,不管是人还是大车,都是这么走的,怪不然呢! 上到二楼,就是一个回廊,四个方向的四条走廊,可以看到走廊里面有很多的关着的门,再往上走,就又是一条楼梯了,只是这条楼梯就有点窄了,而且楼梯尽头似乎还有一道栅栏。 上到三楼,就是一个大厅,大厅的尽头有两扇大门,而大门的两侧,分别站着十好几个身着一身黑色的奇怪士兵,手里的武器也是奇怪得很。 敬翔是真的想拿过来看看,找他们手里武器怎么跟烧火棍似的,看着一点都不厉害,难道是什么戒具吗! 到了门口有一条横线,朱友文站在横线之外说道:“给皇帝说一声,朱友文带着敬翔求见!” 这样的话,敬翔就觉得有点大不敬,什么叫皇帝,不用加个皇帝陛下吗! 这些人可真没有文化,门口的侍卫请朱友文稍等,就从旁边的一扇小门进去通报,敬翔真的想不到一个八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样的见识,他一定是有一个强大的智囊或是军师之类的人物! 片刻间,那人出来示意让他们进去,朱友文还给敬翔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从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让敬翔吃了一惊,这是一间很大的空荡荡的房间,一边是一个大台子,上面蒙着一块很大的布,看不见下面是什么。 前面有一排拐弯的椅子,上面铺着厚厚的坐垫,看着就是很舒服的样子,在正前方有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这个少年个子很高,猛一看绝对不是八岁的样子,微邹的眉头显得这个少年似乎有些忧虑。 敬翔不敢抬头仔细的观察这个少年,只是跟在朱友文的后面,偷偷的瞄了两眼而已! 到了近前,朱友文先说话“皇帝,这是敬翔,我带来了!” 那少年笑道:“你就是敬翔,站过来吗,自然点别拘束。” 敬翔一听这少年的话,膝盖一软就想跪倒,却不料一旁的朱友文一把可就给他拽了起来,有点埋怨道:“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不用跪的!” 敬翔者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听着呢不怒自威的说话声,敬翔就有点不自然,颤抖着声音说道:“皇帝陛下,臣,臣.......!” 李奇笑道:“怎么不跪着说话,就说不成话了吗?人就不能跪,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别人吗,哼哼,就是皇帝也不用跪的,人呀跪呀跪呀的,就会把自己的最严都给跪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敬翔没想到,这么一个少年京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这个少年皇帝,这就是唐昭宗的遗腹子吗? 敬翔和唐昭宗算是很熟悉的,依稀从这少年的脸上,可以看到唐昭宗还有皇后何氏的印记,像,真的很像,脸盘还有眼睛嘴巴像唐昭宗,而那个鼻子可可不就是何氏的吗!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在看我像不像我的父皇母,那么像不像呢?” 敬翔有点尴尬,要知道自己曾经也是迫害他们的凶手之一呀! 想想道:“像,真的很像!听说有一份昭宗皇帝的遗诏,我能看看吗?” 李奇恨恨地说道:“你也敢查看我的真伪?” 敬翔听到这话,竟然一下子就不害怕了,悠悠笑道:“你既然敢说自己是昭宗皇帝的遗腹子,那么就不要怕别人查探!” 李奇哈哈笑道:“好啊,给你看,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在那边,随便看吧!” 李奇用手一指旁边的墙壁,只见墙上似乎有一个纸片在墙上,敬翔走过去仔细的看到,从语气到笔记,最后到印章,一一看过,闭上眼在自己脑子里仔细的回忆一遍,再次睁开眼,仔细地又看了两遍,这才回过身说道:“不错,是昭宗皇帝的笔迹,你应该是真的!” 李奇不由得有个翻白眼的动作,敬翔看在眼里,却是心中暗道:“不就是个小毛孩子吗!” 敬翔道:“这个谭三我也认识,可否请出来一见!” 朱友文说道:“谭将军身有军务,正在外面作战,恐怕一时回不来的!” 敬翔探口气说道:“谭将军可是昭宗皇帝的救命恩人呀,这都是知道的,现在又将你抚养长大,可以说是居功至伟,更加是给你打下这么大的一片疆土,真的是不简单呀!” 李奇道:“谭三真的对我不薄,要是没有他给我创下的大好基础,现在也绝不会是这个样子,就是不知道他见了你,会不会一刀砍了你!” 敬翔一愣,哈哈笑道:“砍了我?还不如让我戴罪立功来的好些,死有何难,活着才是真的难!” 李奇也是笑道:“那你是准备入我门下为臣了!” 敬翔笑道:“我就是这么一把老骨头,卖给你也不算吃亏,你就随心安排吧,但又需要,定不负你希望!” 李奇道:“我正有一件事颇为头疼,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你可有兴趣?” “说来听听!” “我准备开科取士,你来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让天下人都知道呢?” 敬翔大吃一惊,心道“好吗,朱温当初就想开科取士,只是名声不好,众学子都不来,最后弄得很是尴尬收尾,让天下人耻笑不说,也让朱温名誉扫地!” 敬翔心里虽是这样想,嘴里也就这么说“朱温当初就是因为名声,众学子不给面子,皇帝要是也想开科,首先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才是大唐的正统才行!” 李奇皱眉道:“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在天下诸侯的眼里,只想闷声发大财,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呢!” 敬翔心下暗探:“着那是个孩子,这是个狐狸呀!” 嘴里却是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要想开科取士,就得是昭告天下,搞得是个正大光明,那里会有学子偷偷摸摸来这里应试的道理!” 李奇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觉得现在暴露在那些乱臣贼子面前有点太早了,要是咱们只进行关中一带搞一个开科可否?” 敬翔也是笑道:“关中也好,还是周边五百里之内,几年时间里都是民不聊生,百里不闻鸡鸣,你认为还有人读书吗?” “那我要是想自己培养一批读书人,你认为如何?” “自己教导,这个想法不错,可是几年才能成才呢,时不待我呀!” “那我要是将一个完整的朝廷都给搬来,你觉得可能性怎么样?” “啊,整个朝廷?那,那有可能吗?”敬翔惊得差点把下巴都掉地上! 李奇笑的更开心了“可能呀,比如说洛阳的朝廷怎么样呢?” 敬翔差点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可不嘛!除了朱友珪那个废物,现在下面的这些大臣,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愿意来这里当官吧,尤其是朱友文的老丈人容清还有他那个死党马春义! 第149章 地 就这两人,可不就是一个户部一个兵部吗,六部之中有两部都是人家的人,再加上自己,想在组织个六部,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而且这两人都在这个位置上浸淫多年,不管是人手还是资源都是首屈一指的,也是现阶段无法替代的。 马春义还好说,毕竟是兵部,兵力的调动还是需要虎符和兵部以及尚书省的批文才行,可是这个容清掌管大梁国的钱财物质,这就造成了谁都没有他了解情况。 一个朝廷的运转是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的,可是这个容清虽然将钱财管理的蒸蒸日上,也就导致了这些资金流向,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除非他将真实的账本拿出来,只不过这可能吗! 得罪了马春义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给你点老兵弱兵,可是得罪了容清,那麻烦可就大了,那个衙门没有钱他能转的起来。 敬翔一时之间怎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皇帝的问话,自己刚才还把他当成一个娃娃呢,可转眼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做到如今的状况,不知道他们吓了多少功夫,量那朱友珪还浑然不知吧! 敬翔迟疑的说道:“这个,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这些人来了之后,能尽心尽力吗,还能相信吗?” 李奇笑的更开心了“人都在这里了,不好好干,他们还能去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敬翔有点疑惑地说道:“那也不是全都要的,对不对?” 李奇笑得像个小狐狸一般“那你说呢!” 敬翔一愣,可不是吗!人家爱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规模,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班底,就是大梁国的朝臣里,也不是百分百能用,有的人不过就是在混日子罢了! 这个小狐狸这么精明,岂能没有算计,哪里会把关键位置拱手让人呢,哎!自己还是有点看走眼了呀! 李奇道:“敬先生,不知可愿意加入我们呢!” “老朽愿意,只是很多的东西都和我以前的认知不太一样,不知皇上想让我做什么呢?” “哦,是这样,我们这里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不是三省六部制,而是统一在统帅部指导下工作,我想让你在统帅部工作,帮助我指定大政方针,你看可否?” 敬翔心里一想“这个我行,原来干的就和这个差不多吗!”就点头同意了。 李奇见他同意了,就走到墙边,拉动墙上的一个拉环,片刻间就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三寸长髯,面色白净,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文人模样。 李奇给敬翔介绍道:“这是李善长,我们都叫他夫子,李夫子!这位就是敬翔,鼎鼎大名的敬翔了!” 夫子赶紧上前和敬翔见礼,夫子笑道:“早听说过敬先生的大名,今日详见,真是三生有幸呀!” “客气,客气,听到的一定都是老夫的恶名吧!”敬翔也是上前和夫子拱手行礼。 李奇笑道:“你今后就在这里办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夫子即可,你们下去交流一下吧!” 二人想李奇告辞,一起说笑这走了出去,朱友文杜李奇道:“这个敬翔可不能全部都相信呀,需要进行甄别才好!” “这个我知道,你在安排一批小玩意给容清他们送去,看看能搜刮洛阳多少银子出来,另外成都、晋阳都是重点,尤其是成都!” “皇上就放心吧,一起顺利,那是一车一车的往回拉银子,把银行那帮人都给了坏了!” 李奇笑笑道:“你的婚事也该抓紧了,趁着你大婚的时候,将洛阳城一举拿下,这件事你可多操点心,可不要弄砸了!” “呵呵,您就瞧好吧!” 敬翔随着夫子出门,就被带进对面的一间屋子里,这间房子里只有三张桌子,其中两张桌子上都有东西,也就是说,自己就是那第三张桌子的主人了。 继续奶奶个笑着点点那张桌子,夫子指着前面的桌子笑道:“这张桌子是我的,这张并排的是你的了。那张桌子是谭将军的!” 敬翔一只很奇怪,这个谭将军是谁呢? 小心的说道:“这个谭将军是谁呀,怎么不见他在这里呢?” 夫子道:“哦,他呀,现在正在外公干,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他原来就是宫中的禁卫,人称谭三!” “啊,是他,那岂不就是他亲手将皇上救出来的!” “不错,当时见证这件事的人可是有宫中禁卫一百多号人呢,后来你们要迁皇族往洛阳,谭三自己一个人历经辗转才回到家的,到家都已经一月有余了!” 敬翔有点不自然,心下恍然,敬翔在宫里的时候,是见过谭三的,但是两人却是没有说过话而已。 敬翔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有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夫子笑道:“一会我让人把东西给你准备好,今天我就带你转转,有些地方能去,有些地方不能去,一般都是他们来找我们,我们要想找谁,只要拉拽手边的这个圆环即可,自有人去给我们找人找东西的!” 说完话,夫子就拉动自己桌子旁边的那个圆环,几个呼吸之间就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进来就向夫子行礼,夫子道:“这位是敬先生,今后在这里办公,你去把一应物事都准备好!” 那人躬身出去,夫子又说道:“咱们这里主要是完善皇上的战略意图,或是提出战略意图,平时就是我一个人,谭将军有老师在外面奔波,你来了也能有个商量的人了,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呀!” 敬翔赶忙站起身说道:“说哪里话,今后咱们就是同僚,有什么事自然是商量着办,我初来乍到的,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还请不吝赐教!” 那人不大一会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只见无非就是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套精美的茶具还有一套赶紧的毛巾等物品。 等着人行礼走了,夫子才将这些东西都给敬翔讲了一遍,比如这个笔就和敬翔以前用过的都不一样,以前都是砚台毛笔,现在就是一根杆子前面有个笔尖,写字的时候也是需要蘸一下瓷瓶里的墨水才能写出字来。 所用的纸,就是一种上面印有竖道道的大小一样的纸张,比他们常用的纸张略厚,而旁边也是有一块上等墨玉制成的镇纸,就是这个东西就是一个宝贝。 夫子教敬翔怎么使用这种蘸水笔,甚至还给了敬翔一本字典,这里的字体也和他认识的不大一样,敬翔不禁有些挠头,这是什么都要要从头学呀! 敬翔笑道:“这都是皇上鼓捣出来的东西,这字体也和前秦隶书有点像,但他叫这个为硬笔隶书,字体优美,而且很好辨认,也就成了这里的官方文字,敬先生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敬翔有点郁闷的说道:“这两天我先练练字体,另外就是能不能在领一只笔,我想回家没事的时候也练练。” 正在此时,屋里响起一阵铃铛的响声,夫子道:“皇上喊咱们过去!”敬翔抬头才看到屋顶角落处的一个拳头那么大的一个铜铃铛。 二人这次过去就不用在通报了,可以直接进入皇帝的房间,只见李奇正在原来蒙着一块布的那个台子前,只是现在这个台子上的布,已经是掀开了的。 二人走过去给李奇见礼,李奇摆摆手笑道:“刚到的鹰信,谭三昨天已经攻占金洲了。” 说着还用手里的一根细细的长木棍指着一个位置,敬翔这才知道,原来那块布下面竟然盖着大唐的疆域模型,惟妙惟肖,有很多地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可是这可沙盘之上山川河流,无不精细至极,就连塞外的沙漠也都是真实的沙土填充,看的敬翔是内心激动得不得了,都说按图索骥,可不就是要先有地图吗! 可是如此完整的地图是从何而来的呢,据敬翔所知,天下地图都是一个国家一个样,从来都是大地方一致,小地方不同,可是看着这个上面,不仅有势力分布,而且还有兵力部署。 景象很是疑惑地问道:“这个,这个准确吗?” 夫子笑道:“准得很呢,这可是皇上花了五年多时间才制作完成的,可是费了老劲了!” “五年.......?” 是呀五年,五年这小子才多大呀,就能制作这个了,就是自己活了一辈子了,也不会做这个呀,难道真的是神赐之子吗! 敬翔只能是一脸复杂的眼神看向李奇,这就是大唐最后一个皇族吗,这就是大唐最后的希望吗,也太.......不是人了吧! 李奇看敬翔有点疑惑,一指墙壁,就见李奇身后走出一个英俊的少年来,走到墙边拉开一道帷幕,帷幕的后面也是一副巨大的地图。 这幅地图就更是一目了然了,只见地方的名字,河流的名字,还有大山、峡谷、甚至是沙漠的名字,按照种类而使用的颜色也不一样。 敬翔在这幅地图之上,轻易的就找到了自己的老家同州,敬翔看着地图的做工,竟然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不禁赞叹道:“真是巧夺天工呀!” 第150章 船工 夫子在一旁笑道:“这可是芸娘一针一线,把眼睛都绣花了,才绣出来这么一副,真的是绝对的宝贝呀!” 李奇听了脸色却是一正,随口说道:“我让找的水晶,找到了没有,那些人还没有回来吗?” 夫子赶紧回道:“没有呢,这都走了有小半年了。我估摸着,也应该回来了吧!” 李奇有点急,沉声说道:“记住,他们要是回来没找到,先拉下去打屁股,打的他妈都不认识才行!” 敬翔很是奇怪,什么叫打屁股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这哪是皇帝应该说的话呀,太粗鄙不堪了吧,哪有把那什么挂到嘴上的。 夫子也是觉得面上不太好看,咳了两声,才说道:“谭将军打下了金州,那我们下一步行动,是不是也应该跟着进行呢!” 李奇却不答话,回转身问那个少年:“你娘最近可好,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还怪想她的呢!” 那少年却是翻了个白眼,才说道:“前天你在那,待了一天呢!” 李奇也不尴尬,笑道:“是待了一天,可是大白天的,也没注意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那少年道:“还是那样,你赶紧说工作的事,一会又要加班了!” 李奇这才回转身说道:“夫子呀,你给谭三去封信,就说尽快拿下白河,修养到朱友文南下会和!” 夫子拱手道:“是,只是咱们没有船呀!” 李奇不由笑道:“占了均州再说,图样已经给你了,你盯一下弩炮的进度,那老道士不是又偷懒了吧!” 夫子笑道:“前日我才去看了进度,已经试射了几次,威力可以,就是准头堪忧,不知你这里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敬翔站在一边,根本就插不上话,有的他能听懂,可有的他就真的听不懂了,有的连猜带蒙的也能知道一点,但是这么多的话连在一起,他就有听不懂了。 李奇笑道:“办法?办法没有,不就是精度吗,需要那么高的精度吗,他们打的是船,不是天上飞的麻雀,要那么高的精度有毛用!” 敬翔心里又记住一个词“有毛用”回去一定问问什么意思! 夫子笑道:“老道士天天都睡在试验场那里,已经好几天没喝酒了,我去的时候,正在那骂娘呢!” 李奇也是笑道:“想着这厮就不乐意了,没出息的东西,回头你再去的时候,给他带上一瓶,就说是我特批的,让他省着点喝!” 夫子道:“那不行,试验场严禁易燃易爆物品进入,这可是你说的,怎么想说话不算数不成!” 李奇有点头疼,挠挠头道:“是我说的不错,但也得看人不是,那老东西一天不喝酒就浑身没劲,你去的时候偷偷带进去就是了,他知道就这么一瓶,他还敢多喝吗!” “你,你怎么........” 李奇见夫子还要再说,伸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吗,变通,懂不懂!” 夫子还要再说,进项却是拉住了他说道:“皇上说的也有道理,他都已经憋得骂娘了,说明是有点怨气的,你给他带一瓶酒,他还不省着喝吗,没有事的!” 夫子看看李奇,李奇给他点点头,夫子只能是叹了口气说道:“哎,就看他这一段时间不容易的份上,下次去,我给他带瓶酒,高度的!” 敬翔笑道:“你也可以把酒放到守卫那里,一次只准他喝一小杯不就行了吗!” “嗯,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你这个夫子呀,就是太死板了,人活着不只是只有规矩,还有人情世故,要学的变通才行,要不活着得有多累呀,来笑笑!” 夫子瞪了李奇以及敬翔一眼道:“变通?那是滑头,那是不准照规矩办事,向你们这样,什么事都变通,还要规矩干什么,干脆扔了算了!” 李奇也有点生气的说道:“这个变通,是有底线的变通,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心里总是要充满阳光的,虽然还有各种的苟且还有龌龊,但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我们始终还要心有阳光,才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敬翔听完这一席话,瞬间就将李奇的地位上升了一个层次,这话说得多好呀,多么的有深意呀! 不由得就鼓起掌来,夫子也是一脸的惊诧,他身后的那个护卫甚至都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了起来。 夫子愣了一会,才慢慢说道:“你说的我好像看到了阳光,看到了春暖花开,可是大海是什么呀!” 李奇正听得心花怒放,听到最后一句,竟然是差点吐血三升! 敬翔听完夫子最后一句,也是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李奇就觉得跟他们说话太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敬翔拉着依然疑惑的夫子就往外面走去。 李奇在后面无力的说道:“急的催催弩炮,还有造船的原料,另外,水手找的怎么样了!” 夫子听李奇询问这些事,又想回去再说说,甩开敬翔的手,回去说道:“造船的原料,咱们去年就在准备了,可是这个阴干还需要时间,另外就是水手的招募,这个真不是问题,咱们在渝州招募到大量的船工,足足有两千人呢,现在都在汉中集训呢!” 李奇点点头,指指外面,夫子“哦”了一声往外面走去,敬翔看着这一对君臣,不禁是哑然失笑,这就是神子吗! 这样的君臣关系,彻底打破了敬翔对君臣的认知,曾经的朱温让敬翔总觉得伴君如伴虎,喜怒无常,每日里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唯恐活不到晚上回家!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君臣的融洽关系,才让敬翔有了一点的归属感,这种感觉在以往是从来也没有过的,这种感觉让敬翔心里感到很温馨。 回到家,敬翔就拿着字典在自己书房里,认真的写起字来,这种隶书讲究蚕头燕尾,隶书是从篆书发展而来的,是篆书的化圆为方,化繁为简,化弧为直。 隶书的结构特点是字形扁方,左右分展,起笔蚕头,收笔燕尾,变画为点,变连为断,强化提按,粗细变化。 要说这个敬翔也是书法大家,虽说是以前没有写过这个隶书,可是看是没有少看过,现在这么一用心,不到吃饭就已经写了好几篇,自己看着还行,顿时心情大好。 都说人逢喜事心情好,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不由的多吃了两碗,他的两个儿子看着自己的老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敬翔知道自己的儿子再看自己,也不管那么多,紧守寝不言食不语的古训,吃过饭的敬翔坐在自己书房之中,喝着茶看着自己写的这几篇所谓的硬笔书法,也是觉得有点赏心悦目。 大儿子敬辉小心地进来,看着敬翔道:“父亲,感觉你今天第一天上朝,回来心情不错呀!” 敬翔笑道:“你也能看出我的心情不错了,这都是拜皇帝所赐,他真的是一待神子,今后绝对是一代明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呀!” “他才多大,有你说的这么神吗?” “来来,你看看他自己做的这种笔,你见过吗?” 敬辉走过来拿起这只蘸水笔,看了又看,用握毛笔的姿势拿着吧,显得笔杆太细,感觉很不舒服,又看向敬翔写的那几篇字,竟是有了种惊艳之感。 敬翔就教着他怎么握笔,怎么写这种硬笔隶书,敬辉不一会就沉迷其中了,敬翔说道:“咱们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得学会这里的一切,真的和我们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你学会以后,也教教你的弟弟妹妹!” 敬翔的这个大儿子一向好学,本来已经在吏部谋了一个差事,可是这一次随朱友贞来雍州任职,就让儿子把差事辞了,省的别有用心之人加害与他。 但是想在这里谋个差事,自己儿子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但是自己并不打算去给他走关系,就想凭着他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做起来,对他也是一种锻炼,这样也才能长久。 敬翔将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敬辉是一脸的兴奋,自己能在这个新唐朝任职也算是走上了正轨,这个是名正言顺的大唐朝廷呀! 但是自己想要在这里任职,还是有点困难的,首先就是这些文字还有书写的字体问题,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的很好的。 敬翔炼制直到深夜,想着自己这个统帅部,感觉就是要拿出有用的计谋或是要拿出一种长久的谋划出来,要做到未雨绸缪,帮助皇帝进行决策。 以现在的情况看,谭三攻占金州,马上就是均州,又说造船什么的,可是造船是需要时间的,等攻占了均州就是想利用哪里的水陆码头造船而已,可是造船的工匠呢! 今天并没有说这些工匠的事,不是避讳自己那就是有,但人数不多,所以并不是现在急需的人才,但是水战可不是一两艘船就可以达到作战目的的,那是需要很多的穿才行。 自己能从这里下手吗,那就是给朝廷找点造船工匠,可是那里才有呢? 第151章 贺老大 敬翔使劲的在脑子里思索起来,想的都有点头疼了,正在闭着眼烦恼,突然一个印玺就蹦了出来。 这也就是敬翔长期主持朝政才能知道的消息,别人看到同样的消息,可能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可是这个敬翔却是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在自己强大的记忆里,找到了一条信息。 那就是原来长安大唐的工部下就有造船司,只是他们找的都是官船,也就是运粮船还有皇帝巡游用的两千料大船。 虽说不是很适合作战,可是坐船的原理他们都知道呀,这些人可都在汴州修船呢,如果能将这批工匠全给整到这里,可不就是解了这个难题吗! 在自己的记忆力,这些原本属于长安工部的修船匠户,当时可是举家迁走的,要想这些人能安稳在这里做活,安稳而舒适的居住环境必不可少。 第二天见了夫子,敬翔就婉转的问起了船工的事,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有一些会造船的人,也是原来工部的造船师傅,但就是年龄太大,已经动不了手了,只是能在一旁指点。 敬翔这才恍然,这些人一定是原来造船退下来的那帮子人了,朱温嫌弃他们年龄太大,在拆毁长安的时候都给抛弃了,也确实是这些人经验是有,可年龄吗! 夫子也是精明之人,觉得敬翔不会没有理由的问这些事,就有点问询的眼光看着敬翔,对方却是哈哈一笑,就将自己怎么猜到,又是怎么想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夫子竟是一脸的兴奋,拉着他就去找李奇,见了李奇就将此事说了一遍,李奇也是好奇的问道:“那这些人有多少呢,咱们怎么下手呢!” “臣已经想好了,咱们现在准备造船的地方建立一个工坊,就将他们的住宅安置在那里,这样一来,只要有安稳的生活,这些人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我们所用的!” 李奇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觉得那里造船最好呢?” “臣以为造船的话,还是要在上游最好,必须有一个深水码头才行,并且附近要有可用的树木才行!” 夫子道:“造船虽是用什么木头都行,但是龙骨最好是柚木,这种木头可是西南之地才有的!” 敬翔笑道:“咱们需要柚木还需要,难道还需要重新种树不成,汴州就有现成的柚木吗!” 夫子一愣,一时没有想明白,李奇眼睛一转,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拆了老船造新船,不由得笑了起来。 夫子看着这两个人,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笨呀,看样子这个李奇也是知道了,怎么自己就想不起来呢! 李奇一席话就将这个问题解决了“拿着个事情就交给德明就是了,那里也是他的地盘,我是连人带东西都要,全部都运到均州去,时间定在三个月之后!” 二人领命,回到自己的房间,夫子依然不明白这个命令怎么写,没办法就只能是让敬翔来写。 等敬翔写完,夫子拿起来一看,这才恍然大悟,细细一琢磨,那可不就有现成的材料和人员吗,这事自己还真不知道,要不是敬翔的话,这些船工还真是一个难题。 汴州是朱友珪奉朱温的命令再次据守,只是因为这里周边并没有强敌环伺,所以就显得有点歌舞升平,可是这个朱友珪到了此处之后,坏事做了不少。 原本朱温就是将汴州作为退守之地来进行建设的,所以就派了自己的二儿子来此,一是加固城墙,二是做好城池周边的军屯,这个军屯就是有敌时为军,没事的时候进行粮食生产。 长安朱十避的战死之后,几十万石的粮食不翼而飞,朱温更是看重洛阳含嘉仓的重要性,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现阶段的洛阳五大仓有三个基本都是充实的,这也使得朱温有了经略山阳仓的想法。 洛阳五大仓分别是含嘉仓、回洛仓、河阳仓,、洛口仓以及常平仓,朱温对内采用的是新钱替老钱,收集老钱到江南一带收购粮食,在通过通济渠运回洛阳。 又通过加强多邓州和襄州的管控,使粮食尽量不要外流,可是他自己没钱,就只能加大朝廷对当地的管控力度,就使得种粮的无粮可吃,不种粮的挥霍浪费。 尤其是汴州一带,这些地区一向是黄泛区,种粮要看老天爷愿不愿意配不配合,一不高兴就是大雨倾盆黄河改道。 所以就越发的艰难起来,汴州作为重要的一个节点,朱温就将修船的重任放到了这里,这样一来,上下游的船只都能够再次歇息,并能够修理船只,所以这里的水陆码头已经是很繁荣了。 水陆码头的繁荣,真的就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为朱友珪贡献了大量的金银之物,他能够拉拢朝臣,也是用的这里产生的银钱。 他当了皇帝之后,也始终没有把洛阳当成是自己的都城,他就觉得汴州好,南来北往的都要在这里交银子过关,否则就会被这里的水师官兵所围剿。 所以长期以来,就算是自己马上濒死,也没有让自己的家人回来,一是对汴州实在是不放心,另外也是怕来了洛阳会被人陷害。 孙德明接到命令之后,马上就跑了一趟汴州,在汴州探子的协助之下,只用了短短三日就摸清了汴州造船的全部情况。 这里造的都是千料小船,只适用于往来江南运粮,这在江河之内已经算是大船了,一般的豪门大户也没有多少这样的大船。 而且这里的船工,大多都是维修,而很少造船,一是大料不好找,二是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船只运粮,要知道一艘千料小船,连人带货可是能装将近现在的一两百吨左右。 两百吨是什么概念,咱们的家用汽车一般也就是一点五吨左右,大家想想古人还是很厉害的,况且还有两千料的大船,那是出海用的,这两种船因为用途不一样,结构也是不一样的。 孙德明得到这个消息,就觉得总部的消息也不是很准确,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又亲自下到船工中间进行摸排,这一茬不要紧,可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些人不但会修船,更会造船,那个浑身黝黑的贺老大再喝了孙德明带的酒之后,就跟孙德明吹上了“兄弟,你别不信,俺们可都是官家的船工,想当年那皇帝坐的船,都是俺们造的,哎,现在只能是修修船了!” 孙德明赶紧又给他倒满,笑道:“大哥,你就别吹了,谁不知道你们就会修船,原来那些会造大船的早就回家了,是不是?” 贺老大一瞪眼道:“谁说的,俺可是跟着师傅造过一艘将近两千料的大船的,只不过,造好这船之后,俺师傅年龄大了,就请辞回家了,后来朱温那个王八蛋把俺们一股脑的都迁来了此处,已经都有七八年了!” 说完话,一口可就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孙德明又给他倒满,说道:“不知不是福是哪一位呢,也是姓贺吗?” “哎,你咋知道的,俺师傅就是姓贺,俺们都是长安贺庄的,不姓贺姓什么?” 孙德明哈哈一笑道:“姓贺,那就对了,你师父让我给你捎句话!” 贺老大眼泪都流出来了,激动地说道:“俺师傅还活着,他身体怎么样,俺都以为,以为.......呜呜!” 说到一半,竟是痛哭出声了,孙德明也不劝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哭,自己竟然还自斟自饮起来,贺老大抹抹眼泪,平静一下心神说道:“你这厮,怎么把酒都给喝完了,也不说等等我!” “噗!”孙德明一口酒就喷了出去,你还有没有节操了,正痛哭呢,还朝着喝酒的心思,可真有你的。 孙德明笑道:“没事,就不是多着的吗,有的是!” 贺老大问道:“俺师傅让你捎啥话了?” “你师父说,有几首两千料的大船要造,问你有没有兴趣?” 贺老大腾的就站了起来“什么,两千料的大船,那里造,你蒙谁呢,不可能!” 孙德明哈哈一笑道:“你就去不去吧,有你师父还有几个老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老邢头的!” 贺老大一下就愣住了,要知道孙德明说的这个老邢头可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呀,他又激动了。脸憋得通红,孙德明眼看他又要流眼泪,赶紧说道:“打住,喝口酒压压,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也不害臊!” “那是我的岳丈大人呀,家里婆娘天天叨叨他老爹,不知道是死是活,原来还在呀!” 孙德明笑道:“身体好着呢,有吃有喝的,顿顿有肉不说,还有人专门服侍呢,活得别提多开心了!” 其实这个孙德明只知道有这么几个人而已,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过得怎么样,只是那这人的名字出来蒙事的,谁知道遇到了正主了,但是青云寨一贯的对待这些老匠人是礼遇有加,待遇极好的。 贺老大就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岳丈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据他所知,朱温拆毁长安之后,那里遗留下来的老小可是死了很多呀! 第152章 火烧 孙德明就将青云寨怎么救人,又是怎么重修长安,又是怎么安排他们生活的,甚至有的年纪大的,还派了庄子里的女人随时伺候他们。 这些年龄大的船工其实并不大,也就是五十多点,只是长期的劳作,又是饮食不好,不注重保养,时间长了也就显得很是苍老。 可是自从这个李奇开始说话以来,就制定了一些健康的饮食标准,比如这些老匠人可以说是青云寨的宝贝,不但有人伺候,还不让他们动手,只要守在一边指挥就是了。 可是这些老人在李奇的饮食之下,不但是身体慢慢好了起来,有的甚至都白发变黑,简直就是返老还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那时的主食基本就是面食,搭配少量的蔬菜,想吃肉那是基本不可能的,逢年过年能有个肉吃就不错了! 可是到了青云寨之后,李奇手里不离的什么酸奶,每日里每个老头都有份分到一点,平时的饮食,也都是庄子里有人专门为这些老人做饭,不但是有肉有蔬菜,还有各种主食。 而且这些蔬菜以及肉食,每天都不重样,这样一来,让这些没有了家人的老人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呀,人一高兴也就不由得多吃了几碗! 而且最让他们高兴的是,就那么几大盆菜肴放在哪里,随便盛随便吃,但有一点,自己盛多少吃多少,不准浪费,吃过饭也不用他们刷碗,自有庄子里的妇人们收拾。 这些老人们从饥一顿饱一顿到现在的衣食无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老邢头甚至说过“皇帝也不过如此呀!” 这些老头日子一长,心思也就活泛起来,俗话说“人老心不老,花心练大脑!”每日里和这些庄子里的妇人见面,免不了就会说两句骚话,和这些丈夫死在战场的妇人开开玩笑,久而久之竟然还成了几对。 这些老人们活的那叫一个舒坦,衣食无忧之下,也就将自己会的东西倾囊相授,也就有了青云寨和杨树庄的城寨,也就有了铁水灌缝的绝活,要知道这种铁水灌缝的绝活,一直就是历代皇帝封闭自己墓穴才会用到的技术。 后来再加入了那个星宇道人的师兄,这下可就更是给这些老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星云道人会定期给这些来人把脉调理身体,让这些老人越来越是觉得自己在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贺老大听完这些,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思立刻就活泛了起来,可是想到这里森严的管理,就不由得沉默下来。 孙德明立刻就感觉到了贺老大的沉默,也能感觉到贺老大已经是动了心的,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于是就开口问道:“难道有什么难处吗?” 贺老大不由得探口气道:“想离开这里,难呀!” “那你说说,怎么难了,事在人为吗,再说我们也不是孤身在做事,我们也是有着强大的后台的!” 贺老大看看一脸自信的孙德明,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里虽是看着这些船工自由自在,但是他们的家人都在一个片窝棚居住,那里时刻可都是有人看着的,自己跑了,可是家人怎么办呢! 哦,原来如此呀,孙德明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想想却是觉得难度不是很大,就随口问道:“哪里有多少家眷,又有多少看守的士兵呢?” “那里可是有家眷将近两千多人,问题是有大人也有小孩,还有大量的妇人,看守倒不是很多,可是临近不远的地方就是水师营地,那里可是有五百人呢!” “只有五百人,这些人战力如何呢?”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平时凶恶的很,也没见过他们操演,不是正在水陆码头上敲诈来往货商,就是在准备去敲诈的路上!” 孙德明对贺老大说道:“你回去小心和这些船工商量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想走,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另外切记不可让别人知道,我这里做些准备,有消息了再和你联系!” 二人商量了联系沟通的方法,就此散去! 孙德明回到自己汴州的青云客栈,这里的掌柜也是他们的人,看孙德明一脸忧虑的回来,先是伺候他洗涮一番,再讲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孙德明说道:“老李,你对那个水师了解多少?” “他们呀,那是要啥没啥、脾气儍大,就是一群混世魔王,只会是敲诈勒索来往客商,要是想干掉他们,我看给我一百人,半个时辰就可将他们杀个干净!” 孙德明有点挠头“老李,咱们现在可是密探,有你这样的吗,干啥都是打打杀杀的,要学会动脑子懂不懂!” 老李挠挠头探口气道:“当初我就不愿来,你非要让我来,在这里多憋屈,你又不是不知道,对谁都陪着笑脸,哪里有上战场上厮杀来得痛快!” 孙德明也是干这个觉得有点憋屈,可是自己接了这个差事,就得办好才行,想想现在他们发展的良好前景,自己似乎做的有点太少了吧! 就对老李说道:“你看看咱们这些人,自从成立以来,咱们做过什么,三哥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兄弟,可是我们还在这里发牢骚,你亏心不亏心呀!” 老李见到孙德明发火了,只能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不就是跟你唠叨一下吗,只要是任务,俺啥时候拖过后腿,这话也就是跟你老哥说说不是!” 孙德明探口气道:“咱们这个位置,可不是谁来都能干的,我看你就干的不错,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一两千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运到均州去,时间不是太急,给了咱们三个月呢!” 二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贺老大回到那个四处漏风的窝棚,由于临近黄河边,一年之中大约有十个月不是东风就是西风,早就把自己月月修年年修的屋顶,刮得七零八落。 眼看就要进入十月间了,马上雨季就要到来,在等两个月,说不定还会下雪,这四处漏风的窝棚可怎么过冬呀! 家里的锅里只有绿不拉几,稀不拉几的一锅汤,上面飘着几片绿叶子,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没有一粒米。 看着对面面黄肌瘦的婆娘,再看看桌子边早就流口水的两个孩子,眼泪不由得就流了出来,把怀里的一大包牛肉还有十几个火烧放到桌子上。 他的婆娘吓了一跳,正想问问再怎么回事,可是俩孩子早已经扑了上去,抓着牛肉就往最里面塞,贺老大赶紧阻止“抢什么枪,先少吃点,今后会经常有的!” 拉着流泪的婆娘坐到桌子边,那火烧给婆娘夹了几片牛肉递了过去,婆娘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些来路没事吧?” “没事,吃吧,今天遇到好心人了,我去给你们盛汤!” 等一家人都吃过饭,看着鼓着肚子,一脸幸福的两个孩子,贺老大更加坚定了要偷偷带着兄弟们去寻找幸福的生活。 将婆娘老爹还活着的消息说了出来,那婆娘的眼泪就更是流个不停了,污污的哭出声来,她一哭不要紧,俩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满屋都是哭声,让人闻之落泪。 贺老大拿了几个火烧夹了牛肉揣进怀里,打开那扇四处漏风的门,就走出门去。 走到一间差不多的窝棚前面,在门外喊道:“老二,在家吗?” “在呢,在呢,进来吧!” 这家是他的弟弟贺老二,进门就看到他家的三个孩子正端着一样的稀汤,都是看着这个大伯,贺老大从怀里将火烧拿了出来递给老二。 贺老二接过来,就闻到一股肉味,惊喜的问道:“接私活了?” “哪呀,现在运货的都少了,哪里来的私活,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贺老二将手里的火烧撕碎分给自己的三个孩子,自己和婆娘却是不舍得吃上一口。 贺老大拉着老二出了门,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将今天事情说了一遍,贺老二可比他坚决得多“走,干嘛不走,在这里等死吗?” “那好,这件事一定要小心那些看守知道,切不可漏了消息,你我这两天分头行事,将咱们兄弟都联系一遍,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我去找找柱子,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说完,扭头就出了老二家,往前面去找另一个管头,也就是个管事的人,这人很得大家的尊重,曾经好几次和看守们为了粮食而产生过冲突。 “柱子哥,在家吗?” “谁呀,进来吧!”贺老大进去就看到柱子一个人坐在土炕上,正一脸颓废的看着他。 这个柱子再来汴州的路上,婆娘和孩子都得了重病死了,他也就再也没有了再找个女人的心思,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再找个婆娘,那不是害人家嘛! “柱子哥,吃了没有呢!”说着从怀里拿出最后一个加了肉的火烧递过去说道。 柱子接过来闻了一下,惊讶道:“这是牛肉呀,你不要命了吗!” 贺老大笑道:“所以说,你赶紧把它吃了,咱们再说话!” 第153章 太阴了吧 那只柱子却是将火烧推了回来“老贺,咱们都不是外人,也不必说瞎话,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的,都能混个肚圆,你还是拿回去嘿孩子们吃吧!” “柱子哥,他们都吃过了,我单独拿给你吃的,平时都是你接济我们,今天我有了,怎么的你也得收下。” “那也不行,你拿回去,明天给孩子们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贺老大看看屋子里的冷锅冷灶,说道:“你看看你,锅都是凉的,哪里吃过了,你就吃了吧,咱们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哦,说来听听!” 贺老大就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柱子听了以后说道:“这些人是哪的,你问了没有?” “没问,你想这些人知道贺老爹还有老邢头,那就觉不是假的,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知道他们的人,还有几个!” 柱子想了想说道:“这些人能将咱们留在老家的这些老人们收留起来,的确是不简单,听你说的话,他们似乎生活的都不错,我这也就放心了,可是咱们要想逃脱牢笼,只怕是不简单呀!” 贺老大笑着说道:“我刚刚回家,把怀里的牛肉掏出来,孩子就像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我心都碎了,咱们也是为人父母,也是一家之主,可是就连口饱饭都给不了他们,想想我就想哭!”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接着说道:“想想能给孩子们一个吃得饱的地方,我就是死了,也得把这件事做成!” 柱子也是泪眼婆娑,擦了擦眼泪,也是坚定地说道:“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贺老大又将火烧递了过去,这次柱子没有推辞,三口两口可就吃了下去,偌大的汉子,今天一天也就只是吃了这么一个火烧而已! 贺老大在他吃的时候,站起身将火引着,又在锅里倒上水,灶膛里填上柴火,又坐了回去,等着水烧开。 贺老大说道:“你看你还说不饿,这一天天的掏苦力,那些混蛋就连一口吃的都不想给咱们,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咱们呀!” 柱子探口气说道:“那又能怎么办呢,咱们就像是一群孤魂野鬼,死了也没有人可怜,咱们只能是自己帮自己,尽量的好好活着吧!” 贺老大说道:“所以说,咱们必须得走,人挪活树挪死,咱们以前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着,我就不信了,天下之大,还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柱子也是激动地说道:“既然你能下定决心,我也能,咱们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这几千家人考虑,明天咱们分头联络,看看有多少人想走,明天晚上在这里聚头就是了。” 第二天孙德明,让人将吃的分成小份,让人分别送到码头上,有贺老大将这些吃食在分别的分出去,家人少的少分,人口多的就多分一点,大家都是高兴得很,这可是比过年还让人兴奋。 经过一天的联络,所有的人都是想走,只是在怎么走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这些人已经是谁也不行了,看谁都像是骗子,砍谁都像是在骗他们。 柱子就在自己家里,进行了第一次的聚会,经过将近半夜的说教,大家最后一致同意让自己家的婆娘孩子先走。 柱子他们的考量也是很现实的,根据往年的经验,一到了冬季,由于黄河上冻,也就没有了行船的人,也就成了他们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候。 由于是吃不饱,大家都是出去打短工,希望能早点粮食回来,最早的时候,看守们是不同意的,可是在柱子等人的抗争之下,渐渐地也就没人管了。 这些看守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看着这些苦命人忍饥挨饿也是心有怜惜,大冬天一动就下拨那么点粮食,上面的混蛋们还要克扣一些,能分到这些船工的手里,就少之又少了。 柱子的意思就是,等河上上冻就是最好的机会,趁着夜里看守门松懈,先将家属们送走,要是一夜之间能一起走完最好,男人们走不了就第二天再走。 贺老大将这个决定给孙德明说了,孙德明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而且还在三月之期以内,只是这些人都是妇孺,想将他们黯然运走可不是一件小事。 回去和老李商量,老李就觉得来接的人不能少了,不仅仅是来接人的问题,二是怎么在路上保证他们的安全。 孙德明又陷入沉思之中,决定还是有朱友文在攻占洛阳之后派兵来接,可是老李却是觉着,朱友文攻占洛阳,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是他一动手,这边一定是紧张万分,岂能不加强防御,那还怎么走呢? 孙德明觉得的确是有点难度,诸侯还是写了一封信寄了回去,让统帅部的人想办法吧! 夫子一接到信件,就和敬翔商量了起来,孙德明的担心的确存在,一旦朱友文得手,荥阳以及汴州一定是草木皆兵,也肯定是封锁道路,严禁人员进出。 敬翔想了一会说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用到信仰的郑家!” 敬翔看着夫子说道:“郑家是荥阳以及汴州最大的豪门,他们大大小小的产业也是遍布周边几百里!” 夫子道:“你是说利用郑家的势力,将这些人分批分批转走吗,难度也是不小,关键是咱们和郑家没有关系,他们会帮忙吗?” 敬翔笑道:“这只是一种可能,咱们先把各种可能摆在桌面上,然后挑选一个最好用的就是了!” “况且咱们和郑家有关系,而且有很深的关系,而且她们一定会帮忙的,但这只是一种选项而已,咱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选项,从我个人来说,是不喜欢和这种世家豪门打交道的,今后会很麻烦的!” 夫子道:“既然朱友文可以攻占洛阳,那么让朱友珪下旨释放这些船工也行呀!难道他还敢不从?” “这也是一种办法,但我想留着朱友珪比抓住他对我们更有利,也更能隐藏咱们,让这个朱友珪替咱们在前面遮风挡雨不是更好吗?” 夫子不由得点头,这个敬翔的确是有战略眼光,也能从大局考虑问题,的确是难得的人才呀! 敬翔接着说道:“让朱友文将朱友珪撵到汴州去,咱们夺取洛阳的战略目的,我觉得还是要以夺取这天粮仓才是根本,没有了粮食的朱友珪就什么也不是了,他一定会加强邓州已经襄州的防御,千方百计的要守住这两个产粮之地。” 夫子道:“那我们,啊上也要攻占这两个地方,那么难度岂不是变大了吗?” “非也非也,咱们打下洛阳实在冬季,而邓州和襄州要到春天才能播种,那不是给我们种的吗?” “啊,我明白了,就是要让朱友珪督促这两地种粮,等到了秋季,我们在.......!” 敬翔笑道:“不错,这样我们也能休整将近半年时间,这半年也就什么都有了,不是吗?” 夫子有点崇拜的看着敬翔,敬翔笑着说道:“等朱友珪回到汴州,想从南方运粮过来,可是船工却是没有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发疯呢!” 夫子笑道:“那咱们这样,将朱友珪一路追赶道汴州,而船工则是在城北二十里的地方,咱们围而不打,先将船工接走,在将那些槽船一烧了之,看他怎么办!” 敬翔想了想道:“情报上说,船工们的意思是先将家属接走之后,他们才会走,咱们让一人出面,先将这些家属接到增加的某个庄园,待朱友文陈兵荥阳之际,在将汴州的船工和这些家属一起接走就是。” 夫子想了再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二人就写了一份说明,转呈给李奇。 李奇仔细看完,细细品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计划可行,就是觉得有点便宜朱友珪了,你们想想,怎么得在害他一回!” “害他!” 敬翔和夫子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这小子可你简单,抢了人家的人还不算完,还得在害他一次,这是要让他翻不过身呀!” 二人都是默然不语,突然敬翔说道:“这也容易,为了让汴州城里的兵不至于赶去接驾,将城内的粮仓都给烧了。 船工们走的时候,将水陆码头也给毁了就是,大冬天的,我看他怎么重修码头。没有码头,我看他怎么运粮!” 夫子瞪大眼,张大嘴看着敬翔,这个一脸和气的老头,心也太狠了吧! 夫子有点急的站起来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呀,城里十几万老百姓可怎么活呀!” 李奇也是看着一脸尴尬的敬翔,看了半晌方自说道:“这个办法有点狠了!” 敬翔站起身正想解释,不了李奇哈哈一笑道:“不过,我喜欢!” “啊,你不是不同意呀,原来你也同意?那干嘛不说话,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敬翔心里就是一阵的腹诽,这小子也太阴了吧,只怕他早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让自己给说出来了,坏人都是我,你还落了个勉为其难接受,这可让别人怎么看我呀! 第154章 杀了你 李奇看着敬翔,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才说道:“敬先生,今后由你策划行动,夫子就负责情报吧,有事咱们一起商量,如何?” 这还能说什么,只怕自己真的说到了他心眼里,他将行动策划交给我,那可不就是看重自己的狠招了吗? 二人只能是领命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夫子犹自不开心,对敬翔说道:“你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呢,你知道你这么个主意,今年冬天要死多少人吗?” 敬翔虽是面有戚戚之色,但依然冷静的说道:“打乱就要大治,治理国家岂可有妇人之仁,今天你放他一马,说不定明天他缓过劲来,就能一口咬死你,你信不信!” 夫子道:“只要达到战略目标就行了,为什么徒增人命呢,你就不怕有违天和吗!” “有违天和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让敌人早点死,才是对我们的官兵最大的仁慈,至于你说的这个天和,那就是只狗,一只喂不熟的狗!” 敬翔气的在屋子里乱转,转了两圈,才停住脚步指着夫子道:“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子弟也是命,如果他们能站起来抵抗朱友珪的苛政,那我就想办法救一救他们,要是他们只知道苟延残喘,这样的人早死早了!” 夫子那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是天生就有点悲天悯人罢了,无奈的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够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 敬翔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品品那种茶叶的清香之气,这才悠悠说道:“很快的,天天一共也就三百五十八州,一个个打下来就是了,越到最后越是容易” 夫子不忿道:“找你们这种办法,就是夺得了天下,那时候还会有人吗?” 敬翔笑道:“怎么你只会杀人,就不会救人吗,那个时候的事那时候再说,咱们还是将这个行动的步骤再完善一下吧!” 夫子也没办法,他心里也知道,李奇能同意这个计划,那就说明这事成功的几率一定是很大的,说不定就能马到成功也说不定呀! 二人将这份作战计划分解到各个作战单位,用鹰信的方式传递当到当地的情报手里,再由这些情报人员将情报送到需要的地方。 经过几年的发展,鹰隼的数量已经超过五十多只,而且还有几十只鹰隼正在接受训练,李奇现在的鹰也分为了侦查和送信两种。 这还是因为老海原来在截杀里时间的时候,有一只鹰暴露了他们的意图,这是因为这只鹰又被人用箭矢射伤的经历,所以看到有人手持弓箭,就会特别的激动,而不顾自己正在执行任务也要攻击。 所以这种鹰隼就不能再被放出来执行任务了,只能在家里繁衍后代,不管是哪一种用途,它们都不合适。 鹰隼的速度非常快,从顶风几十公里到顺风三百六十公里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主要就是在高空之中飞行,天敌较少而送达准确率很高。 那么怎么传送鹰信呢,首先就是要从小训练,让他们辨识不同的标志,这些鹰隼时间长了也就记住了,每次需要送信的时候,要给它们看清楚要送往什么标志,在给他一个大致的方向就可以了。 这些鹰隼的眼睛是很厉害的,能在高空之中,看到远在八十公里之外草丛里奔跑的兔子,准备接受鹰信的地方会竖起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绘有自己独特的标志。 鹰隼看到标志,就会在上面落脚,而就到鹰信之后,要喂食新鲜的牛肉以示奖励,并且还要给鹰隼爪子上挂上标记,证明已经接到信,放它自己飞回去即可。 朱友文接到鹰信的时候,他已经陈兵虢州多日了,这里本来就属于函谷关的势力范围,下一步就是要攻占陕州,而陕州守将袁培林却是庞师古的旧将,想来拿下陕州问题不大。 而朱友文的兵力已经分成几路,首要就是要占领洛阳五大仓,其中的含嘉仓、回洛仓和河阳仓最为重要,常平仓基本已在朱友文掌控之中,而洛口仓的粮食早已经转移到了含嘉仓。 河阳仓是为了函谷关而设,是为了抵御关中的侵扰而设立的粮仓,但是朱温自从洛阳建都以后,这里的粮食基本已经搬空了,现在只有十二万石,这还是今年新近入仓的当地粮食。 而洛口仓只是负责从通济渠和永济渠经漕运而来的粮食再次入仓,再由此处转运到别的粮仓,现在已经将近十一月,漕运已停,这里也就闲置了下来。 而含嘉仓却是在城墙之内,朱温当时重修洛阳城,他是真的饿怕了,就把含嘉仓给圈进了城墙之内,而两外两个粮仓都是在城墙之外,也只是为了运粮方便,但也都是在军营之中。 这一处军营也就是朱友珪小舅子从汴州带过来的两万兵驻守,看管附近的两座粮仓,对朱友珪来说,粮食才是根本,尤其是前几年粮食短缺的时候,就是朱友珪贵为朱温的儿子,一天也只能吃上两顿饱饭,就别说下面当兵的了。 朱友珪患得患失,一是放不下洛阳的粮仓。二是觉得自己与洛阳城还有洛阳的众位大臣们格格不入,自己看他们不顺眼,而这些大臣们就更看不惯朱友珪了。 自从朱友珪病好之后,他就重新搬回了皇宫之中,这次重新回到大明宫,他就不再是原来的朱友珪了,他认为在老神仙的法术之下,朱温的鬼魂已经消弭与尘世之中。 自己在也不用害怕这个老鬼,所以是连着大宴群臣,可是这些大臣们都是喝过青云酿的,在喝这种浑不拉几的酒,那是怎么都喝不下去,朱友珪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这些大臣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无奈之下只能是和离他最近的朱珍接连举杯,二人不一会儿就有了醉意,得意的朱友珪竟然站起来为大家舞剑,朱珍怎么都拉不住,只见他嘴里还叫嚣着“砍死你个老鬼!”真是丑到了极点! 容清和马春义挨得最近,这种酒那真是一滴都喝不下去,闻着都是一种受罪,二人只是简单吃了一点,就坐在那里看着朱友珪的表演,面上却是一脸的嘲笑之色。 酒宴散场,二人又回了容清这里,重新摆上酒菜,二人坐定之后,马春义说道:“啥时间来娶?” 要是有外人在,那就是一个“娶”字,而二人再次说的,却是“取”字,这也就二人明白,这是文朱友文什么时间来取洛阳。 容清摇头道:“不是太明白,只是听说敬翔已经在那边进了内阁了,居住的宅子竟有十五亩之多,他算是因祸得福了!” 马春义小声道:“咱们过去,不知会怎么样呢!” “管他呢,看着这个窝囊废,就是一肚子气,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这厮定不得好死!” “不知需要咱们做点什么吗,这样待着,心里没底呀!” 容清笑道:“你就老实的呆着吧,有需要的时候,他不会给咱们客气的!” 正说着话,外面却是来报皇帝驾到,二人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呢!就让马春义先到一边躲藏起来。 还没有赶到门口迎接,只见朱友珪已经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看到容清就是深深一揖,吓得容清赶紧上前搀扶,旁边两个小宦官也是赶紧上前搀扶。 将这厮引进前厅,朱友珪一脸的醉意,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朕饿了,爱卿不给准备点饭食吗?” 容清看见他就觉得恶心,不由就说道:“准古训,晚间不开灶,况且皇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借着看向一边的小宦官,沉声道:“还不送皇帝回去歇息!” 朱友珪半躺在椅子之上,嬉皮笑脸的说道:“爱卿,朕不急着回去,有点口渴,不知能讨一杯茶喝!” 容清也没有办法,毕竟朱友珪是皇帝,只能吩咐准备茶水,朱友珪嘴里就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突然他就来了一句“爱卿,怎不见你家那位小娘子呢?” 容清大怒,将手里的茶杯奋力的摔在地上,茶杯瞬间就四分五裂开去,甚至有一片还蹦到了朱友珪的脸上。 容清大骂道:“天下都知道我女乃是待嫁之身,怎可与你一个外人相见,你可真是胆大至极呀,不知道我家女儿嫁的是关中王朱友文吗?” 朱友文先是听到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在接着脸上就是一疼,手一摸,竟是一手的血,在听容清大骂自己,不禁也是大怒,指着容清说道:“你敢忤逆皇帝,朕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容清无奈,只能是大喊一声“来人呀!将这个无耻之徒扔出去!” 外面就进来了几个人,上前就要撵人。朱友珪一愣,这洛阳城里,尽然有如此蛮横之人,连皇帝都敢撵,这些人怕不是疯了吧! 这几人一看就是军武中人,只是装束可他们不太一样,穿着颇为考究,一看身上的装备就不是凡品,其中一人看朱友珪不动,那人手扶腰间的刀柄,一字一句的说道:“敢羞辱我家主母,我就杀了你!” 第155章 换防 朱友珪瞬间酒就醒了一半,在看这几人装束,可不就是朱友文的亲卫装束吗? 这些人就是朱友文留在容府的五十人的一只亲卫,就是保护容清一家的,就算是朱友珪估计也得掂量掂量吧! 朱友珪瞬间就蔫了,赶紧摆手道:“误会误会,朕只是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了,啊,我说什么了!” 看着一脸恼怒的容清,赶紧说道:“爱卿,朕不是在宫内宴请群臣吗,怎会到了此处呢?” 容清简直就不想和他说话,只是沉声道:“恭送皇帝回宫!” 哪两个小宦官早就吓得犹如鹌鹑一般,在一旁正在瑟瑟发抖,闻听此言,赶紧上前拉着朱友珪就往外走,朱友珪犹自说着“爱卿勿怪,改日再登门拜访!” “滚!” 敢骂皇帝“滚”的臣子,估计也不多吧! 等朱友珪彻底看不到了,马春义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擦擦头上的汗道:“老兄,你是这个!”说着却是竖起了大拇指。 那几个朱友文的亲卫,也不和他们说话,就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悄悄地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容清苦笑一声道:“这就是咱们的皇帝,就是天下人的皇帝吗?” 马春义在他边坐下,小声说道:“这个,这个,他会不会保护咱们呢!” 容清笑道:“再有二十天,就是他来迎娶小女之日,看他朱友珪敢不敢造次!” 朱友珪坐上自己的大车,方是擦擦头上的汗,心下也是一阵的惶恐,自己要是不服软,看他们的架势,这些朱友文的亲卫那是真敢杀了自己? 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答案,毕竟现在的朱友珪是真的知道生命有多么的宝贵,也就是他这种死过一回的人才知道,生命之珍贵吧! 容清第二天就上书说自己身体欠佳,要休养几天,朱友珪看到以后,竟然让人送来了几斤的老山参,还有其他各种补品,这也算是向容清变相的赔礼道歉吧! 到了下午,就传出朱友珪要在洛阳选秀的消息来,实在是朱友珪的妻妾都在汴州并没有在洛阳,前一段时间是刚当皇帝未稳,接着就是被鬼魂缠身,差点死掉! 现在身体好了,天天就是身体燥热不堪,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了。 昨天趁着酒劲,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容清府邸,却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下戚戚也就有了选秀的心思,虽说朱友珪在汴州有十几房的妻妾,可是他却一个都不让往洛阳来。 不是他薄情寡义,而是这些女子虽也是貌美如花,可是家境都不是很好,和他这个皇帝不般配,所以说还是呆在汴州算了。 皇帝的婚姻也是一桩买卖,也是利益的交换,朱友珪要想在洛阳站稳脚跟,那就只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才行,不是在朝堂之上支持他,就是要在军事上支持他,又或是在钱财之上! 反正皇帝的无奈,我们不知道,只是知道现在网络至上流传的隆裕皇后的老照片,真的是惊为天人呀! 朱友珪的选秀就像是他最后的疯狂一般,顿时就引爆了洛阳的官场,有点小官恨不得将自己一家女眷全部送去遴选。 一时之间洛阳大街小巷说的都是皇帝选秀之事,他这边每日里看的图画看得想吐,却不知两只军队已经潜到了看守凉的军营之外二十里的地方。 这处军营原本就是为了替换庞师古的巡城才调过来的,现在也是执行的相似的任务,每日里每个粮仓要驻守个五千人,城内粮仓两千人,巡城的三队三千人,所以这个军营平时只有五千人驻守。 再加上最近选秀,这里的兵可就越发的少了,这对朱友文的军队有着极大的便利,白天反而比晚上方便许多。 这一天是入宫选秀的第一天,原先几千人的初选剩下来的也就是三百人而已! 这些人不是使了银钱的,就是真的长得不错,或是家境可以,这些人就要进入皇宫之内居住,这些人将在内侍的查看之下,最终只能留下五十人,这五十人才会被皇帝亲自圈点。 此时,偌大的广场之上,站着三百个千娇百媚的小娘皮,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等着内侍们第一次的遴选。 这些内侍会将这里面特别高的还有特别矮的挑出来,等到下午就会让他们走秀,不错,就是走秀,就是那些有身体残疾的要挑出来。 等到明后天的时候,就会有宫里的女官对这些剩下的小娘进行宫廷的礼仪教导,毕竟是要见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皇家的规矩才行。 每次这种选秀,都是宫内宦官还有女官们敛财的最好时机,什么是标准,压根就没有,我说看的过眼,谁还敢说不行吗,只要不是太丑的,一般只要是钱使到了,大部分都能过关。 礼仪培训,就更有讲究了,都是女官们做一次,让这些小娘跟着学,在自己下去练,女官们会在正式走秀前,进行最后一次个别教导,在真正的选秀现场走上一遍。 有问题的分别挑出来,一一指正,然后就是换上自家的衣衫,等到第二天的皇帝到场亲自挑选。 这些秀女,家里有钱的就会给这些女官塞钱,争取能够早点上场,而家里没有钱的,不只是衣着寒酸,就是身上的装饰也是差人一等。 走秀的先后有很大的不同,皇帝一般都是比较热衷前面的女子,这是因为看得多了容易视觉疲劳,也容易审美疲劳,所以到了后面的皇帝一般大眼一扫,也就这么着了。 他这里热火朝天的选秀女,可是朱友文比他更忙,此时的他正带着一万兵马朝着军营而去,远远地军营里的士兵就看到一彪人马想着他们不紧不慢的过来。 这些士兵看对方的衣着很是熟悉,也就不怎么紧张,到了近前,自有人让他们打开营门迎接关中王朱友文,这些人才吓了一跳,好家伙,原来是关中王来了呀! 一个人飞奔进去找他们的主帅,领几个人就在门口堵着不让进,那料,朱友文的几个亲卫上前,抓着这几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个个被揪着脖领押到了一边。 然后自有人上前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去,这些人进去,就开始驱赶营地里的人,等他们主帅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被缴了械,通通都被关押到了骡马圈里面。 主帅上前讨好的问道:“不知王爷现在何处,你们这是.......?” 一名亲卫笑呵呵的走上前说道:“你们的营地,我家王爷看中了,你们今天就委屈一下,说不定明天就放了你们!” 结果就是,虽有万般的不愿意,但挡不住这些亲卫恶狠狠的眼神,只能也被单独看管在了一顶帐篷里面,身边还有去八个人看着他,他即便在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人,何况他真的不能打呢! 这处军营是一座永久性的军营,也就是四周都是砖石结构,墙高两丈有余,虽不算高,但是阻挡一般的冲锋,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友文想着越是不打他们当回事,就会越容易的让他们缴械,果不其然,谁让关中王的名字如雷贯耳呢! 朱友文的师爷顾浩池端着一壶酒走进那主帅的帐篷,笑着说道:“我家王爷让我来给你送酒,想请你做一件事!” 那主帅吓得脸都白了,简直就是说都不会话了,舌头都直了,颤抖着声音怎么都说不清楚,只是勉强能听懂的就是“毒.......酒!”二字! 顾浩池笑道:“你想什么呢,那么好的东西,只有你不合作才会给你喝的,现在就是一般的酒,你喝不喝呢?” 听到不是毒酒的时候,主帅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顾浩池笑笑,将这人拉起来做好,然后说道:“下道命令,让两个粮仓的人和我们换防!” 那主帅说道:“那,那事成之后,你会把我们怎么办?” 顾浩池依然是笑呵呵的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用,自然是让你们回家了,养着你们,不还浪费粮食吗,赶快写,等这件事了解,不耽误你们回家过年!” 那主帅颤抖着写了手令,顾浩池拿起来看看,不满意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好好说不行,难道非让我难为你不成!再写一份,好好写,把字写的好看点!” 这名主帅吓坏了,手太哆嗦,连着写了两份,顾浩池都不满意,只能是让他喝了两口酒,这才写的让他满意,就让他多谢了几分,包括这几个粮仓的换防手令都写了一遍。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带着兵拿着手令直接去换防就是了,不到半夜的时间,包括几处粮仓还有城内巡防的兵,都让朱友文的兵给换了回来,只是这些人一回来,就被缴械关押了起来。 足足两万人,尽然没有一个反抗的,也没有一个叫喊的,无非就是顾浩池答应他们,过年放他们回家而已! 第156章 选秀 这些人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第一就是要让这些人吃饱饭,第二就是要有个舒适的居住环境,这些人可是有大用的。 朱友珪看着画工们画的待选小娘的图画,晚上兴奋地说什么都睡不着觉,看看这个不错,在看看那个也行,这个脸有点圆,那个脖子有点短.......,最后就在一腔热血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娘们此时还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明天的选秀,女官已经催促了好几次让他们睡觉,好好休息,省的明天一个个的都是黑眼泡,这才算是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天不亮,这些小娘就被女官给喊了起来,每个人都要进行化妆,还要穿衣,需要准备的事情着实不少,但是这些小娘没有一个觉得精神不好的,一时间,整个的房间里都是一阵的喧闹。 喧闹的还有朱友珪的寝宫,他故意搬到了朱温的寝宫,就是图个舒坦,你不是要我是吗,我就天天躺在这里,你看不惯我,你来干掉我呀! 只不过在这件寝室的里面,到处都是贴着黄纸写就的符咒,让在这里伺候他的小宦官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东西再次出现在这里。 朱友文哼着小曲,让这些小宦官们给自己穿衣收拾,刚刚坐到餐桌跟,一口饭菜还没进嘴,就见朱珍拿着一封书信跑了进来。 朱珍也不行礼,直接就是说道:“出事了,昨天夜里,汴州八百里急报,昨天夜里,水陆码头遭到不知何人的攻击,烧毁了水陆码头不说,还将所有的船工都给劫走了!” 朱友珪大吃一惊,别的地方出事,他不一定知道后果,但是这个水陆码头可说是担负着重要的职责,要是这里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朱友珪沉声说道:“拿来我看!” 原来天黑之后,看守船工的十几个兵就被人给看押起来了,而对面的军营,也遭到了最少五百人的进攻,这些人都是正在吃饭,结果就连烽火都没有点燃,就被集体缴了械。 抓他们的人只是将他们困住之后,看管在原来军营之中,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恶意的举动,只是听着外面有马的嘶鸣声,还有很多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声音渐渐小了以后,就感觉外面那里着火了,这些人才慌了神,拼命从被关押的帐篷里跑出来,才知道是水陆码头着火了。 看好昨天风又大,火借风势,火烧的根本进不了身,等他们到了跟前的时候,基本已经烧完了,什么也都没有又剩下,这其中就有将近四百艘的槽船,还有正在修理的将近两百条船,就这么没了。 这些人跑到跟前的时候,城里的官军看到这里着火,也是派了两千人前来救火,可是他们也是来得太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根据地上的车辙,这些人坠机了一晚上,也没有追到人,只能是悻悻而归,因这事太大,只能是连夜赶来报信。 可是到了城门口,怎么说都不行,这些看门的就是不开门,所以现在才刚刚看到,朱友珪诧异道:“如此经济军情,这些人胆敢如此放肆,何况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呀!” 朱珍说道:“我也是举得如此,就派人去城门口问问情况,可是我的人回来说,城门口的人不是原来的人了,就连装束也不一样,现在更是只能进不能出,所以我就来问问是不是皇上下得旨!” “还有这事,朕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这究竟是谁在这里捣乱,你带上朕的圣旨,前去查看一下,我怎么觉得有点阴谋的味道呢!” 朱珍也是一脸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余成荣跑掉之后,就有原来掌管宫中膳食的另一个宦官代替了他,这是这位就进来询问,今天的选秀什么时候开始。 朱友珪真的是有点郁闷,自己好不容易选个秀,怎么到处都出事呢,这是闹的哪一出,这不是存心跟我做对吗! 正想说,如期开始,就见一旁的朱珍已经一脚将这个宦官踢出老远去“什么时候了,还选秀呢,说不定一会儿命都没了!” 朱友珪这才重视起来,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得外面,一阵的喧哗,老远还有人在大喊“老二,你怎么不想看看我,我可是想死你了!” 朱友珪一愣,这是谁呀! 不喊皇帝,喊自己老二?怕不是自己那个兄弟回来了吗? 正想出去看,却见朱珍的脸色大变,一下就挡在了他的前面,嘴里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是朱友文!” 朱友珪最怕见得就是这个朱友文,闻听之下,一屁股可就坐到了椅子之上,只见门帘一动,闯进几个人来,然后才掀起帘子,一人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这不是朱友文,还是那个! 只见朱友文一身盔甲,头戴铁盔,手扶刀柄,就这么笑呵呵看着朱友珪,朱珍却是大喊一声“朱友文,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朱友文用手一指朱珍,身后就闯过来两个人,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就给拽到了一边,朱友文看着朱珍道:“我就是要造反,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朱珍都傻了,朱友珪也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友文又看向朱友珪道:“你怎么不说话,一副是怎么死的,啊,说呀!你还有脸坐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死!” 朱友珪嘴唇哆嗦,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友文看着他笑道:“站起来,给我回话呀,你根本就不配坐那个位置,过来,跪下!” 朱友珪双腿酸软,心脏剧烈跳动着,只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简直就是口干舌燥,那里站得起来,有哪里说的了话呢! 朱珍在一旁虽被反剪双臂,但却是可以说话的,只听朱珍说道:“他是自己死的,干我们没有关系,你来难为我们干什么?” “好一个跟你们没有关系,是谁掐他的脖子,又是谁威逼他的,他临死前,又是怎么说的,你来跟我说说!” 本来已经是浑身颤抖的朱友珪,听完这句话,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这,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可只有自己和余成荣在场呀! 朱友文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这事,对不对,那我就告诉你,余成荣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说,我是不是都知道了呢!” 朱友珪听到是余成荣那个老宦官说的,反而不害怕了,谁说的都行,只要不是那老鬼托梦给他的就行。 这是害怕鬼神而不害怕活人,朱友珪不由得身上就有了力气,一使劲竟是站了起来,也是哈哈笑道:“不错,就是我掐的脖子,那就怎么了,他是自己喝毒药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怪,就怪他要将皇位传给朱友贞那个狗屁不通的娃娃,你急什么,就不是我,也不会是你的!” 朱友文怒道:“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有没有良心,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这个皇位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父亲还要重要!” 朱友珪也是大声说道:“他不配,他自己贪财好色,既不仁也不义,这种人就应该早早死掉,多活一天都是在侮辱皇帝这个词!” “啪”朱友文一记重重的巴掌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直接就将朱友珪打倒在地上。 朱友珪感觉自己半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真的是眼前显现出了星星,政治晕头转向呢,就听朱友文说道:“义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朱友珪醒转过来,半倒在地上,半张脸肿起老高,嘴里满是鲜血,只见他狰狞的笑道:“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吧,让别人也看看杀兄是怎么回事!” 朱友文却是微微一笑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可以逼得义父自杀,但我却不会杀兄,你不是喜欢当这个皇帝吗,那就让你看看,你的帝国是怎么一点一点没有的,恐怕我不杀你,天下却又成千上万的人想杀了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朱珍在旁边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后悔!” 朱友文看向朱珍,哈哈笑道:“好,我就放你们走,我到要看看,你们能怎么好的长久!” 朱友珪一翻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是一脸惊喜道:“你真的不杀我,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因为到时候没你会死的更惨!” 朱友文看着朱友珪道:“来人,看着他们,除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一针一线都不准带走,将他们送到城外军营,让他们带着那些鹌鹑们一起回汴州!” 旁边就过来几个亲卫,压着犹自狂笑的朱友珪就往外走,朱友珪一边走还一边大喊“朱友文,你也不得好死,看我今后怎么取你的性命!” 朱友文却是哈哈笑道:“好啊,我等着,只不过的是,我后天就要迎娶荣家小娘,这杯喜酒你就喝不了了,哈哈!” “混蛋,你抢了我中意的人,今天又来破坏我的选秀,你是存心的,你就是存心不让我以好受.......!” 声音渐行渐远,片刻间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第157章 愁死个人 朱友文下令将宫中的宦官与女官全部就地遣散,每人给五两银子安家费,除了自己的物品,不准带走宫中任何的一件物事。 可是这些宦官与女官们却是不愿意了,这些人都有已经在宫中习惯了,一旦离开就是个死,外面的世界对这些人很是看不起,而这些人也不适应外面的生活。 况且当初就是因为衣食无着才净身进宫当了宦官,现在让自己回家,又哪里有落脚之地呢! 无奈的朱友文只能是将这些人集中起来,等回头问问夫子他们再说吧。 无他,就是因为这个李奇是不用这些宦官的,不过这些女官还是有点用处的,只不过自己摸不清李奇的心思罢了。 所有这些人都被挪出了大明宫,暂时被安排到城外一处军营之中,然后请容清过来对宫内的物品进行登记造册,按照李奇的意思,这些东西都不要往长安云,今后留着有用。 至于他准备干什么用,朱友文说实话是真的不知道,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办就是了。 大明宫将在物品登记造册进行封存,只留下一千人的看守人员,无非就是安守这些物品而已! 容清高兴得很,走路都是高昂着头,还有一个高兴的就是马春义了,因为他已经接到朱友文的指令,接管洛阳的全部防卫。 这可是个很实在的位置,把谁的官位拔了,也不会有他。 不高兴的就是那些待选的小娘了,大清早起来,高高兴兴的梳妆打扮,尤其是一些平常人家的小娘,为了参加选秀,那可是借了很大的一笔钱的,这一下可就赔了个精光。 朱友珪和朱珍被朱友文的亲卫押到了军营,看着自己的军队,一个个的就像是鹌鹑一样,被人都是扒的仅仅只剩下一身内衣,自己二人虽比他们强点,但也强不到哪去。 这些人被朱友文的骑兵们驱赶着向汴州而去,这些人一没吃的,二是在十月的天气里,冻得一个个都是满面铁青。 朱友珪和朱珍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这些人要是没有人压着,早就做鸟兽散了,这些人也只能一点一点痛苦的往前挪,心里早就把中间那二位给骂的狗血喷头了。 几百里地,没有给养,这些人真的是寸步难行,只不过每隔两百里,就会有一个补给点,虽然每个人都会有两个馒头,只是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之下,那里是两个馒头能填补体力的。 一路之上,朱友珪和朱珍那真是真的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周围那些三口两口就把馒头塞进肚子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跟饿狼一样,眼睛都是绿的。 这样的环境,也让这二位也是赶紧将馒头塞进肚子,一路上是你扶着我,我拽着你,甚至还摔了还几个大马趴,这让一边的士兵们实在忍不住,都是一脸的嘲笑。 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耶,现在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他不也是吃馒头跟吃肉似的,还不是会摔得像个癞蛤蟆一样,本来一身明黄色的黄袍,现在也早已是沾上了不少的泥巴! 朱珍就更是惨了,朱友珪还有朱珍搀着,或是他的那个小舅子搀着,可是朱珍真的是自己一步一步的挪着往前走,想想自己在洛阳的家人,心里就是一阵的酸痛。 也不知道那朱友文会怎么对待他们,想想特还算仁义,应该不会加害自己的家人吧! 到了荥阳,终于迎来了转机,郑家的人竟然准备了两千辆的大车,并且准备了十几大锅的美食,还准备了冬衣。 等朱友珪和朱珍他们都吃饱了,这才让自己的家丁赶着大车,将他们送往了汴州,看着远处熟悉的高大城墙,这一群就像难民一样的人,都是痛哭出声。 等这些人进了汴州城,进了自己的府邸,等他二人饱餐一顿之后,美美的洗漱以后,朱友珪才知道汴州城发生的什么事。 那就是在水陆码头着起来大火之后,城内的人就派人去查看,结果这些人刚走,城内的粮仓就跟着着起了大火,不错,就是大火,整整烧了三天,大火熄灭之后,看着近百万石粮食付之一炬,满城都是骚乱了起来。 汴州向来就是黄泛区,周边都是水淹地或是沙地,粮食根本就没有什么产量可说,向来就是从别的地方调粮,现在被烧掉的百万石粮食,那也是朱友珪到了洛阳之后,从槽船之上克扣下来的。 现在一把火烧的精光,十几万老百姓可怎么过冬呀,不但是冬天,就是开了春,恢复了漕运,也没有什么粮食运来,再说槽船也是被烧的一条不剩,这可怎么活呀! 朱友珪和朱珍都傻了,这个朱友文可是真狠呀,这是要让自己饿死的节奏呀! 二人在洛阳的时候,这些钱粮的事情都是容清在负责,自己从来就没有在这上面操过心,现在没了洛阳,也没有了容清,更没有了粮食,这可怎么办呢? 问谁呢?朱友珪看着朱珍,当然是想问问朱珍的,可是朱珍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心里都是一团糟,又对汴州的情况不太了解,一时之间怎么会有主意呢! 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城内的主将姚晋已经是将城的各大粮商的粮食都给与收缴,每日里定时定量配送,这两天粮商们正闹着呢,凭什么收缴我们的粮食,这可都是我们的财产。 朱珍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想法就是,决不能得罪这些粮商,得罪了这些人,还会有谁给他们运粮呢。 将这个想法说给朱友珪,朱友珪也是脸色铁青,城里即便是受教了粮食,大约也就是二十天的粮食能干什么呀! 朱珍看着朱友珪脸色不好,但不说又不行,自己上了朱友珪的贼船,那就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什么,皇上,咱们还有多少银钱呢,可以向周边的大户购粮呀!” 朱友珪已经问过自己府中的管事,现在整个汴州城账面上,也就是几十万两的银子,这点银子能干什么呀! 无奈之下,也只能将这些实际情况告诉给朱珍,听得朱珍也是一愣,瞬间就觉得完了,完了,这还怎么玩呀! 但这也难不倒朱珍,朱珍一咬牙说道:“皇上,想当初先皇如何起家的,不就是一穷二白吗,忍辱负重多少年,最后还不是创建了大梁国吗!” “那,爱卿可有什么主意?” “没有!” 朱友珪眼皮一翻,差点晕过去,心里不由得就是“%¥#@@…………” 朱珍道:“要不咱们就得将皇位给让出去,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争天下的资格,就是想守住汴州,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与其让别人来攻打咱们,抢夺皇位,还不如将皇位让出去,就让他们去争吧!” 朱友珪为了这个皇位,那可不是付出的一点半点,就是命都差点丢了,让自己让出去,门都没有! 朱珍一直看着朱友珪的神色,看着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就知道朱友珪绝不同意。 心下就决定在刺激他一下,就接着说道:“朱友文这次完全可以杀了咱们,但他却没有,为什么?不就是想让咱们顶在他们的前面吗?” “别人想要攻打他们,也得是先要打下咱们汴州才行,咱们一没钱二没人,只能是夹缝中就生存,不但要将皇位让出去,还得对某一个势力臣服才行,也许还能获得喘息的机会,也许咱们还能重新站起来呀!” 朱友珪哭了,眼泪巴巴的往下掉,朱珍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是真的不甘心呀! 朱珍探口气道:“咱们只能是想想到底水才能就咱们,只要是活着就有机会的!” 朱友珪也不是个笨蛋,细细想了一会,才悠悠说道:“邓州是朱友璋在镇守,他倒是不缺粮食,可是我们向来不来往,尤其是朕登记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那徐州朱友雍呢?” “我曾经抢了他的小妾,我们还打了一顿呢,他不行,被我打断了他的左臂!” 朱珍就是一阵的眩晕,您这人缘可真不怎么样呀! “那邢州朱友徽呢?” “自从朕登基,就没了联系,现在他也是一直在抵挡李存瑁的进攻,估计根本就不敢借这个烫手山芋吧!” “那齐州朱友孜呢?” “他倒是可以,我们私下里关系还算不错,这次登基也是他第一个向朕上表臣服的,但他却是一贯的自私自利,贪财好色,朕不看好他!” 朱珍真的有点郁闷了“不是不行就是不行,可见朱温当初选谁登基,也是伤透了脑筋吧!”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其他都是义子,这合适吗?” 的确是不合适,虽说把皇位让给朱温的义子是可以打击朱友文,可是有什么意义呢,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况且自己的印玺都留在了洛阳,拿什么给人家呢! 况且,自己敢将皇位让给这些义子们,就恐怕那些朱温亲子能将自己咬死! 朱友文可真是头疼了,朱友文,我跟你没完! 朱珍坐在旁边,脑子里是乱成一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这可怎么是好,可真是愁死个人呦! 第158章 让谁去 二人都是看着对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朱珍本来还想着能像敬翔一样,好好辛苦几年,将这个朱友珪扶持上位,自己也能青史留名。 可如今,真的是举步维艰,简直就是要让朱友文赶尽杀绝,怎么办都不行,那不如.......! 朱友珪看着朱珍眼神一阵闪烁,以为他有了什么主意,不由焦急的问道:“爱卿,你想到办法了,对不对?” 不见朱桢回答,却是只见朱珍一声长叹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想着劫掠荥阳郑家,他们肯定不缺粮,可是想想在郑县驻守的两万军,恐怕人家早就防着我们这一招呢!” 朱友珪翻了白眼,者还应你说嘛,我也知道,所以压根就没有往那处想。 朱珍却是笑道:“咱们不劫掠郑家,可以劫掠别人呀,要知道,我们可是有将近七万兵力呢!” 朱友珪有点疑惑的说道:“这不好吧,这可都是咱们的臣民,哪有自己抢自己的,没听说过,你这不是在害我吧!” 朱珍笑道:“怎么能害你呢,看看郑家的实力,就知道这些豪门大户有多大的实力,怎么已经都成这样了,向他们募捐一点没问题吧!” “募捐?人家能给咱们吗?” 朱珍得意的一笑“我们有兵!” 朱友珪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凑到朱珍面前说道:“你看咱们从谁开始呢!” 朱珍往旁边一躲,才说道:“我那知道你们汴州的事情!” 朱友珪拍拍自己的额头,躲在旁边想了一会,苦着脸道:“这些人不是联姻就是背后有大的背景,咱们好像惹不起呀!” 朱珍恨得牙痒痒,指着朱友珪道:“你呀,自己都要饿死了,还管他们有没有北京,联不联姻什么的,你是不是怕了?” 朱友珪腾的就站了起来,歪着头道:“我是皇帝,我怕谁!朱友文我都不怕,我怕他们!” 朱珍愕然,还说自己不怕,连朱友文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无奈的摇头道:“你还还哦详细一想,先从谁开始!我也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这几天,可把这个朱珍折腾坏了,年纪也不小了,又饿又累不说,连着走了七八天,实在是有点腰疼加脚疼。 躺到床上的朱珍自是一瞬间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直接就向死了一样,直到第二天被两眼猩红的朱友珪叫醒了。 老头眼睛都肿了,癔症了半天才清醒过来,看着一脸兴奋的朱友珪有点不知所以,他还有点癔症,这货怎么在自己的家里呢! 朱友珪见朱珍醒了,赶紧汉人来给朱珍收拾,老头哪受过这个,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娘依次进来,又帮他穿衣的,又帮他梳头的,还有一个端着马桶的,老头简直就要晕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虽说自己家里也算是官宦人家,家里婢女也不少,可是从没有这么伺候过,总觉得自己是文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可是现在朱友珪拉着他,说着乱七八糟的一些事,朱珍哪里听得进去呀,有人给他擦脸,还有人奉上青盐让他擦洗牙齿,还有人将他按到马桶上,让这老头脸羞得通红。 等一切都结束了,两人才坐到餐桌之上,朱友文笑着说道:“我终于想明白了,咱们没必要在咱们地盘上劫掠,咱们可以到别人地盘上抢,不就是抢吗,咱们可是兵强马壮的,还怕这个!” 朱珍想来想去,觉得也是个好办法,想想也就明白了,无非就是还想维护自己的皇帝尊严而已,这也可以理解,没谁得了皇位还想让出去的,不死都不能让,就是死了也不能让。 权利就是如此的诱人,男人有了权利就有了一切,而一切就是金钱和美女,再加上自己的权利,还有这个让人动心的吗? 朱珍十分理解,可是从哪里下手呢,先试试自己军队的动手能力也不错,就权当是练兵了。 二人拿着地图商量了一个上午,因为他们的粮食真的不多了,只能马上行动才能将他们所谓的大梁国延续下去,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这样各自为政,互不来往相互提防的大梁国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他们选定了东边曹州的曹家下手,这一家人只是土地就有三百顷,而且还有马匹牛羊生意,最让人动心的就是他们能从齐地倒过来各种的海货,而这些海货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能长期存储! 这第一战必须成功,这也是给自己的下属吃一颗定心丸,只要有粮食,谁也别想抢走自己的皇位。 当天下午,他们就在校场举行了初战动员,他们的口号就是“为了粮食,为了家园!” 经过选拔,第一次三千人全套装备带双马,带足粮草,立刻就在朱珍的带领下出发了,朱珍以前也是跟着朱温走南闯北的,连着几天在马上讨生活也是家常便饭。 这一跑可就是三天,而且只能是昼伏夜出,尽量的避免和人见面,幸好从洛阳出来,连着走了几天,这体力也算是锻炼了一把,只是确实年纪大了,这又是骑了三天马,也着实又是累着了! 看着远处的曹家庄园灯火通明的,朱珍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官,可过得是什么日子呀,再看看这些豪门,自己怎么就像是个土匪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按照原来商量好的办法,就从远处的地栅栏破了个大口子,先是进去两百人控制附近的农人,在循环前进,逐渐就接近了主宅。 这家曹姓人家,虽说是当地的大户,可也是辛辛苦苦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家业,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努力,才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这种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主,什么是没有见过,尤其是这些年的战乱,也早就在自己庄子里组织起了自己的民团,可是这几年随着朱温的大梁国建立,世道也随之平静起来。 家里的壮丁民团也就解散了不少,现在已经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了,平时也只是把守在一些紧要之处,例如粮仓还有庄子大门等等地方。 尤其是粮仓,这可是一个庄子过冬的救命粮,只是老于世故的曹家,早就是惊弓之鸟了,也早就学会了将粮食分散储存,分散保护,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两百人进入这处看着像是粮仓的建筑,进去之后就傻了,那么大的一个粮仓,竟然没有几包粮食,只是在那么大的棚子下面,摞了不高地十几包粮食而已! 这些人也不管那么多了,先将这些粮草扛到马上带走再说,而另一对人则是包围了主宅。 里面的人早就吓傻了,这还没有安生几天,怎么又有土匪闹事呢! 带队的一名朗将踢开门就杀了进去,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都是说不出话来,这名朗将名字起的也好,元朗,平时就是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边走的人都叫他做,野狼! 野狼进去就是大叫:“钱呢,粮食呢,你们的人头呢!” 曹家老大,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挡住他说道:“大王,家有女眷,还请小点声,有什么事情好说!” “那好,我们也不要多,两万石粮食,我们绝对不骚扰你们女眷!” “两万石粮食,怎么有这么多呀,大王你看在,我们小门小户的份上,能不能少点呀!” 野狼怪眼一翻,瞪着他那牛眼吼道:“好,你既然说出来乐,那也不能不给你这么面子,你说,能给多少?” 曹家老大咬咬牙,颤抖着伸出五个指头,晃了晃! 野狼一副不可相信的样子问道:“五,五万石?” “五千,行吗?” “什么,五千?爷们几千人出来,就给五千石,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曹家老大也是一脸的委屈说道:“大王,你想想今年本来就不是好收成,这又马上就年关了,我们是真的凑不出来这么多的粮食!” 野狼眼睛一转道:“那也行,按市价折成银子也行,只是需要多出三层,爷们也得再去买不是吗?” “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可让我的孩儿们进去,看看能不能搜出点什么?” 曹家老大真的害怕,要知道内宅之中可是真的藏着一个粮库呢,足足有五万石粮食呀! 曹家老大赶紧上前阻拦,可真不能让这些人进去,不只是粮食,主要还有一家老小还有妻妾闺女们呢! 野狼不由就乐了,笑道:“看来里面有问题呀,那更要进去看看了!” 老大一咬牙说道:“那什么,粮仓里面就有五千,你们先拉走,明天我在给你们准备剩下的,你看怎么样?” “那行吧,你得跟我们走,明天把粮食送到西三十里的野狼坡,就让你回来,怎么样?” 曹家老大不由得就是一阵的害怕,可是现如今,看看自己几个兄弟,自己不去,还能让谁去呢! 第159章 曹老大 他们在这里商量粮食的事情,可是外面的这些人可就不老实了,只找到这么点粮食,那够干什么的,结果就是在庄子里乱转起来。 东边圈里的几百只羊,还有西边的几十头牛,南边又发现百十匹马,又在庄民的屋子里乱翻,结果又找出来几十大包的粮食,可把这些人给乐坏了。 他们是乐坏了,可是庄子里一阵的鸡飞狗跳,这些人却是都不骚扰女眷,只是找粮食,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 等到野狼带着蒙着眼的出来,看到竟然有这么多的收获,也是高兴得很,这些人就吆喝着跑了。 曹家老大蒙着眼,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觉得周边的人数不少,而且马匹也不少,这就说明这些人绝对不简单。 看着领头的那个人虽是有点痞像,但一举一动颇有点军人的样子,难道是哪里的逃军不成,自己曹家虽说有点资产,但却是没有什么官方的背景,只恨自己家的子弟都不是读书的料呢! 自己要是能和这些人拉上关系,说不定自己也能将这一片的土地,在收买一点也说不定呢! 等到了野狼坡,见了朱珍正在团团乱转,看到他们会来也是高兴得很,只是看到粮食不多,有点失望。 野狼拉着朱珍到了一边,将事情说了一遍,朱珍觉得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办了,只是能敲出来两万石粮食,也已经很不错了。 朱珍让人将曹家老大安置好,一定要好吃好喝照顾好,绝对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前几年乱世的时候,可是没少见流寇,哪有对自己绑来得票这么好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大盆羊肉,老大就知道这些人所谋甚大,绝不只是要一点粮食的问题。 朱珍和野狼一起来看这个老大,他们随时要粮食,但也不想做的过分,毕竟这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子民,祸害他们太狠,也是对大梁国的伤害不是吗? 只要是能够熬过这个冬天,骂自己带领汴州的百姓还是可以自救的,明年的粮食产量只要和平时差不多,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让他们翻过身来。 只是槽船可怎么办呢,没有了槽船可怎么进行粮食贸易,没有了水陆码头可以在建,可是没有船,真的是难为他们了。 见到老大坐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吃着盆子里的羊肉,虽然没有人看管,这人也没有取下自己蒙着眼睛的布,这就说明这人还是很识时务的,看到的人越多,自己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 老大的耳朵自从来了这里,就一刻也没有停止仔细的倾听,亚智能感觉到这是一个营地,周边不时就有士兵走过的声音,而且步伐整齐,这就间接证明这里的人极其有可能就是军队,而不是什么土匪。 原来的土匪都是逃兵,或是流落在外的普通老百姓,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聚在一起报团取暖而已! 老大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也就能放开胆子大吃起来,只是他感觉自己面前有人,只是对方不说话,他也就装着不知道,自己依然大吃,根本就不怕他们会对自己不利。 朱珍看着这个大吃的人,也是觉得好笑,这人可真是胆大,到了这里还敢这么放心的大吃,这人只怕也不简单呀! 想想也是如此,能从乱世之中活过来的,又有哪个是简单地,不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就是身强体壮,那些年老多病的,只怕活不了几天,就会又惊又怕的死去! 朱珍咳嗽一声,老大也就放下自己手中的一大块羊肉,静静等着他说话,朱珍笑道:“在这里要是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老大站起身,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做了个揖道:“我来这里,虽不情愿,但是招待的还算不错,老大人有心了!” 朱珍哈哈笑道:“你倒是不客气!” “我客气什么,这次的不都是我自己的吗?倒是你们有点客气了,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朱珍不禁哑然失笑“你倒是真敢说,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不会,最少今天不会,你们缺粮,可是有的人有啊,你们就不想知道?” 朱珍这下可就来了兴趣,笑道:“哦,说来听听!” 老大也是哈哈一笑“你们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劫匪,你们是官军吧?”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就句话让朱珍和野狼太吃惊了,这人还真是不简单,自己怎么就让对方看出来了呢,这可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馅了! 老大哈哈大笑,心里却是却是不免有点忐忑其阿里,看来自己真的猜对了,这就是一场博弈,一场智力和体力的博弈。 笑过之后,老大说道:“咱们做笔生意如何?” 朱珍更是好奇“做生意?咱们能做什么生意呢?” 我们之间能做的生意多了去了饿,比如,我给你们买粮食,抢粮食,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朱珍和野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大脸上一点难堪的表情都没有,只是老神在在的仰着头,好像在认真听他们的嘲笑声。 野狼笑着擦擦眼泪,说道:“就你能帮我们抢粮食,我怎么不信呢?” 朱珍却是笑着说道:“你把眼睛漏出来,让我看看你!” 老大毫不犹豫的就将蒙着眼睛的布一把扯了下来,闭着眼缓缓神,才睁眼看向对面的二人,只见一个是来家里的那名凶恶的人,另一个却是一把胡子,面色慈祥的老者。 老大根本就不看野狼,直接对朱珍说道:“这位老先生,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朱珍笑着说道:“很好,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怎么能做到这些事情的,可否所以说呢?” “呵呵,说起来不值一提,无非就是两个办法,一是买,二是抢!” “那你有兵吗?又如何让我们相信你呢?” 老大哈哈一笑道:“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而已,你们的兵可以躲在我们庄园里,他们的人吃马嚼都从这些粮草里扣出来就是,这样你们也是对我们的监督,如何?” 朱珍有点奇怪地说道:“那不知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老大说道:“我们曹家就是一般的农户,只是几代经营到了现在也不过如此,要想发扬光大,不和官家有联系,迟早就是个死,今天看你们着实颇有章法,就动了这个心思! 至于我们能得到什么,能得到你们的友谊,还不够吗,再说了,附近的大户要是都没落了,我们也可以收购他们的农庄,怎么算都划算,咱们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朱珍仔细的看着这个人,心里却是不禁是将此人高看了一点,这人的方法很不错,就是今后出事了,也找不到朱友珪的身上,另外就是利用这个家族,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朱珍笑道:“那你能给我们找到多少粮食呢?” 曹老大笑道:“我们家是没多少粮食,可是旁边的杨家可是大户,他家据说有百万石之多,只是放羊就有一万只,这算不算多,耕牛就有三百头,可是我们这里当之无愧的大户,你们不去找他还去找谁呢?” 朱珍笑的更开心了,这人可是上道呀,笑着问他:“如果你去做这件事,你都有需要什么?” “一千兵,不,两千兵,然后就是大量的大车,只是他家里的二小子在东二十里驻扎,有兵两千,这有点难办!” 朱珍笑道:“两千人呀,那他们是属于定陶的李福的人了,这个不是问题,那你准备直接抢吗?” 曹老大笑道:“既然是扮劫匪,当然是要先礼后兵了,先派人去送上一封信,让他准备两万石粮食,他肯定不愿意呀,一定会投资他家二小子,那就索性先将这些人吃掉,也是不少的收获不是,然后再拐回来,将他家直接抢了就是!” 朱珍看着这人,看那样子,不像是当过兵的,兵法倒是运用的不错,这人可用,朱珍笑道:“那好,明天你们家的粮食运来,我就给你三千人,希望你能马到成功,此时如果能成,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曹老大赶紧站起来,对着朱珍和野狼深深一揖,笑道:“那你就看好吧,此时定是干的漂漂亮亮的!” 等回到他们的帐篷,野狼有点不理解的问道:“大人,这是咱们也能做,怎么就让他领头呢?” 朱珍让他坐下,才说道:“咱们毕竟是王师,这事情可以做,但却是不能说,更不能让世人知道是咱们干的,好说不好听呀,就是皇帝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现如今咱们等于是在民间找了个替身,有什么脏手的事都让他去做就是,他要的也不多,说明不是个贪财的人,怎么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就是了,等用不到的时候,哼哼!” 朱珍说着,四指并拢做了个向下砍杀的动作,野狼看着这个动作,瞬间就明白了助阵的想法,想想也的确是如此,自己也算是皇帝亲军,做这样的事情,要是被世人知道,拿还不被人拿着手指头戳自己的脊梁骨吗! 第160章 正大光明 对面的这些人,平时就缺乏训练,只是镇守当地的一座险要而已,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有的人就开始慢慢的往后挪。 杨斌却是再次大喊“立盾”,这些人有的就将盾牌竖立起来,这是要防备对方射箭,杨斌又再次大喊“挺枪”这是要将手中的长枪,从盾牌中间的缝隙伸出去,这是要防备对方纵马冲阵。 这些战术战法,都是军无之中常见的招数,也早已被人研究了无数种破解的方法。 野狼微微一笑,两手向两边一指,就从队伍后面个分出来一对骑兵,向着两边跑去,跑到对方近前,就开始向这边射箭,这些人站在马上,就可以将箭矢射向盾牌的后边。 马本身就高,这些人还站着,就更是有了身高的优势,只是片刻间,养病的队伍里,就有人受伤,这些人受伤,按道理应该后边的人顶上,可是后边的人都在躲天上的箭矢,那里还有人再往前呢! 野狼在向前一指,他身后的这些骑兵就开始向前射箭,对面刚刚打开的缺口,瞬间就被箭矢射了进去,这下的伤亡,就开始增加了,杨斌也只能是到处躲藏,可是队列已乱,不用说也是败局已定。 当杨斌队伍出现溃散的迹象,野狼更是举起双臂,猛地向前一挥,所有人就开始向前冲锋,马蹄声瞬间就响彻全场。 原本还有盾牌可以阻挡骑兵的冲击,可是盾牌已经都被抛弃了,这个时候的骑兵冲向这些逃跑的人的时候,那简直就更是方便砍杀。 一时间就砍的人头滚滚,哭喊声一片,可是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有什么人吃可言,这些人一旦砍杀的迷失了本性,有时候就连自己人都会砍,更不要说冲进杨家宅院的这些人。 杨家在院里面只要是站着的,都被砍杀的干干净净了,家里的那女老少都被撵到院子里跪下,野狼一身是血的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人头,噗嗤就扔到杨家老爷子面前。 吓得老爷子当场就晕了过去,运到也许还能少受点刺激,野狼一看这人晕了,也是有点无奈,大声说道:“谁当家,站出来回话,要是没人出来,我可就开始杀人了!” 他这一嗓子,直接吓晕了两个,在一群挤成一团,哭哭啼啼的人中间,哆哆嗦嗦站起来一个中年人,声音都变形了道:“大,大王,我们给,我们给!” 野狼一愣,笑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上几个人,你们就不合作,何苦呢!” 那中年人赶紧让人准备粮食,我是万事粮食可不是小数目,足足运了两个时辰,也才运了一半,野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快点,老子等不及了,说不定在给你们要点什么!” 这句话可是真管用,那中年人跑前跑后的催促那些下人赶紧运,抓紧把粮食运到村口,剩下的就是曹家的人往回运了,他们是先将这些粮食运到曹家,在分批分批运到野狼坡,再转运到汴州。 有了这些粮食,汴州的这个冬天就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其他的物资,得了这么个能搞粮食的办法,既然趁着冬天没什么事,那就多抢几次吧! 野狼的人退走了,杨家简直就不能活了,自家的杨老太爷因为惊吓,没有三天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撒手走了,自家连着死了两个重要的人,这下杨家也算是开始衰败了。 老曹家逆势而上,第一步就抢了他们周围的那座桥,一座桥不算什么,关键这座桥是通往河对岸唯一的通道,而这个通道,关键是杨家一半的地都在河对岸! 杨家觉得这是曹家故意为之,就是欺负他们杨家的顶梁柱倒了,派了几十个家丁想将桥在抢回来,可是曹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将他们壮丁又都给打了回来。 这可绝不像是曹家的作风,老杨家立刻就想到自家的惨剧,当地的县官老爷本来对土匪没有办法,可是对这些豪门可是办法多得是。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说的就是这些豪门大户,家里没有在朝廷里当官的撑腰,又不给县里的老爷们上供,你就别想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现如今,杨家告曹家私通土匪,这让正准备去一房小妾的县令老爷简直就是喜出望外,赶忙就叫衙役将曹家的人押解回来受审。 衙役到了曹家,哪里料到大门都没有进去,更不要说见到曹家什么管事的人了,在外面难道等着吗,只能是自取其辱,就垂头丧气的回来复命。 县令老爷自然是火冒三丈,这不就是看不起自己吗,要知道这里可是曹州,那里轮得到他曹家张狂。 正准备下令调兵,就听衙役所杨斌已经三天没见到了,同时还有他那两千兵也不见了,估计是被土匪一锅烩了吧! 县令老爷想着这不就正是杨家告曹家的事吗? 那可是杀了杨斌的主,况且还有两千兵都死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县衙才有几个人,自己可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哎,还是算了吧,凭什么他杨家告状,我就得接着,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县令自己正在那琢磨呢,就看着从墙外有个东西扔了进来,定睛一看,那不是个被割掉的狗头吗? 吓得县令赶紧是喊人,众衙役跑过来一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捡了扔到外面,在跑出去一看,那里还有人了,四处一打听才知道,刚才有几个骑马的跑过去了。 只是这几人装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一个个凶狠的不得了,都是刮着腰刀呢! 回来给县令一说,这下他的心里就有谱了,看来自己真的是热了个大麻烦,这个杨家可真是可恶呀,你自己都已经成了这样了,还想害自己,这什么玩意儿呀! 这些人就是想欺负人家,却是发现自己惹不起之后,就会把一肚子火发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且还是变本加厉的很那个人。 等着看曹家笑话的老杨家的一家人,等了两天也没见到有什么变化,曹家依然霸占着哪座桥,自己的人就只能是在河上摆渡过去,你说这气人不! 老杨家的人可就不愿意了,直接杀到县衙接着告状,可是这次就连县令都没有见到,可见自己家这事,真的是有点难办了! 朱珍将这五十万石粮食押解到汴州,这可把朱友珪高兴地不得了,这可真的是解了汴州的大难题呀! 朱珍的宅子也收拾出来了,就在朱友珪宅子的旁边,一座三进的院子,后面一个大花园,看着着实是不错! 可是朱珍回到自己的家里,看着富丽堂皇的这个家,可是自己确实感觉孤独,自己的孩子们可都在洛阳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朱友文在荥阳住兵两万,修筑城寨,修筑界河,这是要将荥阳以西整个的囊括在他的势力范围里了,自己在想和家里联系可就千难万难了。 朱珍的心思他是谁都不敢说,要知道自己可是在朱友珪的身边,周围可都是他的人,一个不小心可就会粉身碎骨。 朱友文并没有难为朱珍的家人,依然是按照朱珍的待遇供应他们家的生活,谁不说是大富大贵,但也可以时不常的奢侈一把。 朱珍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在刑部任职,自从朱珍跟着朱友珪被撵走之后,他已经连着三次上书要求辞了差事,自己也觉得实在是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周边同僚的冷嘲热讽更是让他有点抓狂。 可谁知道,差事没有辞掉,却是被朱友文升为了刑部侍郎,管刑狱,这让刑部里的同僚都是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呢! 这只有朱珍的老大朱同明白,这是朱友文在捧杀自己,自己的官职越大,而自己父亲朱珍就会在朱友珪那里更危险。 可是自己又没有一点办法,自己可以拒绝朱友文吗? 自己有这个心,可决没有这个胆呀,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自己敢吗? 朱同接到任命之后,看看让自己掌管的还是刑狱,这不就是名正言顺的让子看看刑狱是什么样子吗,这就是恐吓,绝对的恐吓! 朱友文就是要让自己知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敢违背我的意思,看见那个刑狱没有,那就是你全家人的归宿。 朱同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老二老三看着自己大哥是这样子回来了,简直吓坏了,以为又有什么祸事落到自己家的头上。 问来问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要把自己家里人都放在火上烤呀! 这个做法真的不是朱友文想的,这就是远在长安的敬翔想的办法,逼朱珍和朱友珪在一起,就是害怕这个朱友珪早早地被别人干掉。 如果朱友珪早早挂了,那不就让自己的前面没有了挡箭牌了吗! 又恐怕朱珍尽心尽力的辅佐朱友珪,那就只能是扣住他的家人,不让他们团聚,但这只是一时之计,并不能长久! 这些办法也好方法也好,夫子是有点看不起敬翔的,这些办法都显得如此的不够光明正大,这也有违于李奇所说的正大光明四个字。 第161章 云梯 李奇的故事,经过谢青的经商路线而传遍天下,再加上孙德明的暗探们也是一刻不停地传播着。 初期的时候,人们不认为唐昭宗会有遗腹子存在,要知道他可是在朱温大军的严密管控之中,何皇后怎么会偷偷生下一喝男孩而不被朱温知晓呢! 最早的时候,还是谭三和道人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社戏的形式进行传播。 好听的曲调,再加上动人的故事,是很能打动人心的,关中以及汉中的广大地区,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现在整个关中地区,老百姓是没有什么官府的概念的,他们只是知道这是青云寨的势力范围,而且发行了货币,并且可以进行储蓄,还能赚取利息。 这里的老百姓只是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舒心的活着,都是青云寨在保护他们,来这里生活根本不担心有什么危险发生,强壮的士兵每天都在他们身边走过,并不会欺负他们。 不但不欺负,并且任何一个老百姓随时都可以要求他们来帮助自己,包括自己家的一条狗找不到了。 宽敞的道路,将这里划分成一个个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叫区长的存在,他负责这一个区域的整体运作。 此时的新长安,是非常繁华的,每日里的商贩都忙忙碌碌的,大量的客商来这里进货,再将货物分散到附近的个个乡村。 也有凤翔已经汉中的客商来这里进货,主要就是各种生活用品,这里建立起一个个的作坊,从家里用的菜刀,到一双双的筷子,这里都有出产。 周边的民众从外地纷纷返回长安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无所有,没有房屋没有更低,但是只要到了这里,就有人来安排他们的生活。 没有地给地,每人都是三十亩土地,这就算是你的永业田,这些土地只能更重但是不许买卖,就是真的不想种了,可以返还给官府即可。 这些人领取土地之后,就可以租用官府的耕牛,等你有了钱之后,也可以向官府购买耕牛,而周边的水渠也是官府派人修筑,保证在你的田地旁边就又水可用。 这里的房屋都是一摸一样的,这是官府同意建好后,按照先后顺序分发给每一家一户,这里的建筑形式,都是一进的院子,基本就是五间房,一个颇大的院子。 这五间房,一间是储存室,自己可以储存粮食农具等物,一间为主人的卧室,另两间房是孩子们的卧室,而另一间就是厨房,要是孩子太多可以另外申请更大的住房。 而孩子一旦酒魂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要强制分户,这里的粮食头两年是不用交租的,就是过了三年也只需上缴一成即可,也就是俗话说的十税一。 就是这么低的税负,如果家里有人当兵,就会免除这一成的税,并还能再分两亩地,如果孩子不幸战死,那这家人一辈子都不用再交税了。 所以这些新的长安人,家家都会有人当兵,这些新兵进入军营之后,首先就是各种的思想教育,再接着就是各种的技能训练,这其中会有很大的淘汰几率。 这些被淘汰下来的新兵,可以返回家里,也可以进入城卫系统,但是待遇就不会很高了,如果选择返回家里,就会被家乡的人看不起,很可能今后连个婆娘也找不到。 而新长安的小孩子的教育体系,更是李奇鼓捣出来的产物,就是以百家姓、千字文为启蒙读物,而在年长之后,就会学习大唐的名人事迹以及大唐的诗词,这样一来,整个的爱大唐的思想,就从这些小孩的第一次认字开始,连续的进行着。 这些热爱大唐的教育很有必要,这也源于百姓对大唐王朝的认可,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四方来拜的大唐,希望自己能够重新回到那个新生的时代。 李奇就在营造这种氛围,让所有在长安的百姓知道,这里依然是大唐的领地,他们依然还是大唐人。 敬翔默默的想着李奇以及新长安的变化,再想想李奇交下来的任务,他认为现在已经可以对外宣布这个新的大唐王朝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就是谭三能不能拿下邓州以及襄州。 邓州的朱友璋是个人才,将邓州自立的井井有条,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邓州的粮食产量已经连续几年都是大丰收。 并且这里的人也对朱友璋表示信服,这个人平时就厮混于田间地头,整修水利,带领民众整修城防,开垦荒地,也是一位很务实的将领,这里炖饼六万,说是兵不如说是苦力。 朱友璋带着士兵轮番上阵,到处修渠,这才用了几年的时间,将邓州打造成了鱼米之乡。 谭三经和敬翔他们通了无数的信件,他总是觉得自己要想让邓州归顺,就应该先解决朱友璋才行,可是这人是个死心眼,谭三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劝说这人降唐,可是都以失败告终。 谭三已经在邓州城下,带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每日里也不攻打城池,只是严密看守,不让邓州成走脱一人。 邓州此地,想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城墙本身就是修的依山傍水,城墙就有将近三丈之高,要想攻打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太容易攻进城去的。 城内的探子,每日里用信鸽和城外的谭三联系,这才知道,城内的百姓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来,吆喝朱友璋一起战死,朱友璋甚至都流泪了。 无奈的谭三思虑再三,就给李奇去了一封信,要了一件东西过来,等这件东西到了之后,才让人将一封信射上了城头。 朱友璋看到这封信,差点没被气个半死,这封信里先将他给骂了一遍,大致就是说“你也算是一个好官,可是再次存亡之际,竟然拉着百姓与你一起寻死,你简直就不是人,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如果你还心疼百姓的死活,明天咱们城外决战,你敢不敢?” 朱友璋此人的确是心怀百姓疾苦,有点多愁善感,正在犹豫是不是与城外这个大将决战,就有人来报,说是对方正在城外修筑城墙。 朱友璋大惊,以前也听说过,就是说有人在城外修筑城墙,再然后向城里射箭,这样就能配合士兵攻城,攻破城墙的几率很大。 等他跑上城墙,就看到城外大约一里的地方,正在修筑一座城墙,但也修的太远了一点吧,这座城墙足足有十丈长,和他们邓州的城墙外观基本一样。 但是随着朱友璋的观察,这段城墙可比他们邓州的城墙修的结实得多,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的这些人,都比他们强的太多。 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修这么一座没用的城墙,看到太阳下山,知道看不到了,他才悻悻的回了城里。 他是不会和对方决战的,自己的这些兵,这几年尽是修渠种地了,平时疏于训练,自己带他们出城作战,那就是送死。 他只想严守城池,等再过一月,进入寒冬之后,对方自然就会退走,自己邓州城内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连着三天,城外都是在修那段城墙,城内的人想出去,而城外的人却是想进来,谭三他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也不急,只是在城外收购城外农户的各种物资,比如劈柴,蔬菜,各种河里捕的鱼等等物资,就是有的城外百姓没有粮食,谭三都会以极公道的价格和他们交换。 这些百姓将来也是大唐的子民,谭三岂会亏待他们,这些城外的百姓,就指望着每日里在河里或是山上找点什么来城内换粮食,这大军围城,可不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吗。 刚开始害怕,到围城十几日之后的主动来这里换粮食,甚至还能和军营里的人有说有笑,这让站在城墙之上的朱友璋看的是目瞪口呆,对方这是要干什么呀! 城外的城墙已经修好了,看着就是一座结实而且用料很实在的城墙,一个士兵顶着盾牌来到城下,大声呼喊朱友璋的名字,借着又将一封信射了上来。 朱友璋每天都在城墙之上,立刻就看到了信,信的意思就是“明日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攻城的!” 朱友璋哑然失笑,让自己看看他们怎么攻城,你就是再厉害,还能吓退我不成! 第二日,朱友璋带着手下大将,齐聚城墙之上,都想看看对方是如何自曝其短的,今后也好有防备。 对方先是列阵,整齐的阵列,让朱友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一进一退之间颇有章法,而远处的那座城墙之上已经是树立了无数的草人,都是穿着盔甲,显得倒也是惟妙惟肖。 只见这些队列之中,先是推出来几家云梯,这些云梯和他们一起看到过得都不一样,首先就是梯子下面有轮子,这些士兵都躲在一扇安装在云梯上的大木板下面。 这些士兵就推着这架云梯慢慢地向前,等到了城下的时候,城墙之上的那些草人竟然都活了过来,有的往下射箭,有的往下扔石头,还有的往下倾倒火油,并且还扔火把,希望能点燃这些云梯,原来这些都是真人呀! 第162章 做不得真 可是那架云梯,竟然在烈火中屹立不倒。而周边的士兵却是跑出老远,只见燃烧的火油,烧的地面都是劈啪作响。 站在城头的朱友璋沉默不语,想着自己如果攻城,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呢! 城头的士兵看到攻城一方扔下云梯,都跑出老远去,就在城头坐着各种羞辱人的动作。 朱友璋看着这些人,不禁莞尔,自己要是守城一方,建敌人退却,一定也会羞辱对方的。 就见推下去的这些人,有推出来一座楼车,就是像城墙那么高的一座高楼,下面是梯子,上面是一座木质的小屋,前面有门,等到了城前边上的时候,就可以放下前面的门,里面的士兵就可以通过这座门板,跳过来和城头的士兵近身缠斗了。 可是城墙的士兵,远远地就开始向这座楼车射出火箭,并且向地面倾倒火油,这家楼车虽没有着火,可是他的周边已是一片火海,士兵们根本就到不了根,那也就不可能登上楼车了。 这次进攻在士兵退下来之后,这一次的进攻就算是失败了,这是很简单的演示,要知道真的攻城战开始之后,前面就是刀山火海,进攻的士兵也不可能如此简单的退下来的。 朱友璋清楚的知道,在朱温的军队中,有一种士兵叫做督战队,一旦进攻的命令下达,所有的士兵就只能是往前冲,但凡有一个后退,就会被督战队砍杀当场,一个如此,十个百个都会如此的。 朱友璋清楚的知道,每一次攻城作战,那就是肉体的磨盘一般,一场战斗结束,到处都是死人的场景,事过这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 朱友璋痛苦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看到进攻一方的队列中走出十几个身穿全身铠甲的壮硕汉子,这些人都是全身金属板甲,这种板甲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伤害到他们。 这些人手中举着一面巨大的盾牌,胖还有两人协助,这些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城墙,到了城墙之下,就将手中的盾牌,用一个类似棍子的东西顶了起来,这些人就在城墙下鼓捣起来,根本就不管城头倾倒的火油、石头等。 不大的工夫,这些人就开始撤退了,而此时在城墙之上的人也迅速地从城墙之上跑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跑向了远方。 朱友璋有点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干嘛,怎么城上城下的人都跑了呢,难道是他们不玩了吗! 正在想着,就听到一声巨响,只见满天的烟尘弥漫在原来那段城墙处,这声巨响真的朱友璋心头狂跳,他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响声,真的他脸色变的苍白,双耳嗡嗡作响,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它周边的将领们有的更是不堪,巨响过后,有的是掉头就跑,有的已经是摔坐在城墙之上,可谓是狼狈至极! 远处的烟尘渐渐散去,只见原来城墙的地方,此时已是倒塌了将近一半,这哪里还是城墙,就像是向敌人敞开了大门一般。 朱友璋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睛在次看去的时候,就见攻城一方又从队列里拖出来几个圆筒样的东西,就在阵前竖立起来,还有人站在旁边比比划划着什么,这一切都让朱友璋看不明白。 那人比划了一番之后,就站在一旁,将右臂伸起来做了个手势,旁边一人就将手里的一个圆柱形物品,放到圆筒之上,一松手,那东西就掉进了圆筒之内。 只听到一声极小的噗的一声,那东西就从原通知中飞向了那段断开的城墙,还没等朱友璋看清楚,就见远处的城墙那里,发生了一声巨响,只见原来到处都是的砖石非得到处都是。 那人接下来就是一阵的将手中的圆柱形物品放入圆筒之中,而远处的城墙那里也是连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不大的工夫,拿出城墙就又开始倒塌起来。 朱友璋终于看明白了,这些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尽能让这东西飞那么远不说,关键是能让城墙倒塌,可见威力绝不会小。 此时对方的阵列之中有推出来一排的圆柱,只是这次调转了方向,都是指着自己的方向,并且有人在比划着,朱友璋明白了,这是要用这种办法对付自己呀! 正在纠结的时候,那边队列之中,又有一个人骑马跑向了自己,到了近前并不说话,只是又将一封书信射了上来。 朱友璋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区区城墙而已,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问题,但是我们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的财富,我不想让我的士兵徒增伤亡。久闻你也是爱民如子,想来也是不想徒增杀孽,打开城门,咱们就是一家,这里还给你镇守如何?我只等半个时辰,望好自为之!” 朱友璋将自己手中的书信传了下去,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对面,那些人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到时间,估计那什么东西就会掉到自己的城墙之上。 那时,自己的士兵还有战友袍泽,可就会在这种声响中丧命了,而自己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给这些人造成伤害,自己就是想反抗都不知道怎么反抗,罢了罢了,打开城门! 秤上的人还有人在劝朱友璋,可是朱友璋回过头说道:“他的兵是宝,我的兵也不是草,况且我们根本就收不住呀!”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这些人点醒了,这可不是勇猛和不要命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那是什么,他们请来的天神吗! 在这一刻,他们感到一种无力的感觉,人家就在那鼓捣几下,城墙就塌了,如果是自己站在那上面,会不会摔下来呢,摔下来会不会死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也不许要答案,看着城墙上一个个胆怯的士兵,他就知道,完了,结束了,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信守诺言,还让自己镇守这里,并且秋毫不犯吧! 当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确切感,也就是迷茫的感觉,这就是对未来的恐惧,此刻已经深深的埋进了他们的心里。 城门大开,朱友璋走在最前面,身上只穿着亵衣,已显示自己的诚意,当看到对方的军队的时候,才真正的大吃一惊,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黑甲黑盔,而脸上则蒙着一张凶恶的鬼脸。 当先一人,骑着马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下马,而朱友璋一咬牙就要跪下,这是表示自己臣服的意思,可却被对面的这位将军给一下子搀扶住了,不让他下跪,可是朱友璋心里不服气,坚持要跪下去,可是连着使劲也跪不下去。 那人在朱友璋耳边轻笑一声道:“今后同殿为臣,你要是跪下,今后见面不免有点尴尬,你说呢?” 对方既然这么说,朱友璋也不好意思在较劲,只是心里却是感叹这人的力气可是不小呀! 那人将朱友璋搀扶起来,等他站定,这人才一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那副面具取了下来,之间一张坚毅的脸庞,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朱友璋伸手从旁边的人手里,取过一本账册,沉声道:“这里是邓州城的名册,还请查验!” 谭三却是喊喊一笑,接过来就递到了身后,他身后的亲兵上前结果,顺手就塞进了自己怀里,谭三笑道:“衣服呢,天寒地冻,可不要受凉了!” 朱友璋身后也是亲兵上前,为自己的主帅穿戴衣甲,等他穿好之后,谭三才笑着拉住朱友璋的手,两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朱友璋从没有和人如此亲密,心里有点不自在,可是又不能违背对方的意思,只能是和谭三一起进城。 这就是给所有人看的,那意思就是看我们握手言和,大家今后就是自己人了,这也算是安抚民心吧! 城内的老百姓,最怕的不是谁来当这座城的主人,也不管属于哪个势力,他们只想知道,这些人进城之后会不会烧杀抢掠,其他的他们是不会关心的。 等到了州府坐定之后,谭三笑道:“你这里有多少兵呢,我建议让他们暂时回营,等我的人换防结束之后,会对他们做一个评估,想当兵的还可以留下,继续当兵吃粮,不愿意当兵的可以就地遣散,给他们路费,准许他们回乡,你看如何呢?” 朱友璋无奈的说道:“我手下这些人,都是这一带的人,回不回乡倒是差别不大,我到这里之后,看到的都是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只能是带着他们到此的开荒种粮,这刚刚好过一点,你们就打过来了,哦,对了,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呀?” 谭三笑道:“我们是正宗的大唐军队,这里的事情,一会我就会向我们的皇帝禀报的!” “大唐,正宗,还,还有大唐李氏吗,他们不都已经,已经那啥了吗?” 谭三笑道:“你可听说过,昭宗皇帝有一个遗腹子吗!” 朱友璋疑惑的说道:“那做不得数的,也就是百姓中间流传而已,没有真凭实据,做不得真的!” 第163章 骨气 谭三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才说道:“就算我亲手从昭宗皇帝手中接过的这个小婴孩,也是我千辛万苦从你们的层层包围之下,将他带出了长安,更是我将他抚养成人,你说这件事是真是假呢!” 朱友璋有点惊讶的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大明宫御前侍卫谭三,咱们在大明宫门口有过一次冲突,你忘了没有呢!” 说着就将自己的头盔取了下来,朱友璋仔细的看向对面这个男人,恍惚间自己的确很是熟悉,想了一会儿,却是猛然站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那年我要进大明宫勤政殿,就是你在门口阻拦我的,对不对?” 谭三也是笑道:“何止是阻拦于你,那是一脚将你踢了个大马趴吧?哈哈哈,哈!” 朱友璋这下就真的确定了这人的身份,这件事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朱友璋一屁股坐到椅子之上,才讪讪的说道:“真是山水有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谭三指着朱友璋笑道:“你这人太没意思,我都不计较,你还在计较什么!” 朱友璋一脸苦笑道:“你是不计较,你可是踢了我一脚呢!就不知道小皇帝计较不计较,他要是计较,我有一百颗人头也不够他砍的!” “哎,冤有头债有主,你父亲已经死了,我看就让这件事过去算了,再说,咱们的这位皇帝也不会睚眦必报的,你只要尽心尽力,就一起都好说!” 朱友璋瞥了一眼谭三道:“你们那个东西叫什么,真的有如此威力吗?” 谭三听他说这话,就笑笑说道:“这是皇帝的亲卫才能持有的,也是他的绝密武器,我看你还算是体恤黎民,也就不想和你打生打死的,就发鹰信回去,调了一队炮手过来,如果我们想攻打你们,这会你们就已经死了!” 朱友璋脸上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来,谭三看他不相信,笑笑说道:“明日让你的人列队,观看皇帝亲卫的射击表演,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是高科技!” “射击?表演?高科技?这都是什么呀?” 谭三笑道:“明日你一看就明白了,咱们今天先将城内安抚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朱友璋将他的士兵全部召回营里,而谭三的人已经将邓州城的防务全部接手了,城内倒是平稳,什么是也没有,而城外的人也允许进城买卖各种物资。 谭三带着亲卫,将这座古城,从里到外转了一遍,当看到邓州粮仓里的粮食,不由得就是喜出望外,竟然是两个满仓,足足的一百七十万石的粮食,可见朱友璋的确是一个人才呀! 邓州城内的百姓见到没有打起来结束了,现在城门打开了,也都是纷纷走上大街,进行各种的买卖。 要知道这座邓州城已经被围困了将近二十天,家家户户不是缺少这个,就是缺少哪个,现如今解禁了,大家都是赶紧恢复自己的生计,这比什么都重要。 朱友璋也领着谭三在城内的各处查看,城内只要是不缺粮食,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晚上朱友璋做东,在州府宴请谭三他们,一是今后都是自己人了,二是感谢谭三的用心良苦,没有将那发出巨响的东西用在邓州城上,三是希望今后大家能够精诚合作,重建大唐盛世。 酒并没有喝多少,大家都有军务在身,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大肆饮酒作乐。 第二天一大早,朱友璋就和谭三在城外整军列队,而火器营的人也正在城外坐着各种布置,谭三为了让朱友璋确信这件事,就让他们准备各种假人以及各种盔甲。 将这些分布在一个圆形的周围,就见这些人依然是将那圆筒状的东西竖立起来,比划了一会之后,将昨天看到的那个圆柱形物体放到圆筒之内,噗的一声,那圆柱体在空中飞了过去,掉到那些假人中间,就是一声巨响。 一阵烟雾消散之后,就看到原本周边的假人都已是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谭三请朱友璋道近前观看。 等他看到那些假人身上的盔甲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这些假人身上的盔甲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这不就意味着这些盔甲被这个东西打透了吗! 这里面要是真人,估计这会也早已死翘翘了吧,这么大的伤口,等战斗结束,血也早就流完了吧,就连救治都不用了! 谭三让人再次将这些假人连带盔甲又再次的树立起来,就见刚才操作那些东西的人,再次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杆像是铁棍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依然是中间有一个圆孔。 那人将这东西持在手里。从腰间取下一个什么物件,装入这个铁棍里面,然后就看向谭三,谭三对朱友璋说道:“你站在假人那里,想那边射一支箭!” 朱友璋知道这是让他射一箭,就是要和他比拼射程,所以也不犹豫,走过去之后,就去下自己身上带的那把七石弓,搭箭就射,这只箭足足飞出去将近一百二十步,才斜斜插进地里。 谭三向那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就站在那支箭处,将手中的铁棍举起来之后,停了片刻,又往后退出去将近二十步,这才再次将铁棍举了起来。 这人似乎将眼睛附在铁棍之上看了一会,就扣动铁棍下面的一个机关,只听到“彭”的一声,远处的一个盔甲假人已经是应声而倒。 那人却不停手,又是连续几下,将剩下的三个假人全部击倒之后,才将手中的铁棍立在身旁,小跑着回到了队列之中。 谭三请朱友璋到假人那里观看,朱友璋这是一指自己队伍里的几个人,和谭三一起走上前去。 几人过去,就将假人扶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可就吓了一跳,只见假人身上,又多出了一个孔洞,顺着孔洞看过去,竟然是贯穿前后,这个发现可就让人惊讶了。 他们平时在攻坚的时候,可都是穿着重达四十多斤的全板甲,可是现在竟然被这个东西打穿了,这仗今后还怎么打! 朱友璋一脸的灰白之色,自己使用七石弓,使了老劲射出一箭也不过一百二十步,人家又往后退了二十步,那也就是说,自己射不到人家身上,自己就已经死了,这有点太打击人了吧! 谭三笑呵呵的看着众人,只见对面这几人的表情真的是丰富多彩,有点惊恐,有的奇怪,有的又是一脸呆滞,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谭三笑笑道:“还有更精彩的,咱们回去,让他们在鼓捣一下!” 几人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又对着那边一挥手,那边队列之中就走出几个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撞得物品,走到那对假人那里,将这东西放在下面,在将周围的假人堆在上面,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着了一个什么,然后就是撒腿就跑。 这些人刚刚跑回来,就听到一声巨响,这一声的动静,可比那天站在城头听到的更有震撼力。因为这次离得有点近了,只感到打底都是震的,犹如地龙翻身一般,又觉得同时还有一股热浪袭来,吹得众人都是一个趔趄。 这声巨响,震得大家耳朵都是嗡嗡直响,有的人真是惊恐万分,这难道真的能将天上的神雷引到地面上来吗,但是各种的大呼小叫,可只能看到嘴动,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谭三将这些人领到那发出响声的地方,只见原来的那些假人,都已经飞到了二十步之外,飞得到处都是,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死全部都已经变形了,变得扭曲,甚至有一副板甲都已经变成了一张铁板。 这些人看着地上的千奇百怪的板甲,都是张大嘴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就是说出来,也没人能听得见,这会儿耳朵还在嗡嗡叫呢。 等回到府衙之中,朱友璋和谭三做好之后,朱友璋才有点悻悻地说道:“谭将军,这个东西这么好,皇帝为什么不拿来攻占天下呢?” 谭三笑道:“皇帝说,这件东西有违天和,一旦用于战争,就会死人无数,所以说要慎用,最好是不用。只有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方能使用,对于这些人,不用讲什么天和,因为他们都不是人!” 朱友璋有点讪讪的道:“那我当时要是坚决不投降,你真的会用这个东西对付我们吗?” 谭三看看他,哈哈笑道:“你不是投降了吗?在说了,就是你对百姓这么好,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你没有看到,这些人都只是携带了很少的数量吗,就是做个演练,吓吓你们的,千万别往心里去!” 朱友璋脸憋得通红,嘴角都不自觉的抽动起来,原来这个谭三吃准了自己不会致百姓于不顾,所以就请来了大杀器,来吓吓自己这些人。 可自己这些人就真的不禁吓,只是一声巨响,就乖乖的开城门投降了,自己这些人可,可真没有骨气呀! 想到此处,不禁是潸然泪下,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这声巨响之下了,越想越是委屈,最后简直是嚎啕痛哭起来! 第164章 装束 谭三不明白,这人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就痛哭流涕起来了,难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家多心了不成! 就想着怎么安慰一下这个人,可是想想有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在一旁做个闷葫芦了。 朱友璋哭了一会,结果谭三递过来的毛巾,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瞪着通红的眼睛说道:“让你见笑了,出去可不许乱说!” 谭三不由得不哑然失笑“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你为了邓州城百姓以及这么多的士兵着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士兵的好兄弟!” 朱友璋沉声说道:“这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人世间,真的是有违天和,这今后还怎么打仗,岂不是刚一露头就被你们打死了吗?” 谭三笑道:“你就放心吧,这些兵器制作不易,价值极高,皇帝亲军也不过就有那么一点而已,这东西如此厉害,怎么会像大白菜一样,到处都是呢!” 朱友璋想想也的确是这个理,他们要真的有这么多,那还不早就征服整个天下了,那里还会和自己玩这个吓人的把戏。 李奇鼓捣的这个叫抢的东西,真的也就是他的亲卫有将近五百杆的样子,自己身上也有一把短的,这是李奇非要他装在身上防身的。 这把枪有点太重了,而且宝贵的很,李奇那里也不过就只有十把,李奇随身有一把,谭文跟在他身边作护卫,身上有两把,其他的都被李奇严密看管起来了。 这东西本身已经很珍贵,可是里面的子弹就更是珍贵,每一颗子弹都是匠人们手工做出来的,而且产量不高,平时就是训练,也都是数量不多。 李奇说这是一种威慑的力量,不能用于战场之上,否则老天会怪罪的。 这一点,谭三深以为然,这种兵器怎么能流落到普通人手里呢,那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吗,那这个世界就太恐怖了。 看看朱友璋的状态就知道,这东西给了他多大的冲击,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理解不了的,以前的士兵都要经过最少一次厮杀,才能够走向成熟,甚至是几次之后,才能适应战场上的环境。 可是这个东西,根本就不需要上过战场,只要学会瞄准和扣动扳机就行了,一点精神压力都没有,更不需要亲自上去和敌人一刀刀的硬砍,那才是需要体现谁的精神和体力强大。 这一次从长安运来了,一支长枪,两千发子弹,还有一门炮,还有五十发炮弹,这是李奇唯恐谭三有什么预料不到的情况特批的。 这些装备都装在一个大铁箱子中,有两把专用钥匙开启,钥匙就由谭三保存,平时这个箱子由两匹马拉拽,跟随谭三的亲卫行动,需要用的时候也能迅速的取出。 朱友璋的士兵经过整编之后,竟然全部都愿意当兵吃粮,这些人一是大多本地人,况且谭三宣读了他们的当兵政策,这些政策让朱友璋也是大吃一惊,这条件也太好了吧。 一家只要有一人当兵,就能分田免赋税,冰箱什么的也很是优厚,这怎么能不让这些已经当了兵的人,轻易放弃自己的士兵身份呢! 当地人在当地当兵,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守护家园会格外卖力,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父老乡亲,不好的就是这些人极易拉帮结派,从外面派来的军官很不好管理他们。 但是谭三的政策却是人员打乱重新整编,朱友璋原来的偏将朗将等,也全部执行谭三军队之中的班长、排长制度。 朱友璋继续坐镇邓州,但是却要从军民兼顾,转向军事一项,平时的民事要交回到邓州府尹的手中,而邓州府尹已经从长安赶过来了,谭三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合作愉快。 而谭三的军队将驻扎在均州,均州据邓州两百四十里,自古就是一座坚城,他们要在此地造船,并且会从均州以及邓州招募民工。 均州府尹钱文正是大唐老臣,在谭三仅带两人入城,就见钱文正,二人以前在一起共事,是以十分的熟悉,在出具了昭宗皇帝的私印,有叙说了李奇的存在,钱文正就表示效忠了。 这件事也让谭三意识到大唐的老臣还是心向大唐的,大唐原有三百五十八州不知还有多少州府,愿意重回大唐治下。 从汴州救出来的两千多船工,现在已经都在均州城外的湖滩上,选了一处较高的地方已经在修筑自己的家园了。 这些人到了这里之后,先是每家每户都领到了足够多的粮食以及各种的生活物品,还有大量的建筑材料。 这些人长期在黄河岸边生活,深深地知道河患的威力,刚来的时候,情愿住草棚,也坚持从远处的山上打了大量的条石,将他们相中一处高地,有足足垫高了将近三丈。 并且也选定了将来他们造船要用到的码头和工坊,到了这里的贺老大一家还有柱子等人只觉的就承担起建造家园的任务。 周边虽然驻扎着两千士兵,可是这些人可不是来监视他们的,不但和他们一起修筑房屋,还不时的帮他们开垦荒地,一点也没有难为过这些苦命的船工。 船工初期的一点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工匠们,竟然修筑起一座巨大的粮仓,在接着就是一车车的粮食运过来。 最后又来了两千士兵,这些人一看就是步伐稳健,料想不差的话,一定是长期在船上生活之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彼此都熟悉起来,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是渝州的水手。 这些汴州的船工每日不用催促,天不亮就起来修筑着这里的一切,最早修建的就是木材的烘房,从山上砍伐的木材,要烘干水分之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阴干猜猜能够制作船只。 尤其是这种大型的船只,要求就更是严格了,贺老大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师,七八年没见,老贺头依然还是那个样子,丝毫没有见老,这都是源于青云寨的饮食以及医疗完善。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要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一旦走失,再想聚首有多么的难! 老贺是和老邢一起来的,这两个老头是从汉中坐船下来的,一路上风平浪静,很是爽了一把。 这两个老头到来,却是拿着李奇亲手画的图纸过来的,他们要建造一种从来没有的船,具有水密隔舱的船,这种船体积大,重量轻,但是安全性极高,而且载重量大。 当李奇当初拿出这套图纸的时候,两个老头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当时可没有什么水密隔舱的概念,只有隔板的设置,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机构。 一种是当时的隔板,只是为了船只下水之后,为防止船只受外在水的压力变形而设置的挡板,这些隔板只是有了水密舱的雏形,但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而李奇提出的就是真正的水密隔舱技术,这是一个关于密封的技术,在船只底部分割出若干个密封的舱室,起到增加浮力的作用,在单个舱室进水以后,也不影响船只继续航行。 但是这种船只关键的就是那一条龙骨,但是最重要还是船外边的防腐涂料,但他们这里并不产桐油,只能是从外地采购了。 他们现在要造的就是这种水下三层,水上两层结构的战船,没有战船的话,就是有再多的槽船又有什么用呢! 造船最难得就是材料的准备,有很多有能力造船的家族或是一个国家,都因为没有材料而不得不放弃。 他们也是面临这种境况,材料的准备就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只不过现在场地和人员都有了,所以造船的工作就开始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朱友文今天就是迎娶荣家小姐的日子,所有洛阳有头有脸的都来到容府贺喜,这场婚礼已经吸引了洛阳城所有人的注意。 要知道这是关中王和户部尚书容清女儿的婚礼,现在洛阳名义上已经是关中王朱友文的了,所有指望洛阳生存的人都得看朱友文的脸色生活,因此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谁不想在朱友文面前露上一小脸呢! 头一天,运聘礼的大车就已经将容府前面的大街都给挤满了,让所有的男人女人们都是羡慕不已! 而荣家的小娘,此时已经是收拾停当,就等着朱友文迎亲的队伍到来,门口传来一阵的喧闹声,接着就是有人大喊大叫的跑过来通报关中王来了。 荣家小娘蹦起来就要出去,却是被两个婆子一把就给拽了回来“哎呦,姑奶奶,你出去算怎么回事呀!” 荣家小娘才焕然大悟道:“哦,我听说新郎来了,不就是想出去看看吗?”原来她还以为自己是看热闹的呢! 朱友文的队伍自有关中王的气势,几百名亲卫全套装备,黑衣黑甲黑马,头盔上的红缨,衬托着他们整齐的队列,很是赏心悦目。 有眼光的这些朝臣,看着他们的装束,心里不禁是一阵腹诽,这样的装束,哪里还有一点朱温军队的影子,这是已经自成一种风格了,看来一个新时代就要到来了。 第165章 有用 城外的军营,足足有五万的驻军,这些人只留下两万看守军营,而军营也立刻就开始人上墙,手持弓箭,已经是进入了警戒状态。 其他人则是立刻就开始穿戴盔甲,拉出马匹,在各个连长的带领之下,迅速地向着洛阳城杀来。 这些人一进城,就开始沿着洛阳城的外围向着里面开始实行警戒,所有人都被要求立刻回家,赶不回家的人,立刻就会被按到嘟嘴捆的死死地。 那名刺客就算是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过关城门的关闭,只是远远看到城门关上了,这人就是嘿了一声,赶紧就想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可是后面几十个人在撵他,只要是能看到他,他就跑不了。 这人只能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紧跟着就是大军进城,而且还是从外到里的戒严,前有堵截还后有追兵,这人真的是感到了恐惧,这些人迅速的行动,就说明了这些人绝对的训练有素。 这人只能是从放低你跳了下去,闯进一家大户,掏出随身的刀子就架在一名在门外的老者脖子上,一边徐徐往里面退去,一边大喊着关门。 这些醉人的亲卫,看着他退进了这所大宅,一点也不惊慌,只是拉出自己脖子上的一个东西,放到嘴里使劲的吹了起来,一阵尖厉的声响,就从这个东西里传了出去。 而周边正在实行警戒的士兵们,从听到这声响之后,就开始迅速的向这里集结,只是片刻之间,就已经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围住这里之后,并不急着进攻,而是架着人梯迅速的站到了墙头之上,在接着就是一个个的士兵翻进院子,没有多大功夫,就在这户人家的指引之下,找到了这个挟持人质的匪徒。 一个中年的汉子还有他怀里已经吓得已经瘫软的老头,此时已经被足足两三百个壮汉团团围住,这些人根本就不给这人反应的时间,齐齐的一声大喝,就向前冲去。 这人手里钢刀挥舞也不是,杀了怀里的老头也不是,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这些人拽胳膊的,拽领子卡脖子的给按在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在嘴里堵上之后,这才噼里啪啦的在这人身上招呼了起来。 只是几下,这人就已经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将这人交给赶来的孙德明他们,这些士兵才在这户人家前面征兵列队,随即就分散到了洛阳城各处。 虽说十名刺客全部都被住抓住了,但还有没有欲行不轨的呢,因此,整个的洛阳城现在是只准进不准出,而孙德明已经开始对这些人进行刑讯了。 刑讯只是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全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朱友珪原来为了监察百官而成立的洛英会,就是这次事件的策划以及实施者。 洛英会原先就是洛阳城内的游侠,什么是有游侠呢?就是一些自持有点武艺的街头混混而已,这些人以前无非就是帮人跑腿办事,又是也会加入商队作护卫,但凡是有一点能用到他们的地方,只要是有钱赚,他们就乐意的很。 组建洛英会就是朱珍的主意,他的本意就是监察百官,打听街面上的各种小道消息,一旦这些权力下放给了这些人,平时就连蔫了吧唧的一些混子也托关系找后门的加入进来,一时间真的是良莠不齐。 有的人是真的怀才不遇,还有的人就只是花了银钱的,加入进来无非就是为了更好地披着官衣做坏事而已,这些人就像是一颗老鼠屎一般,迅速的就将洛英会污染的臭名远扬。 西城洛英会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孙德明的密探,其他的几个洛英会分布也有孙德明的密探,他们一般不和这些混子们来往,一是怕泄密,二是实在是有点看不起这些人。 自从朱友珪、朱珍和他的军队被撵走,整个洛阳城的洛英会都经过了一次清洗,主要就是原来的洛英会的这些混子们,在孙德明的大力搜捕之后,已经是清理一空了。 有的罪大恶极的,被扔进刑狱之中严审,不就就在城外集体处决了,还有一部分人只是充当密探,就相当于一份工作一样,这些人平时也没什么作恶,孙德明在请示了朱友文之后,也就当场释放回家了。 从街面之上受人尊重,吃饭不给钱,没事还能欺负别人,很是耀武扬威了一段时间。 这些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现在一旦回到原来的生活,就觉得自己活得简直不如狗,以前的一些活计,现在也没人找他们了,看到他们是唯恐避之不及。 原来积攒的几个银钱,也很快的就花光了,有没有什么后续的生活来源,都是发愁不已。 街坊邻居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们,他们也就只能是自己这么一小撮人,时不常的聚会,越想越是委屈,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没过几天,却是迎来了一个从边走来的熟人,这人原来是洛阳城的城卫,也就是朱友珪的人,这人来的目的就是想在洛阳找一些人,在洛阳城作乱,杀人放火,干什么都行。 先是给他们留下了几十两的银子,让他们缓解窘境,今后看他们的行动给钱,比如说放火,就给五十两银子,杀人那要看杀的是谁了,反正是破坏越大,给的钱就越多。 双方是一拍即合,这些人原本就是做的这种生意,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又是在如此窘境之下,哪有不愿意之理。 连着在洛阳城放了两把火,可是都被迅速的扑灭了,而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找那人要赏钱,就琢磨着做个大事让他们看看。 机会说来就来,朱友文现在再洛阳以及荥阳两地跑,平时身边都是亲卫跟随,很难对他做什么手脚,这些人觉得只要是能对朱友文做什么,才能换来巨额的资金。 平时不行,那就只有等朱友文大婚了,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他也许会放松警惕吧! 这些人要想造成最大的效果,就只能是在迎娶新娘回来的路上行刺,一是看热闹的人多,他们便于隐藏,二是朱友文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几个准备行刺的人,况且周边的人都是准备补刀的,而真正的行刺却是来自楼上的弩箭。 箭射中了朱友文的脖子,却是被盔甲挡了一下之后,才刺中了脖子,由于离得太近,箭矢的力量并没有一下消失,二是箭头在碰触盔甲之后,侧滑了一下,虽然扎进去很深,但是却没有伤到动脉。 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更为重要的是,容小娘子竟然会医术,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而且动作敏捷,行动迅速,只是几下就将伤口处理好了。 等到朱友文军中的郎中赶过来的时候,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看过伤口的郎中不禁是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后怕的口气说道:“幸亏小夫人医术高明,要不然,要不然恐怕凶多吉少呀!” 荣小娘子瞥了一眼郎中说道:“你就没有一点,药到病除的良药,让我夫君用了,也好早一日康复!” 郎中有点尴尬的说道:“这是外伤,总是要一日日的好好将养才能尽快恢复,天下岂有妇人说的那种神药呢!” 荣小娘子撇撇嘴,却是不在说话,只是满眼温柔的看着朱友文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朱友文觉得这个小娘也颇有意思,一是胆大,二是却是有点本事,自己还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呢! 亲卫们早已经将这里进的水泄不通,荣小娘子看着这些人不自觉的一直往前挤,一声大喝“出去,都出去!” 这些人都是关心朱友文,看到将来的王妃生气了,只能是一个个灰溜溜的迅速消失不见了。 等这边将朱友文整理利索,身上的盔甲也脱去了,说是这样有利于血液循环,对他的伤口有好处,也将那宽大的柜台,当成了床榻。 容府听说出事,容清也是跑过来查看朱友文的伤情,看到没有什么事之后,也是赶紧让人送来了,几根野山参,就在这店铺之中,熬制了参汤让朱友文喝下,别说还真的有点用处,朱友文的脸色逐渐好了很多。 朱友文想说话,可是嘴稍微一动,就会牵动脖子上的伤口,最后只能是无奈的看着这些人摆弄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孙德明就一脸惭愧的进来禀报,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朱友文听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心里只是一阵的感慨。 自己则是将朱友珪逼急了,就连刺杀的事都做出来了,看来自己应该教教他什么叫睚眦必报,要不然今后这种事一定不会少了,烦也烦死个人,关键是天天提防也不是个事呀! 荣小娘子就不高兴了,这个朱友珪可着实可恨,自己抓不住他,那就只能那他的手下泄愤了。 想到这里,就问道:“夫君呀,这些人交给我处理好不好呀,我拿他们有用的!” 朱友文看着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小娘皮,心里也是十分的喜爱,就点点头同意了! 第166章 契丹人 见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朱友文的同意,荣小娘子的眼睛立刻就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笑呵呵的出去招呼自己的几个侍女,跟着孙德明去把人带走。 城内看着已经是趋于平静,但是搜捕依然还在继续,他们是想找到那个汴州城过来的那个人,像这样的人到底是一个,还是一群呢! 朱友文自己想想也是觉得有趣,朱友珪能想到这种办法,定是受到了劫掠释放的启发,不但能短时间聚拢如此多的财务,最重要的就是,在劫掠过程中获得极大的乐趣。 朱友文是一定会报复朱友珪的,那么怎么报复他呢!自然是从劫掠开始,竟然你在劫掠上找到了乐趣,那么就在此处狠狠的打击他。 朱友文做了个手势,让亲卫拿来纸笔,一个是要打击他们的劫掠的队伍,二是要大力他们城内的粮仓以及各种的物资存储的地方,不分军民。 在关中王的婚礼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就让李奇是勃然大怒,这些人都该死,竟敢像自己的嫡系下手。 正在这时,夫子和拿着一封鹰信走了进来道:“晋阳李克用死了,李存瑁正是接掌河东道!” “哦,李存瑁终于熬死了李克用,那么陈勇现在如何?” “陈勇被封为忠勇伯,掌管晋北。” 听夫子说完,李奇再起来,将墙上的帷幔拉开,看着墙面上的地图道:“这一下,陈勇是不是可以自己征兵了,这样对我们很有利呀!” 夫子说道:“能不能征兵其实无所谓,陈勇现在就是做出一副和朱武对峙的架势,然后尽快的恢复晋北的生产生活持续,他们两人的兵力早就过了十万大关。” 李奇看着地图说道:“他们扼守绛州一带,这一代山高林密,可是要小心呀!” 夫子道:“据最新的消息,李存瑁本来是和朱友徽在磁州和邢州一带对峙,现在李克用死了,李存瑁只能回去争夺王位,现在发而是被朱友徽攻占了襄垣。” 李奇看着地图良久都没有出声,突然就说道:“让朱武进攻潞州,在命令陈勇北上与朱武对峙,双方合力吃下在襄垣的朱友徽所部!” 夫子赶紧记下来,就回去抓紧书写鹰信。 就是要趁着李克用的死做文章,利用他们的争权夺利的时候,尽量的挤压他们的地盘,让他们内外部能兼顾。 李奇想到西山庄园的崔文硕和那个马户,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是不是也和老海他们一样,在北部草原上建立一起了自己的部落呢? 如果他们有这个实力,那就可以和老海他们连成一片,老海现在的主任足足有将近三十万人,带甲持弓的人数超过十万人,早就侵吞了周边五百里的疆域,更是占领了乌海。 如果崔文硕带领马户能够占领和林格尔和云州一带,那么基本上就将李存瑁压制在了晋阳一带,他就是想翻身都难啊! 朱友文也接到了李奇送来的鹰信,知道军情紧急,就让朱武连夜回去,抓紧攻占潞州,这样一来,就可以给朱友徽以致命的打击。 朱友徽驻守邢州以来,就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不是和草原契丹是有摩擦,就是和李存瑁打个不停,在这周边数百里,就没有大规模的汉人居住的城池。 这里早已经成了牧民的天下,到处都是契丹人在这里放牧,朱友徽除了占据邢州之外,就只有周边百十里的势力范围。 而且近几年以来,契丹人越发的向着内地发展,朱友徽很是奇怪,搞了好久菜名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草原上的回鹘人又发展起来了,领头的是一个叫马户的人。 这个人凶残成性,曾经创造过一夜连灭三个部落的事情,周边小一点的部落纷纷依附,所以发展的极快。 契丹也只是刚刚发展起来,并没有形成一家独大的状况,都是一些小的部落,这个马户对其他的部落都能够平易近人,就是只对契丹似乎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些契丹人,为了自己的部落发扬光大,就使用了秃发这种形式,就是头顶的头发全部剔除,周保留周边的头发,以表示自己誓死扞卫契丹的尊严,坚决不忘本的决心。 马户代表的是回鹘的部落,在草原上,不来同种的部落可以融合,但是装束都不同的契丹就成为了他们绝对的敌人。 而契丹人就连装束都改成了这个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就是要将契丹发扬光大的,可是每一个部落的起源不同,所以是想也不想同,有的只想生存,有的却是坚决的契丹主义者。 几种甚至是十几种的思想在契丹部落中进行着厮杀,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融合,只有一方吞并另一方才能结束。 可马户就没有了这种麻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早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个曾经的大唐胡人的心上。 他对不是秃发的人一般都是以吸收为主,但是只要见到秃发的人和部落,那是一定要消灭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在历史上,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征服往往是血腥且残忍的,例如西晋之后五胡乱华,以及后来的杀胡令,这段历史没有人愿意写,也不知道怎么写,就连正史也是语焉不详。 而马户自小跟随在宦官李怀唐身边,本身也遭受过宦官的摧残,跟着心理上也是有点扭曲,他虽然一直想把自己活成一个英雄的样子,可是想想以前的生活,不自禁的就会暴露出残暴的一面来。 时间长了,就是契丹人也知道要想不让马户杀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剃掉,或许还能让他们饶得一命。 自己已经表示了臣服,在这些契丹人的想法中,就应该饶恕自己,可是结果就是,女人留下,超过车轮的男人都会被杀掉。 那时的车轮将近半人高,其实也就是现在的一米二左右,年龄在十岁到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们才能够活下来,但是在有法没有长出来之前,他们的身份就是奴隶! 奴隶的生活是悲苦的,是艰难的,是没有尊严的,但是那些活下来的女人们却是可以得到足够多的食物,这些女人就会把食物偷偷的塞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们平时就会在那些回鹘人的监视之下,放马、养牛还有放羊,他们如果精心喂养这些牲口,尤其是下崽之后,他们也能得到奖赏,一顿饱饭! 而这些孩子们的头发在经过一年的时间,基本也就可以长起来了,再长起来头发之后,他们就能分到自己的毡房,有的特别勇猛的少年,就会得到他们第一件诗人的物品,马匹,弓箭,腰刀。 这些东西虽然在部落里微不足道,但也是象征着他们已经被部落认可,并且是自己人,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自己人。 一个人就是这么背部落同化的,当一个人在今后的战争中,抢夺了更多的人与物质之后,他就能过上有人伺候的生活了,他会有奴隶,会有自己的妻子以及无数的女人,还会有无数的财富,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他们趁着年轻,拿命去拼! 靠近内地的契丹人,已经被马户侵吞的差不多了,而在草原深处的契丹人也在经历着巨变,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也早已经意识到指望某一个部族的力量是不能够打败那些贪婪地回鹘人,也更不可能打败那些汉人。 在此时的极北之地,就诞生了一只强大的契丹部族,他的头人叫做耶律德光,这人很年轻,但是具有非凡的智慧,他在一次次的部落争斗中,逐渐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人自相残杀的结果就是,自己人越杀越少,而敌人却是越来越多。 在一次次的思索中,遍访周边的智者,又经过自己部落的几个老者同意之后,就向周边的契丹部落派出了使者,邀请他们的头人来这里聚会,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壮大契丹的事情。 当武力征服不了别人的时候,就会坐下来用道理说服别人,但是道理是谁的道理,想拿出一个公平的方法,那是需要各方都要舍弃一些权力,才能获取别人的友谊! 而这些部落已经获得的利益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要知道那可都是自己的族人一刀一枪抢回来的,岂是你说上几句话就能够舍弃的东西。 其实这些部落的头人也都是耶律德光的亲戚,无非就是他的三大爷,三表大爷之类的远房亲戚,但是在切实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一次的商谈就这么不欢而散了,耶律德光一点都不生气,自己只是付出了几头羊而已,但是他们却是需要自己的生命偿还。 第二天,耶律德光就率领三万骑兵,杀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他的三大爷的部落。 这个部落距离他只有五十里,一只都是跟随者耶律德光是哪栋,不断地侵蚀这他们的利益,耶律德光本来好心请他过来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合兵一处才能打败其他的部落,今后你们可以在我的草场上自由放牧。 第167章 卖弄 这可以说是很大的让步了,但是他的三大爷却是心疼自己的一万骑兵,这可是保命的家底,岂可轻易地交给别人,就是自己的侄子也不行! 而耶律德光想的就是,好好说不行,那咱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不要说我是言之不预,为了契丹的强大和统一,也只能如此了。 三万武装到牙齿的契丹骑兵对上毫无准备的一万人,那是杀的一个过瘾,这些部落之中的女人还孩子们只要躲在自家的毡房里,一般都不会有事的,这种部落之间的战争,他们才是最大的财富。 他的三大爷看着马上就要战败了,突然大喊一声,制止住了双方的厮杀,只是粲然一笑道:“孩子,不要再打了,让他们跟你走吧,我相信你能光大我们伟大的的契丹!”说完就一刀自己摸了脖子。 耶律德光只是看着他倒下,竟是一丝的痛苦都没有,他只是甩了甩自己刀上的血说道:“谁还不服,站出来!” 没有人说话,这些武士也不过就是普通的牧民而已,自己死了倒是简单,可是自己的妻子会成为别人生育的工具,自己的孩子却是会成为别人的奴隶,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他们只想和家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留下五千人帮着这些人转移这里的一切,他们就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了,而刚才活下来的俘虏们,将是下一场战斗最先冲锋的人,只有活下来,他们才会是自己人。 这些人早就是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早就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他们也渴望着和平,渴望着部族强大,为了一个可喜实现的目标而奋斗,而去拼杀。 可是现如今经过这一次的清洗,可以预见的是,将来这一片的王者,一定会是耶律德光的,因为他强大,更是因为他够狠! 他的这个表的三大爷,很早就离开了部落,自己在外面打拼,源于他娶了更北部的一伙蛮人的女儿,他的部落才能在这一片脱颖而出,更是因为有着外族的加入,而不被他们所认可。 但是他的这个三表大爷,可是个狠脚色,硬是在契丹人的祖地打出了这么一片疆土,源于他们普遍身高于其他契丹人,这些人也更强壮,也更是凶猛。 这些人虽然强壮,但是人数却是不多,大致也就是三四千人的样子,这些人都是一头的金发,蓝色的眼珠,一看就是异族。 耶律德光对这些人早就定好了攻击手段,那就是一个字跑。 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些异族的营地了,他们一路奔跑的声音还是惊醒了这些人,此刻他们都已经在毡房外列队,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耶律德光驱赶着那些俘虏,进行了第一次的冲锋,这些人已经被告知了怎么来和这些人作战,只见这些人远远地就开始向着那些人射箭。 可是这些异族,只是举着木质的盾牌,有大的也有小的,甚至还有人举着锅盖,一边举着盾牌以便进行冲锋,希望能冲到射箭人的中间,自然也就可以破解这样的远程攻击。 可是这些人并不和他们接触,你们上前阻拦,我们就跑,一边跑还一边从马身上站起来向后射箭,射不到人,那就射马。 这些上前阻挡的人,并不敢离开自己部族太远,撵出去没多远,就得赶回去,因为远处还有耶律德光的大队人马没有动呢! 其实,耶律德光已经是名利自己手下分出两个五千人,已经绕到了他们部落的后面,就等着这些异族跑远,就会进行对他们部落的攻击。 可是这些异族也不是笨蛋,只要是把你们撵走,我们就回来,咱们看谁能耗得过谁! 这不是谁好德国谁的问题,这是谁的体力更好,谁的人更多的问题,也是谁的装备更加优良的问题。 再接这几次将这些对自己部落冲锋的人赶走以后,他们虽然并没有感到什么疲倦,可是由于他们的身高体重,他们身子下的马匹却是受不了了。 一次次的加速,一次次的冲锋,又驮着这么重的人,明显就感觉这些马匹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嘴角都已经泛起了白沫,这都是说明马匹已经有点累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怎么能下马呢! 而远处的那些人,依然一次次的在对他们进行远程射箭,你不动的话,迟早会被他们射中,即便射不中你,也能射中你身下的马匹。 这可真的让人郁闷呀,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强壮身体,现在反而成了累赘,身体下的马匹,打着响鼻,嘴里的白沫越来越多了,只是已经到了极限的征兆。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这些人急需让自己的战马缓解这种状态,那就是只能让身后的契丹人上了。 这些契丹人和他们一样,都是骑着战马就冲了出来,向着那些骚扰他们的人杀去,那些无话不说,扭头就跑,双方势均力敌,很快的就跑出了老远。 耶律德光的手一挥,真正的战争开始了,只要是能够调走他们一部分人,其他的就变得简单起来。 两万骑兵对五千异族骑兵,怎么看怎么都是绝对的胜利,况且这些异族身下的马匹已经消耗逛光了体力,就是在想跑也是难了。 两万人的弓箭齐射是很壮观的,真的有如遮天蔽日一般,对方也是对着他们射箭,但是数量真的压过技巧,耶律德光的人经过两轮齐射,就已经是收起了弓,将腰中的砍刀取了出来,他们就是要以人数取胜。 对方的马匹一炷香的歇息时间都没有,再次准备奔跑的时候,这些马匹不自觉的就是双腿打颤,那里还能奔跑起来和对方对撞呢! 契丹人的战术还是和他们日常看到的狼群作战有几分相似,看着就要和正面对装了,可是真正的危险却是来自与身后。 只听到身后的呐喊声就知道,身后也有敌人,这些人离得远远的就开始射箭,这些异族人都是神经紧张的看着前面,那里还顾得上身后,一时间是粉粉的从马上坠落下来。 前面的冲锋更是加速了起来,双方就像是两只蛮牛撞在了一起,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只见前面的人是粉粉的落马,而后面的人则是拼了命的将手中的刀向前砍去。 鲜红的血液,喷洒得到处都是,契丹的刀都是细长而略带弯度,并且都是带着金属护手,这样一来可以近距离的厮杀。 这样就不会在劈砍中使刀脱手,但是刀身明显有点太窄了,锋利的同时,却不适合大力的劈砍。 这个时候的刀具都是一种易损品,可能一次战斗之后,刀刃就会被砍出很多的豁口,这些豁口并不能通过刃磨的方法去处。 但是草原之上又是极其缺少铁,更是缺少铁匠,他们的刀具也是不停地损坏,修补,在损坏,在修补的恶性循环之中。 这就使得刀具极其的脆弱,而契丹人使用的这种看似弯曲的刀,却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就是通过刀的弯度,增加刀具的强度。 可是这些异族人使用的刀,却是传统意义上的马刀,虽说战斗力更强,可是一次次的修补,使得他们的刀都极其的易折断。 契丹人的武器还有一个特点,他们的人不是全都是刀,他们有的拿的是锤,也有的举着铁棍,甚至是平时做活的斧子,这就使得这些异族人的刀折断的更快,没有刀的这些人,就像是老虎没有了牙齿。 只是两个对撞,前面几排的人都已是跌落马下,这些异族人真的不可小觑,身高力强真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是可以一个人顶住几个人的进攻,可是在人数上占先的耶律德光一点都不担心。 他就骑马站在远处看着他的族人厮杀,因为他心里清楚,在这个草原上,永远只有一种法则才能够活下去,那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这就是狼的法则。 你连活都活不下去,还想着征服草原,那不是在做梦吧! 优秀的猎手,总能找到猎物,耶律德光从远处就看到一个异族,格外的勇猛,看向他的时候,她身边已经躺下了好几个人,而周边的人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危险。 耶律德光看不下去了,一夹马腹就窜了出去,他身后的几十个护卫也是跟着冲了过去, 耶律德光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颇有智谋,自己和对方厮杀,估计根本就不行,那就只能使用计谋,自己向着他飞奔,可正是对着即将日落的太阳,晃得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耶律德光将手中的刀,翻转了一个角度,正好可以将阳光照射在那人的眼睛之上,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的晃眼,硬是瞪着眼睛没有闭上,可是随后就是耶律德光的刀锋划过,一颗硕大的头颅就飞出去老远。 耶律德光的人看到自己的头人也杀了进来,更是欢呼一声,砍杀的更是卖力,这可是关乎一会的论功行赏,能在头人面前卖弄的机会可是不多呀! 第168章 夜袭 一个人再是强大,也是一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在是好几手呢! 刀子,斧子,棒子,一起向着这些人招呼,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他们那漂亮的弯刀。 别说是铁棒、斧子这一类厚重的兵器,就连契丹人手里的刀,这些漂亮的弯刀就像是泥捏的一样,没有几下碰撞,就断裂开来。 这些黄色头发的人也真是勇猛,刀具折断了,就借着用那半截的刀具继续的劈砍,可是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不是被几人一起砍翻,就是被身后的人用铁棒砸倒。 这些人的战斗意志还是很顽强的,因为这些人,深深地知道契丹人是不会让他们这些异族人活在他们的底盘上的,以前可以在这里生存,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契丹人的首领。 可是现在他们就连生命也没有了,这些人真的是恨呀,可是面对着成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现在就连逃跑都办不到了。 这些人迅速的就消失在了人山人海之中,耶律德光身上竟然还是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他只是路过一般,他挥挥手,这些人就分成几队,向着周边杀去。 那些作为诱饵的人还在四周转着圈子,他们就是要去将这些人救回来,那些没有放下武器的契丹人,就还是他们的敌人。 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杀掉,没有经过考验的投诚者,也是不能相信的,这就样是一个狼群,你想加入,那好吧,拿出你的诚意吧! 他的表三大爷,到战斗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他那个异族的女子。 不管怎么说,耶律德光还是很满意的,自己虽然死了将近三千人,可却是得到了两个部落的草场和人员,他现在毫无疑问的就是这里最大的部落了。 有了强大的武力,那就要统一这里剩下的小部落,不管你是不是和我亲善,只有将契丹人全部团结起来,才能够真正的将自己的部族做到最大最强。 耶律德光的目的也很是明确,那就是所有的契丹人必须统一,不是你臣服于我,那么你就来征服我吧! 他决定将自己的部落,尽量的向北迁移,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真的不适合人类居住,每天光是冬天就又半年之多,种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漫长的冬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没有足以御寒的毛皮,也没有温暖的屋子,只能是住在地窝子里,这哪里是一个强大的契丹,简直就犹如南方的乞丐一般。 耶律德光坐在自己的大帐之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眼前的两个炭盆,闻着那木炭燃烧的味道,这个冬天应该怎么过呢! 这些极北之地的人大冬天,都会进山打猎,以获取食物,而且只有大量的食用肉食,才能够获取自己所需的热量,另外就是只有大量的猎杀野兽,才能够获取足够好的毛皮。 突然之间,耶律德光就开始羡慕起南方的生活,他们一年到头都可以在地里获取食物,利用闲暇的时候才会打猎捕鱼,可是自己在这个冬季里,还能做什么呢? 对了,可以对他们进行劫掠吗,他们躲在暖和的屋子里,过冬的准备一定是很充分吧,如果能抢上一票,也能让这个冬天多一些乐趣。 想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耶律德光就请来之中的两位老者商量此事,其中一个耶律集的老人说道:“汉人到了冬天,和我们差不多,只是他们的冬天没有我们这里冷,再说都是住在屋子里,又是烧的火炕,再加上他们从最的粮食,所以他们并不很冷的!” 另一个老人说道:“这和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汉人会耕种,所以他们就只会留在他们的家园,很少外出去争夺地盘,而西面的草原,就会追逐水草丰美之地,而我们就是上天的罪人,只能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 耶律德光有点奇怪,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奇怪的问道:“哦,我们怎么就成了罪人呢了?” “他们占据了最好的地方,可以吃饱饭,层能够有更多的族人,而我们连饭都吃不饱,生下的孩子们也很难长大成人,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的惩罚吗?” “哦,是这么回事呀,我们也可以种植,还可以打猎,我们的食物并不缺呀!” “是啊,我们聊以生存的食物不短缺,可是我们要想走出去,食物就不够了,另外就是,我们的人太少了,很难和他们抗争的!”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呀,那我们也可以去抢他们的地盘,抢他们的粮食还有他们的女人!” 耶律集说道:“他们年年都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人去抢他们的地盘呢?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臣服于我们,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他们觉得他们伟大,甚至觉得他们天生就是这个天空下的主宅,我们就是没开花的野人!” 耶律德光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觉得这两位说得有道理,他们自己能杀得天昏地暗,能杀的血流成河,但是一旦征服了对方,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可是自己这些人别说占领他们的都城了,就是一个被俘虏的老百姓,都敢对他们吐口水,你就是杀了他,他都觉得自己与有荣焉,这是什么事呀! 耶律集又说道:“而且我们的装束,也被他们嘲笑,他们就觉得我们都是野人一般,没有自己的文字,也没有自己的文化,有的只是暴虐成性,连最起码的礼教都不知道!” 耶律德光陷入了长长的思索之中,想了好半天才说道:“那我们怎么改变呢?” “怎么改变,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些也是我们早些年去他们那里换粮食的时候肚饿一点体会罢了!要想让他们认可我们,我们就需要一个好老师才行呀!” 两个老头都已经走了许久,耶律德皇还在想着这些难解的问题,自己有什么能力找一位好的汉人老师呢,只怕这些人也是不会为自己服务的吧! 难道找老师就一定要请来吗,抢几个行不行呢,就怕这些人不尽心尽力,再把自己引上歧途,那就麻烦了! 耶律德光自己也是没有学过什么文字,他自小学的就是弱肉强食,学的就是丛林法则,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去抢过来就是了,抢一次不行,那就抢两次,三次! 他的父亲耶律阿保机更是如此,从一个不同的契丹人,硬是抢成了现在的大好基业,耶律德光要想守住自己的基业,那就只能是接着抢,抢到更多有利于部落生存的东西才行。 那个时候生产力低下,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可供他们挥霍,往往是抢到一件破旧的衣服,对于他们老说,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了。 更不要说什么武器、粮食了,尤其是女人还有孩子们,就更是他们宝贵的财富。 耶律德光带队又出发了,他们的马匹,都是穿着靴子,就是马腿上都包裹着厚厚的皮毛套子,这样才能保护他们珍贵的马匹。 他们要去的这个地方,是一个胡汉混居的小镇子,耶律德光听自己人说起这个镇子,就觉得自己在哪里一定会有所收获。 要知道胡人和汉人能愉快地生活在一起,那就说明他们彼此都不仇恨,那么自己在哪里能不能找到老师呢? 答案很快就会有的,他们已经出来一天了,晚上就在林子里搭了个皮蓬过夜,就是用自己带的羊皮,简单地搭一个能容纳一两个人和哎呦马匹的帐篷,只是因为太小,他们就叫这个为皮蓬。 晚上的饭食也很简单,那就是肉干和干饼,这样的食物,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算是绝对好的东西了,平时自己吃饱都够呛,那里有多余的肉来做成肉干呢? 而且这样的食物即便有,也是作为救命的粮食存储起来的,要知道在这个洒水成冰的季节,就是鲜肉也是能存放很长时间的。 这些肉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在进行远途行军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停下来单独准备吃的,坐在马匹的身上,就可以边走边吃,很是方便,更是能给他们带啦更多的热量。 他们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赶到那里,据说只有五百官兵在哪里守卫,这个小镇是自发形成的,就是方便周边的牧民交换物资所用,而这个小镇的人也是筹措资金雇佣了人手进行护卫。 各方对这个小镇很是看重,汉人可以在这里交换到山珍、皮毛等物,而胡人却是可以在这里交换到粮食,以及说少量的武器,这些物资都是胡人所需要的。 他带了足足有五千人,这些人不是用来作战的,他们都是来拉东西的,他们要将这个小镇抢光,如果有他需要的老师,那就更好了! 远处的小镇,其实也就是一个长方不过是两里的一个的土城,耶律德光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土城,心想这里还真是不错,刚才在来的路上,他甚至还看到了路边有耕种的痕迹。 自己要是能抢到这个地方,那自己是不是也能过上有围墙的日子了,看着远处不高的城墙,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他不自禁的就想笑,这点兵还不够自己一个冲锋的呢! 第169章 加点料 他并不急着进攻,而是让他的族人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等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他们在冲进去就是了。 只是这个城墙也太低了一点,自己要是.......! 耶律德光不由得有点心动,叫上自己的护卫,就从城墙的一角,站在马上就翻了进去。 他就带了十人的护卫,都还是穿着他们契丹人的衣服,看到远处一个喧闹的所在,就有点兴趣的想去看看,可他的护卫却是拉着他,指指他们的衣服。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说他们是契丹人,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欢迎的,耶律德光不仅就是邹紧了眉头,难道他们契丹人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可是自己并没有伤害过汉人,只是听说汉人一直在侵吞他们的土地,抓捕他们的人充当奴隶,自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听到的却是很多。 他倚在窗户边上,听着里面的说话声,护卫小声告诉他,这里是一家酒肆,酒肆可以在这里喝酒的地方,并且还有汉人们精心烹制的食物。 耶律德光,今年也不过就是刚刚十八岁而已,对这一切都是感到好奇,就下决心进去看看,护卫们拦不住他,就只能是随着他走进了这家酒肆。 护卫一掀帘子,先是进去了两人,耶律德光才一低头走了进去,他们感刚刚在酒肆里面站定,就觉得整个屋子都是一静,仿佛没有人一般。 耶律德光看向里面,却是发现这里的人,都用一种一会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却是不在意,护卫们一静找到一个空着的桌子,他就走过去,慢慢的坐下。 他们都不会说汉话,只能是看着柜台里的掌柜,对他招了招手,掌柜就像是傻了一般,竟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招手一般。 护卫就有点恼怒,就算是敌人,我们坐在这里,也应该来打个招呼吧! 护卫没有办法,只能是厉声吆喝了起来,掌柜这才仿佛清醒过来一般,赶紧是跑了过来,陪着笑脸问着什么,看他们一脸的疑惑,就知道这几人都听不懂汉话。 就笑着对他们说道:“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他是笑着说的,惹得周边的食客们一阵的哄堂大笑,护卫们倒不觉得什么,但是耶律德光却是从他们的笑声里,听出了一丝嘲笑的意思。 不仅脸就板了起来,心里琢磨着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那掌柜的看他们都听不懂,更是得意的说道:“你们一群该死的,早晚杀了你们!”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嘲笑之意,耶律德光已经能明显感到这些人的不善,但依然不动声色,他就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掌柜的能在这里开店,那一定不是一般人,就转换成契丹话说道:“几位,想吃的什么?” 耶律德光就数着这几个字的发音,就知道现在说的绝不是刚才说的话,这人看来滑头的很呀! 护卫就说道:“有什么热的,随便来点就行,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粒金子放在桌子上。” 掌柜的一看,竟然是金子,赶紧就拿起来,用牙咬了咬,才眉开眼笑的钻进自己怀里,转头回去安排。 只听他说道:“给这几个王八蛋,上咱们的卤肉,记得给他们加点作料啊!” 厨房里面就传出了声音“好嘞,您就看好吧!” 耶律德光本来就是想看看汉人是怎么生活的,但是从这里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这些人都是充满敌意的,就看他们现在都不吃喝了,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样子,耶律德光就觉得他们一定是想把自己几个人给吃了。 他就小声对身边护卫说道:“一会上来的食物,让掌柜的先吃!” 转身对另外一个护卫说道:“你去城外,让咱们的队伍,先解决城墙上的那些人,在小心的进来,把这里都包围了,喊你们你再进来,记住,不要发出声音!” 他身边的护卫,就装着尿急的样子,向着外面走去。 护卫出了酒肆,就喊过来两人,向着一处城门就悄悄的摸了过去,整个一个小镇也就是五百人镇守,三班一倒,一个班也就没有多少人了,一座城门上就是十来个人值守而已。 这三人都是打猎的好手,先是搞清楚有多少人,就看到城门上有两个人躲在城墙的背风的地方打盹。 其中一个人就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子,悄悄的就摸了上去,他走的都是阴影的地方,那两个打盹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降临。 这人距离那两人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就一个箭步上去,先是一手捂住一人的嘴巴,另一只手却是将刀一下就插入对面那人的脖子,只是一转再向旁边一划,那人就双眼圆睁,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一生气不坑的就倒了下去。 这人在将刀使劲的刺入自己怀里这人的心脏,就这么看着这人使劲的伸了两下双腿,就不在动了。 他才翻身回了刚才的隐身之处,看着对面的小屋,听声音的话,里面大约有五六个人的样子,三人一商量,都是拔出自己的腰刀,一脚踹开门,就杀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正围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碗,还有一堆的瓜子,他们可不正是在赌博吗? 听到门猛地一响,根本就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三人砍倒在地,,一个个上去再次补刀,确认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打开城门奔了出去。 外面的人都在注意这城内的动静,自己的头人进去了,他不回来,谁都不会休息的。 看到有人跑了过来,这些人立刻就警惕起来,等啊看到是他们自己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这人跑过去将耶律德光的命令说了,这些人就分出来一千人,将马匹交给别人,自己这是跟着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掌柜的端出来一大盆子肉,再取了两个酒壶送上来,放到桌子上说了句“慢用”就想离开,却不料被一人一把就抓了回来。 这人对着掌柜的一指那盆肉,再指了指掌柜的嘴,做了个吃的动作,掌柜的就有点傻脸了,要知道这盆肉可是放了屋子后面的污秽之物,这怎么下口呢! 他不吃,这人抓着他就越是紧,她越是挣扎,耶律德光就越是肯定,这肉有问题,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掌柜,他就要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想说的。 掌柜的无奈,只能是向周边的人求救,可是周边的人看着他,都是流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来,耶律德光对方辩的护卫说了句什么,那护卫就嘿嘿笑了起来,站起身,一把就将掌柜的拽了过来, 用手掐住他的嘴巴两边,硬是让掌柜的张开了口,这护卫就用桌子上的筷子,扎了一块肉一下就塞进了掌柜的嘴里。 一股腥臭传进掌柜的嘴里,掌柜不由得就是一阵的干哕,那护卫松开双手,掌柜的就一下子跑到旁边,大口的呕吐起来。 耶律德光就冷冷的看着这个掌柜,自己跟他无冤无仇,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陷害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契丹人吗? 掌柜的本来就是想捉弄一下这几个契丹人,但是没想到让人家看出来了,要知道契丹人可是睚眦必报的,呕吐了好半天的掌柜,这才一下子跪倒耶律德光的面前,苦苦哀求起来。 正在这时,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人大声骂道:“站起来,你这个没种的货,怎能对契丹狗下跪呢!” 他的话音没落,另一个人也是站起身,大声呵斥着掌柜,并且走过来想要将他给拉起来,掌柜的早已是没了主意,要知道这个小镇可是没有官府存在的,一向是有理才能生存。 自己就算不是被契丹人砍死,事后也会被这里的人给撵走的,自己得罪了契丹人,那就是给这里带来了祸端呀! 也有人站起身对着耶律德光大声骂着什么,他们都是站起身,粉粉的围拢过来,掌柜的也早已被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怯懦的躲在人们的身后,就像是自己欺负他了一样。 耶律德光看的不禁是哑然失笑,怎么比人多吗? 他的两个护卫一声历叫,门外的几个人就冲了进来,他们拔出刀纷纷围在耶律德光的旁边,就和这些汉人对峙起来。 耶律德光站起身笑道:“这是你们汉人的地方,我可有得罪你,还是咱们有仇?” 他这话是对着掌柜的说的,他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说契丹话,就只能和掌柜的说了,再说这件事也不干别人的事,有人要管闲事,他也是非常乐意的。 掌柜的看到有这么多的汉人在帮自己,就大着胆子说道:“你们契丹狗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杀了你们都不解恨,何况是在你们饭菜里放点屎尿了!” 耶律德光脸都被气白了,原来是屎尿呀!这些人真的该死! 他疑惑地问道:“咱们有仇,你收了我的金子,就这么招待我们吗?” 他的意思就是,你既然讨厌我们,可以不招呼我们,干嘛这么恶心人呢! 第170章 讲道理 掌柜的笑道:“你们的金子,谁不知道你们的金子都是抢我们汉人的,和我没有仇,但你们和我们汉人忧愁,你们烧杀抢掠了多少汉人,我们都恨不得你们死!” 掌柜的也想明白了,自己这样子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要是在这里激起别的人的仇怨,谁要是将他们一刀杀了,那可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此他就故意的刺激对面这个看着像是契丹贵族的青年人,耶律德光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族人都在三四百里之外,从没有来过这里,自己怎么就对他们烧杀抢掠了。 这些事,到底都是谁做的,自己非要搞清楚不可,正要再问,旁边一个喝的有点多的汉子指着耶律德光就是一阵的痛骂。 耶律德光看着这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越想越是心烦,突然之间他的一股戾气就站上了他的心头。 他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就拔出自己腰间的刀,对着对方的头就是一刀砍下,一颗头颅就这么掉在一旁,脖子里的血喷出足足有一尺来高。 他的这一下,可把对面的这些人吓了一大跳,谁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突然地暴起伤人。 他一刀砍下那人的脑袋,这就是一个信号一般,它周边的护卫们,纷纷时讲到想着对面砍去,只要是站着的,三两下就被砍倒了。 片刻间,就没有了一个站立的人,耶律德光一身的血,手持腰刀站在酒肆当中,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那些趴伏在地上的这些瑟瑟发抖的汉人。 看了一会儿,他竟然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地上的这些人,扭头对他的护卫说道:“这就是汉人,他们只知道欺负弱者,从来不敢和强者一战,这就是汉人,哈哈哈哈!” 他的护卫们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耶律德光笑过之后,将自己手中刀上的血,在一个地上的死人身上擦了擦,将刀插进自己的刀鞘中之后,才指了指掌柜的,让护卫把他拎过来。 掌柜的早就吓傻了,就连动都不能动了,只是傻傻的看着这个一脸都是稚气的年轻人,这就是契丹人,这就是那些残暴的契丹人,这么多年了,可是一点都没变呀! 耶律德光看着这个呆傻的掌柜的,静静地说道:“咱们有仇吗?” 掌柜摇摇头! “那咱们以前见过吗?” 掌柜依然是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说完,还指了指桌子上那盆肉。 掌柜的觉得不能不说话了,再不说话,可能命就没有了,只能是小声说了一句“我就是想给你们吃屎,看着你们吃屎,我就开心,我就高兴!” 说完这话,竟然是一下子有了底气,腾的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就向外跑,一边跑还一边使了老劲的嚷嚷“来人呀,进了契丹狗了,他们杀人了,他们......!” 打开门说了一半的掌柜,一句话没说完,竟然就湮灭在自己的嗓子眼里了! 外面,一道街都是全副武装的契丹人,都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他,吓得他一转身,又回到了屋子里。 耶律德光依然就这么看着他,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挪动位置,他指了指掌柜的,又指了指桌子对面,笑着说道:“你坐下,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掌柜的知道今天绝对讨不了好去,回过头看看自己那几个小伙计,那几个都像是小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肚子里。 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坐在这个年轻人的对面,沉声说道:“咱们是没有仇,可是你们的人却是在我的家乡劫掠,杀了我们家一十二口,我们家的女眷们也都被你们劫走了,还有我两个孩子,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呜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痛不欲生,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掌柜抽噎着瞪着耶律德光道:“你,你们是人吗,你们竟然杀了我们村子里所有的老人,烧了我们的房子,抢走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你们!” 耶律德光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你们强大了,也可以来抢我们呀,抢我们的女人和孩子,烧我们的房子,这都可以呀,可是你们在干什么呢,你们在苟且偷生,在像个鹌鹑一样,躲在安全的地方,偷偷的给别人饭菜里.......!” 掌柜的一脸通红,讪讪的道:“那,那我们能干什么呢,我们也打不过你们,我们有没有刀枪,难道和你们去拼命吗?” 耶律德光竟然是一脸的奇怪道:“你打不过我们,那你的官府呢?他们都不管的话,那你们的血性呢,那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女人孩子受欺负,你就能苟延残喘,苟且偷生?你们才是狗呢,我们是狼!” 掌柜尴尬的说道:“我们的官府,我们的官府都在忙着争权夺利,都在抢着当那个皇帝呢,那里会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呢!” 耶律德光微微一笑道:“那你们还愿意跟着他们这些所谓的官?” “哼哼,他们在不好,可他们是我们的自己人,我们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你们这些豺狼?” 耶律德光不禁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就是有意思,我听我们族中的老人说,你们汉人可是奴役我们百十年,你们将我们的族人抓回去,像是对待牲口一样的对待他们,让他们干最重的活,吃最不好的食物,而且还吃不饱,就是病了也不能休息!” 看看一脸恍然的掌柜的,就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这个掌柜的都是知道的,想了想说道:“咱们想想,到底是你们汉人先奴役我们,还是我们先奴役你们的?” 掌柜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能是一声叹息道:“哎,都是老百姓吃亏,从来就没有那些当官的吃苦受累,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倒霉,凭什么呀!” 耶律德光看着自己竟然把这个掌柜的说的没理了,竟是高兴起来,他指指屋子里的人说道:“将他们看好了,一个都不能跑掉,也不能死了,你跟我过来!” 说完话就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掌柜的也是无奈,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别人不知道契丹人的凶残,他是以前听说过,今天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这个年轻人,长的斯斯文文的,可是杀起人来,竟是一点都不含糊。 再想想自己家乡那些少年,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好像还在读书吧,再读那个什么经书吧,还想也是为了当什么官? 耶律德光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掌柜竟是没有跟上来,正准备喊他,就看到这人好像正在想着什么,也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掌柜的看看这个年轻人,小心的问道:“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耶律德光看着这个掌柜,笑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可就回不去了,你确定你想知道我叫什么?” 掌柜的一听,吓得手摇的跟不浪鼓似的,耶律德光不由得是哈哈大笑道:“本人就是契丹人的.......皇帝!耶律德光,你听说过吗?”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契丹人的头人,可是又觉得没有皇帝两个字听着气派,就临时改成了皇帝二字。 说完之后,自己回味了一下,感觉被人称为皇帝,真的就好像自己和他们汉人的皇帝是一样得了,凭什么他们就能占据水草丰美的南方,自己就得生活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每天都要为了一口吃的愁眉苦脸!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就应该叫皇帝,自己就是契丹人的皇帝,可是好像他们还有什么国号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呢? 他就随口问道:“你说,什么事国号呢?” 掌柜的看这人跟自己说话,他那里懂什么国号是啥!只能讪讪的道:“国号,国号就是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吧!” “哦,希望成为的样子,按我就希望我们契丹所向披靡,是为锋利,什么锋利,当然就是镔铁做成的刀了,那我们就取镔铁为国号!” “镔铁?那就是辽了!” “辽,这个字好,辽,听着就气派!” 二人已经站在了大街之上。耶律德光大声说道:“我的勇士们,我们今后就叫辽,我们自己也有国家了,我们就是辽国,我就是辽国第一代皇帝耶律德光!” 站在大街上的这些人,一起高声道:“辽国,辽国,辽国.......!” 声音之大,竟是声传几里,这些人的喊声中似乎在喊出国号那一刻起,竟是有了一丝庄严! 掌柜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威信,这些人的动作也好还是喊声也好,竟是有着汉人才有的庄严感觉。 攻进来的契丹人,早就将镇子里所有的人都撵到了外面,再将外面的人全部撵到镇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 一时间男人的怒骂声,也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孩子们哭喊着找妈妈的声音,更有契丹人将那些敢反抗的人,一刀砍死之后的呵斥声,真的是乱成了一团! 第171章 学富五车 耶律德光让这个镇子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中间的一块空地上,他让掌柜的给自己当这个传话筒,就是将自己的话传给这些不懂契丹话的人。 耶律德说道:“你们这里谁说话管用,站出来!” 掌柜就大声的讲这话翻译了出来,其实在下面的这些人中,懂契丹话的人着实不少,他们都是商人,经常往返于草原各处收集物资,再往返于内地与草原之间,不会说这些胡人的语言,简直就是寸步难行,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下面的人没有人动,男人们把自己的女人使劲的拢进怀里,而女人们则是将自己的孩子尽量的隐藏在自己身后,唯恐让这些没有人性的契丹狗看到。 耶律德光皱皱眉,自己说话真的不好使吗,难道真的要让刀子说话才行吗! 他扭头对掌柜的说道:“我就是想问一些事情,并没有恶意的,但是他们要是继续这么和我对抗,那我就不客气了,刀子拔出来,就没有不见血的!” 掌柜的张大嘴,深深的呼了口气对着前面的人说道:“他就是问点事情,你就站出来吧,再不出来的话,他可就要杀人了!” 掌柜的自然是知道这里谁当家,可是契丹人不问自己,那自是希望自己不受到牵连,心里反而对这个契丹皇帝有了一丝好感。 下面一阵的骚动,有不少人都是看向一个微胖的中年人,那人却是一脸的平静,心里却是早就骂开了“他妈的,都看我干什么,都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他站着不动,其他人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看向他,再后来干脆就离开他几步,诺大的人群,立刻就将他显露了出来。 这人真的无奈,只能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忿地说道:“平时我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旁边一人对着他拱手道:“卢兄,就是问问话,你不出去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要死呀!” 这人原来姓卢,他可是范阳卢氏的子弟卢旺诠,是卢氏正宗的嫡子,排行老三。 卢旺诠走上前来,他也不慌张,只是对着耶律德光道:“我姓卢,就是这里的城主,这个城就是我建的,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还请不要难为这里的人!” 这话说的坦坦荡荡,而且也是用契丹话说的,耶律德光听着就很是舒服,他笑着说道:“卢先生,咱们这边聊聊,如何!” 在他的身后,亲卫们已经是搭起了一座不是太大的帐篷,但是里面一应物事倒也是齐全,卢旺诠坦然的走过来,还对耶律德光做了个请的手势。 耶律德光就觉得这些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着是那么的舒服,也就学者他的样子道:“先生请!” 卢旺诠觉得这个契丹人,没有以前见过的那些契丹人野蛮,倒是有点汉人的文雅之气,微微一笑,率先走进帐篷。 耶律德光跟着走进去之后,笑着让这人坐了,笑道:“先生怎么想到在此处建城呢,这里感觉并不适合建城吧!” “这里很早之前只有一个集市,大家都在此处交易货物,但有的时候遇到不好的天气,大家就只能在野外住宿,不是碰到野兽,就是,就是有人劫掠,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到建城的!” “哦,原来如此!那这里的人都是生意人喽!” “不错,这些人都是带着商队,来这里交换自己所需要的货物,这些人对你们是没有危害的,就是普通的商人而已,还请不要伤害他们!” 耶律德光笑道:“我来此处,也不是为了杀人的,我就是想找个你们的读书人,但是你们的人,却很是不友好呀!” 卢旺诠笑道:“难免如此,说句不好听的,你也不要生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耶律德光就示意他随便说,卢旺诠说道:“这些年,你们契丹人在这里烧杀抢掠,着实是让这些人害怕,有的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能对你们友善吗?” “你们既然在这里如此艰难,为什么不离开此处呢?” “你看,这里据我的老家范阳四百里,据晋阳六百里,据新罗四百里,可以说是位置极好,周边的货物在此周转,也很是方便。” “那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资敌,说你是资助契丹人,说你资助回鹘人,你们那个词怎么说呢?”耶律德光瞥了一眼对面这个人,微笑着说道。 卢旺诠一愣,讪讪的说道:“你说的是汉奸吧?” “对,对,就是这个词!” “哎,怎么说呢,我们只是想活着而已,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跟我们百姓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也不想当皇帝,我们也没那个能力,我们也就是想繁衍下去,哪里是什么汉奸!” 耶律德光哈哈一笑道:“那么说来,你是没有什么国家的观念了,那要是我让你干点什么事,你也是愿意的,对不对?”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了,太离谱的可不行!” 耶律德光摆摆手,笑着说道:“本来,我是想找一个老师,我也想了解你们汉人的文化,你能帮我吗?” 卢旺诠傻了,给契丹人当老师,这有点离谱了吧,另外,什么人才能给他们当老师呢? 耶律德光看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就笑着说道:“你不要害怕,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今契丹人的皇帝,我们现在叫辽国!” 卢旺诠刚才就听到这些契丹人在那边大喊大叫的,还在那奇怪呢,现在听这人一说,才恍然大悟道:“你们不会是刚刚成立的大辽国吧?” “哈哈,不错,我们就是刚成立的辽国!凭什么就只有你们汉人能占据最好的地方,丰衣足食的!凭什么就是我们就只能给他们当奴隶,我们就不能到那没有风雪的地方?” 卢旺诠有点头疼,心说这话是怎么说的,皇帝岂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你们这些契丹人茹毛饮血的,刚刚知道怎么吃热乎饭,就想当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决定也打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契丹人,就正色说道:“你们有文字吗,有什么书籍吗?你们又是怎么生存的呢?有自己的臣民吗?难道要一直以劫掠为生存之道吗?” 他这话把耶律德光彻底的说愣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不抢还能干什么呢,可是又感觉不对,那是哪里不对呢! “哎,有了!”卢旺诠一声大喊,却是把对面耶律德光的吓了一跳。 “什么有了?” 卢旺诠的二哥卢熙自从在晋阳被王家三公子追打以后,回到卢家就被闲置在了家里,一只郁郁寡欢,一个翩翩佳公子,这几年下来,竟是苍老得很多。 现在这个契丹人想找一个老师,那自己这个二哥可是合适的很呀,他二哥原来就是饱读诗书,写得一手好文章,尤其是这几年时间,更是与书为伴。 自己一直想让自己这个二哥出来做点什么事情,可是家里老人认为他做事鲁莽,还是在家里认真读书好一点,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自己要是想想好好运作,说不定这事能成呢! 他就小心的问道:“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师呢,说不定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耶律德光一下子就有了兴趣,想了想说道:“这个人首先不能仇视契丹人,再然后就是要知道,知道什么是皇帝,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皇帝,当然了,必须会说契丹话!” “这个仇视吗?”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卢熙是否仇视契丹人,但想到这货就连帮别人弑父这种事,都能做的义无反顾,那么仇视契丹人,应该是不会的吧! 他们这些商人,只要是有一点利,就会前赴后继,何况能和契丹人拉上关系,自己范家说不定能够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他想了好半天,觉得除了这个仇视,自己不知道之外,其他的都是附和条件的,他们家的子弟,家学渊源,不只是学习经书子集,还要学习很多的语言,例如回鹘话、吐蕃话,再有就是这个契丹话。 要说家学,还是属这些豪门,不只是家风严谨,更是因为家里藏书的多少,有多少位教习,这都是豪门才能拥有的,不要说那个人好学,就能学贯古今的,有很多的读书人,一辈子都在找书,抄书。 那个时代,能出一本书,简直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活字印刷术到了北宋年间才被发明,在这个时候,还是要雕版印刷,只是人工的费用,就能这些出书的人望而却步。 西汉的时候才有了纸张,但是工艺落后,纸张的价格是很昂贵的,到了东汉才让纸真正普及起来,想想当时出书有多么难吧! 大部分的学子,都是家学,或是几家人凑钱请一位老师给自家的子弟启蒙,注意,只是启蒙,因为这些请来的老师,也就这么大点本事,教教百家姓、千字文、唐诗三百首等等。 在往上学,就没有老师了,这些人不是秀才,也是进士,谁还教书呢? 那就只有官学了,一般人还真的上不起,更不要说买书了,只能是到处的借书,再抄下来!再说能借到书的,也不是普通人。古人说学富五车,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五辆大车的竹简呀! 第172章 评评理 卢旺诠想了半天才对耶律德光说道:“这是我的兄长,前几年犯了一点错误,被家里一直圈禁着。 现在被放了出来,但身体变差了很多,我也恐怕他郁郁寡欢,就想着给他找个事情做。” 耶律德光对他现在什么状况,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却对他曾经犯的错兴趣极大,就好奇的问道:“能说说他犯的什么错,却是要被圈起来?” “这个,这个吗?” 卢旺诠就觉得有点说不出口,怎么说呢,说他是和别人的儿子一起算计怎么杀掉他父亲?这怎么说的出口,有悖人伦呀! 他越是不想说,耶律德光就越是想知道,他越想知道,卢旺诠就越不想说。 耶律德光把脸一板说道:“他既然要当我的老师,我自然要问个清楚了,你这么遮遮掩掩,是何道理!” 没办法,自己想把这件事促成,那卢熙的这件事就一定要说,省的好事临头,自己却抓不住,无奈之下就讲这件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听罢他的诉说,耶律德光却是很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事也不怨他,要是没有那个道人从中作梗,这件事做得还是很漂亮的,事后将那王公子给一刀杀了就是!” 卢旺诠见他并没有说什么弑父的话题,就小心的问道:“你不觉得这事,做得有点不应该吗?” 耶律德光道:“你们做事就喜欢拐弯抹角的,一点都不爽快,要是我,早就带人杀进他家,将他家人杀得干干净净了,岂容他如此猖狂!” 卢旺诠额头见汗,敢情眼前这位觉得下毒太慢,还是杀进去爽快,这就明显带着契丹人的行事风格,真不知道今后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会发生点什么呢?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见亮了,卢旺诠问道:“那外面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呢?” 耶律德光想想道:“既然我们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这样吧!你让他们凑够我们每人两袋粮食,我们就回去,人什么的,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要了!” 卢旺诠有点头大,小心的说道:“这里哪有粮食,一般都是各个商队自己带一点口粮,怎么的也不够你说的这个数!” 耶律德光有点急了,自己这次出来,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吧,家里面还一群人等着吃喝呢! 再想想面前这个也是一脸焦急的卢旺诠,心里就又是想到一个办法,就笑着说道:“没有粮食也行,那就让他们家里来送,但是数量就要咱们一起说道说道了!” “这,你这不是勒索,绑票勒索吗?” “绑票,什么是绑票,什么是勒索,说来听听!” “绑票都不知道,你骗谁呀,你现在不就在绑票勒索吗?” 耶律德光看着对面这个有点愤怒的卢旺诠,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是绑票,什么是勒索。 心里不禁是一阵的得意,张口说道:“你帮不帮我,你不帮我主持这件事,那我可自己瞎干了啊!” 卢旺诠浑身都是哆嗦的,这位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他要是将这里洗劫一空,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建设此处,岂不是一夜就回到了从前,今后还有谁敢来这里交换物资呢! 自己要是将这个粮草承担下来,是不是可以落一个好名声呢,今后这里的交易税是不是还会增加呢,要是这么一算,那点粮食根本就不算什么吗! 想了良久,才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我也是要让我的兄长过来此处和你见面的,我写一封信,让他带两万石粮食过来,如何?” 耶律德光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想道:“那这里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卢旺诠干脆地说道:“只要你不伤害这里的人,我愿意多付出一些,你还要什么?” “哦,我要什么你都有吗?” “嗯..,基本上都有,你又能要什么呢?” “那我需要的东西可就多了,粮食、马匹、药材、皮毛、刀、反正你们有什么,我就要什么!” 卢旺诠翻个白眼,心说“你们胃口可是真好,也不怕撑着!” 心里可以想,但嘴上却是不能这么说,只能说道:“这样吧,我兄长来的时候,我再让他给你带上两车药材,我兄长也算是略通医术,到你们那里之后,也可以帮你们解决有病的问题!” 耶律德光闻听此言,那真的是有些兴奋了,自己那边的人,如果有了病就只能是族中的巫简单的看看,又是唱又是跳的,自己都觉得这件事不靠谱,如果有了这样的人,今后自己也可以少操点心了。 不禁是兴奋出声道:“此言当真,如真有此事,今后这里由我们保护,你觉得怎么样?” 卢旺诠见自己的办法终于打动了这个人,也是有点小兴奋的说道:“君子一言!” 可看着对面这个一脸懵逼的契丹人,自己不由得就是一阵苦笑,这些人哪里懂这个,只能接着说道:“我们这里说好了事情,一般都要说君子一言,而你也要说快马一鞭,或是驷马难追!这样,咱俩的协议就算是达成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驷马难追?” 看着对方一脸迷茫的表情,卢旺诠就从心底看不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做皇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这样的句子,他能说上一箩筐。 定定心神才对耶律德光说道:“我先去安置一下这些人的情绪,你是不是先让你的人将他们放了呀!” 耶律德光想想说道:“行呀,我将他们放了,但是不准离开这里,谁要是不听话,可不要怪我心狠!” “行,但你也得约束你的人,不能乱来!” “君子一言!” “好,快马一鞭!” 说完,卢旺诠扭身就出了帐篷,看着外面都是搂成一团的人们在哪里冻得瑟瑟发抖,他大声喊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回去吧,只是不要乱走就没事,记住不要乱走!” 这些人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挤在一团,都想赶紧躲回自己的小屋,可是周围的契丹人却是不准,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耶律德光站在卢旺诠的身旁挥了挥手,这才让这些人回去。 耶律德光怎能让这个显示契丹人仁慈的形象落在卢旺诠身上呢,所以他才故意慢一步做出指示,这些汉人最后也会说一声,这些契丹人还行的评价吧! 指挥自己的人把守各个城墙垛口,在城内巡逻之后,耶律德光才将自己的帐篷收了,自己随着卢旺诠回了他的府邸。 他的府邸也就是一个在寨子中心的一个小院子罢了,前面是商铺,上下两层,中间是住人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卢旺诠是这里的主人,他住在楼上罢了,而伙计们都是住在楼下,后边则是一个面积颇大的院子,可以放些货物。 这个寨子已经存在三十多年了,先是卢家的人发现了这里经常会碰到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见面之后,就会交换一些自己需要的商品,他的祖上就在此兴建了这座城寨,没有什么军事外观,就是单纯的作为一个货物的集散地的而已。 外观的简陋与朴实,也是向各方势力说明这里只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并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所以长久以来,这里也就成为了各方默认的一个交易场所。 而卢旺诠在这里一直承担着一个城主的角色,他要负责这里的秩序,不能强买强卖,也不能以次充好,更不能持强凌弱,他的这个角色在今天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契丹人向来就是凶残的代名词,可是今天都把大家聚集起来了,最后竟是平安无事,大家都是觉得这个卢老大可真的不简单呀! 只有酒肆的老板有点郁闷,回到酒肆之中,就看到一地的死人躺在那里,无奈之下,只能是让伙计们将这些人赶紧运出去,实在是太晦气了! 有的食客在契丹人暴起伤人的一刻,就吓得趴在了地上,因此侥幸活得性命,现在契丹人都走了,这些人可就不愿意了,纷纷找酒肆老板的讨要说法。 酒肆老板一脸的晦气,无奈的说道:“你们让我陪,凭什么我陪,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上前挑衅不成,反而被那些人杀掉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又没我什么事!” 一名老者站出来说道:“那还不是你在人家饭菜里加了料的话,怎么会牵连到我们,我们的人还不是为了你出头才被杀掉的吗,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今天你要是不赔偿,咱们就去找卢老大评评理!” “评理,评什么理,你们没看到那卢老大和契丹人穿一条裤子吗,说不定这些契丹人就是他找来的!” “你胡扯,走,咱们去见卢老大,我们就不信了,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一群人拉着酒肆掌柜就往外走,却是一掀帘子就看到那个契丹人的青年站在门外,大伙一下子就蔫了,纷纷松手就往一边躲。 耶律德光也是闲的没有意思,而卢旺诠则是忙着安抚城内商队不安定情绪去了,他就想来找这个酒肆掌柜的麻烦。 看着这么多人拉着这个酒肆掌柜,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呵呵的坐到桌子旁,看着掌柜的说道:“怎么,这些人要找你的麻烦吗,你跟我说,我来给你们评评理!” 第173章 围杀 评理,评什么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当初看着对方人少,才想着捉弄一下对方,谁知道这些契丹人竟然如此凶猛,区区几个人就杀了他们二十多人,要知道被杀的这些人也是经常行走江湖的游侠,岂是泛泛之辈! 这些人就是如此,你弱他们就欺负你,你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又来给你讲他们是弱者,你应该赔偿我,这和无赖有什么分别呢! 掌柜的实在是没法说,在一旁的那个老人却是走上前来,讲这件事说了一遍,他就是相请这些契丹人给他做主,就像是自己的同伴被老虎吃了,还请老虎来评理一般。 耶律德光对这件事很有兴趣,既然你们都能说契丹话,这就说明契丹人还是能被大家认可的,不管是好还是坏的评价,都说明契丹人还是很重要的,要不然谁学这门语言呢! 耶律德光笑笑说道:“大家都是汉人,听说汉人是一个讲道理的民族,那我们就说道说道,我们来吃饭,也付出了一粒金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个掌柜的就有点不厚道了,拿了我们的金子,五二四给了我们一喷子屎尿做成的羊肉,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看了看周围的人,接着说道:“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谁跟你们有仇,你们找他们去呀!你们这么对待我们,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既然这样咱们就说说,你们准备怎么赔偿我们呢?” 这就是契丹人评的理,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就是这个理,现在这些契丹人要赔偿,也是没有一点错! 老人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你们杀了我们的人,就这么算了?” 耶律德光笑道:“首先使他们要来杀了我们,我们才被迫还手的,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几门几十个人欺负我们的时候,也不见你站出来说个公道话,现在来要说法,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呀!” 看看这个老人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不讲理,那咱们就说说不讲理的办法,你们先欺负的我们,一会呢,我派人去将你们的货都扣了,这就算是赔偿吧!” “啊,你,你们这不是强盗吗?” “强盗,你们才是强盗呢,你们喊人都是强盗,想让我们还给你们,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自己抢回去,或是那东西来换,要不你们区被我们当几年苦力也行呀!” 这下,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跟这些契丹人讲歪理,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耶律德光挥挥手,自然有人上前,将这些人押了下去核对他们的货物,从现在起,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的了。 再次看看掌柜的,耶律德光笑笑道:“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赎罪,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将你们都带到我们那里了,我们还缺几个苦力呢!” 这句话,可把掌柜的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求饶,可是耶律德光却是一脸的厌恶,把守伸到掌柜的面前勾勾手,掌柜的一愣,才干净把昨天收起来的那粒金子拿了出来,小心的放到那只手上。 耶律德光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这粒金子说道:“我们是爱财,可是取之有道,可是你们呢,拿了钱不做事,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这一点你没有意见吧!说说吧,你不是挺能说的嘛!” 掌柜想死的心都有了,让我说,说什么,说自己就是想捉弄你们吗?这怎么说的出口! 耶律德光看着面前这个掌柜,心下鄙夷,一个人尽能向着敌人下跪,也是没有谁了,这就是他们说的英勇的汉人,看来汉人之中,若夫也是很多的嘛! 笑笑说道:“你看,让你说,你却是不说,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掌柜的早就吓傻了,只能是一个劲的磕头,嘴里还念叨着饶命什么的,越是这样,耶律德光就越是看不起他。 契丹人崇尚强者,他们认为只有强者才配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享受活着带来的乐趣,弱者,尤其是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就应该死,就应该早早的死,省的活着还要浪费宝贵的粮食! 耶律德光问道:“你愿意磕头,也不愿意赔偿我吗,这让我很难办呀!” 掌柜的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哭丧着脸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足够多的财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还有这种地方,说来听听!” “在距这里西边一百三十里,有个姓马的部落,他们经常来这里交易,什么都收,一般他们都是在这里收到了足够多的物资之后才会运走,前天他们来了,听他们说话知道还需要等一批货,所以他们应该还在那里!” 耶律德光有点皱眉,心说他可知道的真多,要是留下他,说不定今后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的消息也说不定! 就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他们一般来我们这里,就是有个两三百人的样子,具体部落里有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耶律德光心里有点疑惑,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可是一个物资集散之地,绝不会只是两三百人可以做到的,看看这里吧,还有将近五百人守护呢! 让人将掌柜的看好,他才回到了卢旺诠的府邸,他就想问问那些人是什么人。 卢旺诠已经回来了,正在招呼着准备饭食,听到他问这个事情,就很是奇怪地说道:“这是谁告诉你的,这是在害你们,这个部落可不是什么小部落,这是一伙回鹘人在这里的一个据点,他们据说有十万之众,这不是害你们吗?” “什么,十万?这是小部落吗?自己部落的控弦之士,也不过就是七八万人而已!” 卢旺诠接着说道:“而且这些人所谋甚大,他们是想回复回鹘人的疆域,已经将这片的小部落都给吞并了,而且作战勇猛且手段残忍,绝不是善于之辈呀!” 耶律德光就是一脸的愤怒,这个该死的掌柜,这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 卢旺诠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想当一个好皇帝,就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到处劫掠那是野蛮人才办的事情,这些人都很难被人认同的。” “你想做一个好皇帝,就要有胸怀,心里要能容得下别人,不管是契丹人,还是汉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你只要有了一定的人民拥护,你才能做的长久,做的心安!” 耶律德光坐在那里,紧紧地想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说完竟是站起身,向着卢旺诠深深一礼。 卢旺诠坦然受之才道:“这些事情,都是书本上说的,我也没有做过皇帝,但是这些简单的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我的那位兄长可就比我强的太多了,日后你见到就明白了!” 早上的时候,卢旺诠已经是放飞了两羽信鸽,就是恐怕家里收不到,想来要是快的话,最多十天,他的二哥卢熙就能过来了。 耶律德光闲得无事可做,就决定对周边的环境进行一次认真的考察,他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一个就是地势平坦,二就是物资极其丰富。 他想着一个小小的商人都可以在这里筑城,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这里诸城呢。 他带了一千人,径直向西去查看哪一处回鹘人的营地,他要看看现在的回鹘人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自己想在这里生存,就要对着附近的环境要有所了解,也要对周边的敌人更是了解才行,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百三十里,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远的,可是对他们马背上的民族来说,也就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 可是走到半路,就看到前方自己的哨探往回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做着手势,他们立刻就知道,前往有大队人马正在厮杀。 耶律德光赶紧让自己的队伍就近隐藏起来,草原地带如何隐藏呢,他们只能是在附近找有没有森林,或者是沟壑,又或者是有没有河流的水道。 什么也没有,等自己的哨探撵上他们,耶律德光才知道,前面看穿着像是回鹘人,大约有千把人的样子,马匹还有装备什么的看着很不错,正对一个部落进行冲杀,那部落估计是不行了。 耶律德光想了一会说道:“我们去劫他一票怎么样,那可是一千套装备呀!” 他这话一出口,就看到身边的人都是一脸的兴奋,这些人这次出来,既没有抢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抓到什么有价值的人,早就是有点憋疯的感觉,现在听到他们的头人说要抢一票。岂能不兴奋吗! 说干就干,检查自己的装备,这才向着前方跑去,等离得近了,耶律德光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对最后的那些人进行外围的绞杀。 这是典型的骑兵战术,就是用自己人多的优势,将对方尽量的赶到一起去,这样一来,对方就更是束手束脚,这样的话,就能抓到更多的人。 可是这些人万万没想到,旁边会杀出来一伙契丹人,要知道他们的战术,还是偷学的契丹人战术呢! 第174章 想法 耶律德光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没有将这个战术用到极致,反而是给自己留下了破绽。 耶律德光自小就是在这种战法之下学会的厮杀,现在重新使用,简直就是如此的得心应手,一声呼和,大家就分成几队,向着前方的那些人就杀了过去。 远程射箭的技术,没有几个部落是这些契丹人的对手,他们早已经就和马与弓箭结合在了一体,只是一轮齐射,前面的人就是纷纷落马。 这些人也想不到在这个他们的领地上,竟然会有契丹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些人不是应该在极北之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容许他们多想,那些外围的只能是迅速的调转马头想杀过来,可是调转马头是需要时间的,调转马头也是不能射箭地。 就在他们调转马头的时候,契丹人的箭矢就如下雨一样的落在他们的身上,片刻只见就是百十人倒下马来,这些契丹人根本就不跟他们接触,只是在外围纵马疾驰,站在马镫上,将手里的箭矢又快又准的射将过来。 这些回鹘人受不了了,自己的箭射不到人家,可是人家的箭矢就像脏了眼睛一样,不管怎么射,都能射中他们。 这些回鹘想跑,可是进了契丹人的围猎之中,那里会让他们跑掉,看着那些漂亮的马匹就能把他们的眼睛晃瞎,还有皮甲呀! 连续追杀了两进五六里地,才将这些人全部击杀了,这些契丹人跳下马来,将这些人身上的皮甲还有衣服扒了个精光,赶着抢来的马匹,装上那些抢来的血糊糊的衣服,就像是过节一样的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耶律德光没有去追击,这些糙活还是让这些糙人去干吧! 他正和被救下的这伙人在一起聊天,自己虽然不懂这些人说什么,却不料这些人却是能够听懂契丹话,这让他高兴地不得了。 原来这些人只是草原上的流浪部落,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加入任何的部落之中,那样的话,虽说安全很多,但是却很容易迷失自己,时间长了就会轻易地忘掉自己的祖宗。 这样的事情,在草原上还有很多,这些人都是有着完整传承的流浪部落,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原来部落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只因为自己有拥趸,就不愿意再去看别人的眼色活着。 他们这些人这一次是前往卢旺诠那个城寨的,他们带着半年来打猎所得的皮毛,想在那里换些粮食和食盐,可没想到半路上会碰到这些比狼还凶很的回鹘人。 自己族群里的年轻人死了十之八九,这今后还怎么再回到草原上讨生活,没有了男人的部落,那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谁不想上去啃两口,三啃两不啃的,他们这个部落也就会向其他小部落一样,不是被吞并,就是被消灭。 这个部落的族长哭丧着脸,看着周边的族人收集着尸首,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亲人躺倒在地上,就是一副想死的表情。 耶律德光就这么看着他们族群的这些人,这样的场景,他自小看的就不少,早就没有了哭的功能,他只是可惜这些人这么好的衣服,就要被买进土里,那可真是浪费呀! 等他的人将附近都搜寻了一遍,把一切能找到的东西都给拿了回来,看着契丹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让这个小部落的人看的更是悲戚起来。 耶律德光对着对方的族长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吧,省得他们的援军一会过来!” 那族长一脸悲戚,哭丧着脸道:“我们能去哪,我们还能去哪?” 耶律德光无奈道:“赶紧准备一下吧,我们要赶紧走,一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族长早就没了主意,只能是哭丧着脸道:“你们去哪呀,我们跟着你们走,行不行?” 耶律德光真不要他们跟着,这就是累赘呀,但是现在确实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催促自己的人赶紧帮着他们收拾东西,赶着车就赶紧向着来路而去。 马户早上派出去一千人的巡逻队伍,可是到了晚上也不见这些人回来,就觉得一定是出事了,可是自己自从占据这里以来,从来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那就只能是说明,这里有了别的势力,而且是很厉害的一群人,这些人一定不会少,而且战斗力惊人。 第二天他就带着人出来寻找,他的人都是有着固定的巡逻路线的,只要是沿着他们巡逻的线路,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他却是不知道,当初他的人看到呢个部落以后,就是一路追赶,可是那个部落人也不少,只能是边打边走,这样一来,就远离了原来巡逻路线很多。 马户带着人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就不仅是纳闷起来,要说自己的人是不可能逃跑的呀,要知道他们的家人还在自己部落里,他们就是想走,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呢! 晚上他们就在野外扎营休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是哪里来的一群人呢! 第二天他们依然在寻找,可是这些人就像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了,马户的确是有点郁闷,可是他的事情一大堆,不可能天天在外面飘着。 第三天,他就只能是回了自己的寨子,但走的时候,他却是留下了两千人继续寻找,找不到自己的一千人,那也得找到那一群厉害哦的外来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是契丹人来了。 耶律德光回了城寨,这样的队伍回去,真的是让卢旺诠看的眼珠差点掉下来,就这么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这么多东西回来,明显是抢了什么商队吗? 可他看到那个族长的时候,似乎就明白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耶律德光,就上前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族长看到卢旺诠的时候,就像在外面收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一样,哭的是稀里哗啦的,说的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让卢旺诠整了老半天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就不仅对耶律德光有点刮目相看了,虽说契丹人都是豺狼一样,谁说契丹人都是狼心狗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怜悯。 现在看看才知道,契丹人也是有害人的,最起码自己面前的这些人,就不是一般的人,这些人真的是有远大抱负,是真的想把自己的部落做大做强。 耶律德光想把这些人委托给卢旺诠,可是卢旺诠却是不收,自己一个做生意的,怎么能收留这些落魄的胡人呢。 但是卢旺诠却是吧耶律德光给说动了,一个族群的壮大,不能只是自己,还要包容,包容其他的部落与自己不同的民族才行,你自己再能生,你一年也不过一个吧,等他长大又需要多少年! 耶律德光深深地知道,自己的部落算是发展好的了,可是一年也就是有几千个个孩子出生,再加上医疗条件不好,夭折的孩子也是很多的,几年下来,能真正长大成人,还是很少的。 这么一说,耶律德光就同一带着这个部落走,怎么说这个部落还是有女人孩子将近三百人,这是什么概念,要是有上几个这样的族群,自己一年不就是多出来几千人吗! 想想都是兴奋,再想想自己以前的行为,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多么得可笑,现在卢旺诠的一席话,简直就是点醒了自己,自己要早就认识这人,现在自己的族群能多出多少人呀! 他在这里思索着卢旺诠的话,心里却更是期待他的二哥卢熙的到来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早就过了十天,可是卢熙依然没有到来,不禁是耶律德光着急,卢旺诠更是着急,难道家里面还是没有原谅卢熙吗,又或者是不想让他去契丹人那里? 其实不是这样的,在卢家接到了卢旺诠的这封信开始,家里就分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是觉得让自家嫡系去帮助契丹人,着实有点过了,要知道契丹人的名声是很不好的,那不是有损卢家的声誉吗! 另一种声音觉得,卢熙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郁郁而终的,好不如放他出去,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片天地,也说不定呢! 当卢熙被家主卢老太爷喊去的时候,他竟是不愿意去哪个什么契丹人的皇帝那里当老师,什么皇帝,不就是一个小部落吗? 要啥没啥,还皇帝呢,说不定那天就被别人给灭了,自己去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最后也就尊重他的意见,依然让他自由自在的在家里读书,卢熙在关了这几年之后,早就没有了昔日的锋芒,她心里是真的很想去的,可是有不能就这么走了,今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所以才这么虚与委蛇,也好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卢家就给卢旺诠写了一封信,接到这封信,卢旺诠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自己的二哥不愿意来,那就算了吧,自己本事好意想让他逃脱牢笼的,竟然不愿意,那他就是有自己的什么想法! 第175章 卢熙出塞 对了,想法!自己的二哥一定是有什么想法,自己要是他,会怎么办呢! 卢旺诠坐在那里想了足足一个下午才想明白,自己的二哥不会是以退为进吧,对自己出仕这件事如果太积极的话,是不是会让家里的某些人有所顾忌呢! 他想了想,就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里,就写了一些如果自己的二哥来这里,会给家里多少的好处,自己在这里也能有一方势力保护等等,就将信又寄了回去。 耶律德光实在是等不了了,自己出来的时间也太长了点,无奈之下就留下了两百人在这里守候,自己则是带着人和缴获的物资回了自己的部落。 虽说这次出来只带了一千匹马和装备回去,但那可是完整的成套装备,回去又可以武装起来一些人了,所以说还是有点收获的。 跟他一起走的就是那个部落了,不跟着契丹人走,还能去哪里,要知道这周边可都是回鹘人! 况且耶律德光也答应这个族长,到了自己地头,他想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当敌人的探子,就准许他在自己的部落生活下去。 这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南面会和自己的族人产生交集,迟早会被自己同化的。 耶律德光这次出来,最大的收获就是理解了什么是国家,虽然还是懵懵懂懂,但一个大致的模样,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人,有人才能组成国家,人越多,国家的实力才能越强。 他回去之前,和卢旺诠整整说了一夜的话,他才能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而耶律德光的聪慧也让卢旺诠深有感触,这人虽是胡人,但是聪慧程度却是不可小觑。 耶律德光走了,带走的不只是那个部落,还有那个酒肆掌柜和他的伙计们,他要让这个人一辈子伺候自己,这也算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总比杀了他要强吧! 信到了家里,卢老太爷看完信,想了良久,就召集家里的人商量,想想自家人在内地现在的经商情况,每每被晋阳的王家所打压。 除了现在卢旺诠能从草原上收集马匹以及牛羊,还有各种的珍惜皮毛,其他的也就剩下一点粮食生意,可是粮食因为是各方管控物质,交易的数量虽大,可是赚不到什么钱呀! 如果能在胡人的地盘上打进一颗钉子,那么今后的草原物资,就是自己一家独大,看他王家还敢跟自己做对。 就将卢熙叫来,询问他的意见,可是卢熙打死都不愿意去,他不想去,那谁愿意去呢!谁都不想去那个一年倒有半年雪的地方吃苦受累,既然你卢熙有错,你不去谁去。 全家人都在劝说他,跟他说草原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对家里今后的发展有多么重要,更是威胁他,要是不去就只能待在家里养老,你看着办吧! 卢熙最终无奈的答应了,这也是家里又给了他一些资源的结果,那就是在原先的两万石粮食还有药草的基础上,在给他两万石粮食,既然想结交契丹人,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卢熙哭丧着来脸,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今后如果弄不成,一定要准许自己回家里来,卢老太爷当即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许诺他今后真的回家,一定给他一门生意。 卢熙出发了,是带着百十辆大车一起走的,走的时候竟是拉着卢老太爷的手,哭的都站不住,卢老太爷也是狠狠地被感动了一把,自己的这个孙子这次一离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卢熙坐在一个有棚子的马车里,直到看不到了家里所有人,才一转身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他妈的,这下可算是自由了,今后老子就是爷,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们!” 卢熙这次离家,只带了自己收养的两个小童,这两个书童今天都只有十四五岁,此时就坐在那车的前面,看到很久都没有笑容的卢熙这么高兴,不由也是高兴地说道:“爷,终于看到你的笑容了,可真的担心死我们了!” 卢熙拍拍说话小孩的头道:“卢忠,爷不争气,也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爷,你说的哪里话,要是没有你将我们救下来,我们早就死了,今后水里火里,您一句话!” 旁边另一个小孩也是说道:“爷,只要你高兴,我们哥俩就跟定你了,别说是契丹人的地盘,就是阎王殿,我们哥俩也敢去闯一闯!” 卢熙真的有点感动,这俩孩子还是自己一时兴起,花了不到十五两银子买回来的,谁知道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竟是这两个孩子一直在照顾自己,这才算是让自己有了信心活下去。 这辆马车里,除了卢熙的衣物,就是书,各种的书,他在几年当中,就只有这些书能让他忘掉烦恼,忘掉忧愁! 这一路之上,整个车队都是日行夜宿,一刻也不敢停歇,实在是这个草原的边缘,说不定就能碰到什么胡人或是强盗劫掠。 走了两天的时候,就见远处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车队的护卫立刻就是严阵以待,可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卢旺诠,他身后跟着两百契丹人。 卢熙在书上看到过契丹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也得等他和自己这个弟弟好好叙叙旧再说。 卢旺诠离得老远,就激动的大叫起来,卢熙从马车里下来,就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三弟,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要不是有他,自己说不定还在家里看书呢! 卢旺诠跳下马,一下子就抱住乐卢熙,大叫道:“二哥,可把你等来了,真是想死我了!” 卢熙也是一脸感慨道:“这还要多谢你运作,要不然,,!”他竟是眼圈一红,一时说不下去了。 卢旺诠也是双眼泛红,拉着卢熙道:“咱们上车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车队继续向前,卢旺诠在狭小的车厢里说道:“二哥,你这次出来可真不容易,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他的意思是,你要不愿意去契丹人那里,他就想办法去推了这个事情,可是卢熙却是微微一笑道:“还能如何,只是要尽心辅佐那个皇帝了,愚兄从没有到过如此高的地位,也只有这个位置,能让我一展所学!” “那你是真的想去帮助那个契丹人了?”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等过几年,我就让你看到一个强大的契丹国!” “他们已经有了国号,就叫作辽,辽国,大辽国!” 卢熙面色一怔,细细品味一番才笑道:“辽,在契丹话里面是镔铁之意,这说明他们的皇帝希望他们的大辽国能够所向披靡呀,有魄力!” 卢旺诠笑道:“你不知道,这就是他和一个酒肆掌柜在一起闲聊的时候,突发奇想,就起了这么个名字,你还说好!”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当卢旺诠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之后,竟是引得卢熙一阵的大笑,过了一会才道:“他真是这么评价我的吗?” “那还能有假!” “哎,那件事的确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料到多出一个道人呢,只能说我棋差一招而已,我并不如何失望的,只是没想到家里人却是畏惧王家人,整整将我关了这么长的时间!” “你也不要记恨家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依附于李存瑁旗下,咱们却是单打独斗,不忍让一下,又能如何呢!” “不记恨,这几年我也想了很多,自己那时候的确是目中无人,有点年少轻狂了,将谁都看不到眼里,本以为将那老东西毒死,就能打击他们王家,没想到只是一个偶尔出现的道士,就破解了整个事情,这是老天爷不帮我,我谁也不怨!” 兄弟俩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那座城寨,他们将在这里休整两天,再接着返回契丹人的地盘,这也是等契丹人带人前来护卫这些粮食。 城寨里的人听说要将这些粮食都送给契丹人,都是一脸的气愤,纷纷是上门要个说法,无奈的卢旺诠只能是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寨子里的人这才知道,这是赎买他们的粮食,就因为这些粮食,那些契丹人才没有伤害他们分毫。 大家知道了这件事,都是对着卢旺诠竖起了大拇指,这样的人才是值得尊重的人呀,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他们放心在这里做生意! 一路之上,卢熙都在认真的画着沿途的地图,到了这里,竟是在城寨里摆了个摊子,收地图! 要知道,大致的地图都有,可是到了塞外,尤其是在向前走,那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了地图,就会方便很多。 第三天的时候,一大清早,卢旺诠就早早起来,来请卢熙去用早点,离得老远就看到卢熙竟是站在城墙之上,遥看着家乡的方向,等他走近才看到自己的二哥已是泪流满面了。 从今天这一刻分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了,卢旺诠看着自己的二哥,站在旁边也是眼圈含泪,自己从小就喜欢这个疼爱自己的二哥,可是今后还能够再见吗? 第176章 打草谷 二人吃过早饭,正站在门口说话,就看到远处烟尘滚滚,二人倒不惊慌,知道这是契丹人来了,他们是如此的准时,也能看出他们还是很守信用的。 远处的耶律德光挥挥手,所有的契丹人都站在那里,这一次来的人足足有两万之众,他要抢了那座回鹘人的营地。 他将手一挥,早就接到命令的一万人就分兵两路,向着西边就飞驰而去,看的卢旺诠不是很明白,这些契丹人有准备办什么。 等耶律德光慢慢驱马走了过来,卢旺诠才疑惑的问道:“这些人是去哪里呀?” 耶律德光笑着说道:“这位就是你的二哥了!” 两人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耶律德光就觉得这人实在是太白了,虽说是脸上有点胡须,可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就恐怕这人不能适应自己那边的生活呀! 卢熙看着他,心里也是在想“这人有点太年轻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相不中自己,那自己也得让他服气才行呀!” 想了想道:“你的人难道是去西边那座回鹘人的营地劫掠?” “哦,你怎么知道的!”耶律德光不仅是好奇了起来,看来这人有点本事呀! 卢熙笑道:“往西边去,还能干什么需要这么多的人,难道不是去往回来东西吗?”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出一次门不容易,不带电什么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先生勿怪!” 耶律德光笑着说完,就看向自己将来的老师,卢熙也是笑着说道:“一是让他们劫掠一番,二是也想看看我的态度,对不对?” “啊呀,神了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觉得我们四处劫掠不应该,简直就是有违你们汉人的什么道什么德的,咱们还是早早分手的好,省的那次我一不高兴,砍了你的头!” “啊,哈哈哈,那你就要失望了,什么劫掠,那是他们的叫法,我们今后就叫打草谷!” “打草谷?”“打草谷?”耶律德光和卢旺诠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卢熙。 卢熙说道:“劫掠,什么劫掠,我们是在找资源,找粮食,咱们能叫劫掠呢,那是对我们的侮辱,我们今后就叫打草谷了,他们就是草和谷子一般的存在,就是我们的粮仓!” 耶律德光简直立刻就对卢熙是棺木想看起来,有学问就是不一样,抢劫都说的这么好听,他踩在马镫上站起身,大声地说道:“今后我们就叫打草谷了!” 卢熙的主意,再加上耶律德光的这一嗓子,就让这个打草谷的习惯延续了下来,这谁又能知道呢! 耶律德光下了马,走到卢熙面前说道:“还有一层意思你能猜到吗?” 卢熙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笑道:“不就是想让我看看你们契丹人的势力吗,也算是让我安心为你们出谋划策,对不对?” 耶律德光真的被这个卢熙惊呆了,自己这么点心思,他怎么全知道呀! 卢熙接着说道:“其实,你今天不应该让人去哪里打草谷的,这样一来,很容易暴露你们契丹人的实力,让别人早早地惦记你,防备你,这恨不好呀,但是既然已经去了,那就去了吧!” 耶律德光想着卢熙的话,不由得佩服,笑着说道:“说不定还能将他们喊回来呢!” “喊回来干嘛,要是有人追咱们,那一定让他们后悔!” “哦,此话怎讲?” 卢熙就给耶律德光除了第一个计谋,那就是且战且退,追求最大的战果!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耶律德光想了半天,才赶紧去安排,不一会的功夫,就又几队人马想着来路飞驰而去了。 见这些人走了,卢熙对卢旺诠说道:“兄弟呀,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聚,你可要保重身体,哥哥可是担心你呀!” 卢旺诠流着眼泪说道:“二哥,你也要保重身体,天寒地冻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弟弟在这里等你回来!” 卢熙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吧!”朝着卢旺诠挥挥手,就和耶律德光的人马不一会儿就走的无影无踪了,这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让寨子里的人都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 卢熙去契丹人当老师的事情,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时候也只是知道契丹人拉走了那些粮食,这就说明这里安全了,今后不会再有契丹人骚扰这里,所有人都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万人向西疾驰,一队作为后备队,早早地就脱离了路线,从旁边绕了过去,而这一队却是向着回鹘人的营地杀了过去。 这个营地,就是马户的一个中转站,此时这里已经是堆满了各种物质,自从上次一千人失踪以后,这里就多了很多人,里里外外有将近三千人驻守此处。 远处的马蹄敲打在地面的声音,早早地就惊醒了这里的人,他们只是觉得来的人不少,纷纷上马在外面列队,准备看看是谁不开眼,敢来抢夺他们回鹘人的物资。 第177章 马户的忧虑 可是声音越来越近,让这些人心里也是越来越慌张,着声音恐怕不只是几千匹马吧? 其中一人大喝道:“大家随我突围,分头走,尽量回去告诉咱们族长!”说完话,率先冲向了一边。 他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引走这些人,看能不能抛掉一些自己的族人,上一次就是全军覆没,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人多,总能跑掉几个吧! 他刚转过弯,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骑兵杀了过来,仔细一看,吓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契丹人!竟然是契丹人!这些人不是离这里很远吗?怎么会到这里的! 契丹人的凶残,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从来也没有去招惹过这些人,他们怎么会来为啥自己呢? 脑子里想着,但动作一点也不慢,趴伏在马背上,只是一个劲的抽打马鞭,只是想尽量的远离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身后的箭矢,早已经投入下雨一般,刷刷叫的掉落下来,他的身后就是一片的痛呼之声,他就知道自己人一定是受到了密集的箭矢攻击,这也是契丹人的战术之一。 可是自己这些人真的不行,真的和这些契丹人比不了,自己这些人就是普通的牧民,而那些契丹人却是天天与豺狼虎豹为食,早就是弓马娴熟,跑的慢一点,说不定命就没了! 他也是跑,后面的人最的就更有劲,隐隐的竟是越追越近了,这可把他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在跑出不远,就觉得后面没有马蹄声了,回头一看,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而敌人竟是一个都没有了,刚想直起身好好看看,却不料自己身前有人大喝一声,就将他给撞下马去。 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身上一紧,却是被套马绳给捆了个结实,随即就被拽倒于地,拖拽着就往前滑去。 这一些可就受罪了,那根套马绳静静地绑在他胸口的位置,他空有双手也无济于事,在地上拖行了没有多远,就已经是被撞的晕了过去。 这种办法都是契丹人在长久的生活中养成的技能,那使用的甚是熟练,看也不看他是死是活,就这么径直向着那处营地而去。 这三千人在这人呼喊分头走的时候,这些人也就没有了斗志,还不如痛痛快快厮杀一场来的爽快,现如今跑散之后,更加容易的被这些契丹人犹如抓羊一样,一只只的给抓了回来,抓不回来的也都被杀掉了。 一万人围猎三千人,对这些契丹人来说,简直就是太容易了,他们根本就不管有没有逃跑,只在乎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如何。 等他们看到营地里的物资的时候,更是惊讶的张着大嘴,不知道怎么办了,如山的货物可怎么运走呀! 契丹人有的是办法,将这些人集中起来,收集所有能装运物资的车辆,将自己刚刚缴获的马匹套上,使了劲的装,他们就是人们常说的穷鬼。 最后就连营地中那几十顶大帐篷也被拆了,他们觉得这么大的帐篷,简直不要太舒服,真是气派呀! 整个的营地就像是被刮了一遍一样,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了四周围着的木栅栏,就连死人他们都全部带走了。 那么死人有什么作用呢,当然是回去当诱饵、做肥料了,还有比这还好的肥料吗? 耶律德光就在前面等着自己队伍的到来,他看向卢熙道:“卢先生,首先你要教会我说汉话才行!” 卢熙笑道:“这是自然,你们契丹话的词汇太少,很多意思都说不清楚,咱们一边学习写汉字一边学说,这样会很快学会的。”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要想学习汉字和说汉话,就要了解汉人的历史,知道汉人的典故,就要知道秦皇汉武,还要数很多的书,这都是后话,咱们先从百家姓讲起吧!” 二人就在这荒山野地里开始学习,一个好的老师,要知道循行渐进的道理,名能够将复杂的知识简单化,并且能调动学生的学习热情,将知识连贯起来。 而耶律德光又是个极其聪慧之人,学什么东西都能举一反三,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学会百家姓,并且能结结巴巴的默背出来,这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了。 到了半夜时分,外出打草谷的这些人才赶回来,实在是东西太多,并都是肩扛手提的,还得看管这些俘虏,这已经是马不停蹄了,实在是走不快呀! 耶律德光看到带回来这么多的物资,脸上立刻就是笑成了一朵花,旁边的卢熙看到他想的这么开心,不禁是摇了摇了头。 他的动作却是被耶律德光看到了,不禁是问道:“看先生的意思,似乎有什么问题?” 卢熙道:“咱们赶紧走,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真被别人追上,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另外这些俘虏,我建议......!” 耶律德光瞥了一眼卢熙,有点疑惑道:“先生的意思是将这些人?”手里做了个向下砍得动作。 卢熙道:“这些人带着就是累赘,万一跑了一个,就把咱们给暴露了,咱们这点人可不行呀!” 耶律德光看着外面这千把个俘虏,想想也觉得有理,喊过人来说了两句,吩咐歇息一会儿,抓紧走! 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荡在空中,卢熙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吩咐几人去砍伐树木,在树木两端砍成斜面,再将这些树木钉在一起,做成一个架子。 用两匹马拉上,再将物资从马的身上转移到这些架子上,呼哨一声,大家向着着雪夜里疾驰而去,远处堆成山的尸首,那鲜红的血液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是如此的醒目。 耶律德光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几个破木头,尽能这么的快,而且还很平稳,耶律德光和卢熙做在一起,身上披着老羊皮,二人露在外面的脸上,早就是眉毛上沾满了白雪。 卢熙看着自己二人这模样,不禁是哈哈大笑起来,想了想道:“今日离家,再无牵挂,还望咱们君臣成就一段佳话!” 耶律德光笑笑说道:“先生如果诚心,我必不负先生!” 卢熙笑道:“我只求你将来功成名就,能放我返回中原养老即可!” “说哪里话,不就是中原吗,迟早还不是我们手中之物!” “谈何容易呀,只不过我们要学会韬光养晦才行,我们要慢下来,逐渐积累实力才行,没有个三五年,咱们能出战的将士不足二十万,咱们就只能自保!” 耶律德光沉声道:“二十万,我们现在全部加在一起也没有二十万呀!” “那咱们就只能才去怀柔的政策,让周边的小部落来投靠我们才行,这可比咱们自己默默地发展抢的太多,另外就是要让咱们的族人读书识字才行,要懂道理才能产生生产力,要知廉耻才能产生凝聚力!” 卢熙说完这些话,就这么看着对面已经是一脸严肃的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一般,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多的很呢! 时间,真的需要时间呀! 马户站在自己的营地前,差一点没有一头栽倒,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地,自己的人呢,自己的货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到底,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随后就是疯狂地在草原,在周边寻找一切可以的线索,终于在卢旺诠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前几天这边来了一伙契丹人,他们从这里敲诈了两万石粮食还杀了很多人。 契丹人?这些契丹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马户只是知道这些契丹人生活在极北之地,那里早就是大雪阻碍了道路,他们怎么能到这里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整个草原都是白茫茫一片,到处显得都是荒凉一片,卢旺诠的城寨也是冷清得很,这都已经一年了,每逢这个时候,这里面就只剩下五六百人在这里面生活着。 他们要守护这个他们一起建立的家园,这里面有他们聘请的护卫,也有卢旺诠收养的孤儿,他们就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卢旺诠因为各种原因收养了几十个孩子。 他们有的是回鹘的,也有突厥的后裔,还有汉人的孩子们,他每日里教导孩子们学习汉字、古诗词、算术等等,他希望这些孩子们今后能够成为有用的人。 马户急的睡不着觉,他是要对晋阳崔文硕负责,更要对那个让自己心悸的谭三负责,这么多的族人找不到了,他并不心急,可是这批物资是要运往西山庄园的,这些物质是要运送到西边的鹰部落的。 他自从知道西边那个强大的鹰部落也是谭三一伙以后,就再也不敢想成为草原之王的念头,那是怎样一个强大的部落,自己拍马也撵不上呀! 看看人家的规模,在看看人家的装备,再看看他们的战绩和在草原上的口碑,马户就有了一种无力之感。 这些物质是和鹰部落换取战刀用的,自己虽然强大,但是人员确实显得参差不齐,什么人都有,就显得素质不高,就像现在的营地之战,他硬是没有看到什么战斗的痕迹。 第178章 报复 契丹人本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前几年时间,契丹人在草原死灰复燃,开始侵扰他们回鹘人的营地,自己和他们可没少交锋,可是胜少输多,不得已就只能是以多胜少,大规模军团活动才能减少损失。 这几年可不就是耶律德光崛起的这几年吗!他把别的不愿意归顺他的契丹人部落撵得到处跑,可是契丹人的名声实在不好,离开了他们传统的领地,想在别人的地盘生存还是很难的。 所以这几年这些部落在外面流浪一圈之后,男人越打越少,又不能打下一个真正可以生存的草场,只能是回去归顺了耶律德光。 所以这些契丹人对别的部落下手极狠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部落之间的战争就是以一方灭亡或是归顺而结束,没有什么和平共处这样的事情发生。 卢熙跟着耶律德光足足走了三天才回到了他们的部落,看到一片的地窝子,卢熙就不由得骂了一句“我真是鬼迷心窍!” 耶律德光看着吃惊的卢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切都靠你了!” “咱们有铁匠吗?” “有,但手艺有点糙!” 将部落中的几十个铁匠找来,就开始了他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要打造斧子,打造大量的斧子和锯子。 可是他将自己的要求一说,却是看到这些铁匠拉着他扭头就走,不一会就从一个地窝子里看到了大量的斧子,各种各样的斧子。 看到这么多的斧子,把卢熙看的喜出望外,随即就吩咐将这些斧子分发下去,去附近的森林里砍树。 这些斧子可是契丹人最喜欢用的武器,可是现在发下去却是砍树,这些契丹人理解不了砍树做什么,卢熙只能耐心的解释,自己将用这些树木改善居住条件。 这些契丹人平时打猎,要不就是四处劫掠,可是回到部落里,就一个个的懒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搂着自己的老婆天天钻在那个地窝子里做小孩。 对于砍树这件事,对这些契丹人那都不是事,只是一天的时间,就砍回来几千棵树,将这些树木清理干净,大小粗细分开码垛整齐。 又吩咐人将一片高高的地面平整好以后,在地上刨坑,仅仅是两天时间,就建造起了两间木屋子,屋子的一角有用泥砖砌成的火塘,在里面燃烧木材,就能让屋子里迅速的暖和起来。 看的耶律德光惊喜不已,难道自己也可以住上汉人的房子了吗?卢熙则是笑笑说道:“只要咱们勤劳,什么都会有的!” 这就是卢熙给他们两人建造的,并且还让人在周边建造起了高高的木墙,在木墙之上再加上岗楼,一个标准的营地慢慢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契丹人勤劳能吃苦,看到如此漂亮的小木屋,结果就趁着冬季全员出动,都是纷纷抄起斧子闯进森林里,将木头砍回来整理好,建造自己心中的小屋。 喜欢美好的事物,这就是人的天性,谁不想让自己过得更好更舒服呢! 耶律德光看着卢熙来了之后,没日没夜的操持着自己部落各种各样的事情,心里也是很感动,而卢熙也在很短的时间里,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晚上还要给耶律德光以及别的一些有头有脸的族长们教导汉字汉话,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卢熙竟是有瘦了一圈。 他的变化也都看在所有的耶律德光的眼中,所以他就吩咐人前呼后拥的保护他的安全,在饮食上更是要求自己带回来的酒肆掌柜尽全力伺候卢熙。 这个掌柜本来带着几个伙计被裹挟到了契丹人的地盘,每日里过得是提心吊胆的,现在来了个文质彬彬的汉人,那是立刻就依附在了卢熙的身上。 耶律德光吩咐所有人和卢熙说话,都要喊先生,再就是都要学着说汉话! 一时间整个的契丹人都开始了学汉话,一时间倒也是闹出了很多的笑话,可是这些人掌握汉化的速度倒是极快的,尤其是耶律德光不禁是能说一些常用的汉话,还能看一些简单地文字。 他们的建设如火如荼,可是远在汴州的朱友珪却是过得极是不舒心,本来已经辛苦收集的粮食也出了问题,原来发展极好的劫掠事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自从遇刺事件之后,荣小姐就跑前跑的照顾,二人也算是有了真正的接触,本来的一场政治婚姻,在一起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反倒是有了真正的感情,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朱友文就再次举行了婚礼,这一次的规模远超所有人的想象,朱友文也是第二次向容府送来了聘礼,也是第二次迎娶荣小姐,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成双嘛! 这一日简直就引爆了洛阳的大街小巷,荣小姐也算是终于嫁入了关中王府,小两口在这一段日子的相处下来,真的是郎情妾意,新婚之夜自也是如鱼得水一般! 可是随着朱友文结过了婚,整个人也就彻底的开始运作汴州之事,整个的洛阳以及汴州的探子都行动了起来,探明了朱友珪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并且将汴州的几处粮仓都已经摸了个清楚,朱友珪对这些粮食可谓是用心良苦,百万石的粮食分成了三座粮仓存储,更是在自己的王府院子里,修了一座可以存放十万石的粮库。 另外两处粮仓,也都是存放于军营之中,可谓是监管严密,他决不容许再次发生粮仓被烧毁的悲剧重新上演,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朱珍现在基本就是住在水陆码头上,他要在这个冬天将这里修好,要不然明年开春的水路运输怎么办,要知道这里的税收占据了整个汴州的一半还多。 没有船工,那就找,那就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结果就是在重金的刺激下,还真有人携家带口的来报名,短短时间就招募了将近三百名的船工。 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些半把手,只能做一些维修的工作,他们也就是能将那些没有彻底烧毁的船只整修一新,但是重新造船,那就不行了。 只是这样,也让朱珍高兴地不得了,要知道能修复的船只还是很多的,这些可都是槽船,开春之后就可以从江南向这里运粮,自己的苦日子可就要过去了。 为了收好这些船,朱友珪和朱珍商量了许久,从不多的府库里拿出十二万两银子,硬是在水陆码头这里修了一座关城,派兵严守。 再有就是经过将近半年的劫掠,士兵的整体面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现在让谁待在家里守城,那都不愿意,都想出去劫掠一把过过瘾。 这可能就是人性的本质,都想着不劳而获,欺压别人是容易上瘾的,这些人就上了瘾,在劫掠的时候,都不自禁的往自己怀里偷偷隐藏一些钱财,只要是能回到汴州,那就能改善自己一家的生活,为什么不拼命呢! 半年的劫掠,导致士兵的爱财心理与日俱增,轮不到出去的这些士兵就也是经常偷偷地组织起来,对周边的一些大户进行敲诈,小日子过得也是舒坦得很。 可是这些大户可就不愿意了,粉粉的向朱友珪和朱珍告状,谁受得了这个呀,不是绑票就是公然进户抢劫,不只是勒索钱财,更是肆意的调戏家里的女眷,这就有点过分了。 朱友珪和朱珍更是不敢得罪这些豪门大户,现在也就是指望着他们还能收上来一些赋税,他们要是造起反来,谁给他们交税,谁给他们送礼,还让不让人活了。 无奈的朱友珪只能是严令自己的部下,紧守军规,不准劫掠自己的地盘,一旦抓住就是砍头,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汴州的治安这才算是好了不少。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顿时就觉得没法活了,凭什么出去劫掠就老是那些人,自己怎么就活该来守护这个鸟不拉屎的码头,凭什么就活该自己守城门。 一个士兵一年的饷银是二十五两银子,如果碰到打仗,那是要翻倍的,本来这些钱都是唐朝的惯例,可是现在有了外快,这些银子这些当兵的,根本就看不到眼里。 轻轻松松出去一次,就能得到这么多,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出去呢,当朱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竟是不由得苦笑,劫掠一时好,可是后遗症可是少不了! 商量来商量去,就只能是轮换出去劫掠,这些人出去劫掠基本就是对着东、南、北三个方向,却是从没有人敢去朱友文的地盘上找事,实在是有点怕这位爷。 看看人家的装备,就知道自己不行,再看看人家的军容军茂,就知道人家是治军有方,自己这些人也就是欺负欺负老人,欺负欺负小孩的主,那里敢和人家对阵。 可是你不找惹朱友文,朱友文却是要找你朱友珪的麻烦,谁让你的人刺杀我呢,你别不承认,不就是你组建的洛英会所为吗! 结果解释,朱友文的部队开始向着汴州进行清缴,凡是武装一律进行绞杀,务必要将靠近荥阳的五十里地建成战略缓冲区,也就是不能有朱友珪的军事力量存在。 这实在是有点欺负人,可是无奈自己力量薄弱,只能是退避三舍,这还不算完,自己辛辛苦苦建设的码头也出事了,这可把朱友珪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第179章 新船 朱友珪在码头见了关城,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和货物都自由经过关城才能进出,而前方就是军营,防守可谓是严密至极。 可是他们没有船,所有的槽船还都在维修之中,码头上市一片的繁忙景象,可是陆地你防守严密,可是水路上却是畅通无阻。 这一日夜晚,关城之上的士兵就看到沿着黄河,就从上有飘下来很多的木筏,这些木筏都是装着燃烧的草料,这可把守卫码头的士兵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里再出事,他们这些人都不要想活着了,赶紧敲响锣鼓,都是纷纷跑到河边救火,可是今夜刮的是北风,还是很大的那种北风。 这就让这些在南岸的这些士兵根本就到不了跟前,这还不算什么,只要是披上浇湿了被子,还是可以往前冲的,可是最缺德的是,这草料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竟是闻之作呕,熏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能把口鼻遮挡起来,可是眼睛怎么办呢,这些参与救火的士兵简直吧朱友文的全家都给问候了一遍,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就到不了跟呀! 眼看着整个船坞码头在熊熊烈火中再次烧的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柱子,朱友珪和朱珍站在岸边就是欲哭无泪,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码头,就这么再次没有了。 整个码头都围绕着一股怪味,朱友珪实在是闻不下去了,扭头就走,边走嘴里还念叨着:“朱友文,我很没完!” 朱珍也跟着掉头而去,二人回到府邸坐定,都是一脸的无奈,谁让这个朱友文太狡猾呢! 朱友珪咬着自己的嘴唇,过了一会才悠悠说道:“要不咱们迁到曹州如何?” 朱珍看了看早已经没有了斗志的朱友珪道:“咱们不如投靠你的那个兄弟吧,或许咱们还能好过一点!” 朱友珪往后面一靠,慢慢说道:“逼死朱温的事情,难保朱友文不宣扬的到处都是,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清名,绝对会和我划清界限的,那里还会收留与我呢!” 朱珍想想也的确有这种可能,叹了口气道:“难道这个朱友文真的要逼死咱们吗!” 朱友珪倒是哈哈一笑道:“死,要是让咱们死,早就一刀咔嚓了我,岂会如此这般的捉弄于我,我看他是想让咱们继续骚扰周边才对吧!” 朱珍看了看这个倒霉的朱友珪,细细一想,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点点头道:“看来前一段时间以来,他对我们并没有采取什么手段,只是这一次发生了洛阳的刺杀事件,他才对我们略施惩戒。” “如此说来,前一段时间以来,他还是对咱们很满意的了,要是咱们一边劫掠,一边在另一处秘密修船可好,我看曹州就不错。” 朱珍一下子来了精神,瞪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交给曹家去做这件事吗?” 朱友珪也是来了精神“让野狼那厮秘密携带船工赶赴曹州,在曹州附近河道开工,咱们这里这要秘密查探所有他们的探子,一个都不能留下!” 朱珍道:“咱们这里的人都有户籍可考,外人很难在这里隐藏身份,咱们只要查探查探前三年来这里的外人即可。” “前三年?我看咱们要查验前五年来的外人,那个时候朱友文还默默无闻,我猜想他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往汴州派遣探子吧!” 朱珍笑道:“那个时候,我就一直都没有把他看到眼里,他也就是天天跟在朱温前面的一个孩子罢了,每每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但也都是一些诗词文章之类,从没有见他和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 朱友珪笑道:“那就对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是到了长安之后才发的家,就算想谋划,也是到了长安之后才有奇人相助与他,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初到长安,屁股还没坐稳,怎能起来的如此之快呢!” 朱珍站起身,将前前后后的事想了一遍说道:“他是从那五千匹马开始发家的,那是也不过就是四五年的时间,他能吞并凤翔,那么说来,汉中也是他的了,有吞并了延州,他有如此实力,那他手下的兵力,少说也得有二十万吧?” 朱友珪笑道:“岂止这些,别忘了朱武已经投靠了他,这就说明他的手脚伸的可不短呀!” “他初到长安,就能将那里建设的如此模样,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咱们当初从长安撤离的时候,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景象,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的,要是没有人支持,他能干得了这么多的事?” 朱珍吃惊道:“他把咱们都给骗了,那,那他身后是谁,到底是谁,谁还能指挥的了这个关中王呢?” 朱友珪哈哈大笑道:“这就很清楚了,能指挥他的,一定是皇帝了!” “皇帝?那个皇帝?还有一个皇帝吗?这怎么可能呢?”朱珍激动地都站了起来。 朱友珪笑道:“他的秘密不仅仅如此,应该还有别的,那就是这个皇帝就是一个秘密,我说的不错吧?”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皇帝能让朱友文臣服的皇帝,定不是泛泛之辈!” 朱友珪笑道:“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 “你说的是,是那个昭宗皇帝的遗腹子?” “不错,就是他!” “可是,他如今也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娃娃而已,他真能有如此实力,不可能的。” 朱友珪请朱珍坐下,笑了笑道:“所以嘛,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们一定是一群人,而且现在已经是羽翼丰满了,咱们就是他的挡箭牌,所以他就千方百计的迫使咱们四处劫掠,四处树敌,这样才能隐藏他们。” 朱珍一拍脑门“哎呀,那咱们岂不是必死无疑吗?” “死,倒不至于!但咱们只要如此做下去,咱们也可以隐藏起来做咱们的事情!” 朱珍恍然大悟道:“他以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咱们就可以讲这件事告诉别人,咱们也可以慢慢凝聚自己的力量,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咱们也就可以和他掰掰手腕,对不对!” 朱友珪说道:“两手准备吧,一是秘密的结盟,二是做咱们自己的事情,只是咱们可用的人太少了,就是想重新建立一处基地,也是无人可用呀!” 朱珍站起身道:“老臣愿往!只是不知道哪里才可以做咱们自己的事呢?” 朱友珪拉着朱珍坐下笑道:“他们先是将汴州的码头烧了,并将这里的船工全部劫走,这说明他们是要造船,那他们会在什么地方造船呢?” 朱珍道:“就这么几个地方,长江流域还有襄州附近,又或是江南,就是想在咱们这里造船也找不到船工与水手呀!” “所以说,他们下一步一定会是在豫州或是襄州作乱,对不对呢?” 朱珍想想道:“极有可能呀,因为他们的兵力也是不足,就想让咱们牵制中原各方,这样的话,他们就能从容对付这两个地方了,先对付哪里,那里就会是他们准备造船的地方!” 朱珍咬牙道:“他能烧了咱们的码头,咱们就能烧了他们的船厂,五马换六羊,谁也不吃亏,哈哈哈!” 朱友珪道:“他们的船厂,一定不会离水道太远的,咱们只要是询问各地往来的船老大们,就一定能够发现端倪!” 朱珍道:“那咱们就从咱们的军队中,精挑细选一些细作可好?” 朱友珪道:“那里需要这么麻烦,咱们只要向江河之上跑船的水手们买消息就是了,这些人没有什么保守的觉悟,说不定谁就见过这个船厂呢!” 朱珍笑道:“那就我来操作这件事吧,总算是知道他们的弱点了,也让他们心疼一回!” 二人不禁是相对大笑起来,好像他们就已经成功了一般! 在均州的谭三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说道:“这是谁在说我呢!” 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工地,不禁感叹道:“这些船工可真是拼命呀!” 这些船工在这里建城,又在这里修建码头,为了不影响航运,也是为了保密,这些船工就重新开凿了一条宽阔的河道,平时就在入江口用木闸隔离。 平时水道无水,方便两侧共有四个船台同时造船,登船造好之后就可以打开木闸,将水放入水道,船飘起来就可以驶出水道了。 但现在船台上只有两艘船在同时建造,这是因为前期准备的木料太少了,下一次就可以四艘船同时建造了。 这些船的模样有违以前的船只,这第一次建造也是为了摸索经验,这种前有撞角的船只还是这些船工首次见到的,这样的船不只是需要木匠,还需要铁匠,因为这种撞角是由铁打制而成的。 这种船前尖后宽,看着就知道这种船在水里一定是速度极快,而且前有撞角,这也是在水战中一件强有力的武器。 而且两边通体向上,根本就不给别的船跳帮作战的机会,这种船的两侧还开有不大的窗口,而窗口后面是整整一层的空荡荡的船舱,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第180章 根本 在船厂下游半里处,还有一个水兵营地,新船造好之后,就会先驶往那里,在那里安装船上各种的武器。 没有战船的水域是不安全的,就是造再多的槽船有什么用,出了港就是给别人送给养的,所以就只能是先建造战船了。 所幸是他们根本就不缺粮食,造这些船也不过就是为了以后征战江南做准备罢了。 这些武器现在就在水军大营里,平时就有这些招募的水军训练之用,等到新船下水,就会转移到新船之上,这些水军也就会上船在附近执行警戒任务。 谭三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的时间了,早就接到了李奇的信,催促他回去,谭三实在是放不下这些新船,看着这些外形迥异的新船,他的心里就开心的很。 自己当初带着李奇逃出长安城,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如此,想想现在李奇的地盘也算是不小了,现在又建造了这样的新船,心里就开心。 李奇一直在催促他回去,就是李奇觉得应该早早成都王建的麻烦了,在自己身后,一直有一个辛苦执政的王建,实在是不能放下心来。 袁彬自从别了汉中以后,就一直在成都经营,先是建立了自己的探子网络,再接着成立自己的各种生意,再收集马匹以及各种急需的物资运往汉中。 王建此人虽有点无耻,但是此人却是一个好的父母官,勤修水利,遍访贤明,他利用成都得天独厚的条件,将这里建设的非常繁荣与井井有条。 而袁彬打开成都的第一件商品,就是白瓷,洁白如玉一般的瓷器,各种各样的瓷器,这里的人都十分的富足,谁都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陶瓷。 简直就是胎薄如纸一般,洁白如玉,釉面就像是笼罩在内胎之上的一层包浆,拿在手里只觉光滑犹如少女的肌肤一般,让人忍不住就会将之拿在手里不断把玩。 第一箭这样的瓷器,就是被王建买走的,足足的三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在成都都已经可以买一套宅院了。 随后虽是有运了一批过来,可是都因为是只有一件,而无重样的,这就引爆了成都的瓷器市场。 但总是来的货太少,总是不够程度的富商抢购的,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是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袁彬就用拍卖所得银两,先是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再采购物资转运到汉中,袁彬一时之间也就成了成都各大富商豪门的座上宾。 而且这个袁彬极其的豪爽,收购粮食比别人的价格都要高出一成,收购马匹也比当地人的价格多出一到两成,牛的价格最高,尽能多出市价三成。 而且他收货,除了粮食会仔细验看之外,其他的牲口只要是看着不错,他全都要,像这样的人傻钱多的豪客,岂能不让人喜欢呢! 尤其是收吐蕃过来的牦牛皮,那就更是豪爽了,但他只跟吐蕃人交易,从不接受二道贩子的牦牛皮,即便是便宜很多他也不要,这一点让所有的二道贩子们郁闷不已! 一时间,所有的吐蕃人都知道成都有一个豪爽的商人,他收的牦牛皮比别人收的都贵出不少,从他的手里不仅能换来数不清的金银,也能换来数不清的粮食。 简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最让这些吐蕃人喜欢的就是这个商人手里的一种瓷器,简直就是上天赏赐给人间最美的物事。 这些吐蕃人极其喜欢这些瓷器,希望能大批量的采购,可是袁彬却是极其为难,只是说这些瓷器极难制作,一年也做不出几件完美无缺的。 可是吐蕃人财大气粗,竟然愿意用比市面高五成的价格购买那些完美无瑕的瓷器,而袁彬只是答应他们只要有好瓷器,拍卖的时候一定请他们到场。 甚至还发生过,吐蕃人半路劫掠他们商队的事情,可是因为袁彬准备充分,并没有让吐蕃人得逞,有此,袁彬也因此对吐蕃人分外的警惕起来。 袁彬只是知道这么做,是谭三特意交代的,他只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对付成都和吐蕃,但到底为了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随着成都的事情越来越多,袁彬一个人就有点忙不过来了,只能是向谭三申请再派个人来,因此谭三就将钱端横给派了过来,随他来的还有一千人的护卫,这些人都是以镖行的形式进来的。 他们主要承接成都到汉中的路线,久而久之也就对金牛道越发的熟悉起来,金牛道是成都到汉中制药的一条道路,沿途数剑门最是险要,历来就是易守难攻。 这个剑门关,在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从汉中攻破过,所以钱端横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要怎么攻破剑门关,可是随着青云镖局往来两地,也就慢慢的和这座关城的将士越发熟悉起来。 他们的交往,都可以被别人说理解,商人和这些镖师,就是要和这些关城的守城老爷们搞好关系,才能不被刁难,而他们拉进双方关系最有效的手段则是银子,没有比这个更好使的了。 剑门关的守城主将名为柳石,虽是朗将,但身在紧要之处,所以麾下倒是有三千之众,要知道这个剑阁修建于崇山峻岭之上,前后道路崎岖难行,两边皆是悬崖峭壁,道路狭窄只能两骑同行。 想想就知道,要想攻打这样的天险,绝不是人多就可以做到的,而且这座坚城,里面倒是极大,仅是粮食就足够他们实用半年之久,山上也不缺水,所以说要想攻下此处,只能是及早做些准备才行。 柳石此人倒也颇有些手段,他在山下就设立关卡,只有经过了山下的检查,才能够上山过关,所以关卡虽小,但从来就不会有人员、货物拥堵的事情发生。 这样一来,每次经过的人员极少,也就不会发生什么冲关的事情,所以说剑门关的安全性一直都是很高的。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这句话是千古不变的,钱端横往来于剑门,时不时就会送一些小礼物给柳石,例如茶叶,久而久之,二人也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了。 而袁彬也是经常路过剑门,时间长了也和柳石熟识起来,他送的礼物更是珍贵,又一次竟是送了一套茶具给他,虽是有点瑕疵,但依然成了柳石的爱不释手的宝贝。 好的茶具配上好的茶叶,简直就是相得益彰,让柳石每每品尝茶水之时,就会想到钱端横和袁彬二人。 他可不是真的把这二人当朋友,只是惦记钱端横的茶叶,还惦记袁彬会不会给他一套完美的茶具呢! 惦记这些精美茶具的,可不仅仅是他,还有他们的皇帝王建,王建此时正把玩着一件精美的陶瓷把件,这是一件貔貅,大小适中通体漆黑,犹如墨玉一般,雕刻的惟妙惟肖,手感极好! 这是王建最早得到的,是由丞相李景呈上来的,王建一看就是爱不释手,也就成了他的随身之物。 此时的王建依然手里攥着这件貔貅,看着对面端坐的李景问道:“这个袁彬,搞清楚他是底细没有?” 李景躬身答道:“这个袁彬行事谨慎,跟的最远的一次,也就是刚进汉中,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据臣猜测,在汉中某个地方一定有他的一个基地,就像他的青云居一样!” “那找到了没有呢?” 李景有点尴尬的说道:“还请恕臣无能,自从那个谭三做了汉中捉守之后,就在汉中实行十户一保的政策,咱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城内以及向下随意走动,所以,所以现在也安插不进人手呀!” “那这个袁彬是哪里人呢?” “回皇上,他是正经的汉中人,他本来就是汉中袁家的子弟,只是后来袁家败落,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后来就不知所踪! 想来,可能是去了长安发展,后来朱温拆了长安以后,他就回到了汉中,直到现在。” 王建把玩着手里的貔貅问道:“这么说来,这个人还算是身家清白了!” 李景揣摩着王建的心思道:“还算清白,但是此人身上也是秘密很多,比如他到了长安之后怎么发的家,这就不清楚了! 咱们也想把他查清楚,可是长安都已经没了,想查都没得查呀!” 王建笑道:“谁还没有点秘密呢,他这人听你说,他还是个秀才,那也算是知书达理了,你去问问他,可愿为我们做事,好处少不了他的!” 李景惊道:“皇上不可呀,这人虽是身上秘密极多,不可信呀!” 王建站起身,走了两步回身说道:“咱们的人插不进汉中去,不如就在汉中收买个人手,岂不更好,再说了,能收买他一个,就能收买无数个,你还怕他胡言乱语不成,借这个机会,也能对他进行甄别,对不对呢?” 李景听完此言,瞬时就沉思起来,既然信不过此人,那不如就让他跳出来,只需几件小事,就能够甄别这人到底是人是鬼了! 想到此处,不禁是对王建这个主意点头称是,王建笑道:“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多,咱们不必介意,只要他提供的情报能为我所用,这才是最根本的。” 第181章 试探 王建接着说道:“咱们早就想经略汉中了,只是这个谭三着实可恨,想当初就是他跟随昭宗皇帝,征讨与我,他们虽是大败而回,但此人的能力还是不可小觑呀!” 李景问道:“这人既然能力颇强,为何会打败呢?” 王建微微一笑道:“这人能力是不错,有勇有谋,可是他也就是一员武将而已,拿主意的可都是那些文官,一些不懂军事的人,能出什么好主意呢?” 李景点点头,王建接着说道:“这人回去之后,就因为救驾有功,被昭宗封为了千牛卫中郎将,掌管宫中右卫,可以说一步登天了!” 李景道:“长安被朱温拆毁之后,这人就失了消息,直到他在汉中现身,自从他在汉中现身,初时还以为他为了生计,改为经商了,可是想想他当初救了昭宗,可是被赏赐了一座庄园! 此人不经营他的庄园,却是跑到了汉中,可说是奇怪至极呀!” 王建道:“这个谭三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汉中的捉守,这就更奇怪了,后来就是传言李从曮私奔成都,这些可都是从汉中传出来的,要说谭三没有参与此事,鬼都不信!” 李景说道:“这个谭三的确是可疑,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占据汉中,撵走李从曮!” “不错,后来李从曮就失踪了,再然后就出现了李茂贞身边的谋士杨建章,你说奇怪不奇怪?” “皇上真是明察秋毫呀,这个杨建章一直跟在李茂贞身边,那是脚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单独出现在汉中,那就说明李茂贞出事了!” “对,而这个杨建章现在掌控汉中,那么凤翔如何呢,朕就派人去查,一查之下,吓了一跳,凤翔竟然已经变天了,现在凤翔落在一个曹姓人的手中!” 王建做好,喝了一口茶水道:“这个曹姓之人,来的是如此蹊跷,可是他们守城实力却是雄厚至极,足足七万大军,而且物资极多,也有咱们成都的粮食流入那里,这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李景道:“皇帝,咱们民间的粮食,一项都是丰富的很,民间买卖粮食也是官府不管的,咱们要不要控制粮食流向呢!” 王建笑道:“怎么控制流向,难道不让百姓卖粮吗?” “那也不能资敌呀!” “哎,百姓不卖粮,粮食就要拦在家里,要知道咱们这里可是潮湿的很呀!粮食又能保存多久?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控制吗!” 李景道:“那怎么控制,要不咱们官方收购之后,全部运到南方去?” “南方?南方的粮食比咱们还多呢,谁要呀!”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这些粮食养活咱们的敌人不成!” 王建笑道:“咱们官府收购新粮,再讲陈粮出售,他们愿要不要,另外就是在各个关口收重税,咱们的粮食涨价一成,到了他们的地头,最少也能再涨上一层,这样一来,他们的银子可就紧张了。” 李景笑道:“涨一成太少,最少也得涨两成才行,咱们来回出库进库也需要人手,就算是他们给的工钱了,这也让咱们的民众有一份生计。” “好,就这样吧,你去问问这个袁彬,有了消息速速回报!” 李景从王宫里出来,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袁彬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袁彬在成都是有一个仇人的,这人名叫崔崇武。 自从收了袁彬的钱财,代为他寻找仇人,自己就一直在寻找这个崔崇武,这个人已经身位江州太守,但是此人已经改名为了崔琮。 而这个崔琮也和自己有仇,自己的好友刘子俊不就是他诬告之后,被王建所杀吗! 自己想为自己的好友报仇,也就和袁彬慢慢形成了一个小的利益集团,这二人目的相同,都是想杀了崔崇武报仇,可是现在自己去试探袁彬,难道皇帝怀疑自己了有了二心吗? 李景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回到家里也是很不开心,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仔细的回忆王健的一言一行,仔细揣摩王健的心思。 要说试探袁彬一个商人,这种事情还用不到自己这个丞相出面吧,难道真的是怀疑自己又或是知道了自己和袁彬秘密有接触不成,那么自己的府邸里面就一定有皇帝的密探。 可是自己府邸用人不多,自己也是简朴持家,除了两个老家人,也就是厨子还有花匠了,自己秘密接触袁彬的事情,也就是两个自小跟随自己的两个老家人知道。 这二人都是自己的书童自小一起长大,几十年在一起,能不相信他们吗,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呢! 要不就是皇帝拍给自己的卫士,这些人也就是随着自己出出进进,并不知道自己和谁在一起说过什么话,这可怎么办呢? 自己无非就是想替刘子俊报仇,但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反王建,也可能就是因为如此,王建才对自己试探的,这哪里是要甄别袁彬,这分明就是在一箭双雕呀! 自己和袁彬秘密接触过几次,估计皇帝已经是知道了,但他也拿不准自己和袁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说明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告的密,要不然以王建的秉性,一定会对自己采取手段的。 那也就是说,有人看到了自己和袁彬接触,但是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那说明就只能是护卫或是能进场看到自己的人了。 自己一共和袁彬秘密接触了三次,一次是袁彬给自己送的请柬,送给自己一套茶具,并委托自己查找崔崇武这个人,第二次是自己找到了崔崇武就是崔琮的证据,自己就像弄明白这个袁彬究竟和他有什么仇,第三次是两人在一起商量怎么除掉崔琮。 就这三次而已,自己的消息就能到达王建那里,说明这个人或者是组织,级别还是不低的,否则一般人的消息一定是不能如此轻易到达皇帝面前,而皇帝还是如此相信这样的消息就可见一斑了。 自己也在王建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么个机构,那么会是谁在朝中这个机构呢,绝不会是皇帝本人,那他最信任谁呢? 他又一百多个干儿子,自己又不喜欢打听别人的是非,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自己了解的还真是不多,这可怎么办呢! 这一次皇帝让自己去试探袁彬,无非就是告诉自己,我已经知道了你和袁彬的关系不错,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做成都的探子,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会怀疑你来成都经商,还结交我的丞相,你想干什么? 想通了此点,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个袁彬能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自己是一定要做得正大光明才行,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和袁彬的接触了。 于是他就喊过自己的老管家,让他派人去将青云居的袁彬请过来,老管家领命去了,李景想了半天,还是写了个纸条藏在袖子里,自己将这个交给他,也算是仁至义尽,晾他袁彬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袁彬就应邀而来,见了李景就是深深一揖,李景请他坐下,笑着说道:“咱们也算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袁老板对当下时局怎么看待呀!” 袁彬有些奇怪,今日里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不由得小心了几分答道:“小人就是个小小的商人,哪里懂得什么时局,那些都是大人物操心的事,我知担心这一趟生意会不会赔钱!” 李景捋了捋胡子笑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只知铜臭!” 袁彬真的有些奇怪了,这些话似乎以前就说过吧,今日怎么又再次提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要不然一届首辅岂会和自己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只能疑惑的说道:“小人自从家遭巨变,早就绝了仕途之心,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罢了,哪里还敢想什么国家社稷!” 他这话就是告诉李景,自己就是想报仇,除此之外真的无心干别的。 李进心里实在害怕他说出来什么忤逆之言,听他这么说,心里甚是满意,不由得点点头道:“现在有这么个事,希望袁老板能够仗义出手!” “不知什么事情,还请大人明言!” “汉中现在有谁做主呢?” “汉中现在自是有元洪和杨建章做主,有什么政令,也都是他们二人开具的!” “哦,那汉中现在是属于凤翔吧,小人常年在外,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 李景又接着问道:“那你这个袁和元洪的元是一样的吗?” 袁彬一脸悲愤道:“我们原本是一支两家,后来迁来汉中之时,他们家嫌弃我们家三代未出官宦,就将我们撵出了元家族谱,并不许我们姓元,因此才改为袁姓的,现在可说是两家了。” “哦,原来如此!那他们可对你再加打压?” 袁彬笑道:“他们家都是以为自己是诗礼传家,岂会看得上我们这种一身铜臭之人,不但不打压,有时候我求上门去,他们也会伸一伸手的,就当是施舍我了吧!” 第182章 家贼难防 李景笑道:“人家就是觉得在施舍你,你也倒是好意思找上门去!” 袁彬无奈道:“我就是一介小民,哪里还敢与官争斗,有时候需要开具路条,不找他还真的办不成呢。” 李景笑道:“可愿为我们西蜀做事?” 袁彬不太明白的问道:“我就是个老百姓,不知我能做什么事呢?” “你往来成都与汉中之间,不知能不能将汉中的什么消息传递回来呢?” 袁彬恍然大悟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做奸细?” “不错!” “不瞒大人,汉中元洪曾经也这么要求过我,可我严词拒绝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做了,小人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呀,还请大人放过小民!” 说完,就站起身给李景深深一揖,李景笑着将他让回座位说道:“这件事很是简单,就是利用你往来的便利条件,也不用你做什么打探之事,就是将市面上的消息汇总告诉我即可,是不是很简单呢?” 袁彬更是疑惑了,不解的问道:“大人!这些消息,只要是往来两地的人都知道,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李景笑道:“找你自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你和汉中元家有些关系,二是因为咱们关系也不错,三是我也想让你在成都有所依仗,咱们经常来往,难免有人会说三道四!” “说三道四?”袁彬立刻就明白李景话中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私下来往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而且还给李景造成了困扰,对!就是这样的。 袁彬疑惑的说道:“咱们交往纯粹就是君子之交,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吧,再说小人就是个商人,和官宦们走动也是平常,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什么的!” 李景乐了“你倒是坦荡得很,就不怕有人陷害于你,说你资敌?” 袁彬叹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小人今后退出成都的市场,换个地方经营就是,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容身之地吗?” “如此一来,那你在这里的产业恐怕就付之东流了,着实可惜呀!” 袁彬哭丧着脸道:“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小人就怕一旦参与到争斗之中,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家业就此付之一炬呀!” 李景笑道:“你把家搬到成都,不就行了吗,再有我为你撑腰,看谁还敢小看与你!” 袁彬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是坐在那里默默不语,李景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就笑着说道:“此事虽然简单,但也是要担负身家性命,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回我!” 说着就端茶送客,将袁彬送出去的老家人在一处屋角,将手里的纸条塞进了袁彬的手里。 袁彬回到自己住处,打开纸条看到一行小字“两日后回我,务必答应,性命攸关,看过即焚!” 袁彬将手里的纸条放到火上烧毁,坐在那里想着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和李景真的是只想除去崔琮,可是关系也没有到他要庇护自己的地步。 身位首辅都不能治崔琮得罪,却也还要暗地下手,想来制约他的因素很多,今天喊自己过去也无非就是试探自己,其次才是让自己做探子,最后给的纸条无非就是要保护他自己而已! 看来李景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定是有人诬告他和一个汉中的商人来往甚密,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如果想自救,就只能是让自己当这个探子才行,可是自己已经是探子了,这样是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呢! 想来想去都没有主意,正在烦恼!却是钱端横来了,他现在是扮的青云镖局的掌柜,他和自己这个商人来往再正常不过,也就不会惹人注意了。 他将这件事给说了一遍,钱端横多么鬼精的一个人,在心里将这件事转了一圈,就想了个明白,哈哈一笑道:“这样好呀,你不就成了消息的中心了吗?” “什么意思?” 钱端横笑道:“还不是你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他们也没说让你去仔细打探,只是让你将市面上的消息整理之后交给他们,这还不简单吗?” 见袁彬还不明白,就接着说道:“十句真话,一句假话,还不骗的他们晕头转向的!” 袁彬立刻就明白过来,笑道:“还是你厉害呀!” “这个事情不难,你以前没有做过这个探子,其实是不合适的,但现在恰恰是你的生涩,说不定才会让他们相信你也说不定呢,再说咱们在这里的兄弟少说也有好几千人为你打掩护,还怕他们察觉什么不成!” 二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去,等他走了袁彬依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不遮掩,不是去访亲窜友,就是和那个商人吵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又跑去州府衙门宴请老爷们吃饭,将他这个商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有人跟着他,可是还有自己人在跟着这些人,袁彬这两天又是聚齐了一批货物,这是吐蕃商人的牦牛皮,共计一万张,这些毛皮都是完整无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货。 他就在次去找了钱端横,这厮现在化名钱老大,本来就有点凶恶的脸庞上还做出了两道伤疤,再加上一大把胡子,就更是显得有点疆场老兵味道了。 他是来委托运输皮子的,更是因为钱端横要返回汉中,他想让道人给自己出个主意,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从镖局出来,他就径直去了李府,见了李景就老老实实说道:“小人回去想了许久,觉得大人说的很对,小人尊从大人的意思!” 李景甚是高兴,鼓励了一番,就让袁彬回去了。 而他自己却是赶紧更衣就去向王建汇报了,王建听完他的汇报,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人就是个商贾,他的话能相信多少?” 李景恭敬答道:“咱们可以在他身边安插探子,只是和他商队一起行动即可,还是咱们自己人查探情报靠谱,咱们只是借他一个商队的身份,以他汉中元家的旁支身份,应该安全很多呀!” 王建笑道:“很好,就这么办,他要是准许咱们在他的商队中安插探子,那就说明他没有问题,也可以给他个官职吗?” “那皇上觉得什么官职合适呢?” “就给他一个羽林卫中郎将如何?” 李景一惊道:“这可是皇帝亲率,是不是有点太抬举他了!” 王建却是笑道:“无妨,就是个虚职而已,真的也是害怕他被某人加害,有了这个身份,看谁还敢动他!” 这句话说出来,王健是一身轻松,李景却是一身的冷汗刷的就出了一身,原来皇帝是真的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吓得他赶紧死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王建却是哈哈一笑道:“起来吧!不相信你,早就砍了你的脑袋!既然没砍,那就是没事,那个崔琮还算是有点能耐,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回头我让他给你赔罪!” 李景一身的汗,双腿无力,嘴唇哆嗦的答道:“是,谨遵圣命!” 等他出来皇宫,身上的汗才逐渐的落去,想想皇帝的一举一动,看来自己身边真的有一个或几个探子,今后可得更加小心了。 等他回到家,看谁都像是探子,都像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他越看越是心烦,越心烦就脾气越大,脾气越大那就有人要倒霉了,这个倒霉的人就是他院子里那个正在做工的花匠。 他越看这个花匠,他就越觉得此人有问题,他就觉得这人鬼鬼祟祟的,干点活就左右看两眼,妈的!你不看看你手下的那颗月季都快被你剪秃了吗! 而且这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书房坐着的自己,要说没有鬼,那才是见鬼了呢,不禁是越想越怒,站起身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也不看看那花还能看吗,你是在干活还是再看我,来人呀,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拉出去打死!” 那花匠见老爷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突然就听到将自己打死,顿时就吓得脸色发白,软倒在地上就是连连磕头,可是恼怒至极的李景那里还听他说什么,只是连连挥手。 门口的护卫闯将进来,架起这个花匠就往外拖,到了外面就是一阵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初时还有呼救之声,可是没有片刻就没了声响,护卫进来说道:“禀大人,那人已经过去了。” 李景挥挥手道:“拖出去,给他家里五十两银子,让他们收尸!” 护卫领命去了,李夫人听闻此事,就从旁边的院子走过来查看,看到李景颓废的坐在书房中一个人生闷气,不由说道:“夫君,这是为何,那花匠也算是兢兢业业,怎么就打死了?” 李景不说话,实在是没办法明言,只能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李夫人看他还是不说话,就知道此时绝不是自己看的这么简单,但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刨根问底自己夫君的事情。 只当是刚从皇帝那里回来,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笑着说道:“咱家姑爷日前来信,你还没有看吧,他最近又升了一级呢!” 第183章 不值得 “哦,他又干了什么,能得到升赏?” “他也没干什么,只是趁着现在冬季,疏浚了河道,又带着百姓开垦了二十顷的良田,皇帝就将他升至灌县县令了,如今已经上任了!” 李景的女儿李巧儿嫁给了自己的学生刘玉清,二人结婚后不久,刘玉清就被外放到青城山政,就是个防火的官,只是他上任以后,就在青城地区广开荒地,疏浚河道,很是给当地人做了不少的好事。 李景心情好了一点,想想刘玉清外方也有四个年头了,再加上些许功绩,生个县令也不算什么,只是,只是升官的这个时机不对呀! 要知道,一般都是经过吏部年底考核以后,才会有进行官职的升迁或是贬职,现在还不到年底呢,这是,难道是皇帝看在我的面子上特意批的,这是在警告我,你可是还有个姑爷呢! 哎!李景想到之处,不由得就是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可把李夫人吓了一跳。 正想埋怨李景两句,就见李景已是懊恼的站起身,一手捋着胡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分明是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 李夫人也不打扰他,知道他一定是碰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只是自己也在猜测为什么自己说了姑爷的事情,自家老爷怎么就更加烦恼起来了呢? 李景自己在哪里转圈,正在思索自己今后将何去何从,自己身边的这个皇帝耳目不除去,迟早是个祸患。 门口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刚才打死的那个花匠的家人正在府门口闹事,李景闻听此言就烦不胜烦,正待叫人将这些人撵走,却是突然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他吩咐护卫将这些人撵走,在叫成都府来人处理此案,就说是花匠偷了他家的银两! 李夫人有点不理解的看着李景,李景笑道:“原先心里的一个难题,现在迎刃而解了,你说我高兴不!” 李夫人撇嘴道:“你把老花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给打死了,看把你乐的!” 李景却是笑道:“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咱们的东西,只拿些常用之物就是,咱们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李夫人却是不去,有也不接的说道:“那你朝廷的差事怎么办,不需要问问皇上吗?” 李景笑道:“明天我就请辞,再说了,朝廷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休再啰嗦,赶紧收拾!” 李夫人却是一脸紧张道:“辞了,朝廷的差事辞了,会不会影响咱们姑爷?” “你这婆娘,他现在也算是一方县令了,还不知足吗?赶紧收拾东西去,我去门口看看!” 说完这话,也不看李夫人的表情,径直就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却是看到一群人这在对着李府指指点点的,而成都府的衙役们正在将这些人一一驱散。 李景笑呵呵的站在门口,对着衙役们说道:“你们府尹大人呢?” 衙役赶紧回话“在路上,马上就到!” 李景不在说话,就这么看着门口乱糟糟的一群人,花匠的几人依然哭哭啼啼的闹着要李景说清楚。 这是府尹吴云鹤到了,先是赶紧给李景见礼,见完礼才问道:“不知这人犯了何罪,却是私刑打死?” 李景道:“我回到府里,正坐在书房喝茶,就看到此人在院子里一直在看我,我也不甚在意,可是一撇就看到我书桌上的一尊金石镇纸不见了,正准备汉人搜查,就看到此人一动,那五件就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你说我私刑处死他,对不对呢?” 府尹早就是一头大汗,仔细听完,心里一琢磨就知道这事简直就是查无可查,他怎么说都可以,这事绝不会有什么证据的。 只能无奈说道:“如果此事当真,那此人就是该死!” 李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公事公办吧!” 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府邸,嘴里却是说道:“明日早朝,我只会想皇帝言明此事!” 府尹也没办法,只能是让人将花匠一家撵走,看着李景让人送给那花匠家属的五十两银子,摇摇头小声道“这就是官,这就是大官!” 回到后宅,就看到李夫人则指挥着家人收拾东西,要说这个李景也还算是个清官,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些书籍还有几千两的银子,再就是几套品相完美的瓷器而已! 李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老家,他是不许他们入朝为官的,三个女儿也都出嫁,所以说现在回家的就只有自己老两口,还有两个老家人而已。 到了第二天早朝,果不其然,一开始就有府尹吴云鹤站出来向王建申斥李景滥杀无辜,实为十恶不赦之徒,当革职查办! 王建坐在王座之上就这么看着李景,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王建该怎么解释此事。 哪料到,李景一上来就普通跪倒,颤声说道:“臣年老力衰,又穷凶极恶,故向皇帝乞骸骨!” 这意思就是说,自己年纪大了,现在又办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所以想向皇帝请辞回家养老。 王建有点无奈,不就是给你身边安了个人吗,至于如此吗?监视你,那是你值得监视,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怎么能回家呢! 王建不想让他走,可是自己确实不能这么说,只能看向站在一边的一人,这人就是刑部尚书于言纪。 他本来正在神游天外,想着自己新娶得第五房小妾昨晚的卓越风姿,就看到皇帝正瞪着他,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看自己做什么,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李景,就明白了皇帝看自己做什么。 他出班奏道:“皇上,臣昨天已经查清了事情原委,就是李相国家的一个花匠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这才一气之下私刑致死!” “据大唐律,自家奴仆有罪,可杖毙!李相过不过是打死了自己的一个奴仆,何罪之有?” 府尹吴云鹤顿时就急了,上前奏道:“皇上,据臣所知,李相国一回到家,不知为何暴怒,就见到花匠正在花圃里干活,他就伤心病狂的令人将他拖出去打死了,这能说是花匠有罪?” 李景依然跪在地上,就这么看着王建此时却是不在说话了! 王建一见李景的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个吴云鹤倒霉了,他也不仅为这个一身正气的成都府尹的智力捉急呀! 王建这时却是不能不说话了,只能是嗯了一声道:“吴爱卿,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难道你在旁边都看到了?” 王建实在是不想让这个吴云鹤说出这件事的真相,要知道即便是皇帝秘密监控自己的臣子,这件事可以做但却是不能说,说出来之后,难免搞得大家尴尬。 王建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提醒吴云鹤,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来呀,你要不在想想? 吴云鹤却是根本就对王建的话置若罔闻,只见他接着说道:“臣在李景府中安插有密探,这才知道了原委!” “密探?”大殿之上顿时就是一片喧闹,底下的大臣们都是窃窃私语着,都不可置信的探讨自己的府邸是否也有密探呢! 王建有点生气了,这个吴云鹤简直是不知轻重,如此秘密怎能放到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呢,这不是让皇帝颜面扫地了吗? 大家也都知道,皇帝肯定会对自己的臣子是会秘密查查的,但这事却是好说不好听,皇帝也会遮遮掩掩,绝不会放到明面上说的。 可是现在这个傻缺的吴云鹤,却是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今日竟将这事说了出来,这让皇帝颜面何在呢! 王建看着下面和他对望的臣子们,手在袍袖之内攥了起来,他轻声问道:“这个探子是怎么回事呀!” 吴云鹤正准备说话,却是看到王建一脸的铁青,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浑身一震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建一看吴云鹤清醒过来了,不由得老怀甚慰,轻声笑道:“吴爱卿,站起来说话,都站起来说话吧!” 下面跪的二人都没有站起来,吴云鹤此时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大逆不道,而李景则是一定要回家养老。 王建看着这二人,无奈的摇摇头,沉声道:“你二人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众大臣真的很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皇帝都下了逐客令,只能是跪倒告辞而出。这些人除了大殿,却是三三两两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回家怎么查找自家的探子。 这样的事情放到谁的身上,都不会很爽的,尤其是这些所谓的官,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这些人则是官职越大,贪的越多! 所以说,这些能每天与皇帝见面并在一些商量大事的人,每日里不知会有多少人上门求见,不是跑官就是有什么事情求助,你要是送的少了,都不好意思上门。 王建坐在王座之上,看着这两个惹事的阎王,李景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而吴云鹤这是更加的瑟瑟发抖起来,心里紧张的不行,为了那个人可真是不值得呀! 第184章 李景查案 王建阴沉着脸说道:“都抬起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朕没有亏待过你们吧,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非要打朕的脸是怎么着,你说,吴大嘴!” 李景在下面暗自偷笑,而吴云鹤一头的汗,不想说又不行,说了的话,自己将来就是个死,可是不说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死! 吴云鹤只能说道:“启禀陛下,都是陈一时嘴快,将这事说了出来,还请皇帝宽恕!” “宽恕?你说的时候不是挺有激情的吗,现在蔫了,告诉你晚了,你把皇家的脸都给扔出来不要了,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景也不跪着了,老头实在是跪不住了,膝盖疼得厉害,干脆就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好可以左右看到他们二人的表情。 吴云鹤依然是低着头跪在地上,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在地上,李景似乎都能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他就这么看着二人沉默不语。 其实他的心里,从刚才开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要是自己的推测是真的,那么王建一定会进行一次大清洗的,而眼前的这位吴云鹤估计会被抄家灭族吧! 王建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不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 李景却是这个时候说话了“皇上,您就准了老臣的要求吧,老臣真的干不动了!” 王建就更是生气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想回老家? 就气不打一出来,冷声说道:“那你打死朕的探子,你就想跑?告诉你,门都没有!” 李景一愣,就知道这是皇帝在耍无赖,那个花匠如果真是皇家密探,早就说了出来,岂会被自己活活打死。 但是皇帝这么说,自己却是不能出声发对这个说法,否则就是大不敬,李景只能说道:“哎呀!这是真不怨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还望放老臣回家吧!” “糊涂?朕看你清楚的很呢!” “吴大嘴,你说说,那个经常找你的人是谁呀!另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这个密探组织交给你管吗?” 吴云鹤一下子就愣在当场,自己接受这个密探也就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至于以前是谁在管,自己真的不知道。 另外就是皇帝为什么让他接管这个密探,自己也和那人商讨过,可是都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答案。 现如今王建这么问,那就是这里面一定有文章,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那人走的太近了吗? 李景听到这里,基本就已经知道,这事不是自己能够掺乎的,就对着王建行了一礼道:“皇上,老臣要更衣!” 王建正在琢磨怎么往下说,听完李景说要更衣,心里就是暗骂一声“老狐狸”,可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憋着!” “老臣年龄大了,真的憋不住了,老臣早上吃的可是芸芸菜!” 王建一听,脸上就是一阵的扭曲,这么恶心的办法都要使出来,你还有没有节操了! 心里不禁就对这个老狐狸更是有所期待,就笑着说道:“来人呀,端个马桶给他!” 说完这话,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一处布帘遮挡的地方说道:“去哪后面,不叫你不准出来,也不准说话!”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黄云鹤说道:“尤其是你吴大嘴,敢擅自说话,夷三族!” 李景一愣,这是非要把自己拖进这个烂泥潭里吗,自己想躲都躲不开呀! 王建已经都说了,自己不去恐怕是不行,无奈之下,只能是跟着端马桶那人去了后面。 刚刚坐好,就听王建说道:“来人呀,将太子喊过来,就说有事找他。” 李景在后面听得真切,就知道完了,自己真的卷入了皇子们的争储之战,一个操作不好,可就会粉身碎骨呀! 因为长子王宗仁自幼残疾,王建就立次子王宗懿为太子,而此子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因此李景是不看好的他的,数次拉拢他,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自己刚才已经想到是这个太子让吴云鹤陷害自己,想找个理由躲出去,却不料王建不同意,将自己按在这个这个地方,不就是想给自己说,朕还是把你当成自己人的,你老实呆着就是。 太子很快就来到了,跟王建见过礼就坐到了一旁,王建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什么,说来听听!” 王宗懿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云鹤,心里就是一阵冷笑,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是把自己给出买了吗! 但是他一点都不惊慌,轻声说道:“儿臣这两日在府中为父皇抄写了一篇皇级道经!”说着就从怀里取出来,双手递给一边的宦官。 王建接过道经翻开看了两眼,笑道:“太子的字体可是大有长进呀!” 说完这话,将手里的道经又看了两眼说道:“就是字体有点眼熟,好像和户部侍郎李九斤的字体极为相像,不知你觉得如何呢?” 王宗懿心里说道“老不死的,这就是他写的,我不过是拿来一用,你知道了又如何!” 他梁上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父王,孩儿的确是学的他的字体,看着颇为的大气有力,因此孩儿就像学上一学!” 王建笑道:“他的字体太大且飘,字如其人狡猾且不稳重,近期又听闻他勾结外戚,有图谋造反之像,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王宗懿看向跪在地上的吴云鹤,想让他给自己一点提示,可是这厮趴在地上就像睡着了一般,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他站起身对着王建深施一礼说道:“父皇,您英明神武,可不能听别人胡说呀!” 王建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心里冷哼了一声,说道:“太子应当替君分忧,为百姓解难,朕年龄大了,这些事情原本是不信的,但苦于心力交瘁,就将此事交于你去查探清楚,再来回禀!” 王宗懿心里一惊,心道“坏了坏了,这事要怎么才能推了呢,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但他自己却是苦无办法,只能是说道:“父皇,儿臣并不会查案呐,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王建心里也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说道:“就因为你不会做,才给你请了一个老师,出来吧,该蹲完了吧!” 李景正在后面听得有趣,却不料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出马了,心中苦楚,但又不能不出去,只能是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跟皇帝、太子见过礼,这才说道:“老臣只想乞骸骨,不敢接旨!”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太子听的,我可不愿意接这事,如果皇帝真的让我接,我也没办法! 王建岂不知这老东西的心思,却是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去,那我只能让另一个人去了,只是这人才刚刚当上县令,不知愿不愿意干呢!” 李景看着王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老臣愿往!” 王建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看你们两人一老一小,身边也没个人伺候也不行,就让吴大嘴把他手里的探子和成都府尹大印,都移交到李相国手中,这些人今后就归你统领,凡事只能密报于朕,你知道了吗?” 李景心里更是忐忑,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但是王建已经说出来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无奈只能是点头同意。 而吴云鹤则是被缉拿下狱,只等这事了结之后一并处理! 等李景和太子一同推出了勤政殿,李景苦着一张脸说道:“太子殿下,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呀,老臣糊涂的很呀!” 太子王宗懿哼了一声道:“这话怎么说的,老家伙老糊涂了,那个李九斤有什么事?还造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李景还没查案呢,可是太子已经给这件事定了性,还让李景怎么说呢,但皇帝交下来的事,也不能不查呀! 只能对王宗懿说道:“皇上交下来的事,咱们不管怎么回事,是不是也得做个样子呢?要不然不好交差呀!” 王宗懿狠狠地看了看李景,冷哼一声道:“你先去府衙,我去换套衣衫就去!”说完扭头就走,根本就不等李景答应。 李景看着远去的王宗懿,心里也是冷哼一声,扭头就出了皇宫,前往吴云鹤的府衙。 等他到了府衙坐定,就见一个十分猥琐的汉子正局促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李景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那什么密探的头子。 李景径直走进原来吴云鹤的大堂,刚刚坐下,就见那人从外面走进来,一下就跪倒在地上磕了个头才说道:“下官乃是皇城密探的探头,名叫秦虎,接皇城密令对成都本地严密查探,以前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李景笑道:“起来吧,都是给皇帝办事,本官岂有怪罪之理!” 秦虎站起身,就站在一旁等候问话,李景看看他,笑道:“坐吧,说说这个李九斤是怎么回事?” 秦虎恭敬的说道:“这个李九斤也是臣等日常查看的对象,三月前,臣等就发现这个李九斤和一个商人过从甚密,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此就加派了人手,这才发现他和吴云鹤等人经常秘密聚会!” 第185章 家事 李景吩咐人上茶,秦虎谢过之后接着说道:“初时,我们就以为他们是利用自己的官位做些禁运之事,可是查探之下才知道此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太子,下官不敢再查,就上报皇帝。” 茶水端了上来,李景示意秦虎这几人可有什么问题没有,秦虎朝他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就是这些人都是自己人。 李景请秦虎喝茶,秦虎喝了口茶,就着说道:“皇帝听说此事之后,就将我们密探移交给了吴云鹤管辖,那料这个吴云鹤一接掌我们,就将李九斤身边的密探全都给查了,不但是他,还有其他几个当事人,特也是如此办理的!” 李景诧异道:“他就不怕皇帝知道吗?” 秦虎答道:“他是有这个权力的,下官也将此事告知了皇帝,皇帝却是让下官在另外派人查查,却是不准惊动了他们!” “然后呢?” “吴云鹤执掌密探之后,他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以前还遮遮掩掩的,可是现如今就已经是明目张胆了!” 他看了看李景,就着说道:“经过这三个月的查查,终于弄明白了他们的企图,他们就是以太子王宗懿为中心的一小撮人,偷偷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偷偷转移户部的库银,并且偷偷储存粮食,以及军械!” 李景此时才真正觉得这事棘手了,这事皇帝王建一定是已经清楚的了,估计各种证据也都是一清二楚,现在让自己协助太子查探此事,这不是把自己家在火上烤吗! 而太子刚刚下朝就走了,并不与自己商量此事,说不定这个时候,那李九斤是已经知道要查他了吧! 看看秦虎一脸泰然的神色,心里就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只是皇帝自己抓自己的儿子,恐怕也是觉得面子上不好看吧,而自己只是一个老臣还是布衣出身,想想也知道整个朝廷,再也没有比自己合适办理此事得了。 想了想说道:“你既然敢将此事报之皇上知道,那只是证据确凿,否则你也不敢道皇帝面前去搬弄是非,所以说,这些人也都在你的监控之下了?” 秦虎赶紧站起来,拱了下手道:“不错,下官只不过下四品的武官罢了,哪里敢对自己的上官说三道四,只是证据确凿,而且现在这些人都在监控之中!” 李景笑道:“还是你办事稳妥,来人呀!” 大堂外,进来一名朗将,李景对着秦虎笑道:“还请你带人,将这些人逐一抓来问话,我自是要将太子请来一同问案!” 这个李景是丞相,也就是二品顶尖的官,可是他只是文官,手里并没有兵,但今日接了吴云鹤的府尹之位,那就是要负责成都的城防两万城卫也划归他指挥了。 秦虎对着李景一拱手说道:“我的人手太少,还需大人派兵支援才行!” 李景道:“义不容辞,来人呐!” 门口值守的一名朗将进来拱手,李景道:“调两千兵马谁秦将军行动,一切听从秦将军指挥,另外就是在所有人犯,全部到案之前关闭城门,许进不许出,我就在这里静候将军们的佳音。” “诺!” 那名朗将领命出去,秦虎却是从怀里将一份书稿交到李景的手中道:“这是我们收集的一些证据,你这里有一份,还有一份在皇帝那里!” 说完话,他就跟着那名朗将的后面追了出去,李景打开这本书稿,认真地看了起来,过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太子这不是作死吗! 原来太子竟然秘密组织了一支属于他的亲卫队,这一支亲卫可不是皇帝派给他的五百人,竟是有将近三千人,这些人分布在成都附近的乡下,而城中就又将近一千人。 太子这是想干什么,这个皇位迟早不都是你的吗,干嘛做这些事情呢,简直就是作死! 看看他做的这些事情,将府库之中的银子,巧借名目的转移到自己的一家商行,再由这家商行组织人手将这批银子转移出去,再用这批银子去购买各种的军械马匹。 并擅自在乡间招募青壮,再由兵部的一名侍郎,联系在军中的一些不得志的校尉对这些人进行训练,这不是要造反,这是要干什么呢? 王建让自己处理此事,想来在乡间的这处营地,一定是不会跑掉一人的,那么皇帝会怎么处理这个太子呢,圈禁还是杀掉! 想来全景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可是太子一旦从圈禁处逃脱,那就是天下大乱,难道说,皇帝是想让自己杀掉太子吗! 可是这种事情,自己怎么敢做呢,自己身边都是眼线,一旦做了这事,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的话,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替罪羊吗! 这可如何是好呢,李景急的在大堂之上团团乱转,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主意了。 这是皇帝家事,也是国家的国事,大臣们就是在给皇帝打工,可是不管是谁一旦牵扯到这种事里面,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吧! 另外就是太子说是更衣就来,可是过了这么许久还不见人影,估计是已经跑了吧! 李景也不敢在耽搁,径直出了府门,喊上人手就前往太子府去寻人,李景在路上就在想,会不会是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太子,所以也无法和我明言,就吩咐我和太子一起办案。 可是太子心里却是清楚得很,查了李九斤,不就等于是查了他吗!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也弄不清自己这个爱玩爱胡闹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随便玩玩还是真的想早日登基呢? 所以就想借查案的机会对他进行试探,如果太子真的只是玩玩的话,他就不会跑,更是会向皇帝说明此事,那么皇帝最多也就会是对他严加申斥,却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如果太子真的想篡位谋反,那么依照王建年轻时的痞子恶霸的性子,敢谋夺自己皇位的人,王建绝对不会放过他,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想明白此处,李景也就有了主意,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讲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王建听就是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探子估计看的明明白白的,自己就是想作假,估计都不可能。 等他到了太子府,却是看到秦虎正在外面,见到他到来,无奈的摊摊手,李景惊呼一声道:“他不在这里?” 秦虎无奈的摊摊手道:“我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人,门口的护卫说只见太子回来,却是没有见他出去,所以我就让人通禀一声,可是那人出来却说,在府里找不到人,无奈之下正想去找大人商议,你这可不就来了吗!” “还商议什么,还不赶紧去请旨!” 看着秦虎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不由得就是一跺脚,转身上马就往皇宫跑去,量那秦虎一个小小的探头,详见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自己却是容易得很,请旨这事还真的只有自己去才行! 赶到皇宫的时候,就见王建坐在王座之上,正在那里发呆,看着李景进来,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你没有想到,朕会有个如此丧心病狂的儿子吧?” 李景看着这个赤手空拳,辛苦一辈子创建了西蜀的王建,那里还有一丝皇帝的模样,就像个邻家老汉再向另一个老头诉苦一般。 不禁是摇摇头道:“事情没有明了之前,还是想开一点,就算是真的,也别忘心里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王建苦笑一声道:“爱卿此时来见朕,难道不是那孽障跑了吗?” 李景不禁苦笑道:“什么是都瞒不过皇上呀!” 王建摇摇头,苦笑道:“自己的儿子想干什么,难道当爹的还不知道吗?算了,能抓住他就抓,他要是跑了也就算了,自生自灭去吧!” 李景告辞出来,让人去通知秦虎收队,等他回到府衙,才讲皇帝的意思说了,秦虎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安排人继续在城内严查太子下落。 而对太子一档的审讯,则是由秦虎派人执行,身心俱疲的李景则是回到了家中,可是他刚刚回来,就有人陆续来访,不用问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李景是一概不见,一是因为事关皇子夺嫡,自己此时如果在家里迎来送往,难免让皇帝怀疑自己是再拿皇家的事情做人情,二是人多嘴杂,还是少说为妙! 李景自己坐在书房中,李夫人过来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间走?” 李景看看自己的老妻,不由苦笑道:“走?咱们走不了了,将咱们的细软收拾一下,找个地方放好,停两天,我让人送回老家去!” 李夫人惊讶道:“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会如此安排?” “不可说,不可说呀!” 李夫人看着自己一脸苦涩的丈夫,走到李景身后,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道:“管他刮风还是下雨,不都还得过日子吗!什么是想开点,你可是咱家的主心骨,你倒了,咱们这个家也就散了!” 第186章 工具 李景勉强笑笑说道:“天塌不下来,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过两天,我接着请辞就是!” 李夫人是李景的原配,俗语说“知冷知热结发妻!”说的就是这种原配,李景原本就是一介布衣,身上没有功名,但是为人和善,平时对人公平公正,在乡间颇有好名。 王建初到成都,就听说了这个李景的名字,心想此人一介布衣,定不会那些官场中的蝇营狗苟之事,于是就上门请其出仕,可是李景当时哈哈一笑道:“我就是不想当官,才没有考功名,只想做一个耕者足以!” 他越是如此说,王建就越有兴趣,前前后后跑了好几次,才将李景劝说出仕。 自从李景入朝,他不和任何的官宦接触,只是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这一点很得王建的赏识,没有哪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拉帮结派的。 李景是布衣出身,朝中大臣也都看不起他,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他也不愿意对其他的大臣曲意逢迎,自己做官是为了为民解难,可不是来看你们脸色的。 李景做事有板有眼且并且认真负责,而且不徇私情,得罪的人自也是不少,但他依然能守住本心,殊为难得呀! 王建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偷驴杀牛贼,也可以说就是一个街头的混混,接触了很多的社会阴暗面,对当今官场还有如此清流,自也是尊敬的很! 李景将审讯吴云鹤、刘九斤以及太子谋逆的事交于秦虎去做,自己这是在家里养花种草自得其乐,皇家的事情还是让皇上的密探去做最好,自己就别参合了,皇帝也是很要面子的! 在家仅仅两天,这一日大清早,秦虎就登门求见,李景谁都可以不见,唯独这个秦虎,他是要见的,毕竟他们俩人现在还属于合作查案的关系。 秦虎走进来,看看左右无人,就对李景说道:“今日开城门,有一个乞丐想蒙混出城,结果恰巧下官就在附近,上前一看竟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押送到宫中了!” 李景长叹口气说道:“那这件事不就是完结了吗,还来找我作甚?” 秦虎尴尬一笑道:“皇帝的意思,是,是那啥,你懂吗?” 李景有点明白的看着秦虎道:“老夫知道了,这就写奏章上报,你回去吧!” 秦虎应是转身走了,李景等他出去,才慢慢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默默的想着心事。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有些奇怪,堂堂太子要造反,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只是以自己的身份,却是不好过多的插手,况且自己也的确是想回乡养老,一家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不比什么强! 这时却有宦官来宣旨,说是皇帝让他速速进宫,李景只能是穿上朝服,跟着宦官一起进了宫,到了宫外,就看到很多的大臣正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有的大臣眼尖,一眼就看到李景的马车过来,赶紧上前见礼,都说这个老头这两天似乎接了个什么事情做,显得有点神秘,在联想到这两天成都城内的不寻常,就知道一定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景见这些人下了朝也不回家,都在宫门口打探消息,心中就是一阵的鄙夷,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完,整天就知道操别人的心,累不累呀! 不等这些人上前,李景站在马车上,大声呵斥道:“尔等这是闲的没事吗,谁要是闲着,就去城外疏浚水渠。” 他这一嗓子,顿时就让这些大臣们作鸟兽散,好容易快到春节了,要是被派到城外疏浚水渠,这个年可就不要指望在家里过了。 李景见这些人都散了,这才跟着宦官进了皇城,要是别的大臣,一定会给宦官使点银子,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被召进宫中,见了皇帝也好有个准备,可是李景从不会给这些宦官银子,自己的银子还不够花呢! 已经大殿,就看到王建端坐在王座之上,太子一身乞丐装扮跪在一边地上,而另一边则是秦虎跪在一旁,将头深深深深的抵在地上,李景有些看不明白怎么是这么个造型。 给王建还有太子分别见礼,之后就站在一旁,静等王建开口。 王建看着下面一声不吭的李景,心中就是生气“这个老狐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想就说道:“爱卿,太子已经找到了,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李景心说“我能怎么看,瞎看呗!” 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恭敬地说道:“皇上,太子年幼,难免做些出格的事情,依老臣看,还是网开一面的好!” 王建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也是个和稀泥的,你不是一贯的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吗?朕问你,谋逆该当何罪!” 李景躬身答道:“谋逆当夷三族!” 王建听了一愣,好吗?你这是要将朕也给砍了吗? 正自无语,却又听李景说道:“夷三族,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的,皇家岂能如此!” 王建松了口气,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李景接着说道:“皇家子弟谋逆应夷九族!” 王建腾的就站了起来,心说“你把我们都砍了得了!” 李景偷眼看看站起身,一脸铁青的王建,接着说道:“可皇家也分内戚和外戚,外戚当夷九族,是因为他们依仗身份而不用劳作,就可以获取惊人的财富和地位,受人敬仰而不知珍惜,当夷九族而警醒世人!” 看看王建,接着说道:“而内戚则是不用的,一则内戚乃是皇帝亲戚,岂可夷九族,而太子就更加不用了,想当初皇帝征战四方,方才打下这万里疆土,可谓是功德无量! 可是皇帝当时却不能亲自教导太子,方自有了今日之祸事!俗语云子不教父之过也,皇帝也是有错的,岂可把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王建怒道:“他要造反,这是谋逆,他做错了事,反而要怪朕不成?” 李景却是微微一笑道:“皇帝,太子可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 王建一愣,什么意思? 李景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皇帝,以现在的证据,无非就是太子擅建武装,勾结外戚,他就算是有谋逆之心,毕竟还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希望皇帝能看着亲情上,网开一面才好!” 太子早就是泪流满满,呜呜的哭出声来,王建怒道:“他有错,你反而说我不对,这我认了!可是他谋逆之事,非要既成事实才算数吗?那时说不定朕就死了!” “太子虽然顽略,但我谅他也不会有弑父之心,你不相信,可以问问他吗?” “呵呵!问他?我问他偷偷组建军队干什么,他竟然说的是为了打猎!而且,他们的效忠书也被起获,可笑的是他们效忠的对象竟然不是朕,而是这个孽障!” 说完这话的王建,将桌子上的一摞纸摔在李景的面前,从这个举动就知道,王建是多么的气愤。 李景并不看这些什么所谓的效忠书,只是看着王建说道:“能有人效忠于他,也说明他还是有能力,也有人愿意追随,这难道不重要吗?” 王建冷笑道:“恐怕他没有这么自信吧,真正的追随,需要用到这种手段吗?” 他说的自然是真的效忠,怎么会用效忠书的形式,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李景笑道:“这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是有点幼稚,但是效果很好,如果不是皇帝明察秋毫,还发现不了他们的事情,这说明他们还是忠诚的吗!” 王建也是笑道:“好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处置这个孽障?” “皇帝心中已有答案,那里还需要老臣指手画脚呢!” 王建笑道:“你个老狐狸!那就这样吧,从今日起废黜太子王宗懿,圈禁于皇祠之内,着内卫看管,令其每日抄写孝经以补孝道!” 说完之后,看着李景道:“爱卿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 “那你呢,孽障!” “儿臣感激父皇不杀之恩,今后定当好好修习孝经!” 王建无奈的坐倒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才说出一个字“滚!” 王总以站起身,转身就走出了大殿,而旁边的秦虎赶紧追了出去。 王建对李景苦笑道:“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怎能杀了他吗!” 李景也是苦笑一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王建正色道:“老爱卿,现在这个内卫组织在你的手里,希望你能将他们用好,千万不能成为某些人打击别人的工具!” 李景想了想道:“这些事情本不是老臣可以插手的,但是他在我的手里,要比在别人的手里更加让人放心,老臣一定将这个组织运用好的!另外就是这个府尹的位置至关重要,还希望皇上能早日选个人接任!” 王建想了想道:“这个人是很关键,朕需要好好想一想,本来爱卿最合适不过,可就怕把爱卿累坏了,你先回去,容朕想想!” 告辞出来,李景才真正舒了口气,这个密探组织只有在自己手里,才能让皇帝少些非议,另外就是不会被某些人利用,成为骇人的工具。 第187章 算计 李景回到家,见老妻就在院子里,就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离得老远就先给老妻笑笑,这就是没有事的意思,让老妻放心。 果然看到李景的笑容,李夫人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做多大的官!也没有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重要呀! 李景难得放下心中杂事,就这么和老妻看着园中的花花草草,虽是冬季,但是整个院子里依然是郁郁葱葱,这也是李景特别喜欢成都的原因之一吧。 整个成都在随着城门管制的结束,迅速就恢复到了繁荣之中,而有些有心人却是发现曾经那个跋扈的太子殿下不见了,随他一起不见了的还有朝中十几位大大小小的官员。 这些人能在官场上生存这么久,就没有一个笨蛋,结合前几天的城门戒严一事,就猜到是太子一定是出事了,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人自然是曾经被太子一党拉拢,而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这些人,这些人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最高兴的就是王建的一百多个干儿子,这些人已经是自成一档,平时都在各地带兵,可谓是西蜀军伍的中坚力量。 当初这些人只是为了能在军队中出人头地,就能抛弃自己的祖宗,改姓认王建为父,可见这些人的本性如何了! 这些人四下里秘密结党营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王建,至于最后谁能坐上皇帝,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要说太子谋逆这件事,有没有这些人的因素在里面,那是不言而喻的! 比如说太子的那些兵器岂是他一个太子所能弄得到的,这里面自是有这些干兄弟的能量在里面,比如说把军营之中的兵器以报废为名处理给太子的人装备,这谁又说得清楚呢! 这些报废的兵器依律应该回炉,可是到底回不回炉,这又有谁知道呢! 太子的这些干兄弟们,平时就会以各种手段诱惑王健的亲子们,没事还喜欢送些美女与钱财! 何况现在王建嫡子想做些大事,这些干儿子们岂有不帮之理,他们巴不得这些嫡子们把事闹得大些才好呢! 李景看着桌子上,这些干儿子们做的事,简直就是一脸的无奈,这些人手里的兵力已经占了西蜀军力的一大半,现在要想对这些人治罪,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要将这些人逼反不成,李景一时也没有了主意,想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有点难,真的有点难呀! 可是不解决了这些人,皇帝王建一旦百年之后,这些人绝对是祸患的根源,但是用温柔的手段,将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可是一旦使用了过为激烈的手段,恐怕就会逼得这些人反了。 就算不反,可是西蜀的军力也是会都到巨大的打击,如果军队出现问题,恐怕吐蕃与西川番人就会进犯西蜀,到最后还是老百姓受苦。 李景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也是颇为的不人道,普通的老百姓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军伍之中的这些当兵的就会受牵连了。 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需要禀报王建,让皇帝裁决。 想到此处,看看天色尚早,就吩咐更衣备车,收拾停当就赶紧去求见王建。 王建这人也算是个枭雄,年轻时偷牛杀牛,四处惹祸,可是走上官途之后,却是慢慢的对人情世故越发的了解,这次的太子忤逆,他也可以理解,一个三脚踹不个屁的太子,将来又如何降得住跟随他打天下的这些草莽呢! 他对自己的亲儿子们,可谓是放养的,欺男霸女他都没管过,更别提他们平时在外面吃喝镖赌了,结果就是让这些人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平时这些干儿子们和亲儿子来往,他也没管过,这也算是将他们作为给亲儿子准备的磨刀石吧! 李景来的时候,王建正在看边关急奏,看着西川番人又在作乱,心里就是一阵的愤怒,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王八蛋。 王建只要是派兵进剿,但凡让这些番人吃上几场败仗,番人们一旦讨不到好处,只能是再次投降,几年间这样的事竟是整了三四次,让王建也是烦不胜烦、苦恼得很。 想将这些人处理掉,又恐怕这些番人狗急跳墙和吐蕃合作,跟他们西蜀死磕到底,到最后谁也讨不了好去。 另外呢,也是因为一直与李茂贞还有朱温连年战争,致使国力颇为空虚,所以就一直拖着西川之事。 李景进宫的时候,王建正在头疼这个西川的事情,本来也是想找李景来商谈此事的,可是这会太阳都已经快下山了,自己也不好再去把他喊过来。 王建看到李景过来,真是高兴地不得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李景进来给王建见礼,王建高兴地说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李景回道:“是呀!皇上也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你可要想开呀!千万保重龙体!” “哎,这些番人在这两年里,哪一年不闹上两回儿,这种事不是家常便饭吗,岂能气到朕!” 李景惊讶道:“番人?我说的可是您的儿子们呀!皇上说的是?” 王建一愣,才意识到可能他们两人可能说岔了,奇怪的问道:“朕的儿子们?朕的那个儿子,朕的哪个儿子又出事了?” 李景有点说不出口,斟酌了半天才说道:“太子谋逆的事情,老臣查查之下,发现皇上的那些干儿子们可是出了不少的力,不知皇上怎么处理这些涉案的皇子们!” 等李景说完其中的关键,王建才知道王宗懿到底为何忤逆了,原来是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干儿子们帮了不少的忙! 王建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挺就软到了下去,吓得李景赶紧上前查看。 一看之下,更是大吃一惊,只见王建紧闭双目,浑身颤抖且手脚冰凉,吓得赶紧大声呼喊御医,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是乱成一团。 过了良久,王建才在御医的银针之下,慢慢的醒了过来,李景看到皇帝醒来,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王建可真的不能有一点点事呀! 王建醒了之后,看到李景在一边落泪,不禁是感慨起来,看来还是老臣跟自己亲呀! 喝了一碗参茶之后,气色好了不少,脸也红润起来,挣扎着坐起来,指指桌子上那份奏章道:“你看看这个,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说完,王建就又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宦官过来,将一个垫子靠在王健的身后,李景拿起奏章看了良久之后,才悠悠说道:“这件事情好得很呢,来的可真是时候!” 王建听完,睁开眼睛斜撇着李景心道“你谁一头的,你是要气死我吗?” 李景看到了王建的脸色变化,心下了然不自觉的就笑出声来,他越是笑,王健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过了良久,李景才对王建说道:“我有一副良药,保准让皇上您药到病除,从此龙精虎猛,再无忧愁!” “哦,还有如此良药?” 王建一脸稀奇的看着李景。而李景则是左右看了看,王建挥挥手屏退左右,见众位宦官都出去了,才看向李景。 李景走到他旁边,小声道:“皇上担心三天两头的番人闹事,是以忧愁过度,对不对呢?” 见王建点头,李景接着说道:“我则是觉得皇上您的那些个干儿子们,天天惹事生非,挑拨皇上的父子关系,可谓是奸诈至极,实乃千刀万剐之罪也!” 看看王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接着说道:“时下番人进犯,咱们西蜀也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恰巧前两天看见了户部的库存账册,咱们现如今正应该一鼓作气,彻底的解决了这些番人才行!” 王建笑道:“你也有此意?” “那这么说来,皇上也是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咱们身后的不安定因素,只要解决了他们,咱们也就能和别人争一争天下了!” “那你觉得谁来带兵好呢?” 李景笑道:“这就是老臣的良药,保准他们吃了以后,都老老实实的!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皇上您看怎么样?” 王建听完,却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有点激动的转了两圈,才转过来对着李景说道:“如此一来,咱们的兵力可是危险了,东和北两个方面的敌人会不会趁此机会对咱们用兵呢?” 李景笑道:“不会,据臣了解,汉中现在已经归了朱友文,他正在和那个朱友珪争夺皇位,哪里有时间来找咱们的事,而东边的马殷、钟传都不足为虑!” 王建又想了一会,才笑道:“现在正好农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就来个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既然做那就做的绝一点如何?” 李景有些不解的问道:“做的绝,能做多绝呢?” “太子的位置够不够刺激他们的?” 李景惊道:“你这是要那太子之位做赌注?” 王建笑道:“我说你写,咱们君臣一同拟旨如何?” 李景走到案子边,磨好墨端坐桌前,持笔看着王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王建开口了。 第188章 圣眷 王建想了想道:“西川屡次犯境,杀我边民毁我农田,实乃十恶不赦之徒,朕决定一劳永逸解决番人的问题,现决定让众位皇子带兵出征,占地最多者,将赐予太子之位,其余将领有此功绩,将封爵!” 说完之后,王建看向李景道:“这样写如何?” 李景道:“写的模糊一些才好,这样也能让他们胡乱猜想,看谁不想太子之位!” 这道圣旨发下去之后,就引起了朝内外的质疑声,什么叫占地最多,难道只是为了占领西川吗?就没有一些别的解释? 王建只是说了一句,此事将落实到兵部管辖,自己兵部过多插手,这样一来,兵部可就算是忙了起来,搞作战计划,配给物资,调动人员等等。 所有的朝臣都被调动了积极性,他们的积极性不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而是站队,纷纷的聚会,以自己的眼光评测这些带兵的皇子们,谁有实力和能力打下西川。 难就难在王建有一百多个干儿子,有的他们了解,有的他们不了解,这可真是愁坏了这些大臣们。 这些朝臣们分成了几个阵营,各自都有自己看好的对象,而只写带兵的皇子们,也是纷纷出现在成都城,以各种理由游弋在各个部委之间,有的是需要马匹军械,有的则是寻找政治投资。 一时之间,整个的朝堂都是乱成一团,李景的府邸更是这些皇子们光顾的热门地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道圣旨是李景执笔的,那么他应该知道皇帝的真实意图吧! 李景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皇帝年事已高,还望某某殿下用心办事,彻底的解决西川的问题,老臣很看好你呦!” 说的众位皇子都是满心欢喜的回去了,可是回头说起这事的时候,才发现李景对任何一个皇子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不由得都是骂他一句“老狐狸” 这些皇子有的原先就在西川一带驻扎,所以对那边的情况很是了解,可是有的皇子原来在别处驻扎,这个时候就要到兵部进行调防才行,他们还得找到愿意和他们换防的军队才行。 就在西川的普通将领简直就不愿在这里呆上一天,平时驻守还行,一旦打起仗,那可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了。 要知道西川就是个山围水,水转山的地形,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这个地方又是潮湿的很,一般人在这里待不了几日,就会浑身长小疙瘩,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这还是平时,和西川的番人打仗,那就更是憋屈,这些人善于用毒,没有一个好的向导和郎中,那些看着普通的大山,将会是他们一生的噩梦! 这样的地形对将领和士兵平时的训练要求很高,要进行很多针对性的训练,比如说游泳,又比如爬山,还有对这里动植物的了解,对他们的作战至关重要。 王建的干儿子中,王宗翰绝对是相当有实力的一个人,他本是王健的外甥,因为这一点,也使得他得到了王建的重用,长期驻守黎州。 他是防备西川的主力军,因此朝廷里看好他的大臣占大多数,而这个人也是兢兢业业,并不与朝中大臣过多往来,因此也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他在黎州住兵三万,并将辖下所属四县组织民壮两万余人,也就是说他的手下有将近五万兵,其中还有一万人的水兵,这些人一半官军,一半民壮只负责划船。 而且他扼守大渡河的要冲城,这可是往来于大渡河两岸的最紧要之处,因此他也有个外号叫冲爷。 凡是到了这里的,不管官大官小都得低个头才行,但凡有一点不恭敬的,都是有来无回的下场。 而他手下的皇子数量也是最多,竟多达三十余位,这些人都是以王宗翰为龙头,甚至可以说是尊他为主,这些人都是觉得跟着这么一个有实权的皇子才是根本,平时王建对他也是诸多忍让。 今日见到朝廷的圣旨,王宗翰不禁是得意起来,要知道这些番人作乱,本来就有他的手段在里面,他本是想借着番人作乱,借剿匪之名壮大自身。 现如今有了如此机会,他自然是想争一争这个太子之位,要知道在众多皇子之中,也就是他还算得上一位人物,其他人就更是不堪。 如今圣旨在手的他,就更是得意,立刻就在本地招募乡勇征集粮草,准备大干一场,他的意气风发反而衬托出其他皇子的落魄。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机会抓不住,那就是自己真的太笨了,所以说附近的嘉州王宗范就更是上蹿下跳起来,他和王建嫡子王宗衍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王宗范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王宗衍着想,再说王宗衍也派人过来表示要全力支持他和王宗翰争一争。 而王宗衍在成都早就和袁彬搅和在了一起,而袁彬答应为他提供所有的军械粮食钱财,而且没有任何的条件,只是说就是喜欢王宗衍这个人,自己不保他保谁。 袁彬知道这些皇子之中,也就是一个王宗翰有能力灭了番人,而且据他的情报分析,这些年番人作乱,也和这个人分不开。 自己不能看着王宗翰就这么容易的就取得皇位,怎么的也得给他们添乱才行,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王宗衍有此能力,要知道他的母亲可是现如今的翊圣皇太妃,甚得王建宠爱。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王宗范,而且他手下有兵三万,如果他手里有钱有粮,他就可以召集附近的二十位皇子一起动手,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都不如一个王宗翰。 而其他的皇子,有的就是个虚名,平时欺负良善还算是拿手,可是真的上战场那就完了,真的不是那块料呀! 这些人就只能是纷纷站队,对准备争皇位的这些幌子力所能及的帮帮忙,以求今后能和太子结个善缘。 而王建和李景两个老狐狸此时正在一旁看得真切,而李景的探子们也是到处活动,他们就像看看到底谁有此能力,又有谁使了什么手段。 这样一查,就发现了袁彬与王宗衍过从甚密,只是擦来擦去也没有发现这个袁彬有什么企图,而且银子也是他在本地卖了两处庄子凑出来的,而粮食、军械等物也是从汉中等地拉过来的。 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这个袁彬是真的用了心的,就是这个军械着实有点破旧,什么破皮甲,破的刀枪,唯独没有马匹。 王宗衍看惯了精美的刀枪剑戟和铮明瓦亮的盔甲,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忍再看,可是像袁彬这种小民,能搞来这些,已经是着实不容易了。 对在嘉州的王宗范来说,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真的不能在战场上杀敌,可是组织当地民壮乡勇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腾出真正的士兵对番人进行围剿,也算是一个手段吧! 王建和李景使了这么多的心思,最后真正站出来想争一争皇位的,也就只有两皇子而已! 这件事没有过多久,就被王宗翰知道了,气得他一下就把手里的茶壶给摔在地上,他只是一个王健的外甥,真的比不上王宗衍、王宗范兄弟俩的实力,虽说自己掌管三县十一城,可是都是沿江的小城,手头甚是拮据。 要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钱粮物资,自己手里有兵可一直没钱,王建为了防备他,一直对他的军饷卡的厉害,要不然他也不能想出逼番人造反,再向朝廷要钱要物的主意了。 王健对此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但苦无证据,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李景提出这个主意,也算是正中王建的下怀,他希望能借征番的机会,彻底地解决这件事。 可说李景的这个主意,真的是一石三鸟之计,可是李景只是知道一石二鸟,那一只是什么鸟他是不知道的。 这一只鸟就是王建要除去对自己有异心的儿子们,至于那些一有个风吹草动就选择站队的大臣们,王建也要坚决铲除站错队的这些大臣。 王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肱股之臣,只要他站错了位置,没有站到自己选定的太子身边,他是一定要借这次机会给除去的。 因为这些人只是他的臣子而不是太子的臣子!他相信新的太子在这次大战之中,身边一定会重新聚集起一帮子可用可信之人的。 有人说爱屋及乌,这句话的确不错,他喜欢那个翊圣皇太妃周氏,虽不是完璧嫁给自己,还带了个孩子,可是这女子却是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王建也算是江湖草莽出身,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身边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可是唯独这一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女子一下子就打动了他的心。 因此管她什么寡妇带子,什么于理不合,王建是义无反顾的将这女子娶进了皇宫,并封为了翊圣皇太妃,可见圣眷之浓! 第189章 探查 原来的太子王宗懿只是王建遵从礼仪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的古训,但是老大是个残疾自是不能做皇帝的,老二王宗懿又是这么个忤逆的东西,他就认为老天爷都不愿意自己在这么按什么长幼有序的立太子了,因此他就相中了翊圣皇太妃和自己的儿子王宗衍。 这个王宗衍只有张玉皇宫,长得眉目清秀,颇有点其母的风采!他是越看越是喜欢,而且此子平时行事风格也很是与其母相近,这就更得他的喜爱。 此次他要平定番人作乱,其他人都看着王宗翰最有希望夺嫡,可是真正明白他心思的,只有经常在他身边的李景明白。 朝中的大臣们都是依次写信给王宗翰,又为他本州筹粮的,有为他辛苦监督打造兵器的,还有人甚至是卖了房屋田地给他筹措军费的,这一切都看在王建的眼中,他只是哼了一声,却是丝毫不加干涉。 而王宗衍这只是在王建身边转悠,但却是没有为王宗范说一句好话,只是每日将前线战报呈给王建,不多说也不少道,这一点更是为王建所喜爱。 李景看在眼里,想了好久也觉得现如今只有这个王宗衍看得过眼,他知道自己能看出望见的心思,那是因为自己天天紧跟王建的原因,这一点都不稀奇。 可是那个袁彬可就不得了了,他能如此在王宗衍身上下本钱,这人可真的不敢小觑,他是怎么才到的呢! 这个原因也只有袁彬自己知道了,李景也不愿意过多的干涉此事,自己过多干预,只能是惹得王建不快,况且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李景知道,自己只是因为不与其他大臣来往,只是对他王建忠心,他要为新皇帝登基留一个肱股之臣,那就只能是他李景呀! 要在平时,哪个皇子敢结交外臣外戚,那都是大逆不道之举,更何况结交一个敌对国的商人了,可是王建对此视若无睹一般。 平时只关心这个袁彬又给了王宗衍多少东西,有没有什么新玩意儿,有一次竟然还骂这个袁彬就是个废物点心,连点像样的兵器都搞不来。 李景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是腹诽不已,这个袁彬要真的能搞来新的兵马器械,在搞来全新的铠甲,只怕早就被王建给一刀砍了。 那些东西岂是他一个普通的商人可以搞得来的,真的要是搞来了这些,就证明这个人的背景绝不简单,只怕是敌人奸细的可能性居多! 王宗衍此子其实是个绣花枕头,平时颇得王建的宠爱,又得其母的温柔本性,是以一向的沉默寡言,但却是一个心里做事的主,有什么心事绝不显露人前,只是默默算计,包括他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这个王宗范虽说在外带兵,所以和王宗衍的性格决然不同,此人勇猛过人、素有谋略。这人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建功立业,使自己的母亲能在宫里过得好一点! 王建娶了他的母亲之后,就严令他改名字,这也算是让他臣服而忘掉过去的意思,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王宗范知道自己这样的皇帝儿子,怎能和别的皇子争,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当了皇帝也是个被世人指指点点的皇帝,自己虽没有学过多少圣人之言,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不了这个皇帝。 自己既然当不了这个皇帝,那不如让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来当,这才是自己能得到的最大的好处,也会让自己母亲过得更好。 他手下兵马一直在驻扎之地剿匪,并且平时勤于练兵,为人也是谨小慎微,唯恐别人抓住自己什么把柄,给自己母亲和自己带来厄运! 自己明确支持王宗衍,从目前看这步棋是走对了,不禁是自己的兵马秘密增加两万,而且钱粮物资更是源源不断的运来,这就让王宗范知道了皇帝的意思。 现在适逢战乱将起,到处都是用兵的地方,自己得到的这两万兵可是从东边调来的边军,这就让王宗范知道皇帝也和自己一样,是支持王宗衍当这个太子的。 所以王宗范现在手中就有了七万兵马,可说是有了一定的胜算,他决定首先出战,一定要来个开门红,让他们都看看他王宗范的本事。 他要抢占石河镇,这里是他和王宗翰的黎州中间的一座城,也是前出番地的一处险要,谁占得此处,也就是说只要站了此处,那就会比另一位咱的地盘大得多。 要知道这里都是山地,只要是占领了紧要之处,就不怕这些山民闹事,山民总要下山买些盐巴茶叶等物,这就使得朝廷有了控制他们的手段。 这些番人平时什么秉性,王宗范是知道的,这些人平时并不会造反,要说造反也是被有心之人逼得,要知道这些番民也是有着首领的,他们平时也是和善的很,怎会屡次犯境呢! 这些事情是首先要整明白的,所以占领石河镇就至为重要了,但是他的嘉州到这个石河镇有两条路,一条山路、一条水路,山路要走二十日,水路要走三十日。 虽说山路时间段,可是山路漫漫,毒虫满地反而不如水路,水路虽慢但却能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兵,这些兵才是自己跟别人抗争的根本! 但是王宗范只征得了一千多条大小不一的船只,他不如王宗翰的地方就是,王宗翰到石河镇是下水,他却只能是逆流直上了。 王宗范领兵一万五千余人出发两日之后,远在黎州的王宗翰还在整编兵马、调动粮草,人是有了但粮草却是相差甚多,粮草差不多了,可是军械又差了很多,一时间也是急的焦头烂额。 他附近的番人,和他演戏已经都有了默契,只要自己这些人一闹,朝廷就会派人安抚,又是茶叶又是盐巴的,有时候还能得到不少的金银,实在是难得的好事。 这一次是有番人主动挑起的战争,这是因为今年雨水大,导致今天山体大面积的滑坡,致使他们种的粮食很多都损失了,到了冬季自然是生活艰难了一些,就又想起了这个办法。 以前的时候,这种事情过个两三年就会碰上一次,他们的办法则是采摘山果,利用别的手段谋生,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办法之后,他们早已经依赖上这种闹一闹就有粮食的程度。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朝廷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的问题,所以在他们闹了十几天的时间以后,竟然没有人搭理他们,这一下也激起了他们的怒意。 这些人长期生活在山林里,早就是非常优秀的猎手了,对这片大山的熟悉,甚至是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他们决定下山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今年怎么没人搭理他们呢! 番民闹事,对王宗范是没什么感觉得,他觉得自己的地盘上,就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就王宗翰的地盘上隔上一段时间就会闹一闹呢? 据王宗衍的书信上说,他怀疑这是官民勾结,骗取朝廷的物资,所以让他千万小心,不但是防备这些闹事的番民,也得防备王宗翰。 所以王宗范逆水西行一路都是小心谨慎,他不仅仅是要防备王宗翰还要防备番人,等到了石河镇东三十里就下了船,他要在这里先修建一个应在才能前进。 这个营寨主要是要囤积粮草,修筑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基地,在这里还要建立伤兵救助,所以说他的事情很多,多到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前几天派出去的哨探回来说,周边并没有发现什么番人闹事的踪迹,甚至和番人遇到,对方也会隔他们亲切的打招呼,这就让王宗范有点奇怪了。 要知道番人是部落组成的,但是他们平时都是各过各的,只有出事了才会聚集起来,这样的结构就导致他们并不能在一个政策方针下很好的组织生产。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有的番人在自己的山头遭遇了自然灾害,并不会求助与别的部落,家家都不宽裕,平时也都是过得紧巴巴的,就算是找到别人的门上,也拿不回来多少的救助,说不定还得找别人的白眼。 现在王宗翰又派人来说需要番人配合演戏,得到的物资二一添作五两家平分,则双方是一拍即合,这就有了前面的番人作乱。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建竟然要一安咯用以的解决番人的问题,并且拿太子之位坐了奖品,这就让王宗翰有点不知所措了,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决定将这些番人全部绞杀。 这些人不死,那么一旦让王建知道了他和番人合谋的事,迟早也是个死,只能是对这些番人来一场出其不意才行。 王宗范根据哨探的情报猜测,这些番人的暴动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甚至是另有蹊跷,为了稳妥起见,他就决定亲自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生点什么事也说不定呢! 走出大营的王宗范带着几个亲兵,挑了几个担子,放上一些山民最喜欢的针头线脑,糖果小吃,他这是要微服私访! 第190章 各方反应 西去三十里,就是石河镇下辖的剑与部落,这个部落的人都是以携带一把唐刀为荣耀,从男到女都是自小习武,主要还是为了抵抗山中虎豹。 大唐朝原本在这里也是双治,一是朝廷派遣捉守配合当地的族长共同治理此地,但大唐几经变故,这里早就没了捉守,只剩下了一座不大的院子,但也是杂草丛生许久了。 王宗范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免不得不胜唏嘘。他们这一行人猛地出现在集市之上,几个人将自己的胆子分别摆在几个地方。 平时汉人的东西在这里是很少的,主要还是山高路远,道路崎岖难行,一般的喊人商贩很少到这里来。 带大的东西吧!一两个人不行,带的少了也赚不了几个钱,就不要说像他们一样都是带的小东西,是真的赚不到几个钱的。 除了赚不到几个钱,就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广受当地人喜欢,买的也快! 到他们摊子前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买个针呀什么的,对各种彩线那就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他们买了这些回去,只是要缝制嫁衣,或是在自己的衣服上绣个什么花呀鸟呀什么的,这也是这里衣着的习惯! 另外最多的,还是老奶奶带着小孩子来这里买个糖呀,小玩具什么的,这些人才是他们询问的主要对象。 王宗范此时就在问一位话多的老婆子“大娘,你们这里看着繁华的很呐!” “谁说不是呢,俺们这里有个好头人,领着俺们开荒种地、下水摸鱼、疏浚水渠,这两年粮食可是不缺呢!” “那银钱呢,粮食多了对不对外卖呢,每年的种子留的够不够呢?” 那老婆子笑道:“俺们现在的生活可不比你们汉人差,你看看这集市上的人,那个不是穿的新衣服,那个不是乐呵呵的,现在俺们过得可是十几年都没有的好日子呢!” 王宗范不禁是哈哈笑道:“俺们汉人现在可不行喽,听说黎州正在打仗,他们可是不如你们呀!” 那老婆子还没有开口,旁边一位小媳妇抢着说道:“他们那边的云溪部落,早就和哪里的汉人将军沆瀣一气,骗取朝廷的钱财,早就不知进取了!” 听闻这话,王宗范一下子就有了兴趣,他装着不信道:“看你说的,他们能一起做这事?” 那小媳妇不愿意了,瞪着眼睛道:“你这人,咋还不信呢!俺娘家就是那里的,俺也是刚刚嫁过来不到两个月,谁有我清楚哪里的事呢?” 王宗范笑道:“哪里哪里,我哪里是不相信你的话,我是不敢相信他们做的这事!” 旁边的那个老婆子撇了撇嘴道:“我劝你最近可千万不要到他们那里去呀,他们都已经疯了,只想着投机取巧,放着老天爷赐的这么好的山山水水,不知道珍惜,净想些歪门邪道,把那些百姓也都给害了呀!” 小媳妇选着自己喜欢的彩线,嘴里却是不停的说道:“可不是咋的,俺几个哥哥就只知道遇到困难就找那个什么皇帝的干儿子要东西,简直把咱们番民的脸都给丢尽了!” “那其他番民现在怎么样呢?” 老婆子笑道:“番民吗,就一直这个样子,饿不死也富不到哪里去,只是俺们周边的部落过两天都要在俺们这里聚会,都想学俺们部落的方法呢!” 等着急人都走了,王宗范也收拾收拾东西挑着着担子和其他几位亲卫汇合了,等他们走出番民的视野之后,才汇合在一起。 等他们将各自得到的消息会和在了一起,这才发现,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那就是王宗翰和番人合伙期满朝廷这是竟真的是真的。 王宗范也不敢自己做主了,要说王宗范要是什么也不顾,就这么杀到黎州去,一旦和番民真的厮杀一场,说不定真的会引发他们和番民的矛盾。 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不好办了,只能是陈兵石河镇,将这个消息分别报给王建和王宗衍,不知他会怎么办呢! 过了将近半个月,王建才收到这封密信,一看之下竟被气的晕了过去,等他苏醒过来,李景也早已是过来良久了。 李景看过密信,也是气的不轻,只是他也没有主意,要知道本来可能花上几万两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事,可是要不管不顾的真的打起来,那可不是几万两银子能解决的了! 王建也是想听听李景的意见,可是李景也是想摸摸王健的心思,自己也是不敢瞎说,这可是关系到西蜀国力的大事,一旦在番民的事情上过多用力,就恐怕东北两个方向再出事可怎么办呢! 而在剑与部落,老族长乔吉正在看着一个道人说道:“咱们将这个消息透给了王宗范,不知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那边现在如何了” 这个道人笑道:“据最新的消息,王建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也是进退两难,我正在想要不要在给他添把火!” “添把火?” “正是,咱们要是逼迫王宗范进军云溪部落,不知云溪的人会不会迁怒于王宗翰呢!” “这只怕不容易吧,这些人早就没有了骨气,只要能不死,绝不会去找死的!” 老族长说完,就这么看着这个道人,道人笑道:“那要让他们死,他们会不会拼命呢?” 老族长想了想道:“你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就怕苦了我们番民呀!” “那你觉得,现在剑与部落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粮有钱,这两年是不是人丁也增加不少呢?” 老族长乔吉笑道:“您可真是老神仙呀,真的怪得很,以前有了身孕也生不了,就是生了也养活不活,可是这两年不禁是生的多,而且活下来的也多,这真的是有了吃的才能生养,这话一点都不假呀!” 那道人说道:“现在只是刚刚解决了吃饭问题,离幸福还差得远呢!” 老族长道:“幸福?什么是幸福呢?还能过得更好吗?” 道人笑道:“你们只是吃饱就满足了吗?你们有几人识字呢,又有几人做官呢,你们不认字,也不做官,你们就是有了冤屈,又有谁会给你们说话呢? 皇帝是个好皇帝,可是他听到的都是番人作乱的奏报,只是知道你们顽固不化穷凶极恶,那里知道你们是被逼的呢?” 老族长只是感慨很多,摇摇头道:“大唐以前对这里是双管,虽说那时的官也是贪墨,但也帮着番人做了不少的事情,比如修桥铺路,救死扶伤,并且教导我们怎么种粮,可是现在你看看这些人只知道从我们番民身上刮油,那里管我们的死活呦!” 道人叹道:“这些人都该杀,手里有权但却不为民解难,解民倒悬,只知道一味地索取,都说是*逼*反,只怕是不假呀!” 老族长叹道:“哎,怎么说呢!我们自古生于斯长于斯。谁也不是天生造反的命,我们也不是天生的贼,只是想保住自己祖宗的地,我们只想活下去呀!” 道人道:“是呀,谁不想过好日子呢,还不都是*逼*反吗!” 老族长咬咬牙说道:“你原来说的可算数,你真的不会变吧!” 道人笑道:“番人的事情,还是番人知道,今后你们回归大唐治下,我们还想从前一样,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管,我们只是派个助民官帮助这里生产,绝不派兵驻扎!” 老族长说道:“你们只要说话算数,我就帮你们平定西川!” 这道人站起身紧紧握住老族长的手,有点激动地说道:“这事如果成了,你可是为天下黎民做了一件好事,也能使番汉少死多少人呀!” 老族长也是有点激动的说道:“这是对咱们双方都好的办法,岂有不竭尽全力吗!” 他们二人对以前早就说好的事情,今天是彻底的达成了一致,他们不知道这个决定对后世产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 而此时王建和李景依然还在发愁,李景这几日将朝中能调集的钱财粮草细细的算了好几遍了,可是依然不足以两线同时开战。 番人虽然少,可是住得也比较分散,要想将他们剿灭,那是需要时间更是需要兵力的,兵少了就只能在山里面瞎转,对士兵的补给也是一种考验,否则就是去送死。 这是内侍来报,说是王宗衍来了,正在大殿外等候,王建不知自己的这个儿子何事,本不想见的,可是李景却是说道:“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还是见见得好!” 王宗衍进来行过礼说道:“孩儿知道父皇这几日心中有事,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孩儿甚为心焦,就想了一个办法希望能替君父解忧!” 王建很是感慨,不管自己的这个儿子能不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就只是这份心思就足以让自己欣慰了。 王宗衍见王建眼泪差点流出来,就知道那个袁彬猜对了,自己听他的话,看来是做对了,他小心的说道:“儿臣知道国库空虚,所以就私下聚集了一批物资,希望能替君父解忧!” 王建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朝廷,也是难为你了,你就说说你怎么想的?” 第191章 赢了个山庄 王宗衍小声道:“儿臣一向没什么能力,只是在外面结识了一个好兄长。看我有难处,就愿意资助我,我现在想将这些物资献给父皇,以解君父之忧!” 王建心里颇为开心,自己有这么个儿子,足以老怀大慰,不禁是笑道:“哦,你能有此心思,朕就满足了,你那点物资还是留给自己用吧,你的哥哥们可都是争先恐后呢!” 他的意思就是你能搞来多少物资,朕看不到眼里,你还是留着争抢皇位吧! 可那料王宗衍却是从怀里拿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王建看过之后,竟是一下子坐了起来,随手将礼单递给了李景。 李景有些不解的接过来,打开看过也是一脸的惊奇,这个送礼的应该就是袁彬吧,他这可真是一份厚礼呀! 唐刀五千把,马朔五千把,明光铠一千件,粮食五万石,银十万两。 这些物资可不是可以用钱买得到的,李景不由得看向王建,又看向王宗衍道:“他一个小小的商人,那里来的这些东西?” 王宗衍则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们老板找了个机会,将襄州的军械库的一个管事给买通了,这些都是从襄州运过来的。” 李景从王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恐惧,要知道能从官府的兜里掏东西的人,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袁彬的老板尽能从襄州官府买到这些军械,可见此人的能量不小。 只是袁彬自己的财力就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谁知道袁彬还有一个老板,而老板还这么厉害,不能不让人心生警惕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图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东西就算是王建也是搞不来的,尤其是其中的马朔,这种兵器打造极难。到了唐朝末期的时候,这种制作工艺已经是失传了,现在那是损坏一把就少一把。 而且这样的马朔向来都是各方严加保管的,不是绝对的亲信部队都不会配备的,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搞到的呢! 王宗衍眼中闪过一时慌乱,有点紧张地说道:“他说,他说他看好我,想辅佐我做太子,这些物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哦,还有些什么东西,他想得到什么呢?” “他说他的老板希望我做太子,所以才如此用力。他说他的老板只是希望在成都附近得到一处土地养老。” 王建看看李景说道:“成都的土地,他可以随便买吗!这事怎么还需要找你呢?” 王宗衍说道:“他说,他需要的土地很多,最好是依山傍水。儿臣以前就帮他找了许久,这样的土地都在豪门大户的手里,想转让的却是了了,所以他这一次就想放手一搏!” 李景听完之后,不禁是摇摇头道:“这不可能的,这些土地早就是有主之物,他想收购这些土地,那些豪门大户岂会善罢甘休!” 王建笑道:“这些地,可是好得很呢,难呀!” 王宗衍笑道:“所以他就支持我和王宗范进剿番民,只要是打起仗来,他的土地不是就有了吗?” 王建恍然大悟,不由大怒道:“他这是为了一己之利,不惜挑起战争,其心可诛!” 李景笑道:“皇上,他是想挑起战争,他好从中牟利,可是这些军队是我们的,想怎么打,他说了可是不算,咱们先把这些物资弄到手里再说吗?” 王宗衍也是赶忙解释道:“那王宗翰勾结番人作乱,更为可恨!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除去!” 王建瞪了王宗衍一眼道:“那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像这样吃里扒外的哥哥,不要也罢!” 王建心里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咬咬牙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却是被李景看的是一清二楚,李景想了想说道:“这个袁彬的老板一定是把个豪门大户,说不定就是唐朝的世家遗老,能量可是不小,能拉上他们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得我们别的帮助!” 王建想了想道:“俺哥袁彬可愿将他的老板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王宗衍道:“他只说十几还不成熟,等到了何氏的机会,他老板一定会见咱们的!” 李景琢磨着王宗衍话中的意思,他说的是见咱们,而不是拜见咱们,这就说明这个袁彬认为自己的老板比他们高贵,最起码也说明他的身份一定比他们高。 那什么样的人才会比王建的身份高呢,那一定也是一位地方诸侯,最起码也是一位地方的豪强吧! 李景在哪里琢磨着王宗衍的话,而王建却是在哪里琢磨着打与不打的利弊,王宗衍也是皱着眉想着怎么才能说服面前的这两位同意灭掉王宗翰! 两个老狐狸在加上一个小狐狸,三个人一时倒是都安静了下来,王建突然说道:“这个袁彬不会是朱友文的奸细吧,咱们和番人作战,他好进攻剑门,这就会使我们两线作战,对我们很不利呀!” 李景一愣,想了想道:“咱们只要是和番人开战,肯定会严守剑门,再说剑门之天险,开的人少了,恐怕也没什么作用吧?” 王建道:“要是他们现在就在成都有兵呢,那还不大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会吧,他们能躲在哪里?再说了,就是和番人开战,也是王宗范从石河镇起兵,山高路远的,根本就影响不到咱们!” 王宗衍也是说道:“袁彬要想对咱们不利,还会支援唐刀马朔?那不是儍了吗?” 王建叹口气道:“就是如此才让人怀疑,哪有这么大方的商贾,这还是商贾吗?” 李景笑道:“咱们都知道吕不韦吧,他也是个商贾出身,可是他的眼光如何?这说明他们看好皇上你呀!” 这马屁拍的,一下子可把王建给拍得舒服至极,听完李景的这句话,不仅是大笑出声。 满脸笑意的王建对王宗衍说道:“那好吧!我也支持打着一仗,只不多那一千把马朔必须要交给朝廷,其他的你留下!” 王宗衍本来笑着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讪讪道:“能不能打完仗再交,说不定能排上大用场呢!” 王建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想了想道:“我再给你一万兵如何?” 李景在一旁不禁是有些莞尔,这叫什么事呀!怎么跟到了菜市场了,怎么还讨价还价呢! 王宗衍想了好半天才讪讪地说道:“那,那好吧!马朔都给了,那明光铠我们拿着也没用了,能不能再换一万兵?” 王建指指他笑道:“一万兵没有,再给你两万石粮食如何?” 王宗衍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有些无语的说道:“但凭父皇做主!” 三人既然达成了协议,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王宗衍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就给王宗范寄了鸽信。 而王建这是哼着小曲去了皇太妃周氏那里,看着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禁不住是热血上头,哪里还管是不是白天,拉着那只柔荑小手就去了卧房。 一时间天地变色,屋内犹如钻进了一个戏班子一般,那是阴阳顿挫,高中低音的此起彼伏让门口的宦官都禁不住夹紧了双腿! 李景回到自己府邸,就看到袁彬正站在门外徘徊,看到他回来,赶紧上前行礼,二人一同进到府里,等李景收拾停当在前厅坐定,袁彬才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袁彬来的目的竟然是得到了一块好地,他想请李景出面做个保人,这块土地离成都只有一百二十里,可谓是前水后山中间是平地,又在官道不远处,位置可谓是极好的。 这处山地是袁彬前两天赌钱赢了整整三百顷地,还有四十万钱,可谓是收获颇丰,只是这输家乃是这成都府有名的财主姚焕章,这人的大儿子姚善缘娶了当今的安康公主。 姚焕章原是旧唐时成都府尹,告老后隐居于此,因为在成都此地有绝对的话语权,在王建初掌成都时出了不少的力。 为了维持双方的的这种关系,王建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大儿子姚善缘,双方育有一子还有两个女儿,现在的姚家就是姚善缘在主持家事。 李景对这个姚家是非常了解的,但是姚善缘为什么会和袁彬拿自己的全部的身家出来赌博,那就不是很明白了。 要知道这个姚善缘一向是小心持家,并没有听说过他有赌博的恶习,这一次怎么会如此败家呢? 袁彬说道:“小人前天接到户部侍郎刘诗涅的请柬,说是晚上在家里有一场堂会,还说是有几个好朋友要介绍给我!” “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商人,碰到如此机会怎会不去呢!当然是准备了礼物如期到场,这个姚善缘当时就在那里,我知道了他就是安康公主的夫婿,那就上前见礼,他就百般羞辱于我,但我可是一句嘴都没还呀!” 李景相信这个袁彬如果遇到了姚善缘挑衅,他是绝不敢顶嘴的,要知道这个姚善缘在成都就算不是皇帝的女婿,也还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 想了想后,李景出去喊过一人,让他去问问前两天在刘诗涅府邸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查查背后有什么阴谋没有! 那人走后,李景又让人去将王宗衍请过来,自己却是进屋接着询问袁彬。 第192章 过的什么日子 李景的府邸本来就是戒备森严,要知道这里乃是皇家密探的总部,一向是守卫严密,这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在自己的老巢门口,这些密探简直就要疯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含在此处动手,射杀的还是当今的皇子殿下,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可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宗衍胸口插着一支箭,这种箭矢比一般的箭矢短,是硬弩专用的一种箭矢,这种箭矢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狼牙箭,就是刃部锋利而后面带有倒钩,而另一种就是刃部细长,这是专为破甲之用。 而在李景府邸的这些密探,平时只是打探消息,对这些箭矢的了解十分的有限,现在看着王宗衍胸口的箭矢都是一脸的无奈,简直就是束手无策! 而旁边的袁彬这会也是在昏迷之中,肩膀上流的血已经是染红了半个身子,李景这是坐在一旁满脸煞白,不断地询问御医来了没有。 不大功夫,御医带着医箱小跑着进了屋子,在看到王宗衍的伤势,也是吓了一跳,仔细查看,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王宗衍内衣之中穿着一件锁子甲,就是那种细小的铁环一个个环环相扣而做成的盔甲,这种盔甲一般都是极有身份或是有钱人才能装备得起。 这只箭由于是里的太近,因此竟是射穿了这件锁子甲,射进去了有将近二指宽被卡在了锁子甲上,想想就是可怕,要是没有这件锁子甲,王宗衍一定会被射个对穿。 由于没有伤到脏器,御医也只是简单敷上金疮药,再仔细抱过也就是了,而袁彬的伤势,就显得严重了,他身上可是没有锁子甲护身,只见这只箭射进去足足有两寸。 御医只是擅长医药,但对这种外伤不是很擅长,对于这种箭矢真的是下不去手,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皇帝驾到!”的声音。 这是王建亲自赶过来了,进屋就看到一屋子都是跪倒的人,王建不耐烦的说道:“都起来吧,现在什么情况,朕的儿子怎么样了?” 李景赶紧是将情况说了一遍,王建闻听王宗衍没事,只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脸色瞬间就松弛了下来。 转身看向袁彬,只见他肩膀上还插着箭,就问怎么回事,御医这才过来说自己不敢动手取箭。 王建也是带兵打仗之人,这种事情看得太多了,仔细看了看从王宗衍身上取下来的箭,喝道:“拿刀来!” 旁边的人递上去一把刀,王建一卷袖子用刀将那箭杆慢慢的用刀割断,再将那件事继续朝着另一端使劲的穿了过去,只见这只箭矢可不就是真正的带倒刺的狼牙箭吗? 袁彬在昏迷之中也不仅是闷哼一声,脑袋一歪继续昏迷了,王建这才将那支箭拿到手里细看,只见这只箭做工精良,甚至上面还有重新刃磨的痕迹。 王建拿着手里的箭矢看了又看,不禁是大摇其头,这些刺客为了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等御医为袁彬处理完伤口,王建就将所有人撵了出去,看着李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景此时见没有什么大事,心情好了不少,就稳稳心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同到尾讲了一遍。 王建听完简直是怒不可遏道:“这个姚善缘竟是如此可恶,那么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吗?” 李景恭敬的答道:“目前还不知道,行凶的三个人都死了,这件事只怕又是个无头案呀!” 王建一脸不善的看着李景道:“这件事就有你全权处理,有了消息速速报朕知道!” 李景看着一脸怒意的王建,就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善了,只能是答应下来,他自己也是很想闹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王建走了,李景肚子坐在屋子里,细细的讲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才汉人过来吩咐道:“将刺客画像,迅速在城内巡查,看看有谁见过这几人,再就是将最近城内的外人细细梳理一遍,就是王公大臣那里也不能放过!” 这些探子天天做的就是此事,只要将潜伏在各个府邸里的探子喊出来一问,就能知道谁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出去查探袁彬在赌坊一事的人回来了,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在成都传遍了,都知道姚家老大姚善缘将自己家的庄园输给了一个叫袁彬的商人,这件事没有得到大家的同情,设置有人骂他们是活该。 人家不和他们赌,他们却是硬逼着袁彬赌博,结果却是自己输了个底掉,而且大家都还很同情袁彬,你就是赢了赌注,可是你怎么收回来呢,告到官府都不一定有人敢接这件事。 这里面受益的就是大殿下,袁彬赢了赌注之后,竟是将十几万的赌资分文不取,全部留给了大殿下,想想就知道大殿下有多高兴吧! 里一个高兴地就是那个替袁彬猜大小的那人,竟也是获得了三万钱的奖赏,传言此人已经从赌坊里辞工,已经是带着家小不知所踪了,想想也知道这是害怕姚善缘报复呀! 这人所说和袁彬并无二致,并且从刘诗涅那里收集到的信息也说明,袁彬说的都是真的,这就说明袁彬在这件事里没有做什么手脚。 那么王宗衍和遇刺这件事,就和姚善缘他们脱不了干系了,李景向着怎么传唤他来问话,要知道毕竟他也算是皇亲国戚,没有圣旨,自己还真查不了他。 李景现在就等着自己的探子回来,看看能不能抓住姚善缘的什么把柄才好向王建汇报,自己真的请了圣旨回来,最后确实啥也没有查出来,那可不就尴尬了吗! 王宗衍此时在床上却是嗯了一声,慢慢醒转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李景问道:“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李景赶紧招呼丫鬟进来伺候,笑着说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活着了,而且因你有锁子甲护身,伤得并不重,只是有点惊吓过度了,修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王宗衍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想了想才猛然想起来袁彬,面色一暗说道:“袁彬是不是不是......?” 李景笑道:“他就是肩膀受了箭伤,现在已经取出来了,而且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手,就是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想来问题不大!” 王宗衍的神色立刻就好了不少,他悠悠的说道:“这件锁子甲也是他献给我的,我这可是欠了他一条命呀!” 这话说完就看向李景道:“一定要请最好的郎中给他医治,我可不想让他死了!” “哦,这个殿下放心,皇帝特意派了御医过来,让他照顾你和他,只要是过了这一天,应该就是没什么事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呀!” 李景留下几个丫鬟斥候他们二人,自己却是回了自己的书房,等着各方消息的到来。 此时的姚善缘刚刚回到自己在成都的府邸里,他对面坐着的就是刘诗涅,旁边还有一人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姚善缘此时正在大发雷霆,指责那个大汉骂道:“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非要害死我们不成,我已经为了你们把庄园都给输掉了,你们今天这扮的是什么事!” 刘诗涅在一旁也是说道:“哎,现在可怎么是好,你们拍拍屁股走了,要是查出来咱们与这事有瓜葛,杀不掉你们,我可是一家老小都在这呢,这可怎么是好呦!” 那人却是大笑道:“我只按我家大帅行事,干什么还用向你们交代吗?这件事可是你们先找的我家大帅,可不是我们先找的你们,现在出事就想让我们背黑锅,门都没有!” 那人却是大笑道:“怎么还想举报我们不成,行不行我让你躺着出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你们搞出来的吗,现在想让我们将这件事担下来,也不看看我家大帅是谁!” 他说的大帅自然就是王宗翰了,成都的这些事情,就是他的这个姐夫,也就是安康公主的这位夫婿搞出来的事情,原本王宗翰就是缺钱缺粮,反正是什么都缺,看好这个姚善缘去信说是愿意资助他。 王宗翰就很是高兴,别说是自家的皇亲国戚了,就算是普通人说是支持他,他也是极高兴的,所以就委托他在成都帮他筹措粮草物资。 本来王宗衍只是想和那些贪婪地番人演一场戏,套取一点物质而已,自己向朝廷上报番人作乱,按以前的习惯,应该是下拨一些粮食银钱过来,自己和番人一份也就是了。 可谁知道,这次朝廷竟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番人的问题,其结果就是物资非但没有得到,甚至这一次的清缴番人的行动还和太子之位扯上了关系,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不但粮食没有,自己还要筹措粮草准备开战,可不知道这些番人怎么得到了消息,竟是三天两头的来骚扰自己的营地,已经被他们杀了将近三百多人了,下的自己的士兵都不敢单独外出,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第193章 口供 自己派去讲和的三位信使,也被他们杀了两个祭旗,现在双方反而是没有了沟通,这让是太进一步恶化了。 王宗衍虽是得到了几万人的效忠,可是粮食一直就不是很充足,这就让他无法进军,而这些组织起来的士兵却是天天要吃粮食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连续两次对番人所在的山头进攻,结果都是损失惨重的回来,不但是死伤无数,最后一次就连粮草都丢了两千担,这可让王宗翰一时也没了脾气。 恰逢在王宗衍府邸里面的一个探子报告,说是有一个商贾名叫袁彬的,准备敬献给王宗衍一些物质,当这些物资的清单呈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说实话!王宗翰动心了,他是真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有了这些明光铠再加上这些马朔,主意顶住番人的箭矢,也能和这些番人面对面的厮杀了。 王宗翰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借助姚善缘的能力说不定能够得到这些物资,就给姚善缘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希望他能帮自己得到这些物资,并许诺今后如能登上大宝,一定给他个大官做做。 这个姚善缘虽然顶这个驸马爷的名头,可是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所以平时别人也都不是很看得起他,娶了公主的代价就是不能再娶小妾,让在当时三妻四妾社会风气里的这个驸马爷,如何能够心甘呢! 所以在朝廷里谋得一官半职,就成了姚善缘的一个心病,凡是能当官的一点点机会,他都不会放弃的,更何况是如今这么个机会呢! 他选择了王宗翰,因为他知道这个王宗翰连续多少年都在和番人作战,另外就是他手里的兵也是最多的,更是和番人接壤,不管是天时还是地利,都是王宗翰的机会做多。 接到王宗翰的信,他就找来几个志同道合的官员商量此事,他们认为一个小小的商贾,怎敢和他们叫板,就算是有王宗衍那个娘娘腔支持就怎么了,人家不给你,你还能抢不成。 这个王宗衍在别人的眼中可不就是一个依仗自己母亲福荫的娘娘腔吗?什么时候也没有把他看到眼里。 这些人一商量,就决定由与袁彬有一面之缘的刘诗涅出面相邀,等他到了之后,几人在一起恐吓于他,就不信他不就范。 哪料到,袁彬并不吃他们那一套,简直就是软硬不吃,他们又不敢真的把袁彬逼迫的太狠,就有了接下来的赌局,更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竟然将在他们拿出来诱惑袁彬的姚善缘的庄园给输掉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隔两年就会又一次赌博自己家产的事情发生,可是皇亲国戚输掉了自己的家产,这事可是成都独一份呀! 姚善缘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自己回家可怎么交代呢! 看好王宗翰派来了十几个人催促此事,并且还要在成都筹粮,听闻此事,这些人就觉得这件事也很容易解决吗! 干脆杀掉王宗衍不就完了,这样一来不禁是没人接收这批物资,也能极大的打击袁彬,还怕他不乖乖将那张文书交回来。 这些军伍之中的杀痞们就觉得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是如此,就有了李景府邸门前的刺杀事件。 只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又一次打错了,他们谁都不知道,李景的府邸现如今可算是龙潭虎穴一般,每日再次执勤的军士不下几十人,结构一出手就碰到了钉子上,前去刺杀的三个人全都死在了当场。 紧接着就是封闭四门,城内就开始了搜捕,不大的工夫,刘诗涅府邸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的消息就传进了李景的耳朵里,李景立刻就派城卫捕人,并且将这个刘诗涅也一同带回来问话。 李景知道姚善缘也在这个刘诗涅家里,可是自己并不能将这个人抓回来,只能是接着抓捕刘诗涅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没想到的是,当两千城卫保卫刘诗涅腹地的时候,里面竟然向外射出了弩箭,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拘捕,这是叛乱,要知道民间可以拥有三石以下的长弓,更别说是硬弩了。 而且拿回来的弩箭,李景和刺杀现场的弩箭一对比,竟是如此的一样,那就没问题了,就是这些人做的这件事。 李景赶紧是进宫面见皇上,就爱你这个件事情说了,只是里面还有一个姚善缘,所以特来请教怎么处理。 王建听过以后就是大怒,只说了一句话,不出来主动投降的,一律格杀! 李景有了皇帝的命令,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先是命人喊话“再不出来,一律格杀!”,可是喊了好几遍也不见人答话,可是一旦成为上前,里面就是往外射箭。 李景简直就是怒不可遏,在外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李景,这件事皇帝已经知道了,你们再不出来投降,难道是要拉着一家老小一起去死吗?” 里面也是乱成一团,姚善缘和刘诗涅都是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尤其是刘诗涅,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家呀! 一家老小都挤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只有他的老母亲在一旁指着他大骂,可是王宗翰派来的那十几个人,依然据守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这些人局不会投降的,一旦投降就是个死呀! 刘诗涅一下子就给那个领头的人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蹦蹦响,嘴里还念叨着“求求你们了,砍在这一家老小的份上,你们就投降吧,来生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呀!” 只是几下的功夫,刘诗涅的额头就已经是鲜血直流了,看得人真是不敢直视。 领头那人不由得“嘿”了一声,嘴里却是说道:“你看看我们这些兄弟,那个不是一家老小的,凭什么就让俺们送死!” 刘诗涅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那人也是不忍心看着这一家老小跟着他们一起这么死掉,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就说是我们劫持了你们,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们的给我们家里松懈抚恤的银钱!” 这些银钱对他们这些当官的,简直就不算什么事,刘诗涅顿时就答应了下来,姚善缘也是在一旁不住口的答应着。 那人对着自己的十几个人说道:“兄弟们,怎么说也是咱们办砸了差事,横竖是个死,咱们冲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你们说怎么样呀!” 这些人齐声附和道:“好,咱们就跟着大哥出去厮杀一番,怎么的也不能让这些人跟着咱们一起死呀!” 说完,这些人就一正身上的装备,齐齐的大喝一声,打开大门就冲了出去铭刻石大门口早就是张弓搭箭等着他们冲出来,见到这些人手持横刀冲出来,那是二话不说,一阵的乱箭齐发,等李景喊停的时候,这些人身上最少也有十几只箭矢。 不用看,这些人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李景不禁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死士吗? 等成为占领了刘诗涅的府邸,李景这才在周围人的护卫之下,走了进去,等看到刘诗涅的时候,不禁是吓了一跳,这人整个脑门都是鲜血,一看就是死命磕头造成的。 而他的家人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脸的惊慌模样,而姚善缘坐在前厅的一张椅子上也是面无血色。 李景看着这一幕,心里就在揣测这些人的心事,想了想,就装作一脸愤怒的指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行刺王宗衍,你们真的是不想活了吗?” 刘诗涅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只是哭啼的说道:“都是他们逼的呀,真的跟我没关系,李相国你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呀!呜呜......!” 这还说什么,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就是这一伙人做的此事,李景给旁边的成为一招手,都带走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 姚善缘则是一脸的桀骜不驯,看也不爱看李景说道:“我乃当今驸马,你敢对我如何?” 李景走到他身前小声说道:“皇帝说,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就地格杀,你看着办吧!” 姚善缘听到皇帝二字的时候,就已经双腿发软了,等说道就地格杀的时候,才真正的软到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这么快就会被皇帝知道,看着眼前的李景问道:“你们在这里是不是有密探,一直就是监视者我们呢?” 李景叹道:“你们都是皇亲国戚,哪里有什么探子监视你们,是你们自己太愚蠢,和他人无干!” 刘诗涅在一旁哭丧着脸道:“这事跟我的家人可是没有关系,还望大人饶了他们呀!” 李景道:“现在唯一能替你们脱罪的法子就是,老老实实交代,最受如何处置,俺就是皇上的事了,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呀!带走。” 等阿金这两人刀轴,李景才让秦虎的密探将刘诗涅一家人分开单独问话,有谁说假话,那就是与他二人同罪。 这些话根本就不用李景交代,秦虎这些人坐这个简直就是太熟练,骗这些家属简直就是得心应手,恩威并用之下,不一会儿就拿到了所有人的口供! 第194章 成全 李景拿着刘诗涅家人的口供,看完之后不禁是叹息不已,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 李静拿着口供去了关押姚善缘和刘诗涅的监牢,说是监牢不如说是一处隐蔽的官宅,这是一处秦虎使用的秘密监牢。平时只是关押一些紧要的犯人,李景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先是去见刘诗涅,之间责任默默的坐在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状,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李景,李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散漫,也就是说此人的心神已经处于迷糊的状态,也就是说这人神经了。 看守他的守卫说道:“他进来之后就是如此了,谁喊他也不说话,声音大一点的话,他就大声尖叫,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李景沉吟了一会道:“找个郎中过来给他看看,这人好有些用处,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啊。” “是,一会就去给他找郎中。” 李景挥挥手道:“去看看那人,他怎么样?” “那人倒是没事,该吃吃该喝喝,现在估计正在睡觉吧!” 李景一愣,看了看旁边这人,心里却是不禁莞尔,到底是皇亲国戚,真的是有恃无恐呀! 等看到姚善缘,只见这人真的在睡觉,看守正准备喊他起来,李景却是止住了看守,李景油油的说道:“别喊他,让他睡吧!你去给他准备点好吃的,准备送他上路吧!” 那料这话说完,床上躺着的姚善缘一是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审都不审就要杀了我,你们问过公主了吗?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这是杀人灭口!” 看守不禁是对李景刮目相看,就一句话就将这个装睡的人给喊了起来,不但喊了起来,还给这人心里种上了一课恐惧的种子,接下来的审讯一定是会顺利不少吧! 李景笑着看着姚善缘道:“你看你激动什么,我就是让他给你准备点吃的,要把你饿坏了,恐怕公主会怪罪于老夫!” 说完有看向看守道:“还不快去准备吃的!” 看守一边走,一边心想“才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呢,知道得多了可没好处!” 姚善缘气的指着李景的鼻子道:“你,你是在吓唬我吗?” 李景把脸一板说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密谋杀害皇上的小儿子,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过,我看把你杀了,公主也不会向着你吧!” 看着不说话的姚善缘,李景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想,人家可是亲姐弟,你是个什么东西,又没有官身,杀你还不是跟杀狗一般吗!” 姚善缘一下子就坐到了床上,哭丧着脸说道:“我真的没有想杀了他呀!都是那谁,那谁......!” 说到此处,他却是说不下去了,实在是不知道那刘诗涅会怎么说,已经到了这么个不同于一般监牢的地方,他就知道这里绝对是一处关押紧要犯人的所在,在这里瞎说,那才是不要命了呢! 李景看他犹豫,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由有点惋惜的说道:“老姚呀!你也算是皇亲国戚,你只要说了实话,皇上还能真的杀了你?可是你要是不说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看到姚善缘还是在犹豫,李景叹了口气说道:“本来王宗衍已经和袁彬说好了,要给你筹措两千万钱给你们老姚家在别处安家,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你看看你,今天这一次失败的行刺,可把你们老姚家给害死了!” 姚善缘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刚从王宗衍府里出来,才去的刘诗涅家里吗! 不禁是一拍额头道:“对呀,我去找王宗衍办事了,等我回到刘诗涅府里,就碰到了你们围剿他们,我也是被胁迫的呀,我了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呀!” 李景见着人还没有糊涂,脑子依然还是管用的,不禁笑了笑说道:“就是嘛,你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吗!来,再说说你回到刘诗涅府里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李景也不愿意王建杀了自己的女婿,毕竟是皇族,自己真的不愿意看到自相残杀,只要是除掉首恶也就算了,皇家必须是有个好的表率才行。 老百姓天天都在学这些豪门大户的行事风格,甚至是皇家的礼仪,现在出了这样的丑闻,让皇帝的尊严脸面何在呢? 李景一边问一边纠正,慢慢的就将姚善缘的这一份口供写好了,让姚善缘看过之后,并且按上了手印,李景才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件事了了之后,你们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姚善缘只是个官迷而已,人又不笨,智能不知道李景话里的意思呢,想想自己最近办的事,简直就是鬼迷心窍呀! 想到此处,不禁是向着李景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李大人,如果这次能够侥幸不死,一定给您立长生排位!” 李景苦笑一声道:“你没有听人说过,求人不如求己,今后还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小日子才好,也不枉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监牢,站在监牢中间的哪一处天井中,抬头看着天空中明媚的阳光,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李景摇摇头道:“自由的滋味可是真好呀!” 出了这处秘密的所在,李景径直就去了皇宫,要知道震怒之下的王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等他进了宫才知道,王健竟然因为这件事已经是晕倒了,只不过这会儿已经是没什么事情了,等李景见到王建的时候,王建头上缠着布条,正在闭目养神。 李晶晶去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看着这个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任务,可是现在年事已高,竟是无如此的禁不住打击了,想想这一段时间以来,王建已是经历了几次打击了。 先是太子谋反,再是这一次的干儿子要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这是放到谁的身上,恐怕都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释怀吧! 王建睁开眼,看到李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不由得就是一声苦笑道:“呵呵,让老爱卿看笑话了!” “不敢,只是觉得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么一大摊子事,他们可都不成事呀!” “无妨,天塌不下来,朕也能再活几年,可是这些孽障,一个个都是如此,让朕怎能安心呀!” 李景暗叹一声,西蜀并不大,可是事情太多,就是王建自己几个儿子就把他搞得精疲力尽了。 把手中几人的口供双手呈给王建,王建却是不接,只是说道:“你坐下大致说说就算了,朕不想看了!”说完就又是闭上了眼睛。 李景只能有将手缩了回来,想了想就将这件事向西的说了一遍,只是把姚善缘给排除了出去,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受骗的对象。 王建听完之后,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说道:“爱卿有心了,朕知道你的苦心,可是像这样的孽障,还留着干什么呢,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今后朕万一不在了,他们还不把这个西蜀给拆了!” 李景苦笑一声说道:“换一种方法解决这些问题吧,让百官还有民众看着也舒服一点!” “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依老臣的意思,让姚家远离成都,将王宗翰喊回来述职,再将他软禁起来就是了,赶紧将太子人选明示天下,这样的事情应该就会没有了吧!” 王建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可是那王宗翰可是手里有兵,他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呢?” 李景道:“他要是不回来,就是要图谋不轨,那就是抗命!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派王宗范将他拿下,顺便解决番人的问题也就是了,本来咱们也是要打这仗的!” 王建笑道:“你想的很不错,本来应该就是如此办的,可是朕的儿子朕自己知道,只要是选择这条路,那就回义无反顾的走到头,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纵然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李景有点傻眼,这个王建难道真的准备要杀掉这几个儿子吗? 王建看着他勉强笑笑道:“爱卿,你想想!朕活着的时候,他们尚且如此。如果朕百年之后,新皇上会得到他们的拥护吗?” 李景沉声道:“皇上决定了吗?” 王建笑道:“这有什么,就让朕坐这个坏人吧,也算是为了西蜀国、为了下一代做点贡献,让他们都骂朕是个昏君就是,反正朕已经死了,就随便他们编排吧!” 李景心里也明白,王建收了这么多的干儿子,如果是打江山的时候,或许可以凝聚人心,可是守江山的时候,这些人反而成了累赘,反而成了一个朝廷的不安定因素。 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还不是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趁着自己还活着,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吗? 就算是背上千古骂名又如何,只要自己的王朝能够千古长存,自己做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李景站起身,对着王建深深做了个揖道:“皇上,老臣真的年迈,只希望能退去一身官职,一心一意修史,还望皇上成全!” 第195章 看看 王建看着李景,心里也明白他的心思,这老头是说的是要修史,可是真实的意图,不过是想真实表述自己的丰功伟业,不希望被后世的人误传自己是个暴君,是个杀子的不道昏君! 王建笑着摇摇手道:“这件事情,还是让史官们去做吧,咱们需要做的是把西蜀国建设好,每天上朝看着下面一群的昏庸之辈。这些人只知道唯唯诺诺,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有,想想都是心寒呐!” 李景正想说些什么,王建却是接着说道:“我一直想着咱们是不是该开科取士,广纳贤才呢?这件事朕看还是将你让心,让其他人来办这件事,一定又是以贪污受贿收场!” 李景道:“这件事,依老臣看来还是,还是再等等的好,一般都是新朝初立之时开科,咱们当初是皇上民间查访,或是朝中之人举荐,又或是破格提拔,朝中大臣是不缺的,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新皇为好,也便于他的皇位稳固!”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也得用一些好用的人呀,你看八岁往上提一提为好?” 李景想了一会道:“咱们从现在就应该给新皇准备班底,提拔一些他的人上来,这些人不用官职多大,但是一定要在各个关键的位置上,省的新皇登基之时,再生事端!” 王建看着李景,良久之后才说道:“朕有意将皇位传于王宗衍,你怎么看?” 虽然李景早就猜到了皇位大概率回传给王宗衍,今天还是第一次从王建嘴里得到确认,心下也是很感激这个王建,要知道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李景低头行礼道:“皇上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老臣的!” “哎,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你却来说说看?” “老臣觉得此子倒是谦逊有礼,只是性格有些弱,只怕今后不容易压制朝中的大臣们,更加难让他的哥哥们认可他呀!” 王建想想那个温婉的女子,笑道:“他倒是和他的母亲很像,但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他的性子是有点弱了,你说咱们要是将他送到军队中磨砺两年,会不会有些收效?” “这个!老臣未曾在军伍中待过,对这些没有发言权的,只是看着军人似乎更加阳刚一些!” 王建笑道:“军伍之中锻炼人呐,朕当初就是个无赖,自从当了兵以后,这不也打下了一片江山吗!你的意思是让他去军伍之中,可是那里能容得下他呢?” 李景笑道:“去军伍之中,并不是说非要他领兵打仗,只要见识见识战场厮杀,想来对他帮助也是很大的,不如给他个什么钦差的身份,在远处能看到打仗也就是了!” “另外就是,他这也算是领过兵,打过仗,那些军士们还不以当过皇上亲军自居,他也就有了自己人,今后也不用怕别人说他没上过战场。” 王建笑的更开心了“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朕将皇位传给他了?” “老臣只是尊重皇上的意思,只要你决定了,老臣一定会将事情做好就是了!” 王建接着说道:“这一次的事件,那袁彬也算是救驾有功,你看怎么奖赏他呢?” 李景想想说道:“既然现在就要为新皇谋划将来,不如将这个看着还算忠心的袁彬安插到什么位置上,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的!” “他呀!商贾之人唯利是图,朕并不看好他,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倒是不可小觑,即便是将来衍儿要用他,也只能从这方面着手,你觉得呢?” “老臣觉得还是要给他一点权力的,这样才能使他归心,也能让太子殿下多一个忠心之士,商贾不是最会算计吗?他现在也不过是在做一笔大到可是富贵一生的买卖!能不能真正为我们所用,只要看咱们出的筹码够不够多,值不值得他付出罢了” 王建想了想说道:“那依你怎么办,毕竟你和他还算是熟悉。” 李景笑道:“他和姚家赌博硬了一座三百顷的庄园,虽然他出了两千万钱,可也不能就这么轻松的得去,我看不如让他秘密在那个庄园里,给太子殿下成立一支太子卫率如何?” “太子卫率?这个一向是由皇帝禁军出任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真不敢说这些人的忠心如何,会不会对太子不利,要是如你所说的这般,让他们自己组建卫率的话,咱们能控制得了吗?” 李景笑道:“那袁彬就是一介商贾,他有懂得什么军事,有哪里懂得带兵,咱们只要派过去一个副帅,不就等于管住了这个军队,他还得给咱们出军饷物资,皇帝您看怎么样?” 王建顿时就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慢慢的坐起身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呀,可是把他给算计的死死地,那这样,他捐献的那些马朔和明光铠都给他们,让他们组建一支真正的强军!” 李景笑道:“克林天下父母心呀,王宗衍知道以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建反而是正色道:“只需要能善待国民,就算朕没有选错太子,先这样走着看看吧!” 李景告辞出来,先去看了王宗衍与袁彬的伤势,王宗衍倒是没有什么事,箭矢进入的不深,可是袁彬却是整个的箭矢穿透了肩膀,虽是上了药,可是现在竟是发起热来。 一个小丫鬟不停地拧了湿毛巾替换着袁彬额头的毛巾,另两个小丫鬟则是在已经脱光的袁彬身上不停地涂抹着烧酒,可是袁彬依然是脸色苍白,并且时不常还浑身颤抖。 李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是门外的御医却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开些汤药还有一些涂抹的药剂,可是这些根本就不管用呀!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大喊着走近这里,喊的竟然是专治疑难杂症,李景心里一喜,看来袁彬命不该绝呀! 正准备让人将门口那郎中喊进来,门口的御医却是说道:“这些江湖郎中以骗子居多,像这种器械伤患,更不是他们拿手的了。” 李景看看他道:“你有办法治好,我就听你的!” 见御医摇头,李景才让人将已经走远的那郎中给喊回来,不大功夫,就见一个道士跟着他的家人走了进来,李景将袁彬的情况一说,那道人倒也不歇息,径直就去看袁彬的伤势。 给袁彬把过脉,又查看了伤口以及体温,这道人吩咐道:“烧水,找大量的柳树皮放水熬煮,在准备一些无色的丝绸过来。” 说着话,就从怀里取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药塞进了袁彬的嘴里,用手一拖袁彬的下巴,那颗丹药就被吃了进去,这一手动作,一看就是熟练至极。 旁边观看的御医一下子也有点佩服起来,这老道手法熟练,一看就是杏林圣手呀! 这道人又要过来射入袁彬身体的那只箭矢,仔细的看来看去,看了好半天,甚至还伸舌头在那箭矢之上舔了一下,添完之后又在嘴里品味了一下,这才吐了一口口水。 这些举动都让旁边的那名御医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看病的手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道人吐了一口口水之后,面上的病情明显是松弛了起来,笑道:“小意思,咱们说说酬劳如何?” 李景说道:“老道,你看的好吗?就说酬劳的事情?” “这些都是小伤,对贫道来说,就是小儿科,他已经吃了贫道一颗续命金丹了,那可金丹价值二十两银子,先把这个钱给了吧!” 一旁的御医怒道:“哪里来的也道士,你怎么不去抢,那里有二十两的金丹,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吗!” 道人也不答话,站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说道:“我就说好人当不得,你看你还是赔了一颗金丹吧,下回看你还长不长心!” 李景看他要走,赶紧阻拦他道:“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这么大的府邸还会差了你的银子不成!” 道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上下下看了看李景说道:“看你是个大官,说话应该是算数的,可是还是先结清了,贫道心里也舒服一点,你说呢?” 李景不禁是有些莞尔,笑笑道:“去五十两银子给这位道长。” 旁边只有人去取银子,李景笑着对道人说道:“看来你会看相?” 道人看向李景,仔细看了片刻,这才说道:“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你呀,嘿嘿!” 李景不禁是有些好奇,什么“嘿嘿!”,不由得问道:“不知道张,这是何意?” 道人撇撇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的御医倒是看明白了,这是卖个关子,就等着算卦的人好奇之下询问,他好好好地敲上一笔,你要是不问,他也就可以不说了,这是跑江湖的套路,稍微有点阅历的都是知道的。 李景也不是个笨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关键,笑道:“我这里还有几两碎银子,麻烦道长大致看看。”说着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子递了过去。 道人接到手里掂了掂,嘴角不由得就是一撇,嘴里却是说道:“那好那好,贫道就给这位大人看看!” 第196章 坐山观虎斗 道人围着李景看了好半天,才疑惑地说道:“你身上粘有龙气,你要不是亲王,就是经常能接触皇上的人,看来你的官不小呀!” 旁边的御医说道:“这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名鼎鼎的李相国,还不赶紧上前参拜!” 道人俩眼一翻道:“贫道只跪天地师,你又是哪个?” 御医捋了捋胡子也不理这道人,李景在一旁却是说道:“无妨,你就只能看出来这些吗?” 道人却是不说话,只是双手互相搓着,李景看得一愣,猛然确实恍然大悟,这是大人再说,那五十两银子呢,怎么还没有来呀! 李景笑道:“府邸有点大,应该来了!” 正说着,一个下人取来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李景指指银锭说道:“成都府官银五十两,道长可要验看一下?” 这道人只是拿起银锭颠颠就扔进了自己随身的一个竹篓里,这才正色对李景道:“你这人老是操心,最近是不是夜晚多梦,睡个一个时辰就会醒,而且中午老是感到头晕目眩的。” 李景捋着胡子道:“这些有什么,你一个郎中,不会连望闻问切都不会吧,所以你能说出这些没什么奇怪的!” 道人听完竟然是哈哈大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似我说的是你的日常,却不知你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毛病,你是不是经常口苦难耐,唾液是不是也是越来越少呢?” 道人看看沉默不语的李景笑道:“你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毛病不敢对别人说,更是不敢让这些御医诊治,是不是呢?” 李景不禁是面色一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道人,心道“这人有点邪乎,这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依然静静地说道:“你说的这些,难以让人信服,还是拿点真本事出来才行。” 道人却是撇撇嘴,翻了个白眼说道:“贫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相信,贫道拿了你们的诊金也是来给这位小哥看病的,你有没有病,关贫道什么事!柳树皮熬的水好了没有,贫道的这颗金丹可是吊不住他多长时间!” 说完径直走向袁彬,却是看也不看李景一眼,旁边的御医大声呵斥道:“大胆妖道,竟敢在我家相国面前妖言惑众,你该当何罪!” 还没有等道人答话,李景却是止住御医的话道:“一切事情都过后再说,先给他治病要紧!” 道人从竹篓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小刀子、小剪子、小镊子之类奇奇怪怪的十几样器具,道人拿出来,再支上一只小油灯,将这些工具一一在上面烤过。 再取出一个小碗,拿出一个瓷瓶,倒入一些无色的液体,再讲这些器具一一放到里面浸泡着。 等着一切做完,才扭头看向李景道:“让他们快点,这会提问又开始升高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景赶紧吩咐旁边的家人去催促,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家人就将这些物事,一一摆在了道人身前,道人仔细检查过这些东西和自己要求的一致,这才将两只袖子卷了起来。 道人拿起小剪子,竟是将袁彬伤口慢慢的剪成了一个细长的口子,再用一个器件将伤口撑开,这一下,不禁是道人能看得清楚,就连一旁的御医也是看的清楚得很,伤口已经有些溃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严重的是会死人的。 道人又拿出一个小刀子,轻轻地将那些溃脓的部分刮了下来,知道露出鲜红的嫩肉,将准备好的白色丝绸浸泡了柳树皮的水之后,用一根细细的银色细棍裹上丝绸慢慢的捅进了伤口之中。 昏迷中的袁彬此时也不仅是闷哼一声,道人嘴里念叨着:“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说着话,手里确实不停,等细棍出来的时候,竟是带出了不少的黑色的东西,道人指着这些黑色的斑点说道:“你们看看,他发热的原因就是这些小东西。” 再次换了一次丝绸之后,又是捅进了伤口之中,反复几次之后,猩红的鲜血却是再次流了出来,李景此时已是将脸扭到了一旁,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可是道人却是不慌不忙的进行着他的动作。 道人将随身的一个小瓷瓶拿出来,在伤口上倒上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才将伤口中的那个小支架取了出来,再从身上拿出一根弯弯的小针,挂上一根细线竟是将伤口缝合了起来。 正面做完,再以同样的方法在背后同样操作一番,等再次将袁彬放倒之后,道人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我开个方子,派人将药抓回来,直接煎了给他服下去。” 李景赶紧是让人准备笔墨,道人也不啰嗦,刷刷的写了一副方子,拿起阿里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用嘴将纸上的墨迹吹干,一挥手就递给了御医。 御医看了又看,很是奇怪的说道:“这里面这意味蒲公英是不是有点少呀?” 道人瞥了一眼御医道:“贫道自有主意,按方抓药即可!” 李景在旁边拿过方子看了看笑道:“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说完就将方子递给了一旁等候的家人,家人接过方子飞也似跑了出去。 道人在此转身,将手放到袁彬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说道:“已经不是很热了,凉毛巾不能停,咱们出去吧,贫道有点饿了!” 李景赶紧将道人倾倒外面的厅中做好,便吩咐家人准备饭食,御医还想坐在一旁跟着听听,可是李景一回头看向他说道:“你没有事情吗,还想再吃混饭不成!” 这句话可是说的御医满面通红,忙不迭的行礼就告辞回去了。 这时李景才小心地问道:“道长刚才说的老夫有个难言之隐,此话怎讲?” 道人看了看李景笑道:“幼不避父、嫁不避夫、疾不避医的道理,不用我给你讲吧!” 李景尴尬的说道:“这种病其实也不算是病,对吧?就是多出来一块,实在是,实在是有点那啥,你明白的哈!” 道人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不是病,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行路艰难,坐卧不安,岂是好事吗?” 李景不禁是尴尬万分的说道:“以前也找人看过,都是束手无策,也就这么算了,实在是,实在是有些,有些那啥!” 道人笑道:“这是小事,贫道能给你整好,只是今后你也要注意不能再累着,坚持几年还是没事的,你看要不要治呢?” 李景听完,心中不禁是有些腹诽“小事?这都看了几年了,这牛鼻子老道竟然说是小事!” 不禁是疑惑地看向道人,道人说道:“你要是有意,三千两银子,贫道就在出手一次如何?” “三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道人却是不急,笑道:“那就只当贫道没说,饭好了没有,不会连饭也不管了吧?” 李景吩咐家人上饭,道人是来者不拒,什么荤的素的,使了老劲的往嘴里扒拉,让在一旁看的李景不禁是一阵的鄙夷,这可不就是个饿死鬼吗! 道人三口两口把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才看向李景道:“你吃呀,你怎么不吃呀,你也太客气了吧!” 说完竟是打了个嗝道:“好了,饭也吃了,贫道也就告辞了,明天再来看他,有什么事到云中客栈寻我!” 说完也不跟李景对眼,径直就向着外面走去,李景此时的心里却是如猫爪一般,自己的这个老毛病自从得上之后,就一直是自己的心病,现在有人说能治,真的是高兴了一下,可是却被三千两银子给吓了一大跳。 眼看着道人已经走到了拐弯,一转脸就不见了,顿时心里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只是让他一下子拿出三千两银子,却是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正在犹豫的时候,那道人却是再那处拐弯的地方有露出头来说道:“记住,云中客栈啊!”说完就是闪身不见了。 这一下可把李景的魂都给勾走了,这个老道着实可恨,自己本来就心急火燎如百爪挠心一般,你还这么来勾引我,简直可恶至极! 道人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回客栈,二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行,径直到了一处名为青云镖局的地方,门口有两人站立着,道人走过去,手在怀里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人一见,赶紧将道人给让了进去。 钱端横正在哼着小曲,看着手中的一个帖子,这是镖局这两个月的应收情况。这种帖子的形式,是一种新的形式,要是想全部看明白,不学习半个月那是不行的。 见到到人走了进来,吓得钱端横腾的就站了起来,让那两人出去,自己则是赶紧笑着将道人让到了上座,自己则是在下手相陪。 道人看着他笑道:“好悠闲呀,袁彬遇刺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钱端横就将袁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道人听完之后,竟是沉思起来,过了一会才道:“袁彬的伤势不重,贫道已经给他诊治过了,等他好了之后,你给他说让他一切小心,千万不要陷在皇位之争里面,咱们是要坐山观虎斗,而不是亲自上场,切记切记!” 第197章 省去五千字 钱端横道:“道爷,他也是身不由己,各方势力都想在成都掀起惊涛骇浪,他夹在中间也是难做,再说袁彬只是依照咱们的计划实施而已!” “哦,原来是有计划,那贫道也就不问了,只是要保护好自己,尽量的隐身于后,比尔什么事情都上赶着往前冲,有时候太积极了反而不是好事! 好了,不多说了!你这边准备点补药,等他可以走动了,见机你给他送去让他补补,有点失血过多了!” 道人知道现如今的李奇已经开始组建他自己的班底了,有些计划他也是不知道的,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为了更好地减少泄密的可能,这个道理道人还是知道的,不该自己知道的,自己就不能问! 道人看着钱端横说道:“过两日,他的伤情稳定了,贫道就回汉中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 说着站起身就要走,钱端横心中感慨当初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现在看看自己身后的实力,就对谭三还有道人是感激不尽。 不禁是沉声道:“道爷,在下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和谭爷,要是没有你们,我......!” 道人止住他的话头说道:“好好做事吧,只要心存坦荡,一心为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和兄弟们!” 说完之后,道人也不让送,就这么飘然而去。 道人走了,可是李景却是在家里愈发的焦躁起来,自己裤裆里那个累赘折磨自己这么多年,真的是不堪忍受呀! 以前是没有可用的郎中,可是现在一旦有了希望,却是因为区区三千两银子就放弃。说实话,李景着实有些不甘心,可是让他拿出这些银子,内心也是不甘心的。 这就像是手上有根刺,千方百计也要把它弄出来,更何况是自己裤裆里的这么大的累赘,真的是坠的很呀! 他的这种病就是个累赘,就是在双腿之间长了个大包,现在叫疝气,那时候估计是叫“气蛋”吧,一般的男人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在想想那个道人说这种病是小事,就心里痒痒的难受,喊来自家的官家,询问家里还有多少银两,管事想都不影响的回道:“家里还有现银五千两。” 可见这李景确实是一个清官,要知道这么大的府邸,五千两银子真的是不多,但凡有点事就得捉襟见肘而入不敷出。 因此这五千两银子,李景是真的不敢用,这么大一家子人,每日一开门没个几百两银子,那真的是过不去呀! 他的这个隐疾,这么他这么久,别人不知道可是李夫人却是知道的,他见来了个道人给那人治疗金创发热,就一直很关心这道人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夫人躲在一旁听到了道人要三千两银子才肯医治自己丈夫的隐疾,可是再去看时,竟是看到李景竟是因为了几千两银子而左右为难,竟是掉下两滴泪来。 李夫人取出自己的几件首饰,还拿出当初袁彬献上来的两套茶具,偷偷喊来自家的官家,让他去当了,必须当三千两银子才行,完事再去将那道人请回来。 李景正在那百爪挠心呢,左想右想只恨自己无用,自己有了这个隐疾,行走不便至极,更不要说那房中之事了! 自己难受一点也就是了,今天竟然连累了自己的老妻,李景也实在是有些难堪! 老官家拿着这些东西去当铺,当铺的一看这些东西,就吓了一跳,要知道细白瓷可是这两年才在成都出现,哪一件都可说是稀有之物,非王公大臣、豪门大户不能有。 就算是他们这个皇上的大殿下也没有一件,不禁是小心的问道:“不知尊驾是哪家的,这些东西来历我们是要弄清楚,才敢收呀!” 老家人面色一怔,不禁是有些尴尬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些物件都是我家老爷的,只是急需用钱而已,问那么多干什么呢!” 当铺地伙计见着人穿的倒也是体面,不像是个歹人,可是来历不明的物件不能收,也是这一行的惯例,捡着外头的老人就是不走,只能是将自家掌柜的喊了出来。 老掌柜见多识广,见了这位老人,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只能是更加的恭敬起来。 掌柜的将这老人让到里屋,这才小心的说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只要是你能说出是那个府邸的,我就敢收这几个物件,你看呢?” 老家人一头汗,自家有多少钱自己知道,要不是真的缺钱,像自家老爷这样的清官,怎么会去当家产呢! 可是不说出来,人家又不收,别家也没这个实力呀! 掌柜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也实在是不敢得罪这人,正在这人上下观看,却是突然就看到这人身上的一块玉佩,一看之下,立刻就想起了这人的身份,立刻就是站起身来道:“来人呐,取三千两银子过来。” 老家人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人,掌柜的却是一指他身上的玉佩道:“这个物件,我可是知道来处的!” 老家人一脸羞愧道:“我家老爷的一世英名都让我给毁了呀!”说完竟是呜呜的哭出声来。 掌柜的心里对这位相国还是很钦佩的,只是家有家规,当铺也有当铺的规矩! 掌柜不由得也是暗叹一声说道:“这是当票,只有物件名,却没有息钱更没有时间限制,要是你们老爷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就拿这个把它还赎回去,我们就算是替你家老爷保管了!” “这个不好吧!我家老爷定不会同意的。” “你们来当物件,怎么收,我们说了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老家人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家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如今在成都感受这样物件的,除了大殿下还能有谁呢! 老家人拿着银子走出当铺,怀里搂着银子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到了云中客栈,站在那里向掌柜的打听这里是否有个道人住在这里。 掌柜的看是一个老人家,就说道:“刚回来,回屋去了,我让人带你过去。” 老家人跟着伙计上楼,在走廊最头一间屋子里终于见到了这个道人,这道人正倚在床上,嘴里哼着小调看着进来的这个老家人。 老家人走到床边,对着道人做了个揖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怀里的三千两银子放到了道人的旁边,然后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道人看着这个人,一是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人进来放了一包东西在自己床上,也不说话,这人还真的很有意思。 道人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在那爆东西上摸了一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笑笑道:“你回去吧,回去让他今晚不要喝水,也不要吃饭,并且把这个吃了,吃了之后会泄空肚子的!”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还有一张纸,递给这个老家人。 老家人接过来却是不走,道人看看他笑道:“回去多多准备柳树皮熬的水,在按照这个方子把药都准备齐,明天一早我就去!” 老家人这才做了个揖,转身拿着东西走了,道人看着床上的银子,却是笑了笑,嘴里哼着小调闭上了眼睛。 道人在这边休息,李景家里却是忙了起来,有的到处的采集柳树皮,熬水的熬水,去外面采购药材的,收拾看病后准备卧床的屋子,再就是在屋子里点上药草熏屋,可着实是忙了一个晚上。 最忙的还是李景,听说自家的老妻竟是将自己最喜欢的两套茶具给当了,当即就是勃然大怒,可是看着流泪的老妻,竟也是没了脾气。 喝了老家人递过来的药,现在已经跑了茅厕三回了,到了现在已经是站不起来了,瘫软在了床上。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见那道人一晃一晃的来了,先是喝了一碗李家准备的稀粥,这才去看望李景,看他这个拉了一夜稀的老头,此时正面色灰白的躺在床上。 道人查看了他们准备的各种药材,这才屏退众人,一人进了屋子,进去之后看着李景道:“脱了吧,就咱们来了,也别害臊,来吧!” 李景看着这个道人,真是恨得牙痒痒,沉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道人也是笑道:“来,吃了这可药丸,剩下的就交给贫道就是了!” 说着就取出一个药丸,放到李景嘴边等着,李景犹豫了一下,一张嘴就将那药丸吃了,不一会就渐渐觉得眼前模糊起来,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道人一间李景失去了知觉,也是立刻就将两只袖子一挽,掀开被子就看到李景赤裸着下身,还有那个那个硕大的鼓包。 道人下手极快,先是用银针止住李景鼓包周边的血脉,迅速的在旁边拉了个口子(此处省去五千字,嘻嘻!),道人一个人眼手配合极好,一个人竟是干了几个人的活,代价就是累,太累! 道人在里面忙着,外面的人可是急坏了,除了老妻知道里面治的是什么病,可是别人就不知道了,都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第198章 算计 老家人看着自家女主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自是不敢再在她的面前露出焦虑的神色来,只能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立,等待着屋内道人的消息。 道人终于做完了,翻开李景的眼皮看了看,又给他把了脉,这才收拾自己的起自己的物件,将床上的帷幔放下来,这才轻轻地走出房间。 转身将房门轻轻关上,抬头就看到几个焦急询问的眼神,道人笑道:“很好,没出什么意外,老妇人,咱们一旁说话。” 说着率先向着一边走去,李夫人这是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道人扭脸说道:“他的病灶已经清除了,现在刚做完,他正在昏迷,估计不错的话,应该在午后醒过来,醒了之后要卧床静养两天,万万不可活动。 今明两天不能吃饭及喝水,到了第三天,一定要让他下床活动,放过屁就好了,放过屁之后就可以先吃点稀的了!” 李夫人是千恩万谢,道人接着说道:“这两天我也在府里,你们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即可,有事就找贫道!” 李夫人赶紧命人给大人安排住的地方,自己则是一个人进屋里查看自己的丈夫,掀开帷幔就看到李景赤裸着下身躺在那里,周边的床单上有些血迹,但显然有人已经是收拾过了,看着并没有那么吓人。 李夫人小心的清理着周边她认为有碍丈夫病情康复的一切物件,虽是年纪大了,但这件事却只有她一个人做才行,自己丈夫得的这种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夫人看过自己丈夫,出门吩咐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进去。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内。 道人到了安排的房间,却是放下手中的竹娄,径直去了袁彬的住所,此时袁彬已经是醒了过来,看到竟然是道人来了,立刻就知道哪些奴仆口中的道人是谁了。 看到袁彬有些激动,道人却是又将他按在了床上笑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不发烧了!” 袁彬舔舔嘴唇说道:“感觉好多了,就是一直口渴。” 道人笑道:“正常,你失血过多,口渴是正常的,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袁彬小声道:“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怎么道长也来了此处!” 道人看看周围无人才说道:“贫道有别的事情路过此地,知道你受伤,就找了个由头,过来看看你,行好是我来了,要不然你可就危险了!” “真的是麻烦道长,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道人将他出事之后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件事说不定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就慢慢等着吧,好了,贫道走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王宗衍本来也在李府养伤,可是昨天却是被王建给接回宫中了,实在是害怕再有人加害与他,只能是放到自己身边才最放心。 此时的大皇子正坐在当铺的账房里,看着面前的这两套茶具,听着当铺掌柜的讲述,听完之后竟是仔细思索了起来。 这个李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将这两件宝物给当了,想了一会之后,对掌柜的说道:“这两件东西,我拿走了,那账册来。” 大皇子在账册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证明是自己拿走的这两件东西,等到了年底盘库的时候,这样账册和仓库里的实物才能对的上。 大皇子拿了这两件东西,径直就去了李景的府邸,到了才知道李府竟然关门谢客了,谁都不见! 不管是怎么说,门房就是不让他进,大皇子的随从上前表明身份也没有用,这让大皇子就更是奇怪了。 大皇子虽然人有点一瘸一拐的,但是人确实不笨,不但不笨而且很聪明,如今的情况就更加说明李家出了大事了,可是现在看来四不像张扬,那么自己也就不好刨根问底了。 大皇子返回当铺,将那两样东西交到掌柜的手里说道:“本来我去李府,是想将这来两样东西还给他的,可是不知为何大门紧闭!这样,你明天再去一次,将这东西还到门房就行!” 掌柜的应允下来,大皇子就回到自己的赌坊,他不是不能把这两个物件还回去,只是这样一来,就跟自己上杆子巴结李景一样,像他们这种人,那都是极要面子的,这种事怎么也做不出来。 他坐在自己赌坊里,大皇子王宗仁才算是恢复了本来面目,这个人外边确实其貌不扬,尤其是一瘸一拐,就更是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可是这人内心却极为好强。 王宗仁乃是王建与原配所生,也就是在老家找的一个女子,那是他就是个无赖,好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找他呢! 因此他也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女子结婚生子,后来他又是因为打仗的缘故,到处奔波,王宗仁就是在行军途中出生的,刚生完孩子的妻子也死了。 等到王宗仁两三岁的时候,又发现他又这个一个推出一个腿细的毛病,想把它给扔了吧,自己又实在是狠不下心,就这么知道在成都称帝,他都不是很待见这个儿子。 人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真的是诚不欺我,每次王建看见王宗仁,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小儿子王宗衍,一个猥琐而瘸,一个简直就是玉树临风,真的有几分自己的风范呀! 很小的时候,王宗仁就跟着王建走东闯西的,其实还算是见多识广,自己也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厌恶,可是又实在是改变不了什么。 自小也没读多几本书,后来有了条件可以读书了,可又因为年纪大,自己也放弃了读书的打算,但是这人却是天资聪颖,什么事情都能够举一反三。 自打知道了自己无缘皇位之后,就一门心思做起了生意,在成都这个地界,他的生意可以说是做的风生水起,也没有什么人敢和他争生意。 就拿这个量是买卖来说,一是他有着皇族的身份,二是他的财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各地官员的曲意逢迎,就只是粮食生意,就让他赚的分满钵满的。 成都是生产粮食不错,可是却没有长期保存的本事,成都天气潮湿,粮食极易发霉变质,所以说粮食的储存就成了一个极大的问题。 既然储存不了,那还不如买了换些银钱来得实惠,只要是有了钱,什么买不到呢! 王建的思想就是,只要是有了银子,就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能买回来,带着这种思想,整个西蜀的粮食存储的都不是很多,大约全国也就是不到一百五十万石的样子。 看着很多,其实分到各地就没有多少了,这是一种假象,只要是太平盛世的情况下,这些粮食当然够用了,可要是打仗呢,那是绝对不够用的。 这事他在漫长的粮食买卖宗发现的一个秘密,成都的粮食卖到那里去了,这是最初王宗仁好奇的问题,他发现这些粮食基本上都是被汉中、吐蕃还有襄州以及郢州的客商给买走了。 他认真分析之后就觉得很有意思,这几个地方除了吐蕃不是产粮的地区,其他可都是粮食产区,那他们要这么多的粮食干什么呢! 世上就怕认真二字,他就怕了几十个心腹前往这些地方探查,结果竟是让他大吃一惊,拿汉中说吧,粮食在汉中实行官卖制度,所有本地的粮食都不知运往了那里。 而外来的粮食在汉中中转之后也不知运往了那里,反正是天天都有转运粮食的大车进进出出,显得粮食交易在汉中着实火热。 而且最让他奇怪的就是,站汉中交易粮食是不收铜钱的,官方值守银子或是金子,只有民众买卖粮食还是以铜钱为主,毕竟老百姓买个一两斗粮食不可能拿着银子交易的。 就算是拿着银子去买粮食,粮商也不一定找给你银子,极大可能是铜钱,关键是谁手里也没那么多的碎银子。 就这个问题,王宗仁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些铜钱在这个藩镇林立的世道,都是自己铸钱,结果就是铜钱的质量参差不齐价值不一,而且最关键的就是只要需要想铸造多少就有多少。 王宗仁不禁是感慨自己成都的商人都是大傻子,人家拿着破烂铜钱,就把成都宝贵的蜀锦和粮食给买走了,那里有收金银来的实惠。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外来的商人在成都集体压粮食的价格,而运到了外面,又是集体的涨价,这样一来,他们赚的钱竟是成都粮商的两倍还多!尤其是蜀锦,竟然已经到了一两金子一匹绢的地步,而且还没有货。 自己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粮食,到最后尽然没有这些商人赚得多,这就让王宗仁更加的不满意了,思来想去,他就觉得这个生意不如自己把它全部接收过来。 就是想在成都大规模的收粮,必须经过他王宗仁得手,否则就是你买得到,也是运不出去,但是这样一来,要是没有皇上老子的支持,这件事可真的办不成。 本来自己借着李景家里有事,自己将他当的物件归还,说不定能得到李相国的支持,可是谁想到大门都没进去。 第199章 猜心思 王宗仁坐着生闷气,而此时的王建正守在王宗衍身边,他是在是在意这个儿子,好不容易选中了太子人选,竟然是让人暗算,实在是气的不行。 虽说是有了主意要对付那个逆子王宗翰,可是手里能用人太少,看谁都不能让人放心,这都已经成了王建的心病了。 李景也一天没有见到了,王建看着旁边的王宗衍,探口气却是一筹莫展,想着朝廷里的这些大官们,大部分还是看好这个王宗翰。 朝廷里让王宗翰进京述职的圣旨已经发出去了,就看这个王宗翰怎么应对了,俗语云买针不买针、试试你的心,就看他敢不敢来了。 正在琢磨怎么给王宗衍组织自己的人手,门口有宦官来报,说是大殿下王宗仁来了,王建颇有点奇怪,这个瘸子来干什么! 这个王宗仁本来在赌坊闲的没事干,可是度房掌柜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他,自己的兄弟遇刺受伤,你坐哥哥的怎么也不去看看呢! 王宗仁一听吓了一跳,两眼一转就有了主意,赶紧是到当铺去取了两只老山参,就赶紧的进了宫。 等给王建见了礼,就对着躺在床上的王宗衍哭着道:“兄弟呀,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兄长要是知道了,一定给你找回公道!” 说完之后,就将手里的两只老山参地给旁边的宦官,王宗衍对他的这个哥哥向来是看不起,此时却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只是其他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到了汉番交界的地方,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呀! 王建让他起来说话,王宗仁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小弟你现在怎么样了,需要什么给我说,做哥哥的一定给你找来。” 王建看着这个热情的大儿子,心中还是很满意的。首先就是他不会争王位,而且还不会造反,就是太喜欢钱了! 但是想想也知道王宗仁现在除了钱,还能有什么追求呢! 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瘸儿子,王建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王宗仁知道这是在撵自己,不由得心中有些愠怒,但是却是不敢在此发作,只能是咬咬牙忍住,小声说道:“父皇,儿臣最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想来请教请教!”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有个问题,看看你能不能回答上来,这就有点父子较劲的意思在里面了。 王建看着他,冷笑道:“说来听听!” 王宗仁一听就知道,王建有点不高兴,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怎么?自己还不能请教问题了,怎么如此冷淡对我。 他小心地瞥了一眼王建,看到王建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随即垂下眼帘道:“儿臣最近发现咱们的粮食正在被外地的几大粮商大肆收购,就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收购那么多的粮食呢?” 停了一会儿也不见王建回答,只好接着说道:“儿臣就派人查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将粮食都运出去赚高价了,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 王建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儿臣就觉得粮食乃是国之根本,就这么让他们将咱们百姓辛苦种植的粮食,以二十文的低价运走,到了外地尽能卖到五十文,甚至更高!儿臣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将粮食进行官买.官卖呢?” 王建一下子有了兴趣,笑道:“你也算有心了,现在竟然也知道关心国家大事了,不简单呀!” 王宗衍心道“我在你心中难道就是个废物不成!”但脸上却是露出一副忠厚老实的说道:“父皇,儿臣虽说身有残疾,但也想为父皇出力!” “难得,说说你的想法吧!” “儿臣觉得咱们将每年的新粮替换往年的陈粮,再将这些陈粮出售给这些粮商,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保证粮仓之内的粮食都是新粮。 另外,就是咱们也可以控制粮食的粮价,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这些粮商把钱都赚走,这也可以充盈国库。” 王建道:“那你不怕粮食涨价之后,损害百姓的利益?” “儿臣想过了,官家收购粮食之后,向市场上投放粮食都是低价,而对外地粮商则是高价。这样就能使粮食的价格稳定下来,也能打击粮商的投机倒把。” 王建想了想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朕要仔细的想一想!还有事吗?” 王宗仁心下真的很不舒服,这么一会功夫,就撵了我两次了,我怎么就这么不找你待见! “儿臣前去请教李相国,可是他家里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还有这种事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我去之后,怎么说都没有进去大门,所以才有所怀疑的。” “那好,你和朕再去一次,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一起去了李府,到了门口之后却被告知,李府闭门谢客,可是皇帝到来,那就定当别论了,进去之后,老家人才将自己老爷请了郎中看病,明天才能下床的事说了一遍。 王建很是关心,询问用不用请御医来看看,来家人就告诉皇帝。这是轻的专科郎中,现在就在府中,还请皇帝过几日再来。 王建也是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却是不怎么生气,就是真的有点担心李景的身体,现在再这个多事之秋,还真的离不开他这样的肱股之臣。 二人在李府坐了一会,实在是也没人招呼他们,就只是两杯清茶而已,茶具也变成了粗瓷的茶杯,王建就有点不高兴,嘟囔道:“茶杯怎么变成这个了?” 王宗仁却是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说道:“他将两套茶具给当了三千两银子,儿臣将那两套茶具准备给他送回来,可是大门都没进来,所以那两套茶具还在儿臣那里呢!” “三千两银子吗?” “是的!昨天他们家的老管家拿着东西到儿臣的当铺,当时好像还有几件首饰,可是我们没有收。” “嗯!做的还行。” 王建却是想着,这个李景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需要三千两,而且还能立刻就找到郎中医治,这里面就透着一股子邪气。 老妇人刚才在李景的房间里正在伺候他,听到老家人说是皇帝来了,这才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见礼。 王建询问得了什么病,老妇人只说是得了一种怪病,现在已经没事了,具体的却是一字未说,王建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要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自己刨根问底的,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想了想,就让跟着来的王宗仁放下一张五千两得银票,就当是皇帝的一点心意了。 他自然是心满意足的回了宫里,可是送走他之后的王宗仁却是一肚子气,这叫什么事吗! 本来这个好人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全让王建得了去,自己不仅是赔进去五千两银子,连个人情也没有得到,真的是好算计呀! 李夫人回去之后,就将这事给李景说了,李景笑道:“皇帝能亲自看望我,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你还收他的银票。” 李夫人不情愿的说道:“别人的银票自然是不能收的,可是皇帝的银票,那却是一定要收的,这是给他面子,要不然他怎么下得了台呢!” 李景笑道:“好好,听你的,收就收了吧!只是他身上会有银票吗?” “哦,他是和大皇子王宗仁一起来的,银票也是跟他要的,我看那个王宗仁有些不高兴呢!” 李景想了想说道:“那是,本来他来退茶具,咱们没让他进门,就已经很扫他的面子了,今天皇帝又来这么一出,这是生生的踩着他,能高兴才怪呢! 一会你让人去书房里,我前几天写了一副大字《宁静致远》,你让人给他送去,顺便把茶具赎回来,这可是我的宝贝呀!” 李夫人笑道:“你的一副大字就像收买人心,你才是只老狐狸呢!”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其实王建这些皇子中,我最看好的其实是这个大皇子,别看他读书少,可是他最接地气,也最是聪慧,你把大字送去,他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李夫人出门去了,李景则是在床上躺着想自己的心事,这个道人的确是有点本事,自己的伤口竟然一点也不疼,伤口处传来阵阵的麻痒的感觉,而伤口子上却是一阵的冰凉,说实话,和爱真的是很舒服呢! 再想到大皇子今天已经来了两回了,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第一次碰了钉子之后,就进宫里找王建,而皇帝从他的嘴里知道了自己闭门谢客,就来看看自己,可是却没有说什么别的,那这件事就不是很重要了,但却是关乎国家的事。 李景想到这里,不由得暗叹一声,现在都是本着自己的利益行事,又有几个是替国家考虑的,这个王宗仁还算是有心吧! 只是他现在主要是以做生意为主,早就放弃了争皇位的心思,那么他的建议或是想法就一定是与钱财有关系了,能让他也做不了主的事,还是关乎钱财,那就只能是税收一类的事情。 第200章 思退 而这件事也引起了王建的注意,只是一时也不知应不应该实行下去,所以就来问问我的意思,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要说这人老成精这句话,说的可是真不错,李景仅仅是躺在床上,就能这件事想的如此明白,已经算是很不简单了。 而此刻王宗仁回到自己的府邸里,正想着自己的赚钱大计,如果不通过朝廷,自己有多大把握掌控整个成都的粮食呢? 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朝廷的首肯,那是一定做不成的,粮食历来都是关乎于一个国家的命运,王建岂会吧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自己,这不是攥住了朝廷的咽喉吗! 如果粮食生意做不成,那就只有蜀锦了,这个东西好是好,就是需要种桑养蚕,在组织民女织锦就是了,关键在于织机还有织女的水平。 自己要是想做这个事,就需要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再请来有经验的织女就是了,看来自己要在周边走一走了。 其实想出外走一走的心思,王宗仁早就有了,王宗翰派人前来找自己筹措均军费,其他的皇子也是纷纷来找自己要钱要粮,还有的直接就是要刀要马,自己躲一躲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己要想走出成都,那就必须要请示王建才行,找个什么理由呢?对了,就以考察粮食如何交易为由,这个理由再充分不过了。 想到此处就赶紧的给王建书写奏章,书写原因已经离开成都的大致时日,就让人送到了宫中请王建审阅。 正想着这事呢,门房来说李府的人来了,只是留下一幅字人就走了。 王宗仁接过这幅大字,展开一看竟是“宁静致远”四个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个李景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一幅字呢! 这是要让自己心境平稳沉着,不要整这个太子之位,专心致志做好自己,才能厚积薄发、有所作为吗?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就算是做了这个皇帝又如何!一个小小的西南之地,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如做好自己的商人,天下之大又哪里不能去得! 王宗仁这时真的放下了争太子的名号的企图,心里也为李景能懂得自己感到欣慰,也更是坚定了自己周游天下的决心。 等王建看到这份奏章,怔怔的看了足有一刻钟,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个瘸子这又是想什么呢? 要是说瘸子真的为粮食担忧,打死他也不相信!要说是为了钱,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不如就让他到处走走也不错,最起码在这个多事之秋,他也就不会再添什么乱了。 准了,准许他到处走走,一年之内回来即可! 王宗仁想来想去第一站就得去汉中,看看他们是怎么运作这个粮食的,这个最是重中之重,再从汉中前往关中,看看那里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要知道那里可是良田几十万顷,荒废了实在是可惜! 再从关中去洛阳看看,要知道能出来一次可真是不容易呀!不好好走走看看,实在对不起这次机会,说什么也得好好准备一番。 道人在李府又住了两天,看着李景从床上起来,并且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道人也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李景自身对这道人并没有什么感谢之心,但就是那三千两的银子诊金也是肉疼的紧,只是对着道人的医术倒是佩服的很,能治得了这病的人,估计天下也不过一手之数。 本来还想让这道人给自己老妻看看一到冬天就哮喘的毛病,可是想想三千两的事,就有点头疼,可是自己的病要是没有老妻的决心,到现在不还是在吊着吗! 李景慢慢走着去请道人,可是走到近前,却是看到道人正在研磨一种药粉,只好等在一旁,道人瞥了一眼李景说道:“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李景赶紧给道人施礼,勉强笑道:“老夫只有一位老妻,一到冬天就哮喘,老夫想请道长给看看,诊金你顺便要!” 道人笑笑道:“算你还有良心,人家倾家荡产来救你,你要是狼心狗肺的话,我也就不会再来救你,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却是将手里研磨好的粉末倒入一个纸袋里,捏好口递给李景说道:“这是你那老妻的药,犯病的时候,吹一点到鼻子里,片刻就好!” 有取出两张纸道:“一张是你的方子,每半年服用五副!另一张是你老妻的,每到秋季连服十天即可!” 李景接过方子,疑惑的说道:“就这么把方子给我们了,你不要诊金吗?” 道人撇撇嘴说道:“就你?你给得起吗?拿着吧,好好为百姓做的好事,也不枉我这两个方子!” 李景闻听不要钱,立刻就高兴地说道:“这事你就管不着了,百姓是西蜀的百姓,老夫是西蜀的相国,善待百姓乃是老夫必胜心愿!” 道人笑道:“此间事了,贫道一会儿就走,你可要好自为之呀!” 李景也是笑道:“道长到了此间,怎么的也要盘桓几日才好,也好让老夫进一进地主之谊!” 道人却是笑道:“还是算了吧,贫道淡泊名利、不喜应酬,一会收拾一下就走,你也不用送!” 道人转身洗了洗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景却是说道:“不知道长仙居何处,老夫回头定当前去拜访!” 道长拿起收拾好的包袱,放进自己随身的竹娄,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包袱说道:“竹娄太小,这件东西有点太沉,装不下了,就给你留这了!” 李景也没把这包东西当成什么事,只是继续问着道人的底细。 道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汉中牛头岭五台观,贫道星云!” 声音渐行渐远,渐渐地没了声响,可是这个道观还有道人的名字却是荡漾在整个院落里。 道人走了,李景也没有送他,只是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道人的渐渐消失在了门口,转身回去拿起道人遗留在床上的小包袱,一拿竟是没拿起来,这才感觉这个小包袱竟是沉重得很。 小心打开包袱才看清楚,这里面竟是三千两的银子,难道这是自己那三千两银子的诊金不成! 那个道人难道不是一个贪财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消遣自己呢? 这个问题已经没办法得到解答了,李景也只能是在试讲这个问题放到心里,今后有机会再说吧,还是想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 王宗翰接到朝廷的圣旨,让他回去述职,这可把他给难坏了,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只是只一次的行刺,要是让王建知道,那自己就活不了! 可是不回去的话,这不是公然抗旨,自己前有番人作乱,后有人员钱粮不足,就是想做乱,就只是粮食短缺就能让自己前功尽弃。 而这件事还得瞒着那些前来追随自己的皇子们,这些人运用各种办法,还是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拉来了不少的军需品,这件事万万不可让这些人知道。 可是这件事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这些人哪一个身后不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些人又都与朝廷有着各种联系,王建招自己回去述职的消息,用不了几天就能被他们全都知道。 正当他辗转反侧睡不着,山珍海味难下咽的时候,最早追随他的几个皇子却是已经收到了来自成都的消息。 这几人拿着不同途径得到的情报,都有点傻眼了,王宗翰竟然派人暗杀王宗衍,现在竟然被王建要求回去述职,傻子都知道,这王宗翰只要回去,那一定是凶多吉少呀! 自己这几人前期投入的金钱物资,蛋刀都要打了水漂不成。几人不约而同的就悄悄的汇集了起来,这几人之中又以王忠璐领着的几个亲弟弟为一个单独的小团体。 王忠璐带着王忠纪、王忠智、王宗泽、王忠鼎几个兄弟前来投靠王宗翰,就是觉得他手里有兵,为人平时也算诚恳,现在竟然刺杀自己的兄弟,着实让人齿寒呀! 几人汇聚到了王忠璐的院子里,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人来是什么意思,王忠智说道:“四哥,咱们怎么办呀!小弟可是拿着母妃的积蓄出来的,现在混成这样子,怎么好意思回去呢!” 王忠鼎小点,也是说道:“就是四哥,我母妃也是典当了自己的首饰,才给我凑了这么点银子,现在可都要打水漂了,四哥你可得拿个主意呀!” 王宗泽坐在一边倒是不说话,这是因为他的舅舅家乃是成都有名的绢户,也就是做蜀锦的大商人,家里颇有资财,对这些钱财看得并不是很重,可是最是在乎名声。 他的母妃就是个商贾出身,只是在王建征战四方的时候,家里多有资助王建,所以什么叫投桃报李,这就是了! 王建就迎娶了王宗泽的母亲,又因为这层关系,而使得她的娘家的生意一日千里,早就将别的蜀锦商人甩在了后边,因此王宗泽是最不能有一点瑕疵在身,更不能和乱臣贼子搅和在一起。 他今日来的目的,也是想退回成都去,但又不想做的太明显,要是几个兄弟一起走,安全上自是会好上不少。 第201章 都208章 禁锢的皇子 所以此刻,他并不发表言论,自是看着王忠璐不说话,而王忠璐自己也是母妃拿出一点积蓄还有一些大臣的一些资助才来的此地,现在惹上这么个事,心里也是早就萌生了退意。 可是现在要是贸然离去,又恐怕王宗翰扣住自己几人,所以说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他们这几人都是没什么根基的皇子,平时也是唯唯诺诺,只能跟在别的皇子后面捡点便宜罢了,如今再次风口浪尖,自然是要妥善脱身为上。 几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王忠鼎说道:“几位哥哥,小弟觉得咱们没必要现在就走,咱们看看情况再走也不迟!” 王忠璐笑道:“你难道还想在看看形势不成们现在王宗翰正在抉择,是回京述职还是继续留守此处,难道咱们也要和他一起陪葬!” 王忠鼎说道:“我不是看好他,我是看好咱们的父皇,父皇只是让他回京,他要是不回京,那自然就是有作乱之心! 想想咱们父皇是什么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怎能没有万全的后手呢?”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沉思起来,是呀!自己父皇是什么人,自己几人拍马也撵不上,更不要说那王宗翰能办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傻瓜一个! 几人在这里商量,而王宗翰也是拿着几个皇子再商量,这几人可就全是王健的干儿子了,这些人的意图都是差不多,能混一天是一天,至于能不能当皇帝,那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人家王建自己有亲儿子,而且还有好几个呢,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当初这个王宗翰要争一争太子之位,他们这些兄弟也都是想看一看能不能从中获利。 现在的情况是这些人没有想到的,能当别人干儿子的人,自是利益为先,谁也不可能真的为了王宗翰冲锋陷阵的。 王宗翰自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如今父皇让我回去述职,我就想问问大家的想法!” 王宗本说道:“既然父皇让你回去述职,你回去便是,这里有我们这些兄弟给你看着,你就放心吧!” 一旁的王忠浩也是说道:“父皇招你回去述职,一定是有重任要交给你,回去晚了可不行,要不要兄弟给你准备准备!” 王宗翰心里一阵恶寒,这些都是什么人呀!可是面子上却是一脸正色地说道:“现在战事吃紧,我觉得应该往后等等再回去,你们觉得呢?” 众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纷纷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顿时屋子里就是一片喧哗之声。 王宗翰也不管他们,就这么任由他们在一起商量,过了片刻才拍拍桌子说道:“嗨嗨,商量好了没有,你们也太磨叽了,真是一群饭桶,你们说你们有什么用!” 众皇子顿时就没了声音,都是对他怒目而视,王忠浩怒道:“你说什么,没有我们的话,你能有今天?” “呦呵,你们终于承认现在这样子,是你们弄的了!” 王忠浩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王宗翰也是笑道:“我就说嘛,我拍那几人只是去成都筹粮,怎么会去刺杀王宗衍,原来是你们的杰作呀,可真是辛苦你们了!” 王忠浩顿时就不愿意了“你说什么呢,刺杀王宗衍跟我们有什么好处,我看就是你自己下的命令吧,那几人可都是你的心腹,他们会听我们的话吗?” “也说不定就是你们蛊惑的他们呢,也说不定就是你们要假借我的人替你们做事,也不是没可能吧!” “你这是血口喷人!” 王宗翰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才说道:“喷你们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喷一条狗呢,你们就说吧,跟不跟我干下去?” 一众皇子都是气氛的站起身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想让我们跟你做事,那不就成了反贼了,你痴心妄想!” 王宗翰却是哈哈大笑道:“对,造反!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同意了,哈哈哈!” 一众皇子都傻了,什么?怎么就成了自己鼓动他造反呢,这话要是让王建知道,自己这一群人还能活吗? 有的皇子已经转身就想出去,可是门口却是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持横刀挡住了大门,这几人吓了一跳,不自禁的就回头看向王宗翰。 王宗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看,呢们知道的太多了,我就算让你们走,可是也得问问我的士兵呀同不同意!” 王忠浩沉声说道:“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扣住我们不成?” “扣住你们,你想什么呢?你们有什么好扣的,你们能给我带来金子还是银子还是粮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们这些人,养着你们都嫌浪费粮食!” 他这话一说,可把这些皇子们吓坏了,要知道既然门口出现的是王宗翰的人,那么自己的人呢? 看着王宗翰一脸的得意之色,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怕是真的了,自己这些人都让这个混蛋给裹挟了,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到了王建的眼中,怕是自己都是和这个混蛋成了一起的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王宗翰笑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兄弟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可是谁要是想跑,那就别怪兄弟不认你们了!” 说完这话,转身就出了屋子,他一出去不要紧,屋子中随即就是“嗡”的一声,喧闹起来,可是这些人除了乱糟糟的吵作一团,还能干什么呢? 而另一边的王忠璐几个兄弟的待遇就又不一样了,这就人自持自己是真的皇子,所以到了黎州之后,就没有和那些假子住在一起。 四位皇子只是亲兵就有两千人,此次过来还带有禁卫军两万人,可说是兵强马壮,也是众多皇子之中,最有实力的一伙人,他们选择自己在城内一角安营扎寨,并没有和别人住在一起。 城内那些假子被王宗翰软禁的消息,他们死最后得到的,这也源于黎州的朝廷密探通风报信所致,虽说王建不关心自己的儿子了,当父亲的也只能提供一些这样的帮助了。 王宗翰对这几个人,是真的头疼,从他们一开始来,就不相信自己,军队也是他们自己掌握,连续几次和番人作战,也是王宗翰自己的军队死伤惨重。 想借助与他们的禁卫军配合自己的行动,但是这几人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无非就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等等! 可偏偏是这样的借口,自己又无法揭穿他们,原因就是好多外地人到了这个潮湿的地方,是需要很长时间适应的,尤其是到了梅雨季节就更是如此。 现在自己已经被逼的没办法,已经是将那些假子都软禁了起来,可是这些真皇子可怎么办呢? 难道要和他们来一场火拼吗,就是赢了又如何,自己也难免元气大伤,实在是难办呀! 而且他们几人就住在一起,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软禁那些人的事,难道自己真的就没有出路了吗? 成都自己是决计不会去的,傻子都知道去了就是个死,自己好歹手里还有几万人马,再裹挟了这些人之后,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勒索出来些什么东西。 王忠璐几个人此时更是片刻都不敢分开了,怎么说自己几人手里还有点本钱,料那王宗翰想害自己几人,估计也得好好想想吧! 但是现在自己几人撤走,那就真的撕破了脸皮,到了那时可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果了,可是这么耗着也不行呀,军营之中粮草只有七日,征兆的粮草都是存储在了王宗翰的两场之中。 这几人碰到一起的目的,这一次是要做一个决定,那就是要不要抢占了附近的公仓呢! 这个公仓,就是往来客商暂时存储粮食的场所,这里面的粮食一般不是太多,而且是各地商贾所有,平时的守卫倒是不严,要想攻占的话没几人合计应该可以一鼓而下! 只是如此一来,就会坏了黎州的治安,这个王宗翰会不会因此跟自己翻脸呢? 王忠纪桀桀的笑道:“这个王宗翰也是个笨蛋,他敢软禁那些笨蛋,可是也不见他来麻烦咱们,这说明什么,这人就是个笨蛋,他不知道这样一来,就在咱们面前露怯了吗?” 王忠智也是笑道:“五哥说的不错,而且刚来的时候,我闲着没事把周边都仔细看了一遍,咱们当初选址驻扎的时候,不就是觉得跟这个公仓近吗?而且公仓周边也是有栅栏和防护的,咱们要是占了哪里,晾他也不敢把咱们怎么着!” 王忠鼎说道:“这还是其次,咱们要想返回成都,只是军中这些粮食可是不行,要知道当初咱们可是带了十万石粮食过来的,这个公仓里最多也就有两万石不到,但是却足以支撑咱们返回成都,所以这一步必须要走,而且还是越快越好!” 几人商量已定,将禁军两个中郎将请了过来,讲这件事一说,两个中郎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要知道真的没了粮食,首先挨饿的就会死他们这些当兵的。 第202章 完了还是晚了 人家几个皇子怎么着都不会饿着的,现在这几个皇子在此危难之际,首先想到的竟是士兵们的粮草问题,这也不枉自己这些人跟着他们到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受罪。 计划有了,至于怎么打、怎么抢粮,这就不是皇子们操心的事情了,两个中郎将虽不是宿将,但也是当兵许久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两人下去,将军中朗将喊过来,仔细分析了周围的地形以及兵力,一致觉得这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立刻就吩咐埋锅造饭,吃过之后午夜动手。 这个公仓平时就是公仓雇请的百十个保镖驻守此处,平时收几个看管银子也仅仅是刚刚够支付他们的工钱罢了,这些人平时也就是看管物资,哪里有什么训练。 真正有实力的是他们的马帮,他们也是靠着马帮转运存储在这里的物资赚钱,这些人才是久经沙场的游侠! 午夜一过,只是出动了五千兵就在一个冲击之下,就占领了整个的公仓,等点清楚里面的粮食,却是不禁傻了眼,里面除了一万担食盐,竟然一粒粮食也没有。 这些人立刻就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几位皇子知道,王忠璐听完也是傻了,公仓竟是空的,难道是那王宗翰调虎离山之计吗! 王忠智立刻就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应该抢占最近的东门,这样咱们才能进退有据呀!” 王忠鼎也是说道:“不错,既然已经出手就不能停,咱们不占一门,就是想运粮食,也是无门可入呀!” “竟然如此,那就知会给出战的将士们,咱们这里再出五千兵,一起进攻东门。” 进攻公仓的这些人,刚刚把刀枪亮出来,可是没打杀片刻就结束了,早已积蓄的一股子勇气正在没处发泄,只觉得甚是扫兴! 此时接到命令进攻东门,这些人就一股风的杀了过去,而此刻的东门的守军已经是知道了公仓的事,可是这城门都是防备从外面攻打,谁料到里面会有人进攻呢! 一座城门的守军也只不过就是几百人而已,现在一万军杀了过来,城门之上的人早就吓得四散而逃了,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东城。 等到了白天的时候,几位皇子已经是将营帐开始向着东城转移了,这个东城门口因为防守的关系,周边民居都是离得远远的,现在将周围的土房拆了,在修筑起高高的城墙。 不到两日时间,就已经修起了一座简易的垛墙,守住了东门之后,粮食还是粮食,竟是已经真的不多了。 他们在这里折腾,王宗翰竟是不闻不问,竟像是不知道一般,其实是他已经气的要死,这明显就是和自己作对,更是明着跟别人说和自己有了隔阂,也是绝不和自己同流合污的意思! 这日正在生气,就听有人禀报说是四皇子王忠璐派人来求见,王宗翰本不愿见来人,可是想想不妥,就让将来人请进来。 来人进来对他作揖,礼数倒是不缺,细纹之下才知道,这人原来是来催粮的,王宗翰哈哈一笑道:“粮食?粮食?哈哈哈,哪里来的粮食呀,你们缺粮,问什么来跟我要粮呢?” 来人说道:“我家殿下来的时候,可是带了粮食的,只是存在你处,你怎能说没有呢?” 王宗翰笑道:“粮食都一样,进了我的粮仓就是我的,你能将你们的粮食挑拣出来不成?”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粮食都一样,又如何让我们挑的出来呢?” 王宗翰更是乐了“哈哈,你还真有意思,你们挑不出来,难道还让本王去给你们挑吗?又是谁强词夺理,又是谁占了本王的东城?你们退出东城就又粮食,否则,哼哼,就等着挨饿吧!” 来人气的指着他道:“好好,你别后悔!”说罢,转身就走出了他的宫殿。 这件事的发生,直接就是双方彻底的决裂,王忠璐等几个皇子只剩下一天的粮食了,可是远远看着城内的百姓依然是到了饭时炊烟袅袅,不由得就是口水直流。 王忠鼎这日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看着城内的百姓依然视忙忙碌碌,不由得奇怪起来,这些百姓的粮食又是从何而来呢! 人不到饿的急了,是不会想出什么主意的,但是真的饿极了,就是傻子都能想到办法,如今的王忠鼎就是如此。 他就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房子越大,炊烟也就越是持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门大户是有粮食的,而且应该是供需途径,使得他们能够获取到足够的粮食。 王忠鼎赶紧让人驱寒几个哥哥过来,王忠璐此时却是正在听前去要粮那人的汇报,听完之后竟是沉默不语起来,挥挥手让这人退下,坐在那里就是一阵的生气。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这么个连祖宗都不认的混蛋呢,他能自己的姓氏都能不要,又怎么会对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忠心呢! 正在感叹之中,有人来报说是王忠鼎在城墙之上请他们过去,说是他知道能从哪里找到粮食了。 这个消息是极好的,王忠璐赶到的时候,其他几个兄弟早都已经到了,此时正垫着脚向外看着什么,王忠鼎也是向外看,可是并不觉得外面有什么不同。 不由的问道:“你们这是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王忠鼎笑道:“你看看,那些大门大户,只要是有高大围墙的,哪一户不是炊烟袅袅,你闻闻,都能闻到肉香呀!” 王忠璐仔细嗅嗅鼻子,真的感觉到了肉香,而且还是羊肉的那种羊膻味,口水不自觉的在嘴里流淌着,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们的意思是?” 王忠鼎骂道:“王宗翰这个混蛋,刚才我看到那谁这么快回来,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没讨到粮食,他不让咱们活,咱们就不让他好受!” 王忠智说道:“不错,咱们都tm快饿死了,你看看他们还如此修仙的吃喝,咱们这一次做就做的绝一点。”说完却是看向了王忠璐。 王忠璐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王忠纪,王忠纪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把他弄疼了,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你们的意思是?” 王忠智说道:“刚才我们商量着,将咱们新修的这堵墙钱的百姓往里面赶,房子都给拆了,让他这黎州城先乱起来,咱们求救的书信已经走了五天了,咱们只要是坚持半个月,父皇的救兵就来了!” 王忠纪说道:“咱们占据了东门,也就有了一站之地,进退有度,援兵来了的话,他们就是个死!” 一向不爱说话的王宗泽说道:“我也给最近的家里庄园写了信,让他们运粮食过来,只是不知道他们几时才能到,所以咱们必须守住东门才行,可事将士们不吃饭,没有力气怎么打仗,我认为这一步必须走!” 王忠璐说道:“刚才那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王宗翰的军队在前面三个街市修筑工事,这是要将咱们隔离出去,那咱们就要迅速出击,打破他的部署,咱们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几个兄弟都同意了这样做,立刻就将两个中郎将请来,将这个事说了,这两个中郎将,一个名叫鲁山炮,一个叫叶李欢,这二人说起来也算是皇亲,这次出来也是跟着皇子们来镀金的。 可是现在金没有镀成,现在就连饭都没有了,说不气恼那是假的,早就不知道问候王宗翰祖宗多少次了,现在说是能给他造成麻烦,这两人立刻就答应下来。 回去一部署,简易的城门打开,这些饿死鬼就被释放了出去。 看着这些人冲杀出去,王宗泽不由得说道:“几位哥哥,咱们这样纵兵行凶,以后要是被父皇知道,不知会不会怪罪咱们?” 王忠智笑道:“你呀,就不能大胆一点想问题吗,为了消耗王宗翰的力量,咱们是不得已才用了这个办法,要是今后真的将这厮拿住,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你信不信?” 王忠璐也是说道:“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成了就一切好说,要是败了,那也就不用说了!” 几个人只能是站在城头,看着大军向着远处杀去。 要说这个王宗翰也是活该倒霉,他的主力军队都在前线部属,那是要和番人真刀真枪拼命的,黎州城的防御本来就是交给了王忠璐几个皇子带来的这些御林军。 可是现在却弊端开始呈现出来,城内真正属于王宗翰的军队不足五千人,这些人也就是平时防守个城门啥的,现在这些御林军杀向城内,他知道之后,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三个街市那里正在修筑的工事,竟是一触即溃,这些兵那里还管什么任务,什么驻守,一股劲的都往王宗翰的行宫退去。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是真的没错,知道的只是几百人的溃退,不知道的以为大军杀来了呢! 王宗翰听到外面的喊叫声,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上到高处向外看去,只见城内到处都是喊杀之声,王宗翰不禁是叹息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203章 先胜后败 他的亲兵急道:“大帅,咱们跑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跑,往哪里跑,进山吗?那些番民能将咱们吃了,你信不信?”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束手就擒呀!” 王宗翰要压缩到:“别逼我,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的!” 他的亲兵看着王宗翰,竟是意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幅阴狠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让人害怕。 亲兵虽是害怕,却是不糊涂,小心的说道:“咱们再不撤就晚了!” “不,我们还有一拼之力!” 他不是不想退,而是要赶紧将府邸里的财宝装车,只有保住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才不枉自己这些年的屈辱。 两万禁卫军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能打下整个黎州城,他们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找到粮食而已,这些人是来镀金是来寻求升迁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此时的禁卫军只是忙于进出各大豪门之间,他们眼中的豪门本就是那些大屋两层且有瓦,院子有围墙,门口有拴马石的门户才是大户。 这些人家可算是倒了霉,这些人也不欺凌女眷,只是把一切能看到的吃的全部拿走,至于其他的什么值钱的,现在对他们看来不多是粪土而已! 也算是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些人家正准备开饭呢,好好地一桌子肉食都便宜了这些多日没见过肉为何物**。 人都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人过一万、满山遍野!”此刻从城墙上看去,就见成群的士兵进出于各个门户,哪一个嘴里都是塞得满满的。 看着自己的士兵嘴里不断地蠕动着,就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吃过瘾了的,看着他们吃饱,王忠璐几个皇子就感觉自己也是高兴得很。 本来他们几个虽是吃的不好,但是却不曾饿着,只是下面的士兵就不得不每日定量供应饮食,两万人一人多吃一口,那一天就是几千担的粮食消耗。 这几位皇子最怕的不过就是士兵造反,将他们这几个皇子丢弃于此,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只有百姓是不是受苦,关自己什么事! 百姓是什么,不是说皇族就该百姓供养吗?自己拿百姓一些吃的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自己只是也只是向这些为富不仁的富户索取,并没有骚扰百姓丝毫。 这也是几位皇子的一些小智慧,谁说读书无用的,他老子怎么当的皇帝,这几位皇子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岂会犯这些低级错误呢! 等到了晚上,外出劫掠粮食的士兵纷纷回来了,有的是赶着几辆大车,有的是赶着牛羊,最后一统计不要紧,竟是让几位皇子还有两位中郎将大大的吃了一惊! 一万五千石粮食,牛三十二头,羊竟然有四百多只,这可一下子就解决了吃喝的问题,怎能不让他们晚上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他们要好好地庆祝一番才行,给你要你不给,那好,我们自己会取的。 他们这么一闹不要紧,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些豪门纷纷的去找王宗翰哭诉自己的遭遇,也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将家中的财务收拾一空,向着远方搬迁了。 没有谁想要离开自己的家园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现在的黎州城还能住吗?这只是第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次! 现在只是抢粮食,也难保下一次不会抢自家的女眷,也说不定还会拉自家男儿做壮丁上战场也说不定,现在不跑还等什么呢! 王宗翰此时的心里早已是恨得牙痒痒,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的黎州,就这么让他们给毁了! 他信步走在城池之上。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听到的是欢声笑语,不禁是狠狠的右拳打在自己的手掌里。 自己的家眷已经准备好了,他要带着她们前去自己的前锋营地,既然你王建不容我,那好吧!我就和番人为伍,你可别后悔! 收拢四处逃窜的士兵之后才发现,今日白天之间的混乱,竟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可是这些人除了人还在,可是携带的军械却是丢了大半。 这些人说不沮丧那是假的,可是如今既然要走了,王宗翰决定也不能让这些皇子过得舒心,他决定做一票大的,那就是夜袭敌营。 看他们现在还在饮酒的架势,能战之兵已不足两成,除了四处巡视的守卫,城墙之上竟是没有一兵一卒驻守,如此托大的军营主将,王宗翰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先是将自己家眷和手下家眷汇集在一起,黑暗刚刚到来,就让这些人先一步离开黎州城在城外某处等候,自己则是带着几千人,尽量多带各种的引火之物,慢慢的向着东城摸去。 本来说好要将东城前面的民居拆了,可是一整天都在四处抢粮,根本就没有时间做这件事,而此时王宗翰就隐身于这些早已空了的房屋之间。 他们在等,他们在等对方的换防,如果料想不错的话,那些来接班的士兵估计早已是喝得晕头巴脑了吧! 门口的士兵们听着里面的喧闹声,早就馋的口水直流,已经进去催了几次了,可是里面本来该接班的士兵就是不来,门口这些人现在正在破口大骂,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宗翰躲在暗处,就这么看着对面的士兵在哪里大骂,他的心里早就是乐开了花,这样的队伍,自己有信心一战而平! 他将自己的打算,分说给周边的亲卫知道,一众亲卫又分别将这话分别传到了后面,这些人白天着实有点窝囊,被这些人撵的到处乱窜。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打过,也算一回!可是对方的人太多了,一万人一窝风的上来,只是喊杀声就把这些人给吓坏了,那里还有一战之力,不跑还等什么呢! 现在有了机会,况且还有自家主帅带队,这些人都是攒足了劲,摩拳擦掌要一雪白天之耻。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一群步履蹒跚的士兵前来接岗,原来门口的人看到对方来了,不禁是高兴地大声笑骂起来,也不多说就往营地里跑。 他们一跑,王宗翰就是一声大喝,率先跑动了起来,将箭矢头上裹着的油布凑近火把,第一个射了过去,一瞬间!几千只火箭瞬间就飞到了半空。 黑暗的夜空也被这些火箭照的如同繁星点点一般,等这些火箭掉落下去的时候,随之而起的就是一阵阵的哀嚎之声,而火箭掉落之处,火苗也是随之而起。 随之而起的,还有营地里本来正在欢声笑语的士兵们,只不过这个时候,就是变成哀嚎罢了!待几轮箭矢射过之后,王宗翰拔出横刀,大喝一声“随我冲呀!”第一个冲了出去。 这些禁卫军原本就是皇家子弟来镀金的,原本在成都也是执行守卫宫廷的任务,千人之中也没有一个是善战之人。 此时军营之中四处起火,这些人早就是喝得烂醉,现在听到喊杀之声,都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寻找自己的装备,可是身边除了酒具,就只有一把割肉的小刀而已! 王宗翰带人杀进去的时候,他带人直扑几位皇子的营帐,可是密密麻麻四处逃窜的禁卫们,早已是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王宗翰砍着砍着也不由得叹气,这要是自己的人多好呀! 不由得喊道:“跪下者免死,跪下者免死!” 只要是能不死,跪下算什么!只是一阵的大喊,在他的周边已是跪倒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王宗翰不由得心里得意,拉起一人问道:“你们的那几个皇子殿下呢?” 那人早就是喝得晕头转向,此时刚刚有些清醒,被这么一吓不要紧,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的翻江倒海,一张嘴竟是一道长虹喷涌而出,将与他面对面的王宗翰喷的是满头满脸都是。 那人一慌,刚想求饶,可是在张嘴时,又是一股,一股! 王宗翰正看着此人,根本就没想到对面这人竟然会化学攻击,一时间也是肚中一阵的翻涌,一时没忍住竟是张嘴就要吐,可是对面那人竟是比他快,一口准确地吐进了他的嘴里。 这种滋味真的只有王宗翰自己知道,松开那人扭头就是一阵的干呕,旁边的亲卫看到如此情景,一刀就将那人砍翻在地。 这一下不要紧,旁边跪着的一人,大喊道:“他们是骗咱们的,等一会儿还是要杀咱们的,跟他们拼了!” 只要有一人反抗,就会有人跟随,况且这还是为了活下去,这些人酒劲此时完全转化成了战力。院子里到处都是跪着的人,此时一旦打将起来,一个黎州兵周边却是有好几个禁卫军。 此时此刻那里还论什么武艺高强,简直就成了泼皮街头的殴斗一般无二,这样一来,黎州兵立刻就显示出了人少的劣势来,王宗翰此时也是不得不拼死突围。 这些人简直就是疯了,那里还是一刀一枪的拼杀,现在简直就是拼命,王宗翰都已经被这些人抱住了两次,咬了三口,还有一口正好咬在了拿刀的右手之上,这一下把刀也丢掉了! 冲进去的时候容易,可是现在陷进军营的这些人想推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有人都是杀红了眼,黎州兵虽是久经战阵,可是却顶不住对方的人多加上拼命,只能是节节败退下来。 第204章 被困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绝没有错!此时这些人早就是犹如疯了一般的到处撵着黎州兵厮杀,酒精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竟使得这些人个个勇猛无比! 王忠璐几个皇子躲在营地中间的帐篷外面,在一群亲卫的包围之下,看着眼前的厮杀场景,个个吓的是双腿发软,知道战场险恶,哪里知道会如此险恶呢? 此时这几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成都去,什么太子,什么皇帝,都没有活着来的爽快。 可是眼看着自己一方都不行了,可谁料到眼前竟是出现了如此戏剧的一幕,这简直就是绝地反杀的经典战例呀! 王忠璐催促着旁边的两名中郎将赶紧组织人员追赶王宗翰,可不能让他跑了,说什么也要活捉了他去成都领赏。 两名中郎将一想,不乘胜追击实乃是愚蠢至极,立刻就喊将起来,左右的亲卫立刻就给他二人穿戴铠甲,二人立刻就带着亲卫冲杀了出去。 王宗翰就算是想逃出这里,可是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总觉得是杀了一个又来了一群的感觉,他已经丧失了勇气,只想着尽快的杀出去。 一边喊着“撤,快撤!”一边朝着门口冲杀,而那两名中郎将带着亲卫朝着众人围着的王宗翰杀去。 王宗翰就觉得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个全身盔甲的人朝着自己杀来,而那两人周边至少跟随者至少一百多人。 这一下,王宗翰朝着门口冲的更起劲了,两人之间虽是隔得不远,可就是冲杀不过去,营地太小了,一两万人记在这里厮杀,就连转个身现在都困难。 中郎将越是向着王宗翰冲击,反而将他冲的离门口越来越近,两个中郎将越急就冲的越厉害,王宗翰只能是随着人流向着大门冲了过去,这撤退的速度反而快了不少。 等王宗翰终于冲出营地的时候,身边的人数已经不多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这里的人都疯了,都他妈的是神经病! 等他一路奔逃到了等他的家眷之处是,身边已经不足三百之数,这些家眷都在翘首期盼自己的亲人到来,此时看到的竟是只有几百人到来,还一个个的狼狈不堪。 这些家眷立刻就嘤嘤的哭将起来,王宗翰无奈道:“赶紧走,晚了,咱们也走不了!” 这些人都是慌了,只能是收拾心情跟着王宗翰向汉源城进发,王宗翰坐在马车之上,几个妻妾坐在一旁也都是一脸的凄苦之色。 要知道原来的王宗翰可是黎州城的土皇帝,这些妻妾也都是跟着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如今离开自己的老窝,这些人怎能不伤心呢! 只是看着王宗翰一脸不悦的神色,这些妻妾都是不敢大声喧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当初准备的物资还算充足,示意这一路行来到也不算是辛苦,而一路之上又陆陆续续的又黎州兵追赶上来,等过了日出休整的时候,竟又有将近千人几百人追了上来。 王宗翰看着这些聚拢过来的黎州兵,眼泪不由得就留了下来,这是一处路边的密林,倒是不怕被过路的发现。 他们在这里需要将自己的伤员好好地包扎一下,毕竟也是奔逃了一夜,这时没事的人也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白天赶路即要防着那些皇子的禁卫,还要防备着番人,还是晚上再走稳妥一些。 而王忠璐一帮子人将王宗翰撵出了黎州城,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追赶王宗翰的意思,他们现在正在整肃黎州城,安民是首要的,另外就是救治自己的伤员。 他们的伤员可比这些黎州兵贵重得多,这些人不是和那个大臣有关系,就是和那个娘娘有关系,死一个回去都不好交代。 可是昨天晚上的一场厮杀,可是让他们损失惨重,足足损失了两进三千人,还有大半都是挂彩,另外就是昨晚上的一场酒宴,有大部分人现在都是头疼得厉害。 酒精的作用是巨大的,可是肾上腺素退却之后的后遗症更是巨大的,这些人借着酒劲可以不顾生死的厮杀,可是现在想起来,就没有一个不是浑身酸软的。 只有部分的人还能行动自如,而这些人只能是走上街头,维护黎州城的治安,以防有些人趁乱打劫。 这些皇子打仗不行,可是论玩弄人心,王宗翰别看是个皇子,可是在见识上,可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仅仅是王忠璐写的一个安民告示就让黎州城的百姓安心不少,再加上街头上的匆匆走过的巡逻士兵,更是与百姓秋毫无犯,这就更让人安心了! 王忠璐他们意外之下竟得了黎州城,还解救了几十个皇子,这份功劳可就太大了,得到的还有这些人的人心! 王总他们立刻就分别写了两份奏折分别送往成都,这可是平叛大功,皇子和中郎将的奏折分开写更好一点。 而此时的王宗翰已经看到了汉源城,这里只是终点站,他要将这里的一万五千守军全部带到江边的要冲城。 自己将这里的士兵一旦带走,那么这里的番民就会和黎州城直接面对了,料想那些番民也不敢和自己的要冲城硬碰硬。 离得汉源城越近,王宗翰就越是觉得不对劲了,自己派去探查虚实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就不能不让他心生疑虑了。 止住队形之后,王宗翰只能是驻足观看,远处的汉源城隐身于黑暗之中,可是城头之上竟是一盏明灯都没有,这就不正常,要知道这里可是和番人主要厮杀的前线,一座城怎会没有城头的守卫呢! 王宗翰吩咐自己一堆人绕城而走,可是走出不到两里,就听的后面有飞奔的马蹄声,仔细一听竟是有万匹之多,吓得王宗翰赶紧瓤子一对人向着旁边的山上而去。 此时所有的家眷纷纷下了大车,向着山上疾走,要是后面追来的是番人,自己这些人一旦被生擒,那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王宗翰带着两百余人守着通往山上的要道据险而守,此时站得高了就看到远处真的是一条长龙滚滚而来,离得太远虽是看不清楚,但却已经可以判断来人绝不是番人。 王宗翰带的东西都是一些居家之物,出来时又是匆忙逃跑,哪里有什么弓箭,这可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远处这些人点着火把犹如一条长龙一般,竟是将他们的上山之路团团围住,王宗翰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竟是有了这么一支队伍,自己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下面堵住上下山的通道之后,竟是安营扎寨,一点准备攻打的意思也没有,则有让王宗翰感到奇怪了,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呀! 上山的人已经找到了一处山坳之处歇息,王宗翰带着人则是砍伐树木堵塞通道,并且大量的准备石头,一旦有人攻城就向下抛掷石头,能顶一会是一会吧! 另一边则是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全部合围,立刻就得派人突围,以最快的速度向要冲城驻军求援,只要自己在要冲城的几万人马杀回来,这些人根本就不足为虑! 但是此去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十天,十天呀! 山上妇孺幼子居多,竟是有将近几千人,而自己手下能战之士也不过不到两千,只要能挨过这十天,他们就赢了。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太难了,但是首要之事却是要搞清楚下面这些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的人! 这些人可以说对自己绝没有善意,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己这些人围困于此了,自己在汉源城的一万五千人现在怎么样了,难道是降了吗?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打的下来自己的汉源城! 手下亲兵过来禀报说所有能吃的东西已经全部收集起来了,可是也只能坚持三日,王宗翰心里暗骂,可是脸上却是哈哈一笑道:“我等守着一座宝山,难道找不到吃的东西吗!” 这座山并不太高,但却是林木浓密,山间野兽、野果自是不少,想要果腹还是不难的,只是要过上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了。 最重要的水源也被他们找到了,只要能挡住山下的人进攻,想在这里活着,目前看来并不算难! 太阳如往常一般升起,王宗翰此时才看清对面的军队,这不就是典型的成都军吗,从装束到他们的军械来看,这就是一只典型的边军呀! 下面的人不进攻,那么山上的这些人自也是四处歇息,只是坚守在各个险要而已,王宗翰就这么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他并不着急,下面的人应该比他们着急。 这些人围而不杀,不过是想要自己活着当俘虏,可是自己到了现今的样子,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被他们抓住。 这个时候,山下的营地里竟是乱了起来,只见一个人带着人向着这边走来,王宗翰立刻就来了精神,终于可以知道是谁了。 山下责任走到了近前,笑着对山上喊道:“山上可是黎州城的宗翰哥哥吗?我是王宗范呀,前来请哥哥下山一聚!” 第205章 火球 王宗翰早就看到了对方,只是他平日与此人不熟,现在看到此人在此,竟是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想了想,定定神说道:“好啊,你上来吧!” 山下的王宗范却是说道:“还是来小弟这里吧,小弟准备了好酒好菜,就等你入席了。” 王宗翰笑道:“哥哥我携家带口的,怎能自己一人下山享受美食,你要是有意,还是上山一叙吧!” 王宗范说道:“竟然如此,那小弟可要上来请你了!” “早已恭候多时了,你不抓紧点,小心我的汉源军到来。” “哈哈哈,汉源军?他们来不了了,前几日已经全部归顺于我了,你现在要不要再想想。” 王宗翰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自己的人怎么会投降呢,还是投降的王宗范这个并不熟悉之人呢? 稳稳神道:“既然投降于你,那就是你先进攻在先,他们才投降于后了,这么说你是要造反不成!” “巧言令色,不知廉耻!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到的此处,还要诬陷我等造反?我等是奉了当今皇帝的圣旨,前来堵截于你,要不是皇帝还念及叔侄父子之情,我等早就杀伤山去,将你碎尸万段了!” 原来如此,这所有的事情难道都在王建那个老匹夫的算计之下吗?自己难道就这么难以跳出王建的掌心吗? 心不甘,心不甘呀! 王宗翰大声说道:“我并没有谋反,这一切都是那些人陷害与我,我不跑难道还要等死不成?” 王宗范却是说道:“既然你说不是谋反,你可敢下山随我进京,听从皇帝的调差呢?” “我只会向皇帝写信说明的,你现在摆出这个样子,怎能让人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再说了,你说有圣旨,那你拿出来让我看看,要是没有的话,那你就是反贼!” “圣旨在汉源城内,昨夜撵你太急,忘到了城内,稍后我只会取来!” 王宗翰却是转念一想道:“既然如此,等你取来再说吧!” 王宗范看着山上,却是哈哈一笑道:“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就等着吧!” 说完自己竟是转身就走,王宗翰站山上却是笑道:“小子,你别得意,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了圣旨,你算个什么东西!” 看到山下的一群人扭头就走,王宗翰反而是到笑出声,也是扭头回了山上。虽说占据了有利地形,可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当初慌不择路的跑到山上,根本就没有看这座山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已经天光大量,再看看这座山,王宗翰只能感叹一声“天不绝我呀!” 昨天他们上山的路,竟是唯一的一条路,仅容两人通过的一条小路,他们上山的时候,也是将将车赶到了半山的位置,等没有了路,这才携带着物质跑到了这里。 虽说是有了依仗,可是要没有外人的救助,他们一准会被困死在这座山上,只是幸好在不远处的后山,有一处瀑布冲击形成的水潭,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在紧要处修筑一些掩体,将小儿手臂粗的树木砍伐以后做成标枪,再将腰一般粗的树木做成滚木,采摘山上的干草,做成可以燃烧的球体,这都需要不少的时间。 王宗翰的女人们都是娇生惯养,此时却也是尽可能的帮着士兵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要知道敌人只要攻上山,她们很难不会受到伤害。 那些士兵的家属可就能干得很了,跟着士兵们也是到处的拾捡干柴以及归纳做好的标枪,瞬间山上就忙碌了起来。 首先砍伐的就是他们周边的树木,一是要清理出营地,二是避免敌人的火攻,这是要清理出足够的辟火带,再有就是坚壁清野,避免敌人偷袭。 王宗范本来驻守石河镇,可是随着王宗衍的一封信,他认为可以往前在近一点,也就是说他必须渡过眼前这条大渡河,毕竟要冲城,看看能不能先将要冲城拿下。 可是等他到了要冲城北面的沈黎镇的时候,才知道王宗翰再次竟然驻扎了将近六万大军,这可把他吓得不行,他又赶紧绕过沈黎镇向西进发汉源城。 要知道王宗翰手里一共就有这么多兵,这里兵要是多,那别的地方自然人少。经过好几天的昼伏夜出,才知道汉源城竟然只有一万五千守城的兵,这些人可不就是他后来临时征兆的乡勇吗! 王宗范亲率一万兵前几日到了此处,由于他们的装束一模一样,就趁夜骗开城门,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占领了整个汉源城。 占据汉源城之后,他只是将这些兵聚集在一起看押起来,他要在抓住王宗翰之后,将这些兵都收编在自己军队之中,毕竟这些兵也是西蜀的兵,损失一个都是可惜得很。 而这些人都是关押于东城的军营之中,昨天晚上的大队人马出城,只能是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主帅王宗翰来了,可是却是被这些人给......。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宗翰冲锋陷阵的老兵,而汉源的将军则是王宗翰的妻弟李子武,此时他却是身穿普通士兵的装束坐在营帐之中。 而他的亲卫也都是身穿普通的士兵装束,就这么看着周边看守们的变化,昨天白天四周还有大约几千人,可是经过一夜之后,现在看到的却只有不到一千人了。 这就是大部队都出城去了,可是到了太阳已经这么高了还没有回来,怕是战斗陷入胶着状态了,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那么自己能做点什么呢?自己这些人都在军营之中关押,而对方的人却是站在城墙之上,自己这些人怎么能翻得上去呢! 就这么琢磨着怎么能突围,怎么能帮帮自己的姐夫这才是关键。 现在的王宗翰却是正因为打着了一只豕而兴奋不已,今天中户可是有口福了。 得意之下,不禁是叫过两个士兵站到山上给山下喊话“哎,山下的小子听着,我家主帅大人请你上山烤肉,来的晚了可就没有了!” 这句话连着喊了好几遍,山下的王宗范料想山上匆忙从黎州城逃出来,只怕他是带的粮食不多,刚刚煮了一锅喷香的羊肉,正准备向山上喊话呢,却不料山上的这些人却是向着山下喊让自己上山吃肉,气的一脚就将一锅肉踢得飞出老远。 可是一转脸就看到山上的王宗翰竟是拿着一只什么动物的腿,坐在一处高处正吃的有劲呢! 一边吃一边还笑着喊道:“还有一只腿,你来不来,你不来我可就全吃了啊!” 王宗范看着山上大口大口吃的满嘴流油的王宗翰,心中就不仅是愤怒异常,一声令下“进攻!” 山下的这些兵,也是刚刚吃了没有两口,心里也是不太情愿,但是军令如山,又不敢不听,只能是往嘴里赶紧塞上两口,拿着自己的兵器就开始列队。 这座山高度不是问题,但却是小路蜿蜒而上,很是难走! 这些进攻的士兵,看着这条小路就有点挠头,从山下向上射箭的话,就凭着他们手里的三石弓,射高不足三丈,想射到山上躲在掩体后面的人,似乎难度有点大! 而且山上树木茂密,能直接看到山上躲藏的人的空当时少之又少,这些进攻的人就只能是举着盾牌往上冲,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这些人一商量,前面的人举着盾牌,后面的人则是手持弓箭跟在后面,希望能往上占据一个相对有力的地方,再向山上射箭。 可是刚刚顺着小路没有前进多远,就看到一个大火球,顺着小道就滚了下来,这可把进攻的士兵吓了一跳,纷纷是往两边躲藏。 可是随着他们的躲藏,身体也就离开了盾牌的保护,山上的箭矢瞬间就射倒了几人。 这就是高处和低处的差别,你射不到高处,而高处却可以轻易地射到你,这还怎么攻击呢! 而那火球却是越滚越快,前面的士兵躲开了,可是后面的士兵正低着头跟着往上冲呢,一时躲避不及瞬间就被火球带着往山下滚了下去。 这些人不仅仅是滚下去,摔一跤的事,那是浑身带火,连滚带爬的下来,可是摘下来的时候不禁是东拉西扯,又是带翻了一大片人。 看的王宗范是目眦欲裂,却又是毫无办法,只能是敲响了退兵鼓,看着退下来的这些人,除了几个被上面的箭矢射死的之外,其他的倒是都没什么事,可是烧伤的人却是不少。 王宗范看着这些被火烧伤的人就是一阵的惋惜,这些人都要在不久之后死去,根本就无药可救,这些人烧伤之后又从山上滚落下来,不仅仅是烧伤,还有柯总的擦伤以及碰伤。 而被火烧过的地方,已经都是大面积的没有了皮肤,这些人都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溃烂而死的。 这主要还是当时的医疗条件所致,更是因为烧伤之后不能做到无菌环境,这才使得伤口感染而导致溃烂,这在当时就是无解的难题。 这些人都在那里哀嚎,这是因为皮肤上的神经受到强烈的刺激,这种疼痛感还有灼烧感,最少也要三天才能退去,可见烧伤病人又多么痛苦! 王宗范气的不行,看看山上再看看自己的伤兵,不由得计上心来! 第206章 烧山袭营 王宗范此人虽说有点粗笨,但也不是一个笨蛋,看着燃烧过的火球犹自在冒烟,心里不由得就想要放火烧山。 要说这个办法着实有点狠,要知道这里的树木含水量都是很大的,就是烧不死山上的人,也可以用浓烟熏死山上的人。 想到就去做,立刻就吩咐砍伐周边的任何可以点燃的东西,再将这些东西全部堆积在山下,再就是点火。 山上的人早就看到他们再山下忙活,立刻就禀报给了王宗翰,闻听之下赶紧跑到山边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个办法着实狠毒,要是山上没有水源的话,只要火着起来,山上的人是必死无疑。 王宗翰立刻就命令在地上掘沟,将山上的水源引过来,听说山上下要烧山,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水源地离此地足有一里地,本来就形成了一处水潭,现在只要将沟渠挖掘到和水潭想通就行,可是他们并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只能是拿着收了的横刀拼命地挖。 除了这个办法,那就是山上不能出力的女人们,将自己的衣裙解开,撕成一块一块的,这是要用水浸湿之后蒙面坊浓烟之用。 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来这两个兄弟的才能,一般山下放火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就地取材点火,另一种就是用抛石车将火种抛射到山上,这样效果更好。 可是王宗范出来的匆忙,手边也没有木匠,抛石车肯定是做不了了,他也没指望在山下放火,能用火给对方多大的伤害,他只是希望浓烟能将对方逼下山就行。 可是王宗翰就不一样了,他跟这些番民作战多年,早就是对火攻了若指掌,一间对方的动作,就知道对方要是用恶毒的火攻之术。 所以立刻就令人挖渠引水,在酒肆防止浓烟呛人,他的几方妻妾此时除了身上的亵衣之外,已是将带来的衣物都做成了块状。 本来要是在战场之上,士兵们碰到火攻,就会撕下自己的衣袍来阻挡烟雾。可是现在就是在争分夺秒,哪里有什么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呢。 那些士兵的亲属们看着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妃们,都是只剩下亵衣,纷纷是脱下自己的衣服劈在他们的身上。 所幸现在是冬季,算的还算是多了两层,这要是在夏季,这些人早就是光着身子了。 兵将们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王妃们都是如此,更是感激的不行,手里的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等山下的火点起来的时候,王宗翰就知道这是要让自己死,那么在成都的刺杀一案也和他有关系了,至于皇帝的圣旨也就是更加的没有,那里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可是被这些人给坑死了。 王宗翰现在带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山,而王宗范所驻扎的地方说是一块平地,不如说是两山之间的一条道路更为合适。 这个地方在山坳之中,适逢冬季,所以西风贵的就厉害一些,山下的火点起来之后,就能看到大火北风处着就往东偏移了起来。 这里的树木水分颇大,所以点火的时候用了不少的火油,这就使得火焰夹杂着黑烟,越着越旺起来,本来还准备朝着山下引水的王宗翰看着火焰朝东,不禁是大喊着自己的人都往西移动避开浓烟。 山下的王宗范幸灾乐祸的看着山上的人忙活乐得不行,可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只见山上的人都躲在了西面,而大火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困扰,不禁是又动起了歪念头。 他吩咐两千人从西面向山上进攻,争取将这些人撵到东面去,两千人奉命朝着西边的而去。 西边根本就上不去人,山势陡峭不说,而且树木也多,人根本就沾不上去,有人就建议不如在此处点火,比他们爬山,不知要好上多少。 这些人说干就干,不就是要将这些人撵到西边吗,这还不容易吗? 重新捡拾砍伐周边的树木,不大的工夫,就堆积起了大量的木材,大火瞬间就着了起来,浓烟滚滚的想着山上的人飘去。 王宗翰眼看着山下火起,在山上却是束手无策,早已是泪眼婆娑起来,自己不禁是要死,而且还要带着身边这一班老兄弟一起死在这里,他真的是不甘心呀! 浓烟顺着山势飘了上来,山上的所有人都在脸上蒙着一块浸水的布,暂时还不算什么,可一会儿会怎么样,那可就不知道了。 但真正的浓烟上来的时候,却是让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小,这股浓烟并没有飘向人的方向,二是随着树木向上飘去,这就超过了人的身高,也就根本就不会对他们产生伤害了。 山下的人就在那里看着大伙逐渐的向上烧去,王宗范坐在远处看着大火并不会对山上的人有所伤害,虽说有点失望,但是将这些树木全都烧没有,说不定利于他们进攻呢! 山上的王宗翰看大火越来越近,立刻就带着人继续砍伐周边的树木,这样也是为了扩大避火区,也是准备更多的木材,要不然他们准备的标枪可是不够用的。 这场火足足烧到了晚上,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大火已经不是很厉害了,可是依然在烧着,王宗翰看着山下的人都是在喝酒取乐,立刻就有了夜晚袭营的想法。 将自己几个亲近的亲卫喊过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这些人都是陷入沉思之中,王宗翰的意思是,白天他们烧山,明显是使用了火油的,他们下山要是能将他们的火油毁掉,看他们怎么在点火。 这是第一,其次就是王宗翰想出出白天地一口恶气,你能点火烧我,那我也能再烧你,看看谁的火攻厉害。 这些亲卫们是真的不想下山,可是在王宗翰晓以利害之后,也都是点头同意了,只有今天偷偷下山可能会成功,没看见山下的人都在喝酒取乐吗,而且此时山上的大火还没有熄灭,这也能麻痹山下的人。 说干就干,王宗翰决定就带两百人下山,其他人在山上接应。 等到了后半夜,看着山下的没有了响动,这才从西边一路爹爹撞撞的下了山,有几个人还因此崴了脚,只能是早早的返回山上。 王宗翰带着人从西边慢慢摸了过去,这个王宗范觉得将人全部围在了山上,只有一条路的情况下,只要自己守住这条道路,看他们怎么下的来呢! 所以王宗范根本就没有在周边做栅栏,这就使得王宗翰可以很轻松的就进到了军营之中。 王宗翰远远的就看到在中心的地方有几十辆大车被团团围住,王宗翰仔细一想就知道,这里不是粮草所在,就是军械物资的所在,只要是烧了此处,看他王宗翰吃啥喝啥还拿什么烧山。 这就给自己赢得了时间,自己如果只是顶住他们的攻山,想来坚持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此处,立刻就吩咐将人分成十个小队,只要有一队成功就行,他自己也是带着一队人向着里面走去。 王宗范的人晚上饮了酒,此时都是睡得香甜,营中虽有巡逻的军士,只是现在也是少了不少,而王宗范此时却是搂着两个从汉源劫掠的美女睡的正香。 王宗翰带着人进了营地之中,走了将近一半,只要是避开对面而来的巡逻军士,竟是没有一人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见防守之任性! 他们这对正走着,就看到不远处地上竟是放着十几个黑色的坛子,要知道他们的装备都是一样的,如果猜得不错,这里的坛子里装的就是火油。 那什么是火油呢,就是土地里自己冒出来的一种黑油,燃烧起来甚是猛烈,其实呢就是石油而已! 王宗翰将这些火油慢慢传递出去,不到一会的时候,就将这些火油分了出去,几支队伍分开向着中间分别进发。 中间这里就是王宗范的仓库,里面的粮食主意让他们支撑半月之久,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肆饮酒作乐。 守卫这处粮仓的几个军士,这会也是倒在一边睡的正香,王宗翰的人摸上前去,不一会就分别让他们割断了脖子。 他们的举动在一万多人的营中还是引起了一些巡逻军士的疑问,王宗翰就害怕有人询问口令,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呀! 对面的一个小队当先一人离得老远就喊道:“口令?” 王宗翰却是依然向前走着,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口令?” “什么口令,晚上喝酒太多,忘了!” 这话一出口,让对面一愣,什么人还能将口令忘了!不由得立刻就将腰间的横刀拔了出来。 可是王宗翰离他就只有五步不到了,王宗翰梦往前一窜,腰间的横刀已是在手,只是片刻间就已经将横刀砍在了这人的脖颈间。 这人身后的几人一看这下,都是一声大喝和他们战在了一起,王宗翰这是大喊“你尽然敢逃,杀了他们!” 陆续醒来的军事们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的看着这是几个人在一起厮杀,而这几人却是已经被王宗翰一一砍翻在地。 第207章 一支箭矢 不远处的一位朗将,离得老远喊道:“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王宗翰装着不屑一顾道:“这几人偷盗了一些什么,我一问他们,竟然要跑。卑职已经将他们都杀了!” “那还有别人吗?” “正在四处查找,逃跑的应该不是很多,卑职已经将人都撒了出去,稍后就有结果。” 那朗将晚上喝酒还有点难受,让有了消息立刻汇报之后,就借着回帐篷里休息了。 而王宗翰看着这人回去了,竟是擦了擦汗对旁边人小声说道:“快!” 说完就是一挥手带着人向着仓库而去,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是粮草,军械箭矢之物也是极多,王宗翰看看身后黑漆漆的大营,不禁是哈哈大笑一声,一挥手就将手中的火油浇在了这些粮食之上。 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将火油浇的到处都是,而王宗翰这是手里拿着一把弓,一只头上裹着火油布的箭矢也已经拿在了手中。 而其他几队的人,看到王宗翰的手势,也是纷纷想着这里迂回过来,更是将火油泼洒的到处都是,王宗翰看到远处的几匹马,看着就是神骏无比,想了想就知道这一定是王宗范的坐骑。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他,这才向着那边走去,走到近前之后看着旁边的帐篷,他是真的想冲进去杀了王宗范,可是看着还依然在到处浇火油的兄弟们,暗叹一声,随手将那几匹马给牵了出来。 旁边一人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几匹马,王宗范回头看到已经快出了弓箭的射程,这才转身站定,看着自己的人都一转身返回,这才一声大喝,手中带火的箭矢在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轨迹落入在了粮仓之上。 看着火苗渐起,这才转身上马,随手拉起旁边的一名亲卫,转身就向着外面冲去。 大火一旦燃烧起来,那就真的是接着火油的威力,迅速的四处乱窜起来,粮仓周边的士兵都起来加入了灭火的行动。 可是他们却是迅速就被陷在了大火之中,别说是灭火了,就是连自身现在都已经难保了。 这就是王宗翰的人到处浇油,粮仓的火焰现在已经迅速顺着火油的轨迹而燃烧起来。 王宗范这是披着衣服已经站在帐篷外面正在大喊着叫人灭火,这个时候整个的营地里已经是兵不知将,而将也不知兵了,到处都是乱成一团,士兵们的乱七八糟的呼喊声早已盖住了王宗范的声音。 他的亲卫们使了劲的把他往外拖,可是转身看向自己战马的时候,竟是一愣!左右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马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营之中一定是进入了敌人的奸细。 那么这场火也是敌人放的了,他只能是大声呼喊着备战,可是周边除了自己的亲兵手持兵刃四处晶体的看着,可是别的士兵都是在四处的找水希望能扑灭大火。 粮食呀!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口粮,如果不迅速扑灭大火,只怕是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王宗翰带着人跑到安全的地方,清点人数之后竟是一人未少,不由得大笑道:“王宗范就这个水平,还敢跟咱们做对吗!” 周边的亲卫们都是大笑出声,王宗翰看看火越烧越大,而营地的人已经是到处乱窜,简直就是乱成一团,王宗翰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回去看看。” “不可,不可呀大帅!”亲卫们迅速的拉着他的马匹,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自己回去。 可是王宗翰笑道:“无妨,你们暂且退去,我上前看看,也让他们看看我的本事!” 众亲卫围在他的周围,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许他去,只是拉着他的马匹向着山上而去。王宗翰急得不行,大喊道:“你们真是糊涂,我回去就是想趁乱射他一箭,只是一箭而已呀!” 众人看他就是不走,只能是要随他一起回去,王宗翰笑道:“你们没有看到本王把他的马匹都给起来了吗?他追不上我的!” 众人一想也是的,但想想还是觉得危险无比,王宗翰急了,拿着马鞭不停地抽打着身旁的亲卫,大声喊道:“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们放开本王呀!” 无奈的亲卫们只能是一起说道:“大王你要是不回来,我们都跟着你去!” 王宗翰拿起弓箭,右手一抖马缰,转身就往着火处疾驰而去,他骑在马上看的极远,而远处又是烧的犹如白昼一般。 这些救火的人那里还注意他这个远处来的一匹马,他远远就看到几十个人扶着一人这在往外走,看那身形不是王宗范还能是谁。 目测自己与他只见还有三百步,可是疾驰的马匹只是瞬间就缩短了距离,他是绕了一个弯过来的,而他更是静静地趴在了马匹背上。 王宗范听到马蹄声的时候,扭头就看到是自己那匹从草原之上重金收购的那匹青葱,不由得大笑着向前迎了几步,可是王宗翰看他想自己过来,心里却是不由大喜,从马上迅速站起身,朝着王宗范就是一箭射出。 王宗范只是觉得那马身上有人,却是没有看到箭矢,可是王宗翰是站在疾驰的马匹之上,射箭地准头自是大减,那支箭也只是正中他的右腿。 这只箭矢可不是一般的箭矢,这只箭矢是涂抹了马粪的,这只箭矢一射中王宗范,他就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 周边他的亲卫们,赶紧挡在前面,几人抢了出来将王宗范拉到了众人身后。 王宗翰随着疾驰的马匹跑了出去,等他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王宗范是不是被射中了,只能是疾驰和自己的人回合之后赶紧上山躲藏。 知道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山上之后,也没有看到有人追来,这让王宗翰一众人都是纳闷得很,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对方可是一万多人,竟然没有人追赶,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们回到山上就看到自家的女人们都是在一旁翘首期盼,见到他们回来竟是无一人死伤,都是立刻就欢声雷动起来。 紧跟着就是再次起火,只是这次就是将白天捉到的野物杀了烧烤起来,这一次的胜利,一扫从黎州城狼狈出逃的悲观情绪。 王宗范营地的大火,也逐渐被扑灭了,只是粮食的损失颇大,还有不少的士兵因为救火而死伤,他们与王宗翰的比起来,那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悲观情绪随着粮草被全部烧完的消息在营中蔓延,将营地之中的尸体收集起来,在远处挖坑之后在一起埋葬起来,可是这次因为大火而受伤的士兵更多,静一静有了将近三四百之众。 这些人单独被安置在营地的一个角落里,也就是随同白天那些烧伤的人在一起,本来白天那些烧伤之人就是不断地呻吟着,现在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声音瞬间就大了起来。 这些人直到现在,除了用清水洗刷伤口之外,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这也就导致这些人只能在痛苦中挣扎,呻吟成立了他们减少痛苦的唯一手段。 他们的呻吟就像会蔓延的瘟疫一般,将他们的痛苦迅速的传递给了全营,又丢人是同情这些受伤的战友们,而大部分的人都在猜测明天还能吃上饱饭吗! 答案是真的没有了早餐,有的只是按照等级大小而得到的一点昨天的剩饭罢了,王宗范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行动,他吩咐抽出一半人赶紧回到汉源城调粮。 他的伤口也是仅仅使用清水洗了洗,只是伤口深处的马粪正在伤口之中发酵,而这一切现在对王宗范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在这个紧要的时期,他必须要出现在所有的士兵面前,这才能给所有的士兵以信心! 而营中的士兵都知道走了一半人马回去调粮,而另外的人这是迅速的向着周边搜索,希望能找到尽量多的吃食。 山上只有两三千人,现在就已经觉得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而山下仅有七八千人之巨,现在又适逢冬季,虽说能找到不少的吃的,可是想填饱所有人的肚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王宗范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就觉得自己浑身的不舒服,就觉得自己的额头有点热度,只能是躺倒之后用布沾着凉水敷上。 这只是一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对于一般的感冒受凉导致的发热还有点用处,可是现在的王宗范是因为伤口内部沾染了马粪所致。 汉源城内见到这么多人回来,才知道是在城外吃了暗算,被人家一把火吧粮食给烧了个干净,现在只是回汉源筹粮。 可是城内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了,所以王宗翰才派人去成都筹粮,不料却是被这些皇子所暗算,现在的汉源城内官仓之中只有不到三千石粮食,这些粮食还要供应自己城内百姓,那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在补充城外的王宗范呢! 这些人到了汉源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筹莫展,又不敢向民间强行征粮,无奈之下只能是带着两千石粮食赶往军营之中。 第208章 人梯 汉源城内粮食的减少,最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那些原来被抓起来的那些囚徒,原来就已经是傍晚一餐了,但也是粮米干饭居多,再有少量的青菜,每日也能混个肚圆,吃饱之后也能睡个好觉。 可是随着两千石粮食的远走,一场风暴也要随之而来了。 粮食运走的第二天晚上,所有的战俘们就看到了一碗清汤寡水,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叶子,这些人饿了一天就指望着晚上能吃饱走后睡个好觉,可看到这可的时候,全都傻眼了。 几个替李子武打饭的亲卫跑回来说道:“将军,你看看,这也太不把咱们当人看了。” 李子武看看碗里也是有点傻眼,他何曾受过这种罪,沉声说道:“tmd,这是要让咱们死呀!” 几名亲卫都是看着说道:“将军,他们不让咱们活,干脆反了吧!” 李子武看看几人说道:“这是第一天,等再过几天,咱们全都要死,你们下去问问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咱们干的,把几个朗将全都请过来。” 几名亲卫放下手中地清汤寡水,转身就出了帐篷,迅速消失在了喧闹的人群中。 帐篷外面的士兵们都看着碗里的东西傻眼,这还能吃吗,迅速的将这一碗东西吞进肚子之后,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骂开了,这些人是来当兵的,虽说也赚不了几个钱,可是最少不会饿肚子呀! 现如今被俘了,可是一天连一顿饱饭都不让吃,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这些人立刻就开始看向李子武的方向。 几名亲卫混进人群找到几名朗将,让他们去李子武的帐篷,然后几人迅速的就开始在下面游荡起来。 几名朗将见了李子武,都是纷纷抱怨起来,李子武说道:“大家静一静,晚上的饭,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们在不反,可能连命都要丢在这里,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一名朗将说道:“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云梯那些事呗!只是咱们手中没有兵器呀!” 李子武笑笑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人数,你们看外面城墙上的士兵,总共也就不到五十人,我看他们是一日两班,没班也就是个五十人的样子,你们想呀,他们还要守城门,还要在城中巡视,这说明他们的总人数也不会太多。” “如果料想不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噢鞥到什么大事了,大部队一定不在城内,昨天下午又有大批人员进城,但是紧接着就又走了,再就是今天咱们的晚饭减少的足足有七成,这说明他们打部队在外面吃了大亏,说不定粮草被别人烧了也说不定!” “再就是咱们城内原先有将近一万石粮草,现如今被咱们吃的这叫什么,两相一结合就知道,咱们在不反,接下来就都是如此了,迟早饿死!” 一名朗将说道:“我也看了,他们每日进来送饭的也就是十人左右,这些人都是百姓,并不是他们的人,刚才我问了一下,他们说城内开始征粮了。” 另一名朗将说道:“想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咱们周边如果搭人梯的话,是能够爬上去的,就看谁的胆子大,不怕死了!” 李子武说道:“如今之际,咱们只能是团结一致,否则就是一起死,一会到了半夜,咱们把几个帐篷拆了,还能得到几个木棒,另外就是组织人搭人梯,只要能上去一两百人,城上这些人就不是事。” 大家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几人分头出去安排,李子武看着天空,今晚是个阴天,可真是绝好的机会呀! 城墙之上的士兵今日也是缩减了饭食,此时也都是三三两两的抱怨着,尤其是昨天回来几千人将城中的粮食运走,这些人就更是有意见了。 有意见还好说,自己叨叨就算了,反正上面的人也没人搭理你,可是让他们这些人白天到处征粮就意见很大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山多,粮食一向不充足,都是外面运来的。 现在又是恰逢冬季,粮食就更是紧缺了,现在征粮就是与民争利,身子就是争取活命的机会,可想而知百姓对此有多么抵触。 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城中的几个大户,捐了不足两千担粮食,除此之外甚至有的民众因为买不到粮食,就已经开始在街上闹事了。 这种情况对只有一千人镇守的城镇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这些百姓一旦闹起来,可就不是他们这一千人呢能够解决的大问题,闹不好小命都要都在此处。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军户的后代,自古就是民风彪悍,这些百姓平时又都是以猎户居多,四处乱串的小商人居多,所以这里的人一般对外来人抵触很大。 王宗翰之所以能再次生存下来,也是因为迎娶了当地的族长女儿,这才和地面上的各大乡绅和平共处。 另外就是王宗翰能给这个地方的人带来切实的实惠,比如大量的士兵驻扎之后带来的和平与繁荣,另外就是大量的商人来此经商,更是因为粮食的充足。 百姓不过就是求安稳,再其次才是衣食无忧,这些事情王宗翰都做得很好,就连与番人串通坑朝廷的钱粮这件事,背后也有当地乡绅的影子在里面。 如今这些人要征粮,可想而知下面有多大的抵触,他们能正常征到粮才怪呢! 军营之内的这些人只要能冲出这里,立刻就能在城内对敌人进行阻击,帐篷的支柱足有胳膊这么粗,这样的木棒敲到头上,不也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吗! 整个的军营中都是黑漆漆一片,他们只要不是动静太大,根本就不会引起城墙上士兵的注意,况且他们的注意力也并不在此处。 这回的士兵们也是没有吃饱,只能派了几个人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吃食回来,现在的汉源城里,别说酒肆了,就连小吃摊都没有一个,危难之时人人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谁也不会再拿粮食出来换钱。 军营中在李子武已经准备好了,做人梯的士兵,也都准备好了,李子武带着二十几个人,手里都是拿着手臂粗的木棒。 李子武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向着前面跑去,搭人梯是一个技术活,一般都是层高是人数的数倍,随着层数越多,那么人数也会越多,搭成的人梯成一个斜坡,超市的后面的人能很轻松的上到最上面。 而此时在院子里准备搭三座人梯,而除了搭人梯的人,所有的人都会从人梯上到城墙之上。 先是数十人跑到城墙边,双手支墙而立。后面的人跑过去又双手扶到前面人的肩膀上,就这样一层一层的排了有十层,这才有第二层的人上到这第一层之上。 站在下面的这些人,选的都是身体最强壮的人,就这样人梯以可见的速度急速升高,直到到了城墙垛口之下。 李子武看着眼前的一切,向后看了一眼准备攻城的一众将士,第一个冲了上去,后面的人跟着他的身影错后两个身位向上攀爬而去。 李子武第一个跳上城墙,随即就隐身于墙垛之下,他身后的阴影里不多时就有了十几个人跟他一样,都是躲在哪里。 李子武顺着墙垛看着那三处人梯处,他见别人都已经准备好,就站起身到这人向前摸去。 远处的守城士兵,还都坐在箭楼外面生着火堆,围在一起躲着西北风说着闲话,他们根本就不把城下的这些囚徒放在眼里,今天减少了饭食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反应,可见这些人的骨气。 李子武到了近处,看着前方的那些人都在谈笑风生,一挥大手率先冲了出去,双方距离只有十几步,那些人看向身后的声响,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李子武已经挥着手中的木棒,一下子就将一人打的头骨碎裂,他的身后的人都是将木棒拼了命的向前打去,只是不到片刻间,这些人就倒在了血波之中。 他身后的人捡拾起这些人的刀剑,跟着李子武就向前杀去,三十几个人这是有了武器都是向着城墙下杀去,他们身后都是手无寸铁的士兵们犹如一条长龙一般随着他们杀去。 城墙之上的喊杀声早已经惊动了城下的人,等城下的人拿起兵器跑到城墙下的时候,看着眼前如海的人群,早就是吓得不知所措。 这些人根本就弄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看着眼前都是举着兵器的人,不知是谁吓得一声惊呼,扔下兵器扭头就跑。 李子武一边跑,一边喊着人捡拾地上的兵器,又命令他们去赶紧去开启军营的大门,将自家兄弟全都放出来。 城中看守的军力只有一千人,面对着对面一万五千人,这些人简直就是犹如沧海一粟一般微不足道。 这些有兵器的人都是迅速在城中搜寻起来,而剩余的人则是迅速的跑到仓库等地将兵器装备起来。 城中的各家各户都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声,也都是知道这是自家兵将进城了,只是这些百姓莫名就觉得感到了一阵安心。 第209章 救兵 这些跑出来的士兵中有不少本地人,也就是汉源本地人,这些人因为是本地人,并不对汉源人过多的骚扰,这也是本地人安心的原因吧! 有不少的溃兵听说是战俘营的人跑了出来,就知道是坏了,这些人知道要不是当初王宗范施巧计夺了此地,还不知道能不能占领汉源。 现在这些战俘跑出来之后,一定会拿他们泄愤,这些人无奈的只能是纷纷跑到百姓家中躲藏起来。 李子武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重新夺回了汉源城的控制权,李子武先是联系各大豪门,让他们准备粮食,这些人知道是原来的李将军回来了,都是纷纷解囊相助,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收到几千担的粮食。 还有大量的居民主动协助他们清缴敌人,使得那些躲藏在百姓家里的逃兵们全部落网,更是有大量的百姓自发的拿着自家的吃食走上大街慰问这些守军。 等李子武拷问这些逃卒才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立刻就为王宗翰担忧起来,但听说他们烧掉了敌人的粮草,而且王宗范还中了一箭的时候,不免稍稍轻松了一些。 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王宗范却是体温越来越高了,现在已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每日里只有极少的时间会清醒过来。 两千担粮食真的很难保证一万多人的大军吃上几天,他虽然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但心中却是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了,要知道粮食一旦耗尽,那就是彻底的失败。 所以这两天对山上的攻势是越来越猛,山上已经是极其艰难,在没有救兵,这些人可能都要折在这里,王宗翰已经是身中三箭了,但他也只是草草包扎一下,依然挡在前面和敌人厮杀。 敌人太多了,基本就是车轮战,一天之中从早到晚都有大量的进攻,从各个方向的进攻,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王宗翰只恨要冲城离此地太远了,现在距离自己派出去的召唤救兵的人还没有到吧! 太阳又要升起了,这代表着一天的征战又要开始了,王宗翰巡视这自己的士兵们,现在活下来还有一战之力的不足四百人了,可见昨日织田的伤亡,这还是借助地利,否则他们早就已经死过了。 就连他的一个妾室往前面捡拾箭矢的时候被一只箭正中胸口,当时就不行了,这一切每一刻都在上演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觉得今天就是他的最后一天。 早上做饭的的时候,他就吩咐将所有能吃的都吃了,今天他要和他家一起慷慨赴死。 果不其然,太阳刚刚升起,山下就传来了敲打盾牌的声音,王宗翰推开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的士兵,大喊道:“兄弟们,让我们再去杀上一波,让山下这些混蛋知道爷爷们的厉害!” 说完站起身,拿起身旁的长弓就站到了一棵树后向下看去,他身边的人也都是纷纷躲藏在树后看向山下,这一日的进攻大致就是双方互射而已! 而山上比山下手段更多一点而已,而山下因为少了王宗范的进攻而显得不是那么犀利,所以才给他们一线生机。 王宗翰看着山下又开始了射箭,回头大声说道:“弟兄们,你们看下这些傻帽,难道不知道这样就是给咱们送箭矢的吗,可见他们都是一群sb!”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也是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张扬的,竟是对着下面大声喊着sb,这又惹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在战场之上能调动起来士兵的情绪,就是一个好的指挥官!能让自己的士兵平静下来,就更是不容易!只有平静的面对战争,才能让士兵有良好的思维,不会感情用事,更不会盲目的进攻。 山上的这些人的战法就相对简单一些,那就是仅防备敌人登山即可,你在山下射箭射的在猛,只要你上不了山又有什么用呢! 山下的这些人已经接到了命令,如果今天在攻不下来这座山头,那么晚上的时候,他们就要向汉源撤退了,王宗范真的顶不住了,再不治疗恐怕就会死在这里。 而汉源城的李子武已经从城内先向着这里进发了,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来解救他们的大帅。 来的人只有三千多人,实在是马匹不够用,这还是他们连夜从各大豪门借出来的,而这些豪门大户听说是去解救王宗翰,都是慷慨解囊,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这些人才知道没了王宗翰的庇护,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算。 王宗翰这里已经是打退了两次进攻了,先是射箭再是顶着自己作的盾牌强攻,而山上的人只能是采用火球或是石块阻挡山下的进攻。 山下的进攻犹如潮水一般,先是小股的试探性进攻,以试探山上的人员情况,也可以误导山上的人,让他们搞不清楚进攻的重点在什么地方。 一旦山上的人防守的人员转移,山下的人就可以寻找他们防守的薄弱点,迅速的调整进攻方向,让山上的人疲于奔命。 山上的人太少了,无奈的王宗翰只能是来回跑,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又是崩开了,而且由于出汗的原因,有两个伤口已经出现了溃烂的迹象。 但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情,只知道尽量的阻挡山下的进攻。前几日挖的水渠,现在也是有了用处,他命令士兵将谁去掘开,让水顺着上山的小道流淌而下。 本来就是湿滑的山路就更是泥泞起来,山下的人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一脚下去再想拔出来那是真的不容易。 山上的人就借着这个机会,不是扔下巨大的石头,就是点燃火球,又或是用弓箭射杀这些进攻的人。 可是准备的火球已经没几个了,大的石头也是即将用尽,而山上的妇孺对采集石头显然有点力不从心。 时近中午,双方都是精疲力尽,而山下的人正在替换进攻的人,虽然他们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张饼子,可山上的人连一张饼子都没有,这些人只能是喝口水稍微减轻饥饿的感觉。 王宗翰站在一处开阔的地点,他在想王宗范好像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难道他射的那一箭真的命中他了吗? 那中间上涂抹了马粪,那他这两天没有出现,说不定已经站不起来了吧!她心里不免有点高兴起来,他大声对着山下喊道:“让王宗范出来说话!” 山下的人知道王宗范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并不多,这也是害怕打击士兵们的士气而故意隐瞒的,王宗翰看到没有人搭理他,只是接着说道:“难道他死了吗!” 他的话让山下的这些人都听到了,恼怒之下的各个朗将们再次催促着进攻的人加快速度,可是看着满山流淌的水,也是有点束手无策,只能感叹王宗翰的运气太好了。 随便跑到山上都能找到一处水源地,看着泥泞的上山道路,只能是将受伤的士兵撤下来救治。 他们营地中只是受到箭矢伤害的已经将近两千多人,就在这时,只听到远处马蹄的声音从西边过来,而且速度极快。 山下进攻的士兵都以为这是汉源城来送粮的队伍,远远地也看不清楚,只是这一只人马都是低伏着身子。将自己的正面隐藏与马的头部之后。 这样的样子一般都是进攻姿态,再看向他们的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都是手持横刀,将横刀隐身于后,这是要进攻呀! 立刻就有人大声呼喊起来,可是等其他门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挥动了手上的横刀。 本来就狭长的通道中,这帮人的冲杀立刻就让等待进攻的人乱了起来。远处只能看到有骑兵冲了进来,并且肆意的砍杀,只是具体怎么回事并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多人杀了过来。 如果王宗范还在指挥的话,这一切还好说,可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是现在确实早已经乱了起来。 这些人已从杀进来,只是左右挥刀,砍杀一切能站立的人和物体,王宗范的军营本来就是东西长而南北窄,此时的一个冲锋,竟是片刻就杀了出去。 他们的身后已经是人头滚滚尸横遍野了,这些人冲杀出去之后,竟是片刻不停的扭头又重新杀了回去。 王宗范的的营帐周边的亲卫们早就慌了神,看着几千人的队伍从眼前疾驰而过,左右挥动的横刀闪耀的亮光,简直就闪瞎了他们的眼。 这些人这一次就是有针对性的对着人多的地方冲,而横刀的挥动也是有了一定的节奏,那就是只要有反抗的,他们就会重点的砍杀,直到一方死亡为止。 山上的王宗翰也看到了山下的动静,只是看到有马队在冲杀,却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拼命地砍杀,看着对方的动作,竟是有了一丝熟悉之感。 他看向身后的几百瘫坐在地上的士兵们,顿时觉得自己也是浑身酸软,再次扭头的时候,只见正在进攻的这些人已经在慌忙撤退,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顿时招呼一声,率先上马抽出横刀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的救兵来了,让我们去杀光这些混蛋吧!” 第210章 疗伤 他身后的这些人,勉强站起身,跟着王宗翰的喊声大喝道:“谨遵大帅令!” 这些人挣扎着跑向自己的马匹,抽出横刀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山下王宗范的兵已经出现了溃逃的现象,向着什么地方跑的人都有,只有王宗范的中军,这些人将王宗范放到大车上,却是向着他们船只存放的地方而去。 这些人的冲杀,已经将昏迷中的王宗范惊醒过来,他虽是头脑迷糊,但却是一想就知道敌人一定是来自汉源城,因为此时的王宗翰在此地早就没有了援军,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些人从西面而来,那就一定是汉源城出事了。 骑兵已经第三次冲了出来,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总是自己的死伤,他们第四次冲进去的时候,却是开始从中间肆意的驱赶对方的人马,人逃跑是会传染的,到处都是乱跑的人,也有大量的士兵跪倒在路旁头都不敢抬。 王宗翰带着人冲杀过来,他身后的亲卫大声喊着“来将何人,这是谁的部队?大帅在此,大帅在此.......!” 李子武这时正在拼了命的冲杀,闻听此言竟是喜极而涕,向着王宗翰跑去,一边还哽咽的大声喊道:“大帅,大帅,是我,是我李子武呀!” 王宗翰扶着自己腰腹间的伤口道:“听我的命令,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诺!”周边的士兵,齐齐的一声“诺!”声震山林,这一声大喊更是震的那些逃跑的人跑得更快了。 王宗翰身边的亲卫们已经将他重重的围了起来,而远处的李子武闻听此令,竟是扭转马头再次冲杀了出去,只是这一次的冲杀更是勇猛,一个有主将的军队就是有如此的战斗力。 王宗翰的亲卫将所有的亲属都从山上接了下来,这些妇孺看着远处厮杀的士兵们竟是嘤嘤哭了起来。 战争史残酷的,跟着他们从黎州城逃出来的两千士兵,现在清点一下,竟是只剩下了三百多人,而且人人带伤,只是王宗翰就身中三箭。 这还是占据了地利,但是两千面对一万五千人,手段用尽依然是伤亡惨重,可见战争的残酷,这里写的实在不足残酷战争的百分之一。 这个时候真正的闲了下来,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所有人都是四脚八叉的躺倒在了地上,有些懂得处理伤口的妇人立刻就过来检查他们的伤势。 检查之下,这些妇人都是双眼含泪的处理这些伤兵,每一次的战争没有对错,百姓只倾向于解救他们的人,这些人平时就是在怀,只要对百姓好一点点,百姓心里都不会忘了他们。 有的伤兵真的就是凭着一口气支撑到了现在,现在心中的这口气一旦卸了,只是没有多大的功夫,就又有十几人头一歪咽了气。 这些人的死亡对王宗翰真的是致命的打击,这些人虽是他的部署,但也是他的兄弟,他虽说是皇子,也被封黎王,可是真的兄弟都在害他,只有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兵是真的在保护他,为此还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至此他真的对成都的王建彻底的失望了,自己虽有过错在身,但也是为了自己的治下黎民。他当初不觉得这是错的,现在就更是不觉的错,甚至还觉得自己还是太老实了,当初就应该多向成都要点给养补偿。 李子武率兵追杀三十里,但是心中牵挂王宗翰,看着眼前的零星逃兵,也没有了追杀的心思,勒住马缰领着所有人赶了回来。 远远地看到在路旁坐着的王宗翰,到了近前跳下马背跪倒在他的面前,哽咽地说道:“大帅,都是卑职一时大意,误中王宗范的奸计,才致使汉源沦陷,大帅受辱,兄弟们惨死,都是卑职的错,你杀了我吧!” 王宗翰站起身将李子武扶起来,叹口气道:“兄弟,咱们都是在实在了,今后咱们可得长点心眼,可不能再让他们骗了呀!” 李子武流着眼泪点点头,口中已是说不出一句话,王宗翰看着自己的这个内弟,笑了笑说道:“这次咱们大难不死,那就是必有后福,那就是上天眷顾我等!” 他这句话声音极大,声音在山坳中回荡,这句话让他手下的这几千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在此打扫战场,收集一切能够收集的军械,就连一匹受伤的马匹也收集聚拢了起来,然后又用了一个时辰这才将战死的士兵都一一掩埋。 王宗翰面对这些连个墓碑都没有地土包深深一揖道:“兄长亏对你等,今天将你们带不回去了,这也是咱们的传统,可千万别怨哥哥我,我只能今后将敌人的首级堆在此处给你们报仇!” 李志武等人也是深深一揖齐声喊道:“报仇,报仇......!” 等他们到了汉源城的时候,城外一里多地的地方竟是有成群的百姓聚集于此,纷纷是箪食壶浆在道路两边对他们翘首期盼。 王宗翰远远地就下的马来,面对百姓却是算起一软跪了下来,一头磕在地上月意思涕不成声了。 百姓中几名老者,均是城市几个豪门的家主,他们赶紧跌跌撞撞的上来将王宗翰搀扶起来,王宗翰本来就一脸的黑灰,加上眼泪在脸上流淌,顿时就显得更加狼狈。 其中李家的家主颤声说道:“将军切不可因此消极,我们百姓都是与你一条心呀!” 王宗翰紧紧握住李氏家主的手说道:“我无颜面对汉源百姓,真......真的有愧于心,真的是对不起大家了!” 旁边王家家主道:“将军,咱们还是进城安顿吧,城中准备了郎中还有饭食,有什么事情,过了今日再说。” 王宗翰拉着两位老者一起想城内走去,他身后的一众将士虽是大多带伤,单区市尽量把身板挺的笔直。 百姓将手中的饼子还有干肉纷纷递到路过的士兵手中,而士兵没有得到自己将官的命令,却是不敢将这些吃食接过来,更不要说大口的塞进嘴里了。 而百姓的感想就不一样了,都是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子弟兵呀,再想想前两日的王宗范士兵征粮,此时立刻就有了对比。 而百姓看着前面大车之中的王宗翰的妃子们,一个个都是身着亵衣,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看的百姓纷纷掩嘴低声哭泣起来,但是接下来就是浑身带伤的士兵们,更是痛哭失声。 可是这些士兵却是走的整齐,整齐的脚步声声声踩在百姓的心中。 当王宗翰重新回到自己在汉源的府邸的时候,几名阆中已经在府中等待了,此时的王宗翰已是又饿又乏,一边将各位家主劝离自己的府邸,这才坐在前厅等着郎中的诊治。 前厅之中点起几个不小的火盆,不一会儿前厅中的温度就高了起来,王宗翰脱去衣服当中而坐,几个郎中更是举着油灯将他身上缠绕的布条拆解下来。 仔细查看之下,尽都是大吃一惊,王宗翰身中三箭,一箭在右肩,一箭在右腹偏下的地方,另一箭竟是在大腿之上,而这三处箭伤此时却都是有了溃烂的迹象。 而大腿和腹部尤其严重罢了,几个郎中对着王宗翰作揖之后,就举着油灯到了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王宗翰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势甚重,尤其是腹部的伤口更是酸痒难耐,又时时有点抽筋,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他回头看着几名郎中,越是哈哈一笑道:“酒来肉来,谁敢和我痛饮一番?” 只见李子武走上前来大声道:“卑职原与大帅痛饮!”随意走上前来,坐在了对面。 几名豪门派来的仆妇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吃食,更是将几壶美酒放到桌子之上,王宗翰端起一碗酒对着李子武道:“兄弟,咱们哥俩同饮此杯!” 二人一同举杯,几口就将杯中的酒喝进肚中,二人随即就边吃边说起来。 一名郎中走上前来,对王宗翰拱手道:“将军,你身有三处箭伤,且先容我等为将军医治肩膀与大腿的箭伤,你腹部的奖赏稍麻烦一些,我等需要准备一日。” “好,你们治你们的,我喝我的!” 郎中禁不住说道:“将军是否需要将身子和大腿绑住,一会可能有点痛苦!” 王宗翰笑道:“你看我是一个懦夫吗?” “不敢!只是一会需要割开伤口,我等需要将里面的腐肉用刀割掉在清洗,一般人,一般人受不了的,而且你要是要动的话,我等不好操作!” “你来吧,看看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古有关羽刮骨疗毒,今日也让你们看看我两人如何!” 郎中看他一意孤行,无奈的搬过来一个箱子,其他几名郎中也是围绕过来,先是将王宗翰的右臂摆好,这才从箱子中拿出一把小刀用火烤过之后,慢慢的割开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这个小伤口看着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可是小刀割开表面之后,一股黄色的粘稠液体就流了出来。 郎中将伤口割的更大一些,这种液体流的就更快了起来,郎中双手轻轻用力挤着伤口周边,将里面挤得直到流出了血水,这才将一块沾了清水的布伸进去轻轻地擦拭起来。 第211章 逃 此时的王宗翰竟是和李子武依然在谈笑风生,说着前一段时间的各种悲欢离合,浪中的动作极轻,可是王宗翰头上的汗水却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咱们普通人就是手里咋一根刺也是难受的不行,可是现在的王宗翰却是被人用布在擦拭鲜红的嫩肉,可想这种痛苦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容忍的。 之所以先处理这处伤口,无非就是这里离心脏太近了,这些郎中都是认为这里的病变会引起心脏的兵变,因此就将这处伤口的医治放到了首位。 用眼睛看着伤口里没有了腐肉,这才取出烈酒轻轻地淋在伤口里,只是一瞬间就听得王宗翰闷哼一声,手已是紧紧抓住了旁边的椅子扶手,胳膊上青筋暴起。 见到王宗翰如此,郎中将自己手中的烈酒也是停了下来,王宗翰哈哈一笑道:“都怨我,竟是耽误了先生们的时间,我自罚一杯!” 说完竟是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来一饮而尽,对着郎中道:“你们继续吧!” 郎中只能含泪再次举起烈酒慢慢的淋到伤口上,烈酒从伤口里面讲一些脏东西冲了出来,慢慢的流出来的就是血水了,这才将一种药膏挤进伤口里,再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缠绕起来。 这个伤口包扎完之后,郎中看向依然在饮酒的王宗翰说道:“将军,这个伤口处理完了,现在准备处理你腿上的伤口,你看是等一会?还是等一会吧!” 王宗翰笑道:“你这人忒也啰嗦,一并处理了就是,我还要和我兄弟畅饮一番呢!” 郎中面有难色的道:“将军,就是恐怕你受不了呀!” “无妨,来吧!”王宗翰说完就将右腿横放在一张板凳上。 其实这条腿的伤势还是颇重的,肩膀上的伤口由于有铠甲的阻挡,箭头进入的并不深,而腿上的伤口在大腿外侧,并且还是贯穿伤,伤口两头都有黄色的脓露着头。 这主要就是被困在山上的时候,一直活动所致,而且也没有很好的清理伤口,这就使得伤口愈合之后又再次崩开,经过几次之后,伤口内的表层已是有了一层薄膜。 再想使伤口愈合,那就必须去处这一层薄膜才行,这就使得这些没有外科手术经验的郎中们非常的为难。 古时的箭矢箭杆有人小拇指一般粗细,现在的王宗翰是贯穿伤加上伤口溃烂,这就使得伤口更大了一些。 一个郎中拿着一根银制的长杆,将干净的布条慢慢捅进伤口中,再从另一头出去,用手轻轻地将布条从伤口之中慢慢的拽出来。 此时的布条上慢慢的都是黄脓,可见王宗翰这条腿伤的有多重,仅此几次之后,这才用烈酒冲洗伤口,直到看到鲜红的血水流出,这才涂抹上药在伤口上下。 等一切做完,王宗翰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一般,李子武看到郎中住手了,这才小心问道:“我家将军是不是没事了?” 几名郎中叹道:“将军体质非凡,要是普通人只怕此时就会发热晕倒了,但是将军并没有,可见将军确实有老天眷顾,想来定是能逢凶化吉的。” “谢几位先生吉言,还请到后面好生歇息,日后定有重谢!” “将军说哪里话,要是没有将军庇护汉源城,今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我们做的这些跟将军一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绝不敢拿将军的钱!” 王宗翰笑笑说道:“你们为本将军医治,不管今后会不会痊愈,本将军都会重谢你等,切不可妄自菲薄呀!” 几名郎中又仔细嘱咐一番,又开了一个汤药方子这才去了客房歇息,等他们走后,李子武也要告辞,他是想让王宗翰好好休息,毕竟刚才处理伤口,看得他都是浑身冷汗。 可是王宗翰却是说道:“今日王宗范逃脱,我觉得他会和咱们在要冲城来救援的人遭遇,你派人快马加鞭赶过去看看,务必将此人擒拿回来,另外就是问问他,他们是怎么到的此地!” 李子武一听是军务,立刻就来了精神,领命之后就赶紧去安排此事,要知道这都已经一天时间了,想撵上逃跑的这群人可是不容易呀! 等他走了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他的夫人曹氏却是揉着猩红的眼睛还在等着他,看的王宗翰是心疼不已! 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有些大意了,汉源城的李子武也大意了,几个大意之下,竟是让那么多的人枉死!说实话,王宗翰心中就像憋着一团怒火难以释放,他身上的伤口溃烂也和这口恶气没有释放有很大的关系。 曹氏这几日也是跟着他躲在山上,也是经历了这场浴血奋战,也是和那些士兵的家眷一般,捡拾士兵们砍伐的枝枝叉叉,也是拿着一把小刀到处的收集荒草,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编制草球,一双洁白无瑕的小手上早就是伤痕累累了。 看到王宗翰回来,曹氏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安顿他躺好,这才让下人离去,王宗翰看着自己的正妻,叹口气道:“夫人,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曹氏却是嘤嘤哭道:“夫君说哪里话,奴家可是你的人,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让奴家母子怎么活呀!奴家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你在一起。” “看你说的,咱们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说什么丧气话,找点歇息吧,你也是辛苦了几天了!” “你先歇着,奴家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现在去看看汤药好了没有,就怕这些下人毛手毛脚的,什么事都做不好!”说着却是披上一件皮毛斗篷,出了卧房径直去看汤药熬好了没有。 他们这里依然是一派和谐景象,可是逃跑的王宗范一顿人此时却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发现后面的追兵退去之后,王宗范却是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 知道是逃脱了追击,就立刻命令收拢队伍,看看还有多少人,可是在路边点起篝火,又派了三队斥候返回寻找走散的士兵们。 可是在此地等到三队斥候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全部返回之后,也没有找到几个自己的兵,无奈的王宗范只能是赶紧回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约好在要冲城下游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二十艘的民船,这是他们此时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逃离此处的手段。 只是现在庆典之后的人手只有不到四千人,这些人一旦被要冲城守军为主,那就是绝对的死,再想回到石河镇,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王宗范躺在大车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只能是分兵两路,一路是在遇到敌军的时候,引开敌人让别的人逃走,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谁愿意干,等回到家里,这些军士家里都能得到五十金的奖赏!”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些人都知道此时接下这个任务,那就是必死的结果,至于那五十金的奖赏,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呢! 王宗翰看着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就知道此事没人愿意去做,只能是暗叹一声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赶紧上路,怎么也要跑出此处才算安全!” 这些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们从要冲城一路走来,早就对这里的地形知道一二,要想回到隐匿民船的地点,只要对方封锁关键的那两条道路,他们定是逃脱不了。 至于说能不能从小路回去,大家这么多人不想让敌人知道,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一旦碰上番民,那更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王宗范现在就是堵在了要冲城和汉源城之间的狭长地带,这一段基本就是在两山之间的山坳中穿行,根本就没有另外的道路可走,除非穿山越岭。 可是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体恐怕撑不住,再说自己的人也太多,而马匹等大型牲口也损失不少,想在山间悄声逃走,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们此时遇到的问题,确实棘手至极,那就是粮食,他们没有吃的了,他们逃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丢弃了一切物资,只是抢了一条命出来,现在跑了几个时辰之后才想起来,没有吃的了! 他们此时就连王宗翰当初还要不如,当初王宗翰被他们围困的时候,人家可是带着给养的,虽是不多但却是军械饮食还能坚持几日,他们此时却是连一日也坚持不了。 而此时汉源城的三千追兵也已经出发了,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将王宗范活着抓回来,而王宗范不知道的事,就在于他们二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坳里,另一只队伍也正在休整。 这些人是从要冲城出来的,这是王宗翰刚刚被围的时候,让几人趁着没有被围死安静冲出去向要冲城派人营救。 这些人已经出来了好几天了,可是人不休息可以,但马匹却是受不了,只能是依着马匹休息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休息一会儿。 这是足足的两万人,这些人都是带的干饼肉干,这都是战时的标准装备,只是为了能快速进食而不耽误行军。 第212章 又见偷袭 这些人在一名三十多岁男人的带领下,已经是足足跑了两百多里地了,这名中年中是王宗翰夫人曹氏的叔父,可算是王宗翰绝对的自己人。 不远处两名斥候飞奔过来,跳下马说道:“将军,前方二十里的地方发现大量人马,那些人看着不像是咱们的人,而且大多带伤!” 曹无伤赶紧问道:“他们都在干什么,还有人监视吗?” 那名斥候说道:“将军,我看他们都在四处寻找吃的,会不会是围困咱们大帅的那些人呀!” “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有四五千人,但是看着军容状态不太好!” 曹无伤细细一想就觉得这名斥候说得有道理,说不定自家大帅已经冲了出来,也说不定已经重创了这些人。 曹无伤立刻喊道“大家上马,前方二十里,拿下他们之后宿营!” 这些兵最近一直在和番人厮杀,早就是变成了一群嗜血的魔头,闻听之下都是吆喝着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而上! 、曹无伤说道:“大家冲杀的时候,看到对方的大官可给老子留下来,我要将他交给咱们大帅,听到没有?” “听到了!”....... “出发!” 二十里的距离,可说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活该王宗翰倒霉,他手下的几个人感刚刚抓住一只黄羊,正在剥皮的时候,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 这些马蹄声在僻静的山坳里犹如雷声滚滚,王宗翰虽是浑身无力,但也是一下子就从大车上坐直了身子,再细细一听,不禁是脸色大变道:“我等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他周围的这些人,已经有人开始骑在马上,正在四处张望,希望能找一个方向逃跑,有一个人逃跑,就会带动一群人逃跑,这些人都想着的是怎么能苟活,根本就不想跑不出去怎么办。 王宗翰真的没有能力组织进攻与防守了,只能是哈哈一笑重新躺在了大车之上,心中只能是将希望寄托给了老天爷。 听到声音到骑兵冲杀进来只是片刻间,这些人根本就不管是否求饶,只是一个冲锋的时间,跟着王宗范的这些兵就已经死伤过半。 这些骑兵根本就不准备第二次冲锋,直接就是在原地砍杀起来,只要是站着的人全都被砍倒。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这处战场之上已经没有了一个站立的人,曹无伤这时才从远处骑着马过来道:“收拾战场!” 马上的这些人才从马上下来,开始将尸体聚集在一起,但凡还有活着的人,都会被他们砍杀,只是不一会的时间,整个战场就漏出了王宗范的那辆大车。 两名士兵跑过去掀起帘子,就看到了昏迷的王宗范,可能是因为伤心至极兵败于此,也可能是无脸面对这些来抓他的人,又或是自己想留一点尊严吧,反正是晕了,随便吧! 一名士兵看了一眼就大声对着曹无伤说道:“将军,你来看看这人,看着像个大官呀!” 曹无伤上前仔细看了看才道:“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呀!” 不怪他认不出王宗范,而是王宗范因为这几天一直昏迷,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有些脱相。 曹无伤看了看说道:“赶紧清理战场,看有没有人活着,抓两个豁口回来问问情况,其他人就地扎营,再来个人给他看看!” 军中的郎中赶进跑过来查看王宗范的情况,过了一会对曹无伤说道:“将军,这人因为大腿上中了箭伤,现在看着愈合了,可是里面可能是溃脓了,而且此人发着高热,看来凶多吉少呀!” 曹无伤有些皱眉说道:“这人看着颇为眼熟,有些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了,你看看能不能让他好一点,也好问话不是!” 郎中想了想道:“老夫只能是尽力试试,最后如何可是不敢说呀!” “你且试试再说,死了就死了!” 王宗范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下场,当初他围住王宗翰,就应该不计伤亡,一举将他拿下,可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行动,让他们这对人马全都命丧此处。 即便是郎中将他救活,他有什么脸面回去见自己的部属呢!况且成都的王宗衍为他拉来了那么多的物资,可是自己现在确实被抓了,他又有何脸面再见王宗衍呢! 他们在这里忙活,可是却有几只眼睛正在山林中看着他们,这些人就是与王宗翰闹翻的云溪部落的番人,这些人世代生活在山林之中,老远就听到此处喧闹异常,也就好奇地过来看个究竟。 这些番人一看曹无伤的人马就知道这是谁了,再看到曹无伤在那里站着指挥着扎营,就彻底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看着这些人足足有两三万人,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些人,曹无伤在与番人的长期作战之中,也是有着自己总结的经验的。 例如此时,将自己营地一箭之地之外的地方,选出一出位置,在此处点燃篝火,在浇上火油,苟活燃烧多长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里的树木潮湿,燃烧的时候,周边不会有敌人和野兽。 而火一旦熄灭,就会产生大量的浓烟,那这一片就更不会有什么生命可以隐藏在这里,所以说这个办法极好,可以促使周边的人和野兽退避三舍! 再就是大伙可以将地面之上的那些可以常人的杂草全部烧掉,真的有人隐藏在这里面,也会很容易被发现的。 而且在远处生火,就会照亮那些容易常人的地方,而自己营地却是在黑暗之中,这样一来就可以很容易让敌人暴露出来。 树林中的番人一看有人拿着罐子向树林里面走来,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但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事情,只能是无奈退走。 而这一切对一个有准备的将军来说,这只是每次在林间宿营是的必要程序而已,这些事情都不用吩咐,下面的最普通的士兵都知道怎么做。 这些云溪部落的人回去就对族长乌冲说了此事,乌冲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虬髯大汉,听完之后就在心里琢磨开了,要知道他们和要冲城大小冲突几十场,都是以番人失败告终。 要冲城内原有四五万可战之士,现在如果走了一两万人,自己能否借此攻下要冲城呢! 这些番人本来就人口稀少,能拿刀上马的控弦之士就更少了,如果在山林中还能有一线胜利的可能,但是攻打城池,可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了。 乌冲想来想去都觉得要是攻城,的确是胜算不多,既然不打算攻城,那不如喊来几名美女一起玩耍来的爽快。 曹无伤带着人在这里扎营,看着是一片祥和,可是王宗范的营帐中却是一片惊讶之声,王宗范大腿的伤口已经被割开了。可是伤口之内的情况却是让郎中张大了嘴。 只见伤口之内,已是溃烂的极为严重了,里面的内柔已经成了一个犹如小儿拳头大的空腔,而且已经让大腿骨也已经发黑坏死了。 也就是说依照他们的医术根本就治不了这样的疾患,依照军中郎中的话说就是回天乏术。 无奈的曹无伤只能是吩咐将里面的腐肉割去,再添上药物包扎了事,这个人的病情对他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下午清扫战场之时,他的手下早就将对方的人砍杀的一个不剩,导致最后想找一个活口都不可能,也就使得这个人的身份成了一个谜。 夜越来越深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除了在营中到处巡视的士兵外,就只有摇曳的火光了。 但此时所有席地而卧的士兵们都清楚地听到马蹄声,大量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曹无伤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再仔细听了听才跑出营帐大声道:“敌袭,敌袭!” 整个营地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士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拿起身边的刀枪,以最快的速度在营中列阵。 而巡营的军士们则是快速骑上马,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草球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营外奔去,出了营地不愿就将草球远远地扔了出去。 这些草球远远地飞出去摔在地上,却是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这些人却是取出一字箭,点着头部的油布就朝着草球射了出去,远处的草球却是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 原来这些草球里面都是有一个小小的油罐,摔在地上打碎之后,油脂流出来就沾染到了外面的干草,军士射来的火箭有点燃这些干草,那可不就是迅速的照亮了方圆两三丈。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而且还伴随着有人大声喊着驱赶马匹的声音,而此时的士兵手持长枪已经是在营地之外,他们将枪头向外,而将长枪的后面顶在地上。 他们的身边则是站立着两名士兵举着大盾,他们的身后则是举着硬弩的士兵,这样的阵势,在不到盏茶功夫就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跟不不容易了,这也可以看到曹无伤还是有些本事的。 第213章 是不是这样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曹无伤一挥手,旁边一人拿起一支箭矢向着天上就射了出去,只听一阵尖锐的叫声在高空之上鸣响起来。 远处的去冰闻听此声,竟是在不远处慢慢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骑慢慢过来,嘴里还大叫着:“对面是什么人,我们是汉源黎王手下追赶逃兵的。” 曹无伤一听,竟是哈哈大笑道:“我乃曹无伤!” 对面的人也是哈哈大笑道:“不知道曹将军再此,我回去禀报我家将军,让他过来拜见。” 曹无伤是曹氏的叔父,身家地位自是极高,又官拜羽林中郎将、晓勇将军,而且还独立镇守要冲城,可见王宗翰对他的信任。 而对面的领兵大将这是汉源刘家的刘鑫,他只是一名朗将,因此只能是过来给曹无伤见礼。 二人相见,只是相对哈哈大笑,刘鑫笑道:“下官一路到来,沿途没有见到王宗范的士兵,那么说来就是被您收拾了,对不对?那么王宗范呢!” 曹无伤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们是消灭了几千人,只是抓了一个重伤濒死的人,你去看看是不是他。” 二人向着王宗范的大车走去,一路之上谈论的都是他们近日的遭遇,只是言谈中却是没有一丝的伤感,这场乱七八糟的战争,最后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呢! 等他二人回到汉源城的时候,几万大军在城外扎营,汉源的百姓依然是拿着自家的粮油米面,牵着自家的牛羊自发的到军营劳军。 可是看到地却是军营的大门紧闭,十几名军士站在城门之外群伟百姓回去,曹无伤站在门楼之上大声地说道:“感谢众位乡亲,大家请回吧,我们是汉源子弟兵,绝不会拿百姓一针一线的。” 百姓在外面都是在外面纷纷痛哭流涕,王宗翰听闻城外的事情,也是赶紧从城内出来劝说百姓归家,可是百姓说什么也不走,都是想把自己的粮食送给军营中的将士们。 刘氏族长拉着王宗翰的手说道:“黎王殿下,咱们自家的子弟兵,为什么不要我等的物事呢,这可是我们的一片心呀!” 王宗翰扶着刘氏族长的手,哽咽地说道:“小子虽是王,可是却没有给百姓带来一点好处,实在不敢再叨扰你等,你们就回去吧!” 他是实在不想再得百姓的好处,自己的几个昏招没有给百姓带来好处,而是带给了百姓苦难,这是非他所愿呀! 即便是百姓百姓跪倒哭泣,王宗翰最终也没有收取百姓的捐赠,到了最后只能是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城内。 王宗翰之所以不让曹无伤即时返回,他是要收复黎州城,而先遣部队三百人已经于早晨出发了。 这些人并不是去攻打黎州城,而是要先一步沟通城内的势力,准备里应外合重新占领黎州城,一个丢掉黎州的黎王,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点呢? 王宗翰随即派人在城中征兵征粮,粮食按照市价收购。可是刚刚把布告张贴出来,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在城内征兵的军营门口却是排起了大队。 李子武却是有点颇为为难,他们只是征招一万五千人的守城的军士,可是军营之外却是各大豪门带着自家子弟,甚至有的带来的都是自家的家兵。 而且人数早已是操过了三万之巨,这就让李子武十分的为难,这是收谁的兵而不要谁的兵呢,这不是要得罪人吗! 想回去禀报王宗翰知道,可是此时他却是在处理腹部的伤口,听说风险极大,他是万万不敢打扰的。 无奈的他只能去找曹无伤这个大将军商量,曹无伤听后却是哈哈一笑,拍着李子武的肩膀说道:“小李呀,你要发达了!” “将军怎会如此说?” “你想呀,这么多人来投军,可咱们只要一万五千人,那么就是二选一,你还不是发达了吗?” 李子武听完就明白了过来,也是面漏喜色道:“还是将军有办法,就照你说的办!” 曹无伤一把把李子武拽了回来,笑道:“勿慌,这些人中,最有能力的一定会是那些大户的家兵,为了以后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最好是将他们打乱边境咱们的队伍中,这......你明白吧!” 李子武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明白,明白,在下这就去!” 等李子武重新回到兵营中,就让他们进行跑步,举石锁,射箭等项目的考核。 这些事情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简单至极,但是想要脱颖而出,却是极难。 考核在继续,可是王宗翰也在进行他人生中一次最重要的考核,他的腹部溃烂程度竟然是全身最严重的,这也是因为腹内是在人体之中,由于温度稳定却是细菌繁殖生长的良好环境。 几名郎中也是彻夜未眠,一直在准备各项需要的物事,只是烈酒就准备了二十斤之多,还有几匹将洗干净的白布,而且他们还准备了几只癞蛤蟆,还有一捆芦苇杆。 整整准备半个晚上再加上一个上午的时间,等到确认王宗翰没有发热之后,几名郎中都是面漏喜色。 到了下午等王宗翰睡醒,几名郎中已是带着各种物事等在了他的寝室之中,打开包裹着他腹部的布条,待看到他的腹部的时候,几人都是觉得不是太好。 此时他的腹部已经是腹大如鼓一般,伤口四周泛着微红,在旁边轻轻地按压,就有一股股的黄脓流出来,可见伤口一定是溃烂的极为严重。 几名郎中都是面露惊异之色,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一名郎中低头小声道:“黎王,你不要害怕,这处伤口之所以放到最后,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极好的办法。” 王宗翰笑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郎中先是用手轻轻挤压伤口,让黄脓尽量的挤出,再用烈酒清洗伤口,只是如此都已经让王宗翰腾的晕死了过去。 郎中见他晕死过去,却是不由得面漏喜色,要知道晕死过去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病人不会乱动,而医者也能下得去手。 一名郎中一伸手,从旁边的一只竹娄里捉出一只癞蛤蟆,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将癞蛤蟆剥得只剩下一张皮。取过一只芦苇杆用烈酒清洗之后,轻轻插入了伤口之中。 旁边一名郎中递过来一个罐子,却是从中刮出一种黑乎乎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再用癞蛤蟆的那张皮附在上面,再用赶紧的白布裹好。 几名郎中让人将王宗翰台商一个特制的铺着厚厚被子的架子,将那根芦苇杆的头露在外面,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宗翰仅仅醒转过来,却是发现自己面朝下趴着,向东移动却是一定也不能动,这才发现已经是被人捆绑在了一个架子上。 几名郎中看到他醒来,赶忙过来给他叙说这样做的用意,王宗翰感觉了一下道:“痒,真的很痒呀,难受的很。” 王宗翰面色潮红,满脸的扭曲,可是郎中却是面漏喜色,有一个竟是笑出声来道:“黎王,你忍一下,你只要是感觉痒,那就是要好了,等什么时候你不觉得痒,而且伤口愈合,那就是真的好了。” 王宗翰笑道:“这办法如此好,那为什么另外两处伤口不如此处理呢?” “另两处伤口都是紧挨着骨头的,这个办法对这样的伤口无用呀!” “哦,原来如此!” 一名郎中说道:“黎王,你要是感到又疼又痒,一定要早早说,另外就是这个方法要配着我们几个开的方子喝药才行,一定要注意此点!” 王宗翰这边刚刚结束,李子武就在外求见,郎中是不愿意让他见什么人分心劳力,可是王宗翰却是不当一回事! 李子武进来说道:“大王,你没事吧!” 他实在是看着王宗翰绑在架子上的样子感到有点奇怪,王宗翰却是骂道:“混蛋,你看本王有事吗?又是赶紧说,没事滚出去,你看本王仰着头看你很轻松吗?” 李子武笑道:“听大王如此声音洪亮的骂我,我心里好受多了。咱们征招守城军士的事差不多了,一共是选出了一万七千多名士兵。” 王宗翰却是一愣“怎会是如此之多。” “无他,就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那些豪门的家兵,他们愿意让他们入伍,替家乡守土!” 王宗翰想了想笑道:“那你准备准么办呢?” 李子武也是笑道:“我哪有什么注意呀,我就是去问了曹将军,他让我将这些人与咱们现有的士兵打乱,再重新编制即可!” “不错,就是如此。只是咱们这次东奔西跑可是折损了不少弟兄,可是咱们不能让咱们的弟兄白死,怎么也得总结经验,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能有了呀!” 李子武捂住脸嘤嘤哭出声来,过了半晌才哽咽的说道:“大王,都是我的错,才让汉源失守,才让大王受如此重的伤势,都是我的错呀!呜呜呜” 王宗翰也是哽咽地说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也太相信那些来投靠的皇子了,谁知道他们却是背叛了我,这才是咱们失败的根源,要是没有他们咱们活得好好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第214章 周正 李子武流着眼泪道:“大王,咱们缺少谋略,这才让他们趁虚而入,咱们还缺少消息来源,致使消息闭塞,这几样加在一起才是咱们真正失败的根源!” 王宗翰拍拍李子武的肩膀说道:“不错,咱们缺少谋略才致使他们趁虚而入,不但没有谋略,还时不时自大的犯点傻气,怎能不让人家利用呢?” “咱们现在继续一个能运筹帷幄的良才才行,不知大王可有人选吗?” “那你有吗?” “我没有呀!我自小就不喜欢读书,一共也认不得几个读书人,就连武艺也是跟着你之后才熟悉起来,以前都是一些三脚猫功夫。” 王宗翰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内弟笑道:“你没有,难道我就有了吗?我小时候跟着王建四处征战,就是想读书也是不行呀,后来有事到了此处驻守,天天跟番人为伍,哪里有时间读书呀!” “那曹将军如何?” “他,他也不行,他带着将近五万人,可是你看看要冲城与番人的几次大战,可是那一次赢了?” 李子武疑惑的说道:“那也没有输呀!” “可恨就可恨在没有打出输赢,赢了自然是能让番人归顺而使百姓休养生息,可是不输不赢的,打不掉番人的锐气,那就是永无宁日呀!” “我家子弟的先生,你看怎么样?他可是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广,还知道怎么分粮分地,还知道在哪里挖渠分水之术,你觉得怎么样?” 李子武就这么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趴伏着的王宗翰,王宗翰撇撇嘴道:“就那个酸儒?那日去你那里,他竟是看都不看本王一眼,还想地上吐口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拉出去杀了。” 李子武笑道:“我也觉得他脾气不好,只是你没听人家说脾气不好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吗?” 王宗翰哈哈笑道:“你个傻子,还有一些人是要啥没啥脾气儍大呢!”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王宗翰笑的一下子就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的立刻就龇牙咧嘴起来。李子武赶紧扶着王宗翰问道:“你,你没事吧!郎中郎中!” 几名郎中就在外面值守,听到喊声,慌忙进来查看,可是王宗翰却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笑着说道:“都怨这厮逗我笑,你们下去吧,没事,本王没事!” 这几名郎中有上前查看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去,李子武笑道:“可是你在逗我笑,不是.......。” 王宗翰笑道:“咱们在这里说这些一点用都没有,你回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好,我现在就去问他。” 说着站起身就要走,王宗翰却是喊住他说道:“回来,慌什么,干什么事今后都不能慌,你回去将这些人打散和咱们的队伍重新整合,但是不要和老曹的队伍参和,明白吗?” 李子武答道:“明白,我明白!” 李子武让自己的亲兵会军营安排打散的事,自己却是回了自己的家里。 他的家里请了一个老酸儒,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但看着满面都是沧桑,让人觉得年纪颇大,这人的一把胡子让人看着这人怕是有六十多岁了吧! 李子武笑着看着此人,这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就连一眼都没有看向他,这让准备向他说些什么的李子武也是没了脾气。 李子武觉得有点冷场,只能是咳了两声道:“周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先生指教不置可否?” 那周先生只是冷冷的说道:“说来听听,只要是老夫所知,定会告知!” “那好,你也知道汉源城发生了什么,我就想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如此!” 那周先生依然一副冷漠的嘴脸答道:“我只知道什么是打了败仗,至于其他的却是不知。” 李子武站起身笑道:“你看你这人,太没有意思,咱们只是聊聊天,你看看你依然是掖着藏着,有意思吗?” 周先生探口气说道:“将军,我只是个教书的,你让我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子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一定是有点什么故事,你当初说你只有四十岁,可我看你足足有六十,你先说说这事吧!” 周先生苦笑道:“爹妈生的长相,我能说什么呢,我记得三年前来的时候,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你怎么还问,有意思吗!” 李子武走过来在他的耳边笑着小声说道:“周先生,那周正是谁?” 周先生身体一震,但是依然低着头说道:“将军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认得此人!” 李子武哈哈大笑道:“你的书信再次,拿去自己看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周先生只是斜眼瞄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只是冷冷的笑道:“这封信说明不了什么,你得到了又如何,老夫既没有背叛之心,也没有背叛的行动,我只是想老老实实当一个教书先生,你又何苦呢?” “哎!比试我要你如何,只是想让你看看天下,也想让你看看城中的百姓,看看天下的疾苦,一个教书先生的位置,实在是委屈先生了。” 周正苦笑道:“我跟随陈敬轩多年,最后为王建所灭,早已没有了争雄之心,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这里我也是不能再呆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李子武拦住周正说道:“陈敬轩死了,他早就死了,他的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呢!” 周正凄然一笑道:“他的死怎么和我没有关系,就是我智慧的最后一战,这才使他兵败西川而自杀,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他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声嘶力竭了,说完之后竟是眼泪如雨而下,在想说什么已是涕不成声了。 李子武并没有阻拦他哭泣,也没有安慰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默默无声。 周正哭了一会,自己止住了眼泪说道:“我只是想把陈将军的几个子女安顿好,再也不想进入什么势力了,你就让我走吧!” 李子武叹口气道:“先生,天下哪里还有安稳的地方,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难道就不看看汉源城的百姓吗?你就忍心看着城中的百姓流离失所,你就忍心看着天下生灵涂炭吗?” “可,可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败军之将,上马不能战,下马不能谋,你要我何用?” 李子武双手扶着周正的肩膀说道:“你也知道,咱们黎王在黎州城都遭遇了什么,他不是一个坏人,对百姓也还可以!他要是死了,难道让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子们来此撒野,祸害百姓吗?” 周正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三流谋士,并不能助黎王成事,我已经经历了一次大败,却是害死了陈将军,早已经是没有了勇气,我真的没有用了。” 李子武想了想说道:“我们不想争天下,只是想守住三城之地而已,这也不行吗?” 周正闭上眼,默默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争霸天下,但却有人以打败你为荣,你又能怎么办呢,身处旋涡岂能全身而退!” “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的情况是敌人只是稍稍使了几个小手段,就把我们逼得如此狼狈,我们需要一个能看出他们诡计的人,兵来有我们呢。可是阴谋诡计,我们真的不行呀!” 周正叹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只能是帮你们守城,你们要想争夺天下就请放我走,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愿意试试!” 李子武惊喜的看着周正道:“先生,先生你同意了?” 周正站起身说道:“既然风不止,那就让风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李子武拉着周正就往外走,边走便道:“让我们一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黎王吧!” 周正甩开他的手说道:“既然要加入你们,你们是不是也得答应老夫几个条件呢?” 李子武一愣说道:“先生请说!” “老夫也没什么要求,只是答应了陈将军要照顾他的后人,既然老夫要出仕,那就请黎王赏赐一万金予他的后人,了却老夫一桩心事,也好让老夫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好轻装上阵。” 李子武点点头道:“此事我就能答应你,不需黎王答应的。” 邹正确实狡诈的一笑道:“你去问问他的意思,老夫在此等你。” 李子武一愣,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拱拱手道:“先生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走到门口看看了左右道:“给先生准备酒菜,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竟是奔跑了起来,跳上门口的马匹就向着黎王府跑去,到了黎王府门口也是跳下来就往里跑,门口的兵士看是李子武,也是不敢阻拦。 李子武跑向里面,却是远远地被曹氏挡住,曹氏看了他一眼呵斥道:“也是将军了,怎么还如此鲁莽!” 李子武笑道:“嫂子说笑,我再是将军,在你的面前还不是一个小猴崽子吗?” 曹氏笑着骂道:“你也不去看看你的亲姐姐,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好事要告知黎王殿下吗?” 第215章 吃不饱 李子武笑着说道:“那可不是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王,不知道大王睡了没有?” “他那个姿势太难受了,而且还太痒,怎么也睡不着,几个郎中刚进去,你快去吧!”曹氏歇息了两日,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此时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李子武应了一声,向着寝室就跑了过去,王宗翰自从李子武走了之后,就觉得腹部的伤口之处酸痒难耐,简直就像一万只蚂蚁再爬一般,想睡一会儿,却是怎么也合不上眼。 几个郎中听到他的呼喊,都过来看情况,移民阆中却是指着地上放的一个粗瓷大碗道:“大王,你看这里面。” 只见芦苇杆中正滴答滴答的向着下面一滴一滴的流淌着黄脓,这是一个极好现象。 王宗翰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扭曲的说道:“我知道,可也太tm的痒了,真的是难受呀,快想个办法!” 只见这个粗瓷大碗里竟是王宗翰从身体中流出来的黄脓,李子武闯进来看到一屋子人,就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一名郎中说道:“将军,大王太痒了,可是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种方法就是如此感受。 李子武看看大碗里的东西,笑道:“那还不简单,一棒子打晕就是,你们下不去手,让曹娘娘来就是了。” 王宗翰骂道:“就你会出馊主意,你怎么不来?” “我不敢,我怕你报复我,呵呵!”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曹氏笑骂道:“你个猴崽子,出的这叫什么主意,来人将他打出去。” 众人都是面露微笑,李子武赶紧装着害怕的样子说道:“小子不敢了,还请娘娘饶命呀!” 众人都被李子武夸张的表情给逗得笑了起来,王宗翰却是笑的牵动伤口,不由得骂道:“滚,滚,赶快滚,你这是来祸害我的吗!” 李子武笑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成了!” 王宗翰疑惑的说道:“哦,这么快?” 周边几名郎中看他们有事要说,就告辞出去了,曹氏眨了眨大眼睛也是施了一礼出去了,李子武见他们出去,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王宗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人竟是陈敬轩的谋士,看来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李子武却是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人已经被陈敬轩的最终失败,打击的一点斗志都没有了,他也只是答应咱们守城而不进取,只是咱们现在没别人可用,咱们就先用着吧!” 王宗翰想了想道:“这人是有心结而已!他的要求可以答应他,而且你回去给他说,给他一个庄园让他们容身,让他随便选个地方吧!” “那大王不见见他吗?” 王宗翰笑道:“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他,这样吧!你让他随着曹无伤去将黎州城夺回来,其他的事就让他看着办。” “好,那我回去,只是这几天他要安顿家眷,只怕无法立刻就走。” “那有什么,咱们打探黎州城的消息还需要几天呢!” 李子武恍然,等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就看到周正在写着什么,李子武走到他的后面,他都没有发现。 李子武也不打扰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认真的写着,过了好半天,周正才写好,只见他看了又看才将这几页纸放到一边。 李子武这才小心的说道:“先生写的这是?” 周正吓了一跳,看到只有李子武一个人,这才说道:“老夫在这闲的没事,就写了一些现在当务之急需要办的事情,你将这些给大王送去吧!” 李子武将王宗翰的话说了一遍,周正听完之后之后确实想了想说道:“那就把他们安排到汉源城内就行,这是一个投名状,黎王不信任我没关系,这一点我可以理解的。” 李子武恍然,原来是这样呀!周正接着说道:“黎州城现在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既然探子已经去了,那么老夫明日就动身,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二人一直商量到了半夜,周正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李子武拿着周正写的东西,真的很想看看,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打开。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知道,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少一点好,看看自己的姐姐,虽然是王宗翰的妃子,而且是很受宠的一个妃子,可是自从跟着王宗翰回来之后,就一直是每日两请安,但是绝不会和曹妃争抢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机会。 他的身份决定了一定要隐忍,虽是担心王宗翰的伤势,但也不能和曹妃一起出现在一起,曹氏是妻而自己的姐姐是妾,身份决定了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一旦做得过了,就会引起别人的打击。 现在这样就挺好,自己的姐姐是王宗翰唯一的的宠妾,自己也和王宗翰混得不错,而且还是一个有实权的将军,这就够了! 李子武第二天将周正写的东西交给了王宗翰,而王宗翰看过这些东西之后,竟是让曹无伤和周正立刻出发前往黎州城。 王宗翰和曹无伤谈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的话,就让李子武替自己送走了曹无伤和周正,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至少曹无伤不管是军事才能还是身份,都要比自己要高得多。 周正临走的时候只是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去将陈敬轩的家属安排好,他自己在走之前就不和他们见面了。 曹无伤带着两万人出发了,周正骑在马上,心中不禁是感叹万分,自己本来只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是最终还是做了别人的幕僚。 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写给家里的那封信,竟是不知怎么被李子武得到了。这只能怪陈敬轩的几个儿子,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就不知道隐藏自身。 这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可是做事依然还是如此幼稚,他们回信中竟然直接称呼自己周正,这可不就是让李子武知道自己身份了吗! 自己不说李子武的百般劝说,只是真的拒绝之后,就很难说李子武会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举动!对自己来说还好一点,自己什么没有见过,可是那些陈敬轩的家眷可就惨了,要知道他们可是西蜀皇帝王建绝对的敌人呀! 周正本来就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建绝对想不到自己敌人陈敬轩的家眷竟然敢躲藏在汉源城内,这就是灯下黑,可是却不料被他们一封信给暴露了。 想到此处,周正不禁是叹了口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呀!汉源城的安逸生活和自己的照顾,可能早就磨灭了他们隐忍和奋斗的那颗心吧! 曹无伤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他并不认识周正,但是王宗翰吩咐自己要多多的观察他,他想聘请此人任王府幕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 这个人要是真的能进入王宗翰他们的这个体系,那么这个人就将会是自己这个体系里真正的二号人物,甚至在一些特定的场合里,这个人绝对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死。 周正对王宗翰的体系并不是很熟悉,但一个体系里一般都会是会有自己的亲属家眷的成分,再就是因为战功而逐渐升起来的将军们,然后才是自己这样的外来的,有些本事的各种文生。 但周正并没有从王宗翰的队伍中发现像自己的人,这就说明李子武的确说的不错,王宗翰的队伍中真的是缺少谋士。 以周正的经验来说,一名想做点什么的大王,身边怎么会没有谋士呢? 以前没有的话,只能说明他以前是没什么大的志向的,可是现在找到了自己,那就说明他是想做点什么了,那么他想做点什么呢! 再此乱世之中,王宗翰的行为可以说是很冒失的,一个什么都不准备的人,却是想做一些自己力量所不允许的事情,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黎州城是王建交给王宗翰镇守的,而且他还是黎王,也就是黎州王,一个失去了自己主城的王爷说什么也要夺回来的。 周正依靠自己知道的一些大众消息,开始猜测黎州城发生了什么,只是想想黎州城的那些皇子们,竟然能让王宗翰逃脱,也就说明他们那些人也就是一般般。 自己能够带着两万兵要夺回黎州城,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把这件事做得完美,就不是个很容易得了。 那这件事怎么才能做的好看呢?当然是把这些人全部都抓住,甚至是在能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就更好了。 现在已经有三百人混入了黎州城,这些人能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呢?很难,这些人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难道他们本来就在黎州城有什么提前安排的棋子吗! 周正的想法是对的,王宗翰在黎州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已和城内的各大家族形成了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而那些家族也早已离不开王宗翰了。 此时的三百人也早就混入了黎州城,现在的黎州城中,主要是被五位皇子全权控制了,而那些王建的干儿子们却是依然被关押着。 这些皇子也算是倒了霉,本来被王宗翰关押还好说一些,那个时候还能每天混个肚圆,可是现在的这些人一天只能一餐,最重要的是吃不饱。 第216章 兄弟反目 这些皇子是有意见的,其中的鸡尾酒更是生气了,他们为某人坐了一些事,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人来解救他们。 这些人收买了王宗翰派往成都的几个人,这几人依照他们的吩咐刺杀了王宗衍,虽然没有导致王宗衍死亡,但却是改变了成都的势力分布,也算是另一种成功吧! 但是这些人可就惨了,被困在黎州城不说,现在仅是吃不饱,可要了这些皇子的命。 王忠璐坐在黎王府里的前厅里,正在听几个弟弟的汇报。王忠智说道:“这都征兵几天了,竟是一个来应征得没有,四哥你说怎么办呀?” 王忠璐笑笑说道:“谁让咱们没钱呢!王忠鼎回成都去找王宗仁筹款,谁知道他去周游列国了,你们所说现在怎么办?” “那个死瘸子早不走晚不走,非得现在走,是不是他也参与进来了呢?” 王忠璐看看王忠纪说道:“这谁说的清呢!这个死瘸子绝不是咱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王忠纪说道:“我总是觉得咱们掉进了一个阴谋之中,看看王宗翰的表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王忠璐扭头看看一旁的王宗泽说道:“你给家里要钱,你家里是怎么说的?” 王宗泽心里有点鄙夷的说道:“我就是个闲散皇子,他们能给我什么资源,只是说给咱们准备了三万石粮食,什么时候要就说一声!” 王忠璐急切的说道:“怎么现在就要,你不知道咱们已经没多少粮食了,在没有粮食,咱们的兵都要饿肚子了!” 王宗泽一副不耐烦的说道:“我也只能是提出要求,但毕竟那不是我的东西呀!” 王忠智说道:“咱们经过这件事,也算是一伙的了,就别说那伤感情的事了,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干吧。” 王忠璐有点不高兴地说道:“粮食都没有了,还干什么,钱也没有,干什么都干不成,你说怎么办?” 他这话是看着王宗泽说的,王宗泽看他把话题说到了自己这里就不悦的说道:“整这个太子之位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当太子,就算咱们一起想做点什么,呢也不能只耍我自己吧,我出三万石粮食,你们能拿点什么出来?” “你!” 王宗泽的这句话彻底地把王忠璐给激怒了,王宗泽家里有钱,可是他们几个人却是家里平平,什么帮助也给不了他们。 他们本来将王宗泽拉进他们的小团体里,也是看中了他的家室,也可以说是看中了他的家族钱财。 王宗泽看着王忠璐笑道:“怎么?你们拿不出来吗?那tm的就不要对我趾高气昂咄咄逼人,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耍我一个吗?” “哼!”说完就站起来走了,连头都没有回的走了。 王忠璐气的坐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忠纪也是“哎!”了一声,站起来回了自己的小院,这里面几个皇子都是太穷,自己的母亲也不是王建宠爱,平时的零花钱都很是紧张。 这也是他们想拼一拼的原因,自己要是能做点什么,是不是会给自己的母亲带来一丝宠爱呢! 王宗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个老家人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粮食已经到了城外,公子你看.......?” “先就近藏匿起来,切不可运进城里,这些人都耍我一个,粮食还没到手呢,就对我趾高气扬指手画脚的,要是得到粮食,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 来家人有小声说道:“家族怕你出事,跟着粮食来的还有三千人的家兵,跟我进城的有三十人已经在附近等待了,你看.......?” 王宗泽小声说道:“这些人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没有,这些人都是分批进城的,又是分别入住的几家客栈,没有人知道的。” 王宗泽笑笑道:“很好,你调进来几个身手好的,我觉得跟着他们有点不靠谱。” 老家人笑道:“公子,家主说了,你要是觉得不开心,可以住到咱们在黎州城的庄园里,你看.......?” 王宗泽笑道:“庄园?太远了点吧,城内有没有咱家的产业?” “城内有两处商栈,只是稍显简陋了一些!” “那好,你去给他们说,给我准备好一件安全性好一点的地方,我不想跟他们玩了。” 老家人笑道:“家主就说,你们都是过家家,什么也弄不成,最后说不定赔了个底掉,却是啥也得不到,不玩就不玩吧!” 王宗泽说道:“你去安排吧,说不定我瞅个机会就会过去,千万别走漏了消息。” 老家人诺了一声,才走了出去,王宗泽坐在椅子上,箱子他们几人这一段时间做的这几件事,不由得摇摇头,多好的机会都没有抓住王宗翰。 这几人不说赶紧四处联系物资,就知道来挤压自己,这也让王宗泽认识到这几人真的是没有什么势力支持,这也是他准备开溜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手里有两万士兵,可是现在这些人在干什么,都在黎州城出入勾栏酒肆,又或是四处的欺男霸女,城中几个大户都已经来告过几次状了。 这让王宗泽很看不起他们,要啥啥不行,这样纵容士兵作乱,这哪里是来平乱的,简直就是来作乱的吗! 这些事情还不知道王建知不知道,自己再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今后说不定就会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早早脱身的好。 吃过晚饭之后,王忠璐让人来请他过去说话,可他实在是不想过去,但想了想还是笑呵呵的过去了,王忠璐这是准备了一桌酒菜。 王宗泽看着酒菜就有点反感,要知道士兵还在挨饿,他们却是在这里依然是欢声笑语,饮酒作乐,看着就是一阵的反胃。 王宗泽将几个兄弟都请了过来,剪刀机人都坐了下来,才举起面前的酒杯道:“小泽,白天都是哥哥不好,四哥给你赔罪了。” 王宗泽眼睛转了一圈,看看其他几人,这才笑道:“你还记得呢,我早就忘了。白天也是我不对,说的有些过分了,还是让弟弟敬四哥一杯。” 说着就举起酒杯,当先一口喝干,王忠璐看着这个王宗泽说的这般客气,不由得心中一喜,也是将酒一饮而尽。 王宗翰放下酒杯道:“咱们好不容易将这个王宗翰撵走了,咱们要是不做点什么,恐怕让父皇低看了咱们。” 王宗泽却是笑着说道:“是呀,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四哥你看着办吧,我们都是尽量支持你就是了。” 他这话说的坦荡,让王忠璐不由得面漏喜色,而旁边的王忠纪心里就有些不愿意了,什么叫我们都支持王忠璐,凭什么支持他,他凭什么能当领头的,我们做了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王忠璐当太子吗? 王宗泽的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王忠纪,王忠璐也是感觉到了王忠纪的不满,笑笑说道:“哥哥我能得到小泽的支持,对这个太子之位就更有信心了。哈哈,来喝酒!” 他的意思就是你们看,我能得到王宗泽物质金钱的支持,你们有什么,你们拿什么跟我争! 王忠纪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心里不满意,脸上就不知觉的显露了出来。 王忠智一看他们二人,就在一旁笑着说道:“我还是支持四哥的,咱们四个还是可以的,要是没有四哥,咱们早就被王宗翰给软禁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喝酒!” 王忠纪看看王宗泽笑道:“我还是支持小泽,兵!那是咱们几个的,当初父皇也没有说这些士兵应该听谁的,要我说呀!谁有粮食,那就是谁的。” 王忠智不屑一顾的笑道:“就你们俩吗!给你们兵,你们也不会用,上战场就是送死,你们行吗?” 王宗泽皱皱眉没有说话,可是王忠纪却是一下子站起身骂道:“你个龟儿子,你说谁送死,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卷了袖子,一拳可就向着王忠智脸上打去,拳头刚刚伸出,却是被一旁的王忠璐给拦住了,王忠璐怒道:“我好心让你们来喝酒,你们在干什么,不愿喝就滚蛋。” 王忠纪指着王忠璐说道:“可是你请我们来喝酒,谁愿意喝你的酒,你这是夺权,你这是让我们表态,你还说这种话,我就是不看好你,走小泽,咱们走!” 说着,扭脸拉着王宗泽就走,王宗泽装着无奈的样子说道:“四哥,你别生气,我回去劝劝他,你们喝吧!” 然后就被王忠纪给拉走了,王忠璐看着他们二人走远,才叹口气说道:“你这个忙帮的!” 王忠智有点讪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着他俩不舒服,他们算什么呀,也敢跟你叫板,只是怨我不会说话,这可把他们得罪死了。” 王忠璐拍拍他的肩膀道:“哎,走着瞧吧,我估计咱们就要回成都了!” 王忠智一下子就愣了,疑惑的问道:“四哥,你说咱们是要回成都?真的要回去吗?” 第217章 有点不对吧 王忠璐呵呵笑道:“那你是想回去,还是想回去呢?” 王忠智尴尬的说道:“四哥,我觉得他俩要是不玩了,咱们在这还有什么意思,我听老师说过,打仗就是打钱,就是打资源,可是斩杀都没有了,不回去还能在这干什么!” 王忠璐说道:“你看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子!哈哈太子,是咱们痴心妄想了。” 王忠智挠挠头道:“我哪懂这些,只是觉得没钱没粮食,接下来要是打起来,这两万老爷兵,打又不能打,还能干什么呢?” 王忠璐有些悠悠的说道:“是啊!这些人再在这里闹下去,迟早会被父皇骂的,这对咱们兄弟今后没有什么好处,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你们呀!” 王忠智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哥,才小声说道:“我看咱们还是等王忠鼎回来再说吧!” “是的,咱们现在也算是做了一点事,就是不知道父皇会怎么想。” 王宗泽被王忠纪拉走了,回到后面王宗泽的房间,他才气愤的说道:“太气人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要怨我,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他们那副嘴脸,就只知道欺负你。” 王宗泽一时没有弄明白这个王忠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是闭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忠纪,而王忠纪慷慨激昂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坚强的后盾罢了。 他连王宗泽都不如,自己的母亲嫁给王建之前,只是一个歌姬而已,他的出生就是一个意外,他在皇子之中,一直是那个受欺负的角色。 他本来想投靠王宗翰的,可是他实在是平时谁都不敢得罪,却是给别人一个滑头的印象。 他是谁都不敢得罪,但越是不敢得罪人,可偏偏得罪的人就越多,他本来是想投靠王宗翰的,可是人家都不正眼看他,他也就只能投靠了这几位皇子,最起码他们都以共同的身份,王建的亲儿子。 可是紧跟着的这么多的事,也让他认识到没有资源的皇子算个什么,就连普通的士兵都不如,那些士兵还敢四处胡作非为,可是在看看自己,半夜饿醒了都没有东西吃,这过得什么日子呀! 今天他看到王宗泽的那名老家人来过了,他就猜想这人是来传递什么消息,那是什么消息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粮食的消息,算算时间也应该是王宗泽粮食到来的时候了。 那么也就是说粮食到了,但是越没有交给王忠璐,那么自己为了能吃饱,是不是应该和王宗泽靠拢呢,就算不是粮食到了,那和他搞好关系,也比跟着王忠璐他们强呀! 这才有了王忠纪挺身而出为王宗泽打抱不平的事情,可是现在看着王宗泽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立刻就相信自己。 临时抱佛脚,果然是不行呀! 王宗泽大致能猜中王忠纪的心思,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信任,但是自己要是能有一两个皇子支持,也不算个什么坏事吧! 王宗泽笑了笑道:“五哥,你也别生气,走,咱们出去喝一点!” 王宗纪揉了揉肚子,略有些尴尬道:“哎,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呢!” “哈哈,那咱们就去吃点好的。”说着话,二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黎州城虽是经历了两次动*乱,但是城内百姓损失到不是很大,现在也已经是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是天黑就要宵禁。 因为宵禁的原因,因此酒肆饭馆就早早的不会再营业了,另外就是咱现在的黎州城粮食紧缺,就是开门也没什么可卖的。 王忠纪虽是想和王宗泽喝上两杯,述述忠心,可是出来们才想到街市之上并没有什么酒肆,只能是有些尴尬的说道:“老七,这好像大街上没地方喝酒吧!” 王宗泽却是笑着说道:“想喝酒也不一定非要到酒肆去,跟我走就是了!” 二人就这么在街市之上边走边说,有了不到一里地,就看到路边有一个颇为壮观的门脸,上面写着“货通九州,祁家老店” 王忠纪不由得感叹王宗泽的命可是真好呀!身后有一个如此富有的舅舅不说,人家自己也是极聪明的! 可是自己呢!什么都没有,自己老娘在宫里每月的例份银子就连打赏都不够,自己在外面好不容易赚点银子,还得时不时的救济她! 宫中的这些娘娘妃子们,过得也不是很好的,每月的例份银子也就是够她们平时的胭脂水粉,可是那个妃子身前没有几个体己丫鬟,你不给人家钱,谁给你办事呢! 另外就是,平时的节气,宦官丫鬟们都给你请安,你总不能一点打赏都没有吧,要是真的不给,说不定都没人听你的话。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这话是不错的! 所以王忠纪就在宫中还有皇子中,都是很尴尬的,以前不是很懂事,小的时候也没有人跟他说这些,这次到黎州跟着几个兄弟办事,这才是让他耳目一新。 王宗泽率先进去货栈,里面的人一看,赶紧过来行礼“公子,你怎么来了?” 王宗泽道:“给我们哥俩整两个好菜,我们哥俩喝点!” 这人赶紧将王宗泽领着往里面走去,这间货栈占地极大,而且因为经常有人来往的缘故,因此后面房间极多。 可是这人却是将他们领着穿过两垮小院,蔡林泽他们进入一间装饰颇为精致的房间,这人道:“公子,这是林官家吩咐给你准备的,你看看还满意吗?” 王宗泽随意说道:“临时住的,这样就挺好的,你去准备吧!急的拿两壶好酒啊!” 那人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王宗泽说道:“五哥,你坐,别客气!” 王宗纪坐下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地方。”话语中不自觉的就带着一股子的羡慕。 “这又不是我的,这都是我舅父的,我只是能拿来用用罢了!” 门吱扭一声开了,却是林官家端着一壶茶水进来,给他们二人倒好之后,却没有退出去,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王宗泽。 王宗泽一愣,才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林官家笑道:“公子,你还是出来,真的有事给你说。” 王宗泽无奈,只能是跟着他出门,林官家拉着他走到一处黑暗处说道:“公子,今晚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咋了,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今天咱们的人发现城中进来很多的陌生人,这些人虽是分批分批的进来,住的地方也不在一处,可是咱们的人还是发现这些人都在打探你们的消息。” 王宗泽一愣,诧异道:“那知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的人!” “谁的人,现在不知道,但是他们都是从南边过来的。” 王宗泽疑惑的说道:“南边!南边有什么人?难道是王宗翰要杀回来吗?” 林官家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公子!你要是不准备走的话,就现在这里住下,要不就到城外的庄园去,最好是回到成都去,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看你还是别参合了!” “好了,我好好想想!能盯着他们就先盯着,你回去吧!” 说完之后回到房间里,王忠纪自己端着茶杯看着进来的王宗泽,他虽然没钱没势,可却不是傻子,看着一脸忧虑的王宗泽,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他不说,王忠纪也不好意思问,正好这时下人们端着几个大盆进来,这是一分羊肉,一盆鸡子,一盆烩菜,还有一盆饼子,还有两壶酒。 王宗泽一时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到了现在王忠纪还没有吃饭,就招呼着他赶紧吃。 王忠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嘴里口水直流,他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些了,他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吃,他的吃相让王宗泽看着是心里鄙夷不已! 他自己只是给二人倒上酒,也不劝,就这么自己慢慢的喝着,想着自己的事。 王忠纪也不看他,嘴里嘟囔的说着“小泽呀!几页的为自己打算打算,你看看王忠璐不就是利用你吗?” “你看看他,用着你的资源还算计你,我看着就是不舒服,拿着你给的资源,却是都拿去收买那些禁军中的将领,你在看看现在,还有听咱们的话。” 王宗泽说道:“我本来就不想来,在成都多爽,都是你们穿叨我,我想回去了!” 王忠纪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也是一愣地说道:“你真的不想参和了,那我也回去,我才是跟他们玩不起呢!” 王宗泽小声说道:“今天城中进来了不少可疑的人,我觉得黎州城又要乱了呀!” “啊!又要乱了,那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反正就算是打赢了,那太子的位置,岂会是我们可以得到的,我觉得这个位置迟早是王宗衍的。” “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嗨,我哪里有什么消息,就是前一段时间听王忠璐他们闲聊说是王宗衍在成都遇刺了,李景跑前跑后的,这才有了父皇下圣旨要清缴王宗翰。只是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只是这话,我谁也没有说过。” 第218章 理想 王宗泽来了兴趣问道:“哦,怎么不对!” “你想呀!王宗翰要想刺杀王宗衍,这是不是有点扯吗?他是什么人,手下足足几万人,刺杀王宗衍竟是没有成功,你不觉得他做的这事有些儿戏了吗? 要是我准备做这个事,怎么也不会就派三个人去吧,三十个人还差不多!” 王宗泽本来就不在意这些,现在想想这事,顿时就觉得也是有些不对,有些太儿戏了一点! 王忠纪看他似乎在思考,就接着说道:“咱们都在这里,这的事都已经很是麻烦了,我不相信王宗翰堂堂一个带兵的将军会做这样的事,这种事,咱们都不知道,他会知道王宗衍要做太子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王宗翰一定是背黑锅了,有人利用了他们三个进京筹粮的人。” 他又看了看王宗泽,接着说道:“你想呀,他们是去筹粮的,那说明王宗翰手里没什么资源的,他就是要做这事,也得早几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吧! 这事,我都知道怎么做,他一个王宗翰还会不知道?” 王宗泽笑笑说道:“是呀,他怎么会知道王宗衍会对他有威胁的呢!” “就是嘛,皇帝的旨意是谁平定番人,谁就是太子,他王宗衍连成都都没有出,也就是说怎么都不会是他。” “说得有道理,这个王宗范虽说是代替王宗衍出头的,可是真的平定了番人,你觉得王宗范会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吗?” “能让才见鬼呢,说实话,真的能平定番人之乱的,就只有他们二人,像咱们来此地,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玩的,有那个会打仗了。” 王宗泽微微笑道:“那就是说,人家王宗翰就算是真的和番人私下沟通骗取朝廷的物资,但要是真的平定了番人,那得到太子之位也是有可能的,对不对?” “说的就是吗!” 王宗泽一口喝完杯子中的酒说道:“这就有意思了,那陷害他的人会是谁呢?” “会是谁?让我说呀!要不是王宗衍自导自演,那就是另一个人呗!” 王宗泽看着大口吃喝的王忠纪,过了半响才说道:“王宗仁?” 他这话一出口,王忠纪竟是张着嘴楞在了那里,竟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会是他?” 王宗泽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王宗仁在这件事之后,就已经去周游天下了,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你也知道?哪有说明什么?他只是个商贾,名人管他的。”他看了看王宗泽说道:“说实话,我就羡慕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开赌场开勾栏妓馆开商栈开......,反正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王宗泽嘴角带着一丝邪笑说道:“你把腿打瘸也可以呀!” “那不行,我娘就我一个,我死了我娘咋办,他本来在宫里就混得最惨!” “那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帮你,那是巴结你,我算是明白了,跟着他们能干什么,就是一群笨蛋,跟着他们迟早学成笨蛋!” 抬起头又看了看王宗泽说道:“关键还得饿死!”说完之后,就是拿起了一大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王宗泽看着自己的这个五哥,笑笑说道:“呵呵,你倒是坦诚!” “不坦诚,你能相信我吗?” “好吧,我不打算回去了,你呢?” “我?你要是收留我,我就跟你在一起!” 王忠纪谁没有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力,但是在刚才的一番话里,嗅到了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了,自己只要能保住生命,管其他的干什么! 王宗泽看看这个不起眼的哥哥,心里也是感慨不已,自己的母亲虽是在宫里面无人敢惹,那也是大量撒钱的原因,自己要是能做一些事情,说不定能帮助自己的母亲。 他让伙计安排王忠纪的住处,自己却是和林官家坐在了一起,他想问问这位老人的意见。 林官家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是咱们家族的希望,我们所有人都不像你出事,你只要不出事就是为家族做的最大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王宗泽无奈的笑笑道:“我不能老是被家族庇护吧,我也想做点什么事情让我母亲在里面好过一点。” 李管家却是笑道:“现在过得不好吗?” “那是那钱买出来的,但是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尊敬过她!” “能用钱得到的假尊敬也是尊敬,干嘛要你出生入死呢,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只要安稳的活着,我们就有机会,家主也一直在做这件事情,他会给你一个强大的后盾的。” 王宗泽皱皱眉说道:“强大的后盾?有多强大?难道比我的父皇还要强大吗?” “是的,很强大,现在我们也只是看到了他们的冰山一角而已!” 王宗泽疑惑的说道:“现在这个乱世之中,还说有能力比我的父皇还有实力的,想破脑袋夜想不出来呀!”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王宗泽看看周围疑惑道:“这里不是咱们家的嘛!” 林官家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们家的,但是却有我们家来经营,这里的老板姓谢,这里是谢家商栈!” “谢家商栈?好像在成都就有很多的谢家产业吧?” “是的,有很多很多,他们生意做的极大!这次的三万石粮食也是他赞助咱们的,城外的庄园也是他们的,你说他们不显山不漏水的就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那一定是很不简单的!” 王宗泽看着林官家惊讶的说道:“难道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咱们家的嘛?” 林官家探口气说道:“他们出现没有几年,但是很有钱!咱们家说起来也算是西蜀世家豪门,但是跟人家一比,真的什么都不算,每次的粮食交易,数额大的吓人!” “那咱们和他们算什么关系呢?” “合作的关系,虽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但是给到咱们提供全方面的支持,包括这次来的三千人,都是他们的人,你看到他们就知道那些人,都绝对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从此就可以看出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怎样了!” 王宗泽不由得思索起来,他是在想,仅仅是一个犯人作乱,怎么被后就这么乱呢! 他不禁是开口问道:“我就服怎么说?” “你舅父刚开始是不太信任他们的,总觉得他们所谋甚大,一直不敢和他们深度合作,直到你舅父在去晋州做生意的时候遇袭,才知道他们的能量之大,重新返回程度之后,就下决心和他们合作了!” 王宗泽立刻就来了兴趣说道:“那件事我知道,舅父去晋州贩马被抓了,是不是这件事,后来听说是一个晋州的一个什么将军给救出来的。” “对,就是这件事,你舅父差一点就没有回来呀!” 王宗泽站起身,有些激动地说道:“那么这些人说起来是李村吗的人了?” 林官家说道:“我觉得不像,你舅父也是觉得不像,但是他们的能量太大,能有如此力量的一股势力,绝不会是那个李存瑁!” 王宗泽在屋里转了两圈说道:“那这些人像做些什么呢?这些人有如此财力,还有人可用,要是想做点什么,还偶像也不是难事吧!” “所以说,他们所谋甚大,绝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咱们就是做生意的,还接着做生意就是了,至于他们有什么想法,咱们不管也管不了! 本来你要来黎州,你舅父就不同意,是你娘说别的皇子都动了,你要是不动说不过去,这才让你来瞎玩的,现在看来这里又要乱了,你也该躲一躲了!” 王宗泽笑笑道:“让他们乱吧,越乱越好!咱们还是躲一躲得好些!” 第二天一早,王宗泽就带着王忠纪出城去了,他实在是想看看那些庄园里的兵到底都是什么样子。 王忠纪对于现在就出城倒是没有说什么,自己既然向王宗泽表了忠心,那他到自己去哪,那就去好了,该死不能活,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坐在货栈伪装的大车上,二人坐在大处理悠然自得,王忠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酒壶递给王宗泽,王宗泽摇摇头表示不需要,王忠纪却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说道:“看你怎么有点紧张呀!” 王宗泽看看倚在大车车厢上的王忠纪,笑着说道:“我砍死你紧张吧,要不然怎么会喝酒呢,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个爱好呀!” 王忠纪无奈的笑道:“那是你不了解我,我自小就是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咱们那个时候都在南书房上学,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贪玩不完成交代的作业了。 可是再看看你们,天天就是捉弄老师,四处的玩耍也没有事,可我要是有一点点做的不好的事情,就会收到斥责,连我的娘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此处,他的眼中竟是满含眼泪,擦了擦眼泪,他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很羡慕你们,我也一直就想当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让我娘过上好日子,再也不受谁的气!” 王宗泽长叹口气说道:“瞧你那点出息,就这么个愿望吗,你就不想纵横驰骋、唯我独尊吗?” 第219章 怎么是好 王忠纪笑笑道:“我才不是那块料呢,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己都快饿死了!再说了,你看看王宗翰,再看看历史上那些向当皇帝的,有几个又好下场的,还是做个富家翁好呀!” “你倒是想得开,你就不怕最后因为没有用而别人说抛弃吗?” “哈哈,就因为我没有用,也就没有人害我,再说朝廷给的例份银子虽然不多,但也饿不死不是!”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到了庄园,这处庄园面积不大,而且离黎州只有十里,地理位置算是极好的,但这处庄园里的山岭太多,进出不便,原本是一处军营的庄园也就荒废了。 庄园的主体院落在一处坡度不大的半山上,庄子里的人将院落周边的山铲平,竟是多出了百十亩土地。 周边的这种开山而得到的土地还有很多,但也都是这个庄子的地,这种开荒方是让王宗泽眼前一亮。 而在不远处的溪流边,还有一架水车,将地处的水提升到一个吓人的高度,而这些水通过一个水渠再流到山上的一处水塘中。 这样的设计都是很惹人眼球的,二人在周边转了一圈,就看到一处极大的院落,门口却是有十几个人在哪里坐着,王宗泽看着这些人就是一阵心颤。 这些人都是一脸的警惕之色,王宗泽停下脚步,林官家从旁出来对着那些人摆摆手,那些人才有回去坐着他们的事。 王忠纪惊讶道:“哎呀,小泽!这几人可是不一般呀!” 说完之后就看着王宗泽接着说道:“哎,你什么表情呀!你没看见他们都是一脸的杀气吗?” “有吗?” “有,我确认这些人绝对是杀过人的。” 王宗泽却是一把拉了他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啥时候学会看相了。” “那什么,我小时候老是喜欢躲到禁苑去,那里有好多这样的人,久而久之我看军人最拿手。” 王宗泽回头问道:“那就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军人?” “那可不是吗!” 林官家笑着说道:“这些人都是运粮食的,那里是什么军人,你看错了!” “真的?不可能吧!”王忠纪疑惑的看着林官家说着。 周正和曹无伤在离黎州城五十里安营扎寨,周正却是带着十几个人进了黎州城。 要说一座城什么地方最乱,进进出出而没有人注意的话,那估计就是勾栏妓馆,客栈酒肆了,周正要去的地方,就是一家勾栏。 勾栏并不是妓馆,但是妓馆往往联系着勾栏,勾栏就相当于咱们现在的歌舞演艺的场所,而妓馆吗!就是纯粹卖肉的了。 这种场所一般都是官办,里面的女子,不是什么被抄家的官宦女眷,就是被从小买来的女子,所以这样的场所鱼龙混杂,那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而这处勾栏酒肆官办,而这里面的管事是王宗翰的亲信,这人叫刘武,他手下还有两处妓馆,也是这条街里最大最豪华的所在。 在这个勾栏一条街里就只有觉得钱少,就没有花不出去的钱,而前几天来的那几百人就躲藏在了这里面。 要说王忠璐他们几人也是废物,掌控了黎州城,却是没有对城内王周汉的势力进行打击,而使得王宗翰的势力得以保存。 周正径直就来到了这里,周正就觉得奇怪,进城都没有什么人进行检查,进了城之后就更是觉得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 周正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几个皇子真的是胆大,就一点不害怕王宗翰杀回来吗! 到了勾栏见到刘武,看到周正手中的令牌,就知道这是自己老板王宗翰的人,只是看着这人以前没有见过,但是这几日来的人有些多,但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王宗翰要强势回归了。 周正住下最后,也不外出,只是派人将那些前几天的探子头目给找了回来,细细打听黎州城的各种消息。 听完之后就更是疑惑了,几位皇子在王宗翰逃往汉源之后,仅仅是出了一份安民告示,而原来王宗翰关押的那些皇子依然在关押着,据说每日只有一餐。 而另外的几位皇子据说也是深居简出,并不在黎州城内露面,而那些禁卫军除了在城门执勤城内执行宵禁,就是在城中到处沾花惹草,而且还在城中到处偷鸡摸狗,惹得百姓是怨声载道。 周正听完这些手机的消息,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幌子到底要干什么呀,这样能做什么事,只怕连命都会丢在这里吧! 依据现在的条件,想收回黎州城,简直太简单了,可是怎么才能将这事做的天衣无缝呢,最好是能不死一人才好。 想来想去,他把探子头目请来之后,他拿着黎王令牌问这人道:“这个令牌你知道吧?” “知道,见此牌如见黎王!” “那好,据你们说,几位皇子的居所只有百十人驻守,那么我问你,你们三百人能不能将此地拿下!” 这人有点犹豫的说道:“这个地方原来是黎王的一处别院,里面什么布置都不知道呀!” 周正笑笑说道:“你们不会私下早早这处别院的下人们问问吗?” 这人却是有些犹豫的说道:“咱们都是探子,直接攻打,恐怕不行吧!” 这人看了看周正,接着说道:“以小人看,这处院子的防守甚为松散,而且昨日晚间,两位皇子外出至今未归,还有的就是,院子里那两位也没有在城中查找,小人觉得奇怪得很!” 周正皱眉,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们在这个时候竟敢分开,就不怕遭遇不测吗? 随口问道:“都是谁走了?另外不是有五位皇子在此居住吗,怎么只有四位的消息?” 这人说道:“咱们来的时候,就只有四位皇子在此,少了的哪位是王忠鼎,昨天外出的是王宗泽和王忠纪,现在就只有王忠璐和王忠智在府中。” 周正有些搞不清楚这些皇子们都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敢在城中实处走动,还敢夜不归宿。 “那知不知道,王宗泽二人去了何处?” “他们二人先是去了一处货栈,举小人查探,这里应该是王宗泽舅父的产业,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在货栈里?”周正有些奇怪的说道。 走正想着这二人一定是和其他量为皇子闹什么别扭了,因此分道扬镳,要么就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周正让那人走后,自己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要说怎么能完美的解决黎州城的问题,自然是皆大欢喜最好了,人家是皇子,不说受不受宠,就是这个身份也不是自己可以肆意使用手段的。 想到此处,周正站起身在屋子里乱转,他就觉得自己是来替黎王解决问题的,不是给他制造问题的,想圆满解决此时,其实也不难,只是需要一点勇气罢了。 王忠璐和王忠智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了王宗泽二人竟是彻夜未归,没过多大功夫,就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他们二人下乡游玩了,暂时就不回来了。 这可是让王忠璐又急又气,都知道我需要你的粮食,你怎么说走就走呢!这不是给我办难堪吗,先不说城内百姓如何,也不说两万人的吃饭问题,就只是说说黎州城失守了怎么办! 王忠智在旁边骂道:“这两个混蛋,就不替咱们想想呢!说走就走,四哥,他们可真的没把你放到眼里呀!” 王忠璐心说,你就别再这里挑拨了,厌烦的说道:“你是不是也早点粮食过来,真的撑不住了。” 城内能维持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接二连三的积压城内大户的结果,要不然早就是市上无粮了,只怕也是早就乱起来了。 王忠智却是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哪里能再来两市,我要是有粮食,还能不给哥哥你吗?” 王忠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谁不知道你舅父是新调户部侍郎,他能早不来一点粮食?” “四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的舅父大人可是朝廷的侍郎,不是我的侍郎,他手里都是朝廷的东西,怎能说给我就给我呢?再说了,王忠鼎回成都调粮,我也是写了信的。” 王忠璐心说,谁让你拿朝廷的粮食了,咱们不是想用他的名头在成都筹集粮草吗? 可是这话又没法说,只能是坐在那里生闷气,王忠智却是接着说道:“四哥,你的舅舅家可也是成都的大户,就不能给咱们筹集一点粮草,哪怕一万石也行呀!” 这是将军,这是将自己的军呀!王忠璐不乐意地说道:“就因为他是商贾,我才没有找他办这事,做个商贾也不容易,人家每一分钱都是有用的!” “什么?哦!他的钱有用,就我们的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四哥,尊敬你喊你一声四哥,你怎么这么扣呢!” 王忠智的声音立刻就大了起来,不忿的站起身,扭着脖子看着王忠璐,王忠璐也是头疼忙自己的舅舅家也是分几家的,自己娘亲那一支早就是没人了,另外几支也是和自己不亲,这可怎么是好呢! 第220章 动心 王忠璐揉揉脑门,有些尴尬的看着王忠智说道:“你先坐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时拿出一个办法,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王忠智坐下之后依然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王忠璐只能是笑着对他说道:“别生气了,你也知道这不是哥哥我的真心话,只是我的舅舅家没人管我,我不知么说,还能怎么说!” 王忠智说道:“你说这话,太伤人了。你的舅舅家不管你,难道我的舅舅家就愿意管我吗?他只是才上任的侍郎,你说他能干点什么,就是想干点什么,也不敢拿他的官位做赌注呀!” 二人都是一样的情况,只恨自己手里无权,到现在一是山穷水尽了,在拿不出解决粮食的办法,那就真的会出大事的。 王忠璐悠悠的说道:“这个王忠鼎已经走了几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呀!” 王忠智在一旁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这小子自小吃喝嫖赌的,他不会把咱们辛辛苦苦找的粮食给卖了吧?” 王忠璐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小子走的时候,可是拿着脑袋做的保证,他不敢的!” “他不敢,他可是连他老娘的凤冠都敢当的主,他什么不敢做!”王忠智一副玩世不恭的说着。 王忠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张的说到:“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王忠智却是笑笑说道:“那可说不好!当初我可是极力反对的,你们都说他没事,王忠纪那厮还给他打了包票,可是现在他都不见了,你说这是是不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个混蛋,都是他们的混蛋,这是要害死咱们呀!”王忠璐暴跳如雷,他已经觉得这是八九不离十就是如此了。 二人坐着都是没了主意,要啥没啥,这个局面现在还怎么维持下去呢! 周正带着两个人到了黎王别院,对守门的人说道:“对四皇子说一声,就说是故人来访!” 门口的守卫进去回禀,二人还坐在那里正发愁呢!听说是故人来访,还是一个老头,就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他们在此地可没有什么故人。 “不见!”二人心情都不好,那有时间见什么故人。 守卫退出去,到了门口对周正说道:“回去吧,不见!” 周正想着也是这个结果,他走上两步,从怀里摸出一粒银子递给守卫说道:“满烦你再去通禀一次,就说我有办法解决他们的问题。” 守卫有点为难的掂了掂那粒银子,想了想才道:“好吧,你在这里等着。” 这二人还是坐在那里发愣,就见那守卫进来说道:“殿下,那人不走,说是他有办法解决你们现在的问题!” 这二位就有点惊讶了,什么人?能解决我们的问题?上回说是故人,什么故人? 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王忠璐才说道:“那让他进来吧!” 周正见到这二位的时候,这两人也是看着他,周正向他们心里之后就这么看着他们,王忠璐二人看着他也不说话。 周正笑笑说道:“咱们也算是故人,老夫和你们的父皇有些渊源。” “哦,你是这么个故人呀!说罢,有什么事?” “两位殿下是不是现在有些为难呢?老夫可以给你们解惑!” 王忠璐笑道:“我们有什么为难的,谁又敢为难我们呢?” “哈哈,你们说的好轻松呀!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在过些天,你们就会陷入真正的危机了,甚至生命都会有危险!” 周正见这二人无动于衷,就接着说道:“你们心可真大呀,你们不知道黎王的大军就在城外驻扎了吗?” “什么?王宗翰的大军来了,什么时候,有多少人?” 这二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要知道这俩人可是将王宗翰稀里糊涂的撵走了,人家现在大军回来,怎么会放过自己二人呢! 周正见到二人惊讶的表情,心里就更加有谱,就接着说道:“人数不知道,只知道旌旗蔽日,向来不会少于几万人吧,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就对黎州攻城,那是不忍心见到黎州经历战火。” 王忠璐看着周正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的,你说!” 他这一生不要紧,却是把门口执勤的几名守卫给惊动了,这几人立刻就拿着横刀闯了进来。 周正看着周边的几把横刀。笑笑说道:“我也是不忍心看到黎州城惨遭战火,为了黎民百姓,只有亲自来一趟了,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一定打出来个输赢吧!” 王忠璐看看王忠智,而后者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拿着一根草杆掏着耳朵,对他们说话是一点也不愿意听。 王忠璐是一脸的无奈,自己是来力挺王宗翰的,背地里他们二人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支持他呀,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有人过来说和此事,再看看和自己一起来的几个人王宗泽和王忠纪跑的无影无踪,这二人说不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撇下他们二人跑了。 再看看自己眼前的王忠智那一副作死的表情,王忠璐不由得笑笑道:“那你说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吗?” 周正笑道:“既然殿下有这个心思,那.......!”说着看了看周边几名拿刀的护卫。 王忠璐探口气,摆摆手让那几人退下,王忠智此时也是说道:“老头,你就是王宗翰的人吧,他又想干什么,你尽管说,我们这里可都是四哥做主!” 王忠璐听出王忠纪话语里带着的调侃口气,立刻就有点灰心丧气,自己做的这些有多么不值呀! 周正看着这二人的表情说道:“你们粮食也快没有了吧,你们再这样玩下去,恐怕功劳就会变成罪过了!” 这句话让他们最后的一点侥幸给彻底的破灭了,他们二人何尝不知道一旦没有了粮食供应,这些从成都来的**恐怕都会变本加厉的祸害老百姓,到那个时候恐怕朝廷的斥责令就会下来吧! 之所以让王忠鼎回成都,也是有着试探朝廷的意思,还能给朝廷摆摆功劳,要是能让朝廷给点粮食,他们就能在黎州坚持下去,可谁知道王忠鼎个王八蛋竟然不回来了! 而且本来说好的王宗泽他舅父赞助的粮食也因为王宗泽的离开而变得没了希望,这些事情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把控,而且他们二人都没有很好的办法搞来粮食,这也是他们频繁争吵的根源。 面前的这个老头现在把这件事情一说出来,一切事情也就真正的摆在了他们面前,再向自欺欺人的逃避这个话题,现在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是究竟该何去何从,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主意,看着周正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他们二人就像是被人强行扒光的女人一样,顿时就扭捏起来。 周正是什么人,一辈子都在尔欺我诈之中生活着,看着他们二人一脸的颓废之色,他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们二人的心思。 王忠璐却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他随口问道:“那你知道王宗泽那两个混蛋去哪里了吗?” “哦,他们二人呀!躲起来了,就在城里,但是他们可能马上就要转移了。你说说你们俩,一副好牌却是打的稀烂!你们俩到了危险的边缘,却还心存侥幸,可谓是愚蠢至极呀!” “尼玛的,你不想活了!” 周正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坐在了一边,就这么有点戏谑的看着他们二人。 王忠璐摆摆手,止住暴怒的王忠智,看着周正说道:“那你说说,现在我们哥俩该如何呢?” 周正笑着说道:“你们呀,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收拾收拾回成都,另外就是将那些皇子都带走!” “把他们带走,有什么用?” “我在送你们一场功劳如何?”周正就这么微小的看着对面二人。 一说到功劳,王忠璐二人立刻就兴奋起来了,面带兴奋的问道:“功劳?什么样的功劳!” 周正说道:“王宗翰并不是刺杀王宗衍的背后推手,他也是被人利用,至于是谁利用的这些人,可以问问你们现在控制的那些幌子,一定会有收获的。” 王忠璐看了一眼王忠智,扭过脸问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憋死忽悠我们哥俩的吧!” 周正笑道:“这是黎王亲口说的,你们说可信程度如何!再说你们再聚城东一角的时候,黎王殿下可是对你们采取过什么手段吗? 他要是想对付你们,就你们这些老爷兵,能打的赢吗?” 王忠璐想想王宗翰的表现,自己也是怀疑了很久,可是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也就没有在仔细琢磨这件事,可是现在对面的老头说出此事,却是坚定了想自己的怀疑。 要是自己真的破了王宗衍被刺杀的这件案子,那真的是一件奇功!自己来黎州也算是有了两次功劳,怎么的回到成都,怎么的也得得到点什么吧! 想到此处,王忠璐瞥了一眼王忠智,发现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正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个老头,王忠璐就知道这厮也是动心了。 第221章 该回家了 王忠璐太知道这个王忠智了,他来这里不就是想有军功吗?不就是想要引起王建的注意吗? 这个王忠智也不知道怎么学的,跟谁学的,自小就喜欢什么乱七八糟的武艺,有一次弟兄们打架,大家三五个人硬是让他一人给打的到处跑。 武力值绝对可以,但就是不爱学习什么之乎者也,因此并不得王建的喜欢!这一次前来黎州,也是他们几人几次三番的劝说他来赚军功,这厮才动的心思。 原来把王宗翰从黎州城撵走就算是一件战功,现在要是再将刺杀王宗衍的真正幕后主使给找出来,那岂不就是两件大功吗? 这件事一旦做成,不但是对王忠璐还是王忠智来说,都是一件绝好地事情。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真正的主使呢?这却不是他们二人所擅长的了,要知道那里可是关押着三十几位皇子,谁知道是谁做的呢! 周正看着他们二人急速变换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二人动心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下手而已! 周正笑笑说道:“你们要是知道了谁是真正的主使,你们会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将他拿下,交给父皇处置了!”王忠智这次却是抢着说道。 周正看看王忠璐,笑笑却是不说话,王忠璐想了想说道:“难道说这件事牵连甚广不成,要是如此的话,那这件事岂不是很麻烦吗!” 周正点头道:“这件事情本来是一件功劳,可是如果你们知道的太多,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处!” 王忠璐二人都是皇家嫡子,对这些皇宫以及朝堂之上的一些忌讳还是知道的,一旦涉及到一些隐秘之事,还是躲的远一点好些,这可是知道的越多就会死的越快。 王忠璐终于猜到了一种可能,他看看王忠智依然是一副迷糊的表情,再看看对面的老头,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 他不由得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而且牵连甚广,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了,将这些人交给皇帝,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王忠智接口说道:“就怕有人将这功劳给抢走!” 周正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二人不说话,王忠璐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也是笑道:“这件事说不定会是一桩无头公案,到最后只能是草草结案,对不对?” 周正点点头道:“这件事牵连了朝中的大臣,戍边的皇子,还有几十位皇子参与,这件事怎么处理都是不好向世人交待的,最后只能是抓一个替罪羊出来!” 周正看看二人的表情接着说道:“你们只是想拿功劳而已,至于怎么处理,管你们什么事情呢?” 王忠璐笑道:“还是你说的在理!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将黎州城的军队撤出去,将黎州城重新交到王宗翰的手上吗?” “既然不是王宗翰刺杀的王宗衍,那么你们在占着这里,是不是有些伤害兄弟间的情谊呢?” 王忠璐看看王忠智说道:“你说怎么办?” 王忠智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将那些干儿子们押解到成都,交给皇帝处置就是,咱们也算是从容脱身,也不用再考虑什么粮食物资,岂不是爽快!” 王忠璐想了一会,对周正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明日我们将决定送到城外你们军营知晓。” 周正笑道:“好,大军在城南五十里,领军大将曹无伤!那就静候佳音了。” 周正说完行了一礼就飘然而去,等他走后,王忠智说道:“这样一来,咱们也算是有个台阶下,要不然就只能在这里窝着,实在是有点憋屈!” 王忠璐也是恨恨的说道:“是呀!这个太子之位,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看来我不是那块材料呀!” “最可恨的就是王宗泽他们二人,走就走呗!也不说一声,实在是不够意思!只不过他们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想来这种感觉一定很好!” “一个是有身家势力支持,一个需要身家势力支持!他们两人怎么能走不到一起呢!”王忠璐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王忠智接着说道:“人家都有退路,唯独我们没有,我们有的只有团结一致!” 王忠智笑着说道:“本来咱们是信任这个王宗翰的,可是一有点什么事情,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说起来咱们要是不依附于他,咱们能指望谁呢?” “那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还是你根本就是不打算走了吗?” 王忠智悠悠的说道:“我自小就想做一个大将军,纵横疆场马革裹尸!可是跟着父皇屁股后面十几年,也只是拿我当个纨绔对待,不是打就是骂!再然后跟着你们想闯出来一点功绩,可是现在看来,呵呵! 跟着你们这些哥哥们,也都是拿我当一个弱智、傻子一般!我上次就给黎王说过,想在他军中任职的事情,他都答应我了,可你们他妈的又把他打得兔窜!” 王忠智看着王忠璐笑着说道:“我想换一个活法,你们的尔虞我诈我不会,我只想一刀一枪的打出一片天地,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王忠璐看着向外走的王忠智,伸出手去却是并没有挽留,只是说道:“兄弟,祝你好运!你让他们明天午夜过来接收城防,我也该回去了!” 王忠智只是朝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大声回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要是进宫看你娘的时候,顺便也给我娘问个好!” “放心吧,兄弟!” 王忠智走到门口,仰头看看晴朗的天空,莫名竟是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自己掌握命运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问清周正离去的方向,拉过旁边的马匹就疾驰而去。 周正带着两人却是不出城,他只是让这两人去给曹无伤说一声,自己却是要留在城内关注事态的发展。 王忠智是一路走一路问,只是知道有两骑出城,但却是没有一个是老头!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就一个人跟着他们向城外追去。 见王忠智走后,王忠璐稍微稳了稳心神才叫人将禁军的两名中郎将喊过来,顺便也要对那些皇子重点关注了。 王宗泽此时却是接到了林官家带来的消息,说是城内正在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城中的两万军队正在整队,好像是要撤离。 这句话让王宗泽很是纳闷,难道自己离开的一天里,又发生了什么吗? 林官家接着说道:“据可靠消息,王忠智离开了黎王府,自己骑马向城外而去,因为城外有王宗翰的两万大军,驻扎在城南五十里!” 王忠纪在一旁插嘴说道:“咱们走的可是真及时呀,这是要开战了吗?” 王宗泽笑道:“打不起来了,你没听说城内在整军准备撤离吗?他们一定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王宗泽看向林官家,这个老头却是笑着说道:“因为这里面出现了一个变数,一个老头去了黎王别院,而这人走后,却是回了勾栏街的拿出王宗翰的产业。” 王宗泽笑道:“管他是谁呢,只要咱们没事,不比什么强!他们愿意争就随他们得便吧!” 王忠纪却是说道:“他们达成一致,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老躲在这里吧!” 王宗泽指着他的眉头一字一句的说道:“看看再说!慌什么?” 林官家也是点头说道:不管今后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连生命都保不住,就是有再大的功劳又如何呢! 王忠纪并不在意别的骂他只想好好活着,但是现在得到王宗泽的庇护,那他就要以他马首是瞻,就决不能有自己的小主意了。 王宗泽实际上很看不起这个哥哥,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参和这些破事,但是身边有一个唯唯诺诺的傻小子也不错,最起码还有个说话的人。 王忠智见到了曹无伤,曹无伤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是从没有见过,更不会相信他会投靠想在一身都是麻烦的王宗翰,竟然来了那也就不用走了。 王忠智这样赤手空拳的过来,也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甚至就是拿自己来做人质的,他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曹无伤吩咐拔营,再向前推进到南门外扎营,他要抵进观察黎州城。 王忠璐知道大军到来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和两位中郎将在一起,这二位都未能离开这里而感到高兴。 今日午夜十分,就是他们移交城防的时刻,现在他们的大军已经是在城北集结,只要到了午夜,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而城内的各大家族的人却是开始自发的准备起各种的吃食,他们要去欢迎王宗翰大军的归来。 有的时候是需要有对比的,对比什么呢?对比谁对自己更好,谁对自己付出的更少而索取的更多!只要有少许的好处,他们就会记得你的好,他们就会记住你! 当王忠璐知道城内的百姓自发的欢迎王宗翰大军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话“提前换防吧,咱们也该回家了!” 第222章 更加复杂 换防很顺利,也就是你的人撤走,我的人进入,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而且换防实在深夜宵禁的时候进行,也没有老百姓围观。 但是全城的百姓都没有睡觉,一是马蹄声整整响了两个时辰,到了天蒙蒙亮才算是结束,等到百姓早上走出家门的时候,才知道是黎王大军回来了。 王忠璐带领大军返程,看着打车之中坐着的几十位的皇子,心中就是一阵冷笑,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回去会面临严格的审查,依然在那里说说笑笑,甚至是谈论早上的那一碗肉粥。 王忠璐时刻关注着这些人的动态,它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策划了刺杀王宗衍这件事,只是现在看来却是丝毫端倪也看不出来。 其实这些事情在他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可以隐藏起来了,也就是说决不能再让人知道了,自己知道也就足够了。 这件事情说得不好听,就是西蜀皇帝王建朝廷的一件丑闻,一百二十多位干儿子,再加上自己这些嫡子们,像没有一点阴谋诡计存在,有谁能相信呢? 只是现在这些人竟然是刺杀王宗衍,刺杀那个生性柔弱,但什么事情总是娘娘腔的王建最小的儿子,这是为什么呢? 自己这些人不比这个人有太子打的竞争力吗,为什么自己这些人安然无事。 难道说是意外吗?他们要刺杀的本是李景那个老狐狸吗?现在看来也就这个老狐狸能给王建出谋划策,而王建也喜欢什么都征求他的意见。 可是根据消息称,倒是只是王宗衍和一个商人受到了袭击,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刺杀之后就将所有的纤细全都转移到了王宗翰的身上。 想来王宗翰是不会做这件事的太容易引火烧身了,这件事就是自己都不会做,何况是手握重兵的王宗翰呢! 自己要是王宗翰,就已经有了和朝廷一争高下的能力,况且已经是雄踞一方,是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自己在黎州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前一段时间和王宗翰不算冲突的冲突,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况且王宗翰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的两万人进行对抗,否则自己这些老爷兵一定会是伤亡惨重的。 现在能从容撤走,实在是王忠璐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还是拿着功劳走的,这也算是不白来一次黎州城。 而坐在大车上一个角落里的王忠云却是心下有点忐忑,难道自己的事情露了吗?怎么他们就这么和好了呢? 实在是他被关押的时间太久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只知道王忠璐带领的大军和黎州守军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然后就王宗翰就撤到了汉源。 现在王忠璐带领大军撤出了黎州城,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答应那人做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想想那人给的条件,想来是会兑现的吧,自己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做了这件事,自己身边的人也都不知道,但愿自己能躲过此劫吧! 想想脱离这里之后,就能享受自己喜欢的生活,想想就是一身的轻松和惬意,至于其他人吗,哈哈,就让他们去争吧! 王忠璐带领大军向着成都进发,而王宗泽和王忠纪二人也坐在一队商队的大车里,就在大军后面十里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 王忠云这个人是王建收养的干儿子中,算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的父亲原是王建征讨天下的一名一名朗将,在攻克某个城池的时候立下了大功,只是战斗结束之后,他只说了句照顾我儿子就撒手人寰。 王建自是将他的家小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且认了他的儿子做自己的干儿子,这就是现在的王忠云。 王忠云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一身本领自是在军中所学,也是自小就知道战争的残酷,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叔叔们一个个离开自己,心也就变得犹如铁石一般。 看惯在军营之中的尔欺我诈,这一切都让他很是厌烦,王建成都见过之后,王建就开始收缴他们手中的兵力,直到现在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手下的那些兵都已经是打散之后编到了别的军队中。 这一切都让他很是郁闷,战争之后本应该论功行赏,可是却被收缴军权,只是做了一个假皇子而已! 每月自己的俸禄也只是仅仅够吃喝而已,自己的老母亲和自己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每月都要精打细算才能维持自己的生计,这让王忠云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仇恨的念头。 看着王宗懿他们嫡子天天像个纨绔子弟一样在成都招摇过市,打赏给吓人的钱也比自己的俸禄多得多,想起此点就让他恨得牙痒痒。 知道他开始赌博之后,这一切都发生看了变化,首先就是他渐渐和那个瘸子的关系越来越好,而自己的生活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自己赌博是想发财,可是等真的自己输得一分不剩的时候,才知道赌博真的只能败家,是真的发不了财,能发财的只能是开赌的人。 王宗仁赢了他的钱,却是每次都会都会还给自己,并且每次都会多给,也不让自己写下什么欠据,这一点让他真的很感激。 这样的日子,竟是也让他在成都有了自己的一家小门脸,做一些针头线脑的生意,虽是赚的不多,但也真的让自己家里摆脱了贫困,这一切都让王忠云认为这是王宗仁的赐予,自己自然对他感激的很。 王宗仁这个人没有一般皇子的那种盛气凌人,这也和他是个瘸子有很大的关系,他只是做着自己认为能赚钱的所有生意,有他的身份在哪里放着,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对他刁难。 王宗仁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他对赚钱这件事已经没有了欲望,他的钱到底有多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每年各个生意的管事只要账册没有什么猫腻,他都会点点头也就过了。 银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的问题,但是这个数字每年都还在增长之中。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没有了赚钱的兴趣。 直到这一次的黎王王宗翰和番人的冲突加剧,而王建又放出话说是谁能解决这个番人的问题,那么水就会是太子,这句话把他打动了。 他先是赞助其他皇子支援王宗翰和王宗范双方,而又几次试探王建,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争夺太子自卫的权利。 可是试探之后却是让他很失望,维昂见一脸鄙夷的嘲笑他是个瘸子,就不要垂涎太子之位了,你不要体面,王建和整个西蜀朝廷还要面子呢! 这对王宗仁的打击是很大的,最重要的是王建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残疾,自己的残疾是跟着他征战天下,得不到良好治疗才落下的病根,自己不是天生如此的。 自己做不了太子也就算了,可是王建竟然在自己走后,竟是责罚自己的母亲,这就有些过分了,他的母亲就是王宗仁心中的逆鳞,碰之皆死! 自己做不了太子这件事情,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谁也不会让一个瘸子做皇帝的,何况还有一百多个皇子在哪里争抢呢! 既然王建要放养皇子,就像养獒犬一样的培育一个皇帝出来,那就让这个过程更加的美妙吧! 一个人心中有了仇恨之后,但是双方的资源又极不相等的情况下,那么弱者一方就会不择手段,甚至是迁怒他人。 王宗仁自然是不能和王建的资源相提并论的,他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是巨大的财富而已! 有钱也是一个条件之一,他不能和王建的金钱比,但是他的银子却是可以和任何一个皇子比,他就干这个的嘛! 王宗仁的生意里,参合着王建朝廷里的各种各样的官员,而且还有大量的官员都欠着他巨量的钱财,他的勾栏里更是聚集着大量的官员在这里争风吃醋,在这里寻花问柳。 他更是成都地下真正的王者,他也收养了一大批的孤儿,本来是真心收养这些孩子们,向着今后这些人也能为朝廷做些事情。 可是随着他新近的转变,这些孩子们渐渐地也就成为了他的死忠分子,他们提着做着一些不适合自己出面处理的事情,包括收买和恐吓朝廷里的官员。 王宗衍一只都没有被他重视,他认为这个弟弟是最不可能成为太子的,这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成,就会在王建面前阿谀奉承,彰显他柔弱与盲目的孝顺让王建看。 但是他得到王宗衍才会是真正的太子人选之后,他就更加的沮丧,自己这些人谁当这个太子,自己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可是让这么个虚伪的家伙做皇帝,自己真的不能容忍。 另外就是自己亲兄弟谁都能做皇帝,唯独不能让那些假皇子夺得这个位置,王宗翰吗!他也不行,王宗范吗!他更是不行,他就是王宗衍的走狗。 既然如此,就让这个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吧! 第223章 谁会上位 王宗仁想来想去就相中了自己早就物色好的这个王忠云,此人跟随王建打了多年的仗不说,此人话还很少,平时更是低调的不像样子。 这人虽然不说,可是看看他被收缴兵权前后的对比,再看看这人的生活发生的巨大变化,就知道他对王健的怨念之深。 王宗仁就对这个王忠云更加的在意,在朝廷下达征讨番人命令的时候,这个王忠云就已经带着五千石的粮食前来投靠了王宗翰。 而王宗翰对这个率先来投靠自己的兄弟也是亲近的很,自己虽然不能给他兵权,但却是什么事都喜欢问问他的意见。 时间稍微一长,王忠云就和王宗翰身边的人熟悉起来,而陆陆续续来的几十位的皇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王忠云的跟班。 这些人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境遇,就是都被剥夺了军权的这些干儿子,也就是假皇子,他们在背后肆无忌惮的骂王建骂朝廷,骂他们任何令他们气愤地事。 王宗翰对这些人简直就是嗤之以鼻,这些人一无是处,游的幌子过来之后竟然以来就要兵权,有的甚至是要钱要物。 王宗翰心说,我要是有钱有物的话,还需要和你们瞎扯什么蛋!因此王忠云就成了王宗翰和这些皇子们联系的纽带。 王忠云话不多,但是确实连续几次搞来了粮食,又一次甚至给王宗翰搞来了二十万钱,这简直就是帮了王宗翰的大忙。 而这些钱,都是王宗仁交给王忠云的,这也算是王忠云的投名状吧! 这些钱对王宗翰重要,可是对于王宗仁这个做生意的来说,这些铜钱简直就是累赘,不好保存不说,还日见贬值! 现在整个大堂地面上的铜钱简直就是已成泛滥之势,各种各样的铜钱充斥在商贾之间,甚至充斥在各大朝廷的府库中。 而各种钱的质量更是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已经退出了流通市场,但是王宗翰需要这些钱来支付士兵们的军饷,所以这二十万钱来的真是时候。 王总虽是对这些钱的品质有点看不上眼,可是这毕竟是二十万钱呀! 而黎州城和汉源城的广大地区并不了解这些钱的品质,所以在偏远地区依然是流通着,而这些钱的品质对这些士兵就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难道谁还敢不收他们的钱吗! 自从有了王忠云的到来,王宗翰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也就是因为如此,王宗翰很是信任王忠云。 而王忠云就借着这个机会,他可以很容易的和王宗翰身边的人进行联系,也时不时会和他们一起喝一点,联系联系感情。 借着这个机会,他就认识了王宗翰身边的所有护卫,又是通过他们,了解到了王宗翰真是的想法。 王宗翰和番人勾结的事情暴露之后,朝廷就下达了清缴王宗翰的命令,可是王宗翰此时却不了解这些,他又一次为了粮食问题困扰起来。 而王宗仁的消息已经传递给了王忠云知道,王忠仁认为借刀杀人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就指示王忠云设法劝说,或是收买几人借着到成都筹粮的时机刺杀王宗衍。 王忠云对这个计划在信中琢磨了好久,可是他还没有拿出计划的时候,却不料王宗翰却是找他商量怎么筹集粮草。 王忠云就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因为前去筹粮的领头的三个人都和他关系极好。 他找了个机会将这三人的资料传递给了王宗仁,而王宗仁就派人将这三人的亲属全部给绑了票,然后在这几人前往成都的机会,对这几人进行要挟。 而这几人是王宗翰的亲卫,更是亲信,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来成都筹粮。 而迫使王忠云真正下决心做这件事,也是因为这次去成都筹粮竟是没有让他跟随,王宗翰自是要他交出了筹粮的渠道,但是却没有让他去,这说明他还是不能取得王宗翰完全的信任。 王宗仁找到筹粮的这几人,先是威逼,结果是不成,但是王宗仁并没有放弃,他只是又换了一种方法,那就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他劝说这几人要是不刺杀王宗衍,那么王宗衍就会成为太子,而他们的主公王宗翰就只能是沦为一只弃子。 而他们的黎州军团也就会被解散,王宗仁见他们犹豫,他就知道这个借口见效了。在这个基础上,王宗仁又开出了行动的人都能得到三万两银子的酬劳。 这几人对王宗翰能不能当上太子这件事的态度甚为了解,而且这几人也知道王宗翰在,那么黎州兵团才能存在,他们不希望自己的主子王宗翰受到一点伤害。 王宗仁就给他们分析了朝廷之中各个皇子的优势与略势,得到的结果却是只有王宗衍会影响他们主公的皇位。 既然如此,那么刺杀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他们在刺杀之前,进行了三次踩点,而李景家的情况,也让这几人感到这个行动会很容易成功的。 首先就是李景家的人的确很少,又不见什么护卫,也没有什么禁卫在周边活动,这就让他们有了一种错觉,这就是在这个狭长的胡同里进行刺杀,即便失败也很容易逃脱。 可是在他们行动的时候,却不料第一箭竟是射中了袁彬,而他们没料到李景大门之中竟是冲出来那么多的训练有素的精锐。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宗衍竟是暴虐起来,竟是亲身冲过去砍杀这几个刺客,而领头那人看到是王宗衍亲身犯险,就哈哈一笑的射了他一箭。 他们的事也就让这件事情破朔迷离起来,一切的根源也都指向了王宗翰。 王忠云看着远处的成都城池,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只有完全洗脱嫌疑之后,才能真的脱身。 他和王宗仁的联系一直就没有断,而且他知道在这些皇子之中,一定还有王宗仁的眼线,他只能按照商量好的去做。 这件事只要是完结了,那么他就会得到王宗仁真正的信任,而王宗仁答应他,会将他的亲属安全转移出成都,甚至是在洛阳给他们置办了一处产业。 王忠云想想以后能轻轻松松的生活,就感到心里一阵的温暖,王宗仁虽是商人,但却是一直很守信用的,这也是王忠云愿意为王宗仁办事的原因之一。 王忠璐带领大军在城外扎营,他让两位中郎将驻守军营,自己却是带着几十位皇子向王建复命。 王建看到他们回来,就有些奇怪,吩咐让他们进来,王忠璐进来行礼之后,不等王建询问,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王建听完之后,竟是半响都没有说话,他是在想不到王宗翰竟也是被冤枉的了,而这些前往黎州的干儿子里就有幕后的主谋。 这简直就是让他对这些人刮目相看,这件事处处都是透着诡异,他让王忠璐将这些人先交给刑部,而他迅速的喊来了李景。 李景老了,老了就是瞌睡多,回到家里的李景,因为有些劳累,一次过午饭就躺倒床上补觉。 宦官来请他的时候,他刚刚睡着还没有半个时辰。可是皇帝想招,他却是不敢不去,网阿金能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过去,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还在穿衣的时候,就询问自己府中秦虎的手下,这一天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探子小声说道:“就在刚才,城外的探子来报,说是王忠璐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万大军回来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进宫面圣之后,就将几十位皇子送进了刑部大牢,这事还没有半个时辰,皇帝就派人来找你进宫了。” 李景闻听是王忠璐回来了,竟然还带回了占领黎州城的两万军,就觉得此时绝不寻常,要知道前几天王忠智回来,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呀! 皇帝还正在给他们筹措粮草,这大军怎么回来了呢,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王建难以决断的事情,又或者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等他到了王建的书房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他看到的是满地的陶瓷碎片,而王建已经是晕厥过去了,现在正在有郎中紧急医治。 这让李景是诧异万分,要知道自从上次王宗懿烦乱一事之后,王建的身体已经是每况愈下,早就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李景知道王建命不久矣,就想起了汉中五台观的那个老道士,不知道那个道士能不能拯救或是延缓王建的生命呢,现在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出事呀! 李景立刻找宦官写了一封求救信,喊过秦虎的一名手下说道:“八百里加急,越快越好,赶紧去,一刻都不要停!” 那人拿了这封信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赶紧找到秦虎,他要是要走八百里加急的途径将这封信送到汉中的这个地方,他就一定要在秦虎这里备案才行。 奇虎看着信件的内容,他却是犹豫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未来的皇帝是谁,现在要是皇帝死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会不会上位呢! 第224章 芒刺在背 秦虎犹豫的还有一点就是,信中说带了一万金要请这个姓周的道士来给一人治病! 秦虎颇有些为难,想了想就拿了李景从户部取金的文书交给手下去取金子,自己则是金子去了王宗衍的府邸。 他心目中的皇帝人选就是王宗衍,自从他接掌这个密探头子以后,他对王健的心思无时无刻都在揣摩,儿子从王宗衍被刺杀以后,王建亲自下令给王宗衍配备了一百名护卫。 而秦虎从这件事李,嗅出了王健对王宗衍的恩宠,这是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其他皇子都在前面和王宗翰对峙,可是王宗衍不但没有去前线,还能得到如此待遇,这就不能不让王宗衍多想了。 秦虎知道像他们这种人,往往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上位之后,一定会诛杀前皇帝的人手,这样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老的臣子一般都会对前皇帝臣子们心存同情,甚至是通风报信,这对一个新皇帝登基,甚至是稳固自己政权都是一种威胁,所以说诛杀旧臣时很常见的手段。 而秦虎在根据王健的旨意,可是没少办这种事情,包括诛杀前唐一些旧臣,还帮着网阿金清洗军队中的异己分子,可谓是手段极为残忍。 奇虎的上位和他的手段以及残忍有很大关系,但又因为如此也就得罪了很多人,而自己的仇家在王建时期是不敢和他针锋相对的,但是新皇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秦虎到了王宗衍府邸的时候,正看到王宗衍和几个小丫鬟在玩捉迷藏的游戏,秦虎站在一旁等了顿饭功夫,王宗衍才屏退左右端起旁边的茶杯。 秦虎赶紧上前,就将李景的书信交给王宗衍,并且在一旁小心诉说望见的身体可能有些危险了! 王宗衍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抖着书信问秦虎“这怎么了?” 秦虎有些尴尬,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怎么说王建,也就是皇帝的身体问题,这些事情说出来就是忤逆,就是杀头得罪。 可是他来的目的,不就是来说这个事的吗!他只能是过左右而言他地说道:“殿下,你的心怎么这么大呀!你没看到今天王忠璐带人回来了,而且回来立刻就觐见皇帝,他走后皇帝才昏厥的!” 王宗衍站起身,默默地看向皇宫方向道:“你是想告诉我,王忠璐带来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使得皇帝晕厥了?而李景给这个道士写了一封信,想让他来给父皇诊治?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虎也是站起身,跟在王宗衍身后说道:“臣还没有见到皇帝,可是李景让我带一万金去请这个道士,可见皇帝这次可能,可能......!” 身下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王宗衍顿时就癔症过来,转过身一脸惊喜看着秦虎说道:“你是说父皇可能驾崩,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虎一愣,擦擦额头的汗水道:“殿下,你可是真敢说,这是知道就算了,但是不能说出来,另外,臣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王宗衍那里有什么主意,想了想道?:“不行,我得马上进宫去,我不待在那里,心里不得劲呀!” 秦虎急道:“殿下万万不可呀,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皇帝没有让公开这个消息,你去不合适的!”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王建今后要是追查消息泄露的来源,一查就能查到自己身上,不杀了自己才怪! “那怎么办?我不能在这里的,我不能在这呀!” 秦虎知道王宗衍紧张什么,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了想道:“那这封信,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 秦虎那里敢说不送,只能是探寻王宗衍的意思,可王宗衍胆子小,他实在是不敢不让送这封信,只能是踌躇地说道:“那怎么办,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做,这要让人知道,我不就完了吗?” 秦虎说道:“如果皇帝心中所属就是殿下,那就一定要送这封信,要不就不能送!” 王宗衍骂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你就不会去找找消息吗?” 秦虎一脸委屈地说道:“这事你让臣怎么打探,这事恐怕只有皇帝自己知道吧!” 王宗衍一愣,可不是吗!这事别人还真不知道,想到此处却是一愣,一边乱转一边拍着脑门说道:“这事恐怕只有李景知道,具体怎么样,只有他知道!” 秦虎却是急道:“殿下,那这封信?到底是送不送呀!” 王宗衍眼一瞪道:“我tm怎么知道,什么都要问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秦虎挨骂,早就习惯了,但这是确实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只能再次催促道:“殿下,那这封信到底送不送呀!” 王宗衍简直就是烦不胜烦,他那里独自一人拿过什么主意,自小锦衣玉食,此时却也是烦不胜烦,只能是说道:“竟然这封信是李景大人的,那要不就一定要送吧!” 秦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听到确切的指示之后,赶紧就是出了这里,回到安排人带着金子和书信去请周道人。 宫内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几名太医都是束手无策,李景急的跟什么似的,只能是严令人和人不得随便走动,人和人都不能将王建晕厥的消息透漏出去。 高耸的围墙,严密守卫的皇宫不要说密不透风了,简直已经是千疮百孔,就像是抓鱼的篓子一般,到处都是窟窿。 王建晕厥的消息早就是传遍了整个成都,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又欣喜若狂的,有捶足顿胸的,还有一片迷茫的,还有落井下石的。 秦虎前脚派出的百十人的队伍去请周道人,随后就有人派出五百人追杀他们,这些人都是统一的着装,手里拿着兵部的调兵帖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北门追杀而去! 这些人一出城立刻就立刻就快马加鞭向着汉中而去,而后面的几百人一出城却是有些发懵,到处都是人,都是前往汉中做生意的商队。 一百人跑的是官道,也就是道路中间的位置,这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朝廷八百里加急的令牌。 可是追击的这些人没有令牌是不能走道路中间的,一旦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就会死灭顶之灾! 古时官道是官民共用的,但是平时百姓只能走道路两边,而只有持有令牌的朝廷人员才能走道路中间。 追击的五百人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只能是望人兴叹,而前面的一百人也是郁闷,在跑道驿站换马的时候,才知道驿站根本就没有一百匹马让他们换乘。 平时驿站为了有紧急事件的发生,一般都会饲养将近两百匹以上的马匹以备来往人员换乘,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再加上平时又没有什么事,驿站的人也就心思活泛起来。 他们将官办驿站转变成了民用驿站,也就是他们将马匹出租给民间的商人使用,以换取钱财。 现在真的要用的时候,驿站却是没有这么多的马匹,这简直就让这些人急得不行,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换过仅有的马匹之后,这些人就只能是带着原来的马匹连夜出发,他们要在明天剑阁开启关卡的第一时间出关。 而身后追击的几百人因为白天耽误了行程,无奈之下只能是连夜赶路,但是他们面对的问题比那一百人碰到的问题更多。 仅仅是因为他们身穿统一的衣服,又是成群结队的身带兵刃,所以一路之上连着被查了好几次,但是这些人在出具了兵部文书之后也就随即被放行了。 但是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先走的那些人,要不是有剑阁的存在,这些人早就消失在山野之间了。 这些人虽然拿着李景的文书,但是剑阁却也不会因为他们而开关放行,这些人也就被困在了这里。 他们到剑阁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他们有李景的手令,因此可以进到关内休息,而追击的人却是进不了关,只能在外面等候。 等第二天这五百人过关的时候,由于等待过关的商人队伍排得极长,无奈的他们只能是出示了兵部的文书,才能被剑阁的守将柳石特别照顾,可是那一百人已经是跑的没影了。 一出关直到广元都是成都的统治范围,再往前三十里就是西蜀和汉中的战略缓冲区,这一条路狭长而难走,双方都刻意的不会休整这一段的路。 这就使得后面的这些人一直到了宁强才真正的追上,可是追上又如何。周边都是带着敌意的目光,由于他们双方人员都是很多,也就更加受人瞩目。 在往前走就进入汉中腹地了,这些人再向做什么也就更难了,秦虎手下是一会儿都不敢停,他们身上带的使命,使得他们必须马不停蹄的完成任务。 一路之上他们也知道有一队人在时刻的跟着他们,他们走得快,后面的人撵的就快,在成都即将变天的这种时候,身后又有这么一伙人跟着,让他们真的感到芒刺在背一般。 第225章 悲惨的出手 虽然芒刺在背,但是他们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是一股劲的赶路,可是后面的这些人却是越来越急了。 到了汉中,整个的情形都和成都不一样了,道路越来愈好,宽敞的道路,平整的路面都让他们这些从成都来的人,觉得现在的汉中的确是不一样了。 在往前走就看到了整齐而有规划的各种小楼分布在道路两边,这些小楼下面是商铺,上面可以住人,后面则是小院。 而且这些建筑的材料也是让他们这些成都的人都很是好奇,这些材料都是一种灰扑扑的颜色,但是楼顶的红瓦看着很是喜人。 从这些小楼的样式来看,已经是完全的和成都的木质建筑完全不同,而且路边还有不间断执勤巡逻的人,这些人的军装还有武器都和成都的不一致。 这些变化,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只是一个跑一个追而已! 连续几天的追击,使得前面一帮人就更是确认了后面这些人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也就更加的小心起来。 越往汉中走,变化就越大,使得这些人已经完全看花了眼,一边要时刻注意后面一帮人的动向,一边看着这个完全不一样的汉中城。 可是后面的人越是离汉中近,就越是紧张,这个任务可是打了包票的,而且这些人的家眷都已经被连累了,完不成任务这些人的家属都要被处罚。 这些人也就决定冒险进行一次必成的刺杀,片面的这些人晚上入住一家大车店,而后面分出来了几十人一直在对他们进行监视。 这处大车店不是常见的栅栏结构,却是像城墙一样的砖石结构,看着就很是结实耐用,大门是由厚实的整块的木料制成的,门上镶嵌着大片的铁质图案。 而这些图案也是十分的繁复,大部分的图案都是飞禽走兽星辰大海,看着就是好看的紧。 这五百人的领队其实是成都一只禁军的朗将,这人也算是个狠人,但在这个成都特别紧张的时刻,他又接了这么一个这么个任务,要说他的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 一路之上都在反复,但想想自己的家人,只能是执行这次的截杀,看着远处的大车店一挥手,身后的这些人就分成几波隐在阴影里猛的就窜了出去。 大车店里的此时就只有这一百人,还有几十个商人在这里借宿,也就是说这个院子里,就算加上店铺伙计还有客人也就不到两百人。 院子外边的人,到了墙根就开始挖洞,本来是想搭人梯进去的,可是看着两张高的围墙,这些人一想进去容易,可是撤退的时候怎么办呢? 这些人商量了之后,还是觉得挖个强洞靠谱一点,可是这些人到了墙根之后,拿着手里的刀子使了老劲的划了两下,可是仅仅是划了两条细道而已! 抢下那人看了也是有些傻眼,一挥手,身边的十几个人都是各找一个地方,纷纷是拿着刀子划向了墙壁,可是片刻之后这些人都有一种要吐血三省的想法。 他们手中的刀子可是军用品,自然是极其坚硬和锋利的,可是划了这么半天,也不过就是在墙上划了几十条道道而已! 有一人甚至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把自己的手指头都给划破了,只能是赶紧退了回去。 将这个情况给自己领头的一说,领头的就有点傻眼了,难道这个院子连个围墙都是石头建的吗? 无奈之下,只能是围着围墙又转了几圈,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是跑到远处的树林里,临时做了几个梯子。 这些梯子虽说是有些简陋,可还是能用的,但是他们几人谨慎的上到墙顶之后,看到的竟是一圈圈的极细的铁质细线,但是上面却是有着尖锐的刺,这些人手感刚刚碰上,就已经是被刺出血了。 几个人踩在蹄子上,看着院子却是根本就下不去,一时之间简直就是束手无策,简直就是有点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呀! 几人无奈只能是又下来了,回到领头的那里如实说了,这人张着大嘴也是吃惊不小,小小的一个大车店,没必要如此吧,皇宫也没有这么严密吧! 挖墙和登高都进不去,那就只能是强攻大门了,喊过身边的人吩咐几声,一群人就又悄悄退走了。 可是没有一个时辰,这些人就又是换着衣服回来了,只是有黑色的夜行衣变成了常规的商人衣服,并且还推着各种的小推车,远远看着就像是一群走脚的商人一般。 这些人一过来就敲响了大车店的大门,大门上开了个小口子,闪出一双眼睛看了看他们,又向着两边看了看才问道:“你们是?” 一人站出来说道:“掌柜的,俺们是走脚的商人,你们开开门,我们想歇息一晚。” 那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走脚的?” “啊!” “你们想住店?” “啊!” “你们真的想住店?” 外面这人有些急了,仰着脸就吼道:“你怎么回事,我们要住店,你们到底是开不开门呀!” 里面那人却是哼了一声道:“你们怕不是走脚的吧!你们是强盗。” “啊!你怎么会如此说呢?” “走脚的怎么会住我们这里,你们不知道这里住一天收多少钱吗?”里面那人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们走不走,信不信喊人抓你们,别看你们人多,赶紧走!” 那人在不多说一句话,冷哼一声就关上了门上的小窗户,还在里面不冷不热的说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不想活了吧!” 外面这些人合成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就在外面大骂起来,这些人都是禁军,在成都一向是持强凌弱,又是一向的盛气凌人,现在吃了个闭门羹,尤其是一个大车店的闭门羹,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 一群人简直是立刻就炸锅了,纷纷扔下手里的推车,伸腿就跺起门来。 里面的人听了也是慌了起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院子里顿时就想起了尖锐的响声,这种响声是外面的人从来没有听过的,这种声响阴阳顿挫,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传的极远。 只是一瞬间,好像整个星空都是这种声音,似乎还有接力,响声也不是只有这一处响起,好像到处都是在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多了起来。 这些人还在大声怒骂,却是不知道在远处,几只队伍已经有小队伍向着他们这里奔来,几支队伍都是向着这边而来,相遇之后就汇集成了一支大一点的队伍。 邓丽她们越来越近,这支队伍已经成了一只大军,初时只有步兵,渐渐地骑兵也出现在了队伍之中。 这些跺门的人也是极多的,声响也就极大,可是他们却是被身后另一种巨大的声响说震惊,这些人停下脚,扭身去看的时候,才看到远处犹如长蛇一般的火把。 这些火把足足有几百把之多,这下可是把这些人给吓坏了,领头的那人嘴巴有些哆嗦的吆喝一声,酸咸就向着远处的马匹跑去。 等他跑到马跟前的时候,只见整个夜空都被火把映得通红,马蹄声更是震得地面都是颤动的,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的抢了马匹就跑。 他们不跑还好,那些赶来的人还是按部就班的向着这里汇集,可是这些人一跑,瞬间就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的跑得到处都是。 那些汇集的军队也就分开向着他们杀来,这些人都是标准的军队打扮,手里的横刀却是和他们常用的横刀不一样,显得比他们的更宽也更流畅一些。 这些人都是举着刀,大喊着杀了过来,并且还都大喊着“缴枪不杀!” 这几百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就和对面的人碰撞在了一起,只是一个碰撞,就有不少人跌落马下。 有人拼死突围,也有人下马跪倒在了一边,双手抱头把自己尽量的蜷缩起来,一个个看着就像是受了惊吓的鹌鹑。 领头的这位朗将,早已是杀得满身是血,虽说想尽快突围逃脱,可是周边的人太多了,只要他一举刀,立刻就有几把刀向他砍来。 虽是左挡右支,但也是一人难敌四手,砍伤对方没有几人,就已经浑身都是伤口了,他的头上挨了一刀,鲜血立刻就遮挡了他的眼睛。 鲜血迷糊了他的眼睛,使得他一时睁不开眼,只有将手中的横刀向着四周胡乱挥动起来,只是一瞬间,他的横刀就碰到了对方的长刀,“啪”的一声,他的横刀就已经是断裂成了两半。 一手不停地继续挥舞手中的半截横刀,但是已经是有些无力了,对方瞅准一个机会,一刀就从上向下劈砍了下来。 领头那人还想用自己的左手去擦眼睛上的鲜血,可是感刚刚举起左手,已经觉得手臂一凉,却已经是疼的大叫起来。 他依然是想去擦眼睛上的血,可却是感觉自己的手臂不听使唤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见一道亮光闪过脖颈,一颗人头就已经飞出老远。 第226章 皇位一 从他们开始跺门到结束,真的没有用一个时辰,被杀了两百多人,其余被俘。 而对方竟是嘻嘻哈哈的将这些被俘的人全部用绳子拴住胳膊串成一串,他们拴住第一个的左胳膊,那下一个就是拴住右胳膊。 有一人骑在马上骂道:“敢来汉中撒野,简直就是找死!”然后就挥挥手,吩咐将这些人拉走。 大车店里的人都站在院子里垫着脚听着外面的声音,掌柜和伙计们对这种事情倒是一点也不好奇的在院子里,用铡刀准备着喂牲口的草料。 寻找道人的这些人,都在院子里,得意的听着外面的厮杀。外面的厮杀结果和他们接到的指示是一样的。 这是源于在过剑阁的时候,守将柳石给他们的一条建议,那就是出关之后今日汉中之后,如果有危险的话,一定要住在大门上有走兽的大车站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现在的这种结果,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大车店,竟有如此能量,听着外面的厮杀,竟是很激烈的样子。 但是这种激烈的厮杀,也只是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可见外这些人竟是强悍的很。 第二天打开门之后,这些人走出门后,看到的竟是整齐而干净的街道,哪里还能看到半点厮杀的痕迹。 这些人都是探子,早就习惯探究一件事的底细,领头的探子拉过来一个小伙计问道:“这位小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这个小伙计上下看了看这人,却是不答话,这人又递过去一粒银子,笑着说道:“我是成都人,初次到汉中做生意,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接过银子,又看看左右才说道:“这些人找死,也怨不得我们,这么多的人准备住这里,要知道一人就是五十钱,他们这些走脚的,那会有这么多的钱呢? 不让他们住,他们就跺门!但是他们不知道这里可是驻军联保,这可都是正规军,问问谁敢在这里撒野,这些人找死可怨不得我们。” 这人又奇怪道:“那为什么有人特意指示我们住你们店呢?” “呵呵,这说明你们很重要!能住在我们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最起码是能出得起住宿费的贵客。” 这人哈哈笑道:“原来就是因为太穷而且还太横了呀!” 这些人离开大车店,今天就要绕行汉中城,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牛角岭。 可是到达牛角岭,找到五台观的时候,就被眼前的壮观景象吓了一跳,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来上香还愿的香客。 山下有茶棚,几个小道童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这里免费向民众提供茶水以解口渴。旁边则是极好看的两间药铺,里面有坐堂的郎中,并且也是免费给广大的民众诊治。 在远处还有一座粥棚,里面支着两口大锅,这里同样免费向民众提供简单的饮食,但是周边却是看不到一个人。 这些人都看傻了,都说成都富庶,佛堂庙宇繁多,但是如此兴盛的道观,真的是刷新了他们的三观,那个寺庙道观敢这么施舍,怕不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领头的向上山,可是却被一个小道童拦住:“无量光,这位福主不知有何事体?” “哦,我们相求见你家仙长,有事相求!” 道童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道:“我家师傅出去游历,已经走了好几日了!” 这人听了之后,头上就冒出细汗,难道此次要扑个空吗? 无奈之下,只能是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你家仙长的一位故交托我转交的一封信,还望能转交!” 这位道童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们是从成都来的吗?” “是的。” “那你们可是李相国派来的?” “嗯!是的。” “那你们稍等,我家师傅走的时候留下一封信,说是如果由成都李相国来人求见,就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们。” “啊!还有这种事,这可真是老神仙呀!” “那你们再次稍后,群殴去将信取来。” 看着道童如飞般向着山上而去,这些人才觉得李景让来请的这位道长可真是神仙,几日前就能算准自己会来,并且还留下了信件,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登了没有顿饭功夫,就见小道童又是如飞一般从山上下来,下面这些人都是感慨一个小小的道童,身法武艺也是如此了得。 这小道童到了他们身边,竟是没有一丝的喘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这些人,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些人拿着书信就以极快的速度返回了成都,可是这一来一回竟是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王建已经是越发的衰老,每日里就跟在药罐子里泡着一般,周边转着的都是郎中几名御医已经被砍了两个。 民间又请回来了几个名声不错的郎中,每日里都是围着王建再转,可是望见的身子却是越来越是不好,这一切都被隐藏了起来。 虽说隐藏的严密,但是王建这么多天都不上朝,再加上成都城内早就是谣言满天飞,表面平静但下面早就是波涛汹涌。 李景每日里大半时间都在宫中守在一旁,看守着躺在床上的王建,王建前几日还能不定时清醒一会,可是近日却是成天的昏迷不醒。 而这一切也让众位进不了宫的皇子们纷纷使出各种手段,李景这一日正在值守,秦虎走到他身边说道:“前去汉中的人回来了。” “哦,怎么样?” “他们在半路遇到有人截杀,人数很多,但庆幸的是有惊无险!” “我问的是那人请来了吗?” “没有,那人访友去了,不在山上!但是这人真的很神,走的时候竟是留下一封信。” 李景惊讶道:“他走之前,竟是留下一封信,但他还是走了?” 李景接过信打开一看,竟是吓得不轻!只见信中写道:“神虽万能但也有不足,人虽万岁但也有穷尽!因与果祸福相依,天要收但人力难为! 今年白虎当头坐,不是有灾就有祸,若遇大事莫参合,伤财伤身躲不过!” 李景看完信,却是愣在当场,这封信可不就是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释清楚了吗? 先是说的王建的病人力难为,因果报应难为天力,等王建死后的皇帝争夺,这个道人也劝他莫要参与,否则就是人死家灭的结果。 李景满脑子都是一盆糨糊,真的是感叹这个道人厉害,远在千里之外就能算出这么多的事情,也给了自己忠告,可是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整个朝堂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就算是想脱身,恐怕也是不容易的,除非王建现在指明辅政大臣,在指明由谁继位,自己可能还是可以脱身的。 但是王建一日不清醒,他就一日不能全身而退,这可怎么办呢! 李景当初当官也是因为王建的几次上门,双方都有为了成都百姓谋福祉的意愿而走到了一起,自己是王建的臣子,但不是这些混蛋皇子们的臣子。 自己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入朝为官,就是为了王建驾崩之后,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前几个月自己就想乞骸骨归家养老,可是由于王建的极力挽留,他才留下来帮他做最后的一些事。 可是现在王建晕厥不醒,这就使得他无法脱身,他总要有始有终才行,这也算是不负王建了。 近几日他一直没有回家,一是因为实在是放不下王建的心,二是恐怕家里早就被有些人把门槛踏破了。 就算是在宫内,李景也时不时就有人塞给他一两张纸条,这让李景是烦不胜烦。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不是紧张王建的身体,而是依然在找关系拉后台,这些不孝的举动,都让李景躲他们厌恶至极。 而这些人中,王宗衍的行动尤为引人关注,因为他有进出宫廷的令牌,这是王建亲自发下来的令牌,这让李景想把它收走都不行。 而另一个活跃的就是王忠璐,这个皇子自从成都归来之后,由于王建一直昏迷,所以他手中的两万禁军还没有交付,要是普通的军队,交付兵部就行了,可是这些人都是禁军,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些人就只能依然归王忠璐率领。 一个人手里有兵那就是有了胆子,王忠璐本来心灰意冷了,可是随着王建的晕厥,再加上自己手中有兵,这就让他觉得还有最后的一点希望。 皇帝!乃是天之骄子,一旦登基就可以号令天下,如此权利又有哪个人不想做呢! 有些人就是如此,在争夺皇位上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是徐以金钱官位,只要是你准备支持他登基,他就算是当孙子都行。 可是一旦登基坐了皇帝,杀功臣良将,将自己以前说的犹如天籁的事情,都会巧言令色肆意篡改以前的许诺,说过的话简直就是犹如放屁一般。 而这些皇帝都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登基以后对权利尤其的热爱,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奴颜婢膝,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位,他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祖宗。 第227章 皇位二 李景正在沉思,却是听到内侍宦官喊道:“皇帝醒了,皇帝行了,招李景觐见!” 李景赶紧随着宦官进入内殿,只见王建已经是坐了起来,面色潮红下竟是带着一丝灰白的死色,李景眼圈一红说道:“皇帝,你可行了,吓死老臣了!” 王建却是笑笑说道:“别害怕,天塌不下来!来,做到这里,有些话要给你说说!” 李景坐到床边,他拉过王建的手,入手却是一片冰凉,他看着李景说道:“爱卿,咱们君臣一场,除了整天让你为我担忧,竟是没有片刻闲暇,朕心中有愧呀!” 李景哭道:“陛下,看你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陛下,只怕老臣还在家务农呢!” “爱卿这话,只怕有些违心吧,只怕是朕把你从惬意的田园拉进了尔虞我诈的朝堂,你不骂我就好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王建正色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宣三公以及众位皇子到来,咱们先说说皇位有谁继承吧!” “谁都行!现在朝内朝外早就是暗流涌动,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西蜀乱起来,最终受伤害的还是百姓呀!” 王建叹气道:“朕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却是有心无力了,那日王忠璐回来禀报的事情,想来你是知道的,你怎么看这件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更加不能让新皇有打击异己的理由,更加不适合现在处理,这会让本来就纷乱的朝堂更加混乱,以至于人人自危那就坏了。” “是呀!,所以这件事,朕思来想去,也是觉得也觉得只能是这样处理了,有再大的事情等新皇一登基,就都不是事情了。” 李景问道:“陛下是不是在歇息一会儿,等他们来了.......!” 王建却是止住他的话说道:“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今日已经是用了虎狼之药才醒转过来的,只要再次晕厥,就不知道好能不能醒转了,朕就是想把皇位传给幼子王宗衍,你看如何?” “陛下既然已经认准了他,老臣只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新皇登基之前,军队如何安排,还请早早准备才好。” “这一点,真已经想好了,等他们来了宣读即可。”说着却是从自己枕边拿过一个装饰精美的木匣子递给李景。 见李景接过来并不打开,就催促道:“你先看看。” 李景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卷圣旨,再次打开,只见这圣旨之上的字迹显然不是新写的,才知道王建早就想好了今日的事情。 原来皇位是有王宗衍继承,而李景为辅政首辅,而现在的太尉杨彪则是辅政大臣之一,其他皇子的安排就更有意思了,除了保留王宗翰的黎王之位外,就只有王宗范得以保留皇子的名号,其他的人有职位的保留职位,没有职位的就地遣散。 李景看完之后,只是苦笑着说道:“这个是不是,是不是......!” 王建也是苦笑道:“谁知道变化的这么快呢!”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现在只能是隐藏这一份圣旨,一会儿当着他们的面朕说你写,你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陛下总是办法比问题多的吗!” 李景有些尴尬的说道:“老臣想乞骸骨!” 王建看看他,笑着说道:“朕知道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也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是现在的朝廷风雨飘摇,你这种肱股之臣要是再回家,你说朕能在下面睡得安稳吗?” 李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自己当初就是败在王建的这种攻势之下的,现在又用这招,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 李景只能是尴尬的笑笑道:“老臣也是不愿意看到朝廷是这个样子,只是老臣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应该回家养老了!” 王建说道:“这样吧!朕也不再劝你了,三个月,只要三个月好不?” 李景看着王建苦笑道:“你是怎么都有理,好吧,咱们说好只有三个月,一会陛下你可一定说啊,可千万不能忘了!” “好,好啦!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对不对!” 王建让门口的皇子和三公都进来,除了王宗仁外出游历以及王宗懿被圈禁之外,就只有王忠智投靠了王宗翰也不在成都,其他的皇子却是都来了。 三公只是个名称,也就是太师太保太傅,但是西蜀朝廷只有两人,这就是太傅杨彪以及太师姚勇,可是太师年纪太大了,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就是个养老而已! 而这个太傅杨彪却是因为当初跟随王建征战四方,可是却是因为受了重伤,养好之后却是不能在上战场了,只能是替王建掌控后方,的确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景本来是要出任太保的,可是因为他来的最晚,虽说是由于李景的加入才真正稳定了西蜀的政权,可是毕竟不是开国功臣,太保的位置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 等大家进来,几位皇子都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声哭着,唯恐自己的声音被别人比下去,要知道眼泪有没有,声音是不能小! 王建自从这次醒了之后,心情就不错,再次忽悠了李景一次,就更是让王建高兴,这个老货一辈子都被自己吃的死死地,想想都是愉快的不得了,简直就像是炎热的夏季吃了一块冰镇西瓜一般让人舒爽。 只是现在看看地上趴着的这些干嚎的自己儿子们,王建简直是想呕吐,再看看自己那些各色的妃子们,除了自己的周氏哭的是梨花带雨,其他的妃子都是捂着脸哭,一看就是假哭。 再看看一旁的李景,再看看杨彪,又看看姚勇,他就觉得自己的朝廷真的是老迈不堪。 周氏是王宗衍的母亲,也是和王宗范同母异父的兄弟,如果现在王宗衍继位,那么王宗范的身份一下子就会水涨船高起来。 王宗范自从上次被曹无伤俘虏之后,就一直在汉源养伤,他腿上的伤口由于粪便在体内感染,虽是得到了救治,但是高烧却是一直不退。 等回到汉源城内之后,却是在几位浪中的诊治之下,渐渐地伤口愈合了,可是却是落下了残疾,只能走路,但再也不能用力了。 因此王宗范等于是一个废人了,一个武将不能上马领兵作战,还能有什么引出呢! 朝廷对王宗翰的讨伐令一直没有撤销,也就意味着他难以返回成都,而这一切本来可以在王忠璐回来之后得到解决,可是王建却是又病倒了,这件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王建看着下面跪倒的这些人,虽是心中感慨,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李景拿来笔墨,准备记录自己的诏书。 王建说道:“朕将皇位传于王宗衍,此子自小聪慧好学,又甚是仁慈,对兄弟也是谦恭有佳,令李景为辅政首辅,杨彪为辅政次辅。其余朕的干儿子,解除封号,放归民间!” 说完之后看看下面的一群人,笑道:“有人有意见吗?” 这个时候,数以敢说有意见,这是不想活了。看到都不说话,微微一笑道:“既然没有意见,那么你们也就不要离开皇宫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李景写好之后,将手里的诏书递给王建,王建伸出手去,接过笔在照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只是写了两个字,王建就又是感到一阵的疲劳,甚至将手中的笔递给李景的时候,却是手一软,笔就掉落在了床榻之上。 李靖看着他的神情不对,就说道:“皇上,你还是休息一会吧!” 王建却是说道:“李景和杨彪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等到其他人都是满脸泪痕,一脸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后,王建才对着他们二人说道:“等朕走后,当务之急是干什么呀?” 杨彪虽是三公之一,但却是久不在朝堂,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现在也不能说! 李景道:“皇上,你可是还担心王宗翰吗?依老臣看不如借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再由新皇颁布圣旨,加封他为平西王如何,这样也就暂时消除了内乱的可能呀!” 杨彪别的事情不知道,这件事他还是要说上两句的“皇上,王宗范还在他的手上,怎么的也要搞好关系,先让他把人放回来再说。” 李景接着说道:“至于是谁在背后搞鬼,这个也不用急于一时,是鬼总要现行的,咱们害怕他们不成。” 王建笑笑道:“至于是谁在搞鬼以后再说,将这些人都放回家去吧,至于以后在做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也不要说朕不给他们机会。” 李景道:“另外就是现在是不是应该更换一下城防守将呢?” 王建说道:“这件事,你去办吧!只是这个人要绝对可考才行,你有什么人选吗?” 李景想了想道:“皇上觉得袁彬如何,此人和谁都没有关系,但却救过新皇,此人如何呢?” 第228章 害怕了 对这个事,王建却是给否定了“此人虽说身家清白,但毕竟还是外人,虽有中郎将的职务,但却是没有军中的威信,此人不妥!” 杨彪却是说道:“皇上,不如让哪一位皇子殿下暂时担当起来如何?” 王建瞥了一眼杨彪才说道:“你不觉得这更加不妥吗?” 看他们都不说话,王建说道:“王忠璐带回来两万兵,现在城外驻扎,一只也没有旨意给他们,这样不行!今天王忠璐进宫之后,暂时回不去,就让秦虎暂时将他们接管过来吧!让他们进京巡视,保证成都城内的安全!” 李景赶紧书写圣旨,再交给王建签章之后才交给在门外守候的秦虎。 秦虎把自己的身家都交给了皇帝,在此时能如此重用他,秦虎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拿着圣旨和兵符就去接管城外的两万禁军。 李景心里却是腹诽,自己是辅政首辅,但却是一点兵都不给,恐怕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还是早早做些安排的好。 杨彪斜眼看看李景,心中暗自得意“我以为你有多得皇上赏识呢,也不过如此吗!” 王建醒了这么半天,一只都在强制支撑,现在几班也没有什么事了,精神立刻就有点萎靡。 李景看着王建的神情,知道这次之后,就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探口气说道:“皇上要不要歇息一会儿,等有了精神再说。” “朕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规劝新皇切不可滥杀老臣,更不可滥杀自己的兄弟,尤其是被圈禁的那个逆子。” 想到王宗懿,王建的面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但犹自支撑着说道:“在书写一道圣旨,将真的意思写进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拿出来公之于世,这道圣旨有李爱卿保管!” 李景心中暗骂“你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都答应我三个月放我走的,怎么又给我身上安排活,这活要是接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斟酌了一下正想开口,却见王建脑袋一歪,竟是倒了下去,吓得李景一肚子话憋了回去,张口说的却是:“来人呀!御医,御医呢?” 几名御医本就在门口等候,听到李景的大喊,立刻就创了进来。看到王健的样子都是吓了一跳,他们已经用了虎狼之药才能让王建坚持这么久,现在倒下!那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一名御医抓起王建的手腕,手指搭上去没有片刻,就又是赶紧翻开王建的眼皮看了看,却是大哭出声道:“皇帝殡天了!” 他的声音变得尖厉并且悠长,几声之后,却已是栽倒在了一旁,皇帝的死就是他的死亡的开始。 李景还有杨彪陡然跪倒在地上,王建的彻底离世,让李景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tm的,又被算计了,你好歹把呢句话说了呀!” 杨彪虽是低着头,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着,可是要真的能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他此时却是在笑,一种很诡异的笑容,像哭可是更像笑! 门口的几个皇子推开门,踉跄着跑进来就跪了下来,用膝盖跪着就爬了过来,一个个都是大声喊着“父皇,父皇......!” 门里面王健的嫔妃们早就已经哭晕了几个,她们是不是真的伤心不知道,但她们是真的害怕把她们殉葬。 李景看着假模假样的一群人,他实在是厌烦得很,可是看着和别人跪在一起的王宗衍,李景站起身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让他坐在旁边的正座上,自己这是率先跪倒口称皇帝。 杨彪也是跟着跪在了一旁,而王忠璐、王忠纪、王忠鼎等几个皇子也都跟在后边跪了下来口称皇帝。 李景这是带着他们站起身,行一礼则是再次跪倒,如此三次则算是行礼完毕,这也就算是王宗衍得到了辅政大臣以及自己兄弟的认可。 内侍宦官这是拿来新皇的衣服,王宗衍穿好之后才披麻戴孝重新跪倒在了王健的身前,口称父皇一是哭的泣不成声。 王宗衍此刻真的是痛苦的,也真的是真心的哭,他哭是因为王建什么都没有给他交代就走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可让自己怎么当这个皇帝呀! 秦虎带着两万禁军将接管九门,接管皇宫整个的防务之后,这才进宫面见新皇王宗衍,可是到了门口却是被两个宦官给挡了,说是新皇圣旨,一切人等都不见。 这让秦虎恼怒异常,这可是自己向新皇表忠心,表示效忠的时候,可你咋能不让我进呢! 正要发火,就看到李景出来向着一旁的茅房而去,秦虎赶紧喊了一声,李景看到是秦虎,想了想就让他进去。 奇虎正准备迈腿,可是却见这两个宦官依然阻挡着大门,李景皱皱眉走了过去说道:“你们是谁,问什么不让他进去?” 领头那个宦官却是不说话,只是就这么挡在大门口,就是不让秦虎进去,李景有些烦躁,年纪大了就有些憋不住,可是这里的问题也需要解决,于是就有些生气。 作为首辅,在门口竟是被宦官挡住了,李景实在是有些面子上下不来,看了看这个低着头的宦官说道:“你坚持他不能进来吗?” 那宦官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道:“不是咱不让进,只是皇帝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出,咱也不敢不听话呀!” 李景笑道:“那要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们也不通报了,是吗?” “咱只负责守门,那事情咱管不着!” “好一个管不着,秦虎,你的人呢?” 秦虎一听李景这句话,就知道这是要给自己出气,秦虎一挥手,身后立刻就闪出几十条大汉,各个都是盔甲锃亮,穿在这些虎背熊腰的身体上,显得就更是威武的很。 李景笑道:“你们真的不让进?” 这两个宦官心下也是有些忐忑,实在是紧张得很,但又不能不听那人的命令,只能坚持的说道:“咱不能不听话......啊!” 李景已是拔出旁边一人腰间的刀,然后用力捅进了这宦官的身体里,他的这一个举动,简直将这周边的人都吓得张大了嘴,这是要干什么呀! 李景手里抓着还在滴血的刀,接着问剩下的那个人道:“能进不能进了?” 那宦官早就已经是吓得倒在了地上,嘴里舌头都是僵硬的,那里还能说出话来。 李景将刀递还回去,对秦虎说道:“将这人带下去,仔细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赶紧跑向茅房,李景也是很奇怪,自己一直就和王宗衍在一起,什么搜后他下的这个命令,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 奇虎带着十几个人跟着李景进去,而门口则是有自己的人接管了内宫守护的职责,可是门口的人在看那个宦官的时候,他竟已经是咬舌自尽了。 秦虎等人拐过弯就看到李景进了茅房,这才有些尴尬的止住脚,等李景放松出来了之后,这才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李景不由得就奇怪了,这个宦官竟是自杀了,他吩咐奇虎立刻就将内宫的各处紧要之处全部把守起来,任何宦官行动都必须有禁卫军跟在身边。 李景赶到内廷,就见到王宗衍正在和杨彪说着什么,李景走过去正准备给王宗衍说说门口的怪事,就听杨彪说道:“皇上,咱们是不是要调整一下朝廷的官员呀!” 王宗衍一脸的迷茫,他那里受过这样的教育,他只知道孝顺还有玩,那里知道这朝廷里面事怎么回事。 不由得就看向李景,李景略一思索说道:“先皇刚刚滨天,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真要是动了朝廷的体制,会有人说闲话的,还是等先皇过了祭祀再说吧!” 王宗衍人并不笨,那里不知道李景说的这些事,自己父皇刚走,自己就把他的老臣都给调整了,这样做可是会被别人说自己不孝顺的。 王宗衍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李大人说的不错,就按照他说的办吧!” 杨彪也知道,现在说这些的确是有些早了,但也要给新皇提提醒,不将先皇的老臣动动,新皇怎么能站稳脚跟呢! 杨彪心里退了出来,李景却是不走,见杨彪出去才对王宗衍说道:“皇上,你可知道今天出了一件怪事?” 王宗衍有些奇怪的问道:“啥事?” “今天有内侍阻挡秦虎进宫,不知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我,朕不知道呀!” 李景看王宗衍不像是假装的,就将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杀了一名宦官的时候,王宗衍眼中明显显出了一丝疑惑,但是听说还有一个宦官自杀的时候,王宗衍竟是眼中闪出一丝恐惧。 王宗衍心中有些害怕了,他这可是刚刚入住皇宫,只是这半天时间,竟然有人开始禁锢自己吗! 王宗衍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李大人,那你说怎么办,你可是首辅呀!” 李景说道:“老臣已经命令秦虎将内功严密监视起来了,现在你下旨将你府邸里的宦官全部调过来阶梯这里的宦官,再讲内宫中的宦官全部聚集起来,一定要将这个下命令的人找出来。” 第229章 杨彪 王宗衍小声说道:“是不是交给秦虎处理?” 李景说道:“先将这些人控制起来,找不到这个人,那就只能是将他们全部处死,就不信找不到幕后的那个人。 找不到这个人,内宫之中就不会安生,皇上也就不会安全,这是绝不允许的!” 王宗衍心里更加害怕了,拉着李景得手说道:“李大人,我可是没有别人指望了,可就只有你呀!” 说实话,王宗衍还是很信任李景的,尤其是在李府门口遇刺之后,他就更加的信任李景,而且王建任命李景为辅政大臣,并且担任首辅大臣,可见王建也是对他很是信任,难道自己的父皇还会害自己不成。 李景说道:“先控制了他们再说,一会将皇上府里的娘娘们都接过来,这样才稳妥一点!” “那你就去安排吧!” 李景喊过秦虎,秦虎进门就对着王宗衍是三跪九叩,这可是显示自己忠心的时候,可决不能掉链子呀! 李景当着王宗衍的面说道:“你将内功的内侍聚集起来,查查是谁下的命令,如果查不到的话,你知道怎么办吧!” 秦虎跪在地上点着头说道:“卑职明白,要是找不到这个人,卑职提头来见!” 王宗衍说道:“一会你派人,将我,哦不是,朕的妃子还有孩子们接过来,要好生守护,要是出了一点事,就杀了你全家!” 秦虎真的有些诚惶诚恐,自己的性命就如此的失去吗,不行,谁要是想让自己死,那自己就让他们死,让他们全家死。 秦虎出门,这可是拿着皇上的旨意呢! 宫内的人早就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有人欢喜有人忧,谁都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竟敢阻挡李景,看到没有,被李景一刀砍死了吧! 秦虎开始将内宫里的宦官以及宫女全部聚集起来,还没有问就有人向他说着宫里面的各种的事情。 秦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下午的命令竟是杨彪发布的,接到杨彪命令的那个宦官却已经自杀了。 秦虎也有些弄不明白这个杨彪为什么会发布这样的命令,难道他想禁锢往上不成,还是想一手遮天呢! 这个人在朝廷内没有官职,也就是一个闲散的三公而已,他这样的人,真正说来还不如一个侍郎的权利大。 等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历经的时候,李景却是犹豫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杨彪就敢如此吗?看来整个成都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他看向秦虎道:“你的探子们,最近有什么发现吗?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秦虎说道:“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前几天在城外发生了一起刺杀,就是杨家有人闯入,杀了三五个人,可是地方的捕快前去查探的时候门却是被他们家人给撵走了!” “杨家?杨彪家?你具体说说。” 秦虎就将这件事说了一边,原来就在前几日的一个深夜,有不明人员接近三十人杀进了杨府,事后有人说是来人绑走了他们家的小公子,也有人说是绑走了他们家的大公子。 但是奇怪的就是事后他们不但不报官,还替贼人打掩护,这里面一定有事,因此秦虎的下属就带人去盘问,可却是吃了闭门羹。 既然民不告,那官家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因此这事也就算了。 现在李景问起来,秦虎自然是不会说自己的人不负责任的话,只是说杨彪毕竟也算三公之一,自己的下属也不敢太过逼迫,现在李景问起来,秦虎又是下午受了气,就更是不会隐瞒这事。 李景很是奇怪,要说这个杨彪平时也算是强硬,对朝廷里的这些有职权的一向是看不起,要真是自己家的子弟被绑票,他岂会善罢甘休吗? 杨彪也算是成都老户,家族势力就更是繁杂,杨彪兄弟八人,各家又是子弟好几个,子弟的子弟又是好几个,真可算是枝繁叶茂。 而且他家奉行的事永不分家的原则,就算是杨彪做了三公之一,也不曾说过分家这事,杨家现在以杨彪为家主。 李景为了下午的事让李景赶紧去查,越快越好!等李景走了之后,他自己也在想着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个宦官不管是受谁的指使,想来也不敢大白天就控制内宫的大门。 并且他们阻止的还是皇城密探的头子秦虎,这里面难道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吗?这件事情透着一股阴谋的样子。 杨彪回到家,一改白天地洒脱,坐在自己的厅堂之中,整个人都是瘫坐在了椅子里,面前的几个老妇人更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杨彪知道她们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们只要一开口会说什么话,也知道自己让他们失望了。 可是杨彪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今天奉诏进宫,想着这件事就不可能被新皇同意,可是自己却是没有料到李景竟然是首辅,而自己依然没有权利。 这件事按照李景的意思来开,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实现的,不但不可能实现,可能海慧寺一个很快的结果。 这件事情在李景管辖的秦虎密探查探之下,很快就会被别人知道,自己家人多有多的好处,可是现在人多可就绝对是坏事了,而且人多是一定守不住秘密的。 这件事前几天就又密探来询问过,被自己骂走了,可是要是再来怎么办呢,杨彪真的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一个深深地坑洞里。 自己真的想过了这一关,除非是去的李景的支持,否则不禁是自己会死,就连整个家族说不定都会受牵连,为了家族拼了。 秦虎在成都经营许久,再加上有着黄家鹰犬的身份,在外面圈养了大量的人手,这些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秦虎将这些人全撒了出去,经过一夜的探查,秦虎将杨彪一家人的情况摸了个清楚,并且将能收集的杨家所有人的近一段时间的行动轨迹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关键的几个人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秦虎看着下面报上来的各种消息,喊来两个心腹帮着他一起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报。 李景在宫里基本上和王宗衍说了一夜,可是这个王宗衍却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会分神,不是饿了就是要睡觉,把李景气得不行。 虽然生气但也是将第二天的事情给他全部讲了一遍,让他依照程序进行,又将王宗衍潜底时的宦官头目秦兴比谁都高兴,一只守在他的身边。 宦官是家奴,有人说宦官无亲无故就只能和自己的主子亲,此话不假,尤其是自己的主子当了皇帝之后,要是能把他带进宫而不是秘密除掉,那可真的是烧了高香了。 秦虎早上来了一次,建李景刚刚睡着,却也是不敢打扰他,要知道李景是支持自己的,这个老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在新皇这里可就不好说了。 李景的身边明哨暗哨足足有几十人,家里就更是防卫严密,秦虎这是自发自觉的将人手就派了过去。 而杨彪那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虽说都是辅政大臣,待遇和差距还是蛮大的。 李景醒了之后,和秦虎呆在屋子里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秦虎才匆匆走了。 李景看到杨彪的时候,杨彪的眼神略有闪躲,李景就知道这人一定有事,可是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逼他。 都是混了一辈子的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难道不知道吗?自己受损只是个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损害国家的利益,那就该死! 杨彪今天要到领着群臣给王建守灵,并不能向李景一样四处走动,李景扮演的就是守灵祭祀总指挥的角色,因此就能安排好之后,四处走动各处安排的怎么样了。 这一走之下,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朝臣虽都是跪在地上,但却是泾渭分明的一帮一派的聚在一起,而且还都在窃窃私语。 李景觉得这些人一定又在传什么消息,难道是他们说的是杨彪昨天说的那件事穿了出去吗! 恐怕是这样的,那么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当时可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难道说是杨彪传的?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李景有些生气,喊过身边的护卫让他把秦虎找来,他要让人把杨彪府彻底的监控起来,看看这个杨彪到底都和什么人接触,又都是天天在干些什么! 李景以前杜这个杨彪并不熟悉,虽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但对这个人的内心真的没有关注过。 李景看着远处一个兵部的侍郎在一旁垂头丧气,又过了一会就见这人悄悄站起身像是要去茅房,李景眼睛一转,喊过一个宦官让他将那人给截下来。 李景刚刚回到屋子里,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就见那人在宦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那侍郎本就是出来溜圈,想缓解一下自己跪的酸麻的双腿,却是被一个宦官拦住,说是李景有请。 这侍郎看到李景,赶紧是跪下行礼,要知道李景可是首辅大人,这可是直接就能决定自己官职大小的关键人物呀! 第230章 调查一 李景让他起来问道:“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见你出来了,就想找你问问情况!” 这侍郎姓宋,他看着李景却是说道:“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呀!” “哦,你没有听说吗?看来你真的没用了呦,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就是想那啥,老夫也没有机会,哎,可惜了!” 那侍郎一听,竟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李大人,这消息到底如何你会不知道吗?” 李景惊讶的问道:“那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呀!来,说来听听,你要是说的对,我可是会考虑......!” 那人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升不升官倒不要紧,可是听他们说,新皇帝竟是要将皇帝全部更换,这是不是有些儿戏呀!” 李景心道:“果然,果然是昨日杨彪提的建议,看来这是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呀!可这又是谁呢?” 侍郎也不怯懦,就这么看着李景,李景却是说道:“我想知道这个消息,你是听谁说的,能说说嘛,我给你保密!” 这位侍郎也算是牛气,张嘴说道:“这有啥,都在说这个事情,要真是真的,就太伤人心了!” 李景笑道:“你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底听谁说的,再说了,你们都是朝廷的脊梁,朝廷怎么会这么干呢?你也不动动脑子!” 那侍郎笑笑说道:“各位尚书,各位臣工都在传,根本没有保密的意思,只是谁都是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问谁,要问些什么而已!” “那你知道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吗?” “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偶尔听他们说的,当时也就都是我们侍郎啥的,我们能得到什么消息,还不是人云我云吗!” 李景笑道:“那你回去吧,好好干,朝廷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侍郎却是笑道:“我们也没别的本事,大半生都厮混在朝堂之上,现在要是将我们都遣散,你让我们怎么活呀!” 等这位四两走后,李景却是坐在那里想着这件事情多朝廷的危害,要知道一个朝廷不是靠上面的几个人能稳定的,也不是靠下面的底层官员,靠的是这些任劳任怨的忠诚官员。 这些人才是一个朝廷的中流砥柱,就像一个国家想兴盛繁荣,也是靠的是中产阶级一样,当然这些都要在顶层设计之下,只有基层的人认真执行上层意志,才能使这个国家越来越好。 李景深深的感觉到这个阴谋是会伤西蜀元气的,如果这个事情不能彻底地解决,王建的死可能会是这场阴谋的开始。 李景喊过身边一个人,将自己写了的一个纸条交给这人传给秦虎,趁着这些人都在宫内守灵的时候,这不正是查清这件事的最好时机吗! 李景自己这是去找王宗衍,这件事必须告诉他知道,这件事没有皇帝支持,那是办不成的。 此时的王宗衍却是在想着自己正式上朝之后,是不是应该选秀呢,按照惯例是应该选秀,哪次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美娇娘,自己是不是可以占为己有了呢! 正在臆想着今后搂着美娇娘的场景,李景却是走到他面前将这事说了一遍,王宗衍对这件事对朝堂的危害根本就没有概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是看着李景良久之后才说道:“有李大人你处理,朕放心!” 李景暗叹一声,王建一世英名怎么就会有这么个儿子呢,为什么选他当皇帝呢! 李景看着心不在焉的王宗衍小心说道:“老臣需要你的一道圣旨!” 王宗衍笑道:“你去写来,朕让人盖章就是了,今后这样的事,你拿主意就行了。” 李景尴尬的一笑道:“谢谢皇上对老臣的信任,可是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即便是老臣也不能例外。” 王宗衍却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可是父皇亲自选中的首辅大臣,那个什么杨彪就像是个二百五一样,以前啥也不信,现在还想给咱们找事,要不然直接办了他算了。” 李景脸上一怔道:“那不行的,新皇刚刚登基就把辅政大臣抓起来,就不怕世人瞎说瞎传吗?” “那怎么办,那还让他得意了,还让他奸计得逞了不成!” “稳定,稳定第一,先把整个国家稳定下来再说,这些宵小之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瓮中之鳖吗!” 王宗衍不由得笑着道:“父皇就喜欢和你在一起,他也时常将你的话说给我听,今天我真正听到你的这些话,就感到振奋的很,你去做吧,我相信父皇的选择是对的,而且父皇给我准备的都是最好的!” 李景有些哑然,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王建要把自己拴在这里,拴在王宗衍身边,这是王建对王宗衍的不信任,对今后的迷茫,就只有将自己这个和朝廷牵扯不多的人拴在这里给新朝廷保驾护航。 他也明白了,那些在背后想做一些的人,估计就是要打破这种情况,他们在现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能在新朝廷里掺进自己的沙子,那他们的势力可能会受到打击。 有些人就是这样,做了官不是为了人民群众,只是为了自己家族势力或是自己利益,他们的利益又和某些人的利益有关。 他们认为自己的官位和自己的身份有关,官职越高则身份越高,更和财富有关,吃的用的绝对和老百姓不一样,才能体现自己身份的不同,但唯独没有和认知与觉悟有关系! 这些人往往是嘴上高尚但行为龌龊,因为代表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就会得到包装过的包庇,因为包庇他们的同时也包庇了自己! 李景现在就等于是和整个的朝臣做对,朝臣是希望能够得到升迁,升官和发财又是永远密不可分的。 李景迅速的写了一份圣旨,再请用印宦官用印,自己这就算是领旨办事,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要不然被人说是清洗异己,想自己安插亲信那就坏了。 李景回到自己临时的办公地点,刚刚坐下想记录一下自己这两天一些自己的想法,就见秦虎推开门,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李大人,现在有这么个情况!” 原来秦虎将自己的人全部撒出去之后,很快一个消息就传了回来,据他们的一个耳朵说杨彪家大院这几天极不正常。 杨氏子弟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就是在他们最喜欢去的几个场子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可以确认的事,他们家一定是出咯额什么事情。 李景疑惑的说道:“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咱们的人已经再开始和他们家的人接触了,只是他们要的银子有点多!” 李景有点坏笑的看着秦虎说道:“你没钱,想给我要点吗?” 秦虎吓了一跳,自己和李景这老头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没有见过李景这副表情,现在看着这幅表情,秦虎莫名后背出汗了。 秦虎赶紧说道:“不是没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他们家的人口都很硬,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而已!” 李景道:“我只想尽快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杨太傅家里有事,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另外刚才的纸条你看到了吧?这件事情抓紧,今晚你们就不要休息了,把他们谣言的传播画一张图出来,有问题吗?” “没问题,今天晚上一定拿下。” 李景正色道:“不只是路线图,还要有佐证,不要让人家一位我们在清除异己,这件事,你一定要注意,你也应该知道自己应该注意点什么吧?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做完,有些人恨你甚于恨我!” 秦虎苦笑一声说道:“卑职知道,只是我就知道我是皇帝的看门狗,皇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至于以后如何,我根本就不敢想,只是今后如果真有什么事,还请李大人为卑职说一句公道话!” 李景笑道:“你是害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吧!” 李景止住准备说话的秦虎说道:“你不用说了,只要你一心一意为皇帝做事,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好归宿。” 秦虎重重的点点头说道:“要是别人给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不相信,可是是你李大人说的,我相信你!” 李景点点头道:“努力吧,让皇帝看到你是能够办事的,也让大家看到你是没有私心的,我想今后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的。” 秦虎认真的给李景行了一礼,接过李景递过来的圣旨,有看了看李景,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秦虎走出去的身影,李景自己也是从这番话里感触良多,现在官场混,自己有哪里是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不是说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关键还是有很多另外的因素在干扰着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件事。 秦虎出去没有多大的功夫,李景就听到外面喧闹了其起来,有人竟然在大声喝骂着,有的人甚至在诅咒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杨彪声嘶力竭的喊声。 第231章 调查二 李景竭力想听清楚杨彪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停业听不清楚,无奈的走到门边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杨彪正在阻挡着一个个被带走的大臣们,秦虎站在远处的一个高台上并不过来阻挡,见到李景出来,秦虎赶紧向他努努嘴。 李景看向他努嘴的方向,可不就是暴怒中的杨彪吗?李景走过去说道:“杨太傅,你没有看到圣旨吗?” 杨彪却是一脸愤怒的喊道:“体统,这成何体统,颜面,还给不给众位臣工颜面了!” 李景却是冷哼一声道:“看来杨太傅宅心仁厚呀,那这样吧!这件事交给你吧,明天早上皇上要看到结果,怎么样?” 杨彪也是冷哼道:“想让老夫跟你们一样残害忠良,断人口舌,门都没有!” 李景看着杨彪说道:“你是皇上的臣子,不是这些臣子的臣子,你要知道吃谁的饭,拿谁的响!” 杨彪却是笑道:“我本清流,绝不会和你们这些弄臣走到一起的!” “那么这件事,你是不准备接了?” “不接!” “你既然不接,那就不要捣乱!要不然的话,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杨彪却是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认为老夫会害怕吗?” 李景看着这个一脸正气的杨彪,突然趴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家的子弟安好?” 说完却是再也不看杨彪,指着秦虎道:“一天,就只有一天!” 秦虎在远处看着他们二人斗法,此时看到李景在杨彪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杨彪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竟是冷冷的看着李景走远,像是呆住了一般。 他的确是带呆住了,杨彪一是没弄明白李景怎么会知道,不明白他到底知道多少,他甚至怀疑现在审查这些大臣们,是对他的一次侦查。 要知道自己杨家虽是大户,可也是依附于皇家的,没有了皇家的庇护,自己这一家子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现在杨彪的双腿有些打颤,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而且还是无法脱身的阴谋,自己这几天太不正常了,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就不要说是其他人的感觉了。 刚才自己和秦虎的争论有些太刻意了,有些太维护那些大臣们,而至皇帝的圣旨于不顾,这会不会暴露自己呢! 关键是他们知道多少东西,他们能不能将自己家的子弟就出来呢! 秦虎将这些人带下去之后,就将他们分别关押起来,一各个的问话,李景走到一旁,走了个隐蔽的角落,他就躲在这里观察着杨彪。 他不能限制杨彪的行动,但是他却是可以在这里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只能看到杨彪一脸呆滞的走到一旁,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李景突然发现,自己不让自家子弟进入朝堂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虽然他们只是一介农夫,但是他们的快乐,不就我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吗! 有人说厌倦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也厌倦了阿谀奉承,只想做个渔翁,可是渔翁的困扰,咱们又怎么知道呢!没听人说而非鱼焉知鱼之乐! 有人深陷其中乐不可支,只觉自己找到了升官发财的捷径,却是不知道什么叫知足者常乐,什么叫无愧于心! 杨彪的内心忐忑,越是忐忑,他就越是想做一点什么,不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自己家的子弟,自己家的子弟能够良好的成长才是只真正想要的,没有了子弟的家族那里还是家族呢! 秦虎的问话已经结束了,这些人都被分开关押,这就使得他们不能串供,但在秦虎的询问中发现,这些人虽然没有串供,但是他们的口供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就让他们的口供都指向了一个地方而不是一个人,这就使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地方竟是一个茶馆,也可以说是一处勾栏,这是一家名为楚湘园的处所,可是看楚人歌舞,也有数不尽的痴情楚女,去过的人莫不是点头称是。 而奇怪的是,在这里听说这个消息的,都是朝中的中级官吏,而当时杨彪也在场,而且他还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之一。 有了这些人的口供不算数,秦虎立刻就请示李景对这个地方进行抓捕控制。 而李景则是立刻就将这个消息报与王宗衍知道,而王宗衍对什么事都可以说不在乎,可是对于敢颠覆自己统治的人或事,那是绝不可能容忍的。 听说这里面竟然还有杨彪在里面参和,这就让他极不舒服起来,王宗衍顿时就感觉到浑身一凉,仿佛自己身边趴了一条毒蛇,随时要咬自己一口。 只听到杨彪参与了这件事情,王宗衍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就要求李景现在就抄了他的家,这可把李景吓了一跳。 李景赶紧阻止道:“不可呀皇上,没有真凭实据的就抄家,外面怎么说咱们。” 王宗衍站起身吼道:“那怎么办,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什么真凭实据,那是哄小孩子的,只要是他们有这个心就该死,全家都该死!” 正在这时,秦虎的消息回来了,这个楚湘园的老板是个楚人,来成都五年了,现在已经控制了这个楚湘园的出了老板的所有人。 李景看向王宗衍说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呀!楚人,竟然是楚人。” 王宗衍虽说对朝堂之事不熟悉,但也知道楚人一直是他们西蜀的敌人,他们比在北边的李茂贞更可恨! 虽说是楚人对西蜀有吞并之心,但是这几年却也一直是平安无事,以前双方的的几场战争都是以西蜀的水军胜利而结束。 这是因为楚人是逆流而上进攻成都,可是成都却可以以逸待劳的投入尽量多的军队进行各种的战斗,这就让楚人的纯粹水军有些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秦虎抓回来的这些人经过审问之后才知道,他们之中的关键人物出去了,抓回来的这些人对近期的事情,都知道的不多,他们只是知道楚国来了个重要人物。 而这里的几个关键人物去迎接这个人,因此才会逃脱了这次抓捕,知道这个消息的秦虎已经将整个成都城门关闭了,他要来个瓮中捉鳖。 紧张的还有李景,他知道楚国竟然能派出重要的是人物来成都,那就证明他的前期准备很充分,为了节省消息传递的时间,这才会派个人过来指挥行动。 李景也知道,只要是现在抓不住这个人,那么今后再想抓住,就很难了。 进入成都就这么几条路,想弄明白今天都进来了什么特殊的人,也很是容易,只要是拿着楚湘园掌柜的画像道着谢关卡询问有没有这个人就行了。 想来这家楚湘园的掌柜的,一定会被别人认出来的吧! 经过一个时辰的询问,终于在码头和南门找到了他们的踪迹,据码头的人说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但身体健硕,身着锦袍头巾,一副商人的打扮,可是从他身上还有他身边的两个随员看,这人十有八九是个军人。 码头上的这些人天天在水上飘着,早就学会了看相,也就是能辨别别人的身份,这些人说这人是军人,那就是有八九就是。 从码头出来,再拿着重新画过的画像顺着进城的路一路问下来,竟是发现这人已经是进了成都城。 进了成都城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成都城内是有人接应的,偌大的成都城想找到几个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成都城门再次受到了管制,这在来百姓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老皇帝死了新皇登基,历朝历代都会出现大小不一的洞乱,这次也不例外。 秦虎都快疯了,马上就将这个情况报告了李景,李景只是一个文官,至于怎么找人,他又哪里会知道呢! 李景也没有什么还办法,这个人躲起来了,那么他们会躲到哪里呢? 楚湘园的人都被抓了,那么现在的审讯来看,掌柜的还有两个管事去接这个人一直没有返回,但是有证据证明他们是进了城的。 那么说明他们一是远远看到楚湘园出事了,所以就近躲藏了,二是他们进城之后就去了他们另一处藏身之处,毕竟楚湘园是一处勾栏,人多眼杂不容易隐藏。 第三就是他们一发现楚湘园出事了,就赶紧出城了!但是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 王建死了的这件事毕竟只有三天,他们往成都派人是什么意思,再加上杨彪的异常反应来看,他们是有一个阴谋的,但那又是什么呢? 这些事情简直就让李景伤透了脑筋,但是将这几件事连成一串,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这些人一定是针对新皇上位,一定是准备搅乱朝局,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罢了! 李景决定这一次对他们这些乱臣贼子一定不能手软,但是这件事必须得到皇上的首肯才行。 李景一边让秦虎抓紧抓捕楚人,自己这是赶紧面见王宗衍,而王宗衍却是讲这件事的处理权限,全部交给了历经处理,他自己这是依然处理王建的丧葬事宜。 第232章 调查 成都共有五万七千户,将近三十万人,可谓是一个当时的大都市,想在这样的城市里找到三个人,真的是很难。 李景拿过承兑的城区分布图,不大功夫就将成都分出了几个区域,李景将自己的这个办法有前前后后的想了想,喊过一人将圣旨交于他送给秦虎。 秦虎接到圣旨的时候,还在犹如没头苍蝇的乱转,看到随着圣旨来的李景的一封信,看完之后,竟是哈哈一笑,立刻就将城内维持治安的两万禁军分成十几组,把守城内的大街。 这样一来,就将成都分成了几个区域,并将所有人都撵回了家里,这样大街也就没有了人,然后就是成都府尹拿着户籍资料开始挨家挨户的清查人员。 只要发现外地人,就会被全部带走,集中以后再组个清查,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外地人慌乱,就连本地人也是人人自危。 最害怕的就是刚刚进城的这几个楚人,这些人一进城就看到官府正在抓捕楚湘园,可把这些人下了一跳,自己这些人刚来就出了这样的事,难道是事情败漏了吗! 他们赶紧躲到了另一处隐蔽的地方,可是到外面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关系都联系不上,这就有点恐怖了。 无奈的他们,现在就只想赶紧出城,可是城门已经收到了管制,就他们几个操着楚人口音的人,到了城门绝对是出不去。 几个人想了半天,也就只有一个人说不定能将他们带出城去,那就是青云镖局,借着走镖的时候,将他们带出去。 楚湘园的掌柜石向全和钱端横熟悉的很,他写了一封信,将这个一是说了,就说是自己要委托青云镖局走一趟镖,只是将城内的三个大箱子运出城就行,运费给的还多。 钱端横是什么人,看着这封信就陷入了沉思,城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他自然知道现在的成都府正在抓楚人的奸细。楚湘园已经是被查封了,现在这个石向全委托自己走镖,这不就很是明显了吗! 钱端横犹豫是因为他要权衡一下要不要把他们交出去,这些都是楚人这个事,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些什么,这些人找到他,这说明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出城了。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却是门口的人进来告诉他成都戒严了,正在挨家挨户搜索这几个人。 钱端横看着石向全笑道:“你说你们这些人值多少钱?” 石向全也是笑道:“你说嘛,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能运出去就行!” “这就不是钱不钱的事,这要被抓住,我这几百号兄弟还吃不吃饭了,还能不能在成都混了!” “那你要什么?” 钱端横哈哈大笑道:“我不要钱,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想你们搞乱这里,要知道我们都指望着这里活呢!” 石向全也是笑道:“在这个乱世里,没有官家的庇护,你能活吗?” “那你们是官家了?你们是官家,还用找我这个拿命换钱的人?” “我们虽然不是这里的官家,可也是别的官家,你们这次帮了我们,那我们就能让你们镖局开到我们那去,怎么样?” 钱端横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皇帝,可不仅仅是要夺一城一地,他是要平定诸侯、平定天下,重建大唐,那么楚人的都城潭州也是一定要拿下的了。 钱端横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认真的问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准备做点什么,我只是一个镖师,我只想把自己的镖局开遍各地,你一定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要知道我们开始拿命干的你这个活。” 石向全早就急坏了,要知道成都已经分片开始搜索了,他们现在就只有这一个保命的地方了,就是在往别的地方去也不行了。 石向全只能看着一脸紧张的钱端横道:“我是楚国安插在这里的探子,今后有什么事你找我就行!” 钱端横点点头道:“别扯这些了,赶紧让你的人进来,我给他们找个地方待着。” 搜索的人越来越近了,石向全赶紧的将自己到来的三个大箱子抬进来,钱端横带着人赶紧将这几个人从箱子里放出来,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急了,赶紧让自己人拿来几套衣服让他们换上。 这几人也是急的不得了,钱端横问道?:“或不会说汉中话,会不会说?” 那几人都是摇头,钱端横急的一拍脑门指着后面到,你们赶紧到马圈去,快去! 钱端横这厮决定要救他们了,不管今后能不能把镖局开到潭州去,都要救他们。 现在只要那些搜查的人,在自己的镖局里找到这些人,那才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算是今后托人能安稳出来,估计这个镖局也算完了,关键是这里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这里还有几百个兄弟呢! 自己这些人都死了也没什么,但是如此一来,上面交给自己的事可就算彻底的完了。 这几人的衣服被收拾好放在了一个房间里的箱子里,那几人到了马圈被安排收拾马圈,这里的臭味简直让这几人差点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搜查的人进门了,可是这些人拿着手里的册子却是有些傻眼,这里是镖局,也就是说他们这里的人和账册上的人肯定是不对的。 这里的人不是你走了,就是我来了,人员一直就是流动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固定不动的,真的要是人数人员正对的上,那才是怪事呢! 钱端横站出来笑着拦住这些人道:“各位大爷,这是怎么了?” 来这里搜查的正是秦虎,秦虎对这个青云镖局可是熟悉的很,他们经常打交道,平时也没少手镖局的供奉,今天过来,他就是想在敲敲竹杠而已! 他对于镖局还是信任的,这里可是有几百人呢!听说最多的时候有上千人驻扎在这里,而且经常和成都里的各大商家都有来往,而且口碑一只都不错。 况且他们要是闹事,恐怕早就开始了,也绝不会等到现在,而且这些人都是汉中和关中人没绝不会是楚人。 但是李行的检查还是要做的,秦虎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他们那个经常都是笑咪咪的镖头钱端横快不走了出来。 钱端横走过去一伸手就是一锭银子塞进了秦虎的怀里,大声说道:“咋了?兄弟,有啥事你说话,哥哥能帮忙一定帮!” 秦虎也是笑道:“没啥事,就是城里跑了几个贼人,我们找找。” “拉倒吧!几个贼,会能劳动你的大驾?啥人呀!用兄弟们帮忙不,你说话,俺们这人多!” 这话就是明给秦虎说这里的人多,这也算是另一种的投名状吧!秦虎笑笑说道:“那倒不用,你让你们的人全都出来,我们问问话,做个登记就行了。” 钱端横笑道:“我这里没有外人,一个个来,那可到晚上了!” 秦虎一想,那可不是吗?这要一个个来,真的是需要挺长时间的,那就只能是让他们全都走出来照个面算了。 钱端横吩咐自己的人出来让秦虎看看,等他的人排队出来的时候,秦虎却是看傻眼了,这个镖局的人大部分都是统一的衣服,带着统一的帽子,又是站在一起,所以看着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 钱端横在一旁介绍说道:“这些镖师都是这个打扮,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汉子,那边的人都是都是镖局里的文书,就是写字的,那些穿稠褂子的,都是府里的账房。” 一边说着,还带着秦虎在这些人面前走了一遍,这是让秦虎看的仔细一点,而秦虎的人这是在府里几个账房的带领下,从前头到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倒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等这些人回来的时候,秦虎怀里就又多了一张银票,这可是在成都新兴的大唐银行的银票,这个可是足足一千两的银票。 秦虎见差的差不多了,就带着人飘然而去了,等他们走后,钱端横也让人都散了,石向全也是穿着镖师的衣服,就这么带着那三个人站在一旁。 钱端横将他们引导一个单独的小院,关上门坐好,钱端横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可是花出去一千多两银子,这个你不能让我自己掏吧!” 石向全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我给你们一万两,但是你们得把我们送到荆州去!” 钱端横惊讶道:“送到荆州?我们没往那边走过呀!不行不行,最多给你们送出成都。” 石向全一脸不屑的看着钱端横说道:“那你就不想将镖局开到荆州去,就不想开到潭州去?” 钱端横也是一副可惜的样子说道:“不是不想,二是俺们这些人都不会水,要是会水,还用你说,早就将俺们的镖局开过去了。” 石向全有些看不起他,但他也知道钱端横说的不错,他的人都是关中人,肯定是不会水呀!让他们送自己回荆州肯定不行。 但自己又怎么回到荆州去呢,钱端横笑道:“这样,我也不要你们钱,只是今后要是有机会到了荆州,还希望几位老大照拂一二!” 第233章 捕快邢小三 秦虎进去竟是没人管他,黑乎乎偌大的院子里竟是显得有些诡异,秦虎在这种环境中竟是有了一种安全感,人多反而让人感到不安,没人却是感觉安全许多,难道人会吃人不成。 秦虎自己一个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了自己是怎么迷失的,是怎么沦落到初次地步的,人多了心就多了,心多了也就乱了。 如果只是人多人心多,那还好说一些,可是再夹杂着钱财,夹杂着权利的纠葛,就算是生人都要迷失在这种乐趣之中。 秦虎此时好像才感觉到了自由,感觉到了舒畅的呼吸,原来只有自己的脑子才是和自己最亲的,它不会背叛自己,永远都会和自己走在一起。 思想的强大才是强大,身体只是一具载体,不管是强壮还是羸弱,是想才是一个人的强壮之源。 正当他犹自感慨,犹自天人交战之际,几名捕快却是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秦虎再此,一愣之下都是纷纷过来见礼。 秦虎没有说什么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只是将手里的一纸调令交于其中一个人道:“你们从今日起借调到我那里听差,能不能留在我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这些捕快听到说要借调到秦虎手下听差,都是高兴得很,要知道这可是要出人头地,升官发财的开始呀! 秦虎吩咐道:“你们在陈总找一处隐蔽的所在,作为你们的据点,切记保密,如有泄密的话,可不要说我翻脸不认人。” 捕快头子邢小三说道:“秦爷,您放心,我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就说吧,让我们查什么!” 秦虎笑道:“楚湘园你们都知道吧?我现在就要查他们掌柜的还有另外几个楚人,他们都是从渡口刚刚进城,但是进城之后就找不到了,我需要找到这几个人。” 邢小三想了想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据我们知道这都是一天之前的事了,就是想找,恐怕人也跑了。” 秦虎道:“跑了不要紧,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跑的,又是在城中怎么藏得,有问题吗?” 邢小三看看周边就这么几个人,有点挠头道:“就我们这几个人,恐怕不好查呀!” 秦虎笑道:“我怀疑城中有奸细,人多了反而不好,你们自己看吧!” 邢小三立刻就明白了秦虎为什么回来找他们,因为像他们这种捕快,要是在向下还好说,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到了这成都城内,可就成了最底层的存在。 在成都城内办案,那得耳聪目明才行,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就算是一个卖菜的大哥,说不定他三大爷的二舅妈的儿子的干兄弟就是什么大官的什么亲随。 弄得好赔上几两银子,弄得不好赔了银子还得挨顿打,想想就知道这些人平时受了多少冤枉气!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不用才是王八蛋呢!这些人拿着秦虎的手令立刻就走上了街头,原来戒严的时候,将他们这些人也都控制住了,现在能重新走上街头,简直感觉太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人办案和秦虎他们用的办法都不一样,他们利用的是比他们更低层次的贩夫走卒,而那些人要在这些捕快手里讨生活,因此也就和捕快们狼狈为奸在了一起。 邢小三很快就找到一个卖小杂货的,这人平时走街串巷,手下有几十个挑夫小商人,他们平时也会替人传递个东西什么的,赚个跑腿的钱。 但是不快门从来就对这些人客气得很,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依仗的消息来源之一,而这些人的消息一向准确的很。 这人名叫马六,听闻邢小三打听楚湘园的事,他就哈哈笑道:“这个楚湘园的掌柜叫屈九襄,手里的娘们可是不少,他们可都是楚国过来的,长得那叫一个心抽抽,最少也有个三五十个呢!” “谁问你这些了,我是问他们掌柜的从渡口接了什么人回来?” “嘿嘿!这是我手下的人还真是知道,只是......!”马六做了一个颠银子的动作,邢小三从怀里掏出一粒银子抛给他说道:“就这么多,你到底说不说!” 马六见邢小三要发火,赶紧将银子放到怀里笑着说道:“我手下一个兄弟看到屈九襄去了码头,以为他又去接娘们,他就好奇的跟着去看热闹,哪知道只是接了三个臭老爷们。回来之后一顿好骂,一上午没赚钱不说,还啥也没看着!” 马六周边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这种事他们可是没少干,像是楚湘园这种地方,他们一辈子赚的钱,也不够进去一次的,而爱好美丽女人的习性,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共同爱好。 邢小三却是急道:“那后来呢?” 马六道:“不知道呀!我那兄弟就说了这么多,我们都是当笑话听呢!” “去去,去把你那兄弟找过来,我要问问他。” “老邢,这会都戒严了,你让我去哪找他,谁知道他躲到哪个娘们屋里了!” 他们这些人就是如此,每天天不亮就自己挑着担子来马六这里赊东西,然后每天卖了钱之后,再将赚的钱交给马六一部分就行了,多赚的都是自己的。 虽是赚的不多,但也够全家一日的吃食了,而且还不用自己出本钱,真的卖不掉的还可以还回去。而这些人需要付出的就是每日里走街串巷,还有声嘶力竭的叫卖声。 但是这两日的戒严,也就断了他们的生计,没事的这些人只能是窝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睡觉唠嗑睡女人,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生活。 邢小三呵呵笑道:“少他妈扯犊子,你要是找不到你的卖货郎,让我干啥我干啥!” 马六也是嘿嘿的笑道:“那小子是个老光棍,就喜欢晚上爬寡妇的床,这会在哪还真不知道!” 邢小三狠狠的笑道:“m的,你是跟我逗着玩是吧,你在tm的不去找,咱们就找个地方说话。” 马六这是笑道:“他就在后面那道街上章寡妇那拼伙,这会吗?估计正在交饭钱呢!” 看着邢小三又要发火,就等着一旁的一个人喊道:“带着这几位大爷去找他。” 旁边一个粗鄙的汉子笑道:“正好,被窝估计让他们暖好了,他走了,正好让我进去暖暖,呵呵!”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果不其然,没多大功夫,一个跟小老头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骂着“王八蛋,有tm的睡我的女人,王八蛋的,迟早老子弄死你。” 进了门看到邢小三和马六正对坐着喝酒,那人也不客气,走过来就坐到一旁,对着马六说道:“那个碗过来,老子忙了一天可是累坏了,快点!” 邢小三给马六死了个眼色,马六拿过一个碗递给那人道:“邢爷找你问点事,你可要老师回答啊!” 那人瞥了邢小三一眼道:“邢爷是个大人物,一定不会让俺们白忙活的是吧!” 邢小三太清楚他们这些人了,笑笑说道:“那就看你的消息有没有价值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银子放到手里颠了颠。 那人看到银子,眼睛就是一亮,要知道他可是两天都没有收入了,那章寡妇早就把他骂的狗血喷头了。 这次不用邢小三再问,直接就是说起了那天的事,前面的事,马六已经说了一遍,但是进城之后的事,马六就不知道了。 但是这货郎在码头上见彻底的没了生意,就跟在这几人做的大车进了城,货郎挑着货担是根本就撵不上大车的,可是进城的人多,他们就又在城门遇到了一起。 货郎也并不对他们好奇了,只是想尽快的卖掉自己的货物,可是他发现这大车进了城之后,并不是朝着楚湘园而去的,却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就跟了上去。 但是没走多远,成都城就开始戒严了,货郎就有些害怕,就早早收了摊,回了自己的小窝。 邢小三接着问道:“那你最后和这辆大车分开在什么地方?” 货郎说道:“就在东三街那里,他们是向着东城去的。” 邢小三又问了问那辆大车的细节,还问了那几人的向西相貌,而且还让他身边的一人根据货郎的描述开始绘制这几人的图像。 要说这个画像的技术,可不是现代人的发明,古时就有了。咱们看到电影电视剧上的城门口的悬赏上的图像简直就是抽象的很,总是怀疑他们是怎么抓到的这些人,其实古人比我们聪明,他们都是连保连坐制度,一般的外来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 所以说只要画像画个大概就行了,想找到这种制度下的一个陌生人,真的是简单的很。 邢小三细细想着东城的住户,哪一家是出人呢!可是在想了想之后,他还是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个屈九襄最可能去哪一家呢?” 马六笑道:“这哪里会知道,我看哪一家都有可能撒,东城住地都是官老爷们,我们这些臭货郎很少到哪里去的,没生意做的!” 第234章 清洗 邢小三想想的确是如此,但是谁有对那里熟悉呢!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六喝了一口酒说道:“哪一片谁敢去,都是你们捕快最喜欢呆的地方,那里可不就是你们平时拍马屁的最好去处吗?” 邢小三想到了,那里就是秦虎的人最喜欢去的地方,他抬头问道:“你们谁知道,那里都是那个经常能在那里呢?” 刚才的货郎喝了口酒说道:“那时候,我看见你们一个人在那里,还和车里的人说话了。” “还说话了,那人你还认识吗?” “不太认识,以前没见过,只是那人有那个腰牌,就是上面有个狗头那个。” 邢小三立刻就知道了,这人是秦虎的人,只有秦虎的人才会把腰牌整日挂在腰里显摆,这哪里是密探,简直就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皇家密探,以彰显自己的那份特权。 邢小三现在有了这样的收获已经是很满足了,他等着画完画像就带着货郎回到了衙门里,秦虎还在他们这里睡觉呢! 邢小三带着货郎回去叫醒秦虎将情况说了一遍,秦虎立刻就清醒过来了,原来自己的手下还有人牵扯到了里面,这事可不能传出去,要让李景知道了,就更不信任自己了。 秦虎感到自己真的很失败,自己手下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这么简单的情况,那么多人竟然都查不出来,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能力不行,而是有些人把他们都给卖了吧! 秦虎让他们继续查,自己这是回了自己的官衙,官衙依然还是那么的不起眼,但是里面却是面积极大,而且配备齐全的很。 秦虎要来这几日的执勤表看了看,这在以前的时候,他是不会看的,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一想自由的很,只要是申报了自己的动向,他就不会太管了。 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纵容的行为,给今天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就是在这个表上面根本就没有那天在东街执勤的人名。 秦虎愤然将这个表格扔到了一边,似乎一瞬间就被抽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密探组织,竟是如此的无用,如此的千疮百孔吗! 秦虎突然就有了主意,他下发了一道命令,让他收下的人全部到这里集合,自己有命令下达。 秦虎下完命令,自己却是赶紧的进宫面见李景,无他,指引皇帝讲这件事整个交给了李景处理,而且李景也暂时住到了宫里。 可是见到李景的时候,却是被李景的样子吓了一跳,整个的李景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整个人的头发都白了不少,胡子也是闲的有些花白了,也就是黑胡子夹杂着白胡子,倒是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了一般。 秦虎真的是难以启齿,可是却又不能不说,只能是将自己人似乎也参与了楚人一事说了出来,李景笑笑说道:“我已经有了这种预感,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这些人不会这么容易从我们的包围里跑掉的。” 秦虎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景面前说道:“还望李大人为卑职遮掩,要不然卑职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 李景将他拉起来说道:“事情已经出来了,你有什么想法?” 秦虎道:“我找到了那个货郎,已经带回了衙门,并且已经下令让我的手下开始集合了,只相求李大人一件事。” “说吧!” “卑职想将这人找出来,然后杀鸡儆猴,对这些人进行清洗,大人看怎么办!” 李景看了看秦虎道:“你这会有咯而这个觉悟,恐怕有些晚了,再说了!你现在要血洗他们就不怕伤了他们的心吗?又是在新皇登基的档口,你就不怕有人说你清除异己?” 秦虎彻底不说话了,是呀!自己是想把这件事做好,可是自己能相信谁呢,难道真的能将这些人都杀了吗?自己今后还混不混了,手下这些人身后的势力会不会狠上自己呢! 秦虎彻底没了主意,可是他又不甘心,只能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李景,李景看着地上的秦虎,想想说道:“这件事虽是很恶略,但是幸好没有没有酿成什么恶果,这件事能找到根源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了。” 秦虎知道袁彬城里另一个密探局的事已经无可避免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李景看着秦虎一脸倔强,就知道他是不甘心。 笑笑说道:“你的这些人可以全部被官道军营中慢慢审查,可是你能保证保证你咋现在找的这些人没有问题吗?” 秦虎赶紧给李景跪下说道:“李大人,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次绝不会再出问题!”说完还给李景连磕了三个响头。 李景道:“你这样,你把你的人全部转移到城外禁军营中,让他们互相证明那日的行动,如果那个人被那个货郎认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办,对不对?” 秦虎点头,但又接着问道:“那袁彬现在能开始吗,他手里有人吗?” 李景笑道:“那你就不用管了,记住!你们的腰牌是狗头,他们的腰牌是鹰头,见面了不要互相挤兑就行了。” 秦虎知道袁彬已经开始运转了,就更是惊讶,要知道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可是抽调了宦官还有军中斥候才组建起来,可是人手远远不够,无奈之下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秦虎真的想不明白,那袁彬是怎么组织的人手,又是怎么运转的,另外就是他们运转多长时间了呢! 秦虎失魂落魄的走出皇宫,回到自己的官衙,拿着点名册开始清点人员,这里来的只有一半多一点的人,另外的人都是通知不到。 秦虎也不急,心说你们要是就不要怨我,他到这这些人趁着天亮出城,径直去了城外的禁军营。 而他们一进禁军营,就被禁军给包围了,所有人全部都被关押起来,秦虎单独担任主审官,而那个货郎也穿着军服坐在一旁。 别说这货郎穿上军服还蛮有味道,他在这些密探眼中,这人一定是个重要的角色,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个个的人被单独带上来,让他们说出那天都在干什么,另外就是有什么人证明,说不出的都会被单独关押,严加审讯! 而另一部分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朝中托了各种关系的关系户们,而他们置秦虎的命令于不顾,此事还在温暖的床上各自搂着自己的女人睡得正香。 他们才不会走上街头巷尾打听消息,他们只是需要那一块腰牌而已,他们只需要炫耀,只需要拿一分特权,甚至拿这份工作,最当时长期饭票而已,他们那里有什么责任感! 秦虎很生气,他的手下却来越多,此时在名册上的人居然有三千七百多人,可是此时接收询问的只有两千不到,可想而知他的人手有多少废柴,他的无能在与他的贪婪,他的纵容,也在于他的仁慈。 将近一半的人都是吃着军饷,但是他们并不做事,甚至还和敌人互通款曲,拿着国家的命运开玩笑,来换取自己的丰衣足食。 秦虎很生气,平时他总是将任务分摊道各个小队,再由各个小队分别执行,有的时候任务如果很繁重,那就会好几个小队一同执行,就像这次一样。 但这次是在以往的任务中最失败的一次,先是成都城内有了这样的阴谋,可是自己这样的人竟是丝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再就是有了线索,竟然没有把控住,没有把控住也就算了,竟然还发现了自己内部有奸细,这如何不让秦虎生气,生气的代价可能是自己死,那么在我没有死之前,就得让你们消失。 这一部分人都在军营接收盘查,暂时还没有事,可是秦虎将自己的决定知会了李景,并且得到了李景的同意。 禁军这次出了五千人,随着秦虎的几名亲随进城,按照名册上没有到的人进行抓捕,但又反抗者全部击杀。 五千人在所有成都人的目光中,进入了成都城内,并且按照提前做好的计划开始抓捕,这次行动决不能走掉一人。 紧张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些人的抓捕变得复杂起来,有的竟是躲藏在了各大豪门还在之内,想进入他们的府邸里,没有皇帝的命令,只是秦虎的手令似乎有些不好使。 秦虎哈哈一笑,站在一户豪宅的门口,看着门口的几名护卫道:“我再说一遍,你们交不交人?” 那几人却是哈哈一笑道:“看清楚了,你们可是来的户部尚书府,你们要抓的可是我们尚书的小公子,你们有几个脑袋?” 秦虎一挥手“进”但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门口的人刚想上前阻拦,就见对面的队伍中闪出几名手持硬弩的禁军,二话不说,手指只是轻轻一动,弩箭就嗖嗖叫的射中这几人,而这几人就像折断的稻草一样纷纷倒下。 其他人上前跺开大门,一窝蜂的冲了进去,这些人进去之后,只是大声嚷嚷着让府里的人都面朝墙蹲下,但有反抗的人,都会被一刀砍倒,这些禁军平时也是在成都持强凌弱的主,那里管得了什么尚书府。 第235章 追查 可是进去之后,连着杀了十几个人,都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这就奇怪了,这个时间里,那个上述的公子哥能跑到哪里呢! 秦虎从前到后又走了一遍,见到一个小院门口进没有守卫,询问之后才知道这里是这家女眷所在,这些禁军不敢在这里撒野,所以故意避开了这里。 秦虎可不管这是哪里,带着人进去之后,一座小楼引入眼前,秦虎在小楼下就喊了起来“一炷香时间,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到时候失了面子,可是勿要怪罪在下。” 楼里出来一个小丫鬟叉腰吼道:“你敢在此放肆,也不看看地方,小心你的狗命。” 她话音未落,秦虎就哈哈一笑,一刀就将那小丫鬟砍倒在了地上,只是这一刀它并没有砍死她,只是任由那丫鬟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 丫鬟的哭喊声简直就像是地狱里恶鬼的叫声,小楼里迅速就传出各种各样的哭喊声,这些小姐太太们,那里见过如此穷凶极恶之徒。 只见楼下那人手持滴血的长刀,就这么仰着头看着楼上,楼上的人没有不害怕的,最害怕的还是那个尚书的小公子,这人此时就躲在家里主母的床榻之上。 这个时候也不说什么男女之防,什么授受不亲了,只要能留得性命,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呢! 秦虎又一次喊道:“再说一次,你们要是再不交出那人,我们可要上去了,这些可都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怨我!我输三个数。” “一”...... “二”...... 楼上的女眷们实在受不了了,这小公子可是尚书大人的正妻所生,而且还是三十多才生了此子,想来宠溺的很。楼上这些女人们,可是没少受他的欺负,此时看到终于有人来抓他了,都是穿戴整齐,静静地等着秦虎上楼。 他们就是要看看这个小霸王怎么躲过今日的灾祸,一个个都是看着主母的房间,心想那小子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自己走出去,说不定还能让自己高看他一点。 尚书的公子看着让他出去自首的主母,哭的是嗓子都哑了,可是主母却是摇摇头,公子的母亲也是在一旁低声哭泣,可是却不敢说一句包庇的话。 自己家的主母说了让他下去自首,就是自己的老爷来了,也得听家里主母的话。 秦虎在下面等的心急,一声大喝“三”正准备一挥手让人冲上去,却是看到一个老妇人拽着一个俊俏的公子哥走了下来,老妇人走下来说道:“老婆子这厢有礼了,这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就交给将军了。” 秦虎让人将这人拿下,然后才对着主母说道:“本来没什么事,就是找他回去问话,可是他拒不执行命令,军令如山还请老夫人体谅一二。” 老夫人滴下两滴眼泪,只是挥挥手并不说话,秦虎也不再和他啰嗦,只是带着人将这人带走了。 如此情况竟是有两三处,秦虎最后一次甚至和对方家丁发生了厮杀,导致秦虎带着人竟是屠了半个庄园才找到那个混蛋,秦虎因此还挨了两刀,虽不致命,但也绝不好受。 等带着抓回来的人进了军营,秦虎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这些人真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公然拘捕,只是看着秦虎的样子,他是公然的杀人了。 看着他抓回来的几个人,所有秦虎的下属都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杀人的,想到秦虎竟是连这几人的面子也不给,就更是担心自己的命运。 秦虎把这几人带进大营之中,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是要利用自己刚才杀人的余威让这几人就范。 那尚书的小公子一进门,那货郎一下就愣住了,他赶紧在桌子下面使劲的拽着秦虎的衣襟,秦虎一下子就明白了,面前这位为什么害怕了。 那小公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他虽然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但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虎就知道他还幻想着有人来救他。 秦虎问道:“昨日早起,你在什么地方?” 那小公子心里就是一个激灵,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但此时秦虎问起,他却不能不答,正在犹豫怎么说的时候。 秦虎却是笑道:“只有一天,你不会就记不得了吧,只是你再说之前,我要提醒你,你的所有行程都要有佐证,也就是要有人证明才行。” 那公子一下子就愣了,这怎么证明,昨天的事情实在是不能说呀,说了可不就是杀头之罪吗? 但此时他却是不敢瞎说了,但是不说又不行,简直就是心急如焚,可又得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秦虎看着他那强制装出来的坚强,不由笑着说道:“你说是不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要用刑了!” 一挥手,邢小三就抬着府衙里的刑具上来放在了一边,这公子看着刑具,双腿不禁是一阵的发软,从小到大也没人动过他一手指头,哪里见过这些。 这公子只好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在家,对,我在家,哪里都没有去,我家里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秦虎笑道:“你确认,你确认你的家里人都可以为你作证吗?你可想好了,要是查出他们和你说的不一致,那他们就是和你同罪,你可要试试?” 他又犹豫了,他的家里人那里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前天晚上他就在楚湘园***声笑语,那里又回过家里呢! “说呀,你倒是说呀,你家里谁和你都干了什么,一一说来!” 公子说道:“我真的在家,就是睡觉,哪里都没有去,又怎么会有人为我作证呢?” 秦虎笑道:“那你就是一个人喽,一个人又怎么给自己证明呢?因此你只能是一点很大呀!” 看了看犹自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的尚书公子,笑道:“那咱们从前天开始说,那你前天一天都干什么了?” 这公子彻底傻了,前天?前天也不能说,不是不能说,是根本就没法说,前天他就和楚湘园的屈九襄呆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自己出去接了他们进城,然后又送回了自己家,这可怎么说呀! 他越是犹豫,秦虎反而不那么逼他太狠,只有下面这公子内心真正的崩溃,才会说出自己需要的消息。 他站起身,拉着货郎走出门去,临走之前吩咐道:“看紧他,就不能让他和人和人说话。” 又对着那公子说道:“你好好想想,我希望在我进来的时候,你能想好前天酒精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千万别在让我动刑!” 秦虎拉着货郎走了出来,到了一处空地,他问货郎道:“你那天看到的真的是他?” “是他,没错,那天他在自己的帽子边还插了一朵玉莲花呢!当时我就想,此人绝对是一个富家公子,所以就对他印象极深。” 秦虎韩国自己的亲卫,让这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楚湘园的所有人都押来这里,来了之后尽快对他们进行审讯,问问这个公子哥前天是不是就在楚湘园,都做了什么。 那亲卫领着一队人进城去押解楚湘园的人,秦虎这是看着这货郎说道:“你可识字?” “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还算是知道几个字。” 秦虎接着说道:“你可愿意为我做事吗,没有荣华富贵,只有忍辱负重,你还愿意吗?” 货郎很认真的看着秦虎说道:“不为别的,只要能为百姓做那么一点点事情,我也愿意。” “那好,今后你就负责在城中密查,但凡有什么可以的事,你都可以密报给我,回头我给你一面腰牌,你只听我一人号令行事,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此事。” “好,我听你的。” 货郎走了,秦虎看着远去的货郎,他心中有了计较,他要想走得远,他今后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了,现在的手下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亲卫们将楚湘园的人都带了回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的就得到了那公子在楚湘园所作所为的报告。 当秦虎再次出现在那公子面前的时候,尚书家的公子看着秦虎手中一大摞的纸张,就有点傻眼,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这一次不用秦虎问,他就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做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讲了一遍,秦虎终于弄明白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楚湘园的老板屈九襄拖了这位公子将杨彪家的几位纨绔子弟邀请到楚湘园玩耍,而来了以后,却是被一伙人被绑架了。 绑架他们之后的要求,只是要和杨彪一叙,杨彪如约而至,但是他们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在杨彪走后,楚湘园就流出了一则谣言,那就是新皇要清除旧臣。 这就是这件事的开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而杨彪回家之后竟是啥也没干,也不筹钱也不报官,就这么依然故我,该干啥干啥。 再后来就是屈九襄接人进城,那尚书公子只是将这些人接进成都城,在之后就是安排这几人到自家安歇,可是还没到家就见到城卫抓人,这几人一害怕就没有去,而是自己走了,具体去了哪里,那就都不知道了。 第236章 都在算计 秦虎基本弄明白了楚湘园的事情,但至于杨彪和屈九襄在一起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另外就是杨彪家的子弟到底在哪,也没人知道。 但是最让人害怕的一件事就是这些人是怎么逃走的,这件事不搞清楚,谁都睡不安稳。 成都城虽然接触了戒严,但是想出成还事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钱端横想把这几人送出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毕竟这几人只在这里还事安全的,因此也就没有催促。 钱端横和袁彬见了面,袁彬已经正式成立了密探局,袁彬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接着干这个,自己有时候都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为谁工作的,只有见到这个钱爷才能正视自己。 他的密探局可谓是严密至极,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他们大唐的人,可说就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但是在做着谭三交代的任务的同时,可以很好的隐藏自身,并且有了隐秘行动的完美理由。 他们俩见面是商量屈九襄的事情,要知道将这几人抓住,可以完美的确定袁彬在新皇以及李景心中的位置,对他们大唐是利的。 可是一个弄不好就会把钱端横给暴露出来,这又是极其不妥的,所以说他们要商量一个完美的办法才行。 楚国马殷迟早都是大唐的敌人,在经略西蜀的同时,还能削弱楚国的势力,这又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二人都有些为难,是知道这个屈九襄会找到钱端横的镖局呢!不想就他们吧,但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又是极其诱人的。 他们迟早会经略楚国,但是楚国暂时还不是大唐的目标,现在如果能在潭州插进去一根钉子,也是很不错的布局,这件事情不用他们上报,他们二人就可以决定。 二人商量了半夜,还是决定将这几人送出城去,毕竟楚湘园暴露了,也就是说他们在成都的据点已经被拔出,抓不抓这几人只是对西蜀有利,而放走这几人,却是对他们大唐有利。 想把他们送出城很容易,但是他们要求送到荆州就有些为难了,袁彬却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吧谭三最近做的几条船引进成都,但是这事确实要和长安统帅部联系才行。 钱端横只是知道谭三已经做了几艘船出来,有民船也有军船,钱端横的意思是新船不进行航行测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呢! 再说渝州道下游的水路运输一直是他们想介入的,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长安统帅部,敬翔接到了钱端横的鹰信,他看了之后却是笑笑,他的这封信来的已经晚了,因为渝州到下游已经有他们的船在航行了。 他们这是在提前布局,敬翔对这件事很是清楚,再过两年等他们的军船可以装载几万兵的时候,就可以攻占成都了。 现在可以航行得船已经有了将近三十多艘,这些船还在从渝州已经成都大量的运输粮食,他们需要将大量的粮食运到中原去。 他们需要将渝州已经成都等地的粮食,全部以高价买进,而使得相邻的吐蕃等地无量可买,就是想买也买不起。 这里的粮食已经到了四五十文钱一石的地步,这已经是平常粮食的三倍了,粮食价格的上涨,是内地粮商和吐蕃粮商之间一次次的博弈而产生的。 粮食的矛盾一直伴随这中华民族的历史进程,直到现在依然还有这个问题,唐末的粮食就更是紧缺,大唐末年的战乱使得人口大量减少,再加上各地的人民流离失所,粮食生产基本上已经停滞。 仅仅是粮食是养不活中华这么多人口的,食物同样需要多样话才行,只有荤素搭配才能诗人活的时间更长也更健康。 内地的战乱致使粮食的种植停滞,更不要说养殖业了,再加上打仗也需要存粮,就使得粮食消耗加速,也就使得粮食越发的紧缺。 现在的粮食生产,渝州已经成都地区是一个,再加上汉中的粮食生产,天下粮仓扬州、苏州、杭州周边也是粮食的产地,可是哪里的粮食却是不容易购买,也被当地严格管控着。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大唐还不准备向东发展,主要也是沿途水道不安定,劫匪极多,而劫匪大部分都是官劫,尤其是到了汴州一带,基本上粮食是不会被放过去的。 所以李奇就将目光放到了西南之地,并且战略以及经济一起抓,成都的粮价也在疯涨,但是却不是王宗衍以及李景关心的事情,毕竟成都的粮食还是官买、官卖的,民众只有多余的粮食之后才会隐藏起来偷偷的买将出去换钱。 而吐蕃也是成都多与粮食的最大买家,可是成都又何尝不在提防着吐蕃呢! 钱端横他们得到了长安的鹰信,命令他们将楚人安全送走,顺便在荆州组建据点,二人最后还是决定将楚人以走镖的形式运走,并且用他们自己的船。 钱端横将几人装在货物中将他们运到江州去,袁彬要将楚人在绛州露一面,他要将这个锅甩给江州的崔琮,袁彬要报仇,就算是这件事漏了,估计李景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们的出城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只是亮了亮袁彬的令牌,几十辆大车就随着百十人的护卫队伍出发了。 杨彪家子弟这件事,成了一个谜!杨彪自己不说,谁也没有办法逼着他说,李景对这件事也不在关注了,秦虎就更是不关注杨彪家里的事情。 秦虎在组织自己的独有的密探局,原来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倒军营听令的人,都被判处了劳役,都是被前送到江边修码头,但这些人中并没有尚书家的那位公子哥。 不但这位公子被判了极刑,他被判了夷三族,而他们家的女眷也都被全部卖入勾栏,这样的处罚可算得上很重的,但是李景就是要建立王宗衍的威严。 成都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是暗地里却是更加的复杂了,袁彬的暗探经常会抓住一些心机可疑的人,可是在审讯之后就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秦虎的手下,而这些人的身份极其的复杂,竟是有着大量的贩夫走卒。 秦虎也很是尴尬,他已经来了袁彬的这处庄园不下二十次了,每次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是来领人的,他的人老师被袁彬的人抓捕,这让秦虎也很是无奈。 这是完全不同属的两个部门,很难没有交集,可是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打听个消息还行,可是毕竟没有都过培训,所以手法就有点糙,而目前的情况来看,袁彬的人手更加的老练,而也更加对袁彬忠诚。 这让秦虎很是纳闷,这个袁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帮子人,从他们的行事风格上面来看,这些人绝对都是老手。 李景对于秦虎的询问,也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秦虎也就不再多问了,果然有了竞争就有了动力,秦虎的密探一下子就变得精明起来。 虽说双方互不从属,但是他们都是属于李景麾下,所有的消息都汇集在李景这里,袁彬主要还是真毒汉中,而秦虎更多的针对的事朝堂,针对的是别国的奸细。 可是秦虎一连串的失误,让李景更加的不信任他了,而此时一个消息传来,楚人屈九襄和三个人出现在绛州,似乎有些迹象先是他和绛州刺史崔琮有些关系。 秦虎等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望眼欲穿,他翻身的一仗就在这个屈九襄几个楚人身上了。 可是李景听过之后,却是犹豫了,绛州刺史崔琮和他有仇,可是此人在江州经营日久,想在江州把他拿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但是李景又不想放弃这个报仇的机会,他立刻就想到了袁彬,他希望袁彬能够江州走一趟,能解决掉这个仇人是最好不过。 可是袁彬却是摇摇头道:“李师,不可呀!那崔琮在江州势大,我们去人,又能几人呢?” 李景也是叹气道:“老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年年看着仇人逍遥法外,每年回乡都无颜面对亲朋,真的是有亏呀!” 说完之后,已是泪水涟涟,袁彬也被李景的泪水勾起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也是哭出声来,这种感情只有放到自己身上才能体会,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刻骨铭心。 此时的两个人虽是身份各有高低,但是他们却是有一个共同的仇人,这几岁这个崔琮,现任江州刺史。 李景一只没有动这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了西蜀的百姓能够早日脱离战乱,也为了自己答应王建的一句话,那就是暂时不要寻仇,毕竟这个崔琮也是为王建立下过汗马功劳。 可是如今,你崔琮竟是勾结楚人,那可就不要怪我找你寻仇,他将自己的想法给袁彬说了,袁彬听完就是一笑道:“只要有你一句话,我一定把他的脑袋给你带回来。” 李景看着一脸喜气的袁彬道:“刚才还痛哭流涕类,这会咋就喜笑颜开了。” 袁彬却是哈哈笑了出来道:“原来我要找他晦气,可是你说什么都不让,现在你想开了,我马上就能报仇了,怎能不高兴呢!” 第237章 楚女 李景却是说道:“你报仇,我不管,可是得有真凭实据才行,也得有人证物证,对待他的问题,不能让别人说出什么来。” 袁彬笑道:“既然有人看到他和楚人接触,那就脱不了身,别的不说,咱们在这到处的找这个楚人,他还在江州和楚人饮酒作乐,要说他和楚人没事,鬼都不信!” 李景看着袁彬说道:“这不比其他的事,你亲自跑一趟吧,其他人去,我不放心。” “报仇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来的爽,我一定将这事办的妥妥帖帖的,你就放心吧!” 李景拍拍袁彬的肩膀道:“你可要把一颗心放到西蜀的安定上,一定要将择假设你做的隐秘,最好是不要影响当地的稳定。” 看了看袁彬接着说道:“这是圣旨,要是查明了崔琮的事情,如果有人阻拦,你就把这个亮出来,如果安全撤退,就偷偷把他给江州州尉,让他暂代刺史职权。” 袁彬点头道:“这你就放心吧!” 袁彬走出李景府邸,心里就乐开了花,看来钱端横办事很得力吗,回头赏他两瓶好酒。 崔琮此时却是疑惑的很,前天那几个楚人可以的很,根据今天的线报,成都前几天可到处抓楚人,而这几人不跑,却在此处和自己饮酒! 喝得倒是有名的青云酿,可是到最后也没说什么事求自己,那和自己喝什么酒,还花了那么多银子,怎么想怎么怪异。 崔琮桌子上放着一套精美的瓷器,这套瓷器有个精美的托盘,而且还是金丝楠木的,看着就是喜欢的很,一把洁白如玉的茶壶,还有四只洁白的茶碗。 那日那个叫什么屈九襄的楚人说这是一种生活,这就是一个茶壶四只茶碗,可不就是一个男人要配四个女人嘛! 这话说的崔琮是兴奋得很,自己现在只有三个女人,那日说是要送自己一个楚女,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都说楚女多情,自己还真没有见试过呢! 崔琮这人一辈子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和女人胡乱,想了一会楚女,那里还想地起怀疑屈九襄几人到底是干啥的了。 袁彬到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到崔琮府上,而是在周边走访,直接到了江州最大的酒楼冠江楼,拿着成都官府的画像让酒楼的掌柜和伙计辨认。 这哪有认不出来的,不管是模样长相,还是穿着打扮都和画像上是一模一样,只是掌柜的有些犹豫,因为还有一个人,他们不敢说,这人可不就是崔琮吗! 袁彬的人夺回察言观色,立刻就发现掌柜的异样表情,抓着掌柜的就到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让掌柜的看,掌柜的看到令牌却是吓了一跳。 这是一面鹰头令牌,青铜制成,一面有一个黄字,另一面是一个探字,这可不就是一面皇家密探的令牌吗? 掌柜的也是听说过有一个皇家密探的,这个崔琮在江州那可就是土皇帝,不说鱼肉百姓,也是恶霸一方,百姓平时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皇帝派人来查他,这些人简直是心里乐开了花。 因此,掌柜的还有伙计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他们那天在酒楼干了什么,还有说了些什么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首先就是这些四名楚人先到的,然后是崔琮后到的,双方看着很是熟悉,崔琮一到,那几个楚人就一阵的感激,还送了一台茶具给他,崔琮高兴的很呢! 伙计们只是在上菜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什么感谢什么的,还有就是想托他帮什么忙,崔琮答应了。 另外还听说这些人要送给崔琮一个楚女,当时就把崔琮这厮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那天他们在这里吃完喝完,说是还要去府衙旁边的万燕楼听曲。 袁彬这几人给这掌柜、伙计们都写了口供,让他们按了手印这才往万燕楼而去。 这家万燕楼是一家勾栏,也就是听曲看舞的地方,这里的戏子也都会出场过夜,但他们的客人都得是豪门大户的大老爷或者是官老爷们,一般人就算是有钱,他们也不接待。 袁彬这些人可就有些犯难了,这是因为人家万燕楼根本就不怕他们,管你是谁,只要不认识的人,人家根本就不会配合呀! 袁彬想了想,带着自己人就进了万燕楼,这家万燕楼虽说是勾栏,但是里面的布局却是和茶馆差不多,前面有一处高台,高台下面都是一张张的桌子。 可是真正的客人都在二楼的一个个单间里,而这些客人平时最喜欢干的就是在这里争风吃醋,就像崔琮在这里这是长期包着这里的头牌小红袖。 这小红袖长得一双丹凤眼,肤白貌美,年纪只有一十六,又是自己会写曲还会自己编舞,可以说是一个色艺双绝的人物,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这女子的脚有点偏大。 要说这崔琮就是对这女子的一双脚不满意,咋那么打呢!快比上自己的脚了。 那天晚上几个楚人说是送自己一个楚女,别的没有,就是好看脚小,晚上去万燕楼的时候崔琮看着小红袖的大脚,禁不住就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秀芬的小红袖差点寻了短见。 自那以后,崔琮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这里了,小红袖就更是气愤的很,要知道一旦没有了恩客,她们也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所以她这两天也一直在寻找另一个可以替换的恩客,想出人头地,没有人捧场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袁彬进了万燕楼,立刻就被小红袖看到了眼里,这几人一看就不一样,身强力壮不说,走起路都是带着一股英气,而且还带着一股子官气。 要说谁看人最准,可就数得上这些此男人饭的戏子了,她们看人的本事那可是日积月累,基本天天都在男人堆里混,谁也没有她们看人准,而她们更是知道这些臭男人喜欢什么。 这小红袖躲在台子的幕布后面,看着进来的那几人竟然甩给了跑堂一粒银子、,跑堂的就将这几人引上了二楼单间。 袁彬扔给跑堂的一粒银子说道:“小红袖呢,让她过来露个脸。” 跑堂的见过太多这种男人了,只花这两个小钱就像见小红袖,那门都没有! 他也不说行不行,只是陪着笑脸说道:“各位大爷,晚上想点个什么?” 袁彬旁边一人笑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袁彬笑道:“随便来点就行,关键是”说到这里看了看跑堂的,哈哈一笑接着道:“你懂得,去吧!” 那跑堂的心说,你们你为也太大方了,这一锭银子怎么说也有个一二十两了,别说随便整点,就是来个七八桌酒席也够了。 跑堂的眼睛都快咪到一起了,自己也能从这银子里等到将近一两的赏钱,能不高兴吗? 跑到后面,将银锭讲给掌柜的,将袁彬他们的要求说了一遍,掌柜接过银子颠了颠笑道:“这几人可是大财主,伺候好了啊!你去给他们上今年的新茶,在上两盘今天刚做的点心,让小红袖过去露个脸。” 跑堂的伙计去请小红袖,那小红袖可是看的真真的,那几个爷们是想见自己,眼珠一转就想了个主意。 伙计去请小红袖,可是找了两圈也没有找着这个小女子,以前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呀,急的伙计满头是汗,在找了两圈之后,无奈的只能是跟掌柜的说一声了。 怎么说小红袖也是刺史崔琮的相好,就是再急也不能给她使脾气呀!况且这个小红袖年纪轻轻,可是正当红的时候,谁知道人家会不会真的鸿运当头当奶奶呢! 袁彬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小红袖过来,就知道这是这些勾栏最喜欢用的一招叫吊你的魂,知道你想见当红的戏子,可是就是不让你单独见,这是嫌弃你给钱给的少,也是间接的抬高戏子的身家。 这无非就是想客人多给钱而已,袁彬原来也是个公子哥,也是听说过这些手段的。 看到进门的伙计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就知道那小红袖是不愿见他们了,袁彬也不埋怨他,只是哈哈一笑道:“竟然不来,那就算了。” 说着话从旁边一人手里又接过一锭银子递过去说道:“我们都住在前面不远的老姜家,有什么可以来寻我们,另外就是明天呀!我们还来,还是这里。” 说完竟是领着人走了,小红袖看着他们几人走出去,他们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小红袖嘻嘻一笑,心道“这几人还真是识趣,看来可以交往一下呀!可比那崔老不死的强多了!” 崔琮此时却是心不在焉,说好的三天将人送来,可是这都几天了,马上都五天了,怎么不见人呢! 正想着呢!门口来报,说是有一队人送来一辆马车,说是从楚国过来的,还说是大人你知道。 崔琮高兴坏了,穿了鞋就往外跑,吩咐着将马车停到后院,高兴的不行,看着几个一起过来的人就觉得不一般。 这些楚人的衣着装饰都比他们要华丽得多,只是一件普通的外衣,虽是半棉半麻,却也是在上面织着一些金银线,看着就是贵重的很。 第238章 真甜 再看看人家脚上的鞋,虽是布面的但鞋底却是整块的双层的牛皮制成,这可是贵重的很,又把脚又耐穿。 这还不算什么,人家大老爷们的鞋面上也是绣着金银线,花团锦簇很是奢侈,可想而知这几人的身份绝对是不同凡响。 随行的一人上前,点头哈腰的递上一封信,说是屈九襄让送过来的,崔琮打开信看了起来,无非就是一些十分想念之类的话,还有一些送来的这个女子的一些情况。 信上说这个女子乃是潭州一个官宦之女,因家中犯事而被皇帝马殷将此官宦家中的女眷冲了官妓,她是屈九襄重金赎买而来的,特意送给崔琮为女婢。 崔琮拉开马车的帷幔,就看到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坐在车中,双眉细长如秋月眼如秋水鬓如云,面白似玉犹如凝脂一般,尤其是衣裙下的一双小脚,看的崔琮立刻就有点心猿意马。 那女子看着崔琮一脸的猪哥像,心中短时就是鄙夷的很,脸上自是露出一脸的嫌弃,崔琮看着这个女子的表情,心中立刻就意识到,这女子如此表情,难道还是完璧之身吗! 心里立刻就冷了下来,这样的一个女子可谓是天上的仙女一般,自己虽是强上也是没有问题,但总是落了下乘,实非君子所为,更是没有了丝毫乐趣! 男女之道讲究你情我愿才能如鱼得水,自己要是用强,岂不是和奸贼无异,崔琮也就立刻脸上现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竟是彬彬有礼的将这女子请下车,又喊来两名女婢服侍。 自己先是让管家收拾一间安静的屋子出来,在安排了一桌子酒菜,那女子本来来的时候就又两个女婢,加上自己又派过去两个,那就是有了四名女婢了。 在这个家里,这个女子的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家里除了老太太还有大夫人有四名女婢,其他的两房都是只有两名女婢,而这个女子一来就有了四名女婢服侍,可见老爷对他的看重。 而崔琮将这女子安置好,又让人送过去了几匹蜀锦还有各式的首饰服饰,这女子却是一眼都没有看这些,只是让自己的女婢去要一把琵琶。 琵琶这样的乐器,看着简单,可是却要长久的练习才行,学会了怎么弹不算,还要有人教授乐曲,这可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绝非一日之功可以习得的。 当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崔琮只是听出了思乡的情绪,也听出了浓浓的厌世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崔琮也只能是叹息一声,默默的走了,只留下一路的悲伤在继续响着。 崔琮自己的几个妾室虽说也是国色天香,可是跟这位一比起来,明显就落了下乘,只是这份懂音识曲的本事,就比她们强百倍。 崔琮拿了二百两银子给这几人当路费,又安排了一桌子好菜,让这几人尽兴一晚,第二天也就把他们给送走了。 而他们的这些举动,都被袁彬他们看得真真的,崔琮也并没有避人,都知道他们是接待了一队楚人,而这些楚人就是来给崔琮送楚女的,这不就和冠江楼的证词对到了一起了吗! 而这些人看着袁彬他们在附近,竟是对着他们做了个手势,袁彬也是嘻嘻笑着对他们做了个手势,那几人就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这些人可不就是钱端横的人吗!他们本来就和袁彬是一伙的,见面自是有他们的手势和规矩,却是不能过多的交谈。 钱端横他们只是带着屈九襄他们从江州坐船直下荆州,一路上虽是水路艰险,但也是一路风光秀美异常。 出了成都的钱端横几名亲卫,一路上屈九襄几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路上是好吃好喝不说,还给他们在路上给他们一人买了两个女婢服侍。 这几人虽是看着这几个女婢的姿色太一般般了,但是穷乡僻壤的能有如此女色,已是万分满足,尤其是江州到荆州这一段水路,由于钱端横是自己的新式船只很是平稳,所以说他们一路上是一点罪也没有受。 不但没有受罪,而且还是一路的莺歌燕语,不但不觉得路途遥远,反而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呀! 到了荆州的屈九襄对着钱端横的亲卫说道:“回去禀报几门老板,就说是我们几位都对他很是感激,这里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信物,今后什么时候他想在楚地做生意,拿着此物去当地的官府即可,自有人会照顾他的生意。” 这话说的神秘的很,亲卫双手接过来,拿出一个绸布小心的将这两样东西包好,然后又从身边一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递了过去。 屈九襄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五锭金子,十锭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屈九襄看着旁边的一个人,抖抖手道:“你看,这些......!” 那人笑道:“虽说到了荆州,但是朋友的馈赠不敢不收,回去给你家掌柜的说,就说马某很感激他,回头有机会一定重谢!” 亲卫拱手道:“俺们掌柜的向来侠肝义胆,救助江湖上的朋友向来是义无反顾!” 那马姓楚人笑道:“江湖朋友?有意思!你家掌柜的救我们分文不取不说,一路上好吃好喝照顾着,临走还送上盘缠,马某十分的领情!” 双方就这么站在码头上,都是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屈九襄几人径直就去了荆州府衙,到了这里的他们就像是到了家一般。而钱端横的人这时却是转道回了成都。 而袁彬第二天如约又再次到了万燕楼,这一次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将他们引上二楼单间,不用吩咐就是好茶好点心一一端了过来,再送上新鲜的瓜果。 袁彬的随从扔过去一粒银子,伙计看着还有赏,自是乐的眉开眼笑,随从看着他笑道:“什么意思你知道,要是不懂事,小心爷们拆了你的破庙!” 那伙计也是笑着说道:“那丫头昨天有点事耽误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让她过来,你几位就请好吧!” 袁彬几人一来,那小红袖就看到了,她一直就操着这个心呢,好不容易碰到个识趣的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只是今天她也要等人家喊了才能过去,要不就显着太不矜持了。 伙计过来对着她一指楼上,小红袖就笑了,她又对着镜子仔细看看自己的妆容,这才轻轻扭着自己的小腰走上楼去。 这个小红袖知道自己的脚大,所以走起路来,自是要把大脚隐藏在衣裙之下,而且还得是小步慢走才行,走的但凡快一点,那双大脚可不就漏出来了吗! 进了屋,行了礼,就这么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拿着一把小园扇遮着自己的半张脸,就这么看着正看着自己的袁彬。 远了看对面这公子还不觉得,这么近得看才觉得这公子长得还不漂亮,只是粮商的那一道伤疤看着有些渗人,只是这道伤疤也让他显得更加的英武不凡起来。 尤其是那公子一脸坏坏的笑,就更是让人有些羞涩了,小红袖只有崔琮一个男人,可是崔琮年纪有些大,身体又不行,自己从没有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楼里那些姐姐们说的乐趣,每一次都像是受罪一般! 现在看着对面的袁彬,自己竟是羞红了脸,身上也是有了些许的反应,小红袖不禁是心中暗骂“这可真是我的冤家呀!” 袁彬三十多岁,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女人,在军伍之中听得多了,可是自己大仇在身,从没有想过结婚生子,此时看到这小红袖,也是觉得这女子长得太欧让人心疼了吧! 这二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是感觉心中火热,两腿酸麻,另一个觉得自己的那条腿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了。 旁边的亲随们看着这二人都是觉得好笑,只能是用手指捣捣袁彬的肩膀,袁彬这才算是癔症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指旁边的小邓道:“姑娘坐下说话。” 那小红袖却是不坐,只是将手中的小园扇放下来,对着袁彬施了一礼道:“小女子昨日实在是失礼,还请公子勿怪!” “那里那里,只是小可来的不是时候罢了,姑娘先坐下说话吧!” 那小红袖还是不坐,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袁彬倒上茶水,又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橘子一点点的剥开递给袁彬。 在这种场合吃橘子可是有讲头的,万燕楼的姑娘们要是喜欢谁或是答应了客人出门子,就会剥桔子给客人,否则就是不愿意。 这样的方式,袁彬那里知道,直接就是接过来放到了嘴里,小红袖看到对面那公子竟是毫不犹豫的就吃了自己的橘子,简直是羞的恨不得立刻躲起来。 袁彬的亲随可是知道自己头的秉性,现在看到袁彬竟是毫不犹豫的酒吧人家的信号给吃了,都是惊得嘴张得老大,袁彬并不觉得有什么,咬了一口觉得还不错,真甜! 第239章 一个荷包 袁彬吃着是怪甜,可是看着小红袖羞红了脸,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身边自己的随从,他的随从已经给他使了无数个眼神,可是袁彬是一个也没有看着。 此时他抬头用眼光询问自己随从,却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感觉,自己的随从怎么就那么萎缩呢! 随从对他朝着橘子努了努嘴,袁彬还想再问,却听得对面的小红袖几乎用着蚊虫一般的声音道:“公子是想听听曲再走,还是现在就走呢?” 袁彬回过头,有点诧异的看着小红袖说道:“走,走去哪里,我们这不是刚来吗?” 小红袖羞红了脸道:“你说去哪里,奴家就去哪里。” 袁彬有点傻眼,都说勾栏不是对那种事很隐晦吗?现在对面这个怎么就这么直接呢! 他的亲随看袁彬有点糊涂,就趴在他的耳边给他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当听说吃橘子竟是如此之后,竟是惊得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那小红袖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出去呢!只是觉得这公子有点不懂规矩,就小声的说道:“公子要给掌柜的一千两银子才行,要是想赎买,就是一万两银子!” “啊!你是什么做的,难道是金子吗?”袁彬身后的一个随从说道。 袁彬也是浑身一哆嗦,舌头都有点抽筋,哆嗦着说道:“小姐,你先坐下,先坐下。” 他自己坐下之后,将小红袖让到坐下之后才认真说道:“我是从成都来的,我们是来调查某人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找到小姐你,你明白吗?” 小红袖听完之后竟是脸一阵白一阵红,一跺脚竟是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一下子就泼了袁彬一身,然后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袁彬把脸上的茶水用手抹干净,再睁开眼的时候竟已经是不见了小红袖,他身后的亲随看的眼睛都直了。 袁彬更是尴尬,这都是为了什么呀!自己做错什么了,袁彬赶紧是往外跑,门口的伙计正看着跑远的小红袖纳闷呢,见到袁彬出来,赶紧拦住道:“几位爷,几位爷,可千万不要跟一个小女子为难呀!”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是找她找她,哎呀,这可怎么说呀!”袁彬的脸都拧到一块了。 他的亲随出来,就将那伙计给拽到了一旁,袁彬已是看不到小红袖,这事又不能明说,可真让袁彬挠头的很。 拉着伙计进了单间,袁彬一伸手,亲随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伙计,袁彬斟酌了一下道:“你看着办,我就要小红袖!” 伙计也是有些挠头,这里是勾栏,并不是专门卖身的妓馆,在这里玩的大爷们,那个不是讲的这个情调,要的就是那种欲求不得的那种挠心的滋味,真的直接脱光上炕,那就没有意思了。 可是眼前这位爷,也太直接了吧,直接就是要小红袖,怪不得人家小红袖甩手就走了呢! 伙计可真的是看人无数,他就觉得这位公子爷不会是个雏吧!不会是把这里当成妓馆了,那自己的给他普及普及勾栏的知识。 嗯嗯两声正准备说话,却是看到工资身边那人一脸的凶相,张张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另一个大汉说道:“去把那女子赶紧找过来,俺们公子可是花了钱的。” 袁彬却是看着已经惊讶的张大嘴的伙计道:“刚才有些误会,你去给她说说!”说着从怀里抬出一张大唐银行的银票,正是一千两。 那伙计看着银票,却是惊得不行,要知道能用得起银票的人,可都是身家巨厚之人,他们开业这么长时间,也是见得不多。 那伙计赶紧拿着银票就去找了掌柜的,掌柜的拿着银票,一看开具的日期,竟是两月之前,不由得对袁彬他们又是高看一眼。 要知道银票的日期越近,那就说明人家的生意大,周转的多才会日期近,那些没什么生意的人,拿着银票一般是不舍得用的,毕竟这东西存放方便,便于出门携带。 掌柜的亲自去找小红袖,可是小红袖还在那里轻声的哭泣,掌柜的问她怎么回事,小红袖只是苦却并不回话。 掌柜的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下真的不舍,只能是在一旁轻声的劝慰,小红袖正哭着呢,就看到掌柜手里的银票,一把夺过来说道:“那公子给的?” 掌柜的说道:“那可不咋的,我哪有这好东西!” 小红袖却是抹干净眼泪,坐在那里却是自己洗洗思索了起来,那公子明显是个初哥,自己虽不是完璧,但给他做个小妾也是可以的,自己姐妹平时遇到个恩客,就是再喜欢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 眼前这位主,可绝对是身家巨厚,不动声色就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在自己问的事情一定是很重要,要不然绝不会用这么多的钱。 小红袖想好了对策,就对掌柜的说道:“你去给那公子说,就说要想再见我,就那一万两银子出来,任他怎么样都行!” 掌柜的大声道:“你疯了,人家公子会为你赎买?” 小红袖甜甜的一笑道:“我好看不?” 掌柜的一跺脚一转身,“哎呦!大姐,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会不会斯文点,会不会矜持一点,啊!” 小红袖却是指着外面道:“快去,去晚了,人走了,我跳楼去!” 掌柜的可是见过这位姑奶奶撒泼,只能是无奈的向外一指道:“你去,快去,去晚了,人走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伙计应了一声赶紧往外跑,心说“我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那么到没呢,凭什么就打断我的腿呀!”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单间一看,那几位贵客还在,不禁是捶着胸口道:“唉呀妈呀!我这条腿可算是保住了。” 袁彬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疑问的道:“你说什么,那小姐不来吗?” 伙计实在是不好说出口,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呀!自己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你一个戏子小红袖能值那么多的钱,像他这样的,不说别的地方,就只是万燕楼没有八个也有五个呀! 但是又不能不说,只能小声说道:“我家姑娘说了,没有一万两银子,你几位就见不到她了!” “什么?” “什么,一万两?” “她没有发烧吧?” 袁彬却是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伙计一间他们是这个表情,心说“猜着就是如此,那小红袖没有那个命呦!” 伙计看着对方都不说话,就知道对方是没有这么多的钱,或是根本就看不上小红袖,正准备转身离开,袁斌却是大声道:“不就是一万两吗,我给了!” 这一声,简直震得楼下正在听戏的人都是听得清晰的很,什么人大声的吆喝,要喝的竟是一万两,什么人如此的狂妄。 楼下的人都是抬着头看着二楼的单间,抄袭的也不唱了,都是看着二楼袁彬的屋子,只停了片刻,就见伙计手里挥舞着一张银票大声的对着所有人喊道:“袁公子出一万两银子为小红袖赎身了!” “袁公子出一万两银子为小红袖赎身了!” 这句话竟是连续喊了十几遍,楼上楼下的客人们都是惊得看着二楼,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出了一万两银子为小红袖赎身。 要知道一万两现银本就是让所有人艳羡不已!另一方面就是,大家都知道小红袖可是刺史崔琮的禁脔,是谁那么大胆敢为小红袖赎身,不想活了吗? 小红袖早就听到了伙计大喊的声音,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道“他是谁?他到底是谁?难道是皇帝的那个干儿子吗?不是的话,又能是谁呢!谁又能有如此财力。” 伙计拿着银票径直就交给了掌柜的,掌柜手都是哆嗦的接过来,有拿过来一份大唐银行的说明,这就是大唐银行发出的一份银票辨认真假的办法说明,就是害怕有人被假银票骗了。 可是掌柜的仔细看过,就觉得这不是假的,从纸张从图案从印玺从中间的那条金属线,再到图案中的颜色,这都说明这是一张真的不能在真的银票。 掌柜的拿着银票跑到小红袖的屋子里,看到小红袖还在那哭呢!掌柜的过去就递给她一条毛巾道:“姑奶奶,你现在可是野鸡变凤凰了,还哭什么哭,赶紧收拾收拾跟着你的公子走吧!” 伙计再后面也是说道:“趁着崔琮那厮不知道这事,你就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老板娘也是跑了进来说道:“闺女呀!你可是好命呀!你知不知道这楼里有多少姑娘现在都羡慕你要死,你哭什么哭,你想害死大家吗,妈妈也是想着你好,赶紧走吧!” 掌柜的看看下面乱成一团的人群,拉着小红袖说道:“你先跟我过来,你有一些东西存在我这里,现在我拿给你。” 小红袖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道:“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那是当初卖你的人留下的,说是关于你的身世。” 到了一处王建那里,掌柜的进去不一会拿出一个小荷包道:“这就是卖你那人留下的,说是跟你身世有关,里面的东西,我可是啥也没有动过呀!” 第240章 隐士 小红袖接过那个荷包,正想打开看看,老板娘却是跑过来说道:“赶紧走!我看见有人出去了,那人可是经常和崔琮一起来的。” 小红袖抓住荷包赶紧塞进自己刚刚收拾的一个包袱就跟着掌柜的来到袁彬的单间,袁彬还有些恼怒,他不是很这个小红袖,而是恨这个伙计,怎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万两银子的事给喊出来了呢!这不是将他放在火上烤吗! 掌柜的过来二话不说,拉起袁彬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道:“赶紧走,有人去给那崔刺史报信了,再晚你们就走不了了!” 袁彬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身后的亲随却是护着袁彬,连拉带拽的往外走去,袁彬挣脱开他的手道:“慌什么,一点沉稳之气都没有,你们是怎么跟我学的,荒唐!” 说完之后,却是对着掌柜的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话还没说完,他的亲随却是已经走到了前面,推开了看热闹的人群,袁彬这时带着拿着一个小包袱的小红袖走了出去。 下面的人看着袁彬不慌不忙的走了,都是为袁彬的气魄所折服,先是花了一万两银子赎买小红袖,买了之后还能这么不慌不忙的走掉,这人不简单呀! 袁彬带着小红袖到了他们以前在江州设立的一个据点,这是一家民房,就是那种极其普通的一处酒肆,这里人来人往,只是做的都是贩夫走卒的生意罢了。 却说那崔琮的道有人报信说是小红袖被一个富家公子花了一万两银子赎买,崔琮先是恼怒,再接着就是一脸的欣慰,自己可算是甩掉那个大脚的婆娘了。 那人见崔琮一点也不生气,惊讶道:“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那小......。” 崔琮却是一脸得色的说道:“那只是一个戏子,谁想给他赎买,那是她的福气,管我什么事,来来来,让你见见我新娶的妾室!” “哦!原来如此,那我可要叨扰一二了!” 崔琮就像是孩子一样,带着自己的这个朋友去见那楚女,这楚女名叫茵萝,潭州人士,今年只有一十七岁,可算得上是风华正茂。 崔琮带着那人到了茵萝的楼下坐定,给茵萝的女婢说是想给他介绍个朋友,却不料那茵萝却说自己有些不舒服,竟然是拒绝了,这可让崔琮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可是崔琮也没有办法,自己想得到美人芳心,用强肯定是不行的,这次虽然尴尬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袁彬和小红袖相对而坐,而小红袖几次都想站起身给袁彬倒个水啥的,却都是被袁彬阻止了,袁彬正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呀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小红袖说。 可是不说不行呀!越来越晚了,都已经到了安歇的时辰,两人一直这么坐着可不行,真的一起在这里坐一夜,也会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袁彬眼神有些闪烁的说道:“那啥,小红呀!” “我不叫小红!” “那你叫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红袖吧?” “我叫秋荷,掌柜的给我的那个荷包里有一封信,还有个玉佩,信上说我叫秋荷,家里可是长安大户呢!” 袁彬看了一眼小红袖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女子那意思可不就是说配得上自己吗! “那啥,秋荷呀!我赎买你不为那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一件事。”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我想知道,那天崔琮招待那几个楚人的事情,你能说说吗?” 小红袖有些羞恼,知道他是问那崔琮的事,可是自己是什么身份赔的崔琮,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还是说道:“那日,就是崔琮带了三个楚人过来,那几个楚人感谢他热情招待啥的,还要求他办事,还说要送他一名楚女做谢礼呢!” 说完之后,竟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男人就没有一个还东西。” 袁彬有些难堪,只能说道:“男人也不都是坏的,是吧?” “哼!” “那后来呢?” 小红袖就仔仔细细的将那天的事讲了一遍,袁彬对这些事都知道,只是要找个证人还有证词而已! 在这个江州城,自己要是明着找证词,难免不会不被崔琮知道,自己也不敢保证那崔琮还认不认识自己,要是知道是自己来调查他,那还不杀了自己呀! 自己只是花了一万两银子赎买了小红袖,这崔琮现在就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他这次要是不是,那才是见鬼呢!至于那钱,迟早得从这厮身上讨回来。 秋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你看你都知道我叫啥了,那我还不知道你叫啥,你给我说说?” “我叫袁彬,汉中人!” “那你是干啥的,这你不能瞒我吧!” 袁彬有点犹豫,自己干的事真的不能给她说,想了想说道:“我就是个捕快而已!” “捕快,你当我没见过捕快吗?捕快能拿出一万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蒙谁呢!” “那钱就是办案的经费,都是公家的,公家的!” 秋荷听完他说的话,愣了一下就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唬谁呢!满嘴都没有真话。” 看看袁彬,她接着说道:“我不管你干啥的,反正你是我的男人了,你说干啥我干啥。” 袁彬这些真的头疼了,无奈的只能说道:“秋荷妹子,我赎买你,只是想要你的口供扳倒崔琮,真的是,真的是,那啥,你跟我到了成都,你就可以自便了” 这句话一出口,可是惹得秋荷呜呜的哭了起来,袁彬赶紧站起身趴到窗户往外看了看才赶紧拉住她“妹子,你可别哭呀,再让人家听到!” 他却是这么说,秋荷哭的越是伤心,袁彬急的跳脚,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袁彬从小就一个妹子,在家里也是宠得不得了,后来妹子被崔琮害死之后,他就被关进了大牢,知道被谭三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军中厮混,再说一直也没有成亲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和任何女子接触的经历。 现在碰到这么个小女子,就觉得处处都受到这小女子情绪牵制,实在是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那秋荷边哭边说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觉得我是个戏子,不是完璧之身!” 袁彬说道:“真不是那意思,就是一切都是为了为了,哎!” 看着依然痛苦地秋荷,袁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他讲起了自己的事情,讲着讲着就发现那秋荷竟是俏脸含泪的看着他,听得竟是已经忘记了哭泣。 她是不哭了,袁彬却是讲着讲着又是泪流满面,秋荷然后也是跟着他有在吃的掉起了眼泪。 两个泪人就这么相对而坐,各自讲着自己的伤心事,这秋荷自己懂事就在万燕楼,小时候为了学戏,可是没少挨嬷嬷们的棍棒。 要说谁的命苦,在那个时代,男有几个说自己过得舒心的,就是王侯将相不一样过得是苟且人生吗? 为了袁彬,秋荷做了一个决定,不管他认不认自己是他的女人,自己都得帮他报仇才行,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买来的女人,就算是为他死乐也值。 崔琮此时却是不管那么多,一心都在那茵萝身上,除了办公事,简直就是足不出户,袁彬现在就是想把他抓捕回成都,简直就是不可能。 袁彬也没有办法,就这么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秋荷看着袁彬闷闷不乐的样子,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引蛇出洞。 秋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袁彬,这办法虽是冒险,单成功的几率颇高,那就是秋荷给崔琮送了一封信,那就是想和他再聚一次。 说不想哪小红袖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时被茵萝所迷,也实在是不得已,现在接到这封信,崔琮简直就是心如猫爪一般。 想也没想就去了小红袖约会的地方,这也算是江州城一处典雅的去除,虽说在城外,但是依托着山清水秀,一大片的竹林里,就那么一大片院子,虽是说大户老刘家的产业,但是一般也不接待外客。 现在能赎买小红袖的公子能把这里包下来,也说明那人的确是不简单,崔琮看着好几日不见的小红袖,已是今日不同往日了,身穿绫罗绸缎,身披霞帔,腰挂玉佩,十足的大家夫人打扮。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一点不假,崔琮看着对面的人家的老婆,下身竟是有了一丝火热,那样的感觉,自己已经好长时间都不曾有过了,今天一定要好好乐呵乐呵! 他知道了五六个人的护卫在身边,像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让胡文门都在外面等待,自己则是随着小红袖进了院子里面。 这处院子面积极大,小桥流水映衬着一大片的竹林,顿时就让崔琮有了一番感慨,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可见这处院子的主人是一个风雅之士,只不过自己好像并没有听说过此处,想来那老刘也是一个隐士吧! 第241章 谁厉害 二人就这么在院子里瞎转,崔琮几次想问这处远走你的主人,可是却见那小红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也不和他说话,显得着实有些奇怪。 穿过竹林,崔琮却是看到一个年轻公子坐在水边,身边站着两名大汉,而那公子却是看着他微微笑着。 崔琮觉得这公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只是一时真的想不起起来这人到底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有些恍然,莫不是那给小红袖赎身的人? 那公子看到他过来,只是指指小红袖道:“你且到一旁去,我和他说两句话。” 那小红袖看也没看崔琮,却是径直隐入竹林不见了踪影,看她离去,这公子笑道:“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些事要问你,还望你能老实回答才好。” 崔琮感觉有点不对了,他瞪着眼问道:“不知阁下是谁,又要问本官什么话呢?” 袁彬看这崔琮犹自在自己身前摆出一副刺史的架子,不由得笑道:“你可知罪?” “知罪?本官有什么罪,你莫不是贼人不成?” 看着对方仍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崔琮感到了危机,塔里克大声的喊道:“来人,来人呀!” 可是四周依然是安静的可怕,自己在门口的那些护卫难道都已经遭了毒手不成! 其实崔琮已进入这处院子,门口的那救命护卫,就被一名看着像是家丁的男子给请了进去,可是刚刚进入院子,四周就冲出来十几条大汉,手中都是拿着横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袁彬笑道:“你别喊了,这处竹林安静得很,你的那几个护卫都已经被缴了械,现在正在那里瑟瑟发抖呢!” 崔琮看着这青年公子的笑容,越发的感到熟悉,不由得问道:“咱们有仇?” “有仇!” “有大仇?” “有,很大很大的仇,你死了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崔琮一听二人竟是有仇,还是有大仇,就更是心里慌张,四下看看也没有刻意躲藏的地方,只能强制镇定道:“我乃江州刺史,你能奈我何?” “哈哈,真可笑!刺史,你这种人就是当狗都不陪,还到处做官,为害一方,你简直死不足惜!” 崔琮也乐了,自己虽是做了一些坏事,可是自打到了这江州,自己也算是勤勤恳恳,整个江州在自己的治理之下,也算得上是蒸蒸日上,自己就算是有些好色,那也不过是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崔琮冷哼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崔琮在江州的声望,你要是能找出来我作恶的证据,老夫自绝当场!” “崔琮?你不是叫崔崇武吗?怎么改名了,难道是害怕才改的名不成!” 崔琮这下有些慌张了,要知道这里的人知道他原名的人几乎没有,这人却是能一口叫出自己原来的名字,难道这人是自己以前的仇人,那会是谁呢! 袁彬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你一定看我很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对不对?其实你这样的人着实可恨,对于别人对不起你的事,你记得比谁都清楚,可是对于自己做下的恶,却是早早地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说你可很不?” 崔琮越看这年轻公子越是熟悉,却真的想不起来,见他这么说,简直就要把自己的脑壳想破也想不起来,不由得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和你有什么仇,咱们年级相差这么多,我怎么也不会和你结仇的!” 袁彬却是瞪着他的眼睛说道:“汉中,袁氏!” 崔琮一听袁氏,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女子,袁小娥,袁家的小姐,自己自己......! 再看看那年轻公子,可不就是和那个女子的面容有七八分的相识吗?只是这张脸上有一道伤疤,而且脸上蓄上了胡须,自己这才没有认出他来。 崔琮竟是一脸的惊讶,指着袁彬道:“你是小娥的弟弟,你是他的弟弟对不对,只是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袁彬的脸都是颤抖的,一脸都是痉挛的用手捣着崔琮的胸口说道:“哦,你原来是认为我死了,你把我抓进了大牢,你是不是认为我一定会死在里面是吧,你没有想到我还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吧?” 话说完之后,袁彬已经捣的崔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袁彬一脸的愤怒,可是崔琮却是一脸的见鬼表情。 他已经惊讶的闭不上嘴了,他记得很清楚,在没有那么清楚了,袁小娥的弟弟死在了汉中大牢中的这件事情,自己是得到过确认的,当时那是谁给自己说的他死了,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袁彬的愤怒在与自己一家的悲惨遭遇,在与自己姐姐被眼前这个混蛋给糟蹋了,然后自己羞愤自杀,自己去找他寻仇,却是被他陷害而投入大牢,要不是谭三解救战友的时候将自己就走,恐怕自己真的早就死了。 崔琮站起身,看着愤怒的袁彬道:“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老夫现在都记得你姐姐,他长得可是真好看呀!” “啪!”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袁彬一巴掌打过去就将崔琮打的飞了出去,袁彬跟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崔琮的惨叫声中竟是夹杂着一阵阵的笑声,崔琮越是笑袁彬就越是生气,结果就是崔琮晕了过去,而他被身边的那两条大汉给紧紧抱住了。 虽然是被抱住了,可是他依然还在使劲的踢着腿,他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在不阻止他的话,崔琮会被打死的。 袁彬冷静了,崔琮苏醒了,他们二人一个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而另一个却是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那个人。 二人就像是斗牛一般,崔琮缓了缓神看着袁彬笑道:“你打我,我可以理解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希望我收到律法的惩处吗?那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袁彬狠狠道:“你这种人就应该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面,让世人永远都知道有一个混蛋叫崔崇武!” 崔琮却是狰狞的哈哈笑道:“年轻人,怨念很深吗?打我一顿解不解气,要不要再来一次,老夫年龄大了,经不住这样的殴打了,你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袁彬不禁是发了个白眼,站起身照着崔琮身上就又是两脚,而崔琮则是痛苦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来滚去。 而袁彬却是又再次的被身边的护卫抱得死死的,再次的将他按在座位上,崔琮从地上支起自己的身子哈哈笑道:“看看我,是不是很惨,你再看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惨,是不是很解气呢!” “哈哈,哈哈,你的样子惨,你怎么不去死!” 崔琮依然是哈哈笑道:“你和你的姐姐真的很像,你越是暴怒,你就越是像她,越是看你生气,我就像是又看到了你的姐姐发怒的样子,哈哈,哈哈!” 这是一场心理的较量,谁最先心里垮塌,睡就是输了,别看袁彬现在是事件的主宰,可是他现在的确是有点心理失衡了,他被一个自己的犯人给气的有点失去理智了。 像他们审讯犯人或是在审讯战俘的时候,谁能掌握主动谁就可以战胜对方,哪怕是一个囚犯。 崔琮做了一辈子官,对这种事情太了解了,甚至可以说是大师级的,袁彬是秀才出身,从大牢里被救出来之后才进入军中斥候,他掌握的手段都是军中学的那一套。 军中的审讯技巧都是很粗糙的,基本就是拳打脚踢,扎竹签揭指甲等等,但是这些手段就算是用在崔琮这种人身上,恐怕也是不行的。 袁彬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崔琮,崔琮就这么支着一只胳膊看着袁彬,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的得意之色,这让袁彬很不满,但也只是很不满而已! 她还能将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人给打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袁彬让自己护卫将他扶起来,扶着他做好,又递过去一杯茶说道:“你先喝口水吧!” 崔琮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口水,漱漱口又吐了出来,然后将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的干干净净,然后放到桌子上道:“再来一杯,谢谢!” 一名护卫给崔琮重新倒上热茶,崔琮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他的样子看着是狼狈了一点,帽子在挨第一巴掌的时候,就已经被打飞了,头发也是散乱着的,但此时却是依然是温文尔雅,哪里像是一个混蛋呢! 其实崔琮也是强自镇定的,他要在精神上打败对面的这个袁公子,至于他叫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但是他想多活一会儿,他还有茵萝呢,他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呢!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他临来的时候是给家里的官家说自己到这个地方来了,如果官府真的有什么事情,相信官家一定会派人来找自己的,那么自己的转机也就来了,所以自己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到救兵到来。 第242章 让你死 袁彬看着有恃无恐的崔琮,心里还是很无奈的,自己的这一套,对这个老狐狸一点用处都没有,并没有露出自己期待的那种害怕祈求自己的场景。 袁彬道:“前一段时间,成都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是奉密旨查办此案,现在查到了你这里,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崔琮一愣“密旨?成都的事情?关自己什么事呢?”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另外你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的身份呢?” 袁彬从怀里拿出一面令牌,拿刀崔琮眼前让他看,可是崔琮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个东西谁都能造假的,你要多少?” 袁彬也不说话,拿出李景给他的密旨打开,站起身道:“崔琮接旨!” 崔琮却是不吃他那一套,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说道:“老了,跪不了了,你就这么说吧!” 袁彬心道“这人还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连圣旨也敢违背。” 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念道:“派禁卫中郎将袁彬全权查查江州刺史崔琮参与成都楚人作乱一事,见者需听其号令,不得有误!如查出崔琮参与楚人作乱则押解进京处置,江州暂由州尉曹灿统领,钦此!” 崔琮听完之后,袁彬又将圣旨放到崔琮面前让他看清楚,崔琮何等老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道圣旨是真的,直看圣旨的外表以及装饰就知道。 崔琮心里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和楚人作乱牵扯上了,莫不是前几日那几个楚人吗?可是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呀! 想到此处,崔琮说道:“那么说来,你也是为皇帝办事得了,怎么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呢?” “看看这面令牌,这可是皇家的东西,你认为这是什么,大街上的破烂吗?谁都能有的,能看到吗?我们只查办你这种忤逆的案子,这你应该懂了吧!” 崔琮知道,自己这是碰到那神秘的皇家密探了,只是自己听说的是狼头,他的令牌之上却是鹰头,看来传言也不是很准呀!只怕这鹰头令牌才是最神秘的皇家密探吧! 崔琮想到此处,定定神说道:“有事说事,老夫也不是被吓大的!” “那好,你先看看这个!”说着话,袁彬从身旁护卫手里拿过几张画像让崔琮看。 崔琮结果画像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坏了,这几人可不就是前几日自己接待的那几位吗? 袁彬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是不是认识呀!” “这几位前次日,的确是在本官这里,只是又能证明什么呢?” “我们在成都已经查到这几人是有楚湘园的掌柜屈九襄带着逃出去的,再接着就听说你这里出现了几个楚人!” 崔琮道:“那又如何,不错,领头那人的确是叫屈九襄,他只是过路的客商而已!” “那你接着说,看看和我们调查的能不能对到一起!” 崔琮此时已经有点慌神了,袁彬要是真的拿楚人这件事做文章,那可就坏了,这是要杀头的,甚至是要株连家人的。 自己虽是对他家做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但那只是前朝的事情,就是公开了又如何!现在的朝廷律法并不能治自己的罪。 袁彬自己心里明白,关于这个楚人的事情就是冤枉他,就是让他背黑锅,所以说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崔琮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会找到自己,就奇怪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查到我和你们要找的楚人有关系的?就仅仅是凭着那几幅画像?我要是说仅仅是和他们喝了次酒,看了看歌舞而已!你信么?” 袁彬笑着说道:“不信!” 崔琮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袁彬能和小红袖在一起,还拿着一万两银子给她赎身,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吗! 袁彬就这么看着崔琮,看着略有些慌乱的崔琮,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看你老狐狸还能怎么着。 崔琮心里确实有些慌乱,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呀!就算是喝酒的时候真的说了什么过火的话,自己不认,袁彬还能怎么着! 崔琮问道:“你们抓着那几个人了还是怎么着了?” “没有,他们能从成都跑了就来找你,估计也好你有什么关系吧!” 崔琮乐了,指着袁彬笑道:“怎么,你们破案难道都靠猜吗?” 袁彬笑道:“成都的事情咱们等会说,咱们先说说你们在酒楼都说什么了?” 崔琮心里就清楚了,袁彬他们一定是找了冠江楼的人了,也一定知道那几人在案例亲自己喝酒的事情,至于自己和他们说的那些话,就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知道了。 崔琮道:“我们就只是一起饮酒而已,也没说什么违禁的话吧!难道我就不能和人喝酒玩乐吗?” 袁彬笑着道:“你们酒宴上,他们送了你一台茶具,有没有这事?” 崔琮立刻就想起来那天楚人送自己茶具的时候,看好那小伙计进来上菜,所以这事袁斌知道,一点都不奇怪。 崔琮点头承认,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了,看你袁彬还能拿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袁彬笑笑说道:“那你能说说他们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茶具吗?要知道你那样的一套茶具,在成都可以换一套宅子呢!” “他们就说是成都一位老朋友介绍过来的,让他们顺带送一套茶具过来,就是这么回事。” “那是那个老朋友介绍过来的。” “是,是那个......!”这还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楚人说的老朋友是王宗懿,前太子!这怎么说呀! 袁彬就这么看着他道:“你说的这个老朋友,我们很想知道是谁,这你必须说清楚,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把他们送出来的楚人的内线,你看着办!” 崔琮那个纠结呀!虽说那是个废太子,但是以前也对自己挺好的,自己能坐上这个位置,王宗懿也是帮了大忙的,虽说现在被废,自己但却是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 人老了,就更是怀旧!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王宗懿了,听说是他派来的人,自己和他派来的人一起喝喝酒,怀怀旧也没有错吧! 崔琮斟酌了半天才说道:“这个人就是前太子王宗懿,那几个楚人说是前太子派来找我有事,睡袋送给我一台茶具,我也就收了!” 袁彬道:“你和前太子资金还有联系,你们之间在商量什么呢?能说说嘛!” 崔琮看着袁彬道:“你要不问出点什么,你是不甘心呀!” “哈哈,那是!我们干的就是这活,刚才咱们有了个很好的开局,你接着往下说。” “说什么?你大爷的!你不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不往我身上拉屎,你是不甘心呀!” 崔琮怒了,他真的是生气了,这是要把它逼死呀!自己一旦和前太子有牵连,那可不就是株连九族的下场吗? 新皇王宗衍都已经登基了,要知道自己和前太子勾勾搭搭,那还不灭了自己全族呀! 袁彬笑笑问道:“那你就怎么敢和前太子的人来往呢?我真佩服你的大胆!” 崔琮道:“哎!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呀!” 袁彬道:“你不该死吗?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该死吗?你还有脸说这个。” 崔琮的脸垮了下来道:“我有罪,你找我,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 袁彬道:“有关系没关系,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真的是我想报仇,一刀就砍了你,还用跟你在这磨嘴皮子。” 看了看一脸悲戚的崔琮道:“你还是说说他们求你办什么事吧?这件事情,我们都很想知道,这你应该明白,对不对?” 崔琮双手一摊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他们要找我帮什么忙,我们就只是喝喝酒看看歌舞,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几个孙子什么也没有求我,根本就没有说让我帮什么忙,真的,你让我说什么?我tm什么也不知道。” 袁彬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只能公事公办了,明天就抄了你的家,看看有什么违禁的物品没有,再就是你的家人可能要一同被解往成都。” 崔琮一脸惊恐的看着袁彬,而袁彬这时对着身边的护卫道:“发信鸽,调咱们的人进城!” 崔琮赶紧站起身,赶紧拉着袁彬道:“你可不能呀!我就算是有罪,也祸不及家人吧!你怎么能这样呢?” “祸不及家人,你把我姐姐奸污了不算,还逼得她上吊,把我下大狱!你怎么就祸及家人了呢!怎么什么道理到了你的嘴里,就tm都成你的礼了!” “喊人,放信鸽!” “再调江州府尉曹灿过来听令!” 袁彬身边的护卫对着崔琮哈哈一笑道:“你这种人,就该家破人亡,这都是轻的,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另一名护卫则是将崔琮一手就抓了起来,推着就往后面走,袁彬在后面跟着,边走边说道:“你也有几天,知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让你死!” 第243章 抄家 只见那崔琮扭头普通就给袁彬跪下了,大声喊道:“我死了,是不是我家里人就可以不死!” 护卫又去抓崔琮,崔琮却是说什么也不起来,袁彬止住护卫的动作道:“你也不想想你犯得事是啥事,你就是死了,你的家人能跑得了吗?” 崔琮彻底的软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护卫嘻嘻一笑,一手就将崔琮抓起来往肩膀上一扛,几步走到后面的马圈,一下子就把他扔了进去,这一下摔得老头龇牙咧嘴的。 护卫将马圈的门关上,有用炼制将门锁上,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前面院子过来两个人,这人笑着指指崔琮道:“看好了,出了事找你们算账啊!” 那俩人也是笑道:“关到这,你走了,你也不替我们哥俩想想,这也太臭了呀!” “先看着,一会府衙来人,关府衙不就完了吗!” 崔琮躺了老半天才坐了起来,看着身上粘上的马粪,胸中一阵翻涌,一张口可就吐了出来。 门口哪两个护卫看着崔琮吐完,一脸戏谑的说道:“老头,你就吐吧!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吃什么呢!嘿嘿,今后有你吐的!” 崔琮这厮真的傻了,自己看样子是真的栽了,可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怪异,昨天还想着那几个楚人有些奇怪呢,今天就有人找自己的事。 想想还真的奇怪,昨天还没有仔细想,现在自己仔细一想才真的觉得似乎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呀! 崔琮反正闲着没事,就开始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先是那几个楚人求见自己说是王宗懿退他们来看看自己,自己才在冠江楼请他们吃喝,在这之前自己可不知道他们是楚人呀! 自己请他们冠江楼吃喝,第二天才是他们回请的万燕楼,迎来送往礼尚往来,这不就是官场和江湖最起码的礼貌吗!自己做的没错呀! 整件事情,就是因为牵扯到了王宗懿这个前太子,才使得这件事情变得复杂了,自己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而且还不能喊冤。 崔琮想到这里颓然就对着自己“啪啪”两巴掌,自己怎么就会感激前太子呢! 自己出事都已因为美色,可惜了茵萝了,自己算是完了,只是可惜了这个女子了。 有些人着实可恨,得意的时候欺凌别人如家常便饭!一旦失意落魄,就是哭天抹泪怨天尤人,再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甚至摆出一副可伶的模样,骗取别人的同情! 内心苦闷的崔琮,已经是官司缠身,还有功夫想那个多情的楚女,可是人家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府尉曹灿接到圣旨,赶紧来见袁彬,他甚是惶恐,这袁彬能拿着这样的圣旨过来,那就是钦差呀! 这崔琮向来自负,让曹灿看来,这崔琮就是个没脑子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老皇上滨天,新皇登基的关键时刻,他竟敢私自联系前太子王宗懿,这简直就是找死。 见到袁彬,曹灿竟是大礼参拜,这崔琮要是真的回不来了,那自己说不定就是新的江州刺史,那也就算是封疆大吏了,自己一辈子的抱负,也算是得其所哉! 袁彬赶紧让曹灿起来,请他在一旁坐了,曹灿坐定之下说道:“袁大人,这个崔刺史的事情是真的了?” “有点证据了,别的不说,就是他私会废太子和楚人奸细这两样,他就回不来了!” 曹灿小心问道:“那需要我做点什么,下官一定尽心办差。” 袁彬笑道:“也没什么,就是麻烦你将这个崔琮押解到府衙关押,我们这里毕竟不是关人的的地方,要是跑了,我们担待不起!” 曹灿听完,犹犹豫豫的说道:“那崔琮在江州日久,谁知道他都认识什么人,对什么人有恩惠,他要是关到我们衙门里,说不定转眼就跑了也不一定呀!” 袁彬一瞪眼说道:“怎么?犯人交给你会丢,那你是不是今后当了江州刺史也做不好事呢?” “那哪能呢!” 袁彬笑道:“这件事,你要是做不好,那就算了!你不知道新皇登基之后,有多少人等着上位呢?” 曹灿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为了自己的前程豁出去了,他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好,我让我的护卫亲自看管,只不过不能在府衙的监牢,另外你还得借我几个人才行。” 袁彬笑道:“就这么几天,另外呢!就在这里关押如何?收拾个房间出来安置他,怎么的也不能让他出什么事才行,你说呢?” “那行呀!只是你能给多少人?” “我这次来就带了五十人,走的时候,有专人押送,这点你就放心吧!” 曹灿连夜派过来四个人,袁彬又安排了十个人过来,他们要保证在崔琮身边时刻都有人看着,要保证崔琮的绝对安全! 袁彬要清查崔琮的家产,也要查找崔琮的罪证,这都休要时间,而袁彬已经将押解崔琮的这个活委托给了青云镖局,这件事委托谁都不如委托给自己人放心。 崔琮已经从马圈里搬了出来,只是被关到了一间密封的房间里,这里原来是一间储物间,只有在靠近屋顶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每日也只有早晨的时候才有一丝阳光。 每日里的阳光是崔琮每日清醒的时间,他每日都在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被抄了没有,家里那些啥也不会干的太太公子小姐的,现在怎么样了呢! 崔琮的抄家,进行的很不顺利,四十人是袁彬的亲卫,也就是和他从成都来的,另外就是江州府的兵将,这些人是由曹灿亲自统领。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受过崔琮的恩惠,现在说要抄崔琮的家,这些人就有点很不自在,都是江州本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都不好意思真的难为崔琮的家人。 而崔琮的家人里面最倒霉的莫过茵萝了,这女子可是进这个家门还没有两天呢,更是没有和崔琮说过一句话。 这个茵萝来这里之前,有一个人跟她说过,他只要坚持一两个月就能重获自由,但问题是她要再次体验抄家的惨剧。 茵萝在出国就是因为父亲获罪之后被朝廷抄家,家里的男性都被砍头,包括自己那个只有五岁的弟弟,想起弟弟告别前的那清澈的眼神,茵萝就是一阵的心悸。 想想和自己说这个事的那个男子,茵萝心里就是一片火热,那人长得可是真好看,年轻而且俊美,只是自己的身份,有哪里可以配得上人家呢! 茵萝记得当初问他姓什么,那人说是姓谭,就是不知道自己和他谁的年纪大呢! 楚女多情,那是真的,都说楚女多妩媚,最是知冷知热最疼人,也是让人疼,这是说的楚女善解人意,自小就懂事所致。 这也和楚国的风气有很大的关系,楚国自古就又奢侈之风,这源于楚国的物质极大丰富,从来不为吃喝发愁,而且楚人聪慧手巧,不管是织染烫印,还是金银铜铁漆器的制作工艺,都是首屈一指的。 人之所以进步,就是源于对比,人家有的咱们也得有,不但要有还要更好才行,因此楚人什么都要比别人好,所以就出现了吃喝用各个方面都比别的地方强。 最强的还是衣着服饰,关中人都是以黑为主的色调,以秦国的时候为甚,到了李奇谭三他们重新平定了关中,百姓的服饰依然还是以黑色调为主,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也是源于物资不充足所致。 而豫州以及晋州还有很多人以麻原色为主,就是根本没有印染的最简单衣服。 而楚人的服侍此时已经是以多彩为主了,尤其是鲜艳的颜色为主,大红大黄大绿成为了主色调,这也就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楚人的物资丰富,就脸吃饭的碗都是漂亮的漆器。 崔琮就是第一眼看到茵萝的服侍而迷失,现在那些抄家的普通士兵就更是因此而迷失,这哪里还是人,这是仙女呀!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崔琮的两个小妾,现在哪里还有一点样子,蓬头垢面的就像个街头的拾荒女子,而家里的老太太就在第一时间上了吊,她已经活够了,她就是死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只有死才能维护尊严,也只有死才能保证自己不受到羞辱,老太太这一辈子什么没有吃过什么没有用过,本就是大家闺秀的老太太一辈子真没有受过苦,临老临老了却是遭遇了抄家这样的惨事,还是死了清净。 大太太看着吊在房梁上的老太太,本来也要跟着上吊自尽的大太太,却是吓得腿都软了,那里还爬得上那个凳子。 袁彬听到老太太上吊的消息,着实心中愧疚了一会,说不愧疚那是假的,人家本来没有事,可是源于自己的仇恨,第一个害死的却是一个无辜的老太太。 袁彬虽说愧疚,却不会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复仇,自己妹妹,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在大牢里遭受的苦难,都在时时刻刻鞭策着他将复仇进行到底。 第244章 一曲销魂 曾经的袁彬认为自己是个秀才,也算是出人头地,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了,可是家庭的巨变才让他认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又是多么的无助。 谭三带人杀入大牢救出自己战友的时候,袁彬才会大声的呼救,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只有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自己才会有机会获得自己的尊严,纵然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 看到崔琮每日里就像个泥塑一般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也不和别人说话,就是有人问他也不说话,只会笑一笑,再接着他的自言自语,有时候袁彬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傻了或是疯了。 秋荷也在看着这个痴痴呆呆的崔琮,她还是穿着自己的服饰,看着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除了那双大脚要小心的隐藏起来之外,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这个院子女主人的角色。 她每日里给崔琮送饭,有的时候崔琮不吃饭,秋荷就会很认真的喂他吃饭,而且也不避讳其他人,眼前的这个男人,虽说他年龄大的都可以做自己父亲或是爷爷,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况且他对自己也一直还算不错! 所以说一个女人对把她变成妇人的男人一辈子也忘不掉,虽然她从来都不承认,但是第一个就是第一个,谁也替代不了。 崔琮的家人距离他关押的地方只有三个房间,这些女人每日里都在哭哭啼啼,崔琮有时候会听的很仔细,他就会破口大骂,大骂自己家里的女人还有那几个跟着哭啼的儿子们没出息。 袁彬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审崔琮,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别的事情,可是面对痴痴傻傻一般的崔琮,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决定将他尽快的解往成都。 青云镖局的人马还有五六天才能来,袁彬必须在这里再等上几天才行,看着秋荷每日就像个小蜜蜂一般的穿梭于各个房间,将食物分发给各个房间的人们,虽然有的人会对他破口大骂,但她根本不在乎,依然会乐此不疲! 袁彬现在也没有想到那着个秋荷怎么办,自己不可能真的把她领回家去,况且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家呀! 茵萝是秋荷最喜欢的人,这个女人让秋荷都看的是心生羡慕,这个女子怎么就那么好看呢!看看人家的眉眼口鼻,再加上肌肤的雪白,尤其是那双小脚,真的是让人羡慕的要死! 衣服上面那些繁复的花纹,还有上面的金线、银线,那会是真的金线吗?这一件衣服得多少钱呀! 小红袖就这么仔细的打量茵萝,茵萝也在小心的打量小红袖,他们的眼光一接触,二人就知道她们是同样的人,都是流落风尘的苦命女子! 因此在袁彬特别交代要善待这个女子的基础上,秋荷对她就更好了,甚至还一起在院子里四处玩乐,一把琴一把琵琶将冷清的夜色也渲染的热闹起来,此时此刻就会吸引所有人驻足观看,不仅仅是因为乐曲还有两位美人! 热闹起来的还有不远处的一处小竹林,这里面此时竟是隐藏着百十号人,各个都是手持钢刀蒙着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就那么静静的呆着等着。 一曲十面埋伏响起,旋律悠扬的响起之时,犹如往常一样,院子里的几十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听着,心却是已经随着乐曲飞到了那个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时代。 外面竹林内的这些人就像是等着这一刻乐曲的响起,百十人分成几队,都是分别隐藏在阴影里,向着前面的小院杀去。 袁彬站在远处的屋檐下,看着院子里二美激昂高亢的乐曲,心里竟是有了一丝激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刚刚跟随谭三拼死突围,返回长安的那一刻! 只是恍惚间,他就看到院子的墙头一丝一眨眼的功夫就多了好多的身影,袁彬一怔,好像自己没有看清楚,在一愣神的功夫,那些人就已经跳了进来。 袁彬这才一声大喝“有刺客!”拔出腰间的长刀就率先杀了过去,周边的这些人也是拔出长刀,跟着袁彬将冲了出去。 袁彬率先冲了过去,离着对面那人还有一丈多远,他就已经是凌空而起,一脚就将那人踢的倒飞了出去,旁边那人一刀砍过来,袁彬用刀横着挡住,只是一转身,就将那人让了过去。 那人也不和纠缠,只是想着前面冲去,袁彬冲过去一刀就将迎面而来的一人看到,转身向着那人追去,两三丈的距离,袁彬只是几步就追了过去,将手中的刀向前抛出,拿到件已经穿透那人后背,刀尖却是从前熊透出。 袁彬这里一共也就只有五十多个人,除了看守崔琮的人外,所有人都是冲杀了出去,竟是没有一人退后。 袁彬他们的长刀都是成都官府配发的唐横刀,这种刀细而长,能劈能砍,袁彬一把刀舞的水泼不进,双方只是一照面,就被他砍翻了好几个。 袁彬将横刀从那人身上抽了出来,那人只是吐了一口血,就倒地不动了。 黑衣人看着袁彬如此悍勇,招呼一声,几人竟是对着袁彬砍去,而袁彬竟是跟着激荡的音调,脚步越发快速起来,同样都是横刀,袁彬竟是犹如一只陀螺一般旋转着就冲进了黑衣人之中。 茵萝和秋荷在那些黑衣人进来的一刹那,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可是看着袁彬衰人冲杀过去,乐曲竟是又想了起来,而且声调也变得更加高亢起来。 茵萝的音调竟是随着袁彬的脚步越来越和谐起来,而袁彬竟也是踩在音调之上,一时间竟是美妙异常,竟是看着如此协调。 袁彬他们的冲杀配上乐曲,竟是有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幻象,平时十分凶险的持刀对砍,此时却是让袁彬有了一种杀人犹如跳舞,砍人也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袁彬听到旁边一声闷哼,转脸看去却是自己的一人竟是被三人越逼越紧,一不留神就被人砍了一刀在肩膀上,袁彬将手中的刀鞘扔向其中一人,在转身将身后一人转身砍翻。 那边竟是因为自己扔过去的一只刀鞘所阻挡了一下,那人一瞬间就急速后退,并用手中的刀来回的横扫,立刻就将那三人挡在了外面。 袁彬冲过去,一脚将地上的刀鞘挑了起来,左手一把抓住之后,竟是一个前滚翻向前技术窜了出去,右手却是将刀舞动在自己身上,顿时就将那三人分割开来。 他的介入顿时就减轻了自己人的压力,那人不顾自己左肩上伤口,一刀将自己身边一人砍倒,而袁彬也是将旁边一人一刀就砍到了小腿之上,那人哎呦一声就倒了下来,还没有躺倒地上,就被袁彬一刀砍在了脖子上。 几十人对付百十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互配合,为什么说也是老兵越是活得长久,其实并没有神秘的,只是他们更加的彼此熟悉,配合也就更加的娴熟。 这样的军队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并且还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并且还在经历生死之后,还能活着走下战场的这些老兵,就是一直军队绝对的支柱。 一时间被他们砍倒的人,竟是有了一半还多,这些黑衣人头都是大的,自己这些人已经有了疲惫之态,可是对方那个领头的竟是越杀越勇起来,再看那厮的砍杀竟是看出了一丝美感。 什么是美感,就是一个人闪躲腾挪,或是挡或是推又或是进击砍杀,拳脚之间的配合,再加上长刀划过长空的那一道亮光,一道亮光闪过,更多的亮光交相呼应,竟是比最好看的舞台灯光也暗淡几分。 百十人对阵几十人,一个照面就显出了孰强孰弱,这些人已经渐渐的向后退去,但是此时的曲调竟是齐齐的一变,节奏越来越快也越发的响彻星空,这些黑衣人都快疯了,一愣神的功夫,竟是被袁彬他们团团包围起来一一砍翻。 黑衣人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他们来的时候只是一时的冲动,对院子里面袁彬他们的底细并不了解,这些人在最后冲进去那一刻就因为害怕而已经跑了很多人,最后这些被砍翻的人,早就没有了一丝抗争的力气。 袁彬带着人将他们全部捆绑起来,在清点自己的人伤亡情况时才发现自己的人仅仅只有十几人轻伤而已!这在以往的战斗中是很少见到的。 冲杀有了节奏,而且还能带着对方的节奏走,使得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没跟上过袁彬的脚步,总觉得处处都是别扭,明明一刀下去就能将对方砍倒,可是那人却是跟着乐曲一转就躲了出去。 袁彬的这些人也都是这几天听着这些音乐声熟悉了的结果!今日的战斗虽是有如神助,但也有一个不好的结果,那就是一旦松懈下来,现在已经是浑身无力而躺倒了一地。 乐曲停了!秋荷和茵萝却是脸色红润的坐在那里看着袁彬和他的战友们四处收拢那些黑衣人,她们两人从来也没有将一首乐曲演绎的如此完美,今天配合袁彬的厮杀,竟是让她们对这乐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第245章 悟性 而秋荷看着远处的袁彬竟是满眼小星星,她没有想到面对自己那个腼腆的男子,打起来竟是如此潇洒,那么的迷人! 茵萝也是看到袁彬的砍杀,他只觉得面前这人竟是如此粗俗,虽是可以和乐曲合拍,但他还是和乐曲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茵萝看着躺倒在地上的袁彬竟是犹如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地上,他也不去搀扶他,只是自己站起身,抱着自己的琵琶回了屋子。 琴萝却是跑到袁彬身前,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一个小手绢给袁彬仔细的擦着头上的汗,给他小心擦完汗,又想使劲将袁彬拉起来,一使劲没有将袁彬拉起来,自己却是向着袁彬的怀里趴了下去。 这一下她可就和袁彬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女人跌到在自己怀里,袁彬一下子就觉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能是尽量的远离秋荷的身体。 旁边的一个护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拉起满面羞红的秋荷,袁彬也是赶紧站起身,想帮着秋荷大大身上的土,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一时间反而是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表现竟是惹得秋荷呵呵一笑,扭头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袁彬尴尬的笑笑,便吩咐自己的守卫迅速打扫现场,再派人关紧大门,又派人迅速联系青云镖局的人,让他们赶紧派人来协助自己。 袁彬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来解救崔琮,要知道崔琮是没有通敌的行为的,竟然没有阴谋,那么也就不能同伙,这又是那里来的黑衣人呢! 袁彬立刻就开始对这些被抓住的黑衣人进行审讯,可是审讯的结果却是让袁彬哭笑不得,这些黑衣人都是江州府兵,而这些人都对平时对他们不错的崔琮心存感激。 先是听说崔琮被抓,再然后就是被抄家了,这些士兵们就觉得自己的主公受了冤枉,就只发组织起来,想将他和家人解救出来。 袁彬觉得这样的口供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但他并不准备在这件事上作假,毕竟这件事情,参与的人太多了! 不到一个时辰,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江州,曹灿立刻就带着几千名士兵赶往这处小院,可是在外面却是被袁彬的护卫们拦住了,只是说正在审讯,谁都不能进去。 没过多长时间,青云镖局的几十人就赶到了,这些人都是全副武装,一来了之后就和袁彬的护卫开始接触,也迅速地接掌了门口以及四周的防务。 曹灿知道这是袁彬不信任自己了,自己暂代崔琮之后,忙着接管府库城防,最要紧的就是要接管全部的军营以及士兵们,没有兵将支持自己,就是做到这个位置上也不稳固。 现在来这里行刺并且准备救人的竟是自己刚刚收编的城防府兵,这要是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估计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曹灿的忐忑不安,对应着的却是院子里的崔琮,他虽是痴痴傻傻的,但却是无时不刻的想着逃走,他也是想着怎么能通知自己组建的府兵,只要来一个小队,说不定就能成事。 可是看着眼前随时都有人在看着自己,他就有些无奈,只能是装着痴傻,希望能让看守能放松对他的注意。 直到今天听到终于有人闯进来要救自己出去,可是没有多长时间,外面的喧嚣就停了下来,只是依稀听到曾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而已! 崔琮知道只要这些人没有救出自己,那么自己就又多了一项罪名,而且是那种辩解不清的那种,这些人这才可要把自己害死了。 袁彬让曹灿进来,对行刺这件事情并没有多说,只说是全歼来犯之敌,这样的说法也能让曹灿或是崔琮的同伙们放心!因为没有活口留下来,他们就不会暴露,这也是袁彬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曹灿知道这是不信任自己,可是这件事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自己忙着接崔琮的大权,这才导致没有过多关注袁彬以及崔琮的安全问题,说出来都是自己的错。 曹灿决定亡羊补牢,他命令几千士卒就在外面扎营,就算是不能进入这处别院,也能起个震慑的作用。 袁彬晚上吃过饭,看过伤员的伤势,秋荷已经将洗澡的水准备好了,羞涩的请他沐浴,上次就是因为沐浴的问题,秋荷非要在一旁伺候,弄得袁彬将她撵了出去。 这已经过去两天了,吓得他都不敢在洗澡了,想不到今天有人解救崔琮,打杀一场的却是一身的臭汗,不洗洗真的没法睡觉了。 只是看着旁边那个羞红了小脸的秋荷,袁彬实在是有些胆怯,只能是闪闪的说道:“那啥,秋荷!你让我自己沐浴,行不行!你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是下不去水呀!” “公子,奴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就当我不存在就是了,再说你今天大显神威,杀退了那些贼子,就让奴家给你搓搓背也是好的,就算不如此,也总得给你天天热水吧!” “那啥,秋荷呀!我让别人来,行不?” “那你让谁来,难道你让茵萝姐姐来吗?” 袁彬简直是一脸黑线,道:“你说什么呢!我是说让护卫们就行!” 秋荷却是等着眼睛道:“你就算是要男人也不要女人吗?你难道,难道是喜欢......!” “住嘴!哎,怎么越说越乱呢!”袁彬一张脸憋得通红,怎么说说,就说道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身上了呢! 他这一嗓子,去不要紧,只见秋荷竟是低着头抹起了眼泪,这可让袁彬更是尴尬了,自己怎么又把这小姑娘给整哭了,让别人看见可怎么说呀! 他也不理秋荷,却不料秋荷竟是越发的路的伤心了,竟是有继续发展扩大的趋势,这可把袁彬弄得没办法,只能是小声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那秋荷哽咽的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男人,就不要赎买我吗!今后可让我怎么过呀!呜呜......!” 袁彬一张更红了,气恼地说道:“谁给你说我喜欢男人了,你这可不要出去乱说,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秋荷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袁彬道:“那你喜欢女人了?那为什麽不让奴家伺候你洗浴呢!又或是奴家让你看了心烦?” “没有,没有,哎,怎么跟你说呢!”袁彬有些挠头。 那秋荷却是接着说道:“难道公子把我救出来,就是让我自生自灭不成,又或是让我重新回去那个地方吗?要不然,奴家又该怎么活呢?” 说着说着,竟是又要哭泣,袁彬赶紧打住她的话道:“你这女子,怎么这么麻烦,都给你说了,只是想要那崔琮的证据罢了,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就是了,另外你的那个荷包可有你身世的线索?” 秋荷叹了口气说道:“那荷包里面只有一个我名字的信还有一块玉佩,有哪里有我身世的消息,就算是有,我也不找他们,因为我是公子的人了!” 袁彬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那有什么,早不来找我,让我收了多少苦,就算是知道了他们是谁,也不过就是形同陌路罢了,只要公子对奴家好一点点,奴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袁彬想想说道:“我天天伸出危险之中,带着你不方便,另外也危险不是,年薪的找个去处,我也就放心了,你说呢!” 这是袁彬决定吆喝这和小女子说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对她有什么企图,那秋荷却是低头说道:“只要能在公子身边,在危险我也不怕,而且我也会武功呢!” “啊,你会武功?” “嗯,我可是会公孙大娘的剑舞呦!” “公孙大娘?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就是宫廷舞蹈吗?” 秋荷本来还很高兴,可是听了袁彬的话,却又是低下头去说道:“叫我舞蹈的那个嬷嬷说这个舞蹈真的可以杀人的,还说我是学的最好了。” 袁彬道:“据我所知,公孙大娘一脉早就消亡了,而她的武功也早就失传了,现在留下来的,就只有宫廷舞蹈,你一个小姑娘能学到什么?” 秋荷抬起头,眼睛中含着泪说道:“你看不起人!” 袁彬瞪着眼说道:“没有看不起你,就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跟着嬷嬷学了一点花拳绣腿的,能做什么,真正的武功可不是你们那样的。” “那你还不是看不起人吗?就说今天你们砍杀的时候,我弹着琴真的有所感悟呢!” 袁彬听到此处,却是有了兴趣,问道:“哦!你有感悟,说说!” 秋荷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们刚开始打的时候,我感到很害怕,就仔细盯着你看,发现你的勇猛是有了,但是技巧却是不足,后来有几次,敌人差点就砍中你,我就心里想着怎么救你,就向着要是我上去,用什么招数救你,我近视发现,我的招数比你的管用哦!” 袁彬竟是听得傻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子,竟是如此的关心自己,而且还能有如此悟性,实在是难得。 第246章 江南小调 袁彬小时候家教颇严,自小爱读书,所以也就年纪轻轻的考中了秀才,自从有了秀才身份,他也在当地成了香窝窝,不知有多少家来向他家提亲。 而袁彬的父亲都已孩子太小,不能耽误学业为由给拒绝了,希望袁彬能心无旁骛的认真学习,有朝一日能高中皇榜,岂不就是鲤鱼跳龙门吗! 可是家遭巨变之后,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变化,只是入伍之后靠着自己肯拼命还有自己的悟性,再加上谭三的提携才有今日的地位。 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子,第一次看到杀人竟然不是害怕,竟然还能有感悟,真的是不简单,可比当初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吓得差点尿裤子强的太多了。 袁彬还想再问,可是秋荷却是催促道:“赶紧沐浴吧!一会水都凉了,还得让人家在烧水。” 袁彬却是说道:“你不给我说说你的技巧,我就不沐浴!” 秋荷却是眼珠一转说道:“那你先沐浴了!人家就不用在烧水喽,你沐浴完想怎么样都行吗!” 袁彬看着秋荷,小心的说道:“那你不进去吧!” 秋荷却是笑笑道:“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 “那,那我进去之后,你才能进去,好不好”袁彬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嗯,那好吧!”秋荷两眼弯弯,笑的就像个小狐狸。 袁彬进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脱光衣服,然后也不顾水热,一下子就跳进了大木盆,烫了他一声惨叫。 他刚刚叫了一声,秋荷却是推开门就闯了进去,吓得袁彬赶紧把身子往水里缩,只是露出自己的头看着秋荷,秋荷却是拿着一块布过来递给他道:“用不用挡挡!” “挡挡?当什么?” “当然是当着那个了。”说这话的秋荷,眼睛却是看向了水盆里面。 袁彬更囧了,立刻结果那块布拽进了水里挡住自己那里,秋荷却是走过来帮着他搓洗着肩膀已经脖子等处。 袁彬心里砰砰直跳,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感到,只是感觉到秋荷的手好软,秋荷站在袁彬的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袁彬的紧张源于他没有经历过女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坐怀不乱,因为他的小腹火热,竟是已经有了一点点抬头的趋势。 秋荷却是看着这具强壮的身体,手指拂过那男人宽阔的肩膀,更是不由自主的九江搜伸进了水里,手指按压着男人强壮的胸膛,感受着那如铁一般的肌肉。 袁彬是紧张,秋荷却是心猿意马,二人都没有说话,都在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战栗。 是的,两个人都在颤抖!谁都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秋荷的手指却是越发的用力了,而且手指越发的向下伸去。 袁彬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一只手拂上了,那只手也正在感觉这袁彬的腹部肌肉,而秋荷此时却是在感受着袁彬腹部的那几道三指宽的疤痕。 袁彬一腔火热,满腹都像是着火了一般,而秋荷却是想着这这些伤口背后故事都是什么,他又经历了什么呢! 尤其是袁彬胸口的鞭子留下的疤痕,这些乱七八糟的伤痕都说明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对这些事情一向是很好奇的。 两个人虽是不说话,但就像是在进行一场交流一般,当秋荷的手指拂过鞭子留下的痕迹,袁彬就哆嗦一下,而手指拂过腹部的伤口,那袁彬就想起了自己受伤的经历。 袁彬坐在木桶里,而秋荷却是站在木盆外的外面,秋荷的手指越来越往下,而人却是越来靠向袁彬,当秋荷的头慢慢靠向袁彬的脑袋,袁彬的心却是跳的越来越快。 秋荷的小嘴挨着袁彬的耳朵,眼睛偷偷撇了一眼根本就不懂得袁彬,心里却是嘻嘻笑着向着前面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这吹的那里是气,简直就是吹了一把火,点燃的是袁彬那可三十多岁的心。 秋荷的脸颊顺着袁彬的头慢慢向上,直到用自己的下巴压着袁彬的头以后,才轻声地说道:“袁公子,奴家还热呀!” 袁彬几张的左顾右盼的说道:“你,你热啊!” 秋荷却是不说话,只是将双手富商袁彬的太阳穴满的揉着,在将袁彬的头慢慢的搂进自己的怀里,让袁彬的头仅仅压在自己的双峰之上。 袁彬只是感到一阵的温软,却是更加的不敢乱动,秋荷看着怀里的男人就知道面前这人绝对没有经历过女人,越是如此,秋荷就越是心疼这个满身伤痕的人。 秋荷认真的给袁彬揉着太阳穴,轻轻的揉着,慢慢的张嘴唱着一首江南小调,这首小调就像是秋荷生来就会一般,这首小调自从她记事就会,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她。 而这首小调也只有秋荷在伤心的时候或是好心的时候才会唱,也就是说只有她心情激荡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唱起这首小调。 秋荷自小就会这首小调,她从来没有去过江南,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首小调,她有时候也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江南小调。 袁彬听着这首江南小调,竟是有了一种在随便漫游的感觉,听着自己听不懂的吴侬软语,袁彬竟是感到真的很轻松。 秋荷将袁彬的头在自己的胸口揉着,而袁彬却是感到胸口犹如一支火把再烧一般,而秋荷却是可以清楚的感到袁彬身体的变化,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像一头困在圈里的犀牛。 秋荷将袁彬拉起来,而袁彬却是傻傻地站起身,就这么站在了水盆里面,而水却只到他的腰那里,秋荷慢慢的退掉身上的衣服。 袁彬看着那件薄如蝉翼的轻纱,他此时才知道脱一件衣服只需要拉动腰间的那根绳子,秋荷轻轻迈进水盆里,袁彬根本就不敢看秋荷,只是将目光尽量的看向尽量远的地方。 不大的房间里雾气弥漫,两人简直就看不太清楚对方,而秋荷只是轻轻靠向袁彬道:“让我好好给你按摩还不好?” 袁彬简直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可是却是不敢说一句话,更加不敢动上一动,秋荷双手搂着袁彬的腰,将自己轻轻地压向袁彬。 而袁彬却实在是受不了了!要么古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呢!孤男配寡女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水盆里的水,不但没有变凉,反而越发变得火热起来,阴阳顿挫的声音,堪比刚才那首江南小调一样令人陶醉。 周边的护卫慢慢的离开了一点,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果然是不同凡响呀! 第二天睡醒的袁彬只觉得腰疼的厉害,看着躺在一旁眼珠乱转,眉毛乱抖的秋荷,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袁彬咳了声道:“秋荷,我有点饿!” 秋荷却是躺在一旁眼睛也不睁的说道:“你昨晚太用力了,又做了那么多次,人家腿有点软吗!” 袁彬的脸刷的一声就红了,他搂过秋荷道:“昨天有些激动了,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昨天,昨天很好啦!”说完这句话的秋荷已经拉起身上的被子蒙住了脸。 等二人又墨迹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日上三竿了,满院子的护卫们都严肃的像雕塑一般,可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些人虽是面色严肃,可是嘴角却是向上微微翘着。 袁彬在儍也知道这些人都在忍着笑,而且忍得很辛苦,袁彬在外面只是转了一圈,就赶紧躲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秋荷刚刚坐起身,那挺翘的上身恰好被袁彬看到,眼神就被那里吸引住了,秋荷面色一红,看到袁彬的眼神,本来想躲一躲的,此时却是又往上听了听。 袁彬的人是很正经的,在军中的时候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出去鬼混过,就算是有人愿意带他,他也从来没有出去过。 现在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现在看到如此挺翘的山峰,就没有那个男人不愿意爬山的,再说夜晚总没有白天让人赏心悦目! 曹灿站在院子外面已经等了好久,可是看守大门的镖师们已经进去几次通报了,可是回话都说是袁大人在忙,让他再等一会。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直到吃饭的时间才看到一脸疲惫的袁彬,看着黑眼圈的袁彬,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曹灿看着袁彬,心里就想到那个崔琮府里的楚女,心里暗骂禽兽,但是表面却是微笑着说道:“做事要懂得松弛之道,有些事情要有些节制才好嘛!” 袁彬实在是尴尬,面色通红地说道:“那,那,曹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曹灿看袁彬脸红,就更是觉得自己猜对了,心下也是越发鄙夷,好白菜都让猪啃了! 但是脸上却是正色道:“抄家的账册已经做好了,下官特地来送,这件事让别人做,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哦,拿来我看!” 结果账册,袁彬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竟是不由得骂了起来“混蛋,竟是贪了这么多的民脂民膏!” 曹灿却是笑道:“袁大人,你没有看完,这个曹灿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财产,那是因为他开班了很多的产业,而且都有帐可查的,因此才会耽误这么久才呈送给你的。” 第247章 奇怪的曹灿 袁彬笑道:“就算是他又正经生意,可谁知道他的本金是怎么来的!” “可是这就不好查了!” 袁彬笑道:“就以西蜀的俸禄,想做点什么有多难,这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曹灿苦着一张脸道:“可不是吗!能吃饱就不错了,虽说跟着崔琮那厮时不时挨骂,但是平时也能不定时的粉上衣点银钱,也算能贴补家用了,而且跟着他,不用自己准备朝服什么,也能省下不少呢!” “哦,朝服能省下多少?”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西蜀的朝服可都是蜀锦制成的,就算是想节省一些都不行,你不知道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就没有不贪财的,要是以他们的俸禄,那里做得起那么多的朝服,就不要说一大家子人吃喝了。” 袁彬有些奇怪道:“怎么会如此呢?” 曹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这不都是因为先皇吗?先皇出身贫寒,他能荣登皇位,也是艰苦了几十年,所以他也知道百姓疾苦,就将俸禄减少,希望能让朝臣清廉。 可是这些朝臣的俸禄仅仅够一家三口吃喝,而先皇又规定朝服必须用蜀锦制作,再穷也不能失了朝廷的体面,可是蜀锦太贵了,只能是借贷才能做上那么一身。 而那些新入朝的官员就连借贷都找不着门路,结果就有人站出来主动借钱给他们做朝服,还送他们上任所需的盘缠,就这么时间一久,就将他们给拉下了水!” 袁彬气恼道:“那这些事情,先皇就不知道吗?” “哎,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抓了几个贪官,又是砍头又是抄家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越出越多了,就连先皇也是查的烦不胜烦,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官员贪污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不管了!” 袁彬说道:“那李相国怎么不管呢?” “李相国?你说的是李景李大人吧?他来了之后呢,朝中的大臣们好过多了,李大人将原来的上船税由船帮私分,改为了有官府征收,并将这些钱财全部分给了朝中的大臣,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使得他站稳了朝堂。” 袁彬笑道:“我就说嘛!李大人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曹灿撇撇嘴说道:“他是站稳了朝堂,可是却得罪了船帮那些人,那些人就恨得他要死,后来还是先皇出手杀了一大批人才保住了他,所以他和先皇的友谊也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袁彬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才说道:“我觉得我对李大人很了解了,可是这些事情却是从来也没有听人说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曹灿也站起身道:“这件事知道的很少,我知道是因为当时我做的是成都府尉一职,可是没少给他擦屁股,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才会被贬到了这里!而且没有升职,竟然还是府尉,你说我倒霉不!” 袁彬拍拍曹灿的肩膀道:“那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功劳,这个江州刺史非你莫属了!” 曹灿却是摇摇头道:“这次收缴崔琮的下属还有他的财产之后才知道,江州这里可是暗流涌动,绝没有表面看的如此平静!” “那,此话怎讲呢?” 曹灿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却是没有证据,只是觉得有些官员很奇怪,按说他们都是崔琮一手提拔起来的,我接手他的职责,按说应该有很多阻力才对,可是却是一帆风顺,就因为顺利才会觉得奇怪吗!” “你还真是有意思,太顺利了反而心里没底,是不是有点受略狂呀!” “我很正常的,就是因为正常才会觉得奇怪,别人有没有贪污受贿我不知道,但我却是因为是被贬到的此处,所以就很是小心,绝不多拿,这才能活到现在!” 袁彬看着一脸正经的曹灿笑道:“其实只要是为百姓着实,你就算是多拿一些,估计皇帝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说什么呢!只要拿了钱,就跟自己把脖子伸进绳套里,只要是皇帝一拉绳,就有的好看了!现在虽是吃的次一点,但是吃饱还是没有问题的,拿了那些钱,睡觉也会不安稳的,对不对?” 袁彬却是笑道:“只要对皇帝忠心办事,想来也会通融一二的!” 曹灿却是撇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要是不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你就真的惨了,到处都是陷阱在等着你呢!幸好我是从底层一点一点坐起来的,又在这个府尉位置上做了这么久,他们才不敢对付我的。” 袁彬听完他的这番话,越是不说话了,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看着曹灿,看的曹灿竟是浑身的不自在,袁彬看着他,他就看着曹灿。 袁彬左左右右的看,直到曹灿实在受不了,就好像身上有一千只蚂蚁再爬一般,竟是浑身一个哆嗦道:“哎哎!干什么呢?很瘆人的,知道吗?” 袁彬笑道:“你这人很不简单,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给你美言两句的!你怎么谢我呢!” 曹灿却是摆摆手道:“哎,还是算了吧!我年龄也四十多岁了,也不打算再干了,能升的上去就升,升不上去的话也无所谓,我又没有什么错处,大不了还敢府尉就是了。” 袁彬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想的开,能不能教教我呢?” 曹灿摇摇头却是不说话,袁彬看他不说,却是来了兴趣,大声对着外面道:“来人,多上几道菜啊!再准备两瓶好酒。” 袁彬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答应声,才扭过头对曹灿道:“给个面子,一些喝一点,顺便教教我喽!” 曹灿却是说道:“不是不教你,二是这样的方法不适合你学,我是混日子,可是你还年轻,可不能跟我学呀!” “你看你!都是在朝廷里混,学学怎么保命,再学学是怎么升值,没什么错吧!” 曹灿却是一脸的犹豫,还有点躲闪袁彬的目光,袁彬却是问道:“你是不是害怕物品去告发你,对不对?你就放心吧,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这种人的嘴呢,是最严的了!” 这时,门口的护卫却是端着酒菜上来,在他们面前摆了满满一桌,袁彬让他们下去,就拉着曹灿坐在了桌子边。 袁彬先是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道:“请,先干为敬!”说着就一饮而尽。 曹灿看着袁彬道:“正在办公事,咱们这样喝酒不行吧!” “你看你,我酒都喝完了,你却说要办公事,你耍我啊!” “没有,没有了!”说着也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给袁彬倒上,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看,这就是官场之上的常用手段!我喝了,你看着办!” “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拖我下水了,更别说大家一起分钱了!我哪里,你拿不拿?” 袁彬笑道:“哈哈,你真有意思!你来说说,为什么要这么混下去呢!” “哎,谁出来做馆不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谁不想多为老百姓多做点事情呢,可是进了官场才知道,怎么就这么难呢!你不贪污,别人就看你不顺眼,你不包庇一些坏人,立刻就会有人站出来拿着光面堂皇的理由来搪塞你,不为别的,就为你能让过那些坏人。” 袁彬点点头道:“咱们本身呢,就是人情社会,这些事情是躲不开的,再说了,谁还没有个三亲两厚的!” “哼哼,就是你们这种理由在作祟,你的这种说法也是和他们一样,就是为了自己而为了别人开脱,这个世道,就是被你们这种人搞坏的,还有脸说什么人情社会!” 曹灿一脸鄙夷的看着袁彬,而袁彬则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曹灿,嘴都合不上了! 曹灿看着袁彬道:“你看看,我一这么说你,你就是这种表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也是个世俗之人,也是个圆滑的人,你还用我教吗,你早已经出师了,而且青出一蓝而胜于蓝!” 袁彬一巴掌拍在曹灿的肩膀上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那儿,我问你答好不好?” “好!” “你也是秀才,那你喜欢那种学说呢,是法家还是儒家呢?” “这怎么说呢,我只是遵照律法做事,皇帝不准许做的事,那我就不做就是了!” “要不说你圆滑呢!皇帝不让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说咱们现在白天办事的时候饮酒,你说这样对不对呢!” “这个,这个不用这么严格吧!” “你看看你,还说不圆滑!大家要是都遵照律法来办事,是不是就不会白天饮酒而去做事了呢!大家要都去做事,那事情是不是就会提前很多呢?效率会不会高了很多呢!” 袁彬自己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着,他实在是觉得这个曹灿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他说的这些,似乎又有些部队,可是却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曹灿看他一脸凝重,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袁彬奇怪的看着他道:“你是在笑话我吗?” “哈!不是,只是觉得你也是个实在人而已!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是吃饭时间,喝点酒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第248章 秋荷 袁彬顿时就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让曹灿的话,使得自己先入为主了,自己是出门在外不错,可是也得吃饭不是,再说到了这时候,就是喝两口也是不要紧的。 袁彬明白过来之后,就看到曹灿自己又是滋溜喝了一口,袁彬笑笑道:“你这人还真的有意思,再教教我!” 曹灿抄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道:“哎,好长时间不敢这么吃肉了,真是爽呀!” 袁彬笑道:“你也太抠了,不就是几口肉,至于吗?跟一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曹灿又夹起来一大块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使劲的嚼着,在费力的咽下,才说道:“我有一个婆娘,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十二岁了,另一个小儿子也有六岁了,可是俸禄太少,平时根本就不敢吃肉,除了江州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才能尽量整点肉回去给他们打牙祭!” 袁彬笑笑道:“你说的太夸张了吧!你说的也太可怜了吧!” 曹灿却是说道:“你不知道,江州城里除了崔琮,那个不是过的谨慎小心的,其他人还好一点,只是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就只能省衣节食了!” 袁彬笑道:“你刚才说,你感到现在的江州城有些奇怪,说来听听!” 曹灿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人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吗,还有就是府兵里的这些混蛋也是很奇怪的,我总是觉得这里有一个奇怪的势力在引领着这一切。” 看看袁彬,他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呢,你看啊!军中一定有人组织的,可是你查到主谋了吗?没有吧!尤其是那些官员,很奇怪的,好像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就是有一种没人盯着的感觉,睡觉都不安生!” 袁彬看着他,就觉得此人很有意思,这个人很聪明,也懂得洁身自好,就笑笑说道:“你虽然洁身自好了,但是你又做好自己的事吗?” 曹灿这时候已经喝得有些脸红,他瞥了袁彬一眼道:“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看什么都是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对不对?跟你说吧!我就是个府尉吗?抚慰是干什么的,那是缉盗和维护地方治安的官! 这种官呢!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那是真的很难的,关键是要有良好的民众支持,否则做什么都是很难的。” “那你的民众基础很好喽?” “民众基础是什么,那是要做事的,就是要做百姓急需的事,百姓真正急需的事情! 一是因为我的工作需要,二是看着百姓的事情没人管,顺便也就做了吗!” 袁彬越发觉得这人不错,二人吃过饭,曹灿就急匆匆的走了,袁彬喊来青云镖局江州局的局头,这个局头名叫刘柱,是青云寨的巡防,因为军功而调往镖局任职。 袁彬看到他就问道:“柱子,你说说你认识的这个曹灿,我对他很好奇!” 刘柱想了想道:“这个曹灿没什么的,平时很低调的,家有一个老婆,身体不是太好,还有两个儿子,住的也不是很宽敞,平时老穿着一身青衣,年纪不是很大,却是打扮的像个老头子一样!” 袁彬不觉得曹灿像个老头子,想想就知道这是因为曹灿来的时候穿的官服,所以也就看不出来这人平时什么样子了。 刘柱又想了想道:“这人平时除了办公事,一般哪里都不去,就是原来的崔琮举办个宴会什么的,他也是卷了吃食就跑,到最后,谁都不敢请他吃饭了,他这人外号叫肉*虫吗!” “噗!肉*虫,哈哈,笑死我了!”袁彬笑的一口水喷了出去,然后就笑的前俯后仰。 刘柱接着说道:“他这人怪得很,你找他办事,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他就会左右逢源,尽量将一件事判的平均而不是公平,一般是不会得罪人的。” “此话怎讲?” “怎么说呢!比如说去年的一个案子,有人被盗了,捕快很快就将盗贼抓到了,可是那盗贼也是穷得很,曹灿就让盗贼将偷到的前还给人家,可是钱被盗贼花掉了,他就让那盗贼去做工还钱,你说有意思没有! 后来呢!盗贼和那被盗的二个人反而成了很好的朋友,你说是不是有意思!要知道盗贼按律当鞭打充军的,这曹灿却只是解决了盗与被盗的问题,却没有法办盗贼。” 袁彬笑道:“那你是赞许他了?” “也不是赞许他,只是觉得他这个人不迂腐罢了!那人为什么盗窃呢?是因为他穷,找不到赚钱的办法,曹灿却是给他找事情做,他有了钱,也就不会去盗窃了,这是从根本解决问题,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而已!” “那他有什么朋友吗?不是都说一个人的朋友也代表了这人是什么样的人吗?” 刘柱却是犹豫道:“这人有朋友吗?没有吧!” 袁彬送走了之后,站在一边正思索着曹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秋荷却是从一边走过来扶着他说道:“喝点酒没事吧?” 袁彬拍拍她的手道:“没事的,这两天青云的人过来,咱们就走!” “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我不要你吗?” “不是的,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去死!我是害怕你牵扯到这些人的争斗里,你太老实了!” 袁彬揉揉他的头道:“既然接纳了你,就不会不要你的,只是怎么安排你呢!” 秋荷却甩开她的手道:“你不用安排我的,今后我就跟着你好了,我觉得我行的。” “不行!我做的事情,太危险不适合你的!” 秋荷却是走到一边道:“你看我,我的功夫也不错的!” 说完之后,秋荷竟是刷刷刷的打了一套拳,这下可把袁彬看的整个人都傻掉了,只见这秋荷的这台拳法竟像是在舞蹈一班,可是出手绝不离自己一尺,完全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让袁彬看着厉害的是这套拳法,竟是全照着假想中敌人的要害去的,出手狠辣,而且还带着一丝美感。 袁彬看着打完拳,一点也不气喘的秋荷道:“这几岁你说的那什么剑舞吗?” 秋荷一伸手道:“把你的刀给我,让你见见我理解的剑舞!” 袁彬小心将自己腰间的横刀递过去说道:“小心点,可不要割伤自己的手!” 秋荷接过横刀,只是摆了个起手式,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显得英武了许多。 舞动之后竟是时快时慢,快的时候,那刀竟如闪电一般,最快的时候,竟是连刺十三下,然后又是将横刀向着左侧连环劈砍,又向着右侧连环劈砍,又或是将刀刃向外,迅速的旋转,简直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 而秋荷慢的时候,也是将自己的周边护的严密异常,而且在袁彬看来,秋荷在慢速的时候,时而刀剑向前,时而向下,又时而左右翻转,看的袁彬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样的舞蹈或者说是武术,袁彬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初时看的很是可笑,也就任由秋荷玩闹,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一般了,秋荷的这些招数如果招呼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是很难抵挡的。 袁彬有些郁闷,只是坐在那里坐着想怎么样才能破解秋荷的招数,可是想来想去,就觉得秋荷的这些招数,虽然繁琐但却是灵活的很,因为他的招数都离自己身体不远,也就使得变招极快。 而且因为招数离自己的身体近,就使得抵挡别人的攻招的时候就会省力不少,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迅速的反攻。 袁彬不禁是有些佩服那叫公孙大娘的舞娘,袁彬只知道他是原来大唐开朝盛世时候的一名舞娘,只是一个舞娘竟有如此功力,不由得袁彬不去探究。 秋荷舞罢之后竟是一点都不喘息,一个漂亮的收势站立之后,竟是连蹦带跳一脸希翼的跑到袁彬面前道:“公子,你看我舞的怎么样?” 袁彬邹着眉头说道:“我很是奇怪这个公孙大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尽能舞出如此精彩的剑舞,而你也将这个剑舞演绎的完美至极,而这个横刀也很对你的舞蹈,今后有机会,我会给你找一把神兵送给你。” 秋荷笑的很开心,看着袁彬道:“那公子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袁彬摇摇头道:“那怎么行呢!再说我如此武艺,还用得着你这个小女子保护吗?” “呵!看不起我是吗?拿起你的武器,咱们比试比试!”秋荷叉着自己的小腰,歪着头看着袁彬,一脸挑战的神情。 袁彬也是来了兴趣,走出门去找门口的护卫要了一把横刀,随手摆了个架势,将刀尖指着秋荷道:“来吧!你攻我守。” 秋荷轻轻一笑,竟是舞着横刀直逼袁彬而去,袁彬也不还手,只是躲来躲去,而秋荷的横刀只是将刀刃向外,并不对着袁彬。 袁彬向后一转身,向后跳开,止住秋荷道:“你这样那里是打斗,就像是在玩笑,来,用力呀!用你的全力!” 秋荷一咬牙,纵身向前,竟是一刀直逼袁彬胸口,袁彬只是将刀挡在身前,一侧身就将秋荷的刀尖让了过去,并将胸膛一挺,就将秋荷的横刀挡到了一边。 第249章 剑舞 秋荷一抽横刀,又是一个直刺,只是这一次,她这一刺并没有刺到尽头,以尽快的速度抽刀,紧接着又是一刺,袁彬狼狈闪开,而秋荷竟是一刺快似一刺。 袁彬躲来躲去,躲的极是狼狈,而秋荷竟是一点也不收手,接下来就又是左三刺右三刺,袁彬终于不能一味的来回躲了,只能是将自己的刀开始拨开攻来的招数。 这样一来,双方立刻就分了开来,袁彬不进攻,而秋荷却是连着刺了几十下,已是有点气喘了,袁彬往旁边跳开,秋荷止住手,已是香汗淋漓。 旁边的护卫惊讶道:“小夫人好厉害呀!要是换我,恐怕早就被一刀刺死了。” 另一个护卫道:“妈呀!小夫人好厉害呀,你是从来里学的这些,简直不敢相信。” 秋荷却是嘻嘻一笑道:“我的招数还有好多没有用呢,你们说?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做事呢?” 袁彬在一旁却是一手托着下巴,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得意的秋荷,自己和秋荷过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秋荷真的不简单。 她要不是纯真无暇就是奸诈似鬼,要不就是真的对自己一片倾心,自己身边能不能让她留下来呢! 而在屋子里一扇半开的窗子里,茵萝也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也是官宦之家,自小没少看自家武师习武,她看的感觉首先就是对这个剑舞的好奇,另外他不认为一个跳舞的可以和练武的打斗这么久。 自己也会跳舞,明显双方联系的侧重点是不一样的,但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茵萝看着他们不打在一起闲聊,也就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他们在这里有住了两天,一支从襄州过来的镖队终于到了江州,这一支表多足足有三百人,他们将在此处接上袁彬返回成都。 曹灿带着江州官员给袁彬他们送行,二人相邻而坐,看着下面的歌舞,袁彬突然对曹灿道:“都输哟公孙大娘的剑舞非比寻常,能不能让他们演绎一曲呢?” 曹灿笑道:“这有什么,十个舞娘有九个都会,只是水平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你既然想看,一会让他们安排就是了。” 曹灿喊过旁边的侍者,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侍者点头后就扭头下去安排,袁彬始终觉得秋荷的剑舞不一般,他就想看看别的舞娘演绎的全套剑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转眼一名舞娘走了上来,只见这名女子身穿武士服,头上扎着武士巾,尽显什么叫英姿飒爽,只见她手持一把亮闪闪的长剑,往哪里一站就真的是巾帼英雄一般。 剑光一闪,竟是已经开始了,只见他的剑舞就和秋荷的剑舞有什大的不同,这位舞娘的剑舞是李金良的演绎身体与剑的协调,也是尽量的加入了技击之术,身随剑走,而剑光犹如羿射九日一般。 一剑快似一剑,却也只是演绎了九剑而已!而这舞者和秋荷的剑舞还有一点不同就是,这人的剑随身走,往往是一剑刺出之后,她的一双大长腿也会随着剑招而跟着踢出或是横扫。 袁彬看着这个舞娘的舞蹈更加美观也更加合理,也就是说对于舞蹈来说更加好看,可以让不动武功的人看着更加惊险,这就是袁彬心中认为的好看。 可是他的剑舞就不适合技击,也就是不适合打斗了,哪里有一把剑刺出去,再把自己一只脚伸过去的道理,如果人家一刀砍过去,可不整好砍在脚上吗? 哪里有这么愚蠢的招数,袁彬将眼前的剑舞和秋荷的剑舞两厢一比较,立刻就感觉出来两者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让袁彬觉得更加奇怪了,袁彬对旁边的曹灿说道:“这个剑舞很好看啊!只是和我以前看过的不太一样啊!” 曹灿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会,等会儿,真好看哈!” 袁彬一脸无奈的勉强看完,下一个却是一个杂耍,这是曹灿才会转头说道:“这个剑舞有很多的,每个舞娘跳的都不太一样,一是每个人的审美不同,另外也是因为这舞蹈对舞者的要求极严,适合她的不一定适合别人,所以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删减,这就是你说的和以前不同!” 袁彬这才恍然,他接着问道:“那么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个剑舞真的能杀人吗?” 曹灿扭头看着袁彬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剑舞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武功秘籍一般呢?” “嗯,是呀!” “哈哈,哈!”曹灿竟是笑出声来道:“听说这个公孙大娘呢,就是宫中的舞娘,她自创了这个剑舞,很得玄宗赏识,可是后来年老色衰就流落江湖了!” 袁彬却是被这个话题所吸引,盯着曹灿问道:“那以后呢,又和剑舞有什么关系?” “听说是剑舞分成了两类,一类就是你看的这种观赏用的舞蹈,而另一类却是因为公孙大娘进入了江湖,受到各路豪侠的侵扰,因此就将这剑舞演变成了一种武术,也就向技击发展了!” “你还偶像对这事很了解呀!” 曹灿得意的笑道:“我干这个府尉已经一二十年了,平时又喜欢和江湖人士来往,因此就听说了一点而已!” 袁彬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 曹灿笑道:“这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足为信!” 袁彬虽是对秋荷心存疑虑,但却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和曹灿一起饮酒,还开玩笑说道:“是不是要把这里的肉食拿回家里呢!” 曹灿也是笑道:“小声点,小声点,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这里的肉食早就留了一份,智慧走的时候,我会带走的!” 袁彬笑着伸过去一只手,将手里的一张纸递了过去,曹灿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曹灿一愣,赶紧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自己,就趴到袁彬的旁边一脸紧张道:“什么意思?” 袁彬也是小声说道:“拿去做点小生意,有了钱也能让家里好过点,这可不是贿赂是投资!” 曹灿眼珠转了转,笑道:“好,收了,只不过算是我借你的,将来有钱了,一定还你!要是赔了,你可不要怪我!” “哈哈,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赔了呢?” 二人都是高兴的很,越说越是高兴,越喝越是高兴,不自觉的就都是喝得烂醉,回到小院的袁彬躺到床上,秋荷却在一边细心地服侍。 袁彬回来一身的酒气,秋荷捂着鼻子给袁彬脱衣脱鞋,将袁彬脱光之后还打来热水给他擦洗,也算是体贴。 只是在秋荷出门之后,袁彬竟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正背对着他出门的秋荷,眉头却是皱在了一起,一个欢场女子怎么会对酒气如此厌恶呢! 秋荷出去沏了新茶,进门来看到袁彬竟是又将被子踢到了一边,就将他的腿抬起来,放到了床上,再讲被子盖好。 喊了两声袁彬公子,而袁彬只是嗯了两声,却是没有清醒过来。秋荷见他没有醒来,就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走过来对着袁彬的腰就是狠狠一拧,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才坐到了一边轻声骂道:“臭男人!”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袁彬有反应,而且还听到了呼噜的声音,这才小心站起身,将袁彬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仔细的查看着,甚至还将那面鹰头令牌拿起来认真的看着。 而这一切都被袁彬在床上看的清楚,秋荷用甚至当着桌子,桌子上虽然点着蜡烛,但是屋里却已然是黑乎乎的,只在蜡烛周边一点有亮光。 袁彬躺的床因为挂着厚厚的帷幔,因此正好是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也就是袁彬能看到秋荷在干什么,而秋荷回头看的时候,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秋荷将那面令牌似乎用纸印了下来,来回两面都印了之后,才将痕迹抹除。秋荷回头看看袁彬还在酣睡,就借着查看袁彬随身的这些东西。 袁彬此时就已经认定了这个秋荷绝对有问题,只是自己将她赎买下来只是一件凑巧的事,谁都不会知道自己会赎买她,也就是说秋荷到自己身边也是个偶然事件。 那这个秋荷到自己身边又有什么企图呢?自己以前也和江州没有接触,更是没有和什么外人接触过,绝不会有人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那他就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的是那面令牌吗! 只是这面令牌对自己有用,对其他人都不会有用的,要知道整个持迎面令牌的都是自己人,也就都是和袁彬一样的大唐军人,别人就算是混进来,也会被立刻发现的。 那她要这个令牌有什么用呢!另外这个秋荷又是什么人呢!他有是谁派过来的呢! 这么多的疑问堆在那里,袁彬此时也想不明白,只是这个秋荷的存在也就印证了曹灿的怀疑,那就是江州城内是有些奇怪,可能还有另一股势力存在,可又会是谁呢! 袁彬躺着床上看得仔细,秋荷对其他的东西也就是随便看看就扔在一旁,却是只对他的那面令牌感兴趣,并且还拓印了下来,看来他们是想仿造了。 第250章 李景 要说袁彬也是斥候出身,又知书达理,并且在江湖上闯荡许久,即便如此也看不懂这个秋荷的身份。 而秋荷是从万燕楼出来的,那么这个万燕楼也有问题了,只是想探查万燕楼确实很难的,而且就算是想混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查清此事,只是有没有必要查呢?袁彬陷入了沉思! 秋荷将袁彬的东西都放回原处,自己却是洗洗涮涮,然后吹熄灯之后躺在了袁彬身边。 第二日,曹灿早早地就派人过来,将崔琮一家男女全部装车,而茵萝却是得到了一辆单独的好话大车,她和秋荷共乘一车。 袁彬拉着曹灿走到一旁小声道:“我现在有些相信你说的话了,江州城绝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大人今后可要小心呀!” 曹灿一愣,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也是小声说道:“那袁大人也认为江州城还有另一股势力或是什么意图不轨的人?” “就是如此,只是现在初见端倪,我也不敢乱说,今后要是有人说是你老家侄儿姓宋的来找你,那就是我的人了,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海王大人能鼎力相助!” “好说好说!” 袁彬上马,向着曹灿一拱手,就带着车队向着成都而去!看着远去的大队人马,曹灿却是响起了江州城的事情,自己现在暂代江州刺史一职,可也只是暂代而已,有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做就做的。 大车中的秋荷看着心如止水的茵萝,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就要被押解进京城了,你就不害怕吗?” 茵萝苦笑一声道:“我只是一个歌姬,被人买来送与崔大人的,至于他如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以前已经经历过一次抄家灭门,大不了还被卖入勾栏摆了,不过如此又何惧之有呢!” 秋荷却是捏着自己的衣角说道:“我可不想再回那种地方了,想想都够了!” “你不是找了个如意郎君吗,我可是听到了喽!” “你可真坏呀,晚上不睡觉,竟学别人偷听!” 茵萝却是用自己的食指划着自己吹弹力破的脸蛋说道:“我才不会偷听呢,无奈我就是钻进被窝也挡不住那种声音呢!” 秋荷立刻就羞红了脸,只把自己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茵萝却是抿着嘴亲生的笑着。 秋荷抬起头小心将大车的小窗户拉来一条缝道:“你看他多帅呀!”,说完之后竟是趴在窗户上看着不远处骑着马的袁彬。 茵萝笑道:“你这丫头真的好福气,就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想找个这样的郎君也是不易呢!” “哎,我只是他买来的一个丫头,有哪里有做夫人的命呢!” 茵萝看着趴在小窗口的秋荷,轻声说道:“那你也算是他的小妾呀,你没有听过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道理吗!只要你一心一意对他,他未必不会真心对你呦!” 秋荷却是叹了口气道:“哎!难呀,有的时候真的是有点迷茫,真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心里好害怕!” “跟着你的袁大人,今后就不用再害怕了,还不是锦衣玉食,不要忘了我们才好!” 二女在车里一阵的嬉闹,而袁彬却是骑着马想着昨天秋荷和那舞娘的剑舞,一边想还一边用自己食指和中指做成剑的样子,在马上学者剑舞的招数一下一下比划着。 联想到秋荷和那舞者的剑招,袁彬越是比划就越是觉得这样的剑招其实也可以作为拳法使用,这样的拳法以防为主,可不就是女子使用最好吗! 女子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一般也都是在受到不法侵害才会出手教训贼人,而且这套拳法主要是防住自己的中间三路,这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出现的这套拳法。 袁彬的一举一动都被大车里的秋荷看的一清二楚,越看越是心惊,这个袁公子可真是不简单,自己竟然能举一反三,将自己的剑法转变成拳法,这人的确是很聪明。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剑舞和别人的不一样,尤其是那天和他过手,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成,应该不会吧! 秋荷立刻就下定决心,今后说什么也不再显露这剑舞了,真的跟那人说的会惹祸呀! 袁彬并不知道这些,在一路之上也没有在和秋荷过多说话,只是催促赶路。 到了成都之后,将崔琮一家投往府衙大牢,就将口供等物呈交李景,李景很高兴,能这么顺利将崔琮抓来京城,不只是破了楚人这桩事,还让自己报了仇,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李景详细询问了袁彬江州之行的情况,袁彬也只是说了经过,对自己怀疑的那些事情却是一字未提。 李景问道:“你去过江州,那你对江州的情况很了解了,你给我说说这个曹灿如何?” “李大人,这个曹灿很有意思的,还算个好官吧!” 袁彬就将曹灿的一些事情讲给李景听,这李景却是笑道:“这个曹灿只是听说过他,却是没有见过他,只是责任很有意思,人家的官都是越做越大,可是他却是越做越小,你说的这些事情,还真有可能是他做的!” 袁彬也是笑着说道:“这人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只是有点太抠了,就是酒席的剩菜也要拿回家去呢!” 李景看看袁彬道:“这次运送囚犯到京,青云镖局立了大功,应该怎么赏赐他们?” 袁彬笑道:“他们就是干运镖的,我只是将这些犯人委托给他们押镖,现在平安无事运送到京,也算是办事得力罢了,他们已经拿了赏金,就不用在赏赐他们了吧!” 李景道:“这样吧,我去申领圣旨,将这个曹灿扶正,你在派一队密探前去监察,你明白吗!” “明白,下官明白!” 李景看袁彬似乎有些犹豫,微微一笑道:“新皇登基,据本官看朝中大部分官员沆瀣一气,有很多的官员还和前太子串通,实在是鱼龙混杂,不用一些手段可不行呀!” “这次的事情好像就与,就与那谁有关系,只是这件事,以下官看,不宜公开呀!” 李景叹气道:“是呀!仅仅是前太子关在皇祠之内,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想想就知道会有多少人牵扯进去。可是总不能将接触前太子的人都杀了吧!” 袁彬坐在一边却是不敢说话,李景接着说道:“老夫答应过先皇,不能在新皇继位之后要保住前太子,如果让新皇知道他牵扯进楚人这件事,一定会将他处死的,到那时候,就算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袁彬站起身向李景行了一礼道:“大人宅心仁厚,实在是令人钦佩呀!” 李景却是拜拜手让袁彬坐下,笑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值得人钦佩的,老夫只是不想让皇家同室操戈罢了,不但对朝堂无用,还只能是惹得添大乱。” “李大人所说不错,那曹灿就很有做官的心得,不同流合污就会受人排挤,这可能也是他官越做越小的原因吧!” 李景站起身,拍拍袁彬的肩膀道:“现在当官的,都已经成了套路了,又有几个没有人眷顾就能好好做好官的,这里的问题太多了,岂是一两个好皇帝就能解决的!” “下官不指望俸禄生活,因此也就从来没有领过,也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可以领,只是下官听曹灿说这个朝廷的俸禄不足以养家,所以有的官员才会贪腐。” 袁彬抬头看了看李景,只见他坐在那里却是凝神静气,袁彬见他没有生气就接着说道:“有的官员只是一顿饭,可能就要吃掉自己一年的俸禄,这种人怎能不贪腐呢,为什么朝廷会不管呢?” “有的就更是过分,拉帮结派还自为清流,可是这样的清流,以下官看,还是越少越好!” 李景也很无奈,只能对袁彬说道:“你看看老夫这里可算贪腐?” “下官不敢!” “老夫这处宅邸是先皇赏赐,老夫为相国,一年的俸禄也只是五百两银子一千石谷米,两千担草料,绢五十匹,锦十匹,再加上皇帝时不时就会赏赐,另外就是府宅护卫又是朝廷派来的,也不过一位老妻,四名老仆而已!” 袁彬却是不敢评价李景的事情,只是低头不语,李景笑道:“你觉得我收入不错,是吧?” 看了看袁彬,李景接着说道:“我虽是收入不少,可是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四名老仆,一年中我虽是收入不少,却也得靠我两个儿子在家种田接济,知道了这些事情,你觉不觉得很可笑呢?” 袁彬心里觉得奇怪,不免好奇问道:“大人书香世家,为什么不让两位公子考个功名呢?” 李景叹气道:“当初先皇一统西蜀,可是连年战乱,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先皇当初武官多而文官少,可是由于武官出任父母官之后,常常鱼肉百姓而使得百姓更加难堪! 先皇听从老夫好友刘子俊的建议,几次三番的寻访与我,并且不顾自己皇帝之尊,和我常常游历与乡间路旁,几经接触之后,老夫觉得先皇和我的治国理念很是一致,这才出仕入朝为官的。” 第251章 借钱 袁彬听得很仔细,也很有乐趣听一个相国的心路历程,李景看着袁彬的眼神,笑笑道:“可是我入朝为官之后才发现,先皇已经是艰难的难以想象,朝中已经是分成了好几派,而此时我的好友刘子俊却是惨遭崔崇武,哦!也就是崔琮以谋反为由迫害致死了!” “这就使得朝堂的环境更为复杂,而因为此事,先皇更加的不相信任何人,就是连我也不能取得先皇的信任,因此,老夫也就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了。 老夫自己清廉并不能换来先皇的信任,那么只有做事,一心一意的为朝廷为皇帝做事,即便如此,直到先皇离世前两个月,先皇才跟我吐漏心声,原来玄黄表面对我的不信任,甚至是冷落,都是为了保护我呀! 老夫直到此事之后,才知道先皇何其艰难,又恰逢前太子作乱谋反,要杀死自己的父亲,不说是一个皇帝,就是一个父亲也会很伤心吧! 更不要说后来自己的儿子勾连番人作乱了,几个儿子简直乱成一团,有紧接着王宗衍遇刺,再就是最后竟是,竟是自己的几十个干儿子牵连其中,这才会激怒而亡,哎!” 袁彬也是探口气道:“历朝历代的问题,总结起来,好像也就那么几条,可是每个朝代或是皇帝都很难避免,这是为什么呢?” 李景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递给袁彬道:“你看这茶壶如何?” 袁彬去怪的接过来,奇怪的说道:“这是下官当初为了结识大人而送给大人的,就算是现在瓷器越来越多,这件瓷器很是珍贵的!” “是的,是的!”李景笑着说道:“你也知道这套瓷器珍贵才会送给我,可如果当时不收,你是不是很没有面子呢!” “这,呵呵!” “是的,你当初刚来成都做生意,必须要找一个靠山,可是却遍投无门,那老夫为什么会收下你这件珍贵的瓷器呢,那是因为我希望振兴成都的经济,只有振兴成都的商业才会多收税,而多收税才能使百姓富足,这才收下你的瓷器。 后来呢!你也的确是带动了成都的商业,而且的的确确给成都百姓还有朝廷带来了实惠! 这证明老夫振兴商业的决心是没有错的,看着朝廷这两年税收日渐增多,正准备将平定番人提上议事日程,可是就是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直到今日也没有安定下来,这样就使得朝廷已经开始衰败了。” 袁彬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李景看着袁彬道:“权利,这就是权利的魔力,人人都想有权利,都想通过一些手段而获得权利,即便现在得到权利,也不能让得到权利的人好受! 这些人就是如此,国家兴亡是皇帝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只要自己过得好,那里管百姓死活,大不了到一个新皇朝重新做臣子! 百姓只是他们体现权利的工具,铜制的百姓越多,那他们就越是权利大,他们就越是快乐,可是责任和义务从来就没有真正进入他们的心。” 袁彬叹气道:“百姓从来就是他们鱼肉的对象,看看他们奢华的宫殿,看看他们奢华的服饰,再看看他们的饮食,何曾为百姓考虑过什么呢!” 李景哈哈笑道:“难得!难得你也有这种想法,可是你真的做好为朝廷付出了吗?你想过没有,你可能会受到非议,会受到很多的委屈,你做好准备了吗?” 袁彬愣住了,这李景的确是一位好官,能为百姓着想,也能为百姓做事,可是仅仅凭他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做那么多的事呢,就是把他累死也不可能将这个千疮百孔的西蜀治理好的! 李景看袁彬由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心中隐约有些不悦,看看袁彬道:“你不愿为朝廷分担吗?” 袁彬一正过来才说道:“只是觉得仅凭相国一人之力,恐怕力有不逮呀!而下官也只是能帮着查探一些坏人而已,可是对朝廷的政令一点忙也帮不上!” “是呀!你只是一个密探还是一个商贾而已!你又怎么会治理朝政呢!”李景却是一脸的灰心丧气! 袁彬突然就有点替李景感到悲哀了,偌大的一个西蜀朝廷竟是没有人能帮助他,真是可怜又可悲! 李景却是没有什么难看的表情,他笑着说道:“自不贵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我们的敌人现在都已经冒出了头,这就是一个好现象,不禁比他们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好吧!” “是的,虽然都冒出了头,但是情况依我看来,却是越来越复杂了,有很多的敌人都是我们需要花大力气才能除去的,这有点伤脑筋!” “不怕的,咱们一点一点来,谁先冒头就打谁,这里是咱们说了算!” 袁彬却是笑笑没有说话,李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自己收归门下吗?或者是要自立门户,要不然干嘛说这样的话呢! 李景却是接着说道:“有件事一直让我很疑惑,你能说说吗?” 袁彬皱起眉头看着李景道:“大人请说!” “你来说说你的老板可好?” “我的老板?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今年十二岁,其他的就不能说了!” 李景问道:“那他姓什么总能说说吧!” “当然是姓李了!” 李景笑道:“那他能做主吗?” “做主?做什么主?就是他一直在做主的呀!” “那你和他关系如何?可能在他的面前说得上话?” 袁彬却是尴尬的笑笑道:“我家老板事情太多,我只是四级主管,并不能见到他的!” “四级主管,四级!那就是说在你的前面还有三个主管了?” 袁彬道:“像我这样的主管,在我家老板手里足足有一两百位之多,上面就是管理我们的主管,平时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上报处理的!” 其实李景问的这些已经涉及到一个利益集团的根本运作,袁彬完全可以不回答的,可是你要是不说,那就是对李景有隐瞒,也就和他有了隔阂,虽是不想说,但说了也没关系! 李景不禁是捋着胡子坐在那里想事情,袁彬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李景喝着茶水。 过了好半天才看到李景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袁彬小心说道:“我想见见你家老板,你可能安排一下呢?” 这话竟是把袁彬吓了一跳,他竟是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缓缓的说道:“李大人,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现在西蜀要平定番人之乱,还想取西川,可是需要大量的银钱,可是咱们的税收却是日渐下滑,所以老夫想向你老板借贷银子,你可以把这件事报上去,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袁彬看着李景,戏里却是想到原来如此,让自己进入成都官僚体系,原来如此呀! 袁彬笑笑说道:“我一定尽快讲这件事上报,至于我家老板见不见你,我可就说不准了!” “无妨,你只管上报就是!” 袁彬告辞出来,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要知道李景要见李奇,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见自家皇帝,那怎么可能呢! 但是这件事也是透着一股诡异,这是对自己的试探,还是有别的目的,要不就真的是想借银子? 袁彬并不会对这件事过多解读,只需将这件事如实上报即可,至于见不见,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没有三天,李夫子就将收到的鹰信递给了旁边的敬翔,敬翔接过来一看,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敬翔的神态,李夫子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敬翔道:“这个李景还真有意思,他以一个相国的身份想咱们借钱,可是他拿什么抵押呢!” 李夫子恍然,笑道:“就是呀!已没有抵押!二没有办法约束他,他们要是赖账,咱们可怎么办呢!” 敬翔拿起鹰信站起身笑道:“还是交给皇上解决吧!这小子说不定有什么怪招呢!” 敬翔走出门去,径直去了李奇的大厅,要知道他现在是仅有的几个不需要通报,就能见到李奇的人之一。 要说敬翔在这里的几年,算是如鱼得水一般,可是为李奇为大唐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李奇不可多得的谋士之一。 进了大门就看到李奇正在拿着一把长枪认真的看着,敬翔走过去说道:“皇上,成都袁彬来这一封鹰信,给你念念?” “哦!说说。” “就是成都那个李景想见见你,他的意思是想朝咱们借点银子平定番乱以及攻打西川!” 李奇吧眼睛从这把长枪上抬起来看着敬翔道:“李景朝咱们借钱?你的意思呢?” “刚才我和夫子商量了一下,就是觉得没有抵押,也无法监管他们,还是不借的好!” 李奇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着敬翔笑道:“他竟然想借钱,那就说明他是真的难,借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怎么还要说清楚!” 敬翔没有想到李奇竟是这个心思,不由得犹豫地说道:“皇上,他要是不还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他可是做大了,恐怕到时候会很麻烦呀!” 第252章 借钱不成 “是呀!他们平定了番乱还有西川,是可以做大了,可也是把江山打的稀烂,那里还有能力还咱们的钱!”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既然借钱,就说明他是真的需要钱,但是他并没有将借钱打天下的危害考虑清楚,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你想那李景今年多大了,他还能活几年,他不过是对他们那个皇帝实在是不放心,就像孤注一掷,一下子解决所有的事情,等他死了之后的事情他才不会管呢!” 敬翔想想也的确是如此,他不仅跟着李奇在屋子里转着圈道:“那咱们还要借吗?” “他既然张口了,这几岁一门生意,既然是生意,就可以漫天要价,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吧!” “那你给袁彬回信,就说不见,在就是要一位皇子带着李景家眷来我们这里做质!在让他们出让剑阁给咱们经营!” 敬翔大吃一惊道:“这不行吧!他怎么会同意呢!” 李奇却是狡诈的一笑道:“只谈借钱,却不说怎么质押,那不就是耍流氓吗?他以为他的脸很大很有面子吗?说一句话就能借到钱?他以为他是谁,我又不求着他借钱!” 敬翔想想的确是如此,回到物资跟李夫子一说,李夫子当场就傻了,要知道那李景一共就一位老妻两个儿子,再加上一位皇子,自己皇帝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呀! 袁彬接到鹰信,看过之后也是愣在当场,他玩玩没有想到信里竟是你这个意思! 第二天,他带着信直接求见李景,可是见面之后他又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是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袁彬实在是说不出口,这信上的条件也太是苛刻了一点,让谁也不能答应,这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吗! 李景其实心里对这件事并不抱多大的期望,见到袁彬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是不行,于是就说道:“是不同意吗?那就算了,你去忙吧!” 袁彬却是犹犹豫豫的说道:“同意是同意了,只是那个条件有点,有点......!” 李景一听,有点喜出望外道:“哦,那你说来听听!” 等袁彬将信上的意思说了,李景傻眼了,这是什么条件,根本就不可能答应吗! 别说让皇子做质,就是自己的亲眷也不可能为质的,更别说要那剑阁换,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袁彬讪讪道:“下官也是觉得条件太苛刻了,这谁都不会答应的,那下官就告辞了!” 等袁彬走了,李景却是细细想着这个条件什么意思!剑阁质押容易收回来难,况且剑阁也是西蜀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一年剑阁的税收都可以达到几百万两银子。 质押皇子,那是对方嫌弃自己是一个相国,空口白牙张嘴就要借钱,人家那是让皇家背书吗!而自己一家可就真的是质押了,要死也是自己家人先死。 李景就想着袁彬的老板可真不简单呀!竟是有如此气魄,又有如此胆识,竟敢要挟他李景,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成都可是他李景说了算! 这个王宗衍自从登基之后,就不问朝政,只是一味地寻花问柳,四处的招摇,前一段时间竟是做出了连闯三家洞房的丑事,现在吓得成都人都不敢嫁娶了,简直就是天怒人怨。 李景已经进宫说了王宗衍好几次了,可是王宗衍却是哭着一张脸说不找女人,他晚上睡不着,况且他也没有后宫,要不就要选秀。 可是王建死了还没有一年,你就要选秀,这怎么可能呢!就不怕天下人说你不孝吗? 王宗衍这算是偃旗息鼓,现在只是在宫里瞎胡闹,反正宫女多得是,只要不出宫祸害百姓,在宫里胡闹,李景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了。 前一段时间王忠璐带回来的那些假子们,有能力留在成都的就留下,没能力的都是美人发了二百两银子就地遣散,从今之后就再也没有皇子的身份护身了。 首当其冲的积水王忠云,他可是陷害王宗翰的罪魁祸首,自从被遣散,他就躲在了王宗仁的赌坊里不再露面了,一时间整个成都都显得异常大乱就要上演。 李景也是察觉了这种危机,因此就只能规劝王宗衍千万不要出宫,小心受到暗害,这才算是将他劝住。 现在袁彬的回话,竟是让李景有了一丝恼怒,他不说自己想借钱还不想质押,难道真的以为自己的脸在哪里都很有面子吗? 这人那,就是如此,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得意惯了,就觉得天下人都要让着他敬着他,却不知道一旦离开此地,谁认你是谁呀! 李景的膨胀就是源于此,自从上次的楚人风波走后,另一位辅政大臣杨彪就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闭门不出,这就导致现在的朝堂真的是李景一手遮天。 李景自己的身份只是首辅大臣,最关键的是他手里有良知密探队伍,还有军队在手,简直就是全面接管了西蜀的大事小情。 而这些,在李景看来这都是正常的,自己没有私心,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做一件事,也没有因为自己掌权就为自己家人谋什么福利,自己简直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呀! 现在的李景想到的不是怎么和袁彬的老板商量这件事,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向袁彬施压,也不看看你都是赚的谁的钱! 你一个商贾,能为了王宗衍上位几次出巨资让其成就好事,怎么自己一说借钱,就要这要那呢,这分明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吗! 都说文人的面子重要,不如说是官员的免职更重要,而李景这两个面子在袁彬的老板面前丢得一干二净,你说气人不,还有没有把他首辅大臣放在眼里。 仅仅一天的时间,李景就开始安排怎么整治这个袁彬,这件事是针对他的老板而不是针对他,可是他却是其中最关键的那个,只有打击了袁彬才能打击他的老板。 先是袁彬被责令闭门思过,再就是让秦虎带人接管袁彬的鹰队,这下可把秦虎乐坏了,你袁彬不是得宠吗,怎么不行了呀!哈哈哈,简直要笑死了! 秦虎几天脸上都是带着笑容,接管了袁彬的鹰队之后他才知道,这些人的查探方向还是以汉中关中为主,而在承兑本地并没有什么势力。 知道了这些的秦虎很是高兴,因为这里是他轻忽的势力范围,袁彬要是插手这里,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想来仅有的那几个人也不多是刚刚进来没多长时间。 李景几乎每两天就会亲自看望袁彬,也不说别的,就只是看看他,和他合上两杯茶而已! 袁彬太清楚历经这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从来没有失了礼数,每次都是热情招待,甚至是李景临走的时候在奉上一两包茶叶。 可是最令李景期待的银子却是杳无音讯,李景很生气,他不是生气借不到银子,二是气刚刚跟袁彬说了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现在就有了让自己儿子为质的条件。 这是袁彬跟他的老板说的,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让皇子为质还说得过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让我的儿子为质,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景就是太在意自己的家人了,你也不想想,是你提出的借钱,当然要质押你的家人为质了,这是不是很合理呢! 秦虎接收袁彬的部属之后,就发现这些人都很是奇怪,大部分都是隐身于街市之上,准确的说是隐身于袁彬的商栈之内,都是以商栈的伙计身份行动。 他也发现,袁彬的商栈真的很赚钱,而且经营的精美瓷器竟然堆满了两个库房,而账面的银钱竟是有三百万两之巨。 秦虎不敢动这些钱,只能是将这件事如实上报,财帛动人心这句话说普通人可以,套用到李景身上同样有用。 李景动心了,要知道三百万两银子可以重新招募多少新兵,又可以购买多少军械物资,又可以购买多少马匹,支付多少兵饷。 李景密令秦虎仔细搜查袁彬的商栈,统计物资情况,看看能从他身上榨出多少银钱,给你要你不给,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袁彬没有都到伤害,一点都没有,每日只要不出门,在他的府邸里可以自由活动,只不过身边都是秦虎的人就是了。 袁彬心里很郁闷,这个李景说得好好的,怎么说翻来你就翻脸呢,自己还认为和他的关系不错,想扶植自己上位以建立自己的朝局呢! 可是现在,自己就是向往外面传递消息也做不到了,同样郁闷的还有秋荷,这个秋荷自从跟着他回到成都,就一直和茵萝居住在他的府邸里,可是还没有舒服几天呢,就被人给管制起来了。 秋荷很聪明,知道袁公子陷入了一场危机,也很想帮助袁彬,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袁彬初期只是觉得李景想吓吓自己,绝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可是关押了几天之后,他就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李景竟然在清查自己的资产。 而袁彬的银子都存在大唐银行里,可不是他李景想取出来就能取出来的,袁彬有些担心,要知道自己真的禁不住查,因为自己真的有问题呀! 第253章 李府出事 袁彬在成都的产业有三处,一是城内的这处商栈,二是他在成都的私宅,山就是哪次赌博赢来的那处庄园。 城内的商栈里有他的经营的所有货品,而自己的私宅里却是有所有在成都行动人员的名单,这些东西长的虽然隐秘,但也禁不住仔细搜查。 袁彬表面上镇定无比,但心里早就是慌得不行了,同样慌张的还有他商栈里的这些人。 李景决定最后再给袁彬一次机会,要知道能从他那里的道源源不断的物资银两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再次在晚上见到袁彬以后,就见袁彬老实了不少,李景屏退左右之后笑着问道:“你的商栈中账面上可是有将近三百万两银子,你说说这些一直的去处。” “这是审讯吗?” “不是,只是随便聊聊!” “那我能不能不说呢?” 李景笑了“不能,你必须要说,活着换个地方说,你说怎么办?” 袁彬也是笑着说道:“李大人,我也算是为西蜀做过贡献的,你就这么对我吗?” “做什么贡献,你不就是捐献了一些财物吗?这也叫贡献,你要是接着还能捐献财物,说不定咱们还能谈谈!” 袁彬却是冷笑道:“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还说自己一心为民,我看你才是毁了百姓安稳生活的那个人,你要知道你这样对我,你会有想不到的收获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老板的强大,主要认真考虑的是你不是我!” 李景笑道:“你在吓唬我吗,你觉得我会害怕你吓唬吗?” 袁彬却是摇着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样的人,你会后悔的!” “那好,你既然不合作,那就不要怨我,我为了西蜀百姓的福祉,也要动一动你了!” 袁彬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有什么招数进关往我身上招呼,你看我是不是个汉子!” 李景气的扭头就走,走到门口扭过头说道:“你是舍命不舍财呀!” 袁彬却是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李景气的扭头就走,再不看他一眼,他刚刚坐上马车离开袁彬的府邸,就见四周一下子就冒出百十个黑衣人,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手持钢刀看着门口的两个守卫。 这是前门,后门同样是这样的情形,门口的守卫就这么靠在门柱上说着话,守卫说的就是袁彬的事情,要知道袁彬倒霉的事情可把他们这些狼头探子给乐坏了。 不是前一段日子他袁彬得志的时候了,那时候可把他们给挤兑坏了,秦虎差点就被革职查办。 远处走过来两个喝醉的路人,都是一身的公子打扮,有说有笑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可是到了门口,其中一个人却是一个踉跄跌到在了地上。另一个醉汉这是去拉那个公子。可是连着拉了两次也没有将他拉起来,不但拉不起来,还差点把他给带翻。 这人就朝着门口的守卫喊着让过来帮忙,那俩守卫看着这两人的穿着甚为华丽,说不定是什么官宦子弟,还真不敢得罪,就上前帮忙。 可是刚刚过去扶住他们,这两个公子就已经朝着他们的后脑一记重击,这两名守卫就已经瞬间昏厥过去。 而这两名公子那里还有一点喝醉的样子,迅速的将那二人拉进旁边的阴影里,这两名公子又迅速的将那二人捆绑起来,而那些黑衣人却是冲过去,迅速的扒上墙头之后又迅速的跳了下去。 府内有十几个四处巡逻的守卫,这些人营寨暗处,只使用了不到一枝香的功夫就将这些人给全部捆绑了起来。 袁彬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知道自己人一定会来救自己的,门开了,金额黑衣人一下子就传了进来,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袁彬就知道是自己人,他也做了几个手势,那些人就向着屋后而去了。 袁彬的府邸里面,一共就住着他和秋荷还有茵萝,这些黑衣人跑到后面轻轻敲了敲秋荷的门,秋荷在屋里问道:“谁呀!”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千万别大声!” 秋荷赶紧打开大门,只见外面都是黑衣人,足足有好几个,这些黑衣人对着秋荷说道:“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那袁公子呢?” “他也在收拾东西,你赶紧跟另一位也说一声,我们就在这里等!” 秋荷喜出望外,赶紧去喊隔壁的茵萝,而茵萝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却是在屋子里面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等她们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几个黑衣人就接过他们的东西,护着她俩除了屋子,而袁彬却是从一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蓝布的包袱。 他们走出院落的时候,大门口就过来几辆大车,几人上了车之后,袁彬就对着这些黑衣人做了个手势。 大车走了之后没多久,袁彬的府邸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等周围邻居发现火起的时候,却是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等李景知道以后赶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烧成了一片白地,而成都府的捕快们也并没有在废墟中找到依据骸骨,这只能说明在着火之前,这里的人就已经是被人救走了。 可是根据捕快的事后调查发现,晚上城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那么就说明,袁彬就还是隐藏在成都城内。 可是跑到袁彬的货栈中才发现,这里也是人去屋空,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那些账册也都不翼而飞了,更不要说这里的几个账房先生了。 这可把李景给气坏了,自己刚刚威胁过袁彬,这袁彬就失踪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天亮了,李景一夜没睡,就在等消息,可是直等到天光大亮也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最起码说明他们在成都城内有落脚点,而且还是很隐秘的落脚点。 这就难找了,要知道成都城内可是有十万户,这怎么找呢?可是不找到这个袁彬,城门就不能打开,打开之后,可能人就跑了。 李景干本就不知道袁彬的能量,也不知道袁彬的鹰队到底都是什么人,贼能死将鹰队的人都全部放回家了,可是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李景刚刚下朝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见一个驿站的驿卒站在门口等他,李景很奇怪,一般驿卒来送家信都是送到门房就走,可是今天看着那人的神情就有些不正常。 下了车,就见那驿卒三步两步就走了过来跪倒,双手呈上来一封信,而这封信正是自己老家常用的样式。 李景挥挥手让那驿卒起来,接过来就在门口看了起来,看了一眼就是大惊失色,原来李景老家的两个儿子失踪了,就在昨天的下午,两个儿子下午前去城里卖粮,就此一去不返了。 李景简直就觉得天斗塌下来了,转头想问问驿卒,可是扭头却是发现那驿卒一是不见了踪影,李景扶着大车喊着家里的几个护卫,让他们赶紧去找刚才那个驿卒。 家里的老妇人听说自己老伴儿在门口快晕倒了,就赶紧出来查看,可是却是看到了那封信,李景没有晕厥,可是老妇人就坚持不住了,多事就倒在了路旁,可把一家人给忙坏了! 等到了晚上,李景和老妻坐在前厅默默的等消息,就见天空划过一道绚丽的火光,一只带火的箭矢就扎在了前厅的地上。 而这只着火的箭矢上还挂着一封信,李景先是吓了一跳,等看到那封信,就赶紧跳起来将信摘了下来,打开一看,竟是袁彬的亲笔书信,而且上面还有袁彬的印戳。 只见欣赏写着“李景老儿,现在后悔吗?好好地一副棋,竟是让你下得稀烂,明日进宫辞官,要是皇帝不允,你要在朝堂之上撞柱而亡,那就放了你的两个儿子,袁彬印!” 李景吓得心肝乱颤,一时竟是喘不上气来,老妻赶紧给他又是拂胸又是捶背,李景才算是缓过来了这口气,老妻也不问他到底怎么了,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信就看了起来,这一下看完之后,直接就是瘫倒了地上。 整个府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李景也是心疼的厉害,可是真的是一筹莫展。 秦虎就站在不愿粗的街上,刚才有一人骑着一匹吗疾驰而过,迅速的向着李府射了一支带火的箭矢道李景的府邸里,那人自是一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秦虎看得仔细,却并没有追过去,现在是晚上,城门已关,量那人也跑不出去,而且那人又骑着马,明天找人一问就知道那匹马进了哪一家的门。 秦虎看着那人骑马跑远,他想了想但并没有进去,就这么躲在李府附近的阴影里观察着动静,果不其然,没多大功夫,就听到李府里是喧闹起来。 秦虎心里其实还有些幸灾乐祸,心说你李景前一段日子还趾高气扬的,怎么今天你也有犯难的时候,简直要乐死个人。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李景府里的官家慌慌张张的抛出去找郎中,秦虎就知道他的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第254章 小玩意 又停了一会儿,就见一个郎中跟着老管家一起回来,进了府之后,又听了一回,秦虎才走出来,门口的几名护卫箭矢秦虎过来,就笑呵呵的过来问安。 秦虎却是朝着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过来,等那人走近,秦虎才小声说道:“里面到底发生啥了?” 那护卫左右看看才小声说道:“不知道呀,就知道刚才有人射了一只火箭进去,然后里面就乱了,俺们进去想问问怎么回事,却是被撵了出来,这不,我们哥几个正猜是什么事呢!” 秦虎笑笑道:“你们就在这守着门就行了,里面有什么事,不是咱们可以过问的,懂不懂!” 那护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贱兮兮的说道:“我懂我懂,民不告官不究吗!” 秦虎接着又小声说道:“一会儿,那老头要是让你们去找我,你们就出去转一圈,就说找不到我,听懂了吗?” 那护卫笑着点点头,秦虎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道:“下了值,带兄弟几个吃点喝点!” 秦虎笑呵呵的走了,可是李景府里简直就是一夜没停,几次让门口护卫去找秦虎,可是那几个护卫轮流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人,这把李景气的简直是要死,你说这怎么该用人的时候,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找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秦虎才匆匆敢来,见了李景是纳头就拜,口称有罪有罪,李景心里担心自己的儿子,也并不责怪他,就将那封信递给秦虎看,看完信的秦虎也是吃了一惊,这袁彬可真是大手笔呀! 李景就看着秦虎问道:“你多长时间能找到他们?” 秦虎说道:“大人老家离这里七十里,我就是现在赶去,也要到晚上才能到,就算是一帆风顺,估计也得一天天时间吧!” 李景颓然坐倒在椅子里不说话了,今天上朝他就没去,只是说有病没有去,可是不能天天如此呀!谁知道那小子在朝堂之上有没有同伙呢! 秦虎见李景不说话,只能是眼观鼻关心的站在一旁,做个闷声的葫芦,寝室这秦虎此时心里都乐开花了,你说是要当官还是要自己的儿子! 李景无奈至极,只能赶紧入宫面圣,至极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是求助皇帝,可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相信那个纨绔的皇帝能帮他解决什么问题。 但是这件事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也不能瞒着皇帝不说,万一至极能得一封号也是好的,只是见到王宗衍之后,他却是犹豫了,因为这个王宗衍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这人竟不是别人,竟是那袁彬,只是此时的袁彬却是正在和王宗衍拿着一卷文书说笑这什么。 李景里的大老远就越走越慢,直到他走到王宗衍面前才跪倒给王宗衍磕头,王宗衍高兴地让他起来说道:“老爱卿来的正好,今日袁大人又送给咱们一份大礼,你看看!” 李景接过王宗衍手中的那卷文书,小心打开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精美瓷器一百二十件,精美玉器一百二十件,精美漆器一百二十件,精品青铜器一百二十件,极品蜀锦一百二十件,金一千锭,银五千锭! 这可把李景吓了一大跳,看看一旁笑呵呵的袁彬,李景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自己让人家借钱,人家不借,现在可好,直接送了王宗衍这么大一笔钱。 李景看看高兴地王宗衍,再看看笑呵呵看着他的袁彬,李景只能是恭喜皇上有一位好臣子。 袁彬连忙口称不敢,只说是为了西蜀的将来,王宗衍笑着说道:“你就不要谦虚了,加上这次,你就资助我三次了,以前朕没有能力奖励你,这一次朕一定重重的赏你!” 这袁彬赶紧跪下谢恩,这场面让李景看的是目眦欲裂,他是在受不了袁彬这样的惺惺作态,他一把抓住袁彬道:“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袁彬一脸惊愕,双手一摊道:“你儿子?你儿子问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李景这样一来可把王宗衍给整的一愣,不由的疑惑地问道:“爱卿,爱卿,先别急,有什么你先在下好好说。” 李景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王宗衍,王宗衍看罢也是吃了一惊,指着袁彬道:“你你,来人将他拿下!” 袁彬却是大叫冤枉,王宗衍止住旁边的禁卫道:“你说,怎么冤枉你了,这可是你的亲笔信吧?” 袁彬跪在地上道:“这绝不是臣写的呀,臣也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王宗衍看着李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景道:“你今天在此,看你还怎么跑!” 袁彬则是痛哭出声道:“臣愿现在就验笔记,验看印信!”说着就把身上的印信拿了出来。 王宗衍对这事情很有兴趣,拿过来袁彬的印信就盖在那封信的印旁边,看了两眼这两个印,就说道:“李大人你看看,真的不是他的,明显不一样呀!” 袁彬一听大喜,赶紧说道:“皇上,要不我再写几个字,您看看一不一样?这信绝不是我写的呀!” 李景拿过来那封信,仔细的看向这两个印,只见原来的那个印明显粗糙一点,尤其是比划的刻功,也是粗糙不少,但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而袁彬身上的这个印,明显就刻功好得多了,而且一看就是官府的师傅刻的,不仅是字体的大小还有比划的粗细都是规矩得很,一看就是官印。 李景也是吃惊不小,昨天自己晚上因为慌张,并没有仔细验看,现在可怎么办呢! 王宗衍也是很奇怪,他让袁彬重新坐好,说道:“你们两位都是朕的有功之臣,可不要闹什么别扭才好!” 李景就将前两日发生的事向西讲了一遍,一直说到现在为止,说完之后竟又是揪着袁彬不放了。 袁彬一脸委屈说道:“李大人那日的确是找我借钱,我就将我老板的条件说了,然后李大人就将我禁锢起来了,前天晚上,我想着他可能会加害于我,我就跑了,今天可不就决定求皇帝为我求情放我一回。” 袁彬看了看李景接着说道:“臣只是一个管事,怎么能决定老板的决定呢?他怎么想的,我真的做不了主呀! 可是李大人家里的儿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呀!求皇帝为我做主。” 王宗衍疑惑地看着李景道:“爱卿,你这个借钱的事,朕怎么不知道呢?” 李景也是觉得有点尴尬,自己借钱是想着解决朝廷的大军问题,要说里面有没有私心,这也只有李景自己知道了。 可是他做的这件事,稍显有些霸道,他没有和黄渡商量,就擅自向商贾借钱,这件事说出来也会对李景的声誉有所损害。 要知道你虽是首辅大臣,但也是大臣,这么大的事情不上报不商量,说出去可不就是想架空皇帝吗? 王宗衍也绝不会认可自己是个纨绔,只是爱玩而不愿意管朝政,那不就是昏君吗! 而且李景也不敢逼迫袁彬太紧,毕竟自己儿子还在人家手里呢! 王宗衍笑道:“这样吧!袁彬依旧领着你的人仔细查探这个事情,今后呢!你只向朕汇报就行了,李大人有什么事就先给朕说,朕在安排就是,哦!对了,我知道还有一个密探,那个领头的叫什么,你也让他向袁大人报道就是!” 李景听完之后,简直就是一脸土色,这王宗衍明显对自己不信任了,而且这个袁彬还因此升职了,自己就再也不能随意拿捏他了。 袁彬则是一脸喜气,站起身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双手递给王宗衍道:“臣还有一件小玩意,送给皇帝把玩!” 王忠安云你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却是有十几个精美的小人,刻画的栩栩如生,就是太小了。 正自己在那琢磨怎么看清楚,就见这个袁彬邮递过来一个东西,是一个透明的物体,下面有一个手柄,袁彬示意他将这个物件放在那些小人上面,这一下竟是让王宗衍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他手里的这个物件,放在那些小人上面的时候,竟是可以建感谢小人放大很多,这样一来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些小人的细节了。 只见这些小人,全都是男女一组,坐着各种的知识,如果不用的这个物件,的确是不好看清楚,但是有了这个物件之后,简直就是须眉毕现,另外也因为放大的原因,还能看到各个小人的表情。 这王宗衍一看之下,简直就是无法自拔了,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身边还偶有两个人呢! 抬头一看,袁彬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旁,而那李景却是冷着一张脸看着袁彬,王总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说道:“袁大人回去之后一定要仔细查探,希望尽早破案才好!李大人也先回去,你的两个儿子说不定去哪里玩耍了呢!” 李景简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爱玩?有这么个爱玩吗?你没有看到勒索信吗,竟是让自己撞柱而亡,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第255章 谋成都 袁彬看着一脸悲愤的李景,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他,李景这是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看着袁彬,二人之间的碰撞一触即发! 王宗衍再爱玩也好,再不操心国事也好,都不能抵消他是皇帝这个事实,自小在皇宫长大,即便是其他皇子都搬出皇宫,他也还在皇宫内有自己的一做小院子。 自小的耳渲目染,王宗衍见惯了宫廷之中的尔欺我诈,他的性情虽然酷似自己的母亲,一项不与其他人争宠,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有一个讨好的目标,那就是王建。 他太明白李景和杨彪这个首辅的作用了,他没有一点权力,哦!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没有一点权力可以做用到皇宫之外,也就是说他的命令出不了皇宫大院。 他询问自己的母亲周氏,他想选秀,他想有权利,可是这些要求都被李景给否定了,最厉害的还是李景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杨彪退避三舍不敢上朝。 周氏告诉他,当务之急是稳住,保住他们娘俩的性命,在一点点的换掉李景,只要这个李景在,他们就不可能收回全部的权利。 其实这个李景真的是为了西蜀的未来在考虑,可是他做的这些,在王宗衍看来,这就是要狭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在夺权! 现在机会来了,王宗衍根据自己母亲的意见,首先要夺回来的权利,就是李景手中的两只密探队伍,这对他们太重要了。 现在机会来了,李景竟然会和袁彬起冲突,并且还跑到自己面前,王宗衍就顺其自然的躲回了李景指挥秦虎的权利,再将秦虎交于袁彬,那么这个一心希望向上爬的袁彬怎么会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王宗衍看着李景笑道:“这样吧!这几天朝廷也没有什么事,你就和袁彬一起回老家看看。” 李景没有办法,也真的操心家里的事情,自己两个儿子绝对不会和什么人结怨的,那么就只能是这个袁彬在捣鬼了。 除了皇宫的二人,袁彬去哪,李景就跟去哪里,他绝不会让袁彬离开自己的视野,自己家里的老妻,他也是顾不得了。 袁彬也不理他,径直拿着圣旨找到秦虎,就将秦虎的权利给夺去了,秦虎才不管是谁统领他呢,他只在乎能不能坐稳这个密探的位置。 要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和这个密探的位置密不可分,看着李景那沮丧的表情,秦虎心里就乐开了花,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吧! 前一阵子还削弱自己的势力,扶植袁彬上位,这才几天呀!袁彬竟然统领自己这一队,而且是像皇帝负责,这就是说明李景在皇帝那里失去了信任。 秦虎对这件事乐见其成,他赶紧跪倒向袁彬磕头并且恭喜袁彬上位,而对旁边的李景却视而不见。 袁彬让秦虎仔细查探成都百官对这件事的看法,自己这是带着李景还有几百部属向着李景的老家而去。 除了成都,袁彬却是不急着往李景老家赶,只是一路上该干啥干啥,就是不赶路,李景几次三番的催促,可袁彬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就是不急。 李景到了最后也不急了,心里知道自己儿子就在他的手上,自己在急也没有用。 这一日到了李景的庄园,离得老远就看到他的庄园正在整修大门,并且还在休整道路,这一切很是诡异,那里有自己族人都失踪了,还在整修道路大门的呢! 等他们带了门口一问才知道,竟是李景的儿子将这个庄园卖了,卖给了一个陈性的富商,李景急了,这次是真急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出卖庄园呢,这可是自己的祖宅,自己今后安身立命之所。 李景不明白,他真的很是疑惑加震惊,可是那陈姓富商却是拿出了他儿子亲笔签字的转让契约,而且上面还有当地县衙还有邻里的签字手印等,可说是这是一套很完整的转让手续,而且是通过官府完成的。 他们一起赶到当地县衙,在县衙里也看到了完整的转让记录,并且还有见证人,据县令说,这是李景的儿子领着陈姓富商来的,而且看着他们很是熟悉。 而这个说法也印证了陈姓富商的说法,并且还有左邻右舍的证言,可以说在这个庄园转让一事上面是一点疑点都没有,可是自己的儿子去哪里了呢? 袁彬只是看着李景笑,他越是如此,李景就越是慌张,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跟眼前这个袁彬有关,终于李景跪倒在了袁彬的面前。 袁彬二是赶紧躲开说道:“李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可不要害我呀!” 李景却是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磕着头说道:“是老夫错了,你就放过我的两个儿子吧,他们远离朝堂,真的跟他们无关呀!” 袁彬看看周边几个县衙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得就是拂袖而走,李景则是站起身追出门去。 等到了他们包住的客栈之中,袁彬刚刚坐定,还没有喝上一口热茶,李景又是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了袁彬面前。 而这一次,袁彬并没有躲开,只是看也不看面前的这个老头,对袁彬来说,这个老头已经是死人了。 袁彬的护卫端上来一个茶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袁彬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地上的李景道:“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招谁了,人家要这么整你?” 李景抬头看着袁彬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牙咬得咯吱作响,袁彬却是笑笑,将茶水一下子嚯到李景的脸上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样的小事也处理不好,真是没用呀!” 李景却是看着袁彬道:“都是老夫的错,你就放了我的两个儿子吧!今后再也不会跟你做对了!” “你看看你,那里还有一点首辅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可伶虫,你和那些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分别,就喜欢用一些阴谋诡计害人,可是一旦遇到比你们抢的人,就又像是个可伶虫,你觉得我会可怜你吗?” 李景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但是想着自己的儿子,就只能低三下四的求他,李景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不是我想怎么办,而是你想怎么办?早就说了,让你撞柱而亡就放了你的儿子,可是你却是贪恋权势,就是不想死,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脸皮厚呢!” 李景痛哭出声道:“我不是贪恋权势,我是真的有事情没做呀!” 袁彬却是说道:“你还说你不贪恋权势,你做了首辅大臣,就想着一手遮天总览朝政!你不但贪权还贪钱,别人都是贪小钱,而你贪的却是大钱,贪的却是天下!” 李景摇着手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呀!” “你还说没有?你要是不好好合作,你信不信,我给你送来你儿子的一只手!” “不要,不要,可千万不要呀!他们是无辜的,真的不关他们什么事,让我死,让我死好了,你把他们放回来,好不好?” “你这种人就是这样,欺负别人的时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当别人将手段用到你的身上的时候,就又是做出一副弱者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真的很难看,简直令人作呕! 我袁彬对你如何?可曾亏待过你,什么时候见你,我不是低三下四,极力讨好于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你说你该不该死!” 李景简直完全傻掉了,自己怎么就会做出这件事呢,真的是糊涂呀!正在后悔,袁彬接着说道:“你这人,我很看好你的,可是你却想着害我,那你就只能体验一下我们老板的厉害!” “你们老板到底是谁,怎么才能放了我的儿子?” “我们老板?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他是谁,你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就你这样还想征西川平定番乱,别做梦了!” 李景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真的让外人看到,绝对都会说他好可怜,可是却不知道他盛气凌人的时候有多么可恨! 袁彬喊人过来看着李景,现在可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头死掉,而袁彬却是要去做另一件事情。 李景的庄园里,此时却是隐藏着将近五千人,这些人都是分批分批进入这里的,而且人还在陆陆续续的到来。 自从袁彬被救出来之后,就将自己的情况送到了长安,敬翔接到鹰信之后,径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说这个李景也是一名名仕,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将此情况报给李奇之后,李奇思索了良久道:“我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拿下成都,你觉得如何?” 敬翔没想到李奇会这么想,琢磨了一下道:“咱们当初可是要做万全的准备才夺取成都的,第一条就是决不能让成都乱,可是现在看来,要是一旦计划不好,成都是会大乱的呀!” 李景却是笑道:“咱们的人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一个做不做的问题,你先做一个计划,看看对成都经济孙改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平安过度!” 第256章 柳石 “这个计划,咱们做了都已经很久了,可是成都自从王宗翰和番人勾结之后,一直都不稳定,所以这个计划也是一改再改,现在又出现了李景的这个昏招,简直就是把咱们的计划搞得乱七八糟!” “这些我都知道,我是说重新做个计划,原来想让这个李景稳定朝局的,可是现在来看,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个人年纪大了,却是把智商给丢了,真是辜负了咱们的期待呀!” 敬翔却是笑着道:“就目前来看,现在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王健的大儿子王宗仁。” 李奇哈哈一笑道:“都说这个王宗仁对皇位没有企图,但就我对他做的一些事来看,他才是那个真正有企图的人,自从那个王忠璐从黎州回去,你没看到他都不敢回去了吗!” 敬翔笑着说道:“他一直在周老道那里躲着,还不是老师派人回去查看动静吗!” 李奇也是笑道:“他一是放心不下他的产业,二就是还对皇帝的位置心存幻想,要不然他也不会绑架杨彪的几个嫡子,他还不是想遥控指挥成都的朝堂吗!” 敬翔道:“要不让周老道跟他聊聊,说不定会有奇效,再加上咱们在成都的力量,他坐上皇位,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给老道发鹰信!” 汉中五台观,老道看着手里的鹰信,心中却是感慨很多,向平稳接管成都,那可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扶植一个傀儡皇帝是个好主意,可是怎么劝说这个王宗仁呢? 王宗仁从成都出来,就在官道上碰到了道士,这个道士天天琢磨着怎么赚钱,风湿喜欢琢磨人,他只是看了一眼王宗仁,就认出了这个皇帝最不喜欢的儿子。 道人在钱端横的队伍里,而王宗仁也有自己的队伍,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在官道上碰上了,而王宗仁更愿意让青云镖局在前面,自己只是跟在后面就是了。 有一个镖队替他们挡着,自己老实跟着就行,这不就安全很多吗! 钱端横也是个眼光毒辣的人,只是看了后面那人一眼,他也是认出了这个皇子,一个瘸子还那么有钱的,全成都也就这么一个了。 他和道士互相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对方怎么想的,要说阴谋诡计,也就数这俩人最适合在一起做事,都是那种胆大心黑之徒,别看这是个道士,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钱端横就更不用说了,一惯的心狠手辣,要不也不会让他干这些脏活,道人悄声对钱端横说道:“到前面地界,咱们就扎营休息,想个办法和他套套近乎!” 钱端横笑道:“明白,其他的就看你了啊!”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钱端横就命令在路边安营扎寨,王宗仁看着有些奇怪,这些人也不进镇子,就这么在路旁扎营,真的有些奇怪呀! 让自己的护卫过去一问才知道,这些人是怕进了镇子没有住的地方,不但耽误功夫而且人还太杂了。 王宗仁觉得他们这些镖局的人说得有理,就派人过去询问能不能让他们跟他们挤挤,钱端横当然是欣然应允。 到了晚上的时候,钱端横让人生起了篝火,在架上从镇子里买来的羊肉,又搬出一摊子美酒,百十名镖队的伙计前后忙活着,喷香的烤肉味一出来,就吸引了王宗仁的味蕾。 要说这王宗仁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只是这在野外烤肉的味道,他还真没有尝过,看着那些人又是抹油又是撒盐,看得他是口水直流。 王宗仁让人过去问问,能不能和他们一起享用美食,需要银子就说话,可是镖局的人却是大方的让他过去,说是都是同路,请他们尽管吃,羊肉有的是。 王宗仁在不得王建的待见,也是大皇子,而且还身家巨万,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子不一般的气质。 等羊肉烤好了,钱端横端着一个大盘子就给王宗仁送去了,咬了一口就把王宗仁高兴地不得了,转脸一眼就看到那道士也在一旁吃的高兴。 王宗仁就挪到道人那里套近乎,要知道这道人更是显得仙风道骨,而且也根本就从来不看他一眼,这让王宗仁觉得这个道人很是不一般。 他做到道人身边问道:“道长仙居何处?” 道人看都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咬了一大口肉,使劲的嚼了两口咽下去之后,才看着王宗仁说道:“你不当你的皇子,跑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害怕了吗?” “啊!”这句话,真的吓到了王宗仁,只是表面虽是吃惊,但也没有过于吃惊的表现,自己在成都怎么说也是一个风云人物,谁说没有皇子应有的待遇,但也不是一般官员百姓可以比的。 况且还经营着成都最大的赌场和勾栏妓馆,在成都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这个老道自己没见过,但却保不准他认识自己呢! 王宗仁见被他认出来了,也就爽快地说道:“现在成都越来越乱了,还是躲远点得好,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是说道:“你也插手那件事了吧!要不你会跑,你就不担心到最后你啥也捞不着?” “那有啥,我能捞着什么,就我这样的皇子,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呢!” “哈哈,你没有听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吗?” “哎!圣人说的都是对的,但他们碰上我那个老子,也是不行的!” 道人笑道:“你那个老子也是很有意思的,对于权势太过纠缠,总觉得他比谁都聪明,却不知道泽天下都得是比他聪明的,比如你!” 王宗仁第一次听有人说自己聪明,心里不由是乐开了花,谁都爱听好听的,这就话可是真不假,他兴致勃勃的又往道人那边挪了一点,小声问道:“那道长看我今后的命数如何!” 道人心里就跟明镜一般,他对这些人的心里怎么想的太清楚不过了,道人也是看看左右神秘的跟他说道:“你的命数是先苦后甜,别看你那个老子不看好你,说不定最后还的是你出来收拾残局呀!” 王宗仁却是皱皱眉头道:“道长这话,我听不明白呀!” “你看呀!你现在一定是在里面安插了暗桩对不对?只要他们自己乱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说到怎么搞钱,你可比他们强的太多了,他们那些人就会搞阴谋诡计,那里懂得钱生钱的道理,只要是没钱,他们最后还得找到你身上,你不就了机会吗?” 王宗仁想想也是这个理,只是转念一想,却是叹气道:“他们有李景那老东西在,想搞钱也容易得很,要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人,名正言顺的稍微涨点税,那还不是哪哪都是钱!” 道人说道:“他们总是欲求不满的,又要保持自己清官的形象,他们找钱绝不会适应什么光明正大的办法,你可要造作准备呀!” 王宗仁对这个老道心服口服,就是从这时候起,王宗仁就一直跟道人在一起,他也就躲到了汉中五台观。 道人接到敬翔的鹰信,尽在那里琢磨开了,这个王宗仁接到王建滨天的消息,简直乐坏了,这可不就是道人说的机会吗! 王宗仁这才安排人去成都绑架了杨彪的几个嫡子,这些人天天在他的赌场里厮混,想抓住一他们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杨彪仅仅是一天时间就被李景调查二躲在家里不敢再出来替他说话了,这让王宗仁很是生气,可是天高皇帝远的,自己却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道人就向着王宗仁还能有什么手段才能那他扶上皇帝的位置,想来想去只能是让王宗衍禅位,而使得王宗仁上位,这虽是有风险,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百姓在遭受战乱之苦,至于这些当官的受点苦,那不是活该吗! 袁彬也接到了鹰信,他把钱端横找来,将鹰信的内容说了之后,简直把钱端横乐坏了,钱端横高兴坏了,他就喜欢兵不血刃的占领一个都城,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喝上两壶好酒,找两个美女还让人舒坦。 而夺得成都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剑阁,只要拿下剑阁,成都就无险可守了,而自己和剑阁的守将柳石那简直是亲如一家呀! 这个柳石刚开始只是热衷于钱端横的钱财,可是后来就开始和钱端横吐露自己心中的不快了。 这个柳石可算是王建的老部下了,要说是战功卓着也不为过,否则也不会让他来镇守剑阁这个险要之地。 可是自从柳石到了这里之后,好像就被王建给遗忘了,兵饷不足,粮草不足,就是士兵的四季军服都不能保证,更不要说什么军械了。 可是这个钱端横出现之后,不论是粮草物资还是银钱,每次过关都会上缴一笔给柳石,天下就没有不爱财的人,况且这还是给自己的部属谋福利,所以这个柳石收的是理直气壮。 收了钱端横的钱财物质,柳石自然也就会提供一些便利,这个便利就是允许他们在关内过夜,并且还能优先过关,这个待遇是绝无仅有的待遇。 第257章 夺门 而这个待遇当然是违反朝廷的规定的,要知道为了保证剑阁的安全,规定的可是一队一入,也就是一来一往只能相对而过,每次只能过一队人或是一支商队。 现在要谋划成都,柳石就变得很关键了,可是前期完美而充足的准备是的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了很多。 钱端横这次是带着一只庞大的队伍来到了剑阁,几百辆的大车还有几千号人,这些人都短衣打扮,一看就是典型的车夫装扮。 柳石如往常一样让这些人进了关城,所谓的关城就是剑阁山下的前后两道城墙,恰好把剑阁包围在了里面,只要进了关城,剑阁就无险可守了。 柳石如往常一样迎接了钱端横,钱端横也一如既往地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而这些物资也是在王建爱你滨天之后,柳石以及剑阁得到的第一笔物资。 柳石简直就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剑阁并没有生产能力,只是一个关城而已!要是没有外来物资的支持,他们一天都过不下去。 柳石看到钱端横,自是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可是钱端横却是拉着柳石走到一边说道:“借个地方说话!” 柳石将他领到自己的房间,二人坐下之后,钱端横就说道:“你这里多长时间没有收到给养了?” 柳石跟他可是一点也不避讳,直接说道:“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了,已经三个月都没有运来给养了,你要是在不送来这些东西,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饿肚子了!” 钱端横笑道:“咱们是朋友吧!” “是呀!”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有话实说吧!我是大唐的少校,你可不要小看我这个少校,担负着颠覆西蜀的重担!” 柳石已经惊得哑口无言,只感觉自己是浑身无力,刚想站起身说点什么,钱端横却是止住他的动作道:“你也不要做什么反抗了,咱们是朋友,我才会给你说这些的,你仔细听好了! 现如今,整个剑阁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关城之内有我们的精锐两千人,而你的部属已经在控制之下了,要想让他们活命,你就命令他们让下武器。” “不可能!” 柳石十分了解自己的部属,他们也是精锐,曾经也是百战之师,曾经也是攻城略地的老兵,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也都是老了,新来的这些人又都是当地的一些农民,虽是受到了一些训练,可是毕竟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 钱端横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走出来之后,就看到他的人都已经被钱端横的这些身着短打的汉子团团聚集在了一起。 对方都是手持硬弩,腰挎长刀,明显是显露出一种有我无人的气势,钱端横看着旁边面无血色的柳石,向山下一指说道:“你只看到这些,关外还有两万大军严阵以待,为了不扰民,他们还在待命!” 柳石只是颤抖说着声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为了重建大唐的荣光,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你们虽也是一个国家,但在我们看来,你们就是乱臣贼子。” 柳石苦笑道:“当初大唐没落,是我们稳定了西蜀,也是平定了西蜀的乱局,我们没有功,但也没有错吧!” 钱端横笑道:“你也不用紧张,你只要还向大唐效忠,你就不会被杀掉,可能还会有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你一炷香时间!” 柳石内心简直就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看了看钱端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端横也不理他,只是对着下面这些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就开始向那些剑阁的士兵吆喝起来,而柳石的士兵面多硬弩的威胁,只能是放下手中的兵器。 柳石这时候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别动手,可千万别动手,都是当兵的不容易呀!我去说,我去让他们放下武器,向你们投降!” 柳石说着就飞奔过去,招呼着自己的士兵放下武器,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强敌环伺之下,只能是放下手中的武器,包括自己身上的军服。 而这些人迅速就被关外的大军所替代,其中一部分人这是换上了西蜀守关士兵的衣服,而剑阁的这些变动,外面在关城只等候过关的人却是一无所知。 剑阁原有的士兵这是全部被押解着向汉中进发,钱端横没有说实话,关外不只是两万大军,二是足足有五万大军,这些人一部分是宁强的守军,一部分是关中过来的大军,而后面的大军还在集结,正向着剑阁而来。 成都城内一点要乱的迹象都没有,可是李景却是觉的袁彬的所谋极大,虽是低头认错,但却是疑虑丛生,自己只是想早点钱,可是袁彬的举措就显得能量太大了一点。 而此时成都小雨连绵,虽说是小雨,但也搁不住下的时间太长了,雨水早已是流的到处都是,渐渐地雨水就在地表堆积成了水坑,再加上小风刮着,就更加的让人感到寒冷了。 成都城内各处大唐的据点,都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他们今晚就要夺取皇宫,当晚袁彬手持令牌进宫,因为他的身份是有权利深夜入宫而不用通禀。 可是这次显得很不一般,袁彬在宫门处带着十几个人站在那里,身后还有十几个人抬着箱子,宫卫虽然很想查探这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是又不敢,一时之间就有些犹豫。 袁彬却是一笑,躲着旁边的一位宦官说道:“公公过来,我吧这里面是什么给你说说!” 那宦官过来,袁彬趴到那宦官耳边小声说道:“都是一些床上的物事,你明白了吗?” 宦官太明白自家的这位主子了,天天都是在女人身上过得,就是有那么一会休息,也是在看着女人的歌舞,袁彬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密探头子,他要是送进皇宫里面一些好玩的物事,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而这些东西又是换上的隐私,自己想活得久一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就挥挥手让袁彬进去。 袁彬本身带的有十几个人都被挡在了外面,而抬箱子的十几个人却是跟了进去,要说皇宫是戒备森严,可是这些宫卫都是一些皇室的子弟或是某官员的子弟。 而这些人当中,早已经被袁彬收买了不少的人手,此时他们拐到弯,到了一处阴影之处,其中一个抬箱子的壮汉却是哎呦一声,竟是向着一旁地一个宫卫摔了过去。 他一把就抓住了宫卫的脖子,只是一下就扭断了,那宫卫一下子就软倒在地,另一名抬箱子的却是抓住另一名宫卫如法炮制,而袁彬则是一把抓住那名宦官的脖子道:“听我话,你就不会死,明白了就点点头!” 那宦官早就是吓得尿了一裤子,听到之后,赶紧点头,虽然是一条烂命,可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袁彬笑道:“放松一点,你只要听话,一会被你拍个重要的任务,只要你能完成,今后你就是这宫里最有权势的宦官,听懂了吗?” 宦官那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他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那两个抬箱子的人已经是换上了宫卫的衣服,而那些箱子也全部打开了,里面却是全副武装的汉子。 这些人手持硬弩,而其他人却是从箱子里拿出横刀挂在腰间,此时的宫门口袁彬带来的这十几个人却是也已经将宫门守卫砍倒在地。 他们随即打开宫门,向着身后一挥手,只见远处的阴影里跑过来将近几百人,他们只是隐在阴影中,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宫门跑去。 宫墙之上的那些守卫,都是躲在有棚子的地方烤着火,刚刚出去没有一会功夫,身上就被雨水淋得透湿,只是转了半个城墙,这些人就赶紧回来烤火,希望能驱散身上的寒气。 人所以这样,就是不能有对比,自己这些人在城墙之上辛苦的巡逻,可是看着宫内的灯火,还有隐约传过来的歌舞音乐,就让这些人在这处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骂骂咧咧! 几百人进入皇宫在天晴的时候,只怕早早地就会发现进来了外人,可是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只怕十几步外都看不清楚。 十几人依然斋宫门外守着,就像原来的守卫一样,身体挺的笔直,而进入皇宫内的几百人分成几批向着城墙上的守卫处摸了过去。 这些人在城墙上生活,那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些人就只能是搭个棚子,使得火光不至于被别人看到,这就是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他们烤火的举动,也决定了有人走到他们旁边也不会知道的,只有十几个守卫聚在这里,而这里的人因为御寒,还从怀里掏出自己携带的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小口。 要说这个青云酿的确不错,不只是酒烈,而且喝下肚子之后,简直就像是喝进了一块火炭一般,烧的肚子里热乎乎的,只是几口就能让自己手脚全都热乎起来。 所以这些宫卫们都喜欢买这种散装的青云酿,即便如此,一瓢的价格也要一两银子,这已经不是酒,简直喝的就是钱呀! 第258章 哥呀! 他们躲在这个自己搭的小棚子里,根本就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人过来,听到的也都是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只能让人更加的瞌睡。 像这样的小棚子在城墙上有十几个,分出各自不同的位置,最近的一个也有将近五十步的距离。 而首先要摸掉的就是宫门正上方的这个,可是这个棚子却是在两个的中间,几十个人手持硬弩逼近一上城墙的这个低矮的棚子。 刷刷刷几十只弩箭射将过去之后,棚子里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看到一阵的晃动,但也只是晃动了几下而已就没有了声响。 这些人过去,掀开帘子一看,这里面七八个人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人就重新装箭,重新向着前方摸去,这样的场景在城墙上到处上演着。 要说这些人从棚子外面乱射,可是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人和人之间也不是很拥挤,再加上弩箭的力道大,又是近距离击发,就显得这些军用硬弩地伤害更加的大。 有的弩箭竟是穿过一人的脖子有穿进另一人的脑袋,可见这些弩箭的力量,城墙上的清理工作只是用了不到顿饭的功夫就结束了,而这些人将那些棚子全部拆除了,又将城墙上的死人全部聚集在一起,用棚子盖住。 这些人处理过后,就分别站在城墙上各处,从远处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的异常。 在城墙外的不远处,此时看到有人站在了城墙上,迅速的一队全付武装的军人就冲了进去,这些人足足有三千多人。 袁彬此时已经是将内宫的门打开了,他就站在阴影里等着自己人洒进来控制皇宫。 三千多人进入皇宫之中,就开始迅速的占领皇宫里的各处,先是从皇宫的外围开始向着内部慢慢推进,一边向内推进,一边留下沿途岗哨。 越往内走,遇到的人越多,而有的宫廷禁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缴械,而越往内走,遇到的抵抗就越多,这也说明越往内部走,就越是王宗衍的嫡系。 最初的时候,袁彬还想兵不血刃拿下内宫,可是这些人的顽强抵抗促使袁彬决定速战速决,几千名手持硬弩的士兵向着内部推进,只要发现有人员抵抗,都被硬弩射倒。 宫廷之中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只能听到硬弩发射的嗖嗖声,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哀嚎声,但是袁彬看着远处鼓乐齐鸣的那处宫殿,竟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只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袁彬韩国身边一个人,小声吩咐了两声,那人就急速的向后跑去,没过多长时间,就见有几人快步跑了过来,其中一人全身都裹在黑袍里。 那人走到近前,袁彬笑道:“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那人声音却是有些颤抖,犹豫地说道:“就,就我自己进去吗?” “我们都进去,一定给你壮壮声势,只是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吧!” 袁彬拍拍他的肩膀道:“镇定点,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呢!” “那,那就走着!” “走着,请!” 那个黑袍人率先向前走去,袁彬则是一挥手,身旁的人就向着那处宫殿而去,等着黑袍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打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的灯光就漏了出来,王宗衍坐在大殿之上就看到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黑袍人,而随即无数的士兵就冲进来,分别向着左右而去。 这些人一进去就迅速控制了全场,所有人都是手持长刀朝着场内众人,而里面的侍卫们这是聚集在了王宗衍周边,也是手持横刀对着外面,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和他们颤抖的手,就知道他们内心充满了紧张! 袁彬却是从黑袍人身后闪出,指挥着身边的人将那些舞者全部都撵到了一边,顿时场地就空了出来,袁彬笑着走了过去,看着王宗衍周边的护卫道:“放下你们的刀,你们就可以活,否则就是死!” 说完之后,他的身后竟是呼啦啦闪出十几个手持硬弩的壮汉,这些人都是将手中的硬弩只想他们,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击发! 这些人都是慌张的看着袁彬,而王宗衍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道:“袁大人,这,这是怎么了?” 袁彬道:“现在发生了一些情况,还请你配合,现在先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刃,万一发生打斗,误伤到你就不好看了!” “放下,放下,你们都放下!”王宗衍急了,那可是十几把硬弩呀!一旦射过来,很难做到不无伤。 这些护卫也不愿意当做靶子,看着对面那些手持硬弩的架势,就知道这些人绝不简单。 现在王宗衍下令让放下武器,这些人迅速就扔掉了手中的长刀,袁彬则是笑着走上前说道:“双手抱头,全部蹲到那边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这些人都乖得像宠物狗一般,一个个都是抱着头到了一边蹲下,但却是抬起了八卦的眼镜和耳朵,有什么事情比宫廷内斗更有意思的,尤其是这样的场面,几辈子都不一定能看见。 袁彬走上前去,王宗衍也并不躲避,只是看着袁彬道:“这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袁彬道:“是这么回事,你不太适合做皇帝,你写个禅位诏书,将皇位给他,就行了!” 王宗衍浑身一哆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颤声道:“禅位?给他?他谁呀!凭什么呀!” 袁彬先是让他安静下来,对门口那个黑袍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那黑袍人慢步走了过来,只是让王宗衍觉得颇为熟悉,一拐一拐的那不是那谁吗? 内心怦怦乱跳的王宗衍竟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个叫什么,他越是想越是想不起来,只能是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还指着黑袍人大声的问袁彬:“这人,这人到底是谁呀!” 袁彬道:“这是你的哥哥,也就是下一任新皇帝,他将引领着西蜀进入一个新时代!” 黑袍人走到王宗衍面前将自己的黑袍脱掉,这是王宗衍才真正看清面前这人,可不就是大哥王宗仁吗! 王宗衍看着王宗仁竟是一下子没忍住,竟是走过去拉住王宗仁的胳膊哭道:“大哥,我从小你就疼我,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呀,哥!” 王宗仁也是心中一声叹息,鼻子一酸竟是也有点想掉眼泪,竟是扭脸擦了擦眼泪,袁彬道:“你们哥俩有什么情谊一会再说,还是烦请你先将禅位诏书写了吧!天亮上朝就要公之于众了。” 王宗仁擦过眼泪,回过头对着袁彬说道:“让我和他说说,成吗?” 袁彬看了王宗仁一眼,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扭头就走,王宗仁则是拉着王宗衍说道:“兄弟,不是哥哥喜欢这个皇帝的位置,而是出现了你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你呢!先不要激动,让我慢慢跟你说!” 王宗衍真的从小就对这个哥哥很有好感,因为自己的母亲出身不好,广受别的哥哥欺负,只要这个时候就有自己大哥挺身而出,为自己抱不平! 王宗仁拉着王宗衍走到一边坐下,对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王宗衍说道:“小弟呀!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是为了父皇,还是为了黎民百姓,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我为什么做皇帝?当然是父皇让我做的,另外就是为了我和我娘的尊严,更是为了天下黎民呀!” “可你看看自己自从登记以来都做了什么事情,天天都是流连于女色之中,要不就是欢歌笑语,你这样是做皇帝吗?” 王宗衍哭道:“哥,父皇给我制定了首辅大臣,有什么事,李景会处理的!我不会嘛!哥!” “哎!要是天下太平,你这样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外面的形势,你和你的首辅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想按部就班,那是必死无疑的! 你看看哪位,你觉得他是谁?你是不是觉得他就是一个密探头子?错了!” “那他是谁?” “昨天晚上的时候,剑阁已经失守了,已经被,被大唐占了,现在大唐的大军攻占武连、梓潼、绵阳、现在应该是在攻占德阳,你知不知道?” 这些情况,王宗衍哪里知道,由于金牛道被严密封锁,致使消息根本就传递不过来,另外就是李景现在也在袁彬手里,就是消息来了也会落在袁彬手里,所以这些消息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虽说王宗衍不务正业,但也知道剑阁失守,对西蜀朝廷来说有多么大的损害,听完王宗仁的话,简直就更是吃惊,惊得竟是连哭都止住了。 只是一脸的疑惑看着他和远处正在忙碌的袁彬,然后慢慢转过头,有点呆滞的看着王宗仁说道:“他是大唐的人吗?可大唐不早就没有了吗?有哪里来的大唐,我们的军队竟是没有守住金牛道吗?” 王宗仁叹气道:“我跟着他们一路过来,咱们的军队早就腐朽的一塌糊涂了,剑阁的柳石竟是直接就投降了,然后后面机座城池早就被人家渗透的太狠了,都是没怎么抵抗就被人家控制了,这些,你知道吗?” 第259章 至于吗! 王宗衍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张大嘴问道:“哥呀!他们杀过来,不会杀了咱们吧!” “这就是我出现的原因,我不能让咱们王家的基业就这么完了,我和他们说好了,你退位之后,将得到一处庄园,还能过这样的日子,他们答应我不杀咱们王家一个人!” “那你呢?” “我将在以后适当的时候退位,将西蜀和权利还给大唐,还给更加强大的大唐朝!” 王宗衍听到自己的哥哥竟然要把权利交出去,他疑惑的说道:“你是他们的人,很久以前就是吗?” “不!只是这次出去以后,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尤其是看着你们争夺皇位,而我也不争气的参与了,尤其是做了不少不好的事情,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很愚蠢,只是给了敌人机会,却是损害了西蜀的利益!” 王宗衍不在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难道以前发生的很多奇怪的事情,都是自己这个哥哥做的吗? 原来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现在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的遇刺难道也与他有关吗? 王宗仁惨然一笑道:“不错,那次你的遇刺,就是我策划的,但却是别人实施的,这件事之后,我就跑了,我实在是有点无法面对你和那些兄弟们!” “离开这里之后,我一路走一路瞧,在路上认识了一个人,他的话语简直为我点亮了前进的明灯,我也就更想为百姓做点事情了,并且我认为只有我最有这个资格,也最有这个能力!” 正在疑惑地王宗衍一抬头就看见袁彬站在旁边,还有自己的掌印宦官也站在一旁,袁彬笑着说道:“你还是先把退位诏书写了吧!写完之后,你们随便聊!” 王宗衍勃然大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大的脾气,浑身颤抖的王宗衍大声道:“有你这样的吗?面对两位皇帝,竟然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你,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他这一通训斥,竟然把袁彬给吓了一跳,袁彬听明白以后,竟是笑了一声道:“是下官失礼了,还请皇上赎罪!” 王宗衍瞪着袁彬道:“朕要是不写,你会怎么样?” “那就只能.......!” “难道你要杀了我吗?” “那怎么会呢,你只要合作,就不会受到伤害,也会得到尊严,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是你们看中的,而我只想完成任务而已!还请不要难为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打工的?这是什么意思?” 袁彬皱皱眉说道:“这个怎么说呢!我吧!就是个拿响当差的,就相当于做工的一样,只不过你们都是老板,而我是给理想当差,而已!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王宗衍、王宗仁,包括哪位掌印宦官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袁彬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很奇怪吗?那你们是没有遇到我的老板而已,他的观点更是,更是,怎么说呢,那个词叫什么?奇葩,对,奇葩!” 王宗衍突然就有点头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突然就有了一股无力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总是不如别人呢! 袁彬在桌子上摊开空白的圣旨,往旁边一站说道:“请!” 王宗衍做好,拿起毛笔却是心潮起伏,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竟是有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哽咽地说着:“朕的皇帝没了,朕今后就不是皇帝了,呜呜,朕今后就不是皇帝了,呜呜!” 袁彬也不再劝说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王宗仁也是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他拍拍王宗衍的肩膀道:“写吧!迟早这个天下还是大唐的,咱们都是中间的过客而已,想开点,给自己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袁彬道:“写吧!权利代表着责任,不能拿着权利当玩具,有了权力更应该承担起更重的责任,把权利交给更有这人的人吧! 自己放弃权利总比让别人撵下来好吧,最起码还有尊严!” 王宗衍用袖子擦擦眼泪,稳稳心神,一鼓作气的将退位诏书写就,放下笔朝着掌印宦官挥挥手,那掌印宦官也是泪眼婆娑的上前小心用印,这也就算是一场最简单的权利交接了吧! 袁彬将这个位置让出来道:“你们哥俩好好聊聊吧,你也想想去哪里修养,什么地方都可以。” 王宗衍不屑的道:“去哪里都可以吗?我去汉中行吗?我去关中行吗?” 袁彬想都没想就说道:“可以,就是其他地方也可以的!我们有这个能力。” 王宗衍这才惊讶道:“那你们不是可以一统天下了吗?” “是的,也可以这么说的,只是我们老板希望百姓不要受战乱之苦,情愿用其他的手段,虽然费钱费力,但是百姓不用流离失所。” 王宗衍点点头道:“那我想去关中,我想去看看那个荒凉的关中。” 袁彬听完却是哈哈笑道:“哈哈,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呀!你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早就已经旧貌变新颜了吗?我保证你会喜欢上那座城市的,而且你在哪里还能学到很多的新知识。” 王宗衍惊讶道:“那我可以在关中生活了吗?那我会不会无钱可用呢?”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你能让我们和平解决成都的问题,居功至伟,你对百姓有功,那我们给你良好的待遇,也是应该的,你到了那里之后就明白了,你对人民有功,那么人民就不会忘记你的。” 掌印宦官在一旁却是哭啼道:“袁大人呀!奴家想和皇上你在一起,奴家伺候你一辈子!” 袁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在一旁说道:“别煽情了,今后再也不会有宦官这个职业了,再也不会以残害别人满足自己的需求了。” 王宗仁却是惊讶道:“那皇帝由谁伺候呢?” 袁彬觉得跟他们说话有点累,这些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呢!只不过想想以前的自己的无知,只能无奈的解释道:“我们老板说今后皇帝也是一种职业,也是无产阶级中的一员,就是为了全天下的黎民百姓而奋斗终身!” 王宗仁看看王宗衍说道:“你听懂了没有?” “你听懂了?” “没有!” 袁彬却是一摊手道:“我们所在的这个西蜀看似很大,走几天都走不出去,但是我们老板那里有一张地图,显示了波澜壮阔的天下,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所在竟是如此渺小,我们就像天下间,怎么形容呢!我们就是犹如脚下的蚂蚁一般,就更是犹如井底之蛙一般!这样说,你们明白吗?”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吃惊,王宗衍竟是哎呀一声道:“我们是蚂蚁一般,那天下究竟有多大呀!” 这时门外竟是进来几个人,原来是李景被几个人带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杨彪,只见两个老头都是一脸的平静,这可能跟他们的子弟已经回到了家里有关吧! 李景离得老远就听见了袁彬的话,他看看杨彪说道:“你们的阴谋终于成功了,你们夺取了西蜀,你们满意了吗?” 袁彬却是看也不看他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们的,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另外就是,你迟早会知道我们的追求,岂是你可以想到的。” 李景却是冷笑道:“你们就是乱臣贼子,还敢说什么追求,你们有什么追求,你们不过是祸国殃民而已!” 听到此话,袁彬不愿意了,他冷哼一声道:“乱臣贼子!你说的是你们吧!趁着大唐宦官干政,你们却不劝阻,二是甘于他们同流合污,甚至是推波助澜,你们孩子认自己是清官是清流,可是你们是自私的,只为自己的身份名声,从不为天下黎民,只为了当官当大官而已,你们才是最可恨的!” 李景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竟是急的咳咳起来,杨彪站在一旁竟是一点也不帮他的忙,而且还哈哈笑道:“哈哈,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哈哈,笑死我了。” “你,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就是一个老腐朽吗?” 杨彪笑道:“我出来当官,当的是个闲官,没有实权的闲官,我家子弟的挥霍,挥霍的是我家的钱,是我们全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他们想怎么花怎么花,可是你呢! 你家的田地地势低,你的大儿子就串通县令硬是和旁边的高地互换,这也就算了,还让人家赔偿你们家两万铜钱,你别说你不知道。” 李景只觉得眼前发黑,甚至一歪差点摔倒,杨彪笑道:“你把持朝政,贪恋人家的钱财,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李景指着杨彪一时说不出话来,酝酿了半天,竟是一口浓痰吐到了杨彪脸上,杨彪竟是一把抹了下来,也不顾肮脏,竟也是一口痰吐了回去,本来就郁闷的李景终于一口气没上来软倒在地。 袁彬赶紧过来掐着李景的人中,看着杨彪道:“你们呀!为了这点事,至于吗!” 第260章 一类人 杨彪却是站在一旁,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道:“至于,当然至于了!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只能评价别人好坏,好像他们天生就是高人一等一般,可是一旦你捅到了他们的痛楚,就跟你没完没了,撒泼打诨,甚至还使出市井泼皮的本事,太也丢人!” 这句话竟然被刚刚苏醒过来的李景听得一清二楚,一气之下竟是又晕了过去,杨彪不屑道:“看看,看看,越说还越来劲了,呸!” 李景的两个儿子,老大显得很是成熟稳重,可是办事尽显小家子气,他总是觉得自己身为李景的长子,就应该为了家里谋划更多,可是李景家的庄园属于李家主宅所在,但是位置却是不好。 首先就是离水渠太远不说,地势还低,只要河边一涨水,就淹他们家的地,因此在县令还有当地豪强的干涉下,竟是逼着那家和他们换了田地。 这件事发生以后,也没有人跟李金说,直到李景回家过年的时候,才知道了此事,他虽是将自家老大一顿好打,可是最终也没有将田地换回来。 她以为自己这些事没有人知道,可却是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早就有人进京告状了,可却是被成都府给压了下来,并且来告状的还挨了一顿板子。 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被王建知道了,王建就觉得只是换了几十亩水淹地而已!被人告到京里,实在是有损李景的清名,因此就自己花钱把那片水淹地买下来送给了李景。 现在杨彪说了出来,实在是有损李景的名声,因为这个李景实在是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也就是说外人怎么评价自己,更加是后人怎么评价自己。 袁彬将李景安置好,杨彪却是坐到了一旁,看着袁彬道:“退位诏书写好了吗?” “写好了,就等着明天大朝会公之于众就是了,明天还要依仗你们两位鼎力支持!” 杨彪笑道:“你放心吧!我很乐意看到王家皇朝的衰败,况且是为了重回大唐皇朝做准备,老夫乐意至极呀!” 说完之后竟还看了看王宗仁兄弟俩,王宗仁笑笑并没有多说,可是王宗衍却是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杨彪看向王宗衍道:“你看看你登基之后都干什么了,除了你下半身那物件没闲着,你还干什么了?” “你!老匹夫,朕真应该早早杀了你!” “你不会的,你那里有这么恨,你就是个傀儡,你不知道李景那老小子都干了什么吗?用不用我给你说说呢?” 王宗衍却是不屑,他是首辅大臣,想干点什么那还不是应该的嘛,可是你呢!除了装病不上朝,还会干什么? “我是装病,我不装病就死了,他让秦虎给我下药这事你知道吗?难不成是你让的?” 王宗衍惊讶道:“给你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呢?” “那要不是你,就是李景这老小子了,难不成还会是秦虎那厮。” 王宗衍有点吃惊,但他却是不相信李景会毒死杨彪,要说他们二人谁都看不惯谁,他相信,要说李景会害人,他是不相信的。 宫中值夜的御医这时候也已经过来了,他早就被袁彬清理宫卫的时候,撵到了外面,这会李景混倒,正好喊过来给他诊治。 其实李景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实在是没脸清醒过来,他心里清楚,只要他醒过来,就会继续受杨彪的奚落。 可是后来他欺负的胸口早就暴露了他已经醒过来这个事实,这些人都是看到了他醒了过来,只是也想着给他留点面子,杨彪更是不屑的啐了一口,这老头越来越不要脸了,敢做而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御医基本就没有用什么手段,他一摸李景的脉搏就知道他是醒的,可又不能不把他就醒,心思一转,就用了一根马尾伸进李景的鼻孔,轻轻搅动之下,李景只觉得好痒好痒,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竟是一个喷嚏把李景打的都坐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个喷嚏,又一个,又一个喷嚏,简直打喷嚏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景,这人的喷嚏打的跟牲口都有的一比了,李静也是打喷嚏打的鼻涕眼泪齐流,御医赶紧拿出毛巾给他擦拭。 杨彪看着李景,简直笑的都快笑岔了气,指着李景道:“你和市井之徒有什么分别,打喷嚏都不知道捂着点,这么大的年纪,丢不丢人!” 李景从地上跳起来就朝着杨彪扑了过去,可是只是一照面就被杨彪一拳打了出去,跌到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杨彪笑道:“你也不看看,我可是曾经领兵十万的大将,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知道耍耍嘴皮子。” 李景坐到地上龇牙咧嘴,可是心里才真正知道什么是领军大将,杨彪看着他笑道:“就你,要在我的大军中,早就将你这种口是心非之徒拉出去砍了,岂能容你逞口舌之利!” 李景道:“你,你这个老匹夫,今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袁大人,明天你要是让我在朝堂之上就让他走。” 袁彬有些头疼,只能是叹气道:“你们今后都是西蜀这里的同僚,自当是齐心协力为了这一片土地的安定繁荣做出自己的贡献,可是现在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成何体统呢!” 说完之后,竟是看向了王宗仁。王宗仁却是在一边笑道:“无妨无妨,打打更健康吗!你没看见我那赌坊之中,经常有人动手互殴,可还不是该打打该合作合作吗!这叫什么呢!这就叫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之后一笑泯恩仇,哈哈!” 袁彬无奈的一笑说道:“你把他们说的太无耻了一点吧!” 王宗仁却是说道:“李景李大人就是一介书生,他总觉得用书本的力量来解决问题,总是什么都想的太理想化,一旦脱离他的控制他就受不了,而我们这种人却是喜欢用暴力手段,这很不好!” 李景叹道:“我真的不愿意侵吞别人的旱地,可是既然已经置换了过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况且皇帝都出面了,我有什么办法!” 杨彪看着他就不顺眼,呸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完全可以将你的水淹地周边修一圈堤坝,在周围还可以修水渠疏导洪水,可是你却是用了你的权利,什么玩意儿!” “我没有,我没有使用权利!” “对,是你儿子用的你的权利,那别人是不是都觉得是你在后面支持,人家给的是你的面子,要只是你儿子早就被鞭打杖责了,不大的他爹都不认识他就绝不会放过他。” 李景又不说话了,杨彪冷哼一声,王宗仁却是笑笑道:“权利是个好东西呀!,是个人就没有不喜欢的,但是你们损害的好像是自己的名声,但却从没有想过,你们损害的是朝廷的名声,损害的是朝廷的法治! 就因为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官,朝廷的面子让你们所谓的当官的,当成了牟利的工具,你们说你们可恨不可恨!” 袁彬则是正色道:“我老板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一个人或者家族的天下,你把天下当成大家的,就会有公心,可是一旦觉得天下是自己的,就有了私欲,一个王朝的没落都离不开这一点!”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都在想着这句话的含义,过了良久,李景才叹口气道:“自己还好一点,可是一旦牵扯到家属,难呀!” 杨彪也是叹息道:“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呀!” 王宗衍也是一脸疑惑说道:“有这么好的皇帝吗?我不信!” 王宗仁却是看看旁边这几人说道:“圣人之言都学过,但是我们总是拿出其中的一两句话说事,但选择性的以往一些话,这就是我们,而且还用这些话来教育别人,好像他们说的都是对的,而别人说的都是错的一般,你们说是吗?” 袁彬却是突然一拍大腿道:“休息,休息,明天还要忙一整天呢!” 几人就这么席地而坐各自休息,可是每个人心中想的都是自己的今后,要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精,就连最没出息的王宗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小接触的东西就和普通人家不一样! 人家见得都是尔虞我诈,见的都是争权夺利,所以这些人一旦成长起来,处理一件事情的主观想法就不一样。 而普通人碰到同样的事情,想的却是朝廷的政策法规,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是正确的,就只有依据朝廷的律法。 这就有了第三种情况,那就是随波逐流,也就是这些人原本都在循规蹈矩,可就是升不上去,而且屡屡被孤立! 直到有朝一日发现了原因之后,再加上自己的以往的努力,也许能杀出一条血路而出人头地。 可是这样的结果就是,所有遵纪守法的这些人,早早就被朝堂给淘汰了,而只要升上去的这些人,一部分人是靠着家族的力量,而另一部分人这是被他们所同化,最终他们终于成为了一类人! 第261章 情有可原 而这类人终于有一天发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群官之首,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们却是发现有心无力。 他自己的身后也是同样的情况,想当官当大官,身后没有一个或是几个利益集团支持是不行的,李景是个例外,但他也有皇帝的支持。 杨彪就更是奇葩,虽是半路跟的王建,曾经也是手握大权,统领十万大军跟着王建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可是西蜀建立之后,他也仅仅在一年的时间里,就被王建闲置放闲了。 虽是三公之一,可是一点权力全无,就是自己的家族子弟失踪了,也没有人会为了这件事真心追查,而李景却是后来之人,但却是手握重拳,这也不能怪王建,二是因为杨彪这样的外来之人,始终没有得到王建的信任而已! 不仅仅是信任的问题,还有杨彪的十万大军,只要他存在于朝堂之上,就永远都有背叛的可能,因为他手里有军权,对整个西蜀来说危险极大。 王建建立西蜀之后,就和天下间的皇帝一样,利用几到几年的时间,终于把战时模式改变为发展模式,也就是用文官系统代替武将系统,而武将这是毫无例外的遭到清洗,甚至是血洗。 被血洗的武将系统遭到巨大的打击,与此同时还有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直到最后有了危机之后竟是无将可用无兵可派! 现在的西蜀朝廷就是如此,前一段的番乱就是如此,常备军平时扮演的都是巡逻禁卫的工作,但是他们却是因为缺乏训练,一上战场就打怵,不是急速的被人干掉,就是急速的投降。 人越打越少之后,竟只能从民间招募一些炮灰上战场,这基本就是每个朝代的通病,如果说这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统治者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权,义无反顾都要做的事情,至于以后如何,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就算是能想到,这一步也是要做的。 天亮了,群臣入朝,只是今天和往常不同,没有了相互寒暄,有的只是互相打听听到的一些消息,脸上露出的不是喜悦,而是惊慌的神情机上他们一颗忐忑的心。 而这些能上朝的官员,都是三品以上的在京官员,而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江州刺史曹灿,他一脸紧张的站在群臣之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自己来上朝。 别人也都不认识他,但是那些官员注意的重点也没有在他的身上,他们只是注意到今天宫内的禁军一个都不认识,看着就是绝对的精锐! 这些禁军每个都是挺拔的身姿,而且这些禁军不管是站姿,还是手握腰刀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而且他们身上的装束也是和自己常见的西蜀军人的装束不一样! 这些人都是听说了有军队在攻打德阳,而且是一战而定,那些人正在向着成都而来,早上出来的时候,据逃过来的德阳守军说,追兵已经距离成都不到五十里了。 这些人早早地来上朝,现在窃窃私语的也是这件事情,说是人人自危一点都不过分,这些人都要搞清楚来的人都是什么人,到底是谁的大军,自己今后还能不能坐这个大官呢! 一名宦官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之上大声喊道:“群官上朝!” 所有的官员都依照等级高低,文武分站两队都是低着头,向着台阶低着头鱼贯而入,曹灿看看左右也没人搭理他,他也只能跟在后面,他也是很奇怪,按说外派的官员进京之后,都要在礼部习礼之后才能上朝见皇帝,可是他却是直接就被八百里加急叫到了这里。 这些人进入大殿就都是傻了眼,随即不约而同的就感觉到变天了,只见宽阔的打点字内也是三步一个五步一个的到处都是军卒,而且动作表情和装束都和外面的一样。 在往上看就更是奇怪了,王宗衍,也就是他们的皇帝并没有坐在中间,而是坐在了一旁,而另一边做的那人,他们也认识,竟是王宗仁,而两位首辅大臣李景和杨彪则是分列两边。 文武两列人都不知道要不要在往前走了,真的心神巨震,但也不能让皇帝在上面等着呀!只能是一步步的挨了过去,而最前面的那人,他们也认识,竟是密探袁彬。 袁彬看着这些文武心里就想笑,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的内心只怕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吧! 袁彬见他们分列两边站好,然后就仰着头等着宦官唱词,什么唱词,就是跪,起之类的! 可是这些人仰着脸看着上面,上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各自纳闷呢,就见那袁彬从旁边一个宦官手里接过一卷圣旨,展开之后就将作业拟好的圣旨宣读了。 宣读之后,下面一片寂静,竟是丝毫的响声都没有,但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整个朝堂就像被扔进了一块石头的水塘一般,迅速的就喧闹起来。 不只是王宗衍禅位的事,还有李景和杨彪的位置全被贬职,也不能说是贬职,只能说是成个朝堂的官职全都变了,但首先变得却是整个上层。 王宗衍的皇帝禅让给了王宗仁,对这一点,下面这些大臣并没有太大的意见,甚至还有一些不得志的官员心下暗喜,这一部分人本事就像王宗仁这个幌子一样,都是身在此位却不得志。 而这些人以下层官员居多,中层有一小部分,而这一部分人都不是各部堂官,都是一些跑腿办事的人,但这些人却是掌控者朝廷的血脉畅通。 而王宗衍将带着几个贴身宦官前往汉中以及关中游历,最终居住在哪里,着的由王宗衍最终的意见决定。 而王宗仁将搬离皇宫,而现在的皇宫将整体封存,今后将改作他用,而王宗仁人民杨彪和李景分别统领文武百官。 而百官也分为政、军、民、工四部,而袁彬的职务并没有当场公布,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人绝对是新朝堂的核心。 袁彬念完名单,名单上没有的人都将另外安排,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依靠家族势力上来的一部分,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新朝新气象,看着如狼似虎的那些军卒,一个个觉得未来没有了希望。 而念到名字的人也是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新政策彻底打乱了他们的习惯,这些人中最是迷茫的却是曹灿,因为他竟是一个秘书的职务,什么叫秘书?这个职位又是做什么的呢! 袁彬讲完之后,看着下面喧闹的人群,拍了拍巴掌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是体温环节,谁有什么问题,现在请讲出来,由我来为大家解答!请曹灿上前记录,今后再由此类问题,请向曹秘查询!” 一人立刻就站了出来道:“为什么让新皇帝禅位,我不服!” “新皇禅位,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天下黎民百姓,也是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 “哪有为什么会禅让给王宗仁,我们不服!” “你就说你,不要说别人,对王宗仁上位不服的,现在站出来说话!” 这人扭头看看,竟是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又连续用自己的眼神询问,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这让他颇为尴尬。 袁彬笑道:“咱们不说先皇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咱们就说一个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合格的皇帝,你知道吗?” 这人一愣,心里却是一惊,暗道自己真是傻了,可以攻击袁彬,但却是不能说一句新皇帝的坏话,要不然不就是找死吗? 这人不说话,袁彬却是笑道:“你是工部侍郎吧!你会不会治国呢,答案是一定的,你是不行的,那你会不会赚钱呢,能不能领兵呢,又能不能解民倒悬呢,还是能不贪污呢?” “你血口喷人!”这人本来听得就很不舒服,可是听到贪污的话题,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袁彬却是笑道:“你不要不承认,今年从修东渠,需要占地三十六亩,需向百姓赔偿七百二十两银子,可你只是发下去一百二十两,那六百两呢?” 这人顿时就一脸通红,也就再不说话了,袁彬说道:“那六百两银子,你在大唐银行换了五百两的银票,剩下一百两你分给了你的部属,我说的对不对? 安妮的贪污情况,是可以扭送三法司严审的,可是却没有动你,你有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你的脸大,也不是你的资历老,而是你虽然贪污了命中的六百两银子,可是却没有挪用修渠的一两银子,整个东渠在修建过程中,你也能身先士卒,隔两天就能亲自到场,这才是保留你的真正原因,再换一个人,我不觉得谁能比你更好!” 袁彬刚刚说完,这人竟是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有些哽咽的说道:“我退钱,我退钱!” 袁彬上前将他拉了起来道:“你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跪呢?你那五百两银票是不是托青云镖局送回老家了,因为你的家在汴州,老父亲去年就给你来信说是家里无粮,可你硬是到了今年才将钱送回家,情有可原!” 第262章 过去就算了 袁彬笑道“以前的事情从今天起就不再说了,新朝新气象,王宗仁今日近日接掌皇位,他提出来的第一个政令,就是将众位的俸禄按照级别不同,最少也从两百两起,是月俸呦!” 两百两的月俸简直对下面这些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如果能真的发到手里,这些人的生活将发生质的改变。 袁彬看着下面人说道:“至于你侵吞百姓的田土补偿款,希望你能尽快发下去,民众都是从土里刨食,他们更不容易!” “袁大人,下官一定,一定尽快偿还!” 袁彬接着说道:“谁还有什么要问的?” 另一人站出来说道:“这些民生之事都简单,可是听闻大军压境,作业已经攻战德阳,听说已经据此五十里了,请解释解释此事如何!” 袁彬道:“这件事情,源于要打通汉中到成都的通道,也从此刻起,整个原来西蜀的军力要重新调整,具体怎么调整,等过几日就会有计划出来,而成都到汉中的金牛道将得到全部整修。” 这人道:“整修金牛道,你想过没有?这得多少钱呀,咱们西蜀那里有这么多的钱,需要多长时间,别开玩笑了!” 袁彬笑道:“大家放心,整修金牛道的资金和人力都不需要这边出,全部都由汉中方面出。” 这人道:“你这样说,岂不是说咱们是被汉中攻占了吗?” 袁彬道:“你是兵部器械司的吧!你看看这件长刀如何?” 说着就将腰间的长刀借了些来,伸手递给那人看,那人接过来,将刀拔出来一点,顿时一道亮光就闪现出来,这人是器械司的,天天都在琢磨军械,另外就是他也见过不少其他地方的军械。 可是他手里的这把长刀,全部拔出来仅有将近三尺,可谓是极长,这在西蜀的军械中使绝无仅有的,而且这把长刀前宽二指,护手处有三指,最后的地方将近一指宽,刀的两侧各开有一道深槽,而刀尖竟是有一道漂亮的弧度。 整把刀看着就是漂亮至极,刀把又有很长,双手互握的时候,可以大力的劈砍,可是刀把的头部却又是有一个小小的卡榫,用手一按,尽能将这卡榫按下去,松开手又能弹出来,很是奇妙。 这人在哪里认真的鼓捣这把刀,袁彬也不管他,抬头看向其他人道:“谁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千万别客气!” 这时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袁大人,既然城外的大军无害,我就想问问番乱怎么办,那里虽属番地,但也在我西蜀的地图之上,不能放任自流吧!” 袁彬点点头道:“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大家对番乱的前因后果可能都不太很清楚,那在这里,我就有义务给大家解释一下。” 他的这句话果然是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只是除了研究长刀的那位,袁彬正色道:“此时最早的时候是因为王宗翰镇守番地,可是朝廷对他的资源太少,少到什么程度呢? 我查了过去三年的给养情况,这三年的给养还不足一年正常的一半,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竟然连士兵吃饱都保证不了,别说是他,就是换成谁都要想想办法吧? 可是他选择了一条捷径,那就是和番人合谋骗取朝廷的粮饷,这个办法在军中一半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用,因为只要这件事情漏了,领军将领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下面的有一些做官的是知道一点的,但却是知道的不全,听闻袁彬这样说,都是陷入了回忆,袁彬却是接着说道:“直到今年,先皇感到自己生命可能不久,就干脆断绝了粮饷的供应,这才是整个事件真正激化的开始! 王宗翰实在受不了了,就只能是用老招数应对,希望能过了这个冬季就好了,可是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等到朝廷的平番物资,他只是等来了太子谋逆的消息,在这种消息之下,没有人不为自己考虑的。 他开始频繁和朝中的大臣接触,也和先皇的那帮子干儿子接触,希望能拉起一支亲友团,可是他又错了! 先皇竟是来了个太子争夺战,当然这里面也有铲除异己的作用!一下子刺激的大量的朝臣和所有的皇子参与了进来,王宗翰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昏招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 有能力的呢?直接送人送物!没能力的呢?就只能直接送计策,送阴谋!当然了,这里面也有我送出的物资,大量的物质!” 下面站出来一人,对袁彬拱手道:“袁大人,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请说!” “那好,我记得当初是你对皇上又是钱有是物,前一段时间,又是对皇帝和提供了一笔物资给朝廷。 我就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呢?现在又推翻了新皇,你到底是谁,你的身后到底是谁?” 对这个问题,可能是下面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袁彬笑着说道:“这事呢!总是不断地在变化着,事态的变化往往出乎我们的预判! 给王宗衍提供物质,是因为他的弱,我不希望有一个皇子没有参与进去,可是王宗范实在是不争气,没有做到对王宗翰绝对的削弱,这让我很失望。 而最后的这一笔物资,使得新皇彻底与李景李大人彻底的决裂,而我也因此上位了!” 袁彬看看下面的所有人道:“下面我说的,就是我的归属,相信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我也明确的告诉大家,我隶属于大唐朝对外侦查局,我刚才说的老板,就是大唐朝的皇帝,他是唐昭宗的遗腹子李奇!” 袁彬说完之后,就这么看着所有人,而其他人也都是吃惊不小,一个个都在心中琢磨这个大唐朝,还有那个李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站出来说道:“大唐朝,还有你的皇帝李奇,是真的吗?我们科室听说唐朝早就没了,是被黄巢那老小子把长安拆了个精光吧,这才过了几年呀!” 袁彬笑道:“这件事,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就让咱们的王宗仁说说吧!” 王宗仁本来在上面坐的好好地,听到袁彬点到了他,只能是站起来说道:“对于这个问题就让我来回答吧!也让袁大人喝口水歇一会儿! 我们都知道黄巢占据长安之后,直到将长安的粮食吃得一干二净,临走还能整个长安拆了以补洛阳的不足,这个事情大家都没有忘记吧!” 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众位大臣,笑道:“大家都随便一点,今天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你们知道我的腿脚不好,站一会就会受不了,所以说咱们大家手随便一点,随便坐,元禀大人已经让人准备了饭食,一会就会端上来的。” 下面的臣子们都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站了这老半天,又是神经紧张了这么半天,说不疲惫是假的。 王宗仁看大家都席地而坐,就借着说道:“刚才袁大人说在皇子争夺中,不仅是插手还提供物质! 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他!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的事,我在里面扮演了更不光彩的角色,不仅是提供物质提供钱,甚至是怂恿别人教唆王宗翰进京筹粮的侍卫刺杀王宗衍,结果就是误伤袁大人,使得自己的弟弟王宗衍受到了惊吓,在这里,我要给他们说一句,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还回头对着王宗衍和袁彬拱手行礼,接着转过身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也是内心惶惶,就决定出去躲躲! 在路上,我认识了一位高人,而这位高人呢!李大人也认识,他是一位道士,我们一路到了汉中,我再他的道观住了很久,又跟着他前去关中,认识了很多人,也见到了很多新鲜事。 而李奇,也就是我认可的皇帝,我也见了一面!我被他的智慧深深折服,所以说我已经是加入了大唐的队列,我愿意为了重振大唐朝做出自己的贡献。 再说说关中,十二年了,关中早就彻底变了一个样子,完全刷新我的认知,尤其是想想咱们成都和关中的差距,我就知道,咱们完了!” 王宗仁看看大家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无奈一笑说道:“咱们往往重视自视甚高,可是你们真的没有见过高人,整个关中的建筑样式还有一些新的商业模式,都让我耳目一新! 你们总是喜欢用强硬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或者说是用朝廷的强权来进行商业运作,也可以说是用政治手段进行商业行为,可是你们使得成都的经济越来越倒退,即便先皇克扣各种的费用,也没有使成都的经济有一丝的好转! 不但没有好转,而且经济已经有了退步的征兆,使得变形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刚刚成立西蜀的时候,我们对百姓的许诺,大家都还记得吗? 有人要说了,是百姓的刁蛮才使得国力减退!可是我要说,是我们的无能,是我们当权者无能,是我们自己的私欲,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大家一定要骂我胡说八道,可我要说的是,对成都的经济情况,谁都没有我知道的多!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要再提起,过去就是过去了。 ” 第263章 成都巨变 王宗仁笑道:“大家都轻松一点,我都敢自曝其丑,咱们就都互黑一把吧! 西蜀这么多年,百姓的田土损失多少,那可是良田熟土呀!而这些两天干什么去了,变成了你们的庄园别院,甚至是变成了皇家的禁苑,都说成都是天府之国、鱼米之乡,可是我们并没有将成都建设的更好! 我们刚来的时候,一石米十八文,这还是刚刚结束战争,而现在咱们再看看一石米多少钱,二十七文!城门税原先一文钱,现在竟然成了两文,还让不让百姓过了! 再看看众位的府邸,却是一个个的威武雄壮、前院后园、小桥流水、楼台亭阁、娇妻美妾的!不止如此,还有锦衣玉食,粟米不吃却要吃粳米,河鲜只吃长江鱼! 城东失火,烧了二十间铺子,我们的官员不说怎么救助灾民,竟然还上门催税,致使五家店铺老板上吊,你们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下面一人却是跪伏在地说道:“是下官失职,都是下官的错!” 王宗仁却是笑道:“咱们说好了,互黑的!只是我要说一句,你到现在都没有悔改的意思,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错!你到现在都认为是你的错,而不是罪!” 那人更加惶恐,只是吓得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可是王宗仁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你先起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没有办法说下去了,这事也不能怨你,而是应该搞清楚为什么着火,对不对,李刺史?” 李刺史赶紧趴伏于地道:“都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相中了那片地方,想改做勾栏客栈,就指使我家家奴纵火,都是下官治家不严,都是下官有罪!” 王宗仁正色道:“此事发生之后,你也算做的不错,先是补偿灾民,又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渝州避祸,还自己筹钱为灾民重建商铺,这才使得这些人没有流离失所,所以在今天的这份名单上才会有你的名字!” 袁彬坐在上面若有所思,他是担心城防的接替问题,要知道占领一座城池容易,可是能让一座收到惊吓的百姓不受影响的生活,就只能是迅速平息动*乱! 王宗仁接着说道:“我自认为我是能带领百姓致富的,也能让我们西蜀真正的富裕起来,百姓的安定团结就是我的任务,我的目标!希望大家监督,如果没有做到,我下台!” 王宗仁重新坐好,而王宗衍站了起来有点哽咽的说道:“我,我实在是不想写这个混蛋的禅位诏书,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昨天他们进宫来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可是我真的下不了决心呀! 他们跟我说这件事,从头到尾说完之后,我就知道已经是不可挽回了,经过一夜时间,我也想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皇帝,我就只知道玩,我有负父皇的的重托,呜呜......! 可是我不会做皇帝,我每天都在玩,可你们谁说过,没有!甚至还有人给我送女人送玩物,你们都拍拍自己的良心,你们做得如何呢? 但是我不愿你们,都怨我无能,都怨我太信任你们了,呜呜,我真的还想做皇帝,呜呜!” 袁彬站起身,走到王宗衍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也不怨你,谁都是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只要有人让你放弃权利,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体验过权力的乐趣!” 袁彬转过身说道:“咱们都是从昭宗时代过来的,各路义军与大唐做对,举起的大旗都是说解民倒悬,可是真正得到天下之后,你们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呢! 第一件做的事竟是杀功臣,再就是巩固自己的政权,结果就是有战事却无可用之兵,朝堂之上竟是一团和气,再无一个铮臣! 这不是你们的错,二是我们的错,我们都错了,我们为了权利,失去的太多了,早就失去了我们做人做事最起码的初衷,可是我们还不满足,上朝蒙事下朝骂娘! 我和我的战友,自从救出昭宗皇帝的遗腹子之后,就一直在做着重振大唐的各项准备,但我们感到很累,有很多事情都显得力不从心,但自从李奇开始主持工作以后,一切事情好像都变得不同了! 但是在今天的这个场合,我并不准备向各位介绍气的老板,对他的了解还是要依靠你们自己,但今后我想我们能通力合作,为了大唐、为了天下黎民,拿出你们的智慧吧!” 众人都是低头沉思,而袁彬却是看到了早先研究那个长刀的那位,他还在研究这把刀,刚才他竟然将刀平压在地上,然后踩在上面用全身的力量希望将这把长刀压弯,可是他又失望了。 袁彬走过去,将那人手上的长刀接过来道:“这把刀是一把多用刀,能劈能砍还能勇于攻坚,你看!”说着,将这把刀的刀把插入那把刀鞘,而这把长刀瞬间就变成了一把真正的长刀,使得这把刀瞬间就有了远距离攻击的能力。 也使得一把无用的刀鞘有了用处,再不是那个战场上无用的摆设了,袁彬往后站了几步,然后将这把组合好的长刀舞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刀光闪闪之下,金真的舞出了刀光。 只见袁彬越舞越快,袁彬尽量的蹦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长刀精力的砍向了地面,啪的一声巨响之后,而袁彬已经收住手站在了一旁,而那位赶紧走过来,又重新从袁彬手里将刀接了过去,仔细查看之下,竟是没能从刀上发现一丝裂纹。 袁彬笑道:“这只是标准版,也就是普通士兵就可以装备的,你手中的这把和咱们周边站岗的这些军卒一样的,这样的一把长刀价值银子四百两!” 从那人手中接过长刀,拆散后将刀收入刀鞘,重新挂到腰间,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有人将食物抬了上来,王宗仁与王宗衍还有所有人吃的竟是四个菜一个汤,所有人都一样! 吃过饭之后,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一个时辰,以思考一下下午的问题,这些人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聚在一起,都在窃窃私语,这些朝臣说实话对西蜀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但是刚才袁彬解答问题的态度让这些人感到那个繁荣、强大的大唐朝又将回来了! 一下午的时间,基本就在商讨新的朝政,这些人对新朝政都是惊诧异常,首先一个彻底的解散宦官,解散宫女,解散宫中所有的杂役,第二就是整肃军队,第三就是让这些朝臣最欣慰的一件事,那就是蜀人治蜀,外人辅助的政策很得这些人的拥护。 自古人的地域归属概念就很重,西蜀地处边陲,周边又都是番民,自古就觉得天生地养,老天爷将自己生在此处,那这里就是老天给的自己的福地,谁来都不行! 退朝了,而王宗衍也带着自己一家搬出了皇宫,王宗仁看着旁边一脸沮丧的王宗衍道:“出去走走吧!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去找找自己的价值,今后没有人在惯着你了,你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再别让人戳咱们王家的脊梁骨!” 王宗衍点点头道:“我也没个老婆,就只有个小妾,还有几个宦官家里没啥人了,都想跟我走,你同意了,我就很知足了,而且也不限制我的去留,我走了,你也保重身体!” 说完也不看王宗仁,只是扭过头抹了一把眼泪,默默的上车,然后旁边的宦官也是抹了把眼泪,放下大车的帘子,收起旁边的马凳,自己默默跳上车挥舞马鞭,赶着打车就走。 袁彬则是默默朝着身边几十个护卫挥挥手,这几十人就跟着几辆大车前呼后拥的去了,王宗仁看着远去的车队说道:“你说,他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袁彬叹口气道:“一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一个人的命也是自己赚的,跟谁都没关系呀!” 成都城的变化,首先就是城防的变化,而原先的守城军卒都到了城外扎营安置,而原来的守将全部都另行安置,而这些军卒都将接受考核,是去是留都将在考核以后才能知道。 而城内的人们却是没有感到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只是原来巡逻维持治安的军卒都是整个变了模样,装束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不一样的还有军容军纪。 而城内最多的却是搬家的官员,这些人是在合并衙门,他们从半夜就开了搬家,可是日上三竿了还没有搬完。 袁彬自从昨天离开皇宫,就又变成了一个隐形人,使得一般人都很难见到他的影踪,而他原来的商栈里面的掌柜也换了人。 整个成都的军队考核之后,合格的竟然不足三成,这些人都被汉中军打散之后被吞了个干净,而剩下的军卒按照成绩将被分到各个部里当差。 而最受影响的是他们的收入,整体官员的月俸都得到了提升,而这些军卒的待遇也变得不同,他们的当兵由原来的不死不还们便成了有期限的一件事情。 第264章 根本 原来当兵是只要吃上这碗饭,没事的时候当差那钱,有事的时候,就要拿命去拼,一朝当兵不死不归! 可是现在的新政,却是做五年兵就可以还家,当兵还可以不交公粮,就是今后不当兵了,也可以免劳役,可说是一人当兵全家受益! 一时间,成都城竟然出现了直发去军营当兵的热潮,可是军营竟是一人不要,想当兵的需要去当地各尉报名做军户才行。 可是俊虎也是有名额的,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而百姓感触最大的,就是整体当官的好像一下子就转了性子,再没有一个收钱办事的,所有的案子都会按律办理。 而市面上的老钱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新钱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到处都是,而大唐银行的银票也在成都开始盛行起来,而有的人就看中了银票的巨大利益! 一般人看到银票第一反应就是,一张纸片片就能从大唐银行里换出银子,再怎么漂亮也不过就是一张纸片片吗! 这些人中有平民百姓,也有官宦子弟,其中最大的一伙人,就是王忠璐带领的几个皇子。 因为成都的巨变,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打听不出那天超长的朝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就是老子回到家也不和自己家子弟说那么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不说不奇怪,奇怪的就是所有人都不说,这就让其他人奇了怪了,西蜀到底大声了什么呢! 但是最终真正引起他们主意的就是银票,以前也见过,但谁手里也没有那么多,以前家里的钱财存储是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铜钱,有人为了存钱,就在地下挖个窖池,上小下大,有了铜钱就扔进去,一个填满了,就再挖一个。 时间一久,有钱的就越有钱,可是没钱的就越是没钱,包括市面上就是想用银子换点零钱都没行,而富户的铜钱却是在窖池里生锈腐蚀烂掉。 这就是贫富差距,而有了银票之后,家里不用存钱了,而市面上的银钱也流通了起来。 王忠璐就觉得这个银票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因此就聚集了成都城内几个大户和官员的子弟。 此时几人就拿着换回来的各种票面的银票,互相传看着,要说这个银票印的的确好看,不但好看而且票面很复杂,除了银钱的数量,还有好几方印。 最重要的就是纸张中间,还夹杂着好条银丝,看着就是贵重至极! 几人聚在一起,评估着这银票价值,而旁边的屋子里这是从工部裁撤下来的十几个工匠,这些工匠都是制作公文的好手,被裁撤下来,也是因为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又是好赌如命,嫖花宿柳各个都是一把好手。 此时这些人被裁撤之后就断了生计,现在有人要他们出来做事,还是皇子领头,那有啥不敢干的,况且还是拿了钱的。 几个人都看着银票,觉得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做这个就算需要再多的钱,一张大面额的银票可不就把花掉的银钱找回来了吗! 王忠璐耍了个心眼,他自己不出面,而是让原来工户的一个主事出去联络纵横,他自己这是从后门回了自己的府邸。 而那主事之所以愿意干这事,却是因为王忠璐他们筹措了一大笔钱交给了他掌握并且主持,而他却是可以从这里面中饱私囊而已! 工部这几人可没见识的人,十几个人围着银票仔细的看着,等着眼睛仔细的看着这张银票上的图案,再看看那里面的银丝,竟然都是感叹做工之精细。 银票大笑都是大小一致的,这也就说明这些银票的纸张是统一制作的,宽有一掌长有一扎,整张银票竟是有七种颜色印成。 图案精美不说,这些工部之人各个都能画一手漂亮的工笔画,就是图案在复杂,临摹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可是这些颜料可怎么整呀! 要知道古时候由于工艺的问题,颜色都是从矿物质或是花卉上积蓄一点,想获得是很困难的,所以也就只有豪门大户才用的起多种颜色,一般人家都是黑白两种色。 可是这银票上仅有七种颜色,这可是难为人了,只是想找到这七种石头就不容易,就不要说还得制成可以使用的颜色,这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事。 上面的银票数额就是一种特殊的墨写就的,到底是什么墨可就谁都不知道了,还有周边写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犹如蚯蚓一般线条,这可就真的搞不清楚是啥了。 这些工户可真的头疼了,每张银票上的这些蚯蚓一样的线条还都不一样,再有就是印章也是有这种线条,这可怎么仿照吗! 这几个工户研究了几天,吃喝倒是没少一点,可是办法没有一个,将这事转告给王忠璐之后,一群人都是傻眼了,没想到一张纸片片,竟是做不出来。 一群人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偃旗息鼓,就此作罢! 他们是停手了,可是有人真的是铤而走险,他们将丝线熬煮之后,配置了七种颜色,可是这七种颜色与银票上的颜色相差甚大而已! 他们仅仅是想在傍晚的时候,趁着夜黑偷偷换取别人的真银票,而这件事很快就报到了城内的衙门里。 这些人偷偷换去的都是数额较小的银票,最大的一张也不过五百两而已! 这些人虽是前前后后偷偷换了真的银票,可是他们也在这个地方不敢多呆了,只能是拿着这里骗的银票到别的地方换成银子,再用银子换成银票随身携带。 可是天下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这些人拿着从成都骗的银票拿刀汉中去换银子,仅仅是第一次就被抓了个正着。 这人将手里的真银票递过去,里面的人接过来只是问了两句乱七八糟的,就知道了这是一张被盗的银票,一声大喝!几个人扑过来就将他们给绑了,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有的人就不明白了,这银票怎么就能知道是被盗的呢! 可是有人就笑了,要知道每个人开出来的银票是不一样的,就是说上面有主人特意留下的信息,你能骗得了银票,还能骗了人家的银票信息吗! 而被抓住的人都是被押解回作案地,再以极快的速度腰斩于市,这样的举动也进一步震慑了当地的宵小。 银票的危机过后,紧跟着就是王宗翰与番人的大局作战开始了,起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开春之后竟是一点雨都没有,与往年的春雨连绵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使得黎州附近的种子播种之后,竟是发芽的不多,这也意味着今年粮食就产不出来了,可是二十几万百姓和军卒接下来吃什么呢? 番人更是不堪,城内的人没有了粮食,就会向外找食吃,无可避免的就与番人产生了眼中的冲突。 先是极个别的人的冲突,但紧接着的就是大面积的冲突,王宗翰手下有三座城,要冲城本来就是一座军镇,现在可好了,两万五千人就快要无粮了。 而黎州城与要冲城中间新建的新城,也驻扎了两万人,可是也是粮食不多了,以前可以在成都买粮食,可是现在竟然是再也买不了了。 西蜀管辖之地,粮食都是官买*官卖,这样就能将粮食用到最需要的地方,最起码可以使得这些百姓种的粮食不会资敌。 而百姓也愿意让官府收购自家的粮食,别的不说,就只是足量的斗石等用具,就能让百姓折服,这可比以前粮商收粮公平公正的多,而且价钱也公道。 不但不克扣百姓的粮食,官府还会上门收,不但上门收,官府还准备装粮食的口袋,并且一文钱都不收。 而且收粮食的人还会帮着村民诊治粮食的病虫害,还会有人绘制当地的地形图,这些举措,就是要将各地私人修的水渠,尽量的连接起来,以备荒年。 而这样一来,也就使得王宗翰再也收不到粮食了,一个要买一个不卖,随着黎州城的粮食越来越少,这可把王宗翰逼得只能是向着百姓下了重手。 离黎州城最近的就是水旺村,而水旺村由于水渠修的好,因此不受无雨的困扰,也就使得地里的种子都发了芽! 眼看着水旺村的粮食都发了芽,临近的黎州所属田地都看的眼红,先是纷纷想上面要求引水修渠,可是王宗翰无钱可用,更加的没有修渠的教习,只能看着水旺村眼红。 王宗翰四处求人设计水渠的走向,要知道水渠设计的不好,并不能起到作用,不但引不到水,还可能引发水患,这可把王宗翰急得不行。 会有会的办法,不会有不会的办法,那就是抢,一般官府收的是公粮,也就是你种了田地,就得交公粮,这是一种责任,一旦不交公粮,可能就没了根本,而致使田地荒芜。 为什么会荒芜,也就是弃耕呢?这是因为种地不易,又是种子又是开渠取水的,又或是寻肥养地,还得捉虫除草,不为别的,就为了每年那一点点要交的公粮。 如果官府不让交公粮,谁还费那么多的事种粮食呢!种一年的粮食还不如去城里做工赚得多呢!可这是一种责任,一种对自己还有对社会的责任,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第265章 以工代赈 可是真正有责任的人太少,包括官府也是如此,这些人只是一介书生,而大部分的书生是没有种植的经验的。 他们觉得种子种进土里就能长出庄稼,除草除虫只是表面,前提是能长出庄稼!优质的种子,水和肥,还有阳光的照射,多种因素集中在一起,才能长出优质的粮食。 可是白心的粮食都是一片一片的,频繁的买卖,也导致了很多人的地甚至都不挨着,也就没有形成集中种植,所以说修水渠就成了一家一户的事情,每年的浇水都会引发不同程度的冲突。 王宗翰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雨水丰沛,土地肥沃,根本就没有操心过粮食的种子问题,现在就是想补救,也是有些晚了。 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要抢收自己临近的乡镇村庄,而水旺村就成了第一个目标,这个水旺村家家户户都是有余粮的,他们想卖余粮就只能卖给官府。 而水旺村距离官府收购点距离颇远,也就存储余量的习惯,而他们的这个习惯也让旁边王宗翰所属村民眼红起来。 他们的隔壁的村子,一是眼红他们的水渠,另外就是眼红它们家里的存粮,冲突就从强行卖粮开始了。 他们想收购水旺村的余粮,可是水旺村的人就觉得对方是因为官府将他们的粮食强行收购的一干二净,此时来自己这里买粮,那是因为他们要饿肚子,再加上他们要偷偷避开官府收购,就将价格定得很高。 而恰恰是高粮价是对方无法容忍的,因为他们要是有钱的话,那还不去别的地方买吗! 这里的百姓很是无奈,粮多的时候,都是别人买他们的粮食,他们卖的粮食价格便宜,因为不卖掉的话,很容易发霉变质。现在要买粮食,可是对方的粮食太贵,他们买不起! 村里几个地痞就想到了抢,几个人摸进水旺村,真的闯入几家临近村口的村民家里,威逼之下,真的搞到了粮食,这些人赶回村里吃了一顿饱饭。 他们吃就吃吧!不,非要端着碗到门口吃,硕大的碗里,冒尖的粟米上放着几个大肉片,看的路过的人看的都是眼红的很。 又一次就有两次,很快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抢粮队伍,而水旺村只是不甘心被抢,就报告了官府,当地驻军就开始向这里派驻了一支五百人的巡逻队,分成三班不停的对这一代进行警戒。 不只是水旺村一个村子,还有附近的水杏村好几个村子,可是他们的巡逻并没有震慑道这些抢粮的人,他们依然会趁着巡逻的间隙对附近几个村子进行抢劫。 而且这些人都是明目张胆,根本就不进行任何的伪装,就这么拿着各种农具,甚至还有人拿着制式军械。 当地的驻军无奈之下,只能是当地增加兵力,而这次就是扼守路口,驻扎在村庄里,希望能吓退抢粮的村民。 可是这些人早就有了,你能奈我何的心态,况且他们认为,自己也是西蜀的百姓,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命中都是愚昧的,他们的消息很闭塞,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王宗翰也特意的不向民众解释为什么会如此,百姓也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百姓们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水旺村几个村子就有官府修缮水渠,粮食收购也好还是平时下乡的各种教授种植技术的教习,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可是自己也是西蜀的百姓,怎么就没有这些待遇呢! 觉得受到不公平对待的这些民众才不管其他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就要饿死了,而当地的官府却是不管,你不管我就闹! 和水旺村相邻的十几个村子,几千劳力就在这种心态之下,迅速的聚集起来,他们开始冲击扼守道路的关卡,而关卡的官兵并没有得到可以根据情况,随意动手的指令,因此在第一次之后被冲击的时候只能防守,虽是没有死亡,但却是伤了好几十个。 如果这只是一个卡口还好说,可是十几个卡口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这种情况,这些巡逻军卒只是尽量阻挡,并没有使用军械驱赶强行通关的这些村民。 情况上报之后,引起了成都军部的注意,现在军部主要有杨彪打理,而袁彬此时就在杨彪的对面坐着,两人对王宗翰辖下的村民明目张胆强行闯卡的行为,两者一间截然相反。 杨彪的意见是这些闹事的人都是普通村民,对于这些无辜的村民还是要区别对待的,闹事的要严惩,而对于没有闹事的还是要救济为主,毕竟都是西蜀也就是大唐的子民。 而袁彬的意思是驱赶,派重兵驱赶,而且不排除使用强力的手段,要将这些无粮的村民尽量的向黎州驱赶。 要知道王宗翰现在继续粮食以供养自己的大军,现在如果将这些无粮的村民去赶过去,就会给黎州造成困扰,很容易就会引发民变,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赈灾的时候。 杨彪不同意,要知道这些民众以前极少会变成灾民,现在的情况之下,很难保证袁彬的计策会成功,闹不好这些人可能与卡口的大军发生严重冲突,而使得这些人变成流民就不好办了。 一直是驻守卡口而已,并不能将所有的路口全部派兵驻守,而需要注意的是这些流民可是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很了解,一旦使这些流民变成流寇,那才是大大的不妥! 袁彬想了良久,也真正的意识到流寇可比流民厉害得多,有多少的民间动荡都是流寇造成的,他就认真向杨彪认错,但是杨彪却是不以为意,毕竟他的年纪大,见识也就多一点而已! 二人最后商量的办法就是,只要有流民要求过关,那么就可以异地安置,反正到处都是需要人的地方,官府发下救灾粮食就是了。 他们一方面将这个决定下发水旺村个卡口,另一个方面就是汇报统帅部,敬翔接到鹰信之后,对这个决定给与了肯定,要知道现在长期动荡之后,每一条生命都极其可贵,打天下打的是生存,没有了人,就算是得到天下又如何! 敬翔为这个杨彪的变通很是赞赏,现在的粮食对于李奇来说并不缺,原来关中的几大仓,还有洛阳、汉中几大仓现在基本都是满仓状态,而且在朔方等地的几个大的畜牧基地也已经建立起来。 现在又夺得了成都这个鱼米之乡,拿出一部分粮食赈灾,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真不是个事。 水旺村附近建立了一个收容站,他们建立的目的就是要将聚集在卡口的附近村民集中安置,就相当于现在的难民营,先是在某处安置起来,管吃管住,查明不是王宗翰的探子就可以俺知道别处。 如果在难民营呆了一段时间,还想返乡的也可以回去,但是这个难民营建立之后,一下子涌过来的人,竟是让这边的吓了一跳。 今本上就是整存的搬迁过来,扶老携幼拖家带口,这一下子就让难民营的管理人员手足无措起来,人太多了,连着建立了四五个难民营都没有解决问题,而且还有人向着这边而来。 这一情况虽然早有预案,可是在西蜀这个地方,没有更重的土地却是极少的,只要是能耕种的地,早就有了主,哪里还能安置这么多的人呢! 而且在这个西蜀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非常排外,当地人总觉得外来人是来抢他们土地的,这就使得安置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 杨彪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没找到袁彬,就跑去和李景商量,李景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只是想了一会,就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这些人不用做工,还能在这里得到足够的吃食,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办了,现在是开春四五月间,正是各地农忙的时候,将这些人安排修路也行,还是干什么也行,反正是不能让他们这样不劳而获。 李景的意思是,既然有了劳力,那就不用在征召民工了,可以将成都到眉州的道路修出来,或者是雅州到眉州的道路修出来,虽是到处都要架桥取平,但是有了劳力不用也是可惜。 将这一政策已公布,难民营的人不用撵,竟是走了一半,而另一半是真的无粮户,老弱妇孺可以留在当地,而壮年劳力则是跟随工部的勘探人员对这一路进行测绘的工作。 他们这里我将建设提上了议事日程,并且也派出了好几支队伍,可是他们的举动却是惹怒了王宗翰,要知道王宗翰一直就被自己辖下的人太少发愁,人少就征不来兵。 现在出现了溃逃的事情,他能不重视吗!本来百姓缺粮,他虽是急但是没有办法,从当地能买到粮食是最好了,还知道当地的粮食便宜,但是一杯官府掌控之后,第一粮食是没有,第二就是贵,很贵,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吐蕃人也在这里卖粮食。 就使得粮食何氏紧缺,如果从下游楚地也能购买粮食,可是因为是上水,船只运输就变得不可能了,就算运了过来也会贵上几倍的。 第266章 原点 所以说,王宗翰是绝不会从下游楚地购粮的,那就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当地购粮,但是他和原先番人的过节并没有结束,反而还有越演越烈起来。 不只是他缺粮,番人越是缺粮,而番人本身就不事耕种,都是以打猎为生,没有粮食是无法生存的,而且番人所处的山林也根本就不适合耕种,即便是种上一点粮食,也是不够吃的。 现在可好,番人和王宗翰开战了,就更是不可能得到粮食,番人就开始劫掠王宗翰的地盘,将所有能抢到的粮食全都抢走,一粒粮食都不会留下。 王宗翰和番人交界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互殴的事件,这是民众自发的行为,而王宗翰的军队并没有牵扯太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出兵就要出粮,他实在没有过多的粮食了。 原先民众自发捐助的粮食毕竟是有限的,根本就不够他们日常使用,加上今年无雨,这可就让他们把一粒粮食掰成几粒用。 番民和王宗翰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全民皆兵,有事一块上,这就使得黎州边民损失很大,已经有的边民向着黎州城聚集,而且人还却来越多,在道路上竟是出现了人流不息的景象。 王宗翰无奈之下,先是派人几次与云溪部落联系,希望能和云溪部落商谈罢兵休战,可是番人提的条件依然还是粮食。 粮食成了王宗翰的心头病,根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他并不准备和番人继续打下去,可是你越是不打,番人对黎州的侵扰就越是频繁。 时间一长,竟是有了故意将边民向黎州驱赶的趋势,这就让王宗翰无法忍受了,没有了可以种植的土地,今后可怎么办呢! 于是乎,打就打吧!王宗翰和云溪部落的战争正式开始了,番民不适合大军团作战,但是他们也并不会和王宗翰的军队硬碰硬,在长期的和王宗翰的对峙和冲突中,他们早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办法。 他们只是进行袭扰战术,或是一打即溃,等你们退却了,他们就会重新出现,又或是利用山林的特殊地形对大军进行偷袭战。 说白了,就是领用他们打猎的手段来和王宗翰大军作战,这样一来,就是每天都领着他们在大山里转悠,王宗翰是不胜其烦。 干脆就将大军分成了三条防线,一是固守边界,不准许番人大规模的入境,二是向前搜索进攻,尽量的将番人撵回去,三是对番人传统的聚集地进行围剿,尽可能杀伤杀死番民。 如果番民损失巨大,他们有向山林逃遁的习惯,虽然他们会跑,但却是可以给番民极大的打击,也可以让他们不至于可以纠集起来很多的人员,而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将番人大规模的杀伤。 这一下,番民彻底和王宗翰打出火来了,王宗翰的大军不仅仅是杀了大量的番民,还烧毁了大量的番人的木质小楼,这样一来,番人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本来番人是壮年打仗,妇孺在家,可是王宗翰的大军竟然有如蝗虫过境一般,不仅仅是杀掉老弱,抢走番人的女人牲畜,还将番人的院落全部烧毁。 既然王宗翰能如此,那么就不要怪番人凶横,这些番人回到家看到的是一副毁灭的景象,这些人都疯了,本来远处的番民并没有介入,可是想想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一代所有的番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这些番民如果真的和王宗翰的大军兵对兵将对将,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说装备,就是军事训练就不一样,军队是什么地方,是教授杀人的地方,何况王宗翰的大军连着打了多少仗,早就是成了一群**。 几次打下来,番人损失就更大了,一个个拿着草草打制的长矛,有的手里竟然还是插草的叉子,但是弓箭却是人人都有的,毕竟他们都是猎户出身吗! 王宗翰的士兵也出现了伤亡,真正被刀砍杀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被箭矢射杀的,这些凡人不仅仅射的准,还将箭头上沾上了毒药,只要在身上被箭矢划伤一个口子,那这人就一定是无药可救。 随着番人时尚的越来越多,一夜之间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就连番人的传统居住地也再也找不到一个番人。 随即王宗翰也就撤军了,在山林中搜索番人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金昌市搜索几天也不见一个人,可你刚刚转过身,就会有番人的箭矢射过来,杀死你几个人,这些番人就随之不见了。 王宗翰的撤退很是谨慎,可是依然没有躲掉从山林中时不时射出的箭矢,这就成了进也不行退也不行的局面,可是你晚上在野外安营扎寨,说不定就又会死上几个巡逻放哨的。 这一切都让王宗翰烦不胜烦,此时成都却是派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宗泽。 王宗泽本来不愿意牵扯成都的巨变,变得他都不认识了,所有都变了,王宗泽就和自己的母亲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就从府里搬到了母亲的娘家。 回到了老家简州之后,王宗泽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童年一般,他从来就没有过现在这么的自由,乡村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有趣的,朴实的民众,乡间的嬉笑怒骂比看戏都过瘾,让他真的有点乐不思蜀了。 他的舅舅是这里的首富,简州这里几个大的蜀锦作坊,就都是他的产业,满山遍地的桑树也都是在他的主持之下种植的,而在简州为他们做活的人至少有三成。 这些人有的是犹如上班一样,每天来赚工钱,还有的就是来这里领齐了各种物料回家做活,再加上种桑采桑的,养蚕抽丝的,所以说简州就成了蜀锦的集散地。 王宗泽来到这里之后就觉得自己七千真的是白活了,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绘制自己喜欢的图形,再由织娘制成蜀锦。 不仅是他感到身心愉悦,他的母亲曾经的刘妃也是很高兴,离开那个犹如牢笼的皇宫,重新回到自己的老家,它真的很高兴,每日里就是和自己的儿子游山玩水,要不就是重新坐在织机旁,织就儿子画的图形。 王宗泽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生存的目标,因为他绘制的图案销量很好,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但是此时王宗仁在知道了王宗翰与番人的战争之后,大量的民众伤亡实非他所愿,因此就与杨彪和李景商量,能不能劝说王宗翰回归大唐呢? 毕竟番人也是大唐子民,而王宗翰就更是如此,谁败了都不符合大唐的利益,但是这样的措施已经好几次了,王宗衍的时候,就派王宗泽回去过一次,想让他回归西蜀朝廷。 可是王宗翰对西蜀是有很大意见的,尤其是王宗衍坐上了黄伟之后,就直接和西蜀彻底断了联系。 现在从提去劝说他归唐这件事,想来想去就只有王宗泽合适,因为他们的关系很好,最起码去劝说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另外就是王宗泽口才还是不错的,脾气性格也好,谈不成也不至于激怒王宗翰。 可是王宗泽在成都巨变之后,因为没有得到大唐的安置,早已经带着母亲回了简州,袁彬想来想去,就决定有杨彪跑一趟,毕竟杨彪和他的舅舅关系不错,到了简州不会见不到人。 杨彪到了简州之后,找到他的舅舅说是希望能见见王宗泽,可是王宗泽却是不见,只说是早已不是朝中人,再也不问官家事! 从他的华丽就知道,王宗泽已经转变了心态,习惯了朝堂,就会用朝堂的心态做事,可是回归平凡,就只会用凡人的思维想问题,但越是习惯了和平常人接触,就越是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感到厌烦。 所以说真的很多的朝堂之人,都愿意回归田园生活,与鸡鸭为伴,在不问世事就是如此。 但存七份纯真,只留三分世故,这是多少人的梦想,看着淳朴的村民,看着勤劳的织娘,简直就是回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在这种地方呆的久了,就越是不愿意回到世俗中去,王宗泽本来也不在乎身份地位,他们家本来就有钱,生活在当时就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基本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想法。 皇位尚且不能吸引他,那还有什么能吸引他呢!杨彪只能求助他的舅舅,王宗泽的舅舅却说几次无果,也只能求助他的母亲,王宗泽就是在不愿意,可也得给自己母亲面子。 刘妃的意思很是清楚,那就是能帮就帮一把,不看王宗翰的面子,也得看王建的面子,不看王建的面子,也要看黎州百姓的面子。 而且王宗泽的事业对他的母亲来说很重要,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真的在家画蜀锦的图案吧! 王宗泽的舅舅是个商贾,再有钱也是一个普通的商贾,没有官家的庇护,那还不是当权者的肥肉吗? 而花费巨资将王宗泽的母亲送进皇宫,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可是王建皇朝的倒台,他们为之努力的一切就重新回到了原点! 第267章 回归原始 王宗泽就是在不愿意,可也禁不住舅舅和母亲的劝说!为了自己的家族繁荣昌盛,母亲可以花巨资嫁给王建,舅舅更是可以为了家族,捐献了一次又一次的钱财,他们都是为家族做出了自己的贡献,那么自己也行! 王宗泽与舅舅商讨良久,觉得还是带着财物,最好是粮食去好一点,这样即便劝说不成,那王宗翰砍在粮食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他的。 王宗泽这才出发向着黎州而去,可是到了黎州之后才知道王宗翰去了前线视察,可能两三天才能回来。 而此时王宗翰的军队与番人的战争已经白热化,面对偷袭,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偷袭,王宗翰将队伍中的老卒追成了几十支小队,向着番人的腹地进行穿插,他们的任务就是伪装成行脚商人,对沿途的零散番人进行阻击。 王宗翰来这里就是安排这件事的,随着消息陆续的回来,目前对番人的这个举措还是很有效的,番人离不开这些行脚商人,而他们就是利用这个情况做出的安排。 王宗泽到了黎州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王忠智前来追随王宗翰以来,一只不受王宗翰的信任,现在也是心灰意冷,每日里借酒消愁,现在知道了王宗泽到来,很是高兴,几日来一只和王宗泽在一起聊天。 黎州城现在还是很紧张的,王宗泽也是觉得出去不是很安全,因此两人每日都是在驿站里喝喝酒聊聊天。 当得知王宗仁上位,而王宗衍却是不知所踪,两人都是唏嘘不已,想想自己就算是坐上了皇位,可是在却被逼着退位让贤,那才是真的可悲呢。 可是听到成都的变化,让王忠智却是感到很新奇,王宗泽本来就是来却说他们的,现在看王忠智对成都颇有有兴趣,就借机劝说他回去看看,实在不行再走也来得及吗! 王忠智有些动心,在这里并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在这里就像个多余的人一样,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迟早废了。 而王宗翰得知王宗泽来了黎州,虽说带了一万石粮食,可是对王宗翰来说,也就是个聊胜于无吧! 但是他想了良久还是觉得不与王宗泽见面,自己走到这一步,从前到现在都一直生活在阴谋之中,说实话他现在是谁都有点不相信,除了自己的原先的人。 而且他现在与番人作战很顺利,现在已经是没有番人进犯黎州周边了,而他的军队也已经杀出去将近两百里,王宗翰既然决定了清缴番人,那就顺势将有水的周边的山林全部砍伐的干干净净。 而原先种了而没有发芽的这些边民,即将前往此处重新播种,这里的水量更加丰富,想来一定可以解决无水浇灌的问题。 只要是能收获一季粮食,就能解了现在的危局,王宗翰还是很看好现在的布局,而且也安排了人手,在砍掉的山林边上,用砍倒的树木建了一座城寨,也算是宣布对这里的主权。 可是正当他如火如荼的建设承载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行脚商人的怪异举动终于引起了番人的怀疑,要知道行脚商人一般都是利用农闲的时候出来买个针头线脑的,以贴补家用,可是现在竟是在即将收割的时候出现,也太不正常吧! 还有就是,这些人明明知道汉番在打仗,还敢道番人的底盘上来,那这些人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来呀! 抓住几个人以后,上去就是一顿老拳,打的这几人是哭爹喊娘的,几次暴力殴打之后,这些人可就都老实了,原原本本的就将他们的行动目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闻这些行脚商人就是杀害他们兄弟姐妹的凶手,这些番人彻底的红了眼睛,将几十支行商小队全部抓获之后,将他们的人头砍了之后,趁着夜色就挂在了正在建设的城寨墙上。 几十颗人头面目狰狞的瞪着王宗翰,这可让他将牙都差点咬碎,看着远处的十万大山,心中不免是一片冰凉,香江这里彻底的征服,那得需要多少人呀! 王宗翰也感觉到自己力量的不足,在十万大山面前,自己这几万人人进去真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而自己对这里不熟悉,就连个地形图都没有,要想真的征服这里,没有十年八年肯定是不行的。 王宗翰看着正在建设的城寨,心中有些心灰意冷,但是自己已经占领的地方,那就绝不会让出去,要知道自己可是推进了两百里。 王宗翰就决定将这里建成自己的对付番人的桥头堡,自己将彻底的通知这个地区,他要占领这个水量城主的地区。 他却是不知道,云溪部落的番人此时就站在不远的山顶看着他,这一次的汉番之战,番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也失去了大量的亲人,更是死去了大量的壮年劳力。 本来番人就因为生产力很低,医疗各方面都不能和汉人相比,人口的规模一直就不行,就算是生下个孩子,一不注意也很难存活,因此,番人这次的损失对于番人来说,损失是巨大的,是伤筋动骨的。 也更是因为如此,他们对汉人的仇恨也就越深,云溪的族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此时他就站在山顶看着面对那些人头的王宗翰,也可以说,从此时开始,他们的矛盾就已经彻底的不可调和了。 而王宗翰看向那巍巍群山,就像是看到了山顶的族长,两人就像是都看到了对方一般,眼神在空中碰撞,这次是真的不死不休! 王宗翰命令大军纵火焚山,他要将这些野蛮的番人彻底的驱赶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一座山头彻底的烧了个干净。 番人们痛苦着离开自己世代生存的家园,扶老携幼牵牛拽羊,走几步就回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家乡,说这些番人不恨,那绝对是假的。 这批番民离开便利的交通道路附近,进入十万大山,进入生活不变的大山深处,本来年以生存的大山深处,对于他们世代斗神活在这里的人们,并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们要生存,要繁衍生息,要守住自己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地,那么他们首先就要有一个存身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大山中不多,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这是一处山谷,在这个山谷之中,有一个硕大的令人惊讶的山洞,而这里是这些番人的起始之地,相传这里是他们发源地,他们的祖先就是从这里走出大山的。 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祖地,注重一些老年人在年龄大了以后就会主动要求来这里侍奉先祖的灵位,平时这里人迹罕至,就是鸟兽也很少到这里来。 这里经过几百年的修筑,早就成了一座类似于堡垒一样的建筑,这里不缺少水源,而且水量还很大,山洞中流出的水流和山谷里面的小溪汇成一条小河,这条河常年流淌,几百年都没有断过流。 他们依赖这条小河,他们从河里打鱼,依赖这条河浇灌山阳上的一片粟米,还有一片各类蔬菜,这里养育了他们的先祖,使得先祖走出了这片大山,可是他们今天却是被撵了回来。 不但回来了,还是以惨败而逃往此处的,山洞之中的巫看着退回来的族人叹气道:“你们到底是回来了!” 族长云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巫的面前,云雷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满心都是仇恨可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巫拂着云雷的头说道:“还行,擦干眼泪,收拾起自己的仇恨,先将咱们的族人安置好吧!” 云雷还以为巫会骂他一顿,可却是没有想到巫会是这么一种态度,他疑惑得问道:“你不怪我吗?” “怪你?还不如说应该怪我,是我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而纵容你和汉人苟且,才会有今日的悲剧发生,但这又如何,当时大家都是同意的,指责你就是否定了我们全部! 我们的祖先经过几百年的奴隶,才能从这里走出去,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去的,但是我们要更加团结才行呀!” 云雷哽咽着低下自己的头,更加虔诚的趴在巫的脚下,巫看看周围一个个凄苦的族人,对着云雷说道:“起来吧!大家都看着呢,大家都等着你安排呢!” 云雷站起身,给巫行了一礼,转身开始安置自己的族人,他们云溪部落原有将近两万多人,可是一场战斗下来,仅是壮年就死了一半还多,这一下子就让云溪部落倒退了几十年。 山洞虽大,但却是不适合人员在里面居住,因为这里常年流淌着溪水,因而低处很是潮湿,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只能在山洞中搭建木质阁楼才行。 这些活计都是他们做惯的,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只是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的壮劳力,使得他们的建造速度减慢了不少。 很快的,这处山坳里就阴暗下来,太阳没有下山但已经照不到这里了,洞中燃起了火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时都围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上的几个大锅愣愣的出神。 第268章 选族长 等大家吃过这一顿仅仅可以垫肚子的晚饭,巫走出来说道:“大家都为失去亲人而悲痛万分,只能说我们太弱了,我们没有他们人多,没有他们的兵器好,还没有他们狠!” 有的失去丈夫、儿子或是父亲的都已经是哭成了一团,巫点起祭祀时的才点起的烛火,又将死亡的族人姓名写在旁边的一块木板上,族长云溪则是将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腿弯里,低声的哭泣着。 巫做完手里的工作以后,转过身来看着族长道:“我记得上一代的巫告诉我,失败可以让我们认清自己,羞辱可以让我们奋发图强,你是族长,现在更应该振作起来,全族的人可都在看着你呢!” 族长一脸的羞愧道:“说真的,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族长,本来应该带给大家荣誉、尊严、以及更好的生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他抬起头看着巫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一个真正能引导大家的人做族长,而我显然不是哪一个!” 巫苦笑一声道:“失败不可怕,就害怕失去信心呀!你现在已经失去了信心,你也把大家伙都失去了吗?” “我,我愿意带着大家走出大山,可是我真的没有了信心,如果有人能带给我们一切我们想要的,为什么不行呢!” 大家都不说话,都是低头看着自己眼前那一点点地面不说话,可是有人就在琢磨自己行不行,到底自己能不能坐这个族长呢! 巫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就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恐怕已经生出了猜疑与害怕的种子,一个团队一旦出现这些,那才是最大的危机,也是最大的可悲! 既然如此,重新选择族长也是可以的,最起码重新选定新族长以后,整个云溪部落又可以重新凝聚起来,像他们这样的部落只有团结,才能抵挡外来的威胁。 按照以前的规矩,一般都是由族中推举有威望的人担当,如果有不同的意见,或是推举出来了两个或是多个人,那就要由巫来列举各个候选人的功绩,并最终决定由谁来担任族长。 现在云雷决定不做族长,那同样的要进行这样的过程,都有君位是传承有序,不如说是应该有德者居之。 当初和云雷一起竞争的另一个人云翔,此时却是一点当族长的心思都没有,他因为自己争夺族长失败之后,有些心灰意冷,就离开部落出去闯荡了几年,坐船顺流而下从峡州上岸。 一路上领略了江河激流三峡烟雨,见识了不同的人文环境,听到见到了更多的陌生的物事,要说对他感触最大的,就是曾经见到的那艘五层的楼船。 他曾经见到能装一千担的货船就已经很是震撼,当时他搭乘坐的是一艘人货混装的三层楼船,就觉得自己见得这艘船已经很不得了了。 可是沿江之上还有两千担、三千担的货船,而这一切都让云翔觉得自己离开部落是对的,真的值了。 等从峡州下了船之后,他有见识了更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和物品,在此期间他做过船工,当过掏粪工,也进山打过猎卖过皮毛,但他始终也攒不起回家的路费了,就只能是走一路干一路的回到了家乡。 可是回到家乡没多长时间,他就因为认知的不同和云雷打了一架,而这只是因为到底是种植还是继续打猎为生的问题上,两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云雷认为自己这些人就是靠着打猎而传承下来的,现在要改为以种植为生,这算不算忘本呢! 而云翔认为,认识要不断进步的,以前在大山中生活,的确是可用于种植的土地不多,可是现在早就搬出了十万大山,应该改变自己部落的生活方式,只有族人都吃饱了,才能将精力用在别的地方。 比如云翔在外面看到那些汉人修筑的坚固城墙,他就很是眼红,自己的族人如果能住在这样的城里,就不用在担心野兽的侵扰,不但能保重自己的族人子弟安全,更是可以保住族人饲养的牛羊家畜。 可是现在呢?每日族人都需要分出一部分人来保障人员家畜的安全,占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云雷认为有那个精力不如多出去打两只猎物回来。 两人的碰撞,是眼光和见识的碰撞,也是对未来如何规划的一种考量,最终到底是谁正确的,一步走错可能多少年都白干了。 现在又要重新选族长,可是云翔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部落是不是没落了,还有没有机会重振旗鼓重新开张呢! 去年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剑与部落,他因为这件事,前前后后往剑与部落去了十几次,除了建筑的形式之外,剑与部落竟是有了一丝汉人城池的模样。 城墙虽是有大块的石头垒成的,但是也用到了灌浆的技术,使若干大石形成了一个整体,虽没有汉人的城池那么高,但也不是一般人不使用器械就能翻越的。 城墙、城门、瓮城、箭楼、角楼,除了没有马面,简直就是和汉人城墙一模一样,虽是不如汉人的城墙高,但因为修筑在崇山峻岭上,反而比汉人的城池更加险峻。 云雷曾经看着这座剑与部落的城池,默默的看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在心里用自己所有的手段来进行攻与防的模拟,可是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才明白,这么一座简陋的城池足足可以让进攻的人多死上一倍都不止。 他越是看越是心惊,再想想自己部落的寒酸样子,就不由得叹息一声,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说云雷修筑城墙,可是云雷就是不允,气的他都不想跟他说话,免得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现如今自己部落落魄成这个样子,又回到了祖地,就是想修城墙也没有了可能,况且现在还损失了这么多的族人,还是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云雷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带着族人和王宗翰战争的过程中,就发现自己这些人除了在弓箭上强于汉人,可是在其他方面都是相距甚远。 从身上的穿着到使用的兵刃,自己一方都和对方有着巨大的差距,自己这些人和对方砍杀,一把刀砍过去,对方只要将刀横着挡住,就能将自己的刀挡住,人家的长刀没事,可是自己的刀就会豁口,甚至断掉。 就凭这一点,还怎么和人家打,另外就是人家的身上的装备,自己的箭矢射过去,如果是射到身上,有的能射进去,有的根本没事,据那个云翔说是人家身上穿的有锁子甲,就是由铁链串到了一起,由于缝隙很小,所以箭头射不进去。 但是他们的锁子甲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到最后小规模的和对方冲杀的过程中,云雷故意朝着几个射不进箭矢的人杀了过去,用自己的锤子打死了几个,拼了老命将这几人抢了回来。 到了安全的地方,拔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就看到一件锁子甲,这锁子甲全是金属制成,不是太厚,但是穿在身上也有十好几斤,但是好一点就是,不用再害怕箭矢,这在战场上很是重要。 将对方的长刀拿回来研究,对方使用的就是普通的唐刀,但是用自己的刀劈砍对方的唐刀,却是自己的刀都断了,人家的唐刀一点事都没有,这就说明自己和对方有很大的差距。 这还是兵器装备的差距,还有人家的战术和使用拳脚唐刀的技巧,明显自己的技巧更好一点,真是单打独斗,对方不是对手,可是一旦和对方多对多的时候,总是自己一方损失的多一点。 现在想来,对方在人多的时候,使用的一种队形,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协助攻守的一种战术,而这些技法自己这些人却是不会。 他去找云翔商量,云翔根据自己的记忆说是这叫兵法,汉人是有专门的这种书,可是自己的部落也好,还是周边的部落也好,没有一个人认识汉人的字,就是有书现在也晚了。 巫看着一群不说话的人,心里也是没有办法,要说部落蒸蒸日上的时候,为了当个族长,那一次不是打的头破血流的,可现在要休养生息,使自己的部落重振雄风,这可是要担风险的,可越是这种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了。 巫此时更不能说话了,说什么呢?跟他们讲部落的危机与未来,还是跟他们讲不团结就是死路一条,还是讲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不齐心协力的话,不用喊人过来,就只是临近的部落就能把他们吃了。 说是十万大山,可是山里的番民也是很多的,他们临近喊人的城池,就与喊人接触得多,没有学会喊人的技术和生存技能,只是学会了和喊人勾结一气,骗取朝廷的粮饷和物资。 现在想想,在座的这些人每一个都脱不了干系!当初这件事情可是所有人都参与讨论并且同意的,现在就算想相互指责也都没有权利,除了云翔。 第269章 认清弱点 只有云翔当初不同意,要知道一个人也好,还是一个部落也好,最好还是踏实一点的好,和那些喊人打交道,不留个心眼怎么嗯呢高兴呢! 可是偏偏前几次和喊人的合作很成功,让他们这些人也很是得意了一把,当粮食物资搬进自己仓库的时候,全部就没有一个人是不高兴的。 当有了充足的粮食之后,他们才认识到粮食的重要性,原先需要大量的肉食才能填饱肚子,可是有了粮食之后,他们对肉的需求一下子就下降了很多。 不但肉的需求量下降了,还有的就是普遍族中的人生病的都少了,而身上也有了力气,这就说明人是需要这些粮食的,能死他们身体更好,对药材的需求也是减少不少。 他们在和喊人的接触中标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族中有的孩子现在也能拿着喊人的书之乎者也,也能看懂一些喊人的字体,更能说一些喊人的道理。 尧舜禹汤使他们最喜欢听的故事,禅让使得一个部落更加的合理,让有德者居之这句话真正的落到实处,这才符合一个失败了的,受了重伤的正在舔血野狼真正应该具有品质。 都不说话,云雷就下不了台,可是他说完话之后除了巫说了几句话,就再也没有人说话的了,巫也是有些无语,但他觉得不能再让这个失去信心的人当族长了,这样下去只能把他们整个部落拖入深渊。 巫将眼睛在下面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滑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感和他的眼睛对视那么一下,巫的眼睛再一次环视了一圈,他发现只有云翔的眼睛不是躲闪,但也绝不是迎合。 云雷抬起头看向无奈的巫,舞的脸上画的如鬼一般的图案,此时显得更加狰狞了,云雷知道那是巫在激励自己的族人,只有在有人杀害自己的族人而还没有报仇的时候,巫就会画上这样的图案,直到大仇得报才会洗刷自己脸上的图案。 云雷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云翔的面前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失声痛哭道:“兄弟,你就接了这个族长的位置吧!哥哥我实在是不行呀!我再干下去,咱们云溪、云溪说不定就毁在我的手里了。” 可是云翔却是把脸扭到一边,闷着头一声不吭,突然巫也走到了云翔的面前,也是扑通一声跪下说道:“你真的就忍心看着咱们部落灭亡吗?” 云翔能受云雷的一跪,可是他却是不敢受族巫的跪,他赶紧一把就将巫拽了起来,将巫扶到一边坐下,云翔却是向着巫郑重其事的向着巫行三跪九叩,站起身又向着族中的祖神行三跪九叩。 他虽是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的举动已经向族神和所有的族人说明了他已经接任了族长,巫看着他正式的行礼,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此时也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本来压抑的的山洞之中顿时是一片哭声,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现在又回到了这里,不哭还能怎么着呢! 云翔却是站在那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群失声痛哭的族人,只感到一片痛心,当他看到也跟着哭的巫的模样,顿时一愣,一把就将巫拽了起来,那些正在哭的的人都是吓得一跳,定睛一看,那不是一个大花脸站在那里吗! 巫的脸上本来就画的油彩,此时一哭可不要紧,那脸上的油彩可不就成了大花脸吗! 这些人虽是都知道此时是个严肃的时候,可是看着巫的滑稽样子,竟事在安静了片刻之后,整个山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可以说在他们惨败之后这都有多少天没有听到笑声了。 巫看着红糖大笑的众人,摊摊手道:“笑,你们还笑,这个时候怎么能笑呢!” 巫一发脾气不要紧,大家伙可就不敢笑了,都是深深低下了头,他们也知道此时的确不是笑的时候,可是云翔却是知道为什么,他只能将巫再次拽了一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紧跟着巫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云翔拍拍巴掌,让喧闹的场面静了下来,他来回走了两步,转过身面向众人说道:“不是我故意推诿,只是觉得责任太大,我真的没有胆子接下这个担子,实在是害怕做不好害了大家,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去看看巫!” 云翔扭脸就往外走,他的去看看巫,年纪大了的人,此时搞了个这么个笑话,还不知道现在有多难过呢! 他出去就看到巫趴到水池边,正使劲的洗着自己的脸,一边洗是一边哭,一边哭是一边念叨着,他是在向老天诉说自己的罪过,在这么个严肃的时候,怎么就把大伙都给逗笑了呢! 巫哭的是稀里哗啦的,云翔也觉得今天的巫挺好笑的,这事虽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可是巫这么一搅和,反而有了一丝喜气。 云翔帮着巫清洗,又是拿布又是递皂角的,不一会可就稀的干干净净了,可是巫却是死活也不愿回去,说是自己还没有将脸谱画出来,不能就这么回去。 无奈的云翔只能回去给巫取他的那个百宝囊,快走到山洞的时候,山洞里就像暴炒的花生一样,噼里啪啦的乱想,只听得里面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新族长云翔。 有的人说,云翔见多识广,没打仗的时候,整个寨子里就只有云翔家是石头的,而且也是在经历了战火之后,寨子里唯一剩下来的建筑。 有的说,云翔能赚钱,人家虽是单身没有找婆娘,可是人家家里却是干净整齐,什么物事都有,家里的羊群数量也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 有人说云翔平时对族人不错,谁家有事,他总是跑前跑后的,也不图别人报答,只是他家里收留的孤儿就有七八个,这样的事情在寨子里也是独一份的。 还有人说,云翔心野了,在外面跑的时间长了,心就不在寨子里了,他当初能一跑多少年,对寨子里的事不管不问的,他要是当了族长,不会把他们带沟里吧! 云翔站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身后却是传来一个声音“当初你和云雷一起竞争族长的时候,我就认为你能成,可是云雷在寨子里到处的送他打的猎物,还四处帮着别人干活,所以在最终的守候,你没有争过他。 自此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只干眼前的活,可是木已成舟,你又紧接着跑了几年,这才让寨子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虽然回来了一年,可你也只是干自己的活,从不参与族里的事。 这次你能挺身而出,我知道你也挺难得,还不是怕干不好,辜负了大家吗?可是你想想,咱们再难又能难倒那里去,大不了咱们再往山里走,走有一天咱们能杀回来的!” 云翔回身拉着巫的手重重的点点头道:“咱们走,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只要有你支持我,我就不怕!” 二人回到山洞里,众人看到他们回来,都止住了嘴,看着他们二人,云翔将巫让到一边坐好,他走到前面说到:“刚才听到大家都挺吵的,别停呀!接着说,我就想知道大家伙都是怎么想的。” 大家伙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互相看着都不知道怎么说,谁也不敢说第一句话,云翔看着大家,哈哈一笑道:“大家现在不说了,那我就说说,咱们从王宗翰来找云雷说起! 他为什么来找呢,那是因为他占了咱们的那道岭,那是他和咱们的分界,可是他们占了之后要修了望哨,咱们就打了回去,对不对?最后咱们烧了他的木架子! 他来找咱们干什么来了,他让咱们和他演出戏,骗取朝廷的安抚金,可是物资下来之后,咱们拿的有三成吗?没有,大部分都让他拿走了,可是咱们呢?却是高兴地不得了! 后来就因为此事,咱们双方就和谐了起来,也开始互相往来了,可是只要他们开始征兵,就来和咱们演戏,大部分的物资都是他们的,咱们就像个要饭的一样,人家根本就看不起咱们,可是咱们却是高兴的不行,诚然!咱们的衣服还看了很多,竟然穿的都是彩衣,穿的是刺绣的衣服,可真是好看呀! 可是咱们需要那些吗?这些衣服除了族长一家穿着,大部分分到布料的还不是都给买了吗,曾经有人穿着上山打猎,可是没走多远就被刮坏了,我说的对不对呢! 王宗翰要的是粮食和各种的物资,可是给咱们的是什么,区区一点点粮食,还有数不完的绫罗绸缎,哦!还有美酒!你们满足了吗?他们一旦翻脸,就对咱们下了死手,现在的这个样子,不怨别人怨的都是我们自己不争气,被奢侈的生活,麻痹了我们那颗永不认输的心,大家说,对不对呢!” 山洞中静的犹如一片死地一般,所有人都被云翔的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云翔苦笑一声道:“想过得好,拿的靠我们自己,谁都靠不住呀!我说这些,不是说故意给大家难堪,只是想让大家认清楚自己,认清我们的弱点!” 第270章 希望 云雷站出来说道:“族长说的不错,我们能到这一步,的的确确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太贪婪了,才会惹下今天的祸事,都是我不好!”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地想着心事,云翔看着不说话的这些人道:“大家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走到今天就一定是云雷的不好呢!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不是他,而是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没有人对错误的事情说不! 我们只有低着头,默默地跟着族长往前走,不管是对还是错,就只知道闷头干活,却不知道抬头看路!” 他这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一人小声说道:“我倒是说过别的,可是有的人对我和我那婆娘打击报复,带着人连夜就把俺家的篱笆给拆了,我那婆娘只不过就说了两句,还挨了打!” 这人一脸的委屈,他的婆娘却是在远处已经抽泣的没有了人声了,周围还有几人在哪里劝说着什么。 另一人说道:“我就觉得吧!当族长的就应该以身作则,就应该有个族长的样子,去年他带人赶到俺家,硬是说我偷了他家的羊,我查了几遍也没多呀!可是他就硬是将我家那头大母羊给牵走了,当时那羊可是怀着崽呢!” 又有好几人站起来向说什么,云翔却是将他们止住了,他压了压手道:“大家一定还想说什么,可是今天咱们不是说这些问题的,咱们要说的是今后族中到底要怎么发展的问题,而你们说的都将在以后得到改变,也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件! 为什么呢?我当这个族长感到压力很大,所以我准备将这个族长的责任给分解一下,这个问题一会再说,但是现在我想说说今后的发展问题!” 云翔看看大家伙接着说道:“咱们以前的生产生活以及作战都有很大的问题,咱们先来说说生产,没有强大的后勤,没有充足的储藏,说其他的就是一句空话而已! 咱们的战士出去作战,吃不好可以,但必须吃饱吧!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仗呢! 再说说咱们现在紧缺的物资,粮食,肉食、蔬菜,各种的军械,别的不说,就咱们的刀能砍开对方的锁子甲吗? 对方没有咱们的弓箭射的远,可是咱们一共才有多少箭矢,全族加在一起有五千支箭吗? 那什么跟人家打,所以咱们今后怎么打,就需要大家好好想想了。” 一人说道:“可不是吗!那天我一刀下去,没把人砍死不说,对方趁我一愣神的功夫差点把我砍死,我当时还纳闷呢!后来才知道他们身上穿的有那个锁子甲,就那个东西,咱们一共才有几件。” 另一人说道:“谁说不是呢!但是我觉得他们怕咱们的长矛,那天我一人就捅死他们好几个,只是他们的那个盾牌挺好用的,咱们的学学怎么做的,真的很有用。” 云翔笑道:“我觉得大家伙说的都挺好的,只是咱们首先要解决的还是生活问题,咱们这一次回到祖地,咱们的粮食还能吃几天的,家家户户逃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可就是啥都没有了。 有人说,咱们可以打猎,可是大家想过没有,山上没有那么多的猎物,咱们每天羊需要十只,还需要其他的根茎配着吃才行,另外食盐咱们还有多少? 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咱们的战争方式,咱们人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才有多少人,和他们大军团作战,那也不是咱们的强项不是,另外马匹咱们有多少,全族不到百匹马,就着还得算上驮马。 凭什么和人家打,人家兵源不足可以立刻征兵,可是咱们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结果就是咱们在不断的削弱,人家却是不断的补充,这样的战争打着有意思吗? 最终的结果就是,咱们最后死完了,而对方却只是死了不少人而已,所以说现在就向着怎么报仇是现实的,咱们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 云雷却是站起身道:“那我们死去的这些人,就这么算了嘛!” “不!这是仇恨,是别人强加给咱们的战争,他们选择了什么时候开始,但却只有我们才能决定什么时候结束,仇恨不消战争不止!” 一人说道:“可是我们的军械是真的不行呀!看看人家穿的,再看看咱们穿的,上次咱们看人家没事,可是咱们却是一个冲锋,人就没了!” 什么叫差距,这就是差距!一个部族跟一个国家,或是说一个割据西蜀的军阀作战,怎么能打得赢呢! 死去家属亲人的这些人都在低声的哭啼,要知道这次的冲突时间很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死人,这些人以为自己的亲人勇敢,可是现在知道了真想,才感到了一丝恐惧。 原来和喊人开战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勇猛的暂时竟然一刀砍不死对手,而对方却是可以一刀砍死自己,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一场注定没有胜利的战争。 没有人是傻子,面对着猛兽需要的勇气,可是面对一座大山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和一座大山较劲的,都知道这是不可能战胜的,浪费的只有自己的精力可却什么也得不到。 这场战争,大家伙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结局,所有人都不会同意和喊人作战的,因为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永远也不会胜利。 以前有人质疑过这场战争,可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可是真的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看着云雷的族人,脸上却是有了另一种表情。 这是一种仇恨,这是一种恨不得他死掉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曾经出现在他们面对喊人军队的时候,可是却是对着他们曾经的族长云雷。 而云雷也感觉到了这样的表情,他内心惶惶却是一定也不敢动,要知道和喊人的战争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是自己没有认清形势,才使得族人死了这么多,还退回到了这里。 云翔却是拍拍巴掌道:“大家收收心,大家觉得是云雷吗?不是他,是我们所有人,这个道理还要再说几遍呢!你们当初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呢!” 大家伙又收回了择人而噬的表情,默默地恢复到那个可怜的受了伤的普通人的样子。 云翔接着说道:“咱们是在说以后怎么样,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没有这样的思想,咱们可能就会灭亡了!” 大家依然不说话,但却是抬起了自己的头,都是一脸希翼的看着云翔,云想这是说道:“大家都希望咱们部族昌盛,可是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还得是全部有力往一块使才行!” 巫站起来说道:“大家心里有气,我知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明天咱们吃什么,我们老了,一天一顿就行,可是咱们族里的娃娃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顿可不行,最少也得一天三顿,还有我们的勇士们。” 云翔说道:“咱们所有人都要动起来,没有了我们就去抢,我们就去找,族里的女人们也得全部动起来,族里所有人都要动以来,有问题吗?” 山洞中一只争吵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累了,白天又是砍树又是搭房子的,早就是累得不行了,他们都睡了,可是云翔和巫还有云雷却是没有睡,他们实在是睡不着呀! 第二天一早,云雷就带着几百个汉子拿着弓箭等器械就出了门,他们将分成若干个小队,今后的食物就全靠他们了。 云翔和巫则是统计着全族的物资,粮食还有一点儿,也就够十几天的,其他的物质也是不多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心里拔凉拔凉的。 云翔现在心里就算是有千条主意,可现在没有基础,却是做什么都不行,他就在山上山下四处转悠,看看这看看那,可就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粮食肉食都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可是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攒起来的,这需要时间还需要空间,四处都是大山,就算是想开垦荒地种上粮食,可也没有种子呀! 看着眼前流淌的小河,看着水中只有游弋的小鱼小虾,再回头看看山上到处都是的竹子,突然他就想起以前看到的荆州那边的人捕鱼使用的一种小工具。 他喊来几个女人,将这个办法连说带比划的教给这几人,一下午的功夫就做了好几个出来,就是有着孔洞的竹娄,小于竹娄空洞的鱼能游出去,可是比这些孔洞大的,就留在了竹篓里,这个办法很好用,早上放到水里,到了晚上就能有一定的收获。 再讲这些鱼去除内脏晒干之后就能存储很长时间,这样的办法比他们用鱼叉插鱼效率高得多,而且还不用人看着,也不需要技能,真的很好用。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竟是捕了好大的一堆,而云翔看着这些鱼都被晾晒起来,也是乐的不行,最起码食物又多了个一种选择,多的还有对外来的希望。 第271章 你们回来了 伴随着希望的,还有死亡和悲伤,三天后,打猎的人们回来了,没有带回来猎物,带回来的只有十几具尸体,云雷在外面又碰到了王宗翰的探子,结果还是了这么多的人。 整个部族这两天为云翔能想到这个捕鱼的办法高兴,可是紧跟着就是伤痕累累归来的打猎队伍,带回来的尸体和带回来食物,人们的感觉是绝对不同的。 云雷也是傻眼了,战争结束了,可是自己的族人还是有牺牲,这让今后可怎么过呀! 拉过来胳膊吊在胸前的云雷,还有旁边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诉说了他们的遭遇。 原来他们以前没有在这里打过猎,对这边的情况不是太熟悉,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足够大的猎物,只能向着他们传统的狩猎地区而去,一路上也很是小心,可是在追逐一头鹿的时候,由于追的太远,与王宗翰的探子队伍遭遇了。 对方只有二十人,云雷就觉得自己人多,就带着人杀了过去,却不料对方却是根本就不怵他们,远了就是弓箭,进了就是劈砍,自己一群人竟是人堆着人,最后还是人家见他们人要疯了,才有序撤走。 他们就捡了自己人的尸体回来了,云翔听完就急了,他们一个小队也有三十多人,怎么就打不过人家呢,云翔一巴掌可就打在了云雷的脸上,将云雷一巴掌可就扇飞了出去。 云雷却是哭着道:“我已经用了全力,可就是砍不死他们,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砍他们的脑袋吗?你他吗的就往人家身上招呼,你是不是傻呀!”云翔咆哮着。 “虽说我没往他们脑袋上砍,可是他们都带着铁盔,砍上去火光乱冒,砍不死他,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呜呜.......!” 云翔一愣道:“铁盔,他们都带头盔了?” “那可不是吗!” 云翔想了想问道:“那他们一定行动不灵活,对不对?” “是呀!他们就是始终都是围成一个圆圈,我们往上冲,可是怎么都冲不进去不说,还被他们趁机杀了我们不少人!” 云翔厉声道:“别哭了,你们试着摆摆他们当时的阵势,让我看看!” 云雷把眼泪一抹,把身旁的十几个人喊过来,学者他们看到的阵势摆成了一个圈,对着云翔道:“就是这样,你要是一刀砍过来,我这边一挡,他那边就会将刀捅过来。” 云雷指着爱着他的一个人接着说道:“要是他受到攻击,我或是他旁边的人就会支援他,反正始终感觉都是咱们一个人对他们好几人,身上又砍不进去,我们能怎么办?” 云翔坐到一边,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模拟这他们打斗的场面,过了良久,他会带山洞中,拿出来一柄他们砍树用的斧子,指着云雷道:“你把身上的锁子甲脱下来,裹到那棵树上去。” 云雷一是没有明白过来,他默默的脱下自己身上锁子甲裹到旁边的树上,用绳子牢牢系好,云翔伸手让他往一边让让,等他走开之后,竟是一斧子砍在那锁子甲上。 所有人都看着那柄斧子深深的砍进了树里,云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跑过去,用力将斧子拔了出来,只见他们为畏如虎的锁子甲,竟是被砍开了一道大缝。 云翔指着那道大缝道:“砍不死他们就砸死他们,还有那个什么铁盔,将斧子这头改成锤子,砸死他们!” 云翔替云雷抹了一把眼泪道:“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咱们射箭的本事可比他们强,咱们将箭头做成尖的,在上面抹上毒药,我就不信射不死他们狗狼养的。” 云雷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他接着说道:“咱们不会他们的阵型,那就远了射,进了拿斧子砍他们,你们说怎么样?” 看到众人点头,喊过几个人扭头就走,他们竟是连夜捡石头烧炭,他们要连夜做出来打造这种斧子。 紧接着十几天里,竟是真的打制了百十把斧子,还打制了一批又细又长的箭矢,他们还采集了不少的毒蛇的毒液,这些手段本来他们已经是不用的了,可是现在又将这些手段拾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他们的打猎基本就在周边进行,不但不敢走远还达不到特别大的猎物,这也幸亏了有小河里的鱼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但总是吃鱼也不行呀! 云翔将他们打猎的队伍进行重新编组,射的远还射的准的人,每个组里都配上一个两个的,他们身上携带者两种箭矢,一种是那种又细又长的,还有就是普通的的箭头。 而将斧子也配给那些身强力壮的人使用,他们要反击,他们要争夺可以生存的空间,他们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他们出发了。 而这一次,云翔也跟着来了,虽是所有人都不让他来,大那天还是来了,他和云雷各带着一队人,向着王宗翰控制的地区悄悄的摸了过去。 而王宗翰这一段时间过得也不好,他虽是占了广阔的土地,可是需要的人也是剧增,人增加的结果粮食更加紧张,粮食紧张就意味着要控制人手了。 人手增加还带来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有经验的兵源只能安排到有战争的地方去,这些老兵可全是他的宝贝呀! 可是即便是分散开来,人手让他依然害怕,他害怕自己养不起这些人可怎么办,不打仗还好一点,可是一旦打仗就需要钱,大量的钱,没了这些,谁还给你卖命呢! 这一对人是一只常规的巡逻小队,他们有五匹马可以驮着他们的给养,虽只有仅够五天的粮食,还有的就是他们的部分军械,这些人要省着用这些粮食才行,一路之上还得自己打上一些猎物才能混个肚圆。 他们以前都是美人有马的,可是随着部队的人越来越多,二十个人也只能配五匹马,所以说他们走得越远,回家的时间就会越长。 几人正走着,突然就有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尖锐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就像是来自阴间鬼王的召唤一般,一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竟然插着一支箭。 紧跟着就是一个、两个三个人倒下,这些人不由自主的就围成了一圈,小心的看着周围那些大树,他们不知道这些箭矢来自哪里,但周围一定有敌人,很厉害的敌人。 只见前面的树丛中人影闪动,还有人在继续的倒下,他们有人大喊着“出来,出来,你们这些懦夫,难道只会暗箭伤人吗?” 韩国之后,还是没有人出来,只是箭矢依然在朝着他们射来,他们不明白,自己身上都是穿着锁子甲,他们就怎么把自己的战友射到了呢! 他们人越来越少,他们害怕了,战场之上有些人英勇无比,可是要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就又是软弱不必,这是一种强烈的对比,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明白。 已经有人开始摸向了身后的马匹,可是刚刚伸手,就又是箭矢射了过来,这次他们看清了,那是一个脸上涂抹着怪异花纹的男人,上身穿着锁子甲,只是在锁子甲的缝隙里插满了树叶还有茅草。 他们向着他就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跑到他的跟前,旁边的树丛里几个壮汉就蹦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武器想着他们的头颅就砍了过来。 他们习惯的就想举刀格挡,可竟是没有挡住,只觉得头上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就像是一下子一起倒下了一般,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头上有一个大窟窿。 这是云翔的一组,他们这样击杀王宗翰的探子队伍已经好几支了,他们已经积攒起了二十匹马了,而马匹上都有粮食,可以说他们这次是收获甚丰。 他们将对方身上的装备,全部脱下来,就将他们全部掩埋起来,这才消除地上的痕迹,就像他们来的时候,悄悄地隐没在了树丛之中。 回去了,该回去了,他们要将他们的收获再回族里,他们不能让巫等的心急,这是他们走的时候就约好了的,几天回去是定死的,这是第一次使用新的战术,他们不能族人担心。 他们看到部落的那座山的时候,山下竟是已经有了部落的标记,这是像他们诉说着部族安全,期盼亲人归来。 他们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他们回来的时候反而比出发的时候更加轻松,因为他们有了马匹,可以帮他们驮着装备和重物,只要自己牵着马走就行了,也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转过弯,就看到了那个满脸沧桑的巫,他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坐在一棵树下,他身上落满了灰尘,可见他坐在这里绝不会是一天。 云翔上前蹲在巫的面前,就这么看着他,而巫不遮眼睛,竟是不知道他的到来,云翔心里不有就是一颤,巫可不能出问题呀! 当他正准备摇摇他,或是喊上两声的时候,巫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干裂的嘴唇里冒出来一句话“你们回来了!” 第272章 大战将起 云翔知道这是巫实在是放不下他们,他让别人把东西都送回族里,自己和巫独自坐在上山的这个路口边等着其他队伍回来。 在第二天清晨,云翔往面前的火堆里填着柴火,而巫眯缝一会,一会又清醒一会,醒了之后也只是向着远方看看,看看自己的族人回来没有。 等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就又队伍回来了,向着山里走的队伍都是带着猎物回来了,而向着山外走的队伍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也都终于回来了。 云雷的队伍是最后回来的,只是远远的就听见了他们歌唱的声音,他们唱的是凯旋的小调,他们人还没看到,可是各省就已经传了过来。 巫听到久违的声音,顿时就挣扎着想站起来,云翔将因为坐了太久,双腿已经不会打弯的巫搀扶起来,一群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勇士凯旋。 云雷他们终于在拐弯的地方露出身影来,他们明显的带着超出他们人数的马匹还有堆积如山的物资回来了。 谁有人都看着他们,吃惊的看着这一队人,云雷这一队人各个都是面带笑容唱着山歌,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云翔赶紧上去迎接他们,一群人顿时就是一片的欢声笑语,众人将巫搀扶到一匹马上,众人就这么一路说着笑着唱着向山上而去。 他们的欢声笑语也让山上的人都是站在路口等着他们,而女人们却是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等他们回到山洞中的时候,所有的族人都在等着他们,帮他们收拾在外面的收获,徐雯她们遇到的危险,而有家人出征的,则是在人群中互相寻找着对方。 云类的收获真的很多,这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队疑似装成行脚商人的探子,这些人带的东西不多,可是走的却是不近,显得十分的可疑,而且他们身上竟然都穿着锁子甲。 云雷他们想过去查看的时候,可是对方看到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竟是想跑,他们就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不但缴获了十几件锁子甲,竟然还有他们绘制的地图,由此可见他们探子的身份。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们的狩猎区域就只在山林中,遇到的一切不是自己的活物都被他们射杀调,尖头箭矢不只是对敌人管用,对猎物同样的有用,而且很有用! 王宗翰这一段时间又郁闷了,他派出去的上百支探子,将近两千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前面的十万大山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回来。 王宗翰的郁闷不为别的,他只是开始恐惧这十万大山,这么多的人进去,连个声响都没有,就这么没了,人们总是对未知产生恐惧,这是因为整个事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实在是掌控不了这一片山林,不能在烧山林了,附近的几个部落已经向自己提出严正声明了,自己毁的不是云溪的山林,而是整个番人世代生存的家园。 可是不占据这片山林,自己就永无宁日,自己做的这一切,早已经不可能在和云溪和平共处了,他感到深深的懊悔,会掉的不只是番人的家园,还有自己的生活呀! 一切都是源于贪欲,都是因为不思进取,因为自己的贪欲,毁掉了西蜀的江山也毁掉了自己,可是如今的自己还能回头吗! 王宗翰决定再次进攻一次山林,成不成就这一次了,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就将这处自己建立的城寨让出去,自己只要控制他们不越过这片山岗就行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自己带着人在这里开垦荒山,也种上了豆子,眼看着就要收获了,说什么也得收了这一季再说。 云溪部落中,现在装备锁子甲的足足有两三千人,而因为铁的缺乏,使得能装备斧子的人并不是很多,云翔也和族中的一些人不停的商量怎么改变这一状况。 商量的结果就是可以简化斧子的使用,这是因为斧子是可以压制锁子甲,但每次将敌人砍死以后,也会将锁子甲损坏了,锁子甲就会被斧子砍出一道完全内凹的豁口,而收缴回来之后还要进行修补,十分的麻烦! 况且斧子也并不是唯一的手段,他们还有长头箭矢,这是一种长有一指,粗细犹如筷子的铁质尖锥一样的东西,镶嵌在箭杆上,在箭头之上抹上毒药,只要进入敌人的身体,就能让敌人迅速的丧失生命! 这是一个秘密武器,在每一次使用过之后,他们都全部收了回来,这个秘密决不能让那些汉人知道,因为他们知道之后,一定会想出对应的办法的。 而云翔因为铁的不足,有的箭头却是铜制的,但是铜制箭头的数量还是可以保证的,但是铜制箭头没有铁质的好用,但他也有好处,那就是材料容易获得,还能重新融化之后再做新的。 他们现在可以转呗出来将近两千配备锁子甲的战士,而这些人中有一半都可以装备斧子,而所有人都可以带两种箭矢作战。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这一片山林,而且还有族人已经开始向别的部落收购种子等物,他们还要收购大量的羊羔。 而族中的女人们则是带着孩子在山里面开垦农田,他们的生活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下来,粮食不是太多,但也够他们日常的食用,并且还能有少量的结余,眼看着幸福生活就要到来的时候,王宗翰的大军又来了。 王宗翰点起五千全付武装的人马,向着云溪部落杀了过来,这次带队的是一个叫李青的朗将,他是在与云溪的战斗中因功升上来的,可是他的队伍可就是新老兵各半了。 他们分成三队向着山林而来,天天在这里打猎的云溪人,顿时就将这个消息传递会了族里,云翔沉思半响后对着巫说道:“看来这个王宗翰是非要跟咱们过不去呀!” 巫也是一脸的郁闷道:“咱们也没有惹他呀,他怎么就不放过咱们呢!” “他要来,咱们就算是给他磕头,他也不会饶了咱们的,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得,可千万不要愿咱们了,这是就是放到天神那里说,我们也会得到原谅的!” 巫闭上眼睛道:“吹起咱们的号角,画上我们复仇的脸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番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云溪部落吹响了他们战斗的号角,他们在脸上画上复仇才会画的鬼怪脸谱,他们脸上的红色都是用鲜血涂抹的!这是他们的传统,不将敌人杀完,他们就不会洗去脸上的脸谱。 这已经不是一场冲突了,这是汉人和番人之间为了生存而进行的一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溪人面对五千人的大军,不可能硬碰硬,他们只能是利用他们熟悉的山林与大山,在这里,他们才是主人,他们姚勇血与火告诉这些汉人,这里是他们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家园,谁也不能夺走。 云溪人分成若干个小队,将兵器尽量的分配均匀,他们在山林中设置陷阱,设置各种的套索,各种的机关,他们要让这些人尽可能的杀光!也只有这样,才能打击汉人,让他们再也不敢进入这片山林,再也不敢觊觎他们的家园。 出战的番人,每一个都是打猎的好手,他们将那些年轻的族人都留在了族中,万一自己失败了,都死完了也能为族群留下一点种子。 而族中的女人们在他们出征之后,却是从山上砍来大量的竹子,将他们的祖地彻底的围了起来,毁坏上山的道路,而且让族中剩下的年轻人在上山的路上设置了大量的陷阱机关。 云溪的祖地彻底的封闭了,他们储存的粮食能让他们在这里生活几个月的时间,而那些出征的战士们,他们并没有带走多少粮食,他们在这山林中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王宗翰对这场战争也很是关心,这对他今后的处境有很大的关系,时好时坏就这么一次了,虽然此次并不多,可是这些兵可都是最好的装备,最好的马匹,还带着足够他们生存十天的给养。 他带着一千人就在后面的山上看着前面,他看着那些人进入山林,他要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士兵凯旋,他给他们准备了美食还有美酒。 李青对这些番人是有着刻骨的仇恨,家里的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都是死在番人的手里,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因此他对番人也是特别狠,没有一个在他的手里活下来。 他自己带了一队两千人居于中路,而另外两对各一千五千人分别在他的两侧,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番人的营地杀光他们,如果找不到他们,也要尽量的驱赶他们。 王宗翰要尽量的保住自己带人辛苦开垦的农田,他要保住辛辛苦苦忍气吞声得到的这一片天地,他要保住自己的尊严,谁也不能抢走! 第273章 不知死活 李青带着人又分成三队,分成前队、中队、后队,他们要从山下向着山上慢慢的搜索前进,他要找到这些野蛮人,最好能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 其他两对都是环绕着他们,他们在搜索番人的同时,还要保证李青他们的侧翼安全,虽说是安排的也算是完美,前后左右都有自己的人,可是要想找到这些番人,还是很难得。 他们一进山,就被云翔知道了,他们出动的速度可比李青他们快多了,当进山已经三天的李青现在确实心烦意乱,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连个番人的头发都没有看到。 尤其是三天不敢点火做饭,生冷的食物再加上冰冷的雨水,彻底的让李青有点抓狂,身上沉重的盔甲,早就脱下放到了马背上,只是一身锁子甲的士兵们却是一个个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又冷又饿,人困马乏的他们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们在这边走,而他们周边却是有十几只队伍正在他们周边游弋,他们就喜欢看着对方的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与那一副找死的做派。 晚上宿营的李青大队,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几十个人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死的,还有他们的装备都去哪里了,还有尸体。 队伍里穿着一个可怕的谣言,那就是这些番人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自己人为什么看不到尸体,那是让他们给吃了! 自己这些人带的虽是十天的口粮,可是在山里面转来转去的,一天就能吃掉两天的粮食,现在已经第十天了,再过上一夜,粮食可就没有了。 队伍所有人都是阴沉着脸,是不是就会下点雨的山林里,他们有的士兵已经病倒了,他们为了不让这些士兵掉队,就只能是将他们抬到马上,让马驮着他们走。 现在队伍之中的马匹,不是助力反而成了累赘,随着往山里走的越远,他们遇到的助力就越大,白天基本没有什么事,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就是他们的噩梦! 是不是就会传来一声惨叫声,只能听见声音,却是很不容易辨别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到了现在竟是没有人敢在单独心动了,就算是撒泡尿,都要喊上两个放哨的。 可是士兵失踪的事情依然在继续着,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李青郁闷的发现,自己的粮食没有了,无奈的只能下达了杀马的命令,战马虽是宝贵的资源,可在宝贵也没有人命宝贵。 杀了马,就要点火,他们太冷了,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个干的时候,他们太需要生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烤干了,有的士兵身上已经因为衣服潮湿而变体发白。 有的则是身上已经是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又痒又疼的难受至极,而这些士兵正是那些不敢脱掉外面盔甲的人,因为他们发现了番人的一种奇怪的箭矢,竟是又尖又长。 而这种箭矢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对付他们的锁子甲的,这些人看到了被这种箭矢射中的人,被射中之后竟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会全身僵硬,然后就会一头栽到,这人还是他们拼了命才抢回来的,可是依然搭上了另外两个人的生命。 这种箭矢能被他们发现,很是不容易,这可能就是他们的人无声无息省中的原因,李青决定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出去,可是现在已经又是三天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李青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些人一定会全部都死在这里的,他想回去了,他们果然不适合在山林之中作战呀! 当夜,李青在周边升起了好几堆大火,他要让自己的士兵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一亮,他们就撤出去,再不走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可是周围的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让这些人根本就睡不着,不但睡不着还得操着心才行,因为一不小心可就会死在这里了。 远处的哨兵正看着一个方向,却是突然就浑身一疼,只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支箭,她很想把他拔下来,可是手就是抬不起来,最理想韩,可也喊不出来。 身后他旁边的一人也是胸口一疼,随即密密麻麻的箭矢向着他们躺在地上的人们射将过来,有的人根本就一定反应都没有,就死在了自己的羊皮袋里。 李青初时只是听到各种的鸟叫还有不知什么的野兽叫声,可是随即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箭矢离开弓弦的声音,远处的声音是嗖嗖声,而离他近的声音确实嘣嘣声。 李青本来也没有睡着,此时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坏了,要知道今天为了让大伙能好好休息,他们特意选择了一处难得的宽阔的平地,可就是这处难得的平地,却成了葬送他们的坟场。 李青再起身就想朝着身边的马后躲,可是刚刚站起身,一只箭矢就正好设在他的前面,李青一惊转身就跑,可是又一只箭矢插着他的面颊飞了过去,他只是感到脸上一疼,但是他根本就不敢查看自己的伤势,在空中一个空翻,就闪入了不远的一匹马后面。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着,他从来都没有感到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他现在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将手举到眼前一看,发现流的血并不是很多。 正在心中感慨自己命大,就觉得自己脸上似乎怎么没有知觉呢,又是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还是没有知觉,竟是一点疼都感觉不到。 他正在纳闷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手也不听使唤了,就算是想将手再动一下也做不到,想低低头看看,竟是脖子也不会打弯了,李青真的很像大骂一声“卑鄙!”!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在心里死了老劲的大骂了一句“我连骂一声也做不到了吗!”然后他就想一根木头一样倒了下去。 能站起身来的都已经到下了,而躺在羊皮袋里的,都是躺着装死,要知道现在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里的时候站起来,那就是死,没有别的结果。 整个营地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木材烧暴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静的可怕,根本就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地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林子里,此时竟是已经聚集了将近七百人。 这些人本来是好几队,本来都是分散行动的,现在山林中互相找到可真不容易,本来他们昨天就要行动的,只怕再不行动的话,这些就会跑了。 云雷早就觉得这些人可能留不了几天了,又是冷又是饿,还有有病的,运来他们在这几天里,前前后后白天黑夜的,可是杀了他们不少的人,自己带的队伍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事,就连个手上的都没有。 云雷这会真的有点佩服云翔了,事实证明云翔制定的战略很有效果,自己这些人在山林生活简直就是如穿衣吃饭一般,什么下雨打雷的,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下雨的时候,他们会采集山里随处可见的一种茅草,将这些茅草稍微编制起来,就成了一件遮雨的利器,躲在里面不但不冷,还能保暖,等不下雨的时候,将这些茅草带回家,还能喂养自己家的牛羊,这可真的是宝贝呀! 他们出来的时候,带的食物不多,可这里是大山里,到处都是吃的东西,他们早就习惯了在山里这么生活,况且这里到处都是吃的,就算是随便躲在一边监视敌人的时候,他们也能从身边的草丛里找到吃的。 虽说是一些草根,野果之类,但是这些东西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比如一种两头尖尖的果子,皮薄而且肉多,外表鲜红看着就很有食欲,可是直接吃就会拉稀跑肚子,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可是这种果子却是他们烦人最好的食物。 他们将这种食物用这棵树的叶子裹着一起吃,不但不拉肚,而且还能清热解毒,这是他们的宝贝,而李青的队伍里就有很多人是因为吃了这种果子拉的浑身无力的。 这只能使他们不懂大山的宝贵,为什么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也就是当地人知道其中的含义,外人哪么呆上一天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不是山林中硕大的蚊子,就是水里的蚂蟥。 云雷觉得这些人已经出现了疲态,就觉得是对他们聚而歼之的好时候,可是自己身边只有百十个人,是指碍事人有点少了,就只能是在山里到处的留记号,晚上学鸟叫,想有自己人和自己联系。 他却是不知道,这些人根据云翔的策略打了就跑,对方精神的时候,他们就休息,等对方疲惫的时候,他们就偷袭,能杀一个是一个,能射箭就绝不近身。 他们都记得云翔的嘱咐,俺就是保存自己就是最大的胜利,杀对方以前,自己死八百那事,谁做谁傻! 等了足足一天,才有这么四支队伍联系他,等他们聚集到了一起之后,又发现这人竟是个生瓜蛋儿,在山林中竟然敢在这么一片烧荒地上睡觉,简直是不知死活! 第274章 恐惧 要知道在烧荒地睡觉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这里没有隐蔽的地方,而夜晚的山林中到处都是野兽,这些野兽白天找地方歇着,就等着晚上出来找吃的呢! 李青找的这处烧荒地,就是云翔带人烧出来的,因为这附近有一处水源,而且这一片算是山里少量的平地,李青在这里宿营也是相中了这一片平地。 平地虽好,但也是大量野兽的乐园,尤其是这些野兽要在这里喝水,也就更加的让这个平地更加的危险。 可是今天晚上的遭遇完全超出了这些士兵的预计,而云雷一圈人已经将这里完全包围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营地中还有多少人莫耶斯不敢冲出去,就这样一箭一个的射杀这些人,对于现在的云雷来说,实在是一件愉快地事情。 双方都不敢动,云雷是希望这些人慌乱起来,他才能趁乱再杀他们一波,而躺在地上的那些士兵,真的是有些害怕,对方在暗处,而自己却是在人家的眼睛下面,自己只要一动,人家的箭矢估计立刻就杀过来了。 双方在下面的时间里,形成了一种默契,双方都事一动不动,可是他们的默契却是被一群山狼给破坏了。 一群山狼足足有三十多只,它们早就口渴了,可是跑到这里的时候,却正是云雷他们刚刚开始攻击的时候,嗖嗖的箭矢在空中飞翔的声音,夹杂着敌人的呼和声,早就把山狼们吓得躲到了一旁。 战斗结束,双方回归到了静止状态,山狼停了好一会儿,觉得似乎那些凶恶的人类都已经走了,这才慢慢的从平地上向着溪流进发。 这些山狼感觉到了躲在羊皮袋里的这些人的呼吸声,山狼希望能轻手轻脚的从他们身边过去,它们的嗅觉十分的灵敏,它们感到在山林中的那些人更加的危险,因为那些人就是以前见过的那些残杀自己同类的那群人。 这些山狼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那也是越来变得越是聪明起来(只是我瞎想的啊!我就觉得狗妞都那么聪明,想来狼也会更聪明一些是吧!嘻嘻),只不过它们能辨认不同人群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些士兵躲在有羊膻味的羊皮袋子里,旁边不远就是他们战友们的尸体,地上的血倒是不多,可是死人的味道倒是很吸引山狼的注意。 此时一只狼就将鼻子伸向一个躺在羊皮袋子里的士兵,那人紧闭着双眼,根本就不敢看狼,可是狼却是感觉到了他的懦弱,更加的将鼻子伸了过去,面前的这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族群,它要记住这些人的气味。 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他知道不能动,可是但也不愿意被狼咬死,刚刚偷偷睁开一点眼睛,正想看看那狼在什么地方,却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睁开眼一看,正和狼的眼睛对着,只见那头狼呲着獠牙,紧皱着鼻头,嘴里还发出呵呵的声音,这下可把他吓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可他躲在羊皮袋子里,那里能蹦的起来,也就是在地上弹蹬了一下,这可把狼吓了一跳,张嘴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狼这种动物,只要是一旦咬实了,那就绝不会松口,结果就是一人一狼在哪里僵持开了。 人是在双手乱挥,希望能将狼撵走,可狼却是咬住之后,就在不停地摇头,它只希望将他咬住的那块肉撕扯下来,惨叫声瞬间就响彻整个营地。 所有人都有点慌,纷纷是从袋子里爬将出来,这些野狼见到这么多的人,顿时就感到了恐惧,顿时朝着这些人扑了过去,一场人狼大战顿时开打。 毕竟是狼太少了,但也给这些人带来了不小的恐惧,双方只是厮打了片刻,山狼就跑的无影无踪,虽只是片刻的厮打,也有不少的人收到野狼的撕咬。 这些人一点都不敢放松,要知道周围还有不知多少敌人呢!可就在这时,远处蹦的一声,一人就应声而倒,紧跟着就是嗖嗖的连串的声音想了起来,这些刚刚驱赶了狼群的人就一下子倒下去一大片。 云雷不停地从背上的抽出箭矢在射出去,看着全面不停倒下的敌人,她心里感到一阵的惬意与舒畅。 这一轮箭矢射完,背上的箭壶也空了,云雷举起腿边的重斧,向后一挥手大声道:“为了部落,为了我们的土地,为了我们的兄弟冲呀!” 所有人也都喊着“为了兄弟!” 这些人冲了出去,瞬间就和对方还站立的人冲撞到了一起,而对方就像一堵墙被瞬间推倒一般,一下子就被他们冲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倒下去的就再也站不起来,只要是挨了一斧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站起来,云雷手中的斧子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厮杀,早就不锋利了,但不锋利的斧子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原来铁质的斧子很锋利,只要是砍到敌人身上,就会深深地砍进敌人的身体,敌人固然死亡了,可是将身上的锁子甲也会被砍出一道向敌人身体内部翻卷的口子,也顺带着将锁子甲损坏了。 云雷手中的斧子是青铜打造的,初时还算锋利,可是使用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刃了,可是他发现这个没有了利刃的斧子,反而更加好用了,可以超过原来的杀伤效果,但是锁子甲还不会损坏。 云雷本来就身强力壮,要不然也不会从众多竞争者之中夺得族长之位,他举起斧子照着对方的脖子看去,对方拿着手中的横刀一挡,可是那里挡得住这么云雷用力挥出的这一斧。 一斧子就砍倒了对方的肩膀上,连带着对方的横刀,那人的肩膀瞬间就是一疼,半边身子都不会动了,再接着就是被云雷一脚踹飞了出去。 云雷这一下可就将刚才那人的肩膀砍得筋断骨头折,那人向后栽倒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而云雷这是迅速的杀向了另外一个正将横刀挥舞的简直就是水泼不进的敌人。 云雷看着这人就可笑,一看这人就是没有什么经验,还没看见敌人呢!自己就将体力消耗完了。 云雷可不管他是不是新手,不将他砍倒,别人就过不去,云雷智能是看着对方也是将斧子横着扫了出去,对方的横刀和他的重斧在空中碰撞,可是对方的横刀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紧接着这人就被云雷的重斧劈砍在了胸腹之间。 这种重物的打击效果远远操过了利刃对人的伤害,利刃加身,只要不是砍在紧要之处,一般不会立刻伤势行动能力,可是这重斧可就不一样了,只要碰撞一下就会筋断骨头折,也就会一下子晕倒甚至死亡。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云雷还会找地方将斧子重新磨得锋利,可是在这次出阿狸之后,竟是没有了时间和地方重新刃磨自己的斧子,可却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见他们这一队人都是举着重斧上下翻飞,碰到的人非死即伤,他身边的人都是护着他向前杀去,而旁边别的小队的人看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威武的身影,也都更加努力的向前杀去。 此时的战场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敌人已经在四处奔逃,而战斗也已经变了味道,现在哪里还是战斗,简直就是在抢敌人,到处的追杀剩余的敌人,这些人吓坏了,一个人甚至会被几个人争先恐后的砍倒在地在踩上几脚。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战斗就结束了,云雷喊着自己小队的人赶紧打扫战场,他们这些人都在尽量的收拢马匹,还有地上那些人的各种装备,尤其是锁子甲和各种的外穿盔甲。 对方的所有东西都是好东西,他们一边收捡地上的装备,一边将敌人的头颅砍下来,挂在马匹身上,他们要将这些敌人还给王宗翰,只是以另一种形式而已! 而云翔此时也在砍杀,他们和云雷不一样,他们只是不断地侵扰这一队人,简直就是没有差别,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杀死这些人,这些人早就被他们冲散,他们就像是在狩猎一样,不断地进攻进攻进攻! 敌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现在只想藏起来,尽量的隐藏自己,往别人暴露在那些可怕的番人面前吧,让自己能够逃出这可怕的山林吧! 那么他们躲得在隐蔽,也会番人们找出来,在一个个的杀掉,割掉头颅,挂在马匹身上,云翔他们自从进入山林开始还击之后,基本上就一刻也没有让敌人停息。 也只有在下雨的那两天里,他们虽是获得了一点点的喘息机会,可是减少了被袭击的时间,可是却是陷入了冰冷的雨水中,但就算是在这雨水里,时不时也会有有自己人被番人杀掉。 他们是真的恐惧,想和对方认真厮杀一场,可是自从进山就没有和对方面对面过,只是看到对方一闪而逝的身影,那些脸上画的犹如鬼怪一般的脸孔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一闪即逝。 第275章 俘虏 他们想往山下逃,可是在这个山林中,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甚至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而这些人又被番人冲的七零八落的。 而有的故意脱离大队的这些人,也被番人一个个找出来分别杀掉了,而其他人想聚堆抵抗那么稍微一下下,可也被对方又是箭矢,又是陷阱,又是套索抓住,再被杀掉。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掉,这些人跑掉之后,想回去看看还有没有自己人活着,可是回去看到的却是无头的尸体留在那里,而有时候看到的却是野兽正在撕咬他们的身体。 这一幕一幕都让这些人看的是心肝肺都是颤抖的,这些城里的人哪里见过这些,就算是老军卒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是反胃、恶心、呕吐,不但身心俱疲,而且还几天都吃不进饭。 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有的人说我的胆子大,杀个人跟玩的似的,可是让他面对死人,尤其是已经腐败变质的死人的时候,哪个不是吐得稀里哗啦的,又有的人因此会成为今后的梦魇,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同样的场景,以至于成了永远的噩梦! 这些人有的简直就吓傻了,想跑跑不了,就算是想投降都找不到人,只能是被动的一个个被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箭矢射倒,再被割掉脑袋,要说不害怕,那真的是假的! 白天还好一点,视野还能看到一些东西,可是到了晚上就更坏了,不但看不到东西,还不敢生火,不生火就吃不到热食,不吃热的就永远感到身上是凉的。 有的人真的因为这个生病了,有病的这些人站大山里就更是举步维艰,云翔他们抓到几个俘虏,都不用问!对方看到他们脸上的脸谱就一五一十的就将他们的所有,说的一干二净清清楚楚了。 云翔将这边的杀完之后,迂回到另一对后面和自己人回合之后,也对对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边的一队境遇好上那么一点,可是让一场大雨也是浇的灰心丧气,先是进了大山之后就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不说,连着派出了几对斥候,一进入山林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斥候虽是没有回来,但也给番人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斥候的磁县决定了他们不可能离得太近,为了自己不暴露,就只能利用晚上的时候在进行偷袭。 可是这一队人始终都在一起,派的还有岗哨,也算是按照平时训练的操典进行了一定的布置,可是依然是每个晚上都会有一定的死亡。 几次之后,他们就更加小心,不求速进,不求有功,但求不死! 他们的小心在一场大雨击得粉碎,所有人都在到处找东西遮挡雨水,这就使得他们不得不分开,分开的代价就是被分别的射杀。 几日之后,连惊带吓之下也是有人出现了发热等情况,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在大山之中自由的活动,而且还成了自己人的累赘,在大山中碰到这样的情况,如果生起一堆火,也是可以迅速的冲散身体的寒冷。 可是生火的的代价就是有了明显的目标,而且在收到袭击的时候,因为他们身处明亮处,反而看不到远处阴影里的敌人,此消彼长之下,只能是被杀得更多、更快! 一场袭击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敌人在哪里,直到有人大喊着让灭掉火堆之后,这一切才回归了平静,是真的平静了,敌人在火堆熄灭的同时也都跟着消失了。 以至于哪么再难,他们也再不敢生火了,就算是在白天他们也不敢,这一天他们因为寻找水源,就又暴露在了云翔的面前。 他是下午的时候赶上这一队的,他们本来也想在夜里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说怎么歼灭这些人,可是如此机会可真的不多。 对方去取水的行动也很是小心,一次只去一两个人,可是从树丛中出去一个就会被射到一个,连着死了十几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赶去取水了。 他们都围在西柳的一侧,他们要么从原路撤回,要么越过溪流从另一边撤走,要不就是顺着溪流顺流而下,这是个好办法,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跑到悬崖上,到时候就只能跳崖了! 这些人这会真的是进退两难,他们没有在山林中生活的经验,又冷又饿就算了,不能生火就太过分了,身上带的粮食都被雨水淋湿不能吃了,他们这最后的几百人在商量之后,一致决定“投降!” “我们要投降,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喝水!”这些人可不管前面还有没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哪怕对面的树丛里只有一个番人,他们也要投降。 云翔看着这些人却是犯难了,这可是几百人呀,虽说是敌人,但让他将这些人全部杀掉,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些人在番人的面前,扔掉手中的武器,脱掉身上的装备铠甲,一个个脱得像个退了毛的鸡一般,手捂着裤裆那里,都挤在一起低着自己的脑袋,羞红的脸庞像是刚刚喝过酒一模一样。 云翔开始清点人数,这个举动可有让这些人重新恐惧了一把,因为番人是拿他们和人头一起数的,看着马匹上挂着的人头,那些一个个熟悉的张着嘴的人头,不恐惧的真没有几个。 他们在山上点起篝火,三条笔直的烟柱直冲云霄,这是明着互换自己的族人,这就是让他们来这里聚集,云雷已经带人向着这边赶了,他不明白云翔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收获已经开始分出一部分人往族里送了,云雷则是带着剩余的人向着云雷那里赶去,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云翔竟然抓了将近六百人,看着一群鹌鹑站在那里,他也是一阵的头蒙。 云雷的意思是既然抓了他们,就应该带回族里,当着所有族人的面,砍掉他们的脑袋。 云翔则是另有别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部落死了那么多的人,而自己的部落有需要做那么多的事,可是却人手呀!那么这些人能不能当做奴隶用呢? 云雷他们以前是有奴隶的,那是部落之战中得到的,他们利用这些人放羊放牛,修筑自己的部落,有了战争以后,他们就会是炮灰,他们就是谈判的筹码! 云雷说道:“他们可不是咱们传统的那些奴隶,他们到部落里会干什么,别干啥啥不行还添乱,一旦看管不好,还会跑,甚至还会杀掉我们的人逃跑,我觉得不合适!” 云翔想了想道:“据他们说,王宗翰此时就在那边等他们回去呢!那要是咱们用这些人头跟他们换点粮食什么的,你看行不行?” 云雷点点头道:“这个可以有,只是他们能换多少粮食呢?他们能同意吗?据说他们粮食也不多了。” 云翔笑道:“咱们只要那这些人换粮食,那他王宗翰就不可能不答应,你想呀!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后谁还愿意给他卖命,一点粮食算什么,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可以试试,你说给他们要多少粮食合适?” “一万担粮食,两千金铁!” “嚯!你真敢要呀!” 云翔咧着他画着的狰狞鬼脸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们开始在这些人中挑选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关系好的两个人,最好是兄弟才好,站在人群中的两个互相搂着的人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看着这两人关系就不一般,云雷一直他们二人道:“你们,过来!” “大,大王,饶命呀!”这俩人早就被吓傻了,现在看到那两个一脸狰狞的人指着他们说了一会话,现在又让他们过去,他们还以为要对他们有所图谋呢,不害怕才见鬼呢! 这俩人从人群里出来就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们,云雷说道:“你们抬起头来,我们没打算砍你们头,只是要让你们去做一件事。” 这俩人抬起头,脸上是一脸的惊慌,他们是在是不知道,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事! 云雷道:“你们去和王宗翰说,我们想要放你们这些人回去!” 话还没说完,这俩人就开始连着不停地磕头,口里还大呼谢谢你,你们可真是仁慈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切他们能想的起来的赞美之词都喷将出来,他们这会只想活命罢了! 云雷有点无奈,看着云翔叹口气,转过头接着说道:“停,停,放你们回去,不是白放的,我们要一万担粮食,两千金铁!” 云翔在一旁接过话头说道:“并且向后面退出百里,并且规范汉人永不能进入这片区域。” 那两人忙不迭的大营,云雷却是哈哈一笑道:“你们只能回去一个,因为你们是亲兄弟还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堂兄弟!” “那好,只能回去一个,你们自己说吧!” 两人中一个看着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拉起旁边那人道:“兄弟,你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老婶在家呢!” “那年轻人道:“哥,还是你回去吧,你家里可就剩你了!” 第276章 新巫 “兄弟,就因为只剩我一个了,我才不用回去,我就是死了,也没人心疼也没人哭的,你要是回不去,那老婶可咋办呢!” “那你?” “你什么你,赶紧走,快点!”当哥哥的死命的推搡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云翔看着这俩人,心中也是不胜唏嘘,谁都有亲情,谁也都有家人,可是战争之中有哪里会馆这些呢! “你们的头呢?”云翔问道。 “那不是吗,再按挂着呢!”弟弟指着一匹马上挂着的一颗人头说道。 云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穿上衣服,在哪上一把刀,带上那个人的人头,会去吧!他要是同意了,就在你们那个城寨山下点上三堆狼烟,我们就会出现的。” 弟弟抱着哥哥良久才松开手说道:“哥哥,你可要保重!” “快走,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赶紧走,等晚上你就走不了了!快走呀,只有你安全的回去,我们才有希望!快走。” 弟弟只好随便从地上拿起一件衣服穿上,又从地上拿起一把刀别再裤腰上,也不和云翔他们打招呼,只是边走边回头看着看着自己哥哥,留着泪不一会就进入山林,不见了踪影! 云翔喊过两个族人道:“跟着他,一是保护他,二是看他是不是回去!” 那两人点头,几个跳跃就小厮在了山林中,明显他们的动作更加适合在山林中移动。 云翔看着他们离开,就让云雷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使得,他们要回家了,他们要回到自己的家园,那里还有老弱妇孺翘首期盼他们的归来呢! 他们回去很快,毕竟有了马匹,但是带着将近六百的俘虏,一路上又实在是走不快,云雷对付这些俘虏很有办法,他用一根树藤将这些人一左一右的捆住了他们的胳膊,这些人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先期回去送装备的族人们已经将胜利的消息传递给了族人,部族中的妇人们已经开始将自己部族的入口搬出了一条路出来,巫带着族里的所有人都在在高的地方翘首期盼着自己族中的勇士胜利归来。 从中午等到晚上,才有一队人骑着马跑了回来,这些人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不仅是胜利获得了很多的装备以及物质,还俘虏了将近六百名俘虏。 巫听说带回来将近六百名俘虏,有听说云翔的意思是要那这些人换取粮食以及别的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巫对于俘虏的意见是让他们做奴隶,自己族中的男人太少了,就算是让他们留下种子也行呀! 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从古到今都是这么处理的,要么就是杀掉,埋到自己死亡族人的坟墓前,用他们的鲜血洗刷自己耻辱。 可是要换取物资这样的办法,也是他们常用的手段,但一般也都是互换俘虏,换东西这样的做法还是从来没有的。 因为这些俘虏都是他们的敌人,即便投降了,也是自己的敌人,他们永远也变不成自己的族人,有的在这里做了一辈子奴隶,也不过就是一个留种的牲口罢了! 巫让人在一旁的山林里挖坑,他们要挖几个很大的坑,这是用于关押俘虏的牢笼,将人赶下去,在上面压上做好的木头盖子,这就是他们今后生活的地方。 奴隶是没有资格谈什么尊严还有舒不舒服,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因为看到太阳,他们就会有用的,就不会被杀掉。 一个人只有在生死边缘才会渴望自己有被人利用的可能,因为能被人利用,才不会被迅速的杀掉!一旦离开这种环境的人们,就又不愿意被人利用了,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能说是这是人类为了活着而不得不做出来的选择罢了!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的社会,利用别人或是被利用都很正常的。 俘虏们被押回来了,当他们看到他们将取得地方是几个大坑的时候,他们发生了骚乱,他们认为这些凡人要把他们坑杀,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一种是的方法,不!应该说哪一种死得方法,他们都不喜欢! 这些人的骚动被平息了,因为云翔的一句话而已!那就是他对着这些人说要杀你们还需要把你们拉到这里吗? 这些人一想,这个花脸说的有些道理,要杀死自己很容易,而且他们只要自己的人头就行了,还很好携带,不是吗! 只是这几个大坑也太简陋了,要是下雨,他们就惨了。这些人被撵进了大坑里,上面盖上了几个盖子,但是这些盖子的确是简陋,到处都是漏的窟窿。 当那些番人离开他们之后,这些人都是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虽然地上潮湿,甚至是身上很冷,但是却是感到了轻松,说明现在死不了了。 有的人已经动手,开始用手在墙上想挖一个能遮蔽风雨的凹槽,这样的话,在下雨的时候就能有个遮雨的地方了。 在上面看守的几个人听到坑里面有动静,就将一个盖子掀起来查看,见到他们的举动,一个番人笑骂道:“这些人怎么对一样的举动,可tm的天生就应该是奴隶!” 下面的人停下手里的活,仰头看着上面的人,听到上面人说的话,都是一脸迷茫的神态,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会对自己这些人做出什么举动。 他们迷茫,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一个人拉下来,说不定有可能逃掉的,可是他们却是紧跟着就看到了盖子又重新盖上了,大坑里重新恢复了黑暗。 这些人根本就不敢想晚上会不会有吃的,他们只想利用现在不下雨的时候,赶紧将凹槽挖出来而已! 巫迎来了自己族里的勇士,他高兴的就一直没有合拢嘴,再见到自己的勇士挤死你只有受伤的将近几百人,却无一人死亡的时候,年迈的巫竟是又坐在门口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太高兴了,以至于高兴地就这么一直坐在了那里,笑的很开心,很慈祥的一位老人就此离去了,他离开了他挚爱的部落,他将自己的魂魄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当大家发现他离世的时候,巫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他甚至没有和云翔交代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他们,但是在整理巫的一体的时候,另一位巫,也就是原来巫的助手在巫的身上找到了一本用树皮写成的文书。 上面用一些符号记录了云翔他们出征以后的所有事情,云翔流着泪一点一点的看完,他才知道族里已经找到了一条能吃饱的办法,那就是用一种树木的浆液和鱼肉混合后烘烤,根据巫的记录,味道很不错! 由于有木质纤维和鱼肉的摄入,他们可以吃的很饱,而且还很顶饥,这是巫和主力的妇人们一起制作的,云翔根本就没有心思管什么事物的问题,他自是很痛心巫的死亡。 新接任的巫站在一旁,他已经将巫的尸体整理好了,并且还给巫换好了衣服,新任巫站在一旁说道:“他走的很安详,还带着笑容,你应该赶紧处理这些俘虏的问题,另外就是今后咱们的走向,你应该做个决策了!” 云翔抬头看着脸上已经清洗的很干净的脸,他顶着新巫的眼睛说道:“谁让你洗掉脸上的图腾的,你不知道要洗掉复仇的图腾是需要做法事的吗?” 新巫一愣,随即有些尴尬道:“我这不刚刚上任吗,忽略了这事情了,要不我在画上?” 云翔拜拜搜,将这个讨厌的人撵走,他一直就不喜欢这个巫的驻守,本来还想着回来和巫商量,还能不能替换掉这个人,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品质不好,既贪婪又好色! 看着远去的巫的背影,一欧昂的云雷走过来说道:“族长,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呀!连老祖宗的传统都忘记了,是不是将这人换掉呀!” 云翔没想到云雷竟然也会这么想,他看着云雷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可是新上任的巫。”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甚至我都想取消巫这个位置,实在是有些耽误事,碰到一个能和你商量的巫还好,他会主动的配合你,可是要碰到一个有别的想法的巫,族长就危险了!” 云翔听完云雷的话,不由得笑了笑道:“你尽然会怎么想,此话是对老巫还是新巫呢?” “当然是新巫了,还能是谁!” 云雷小声道:“他可是新上任的,根据族中的传统,他不死可是换不了吧!” “那你什么意思,环视不能换,可是如果他......!” 云雷笑了笑道:“老巫才死!他就这样,要是以后真不好说,你有什么办法吗?可以说来听听的!” “嘿嘿!你就等着吧!”说完,站起来拍了拍云翔的肩膀让他放心,他则是向着新巫离去的反方向而去。 云翔也不管他,只是站起身走进山洞,他要看看这次的缴获,他希望能从这些缴获中找到一个新战法,武力不行,整个族群就会举步维艰。 第277章 废物 走过关押俘虏的大坑的时候,他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旁边一人走过来看着他,云翔笑笑道:“他们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们就像是受过培训一样,你听听,有没有嘻嘻索索的声音,他们在挖避水坑呢!” 云翔想了想,对这人招招手,那人就将耳朵伸了过来,云翔则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这人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明白了!” 云翔哈哈一笑,径直就像山洞中走去,自从他们回来以后,族里的妇人就在准备各种吃食,她们一片的欢声笑语,就像是过年了一半快乐,自己族中的勇士们打赢了这场战争,并且没有死一个人,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 快乐伴陪着他们每个人,也影响着刚刚回来的勇士们,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跳着,吃过饭的人会去替换还在站岗的人。 他们的欢声笑语传出去老远,在大坑中的这些俘虏们确实一脸的忧愁,想挖一个闭水槽,没有工具是很艰难的,或者说简直就不可能,手指头证明从来都不是一件好的工具。 老巫埋葬前要进行三天的祭祀活动,这个活动是有新巫来主持的,可是在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确实找不到新巫了,大家都是急的到处找,可是依然没有找到。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了,老巫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云翔自从后半夜就没有看到在看到新巫,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云雷。 云翔虽然让人去找新巫了,可是几波人回来都说没有找到人,族里一般都是新的巫上任之后选定一个助手,知道他死去之后,再由助手接任。 可是这一次新巫刚刚接任,还没有来得及指定自己的助手,因此祭祀活动就进行不下去了,云翔坐在老巫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着什么,可是谁都听不清楚他到底都说了什么。 其实云翔是在和老巫商量关于巫的事情,云翔说:“巫啊!你辛苦了一辈子,该是好好歇歇的时候了,只是新的助手很不合适做巫,他甚至都不愿意为了部族哪怕在脸上多留哪么一刻图腾印记,这样的人,我们不敢和他一起共度难关! 因此他在不会出现了,也是因此你的张丽可能会很简单,我想!你也不在意这些,我不打算把你葬在这里,这里虽是族中巫的葬地,但我想你还是愿意呆在我们身边,因为你始终都不放心咱们的云溪部落,我要让你始终能看到部落的进步与发展,因此你只有被烧掉了! 你害怕火焰吗?我知道你最喜欢玩火,我记得小时候就经常看到你玩火,利用火焰做出各种不可适应的事情来,我们都把你奉若神明,如果你真的是神明的话,那就保佑我们的部落吧!” 云雷默默走到云翔的背后,拍拍他的肩膀,云翔回头看到是云雷,虽是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是有一丝询问的意思。 云雷点点头,云翔将巫的手放好,站起身对着旁边的人喊道:“人呢?找到了没有,说话呀!” 周边的人都是摇头,他们是实在是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刻,新巫竟然不见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在看着云翔和云雷这两个前后族长。 这个部落有两个人说了算,一个是族长,另一个就是巫,巫管的一般都是族中的祭祀以及疾病的资料还有重大事件上的点头权,而族长则是带着整个族群生产生活和战斗。 现在没有了巫,新老族长都有一定的拥趸,只是在这一次大胜利之后,明显的就能先露出新族长的威信在迅速增加。 现在如果新老族长能同意一件事,那这件事就算是成了,云翔决定三天之内要找不到新巫,那么就会将老巫烧掉,然后骨灰装坛。 俘虏的生活开始稳定了,早晨一餐晚上一餐,虽然每次只有一个夹杂着不知什么肉的一块大饼子!在中午的时候他们还会被分别释放出来晒晒太阳,这对他们的健康很有利。 连着两天的饼子吃下去,让这些俘虏们都有些无语,撑不着但也绝对饿不死,他们吃第一口的时候觉得味道还不错,可是天天都是这个的时候,那就很无语了。 这一天,就听到了云溪外面是一片喧闹,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人搭理他们,要说这些人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现实的,但现实的是这些番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谁愿意说说军阵的布置,就可以多得到一块饼子。 这个诱惑真的不是很大,但如果一天改为一块饼子呢!有很多人都愿意说上两句,虽是一块饼子,但对他们很重要。 云翔希望能对汉人的军阵有所了解,要知道军阵是一个很庞大的系统,就像同时番人,各个不同的部落,包括打猎的方式方法都有很大的不同,就不要说汉人军阵了,根据不同的装备和人员构成,还有地形与季节的不同,军阵的使用就会不同。 当云翔第一次听到军阵是这么个情况之后,对军阵就更加感兴趣了,要说自己也想有一天能使用军阵作战,那就要先统一全部番人部落才行。 当他和云雷做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老祖宗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生存方式,但是自己不改变不代表别人不会改变,跟不上时代的代价,就是被别人消灭或是自己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 这是一个改变的时代,都需要改变,但是改变的宗旨是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坏! 云翔的决定得到了全族的赞成,他们不管新巫去了哪里,要在一个这么大的山林中让一个人消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容易,而且还不会让别人发现,最起码很不容易被人发现。 但是没人对新巫有什么在意的,这人实在是不讨好族人,而且治病的本事也很是一般,而且这人曾经借看病的时候猥亵过妇人还讨要过钱财。 云翔虽是否定了再立一个巫,但是他让云雷暂时代替舞的职责,也就是说整个族群被他们二人所掌控了。 他们让这些俘虏演练他们所知道的各种军阵以及各种变化,他们很忙但很是充实! 而王宗翰却是很郁闷,他甚至都在想这些人怎么不死呢,为什么会活下来六百人呢!简直就是累赘,一万担的粮食简直就是要自己的命,可是被放回来的这人已经被自己军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给他回来得目的。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王宗翰,都在对他的决定很是关心,因为这对他们今后同样的重要,要是自己被俘虏,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呢! 王宗翰对于这些人全部被杀被抓,真的感到了一种无力的感觉,粮食还好说,可是让自己退后一百里,这个条件怎么可能答应呢! 他在犹豫,而所有的官兵都在观望,他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王宗翰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件事不处理好的话,对自己今后掌控军队是很不利的。 六百人自己不救回来,今后谁还给自己卖命呢!一个没有忠心士兵的将军还是将军吗? 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还有种植的粮食马上就要收获了,让自己放弃这片土地,那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问了好几次种田的士兵们,这一季粮食要收获,还需要将近三十天时间,他真的舍不得这将近几万担的收成。 今天是第一年,肥力充足,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了粮食,自己就能做很多的事情,也救了自己所有人的命。 云雷在自己的祖地周边也开始了开荒,他也要种上一点粮食,一个战俘说种粮食的话,首先要有种子,而想保留种子只能选最好的粮食颗粒才行,否则就会越种产量越低。 云雷的想法又有些变了,他觉得这些俘虏真的是一种财富,他们可以将许多汉人的技能交给他们,这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因此,所有的俘虏待遇改变了,他们全部都从大坑中被转移到了一处山洞之中,虽然依然生活很简陋,但毕竟不在受风雨侵蚀了。 而且硬是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毕竟一日两餐还能吃饱这真的很重要,而且还有一定的活动区域可以自由活动,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的二十天之后了。 王宗翰很烦,那个回来报信的人天天都在自己的营门口喊着要见自己,可是自己真的不能给他许什么愿,而所有人也都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这一点,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不善与怀疑! 再有几天就可以收获了,他每日里都躲在这里,他要看着粮食成熟,他要看着粮食收获,他要让自己的治下有粮食吃。 随着粮食的成熟,前来要粮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他只感觉这些粮食真的不够用,虽是民众提了税负,但是自己的钱依然不够用,就只是那些出征的人的全套装备就让他很是痛心,那得多少钱才能置办的了的,那些人真的是废物! 第278章 新决定 对于废物,那就是扔掉,那么曾经在有用,一旦没有用了,就只能扔掉,要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据那个放回来的人说,他们在金山之后竟是没有和番人面对面厮杀过,就一直在被对方偷袭,而对方对付他们的方法也和以前遭遇的番人不逃一样,他们使用的是能穿透锁子甲的箭矢还有斧子。 这些招数对于王宗翰来说,这些早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想想一把沉重的斧子砍在身上,王宗翰就感到身上一疼,还是剧痛那种! 他不准备用粮食换那些人回来,实在是粮食有点捉襟见肘,这些人都养不活,却要换他们回来,王宗翰觉得那些废物就算回来了也没有用了。 王宗泽和王忠智在黎州城很快的听到了这个消息,王忠智当场就抽翻了桌子,他对着王宗泽就是大骂王宗翰,骂他是个混蛋。 自从王忠智决定追随王宗翰自来,屡屡被王宗翰愚蠢的行为整的焦头烂额的,他是在是不明白原来那个王宗翰怎么一没有粮食就会变成这样呢! 要说原来他和番人勾结的时候,就是因为粮食不充裕,后来王宗泽的到来,带来了的大量的粮食,王宗翰才就被人陷害,因为这件事,他才在野外与王宗范打了一场胜仗。 但是现在又是因为粮食,结果他就又开始犯浑了,王忠智这次朕的生气了,自己这些人是武将,就算战死也是应该的,可是有这么多士兵被俘,却要被抛弃。 他们要是战死也就算了,可是要不救这些人,别的士兵会怎么想,谁还跟他卖命,水还会把他当将军。 王忠智真的伤心了,看着一边乐呵呵一脸幸灾乐祸的王宗泽说道:“我想走,可是我能去哪呢?” “呦呵!你现在想走了?你能干什么,要么说你想去哪吧!”王宗泽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王忠智。 王忠智却是一脸郁闷的看着他,突然他就大哭出声道:“tm的,怎么老是我倒霉,我也是皇子,可从没有得到过父皇的青睐,想跟着你们做点事,可是有事被利用的对象,父皇就是死了也没有想过我!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王宗泽笑呵呵的看着他道:“你只是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可是我呢!又是银子又是粮食的,可我落了个什么,不也是啥都没有吗!想来点吧,弟弟!” 王忠智指着王宗泽气氛的吼道:“我,我微不足道的感情,我的感情在你的眼中就是微不足道的吗,难道我的感情就一点都不值钱吗?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在你们的眼中,竟是微不足道!” 王宗泽却是摇摇头道:“你错了,你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明白,只有你有能力了,你的感情才有价值,你都没有价值了,谁还在乎你的感情呢,虽有在乎你的感情呢? 就像我的价值就是我的粮食,我可以带来的银子而已,他们和我套交情,还不是因为我的家世吗?还不是因为我的银子吗?要说起来,我是不是比你还可悲呢!” 王忠智坐在一旁却是不说话了,王宗泽却是看着他笑笑说道:“你这人比较感性,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恨不得把命都交给别人,可是因为你是皇子吗,所以一般人也不敢和你做朋友。 而和你身份差不多的人呢!家族背景又都比你强,而你又因为身份背景不行,就拼命想做出点成绩出来给别人看看,可是你连父皇都背叛了,西蜀却是没了,这打击确实有点大了!” “你看的明白,为什么不说呢!” “说你听么?再说谁知道西蜀就这么没了,咱们大哥却是上位了,你想不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想吧!”王忠智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王宗泽就更高兴了,他哈哈笑道:“你看,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向要什么,别人都还有个去处,那你去哪呢,想过吗?” 王忠智一脸颓废地说道:“哎,能干什么,平民百姓都说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我tm的卖给谁,真tm的搞笑,你说呢?” “我说?你就是帝王家,你卖给谁去!的确是有些搞笑,不是吗?” 王宗泽脸上还是戏谑的表情,王忠智却是一脸沮丧,王忠泽笑道:“不买给他们,可以卖给别人吗?跟着他们混,有什么好处,找到需要自己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开始!”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自己想!我现在就像回到家乡,陪陪老娘,闲的没事画画图案,在没事了,看看织娘,生活真是惬意而浪费人生呀!”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想气我吗!” “哈哈,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人家王宗衍现在周游天下去了,老大王宗仁执掌西蜀,其他人也都回老家了,可是你能去哪里呢?” 王忠智道:“我老娘就在城里,我能去哪呢!” 王宗泽给他勾勾手道:“你看这次番人的战略和战术很得体呀!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找了高人相助呢?” “相什么助,就是简单地打猎吗,只是他们对箭矢和手里的武器进行了一些改制而已!只是他们能动脑筋,也是很不简单了。” 王宗泽小声道:“你要不去投番人吧!” “胡说什么!你没有听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王忠智有些恼怒的说道。 王宗泽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也是上过学的,怎么就没有这点见识呢!今后都是大唐的天下了,那里还有什么番人汉人之分,都是自己兄弟了,亲如一家你知道吗!” “呵呵!让你一说,还真的有点这个意思了,只是现在还是有些分别的吧!” 王宗泽对着他摇摇手指头道:“你错了,这些番人也是历史悠久的,他们也是炎黄子孙,咱们老祖宗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生的地方不好,就像你是一样的,你听懂了吗?” 王忠智一脸惊喜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番人那里重新开始?” “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觉得从那里开始,对你来说容易点,另外以你的本事,在哪里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将来做大做强了,你就有价值了!” 王忠智站起身来,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突然他就转过身来,对着王宗泽说道:“我已经背叛一次了,那这次算不算又一次背叛呢,别人会不会骂我呀!” 王宗泽看着满眼含泪的王忠智,心里只是一声叹息道:“那就看你今后做的怎么样了,你做的好的话,就算是有人想骂你,也得掂量掂量。” “那什么算做得好呀,你教教我?” “做得好的一是就是,就是谁都得看你脸色说话,虽然他们都想杀了你!但还得笑着跟你说话才行!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你终于说动我了,但也不能饶了你,都是你教唆的,你的支持我才行!” 王宗泽骂道:m的,你还讹上我了,关我什么事,你还去不去!” m的,不是你出馊主意,我能胡思乱想吗?不讹你讹谁!” “那你怎么报答我?” “报答你?你再不答应我,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哈哈,兄弟别急呀!这次我来带了一万石粮食,他王宗翰不在乎我,连见一面都不肯,那你就拿走吧!他不在乎,但番人们一定很在乎的!” “真的,你真的把粮食给我?”王忠智高兴地摇着王宗泽说道。 王宗泽使劲的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骂道:“你个混蛋,你把我衣服都弄皱了!” 王忠智赶紧给他抚平衣服笑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王宗泽卡了看左右,小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不就是一点粮食吗?这算什么!今后你有要求找我,我给你整!” 王忠智疑惑地说道:“你到底图什么呀!” “图什么!就图个心里爽快,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就算是在你的身上下个重注,不行呀!” 王忠智心里有点感激,但却是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那好,如果今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就说句话,但有一点办法,必竭力相助!” 王宗泽站起身伸出一只手道:“说话算数!” 王忠智也是伸出手,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相对一笑,王宗泽松开手道:“你这次要去,就将那个天天喊冤的那个小子带走吧!这么多天了,头都磕啵了,还在那磕头喊冤呢! 这么重情重义的小子现在可是不多了,今后他说不定可以帮上你的,你说怎么样!” “行!” “那好,我明天一早带着粮食出城,咱们在东边的水陆码头见面,我将粮食在哪里转交给你,你逆流而上不到百里就可以上岸,在那里有个小渔村,是我的一个据点,你可以将粮食暂存在哪里。 等你找到云溪的人之后,如果对方接纳你,你就将粮食转交给他们,如果以后有什么要求,就将消息交到哪里的老李,另外就是那些俘虏,好好对待他们!” 第279章 卖命钱 王忠智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想过没有你到那里要怎么站稳脚跟呢!” “我能怎么办,这不是有你的一万石粮食吗?呵呵” “呵呵!你要只有一万石粮食,那你就是废物,就像穿旧了的鞋一样,没有就会被扔掉的! 你怎么不想想!俘虏在番人哪里可就是个劳力,迟早被累死饿死,那些俘虏到了你的手里才是真正的财富,也只有跟着你才能活命,你将这些人变成你的人,那你的班底不就起来了么? 现在,我算看明白了,手里每人才是真的,你一个光杆去番人那混,没点实力是不行的!” 王忠智这才是完全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以后呢?” “你怎么全都问我呀!我要是会带兵打仗,哪还有你什么事呀!你去咯额之后就带着这些俘虏顶在王宗翰的前面,慢慢渗透他的军队就是了,粮食不成问题,我从楚地给你运!” “那可是不少钱,兄弟的恩情,我记住了!呵呵” “就会呵呵!赶紧的,去把那个小子找回来,粮食就在码头呢,你随船而下,今后就看你的了。” “行,没问题,只要有了粮食,想在那站稳脚跟不成问题,今后你就看我的吧!” 二人接着又聊了一些别的问题,直到半夜二人才分手,王忠智回去第一件事,就去找那个回来求助的人。 那人在王宗翰军营前整整二十多天,除了刚回来的时候,王宗翰召见他问了一些这场战斗的事,了解之后就以想想的借口把他打发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希望,每天晚上都是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那个简陋的狗窝,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个想不到的人。 王忠智看着回来的这人问道:“才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叫什么?” “小的,刘琦!”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在那边,他叫什么?” “他叫刘金!” “那你想不想他平安呢?” “怎么,你能救他?”刘琦一脸惊喜的问道。 王忠智却是呵呵一笑道:“你也知道,有人不觉得这是个事,想回来很难,但是我又个办法,能让他们活命!” “能活着也行呀!你说怎么办?” 王忠智让刘琦坐下,又让自己的随从在桌子上摆上酒菜,说道:“还没吃饭吧!先吃饱了再说。” 刘琦看着一桌子的酒菜,竟是不自禁的哭了出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我哥让我回来,还以为能被赎回去呢,现在这么多天,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事!” “吃吃,先吃,吃饱了!办法总是人想的,一会儿咱们商量点事,再说,就是想做点什么,不也得吃饱饭吗!” 刘琦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现在听到了有了希望,抓起桌子上的鸡腿就塞进了嘴里,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王忠智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刘琦也不客气,也不让王忠智吃,只是尽量的往自己嘴里塞,是不是还端起一边的酒喝上一口,要说他是真的饿了,可是现在真的有吃的了,可却是真的吃不了多少! 等他吃的不能再吃了,王忠智才看着他说道:“你也知道,他们已经被舍弃了,就是不要他们了,这一点,就不用我再跟你说了吧!” 看着缓缓点头的刘琦,他接着说道:“你可能还是不愿意相信,但这绝对是事实,王宗翰绝对没有想过救他们回来,那么想在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能救他们。” 刘琦一脸的呆滞,可随即有点点头,他看着王忠智,希望他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忠智笑笑道:“我有一万石粮食,回叙可以救他们,你觉得能行吗?” “能行,能行,他们最起码不会死了!” “那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们要是回来,可能会使情况更糟,王宗翰现在已经是不打算就他们了,所有的士兵都很失望,也都在观望! 如果此时,我将他们救回去,无疑就是使劲的扇了他一巴掌,这会让他很没有面子的,你觉得他们回来之后会如何?” 刘琦惨然一笑道:“能活着回来就行,至于回来之后,再说吧!难不成会杀了我们不成!” “只怕,番人不会让他们回来的,另外就是你们回来之后也绝不会好受的!” “那你说怎么办?” “用一万石粮食让他们活命,只是今后我们就只为我们自己活,你说呢?” 刘琦一愣,他实在想不出怎么为自己活,一皱眉头的问道:“为自己活?” 王忠智笑道:“当然是为自己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可惜呀!” “那你是说?” “我们反了他呀!我们今后只为自己活!” “那我们的家人呢?” “今后慢慢的挪出来,接走就是了!” “能行吗?” 王忠智哈哈一笑道:“你或许不行,但是我肯定行!” 刘琦顿时就不说话了,这些人受的教育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在让他们反了王宗翰,说实在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再回到他的手下当差,这也更是他不愿意的。 刘琦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确定能救回他们吗?你要是能救回他们,我就劝说他们跟着你干!” 王忠智笑道:“那是必须的!但是现在你就不能和我分开了,咱们明天一起走。” “行!” 当他们第二天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军营门口的守卫反而是庆幸那小子今天没来闹事,是不是病了还是有什么事呢! 等到了码头上,王宗泽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看他们来了,就对王忠智笑道:“你可真行,一点都不知道抓紧!” “我早就想来了,只是这小子命贱,昨天晚上吃了点好的,拉了一夜稀!早上差点没爬起来,你看着小子脸色都绿了!” 王宗泽看看刘琦,无奈的说道:“赶紧的吧!你们跟船走,到了以后先去联系那些人,谈好了在让他们回来拉就是了,听懂了吗?” “放心吧你!” 二人上船,王宗泽一点都不敢货船耽误,挥挥手赶紧让他们走,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找自己,自己也得赶紧跑才行。 王忠智看着船迅速地离岸向着上流而去,在船上对着王宗泽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王宗泽也是上了一艘楼船,对着他们挥手道:“千万小心,记住还有我呢!” 王忠智长这么大也没有流过几回眼泪,现在却是热泪盈眶的只能是拱拱手,此时却是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觉得现在真的是个机会,现在有资源还即将有自己的士兵了,他觉得自己的苦难就要到头了。 这些粮船逆流而上,全靠纤夫拉纤,所以走得真的是不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真的体验到了另一种一样的心情,人生可不就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 刘琦虽是在成都长大的,可也是没有领略过逆水行舟的体验,现在的他坐在船头看着岸边辛苦拉纤的那些纤夫,此时却是感觉自己比他们强多了。 凡事就怕比,人和人比、物和物比,不比没有高下,不必没有好坏,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刘琦就觉得自己比那些纤夫强,问问船工才知道,这些纤夫拉这么一趟并不能赚上几个钱,而且还要被纤夫的头克扣不少,自己虽是当兵的,虽然也被当官的克扣过饷银,但还是可以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的。 自己虽是清贫,但平时吃喝拉撒都是军队解决的,但凡收点银子就是赚的,只是这一次被俘虏有点让人灰心丧气,但想想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到了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得到,自己是不是比他们就又强了不少。 从他们离开码头到目的地,将近百里,说是不远,但也得将近三天时间,看着那些纤夫吃的就是随身带的干硬的饼子,可是吃的时候却也是被汗水浸湿了。 看着纤夫依然在歇息的时候,依然是乐呵呵的吃着饼子,又是说又是笑的,歇上一会儿,就会主动的要求赶紧在拉一会儿! 刘琦跑过去和这些纤夫闲聊,他只是纳闷这些纤夫拿着微薄的一点酬劳,为什么要如此的下力干活,要知道干点什么不好呢! 可是纤夫中一个年纪大的说道:“小伙子,这你就不动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今年雨水少,可我们的粮食又被官府收缴了个干净,我们不出来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况且我们什么都不会,就只能是出点憨力罢了!” “可是,这个才能干几年呀?” “我们干这个也就是临时的,不但能混口吃的,还能能往家拿,这就很不错了!等到下一季,我们就不干了!” 刘琦的想法就是,自己和这些人怎么如此一样,自己平时当兵拿响,等有了战争的时候,可不就是要拿命拼吗! 第280章 船丢了 王宗翰知道王宗泽离开的消息已经是当天夜里了,他本来也没当回事,心里还有点庆幸,可没有人烦了! 可是听说不仅他走了,还将那一万石粮食也运走了,这些可就让王宗翰急了,要知道那一万石粮食可是他救命粮。 本来就想拿着粮食的问题和王宗泽他们讨价还价的,现在可好,这人走了就算了,可问题是粮食也没了,虽然不多,但却是可以救命的。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去追他已然是晚了,就算追上又如何,粮食有了可面子没了,所以还是觉得一直晾在一边的王忠智说不定可以做他们之间的传话筒也不错! 可是去了王忠智的院子,却是得知自从昨晚上就没回来,他一下子就想到是不是他们俩人一起走的的。 他脑子有点懵,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至于如此吗? 他脑子真的乱了,想想打败仗的事情,再加上他白天有人却说他应该要回那些俘虏,因为这两天军营中的不好的消息比较多,甚至还有人听到有人在校生议论他,只是这人走近之后,人家就不说了,不用想就知道没说他什么好话! 这样的场景在军营中已经看到了好几次,这说明有一种不好的情绪在军营中蔓延,想想就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现在又发生了王宗泽兄弟俩离开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众怒了,而李子武正在新城驻扎,自己身边真的缺少助力,于是就让人将他喊回来。 李子武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劝王宗翰,现在城池是多了,可是那时自己姐夫,又是皇子,自己看见他就有点害怕,可怎么劝说他呢! 正在这时,却是进来人说王宗翰紧急招他回黎州,他赶紧收拾了一下,带上几个人就向着黎州飞奔而去! 他一路跑一路想,回去之后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可是当他跑到里走的事后才知道,王宗翰半夜就去了水军视察,李子武有些无耐的只能回去睡觉,他不明白这王宗翰急着喊自己回来,他却是跑的找不着了。 他去不知道,王宗翰之所以去水军,那是因为水军营地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夜之间,军中的十几艘快船都消失不见了。 这些快船都是两层的军船,上面装着弩枪,是标准的军中巡逻快船,可是其他的船都没丢,就只是丢了快船,这着实有些奇怪,最奇怪的是开船的水军却是一个不少。 要知道想开走这些快船,一艘船最少也要五人才行,十几艘船就得要百十号人,这是怎么发生的,王宗翰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她可就只有这十几艘快船,要知道这些船可是担任着在水道收税的重任,没有了快船,他可就要少收多少银子呀! 王宗翰简直就要气疯了,可是到了军营一问,竟是因为昨晚他们的水军中郎将儿子娶亲,除了几个看门值班的,其他人都去了帮忙了,等半夜回来也都是喝得晕乎乎的,谁还关心什么快船! 王宗翰气的当即就砍了几个值守的人的脑袋,限期让他们追回快船,等人散了之后,抓着中郎将就是一顿马鞭,这可把人抽的是满地打滚,要不是自己的亲兵死命的拉着他,他能将这人打死。 要知道每日里,这些快船收税最少也得上千两银子,关键是他们没有制造快船的能力,现在也是在勉强支撑,坏一艘就少一艘,关键是自己又少了个赚钱的门路。 气急败坏的回到黎州,李子武看到王宗翰心情不好,他更是不敢说什么了,只能是围着王宗翰瞎转。 等吃过晚饭,王宗翰这才把李子武喊到书房里,他想问问自己内弟的意见,毕竟真能和自己一心的人不多,而曹无伤却是在驻守要冲城,离的太远了。 李子武先是瞥了一眼王宗翰,他也不敢问他白天去干什么了,只能是把自己想的俘虏的处理意见说说。 他的意思就是即便不能把俘虏赎回来,可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就算是将这些俘虏的家人供养起来也行,必须做点什么给别人看看,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王宗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自有些悔恨,要知道自己可是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做这件事的。 李子武眼看王宗翰的表情好了不少,这才有小心的说道:“其实供养他们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是等于把他们的军饷发给他们的家里就是了,等过上两年,谁还记得他们呀!” 一说到钱,王宗翰又是一副凄苦的表情,他真的觉得自己真是点背,这两年就没有消停过,是倒霉的事没有消停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件套着一件倒霉事。 要说这些快船没有人策划,他是不相信的,可是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人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快船弄走呢! 而且还是在晚上的时候,要知道就算是老船工也不敢在夜里行舟呀!这一定是计划良久的事情了,只是趁着现在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而已! 可是它真的感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怎么一下子就让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谁都能投降或者说归顺王宗仁,可就是自己不行,自己跟他可绝对是不能在一起共事的。 当初那王宗仁想在黎州开赌坊,可是被自己严词拒绝了,后来自己受他的启发,开了两家赌坊,到现在生意都不错,也算是自己的支柱性产业了。 现在瓤子几归顺他,那他还不包袱自己吗!这是绝对不能办,再说自己过去,他能给自己什么官职,最多就是还在这里呗! 他将快船丢失这件事给李子武说了,想听听他的意见,可是这个李子武听了之后,第一个想法竟是利州城内有敌人的探子,要不然绝不会这些事情都凑到一块爆发! 可是黎州城内有敌人的探子这件事,都不用说,王宗翰心里明白得很,有一家探子都不算完,可是要说这些探子有这么大能耐,打死他也不相信。 这要在自己水军营里做这些事,那得多少人呀!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想把船偷走,就是要给自己制造收税困难,让自己赚钱更难吗! 两人也是在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只能是等那边的调查有了结果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宗翰就让军中司马统计俘虏的家属信息,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司马汇报说,这些家属都不见了,致昨天下午开始有人看到他们在码头登船顺流走了。 这可把王宗翰惊得张大了嘴,这是有人在害他呀!人家下午就开始转移这些人的家属了,自己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船! 什么船,赶紧去查! 几路人直奔城里城外码头,分别查访都是什么人把他们运走的,又是怎么运走的,还有他们是坐什么船走的,另外,那个天天喊冤的那人呢! 结果回来的人汇报说,这些家属都是带着简单的行李走了,坐的船也是官船,也就是那丢失了的快船。 原来如此呀!那些快船竟是接了这些人走的,王宗翰这会才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阴谋,城中一定还有他们的探子,看来自己要将这件事认认真真的查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呢! 他想的太复杂了,这只是王宗泽和王忠智分开之后,利用自己家里的人将这些人转移了,要说快船的事,那几岁一种巧合而已,一个正好需要船,而这里的船却是无人看管,这些人也就顺便用用而已! 可是事件的发展并不以人和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些人本事想用完船之后扔到岸边就行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王宗翰的动作会这么大。 他竟是开始紧闭四门,禁止人上街,在城中大肆搜查探子,这一来可就让城中的人开始更加恐慌了,不止百姓恐慌,最恐慌的却是那些真的探子们。 袁彬的下属们由于布局太早,搜查探子这种事是查不到他的,但是他却是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家伙,这些人都挤在各个客栈商栈中,只要有不合理的理由,立刻就会被王宗翰的人抓走。 可是这些人却是连着碰到了几次搜查的人都平安过关,这让他们很是奇怪,这说明这些人一定有什么护着他们的人,而且还有很硬的关系。 那么会是谁护着他们呢!袁彬他们在黎州的探头叫姚苌,这人本是汉中人,但是在这里做探子以后,娶了当地大户李家的女儿,这也就算是在黎州站稳了脚跟。 本来姚苌就有汉中的大力支持,现在又是有了身份,就算是王宗翰也不敢对他有那么一点不尊敬,要知道他可是时不常都有一笔银子捐助给他的,况且算起来,他和王宗翰还有一点亲戚关系。 这些四处搜查的士兵就更不敢对他查看了,这些人的军官里,好几个都是人家李家人,代表人物可不就是李子武吗! 第281章 躲与藏 姚苌知道李子武回来了,他不明白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想了老半天,觉得干脆告诉李子武就行了,他一定可以将这些人查清楚的。 他让人将李子武喊过来,就将这些人的位置给他说了那么一处,怀疑他们是很简单的,就是这些人在这里并不做什么生意,就算是有生意,也和他们李家的生意相重合。 姚苌的意见就是,他们要是敌人的探子更好,要不是的话,也能给家族去掉一个敌人,不是吗! 李子武早就想在王宗翰面前露露脸,现在有这么个机会,真的很难得,就算查不出什么,也能打击一下家里的生意对手,怎么想都划算。 当即就带着人向着一家客栈而去,拿着掌柜递过来的账册,就看到姚苌提供的客栈里的二楼三间房,共有七个人,一个人是单独一间,另外两间都是三个人。 掌柜的可是认识这个李子武,见是李子武来查案,掌柜的是一点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就将这几人的一切情况都说了,关键是还说了掌柜自己的疑惑。 比如说这些人一般不出门,他们也不做什么生意,来了有将近十来天了,就这么每天晚上出去,有时候还是醉醺醺的回来,很是奇怪! 掌柜的尤其是说道他们可能是会武功的,一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而且他们的包袱是细长型的,里面绝对藏得了一把刀,怎么看他们就不像好人! 李子武看看自己身边就这么几个人,让旁边的人赶紧去喊人。他们在下面又是看账册,又是对着楼上比比划划的,早就让楼上这几人紧张了起来。 这几人的确是身负重任而来的,这些人都是楚人,他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了解黎州城,他们为了黎州城的战略位置来的。 楚人就是看中了黎州城的位置,他们楚人好水,如果能占据黎州,那么就能掌握这条水道最富裕的码头,也就是在西蜀的腹地打开了一个口子。 楼上的人看到李子武让去喊人,他们就知道坏了,这次可不能用那人的身份了,因为这人可是王宗翰绝对的亲信。 他们将客栈二楼早就看好的一处逃生的出乎打开,只见窗户外面有一跟绳子垂在一边,他们只是将这绳子拉紧,又在手上涂抹了油脂之后,顺着绳子就滑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等他们跑了好久之后,李子武才带着人冲了上去,可是上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打开的窗户告诉他们,人跑了! 要知道只要人跑了,在想在黎州城丽江这些人找出来,可就难了,姚苌也在关注着这里,看到人跑了,也是急得不行,但却可以确定这些人有问题了。 在这了黎州城里搞情报,做颠覆,就只能是自己,其他人进来就都是自己的敌人,要知道黎州城对他们更为重要。 他们不愿意武力攻占潞州,只是为了不愿意这里变成一片焦土罢了,自己可以徐徐图之,但也决不能允许别人趁机而入! 姚苌看着垂头丧气的李子武下来,就朝他招招手,指了个方向,李子武正在叹气,让到手的功劳跑了,可一抬头就看见姚苌在朝着他做手势,李子武一看就明白了过来,带着人就向着那一家追去。 这是一户小院子,院墙也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可以垫着脚就能看到里面的,李子武带的这些人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哪里会什么查案抓人呀! 垫着脚看不到里面,只能是在墙边扎了个人梯,一人上去看着院子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五门也是关的严严实实的,这人跳进去,将大门打开,其他人鱼贯而入。 趴到里面的门上听了半天也听不到一点声音,这几人就给李子武做手势,李子武也不想自己人受伤,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是一摊手,那意思是说安全第一! 那几人也是做着手势,不进去怎么抓人,李子武一愣,又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说弩呢,咱们的硬弩呢! 那人接着做手势,出来抓人谁带那玩意儿呀!李子武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是说,真无语呀!接着又做了手势,意思是那你们说怎么办呀! 这几人平时都和他开玩笑开惯了,这会也是一翻白眼,只见一群翻白眼的,也是有趣,李子武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怕惊了屋子里的人。 可是屋子里面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李子武不仅是奇怪了起来,他紧走几步到了房门前一脚就踢了过去,大门应声而开。 这些人一把就将李子武拽了回来,冲进去一看,屋子里尽是一个人也没有,看着桌子椅子什么都不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李子武有些疑惑,怎么说这也是姚苌看到的,绝不会骗自己的,可是看着也不想是有人进来过呀! 李子武正在疑惑,旁边一人却是说道:“将军,这不对呀!屋里要是没人,那应该从外面锁门,哪有里面上拴的!” 李子武一想,可不就是吗!这里绝对有问题,一挥手,几人就在屋子里到处找了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依然是没有发现什么,正在疑惑呢!旁边一人却是推开屋子里面的一个柜子,后面却是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窟出来。 这几人将柜子彻底挪开,等真的露出了洞口,几人却是谁也不敢下了,这不是个地道就是个地道,就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要是下面的人有什么弓弩,那么下去的人可就必死无疑。 李子武一方面让人去喊人,去拿盾牌,再带点硬弩过来,几个人守住洞口,其他人赶紧去找人找武器。 姚苌蜡烛一人问道:“怎么样,抓住了吗?” “没有,钻地洞离了,我的赶快去喊人!” “去吧,去吧!” 姚苌一想到地洞,就是一脸的郁闷,只要钻地洞,那不是已经跑了,就是可以固守地下,想来逃走的概率大一点。 姚苌不由得就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就应该早点将这些人举报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是有些束手无策了,就看接下来怎么办吧! 不一会儿,就来了骑着马带着硬弩的一队人,全付的盔甲盾牌什么的,这些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一个个张弓搭箭的,竟是一副紧张的神色。 姚苌有点急,此时却是眼睛一转,将屋里的李子武喊了出来说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人早跑了!你现在赶紧带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刚刚钻过地洞,身上肯定有一股味!” “你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呀!家里有地窖的都知道,你问问你的兵就知道了,快去!” 李子武一想,回去喊过人一问,果不其然呀! 他让一部分人下去搜查,看看到底是往那里跑的,又让人赶紧去汇报王宗翰,就说找到敌人的探子了,让他赶紧的带人来。 他则是带着人顶着盾牌下到了地洞里,果然不是地洞,根本就就是地道!他顺着地道向前撵去,地道里真的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就是那种特别的潮湿和腐朽的味道。 李子武在地道里说道:“大家记住这个味道,一会儿全城搜索,严查身上有这味的,发现了全都抓起来!” 地道并不长,只有短短十几丈的距离,却是穿过了两条街,等他们爬上去的时候,就见也是在一间屋子里,只是这间屋子却是大门全开,李子武一看就明白,这是人已经跑了呀! 他一边派人回去喊人,一边布置在城里的搜索,要知道黎州城很大,想尽快搜索全城,就得越快效果才好,那些人一旦换了衣服,可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王宗翰接到汇报,也是来了精神,一连串的失败让他很沮丧,今天他急需一场胜利,哪怕只是抓住敌人的几个探子也行呀! 他紧急从军营中招来两万人,再加上黎州城卫,现在城内就有了将近三四万人了,他们紧守四门,包括城墙上都站上了士兵,现在就是只小鸟都飞不出去。 城里的这些楚人也是慌了,跑到城墙边一看城墙之上站的都是人,这些人吓得赶紧找地方躲藏,可是偌大的黎州城,现在就是想转移个街区都是困难的很。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当兵的,见到有人走动,一是核实身份,二是撵回家,这些人一看可真是慌了,看着旁边的几乎低矮的院落,当先一人做了个手势,几人就奔着那几个院子而去。 他们这些人此时就想着脱身,进了院子看到几个一脸惊讶,衣衫褴褛的人们瞪着他们,还没来得及询问是干什么的,就被这些人直接上去就是捂嘴掐脖子,就将这些人拽进屋子里了。 将这几人身上衣服脱下来穿上,可是实在是不合身,但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是四处的找地方想将这些人隐藏起来。 一个不大的地窖进入了他们的视野,随即他们就将死人推进了地窖里,刚刚盖上盖子,将柜子挪过来刚刚压住,大门就被拍响了! 第282章 棒棒糖 这些人慌忙互相对着看对方的衣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门口的拍门声更急促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赶紧对着门喊道:“来了来了!” 他过去打开门,刚拉开门闩就闯进来几个当兵的,这几人都是拿着横刀指责他们喊道:“你们剑门邮件几个贼人?” “贼人,没见呀!俺们几个都在屋里,不曾出去过。” 这几个当兵的看着他们几个,又进屋里看了看,路过这几人的时候,还使劲的闻了闻,疑惑地看着这几人问道:“你们家有地窖?” “地窖?没,没有呀!” “没有?”这几人更加疑惑地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往后退着。 这几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对方面对他们慢慢退出院子,但是他们始终都是将刀对准了他们。 他们正在疑惑,自己难道暴露了?这是怎么就暴露了呢! 那几人退出门去,却是向四周一招手大喊道:“他们在这呢!” 一大群人跑了过来,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有的是手持硬弩,有的是手里拿着绳索,但也没有贸然向他们进攻,他们就是将他们围住了而已! 李子武听说找到了那几人的踪影,赶紧跑过来一看,看到是四个人,眉头就是一皱,看了看周边环境,立刻就喊人将这一片都围住以后在挨家搜查,剩下那些人绝对不会躲藏的太远。 这一下,真的吓坏了院子的几人,他们进入这个院子里只有四个人,而另外三个人却是跑进了别的院子。 这几人一看暴露了,无奈之下只能是将身上带的一种短刀抽了出来,这是长只有一尺多长,宽有三指的一种短剑,而且刀身上还有繁复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李子武看到他们的短剑,眼中漏出的却是一种羡慕的表情,要知道这种有花纹的短剑,可以说件件都是宝贝,也都是无价之宝。 现在一下子看到四把同样的短剑,要说不羡慕,那才是假的呢! 李子武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咱们初次见面,我是李子武,反正你们也跑不了了,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也不为难你们,如何?” 后面一人道:“你能保证我们安全吗?” 李子武呵呵一笑道:“这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你要是配合,一切好说。” 那人看了看李子武,在看着周围几十把硬弩对着自己,只怕这李子武一声令下,弩箭就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只能是暗叹一声,将手中的短剑就抛到了地上,其他几人也是将手中的短剑扔在了地上,这可把李子武吓了一跳,心疼的说道:“哎呦!小心点,这可都是宝贝呀!” 他的这句话,可是让这几人都是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李子武让人将地上的短剑捡起来,还将他们身上的几把剑鞘要过来装上递给了李子武。 李子武接过这几把剑,缓缓抽出剑来,却看越是喜欢,刚才那人看着一眼都是星星的李子武道:“你要是能保证放我们回去,我愿意将最好的宝剑送你几把!” 李子武将剑放回剑鞘,随手递给旁边的人,才对着他们说道:“我觉得你在骗我,这种剑件件都是宝贝,你还送我几把?谁信呀!” “呵呵!让我怎么说你呢,这些都是标准装备,真正好的剑岂是你能看到的!” 听他这么一说,李子武也有些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宝贝,你这样说呢!也算是有些道理。” 那人看着他,却像是再看一个傻子,李子武一挥手,看在几把剑的面子上,对他们好点,说完就笑呵呵的扭头就走,他一出去,就进来一对人,两个人押解一个的向外走去。 李子武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几人被押出来,分别送上单独的大车,李子武却是到那看着像是领头的那人身前说道:“还有三人,在哪呢?” 那人却是笑笑道:“呵呵,你找吧!我可是不知道,我们跑散了。”刚说完这话,不远处却是有人喊道:“他们在这呢!” 要说那三人才算倒霉呢!刚刚进入院子,就听到这边出事了,拔出剑就想过去帮忙,可是刚刚从墙上翻下来,就被一群几十把硬弩顶住了脑袋。 李子武过来看到地上的三把剑,就乐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一下子就得到七把剑,看着就高兴得很。 远处的姚苌看到那些剑的一瞬间,他就在心里琢磨起来了,根据这些剑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可能是楚人,也只有他们财大气粗的可以打制这样的精美短剑,看看那几个剑鞘,可都是鱼皮包裹,可见有多名贵吧! 而从这几人言行举止还有这几把短剑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楚国的密探,而且还地位不低,那么这些人就一定不会是常驻在这里的,应该是到这里有什么事情才对,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事情来的呢! 姚苌并不想动用自己手里所有的资源来查探这件事,自己人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另外就是自己一个人说不定就能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再有就是这些楚国的探子一旦暴露,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价值了,他们就是不死也得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才能活着,可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园了。 谁都不需要一个背叛者,也不需要一个变节者,更是不允许一个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在活在这个世上! 姚苌深深地知道这一点,不要说今天大肆的抓捕,估计就连以后的事情,就算不公布,敌人也会知道的,这几个人已经完了,说不说都会完的。 可是在以后的消息出来之后,竟是把他惊得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比不上,原来王宗翰竟是和这些楚人达成了协议,楚国用十万石粮食换这几人回去。 而且这几人也并没有吐露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也是因为这几人抛出的巨大的交换条件,而且楚国还将派来一个使团,他们将与王宗翰达成一系列的计划,用以帮助他的崛起。 这实在是超出了姚苌的预测,十万石粮食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能让整个西蜀都要重视的,而王宗翰这里一年收上来的粮食也不过将近六万石的样子! 这个条件可说是十分吸引王宗翰的,况且这些楚人也明确地告诉他,他们这些人来就是要查明王宗翰的经济与军事实力,看看能不能和他合作做一些事情,他们也是来了没几天,也并没有对黎州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王宗翰对于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也并不在意,什么也没有粮食重要,只要有了粮食,他就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了。 而楚人还答应他将援助他们一万套装备,而条件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公开宣布和楚国联盟,并且允许楚人在他的势力范围随意行走。 姚苌有些弄不明白楚人这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就凭自己肯定是不容易弄明白的,还是讲这件事上报吧,上面那几个老小狐狸他,他们一定明白! 袁彬收到这个消息,也是疑惑的很,这些楚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和大唐在黎州争夺所属权,那就说明他们对成都是有一定企图的,但是这关于今后策略问题,自己也不敢下命令和楚人直接开战。 李夫子将鹰信看过之后直接递给了旁边的敬翔,敬翔接过来一看竟是有些哑然失笑的说道:“咱们将这些人从成都撵走了,现在又想在黎州登录,又是粮食又是武器的,这是再给咱们眼上扎针呀!” 李夫子也是笑道:“这些人一直想在西蜀扎根钉子,没想到他们如此执着,这是要和咱们打擂台呀!” 敬翔笑笑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李夫子想了想说道:“难道咱们真的和他们开战不成?” “开什么战,他们有能力跟怎么开战吗?” “你有更好的主意?” 敬翔笑着用手做了个手势,也不和夫子解释,只是拿着鹰信径直出门去找李奇。 李奇正抱着一个四、五岁小姑娘使劲的哄着,可小姑娘却是踢着腿,还能将身体使劲的后仰,拼了命的要从他身上下来。 李奇正是满头大汗的时候,敬翔拿着鹰信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说道:“你将她放下来吧!她不想被抱着,可千万别摔了。” 李奇一头汗的将这个小姑娘放到地上,那小姑娘随即就跑了开去,一边跑还朝着他做鬼脸。 李奇有些生气的说道:“这小东西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呀!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烦死我了!” 敬翔笑道:“那她母亲呢?” 李奇却是有点尴尬的说道:“她,她给我做点心呢!” 两人正说着话,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美妇人,走过来二话不说照着李奇的头顶就是弹了个老崩水道:“不让你抱她,你非要抱她,现在惹哭她了,你去哄吧!” 把李奇疼的使劲揉着头顶,满眼都是眼泪,可却是不敢和那妇人整编,只是一个劲的往敬翔身后躲,一边还争辩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哄她了,可她非要去吃你正在做的棒棒糖。” 第283章 两个主意 敬翔在旁边待着实在有些尴尬,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的皇上,现在论地盘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可是现在却让一个妇人给吓成这样,说出去谁信呀! 可是这妇人也不是一般人,这可不就是谭三的媳妇芸娘吗?那小姑娘就是他们的小女儿小雅,一个仅仅有四岁的小娘。 要说平时就是李奇宠着她,她也愿意跟在李奇的后面,一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奇不但不管她,有时候甚至还有些纵容。 今天芸娘在做一种小零食,李奇叫这零食为棒棒糖,有圆球形、扁的、还有多彩的,这小娘今天就是死活也要去芸娘那里帮倒忙。 可是李奇为了吃上棒棒糖,只好把这个捣乱的小娘抱走,可是这可是惹恼了小雅,说什么也要下来继续去帮忙,所以这俩小人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小娘下了地就去芸娘那里告状,这才有了芸娘出来整治这个李奇这事,李奇躲着芸娘的教训,可是那边的小门那里却是露出一个小人,手里则是拿着一根棒棒糖正得意洋洋的对着他笑呢! 李奇看着正对他做鬼脸的小姑娘,却也有点委屈的对着芸娘道:“我不是不让她吃,只是这东西吃多了容易牙疼,说不定还会有蛀牙!” “啥是蛀牙?” “就是牙里面会有小虫虫,到时候牙上就都是小洞洞,在后悔可就晚了。”李奇有些恼火的说道:“到时候牙疼可别怨我!” 他这话却是引起了敬翔的注意,他小心的说道:“蛀牙?我家的小孙子好像这两天牙疼的都睡不着觉,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李奇看看芸娘,再看看那边一脸呆滞的小雅,又看看一脸紧张的敬翔,两只手背到后面,来回走了两步说道:“牙疼呀,我记得你那小孙子也和雅儿年纪差不多吧!现在要是治,还是来得及的。” 敬翔有些恼怒的说道:“都怨那天臣把新做出来的糖带回家了一点,可谁知道这小子一天可都被他吃了,第二天可就牙疼了,疼的张不开嘴,吃不下饭的,急死我了!” 李奇笑道:“这可不怨我啊!我都给你们说了,这东西不能一直吃的,就是个味道而已!而且吃多了可是真的不好,老人就更要注意了,吃多了,容易得什么三高!” “三高?”敬翔和芸娘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李奇看着他俩的好奇的表情,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他这会才想起来,这三高还真不容易跟他们解释,实在是没法说,这可怎么说呀! 可是现在已经说出口了,而面前这俩人还是很好奇的样子,尤其是这个敬翔,年纪大了,自然就会更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一定有急事吧?”李奇希望能用公事来岔开话题。 可是敬翔却是呵呵笑了一声道:“是有点急事,可是臣已经想到办法了,现在也不是很急,还是说说这个三高如何?” 李奇看着敬翔一脸的笑容,就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是说道:“三高呢,就是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高,这是一个人健康的三个很重要的指标,尤其是老年人要注意!” 敬翔越听越有些糊涂,这些名词他都没有听过,只是现在跟在李奇的身边时间长了,有时候虽是听到一些很奇怪的词汇,他也能接受,只是一定是要弄明白的,甚至还单独给李奇的奇词怪雨记录下来,有时候没事的时候还会翻翻,防止自己忘记。 今天有听到了几个很奇怪的词汇,而且还关于自己的健康问题,就更是要问个清楚。 敬翔拿起旁边的纸笔,就开始了记录,这一幕,李奇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这什么三高到底怎么回事,他原来也是偶尔听过一些而已! 现在看到敬翔如此认真,这就让李奇有些着急了,他伸手止住敬翔记录的动作说道:“这个挺不好解释的,怎么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避免,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敬翔摇摇头道:“不是太明白,这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三高呢?” 李奇有些急,只能恼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认为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懂这些吗?莫名其妙!” 敬翔却是哈哈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小子一定是不太懂这些,现在说不出来了就发脾气,这叫耍无赖,还可以说是恼羞能怒也行。 敬翔知道这些,也就不准备问了,问急了非出事不行。 他是不问了,可是旁边芸娘却是接着问道:“别打岔,说说小雅蛀牙的事,能不能治?” 李奇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说道:“蛀牙就是牙上有了小空洞以后在进了脏东西慢慢腐蚀牙齿,有了蛀牙以后呢!牙就会越来越不好,小时候不注意,长大就完了!你懂不懂?” 芸娘有些听不明白,但是看着李奇的样子就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回头看看自己的女儿手里还拿着棒棒糖啃着呢,就不由得一伸手道:“拿来,不要再吃了!” 可是小丫头却是一愣,随即就是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棒棒糖也就吧唧掉到了地上。 李奇却是赶紧过去,将小姑娘拉了过来,一边帮着小娘擦眼泪,一边将这小娘给抱了起来,还一脸埋怨的说道:“芸姨,偶尔吃一个没事的,再说只要是天天刷牙也没多大的事。” 芸娘看着他俩却是笑道:“刷牙是有的,只是这东西做出来对孩子们不好,那还做它干嘛?” “哦哦!”李奇一边哄着小娘,一边对着芸娘说道:“我是要推广刷牙,再说这个棒棒糖也是能赚钱的,有人买糖,就有人买牙刷牙膏,这可是一桩大生意!” 芸娘看着李奇一脸狐疑的说道:“你没有骗我吧?” 李奇却是哈哈笑道:“等这批棒棒糖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我准备在咱们内部先试试,最起码也要让刷牙成为一种新时尚!” 芸娘结果哭着的小娘,哄着她又回去接着做棒棒糖,而李奇也是静下心对着敬翔问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哦!是这样的......!”敬翔就将黎州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看着李奇不在说话,他想看看这小子能出什么怪招。 李奇看着敬翔的脸,就知道这老头没存什么好心,刚才他说已经有办法了,现在确实不说,看来是想试探自己呀! 李奇眼睛一转,就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可就是他们想死,咱们拦也拦不住呀!你说呢?” 敬翔一听李奇这么说话,就知道这小子的主意一定比自己狠,于是就笑着说道:“臣有个主意,你先听听!我意思是借着王忠智投番的机会,咱们可以劝说剑与部落和云溪部落谈谈联盟的事情,不能让王宗翰一刻停息,决不能让他休养生息逐渐做大。” 他看看李奇,却是发现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就接着说道:“咱们在将成都的兵向黎州运动,刺激刺激王宗翰,也让他紧张紧张再说。” 李奇笑着止住他笑道:“我以前就说过,天下就犹如一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主意也算稳妥,就是不够狠! 咱们想夺取黎州,那是因为有战略部署!是有着长期打算的,现在不动黎州,那是因为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在这个时候,谁敢破坏咱们的计划,那就得让他死!” 敬翔有些疑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杀掉这些楚人吗?” 李奇不禁是摸摸额头道:“这些楚人可是拿着粮草来的,再说他们一定是用船运过去的,这可是咱们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机会,谭三那里已经有三四艘军船了吧! 他们也训练了有两年了,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实战演练一把,也给楚人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老子想要的东西,谁也不能伸手!” 敬翔眼睛一亮,李奇的这个主意可真的不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是用谭三的水军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李奇看着一脸笑意的敬翔道:“另外,你说的事情,也可以同步进行,让他们番人组成联盟对咱们也是有利的!再说这些番人的战报我看了,他们能使用新战法,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情,你们查查这是谁的主意,这人不简单,咱们可以吃着接触一下,但是要注意安全!” 敬翔回去之后,就坐在那里向着李奇的主意,他只是说了个大致的方案,但是具体怎么做,还得自己将他完善才行,这可是个很繁琐的工作。 敬翔年纪有也大了,精神和体力各方面都有点跟不上,所以他一直再向李奇要人,最少再来三四个人才行,李奇也一直在各地官员中选择,可是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结果。 现在已经有了人选,其中一个就是敬翔的老大敬辉,此人在李奇看来此人忠厚,而且很是聪明好学,心思伶俐,而且还写得一手的好隶书,让李奇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第284章 以武会友的谭文 而敬翔自从跟随父亲到了长安之后,接触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他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要重新学,就算是写字和看的一些书都得从头开始学。 以前看的是四书五经,现在看的却是资治通鉴、史记、孙子兵法等,还有泛胜之书、齐民要术等书籍。 以前敬辉学习的是怎么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学的就是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也就是说现在的敬辉他们这些学子们,更多的是学习一些实用的技能,也更多地是学习过往历史,学习历史的同时也学习文字,也学习一些道理,要说知识的共通性就是如此。 学习历史可以学习很多的知识,尤其是道德这一块尤为重要,李奇的意思就是要让自己的国民从小就应该知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虽说李奇对这些东西有些不屑一顾,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字代表了中国人几千年的行为准则。 李奇要求他们对这几个字要有自己的认识,而且要写出自己的一些真正的想法,而且更多的是要提出自己对社会,以及对当今政策的一些看法。 这些事情很对敬辉的脾气,他就觉得现在的皇帝李奇,虽是个小孩子,但自己却是对他很是佩服,就是他随口说的一些话,在敬辉看来简直就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而且自己还能对朝政发出自己的声音,就这一点,他就举双手赞成,虽不能引导朝政,但也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将自己的意见传送到李奇身边,这让敬辉就觉得这绝对是千古名君呀! 尤其是看到一些敬翔收录的李奇的一些言语,这简直就成了敬辉经常翻看的书籍之一! 敬辉长长看着这本记录着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李奇说的话,就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一般,有很多的话都看不明白,就算是看到李奇的解释,他也看不明白。 而敬辉想进入敬翔的手下做事,那么他就要做成一件指定的大事才行,而这件事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才行,而这件事情就是要道晋阳辅助陈勇颠覆李存瑁。 而另一个就是谭文,此时的谭文竟是已经到了潭州,他的任务就是领导组织颠覆马殷的楚国。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入选者,这就是钱端横,他的一些事情很得李奇赏识,可是他自己却是不知道已经进入了李奇的视野,他也是袁彬极力推荐上来的,原因就是这人真的很聪明、很无耻,但也很有分寸。 敬翔将自己拟定的计划呈送李奇,李奇看后就几个问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一个就是谭三在均州,如何悄无声息的绕过襄州而进入长江呢! 二就是仅仅四艘战船,还需多少货船装载支持他们的军用民用物资,还有就是想缴获十万石粮草,需要多少船只运输。 三就是需要多少水军和步军支持第一场水战,这件事不做就罢,但要做一定要做好,务必讲这件事做的隐秘一点。 第四就是务必不能让谭三上船出战,他一个步站将军就不要去了,让他回来陪芸娘、雅儿! 敬翔对军事上的事情也很是熟悉,楚人要运输十万两粮食运到黎州,那么最少也要将近两万兵在加两万民夫才行,船最少也得二十艘两千料的大船才行。 因为太小的船装不了多少粮食,两千料的大船能装一万石粮食,那么就是十艘船装粮,十艘船装载运输的水军,再加上随军的民夫,这可是一支不小的船队。 敬翔连下几项命令给谭三和在潭州的谭文,主要还是让谭文务必弄清楚这十万石粮食是在哪里装船,具体有多少人跟随保护,另外就是要弄明白潭州的阵势意图。 而谭三自从到了均州监管造船和水军的训练以来,基本就没有回过长安,虽说自己很想念芸娘还有小女儿小雅,可是均州这里真的是离不开他。 接到敬翔的鹰信,看过之后,他竟是犹豫了,要知道他现在组织训练李奇让特别组建的水陆战队,这些人都是从陆战士兵中三十选一选出来的精英士兵。 这些人不但不晕船而且都是百战老兵,可算是军中的宝贝,这些人一个分到别的部队,各个都是将军的料,但是在这里,就只能当一个大头兵。 他们在这里不只是学习一些新的战法和使用新的武器,还要学习各种水战的技法技能,但毕竟人数太少,只有不到一万人,所以说真的是宝贝得很。 谭三也在不断的学习之中,他接触这些新武器较早,所以对这些也有了一些新的见解,再加上李奇的特意解说,现在总算是有些有了一些信心驾驭这些武器和战法。 现在将他调走,他知道这是李奇不放心他进行首战,这是怕他有什么危险,但是谭三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是检验自己所学的最好机会,而且是千载难逢的好几回,说怎么他也不会回去的,所以就给李奇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寄了回去。 李奇过了两天才给他回信,这说明李奇也是思虑再三,虽说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但也特别提到小雅很乖,他很久没有见爸爸了! 谭三在这里做着准备,他要根据自己的儿子谭文的情报做一些部属,但他也加强了部队的训练,队伍中这些老油子,眼看着训练越来越紧张了,就知道他们的第一场战斗就要到来了。 这些人都是兴奋异常,这是他们一战成名的机会,要知道他们可以说是大唐乃至这个世界中第一只这样的部队,从来没有见过的新武器以及那训练中的震撼效果,都致使他们不要命的训练,希望有一天能用在实战中。 谭文接到了命令,他也迅速的部署下去尽量的收集关于黎州的一切情报,目前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模糊,因为马殷对这这件事的消息,也是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 而谭文却是在很早就和马殷的三子马希范相交莫逆,这二人因为一场酒后打架而结识,随着时间的增长,二人反而关系越走越近了。 马希范这人也算是文武双全,但却是对未来一点信心都没有,时长唉声叹气的感叹自己命运不济。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和二哥马希声仅仅晚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只能屈居第三,就算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太子马希阵一心向往道士的秘术,一心想要长生不老,可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这是一种悲哀,谁说的长幼有序,谁规定的长子就一定要继承皇位,自己tm的招生那么半个时辰也行呀,就只是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自己就tm的再也没有了做皇帝的机会,你说气人不! 因此长大懂事之后,就只能是流连于烟花柳巷,醉卧于美人膝怀,再也没有了拼搏奋斗的动力,他就觉得自己的未来怎么就那么暗淡无光呢! 如果说换个别的兄弟,马希范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就因为马希声自小就和他争,什么都和他争,就连一张纸或是一支毛笔也要争,就不要说现在争皇位了。 马希范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棒,他之所以四处拜师学艺,就是为了和马希声一争高下,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道命运这个东西是多么的可怕,半个时辰就给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马希范觉得学武没什么意思了,太子一心要做道士,因为这事,马殷已经杀了五个道士了,又将太子马希阵圈禁,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可是圈禁了不要紧,太子就正式的开始了辟谷,这让马殷觉得彻底没了希望。 老二马希声立刻就得到了一大波的臣子们效忠,把他乐的睡觉都能笑醒,更是在马希范面前趾高气扬起来,时不时就会马希范是个没用的废物,因为这事,他们已经冲突了不止一次了。 马希范不痛快,就只能是到处饮酒作乐,也是因此和谭文因为打架而结交了,这二人一见如故,竟是结拜了异姓兄弟。 自从结识谭文以来,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也从谭文的嘴里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也是因为如此,他就越发的愿意和谭文交往。 而随着和谭文的交往,他就越发的觉得这个谭文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不管他的生意也好,还是他的一些做派,都有很多马希范觉得很新奇的地方。 就说这个武功吧!马希范自认为也是拜了好几个老师,也算是打边当地大大小小的武馆了,自己一直都是胜多败少,可是自从认识这个谭文以来,自己竟是一刺都没有赢过。 谭文的功夫很是奇怪,可以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招式简洁凶猛,基本上就是一两招就能将自己撂倒,自己虽是已经很小心了,可就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就此也就打出了感情,往往就要挨上一记重拳的时候,谭文就会点到即止放他一马,所以二人是越打越喜欢打,越打感情越好! 而谭文也是因为马希范认识了不少的朝中大臣,而这些大臣也都以军中将领居多,这些人都是和他们有着同样的爱好,打架! 第285章 谈判一 谭文在辛苦的查探潭州关于黎州的一切消息,这也不能怨他,只能说他来这里还是太晚了点,自己的一切消息的渠道都还没有建立起来的原因。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考试,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考试,而谭文随时知道只要拿下潭州,自己就有可能进入李奇的身边工作,这是自己的宿命,但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行。 他在这里考试,而王忠智现在也面对着一场考试,他带着刘琦从王宗泽安排的小渔村上岸,两人在大山里转了好几天才终于被云溪的番人碰到。 这二人一出了小渔村进入大三,刘琦就迷路了,他出来的时候就是慌慌张张的,根本就记不住山里的道路,现在又是从别的地点进入的大山,就更是找不着前往云溪的道路。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的是全是吃食,两人分别腰挂一把横刀就这么进了山,虽是辛苦,但秀丽的景色让王忠智立刻就觉得这里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他俩在山里就像个没头苍蝇一般的四处乱转,初时刘琦是急,他是急着想见到自己的哥哥,而王忠智却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一般走一边玩,时不时还能打上两只野物。 可是随着进山的时间越来越长,二人彻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尤其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二人简直就是彻底的迷了路。 而王忠智也失去了欣赏美景的心情,天天都在山林中穿梭,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树枝挂的支离破碎,食物更是吃的一点不剩了。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才真正觉得这处山林就应该是番人的地盘,而这里环境也真的不适合汉人居住,而汉人得到这里之后,除了烧山开荒之外,绝不会保留这里的。 王忠智和刘琦在山里面瞎转,他们没有感觉,可是他们的身影早就进入了番人的视野,这些番人天天出来打猎讨生活,自然对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两个外人进入山林,就相当于一个人进入别人的家里一样,想不被别人注意,那真的是不容易。 而王忠智二人也一点就没有隐蔽身形的打算,他们一路上的言语也被番人听得真切,而这些番人将他们的对话还有位置就报告了云翔,云翔觉得这二人没有威胁自己部族的意思,既然找自己,那就见见也无妨。 王忠智二人已经又累又饿的转了两天了,其中还被一只野豕追了好久,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这二人碰到这种大型猛兽,根本就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和它们厮杀。 这一日又被几只山猫盯上了,这二人又是赶紧跑,先不说别的,跑出它们的领地再说吧! 两人正准备撒腿跑呢,就觉得这些山猫一下子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的穿上几棵大树就消失不见了。 这二人浑身都绷紧了,刘琦却是手持横刀盯着山猫逃走的地方,颤抖者声音说道:“大哥,它们怎么跑了呀!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厉害的家伙来了吧?” 王忠智也是紧盯着周边说道:“你小声点,别让它没注意我们,却是让你一嗓子给喊过来了。” 二人正在紧张,对着四周严阵以待着,王忠智就觉得自己眼睛好像有点花,刚才自己盯着的那棵树好像突然间多出一块来,王忠智闭上眼睛晃晃脑袋,在看的时候,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树多了一块,明明那里是有一个人吗! 正准备杀过去的时候,旁边却是传来一句“可找着你们了!”,不回头都知道这是刘琦激动地声音。 王忠智这是赶紧将刀扔到一边,赶紧举起双手说道:“朋友,别冲动!我旁边这人你们认识吧?我们又是要见你们族长!” 对面那人整个身子露了出来,只见这人手里竟是端着一张奇怪的弩,箭头也奇怪得很,这人出来将弩对准他,随即他身边就又是跳出来好几个同样的画着脸谱的番人。 他们出来也不说话,只是确认了一下刘琦就是他们放回去的那个俘虏,就将他们二人蒙上眼,也不说话,拉着他们二人就走。 初时,王忠智还想记住走过的路,可是在摔了一跤之后,就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本来就已经没有了方向感的他,彻底的迷失在了蒙着眼睛的那块布里了。 他们这一走,直接就走了两进两个时辰,虽说不是很累,但是心里却是很慌张,这些人有一段路就会给他们一点水喝,但是自己问什么,对方都不说一句话。并且还不让他们大声的说话。 知道王忠智觉得自己开始走阶梯的时候,更是因为自己觉得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声音都有了回音,可见这个洞窟绝不会太小,而且也感觉身上觉得暖和了不少。 等到他进入一个安静的所在,有人将他们眼睛上的布取了下来,王忠智睁开自己的眼睛,就看到对面坐着一个面目刚毅的中年人,这人的装束一看就是番人打扮。 这人却是不看王忠智,而是看着刘琦道:“你们的王是不是不要这些人了?” 刘琦吧唧就跪了下来道:“大王,我们的王不要我们了,可是咱们可以说点别的行不行?” 云翔道:“你们的王,就因为一万担粮草不要你们?他是不是傻呀?” 刘琦声音都是颤抖的问道:“大王,我哥他们还好吗?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我很遵守诺言的,不见到你们的回信,我是不会杀掉他们的!谁跟你们的王一样,连自己的战士都不要了!” 刘琦看看王忠智说道:“你说?” 王忠智看着云翔道:“我叫王忠智,是正经的王建五子,真正的皇族,王宗翰他也只是个假子而已,我想和你聊聊俘虏的事情!” 云翔看着这个自己说是皇子的男人,有些好奇的说到:“你来和我谈俘虏的问题,你知道我的条件吗?” “知道,一万担粮草吗?还有别的条件,我说的对吗?粮食已经在不远处,我想和你聊聊俘虏的事情,现在能聊聊了吗?” 云翔兴趣更大了,而旁边一个男人确实说道:“粮食只是一部分,我们还要我们失去的土地!” 王忠智看看他说道:“我用粮食来保住他们的性命,因为他们被遗弃了,他们的孙寨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是他们却是我的袍泽,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没有尊严的死去,所以,我来了! 你们同意,我就将粮食交给你们,至于他们今后的安排,我希望你们将他们分给我,我们去吧你们失去的土地夺回来,但是我要求在哪里驻军,并且在那里生存下来。” 云雷厉声道:“你这是要和我们争地盘吗,那里本来就是你们抢走的,无耻!” 王忠智哈哈一笑道:“你都没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就和我发脾气,这样很不好呀!” 云雷正准备说点什么,云翔却是止住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粮食给我们换取这些俘虏为你所用,而你要用这些俘虏为我们夺取失地,如果能夺回来失地,你们要在那里发展,对不对?”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那你是为什么呢!你可是皇子。” 王忠智尴尬的一笑道:“说给你说皇子的身份,是要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说假话,另外就是你的问题很好,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东西,我要证明我自己!” 看到对方两人都是一副思索的样子,王忠智接着说道:“你们就算留着俘虏做奴隶才能给你们创造多少价值,哪里有我们给你们冲锋陷阵划算,你们好好想想! 另外,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看在那一万石粮食,可不是你们说的一万担的面子上,先让我们吃个饱饭,再见见我们的人呢?” 云翔一愣,他也需要和云雷商量一下,就喊过一人让给他们准备吃的,在带他们去看看那些俘虏。 王忠智二人被人待下去用饭,云翔对云雷说道:“看来这人说的还是靠谱的,你觉得呢?” 云雷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说来听听!” 云翔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怎么说呢,这人是带着粮食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带着诚意来的,这几百个俘虏给咱们用,还得派人看着,一个弄不好,可能还会哗变,得不偿失呀! 要是真的如他们说的,给咱们冲锋陷阵,我觉得不错!就算是不成,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要知道一万石可不是一万担呀!这可是咱们要求的好几倍。” 云雷道:“咱们可以先把粮食拿到手里,咱们的粮食真的是不多了!” 云翔却是笑道:“等他们回来,看到咱们现在对俘虏不错的基础上,说不定能深层次的谈谈,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们这些汉人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帮咱们番人呢,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第286章 谈判二 云雷却是说道:“刚才他说他是皇子,我跟他们汉人接触的比较多,对西蜀的皇帝王建有些了解,这个王忠智我不了解,那么他就一定不是很重要的皇子,最起码他手里没有什么实权! 另外就是,他们在王建选择皇位的事情上,听说竞争很激烈,这个皇子一定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咱们一直对西蜀的消息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说的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 云翔想了想说道:“咱们和喊人对事物的认知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技能上,咱们查的更远,现在这个皇子等于是来投靠我们,说明他在他们那里混的真是不好! 咱们不说他具体有什么居心,但是他能给咱们带来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首先就是他心中的那些军阵,军械,开荒种田的知识,那绝对是对咱们真的有帮助。” 云雷探口气说道:“咱们就是没有完善的文字体系,你看看巫画的那些事,不仔细看还真的不明白,你说要是一旦失了这份传承,咱们还能剩下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还是咱们俩好好和他聊聊?” “好!” 王忠智的到来,对这些番人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好事,只是现在的他们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王忠智和刘琦被带着去吃饭,可是番人的饮食习惯真的不是他们可以享受的,但是人饿极了,就什么也不说了。 二人狼吞虎咽的将自己碗里的食物吃完,这碗饭实在是太咸了,让王忠智连着喝了两大碗凉水,才算是缓过劲来,喝完水真的是感觉意犹未尽,只是觉得这些食盐不要钱吗? 刘琦也是咸的不行,也是喝两碗水才缓过劲,看着王忠智笑道:‘这些人可真够劲的,怎么就这么咸呢!’ “谁知道呢!咱们去看看你哥哥他们?” “行,我去喊他们!” 刘琦站起身,对着旁边的一人道:“现在能去看看我们的人吗?” “请!” 刘琦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人说话用了一个“请”字,这说明自己二人在他们的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他们跟着这人走出一个巨大的山洞,向着一边的山坡走去,一路上看到几个大土坑,有的盖着盖子,有的则是空荡荡的敞开着。 那人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的人刚来的时候就被关在这里。” 刘琦一下子就急了,对着那人吼道:“这里,这里怎么住人!” 那人也不看他们,头也不回的说道:“总比砍掉脑袋好吧!” 刘琦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这几个大坑,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有些哽咽地说道:“那他们人呢,是不是被你们杀掉一些了?” “没有!他们证明了他们的价值,所以现在的他们得到了优待,虽不好,但比这里强了很多。” 他们走上山坡,就看到了一处木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门口有两个站岗的,看到他们过来,就将手中的一种长长的标枪对准了他们。 那人走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那两个站岗的才躲到了一旁并将大门打开了,刘琦率先冲了进去,他进去之后却是看到了一排排的汉人乡间常见的小木屋。 刘琦大声喊着“刘金,哥,哥,我回来了!” 远处的刘金看着明显就是瘦了一圈,此时就在一个窝棚里躺着向自己的心事,知道刘琦喊了他两三遍,他才听出来这是在喊他的。 挣扎的看出去,竟是看到了自己一直担心的弟弟刘琦,他赶紧跑出来,看着刘琦说道:“兄弟,你回来了?” 刘琦看到自己哥哥没事,立刻就跑过去一把抱住刘金道:“哥,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你瘦了!” “我没事,你和他们说好了?” 这时,周边的人赶了过来,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个刘琦能带回来好消息,他们早就把王忠智甩在了一旁,他们紧紧地将刘琦为了起来,都是满脸希望的看着他。 刘琦拉着自己哥哥坐下,看着周围的脸庞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刘金却是笑着问道:“是不是有好消息,别急,慢慢说!” 刘琦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将自己回去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地,周围就是一片寂静,但是紧跟着就是一片的骂声。 王忠智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所谓的战俘,看着他们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撕心裂肺的骂声,王忠智莫名的感到一丝悲哀,自己跟他们可不就是一样一样的吗! 刘琦跟着他们哭了一会儿,又接着跟着骂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说完呢! 止住自己的哭声,就将王忠智对自己说的是说了一遍,可是这些话一说,这些人同样的闭嘴不说话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了,回不去不说,还得和这些番人同流合污,实在难以理解,尤其是这些曾经战胜自己的那些愚昧落后的番人! 但是现在自己竟是他们的俘虏,虽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他们,但是汉人一贯的优越感让他们实在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哪怕这件事是真的。 他们是知道王忠智的,但是他们平时和他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相差甚远,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的近过。 此时他们虽是心里很不痛快,也对王宗翰的建议十分的不理解,但也不得不感谢他能带着粮食来救自己这些被丢弃的人。 几百个人向着一个人磕头的敬翔还是很壮观的,可是王忠智此时没有荣誉感,有的只是羞耻,他为这些人都是王宗翰的部属感到悲哀,他紧走几步将这些人搀扶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到:“兄弟们,他不在乎咱们,咱们自己可不能不在乎呀!” 下面的人都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王忠智,他被这些人看的心也热乎了起来,他继续说道:“大家可能不理解,也可能很反感,但是我决定尽一切可能来帮助大家,大家的家眷都已经从黎州城转移出来了,而且今后我会和大家同生共死!” 这些人心中的疑虑之一就有一条是自己的家眷,虽然都是穷人,但也是都有家人的,他们叛逃的消息一旦传到黎州城,自己的家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王忠智将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自己也就再没有了回头路了,王忠智说道:“你们都是勇士,都是西蜀的勇敢的战士,你们孤身进入丛林作战,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可是你们坚持了下来,你们就是英雄,就是我们的英雄,让我们反他娘的,让他去死吧!” 战俘们早就是别了一肚子的委屈,现在终于有人肯定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脸眼泪的大声道:“反他娘的,让他去死吧!” 这些人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园了,就算没有王忠智的劝说,这些人也只能在这片大森林里自生自灭,现在有了王忠智的物资支持,说不定他们会生活的更好一些也说不定呢! 王忠智自己回去和番人商谈今后怎么办,而刘琦却是留下来继续和这些战俘诉说回去黎州的细节。 云翔再见到王忠智的时候,就觉得这位皇子是个很实在的人,满脸的泪痕说明她是个性情中人,只要这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之间就可以合作,毕竟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等王忠智做好,云雷介绍道?:“我们是云溪部落,这是我们的族长云翔,我是云雷,我们充分考虑了你的建议,觉得咱们是有合作的基础的,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或是说一个让我们绝对无法拒绝你的理由!” 王忠智拱拱手道:“谢谢你们可以这样想,关于我的事情,你们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打听,但是我却是不能说,这么说你们理解吗?” 云雷看看云翔,又看向王忠智道:“不理解,这是你们汉人有什么忌讳吗?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但是你在说一个理由,能让我们立刻就同意你的诉求,质疑一次机会!” 王忠智想了想道:“你们要什么?我都能搞来!还不用你们出钱。” 云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云翔在旁边拉拉他的袖子,云雷才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他坐下来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云雷真的不理解了,他十分疑惑的问道:“你有这个实力,还需要来找我们合作吗?我真的难以说服自己相信你,你知道吗?” 王忠智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觉得我能怎么陷害你们呢?但我最起码不会拿着真金白银、粮食物资来害你们吧!” “那可不一定,当崔我们不就是相信了王宗翰的建议,合伙骗取朝廷的物资吗,不是这件事,我们现在怎么会这么惨呢!” 王宗翰到:“以前你们还有的一骗,那时候你们还有实力被骗,可是你们现在有什么,现在你们有多余的粮食吗?有多余的军械吗?族中的男人还有多少呢! 今后怎么发展,怎么养活更多的族人,怎么应对外来的威胁,你们考虑过吗?” 第287章 一把弓 关于他的问题,也是云翔二人一直在商量的问题,但是物质的极度缺乏再加上地域的局限性,使得他们的发展手段不是很多,这让他俩头疼得很。 现在王忠智提出的这个问题,正说中二人的心思,看着云翔二人沉思的样子,他接着说道:“这还不算什么,如果有大军进剿,你们又如何抵抗,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云雷道:“你别忘了,你们刚刚失败了一会,才丢下五千人!” “这是个例外,这些人没什么经验的,失败了也是正常,但是你们想过吗?你们虽然胜利了,但是却被逼到了这里,到底谁才是失败的一方呢?” 云翔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你快说动我了!” “好办法?谁敢说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有几个建议,一就是和别的部落结盟,二就是我们要守住我们的领地,有了一定的空间和时间才能谈发展,否则只能是呆在山里,再也出不去了!” 云雷道:“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我只要求有一个隐蔽的营地,还有全套的装备,其他物资的补给,我有渠道可以得到。” 云雷此时却是站起身道:“我以前和王宗翰合作过,就因为和他合作,才致使部落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怎么相信你!” 王忠智哈哈一笑道:“合作的基础,是要看自己能得到什么,能失去什么!这件事成了,对咱们双方有利,失败了,也是以我的死亡结束,你们没什么损害的,要不要试试?” 云翔道:“好,试试!” 云雷道:“族里的粮食真的不多了,你的粮食?” “这些粮食,就存在江边的一个小渔村里,整整五艘船,你们看什么时间去吧他们取回来,但是前期的工作要做好,比如说一个很好的存储地点是必须的!” “我们存储粮食的手段很有限,一直就不能解决粮食受潮的问题,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问题简单,我来的时候看到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山洞,那里可以适当的改造一下,当做一个存粮的地方,但是提前要烧炭备用。” 番人对粮食的存储只是局限于一家一户的储存,对于这么多的粮食存储,是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事情。 但是他们对于怎么存储肉类却是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他们以前对粮食的需求,一般都是以各种肉干和各种皮毛到汉人的地盘换取粮食,因此从来就没有在粮食种植与存储上下过功夫。 烧炭的功夫更是番人的强项,他们利用三种各种树木烧炭,而炭则是番人家庭必不可少的物资,他们几乎一年四季家家都要用到炭。 平时以燃烧炭来驱散屋中的潮湿,也能用来烧水做饭,还能用烧炭来烘干肉类,而且还能用烧炭来增加屋中的香气,所以番人各个都是烧炭的好手。 而他们制作肉干的食盐更是不缺,番人的祖先在很早之前就找到了在大山中获取食盐的方法,但是他们的食盐偏苦,这是因为他们获取的食盐中有些重金属超标的原因。 王忠智说道:“你们要想发展,一个是战力要强,二就是要学习看书识字,三是要有自己一套完整的发展规划,这些事情都很重要。” 云雷看看云翔,犹豫了一下说道:“咱们先说战力,这次能打赢,你知道为什么吗?” “问什么?不就是尖头的箭矢,还有斧子吗?你们的这种手段,很快就会被他们破解的,我来的时候就想了一路,最少想到两个方法来制衡你们的手段,第一个就是大军团作战,你们毕竟人太少了!” 云雷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们不会那么傻和他们大规模的厮杀的,我们就和他们在山里迂回不行吗?” 王忠智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要是再碰到烧山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云雷一下子就愣住了,是的,烧山!王宗翰已经烧了将近百十里的大山,已经将他们撵到了这里,基本上退出了几十里,还被逼进入了自己的祖地之中,要是再碰到烧山可怎么办呢! 云翔也是露出一副忧虑的神色,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云雷还有王忠智,他的心里对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好长时间了,可却是一筹莫展,现在就根本不愿意在想了,这个问题真的很让他们挠头。 王忠智道:“你们想这个问题一定很长时间了,你们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办法,就只能蜷缩在这里与世隔绝! 你们是在自欺欺人,一位不见到汉人就不会有危险,可是你们不找他们,但他们一定会找你们的,因为你们杀了他们的人,人数还不少。他们为了尊严也会报仇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云雷道:“我们的实力的确是和喊人相差甚远,可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的!” 王忠智不屑一顾的说道:“是的,你们最终就会男丁死光,然后让你们的女人和孩子们也要上战场吗?” 云翔倒吸一口气叹道:“不,我们不会这样的,我们只会再往山里走,走的越远越好!” 王忠智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们是这种态度,我就要想一想和你们合作,到底值不值了!我可是冒着被自己人唾弃的风险来和你们合作的,可是你们想到的竟是退让! 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你们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你们就会闯入别人的领地,别人会不会收留你们,给你们休养生息的土地呢! 他们要也是依然对你们斩尽杀绝,你们难道还要再退吗?你们又能退几回呢!难道非要到人死族灭的时候才会想到后悔吗?” 云翔和云雷都是沉默起来,这样的结果可能是他们真的不愿想要的,但是王忠智所说的这些事情,说不定也是会出现的,你不打别人,别人可是会来打你的! 谁都知道一味的退让不是办法,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选择退让的,因为对抗就代表着死亡,而死亡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番人这种处理方法,只是他们的本能手段,也是最原始的手段而已!他们离开自己的家园就不会了生活与战斗,所以千百年来,他们就只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就因为如此,他们守着巨大的财富却不会索取,他们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很少有想出去看看的想法,是自己自大又或是面对未知时的恐惧。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把精力不是放在生产力的创新,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上面,又或是欺负弱者为乐,甚至还能说出一套套的说辞以显示自己的伟大。 族长的争夺就成了他们最热衷的事情,真正夺得族长之后,他们依然不会把精力放在族群的发展上面,他们会损失别人的利益来壮大自己,甚至是出卖族群的利益,因此自古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 这是普通人类进步之后的本能,就像是一头强壮的老虎在有了充足的猎物之后,他们只会把自己吃的很强壮,而不会把多余的猎物施舍给别的不强壮的老虎,这是他们是动物,从不会用人类的思想来考虑问题。 这是动物的本能,还有一个本能,那就是它们自会欺负自己族群中的弱者,而不会想着挑战别的强壮而有力的族群,这也是动物本能,他们只会攻击进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而不会想着扩大自己的领地范围。 王忠智说的这些足以让云翔、云雷思考很久了,王忠智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想着在哪里修建营地合适,但这件事情还是要和番人商量才行,自己对这里的地形真的是不熟悉,看来未来一段时间,自己还是要尽快的熟悉这里才行。 这里的一切,对于王忠智来说都很新奇,尤其是刘琦说的番人的细长箭头,还有他们的斧子,他自己自小习武,也算是遍访名师,但是他的武功明不是那种单打独斗的技法,他修习的更多的是群杀之术。 他看到云雷的身边放着一把短弓,这把弓和他们平时使用的弓有很大的不同,他只有汉人军中骑兵所用的短弓还要短上几分,但是握把那里又粗上那么一点。 王忠智对着云雷道:“能看看你的弓吗?” 云雷将这把弓递过去笑道:“这把弓有点硬,你可小心点!” 王忠智站起来,将这把弓接过来颠了颠道:“这把弓很重呀!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把弓是我们族中几代的传承,这是弓弦,你看看有什么不同!”云雷说着话,就将腰间的弓弦递了过来。 古时的弓弦在不射箭的时候,是会取下来的,所以弓就会变成略微弯曲的一根棍子一样的武器,只有在射箭的时候才会挂弦,这是要保持弓的韧性。 而挂弓弦也是一门学问,有的硬弓在手,可能一般人连弓弦都挂不上的,王忠智结果弓弦仔细的看了又看,他抬起头问道:“这把弓的制作工艺很复杂的,我看着似乎是东山的紫竹,这个很难得的! 还有一种什么动物的角削成的薄片,而这些薄片很薄,但很是规整,就这个手艺来说,一般人就办不到的。” 第288章 追击 王忠智看着微笑的云雷接着说道:“这把弓虽说用了好几种材料制成,但也不算什么的,这根弦可能才是这把弓的灵魂,这是用什么动物的筋在包裹有一些稀有的金属制成,就是这份工艺就很难得!” 云雷笑道:“不错!这把弓前前后后用了六年的时间制作,制成之后也只能由族长使用,而这跟弓弦就更是难得,据老辈说这是一根龙筋,天下只此一根而已!” 王忠智并不相信什么龙筋的说法,笑笑不说话,只是将弓弦挂在弓的一边,再用右腿绊住弓的一边,胳膊一用力,就让这把弓慢慢弯曲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迅速的将弓弦挂上。 只是从旁边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山洞最深处的一只火把,嗖的一声,这只箭矢就飞了出去,远处的火把应声而灭。 云雷看着远处的火把,不禁感叹道:“你尽然能拉开这把弓,不简单呀!” 云翔也是感叹道:“能拉开这张弓的人可真是不多,你也算是一个好汉。” 王忠智却是说道:“这弓将近七石的劲道,能拉开的确实不多,但也不算最硬的弓。” 云翔道:“能拉开不算什么,能拉开几次才是关键。” 王忠智却是将头伸过去说道:“我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能打开,你们觉得怎么样?” “真的?”云翔二人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的问道。 王忠智哈哈一笑道:“很简单的,要不要试试?” 云翔道:“这个不急,咱们还是谋划一下吧,说说怎么合作。” 王忠智说道:“还能怎么合作!一会儿你们让我的人吃个饱饭如何,明天你们派人跟我去把粮食运回来再说,现在先说说两场的修建。” 王忠智毫无保留的将粮仓的修建方法说了一遍,而他自己则是去寻了地方睡觉。 旁边的那个山洞因为建在山上,有一条不宽的山路上去,可以说这里也算是易守难攻之处,而且洞口前面还有一处不大的平台,稍加修饰就可以将这里掩饰起来。 只是这里现在放着的使他们缴获的各种军械,想将这里改成粮仓,必须先将这些东西全部清空才行。 刘琦此时和自己的哥哥刘金俩人一人端着个大碗吃的正香,碗里的肉还是不少的,他们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这么吃过了,所有的人也都是吃的正香,说说笑笑之间尽显一片祥和。 这些人里现在就没有一个人还想着回家的,自己的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王忠智的手里,根据刘琦说的,这些人将被安置在一处小渔村生活。 这些人先是能活命,再接着就是屈辱的俘虏生活,现在又即将获得自由,至于今后为谁而战的问题,他们才不在乎呢! 这些人有疑惑,他们的疑惑主要存在于怎么生存下去,即便有王忠智的领导,可这又如何,他一个孤家寡人能干什么,像这样的饱饭还能吃几顿呢。 这些人吃饱之后睡了个好觉,可是云翔和云雷二人却是整整商量了一个晚上,他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和王忠智合作,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好的办法。 第二天,王忠智带着一百番人一百汉人出发了,他们都是一人带双马,马匹现在对这些番人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货了。 要说想养活这些牲口,对于番人来说真的挺难的,大山之中绝不是一个养马的好去处,马匹是奔跑型的动物,没有一定的空间奔跑是不行的。 所以这些马匹反而成了番人的累赘,可是王忠智的到来,让云翔觉得责任要是可信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些马匹交给他用就是了。 其实在山区使用骑兵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使用最多的还是步军居多,而马匹也是使用的还是驮马,主要用来驮运物资。 王忠智他们有番人领路,山林之中也就不再会迷路了,可是从他们的地方到江边的渔村,最少也要两天的时间。 云翔安排云雷将那处山洞腾空,又安排人开始砍伐竹子准备烧炭,山中有的是竹子,他们一般也都是以烧竹为炭,而竹子烧出来的炭很容易成形,而且品质也会更好。 而竹子还可以编制竹席,依照王忠智所说,竹席用的量不会太少,对于这些手艺,番人做的都是极其熟悉的。 王宗翰这两天心情极坏,王忠智和王宗泽的离开,还有将近千人的俘虏家眷逃离黎州城,在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几十艘快船丢失。 而这一切都像是在狠狠朝他脸上扇巴掌,而他手下的部队现在人心浮动,他觉得自己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了。 可是突然之间的一个消息,又瞬间的让他兴奋起来,查探快船的人汇报,他们查探快船的时候发现,这些快船都是想上游去的,比他们早一点走的还有粮船。 王宗翰一直以为王宗泽带着两市顺流而下回了老家,哪里想到这些粮船竟是往上流去了,那就说明这个王宗泽不但抛弃了自己,还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可能! 这让王宗翰无比的愤怒,王宗衍的上位都不如这件事情让他愤怒,兄弟的抛弃尤其让他感到羞辱,尤其是王宗泽将粮食运走这件事,更是让他愤怒。 现在知道了粮船是往上游走,甚至还将那些俘虏的家眷全都带走了,这不是给自己办难堪吗! 随即就点了两千兵马交给李子武追查粮食的去向,自己这是带了两千兵随后接应,他觉得自己抢回粮食比抢回那些俘虏家眷更重要。 王忠智带着两百人向着渔村前进,几十名的番人早就向前进行搜索,目的即是警戒也是预防有人埋伏,就是因为这些番人不能完全相信他。 王忠智知道这些番人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这些番人既然愿意做这些,就让他们去做就是了,自己还乐的清闲。 李子武想在江上追踪粮食的去向,那么就得有船,可是他们的快船丢了,可是开船的水军却是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他们只能是临时征调民船向着上游而去。 他们这些民船和快船的分别就是速度慢,而且都是宽头货船,虽然对碰撞礁石有很大的帮助,可是在江水里却是行动缓慢,而且这种船的风帆都是单帆或是一大一小风帆。 这种风帆并不能在逆风的时候,在江水里逆流而上,所以更多的是一种辅助作用,只有军用的船只才会装配三张风帆或是更多。 李子武征用的就是这种货船,不要说逆流而上了,就是顺流而下,速度也不是很快的,所以没有纤夫那是不行的。 再加上征调纤夫,李子武整整忙了大半天才扬帆出行,李子武就很是郁闷,自己是步站将军,姐夫王宗翰让自己追缴粮食,是对自己的信任,可是自己真的是坐不了这种船呀! 不只是李子武晕的厉害,还有他身边的这些兵,一个个吐得晕头转向,有一个甚至晕差点掉到江里。 王宗翰到了码头之后才知道李子武将民船都征调走了,自己现在却是无船可用了,急的王宗翰只能是带兵从陆地追去。 这处小渔村是王宗泽舅舅在这里的一个据点,最早的时候是因为他们的船再次侥幸逃过一次货船翻覆,他们就觉得这里实在是一处躲避风雨的极好的去处。 他们就将这里慢慢的建设了起来,初时只是组织人在这里开挖码头,可随着向岸上延伸,他们发现里面竟有一处不小的平地,背后就是崇山峻岭、人兽罕至,可真的是一处极其安全的隐居之地。 因此王宗泽的舅舅就将自己家族的一些人慢慢的迁移到了这里,并在这里建立仓库,慢慢地就成了他们隐藏一些违禁物资的地方。 想到达这里,必须使用船只,可是因为入口极小,再加上入口到处都是百年树木,将入口完全的隐蔽其阿里,正常在江中行驶的船只根本看不到这里的入口。 而且这里还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无风无浪的时候,江水从入口前面平静的流过,那加上和黎州码头很近,因此根本就不会有人在这里停留。 一般的顺流船只都会从入口面前直接过去,而逆流的时候,拉纤的又只能走北岸,所以这里除了他们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逆流而上的李子武他们正在晕的时候,就已经过了这处入口,而远处的王忠智他们却是里这里越来越近了。 王宗翰看着离这里不远,可是望山跑死马呀!带着人在山里转来转去,却是怎么也转不出去,也只有到山顶的时候,才能够看到李子武的船队在江边慢慢的向前爬行。 在大山里面行进,最有经验的就是番人,大山不仅是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也给他们提供最好的安全环境,而他们也保护大山,两者早就成了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 他们在山里面的行进速度就比王宗翰他们快得多,他们知道怎么走最近的道路,也知道怎么规避一些山中潜在的危险,例如避开某些猛兽的领地! 第289章 小渔村 王忠智他们的行进速度极快,只是一天时间就已经快到约定的地点了,他们晚上在山林中宿营,王忠智已经走的是精疲力尽。 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吃食,而几十个番人就是处开始行动,王忠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对番人的行为感到很好奇。 这些番人在他们的营地周边会设置一些套索,还有一些弹性的树枝,又或是挖上几个陷坑,而王忠智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挖坑,而在那里设置套索呢! 他很想问问这些番人,可是这些番人对他接近是不抵触的,可是对他的询问却是不予回答,他知道自己和这些番人还是有很大的隔阂。 这种隔阂不是一两次合作就能让这些仇视汉人的番人倾心相信自己的,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更需要他们真心合作的。 王忠智也就不再瞎问,省的自己让这些番人笑话,他就跟着他们一起挖坑、一起绑树枝,而番人也会指出他那里做的不好。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起做过一些什么之后,是可以迅速的拉进双方的感情的,就比如现在,他们王宗翰也能跟着番人学习一些他们的土话。 番人的土话和喊人平时说的话有很大的分别,而他们自己人说话的时候,又多是他们之间的乡音土话,一般人是真的听不懂。 王忠智只是命运不济,但这个人却是一点也不笨,不但不笨而且很聪明,他跟着番人一起去干活儿,挖了几个坑就知道他们挖的这个坑必须半腿深一脚半大小,他们叫这个为腿坑。 这种坑一般都挖在人的必经之路上,他们会连续挖两个坑,一前一后相隔半步,这样的话,如果有人经过的话,除非知道这里有退坑一迈而过,否则就会踩不中第一个也会踩中第二个。 而一旦踩中退坑,轻了摔倒重了腿就断了,而这样的腿坑,一般都会设置好几组,就算是动物踩中,也不会幸免的。 并且在有的腿坑上面,还会设置绳套,将套子放在地上的洞口,而绳套的另一头则是挂在一根需要两个人才能弯曲的竹子上,这样一个人只要踩在腿坑里,不但腿断还会被吊到那根竹子上。 这些设置都让王忠智感到新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帮着挖坑弯曲竹子挂绳等活计,在做了几个之后,他就开始自己设置这些腿坑。 番人也为他的聪明感到高兴,而有的汉人士兵也逐渐的加入进来,毕竟这是在为他们夜晚设置陷阱,他们也很愿意帮帮忙的。 而这些汉人士兵更加知道山林之中的危险,他们现在没有因为有番人设置这些而感到是好的安全,或许只有自己设置这些陷阱才会让他们感到一丝的安全。 可是他们的动作,却是被番人们制止了,原因就是设置陷阱的工作职能有少数人进行,否则碰到问题之后,就是他们自己也不能准确的不踩中任何一个陷阱。 一旦发生危险需要撤离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就会使自己很被动的,王忠智觉得这些番人说的有道理,就将自己人撵走了,虽然他们很不乐意。 一个人只有在陌生的环境里才会感到恐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也就促使人们始终在探索未知中找到自己的乐趣,因此社会才会不断地进步! 王忠智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兴奋地睡不着,他就一直在注意自己设置的那几个退坑,他真的希望今晚有那个不开眼的能踩在腿坑路一次,哪怕是一只野兽也好。 直到星光慢慢隐去,天空重新陷入黑暗时没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可是他觉得只是打了个盹的时间就被别人给喊醒了,一晚上的等候证明他实在是白等了。 早上草草的一番折腾,他们不仅是将昨天设置的退坑全部填平,还将填进去的土踩实,一面别人不小心陷进去。 这些番人很仔细的做着这些,他们是很敬畏山林的,他们因为饿才会从山林里索取食物,但是他们不会滥杀!他们因为需要取暖,他们才会去砍伐树枝,但是从不会肆意的大面积的砍伐。 他们敬畏山林,因此山林也会被他们丰富的汇报,他们需要的一切都能从这里得到,他们敬畏山林,将山林认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们会保护山林中每一寸土地! 等到离开山林的时候,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恢复了原状,他们今天将赶到江边的一处开阔地,他们僵在那里升起狼烟,那么就会有人和他们联络的。 对这样的举动,王忠智是觉得王宗泽很神秘,他听王宗泽说这里有个小渔村,自己会将粮船隐藏在哪里,可是却又不告诉他准确地地点,所以他就觉得王宗泽对这里一定也是有着其他的图谋。 具体什么图谋,对于王忠智来说不重要,他只是希望能真的得到王宗泽许诺的各种物质,而回报就是自己对他们家族的保护。 王忠智认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自己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这一次再砸了,那么自己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他们到达了这处约好的地点,果然在地上有人早早就画出了一个圆圈,他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他们将沿途捡拾的动物粪便扔在火堆中,不一会儿就升起了滚滚狼烟。 远处的渔村中,几位老人正坐在一处不高的山顶上看着远方,他们都是已经在这里瞪了好几天了,他们根据王宗泽的计划夺去了王宗翰的快船,将那些战俘的家眷转移到了这里。 而那些家眷为了自己的家人孩子,他们来到这里初时还感觉有些恐惧,这些人在这里的任务就是要自己开荒种地,自己养活自己! 他们不能成为自己亲人的累赘,因为自己的亲人要去战斗,而他们却是要活下去,他们活着就是给自己亲人最大的安慰。 这处小渔村已经存在了好几年了,这里的人早就在旁边开荒种地,农忙时伺候田地,农闲的时候也能钓上几尾江鱼解馋,这里简直就是一出世外桃源。 这里原先常驻的有将近百十人,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开发这里,将这里建成一处适合大约千人生活的乐土。 可是随着各处藩镇的变化,一个纷乱的世界也变得慢慢平静下来,而这处王忠智舅舅拟定的世外桃源也有了另一个用途,那就是在避世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个物资存储的功能。 这也是王宗泽将粮食运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他要将这里建设的勃勃生机,那么人就成了制约这里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而王宗泽看到王忠智的困窘,也看到俘虏们的可怜,尤其是这些俘虏们的家眷,就更是引起了王宗泽的怜悯,再三思虑之后,他就将自己的想法让人快马加鞭告知了自己的舅舅。 而他的舅舅也是觉得自己家族真正的族人是不多的,尤其是真正依附与他们家的族人就更是不多,如果自己能狗江他们解救下来,也算是一分功德不说,还能得到这么多的倾尽自己的族人,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他的舅舅也为王宗泽能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很是激动,他知道王宗泽真的长大了,真的能为自己家族考虑问题了,这才是这件事最有意义的核心所在。 就为了王宗泽能为家族考虑这件事,他的舅舅就会无条件的支持他,自己虽然也有儿子,但是却不是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而王宗泽是,他虽然只是一个藩王的儿子,但也是上天眷顾之人。 家族的兴旺就是以要以一人为核心,利用全家族的力量来扶持他,那么他的崛起就代表着家族的崛起。 几位老人看到远处的狼烟燃起,就知道他们等的人来了,他们吩咐自己人利用抢夺的快船去讲他们接引过来。 王忠智不知道自己要等的人需要多久才能到来,只能是在江边翘首期盼,快船之所以快船,它是以单一功能存在的,就是快,但是它的快,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这只是相对而言。 尤其是从这处渔村中将船只驶出去的时候全部是逆流,更是因为河道狭窄而且弯曲难行,就只是不到十丈的路程,他们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真正的到了江上。而到了江上就简单了,因为只要顺流而下就行了。 衙门将船往外开的时候,使用的是用长竹竿将船只撑出去,到了江上在张帆正常行驶,他们的张帆却是被对岸山上正在发愁的王宗翰看到了。 他只是没看清楚,这艘船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刚才看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艘船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这艘船,却是让王宗翰看着怎么就这么熟悉,那不就是自己才丢失的那些快船中的一艘吗! 他太熟悉自己的这种快船了,整个船型就是一个细长型,前后竟有五张帆,这样的船只有军用,而民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船。 第290章 了望哨 这种船不用很多人就可以驾驭,就能将更多的的船员用于战斗,而这种船的船舷还包裹着铁皮,而铁皮是会生锈的,每次下水之后都要很好的进行保养才行,这也是民间一般用不起的原因之一。 渔村的这些人对这附近已经是很熟悉了,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时间,早就摸清了这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他们朝着生气狼烟的地方前进,而对岸大山上的王宗翰就这么看着他们束手无策。 王宗翰看着这艘船向着一处有狼烟的地方而去,但是江面上的慢慢升起的薄雾却是让他越来越是看不清楚了。 他心里很急,他知道只要找到这艘船的藏身之处,说不定能找回这些船只或是还有粮食,最重要的是能抓住这群小偷,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算自己的,清除掉这些暗算自己的人,才是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王宗翰最近几年遇到了很多的背叛,随着背叛自己的事情增多,他就觉得自己一天不如一天了,到了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遏制这种时间的发生。 现在是个机会,自己发现他们的事,估计对方根本就不知道,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将他们铲除,而自己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一定要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一个很严厉的警告才行! 他要让所有人不在敢于背叛他,他要当老大,他要拥有生杀大权,他要成为这里真正的皇帝,他要成为这里真正的主宰! 他朝后招招手,喊过自己的一位亲兵,迅速的写了一份手令,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迅速回城调兵,再让他们迅速的进入对面的这个地方,他要将它们围困在这里,再一网打尽! 他的亲兵走了,王宗翰就在这里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可是江面上的薄雾变得越来越厚了,他早就看不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想放弃,他要在这里看着,看着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是准备到那里去,对方又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王宗翰对这些人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他准备在这里建立一个了望哨,他要从今天开始对对面进行不间断的监视。 他在这里一直看到了晚上,知道月上三竿,他还在这里看着,而他身后的士兵们已经搭起来了一个简易的木质小楼,而且还在慢慢的扩大着。 王宗翰在这里看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才从小楼上下来,点起篝火架上烤肉,士兵们打开随身的酒囊,大家都是很高兴,为他们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而感到高兴。 可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就一直有几只眼睛在看着这群兴奋的人,这些人是袁彬的眼线,他们看到王宗翰早上调集两波人马出城,一路走水路,而另一路却是王宗翰亲自带队,可是走的却是山路。 而这奇怪的行为让允彬的探子感到无比的好奇,他们一路跟着李子武到了码头边,却是因为没有走上水的船而放弃了,可是跟着王宗翰的一路人却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包括对面的那艘快船,这些探子的警惕性可比王宗翰高得太多了,他们立刻就知道对面的这些人很危险,他们里黎州的码头太近了,尽到了威胁自己人的地步。 他们放飞了随身的信鸽,他们要将这个消息赶紧传递回去,而他们只能是根在这里进一步观察,直到看见对方开始在这里建立了望哨,他们才觉得这件事情绝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比王宗翰看的清楚,因为他们随身带着一种圆筒形的物件,通过这个东西可以将远处的物体放大,甚至可以将很远的景物拉到眼前,这是大唐探子的新装备,一种绝对的神一般的物件,上面叫它为望远镜。 他们通过望远镜早就看到了对面的那艘船,竟是前几天始终的王宗翰水军快船,他们只能是猜测对面的人很有可能是王宗泽的人。 但是一向不参与权力争夺的王宗泽今天一下子露出这么大的能量,也让接到鸽信的袁彬感到很吃惊,他觉得王宗泽已经退回了老家,那他也就算退出了自己查探的名单。 可是他没有想到王宗泽先是带着粮食来送给王宗翰,可是即便是缺粮的王宗翰并没有接见王宗泽,这让袁彬一直摸不清王宗翰的真实意图。 为什么缺粮的王宗翰不接受这些粮食,这些粮食又没有毒,没什么不要呢!难道只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吗? 袁彬不能理解王宗翰,紧接着就是五千兵马进剿番人失利,让自己的五六百士兵被对方俘虏,根据那个回来求救的那个人的只言片语,让袁彬了解到番人很厉害,厉害到根本就饿米有露面,仅仅是靠着偷袭就将这些兵给收拾了。 原本对于王宗翰的战力评价颇高的袁彬,却是从这件事上看出来王宗翰的士兵也是残差不齐的,而他还犯了兵家大忌,那就是保存强军损失弱军。 他应该做的是将强军和弱军综合,在进行有一定强度的训练,虽说保留强军是保命之本,可是弱军就是他们的血液和养分,强军再强也不敢保证一个都不死,而弱军是会变成强军的,不是吗?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王宗翰彻底的放弃了这些俘虏,这让原本对王宗翰还想争取一下的袁彬感到很失望,他能放弃他认为没有用的俘虏,就能放弃任何人!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为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在意你还有没有用,有利用价值,他就会花言巧语,千方百计的巴结你,可是你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像是丢弃一块抹布一样的还不犹豫的将你丢弃掉! 袁彬对王宗翰的事失望,而对王宗泽的感觉恰恰相反,他不仅是将粮食全部带走了,而王忠智竟是和他一起在码头分开之后,竟是进入了番人的传统祖地。 这让袁彬对他高开了不少,而对于王忠智的选择,感到的就是震撼了,王忠智能抛开自己的身份,而愿意和番人为伍,他能带着那个回来求救的叫刘琦的小子一起去解救俘虏,这就很不简单。 战俘的使用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一般都会杀掉,因为这些人有了仇恨感,而不使用这些战俘的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人都被吓破了胆,在战场上出现弱势的时候,首先溃逃的一定是这些俘虏。 而愿意使用这些俘虏的一个原因,基本都是补充兵源,而上战场的顺序也会是首位的,他们一般都是作为炮灰使用的,是作为消耗敌人火力的炮灰。 而一个敢于使用战俘的人,一定是一个内心十分强大的人,而愿意赎回战俘在使用的人,那就是绝无仅有了,王忠智能为了得到自己的尊严,就要率先失去尊严,他会失去很多,尤其是自己的族人会骂他,会狠狠的骂他! 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这些,没有人愿意被人骂汉奸,更不会把自己和敌人同流合污,更不会反过来对付自己人。 而王忠智在听了王宗泽的群硕之后,竟是迈出了这么重要的一步,这让袁彬高看了一点,那是因为番人也是汉人的分支,他们就是汉人!只是另一种方是体现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袁彬接到鸽信,他的疑问也许有了答案,那就是王宗泽是一定支持王忠智做这些的,对面的狼烟一定是王忠智来取存放在附近的粮食,也只有这些粮食才能取得番人的信任,也只有这些粮食才能让番人释放俘虏。 虽然换取俘虏的条件没有达到番人的条件,可是粮食却是多了很多,想来淳朴的番人一定会和王忠智合作的。 袁彬也是因为这件事,对王宗泽也是高看了不少,这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家伙,自己一直没有对他重视起来,看来是自己失策了! 袁彬立刻就将对王宗泽家族的侦查交给了另一个很有实力的帮手,而他这是写了一封鹰信寄回了长安,他想利用这次机会除掉王宗翰。 谁让这么一个必须除掉的人,竟敢只带着两千兵就在野外驻扎,他不知道野外很危险的吗! 但是这件事在做之前,一定要得到统帅部的同意,没有统帅部的那个老头的印章,他就不能动王宗翰,因为现在的他还是有别的用途的。 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袁彬已经将成都的禁军向黎州运动了,他们要走一个曲线,这支军队只有五千人,他们要在黎州城东驻扎,也就是在现在王宗翰建设了望哨的位置不远的地方集结。 不管统帅部同不同意,袁彬都决定对黎州城要做一些部署了,现在的黎州不仅仅是王忠智王宗泽和王宗翰的纠葛,还有楚人和王宗翰的联盟这件事在里面,看来黎州城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定不会这么平静了。 第291章 有什么用 一夜之间,王宗翰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没有消息对于他来说,只能算得上是个不好不坏的事。 这两年对于他的坏消息太多了,好消息基本没有,除了这次的楚人合作这件事还算个好消息吧! 王忠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到来接他们的人,不!应该说是一艘船,而这艘快船,他是认识的,这是王宗翰丢失的那批船中的一艘,船上一人将穿上的缆绳抛了过来。 一人上前接过,将船拉了过来,此时的番人却是早就不见了身影,他们依然散了出去,在周边接着进行设置各种陷阱,他们是猎人,这里是一处绝地,除了从海上逃离,他们就没有了退路。 这些番人善于利用地形地貌来进攻别人,那么今天他们自己进入这种险地,首先想的不是怎么迅速的把粮食运走,他们想的却是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船上只能上去二十人,王忠智觉得只能让家里有家眷的上去,他们需要进到小渔村看到自己的家人,他们出来才会将自己人的家眷都在这里的消息传递出来,否则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和王宗翰拼命呢! 王忠智选了十个人上船,他们全部都被蒙上双眼,松开缆绳的快船,迅速的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他们回去渔村的时候,是逆流向西,这一段路程是很缓慢的,王忠智不紧张,但就是他有点受不了看不见周围的环境,有点晕眩的感觉。 但是一旦进入渔村入口,就又变成了顺流,这就变得速度极快,王忠智取下蒙眼的布,看着眼前的一切,王忠智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感慨的很,他知道王宗泽有实力,但不知道王宗泽竟有如此的实力。 王宗泽在离王宗翰如此之近的地方,尽然有一个如此上规模的基地,这如何不让王忠智惊讶呢! 王忠智身后的士兵们上了岸,就只是在那些岸边迎接他们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亲人,当看到自己的亲人之后,这些人早就上前拉着他们诉说着分别之后的一切一切。 王忠智这是被人领着去看那些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一包一包的依然堆在船上,渔村中的一个管事上前说道:“我家公子说了,你们想从山里将这些粮食运走,好像有点困难,因此他建议有我们将粮食运送到石河镇,再由那里通过商人运给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要知道,那里可是番人的地盘,在番人的地盘上转运粮食,比在这里转运安全得多,你说呢?” 王忠智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利害得失,只是一瞬间,他就决定还是从这里将这些粮食运走,他觉得见到这些粮食而不运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虽是有点危险,但值得一试。 他们在这里纠结的时候,王宗翰派往江对岸的这些人也在纠结,他们到了岸边就开始有了情绪,没有船只不说,看着对面的十万大山,前一段时间的战俘事件依然历历在目。 上次过去五千都全军覆没了,最后有人侥幸活下来,可是自己的主帅王宗翰竟是不管不顾的态度让此时的这些人都犹豫了起来。 这里同样是五千人,装备只能算是一般,由于是紧急仓促出动,不管是装备还是随身带的干粮都是不足的,这样的情况到了对面一旦失利,可怎么办呀! 人人都是希望胜利,希望凯旋而归,受到万民空巷的欢迎,可是一场胜利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是几千人的事情,战争从来就是个系统工程,有的时候甚至会动用全国之力,就为了打赢一场战争。 这几千人知道一旦坐船到了对岸之后,就是孤军作战,就是在没有给养、没有资源、没有救援的一场战斗,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最可怕的就是就是死了,自己的家眷不会得到一点的抚恤。 自己可以死,可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今后还怎么生活,还能怎么生存,自己不能死!决不能死! 这些人站在码头上,面对王宗翰的亲兵,他们就这么看着他,亲兵也是一脸的犹豫,他也知道过江失败的后果,他更是知道上一次那个俘虏回来求救的时候,王宗翰的变现。 这些人坚决不过江,他们不只是对于番人作战的恐惧,还有不被人救援的恐惧,还有对自己家人未来无人照顾的恐惧。 这些人一是没有船,二是有船也不会上船,这些人将自己的诉求告诉了王宗翰秦斌,就算是自己的带队朗将弹压也不行! 亲兵只能是将这个消息迅速的告诉王宗翰,可是一去一来就需要将近一天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人逗留在码头上,将对整个的黎州城会有多么大的负面影响。 而他们在码头的消息,竟然很快就传递到了渔村,王忠智的人都在和自己的亲人诉说着离愁,他们的高兴与兴奋,却是被码头上的消息冲击的支离破碎。 他们知道他们暴露了,至于是怎么暴露的,他们这会儿根本就顾不上别的了,他们只想迅速地将粮食运走。 渔村的管事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眼中,他迅速让运粮船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将粮食运过去完成交接。 粮食本来就在船上,他们只是需要将船开出去就行了,这些粮船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转运,而王忠智也跟着运粮船叙述的撤了出去。 他上岸之后,将这个消息迅速的导致了所有人,王忠智觉得今后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要拿出来与自己人分享,自己什么都没有,有的只能是一颗赤诚的心。 番人们一听就急了,他们也需要这些粮食,这些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去报告族长,他们要进行反击,他们要杀光这些敢和他们争夺粮食的汉人,这是再要他们的命! 可是王忠智却是法对他们的一间,他将犯人分成三队,一队去监视对岸的准备进攻他们的军队,尽一切可能迟缓他们进攻这里的步伐,二是留在这里进行警戒,房子小股敌人的渗透,而另一队人发挥部落叫增援。 这一切对于王宗翰很重要,对于整个的云溪部落也很重要,而从这件事上面,不忿番人看到了王忠智的真诚。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渔村管事认为只要将粮食运过去,就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只要他们能不泄露他们渔村的位置,那么他们就还是朋友。 一共七艘船,一万石粮食,需要两百匹驮马运输,他们连夜就将粮食运走了,粮船也趁夜顺流之下回了简州。 王忠智他们将粮食装上驮马,竟是一分钟都不在停留,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族群中去,只有到了那里才会安全。 他们能想到的只是解决问题,没有粮食解决粮食的问题,有敌人来了,那就用自己的一切手段来打击他们,直到有一方胜利为止。 说白了,这些人就像是在磨上的驴,他们被时代或是被某些人或事情在他们屁股后面使劲的鞭策着他们前进。 王忠智他们出发了,汉人士兵连拉再拽的驱赶着带着粮食的马匹向着部族前进,一夜时间,他们就走出了好远,可以说他们已经安全了。 王宗翰一夜未睡,他站在了望哨上看着对面的江面,今天的江面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太阳升起,带来漫天的红霞,几只江鸥飞快的在江水里用嘴抓起什么,再肥的高高的。 这一切的一切,看的王宗翰心旷神怡,但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只是希望能看到昨天看到的快船再次出现,而且他认为对面即将就会有自己的军队出现在哪里。 可是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对面的军队出现,他等到了他的亲兵,到来的消息不是一个好消息,当他看到自己亲兵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个坏消息。 当他从了望哨上下来,假装镇定的走到自己亲兵的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亲兵却是眼泪都流下来了,他都不知道怎么给王宗翰说,只能是尽量用非常婉转的话语说道:“大王,先是没有船,再然后咱们的人都不愿意过去,说是补给不够!” 他这话一说,王宗翰立刻就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俘虏这件事,终于在这里爆发了,身边的人立刻就警觉起来。 对面是一定要去的,可是由谁去很重要,到底是码头上的五千兵,还是自己这两千兵,真的很重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谁都知道,道理是说给别人听的,道理也是别人需要遵守的,而自己是不需要道理的。 王宗翰看向对面的水面,那里依然平静,在没有看到那艘快船,但是他知道,一夜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恐怕这个时候,粮食还有快船什么都没了。 他回过身子一把就将亲兵拽了过来,他怒吼着:“一晚上时间,你就来来回回的跑吗,你是一头驴吗,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第292章 灰心了 王宗翰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劈过去就将亲兵的头颅砍飞了出去,他只能是看着亲兵的尸体颓然倒下。 李子武在哪里?自己在哪里?自己又干了些什么?他只能带着手下这两千兵急速的赶回黎州码头,他要将这次不服从的士兵全部斩首,他要让他们知道违背自己的军令是什么下场。 袁彬派去的五千兵马经过一夜的赶路,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了望哨已经没有了一个人,他们就按照命令将在这里驻扎下来。 他们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探查王宗翰在这里建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在这里一日一夜的看向对面,他们是在看那艘快船吗? 他们也要弄明白,快船是从哪里来,又是到了那里去了,他们在这里要做什么,不只是王宗翰好奇这些,就连袁彬也十分的好奇。 他们在附近也是有船的,命令早已经下达,他们要在这一江段仔细搜索那些快船,他们要弄明白他们是怎么存放这些快船的。 王宗翰带人回到码头的时候,一夜不睡的后遗症终于出现了,他只觉得头疼的要是,感觉简直是要爆炸了一样,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代表着他要痛下杀手。 他到码头的时候,经过一夜搜索任务的李子武也回来了,他带着船只守在码头下面,看着王宗翰正在将这些人逼迫着上船去往对面。 李子武冲过来,拉住王宗翰问道:“哥,怎么了,这是!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没有看到这些人都是衣服决绝的表情吗! 你回头再看看岸上的人都是怎么看你的,快停下来!” 王宗翰一把甩开李子武道:“你也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什么命令?这样的队伍能打赢吗?你这是在在自寻死路,求你了,快停下来吧!” 李子武的愤怒并没有拉回愤怒的王宗翰,两个愤怒的人对视着,而被逼着上船的这些士兵都在看着李子武,希望能因为他的劝说,打消王宗翰这个愚蠢的想法。 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王宗翰将李子武一把就拉到了一边,然后命令自己的亲兵将他捂住嘴,再带到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这些士兵愤怒了,他们拼了命的要抢回李子武,可是王宗翰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将他们的心情推入了深渊,只见王宗翰大声道:“杀,不听将令者斩首!” 他身后的这些兵随即拔出横刀杀向了这些士兵,而这些兵却是大喊道:“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你们真的和我们动手吗!” 这些人只有一丝的犹豫,就被身后的王宗翰一句话给刺激的再没有了一丝的犹豫,“你们敢不服从军令吗,你们要和他们同罪吗?” 码头上的这些人无奈之下,只能面对着步步紧逼的手持长刀长矛的士兵,眼睛含泪的上了货船,他们被一趟趟的送到了对岸。 五千人全部送过对岸去,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看着对面那些依然在哭泣的士兵,王宗翰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妥,甚至还有了一丝快感,一丝权利带来的快感,一种久违了的快感。 对面这些人都知道,自己一转身进入身后的山林,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向着这边送行的家人跪倒,都是嚎啕大哭起来,他们自己知道探明粮食和快船去处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王宗翰却是脸露微笑一转身就带人离去了,他带走了李子武,回到自己的王府,李子武被放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王宗翰也不在意他的样子。 吩咐摆上一桌丰富的酒菜,就他们两个坐在那里,王宗翰为李子武倒上一杯酒,看着李子武说道:“我们之所以一直失败,就因为我们太仁慈了,今天我觉得做的不错,我们终于展示了我的尊严,我的命令绝不准许违背,从今天开始,我要维护我的尊严,你也要维护我的尊严,咱们才是利益一致的!” 李子武迷茫的点点头,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只是迷茫的看着王宗翰,却是一声不吭,让他说什么呢! 对一个不爱惜自己士兵的人,他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他作为一个将军的根本,因为他不爱惜他的士兵。 他作为一个王来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臣民,他为了自己的尊严,使自己的臣民无辜的送死!他作为一个王,他不爱惜自己的臣民,让他们送死,而不给任何的救援,就连有自己的士兵回来求救,他也能不管不顾。 他不知道王宗翰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今天他的举动尤其让他感到心冷,自己的劝说竟是如此无用,他已经成了一个暴君。 暴君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听不进别人劝说的暴君,可怕的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暴君,他致百姓而不顾,他只要自己的尊严,却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李子武哭了,他为之奋斗的一切,被今天的现实击得粉碎,他不认为自己有一天有危难的时候,面前这个男人会去舍命救护自己。 他害怕了,他怕自己孤军奋斗,他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像破抹布一样的被面前这个男人丢弃! 王宗翰此时心里却是充满了满足,他自顾自的说道:“明天开始,我将整合军队,进行全城征兵,我将训练一直铁军出来!” 李子武根本就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他只是茫然的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他没有了劝说对面一脸意气风发的男人,他只想迅速的将自己喝醉,喝得大醉,喝得谁tm的都不认识。 果然,还在王宗翰书法自己内心想法,还有对未来的憧憬的时候,李子武已经醉倒了,他喝得都已经钻到了桌子下面,他喝得满脑子都是白天那个盛怒的男人,一转身就让人将自己捂住嘴拉到一边的样子。 王宗翰依然在意气风发的畅想着未来“兄弟,你不要怨我,这些人算什么,你要知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会有更多更强壮的士兵。 我们还会得到楚人的支持,我们会有十万石粮食的支持,前天,我已经得到了楚人给了我确切的消息,随着粮食到来的还有军械,你知道吗? 军械中会有硬弩、箭矢、盔甲、盾牌、还有马匹,你知道吗?这些都是以一万士兵的数量匹配的,在未来的日子里,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能得到这些,我都不敢想象,在几年后,我们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回答,李子武已经躺倒在了一边,他吐了,不知道他是因为喝多了才吐,还是因为听到了王宗翰的话语言论才呕吐的,而这一切只有李子武自己知道,但是他却是不会说的。 王宗翰依然在发表这自己的言论,他依然在慷慨激昂,他依然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他让人将李子武送到后面休息,而自己却是去了李子武姐姐的小院子,今天他要补偿他的姐姐,他要施舍李子武的姐姐,他要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是在施舍,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李子武此时却是感到了羞辱,他哭了,他为自己的姐姐依附于王宗翰身下曲意逢迎,辗转承欢而感到羞耻,她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但是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远在潭州的谭文展开手里的一张纸,这张纸上写着的是楚人资源王宗翰的物资,所有的明细清单,还有潭州皇帝马殷批准的一份针对黎州的计划书抄件。 这张纸上的文字让谭文感到了一丝紧张,因为马殷竟是批准了一只五万人的军队,要在今日进驻荆州。 谭文敏锐的感觉到,这是马殷要对黎州进攻的前奏,他将信息汇报会长安的统帅部,潭州的消息有点太晚了,还能来得及吗! 谭文的身边就是马希范,他只是看着谭文笑道:“你不要说消息来得太晚,朝廷的采购也已经完结了,这一次你没有赶上这笔大生意也别生气,粮食是从官仓中直接运走的,而其他的弩箭箭矢盔甲等物都是替换下来的旧货,朝廷根本就没有花一分钱!” 谭文装着有些恼怒的说道:“听说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呀!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可不是个好太子!” “你这话说的真奇怪,怎么那么别扭呢!第一我不是太子,第二我不想当皇帝,你知道我父皇每天都是怎么过的,起的比鸡早,谁的比狗都晚。 你觉得,这样的皇帝有意思吗?有乐趣吗?难道一个人做了皇帝之后,就只能是不离开自己都城三十里,日夜都是为了下面的奏章吗?” 谭文笑道:“你完全可以将权利分散出去,让更多有能力的人来分担你的事情,这不是很好嘛!” 马希范却是撇撇嘴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将自己手里的权利分出去让别人做!让谁做?别人都把权利拿走了,我还剩什么,那我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只是作为一个名字存在吗?” 谭文看着眼前的马希范道:“那你不想做皇帝,那你想做什么呢,难道是想做个富家翁吗?” 第293章 条款 “富家翁?我父皇告诉我,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而百姓多苦难,朕岂能安枕卧榻之上,安享荣华富贵呢!”马希范一脸唏嘘的神情。 谭文道:“你为什么习武?” “习武?你的问题跳跃的太快,我有点糊涂,让我想想!” “那你又为什么读书呢?” 马希范一脸好奇的看着谭文道:“你的问题很奇怪呀!你没有听人说过学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吗?” 谭文却是嘻嘻一笑道:“你就是帝王家,那你要怎么卖与帝王家呢!” 马希范却是脸露萧瑟之色道:“学文,实在是在我父皇的棍棒之下不得已才学的,我的老师是一个书呆子,天天搬着书本给我说一些之乎者也,你问她个问题,有时候他会给你搬书本,实在是烦死我了!” 谭文笑道:“学文很有意思,百姓和有知识的人,最大的分别就是说的都是一个道理,而一个有文字证明,而一个没有而已! 但是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说服别人,给别人讲道理的时候有点依据!” “哎!你说的这个有意思啊,就是这么回事!” 马希范的兴趣一下子起来了,笑着换了个姿势笑道:“那你说说学武又是为了什么?” 谭文笑着摇摇手指着马希范道:“你这算什么,把问题又给我踢回来了,你这是逃避呦!” “好,我来说说学武。小时候,我老师受他们欺负,老大老二老是联合起来欺负我,知道我十五岁拜了自己的亲兵头子做了第一个师傅,学了三天,就将老大给打了。 也不能说是打了,只是用了一个招数,将老大摔倒了而已!他哭着跑了,我却晓得很开心。” 马希范笑了,他笑的很开心的接着说道:“我立刻就回去将自己的感受说给了师傅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看着谭文只是微笑,却不说话,他就接着说道:“结果师傅狠狠的批了我一顿,批我说学武心术不正,从此就再也不愿意再教我了。 我很诧异,学武不就是应该如此吗?要不然学武干什么,他们年纪大我几岁就能欺负我,我用别的手段打败了他,我怎么就错了呢!” 看着一脸诧异的马希范,谭文笑道:“那你弄明白了吗?” “没有,反正我觉得习武没有坏处,后来我就到处拜师学艺,等到了前两年的时候,在潭州已经少有敌手了,而我竟是觉得自己学的很多武艺竟是如此相似,很没有意思!” 谭文依然还是笑着,就是不说话,马希范也是笑道:“知道在酒馆哪次碰到你,我觉得我就是个废物,学的就是个渣,没有三招就被你打到,简直颠覆了我对自己武艺的估计。” “然后呢!” “然后,我就化了妆到了临近的湘潭、株洲找人比武,结果竟是惨败而归,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以前那些教我武艺的人都在敷衍我,而我以前与人比武,人家也是因为我是皇子才让我得胜的,真的,真的很打击人!” 马希范无奈的笑笑,谭文笑道:“那在你学武之后,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信心了呢!” “信心,当然了,当然有了信心,也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外号,二百五吗?”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马希范却是苦笑道:“当我知道人家都在让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二百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谭文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觉得习武之后,好多人都开始跟你讲道理了吗?” “是,自从觉得自己习武有成之后,倒是经常有人到我父皇面前告我的状,也有人在街上拦住我跟我讲道理,可我却没有办法搬着书本跟他们讲道理,真的很搞笑,对不对?” “所以说嘛,习武就是为了让别人跟你讲道理,而你想停就停,不想听就不听,真的很有一种,怎么说呢,心情舒畅吧!” 谭文笑道:“好了,赶快回去吧!好好想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到底需要什么?” 马希范走了,一脸认真的走的,显然他是要回去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他要好好想想一个人真的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而谭文将手里的那张纸上面的信息也迅速的发了出去,他要将这个情报传给自己的父亲谭三。 谭文做的这些事情,仅仅是需要做的一部分而已!青云镖局已经准备在潭州开馆了,并且人员也在陆陆续续到来,筹备的工作已经开始。 谭文已经在潭州开始布局,也已经拿到了开镖局的批准,要知道在潭州开镖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这里的人长期和南面的山民争斗,人人尚武,并且习武使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潭州开武馆开镖局都要趟场子,就是要挑战这里的几大知名武馆镖局,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行,这是官方同意之后还需要获得地下势力的同意。 谭文是拿着一件玉佩还有一封书信到官府,很容易的就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并且给他介绍了马希范认识,这样一来趟场子就变得很容易了,一般就是礼物一送,再说几句奉承话就算是过了。 而谭文和马希范在此之前,竟是因为在酒馆之中因为马希范酒后闹事,两人已经打过了一次,再次见面的二人,都是感觉很有意思,都是觉得二人很有缘分。 两人打了一架,再加上有玉佩主人的书信为证,所以说他们二人反而成了好朋友,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只是谭文一再想知道这玉佩的主人,可是马希范只笑不说。 谭三接到鹰信,他也是觉得老怀大慰,自己的儿子能得到这份清单想想就知道很不容易,他真是觉得谭文长大了,也能以自己做一些事情了。 谭三早就将自己手下派出去了很多,严密监视着往来于黎州的陆璐和水路,现在有了准确地清单,那他找到这些物资就容易的很了。 谭三看着地图,他要揣摩对手最有可能走哪一条路到黎州,潭州附近多水路,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潭州直接装船,或是在岳阳装船,这个具体的地点是需要谭文要查探清楚的。 谭三自己的人也在关注这里,他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助自己的儿子无可厚非,但是他也要保证这件事谭文自己主持这件事,他也要观察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这个能力,他到底适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 他扶持李奇要重振大唐的荣光,但是并不是要从中得到什么利益,他只是觉得昭宗皇帝对自己不错,自己有责任将皇帝交给自己的遗腹子抚养成人,拿回自己的东西和尊严,但是自己绝不会给他添乱。 潭州准备运往黎州的十万石粮食已经准备好了,负责这件事的马从已经准备出发了,他是马殷的兄弟,也就是马希范的叔叔,也是那块玉佩的主人。 只是那一万套装备还不是很充足,另外的硬弩和箭矢也不是很充足,这些事情一直是马从在主导这件事,包括前一段时间的成都之行。 潭州是楚人,他们世代都是在水面上讨生活,船只的运用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他们一直都在江南面生存,他们需要得到一个江上游据点。 这个据点的存在是他们以后踏上江北的垫脚石,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他们现在也不是要占据这里,所以才会以飞扬一个傀儡在哪里,一边自己能随时踏足北岸。 他么知道想踏足北岸,与北方各藩王争夺天下,兵源不缺,他们缺的是粮食,缺的是一个坚固的据点。 纵观天下,也只有黎州这个地方合适,内地平原是很合适的,但是连年大战,早就将这里打的支离破碎,想占领一处进攻中原的据点很容易,但是粮食军械的转运会变得很艰难。 而黎州不同,这里虽也有战争,但是都不是大的战争,这里一直都有政权在这里维持着次序,所以这里反而成了一处理想的据点。 而且这里的粮食产量足以可以支撑他们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夺取黎州之后,他们可以掌控上游水路,这对于他们很重要。 而且他们还可以进击成都,稳定这里之后,他们可以进攻关中,也能和泾州这处飞地连成一片,所以说当初马从将这个想法私下说给马殷的时候,得到了马殷绝对的支持。 马殷一只想扩张自己的地盘,可是往南发展却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他走难免一只都是山民的传统地盘,他们一直在互相碾压。 山民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一直在争斗,因此楚人打不进南方,而山民也不进攻楚人,双方已经进入了僵持阶段,并且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什么好的转变。 既然和山民僵持不下,那么战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用别的方法解决了,战争和互助只是争夺一个人或是地区的两个选项而已! 马殷因此将视野放到了江的上游,而自己的兄弟马存则是已经开始和山民接触,他们会提供很多的资源,包括粮食以及生活技能的支持,他们提供了一系列的方案,而且都是很让山民眼红的条款。 第294章 黎州物资 他们不会再军事上帮助山民,但是会在生活上面无条件的支持山民的,而马殷认为他们能随时利用这些条件反制山民,既能帮助他们也能打击他们,这是宗旨! 他们不能两面开战,这样对于潭州的压力有点大,虽说潭州是鱼米之乡,百姓和朝廷从来不缺少吃的,但是人不能只是吃饱了就算了,毕竟人是有其他需求的。 而且楚国的需求还很多,房屋宫殿要高大上,吃食要精致,衣衫要华丽,用具也要华丽并且精致,就连普通士兵的日常装备也是力求精美,从他们士兵的日常装备刀剑就可以看出楚人是多么的有钱。 但是这些优越的条件是很浪费金钱的,这也是楚人的税金比别的地方都多的缘故,没有灾祸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一旦遇到山崩水祸,百姓就会流离失所。 楚人真正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他们自以为自己活得很好,而且还是活的比天下人都要好。 他们从上到下都不承认自己实际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这一切是他们几代人积攒的优越感所决定的,至于皇家的华丽与奢侈我们也要,我们也要穿蜀锦,我们也要穿绫罗绸缎,我们也要使用精美的华丽的漆器与贵重的金碗。 我们吃的可以不怎么好,但是关起门来是没有人知道的,听说中原的人吃都吃不饱,我们百姓就比他们强。 优越感这个东西,一旦拥有就轻易不愿意放弃,这个世界是需要阶层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大公无私的人的,人人都想利用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是自己优于其他人。 他们会在任何一个领域和别人对比,包括一顿饭,哪怕是喝水,他们都要和别人喝得不一样,皇帝的奢侈代表了民众的追求目标,官府到民间都以自己模仿皇室为荣! 谭三得到的消息和谭文的消息对上了,这让谭三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欣慰,他现在手里只有五艘可以使用的战船,谭三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使用这些战船,他知道这些战船一旦使用,就会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他的犹豫被敬翔的一封鹰信说坚定了,那就是要用这次的水战检测他们战船和水军的能力,他们是时候出现在应该的路线上,他们要用这次事件来宣布大唐的回归,也要让一些敢于染指他们权利范围的宵小住手。 想做到这一点很难,但是敬翔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如此下去,虽是可以在背后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可是对于百姓不利,他们应该尽快的结束天下纷争,这才是大唐皇帝最应该想的事情。 对敌人狠辣就是对百姓的仁慈,任何平静稳定的前提就是要变革,变革是需要死人的,关键是死的是什么人,死了多少人而已! 敬翔的决定得到了李奇的支持,这么多年的发展,李奇手里早就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他也要证明自己,证明大唐的存在,不想死人而只想利用和平手段夺取天下,只能是圣人的梦想,但是却不切实际! 大唐的崛起需要一次震撼所有人的战争,一场斩断所有人贪婪心思的战争,因此李奇责成敬翔给谭三发信,让他务必把这次战争打成一场正义的战争。 谭三不了解什么叫正义的战争,但是他知道什么是震撼的战争,他的五艘战船已经训练了很长时间,武器装备还有人员都已经是非常成熟了。 但是长久没有进行水战的所有势力,谭三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水战,要让他们刷新对自己认知的怀疑。 潭州的所有装备已经粮食全部装船,他们是在洞庭湖装的船,一共是三十五艘两千料的大船,每艘船都有五十名的护卫,以及每五艘船就又一条战船护卫。 庞大的船队悬挂这楚国的战旗出发了,谭文根本就没有想到潭州的马从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发,甚至还举行了祭天仪式。 这样庞大的声势,他们根本就没有避讳人的打算,他们要公告天下,今后的黎州是在楚国的庇护之下,谁都不准再对黎州都什么歪心思。 一路之上,马从在船上迎来送往,行走的并不是很快,甚至在每一地都要停留,但是他们只在自己相熟的地点停留,一路之上他们也只是接待楚国的官员。 楚国之中的所有豪门,还有皇亲国戚们,他们都知道楚国一旦能在黎州站稳脚跟,那么一个小小的黎州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 有人要随马从一起去黎州,哪怕自己携带船只跟着去也行,这些人是想把自己的家族生意开到黎州去,也有人认为楚国一定会在黎州驻军,而自己如果能够得到运输军需的生意也不错。 因此马从的黎州之行成为了一场拉关系与施舍关系的盛宴,而马从最后不得不在荆州停留三日,他将在这里等待自己紧急招过来的三艘船来装沿路给自己的礼物和美女。 美女之所以为美女,那是她们有自己独特的一面,绝不会是大众脸,或是妩媚,使人望之迷失自己,又或是流连忘返,对于这样的女人,声音是不能大的,轻声细语唯恐惊吓,又或是唐突佳人。 或是娇柔,使你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又唯恐害怕伤害到她,她的惊呼就是为你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又或是英武,那就是身材壮硕,宛如女人又似男人,比女人有力又比男人柔弱,世上女子千千万,谁又能得到能同生共死的另一半呢! 马从已经迷失在了这里,他不能决定要收留哪一个,只能是全部收在自己的后宫,甚至此时的他,觉得当了皇帝的马殷也不如自己爽快。 不要了,不能再要了,看着船头那个抚琴弄萧的女子,再看看那个一脸冷峻的女子,哈哈一笑,我全要了! 船队的壮大,代表着速度的降低,马从觉得让那个张着大嘴等自己为食的王宗翰等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有不能轻易等到的才是好东西,轻易得到的都不是自己需要的,马从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傲慢,他也不觉得王宗翰一顿不吃就会饿死。 只有饥饿的人才知道食物的伟大,也只有饥饿才会知道获得食物的不易,马从就是想让王宗翰知道自己带去的不是粮食,而是一条命。 谭三已经在这里瞪了两天了,他们的战船已经进行了伪装,穿上披着乱七八糟的麻包碎片,他们的形象就是一只从海外遭受了打劫的商队而已! 如果他们的形象被马从这时候看到,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的,这样的船队在沿海一带很常见,马从自己就又一只这样的大船队,往返于海外,为他赚取巨额的利润。 而这件事是不需要自己的皇帝知道的,马从觉得自己应该有争夺黎州的权利,自己如果能够得到黎州的控制权,那么自己会不会成为实际意义上的蜀王呢! 谭三并不这么认为,他决定只用一次冲锋,就将这个庞大的船队全部粉碎掉,他们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谭三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难度。 五艘战船,二十艘货船聚集在荆州下游十里,谭三吩咐自己的哨船往返于大江之上,直到看见马从的船队起航,看见连绵将近一里的船队。 马从看到了江边上的那些船,他不觉得奇怪,经常有大型船只进入内江休整,这些船他建的太多了,他之所以不奇怪,也就是因为自己见得太多了。 见得太多,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就像现在一样,连续的船只堵住了他们前进的船道,奇怪的是这些船舷边露出了一个个的小窗口,然后就是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黑乎乎的一个个孔洞。 一个宽阔的江面上,并排两艘这么大的三层船只横挡在江面上,马从看到这些就觉得自己是碰到了江匪,而且是落魄的江匪。 没见过这么破的到处都是窟窿的船进入江里打劫的,况且这是在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整个荆州江面上大船小船这时足足有百十艘船都等在一旁。 看着前面的大船,有一些小一点的船却是早早躲在了岸边,他们经不起冲撞,也经不起船上货物有丝毫的损失,他们都是躲开的为好。 而马从看着前面的两艘大船,他回头看不到船队尾部有什么变化,他在等,他在等自己船队的哨船前去查看。 岸边的百姓们是在看着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他们从阿狸没有看到过一个船队会被两艘船挡住,双方正在对峙,谭三从一只圆柱形物件中看着对面的马从,他能很清楚看到信息上说的那个马从。 只见马从一会皱眉,一会瞪眼,看着他对身边的人厉声说着什么,谭三真的很喜欢自己手中的这个东西,听夫子说,这样的长筒望远镜只是做出了两个而已。 一个在自己的手中,也就是用于水军的指挥作战之用,另一个竟是在自己闺女雅儿的手中,听夫子说,李奇因为系那个将这个长筒望远镜要回来,连着使了好几个计策都失败了。 第295章 无帆战船 无奈的李奇只能下了死手,可是小雅却嚎啕大哭,然后李奇就被闻讯而来的芸娘在他的头上连敲了几个老崩,最后无奈的李奇只能是无奈放弃了。 然后就吩咐再做几个望远镜,而且是双筒的,他要眼气死这个小丫头,也太不讲理了,只要她喜欢的,不管她有没有用都会跟李奇抢,这让李奇很抓狂,而且还没有办法,因为小雅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芸娘。 谭三手持望远镜看着对面,而马从全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对面大船上的一面旗帜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一面猩红的旗帜上面的唐字,让他看的心里瞬间有些踌躇。 那个字,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时间长的他都快将这个字彻底的忘记,这面猩红的旗帜升的如此之高,这是在像所有人宣布他的回归吗! 马从不认为对方会在大清早,人人都是精神抖擞的时候过来找死,既然不是来找死,那么就是来要让自己死的。 既然对方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距离荆州上游仅仅十里的地方拦截自己,那么对方这就是在想自己挑衅,而面对挑衅!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将过去,将对方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而荆州的守备马瞻还没有回到府邸,就有基础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瞻听着急促的马蹄声,他不担心别的,他只是担心马从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自己昨日刚刚给马从送去了一堆的东西,而他们也达到了初步合作的意向,如果他现在出事,那自己的付出可不就真的是打了水漂吗! 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排在马上的人向他本来,那人身后插着一杆旗,那是骑哨的标准打扮,而他们的出现,说明在荆州的周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和战争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骑哨看到马瞻就在那里,还立着将近几丈的距离就拉紧马的缰绳,一下子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说道:“大帅,不好了,左相被围了!” 马瞻并不惊慌,他斥责道:“慌什么!慢慢说,在哪里被围了,什么人围的,敌人有多少?” “在江上,一只奇怪的船队!” “船队!哈哈,你是说船队吗?” 那骑哨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实话实说道:“那船,那船上是大唐的旗号!” “大唐?大唐吗?还有大唐吗?” “真的,大帅!是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唐字!” 马瞻心中疑惑,但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他命令道:“命令水军出击!其他人随我去看看到底哪里来的大唐的船!” 骑哨重新上马,迅速的掉转码头向着水军大营而去,马瞻这是带着亲兵卫队向着码头而去。 荆州水军大营在荆州下游十里,但凡是战船,都是五帆的船,而这一天却是西风,逆水逆风也真的导致荆州水军不可能迅速的赶到战场。 谭三并不准备利用偷袭的手段将这支四十多艘船的庞大船队,一下子就打的支离破碎,他要完美的实现李奇的战略意图。 他要利用一次谁也无法阻挡的胜利,一场无可争议的胜利来宣告大唐的到来,这将是一场改变所有人认知的胜利。 马从船队当先的一艘战船,是一艘两层半的战船,因为这艘船是一层水下,一层全部封闭,而上层是敞开的,这样的五帆战船,基本上就是唐朝时期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 这样的战船在以往的战斗中,已经损失了很多,能真正完整的保留下来的五帆战船,已经存留的很少了。 而潭州马殷基本是除了吴王杨行密之外,拥有这种五帆战船最多的人,他的战船基本完整的接收了大唐几乎所有的五帆战船,但是在和越王钱缪的战争中已经损失颇多了。 而潭州的五帆战船这是利用杨行密急需军械粮食的机会,换回来的,但是他也是仅仅换回来了十艘半新的战船。 这些村仅仅是修缮,重新刷漆就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连年战乱使得水路断绝,东南以及西南的巨木根本就运不过来。 没有巨木就没有龙骨,没有龙骨就不会有有大船,这是造船工艺所决定的,一根龙骨的长短决定了这艘船的长短。 而从深山中找到并且砍伐一根巨木,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的,而把一根巨木从山里运出来,就更是困难了。 而把一根合适的巨木开片阴干,这样的工作一般要用一年和一年半,在加上别的工作,也就决定了想做一艘五帆大船绝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成功的。 谭三并不想将对面的六艘五帆大船击沉在这里,这是大唐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宝贵财富,他们是李奇的,谭三没有权利损坏这些大唐留给李奇的财富。 马从觉得对方拦截自己的目的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方有什么企图,他实在是不想知道,仅仅是两艘船就像拦住自己,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吗! 马从吩咐后面的船在过来一艘,而后面也会增加一艘船,这样一来,马从的船队就成了前后各有两艘战船,中间有两艘战船机动,他要向他们进攻了。 这时候的水战,基本还是跳帮作战,就是利用两船碰撞或是接触的时候,利用工具将对方的船只固定在自己的船边,再利用船上的水手跳到对方的船上厮杀。 这是把船作为一种工具使用,就是将在陆地上的战斗转移到船上而已,但是在长久的水战之中,早就总结了一套完整而有效的手段打击对手,例如带勾的弩箭,爬梯,还有火。 谭三可以通过手中的望远镜看到马从整支船队的变化,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后战船的移动,谭三对身旁一个手持红黄双色小旗的士兵说道:“旗语,对方如果攻击,可以警告还击!” 那士兵就向旁边迈开一步,迅速的打了一套旗语,马从看着对方船上有人挥舞着两只红黄双色的棋子来回上下左右的挥舞,他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将什么特别的意图传递了出去。 马从的水军已经利用一种小型舢板,从别的货船上逐渐转移到了前面的站船上,他们要进行跳帮作战,人少了肯定是不行的。 马从的五帆大船在船首的位置装着两只硕大的船弩,这种船弩每次击发都需要两人利用搅杠上弦,而射击使用的箭矢,就像个标准的长枪,只是在枪尖上装备了倒刺,在射入船板里面的时候,倒刺就会紧紧的勾住船,绝不会轻易松脱。 除了船弩,还有抛弩,就是将一把类似于多勾的船锚一样的铁质挂钩抛到对方的船上,挂住之后,就会利用搅杠将船拉向自己的船,并且因为挂钩绳子的缘故,而使得两艘船紧紧挨在一起,不会分开。 谭三看到对方在准备这些弩枪还有抛弩,他对旁边的士兵说道:“两艘船,各两炮,打掉他们的船头弩枪。” 士兵又是打了一套旗语,将谭三的命令传达出去,然后又对着旁边的一个孔洞喊道:“准备两炮齐发,打掉他们的船首弩枪。” 二层甲板离开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的二层甲板分别在左右各设置了两列二十门火炮,他们说的两炮齐发,那就是一前一后的炮进行准备。 下面的炮手将炮后挪,将炮口的木塞去掉,再用绑着厚厚布的一根木棍伸进炮膛里进行清洁,再将一个小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一种黑色颗粒状的物体倒进去,在伸进前面装着一个圆形平板的木棍进去将这些物体敦实。 而一个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士兵将一个全黑的球状物体放进炮口,而这个炮身上有着标尺以及刻度,这些士兵将炮口重新推回前面的窗口,将跑上的标尺对准他们的目标。 谭三真的不愿意损坏面前的战船,他在犹豫,他知道自己脚下的甲板下,自己联系了将近两年的士兵,他们将一颗炮弹装进炮膛做好准备,仅仅需要不到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折合现在的时间也就是不到五分钟,而最快的士兵可以在周边都是喊杀的环境中,只用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可以击发一炮。 谭三最终还是没有下达击发的命令,他对旁边的士兵说道:“让五号船撞击他们的任意货船。” 旗语打出去了,一直在旁边游弋的五号战船竟然在逆流的情况下,迅速的动了起来,五号船上的指挥李志昌知道,这是谭将军让自己利用自己船只的绝对优势给对方震撼的一击。 接到命令的李志昌命令逆流全速撞击最后一艘货船,既然让撞击货船,那么就要让他们看到一种震撼的速度,那么就只能利用一里的距离加速,加速,在加速。 他们的船没有风帆,这已经很让马从奇怪了,他到现在就没能搞明白对方是怎么开动的,他们又是怎么进行船只的控制的。 没有风帆,就代表着没有动力,这么大的船想开动,如果靠人力摇船桨肯定是不现实的,那么他们是怎么开动的呢! 第296章 脆弱的心 五号船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马从船尾的方向开去,马从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对方的船向着最后的那艘给养船从取得时候,他就知道坏了,对方要以绝对的力量让自己屈服。 但是马从知道主机的这艘货船足足有两千料,再加上船上装载的货物,那么这艘船足足有一两千斤重,这已经是马从心里绝对的大船了。 而对方一艘没有一张帆的船要撞击自己的三帆货船,马从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战果,毕竟自己的船是一艘重船。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马从眼珠差点掉出来,那艘船以极快的速度,以船首的尖角狠狠的撞在了那艘货船的中间的船帮上。 那艘船先是倾斜了一下,然后竟是以一个奇怪的样子从中间一分为二。马从看的很清楚,自己的船在撞击的一瞬间,先是发出一声巨响,再就是发出了木材折断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寂静的江面上传出很远,马从很清楚的就听到了,在接着就是对方那艘船从断裂的货船中间冲了过去,挤压着自己的货船,也加速了自己货船的沉没。 等那艘战船开过去的时候,马从只能看到水面的旋涡,而货船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旋涡周围都是张手等待救援的水手。 而自己在附近的货船竟是没有船去救,马从眼前发黑,颤抖着声音命令道:“救,救他们呀!” 马从身边的人赶紧大声呼喊着周围的人去救那些落水的人,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呀! 马从有点头疼,他觉得自己完全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那就是对方完全可以碾压自己的船队,对方撞击自己货船的时候,竟是一丝的停顿都没有,不用想就知道对方那是游刃有余。 可是自己依然不会放弃,只有战死的楚人,绝不会有投降的楚人,想想曾经的楚霸王就知道,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其他人,谁都不行! 他转头不再看向那里,那里自然有人会去救援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带领他们去取得胜利,到这他们碾压对方,哪怕全部战死。 马从下了命令,他的战船船首上的两张弩枪在身边的士兵的分离一击之下,粗如小儿手臂一般粗的弩枪向着谭三的船飞了过去,可是弩枪在接触到对方的船帮的一刹那,就见弩枪在发生了一声巨响之后,一瞬间就支离破碎了, 弩枪的枪尖也是掉进了水里,弩枪的击发代表着正式对大唐的战船开战,那么好吧!谭三也是做了个手势,他身下的船舱瞬间就发出了一声巨响。 而对面的马从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只觉得先是对方的船中发生了一声巨响,再然后自己的船就是左右倾斜,整艘船都是发生了阵列的震动,甚至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船首瞬间就炸裂开来。 自己船首上的两张弩枪还有四五个士兵就飞到了半空之中,巨响,还是巨响,巨响过后就是士兵乱飞,在接着就是马从看到自己的船首没有了,消失了! 马从是指碍事不理解这是什么力量,什么样的武器有这么大的威力,他很吃惊,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紧接着,马从觉得一股怒火从胸口升起,这是对自己的羞辱,那大声喊道:“进攻进攻,跳上去,杀掉他们。” 士兵茫然的看着马从,而马从看着士兵怯战不前,心头却是更加恼怒,他一挥手臂,指着前面的怪兽,大声道:“冲呀!看我干什么,那里才是要将你们杀死的敌人!” 士兵之所以是士兵,就是因为他们极其容易被鼓动,士兵知道自己的命贱,但自己的命也不是谁想拿走就能拿走的。 这些士兵拼命地划水,希望将船逼近对方,只有这样才能进行跳帮作战,可是他们仅仅是前进了一点,而旁边的那艘船又是一声巨响,船首的弩枪又是四分五裂了。 再接着就又是一声巨响,马从只觉得自己脚下就又是一震,而马从就觉得那声巨响就想在自己的耳边,再就是面前各种的东西乱飞,再接着就是身子一歪,马从就从自己的战船上摔了下去。 而他并没有摔倒海里,他只是被挂在了船的一侧,而他身边的一个亲兵更是不要命般的冲了过去,他们之所以是亲兵,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出现一点意外。 可是他只是冲了没有两步,面前就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觉得自己手边再也抓不住任何的东西,而自己就像个小鸟一样,飞到了半空之中,而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甚至下面的那艘已经在慢慢沉没的船。 马从依然没有落水,因为他面前的那艘大船,已经是到了他的身边,船上伸下来一只长杆,前面有一个钩子,稳稳的勾住了他。 主将被抓,所有的船都不在动了,当双方的船真正并排的时候,楚人才真正看清楚对方的船竟是如此伟岸,自己的船仅仅到了对方穿的一半,而对方的船上竟是包覆着铁皮。 怎么打,还怎么打! 对方的铁皮包覆,也就使得自己一方所有的远程进攻手段全部失效了,就算是想跳帮作战和对方拼命都没有了可能,因为自己的人根本就爬不到对方的船上。 而对面是个全包裹的结构,自己就算是爬上去,又能怎么办,根本就进不去的一艘船,这样的发现是不是让人很绝望呢! 楚人士兵真的是绝望了,有一个士兵甚至是手中抓着火油,口中咬着一只火种就跳了过去,可是火油罐摔打在了对方的船体上,口中的火种瞬间就点燃了火油。 火苗窜了起来,而这名士兵却是掉到了水面上的火力,他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而他的努力点起的大火,仅仅是被从船上一个窗口浇下来的几桶水就熄灭了。 这人沉入水中之后,竟是看到了对方船底和自己的传递完全不一样,下面转动着一个巨大的轮子,他看不懂这些,但是他知道这里可能就是对方这艘船,巨大的秘密所在。 可他还没有细看,就觉得头上一疼,一根巨木从上面掉了下来,带着失去知觉的他慢慢的沉了下去。 马从被勾了上去,而上面打开的一扇门里伸出一只手,将马从一把抓了进去,而这里面的一切,都让马从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首先这些士兵的穿着就让马从看的奇怪,说他们是异族装扮,那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些士兵都是一身白色,头上戴着一个圆形帽,帽子还飘着彩带。 而他们的衣服算是紧箍在身上就已经很奇怪,宽大而特别长的领子看着更是奇怪,而他们的裤子则又是宽大的很,这样的装束估计让谁看到都会奇怪的。 而这些水兵和马从自己穿上的水军完全不同,他们黝黑的脸庞先是出他们是经常生活在船上的,而他们在船上稳健的步伐,都说明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他的身前在这的这个人对着他坐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竟是将右手五指并拢,将指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而大臂平直。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竟是坐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我家大帅等着见你,请跟我来。” 这人率先向着一旁走去,马从只能小心的跟在身后,这是一个螺旋的楼梯,很狭小也很陡峭,全部一水的桐木阶梯,地板也是同样的材质,看着那熟悉的花纹,马从知道这一定是那种很轻的桐木。 上到上面一层,那里一个伟岸的男人站在那里,手持一根管子一样的东西放在眼前,而另一端却是对着前方。 那士兵对着那人大声道:“报告,人领来了。” “你下去吧!让咱们人尽快控制场面。” 那人应了一声就下去了,背对马从的这个男人也是身着一身洁白的衣服,马从小心的看着他,而他身边就是一个手持双色旗子的士兵,笔直的站在那人身后。 远处,马瞻在码头登上这艘船之后,就一直在催促着水手尽快赶过来,他绝对不能让马从在他这里,出一点点的问题,自己今后时好时坏可都靠着马从呢! 这十几艘战船终于冲了过来,他们使用的就是那种快船,前面的响声他已经听到了,他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前面又是巨响又是冒着黑烟的,他觉得是不是跳帮作战已经开始了。 十几艘战船排成一条线,向着前面阻拦水道的那两首船冲去,可是远远地看着还有将近一里多远的时候,马瞻就看到远处一阵黑烟冒过,天空中就飞过来好多的黑点。 不等他看清楚那些黑点是什么,那些黑点就落到了他们的船上还有船旁边的水里,遭受了打击的这些船瞬间就在水面上支离破碎,而落在他们身边水中的,却是将水击打出一丈多高的水柱。 这种震撼人的打击绝不只有这么一次,因为紧跟着就又是一次,两次,他们终于看清楚了那些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那些都是一个个的铁球,不断地击打在他们的周边,击打在他们早已经脆弱的心上。 第297章 来人呐 只是当他们感到心在破碎之后,他们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他们此时已经是被打的船破人亡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冲进对方一里之内就被消灭了。 这边的连续响声,早就击破了楚人的勇敢的心,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的勇敢行为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 有的人依然向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激发手中的箭矢,虽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他们不射箭就不会感到安全。 可是他们的行为尤为自己招来更多的打击,那是手持硬弩激发时的崩崩声,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像是死神在招手一般。 船上的人通过那些很小的窗口向下激发着手中的弩箭,可是他们能够射倒下面的人,而下面的人却是射不到船上的人,这是单方的屠杀,强大向弱者展示自己杀人的技术。 马从在那男人背后已经站了很久,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会有看过他一眼,只是在看到对方的战船已经被击沉了三艘,而货船上都是高高举着双手的人的时候,才叹息一声道:“总是在失去生命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可是这时候死去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尊严,你说呢!” 马从看着这个男人慢慢转过身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半长的胡须,一张坚毅的脸,他的帽子和别人不一样,他的帽子也是圆形的,只是多了一个帽檐。 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小牌子横在肩膀上,上面只有一颗闪着金光的五角星颗粒,他的眼睛上带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两片扁圆的黑色镜片。 这样的装束让马从根本看不清面前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谭三看着满脸疑惑又有些恐惧表情的马从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战争,新时代的战争,你们是不是该向大唐投降呢!” 马从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这是神话世界才有的,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 马从还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谭三就对着身边一根管子喊道:“快点,肃清残敌,迅速打扫战场,真被回去了!” 马从看着眼前的男人的一举一动,至于他说了些什么,他敢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疑惑地看向那根管子,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以前听说过的千里传音吗! 以前听说过通过铜管监听别人说话的,但也是听说过没见过,今天这个竹子做的东西能有那个效果吗? 谭三看着马从道:“你再不命令你的人投降,他们就会被我们像是杀鸡一样的杀掉,对你们来说很痛苦,对我们来说很无趣,你还打算研究这里吗?” 马从却是冷笑道:“单方面的屠杀,是不会以我们投降结束的。” “呵呵,那好吧!你往前面站,也许你喜欢看看他们是怎么被杀掉的,但是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 谭三根本就不等他同意,只是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让他和自己并排站在罪前面,马从一副怒容的看着这个霸道的男人。 谭三却是不看他,一手讲他的连推着看向前面道:“你不敢看吗?我太了解你们这种人了,只要自己不死,那么谁死都和你没关系是吧!而且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了吗?” 马从看向前方,但是他看不清楚远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里到处都是烟雾和燃烧着火焰的船只。 他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能是将自己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想看的清楚一点,就在这时,旁边伸过来一个圆筒样的东西,并对他做了个看的样子。 马从疑惑地接过来,赶紧放在眼前看着远处,可是他迅速的就将这圆筒样的物件拿到了一边,稳了一下心神,他又迅速的将那东西放在自己的眼前。 他再次仔细看的时候,他就觉得远处的情形就像是在自己面前一样,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士兵在哪里奋不顾身的想爬到对方的船上面,可是手中的手爪却是根本就勾不到对方那包裹着金属的船上。 他们上不去,可是上面的箭矢却是犹如杀鸡一般,一箭一个,绝没有一支箭矢是浪费的,本来就是俯射容易,而仰射本来就难,下面中箭的人,一个个的摔倒在江水里。 谭三看过再多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水战的残酷,陆战尚可逃跑,可是在水面上怎么跑,又能往哪里跑,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杀死或是掉进水里淹死。 而他身边的马从,感觉就更是强烈了,他可是见过自己的水军杀死敌人时的情景,可是今天确实自己人被杀掉,曾经的胜利场景却是别人创造的。 岸边荆州的几万军卒都在看着这场一边倒的战争,他们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赶过去救援自己人,真的隔得不远,却是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有的自家兄弟就在荆州水军中,可是此时却是跑到水边,却是根本就帮不上忙,只能是一下子扑到水里痛哭流涕。 有的士兵却是直接扑到水里,奋力游向江中的船只,他们却是还没有脱掉身上的盔甲,只是已进入深水区,就直接的向着水中沉去。 谭三看着远处那些奋力想救援同伴的士兵们,心中虽然感慨万分,可是他要坚决的实现李奇的战略目标,此时他就在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一切。 而旁边的马从也在看着这一切,他是从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切,他能很清楚的看到远处每一个士兵的沉痛表情,看着他们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的脸。 马从的手都是颤抖的,她脸上的泪水早就流到了下巴上,谭三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哭了!” 他的手刚离开马从的肩膀,就见马从的胸口却是越来越剧烈起伏起来,喘息也变得更加剧烈起来,只见马从猛地就将手中的圆筒形望远镜向着身边的谭三头顶砸去。 谭三根本就没有防备身边的这个老人会向自己出手,只能是将头偏向一边,可是加纳并却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一下,谭三一声闷哼,左手却是一把就将望远镜抓在了手里,右腿确实向内一缩,再猛的朝马从的下浮瞪了出去。 要么马从松开自己手中的望远镜往后躲闪,要么就是与谭三抢夺那根铜制的望远镜,现在再这里也就只有这一件可以当做武器的器物了。 可是马从却是将双腿分开,一下子就将谭三的那一脚躲了过去,紧跟着就是酸腿一夹,就将谭三的腿狠狠的夹在了双腿之间。 谭三微微一笑,却是不退反进,只见谭三将右腿膝盖猛地往上一提用力向前顶去,这一下如果顶实了,估计马从也就鸡飞蛋打了。 马从一手抓着望远镜,身子却是往左侧一躲左腿高高翘了起来,只是如此一来,就将谭三的一招给破解了,谭三口称一声道:“好!” 却是左腿向后一侧,右腿确实一下子就横踢了出去,马从无耐,只能是低头躲避,可是谭三却是猛地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马从的胸口上。 这下可是把马从撞得不轻,但他胸口在难受,也不能松开手中的望远镜,要知道身前这人武功很是灵活厉害,自己一旦让对方得到那个什么铜制的玩意,自己定然不是对手。 可是谭三却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后背挪开一点之后,左手带着马从就向前一顿,可是随即就又将后背撞向了后面,这一次可就更重了,马从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疼的难受。 谭三却是又一次带着他的身子向前一动,马从就知道他又要来了,只能是将自己的右手垫在两人之间,可是这一次谭三并没有将自己的后背撞过去,而是身子一下子弯了下去,一下子就将马从从自己身上给掀了过去。 马从只感觉自己在空中划了一个完整的圆圈之后就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而谭三却是在口中一个转身,就将那望远镜夺了过来,而他却是将那个望远镜一下子甩了出去,使得他手中的望远镜直接就变成了一根手臂长的铜棍。 马从毕竟是年纪大了,摔在地上的他,只觉得气血翻涌,一下子挤死你没有缓过气来,谭三看着他笑道:“你的功夫还算可以,只是年纪大了一点而已!” 马从躺在地上,刚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口,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谭三摇摇头道:“你有这功夫,完全可以救好多的人,可是你却在这里自取其辱。” 马从躺在地上却是冷哼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来吧!有什么招数只管朝我身上招呼,我要求饶,就不是好汉!” “你倒是一条好汉,没想到呀没想到,只是你的手下可都已经开始投降了,你说,我是杀还是不杀呢!” 马从双眼通红,他瞪着谭三道:“你持强凌弱,算什么好汉!” “持强凌弱吗!” 谭三却是一脚踩在了马从的脸上,只是一脚就将马从踩得晕了过去,谭三对着旁边的传声筒喊道:“来人呐!” 第298章 攻占荆州 下层甲板上来几个人将马从押了下去,外面江面的战斗帟进入了尾声,马从的手下们先是没有了马从的指挥,又遭受炮击,这些人早就是没了战斗的勇气。 而谭三隐藏在上游的运兵船此时已经开了过来,他们也不救落水的人,而是先把各个穿的人全部捆绑之后,才将落水的士兵打捞上来捆好,安上的荆州兵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些江面的大唐旗号下的水军,竟是在江面上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 荆州兵看的气愤的要死,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谭三站在船上看着远处的荆州兵,他突然觉得此时将锦州拿下也不错,如果能得到荆州,那就可以斩断潭州进攻江北的据点,也算是意外所得了。 他一声令下,令自己的战船向岸边的荆州兵开炮,今天他要过过开炮的瘾! 潭州在荆州驻军七万五千人,而水军一万五千人,而荆州北的荆门这是驻军两万人,而锦州城内巡防则有一万人,整个荆州的最高长官就是北将军马瞻。 可是马瞻随水军出来营救马从,却是被一炮轰的已经找不到了,现在岸边的两万荆州兵就是随马瞻过来的。 而随着马瞻过来的水军足足有一万两千人,但是这些人随着谭三的几轮炮击,就被打的支离破碎纷纷落水。 荆州这里的水域宽阔,水流喘急,落水之后想在这里获救,没有人帮忙是不现实的。 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些落水的人不是被沉没的船只带着向下游而去,就是已经沉入了水中,水面上抱着木板的士兵都是在嚎叫着,他们的呼救根本就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谭三的命令一下,他们的五艘船就一字排开,他们与江岸平行,刚刚站定就是一阵阵黑烟冒起,一声声巨响响起,岸边就是一阵的轰轰声,那是炮弹落在岸边的人群中爆炸的声音。 只是一轮炮击之后,岸边的人就被炸的飞到了半空,剩下的人也都是被耳边响起的爆炸声真的是有点迷糊。 可是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刚刚还在脑袋迷糊耳朵轰鸣的这些兵就看到远处又是一阵的黑烟冒起,顿时是四处逃散开来。 队伍中的朗将偏将还想重整队伍,可是紧跟着就有炮弹落在他们的身边,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这些黑乎乎的圆球状炮弹,有的是凌空就炸裂开来,有的则是掉到地上之后才炸裂开,而炮弹周围的人就飞了出去。 则是单方面的屠杀,而且是没有任何抵抗的屠杀,这些人跑的到处都是,有的远处的骑兵已经开始后撤,向着荆州城跑去。 而岸上的这些步兵可就惨了,他们想跑,可是怎么会跑得过这些炮弹呢!终于有人大声喊道:“下水,下水!” 是的,下水是个好主意,因为到目前为止就没有一颗炮弹在水里炸响,可见下水是个好主意,至于下水之后能不能活命,那就各安天命了。 有的人听到喊声,都是拼命地向水中跑去,有的人没有听到喊声,只是一个劲向跑的越远越好,只是拼了命的向着堤岸跑去,他们希望能跑过堤岸就能进入过大的农田之中。 谭三的战船之后,是二十艘的货船,但此时却已是成为了运兵船,这些船上的士兵,荆州兵也是没有见过,这些人全部都是手持一根圆管状的物体。 而这些人就平端着这些圆管一样的东西,朝着江面上的士兵开始了补枪,他们不要活口,只要不能在抵抗的死人。 一艘货船,可以装载将近五百名士兵,那么这是二十艘货船,也就是一万名士兵,而此时善感的士兵却只有十艘船五千名士兵。 这些士兵上岸之后,就开对着四处惊慌逃窜的荆州兵开始了新一轮的射击,他们手中的圆管,被士兵称之为唐枪三号,这是下发的第三种枪械。 这种枪已经一改传统的弊病,使得换弹药都更为简单,堤岸之上已经没有了荆州兵的踪迹,那些人早就丢掉身上的盔甲兵器,跑到了堤岸后面的农田里消失不见了。 谭三吩咐货船上的五千兵追击并固守荆州到荆州水军大营的道路,阻击一切企图援助水军大营的援兵。 而谭三自己这是带着三艘战船向着荆州水军大营而去,他要抢占水军大营,也只有占领了这里,才能够真正的控制水道,也就是等于打掉了潭州进攻北岸的桥头堡,使得潭州短期之内再也不可能染指江北。 荆州的水军大营里,留守的一名偏将正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他听到哨探传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哨探说马从的战船都被击沉击伤损失惨重。 而随着马瞻一起去救援的快船也都被全部击沉的消息,而自己人已经收拢的都不到一队了,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假消息,要知道自己的水军有多大的战斗力,他自己还是清楚地,可是现在全军覆灭了,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脑子一转,就知道自己完了,潭州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到潭州,也会被临阵脱逃处死的,还是收拾细软,赶紧跑了吧! 他将军营中能找到的细软,尽量的打包之后,带着三匹马出了军营就跑,他知道只要对方想占领荆州,那么就一定会攻占水军大营的。 他在收捡细软,周边的几千士兵也都是拼命的抢夺能找到的一切值钱的东西,他们甚至互相厮打,可能是为了一粒银子,也可能是为了一件装饰品,反正他们抢夺任何一件看到的可能贵重的东西。 有的人就简单一些,随便拿一点东西,就跟着已经跑了的偏将跑了,本来水军大营的马匹就少,想跑就需要马匹,没有马单靠两条腿才能跑多远呢! 等到谭三带着三艘战船赶到荆州水军大营的时候,这里早就成了一座空营,三艘战船只是分别下来了三百人,就完全控制了这座还有十余艘快船的军营。 而紧跟着他们身后的就是另外的十艘货船,他们将货船直接开镜军营,摘下来五千士兵,就算是将这座军营真正占领了。 这处军营有着典型楚人的风格,一门临江,临江的这处门三道闸口,每道闸口两边都设置了抛石机,还有弩枪的设置,所以说外面的船要想冲进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整个军营周边都有宽约五丈的护城河,而护城河和荆州城的护城河相连,如此一来,荆州城的护城河就成了活水,也就不怕敌人的引流之策。 而后门则是对着荆州城,与通往荆州的官道中间有吊桥相连,而另一门却是朝西,这里是进出牲口和补给的专用门户,这里虽是护城河偏窄,但是周边却是有四座弩枪的哨楼。 军营不管是建筑形式还是外墙描绘的图案,都十足是楚人的风格,这里面也就加入了不少的楚人元素,可以从此看出,楚人对这里的重视程度,如今可却是成了大唐的产业。 谭三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发了出去,既然要一战震惊天下,那么前面的荆州城可绝对是一个好目标。 他身边一共就只有两万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事开船的水手,能真正冲锋的士兵只有一万三千人,这些人五千在围剿荆州过来溃军,而五千在这里整肃军营。 军营中乍一看就觉得这里一定是遭到了抢劫,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可是随着士兵的整理,才发现这里丢的都是金银之物,可是军械以及粮草都是完备的很,其他的各项补给也都是很完整。 谭三很满意这里,他将军营中的各处岗哨安排出去,而三艘战船就在江中停靠,从今天开始,既要对所有往上游的船队进行检查。 谭三又吩咐调出三队各一千人,向周边五里之内进行搜索,务必清除一切能威胁到军营的因素。 而上游的两艘战船则是固守在原处,而已经上岸的士兵开始在堤岸处构筑防线,他们要进行补给之后,向着荆州进发。 而此时的荆州城内,现在已经是乱成一团,荆州城本来就不大,城墙也不过两丈高,而他们最大的一张就是水军,因为他们的水军大营和护城河相连。 任何的进攻都会被他们的水军打击之下瞬间瓦解,要知道战船之上的进攻手段可以完美的补充城墙的防守力量。 但是现在水军大营陷落的消息,却已是传到了荆州城内,荆州的百姓们纷纷回到自己低矮的小屋里,他们对于战争已经有了自己一套很完整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老老实实回家,千万不要反抗。 在经历一到几天,甚至是几个月的战争之后,他们所在的荆州就会被击破,而新的统治者,一定会对他们进行赈济的,但是前提是他们不能反抗。 荆州城的刺史马瞻已经死了,这里早就是无人做主,所有马瞻的几名幕僚再此,但是这个时候也早就跑的不知道了哪里。 第299章 荆襄之地 现在的荆州就是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管事的人,荆州府尹金正只能是命令关闭四门,把自己手里能派的兵,全都派了出去。 外面如何乱,他可不管,他可是荆州绝对的本地人,他要为荆州百姓负责,至于什么人通知这里,跟他的关系不大。 他只是不希望荆州的百姓流离失所,遭受战争的伤害罢了! 所有的城卫全都走上了大街,另外就是荆州府的捕快衙役,再就是荆州府的各级官员,金正要求他们全都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知道荆州解除危机,有了新的统治者为止。 荆州城太小,导致城中大部分都是商人的商栈早就是官府衙门,还有避祸的百姓,这就导致百姓只能是居住在面积不大的小屋子里。 金正害怕百姓无粮,也更害怕有敌人奸细混进城内伺机作乱,只要是没有这些事情,那么荆州城就不害怕被围困。 可是随着水军大营的陷落,金正就知道荆州保不住了,城内的富商已经开始求助各自的门路,希望现在趁着敌人还没有围城的时候,希望赶紧带着家人出城避祸。 可是命令来的太急,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跑出去,那就只能是到处的找关系找门路,可在这个时候,谁敢下达打开城门的命令,这要是被金正知道了,那还不被他当做敌人的奸细处置吗! 而城内的布商刘家太爷,此时却是将自己的刘姓门人全部招了回来,紧闭自己的家门,吩咐家人全部换上白心的衣服,做好准备之后,等着夜晚的到来。 他能如此的镇定,只是因为他家小儿刘迪是西门的守备而已,这个城门守备可是刘家花了大量的银子才争取来的,只是为了现在的这一时刻。 本来这个位置,他们只是想进出城门方便而已,可是在长久的经营城门的过程中,他们刘家可是真正体会到了把守城门的好处。 这也使得他们越来越小心的使用特权了,并且还联络了其他几个城门的守备,私底下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城门私律,那就是收钱做事的规则。 现在,也就是他们自身要使用的时候了,他们家的后厢房里挖了一条地道直通西门东边的一家店铺,这家店铺表面上和他们刘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私下里却是他们刘家的逃生通道。 城中的张家也有一条这样的密道,只是他们家的密道更加的离谱,而是直通护城河,但却是要从水下潜出去,虽是只有不到一丈长的密道,他们家自上到下谁也不愿走这条路出去。 他们家距离水道太近,地道挖了没有一丈深,就已经变成了水井,只能是想到了这个办法,这是无奈之举,可是他们家的的这条密道,却是在几次城内的清查中侥幸保留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也就一直留着这条密道没有启用过,从来也没有用过,但是他们家的准备可是一天也没有放松,他们家的家人自小就要血洗游水,这是他们家的家训。 因为他们家的传统生意就是水运,一个做水运生意的家族,可是家人竟是不会游水,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他们家平时也刻意的巴结刘家,有什么事也是借助刘家的密道,他们只是向掩护自己的最后的逃生通道而已! 要知道刘家虽然小儿子是西门守备,但是知道他们家有密道能出城的人可是不少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晓。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就因为知道的人少,可是要是变成人尽皆知的事情,那还能叫秘密吗? 金正此时就在部署如何监管这处刘家的密道,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刘迪掉到别处,再将他家的地道出口以协防的名义安排成为卫所即可。 到时候,刘家如果聪明的话,放弃这处地道,金正也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但要是他们不是死活的非要从这里跳进卫所里,那就只能是按照谋反论处了。 刘迪被调到了别处,他不知道这事是金正临时的主意,还是对自家有了什么提防,他的犹豫不觉却是差点害了自己的一家人。 刘家之中,此时可不只是刘家一家人,还有元家、方家等好几家都在等着夜晚的到来。 刘老太爷迷迷糊糊的一下午打了好几个盹,其他家族襄州自己家的这条道逃生,那么每家都要出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对于他们几家大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人就算想出这十万两银子也是不行的,他们这几户之所以说什么都要绑在一起做事,那是因为他们几家早就是拔起萝卜带起泥的关系。 要说他们的关系,那是亲上带着亲,这可是几代的亲戚关系,况且还有巨大的家族生意千缠百绕,也是一家受损家家受损。 城外的良田,也算是做好的良田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田地,金正是本地人,金家以开矿炼铁为业,方圆几百里就只此一家而已! 其他几家虽是羡慕他家的生意,可是却有些无能为力,谁让开矿这事是需要有些本事才行的,西边的十万大山,那里有矿那里有什么矿,只有他们家的嫡系才有家学授受。 这也是不管什么人来这里主理政务,都不可能至他家于不顾,因为他家的铁矿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虽贵但也极其有限,所以金家是不会跑的,谁来了也得看他们家的脸色。 谭三的三千兵向外五里搜索清缴敌兵,只是一个时辰就回报说是已经清缴完毕,敌兵都向着荆州城而去,要知道水军大营距离荆州城只有十五里。 而这些敌兵赶到荆州城,金正却是不敢让这些兵进城,只是派人在城头安排他们转向荆门会和,如果荆州城不保,那么他们这些人还有个去的地处,就算是潭州救兵到来,他们也需要在荆州与襄州之间有一只奇兵。 楚国荆门朗将王昌誉,已经派出十几只哨探,自从听到荆州水军覆灭,荆州被围之后,王昌誉心都差一点跳出胸膛,要知道荆州一旦陷落,那么自己可就是两面受敌了。 襄州王朱友让一直就想夺荆州,为自己躲得一处进入大江的出口,可是和马瞻接连打了无数场战争,损失惨重之下互有胜负。 这两年双方终于开始了休养生息,这才刚刚有了野草,粮食也仅仅是种了一季,现如今荆州就又有了危机,而且自己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王昌誉实在是有些惶恐,自己这一万五千人,一万的骑兵五千的步军,可是军中粮草不足,实在是他的短处,人可以不吃饭,但马匹不能不吃。 不但不能少吃,每个月都还要补充精粮才能保证马匹不掉膘,也才能保证战马的战力不减。 如今荆州被围,一旦荆州失守,那么自己这些人马可改何去何从呢!要知道这个时候打仗,可不是说打就打的,没有银钱没有粮草没有军械,那是大军就连一天都维持不了。 到了下午,王昌誉就有些慌了,从荆州逃过来的逃兵越来越多了起来,有水军也有陆军,但他资金也没有看到马瞻的将领。 一个完整的军营是绝对不准许逃兵进入自己的军营的,这些人不说下没有吓破胆,就只是打乱自己军营的部属就是大罪,这要是在战时冲撞自己军阵,那么这些人就都要死。 古时打仗,对于军阵格外的重视,一旦打乱了军阵,就是失败的开始,所以王昌誉见到这么多的逃兵到来,只能是让他们在自己的前面另外安营扎寨,可是粮食的供应就不可能那么充足了。 有一个安定的营寨,再能吃饱饭穿得暖睡得安稳,那这就是逃兵最奢望的生活,可是王昌誉自己的粮草本就不足,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可让他怎么安排呢! 但是这些人,王昌誉即便再难,也不准备不管他们,他只是立刻就下命令让人开始收购周边的粮食,甚至愿意拿军械向附近的大户换粮。 这些大户对于楚人军中的各项器械,早就是眼红的厉害,也早就开始和王昌誉接触,想要重金购买楚人的刀枪之物,以作收藏。 说是收藏,其实就是要武装自己,他们要组建私兵而已,之所以找楚军而不找朱友让,那是因为朱友让实在是太穷了,他们的横刀都是修了再修补了再补,有的横刀早就是修补的惨不忍睹。 自从朱温时候,朱友让这个干儿子就彻底的失去了给养,幸好他的附近没有强敌,南阳朱友徽对于他,双方向来是互不往来。 因此每次襄州军和荆州军冲突,最后都是襄州军打扫战场,那些襄州士兵拼了命不要,也得抢一把楚军的横刀会是别的军械回来。 朱友让要不是在粮食上还算充裕,仅仅是军械一条,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结果到了后来,襄州军的士兵要是没有一把楚人的刀剑枪,那都不好意思出门,更不敢说自己曾经上过战场。 第300章 给养 也是因此,襄州兵面对荆州兵就会格外的勇猛,而每次荆州兵面对襄州兵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面对的事一头狼。 双方久而久之就相互间产生了仇怨,书暗访是结对不能见面的,见了面就是生死之争,有好几次的战争都是因为,几个襄州兵夜晚跑到荆州偷袭士兵,抢夺军械所致。 现在荆州有难,王昌誉不用想就知道,襄州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不会不会在自己危难的时候不踩上一脚的,他们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鹰信传到夫子这里,夫子看过之后竟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拿着信对敬翔说道:“谭,谭将军竟是打下了荆州水军大营,他准备向荆州进军,一句拿下荆州,这,这可是,这可是!” 敬翔也是惊诧道:“咱们只让他打掉援助黎州的船队,他怎么就打了荆州水军呢?” 夫子苦笑道:“他的信上说,他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打下了船队还有水军大营,他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然咱们让他打出声势,那干脆就打下锦州,在挥师北上进攻襄州,那么在今年年底,就能平定南阳到荆州一路,咱们还是有利可图的。” 敬翔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将心上的几个时间点记录在自己的册子上,再然后就是直视夫子说道:“你觉得哪位会怎么想呢!” 夫子笑道:“晚打是打,早晚都要打,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我觉得也是如此。” 敬翔拿着信,转身出门就去见李奇,李奇这时候正面对着墙上的地图,而那个小丫头雅儿正拽着他的裤子,也是仰头看着地图,一个大小孩还有一个小小孩都是一脸认真。 敬翔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以为李奇在研究什么,也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他也想看看这两个小娃娃在干什么,两个人为什么会如此认真。 等了良久之后,李奇依然还在上上下下的找来找去,看来看去,而那个小丫头却是一脸的狡诈,嘟着嘴说道:“笨哥哥,你到底找到了没有呀!雅儿都瞌睡了。” 李奇也不看她,只是挠着头说道:“怪了啊,我画的地图,你说的这个地方,我怎么一点影响也没有啊!” 小丫头咯咯笑的开心道:“你只要说你输了,雅儿就指给你看。” 李奇低下头,看着抓着自己裤子的小丫头,良久才从嘴里慢慢说出两个字“输了!” “谁输了?” “我输了,好吧!” 小丫头得意的咯咯笑着,李奇拿起旁边的一根紫色的细竹递给小丫头道:“来来,你指给哥哥看,你说的这个雅城在哪里呢!” 小丫头笑的更开心了,结果李奇手中的细竹竿,用那尖尖的头部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是不是雅城!” 她指的那处,竟是那一副硕大地图的一个角,李奇站在地上看的也不甚清楚,只能是办过旁边的一个胡凳,自己再站上去之后,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两个字“雅城!” 只是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写的歪歪斜斜的,李奇瞪着大眼张着大嘴恍然大悟道:“小雅,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小丫头得意的笑道:“嗯,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写上去的,你觉得怎么样!” 李奇差点从上面摔下来,他从凳子上面小心下来,小雅却是背着自己的小手,歪着头看着李奇道:“你不承认我赢了吗?” 李奇一把就将这个小丫头抱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拧她的笑脸,可是还没有碰到她,小丫头却是已经尖叫了起来,并且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她的尖叫声简直就是声传千里,她的叫声持续而且高亢,声音没落呢!就从旁边的一扇门里传出一声斥责,那是芸娘的声音。 李奇无奈的放下小丫头,小丫头给他做了个鬼脸,跑到传出声音的那扇门的门口,才回头对着李奇道:“娘,娘,哥哥要拧我的脸。” 李奇的脸都白了,赶紧跑过去要捂住小丫头的小嘴,可是小丫头见他过来,却是扭头就跑,可是一转身却是撞在一个美妇人身上,一下子就做了一个屁股墩。 李奇一见那美妇人,顿时止住脚步,有些委屈的说道:“芸娘,你看看她,她在我的地图上乱写字。” 芸娘俯身将小丫头抱起来,对着小丫头道:“你越来越胡闹了,你不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吗?你怎么能在哪上面乱写字呢!” 李奇却是往这边小心走了两步说道:“芸娘,不是因为别的,你看看她写字写的有多高,我是害怕她摔着。” 芸娘看着李奇用竹子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一下子就惊了,回头厉声问道:“你怎么写上去的,是有人帮你忙吗?是谁?” 李奇也是一愣,要知道这幅地图,天下间能看到的不足两手之数,现在小丫头能在这么高的地方写字,那一定是有人帮忙的,这个人要是自己人还好,要是外人的话,那可不就是泄密了吗! 小丫头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就只有我自己,别人有进步来这里。” “不可能,你说不说,小心你的屁屁!” “娘,你怎么不信雅儿的话呢!就昨晚上,我晚上起夜,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我就自己搬了三个凳子,摞在一起才爬上写的,可要累死我了呢!” 芸娘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今天早上怎么睡得那么死呢!喊了你半天才醒呢!” 小丫头不由得更是得意了,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撕了外面的包装后在塞进自己的小嘴里,嘻嘻索索的吃了起来。 芸娘真的有些头疼,用手指头点着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你怎么这么淘呢!你逼格男孩子海淘,你说你这是随谁!” 李奇有点委屈的道:“他在我的地图上胡乱写字,你就不说说他!” 芸娘却是不理他,只是瞥了他一眼道:“你的地图?还不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记得你当时可是在......!” “别说了,不要说了!”李奇脸都红了,连忙阻止芸娘往下接着说,芸娘笑笑道:“好了,我不说,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李奇无奈的笑笑,却是看向一旁正在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敬翔,敬翔看着自己的皇帝和这个小姑娘,还有谭三的婆娘的一举一动,心里感到很是温馨有趣,这些事情在以前的过往中,那是绝对看不到的。 现在看着这些事情,敬翔就像是在看着自家的两个后辈在嬉笑怒骂,这哪里是在上朝,这简直就是享受呀! 敬翔不说话莫耶斯看着李奇,李奇伸手道:“又怎么了,是不是谭将军那里有消息了?” 敬翔笑道:“皇上果然是天资聪颖呀,一猜就猜到了,只是你能接着往下面猜吗?” 李奇一愣,眼珠一转笑道:“你可真会拍那啥呀!我都不用猜,看你这么拍那啥,我就知道那谁一定是打了荆州,对不对?” 敬翔心中感慨,对面这个绝对是只狐狸变得,什么是都瞒不住他呀! 而李奇却是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要是那谭将军按照咱们的计划心动了,你们就不会拿来让我看了,我说的对吗? 那你既然来找我来了,那就一定是我们要得到荆州有困难了,是不是要咱们配合呀!” 敬翔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笑道:“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呢!” 芸娘见他们说起谭三,搂着小丫头说道:“你爸爸在打荆州呢!” 小丫头喊着棒棒糖说道:“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咱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李奇道:“不好,那里太危险了,你还要上学呢!” “我不吗!我讨厌上学,我才不要上学呢,呜呜!”小丫头听李奇这么说,却是撇着嘴一下子哭了起来。 芸娘一脸无奈的将小丫头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场仗打完,让他回来一次吧!” 李奇看着远去的芸娘,说道:“上次就让他回来,他自己不回来的!” 敬翔道:“谭将军这几年着实辛苦,却是应该回来了,要不也得让他们全家团聚才行。” “那不行,芸娘和雅儿那都不能去,那也没有这里安全,不行,不准去!”李奇坚定地说道。 敬翔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在纠缠,只能是转移话题道:“谭将军随身只带有不到两万人,虽是新军,但是按照你的意思,还是不要过早暴露得好。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让南阳朱友徽调五万大军全装备向南行进百里安营,进入双方的缓冲区之后静等军令!” 李奇看着地图,良久之后才说道:“谭将军带着新军攻打荆州,那么他随身带的给养不够,而他已经对荆州动手,那么给养就要跟上了,切不可让他们无弹药可用,此事机密,你安排个人直接负责吧!” 敬翔却是有些忧心忡忡道:“太远了,恐怕咱们来不及吧!” 李奇冷声道:“你先发鹰信,让他省着点用!再就是一句话,没有了枪炮就不会打仗了吗!” 第301章 茫然 敬翔只是叹息道:“打是肯定会的,只是他们的每一个兵都是五百发以上的优良射手,少一个都可惜得很呀!” 李奇也是很心疼的说道:“他那里可是咱们以后的根本,但也不是不能死人,但一定要总结战法才行,这一点可以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除了他做,别人我都不放心。” 敬翔点点头说道:“谭将军之所以不回来,也是实在是不放心这件事,如果泄露了一点,今后这个世道就真的乱了,臣还是很赞成这些粮食还是要用到战略威慑上来,让那些宵小闻之色变才是正确的使用方法。” 李奇道:“这些东西杀伤力太大,一旦被外人得去,这个世界就真的要乱了呀!我也一直在想怎么控制这些武器,要知道绝对的武器只有掌握在绝对的人手中才会有威慑力。” 敬翔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李奇看看他笑道:“你家的那个小子听说最近干的不错,让他好好干,今后不会亏待他的。” “那就谢皇上恩典了!” “谢什么,这都是他自己做得好,有再好的家世,没有能力也是不行的!这是咱们的用人准则,而且我听说他逢年过节都会给你捎回来一些小礼物,回头你去械库给他领一套丝甲,就说是你给的!” 敬翔真的心中感激了,要知道这一件丝甲现在也不过就只有一二十件而已,制作工艺及其复杂,轻薄而精巧并且防护箭矢的确是很好用的。 敬翔不得不感激李奇的这个送甲之举,送的不是一件丝甲,而是一条命呀! 李奇笑着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你回去给谭将军回信吧!” 敬翔心中有些感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良久心情不能平复下来,夫子在一旁见到,笑着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年纪大了,可要保持心境平和呀!” 敬翔笑道:“我自认自己见多识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现如今咱们这位的胸襟,实在是让老夫佩服呀!” 夫子笑着捋了捋胡子笑道:“咱们这位天下少有呀,我以前就说过这位绝对是上天赐给天下黎民的神子,这就是我们的皇帝呀!” 敬翔使劲的点点头,眼睛肿竟是有了一丝泪光,文能定国安邦、武能平定天下,要想将这天下整治成太平盛世,离不开文人仕子的日夜操劳,也离不开武将的驻守边关,浴血拼杀。 敬翔心里太清楚这些文人一旦做了官,是如何从一个个铮铮铁骨最终变成一个个的混吃等死之辈。 为了混吃等死,他们不得不结党营私,打击异己!除了这些事情,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利用一切的手段,给自己以及家族牟取暴利还有就是中饱私囊。 这些人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敬翔心里太清楚了,他就是个一个官油子,这也是因为自己一辈子都在官场沉浮,他知道一个人是如何沉沦的。 现在李奇指定的官场结构,让进项感到很舒服,那就是一切形式都在天下黎民身上。他自己住在这里简单至极,甚至还不如门口的两家客栈奢华。 他穿着朴素,用具简单,甚至还不如自己家里的,就连吃食也是极其简单的,每月的花销也是极小的!这哪里是皇帝,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娃娃罢了,但他对芸娘以及小丫头小雅却是极好,真可谓是有求必应。 敬翔在心里将这项作战计划,仔仔细细的模拟了一遍,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他才发现新的武器和新的战法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战力。 一万五千人的新军借助新式战船,竟是到了信件发出之时竟是无一人战死,只是这一条,敬翔就觉得将新武器的研发推广放在首位。 谭三接到敬翔的鹰信,看过之后却是坐在那里细细的思索起来,这几年自己辛辛苦苦的操持新船的建造,又演练新军,再按照李奇的建议对新军的战法战技做出认真的演练统计。 现在自己的行军已经是有了实战的能力,而且这一战的水军以及水军陆战队的使用也很是成功,可是谭三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那是什么呢! 均州的战船还在制造之中,到明年的时候,就会再有五艘船下水,那时才是大唐水军真的初具规模的时候。 战船上已经挪下来了三门炮,这三门炮将是进攻襄州的主力,江上的战斗也早就结束了,马从和马瞻被关押在了荆州水军大营之中。 现在就是在等待自己另外的五千新军到达指定位置,等他们做好准备之后就可以对荆州进攻了。 想攻克荆州很容易,城内有青云镖局的人在里面做内应,想攻进荆州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这一次,谭三不准备使用他们的力量,他们出手之后就会暴露在别人面前。 而每一次的暴露之后,他们就在不是隐藏在地下的力量,占领一座城还要能管好一座城才行,而治理一座城更加需要他们的帮助。 荆州城内的混乱已经很明显了,城外来的那些人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架势,而从水军大营过来的那些快船上,明显就是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敌人。 荆州城的水道已经放下了闸门,这是生铁打造而成,重达一千两百斤,一旦放下想在提起来,那就需要最少三个人利用城上的搅杠一点点的将他提起来。 这是荆州对水道的最后一道防线,平时水道只是有横杆阻拦过往,有人驻守在城上就行了,但是只要这道闸放下来,那就彻底的断绝了城内城外的水路连接。 谭三就在城外两里的地方,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荆州城上的士兵们,紧张的神色说明他们对于战争有多么的恐惧。 他们站在城头,紧张的神色完全出卖了他们紧张的心,首先就是荆州的城池不高,而且外面的那些士兵都是很奇怪的装束,也让他们充满了恐惧。 最让他们恐惧的是水道中过来的那些转船,城中的人听那些逃兵说对方的战船很厉害,隔着一里远就能杀掉敌人,并且还能发出巨响。 现在看到有战船过来了,让城头的这些士兵能不害怕吗! 谭三看着荆州城头的士兵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看着战船的方向,他就知道这些人在害怕什么,谭三看着城头说道:“让战船打一炮。” 谭三身旁传令兵立刻对着战船方向打了旗语,那边的战船上只有一门炮,见到旗语之后,立刻就向着城头开了一炮,这是一枚开花弹,只是并没有打到城头,却是越过城头打在了城门后面的卫所里。 此时卫所里一个朗将两个偏将正在商量刘家的买路钱怎么分配的问题,西门的那间商栈被卫所给占了,刘家的地道也就没有了用处。 通过自家的刘迪有打起了城门楼的主意,他们从钱里面拿出十万两银子希望买通他们值夜的军士,他们想趁夜坐着吊篮从城楼上吊下去逃生。 可是十万两银子看着很多,但分到各个有权柄的人手中之后,这些钱就变得很少了,可是分到底下的士兵身上可就没有多少了。 这些士兵可是要一下一下的将吊篮放下去,吃苦受累的这些人拿不到多少钱,能没有气吗! 三名将军此时就正在商量着这么能从刘家在敲出来点银子来补偿补偿下面的士兵们,要不然今后自己的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他们三个已经派人将他们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刘家官家,此时正在等刘家的回复,三人想着刘家也不至于反对,只是让他们家在出五千两银子而已,在生命和钱财的选择上面,想来他们刘家也不会在乎这些银子的。 刘家的管家正往他们这处卫所而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骂这几个看门的怎么就这么贪呢,自己老爷是同意了再拿出五千两银子,可是自己可就少赚了几千两银子,刘家的官家能不骂娘吗! 刘家大大小小的家眷都要跑出荆州,可是却把自己留在了荆州看院子,刘家官家在不多找点钱,心里能甘心吗。 可他正走着呢!就听到城外一声巨响,在听着就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就从自己前面过去了,再然后就是前面不远,自己准备去的那处卫所被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刘家的官家本来就被那声巨响吓得一愣,正仰着头四处寻找到底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就见前面处所的窗户“啪”的一声碎掉了,还没癔症过来,就见猥琐中又是一声巨响,再然后就是四分五裂了。 刘家的管家只觉的自己脚下的地面就是一震,一阵的黑烟过后,前面的卫所就在烟雾中烟消云散了。 这刘家的管家主角的自己的腿都软了,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看时,就见三具尸体躺在血泊中,三个人都是衣服破碎的几乎犹如赤果,而三个人都是肢体不全,每一个都是关节扭曲的甚是奇怪。 而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个大坑,失眠的墙壁就更是惨不忍睹了,刘家的管事只是看了一眼,就赶紧的收回了目光,他慢慢的转过身茫然的往回走着。 第302章 心疼了 他只觉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脚步都显得蹒跚起来,他的目光呆滞,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造成的,这难道是天神的力量吗? 直到他走出了两道街之后,才慢慢清醒过来,他走到路旁边的一处茶馆,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喝了起来,在摸摸自己胸前揣着的那张五千两的银票,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这一发炮弹给荆州城守军都吓傻了,听说对方有一种能发出巨响的厉害兵器,能在里许取人性命,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 对方在城外的水道之上打的这一炮,中间足足有将近七百步不说,而且中间还隔着一座城墙,对方能距离这么远隔着城墙还能击中城内的卫所,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使得,的确是不可思议,因为这一炮的确是战船上的标定设置错了,所以炮手开过炮之后,竟是一锤自己的大腿道:“ctm的,打偏了,那再来一炮!” 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式炮击城门楼,那是要打掉城门上的箭楼的,可是炮弹却是从箭楼旁边飞过,达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这炮手又再次重新计算弹道之后,重新放入了一发炮弹点火,片刻就是黑烟一闪“彭”的一声,远处的城门箭楼就四分五裂了。 这次箭楼被炸的瞬间就着起了大火,而城墙之上的士兵们都是四处躲避,边跑边回头看箭楼到底怎么回事。 金正就在不远处的得营房中,正在跟几个朗将商量征集民众协助守城的事情,可是外面连着两次巨响,也让他心中犹如敲响了两记重锤一般。 他知道现在全城都在观望,不只是城中那些豪门大户,就连百姓也是在观望,城中的一些小门小户已经开始抢购城内的一切能买到的物资,更不要那些粮商了,早在昨天就已经关门歇业了。 城中的乱局是一触即发,金正一夜没睡走访了好几家大户,才堪堪调集了几千担的粮食,也是感刚刚才让粮商开门以平价售粮。 只是才坐到这里和军营中的将军们商量一下怎么征集民众协助守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赶紧跑出来就看到高高燃烧的箭楼,此时不只是他在看,他的周边全都是士兵在看着拿出着火的地方。 谭三也看到了拿出着火的箭楼,只是他却是说道:“柱子的第一炮可是打偏了啊,晚上罚他一百个俯卧撑!” 旁边的一人笑道:“将军,罚柱子一百个,是不是有点少了呀!这货可是牲口,一般都是做五百都没事的。” 谭三笑道:“咱们只是恶心一下他就够了,毕竟第二炮打的还是挺准的吗!” 那人随即就转身对着大炮的柱子打出了旗语,那边柱子看到这边的旗语,一下子就愣了,不由得骂道:“一百个,也太少了,这不是在恶心我吗!” 谭三看着城墙上一下子涌出来好多身披大氅,头戴铁盔红缨的人,谭三笑道:“两炮就把他们的将官都给轰出来了,看来还是炮击还是很有效的。” 金正自己只是身着一身普通文官的官府,因此在城墙上远远没有那些身披大氅的将军们醒目,谭三又接着说道:“拿咱们的唐三,看能不能敲掉这几个头上有红缨的。” 那人对着身后又是一番旗语,那边就从队列中跑出来几个人,这几人都是一身的军绿色上衣,军绿色的裤子,五成牛皮的鞋子,只是头上却是带着一顶不大的铁盔,只是这个铁盔却是圆的,但是又护住了耳朵脖子肩膀等处,看着就是一件不错的装备。 那几人跑到距离城墙两百不的地方,就站在那拿着手中的一根圆管状的物件,在哪里鼓捣开了,城墙上的人看着他们在下面不知在干些什么,还都是指指点点的,还不时商量着什么,这些人就站在那看热闹呢! 可是片刻之后,那几人就将那圆管状的物件抬了起来,正对着城墙上的几个人,金正此时却不由得身上一凉,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 金正正想让他们躲开,对面安吉人不是又要使什么妖法了吧!可是口中的话刚刚出口,就听到城下连着几岁“彭彭”几声,金正拉着旁边的朗将就一下子倒了下去。 金正吓得不轻,赶紧的躲到了城墙跺下面,再看那几个朗将,此时却是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小洞,却是往外流着红红白白的东西。 金正真的吓坏了,他自己摸着自己正在怦怦跳的胸口,可是他随机就明白了过来,地上那几人都是身着铠甲,头顶戴红缨的武将,那么就显而易见了,对方时看到自己几人在城墙上,除了自己这个文官,其他人都死了! 金正从墙垛里偷偷往外看去,城墙下的那几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再看时,原来那几人都已经回去了,而且还是边走边笑,自己这一边痛苦不堪,而对方却是兴高采烈,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那几人正在笑柱子那一百个俯卧撑呢!自己几人虽然大事了几个敌军的军官,但是对于他们的条例规定,他们这样的成绩是没有功劳的,但是却不用罚俯卧撑了。 谭三看到城墙上一下子就不见了所有人,他也不由得一愣,对方还是很警惕的吗!就这么一下,就知道不能在露头了,这是谁教他们的呀! 金正让人不要楼头,赶紧让人去将那几人抢回来,自己也是赶紧躲在墙垛下面,伏着身子跑到了还在燃烧的箭楼后面。 几名士兵跑过去将那三名朗将给拽了回来,金正此时才有机会将手伸到那几人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呼吸,却是已经没有了呼吸,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几名士兵看着金正,金正一脸狐疑,但却是从那几名士兵眼中看到了恐惧的神色,金正突然明白他们恐惧什么了。 他们为之恐惧的不就是,这些士兵的一身所学都一无是处了吗!他们能在城下就打死城上的人,就再也不会和他们面对面的厮杀了。 什么横刀的锋利还有盔甲的坚固都成了摆设,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恐惧的怕是,几百部之外就能致人死命吧! 金正真的不知道怎么劝说这些士兵,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躲在这里了,还怎么劝说自己的士兵冲上城头抵抗敌人呢! 城头上现在没有一个人,谭三看到是这个结果,心里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城内有自己的探子,城内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掌握了,城内的豪门大户没有跑出来,那么一切就会变得皆有可能。 谭三让自己人把守荆州城的四门,但是只围不攻,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距离城门只有五百步,看着城外那些人,金正在城头的箭楼后面却是无奈的很。 要说死,谁都不怕,别到一定的程度就没有不拼命的,可是面对一边倒的屠杀,是个人就会放弃抵抗的,尤其是面对自己不知道怎么死、被什么杀死的时候,恐惧会代替他们的勇气。 金正面前的士兵各个都是一副恐惧的表情,即便是敌人在城外,他们说话依然是小心翼翼的,都是压着嗓子在说话,一副唯恐被敌人听到的样子。 金正知道这时候就是自己在命令什么抵抗的策略,也没有人会听的,可是什么也不做可不是他的风格,金边市他什么也不想做,那些豪门大户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要说一个城市的基础是民众,可是住在这个城市的却是这些豪门,他们都是以一个个产业的形式存在的,而一个个产业下面是一个个指望他们生活的人。 而这些人因为要从他们手里获得食物,就只能听他们的话,而他们这些豪门又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大量的门阀子弟利用自家的权势和金钱进入官府的关键位置。 这也就形成了官员到了一个地方之后,首先就要拜访这些门阀,疑惑地这些门阀的支持,这是一种权利和金钱的交换,换取他们几年的相安无事。 金正刚从城墙上下来,就看到刘家的官家此时正在下面焦急的转圈,他一看到金正就赶紧跑过来,刚想说些什么,金正就让人将他给拉到了一边。 自己姓金,和他们刘家可没有关系,而且他们做的那些小动作相瞒别人可以,想瞒着自己?门都没有! 他们金家有一条地道可以出城,金正是知道的,可是在哪里他并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只有金家的家族知道,金正的父亲就是家主,即便如此,金正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正因为如此,金正并不很害怕,自己一家人只要能逃出去就行,过了这段时间,他们金家依然是荆州的主宰,关于别人的死活,跟他金正有什么关系。 刘家的官家回家将卫所被炸的事情说了,这一下可把刘老太爷吓了一跳,他不是为这个消息说震惊,他只是心疼自己刚刚拿出去的那十几万两银子而已! 第303章 五百个 看着刘老太爷心疼的样子,官家心里就是一阵的鄙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不死都天理难容。 可是官家感觉着自己内衣里藏着的那张银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自己会来跟他们说刚刚将银票交给卫所里的人,他们就被炸死了,居然他们都信了,自己可是一下子就得了五千两银票,要知道自己在刘家半辈子也没赚这么多呢! 刘老太爷并不为这些钱花了却没有办成事着急,实在不行他在买通西门的卫所就是了,大不了让那几家再多掏点钱就是了。 官家过来找金正是有另外的事情,他们刘老太爷想把金正能请过去一叙,因为刘老太爷知道他们金家一定有办法逃出荆州城的。 可谁知道金正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刘家的官家眼看着金正急匆匆的回了军营,只能是郁闷的回了刘家。 回去之后,就将这个消息回禀了刘老太爷,气的刘老太爷当场就摔了茶杯,这可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一把洁白如玉一般的手抓壶。 官家赶紧收拾,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没眼色,保不准就会被老爷子一顿臭骂,刘老太爷坐在那里想了想,觉得自己刘家继续领着别家和金家联系有点不合适。 他把官家喊过来问道:“你也是天天在城里跑的,你说说除了出城之外,还能那里多上一阵子,你怎么打算的。” 官家一愣,哭丧着脸道:“老爷,小人那里有什么地方能够躲,走一步算一步呗!” 老太爷瞥了一眼官家道:“你父亲就是我们刘家的官家,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你们家就没有个藏身之地?” 官家心里就是一哆嗦,小心说道:“我家倒是有个院子,就在北门附近,就是我家药局后边,两进的院子,那还是咱家老三那年转给我的。” 老太爷也是很犹豫,自己难道真的要求这个管家不成,他很犹豫,但是他依然还是说道:“你那个院子我知道,你这样,一会你把家里的粮食转运过去一部分,至于城拉过少,看你的房间大小了。 另外就是在你那个院子不远处,刘家有一个大车店在哪里,只是别人谁都不知道那是刘家的产业,掌柜的姓李,你去把他接管过来,那里有一个地库,你让护院老刘头带几个人过去看着。 另外就是看能不能和你们院子挖通,不仅只有两道街十几丈远,这是你抓紧安排下去。”他看看一脸纠结的管家接着说道:“你也不要犹豫,咱们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自保而已! 我们刘家绝不会亏待你的,我答应你,这次灾祸过后,你想接着做管家也行,就是出去做一个管事也行,到时候以你的意见为主,如何?” 管家立刻就跪倒在老太爷身前说道:“小人不敢,小人时代手刘家庇护,更是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小人全家上下都是感激涕零,小人的一切还不都是刘家给的吗!这是挖一条地道而已,绝不敢要什么赏赐。” 老太爷看着地上的官家,笑道:“起来吧!该给你的一点都不会少的,能把这些事交给你,就没有把你当外人,小心点,仔细点,去吧!” 官家在地上磕了个头,低着头退了出来,一扭脸却是啐了一口,心道“老不死的,我们父子两代人给你们家卖命,到现在也就积攒了这么一点家当,就着还被你们算计着。 拿出院子还有药局,不就是老三做生意做赔了才给自己甩锅吗,自己还往里赔进去几千两银子,鬼才信你的话呢!” 心里虽是老大的不愿意,但该办的事还得办不是,管家不敢有丝毫耽误,只能是赶紧安排护院老刘头带人去接管大车店。 管家早就知道刘家有这么大个大车店,只是作为刘家自认为隐秘的事情,管家也装着不知道罢了! 现如今刘家的产业在自己眼里越来越清晰了,那么这次有人攻打荆州,对自己来说可是有机会翻身的呀! 接管了大车店,管家立刻就安排大车店的人开始挖地道,刘老太爷之所以让他带着老刘头来接管大车店,还不是要让他们在地道挖通之后,将这些人灭口吗! 老刘头可是刘老太爷捡来的孩子,自小就深得老太爷赏识,要不然也不会把看家护院这是交给他,这灭口的事情只是给老刘头简单易所,老刘头就是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嬉笑,嬉笑的后面是残忍的本性。 官家并不打算对这件事过多干涉,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得多了不好,他借口安排转运粮食的事,就迅速的从这里离开了。 他先是回到那处院子,让自己的一家老小赶紧的收拾收拾搬回自己的老院去,自己拿出老院一直空着,那只是一进半的院子,不过就是三排七间房子,只是堪堪住下自己一家人而已! 药局后面的院子,虽是两进但却是有十几间房子,刘老太爷让他安排隐藏粮食,那么自己就不能仅仅是将粮食装进去那么简单了。 刘家只一定会走的,现在隐藏粮食才是他们今后回来的基础,要知道粮食才是乱世之中最值钱的东西之一,就算是战乱结束之后,有银子也买不了粮食,那一次战乱之后不是要饿死很多人的吗! 既然藏粮食,那么顺便给自己家藏起来一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家里人也是好几口子呢!走肯定是走不了了,那就想想怎么活下来吧! 这处两进院子的柴房里有一处地窖,虽是不远处就是一处水洼,但是这个地窖却很是干燥,这是和这处地窖是两层的结构有关。 这处地窖是官家接手这处院子以后,管家自己安排人挖掘的,他就是要在刘家老三的院子里挖一个地窖,这才能不让他们怀疑自己有藏东西的地方。 他们家全部都搬走了,而管家觉得自己在此乱世之时搬回自己老宅也是一件好事,但是自己却是不能再回到这里了,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刘家的管家。 金正回到军营,看到那些士兵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就有些郁闷,他自己回到军营有个鸟用,整个军营之中竟是没有了一个管事的,金正在这里坐了半天也没有主意。 只能是吩咐升帐,他只能是让队正升校尉,校尉升偏将,而偏将升朗将,毕竟荆州城里还有将近两万军人呢!怎么的也不能没有人管理呀! 金正安排完之后,原来想看到的欢声雀跃没有看到,他看到的却是寂静无声,看到的是灰心丧气,看到的是小心翼翼,看到是贪生怕死。 金正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就算将他们此时都升到将军,也不可能对他们丝毫的吸引力。 金正自己一个人简直就是孤掌难鸣,他坐在上面看着下面这些一个个的怯懦的军人们,他拍着桌子说道:“你们也是军人,你们的血性,你们的军人荣誉呢?” 下面是一片的寂静,金正接着说道:“你们是楚人,可是你们在这里也是有家眷的吧!你们就不怕外面那些人进来之后对你们家眷侵扰吗?” 下面继续寂静,金正也是没了言语,只能是自己坐在那里生闷气,所有这些人都是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要知道他们楚人在这里驻扎,可是他们的兵员却是一半楚人一般荆州人。 但是队正,也就是最基础的这些人可都是荆州人,现在荆州军正是新老交替的时候,而楚人正在逐步退走,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荆州人早就觉得自己就是楚人而不是任何别的人。 现在金正要将荆州军组织起来抵抗外侵,现在确实没有人可用,而最有可能被他利用的就是刘家的刘迪,可是刘迪只是一名朗将,再生可就是将军了。 如果自己任由刘迪升上去,那么今后金家可就惨了,这件事情对于金正来说,那是绝不容许发生的。 谭三看着越来越晚了,除了安排人不间断巡逻外,其他人就分别吃饭休息,而城内的青云镖局按照谭三的吩咐,早就将城内的一些重要的地点标注了出来。 谭三如此做,就是要在夜晚的时候,对城内一些重要的地点进行炮击,谭三不要求打的有多准,也不要求对荆州城内的什么重点地方进行打击,他要的就是一种震撼而已! 要求对方投降,还是对方主动投降分别很大,谭三要的就是荆州城内的人心里崩溃,就是要让他们心里产生恐惧,就是要让他们自己心里崩溃之后的主动投降。 而在此之前,城内传出的消息倒是让谭三愣了半天,早上那柱子打的第一炮竟是一炮敲掉了城墙后的卫所,而那个时候卫所里还有三名将军,这简直就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 而做完了一百个俯卧撑的柱子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竟是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甚至还要找谭三理论理论,可是却是被旁边的人挡了下来,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小心再让你做五百个五百个!” 第304章 又是一声 要知道他们的条例中的一条就是,对长官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他们的条例是他们每一个人在选拔进入新军之后第一个要背会的。 柱子没有去找谭三,可是他却是收到了一个完整的肘子,一个硕大的带腿肘子,送来的人说这是谭将军的奖励,至于为什么奖励,那是谁都不知道,但是柱子知道一定是因为早上的那一炮。 金正正在军中用饭,他决定晚上的时候,亲自带人上城墙上看看,到底对方是什么人,他们也不攻城,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可是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声尖锐的响声传了过来,他就听着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在犹豫,远处就是一声巨响,金正一下子把碗扔了就往外跑,边跑还一边问道:“哪里,是哪里?谁知道?” 金正出了营帐就看到远处着起了大火,他带着人向那里跑去,原来是临近军营的一处店铺被击中了,此时正着着冲天的大火,周边的民众都是在救火。 金正简直要发狂,都已经离开这么远了,他们还能用什么东西让这里着火,自己可怎么抵抗呢! 他有点无耐的回去,自己将自己摔进椅子里,他仰躺在哪里,脑中一片空白,不,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他要进行反击。 他立刻传令军中的士兵站队,他要让他们进行一次夜袭,这是因为荆州城外的那些人并没有完全的将他们包围住,他们只是围住了是个们而已,那么他们就有了缝隙,自己就有了机会不是吗! 他的决定也让一筹莫展的荆州军都兴奋了起来,他们面对无法抗拒,或是说无法掌握的事情是心存恐惧的,但是夜袭是他们可以掌握的,也是他们有着把我的事情。 这些人一共两千人,金正的计划就是这些人夜袭地方的大营,如果成功引起敌人的混乱,城内就会大队出击,里应外合一举击破敌人。 可要是失利了,那就向荆门军营撤退,能跑多少跑多少,毕竟这比在荆州城内等死要好得多了。 因此金正在征集夜袭人员的时候,说是要两千,但是报名的就有三四千人之多,金正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但是已经说了夜袭,那就是再难也得进行下去,那么人都跑了,也得做下去。 这些人一个个的准备好,全副武装,携带最好的装备就在城墙内开始了誓师大会,金正亲自大声激励士气,并且每人都是一碗好久送行。 一个个的士兵喝完酒,就将碗一摔在地之后依然而然的上到城头,城上的城卫早就准备好了几百个吊篮,将那些军事一个个的放下城去。 可是这些人刚刚下去,有的甚至是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的“砰砰”声,这些人就一个个的栽了下去。 几百人之中,只有极个别的下到了城下,但也都是趴到地上再不敢动弹一下,而城上的人就看到远处的黑暗中一片的闪光,再然后就是一阵的人员摔下城头的声音。 这些人从不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有真正被射中要害地方的人,才会一头栽下来就没有了声响,可是有很多的人却是刚刚离开城墙跺就被击中,掉下去之后竟是被摔断了腿,一时又死不了,只能在哪里哀嚎。 他们的哀嚎声在夜里传出极远,而这时,远处一排的带火的箭矢就射了过来,只是这些箭矢都是特制的,这些箭矢不一般的箭矢都长上不少,而整只箭矢上的火着起来就像是一只只的火把一样,将城下照得一片通明。 这样一来,不管是城头的人,还是城下的人都被照的清清楚楚,而远处却是更加的黑暗了,可是这些摔下来的人的惨像就被更多的人看到了。 只是一轮的砰砰枪响,城上城下的人就再没有敢露头了,可是依然有人偷偷摸摸的往下看,尤其是有些人就想看看城下的人是什么样子。 金正躲在箭楼的后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感到浑身冰冷,顿时就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谭三的军营中,除了一些四处巡逻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士兵都在营门口列队,他们在等着远处射击过一次的人回来,那么就会轮到自己上去,要知道实弹射击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正用枪打活动的人,这还是第一次。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从老兵中特意选拔出来的,对于杀人早就过了那种有心理负担的时候,而且有的老兵甚至都有了以杀人为乐的情绪。 这些人对于战场上的捉对厮杀早就没有了新鲜感,对于战场上怎么进行杀人能保存自己早就有了自己独特的心得。 可是用枪杀人是他们一种新的体验,用刀将一个人杀死和用枪讲一个人杀死,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将人杀死之后,会被对方的鲜血彭一身是什么感觉。而另一个却是通过枪上的造门杀人,远远的只要扣动扳机,那人就能倒下,这对于这些老兵就是一种乐趣! 现在训练了两年,平时都是在打草人,打胸靶!今天终于有夜间开枪的机会,哪一个都是争先恐后,结果就是轮流上,凭啥都是他们开枪,自己就得在后面看着。 城上的人都被吓了回去,就连城下的伤兵也不管了,及智能自己也被人给背了会去,而城外的这些人却事看到城上没有了后续的行动,一个个都是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谭三看着好笑,却是不但不表扬,还将他们都给骂了一顿,为什么呢! 谭三骂的这些人头都抬不起来,这些人在挨骂之后,也都是懊悔不已!原因就是怎么自己就不再等一会儿在开枪呢,等那些敌人多下来一些多好,说你不定没人都能开上一枪呢! 谭三骂的就是这个“一群笨蛋,一说开枪就兴奋,你们就不会再等一会吗!你们是猪吗,简直比猪都笨,出去出去,每人两百个俯卧撑!一群笨蛋。” 这些人除了谭三的大帐,将自己的枪放回自己的营房之后,就认真的开始做俯卧撑,边做边骂第一个开枪的人,可是这么多人那里还能找到是谁开的第一枪。 你骂我也骂,其中就有第一个开枪的那货,这人真的是手滑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枪一响,他身边的人都是开了枪,当时他还让别人给他留两个呢! 金正醒过来之后,就在那里一筹莫展,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己想保留一些有生力量给荆门大营,现在看来这一打算是打了水漂了。 除了抵抗之外,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投降了,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这么做,不说自己金家在荆州的利益,就算新来的不计较自己金家,可是今后自己也将退出当官的这条路了。 此时荆州军营中,竟是有了一丝对抗的情绪在蔓延,荆州兵和楚兵不自觉的就有了对抗,那是有人说楚兵要让荆州兵明天出城闯营。 现在谁不知道出城就是个死,这些人正在各自准备这明天一旦消息成为现实,那么他们就会拒绝出城,没有一个人想死,尤其是白白送死。 就在此时,城外一声尖厉的响声由远而近,军营中的这些人还想觉得下午已经听过了一次,正想躲藏的时候,一颗黑乎乎的铁球就掉到了军营中,众人看到这颗铁球还在冒着黑烟。 这些人都是好奇得很,都远远的看着地上的这个玩意,他们都是好奇得很,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尽有那么大的威力。 可是看着远处冒着黑烟的铁球没什么异样,这些人都是小心的围了上来,可是刚刚没有走近几步,就见彭的一声,周围方圆三丈之内的人顿时飞了出去。 远处好奇的人,就再没有了好奇,都是深深的恐惧,一个个跑的远远地,等消炎散尽之后,有几个胆大又好奇心重的人,慢慢的猫着腰向前看去。 周围躺了一地人,正中间却是一个大约一丈的深坑,而在没爆炸的时候,周围围的人太多了,这时一爆炸,周围的这些人可都全部的倒了下去。 一个个的惨状震撼着所有人,有人看但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替他们收尸,他们都是躲得远远地,再也不敢上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死人。 而在家休养的金正,却是被这一声巨响震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他仔细的听了听,一时有些恍惚,他相信是自己有了幻听,可是还没有一会功夫,就有人禀报说军营中掉了个铁球。 金正现在确认了刚才听到的不是自己幻听,那是真的响了,刚才那人说炸死了不少人,金正只是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就算是自己手里还有这些兵又如何,人家能对自己作战,可是自己却是束手无策。 金正实在是受不了了,家人看他头疼得厉害,赶紧就让人去把郎中请来,可是一来一回把郎中请了过来,刚刚搭上脉,金正就觉得又是一声巨响,而那声巨响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第305章 小家 金正就觉得拿出巨响离自己很近,而他的家人也都是慌张的到处跑,金正的父亲,也就是金家的家主此时却是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发出巨响的方向,拿出此时已经是着起了大火。 金家所住的这一片,算是荆州城地势最高的地方,这一片算是荆州城最好的地段之一,这里虽不是城里的中心地带,但却是城中最有势力的家族聚集地。 金家的后面,就是张家,他家是绸缎商,在城外有自己的桑田,也有自己的织房,算是很有实力的商人了,可是一项小心谨慎的张家,今天却是掉进了一个大铁球。 虽是没有死人,但是家里却是着起了大火,这是张家的主宅,居住着四代百十口子人,此时整个的张家一片惊呼,一片的呼喊救火的声音。 他们家的遭遇,是所有这一片的家族都十分担心的事情,要知道家里着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这一场火却是实实在在的着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这个时候就是一家着火家家遭殃,又由于救火全靠人力,可是人力有时也有不歹的时候,如果没风也就算了,如果着火的时候看好有风有大风,那就会是一烧一大片。 所以他们张家着火,周边的住户都会派人帮忙的,只是今天没有风,大家都觉得很是庆幸,大火只是着了一会儿就被扑灭了,但是谣言却是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他们都在传,城外要打的本事他们金家,根本就不是张家,张家只是替他们金家受过而已!谁让他们张家离金家太近,又谁让他金家组织抵抗呢! 张家已经在往外搬家了,张家的人一边搬家一边骂着金家的人,金家的几名杂役刚帮人家救完火,回来的时候听了个仔细。 将这些消息回禀了金家家主,金家家主一声长叹,看着远处的城外方向,吩咐将竞争喊过来,金正见到自己的父亲仰着头看着城外的方向,他就知道父亲要说什么。 金家家主沉声道:“金家已经在这里屹立了百年,咱们金家的宗旨就是顺势而为,你觉得现如今的形式如何?” 金正恭敬的答道:“父亲,我作为金家的子弟,只是希望金家越早离开荆州越好,保住了人就保住了一切,毕竟咱们家在城内没有多少生意。” “可是现在能走得了吗?我听说城外夜袭死伤惨重,咱们金家能跑出多远呢,又能跑到哪里呢!” 金正道:“我知道咱们家有一条密道的,只是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现如今的情形就是走得越早越好,军营中的将军都死了,就剩下一点校尉、偏将,打仗怎么指望他们呢!” 金家家主将拐杖使劲的朝地上顿了顿道:“那还打什么?投降吧!咱们阻挡不了对方攻城的,看看张家的大火就知道人家都不会和你们面对面就能干掉你们,可你们却是束手无策,不是吗?” 金正眉头皱了皱道:“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荆州府尹,深深知道荆州百姓的艰难,每逢战乱荆州必乱,到最后还不是百姓遭殃吗? 本来我想带着荆州军民和他们打上一场,怎么的也得打出尊严,就是败了又如何,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挣一点尊严呀!” 金家家主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对方如果是仁义之师,那么你的做法还有点作用,可是如果对方残暴呢?” 金正也是笑道:“目前看来对方除了做一些妖邪之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手段,不是吗?” 金家家主道:“是的,他们是没有做什么,可是城内的人心已经乱了,尤其是军营,你再看看后面的张家,就知道再来一次这样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骂咱们金家呢!”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是一声悠长的响声传来,金正立刻就挡在了自己父亲面前,天空中一颗黑色的圆球就落在他们眼前不足三丈的地方。 金正拉着自己的父亲就躲到了屋子里,他还没来得及呼喊让人躲避,院子里那可圆球就是彭的一声,金家没有着火,可是周边的金家建筑却是呼呼啦倒了一片。 院子里几个忙碌的家丁下人倒在血泊之中,眼看着他们抽搐了一会,就不见了动静,金家家主颤颤悠悠的被金正搀扶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副人间惨状。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整么会这样呢,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吗?” 金家家主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人间惨剧,可是金正却是知道这算什么,他们是没有看到城墙下的惨剧,那些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救回来没有。 金正道:“这就是他们的手段,我注意了一下!基本上就是一个时辰一次,他们这不是为了杀掉我们,他们这是要给我们心里种上恐惧的种子。” 金家家主颤声道:“他们很成功,他们已经在我的心里种上了恐惧,你难道还要继续对抗下去吗?” 金正这一次没有说话,他也犹豫了,可是自己家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己就投降,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今后还怎么在荆州生活下去。 金家家主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答案,那就去吧!但这事要让城内的他们提出来才好。” 金正点头给父亲行礼告辞,看看正在整理院子杂物的家人说道:“照顾好老爷,出了事拿你们是问!” 金正想将投降做的名正言顺,那就只有只能让城内的大户们集体说出来这就话才行,自己一个人的说服力还是不足的,要知道当初让自己坐这个府尹不就是为了平衡各大户的关系吗! 金正回到自己的官衙,他要仔细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另外他就是在等,等一个时辰一次的着火或者什么房倒屋塌,最好下一次就是刘家或是什么大户才好,希望外面的人能配合自己。 他在期盼着再一次的灾难降临,而此时的刘家却是已经转移到了药局后面的院子里,刘老太爷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看那里,刚才是张家大火,这一次不知道是谁家,只不过他们家没有着火,真是幸运的家伙呀!” 旁边的刘迪笑道:“还是老太爷想的周全,咱们城里面一定有敌人的探子!” 老太爷却是笑笑道:“这还用说嘛!哪一次攻城没有探子帮忙,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这都是惯例了!” 刘迪笑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让那个金正发愁去吧,想当初他们争这个府尹的位置时是怎么挤兑咱们的!” 刘老太爷回头瞥了一眼刘迪道:“你不要得意,现在咱们是一体的,平时斗斗也就算了,在这样的时候,咱们还是要宁城一股绳的,你说呢!” “我知道,只是看着他难受,我心里就想笑罢了!”刘迪一脸笑意道:“我就是笑笑而已,这次咱们是不是最后表态呀!” 老太爷拿着手里的拐杖,作势要敲他的脑袋,笑着道:“不给他整点难堪,他就不知道咱们的重要性,怎么做,你懂的!” “我懂,我懂!” 两人正说着话,跑过来一个下人道:“刚才城外施法,把金家的房子搞塌了不少。” 刘迪一愣,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金家,哈哈,金家,这可笑死我了!” 老太爷却是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刘迪看着老太爷道:“是不是,我去躲一会儿?” 老太爷点点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头道:“你走吧!我也累了,我要去睡一会儿了!都别打搅我。” 刘迪走出这处院子,他出了院子才深深呼了口气小声骂道:“老狐狸!老大就能什么是都不干,我就得像个傻x一样跑来跑去,却什么也得不到!” 刘迪看着自己的两个长随牵过来的马,却是笑道:“你们把马给牵回去,到中午的时候去马塘街接我,你们知道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个长随都是自小跟着他的人,对他的一举一动很是了解,知道刘迪这么说,就是去找他在马塘街的那个女人了,他们自是笑了笑点头答应。 他们也是乐的清闲一晚上,要知道跟着刘迪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这几天关闭四门之后,简直就是跟着他没有一会儿歇息的时候,这两天可把他们累坏了。 刘迪哼着小曲一摇一摆的去了马塘街的一处小院,这里是他在外面购置的一处私宅,养着他赎买的一个戏子,而且这戏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要说这刘迪也算可怜,他自己是刘家的一份子,得到了刘家子弟的好处。那就得听刘家的话,替刘家办事,因此他就娶了城内元家唯一的女儿,只是有些傻傻的。 原来刘家老爷子以为是个傻女子不错,可是生出来的不一定傻,可是事与愿违,生了一个儿子不假,只是又痴又傻,长到两岁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 刘家自然也就不再逼着刘迪生子了,而刘迪为了避讳元家的面子,也就只能半公开的在外有了这个小家。 第306章 突围 刘迪很喜欢这个女子,长得好看不说,而且善解人意,当初也是荆州城有名的六龄童,也就是六岁就能登台唱曲。 刘迪尤其喜欢这女子的大长腿,简直就觉得胸以下都是腿的感觉,身材曼妙之下,又是肤如凝脂一般,真的是一颦一笑都是风景。 刘迪就喜欢这名叫喜儿的女子穿着轻纱的样子,还喜欢她身着亵衣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唱曲的模样,只有此时刘迪才觉得这是人生,什么tm的功名利禄都是浮云。 今天晚上,他就准备吃点喝点就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搂着喜儿睡觉了,今晚上一定要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 他是安心去休息了,可是城内的暗流开始涌动了,金家的人等着有人来找他们协商开门投降的事情,可是城内的这些大户们却又各自有自己的打算。 刘家等着金家先开口,他们家是不怕的,已经转移了全家,他们根本就不怕城内的骚乱,而张家可是有些慌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就怎么得罪了城外的这些妖人,那些妖人怎么就把自己家烧了呢! 元家就好一点,本来就一个傻闺女,自己怎么也算是刘家的亲家,他们刘家不管别人还能不管自己吗? 他们却不知道的是,刘家才不会管他们呢,恨不得他们元家赶紧死光才好,远嫁的人死完了,他们家的产业可不就是刘家的了。 其他几家在晚上都是想找到金正,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刘迪,而刘家老太爷也是睡了,刘家人怎么都不愿意去喊他,众人也就只能是等着了。 而就在临近清晨的时候,一声尖锐得声音再次传入众人的耳朵,有些精神紧张地人本来就没有睡,此时就都是跑出来查看,就在他们不远处一声巨响再次响起。 而这一次,响声却是来自金正的府衙正门偏左的位置,直接就是将府衙的车门给炸塌了,门口是一片狼藉,而金正还有一群衙役都是铁青着脸看着这一些。 大门这里本就是砖石结构,也就是因此没有着火,可是府衙大门他了也太让他脸面尽失。 而此时军营中的对抗情绪越发浓烈了,潭州兵已经开始自发的收拾行装,他们明天就会全力突围,他们不准备和荆州城同生共死,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把这里当家。 而荆州军觉得自己这些人早就是楚人了,可是现在一有了危机之后,荆州军就想着跑,而且还是计划让自己这些荆州军打先锋当炮灰,当他们从楚军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双方的冲突就一触即发了。 原本还有各自的军官弹压,再说还有各自的军官之间的利益纠葛在里面,双方还能相安无事,可是现在军官都死了,剩下的这些人就只有对生命的珍惜,应该说对自己的生命开始担忧了。 一旦一个军队中有了三六九等,那么在出现危机的时候,没有了指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金正只是文官,而且还是荆州本地官员,他只能安排胜利之后的事情,可是今天的夜袭完全的失败,那么他的威信也就没有了。 况且金正也不是傻子,他早就发现了军营之中的那股不安的情绪,他知道靠着自己现在的威信,已经解决不了这个事情了,还不如躲得远点的好。 府衙门口被炸塌了,这是一个理由,但是金正心情远比表情更加慌张,他知道这估计已经到了最后,就算是自己不同意开城投降,等天亮之后的命中看到这个样子,恐怕留言就会更多地。 城中的大户们已经发现了刘家老宅已经是人去楼空,现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官家在老宅这里负责联系,可以说刘家已经是躲了,至于是躲了还是已经逃出了荆州,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余的大户们虽然暗骂刘家拿了他们的钱不做事,但是该躲还得躲,这些大户哪一家在城里没有几处产业的,因此这一夜的荆州城,可是热闹得很。 他们的半夜搬家,那是一定会用到各种的人手还有大车店的大车,家家户户搬家,竟然使得大车店的大车一夜都没有停息,虽然赚了一大笔钱,可是一个个都是累得半死。 这些大车店一夜不停的搬家,那是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虽然没有从大户们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但是跟着他们忙了一夜,也大致了解了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家大户出的事情简直就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百姓之所以是百姓,就因为他们的认知能力有限,听到城内又是着火又是巨响,而且荆州府的门房都塌了,要说没有古怪,根本就没人信。 他们不认为这是什么新武器,他们自认为这是城外的都是妖人要么就是天神下凡,要不然怎么会使用天雷作为武器呢! 金正一筹莫展更是一夜没睡,只是坐在厅堂之上等了一夜,可是一夜的时间,也没有一家大户前来和他商量荆州城的问题,这让他很是灰心。 既然你们都不在意,那么金正觉得自己替百姓操心真是多余,至于军中的事情,在一大清早就有人来给他说军中可能要出事。 金正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来就算是自己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一个弄不好,还可能让自己陷进去出不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索性不管,只是安排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咯额自己父亲知道,他觉得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就是了,只是自己将消息极是传递回家里就行了。 此时已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军营里的气氛诡异得很,所有的荆州兵都是屏声静气,全付武装的呆在自己的营房里,门口有几个老兵在哪里监视着楚兵的动向。 如果是楚兵自己出营进行突围作战,那么这些荆州兵也愿意帮一帮场子,他们也会在城墙上利用箭矢为他们进行掩护,可是如果这些楚兵前来未必他们出营作战,那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这是所有荆州兵商量了半夜做出的决定,他们不会阻挠楚兵回家的,毕竟在一起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感情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要威逼自己这些不愿离开家园的荆州兵前去给他们当炮灰,那也是不行的,自己不害你们,但你们也不要害我们。 而楚兵此时却也在纠结着,看到荆州兵的营帐一片漆黑,他们就觉得那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可是自己这些人要想翻墙而走,那要是没有这些荆州兵的帮忙,自己这些人还真的很难得事。 楚兵中的一名书记却是想做最后的努力,他将自己的意思再次重申了一次,那就是要合作不要对抗,能得到这些荆州兵的支持,真的很重要! 楚兵们都同意了,这名书记官就前去荆州兵营地商谈合作的事情,他们商量了一夜却是没有取得一致,但是荆州兵却是早就商量好了,所以说很快书记官就将荆州兵的意思带了回来。 虽然和楚兵的初衷有一些差距,但是有人在自己进攻的时候有人支持作战,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楚兵牵过马匹,慢慢的到了距离城门口十几丈外,他们上马之后就慢慢安抚着马匹的情绪。而荆州兵则是全部上到城墙上,蹲伏在墙垛下面,个个都是张弓搭箭,他们已经准备就绪。 城墙上的吊桥是有搅杠上升下降的,也就决定了可以迅速的下降,但却是不能迅速地上升,吊桥慢慢的放了下去,城门打开,里面准备好的楚人已经纵马向外飞驰。 外面一片漆黑,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城头的荆州兵就开始向着城外看不到的地方开始射箭,有的人手持硬弩,有的是手持弓箭,他们只是一味的上弦击发,但却是不管到底射没有射中人。 而楚人则是纵马冲过护城河,过了河就向着右侧冲击,因为从这里走可以避开城外的大营。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前面的人刚刚跑出半里地,心里还在庆幸计谋得逞的时候,当先一匹马却是一下子就向前栽倒了,这个栽倒有点突然,完全出乎他们的意外。 而马匹痛苦的嘶鸣声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分外震耳,可是这只是第一声,紧接着后面就是一连串的马匹摔倒的声音,马上的楚人则是在马匹摔倒的时候,也是跟着摔了出去。 这些人被正在疾驰的马匹甩出去,有的是甩出老远,落在地上就没了生息,有的却是脚挂在了马镫上,跟着马一起摔倒,再被后面的马匹压住,眼见着就活不成了。 马匹成片摔倒在了地上,后面的马匹看到前面出现了状况,他们却是根本就不下马查看,只是迅速的将马匹转了一个方向,他们只是希望跑的离这里越远越好,至于到底谁能跑掉,那就要看个人的运气了。 可是他们转过方向没有跑多远,迁就见到前面几排的士兵就那么在哪里等着,看到他们出现,就是一阵的“砰砰”声响起。 第307章 荆州陷落 双方之间也就是二三百步的样子,这些人已经从荆州城跑出来了,再让他们回去,那时绝对不可能的。 这些骑兵将自己趴伏在马背上,更加大力的抽打马匹,他们现在只想尽快的冲出去,然后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前面的“砰砰”声,竟是一刻不停的响起,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前面的骑兵就连着倒下几排,后面的骑兵在冲锋的时候,根本就停不下来,只能是义无反顾的撞将上去。 前面的人只是摔倒,但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随着后面的骑兵不断地撞将上来,前面的人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兵见这个方向冲不过去了,就只能再次的转换方向,他们又换个方向重新发起了冲锋,可是他们可是再也没有了速度,骑兵的特点就是如此,一旦冲锋就不会停下,但是遇到抵抗一旦停下,想再次达到冲锋的速度,短距离就不行了。 这些楚兵再次的重逢是需要时间的,可是就只是这短短时间,他们的周边倒下的骑兵却是越来越多了,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竟是没有一刻的停息。 前面的骑兵在不断的倒下,后面的骑兵只能是向着反方向撤退,就只是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就又将近千余人倒在了这里,他们后面的骑兵看着前面的人纷纷倒下,就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 刚开始积攒起来的勇气,在看到自己人不断的死去之后竟是在逐渐的消散,而勇气消散后,替代的就是恐惧。 但他们的冲锋却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他们此时已经有人脱离了队伍,专往人少的地方跑,有的人甚至拉过几匹马挡在自己身边一起跑,这也就给谭三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本来射击移动目标就很不容易,更不要说这些这些人还是趴在马背上,又是在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时候,有的人因此而逃出生天。 死掉的都是最前面的还有最勇敢的,最前面的都是挡在前面的,就是不被打死也被后面的撞死踩死了,而最勇敢的则是直立着身子,有的甚至还挥舞着横刀长枪,他们不死谁死呢! 这些逃出来的人一旦逃脱就向着野外跑去,他们根本就不往荆门跑,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侥幸跑到了那里,迟早也是个死! 自己这些人呆在荆州这几年,也和周边进行了大量的战争,他们当初来到荆州的五万人,打的只剩下了现在的两万多人,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可是面对看不见的敌人,他们只是觉得有力无处使的无耐! 他们这些人到现在除了外面特意留出的口子,还能跑出来一些人,可是对着敌人阵地冲锋的人,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不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死也死的要有价值吧! 在这种乱战之中,尤其考验一个将官的计划和临阵指挥能力,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指挥,也只是依照他们经验策划了的简单的计划,那就是跑,不要管别人的跑,尽一切可能的跑。 谭三他们这些人也傻眼了,打乱了,整个战场都乱了,到处都是人,战马也是跑的到处都是,这些早已经被惊了的战马,反而成了楚军极好的掩护。 楚兵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一旦有了喘息的时间,他们就能观察战场态势,找到适合自己的逃生通道,这就是为什么都愿意要老兵的原因之一吧! 他们能利用战场,这是很可贵的,而这些本事实在他们长期的战斗中,逐渐成长逐渐积累起来的,这些经验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师可以教导的。 而谭三他们的鹰队之策,就是以一个班为基础,两个或是三个班为一个阵型,逐渐的向外推进,而此时他们手里的墙上,已经装上了足足有半个手臂长的枪尖。 这种枪尖有拇指粗,上面有三条深深地血槽,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们手中的枪本来一头放到地上,就能到达肩膀,现在装上这样的刺刀,就比一个人还要高。 这种枪早就从原来的一次击发一次装药的阶段,他们现在用的是整装弹药,那就是一个圆形的莲藕状的东西,里面是提前装好的弹和火药。 只要在使用的时候,装在步枪上就能激发,上面可以一次击发六次,使用完了之后,再从腰里拿出来一个替换掉枪上使用过的就可以了,这样的设置很是方便,也使得他们有了可以持续的火力。 但是在持续的火力,也有装不上弹的时候,那么此时就不得不使用枪上的刺刀来解决面前的敌人了。 这种刺刀可以轻松地刺进敌人身上穿戴的锁子甲,这样的刺刀也仅仅是装备他们的新军部队。 谭三在后面看着乱成一团的真谛,不由的暗叹一声,自己这支新军还有很多亟待改善的细节,比如临近之后没有有效的大面积打击手段,也没有一个对几个时候的有效手段。 这使得他的前锋已经和楚军展开了肉搏战,他们离的太近了。楚军能跑的都跑了,可是被击中马匹而摔倒在战场上的楚军,挣扎着从马匹地下出来之后,看着周围真真的砰砰声,就知道自己再也跑不出去了。 既然跑不出去,那么就只能拼命给自己的袍泽争取时间吧,这些人都是以个体狠狠地碰撞在敌人的枪口上。 可是人太多了,谭三新军打完一枪之后,根本就没有机会重新上弹,那么就只能被迫端着枪和逼近的楚军肉搏。 整个战场都乱了,谭三自己身边的亲兵,都是身穿半全身锁子甲,也就是包围着整个头部还有上半身,他们不使用那种尖尖的刺刀,他们使用的都是指尖到手肘那么长的一种枪。 这种枪只有谭三的亲兵还有哨探使用,他们腰间挂着的事一种线条流畅的战刀,此时谭三也是手持长枪,瞄准远处一个个依然在拼杀的敌军,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手中的这种枪只能是远距离使用,但是非常不适合在这种战乱中使用。 本来这场战斗,李奇就是要让他总结新战法和总结经验的,谭三觉得自己计划的再好,武器在犀利也有不足的地方,也有继续改进的空间,谭三必须待在第一线才能知道这些,看来仅仅依靠李奇的建议显然不够。 楚军的不要命的冲杀,已经给谭三的新军造成了伤害,但也只是伤害而已!楚军毕竟是人数有限,受伤人数在增加,但却还没有发现有死亡出现。 谭三心里觉得让自己手下的这一帮子小子,重新体验一把什么叫原始砍杀的比较好,省得他们日渐增长的骄奢之气,也让他们知道最终的胜利,可能还是要靠这趟残酷的拼杀才行! 整个荆州城除了南门外依然是一片平静之外,东西两门都发生了剧烈的战斗,而北门只是一片激烈的箭雨之后,就重归平静。 这样的情况,让谭三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是现在却不是细究的时候,三个城门口都是倒着如山的尸体,一些马匹独自散落在各处自由自在的啃着草皮。 战斗已经结束了,新军正在打扫战场,无数的楚军只是受了些伤,但是一时又死不了,只是在那里哀嚎着,他们的爱好就像是早晨打鸣的公鸡一般,将整个荆州城都惊动了起来。 这些人起来之后,不约而同的只是在自己门口走动,互相传递着消息,有的仅仅是跑去看看街上的粮店开门没有,但却是没有一人跑去城门那里。 谭三也只是看着打开的城门,他也是很犹豫自己到底进不进城。而敞开的城门就在那里,似乎在嘲笑他,张着大嘴在哪里嘲笑着他。 谭三吩咐北门的两千新军入城,要逐步推进,先将城内的武装力量替换掉,清理城门守军,这些都是攻城之后必做的事情,也不用谭三怎么吩咐,这些人都是会做的。 金正此时穿着楚人的官服,手捧印信,站在城门口,他还没有走到城门,城外的新军就已经占领了城门,此时正在逐步的向里推进。 金正被挡在了路旁,一名军人过来看到金正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楚人的大官,让他起来之后,就派了两个人守护他的安全。 而其他人则是将城墙上的荆州军人缴械之后,全部让他们手抱着头回到军营中,今天注定是荆州城令人不安的一天,但是进程的这些军人只是将在大街上的百姓撵回家之外,并没有对他们做任何的事情。 这让金正暗道心里安定了不少,最起码这些军人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战斗而迁怒于他们,由此可见,这些兵绝对都是纪律严明,有着严格命令的军队,这也侧面的说明,他们的将军一定不是一个滥杀之徒。 城外的战船也就近停泊了,他们只是升起大唐的军旗,在四周散步了一些境界的军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城。 机子能看着这支军队的装束还有装备,就知道自己就算是领着人抵抗,最终也是个失败的结果,更不要说武器的差距了。 第308章 马从的心思 城外打扫战场的人只是打扫军械,这些兵器是绝对不能流失出去的,而那些伤员也是轻伤抬着重伤员到城门附近集合等待救援。 城外的伤员只要不反抗,都能得到很好的对待,让他们恐惧的杀俘并没有发生,这让这些楚人很是将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要知道他们刚才可是和对方面对面厮杀过得,虽然自己最终败了,但是也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此时能不被杀掉泄愤,看来活下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谭三进城了,他来到路边的金正那里,就在马上看着他道:“你是什么官职,在这里能做主吗?” 金正十分小心的说道:“小人是荆州府尹金正,现在还是可以做主的。” “那好,你赶紧安排人将城外受伤的人抬进来救治,另外就是城内的安定还得靠你维持,你能做到吗?” 金正知道自己暂时还能做这个官,自然是赶紧答应下来,谭三看着金正慌忙离去的身影,谭三也不管他,只是吩咐人赶紧整肃荆州的地面。 城头上的荆州军看着楚兵冲出去之后,就是拼命地射箭,他们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 射了良久之后,就只觉得自己手臂还有手指头都不听话了,被弓弦硌得生疼,只能是放下手里的弓箭,紧接着就是看到那些逃出去的楚兵成片的倒下。 天渐渐亮了,这也让这些在城头上的荆州兵看的更加清楚,一片一片倒下的楚兵,有的已经死亡,而大部分这是在哪里哀嚎,让久没有上战场的荆州兵们个个都是心里发寒。 这些人有的干脆脱下军服,换上百姓的衣服就混进了城里,有的则是直接就抛掉兵器回了军营,他们不准备在当兵了,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有多少人也是个死。 结果谭三的新军进城之后,仅用一千多人就将城墙上站满了人,他们一两丈一个人的站在城墙上,各个挺拔的身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而其他人则是已城墙为基准,逐步向里推进,他们先是将看到的百姓全部劝回家里,再讲城内的各个猥琐的武器收缴之后,再集中运回府衙暂时存放。 城内一时之间只有大唐新军在行动,他们只是再检查什么地方有军械,还有武装人员,而府衙之中的衙役捕快们,也都被集合起来派上了大街,他人的人物就是领着新军四处巡逻。 而谭三他们只是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将荆州城安定下来,金正一夜没睡,又忙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被谭三从街上叫了回来。 机子能对自己会遭遇到的对待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但是以上的忙碌下来,心里又不由得不活泛起来,他们金家得到这个府尹的位置可是划了大价钱的,自己能争取还是要认真争取的。 谭三坐在金正做了一晚的椅子上,让冲外面回来的见呢过坐下,问道:“城内什么情况,你细细给我说说,不要隐瞒!” “不敢!”金正刚想站起身行礼,却见谭三挥挥手让他坐下说,金正又重新坐下说道:“城内由于这次围城,城内的粮食可能有些欠缺,前两日粮商们就开始关门歇业,我只能是带着衙役们逼迫他们开门售粮,只是全城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他抬头看看谭三,谭三不说姓什么叫什么,金正自然是不敢问,他想看看谭三的表情,要知道城外的楚人货船上,可是有十万石粮食呀! 谭三看他谨慎小心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笑,他点点头道:“你接着说,事无巨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谭三之所以这么说,他就是想听听金正这人老实不老实,毕竟自己在城内可是有着探子存在的,什么情报没有。 金正听谭三这么一说,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荆州城内真的有人家的探子,人家这样问,就是在考验自己吧! 金正想了想,小心说道:“荆州城刚被将军攻占,想必现在最想稳定城防吧!” “哦!城防不用操心,马上就会有不部队过来接管防务的,最终使用你们的人还是我们的人,那就看荆州的各级士绅支持与否了。” 金正明白谭三的意思,那就是你们从官员到豪门大户还有百姓走卒要是支持我们的管理和统治,那就一切好说,否则就不要归我们安排一些官员还有军队过来了。 金正明白得很,历次荆州的变迁不都是如此吗!他也只能是依旧惯例说道:“城内的官员,现在也只有文官了,武官都被你们用法术那个,那个什么了!” 谭三点点头表示知道,机子能就更确定城内有他们的探子了,也就更加的不敢胡说“文官以我最大,但是城内的几个士绅家族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人就说不清楚了,但是我们金家是支持将军你们的。” 这就是在表明立场,表明金家的立场,只要能在这第一轮的竞争中留下来,那么金家就又能稳定多少年。 谭三道:“看你也是没有休息好,明日中午,再此有我摆宴宴请城内的士绅,你列个名单过来。只是下面你还不能休息,人员名册以及荆州的府库账表还劳烦带我的人接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城外的快船直接就通过升起水闸的水道,进入了城内,而在大江之上的货船也都慢慢的开了回来,他们在城内的码头卸粮,自然少不了码头上的苦力。 荆州城有粮食的消息也就瞬间传遍了全城,有吃的就能稳定人心,在乱世的时候,粮食有的时候堪比黄金呀! 而城内的百姓依然视不准上街,但是从晚上开始,每家都能得到一斗的粮食救急,而且是全部免费的,一文钱不要,而在码头还有各处坚守岗位的人就能得到更多出两倍不止粮食。 这让百姓在自己家里悄悄地议论进城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于百姓来说,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来这里统治自己,自己只要有粮能安稳度日就行了,那些谁当官的事情在轮八辈子也轮到自己身上,还是填饱肚子做保险。 十万石粮食整整卸了一天才全部卸到荆州的粮仓里,这一下子就让荆州的府库充盈起来,金正也是高兴地不得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府尹,就算是丰收年,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粮食。 以往粮食丰收之后,粮食只是在荆州府库转个圈,就被运往了各地,尤其是荆门前线,而荆门的百姓倒是跑了不少来荆州,这也导致荆州一直就为粮食发愁。 现如今可好了,看着粮食卸到这里的架势,估计是不会再运走了,另外还有的就是马从冲潭州出发之后,沿途搜刮的金银财物,再就是马从本人出去转了一圈,现如今又回到了这里。 马从是楚国皇帝马殷的亲弟弟,那也是权倾一方的大人物,大人物就算是被俘也是会得到很好的对待的,只是他的手上此时却是带着一副金光闪闪的一副铐子,中间只有一个转轴连接,就将马从的双手禁锢住了。 马从实在是不想从船上转移到荆州去,他是在没有颜面再回到这里,可是两个凶狠的军士使劲的推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就只能以一个很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了金正的面前。 两人互望,都是尴尬得很,这才迎接他几天,自己更是对他是极尽阿谀奉承,自己金家更是厚礼相赠,这才只是几天,这人就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了这里,尴尬,实在是尴尬! 金正只能是迅速的把眼睛挪开,再不敢看他一眼,万一让别人看到自己同情马从,那还得了吗! 如果再说上两句话,那还不让人怀疑自己同情这个楚人的王爷吗?自己就算能承受得起,自己家族也承受不起呀! 马从却是不堪金正,只是自顾自的迈步上前,走到码头上的一辆大车边,也不用人扶就自己钻进了车厢里,他看着一包包的粮食从船上运上岸,就知道荆州已经落入敌手了。 他对于敌人的战斗方式方法很感兴趣,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的战斗方式,而且他这两天一直关注荆州的战事,可是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听到什么厮杀的声音,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就是,如果现在这帮人进攻潭州的话,是不是也会如此顺利呢,那么潭州会不会仅仅就在两天沦陷呢! 他要逃走,或者说能将这个情报传递会潭州也行,这对一个皇族来说,这个消息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可是他的周围到处都是那些穿着奇怪军服的人,这些人站在路边警戒的样子,一看就是警惕得很,而且也看不到一个不相关的人,马从就知道荆州现在一定是戒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就算有千般本事也无济于事,他被安置在了府衙之中,被关进这个房间之后,门口就被安排上了岗哨,而且附近就一直有人巡逻,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和任何外人接触。 第309章 战报 马从贵为楚国的王爷,虽是被限制了自由,但还是有一方小院可以活动的,但是他的周边至少有二十几人在看着他,这让想做点什么的他什么也干不了。 对方不杀他,也不把他解往别处,那就是一定想利用自己做点什么,自己虽是想不明白对方的心思,那只能水来土挡火来水淹了。 幸好他的隐私条件一直都不错,饭菜质量都是上乘,有的饭菜甚至可以用奢侈来形容,顿顿有肉不说,还顿顿有酒,还是有名的瓷瓶青云酿,这一点还是让他很满意的。 青云酿,尤其是白瓷瓶的青云酿就算是在潭州,也是不多见的,硬说这种白瓷瓶的青云酿就只是瓶子就是一件宝物,马从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件瓷瓶在市面上也值二十两银子呢! 谭三之所以不动这个马从,二是为自己的儿子谭文在考虑,要知道谭文现在可是在潭州做事,自己能不能利用马从在自己手里这件事,为谭文做点什么呢。 他将马从被俘的消息分别传给了敬翔还有谭文,想看看他们的意见,毕竟自己只是领兵打仗的将军,运筹帷幄的事情自己并不擅长,一个疏忽可能就会功亏于溃,甚至是牵连他人。 谭三可不认为自己有多么聪明,自己在李奇还有敬翔他们面前,单纯的就像透明一般,算计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大小狐狸比较好。 敬翔接到谭三的信,只见信上说是活捉了马从,但是却没有下文,只是略为一想就知道了谭三的心思,夫子就是管理鹰信的,自然也是看到了新的内容,他看到敬翔微微一笑,就知道这事成了。 敬翔拿着信就去找李奇,这一次没有看到小丫头腻在李奇身边,正在奇怪,就听见小丫头就在另一间屋子里正在念诵唐诗三百首呢,稚嫩的声音传来,就知道这小丫头一肚子的不高兴! 李奇笑道:“芸婶非要让她念书,她却只是向着棒棒糖,刚才还在这磨叽呢!” 敬翔笑道:“小姑娘吗?无才便是德,学学写字也就是了,没必要那么认真的!” “谁说不是呢!” 敬翔听到芸娘在屋里咳嗽的声音,赶紧转变话题道:“谭将军大捷,抓住了马从,皇上的意思是......?” 李奇一愣,随即就笑了出来到:“你什么都想好了,还来问我,到底是什么居心。” 敬翔笑着说道:“毕竟马从也算是个楚人的王爷,现在楚国又是发展的不错,他也算是仕途如日中天,不利用一下有些可惜,再说这件事又牵扯到小文,所以还是要问问的。” 李奇此时正在看各地日常呈送的各种的表单,他放下手中的笔说道:“谭文和他们几个一同竞争,我的意思是睡也不偏袒,但是现如今有如此的机会,不利用一下有些可惜了!” 敬翔也是笑着说道:“谭文在潭州发展的不错,他和马希范现在混得关系不错,就算没有马从的话,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要是有他的帮忙,那不就更好了吗!” 敬翔道:“这样套草率了,虽然方法很简单,也可能有效果,但咱们不要忘了马从可是马殷的弟弟,在荆州就算和咱们说得再好,可是回到潭州要是变卦,那谭文就危险了。” 李奇皱皱眉说道:“你说的也是,事情不做也不能让他出事,那你觉得这事怎么做!” 敬翔瞥了一眼从房间出来的芸娘,却是没有说话,芸娘却是接过他的话头道:“为了咱们的事业,千万不要为他着想,该怎么着怎么着!” 李奇咬了咬嘴唇,看向芸娘的眼神竟是有了一丝雾气,敬翔看看眼前这两个人,却是笑道:“事情要办,咱们的人一个也不能出事,要不然要我们还有什么用!” 李奇点点头说道:“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活着你回去在好好想想?” 敬翔笑道:“这是小事,不要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是......,你们看怎么样?” 李奇从怀里掏出一个球状的棒棒糖,那本来是哄小丫头用的,现在却是被他拿来用心思考问题了。 芸娘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良久,李奇才说道:“这个计划可行,如果实施成功,他在潭州也会事半功倍的,对咱们今后能然高弹走自己乱起来也有很大的好处,芸婶,你看呢!” 芸娘却是抬眼看向屋顶,过了良久之后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而小丫头却是趴在门口门口,露出半个小脑袋看着他们,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大家。 芸娘进屋的时候,顺势就将小丫头带了进去,李奇看着他们娘俩进屋,回过身对着敬翔正色说道:“谭将军一家为了我,为了我们大唐牺牲的太多他多了,这件事决不能出一点纰漏!” 敬翔道:“我准备让钱端横过去,你觉得如何?” “他吗!他行吗?” 敬翔道:“这个人也是咱们暗中考察的人员之一,只是本来要让他去晋阳帮陈勇的,现在把他调往潭州就是了。” “那晋阳谁去呢?” “晋阳宣朗一只不错的,又是谭将军的老兄弟,咱们原来恐怕他和陈勇在晋阳做大,才不准备启用他,但是现在,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没有一个老兄弟进入中枢也不好看!” 李奇笑道:“还没有得到天下呢!你就开始考虑权力制衡了?” 敬翔尴尬的笑笑说道:“这些事情老臣也不喜欢,可是从古至今,哪朝哪代不是权力制衡互相制约呢!要不然皇帝自己在皇宫里怎么管理天下呢?” “是呀!这些事情自古就不少,哪一个皇帝不是自小学的就是帝皇之术,什么是帝皇之术,还不是你说的那些东西吗!好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也没有想好今后怎么办,走一步说一步吧!” 敬翔笑笑点头转身出去了,回去之后,也不和夫子说话,只是分别写了两封鹰信交给夫子道:“绝密,立刻发出去!” 夫子知道绝密指的是什么,他也不看内容,只是看看发送的位置,拿出两个小竹筒将信拧成一个卷塞了进去,在亲子上到顶楼,分别安置在两只鹰身上,在亲自将他们放飞。 夫子知道这两封鹰信事关潭州还有汉中,事关重大!夫子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毕竟是个书生,没有雄才大略,也没有勇武过人,只能做好自己的事了。” 荆州城内此时一片宁静,马从就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天一句话也不想说,而金正却是和他坐在一起,两人都不说话,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寒暄的,也更加的没有必要说什么。 金正被谭三派来和马从聊天,并没有特别指示说让聊点什么,指示说让他安抚一下马从的情绪,另外就是二人毕竟算是旧交,现在马从也被关在府衙之中,不说话有些说不过去。 马从不想说话是因为自己是在是因为自己的俘虏身份,其实马从很像问问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的新式武器叫什么,有什么特点之类的。 可是他不知道金正的心思,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可不是自己楚国人了,他现在依然能被这些人使用,真的不明白他们以前到底有没有勾结,自己被俘跟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他的内心疑虑重重,这也就是她不想和他交流的原因,而金正是实在是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但是对方的那位将军让自己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两人都是一肚子心思,谁也不想说话,但是金正却是觉的那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将军让自己来的目的,会不会是让自己来劝降吃人呢! 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自己怎么汇能说服一个楚国的皇族呢!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金正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他向着马从略一躬身说道:“王爷,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定会为王爷解决的。” 这句话中规中矩,既不会让马从反感,也不会让马从有什么抵触情绪,可是马从却是看向他笑了笑道:“我想回潭州,你能办到吗?” “呵呵,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想走出这个府邸,也得问别人同不同意呢!”金正一脸尴尬的说道。 “呵呵,那你来是什么意思!” 金正看看马从道:“我也就是能解决一下你的吃饭穿衣问题,其他的吗!呵呵!” “那你能给我说说外面的战况如何呢!” 金正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说,底线又在哪里,但是想到那将军没有并没有闲置自己说什么,或者让自己来,就是让自己说这些的呢! “那什么,现在就是荆州全部被他们控制了,城中原先的驻军在围城之后分成了荆州军和楚军,最后是楚军突围,荆州军掩护,最终因为不敌而失败了! 加上半夜袭营的损失,现在死亡有一千一百人左右,伤兵有七千多人,其中重伤的有将近一千人,咱们和他们的军医正在全力抢救! 跑散的有将近五百人,至于是去了荆门还是哪里就不知道了,那天你们水战的逃兵都是跑到了荆门去,因为荆州城那天关闭四门,他们进不来。” 第310章 赔大了 马从陷入沉思之中,金正也就不再说话了,自己说得太多也不好,毕竟不明白那将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马从没想到,损失竟然这么惨重,根据自己的推测,战斗的时间,已经不是很长,荆州军因为军人有地域的原因在里面,不能齐心协力作战,但毕竟也是和周边打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百战之师,可是依然还有如此损失,可见对方的战力。 马从此时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能从这里逃脱,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马殷知道,对方有如此战力,打的又是大唐的旗号,今后对楚国来说,绝对是个劲敌呀! 金正看到场面有些冷,就向马从让茶,马从喝不惯泡的茶,他还是喜欢煮茶,他觉得煮茶更能体现茶叶的全部香气,而泡的茶却是略显清淡了一些。 马从觉得反正到了这里,对方也不会很迁就自己,也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了一口之后,不免就看向了手中的茶杯,这只茶杯还算是精致,他不由的看向茶杯底部的那刻印章。 这个印章一般是年代还有制作制作工坊的名字,有的甚至还有工匠的名字,但是这只茶杯下面却是只有一个款“丁三”。 马从不由得好奇起来,他记得曾经青云镖局的钱端横安排人送自己回金周德时候,送给自己的是甲三的款,那就说明那套茶具比这套要贵重得多。 金正看见马从查看茶杯的落款,不由说道:“这是荆州府前阵子统一采购了一批,只是一般的品质,但也是很贵的!” “哦!那这么一只需要多少银钱呢?” “哦,这个都是成套的,这是六只一套的,一套大约就是二十两银子吧!只是要想补一只的话,那就贵了。” 马从笑道:“补?还不如再买一套划算!” “那是,那是!” “王爷那里一定是有极品得了,今后有机会还是希望能瞻仰瞻仰!” “没问题,回头到了潭州,定然请你尝尝潭州的煮茶。茶具吗!回头有机会送你两套也无妨!” “那就先谢过王爷了!”金正赶紧站起来行礼,可是突然就意识到自己面对德克士个俘虏,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就是血脉的一种压制,是源于下级面对上级的一种习惯,是不由自主的一种逢迎罢了! 但是此时却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自己现在是带着命令来的,甚至带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任务来的,自己这样的举动,显得有些可笑了吧! 马从立刻就看出了他的尴尬,只是笑着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道:“喝茶,喝茶!” 金正赶紧的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是自己被马从的给带歪了呀!再想回到原来的谈话节奏就很难了,只能是赶紧的告辞走了出来。 谭三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他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当听到金正整个谈话节奏都被马从见见主导之后,谭三就知道金正这个人不是个很好的主官人选。 一个主官不能掌握自己说话的节奏,是一个致命伤,说明这个人的心性不是很成熟,而且还没有主见,这样的主官没有碰到大事还好,可是一旦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可能就会有歪招破招损招做出来,最后不但害了自己人还会害了自己。 这种人很可怕,谁跟他离得越近就会首先吃亏,所以说面对这样人的时候,最好是敬而远之,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 金正走进来看到谭三就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荆州账册,就小心站到了谭三面前,谭三并没有抬头看他,金正也就不好意思说话,只能站在那里尴尬的等着。 谭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你在荆州也算是老门老户了,你给我说说荆州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亏空呢!另外就是荆州的官府结构很奇怪,我仔细的看了看你们的名册,你府衙的文书给我说,他们大部分都是和荆州的大门大户有关系。” 金正听到他说这话,有些尴尬的笑笑道:“荆州自从朱温大军和楚军在此大战之后,原来荆襄两地的襄州王朱友让因为没有朱温义子没有得到朱温的给养,被楚军打得大败而退回了襄州。 而楚军的领兵大将王昌誉一直追到荆门,在荆门附近双方大战了将近一月有余,都是损失惨重,而荆州就在这时,又因为楚人大量的强征粮食而引发了民众造反。 就因为如此,王昌誉也就挥师杀回了荆州,因此朱友让也就有了喘息之机,至此之后双方就以荆门为界打了数场,各有输赢罢了!但从此之后,荆州就以荆州人为主要官员的来源了。” 谭三恍然,他点点头道:“后来不是又来了马瞻吗?” “哦,他只是主管军事,但也是荆州真正意义上的主宰,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会争取他的支持,否则楚人就会怪罪下来的,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几大家能在荆州生存至今,一定是各有本事的,那怎么就入不敷出呢!百姓竟是家无隔夜粮,你们这样搞,楚人就没有意见?” 金正也是一脸气氛的看着一脸纳闷的谭三说道:“这怎么说呢!楚人占据荆州之后,一是因为潭州离荆州有点远,粮食什么的运输有点困难,二是荆州连年打仗,加上吃的还有打败了之后丢的,连年粮食都有大量的损耗。 后来荆州这边的局势稳定了,粮食终于有了一定的积累,可谁知道十里洞庭又发了大水,淹了不少地方,结果就将荆州的粮食转运过去赈灾,后来水退了之后,可粮食转运却是没有停下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谭三笑笑道:“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金正点点头道:“楚人虽然不说,但是我们也不是傻子,因为粮食转运由收粮之后运变成年末运,这就是不让荆州有余粮呀! 可是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楚人在利用粮食控制荆州,荆州的这些人都知道,可是贪婪是永远都无法满足的,楚人始终就没有把荆州当成自己人,所以控制粮食可是个最好的办法。” 谭三道:“现在运来将近十万石粮食,还有一万套装备,这些东西要管理好,粮食在市面上的流通,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能按照平价销售,其他的粮商要是敢对这些粮食有什么企图,严惩不贷!” “那是,那是,荆州人苦呀!将军的要求很合理,我会认真执行的。” 谭三让金正出去安排粮食的对市场的投放,要知道荆州民众是没有存粮的,一天可以分粮,那么两天三天呢! 还是让荆州城赶快回归正常的好,从目前看来,荆州百姓对是谁来管他们早就麻木了,从军队往下挨家挨户发粮食时百姓的表现来看,百姓对于粮食还是很需要的,对他们也表现了足够的好感! 谭三很明白在占据一座城池之后需要做些什么,一般情况下,就会在城中安置探子进来,他们会和明面上的军队形成两条线,会同时对所占领的城市进行各级监控。 现在这位将军并没有出过府衙,那就说明他是有渠道得到城内探子的消息的,看来他们对荆州早就在做工作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组织。 金正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得意,也为自己依然还能在府尹的位置上办事感到高兴,他安排过粮食的问题,又去看了那些受伤的俘虏。 这些俘虏大部分都是身上一到多个孔洞,空洞如果贯穿还好说一点,但要没有贯穿的话,就会在身体里找到一颗小小的铅球,有小指头粗细。 这些铅球的大小很一致,而从身体往外取铅球的,都是那些人的军医,他们很有经验,使用的药品也都是荆州军的军医没有见过的瓶瓶罐罐。 他们在取这些铅球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荆州军的军医,让这些人简直就对这样的技术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要不是这些军医都有严格的纪律约束,早就被他们去请去喝酒玩乐了。 城中都在戒严,各个街市都已经通知明天早上日出开市,粮食全部平价供应,百姓听闻这个消息都是高兴得很,家里虽然粮食可以省着吃,可是蔬菜以及肉类却是因为不能储存,家里真的不多了。 刘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现在平价供应量是的消息一出来,他们就有点急了,要知道他们城里城外都有大量的粮食放在那里,搬来还想借着这次的杂乱,狠狠赚上一把,现在看来可能泡汤了。 但是金正又让人通知他们明日开市的中午,新来的那位将军将在中午摆宴,希望能结识荆州的名门大户,只是希望他们明天能早点去,只要到场的都有精美的瓷器相送。 刘家也不在乎什么瓷器,他在乎的是他们家的粮食,要知道新粮马上就要上市了,如果自己家的粮食在卖不出去,那就只能是贱卖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家可就赔大了。 第311章 最大的损失 金家倒是不在乎,尤其金正感觉自己还可能继续执掌府尹一职,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禁他在也不用看城内这几家大户的脸色了。 金家本来就和城内的生意不冲突,今后如果可以和荆州的传统势力彻底分开的话,那么金家说不定能走的更远一点也说不定。 但是金正还是需要回家和自己父亲商量的,自己家里有些事情还有对未来的安排,自己并不是全都知道,自己要想得到家主之位,那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也要为家族赚取更多的利益。 金正借着探视伤兵的机会回了趟家,他的父亲也在等着他回家,看到他回家,直接就让他进屋,金正进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的发生完全出乎他们的认知,但是金正父亲却不不准备知道太多打仗的事情,毕竟他们金家也不指望能封侯拜相,他们只是利用一切的手段来辅助自家的生意罢了! 金老爷子对荆州平价售粮很感兴趣,虽说是有抢来的十万石粮食运到了这里,可是打仗不要钱吗!这么多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不说,就只是那些战船估计出来一趟也不少花钱吧! 另外还有那些在城里出的这些怪事,估计对方使用这些手段,也花了不少钱,浪费了不少物资吧!现如今又把粮食平价出售以换取民心,想来对方所图甚大,并不在乎这些银钱。 金正听父亲如此分析,才觉得自己还是差的很远呀,想问题也不够全面。 金老爷子听到那将军让他接触马从,但却是没有安排任务的时候,金老爷子细细查问了之后,也不由沉思起来,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你可能犯了个错误呀!” 金正有些不解道:“我们没有说什么呀!” “呵呵,看来你不是很成熟呀!竟然让那个马从将话题转变成了别的话题,甚至是你在他的面前,显露了你的低眉顺眼的模样,也显露了你没有体现占领者的姿态。” “那为什麽让我和马从接触,又不安排任务给我,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变得束手束脚了,那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金老爷子笑笑道:“你就是这样,老是患得患失的,咱们金家又不指望官府生活!” 金正却是讪讪道:“咱们家大哥二哥都有本事能帮着家里赚钱,可是您却是不让我出去做事,最后好不容易做了这个府尹,可也没有给家里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有点无用,孩儿心里很不好受!” 金老爷子却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又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的看了他许久才说道:“咱们家做的事矿石生意,那是个什么行业,吃的是人间饭干的却是阴间的活,那是天天都要死人的。 这只是天灾,可咱们还有人祸,什么土匪盗贼都是小意思,官方的克扣盘剥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你大哥二哥连年都不在家,吃住都在野外,往往危险就是随时降临的,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最后死在那里哪里都不一定。” 金老爷子说到此处,眼睛里竟是有了一丝泪光,金正做的直直的看着他的父亲,金老爷子接着说道:“咱们家就只有你们哥三,我们金家怎么也得留一个在自己身边,你明白了吗?” 金正点点头,金老爷子擦擦眼睛道:“你是个老实孩子,一直做的中规中矩的,你能当上这个府尹,那是荆州城里这几家争夺不下才让咱们家当了这个替罪羊。 你看看你做府尹这些年,什么坏事不都是你替楚人出面与本地人周旋吗?现在幸好是荆州又变换王旗了,否则你的再难马上就要来临了。” 金正有点紧张,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本地人的道理,金正还是知道的,他不由急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金老爷子笑道:“你就是这样,一点气都存不住,每逢大事有静气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凡事要仔细思虑,但是做事要雷厉风行。 你不想想楚人这几年对荆州的盘剥却来越厉害了,百姓家无一粒隔夜粮,而且粮食的价格却是越来越高了,而且还无粮可买,百姓只要闹事,你的这个府尹的位置就危险了。” 金正听完这段话,竟是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拍拍胸口才说道:“幸亏荆州陷落了,压实再打上个三月五月的,城里的老百姓还不把我撕了吗!” “撕了?吃了你还差不多!” 金正趴到金老爷子身边说道:“那不是还得谢谢他们打进荆州城吗!” 金老爷子一把将他推开道:“震惊,先是惊恐出现在又是高兴,你说你能不能沉住气!” 金正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道:“我可不想被人吃掉。” 金老爷子也是笑道:“这个新来的,还真的是救了你一命,可是你也不要得意忘形,他们刚来这里,两眼一抹黑,此时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好好表现吧!” 金正却是苦笑道:“他们才不会是两眼一抹黑呢,他们在成立绝对有探子,他们图谋荆州也绝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让城里出事,那个准确的,就像长着眼睛一样。 第一次是张家着了大火,那是搞错了,后来咱们家房子塌了,那才是搞咱家的,你说要是城内每人帮他们,鬼都不信!” 金老爷子愣了,他细细想了一会儿道:“那就更好了,你知道的这些事情不会让他们知道吧?” “那哪能呢!” “那就好,今后你就省心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行,有什么事情实话实说就是,做事但凭一份公心即可,那你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好的机遇呢!” 金正却是呼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显得很复杂呀!孩儿真的有点害怕处理不来。” “怕什么!你一直就做的不错,接着往下做就是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但凭一份公心即可,就算是面对咱们家,也要秉公办理,对别人家的事情,也不要刻意打击就是,只要你能秉公处理各项杂事,就是你今后安身立命之本。” 等走出金府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了,他也没有在家吃饭,而是赶回府衙,他要认真观察一下这位将军,甚至他对他的一切都产生了兴趣。 可是他回去的时候,谭三却是不在这里,听说是回了战船上,谭三真的回了战船,因为他得到消息,潭州派兵驰援荆州了。 潭州马殷听说自己的弟弟马从被俘,急的当场就晕了过去,他急的不是马从,而是那批物资! 这批物资是他答应了黎州王宗翰的,粮食还好说一点,迟迟送不过去是因为的确不好准备哪些军械。 现在好不容易和黎州建立了联系,如果因为自己失信而错过这次机会,恐怕黎州王宗翰就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还会让自己的楚国失信于天下,更是让天下人会耻笑自己马殷。 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的筹集物资,趁着筹集物资的时间里,将潭州到荆州再到黎州的水道进行战略清除之后,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物资的安全。 这一次潭州的村北很充分,一共是二十多艘战船,还有三十艘运兵和装运物资的货船,可谓是声势浩大之极。 可是原来的五帆大船已经不剩下几艘了,这一次来的都是小一号的三帆战船,虽是船小一点,但是全部装有撞角,但是船首只有一架强弩,这架强弩不是进攻用的,而是为了将两船拉进方便跳帮作战用的。 这次来的船队领兵大将也是楚国水军真正的将军陆晏,传闻此人打遍江南无敌手,不管是水战还是陆战,此人都是一把好手。 谭三船上的炮弹已经不多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程度的战斗u,因此他必须在陆晏赶来之前得到补给,而且他们还要改造荆州水军大营。 荆州原先的水军大营并不适合他们安置大炮,而且按照李奇当初的水军军营的图画,这里的军营没有防撞装置,水道设置的也太直而没有弯曲,因此就要赶紧进行进行改造,防备陆晏的进攻。 陆晏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距离潭州不远的洞庭湖里训练新水军,等他接到马殷的命令的时候,却是暗叹一声,只因为当初马从要往黎州的时候,陆晏是极力反对的。 只是后来军械筹措的不是很顺利,陆晏就建议先带一支水军打通水道之后再行出发,可是马殷因为单个的太久而没有同意,结果接到水军尽灭的消息的时候,满朝皆惊! 在没有打通水道的情况下就贸然出行,果不其然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整个的水军都没了,关键是还有楚国不多的几艘五帆大船也损失在了荆州。 几艘船说起来不多,可是要想在此拥有这些船,就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这些船的损失还不算什么,损失了那么多合格的水军士兵,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第312章 乐开花了 虽然楚国有着庞大的水军,将近十万人的庞大体系,再加上造船的船工以及从事该行业的人员那就更多了。 楚国的军队体系也很有意思,步军和水军并不是分的很清楚,因为步军也是可以上船作战的,这是因为楚国水军到现在印染是跳帮作战的形式,这是很原始的水战模式。 但是真正的水军就很少了,他们个个都是游水的好手,并且个个都能驾舟,本身由于不进行海战,只是内河之上的风浪较小,也使得对水军士兵没有过高的要求。 只是在船上作战和在陆地上作战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一点就是船只脚小,最大的不过是五帆战船,战斗的时候由于要将两艘船拉到一起,并且通过挂钩将两船连接起来,因此在这个争夺的时候,船只是剧烈摆动的。 那么士兵在船上稳定的能力就很重要,就只是这一点就能筛掉很多人,跳帮作战还只是水战最基础的,另外的偷袭,凿船,火攻,火箭,泼洒火油等都是他们可以采用的手段。 往往一场水战之后,能活下来的了了,不是烧死就是淹死或是直接就会战死,因此充足的水军储备很重要。 但是楚国的战船是接掌大唐的财富,他们手里的小船很多,但是却没有大船,也就是没有真正可以用于作战的战船,尤其是大型战船。 陆晏之所以叹息,那就是因为没有大船,但是他知道手里有什么船,那就打什么样的水战,再加上自己丰富的经验,陆晏并不觉得这一次战争有什么困难的。 但是他到了岳阳之后,迎面就碰到了楚人派去查探荆州战事而返回的探子,接到的消息让他很震惊,他不明白什么样的武器可以在一两里地的距离,就能将一艘五帆战船击沉。 他犹豫了,他让自己停了下来,他要仔细想想怎么回事,也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行,他从买有听过这样的战船,没有帆的战船是怎么走的呢! 陆晏向马殷写了一封奏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马殷虽然急着将物资运送到黎州去,但是他们楚人的战船以及人员才是最宝贵的,再三考虑之后就同意了。 而这一切的是事情,都被弹奏的谭文早早地了解了,也早早的将消息发了过来,谭三接到谭文的鹰信,看过之后就笑了起来,他为自己的儿子在不断的成长感到高兴,因为他终于长大了! 而陆晏要来对荆州水军大营进行侦查,这也就让时间一下子充裕起来,水军大营的改造并不复杂,难题也只有将大营和大江交汇之处建立一道水坝。 这处水坝是水军大营的第一道屏障,这处屏障表面上看只是一道开口的堤坝,但是却不知道水下却是设置这暗桩。 不知道暗桩位置的船只,尤其是大型船只一进来就会被卡住,甚至会被水里树立的尖角撞破船底而倾覆,根本就不会对军营造成什么损害,而小的船只进来有能干什么呢! 就算是知道了暗桩位置,可是水道却是一个s型弯道,这也就使得船只根本就不可能以全速冲击水军大营。 而这只是地形上的布置,而真正的大杀器是军营圆周正在建设的十二个高台,这是夯土结构,中间打的有粗大的木桩,夯土制成之后,外面会包覆石头,这样一个坚固的炮台就建成了。 而这些炮台上的岸防炮是他们自己货船上带来的加长加粗的炮,这些炮可以打的更远,威力也更大! 荆州城里面的闲置劳力是很多的,他们希望能够找到事情做,以换取每日的吃食回去,在这里做事可以得到比往常更多的报酬,家里如果人少或是做事的人多的话,每日带回去的粮食还会有结余。 毕竟来这里做事是不需要准备自己带吃食,而且还能吃到肉,因此来这里做事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们只能干第一日接触的工作,这只是为了安全考虑。 荆门的王昌誉接收了大量的荆州逃兵,这些人都是楚人,他不想接受都不行,只能显示将他们安置在军营外,先是派遣军中的郎中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救治,毕竟这是和自己一样的楚人。 只是这些人中有很多都只是皮肤上面有一个血洞,有的是贯穿伤,有的则是只有一个血洞,这让郎中们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势。 这些人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到这里,有的人就干脆是趴在马上昏迷之后到来的,而在收治这些人之后,这些人渐渐地都有了发热的症状。 伴随发热的是伤口的溃烂,还有伤口中不断流出的血还有黑色的粘稠物质,郎中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再商量了良久之后,才异口同声的统一口径“毒药!” 本来这些郎中面对发热就束手无策,现在再碰上战场上另一个最难治疗的伤口溃烂,这些郎中也就成了十足的摆设。 终于有人因为伤势过重而过世了,这些郎中用小刀子切开伤口就看到了一颗铅球,而这颗铅球周围的肌肉都已经变成了一堆溃烂的惨不忍睹的臭肉。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却是知道这个球体是铅制成的,铅有毒这是都知道的,可是在铅中毒之后怎么治疗,却是一个人都不会。 这些伤兵的到来,没有给镇守荆门的士兵带来希望,而是代来了恐惧,而且三天两头都有人因为受伤而失去生命,恐惧不仅仅是在伤兵营中蔓延,甚至也蔓延到了军营之中。 王昌誉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但是他也只能尽量的延缓消息的蔓延,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是有着深深的恐惧,每日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有喝上两杯才能睡去。 襄州的朱友让感到了荆门的变化,荆门的巡哨已经在收缩了,往常经常争斗的地方现在出现了真空地带,这些地方以往都是他们反复争夺的地方,现在一旦没有了楚兵,想不被发现问题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还在到处挖陷马坑和安装拒马,这是防守姿态,朱友让不知道荆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有什么让他们为难的事情发生了。 这对朱友让来说,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强我就让,你弱我就强,你防守我就打你,这是最基础的战争意识,朱友让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机会来了。 对这种把自己防守的犹如缩在乌龟壳中的敌人,朱友让有很多办法放他们露出破绽,首先要进行的就是侦查并且穿插,如果有机会就搞搞破坏。 三支小队出发了,他们换上楚兵的衣服出发了,但是他们的衣服要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来这些衣服都是旧得不能再旧的,因为这些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们利用夜色出发了,他们没有目标,没有任务,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搞破坏,只要能给这些楚人造成困扰,那就干什么都行! 他们的行进很顺利,这里原先就是他们的地盘,有的襄州兵原本就是这里的人,对这里的地形太了解了,甚至在这里还能找到熟人策应。 他们闯进楚军的阵地之后,就看到地面上挖的到处都是陷坑拒马,就只能绕路通过,因此到了将近天亮的时候才堪堪能看到楚军军营。 他们看到楚军原本一座军营旁边又多了一个小军营,而且还有士兵把守着,只是现在门口却是有大量的人在争吵这什么,他们离的太远,根本就听不到说些什么。 他们就在那里等着,必须要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两个襄州兵就利用各种障碍物渐渐毕竟争吵的地方。 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他们争吵的日子原因,那就是食物,这些荆州逃过来的楚兵原本还能一日两餐,可是面临着伤兵的到来,王昌誉却是不愿意给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了。 军营中从来就不会是一日两餐,一日三餐是最基本的配置,可是每次在打过仗之后,就会有一日四餐,甚至是加餐夜宵样样俱全,这是要让这些士兵保持充足的战斗力,不吃饱可怎么打仗, 所以平时粮食的消耗和连续大战时的粮食消耗,完全是两个概念,有滴时候甚至会成倍的消耗,所以按照常规消耗准备粮草,往往最后都是不够用的。 尤其是在战场上的物资补给往往不及时,所以士兵们也会见了吃食就拼命地吃,不但吃还要往自己身上藏,这都是有经验的老兵才会做的事情。 为什么都愿意要老兵,这就是原因,他们懂得节省体力,也懂得怎么在最需要的时候出力,怎么保证自己的生命,而那些一看就是唇红齿白的新兵,这些士兵有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坏事! 这些襄州兵过来的两人一看他们再因为粮食争吵,不由得就乐开了花,要知道军营哗变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因为吃食缺少的时候,就更是容易哗变了。 第313章 扎营 哗变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没有粮食,第二就是被军官暴力对待,那个张飞怎么死的,不就是对士兵暴打成性吗! 这些伤兵只是想去跟王昌誉讲讲理而已,为什么大营里的兵就能吃三顿,我们一天两顿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竟是早饭竟然没有了,而且竟然没有任何的说明,都是楚人,为什么会有分别呢! 王昌誉军营中还有一部分是荆州兵,他们现在就在大营的栅栏后面啃着肉饼看着远处的争吵,他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他们毕竟是荆州兵,而不是真正的楚人。 虽是穿着楚人的军服,但是他们知道哪些楚人从来就没有把他们看作自己人,他们一直就把他们看作是江北人,而人家都是正中的江南人,贵重的楚人。 而这些荆州兵只是作为士兵存在,他们没有一个是军官,所以他们只敢躲在栅栏后面,看着那些逃回来的楚兵笑话。 他们的指指点点终于被伤兵营里的楚人看到了,被荆州兵嘲笑,使他们不能忍受的,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拿着硕大而美味的肉饼。 伤兵们本来是在和营门口的守卫在争吵,看到有荆州兵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立刻就隔着老远,对那些看热闹的荆州兵们骂了起来。 荆州兵们一看对方对他们骂了起来,立刻就迅速的躲了起来,他们可不会和那些要死的人吵,既浪费精力又讨不了好,还不如回去承一碗肉汤舒坦。 这些伤兵一看荆州兵躲了起来,立刻就觉得一拳打空一样的难受,门口的守卫看到那些荆州兵跑了,而伤兵们郁闷的表情,立刻就笑成了一团。 伤兵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愤怒马上就要一触即发,可是双方都不在说话了,都是对着眼互相看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于挑衅。 两名襄州兵已经传进了伤兵营,在里面小心的转了一圈之后,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小军营里都是伤兵呀! 看着一些昏迷不醒的伤兵,他们就知道荆州的这些楚人一定是打了败仗,这里大约就又两三千人住在这里,而其中很多都是处于昏迷状态,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情况很不妙。 而第一次逃回来逃兵们都没有受什么伤,他们大多聚集在军营门口看着外面的争吵,两个襄州兵站在后面看热闹。 要在平时,他们还真不敢和真的楚兵里的这么近,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太旧了,要是平时一对比就会被认出来,可是现在在这些逃兵之中,此时却是显得和谐得很。 门口的楚兵依然要求见一见王昌誉,他们就要问一问早饭的问题,甚至将条件都已经降了下来,你们吃肉饼,给我们吃普通的大饼就行,这样都不行吗! 门口护卫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让这些逃兵出来,他们也只是坚定的执行王昌誉的命令而已! 逃兵中有人终于开始骂了起来,他们为自己的待遇感到不公,自己也是因为作战而退下来的,怎么就会有如此的待遇呢! 他们先是骂门口的护卫们,可是门口的护卫就跟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但就是不让他们出去。 其中一个襄州兵眼睛一转,翻身找到一个一个土坷垃,悄悄握在手里,旁边那人一看,也是嘻嘻一笑,转身也找了一个握在手里。 门口的叫骂声越来越响了,言语也越来越恶毒了,门口护卫们眼看逃兵们情绪越来越激动了,退后两步之后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枪尖对准了门内的这些人,但就是不让他们出来。 有的逃兵已经开始摇晃紧闭的大门,看着情绪激动的这些人,门口的护卫也紧张起来,让一人赶紧回去喊人,他们则是开始用枪尖作势要戳门内摇晃大门的人。 双方都很激动,一个襄州兵却是将手里的土坷垃用力扔了出去,只是一下子就准确打在了一个护卫的脸上,护卫遭遇了土坷垃袭击,立刻就暴怒了起来,md自己只是执行命令罢了,至于这样对待我吗! 可是又一个土坷垃被扔了出来,有打中了另一个人的肩膀,那襄州兵一看没打中对方的连。立刻就换了个位置继续接着骂。 那人一指刚才那人站的位置道“就是你,我看到了,咱们没完!” 门内那人一直在骂,见到护卫指着自己说要跟自己没玩,立刻就急了,刚想争辩两句,可是声音确实被身边的打骂声压了下去。 那人急的不行,要是一会有人追究的话,可就说不清了,正准备说点什么,可是外面那人确实将地上的土坷垃捡了起来,反手就打了回来,这一下可不要紧,双方立刻就开始了互扔能捡到的一切。 两名见到他们打起来了,立刻就嘿嘿笑着往后退去,渐渐地隐身于军营之中,他们跑回了自己的队伍中,笑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讲了一遍。 这个小队的队正可是个老兵油子,一听说是伤兵哗变,就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那处大营道:“咱们去那边,一会镇压的时候,咱们将他们的粮食烧了,找找他们的粮草在哪!” 大家都是嘿嘿笑着迅速分散着向着那处大营去了,王昌誉此时刚刚吃过饭,刚刚煮了一壶好茶还没有喝到嘴里,就见自己的亲兵进来禀报说是伤兵和他们门口的护卫打起来了。 王昌誉立刻就急了,只是一顿不吃能饿死吗!自己的军队是要打仗的,你们只是白吃白喝的,怎么就不能少吃两顿呢! 他立刻就开始集结两个中队的士兵,两个中队就是两千人,他们都是军营中常备的全副武装人员的一部分,以备可以立刻开始战斗。 他们赶到伤兵营的时候,正是那些伤兵冲开了门口紧闭锁紧的木栅栏冲出来的时候,双方根本就没有一点悬念的撞在了一起,王昌誉骑着马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一面倒的砍杀。 一方是手无寸铁饥肠辘辘的伤兵逃兵,而另一方却是武装到牙齿的,吃得饱饱的士兵,只是一个碰撞,就是成片的人倒下,这些人面对自己人的镇压一点都不会留手,倒下的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可是没死的却是在哪里大声的咒骂。 这个时候才有人清醒过来,他们为了活着只能是赶紧趴伏在地上,期望那个面无表情的王将军能看在都是楚人的面子上饶了自己! 军营中没有出来的人都已经悄悄退了回去,他们就是因为害怕,才会从战场上逃跑,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要死在自己人手上,那绝不是他们需要的,他们需要的是平安的回到自己的故乡。 跑出军营的大约有几百人,此时躺在地上有一百多人,其他的都是跪在了地上,王昌誉看着这些卑劣低微的逃兵们,他喜欢看别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什么是贵族,怎么是上等人,什么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将军。 他看了一会儿下面这些人,突然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些人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一点新意都没有,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杀!” 他面前这些人立刻都是惊慌的四处奔逃起来,可是他们这么跑得过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王昌誉看到伊人跑的尤其快,他不慌不忙的拿起弓箭,一箭就射在了那人后背上,那人就一下子飞了出去,只是用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可只是抬抬头就再也不动了。 王昌誉看着自己的猎物倒下,不由得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有的人会跑,可是大部分的人只是呆在那里不断的磕头,期望自己人能放过自己,自己再也不敢闹事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事,自己人杀自己人从来就不回手软。 他们不知道反抗吗!不是的,只是顾虑太多而已! 他们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家中的老父老母、妻子儿女,甚至还能想到如果自己一旦反抗,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夷三族呢! 他们却是从没有想过自己即将失去宝贵的生命,他却不知道,当他死去之后,他会被官府宣布因为谋逆已被处死,家里人都会被牵连到,所以说反不反抗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这些人在战场上没有死去,却是死在了这里,自己人的屠刀之下,王昌誉如果不这么狠辣,又怎么能在军营中建立自己的威信呢! 王昌誉指着伤兵营道:“进,凡是参与的,全部拖出来杀了!” 两千人就这么手持滴血的横刀冲了进去,所有的逃兵伤兵们,只要还能动的,都被勒令跪在地上,再由刚才门口的护卫们进去认人,一定要讲刚才闹事的给抓出来。 挨了土坷垃的那人进去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扔自己的人,只能悻悻的回来,军营中只是有抓出了两百多人,王昌誉却是骑着马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抓人。 襄州兵们在他们出动这么多人的时候终于动了,他们就这么排成一队以楚人的队列模式向着楚军大营而去,楚军大营的人都在栅栏那里挤得死死地,他们都在看自己的将军怎么处理炸营的。 第314章 也是没有的 当他们看到那些可怜的逃兵还有伤兵们,就因为一顿饭而丢掉自己的性命,都是惋惜不已! 尤其是刚才躲在这里吃肉饼的荆州兵们,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些曾经的袍泽,他们身子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自己怎么会嘲笑他们呢! 襄州兵们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在营墙外面慢慢的走到了后面,那里是军营的粮草存放的地方,远远的就听到了马匹的嘶鸣声,这些兵就知道距离粮草存放之地不远了。 粮草存放之地,向来是一个军营中防守的重中之重,防守向来严密,这里也是这样的,因为粮草重要的原因,往往存放粮草的地方会有专门的粮草官。 他们看到了马圈,也看到了大量的战马正在吃着草料,在往前走就是大垛大垛的粮草存存放之地。这些襄州兵知道自己除了打进去,那是根本就混不进去的。 进入这里不说要有军令或是手令之类,就算是对面走过来一队巡逻的士兵,他们就会露馅,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口令是什么。 他们就是来侦查一下地形而已,就算是要做什么也得等到半夜再说了,他们带的火油还都藏在远处呢,所以看着这么大的粮草营地,让这些襄州兵们羡慕的口水直流。 他们就这么从这里走向了远方,他们的出现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也没有人会注意他们这队经常出现的巡逻队伍。 王昌誉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再次被杀掉,看了看自己的亲兵,那亲兵就站出来大声道:“看到了没有,只要敢在军营闹事的,这就是下场,从今天开始,就饿你们三天,也让你们长长记性!” 喊完话的他就看向了王昌誉,这是看看他会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好人一定要让将军做吗!如果他不说改变时间的话,那就是认可了自己的决定,要是改变时间,那就是仁慈,这样的好口碑一定是要让王昌誉得到的。 可是王昌誉只是皱皱眉,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调转马头就这么走了,亲兵才深深地呼了口气道:“收队!” 两千人就这么走了,留下的是一片哀伤还有一地尸体,那些曾经的袍泽没优势在敌人的手上,却是因为一口吃的,就这么被杀掉了,连有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些重新被关进大营的人,就这么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赶紧躺到了自己那只是用干草铺就的地铺上,就这么躺着吧,说不定能挺过这几天。 逃兵们还好一点,只是那些伤兵怎么办?他们本来就是各种的症状,有的发热已经昏迷了,有的伤口在溃烂,原来拼命的跑到这里会是这种待遇,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 王昌誉之所以不说话,他也是很矛盾的,那么多的伤兵已经给他造成了困扰,他们身上的伤势,军中的那些郎中治不好,就这么浪费粮食,是他不愿意的。 荆州被占领了,那就意味着自己的粮食供应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了,自己营中的这一万多石粮食可是吃不了几天了,自己排出去的信使已经走了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他烦躁呢! 他烦躁的结果就是杀掉任何敢闹事的人,现在杀逃兵伤兵,他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要是过几天因为粮食欠缺而开始闲置粮食的时候,自己军营中有人闹事,那就麻烦了,所以他就决定今天要杀鸡儆猴,让自己营地的人看看,敢闹事就是个死! 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桌子上的地图,这上面标注着陷坑还有拒马的位置,他要在想想,敌人要是趁机打过来,他们到底会走那条路。 王昌誉不但要防备襄州方向,还要防备荆州方面,所以就得两面布置,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的人手有些不够用,可是现在也只能如此。 他本来也是想好了,毕竟那些逃兵还有一千多人,如果他们之中没有敌人的探子的话,他本来准备把他们派到襄州方向驻扎的,可是今天的行动确实打破了他的打算。 要说王昌誉也是不容易,现在算上杂役们,也就不到两万人,真正可以作战的人员只有一万五千人,其中只有五千的骑兵。 自从进入粮食的耕种期以后,他们双方都尽量不打仗,也都是很克制,也尽量约束自己的士兵不到对方的地盘上嘚瑟,毕竟双方都需要粮食,尤其是襄州。 襄州的粮食本来是不缺的,可是现实断了给养,再就是因为打仗的原因,百姓柳石的很厉害,但是直冲断了给养之后,只有让就开始让自己的军队开始屯田,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达到自给自足的地步。 所以襄州更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而这次也是因为发现荆门的不对劲之后才派出了队伍,希望能搞搞破坏,过过瘾就算了。 王昌誉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两面防御,两面布防,两道防线,虽然人员有点不能不够用,但也只能这样了,他相信楚国是不会忘掉他们的。 是的,没有忘记!陆晏的探子已经出发了,本来他是想自己亲身过来的,可是从马殷到他的亲兵都不同意,他也只能是派出了自己的文书李燕双还有十名亲兵跟随,另外就是水军五十人,步军五十人。 他的文书由于跟随他时间长,也就是说他的见识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所以荆州的水军的变化,都要有此人画在地图上的,所以说这个文书才是这个队伍的关键。 潭州城青云镖局里,谭文将马希范迎进自己的书房里,二人坐定之后,马希范却是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谭文瞥了一眼他道:“只要不是来抓我的,你想干啥干啥!” “呵呵,你还知道会被抓?你的胆子不小啊!” 谭文亲自给他倒上茶水道:“喝茶喝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呵呵,你有点心虚呀!说说,你是为谁服务的,你们那个荆州到底怎么打的,我很想知道,我很好奇的!” 谭文也不看他,只是笑道:“你这人!我只是个打工的,到底是谁怎么打的,我怎么知道呢!” 马希范小声说道:“你来这里开馆的时候,你问我那玉佩是谁的,我没有给你说,那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你要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谁还能逼你不成!”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已经知道了那是谁了,对不对?你们真的很厉害呀!” 谭文看着他,皱皱眉道:“你今天很奇怪呀,好像这些事情,你以前是不在乎的,今天莫不是有什么事吗?” 马希范哈哈大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啊,今天要不是有人求到我,我才不管那谁的事呢!” “呵呵,能给你安排事的,莫不是你的红颜?” 马希范一脸惊奇的说道:“哎呀,咱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事你都知道了吗?那你就更得使使劲帮我了。” 谭文道:“我要说,我帮不上忙,你信吗?” “那怎么可能,再说了,人家准备重金赎回的,不让你白帮忙的,你可以说个数目了!” 谭文看着一脸得意的马希范,无耐地说道:“我真的帮不上忙,你怎么不信呢!” 马希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讶的说道:“真的,不可能,他们出发的消息,我就给你说了,别人都不知道的!” 谭文笑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马希范看谭文一脸的镇定,也是有点心虚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你们做的,你说什么条件吧!” 谭文道:“咱们什么关系,我要是能帮忙能不帮忙吗!” 马希范伸手道:“好呀!你敢耍我,来来来,咱俩大战五百招!” “滚!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三招,你信不信?” “大哥,知道就算了,没必要说出来吧,太打击人了。”马希范就不愿意谭文拿自己的功夫开玩笑,实在是在丢人了。 自己辛苦为之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一旦发现以前都是人家故意放水让他赢,实在是情何以堪呀! 谭文笑道:“那你就不要再拿功夫说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就行了,扯那么多干什么!” “你这人太没劲,开个玩笑都不行,没意思,你才多大呀!搞得像个小老头一样,有意思吗?” 谭文知道这个马希范是个性情中人,人是没有什么心眼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害得这么惨。 谭文笑道:“你这次又给了我消息,我是要感谢你的,你的这个要求不太好满足。” “什么?” “别急嘛!我是说不好满足,但是我准备问问上面的意见,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呦!” 马希范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就只有你这句话,我就得谢谢你,那你尽快啊!” 谭文笑道:“你也别急,你们能出什么条件,这总的说说吧!” “能有什么条件,我这可是私人友情营救,你认为能有什么条件,就是钱要的多,也是没有的!” 第315章 向上报告 谭文笑笑说道:“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但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官方的事情,我说了不算的!” 马希范正色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知道,但是马从的事情是我泄露的,我内心很不安,如今有人请我帮忙营救,我不认为我自己可以做到,也许我们可以做个生意,我一我就来了。” 谭文也是正色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呵呵,我能有什么打算,原来我准备领军出战的,做个领军的大将军也不错,可是被你把我的信心给打没了。” “好吧,有一个人要来了,他是马从的旧识,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赢得了我的友谊!” 马希范惊诧的说道:“真的,真的不用我做什么吗?友谊吗?我记住了。” 他有点不相信,要知道他就是马殷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儿子而已!以前还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呢!结果却是一个笑话,他自己现在有点灰心丧气,也就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谭文知道在马希范的面前没必要隐瞒什么,潭州这边的探子只是刚刚组建,一时半会不可能做到对楚国的渗透,一切的事情都发展的太快了,已经脱离了统帅部的计划,敬翔最近也是颇为头疼。 敬翔最近就正在做新的计划,也就是在原本的计划上修修改改而已!但是这种修改很费时间而已,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再说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情,因而进度还是很慢的。 李奇把大方向已经定好了,敬翔做得就是完善他的计划,再将计划分配下去就是了,敬翔虽然累,但是他却是乐在其中的,他觉得自己正在开创一个新时代。 谭文到潭州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要将大唐银行开到这里,如今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马希范和他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皇子的身份,也能给了大唐银行一定的庇护。 如果能将马从救回潭州,想来他们在潭州的行动就能更顺利了,这是钱端横到了潭州之后立刻就痛了这件事情。 但是钱端横认为谭文面对马希范的时候,默认了自己跟这件事情有关,并且能够提供帮助,有点莽撞了,他认为这是有风险的,因为他毕竟是马殷的儿子,而他们却是要颠覆楚国的。 谭文认为自己怎么也是利用了马希范,现在能帮他一下也不算什么,钱端横有点黑脸了,他知道这可是谭三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又把自己派了过来,那就是有人不愿意谭文出事。 既然不想让他出事,那就不应该把他派到这危险的地方来,如今可以说他已经暴露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以后要进行的事情,都是很危险的,钱端横立刻就将这件事告知了敬翔还有谭三。 敬翔看过之后,身上竟是出了一身汗,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什么是友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友谊,有的只有利益而已! 谭三也很紧张,他看过钱端横的情报之后,不由得就骂了出来,早就说过要换个名字出现的,怎么这么长时间在潭州,他竟是以真名出现的,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谭三坐在那里想着心事,他在荆州的这一段时间里,倒是没有泄露自己的名字,否则有心的人立刻就会把他和谭文联系起来,那么他立刻就会危险起来。 但是谭三却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是写信将他大骂一顿罢了,毕竟已经是有了漏洞,那就只能想办法尽量弥补吧! 敬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奇,李奇也是有些恼怒,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想了想后就安排敬翔给钱端横发信,潭州的一切事情今后要以钱端横为主,谭文辅助,立刻马上一分钟都不能拖。 敬翔知道谭文还是太年轻了,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幻想,一个做密探的人竟然相信友谊,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谭文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错误,他也是懊悔不已!钱端横却是安慰他,这世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谭文和马希范真的是友谊呢! 友谊这个东西之所以被人们传颂,那是因为这个东西太稀少,所以人人都希望得到它,也是不断在寻找它,但总是可以看到却又是触不可及,时过境迁之后才发现友谊更多的是出现在书本上和人们的嘴里。 而人们平时看到的却是出卖还被出卖,钱端横愿意让谭文心中存在着对友谊的渴望,也愿意让他对友谊的美好形象不要破灭。 但是他也不得不提醒他,友谊是出卖和利用的兄弟,他们哥三往往形影不离,就看你和谁走得更近一点了。 人们自小学习的就是善良和诚实等各种优秀品德,可是在长大之后,见到的听到的往往和你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不是更好而是更坏。 钱端横对谭文的说教,一如既往地被谭文在心里否定了,谭文认为自己父亲谭三不就是有百十个好兄弟吗! 自己父亲可以有的,那么自己也可以有,只是自己年轻,想得到这些,必须自己努力的寻找罢了! 钱端横不知道怎么说谭三的问题,他自己和谭三的关系是友谊吗!钱端横不认为是,他对谭三有的更多是感激,自己曾经也是谭三的兄弟,可是自己在不得已的时候,不就出卖了说有人吗! 自己就是见证和实施过背叛和出卖的,自己把谭三的友谊扔在了地上,可是现在自己拼命想在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友谊已经在他们之间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了。 钱端横真的很想将这些事情告诉谭文,可是又害怕破坏对有意的认知,但是不告诉他又害怕他在相信任何人,这种事情很不好说,尤其是自己出卖过谭三这件事情。 钱端横觉得自己有义务说教谭文,毕竟敬翔那个老狐狸把自己派过来,那一定是要自己协助他的,只是没有想过谭文挥出这种事情,结果就让自己领导他在潭州的一举一动,可见李奇对谭文的照顾。 钱端横是什么人,看惯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自己又日夜受着背叛别人之后的煎熬,他不想任何人再有自己这种体验,也不想再让任何人被别人出卖。 钱端横最终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谭文,他也想听听谭文是怎么想的,他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而且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谭三原谅了他,而其他人到现在都他都是嗤之以鼻。 谭文听完他说的这些事请,简直不相信这些事情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做的,而且最不让他理解的是,自己的父亲怎么还会相信这个背叛过他的人呢! 谭文的表情透着对他深深的怀疑,钱端横看着谭文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于是钱端横笑着说道:“有些事情你能知道,有些事情你不能知道,这涉及到机密,涉及到很多的人,所以在你不能知道的时候,你就连问都不能问,这是纪律!” 谭文受过并没有受过这些训练,也就是说他没有受过严格的密探训练,钱端横真的为他们工作在敌人眼皮子下面的兄弟们感到害怕,他害怕的事他们会失去生命,更害怕他们在逝去生命的同时出卖自己的袍泽,那会是巨大的损失。 钱端横想到此处,他认真的对谭文说道:“你是谭三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你一定不相信我,但是我却是知道我是值得信任的,因为我做了太多对大唐有利的事情,他们都信任我,我觉得你也应该信任我,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来主理潭州的各项事宜!” 谭文却是不说话,只是看着钱端横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端横笑道:“你不相信我!这很危险,所以说咱们必须有一个互信的过程,你们没有作战的经历,他们就把你们派下来,这很危险,我决定将你们的情况上报,最好是他们让你们回去!” “你,你有什么权利做这些决定,你一个叛徒凭什么质疑我,你又有什么权利将我回去!”谭文急了。 谭文真的急了,他下来做事可是费了很大的努力的,他为了这个位置可是缠了李奇很长时间才得到的这个机会,这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今后在朝堂上的位置,也是为了让自己父亲可以对自己认可。 钱端横看到谭文这么激动,就知道说不下去了,他不由笑道:“那么你现在还听我的命令吗?” “命令吗?那当然了,只要是命令,我一定会听得,这是原则!” 钱端横呵呵笑道:“那好,我现在命令你明天返回长安,至于为什么就不需要你知道了,相信你回去之后,有人会和你谈的!再次重申,这是命令!” 谭文蒙了,他立刻就不愿意了,站起来挺着脖子说道:“你没有这个权利,你一个叛徒没有这个权利,我要向上报告!” 第316章 凭证 钱端横笑道:“好吧!咱们各自向上说明缘由,但是这没有回复之前,你必须呆在这里那也不能去!” 谭文气急而笑道:“你就算现在主持这里的工作,但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工作!” 钱端横也急了,他一拍桌子说道:“你工作,你的工作已经破坏了纪律,违反了工作原则,另外就是你擅自向外人透漏大唐的消息,你该当何罪!你要不是谭三的儿子,我早就将你绑了。” 谭文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是在做事,是在为大唐皇朝做事的,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吗?这是要死人的,你知道吗? 不但你会死,你还会害死很多人,包括你的父亲,还有你父亲的朋友,还有你父亲这么十几年为之奋斗的一切!你不知悔改,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就为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能在这里存在,你不适合这项工作。” 谭文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此强大,自己的大唐如此强大,自己在说也没有做什么呀!自己只不过是想交一个不错的朋友而已! 但是涉及到自己父亲的安全,谭文也就不敢不好好想想了,他想了很久,也是觉得自己和马希范走的太近了,甚至是这次马希范来找他,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自己作的,都不应该承认,应该说是默认! 这样做的确是会自己在潭州的人员带来危险,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吗?谭文只是觉得有失误,但他自己只是说服不了自己。 李燕双带着一艘货船,这种船在江上是很常见,就是普通的一张帆一只撸的那种,上面装载的也是很常见的原丝,就是只是经过缫丝之后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丝。 这种丝一般是江南一带收购之后在运送回川渝一带销售的,这是由于川渝地区常年战乱,但是就算在最乱的时候,织锦也没有停止过,要知道这可是堪比黄金的好东西。 但是织锦不停,但是缫丝却是不够了,只能从江南往川渝运输,丝绸产业要比种粮收益大得多,江南一带的百姓都会在保留一定口粮的基础上,在家种桑喂蚕。 这些人并不会在家缫丝,就是将蚕茧抽丝的过程叫缫丝,他们只是将蚕茧出售给缫丝商人,再缫丝之后出售,这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李燕双就是扮演一个这样的商人,亲自押解一批缫丝前往荆襄地区出售,他的这一个身份很能迷惑别人,要知道这样的商人都是江南人,绝不会是楚人。 而且他们这种货船是逆流而上的,都是一连串十几艘船连在一起,再由纤夫拉过去,所以一路走得很慢,尤其适合观察荆州水军大营。 李燕双就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正在修建的水军大营,船在江上,导致看不太清楚,毕竟江面还是太低了,陆晏却是不太担心这些,因为另外有一部分人乔装改扮在陆地抵近侦察。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大唐的水军大将,对于水军大营的布置如何,从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一个水军大将的水平。 他看着前面正在修缮的水坝,就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修建这个水坝呢,难道是为了防止发大水对水军大营的冲击,这很有可能,看来对方是要将这里建造成一处永久的水军营地。 堤坝后面看的不是很清楚,完全被堤坝挡住了,看着堤坝正在安装外面的巨大的石块,陆晏就知道今后这里一定是易守难攻。 晚上的时候,李燕双到达了荆州,只是在上岸的时候,却是被告知只能在码头旁边安歇,不准离开码头。 他就知道这是对方在防止探子的渗透,可说对方防守还是很严密的,只是不知路地上行动的人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燕双躲在码头边的客栈里,将自己见到的画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画出的图画,越看越是心惊,因为他也懂得水军大营的布置,他将这条开口的水坝,不一会儿将想出了好几条这样设置的好处。 首先一点就是大船只能一条一条的进去,这样的话就能让水军将进入的船只各个击破,另外就是堤坝上可以设置重型弩枪弩炮,这对进攻的战船是会有很大威胁的。 李燕双越看越是觉得设置成这样的人,绝不是一个无名之辈,这都已经是将能想到的全部想到了,就算有用没用的都用到了大营的布置上面。 他在这里休息,陆地上侦察的人却是不知道,但是想来他们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 他的人没有来,可是谭三派的探子却是已经到了,他们接到了谭文的鹰信,知道有人来对荆州水军侦查,不是陆晏是一个叫李燕双的人,这人三十多岁,面黑有短须。 知道这样的信息,就很好找到这个人了,这几天到达荆州的外人都被安置在城外的一处营地里,而水路过来的人都被安置在码头外的客栈里。 这些人都不被允许进入荆州城内,要是有什么事或是想找什么人的话,可以通过客栈的伙计进城去通知,这样的话,外人就很容易就被甄别出来。 要知道一般人到一个正在打仗的城池,要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接触荆州的人,一般是住一晚就走,绝不会在这里多留的,那么没有什么事也不找什么人的,不就是很可疑吗? 因此,李燕双在第二天一早就进入了荆州探子的视野,这人和情报上说的一模一样不说,而且走起路来很稳,都是全脚掌挨地而膝盖弯曲,这是因为船只颠簸起伏,人站在船上需要找平衡的缘故,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李燕双很小心,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就算出来也只是在客栈周围瞎转,并不去水军大营附近,他身边始终都有几个人跟着,这很不正常,要知道他只是装扮的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身边有人,但绝不应该是有几个身怀利刃的彪形大汉跟随,他运的这一船丝还不够雇佣这么几人的费用。 李燕双也早早意识到了不一样,因此他将这几人都分散安置,各自租房居住,可是这几人都是陆晏的亲卫,个个都是身强力壮之辈,尤其是在他外出的时候,这几人都很在意的和他形影不离,这就很让人怀疑。 五十名楚人水军都是居住在船上看守那一船丝,毕竟这是足足两万担的缫丝,一担缫丝价值十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一船丝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他们这些缫丝是送给黎州王宗翰的礼物,以延缓那批物资的交付时间,黎州对于楚人很重要,马殷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依然不愿意放弃对黎州的争取。 而这件事请,就只有随船而来的李燕双知道,陆晏交代他得到荆州水军的情报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在洞庭的水军之中,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进攻荆州。 而这船缫丝会逆流而上直达黎州,交付到黎州王宗翰手里,所以这个李燕双决不能出事,这些陆晏的亲卫也就坚决地执行着陆晏的命令,寸步不离! 可是他们的安排还是被荆州的探子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码头上就再没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情了,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陆地上的楚人探子也是打扮成行脚商人分成几批接近荆州的水军大营,可是这处水军大营正在改扩建,工地上忙忙碌碌的到处都是人,这处随军的营地此时早就已经比原先打了两倍不止。 周边巡逻的士兵很多,这些楚人探子根本就到不了近前,只是远远地看到有十二个大约两丈的高台正在建设中,此时正在外面包覆石块,而每一个上面都有蒙着红布的一个物件,看着体积挺大,但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十二个红色的篷布在半空中随风飘荡,让这些楚人探子远远地就看的很清楚,十二个高台两丈高,外面是流动的护城河,现在正在大量的民夫在向下挖掘,再由民夫将土运到高台之间夯成城墙。 可见这外面护城河的深度绝不会太浅,探子到不了大坑那,也就不知道具体的深度宽度,而这却是他们恰恰要知道的。 他们在远处观察了一天,发现这些民夫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回家而中午却是在工地上吃喝。 他们等到晚上,就想抓一两个民夫问问,可是在晚上跟随这些民夫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这些人进不了城。 荆州城内现在施行的是天黑宵禁,也就是说天已黑所有人都不准上街,在街上就是只有一队队的巡逻士兵不停地走过。 而民夫们却是在天黑之后才能回来,他们这些人都有城门发的身份凭证,进城的时候要一一对照的,另外每日在城门处,也要依照自己的身份凭证领取自己的劳动报酬,粮食或是别的物资。 这些士兵本来是跟在民夫后面想混进城的,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还要身份凭证,也就是特意发的一个铜牌,上面写有这人的相貌和特征,比如身高、长相什么的。 第317章 火烧粮 这些人只有两个人跟过来,看着情形不对就赶紧溜了,这些人围着荆州城转了半夜也没有找到进入的办法,只能是等天亮之后在想办法。 李燕双在码头上正在一个饭铺吃喝,也听着饭铺掌柜的和伙计的说话,伙计说道:“掌柜的,今天中午城里热闹的很呀!” “让你进城买点粮食,你却是到了下午才回来,你说还敢让你干事吗?” “掌柜的,不是我磨蹭,而是中午咱们荆州城的大户们都被那什么将军邀请到了府衙里,说是要开席,结果府衙那一片都是兵,小的看好多人都在看热闹,反正也过不去,就在那看热闹吗!” 李燕双听着听着就有了兴趣,就在要了一壶酒,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仔细的听着掌柜和伙计的说话。 那掌柜的问道:“都谁家去了?” “那还能睡呀,就是金家、刘家、张家、元家他们这几家呗,还能有谁!” “金家这次可是要发了,听说他们家那谁还是府尹,并没有被拿下,有的百姓说,这些人进城就是这厮引来的呢!” “别胡说,你不要命了!” “我睡什么了,还不都是在城里听他们说的吗?” 李燕双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就是一震,都说无风不起浪,那么百姓的传言也就不会是空穴来风了。 李燕双不由就暗骂一声“混蛋!”他们狠叛徒尤其是这些引路党甚于敌人,他们总是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是叛徒出卖,却是从不枉自己身上想问题。 他们对金正,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对他的为人却是不太了解的,所以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呀! 金正的流言就是刘家放出来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只是觉得府尹的位置也应该换换人了,他们金家在这个位置上做的也太舒服了一点,现在正是新老交替的时候,自己刘家也应该争争的。 荆门的大营随着夜晚的到来,外面顿时惹恼了起来,襄州兵的探子们,现在三队已经在荆门军营粮草大营外面会合了。 他们看着远处栅栏里成垛成垛的粮食,不由是感叹起来,这么多的粮食全都烧了多可惜呀,要是能拉回去,绝对是大功一件。 可是他们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但越是如此就越是看着粮食生气,吃不到嘴里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要将这些毁灭,是即心痛又可惜,真的是很纠结。 可是他们觉得能将对方的粮草烧掉,就是他们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破坏,面前的粮草大营共有三道防线,外面有不时走过的士兵,不高的土墙上站的有岗哨,里面还有巡逻的士兵。 他们派出来几个人利用火把的阴影向着土墙栅栏而去,这些人对怎么对付这些都不用教的,到了跟前就躲在阴影里,观察着岗哨的动静,再利用岗哨上的士兵一转身的机会,噌的一下就翻了过去。 他们进来的目的就是要在粮垛上浇油,这一个人翻进去之后,后面又连着翻进去了好几个人,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开始从外面往里面转运装着火油的葫芦,他们这些人带了将近两百个火油葫芦。 他们将这些葫芦转运进粮草大营就花了差不多半夜的功夫,他们首先是将两个火油浇在最靠近栅栏的两个草垛上,再将其他的火油浇在几个草垛之间的路上。 这些动作极快,此时已是后半夜了,巡逻的士兵也是少了好多,那明天也不见一队经过,他们的动作也就更快了。 看着差不多了,几人又依次翻了出去,等他们跑回来的时候,外边的这些人也是都准备好了,他们的硬弩箭头上早就绑上准备好的引火之物,沾上火油之后点火,竟是一刻也没有等待,向着草垛就射了过去。 火油之所以叫火油,那是他们目前能找到的引火最快的油脂了,百十支着火的怒箭瞬间就将草垛引燃了起来,只要这些草垛大火着了起来,至于烧成什么样子,那就和他们关系不大了,剩下的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大火着起来了,这种火油燃烧之后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这还是没有大风,否则那才是真的火借风势呢! 这些襄州兵撒丫子就跑,这会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这会儿必须跑出这片陷坑还有设置拒马的范围才行,要知道这里可是连棵树都没有,他们必须跑到能够藏身的地方才行。 能搞破坏就得能跑掉才行,要不然这做的就是送死的事,他们早就看好了,距离这里不到十里的地方,有一处不大的树林,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在那里做了一个隐蔽所。 他们要在那里躲最少一天才行,另外就是能回来观察战果就更好了,他们不到顿饭的功夫就跑了回来,他们早就在林中挖了好几个地道,上面再盖上伪装了茅草的盖子,一时间就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王昌誉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营中的大叫声惊醒,还正在迷糊呢,亲兵就跑进来大叫“着火了!” 王昌誉最担心的就是粮草出事,光着身子就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不远的粮草大营已经是火光冲天,大火卷着黑烟,烧的霹雳吧啦的乱响,竟是还有往自己营房这边蔓延的趋势。 王昌誉立刻就是大叫救火,其实就算他不喊,士兵们也早就行动起来了,粮草大营和他们营帐中间有一道防火墙,就是一道足有一丈的土墙,这样不管是那边着火,都不会引燃另一边。 浇了火油的草垛一旦着起来,那就不是水能够浇灭的,不但浇不灭,还因为水四处流淌将火油带往别处,也将火带的到处都是。 王昌誉简直都疯狂了,不断的催促这士兵上去救火,可是不但灭不了火,还有好多人离得太近,反而是被火烧着了衣服头发,惨叫声是不绝于耳。 王昌誉站在旁边急的是直跺脚,可是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士兵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这灭火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了。 他现在也不说救火了,只是命令士兵将还没有着火的粮食能抢出来一点是一点,有的粮食垛只是上面在燃烧,下面还没有着起来,这些士兵只能是尽量的将粮食尽量的运出去。 现在的情况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很快的得到粮食补给,这些粮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生存依仗,要是烧完了,那可是一天都过不了呀! 所有人都在抢救粮食,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就算是抢出来一些,但是接近两万人呀,每天只是粮食的损耗就不是个小数。 远处的襄州兵们,在地洞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马蹄声响,就抬起地洞的盖子向着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粮草大营早就是火光冲天,他们这些人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都是看的乐不可支。 整整一夜的功夫,大火早已经将粮草大营烧的完全变成了白地,救火之后本应该到处流淌的水,竟也是不见,地面都被烧的变硬了不少。 王昌誉有点欲哭无泪了,最后抢出来的粮食却只有一两千石的样子,可是马匹吃的草料却是一点也没有剩下,要说人少吃一顿没事,可是牲口一顿不吃,那是要出事的。 营地周边的草地为了挖陷坑,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现在就是想将马匹放出来让它们自己吃草都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王昌誉先前派出去求援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此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是再次派出十名军士向潭州求救,并且是十万火急,自己能不能守住荆门,能不能守住这颗扎根在敌人后面的钉子,就看潭州的态度了,要是自己最终丢掉荆门,也不要怪罪自己! 要知道荆门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这是襄州和荆州只见的门户,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城池只要夺得荆门,就有了门户,也就有了屏障,因此荆门的位置对这两个城池都是跟重要。 尤其是荆州的楚人夺得荆门也是下了大本钱的,如果真的要失去了,对楚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王昌誉第一次的求救人员,实际上早就到了潭州,可是潭州上层对荆门的救援也是有些束手无策,想越过荆州对荆门救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之前的水军大败,再加上第二次的水军之战还在侦查阶段,不谈打下荆州而谈救援荆门,不过是空谈而已! 楚国朝堂之上早已经吵翻了天,文官系统和武官系统由于出发点不一样,现在竟是天天吵,有两次差点要动手厮打,直到吵的马殷晕倒了之后,这些人才算是罢兵收军回营。 马殷实在是受不了了,为了黎州已经是和南越钱缪休书谈和,可如今只是为了再进一步,现在黎州留一个今后攻伐西蜀的基地,竟是把荆州丢了,这实在不是马殷愿意看到的。 几个儿子都进攻问安,马殷躺在床上看着大儿子马希振,却是脸上更是悲戚,这人竟是穿着一身道袍就进来了,简直一点忙都帮不上。 第318章 人选 马希振一点都不顾及马殷和其他人的眼光,甚至还为自己的装扮感到心有荣焉,自己可是道士了,至于说父亲马殷,他要是能和自己一起修仙炼丹,想长生不老也不是不可能的吗! 人人都为权利钱财纠缠一生,到最后还不是黄土一堆,看看自己道门祖师,哪一个不是仙游方外,自由自在的逍遥一生,何其乐也! 老二马希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是向着自己老师的一番教唆,想说可有担心马殷的身体,所以实在是有点犹豫。 老三马希范就一副随便的模样站在一旁,他穿着一身劲装,头上是随便将头发隆起扎了个武士巾,身上却是穿着一件长袍,只是一伸手,手腕上的护手就漏了出来,显然不只是和谁正在比武的时候匆匆赶来的。 再看看其他年纪还小的几个儿子,就更是悲戚起来,江山交给他们的话,只怕没几天就会被朝堂上的文武啃得骨头都剩不下来。 马英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心中就是一阵酸痛,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能留给谁呢! 他知道老二一定是有什么想说的,他知道热衷于权势的老二马希声一定是有什么好的主意,谁让他有一个好老师庞巨呢,不是天天揣摩自己的心事,就是想用文臣的势力想让自己就范,实在是该死。 马殷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身边的袁氏,也就是马希声的母亲却是跟这些孩子们说道:“你们父皇累了,你们都跪安吧!” 一群儿子们都是行礼告辞而出,老大马希振和老三马希声都是快步就冲了出去,显然他们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接着处理,所以不一会就看不到了人影。 那一群小孩子也是在退出了这处宫殿之后,欢声雀跃的袍泽玩去了,只有老二马希声依然跪在那里看着马殷,自己可还有一肚子坏没说呢! 马殷闭着眼睛不说话,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屋子里一时竟是安静的可怕,马希声看着马殷不说话,只能是给自己的母亲挤眼睛,那意思就是说自己还有事,可不能这么一直跪着。 袁氏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那意思就是说,他不睁眼我能怎么样。 马希声也是翻了个白眼,在挤挤眼歪歪嘴,这就是催促自己母亲赶紧想个办法。 就在这时,马殷眼睛也不睁却是小声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马希声赶紧小声说道:“父皇,你要不要在睡一会儿,孩儿再等一会儿也没事的。” “说吧,说吧!” 马希声听出马殷的不耐烦,只能赶紧说道:“我的老师有个想法,可以缓解荆州的困局,父皇可要听听?” 马殷有些无语,就知道他自己没什么主意,这又是那个庞巨在后面教唆的,就知道这个老东西不是个什么安分的人。 马希声见马殷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师认为,荆州一旦丢掉,再向夺回来,那一定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荆门的守军现在已经没有了粮草,实在是凶险得很。 另外就是只是荆州的争夺,咱们能派出多少部队作战呢!船,大船太少了,导致咱们的不可能第一时间投送很多的部队过去,但是一点一点的投入,无异于添油战术,只是损失我们大楚的军人罢了! 老师的意思是先派出一只军队,一万五千人就行,携带大量粮草物资从洪湖过江进攻复州,在让荆门王昌誉携带所有人员物资向复州迂回。 这样一来,咱们也就从襄州和荆州之间尴尬的两面夹击的地步,一下子就将这些人解救出来了,从战略上咱们还是有利的。” 马殷睁开眼,一时之间竟是有了一丝喜气,他翻身从床上下来,披着衣服喊道:“地图,地图!” 旁边的宦官赶紧将旁边书案上的地图拿过来展开,马希声也赶紧站起身,在地图上一下子就将复州的位置指给马殷看。 马殷看了良久,不时问一些其中的关键,过了一会儿吩咐将地图收起来,让人去将丞相姚庄还有大将刘江喊来,又吩咐将马希声的老师庞巨喊来,他要将荆州的事情今天就决定下来。 实在是拖不下去了,那里可是两万子民在哪里,尤其是这些人都是自己大楚的勇士,在等待的这一段时间里,马殷看着马希声的母亲袁氏,这个美丽的女人,真的很好看呀! 这个女人长得颇有些南越人的特点,肤白貌美而且个子是极高的,是他这些嫔妃之中最高的,身高就是好,穿上那些衣裙很是飘逸,腰上的腰带束紧之后,显得好像胸以下都是腿的感觉,很是赏心悦目! 马殷就喜欢看着袁氏德妃在自己身边,还喜欢看她那个弯弯的眼眉是不是伴随话语而变动的样子,尤其是妩媚时,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尤其勾人! 宣召的几位很快就来了,这几位都是随着马殷征讨四方的老臣,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笑呵呵的面孔下面是他们那千般玲珑的心。 此时能把他们喊过来,这几人就知道马殷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说,想来也就只有救援荆州这件事了。 几人进来给马殷见礼,马殷让给几人坐下之后才看看庞巨道:“你把自己的想法说说。” 庞巨站起身,竟是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副地图来,展开之后指着复州道:“这里,就是转折之地!我计划两到四万人进攻此处,这里易守难攻而且还有一座不大的坚城可以防守。” 丞相姚庄看着地图良久说道:“现在对荆州的情况还不了解,贸然进攻复州,是不是把战线拉得过长了呢?” 刘江道:“你懂什么,我觉得不错!荆州不是一朝一夕能打下来的,将荆门的王昌誉的人转移到这里,也是个这种的办法。” 庞巨道:“不错!咱们可以让陆晏直接和王昌誉分兵两路进攻复州,毕竟复州只有袁翔一人镇守,他也不是什么大将,想来两日可下复州。” 姚庄笑笑道:“我看最好是在往哪里派出一支两三万人的军队,而由陆晏统领就是了,这样咱们在荆州周边也就有了五万人左右,就算如此,人也是极少的。” 刘江眼睛一亮道:“既然如此,陆晏现在正在等待侦查荆州的结果,那么可以用陆晏手下两万人协同这两路人,一共三路大军进攻复州,这样方可一战而下。” 庞巨道:“复州袁翔手下只有两万人,他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复州人,而袁家和元家本是一家人,只是因为战乱而变姓,所以说袁翔在哪里还是很有民众的支持的,不如先派遣一名使者进行招安,实在不行再动刀兵为好。” 刘江道:“现在咱们和南越谈和,别说是两万人,就是一下子派出五万大军也不是问题。” 马殷看着刘江和庞巨一唱一和,就知道在这之前他们一定是已经碰过面了,甚至来这里之前两人就在一起,他不由看向一边的一名宦官,那名宦官一只就在看着马殷的一举一动,此时看马殷看了过来,不由就点了点头。 马殷一下子就知道了,果然是自己猜得这样,他们果然走到了一起,在此之前,两人可不是很和睦的,时不时就会不分场合的吵上两句。 刘江也在看着马殷的一举一动,看着马殷看向一边的宦官,紧接着就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刘江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都是老狐狸! 马殷并不说什么,只是看向刘江道:“爱卿觉得如何?” 刘江知道这是皇帝给自己机会和他们二人掰手腕,笑笑说道:“如今之计,这样安排就很不错,可是另一路的领军大将却是要好好想想呀!” 刘江一愣道:“臣觉得可派南越投诚大将阮雄!” 庞巨却是说道:“臣觉得由皇子马希声领军,再由老臣辅助即可!” 马殷向着看着他们却是不说话,只是又看向姚庄,姚庄心里暗叫一声“苦呀!”,但也没有办法的说道:“阮雄是南越人,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战关系到荆州之战,不可用不可用呀! 皇子马希声身份贵重,岂可战场之上与凡夫俗子拼杀,不可不可!” 庞巨和刘江都是一脸怒容看向芽庄,都是在心里骂他“你一上来就都给否定了,我们说的不行,你倒是说一个听听?” 姚庄却是不看他们,只是小心的看向马殷,马殷笑笑道:“这个人选今天务必选出来,大家说说!” 几人都有点郁闷了,你倒是同意呀同意呀,还是不同意呀!把我们都给整蒙圈了! 马殷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们几个老狐狸,先将你们心中预先想好的人选否定了再说,谁知道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一不小心可就掉进你们的阴谋之中了。 尤其是刘江和庞巨两人在人选的问题上没有统一,各自都有自己心中的人员,要不然马殷还真得按照他们说的安排了。 第319章 新战略 马殷原本只是刘建峰的先锋大将,后来刘建峰时候才升任主帅,后来还是朱温封他为南楚国王,一直到现在。 马殷从军之前就是个木匠,积功升至主帅,对于官场之道知之甚深,在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也是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 庞巨能想出来攻打复州这个主意,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学生马希声吗,而刘江就可恨了,阮雄只是最近投降南楚的南越人,他是在南越不受重视而被迫投降的,本身投降的原因有些可以,怎么可以用到如此重要的战争中呢? 最不能用的原因就是这人积善钻营,如此一个人,能在南越受排挤吗?可见此人投降南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只是这人不知怎么就巴结上了刘江这个左将军,刘江就一直在为他谋取一个位置,其心可诛! 姚庄对他们的心态很了解,但是对于马殷家里的事情是不准备说什么的,尤其是在皇位的问题上,姚庄知道皇位的争夺最终都会演变成军队的争夺,至于自己一介文臣,还是装糊涂的好! 马殷并不会清洗的让他躲过去,武将打天下而文臣可就是要坐天下的根本,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绝不会让武将主宰朝中的话语权的。 马殷就看向姚庄道:“爱卿,你没有说人选,你也可以说说吗?” 这是硬逼着姚庄表态,姚庄有些犯难,自己手里有大把的人员可以推荐,可是现在一旦说出来就要战队了,是支持马希声还是站在武将系统一边,对自己今后的位置至关重要。 姚庄也知道马殷的长子马希振虽是文武全才,更是战功赫赫,他来做这个皇帝最是合适,可谁知道这人却是迷上了修道,简直是不可理喻。 依照马殷的一贯行为来看,马希声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得到皇位的,但也就是因为如此,马希声适不适合独领一军进攻复州的,那么就只能找一个合适的人,而他们都不会反对才行。 这个人选好找,可是谁能同时得到他们几人的一致同意呢! 马从本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这人现在被俘被关在荆州,那么就只能是马存,他是马殷的兄弟,也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名将,由他出面一定不会有人反对,但是这人却是极其不喜欢马希声,似乎也不合适。 那就只有马存的儿子马希桂最为合适了,这也算是给南楚在江北楔了一根钉子,在今后的江北战争中可以起到领导作用。 姚庄想了良久,才装作深思熟虑的说道:“皇上,臣以为庞师的意见很好,复州如果能一战而下,那么咱们就能得到一个在江北的立足之地,西进可进攻荆州,更可进攻荆门,可说是位置极好。” 他看看面前几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已经说到了他们心里,就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重要,那就得有一个人能主持那里的一切事宜,那么就需要一个老成持重之人去哪里主持江北的一切事宜。” 马殷似有所悟,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刘江也是一副思考的样子,而庞巨却是有些气恼,但又无可奈何的坐在那里。 姚庄看看众人,接着说道:“此人一定是可以武能攻城拔寨,文能安抚黎民,造福一方,而这人还要对南楚有着绝对的忠心,臣以为兵部左司马马希桂最为合适!” 他终于将自己心中的人名说了出来,马殷一愣,原来在姚庄的心里竟是此人,马殷想想他为何会推荐此人,过了一会说道:“此人甚好!” 他的一句话,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其他人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马殷看看几人各种不同的表情,笑笑道:“那就这样吧!封马希桂为定北将军,接旨之后领三万军即刻从洪湖过江攻占复州。 王昌誉率荆门军移军复州,受马希桂节制。令陆晏派两万军借助攻占复州之后再图荆州!” 马殷说完就让他们散去,马希声赖着还不想走,结果却是被马殷给轰了出来,几个人出了马殷的寝殿就各自离去,尤其是庞巨对姚庄怒目而视,简直就是要上去夯他几锤解解恨。 无耐的姚庄只好抱头鼠窜,这人可是文武双全,要不然也不会被马殷指给马希声做老师,尤其是马希声今后接掌皇位是有很大概率的,那么庞巨就会是今后的丞相,自己还是不惹为妙。 马希声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和老师计划了好久才想到了复州,可是最后竟是便宜了马希桂,看着身边无人,就想对庞巨嘟囔几句,可是庞巨却是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让他说话。 师徒俩径直回了马希声的宅邸,进去坐好之后屏退左右,马希声疑惑地问道:“老师,今天这里面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呵呵!看来你接掌皇位有很大可能,你最近最好是不要胡闹,没事认真的做点事情,给你父皇看看!” “哦,真的!为什么,我怎么不觉得呢?” 庞巨笑道:“本来这件事,咱们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的,能采纳咱们的意见就够了,让你领军的建议,也只是试探他们一下! 能不能去,对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姚庄却是将你否定了,这是个好事,又推荐马希桂出任主帅,却是对你极其有利的。” 马希声疑惑道:“我看不出来这只箭有什么牵扯呀!” 庞巨瞥了一眼他,说道:“你也不想想,你大哥修仙去了,他是不可能做皇帝了,那就只有你了,马希范又是练武成性,但是这次却没有人支持他,那就是没希望了! 另外就是姚庄也是认可你的,才会否了你推荐马希桂,那是保全你,不让你亲身犯险!他父亲在潭州,那么马希桂就不会造反作乱,你说说是不是你的希望很大” 马希声听完庞巨的话,不由得就陷入沉思,越想就觉得越有道理,他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挥了一下道:“那我给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可以多关注朝政,也可以向你父皇讨个差事做也行,但是却不能在胡作非为,尤其是不要去什么名声不好的地方,知道吗?” 这件事情随着马希桂接到圣旨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这一切事情也就在潭州翻了个浪花就没有人关注了。 可是谭文却是接到了敬翔的鹰信,心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即可返回长安向李奇述职,谭文看完鹰信顿时就是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出来做事了。 钱端横道:“回去吧!潭州迟早会成为战乱的焦点,你还是太年轻没有经验,回去好好在历练历练,今后有的是机会。” 谭文不想对他说什么,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回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呢! 钱端横想想接着说道:“你将潭州的事情给我交代一下就尽快回去吧!” 谭文虽然不想回去,但是自己的工作还是要交代一下的,他只能是一五一十的将潭州的事情给钱端横说了一遍。 钱端横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就吩咐摆了一桌酒菜想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谭文竟是回去之后,即可收拾收拾就不告而别了,整的钱端横都有些恼怒了。 自己来这里好几天了,谭文一直就不说潭州具体的事情,就连他的情报来源都不说,接到鹰信也只是随便说了说,这让钱端横实在是有些无语,吧自己的情绪能带进工作之中也是没谁了。 但是谭文毕竟离开了,钱端横随即派了五十多人随后跟去,务必要保证谭文安全回到长安。 马希范来找谭文,才知道谭文离开了,但是他走了,那么马从的救援怎么办呢! 钱端横将他迎进镖局,分别做好之后笑道:“这件事正在运作,但你也知道又有人去攻占复州了,那么这人就不可能现在回来,但我可以保证他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马希范有些无耐,看来谭文答应自己的事情做不到了,从这件事上看,谭文一定是他们中的大佬的子弟,自信到盲目的答应自己的要求,就知道这是一个温室中生长起来的一个雏,还是太年轻了呀! 钱端横看着马希范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不由也是笑道:“小文有些年轻了,他只是第一次出来做事,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马希范无耐的说道:“那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答应了别人要救皇叔出来的,而小文也答应了,现在他这么一走,我可就有些坐蜡罢了!” “他暂时肯定是不会被放回来的,但是如果你能保证我们在潭州安全,我就能保证他在荆州的安全,而且保证他一定有绝对的自由度,不敢保证还会是王爷的待遇,但也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钱端横笑笑道:“愿赌服输,战争就更是如此,只要战争结束,保证他会立刻去他愿意去的任何地方,而且有人护送。” 马希范双手互相搓着,似乎想做点什么,钱端横不怕他不答应,毕竟受制于人,就不会以他的意志而转移。 第320章 尴尬 马希范想了好久说道:“那能不能由他们家里派个人过去服侍,并且能和家里通信呢?你也知道,他也是一大家子人,没有他主持,家里还是很艰难的!” 钱端横看着马希范道:“你的条件有些多了吧?” “呵呵,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好吧!我向上汇报一下,看看上面怎么说吧!” 马希范告辞,钱端横挽留他要不要一起喝点,马希范推说有事,就告辞走了。 马希范能这么热心的想救马从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以为女子,她是马从的一位干女儿名叫刘湘,是前龙骧指挥使刘建峰的移腹女,刘建峰时候被马从收养。 现在马从被俘,刘湘就寝食不安,十分担心自己这位义父安危,不得已只能是到处求人,却是屡屡碰壁,马希范倒是对她情有独钟,只是一直不被刘湘待见罢了,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真能不卖力呢! 马希范离开镖局就去了王府,他要求见刘湘,虽说马希范也算是马从的侄儿,但是双方并没有什么身后的亲情关系,并且此处惹事的马希范也不被马从看好,甚至有些讨厌他。 如今有机会能和刘湘见面,他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了,刘湘虽是住在这里,但是却很少抛头露面,因此平时马希范想见一次刘湘还是很难的。 刘湘听说马希范来了,她也不喜欢这个练家子,练武练得谁都烦,估计天下也就只有他了。 但是上次自己给他说这事的时候,马希范可是十分肯定的说他有办法的,刘湘想想,还是觉得见见也无妨的。 马希范跟着女婢进去,一路上王府的下人见到他,也只是礼貌的见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面,马希范早就见过世人对他的态度,他也不以为意,只是仰着头闲庭信步一般就到了刘湘的小院门口。 刘湘已经在屋里坐下了,让女婢将马希范请进来,自己则是站在一边恭候,马希范进来之后,就将顺路买的几样典型递过去,刘江正想问马从如何,马希范却是很神秘的说道:“事情已经打听到了,咱们慢慢说!” 刘湘立刻就紧张起来,看着马希范,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马希范让刘湘镇定,然后才神秘地说道:“我找了一个朋友,他知道王爷的消息,很准确,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密!” “嗯!”刘湘乖巧的点点头,竟是让马希范看的有些失神,要说他也是见过无数的美女,但是如此文静秀雅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每一次看到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竟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他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刘湘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嗔怪道:“你这是要羞辱我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有些走神了,姑娘,那人说王爷现在很好,并没有受到虐待,因此你可以放心的。” 刘湘皱皱眉道:“就只有这些吗?” 马希范小声道:“我想对方提了要求,就是看看能不能咱们派个人过去服侍,另外就是能不能有书信往来,只是对方并没有答应我,只说是要问问再说。” 刘湘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 “绝不敢欺骗姑娘。” 刘湘沉思道:“你说,对方能答应吗?” 马希范不太确定的说道:“毕竟他是战败被俘,能有如此待遇,已经是很不错了,听说王爷现在自己有一个小院,一日三餐也是极好的,想看书看看戏什么都是可以的,就只不能随便走就是了!” 刘湘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谢天谢地,王爷一项悲天悯人,定然好人有好报的。” “呵呵,那是那是。” 马希范心里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楚国已经是很大了,占据江南的广大土地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东有杨行密,南有钱缪,时不时就会打上一场,损兵折将不说,也耽误楚国的发展壮大。 这些对外的政策有很多都是马从建议的,不管是和谁争斗,这里面都有马从的影子在里面,尤其是黎州之行,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吗! 荆州的失败,就算自己不提供情报,他也讨不了好去,人家的战力如此强大,一看就知道对方准备了很久了,马从则是自己不长眼,直接就撞了上去,结果就是头破血流了吗! 马希范之所以将他的消息告诉谭文,和他想看马从的笑话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大,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刘湘见他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竟是一动也不动,不由脸上一红,将手中的小园扇将自己的脸挡上一点,只是露出自己的双眼,有些生气的看着面前这个登徒子,心里已是大骂“这人好不要脸!” 马希范却是看着不觉得刘湘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就只是露出的双眼,也是如此迷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为这双眉毛画一画呢! 刘湘实在是被看的不好意思,干脆将自己的眼睛也挡上了一点,只是露出一条缝看着对面那个正在流着哈喇子的傻子! 心里有些恼怒,刘湘知道自己经常会被人这样看,因此就很少出现在有外人的场合,不料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个傻子呢!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撵他走,他能坐在这里一直看下去,刘湘有些生气,不由又看向旁边自己的女婢,那女婢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个虽是情窦初开,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情为何物,又为何会生死相许呢! 看向自家小姐看向自己,女婢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刘湘觉得这小丫头就是有些死心眼,无语的又朝着马希范努努小嘴,那女婢歪头看了马希范一眼,一下子就急了,这人怎么这样看人呢! 端起身边的茶碗送到马希范眼前,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马希范浑然不觉茶碗,只是自然的将眼睛往上抬了抬,依然还是看着对面的刘湘。 刘湘也是也得有趣,也就不眨眼的看着他,那女婢见马希范竟是这么动了一下就躲开了茶碗,就生气的将茶碗又往上抬了抬。 马希范却是一抬眼却是发现被挡住了,就将头往下一点,希望能看到那漂亮的眼睛,可是女婢跟着他的眼睛也是往下移动,马希范就觉得眼前的茶碗怎么中当着自己呢! 不有就是用手往旁边一拔,女婢手里的茶碗一下子翻了,茶水没有一点含糊的浇在了他的腰腿之间,这可把马希范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他只是感觉到了茶水的热度,真的很烫呀!马希范赶紧就站了起来,站在那里以极快的速度弹着身上的茶水还有茶叶。 刘湘见他是这个样子,也是嫣然一笑,竟是笑了出来说道:“哎呀,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烫。”马希范一边说着一边将下腹湿了的衣服拉起来,只是这个样子却是猥琐的很,刘湘暗啐了一口,心道这人还真的有意思,就只是有点呆了,可惜! 女婢却是不管那么多,指着马希范厉声道:“你怎么这样子,你是来羞辱我家小姐的吗?” 被她这么一说,马希范也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松开手站在那里,只是脸上有些尴尬的模样,可是他的小腹那里却是湿了一大片,像极了憋不住尿裤子一模一样。 马希范自己低头一看,也是急得不行,赶紧将身子扭了过去,用自己后背对着刘湘道:“我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你懂吧!” 刘湘依然用小园扇挡着自己红的犹如熟透苹果一样的小脸,心里却是笑的已经不行了,可是却是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那玩玩的眼睛暴露了她的真实的心情。 马希范扭着头看到刘湘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也是高兴地不行,身子也就跟着转了过来,可是随即想起自己下面湿了那么一大片,竟是有些幽怨的瞪了那女婢一眼。 他的这一切的表情变化,让刘湘看的一清二楚,她用小园扇挡住自己的小脸啐道:“还不赶紧去给公子找件衣服来。” 她说的好容易,可是女婢到哪里能找到一件男子的罩衣过来呢!再说,真的是在这里换了衣服,那流言蜚语还不把这里淹没了。 女婢听完刘湘的话,愣了愣就赶紧趴到他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这可把刘湘吓了一跳,自己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问题。 顿时感到尴尬的很,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尽是静到了极点。 马希范又不敢转过身子,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孩儿一样。 刘湘看看时间,已是差不多改用晚餐的时候了,就吩咐女婢上餐食,怎么说是自己女婢惹的祸,自己款待他一次也没有什么! 两人分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倒是避免了彼此的尴尬,女婢跑出去不一会儿就踢了个餐篮回来,从里面拿出来四盘小菜,竟然还有一壶酒两只杯子。 第321章 只有她 马希范还从来没有和刘湘在一起吃饭,虽然脸上还是有些尴尬,但是心里却是高兴地不行,也不用女婢倒酒,他自己给刘湘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酒。 还没有等他端起酒杯,刘湘就将酒端了起来,略有些歉意的说道:“都是我的责任,这杯酒就算是赔罪吧!” 说完也不等马希范说话,竟是一口就将酒喝了下去,还将酒杯亮出杯底给马希范看,马希范也不说话了,赶紧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也是亮亮杯底给刘湘看。 两人都不说话,刘湘是没有什么给他说,而马希范则是自己盯着刘湘因为喝酒而微红的脸颊,竟是不自觉的看呆了自己。 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这种飘着桂花的浊酒,刘湘不胜酒力,喝了没有几杯就开始给他说马从对自己如何如何!那意思就是自从刘建峰时候,自己正在无依无靠的时候,马从将自己收留之后一直养到现在云云。 接着又说自从自己长大成人之后,马从家里的两个儿子也一直在骚扰自己,马从似乎也想让自己嫁给他的大儿子马康,而他的二儿子马杰也是时不时就对自己表露爱慕之情! 因此惹得刘湘自己很烦,马从的这两个儿子什么样的人,刘湘自小就知道只是两个纨绔罢了。而现在搭救马从,也是想还他的人情,以此借机推脱这门自己不愿意的婚姻。 马希范这是喝着这种浊酒没什么意思,这种酒度数太低,实在是喝上几坛子也不会醉的,但毕竟这也是酒,喝了几杯之后,竟也是脸色微红了。 听着刘湘的喋喋不休的唠叨,马希范却是听得目眦欲裂,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而那两个混蛋马康马杰就更是该死,如此纨绔的两个败类,哪一个不是娶了好几房了,竟然还敢给自己抢女人,莫不是想死不成! 马希范借着酒劲给刘湘打了包票,自己愿意搭救刘湘出去,她愿意去哪里,自己就愿意跟着她去哪里!什么皇子,什么天下,自己就想和刘湘在一起浪迹天涯。 刘湘听完她说话,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眼睛中却已是泪眼婆娑了,旁边的女婢赶紧拿出一方手绢递给刘湘,马希范鬼使神差的竟也是拿出一方手绢递了过去,刘湘没有接,却是小声说道:“公子这是要和我换手绢吗?” 马希范竟是愣了,这是对自己芳心暗许吗?这是要和自己交换信物吗?立刻就是头点地像是磕头一般,刘湘见他点头,就将自己刚才擦眼泪的手绢递了过去。 两人的手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马希范一下子就抓住了刘湘的小手,而刘湘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抢过他的手绢,一扭脸竟是回了里面。 马希范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喝晕了,竟然都有了幻觉了,打开自己手中的手绢仔细一看,竟然是在手绢的一角上绣着一朵兰花。 马希范拿着手绢放到自己鼻子下面深深一闻,竟真的感觉有一丝兰花的香味,女婢这时却是从里面转了出来,看到马希范的样子,竟是有写恼怒的说道:“你这登徒子,还不赶紧收起来,被别人看到还得了!” 马希范闻听女婢的话,尴尬的赶紧收了起来,那女婢接着说道:“小姐说,不让你到处说去,知道吗?另外就是小姐愿意服侍马从,你看看什么时候有他的消息,这就拜托你了!” 马希范想着刘湘的笑语晏晏的样子,又想起他泪眼婆娑的研制,心里竟是不由得一紧,也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全刘湘! 走到门口,却是迎面碰到马杰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两人走了个对脸,马杰一时也没有认出对面这人是谁,见对方不让路,张嘴就是一句“狗东西,还敢不让路,不知道二爷回来了吗?” 马希范正在向着刘湘呢!被他一骂,竟是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升了起来,一伸手就将马杰拽了过来,然后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马杰根本就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竟然有人敢打自己,张嘴还想再骂,却不料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马杰只感到自己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头脑竟是有了一丝清醒,可是对面那人根本就不管他,只是一巴掌一巴掌的照着他的脸的打了下去。 旁边的马杰随从都是上前帮忙,可是到了近前才看清,这是潭州一霸马希范,这些人可惹不起这人,只能纷纷是在旁边劝解。 头脑有些清醒的马杰,此时也认出对面这人竟是马希范,也是有些傻眼,不说对面这人是皇三子,就是这人天天找人比武的秉性,自己也惹不起呀! 马希范看周边的人越来越多了,也就不再打了,竟是一松拽着马杰的手,骂道:“你父亲身陷敌营,竟然还敢饮酒作乐,不打你打谁,去把你大哥叫过来,我看看他在干什么!” 马杰的随从早就去请大爷过来,马康见马希范让找自己,赶紧是挤到前面给马希范行礼,马希范一指马杰道:“你兄弟就是如此吗,你也不管管,你是吃屎长大饿吗? 你父亲身陷敌营,不知道想办法搭救,还是如此荒唐行事,你们就是这样让王叔安心的?” 两兄弟俩都是一脸的尴尬,却是一点反驳的话语也没有,要知道刚才的马康也在前厅饮酒呢! 两兄弟也是一肚子苦水,但是跟谁说都不能跟对面这人说,要知道他们也是跑遍了朝中各位大佬的府邸,不是不见就是找不到人,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的父亲出谋划策。 两兄弟还有全家都是在一片悲戚中度过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听说朝廷有了新举措,朝廷也向江北派出重兵,至于是去打哪里不知道,但是能出兵就是朝廷没有放弃自己的父亲马从。 两兄弟也好,还是全家人都好,今天的这个消息绝对算一个好消息,今晚的饮酒不过是稍微缓解一下心情罢了。 马希范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将两兄弟骂了一顿之后,就直接的走了,留下一脸肿胀的马杰还有一脸郁闷的马康在哪里独自凌乱。 马希范并没有回家,竟是一转脸去了镖局,他要做一件事,一件要让自己还有刘湘都高兴的事情。 钱端横刚刚道潭州,而且由于谭文的疏忽,导致这处镖局暴露在了马希范面前,虽说现在还没有被出卖,但不保证今后也不会被出卖。 钱端横绝不允许自己手下的探子因为被人出卖而丢掉性命,因此这两天就一直在安置镖局的人,他决定将镖局的人员分散出去,也就是以隐蔽的身份,分散到潭州城内。 他来的时候带来的几十个人,这几日都在潭州各处在购置房产,或是各种的生意,他要将失败之后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此时正是晚饭过后没多长时间,钱端横正在看探子们汇集过来的各种信息,他到潭州收集情报,可不仅仅是收集军事情报,按照大唐统帅部的要求,军政民商各个方面的信息都要收集。 例如朝堂之上的各种议题决议,那个大臣有什么隐私,又或是那个大臣家子弟又做了什么事情,大街上粮价多少,哪里的便宜哪里的贵,反正是林林总总几十项信息都要收集。 他要在这些看似没有什么用的信息中找到对他有用的信息,以便及时作出反应,他要利用一切的消息来搞乱南楚的政治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 钱端横正在分析白天地消息,马希桂率三万兵从洪湖过江的消息很诡异,他要弄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真相,这是一项很费脑子的工作,因此他也就得将自己放进这件事情之中,仔细揣摩才行。 正在这时,却有人来报告说马希范来了,钱端横不由得愣愣神,一脸苦笑的将身前的各种纸片收起来,然后出来去门口迎接马希范进来。 马希范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找钱端横商量,问问能不能自己见一见马从,他想得到马从最真实的情况,这已经不是为了刘湘,而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 钱端横本来已经将他的要求上报了,但没有想到他又来了,又提出这样的要求,钱端横却是想了想道:“你去见马从,你就不害怕他怀疑是你出卖的他吗?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这可是要想好。” 马希范不由的一笑道:“无妨!我就说我是花了大价钱才来见他一面,我是要和他谈笔交易。” 钱端横皱眉,他有些疑惑的说道:“我始终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是在有些匪夷所思,如果是你,你也会怀疑的!” “这有什么,我就是为了我今后的幸福生活罢了,说白了就是为了一位可怜的女子,为了他,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钱端横盯着对面那个满眼幸福的男人,想了良久才说道:“你说的不会是你是个刘建峰的女儿吗?” 马希范也是一愣,说道:“你监视我!” “没有,没有,只是能让你这样做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吧!” 第322章 痛苦的抉择 马希范听他这么说,脸上不由一红道:“这是个可怜的女子,一直寄人篱下,小心而卑微的生活着,我只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生活罢了!我将她解救出来之后,我想和她周游天下,再也不回来了,这样对谁都好!” 钱端横却是笑着说道:“你真的能放弃你的一切?真的愿意放弃你的身份吗?” 马希范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你也说了,我的一切都是源于我的身份,而这一切我以前不在乎,今后也不在乎的,我想她更喜欢自由,更喜欢山山水水,而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和别人勾心斗角的,幸好我也是这样的。” 钱端横一直就对权利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尊严源于自己的身份和能够使用多少权利,他喜欢利用自己的权利给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现在听到面前这人竟是对于权利如此的不屑一顾,心里竟是有些佩服,看着马希范的眼神竟是柔和起来,他转身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他,说道:“拿着这封信去求见荆州主帅,他看到信,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马希范看着手中的信竟是有些感动,点点头,告辞之后转身就走,他们这些人对于感谢,什么容以后重谢这类的话是不屑于说的,人情不容易得到,所以一定要换,这是原则! 马希范毁了自己的府邸,他是自己一个人,虽然说马殷一直在催促他娶几个偏房,可是他的心思就在于学武练武比武,根本就没有对女人产生过兴趣,除了那个小时候见过几次的那个喜欢兰花的女子。 他的府邸不小,但是房子确实不多,房子都被他给拆了,一进门就是一大片场地,那是他的练武场,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能刚找到的几千两银子,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去需不需要银子,万一需要打点,身上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他写了一封信给刘湘,他吩咐自己的官家,明天一定要亲手交给马从府里的刘湘刘小姐,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并且一再吩咐官家,在刘小姐看过之后就马上销毁,决不能被别人看到。 交代清楚之后,他立刻就牵了一匹马出来,向着城门而去。城门已经关闭了,要想出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马希范的身份就决定了坚固的城门是能为他打开的,毕竟谁也不愿意惹上这位比武狂! 马希范出了城门,就立刻快马加鞭向着洪湖而去,他要在哪里按照钱端横的指点找到船只过江。 此时襄州的探子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做的破坏效果,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王昌誉带着人在这附近反反复复的搜寻了好几遍,一无所获之后,只能悻悻而归! 这些襄州探子又等到天黑之后,这才兴高采烈的向着襄州而去,他们将楚人的粮草烧了,就算是不打他们,他们还能在这里再驻扎多长的时间呢! 这样的结果只对襄州有利,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些楚人一定会撤军的,那么这里可不就是他们襄州的了吗! 果然,得到消息的朱友让喜出望外,立刻点上三万军向着荆门而去,他要在楚人刚刚着过火的悲催境遇之上在狠狠踩上一脚。 他不知道的是,邓州朱友章已经率五万大军向着襄州进军了,这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这是不经意的结果,但却是最好的结果,朱友让是朱温的亲儿子,而朱友徽是朱温的养子,亲儿子和养子之间的和谐有爱,都在朱温死亡之后变得支离破碎了。 朱友章能投靠谭三,就是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个爹而已!没有势力支持的军阀绝不会是长久的军阀,朱友徽需要一个支持,就只好投靠强大的谭三,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朱友珪玩的都快死了的。 现如今命令下来了,让他进军襄州,朱友章只能是感慨大唐的情报能力,襄州的一切情况竟然能每日都能送到他的案头,他就像天天都生活在襄州一样。 襄州是由襄城还有樊城组成的,两座城只见是宽阔的汉水流淌而过,这里是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南下北上的必经之路。 朱友章从陆地分前锋一万人,左路和右路共三万人,他自己则是带着一万中军向襄州进发,而谭三从荆州派过来两艘战船十艘货船相助他攻占襄州。 朱友章对于大唐军中的那些火器眼气得很,自从自己看过了那些火器的威力之后,朱友璋就再也没有了独霸一方的心思,自己的这些人还不够人家打上两炮的呢! 接到谭三的命令中说有两艘战船协助自己攻城,朱友璋就长出了一口气,有他们协助,那么自己的这些兄弟就不会死的太多,说不定能和自己一样,直接开门投降也说不定。 但是命令中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不仅皱紧了眉头,那就是要他坚决歼灭襄州军,这句话是不是说让自己不管怎样都要杀掉朱友让呢! 朱友璋真的不想做这件事,要知道自己是军人,但是杀掉自己曾经的兄弟,这会不会让世人错自己脊梁骨呢! 他的沉思让他的幕僚王源有些奇怪,接过命令看完,神情也是有些有些凝重起来,但是劝别人下决心这种事情,不就是他们幕僚的这人吗! 但是要找个还得借口而已!他想了想就小心说道:“将军,这条命令,我觉得只是针对朱友让的,将军认为呢!” “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有些不明白,又恐怕世人编排我,今后我还怎么做人!” “将军,我觉得这是谭将军在让你下决心呀!这是逼着你和朱家彻底决裂,将军你不能总是脚踩两条船吧!” “是呀!我何尝不知道是因为如此呢,可他毕竟也曾经的兄弟,在一起读过书,一起学武功,一起跟着义父征讨天下,有一起在这一片土地上镇守多年,现如今说让我杀了他,我就要去杀了他,我心里过不去呀!” 王源探口气说道:“唉,将军!上次只有让派人来找你要粮,我劝你不要给他,可你偏偏不听,依然将粮食给他了,虽然只有那么一次,我估计你是瞒不过谭将军的。 如今派你征讨朱友让,不就是让你同室操戈吗!你不杀了他,那你猜猜他会不会杀了你!” 朱友璋心里震惊“是呀!他知道自己去征讨襄州的话,会不会骂自己呢,如果自己战败被俘,那么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呢!” 王源看自家主将不说话,在那里自己沉思,决定在刺激刺激他,就咬咬牙说道:“如果你放过他的话,对于大唐来说就是背叛,你已经背叛了朱温,难道还要在背叛一次吗?” 朱友璋看向大帐外,小声对王源厉声道:“当初咱们投降谭三,那是为了自己袍泽不必要的送死,也是为了邓州城的百姓。你记住,那不是背叛,那不是背叛!” 王源苦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就算真的不是背叛,但是有人相信吗?” 王源是在没有办法,他虽是辅佐朱友璋了十几年,两人亲如兄弟一般,可是自己也不愿意为了朱友璋去死,尤其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白白送死,王源也算是个军人,文武全才,但越是有本事的人就想死的更辉煌一点儿,但是唯独不愿意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是如此,朱友璋也是如此,他们情愿死在冲锋的路上,却唯独不愿意死在世人的口水里。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朱友璋有些头疼,他知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朱友让是输定了,输了的代价就是一个字“死”,除死无大事吗! 王源看着纠结的朱友璋道:“要不咱们派个人去劝降他,如果他真的投降了!难道谭将军也让咱们杀掉他不成?” 朱友璋一巴掌拍在王源的肩膀上骂道:“为什么不早说!” 转身就写了一封信,喊过来一名亲卫,让他带几个人给朱友让送去一封信,然后看向一旁还在揉着肩膀的王源笑道:“你说他会怎样决定呢!” 王源展颜一笑道:“他怎样决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后不管怎么样,你心里不会有太多负罪感了!” 朱友璋叹口气道:“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今后如何就看他的了,他要是知道荆州之战的过程,我想他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是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盲目的抵抗简直就是送死,在无力抵抗之后,最后死的不过就是那些可怜的士兵而已! 这个世界乱了太久了,不管是谁能统治这个美丽的世界,朱友璋都会支持,尤其是在自己认识了大唐的强大之后,他更加认为,和平是这个世界的主体,就算自己损失一些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强大,自己强大到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制性的让别人服从,而且是无条件的服从,虽然还是要承诺一些虚无缥缈的美好愿景,但那还不是自己怎么解释都行的吗! 第323章 天下大势 每一个朝代都有这样的事例,原来的理想和承诺,慢慢变了味道!他们会用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来让百姓们认可他们荒唐的决定,他们利用自己的喉舌来让百姓相信,这么做就是再为了他们好。 他们把百姓只是当做他们身份的梯子,只有你的地位地位,才能显示他们的仁慈,虽然他们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哪怕在践踏他们自己指定的规则,也要让所有人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尤其是为了百姓,你们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吗! 这样的人这里就有一个,晋阳李存瑁在李克用死后,简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那个温良谦恭的帅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随时都能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不仅是将他的权利在逐步加强,朝堂之上也更加听不得一点异己的声音,他将自己的权利分别分散出去,一位他觉得自己控制这几个人就可以了,没必要控制那么多的人。 比如说陈勇,就是他最重用的一个将领,他将自己的领地分成几个方向,例如晋阳北部现在就已经成了陈勇的领地,他不给陈勇一文钱,还得让陈勇每年给自己上缴多少物资。 这样几年下来,陈勇成了沁州以北的土皇帝了,他被李存瑁封为定南大将军,手下统领七万可战之兵,如果加上各种辅兵的话,他的手下竟是有十五万之多。 而陈勇也是利用这一片根基,不断的打击东边的磁州、邢州等地,终因陈勇的人马太少,一时也没有什么战果。 而李存瑁却是自己统领十五万大军,亲自征讨草原上的回纥人,现在的草原回纥人早就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一个叫马户的回纥人简直就成这晋阳北部草原王。 李存瑁和马户基本上碰到就是开仗,不是你把我打死,就是我把你打你,今天你占领了这里,明天我就会把这里抢回来,双方成了一种拉锯战,也使得在靠近晋阳的草原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一道宽约十里的真空地带。 这处真空地带,双反都不会轻易的进入,而这十里经常接活动的就是那些商人,他们也是李存瑁严厉打击的对象,李存瑁觉得就是这些商人给那些回纥人提供了资源。 可是这些商人却是晋阳的大户们首当其冲,李存瑁不敢追究城内各大户的责任,毕竟他还需要这些大户们给他提供税收呢! 这样一来就成了一种极其虚伪的关系,城外的这些资敌的大户们在城内该交税交税,该捐献捐献,可是在城外该资敌依然资敌,毕竟城外的利润是城内的数倍。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这些晋阳的大商人做的都是全国的生意,他们要将全国的各种物资运往真正需要他们的地方。 比如南方的粮食,最贱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七八文一斗,可是运到草原上,一斗就可以换上一张羊皮。可是一张羊皮带到内地,那就是三十文,里外一拐就是将近二十文的利润,出去损耗还有沿途的打赏还有自己人员的费用,最少也能得到十几文钱的纯利润。 在这样的利润驱使之下,又算是李存瑁屡屡在城外斩杀这些不良商人,可是铤而走险的商人依然是成群结队。 只要一个商人每年跑上两趟,只要能正常交割成功,所得利润比一年在城内的固定商人所获还要多的多。 尤其是李存瑁接任之后,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扩张自己的地盘,因此所需的银钱和物资就决不是小数目,他只能一方面打击这些不法商人,一方有支持晋阳的商人走出去,一边能收到更多的税收。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决定,可是李存瑁在每月得到税收的报告的时候,依然会乐不可支,久而久之,草原和晋阳周边的巡查人员,不可避免的酒杯晋阳的这些商人买通了。 李存瑁生性好战,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好战,就算是在卧室之中,他也要比别人更强更猛更多!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一代雄主的风姿,这才是君临天下!尤其身下的女人们哭叫哀嚎的时候,他就觉得就是他自己赢了,最少在这里赢了! 晋阳的商人非常无奈,一方面要交重税,一方面又是巨大的利润在吸引着他们。但是这些人不但不见减少,而且还吸引了大量的外地人在此开设货栈,纷纷的将资源向着晋阳汇集。 李存瑁也知道这个情况,但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事情,是要税收还是要将那些可恶的回纥人饿死在草原上呢! 但是自己如果从手里漏一点资源给他们,毕竟这些会和人是不会来劫掠晋阳边民的,这也算是互相妥协的好处之一吧! 马户也是苦不堪言,虽然手下的族人已经有了将近十万之众,但是毕竟自己的族群成立的时间太短了,族中的孩子们还没有成长起来,而原来四处搜寻回来的妇人们虽是都有了生育,可是都是一些小孩子,根本就无法骑马作战。 自己这些年的发展,一直受制于西面的鹰部落的控制,不说战力问题,只是每次去那里求*购军械的时候,看着对方渐渐成型的草原戍堡,就让马户感到内心的无力感越来越多。 自己的部落就像是鹰部落的前锋一样,接到鹰部落的命令也是要不断骚扰晋阳,至于为什么,马户却是不知道的。 可是随着自己部落的壮大,东边的契丹人也在向着西方发展,据说他们已经将东边的白山黑水之地都已经统一了,尤其是他们的穿甲控弓的人已经有了七万之众。 马户不知道这些契丹人是怎么发展的,曾经自己也是将这些契丹人撵到了极北之地的,这才几年,他们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么强大呢! 这是马户始终搞不明白的几件事之一,再有的就是,当初谭三极力拿下的西山庄园现在越来越低调了,但是马户知道,那里的庄主崔文硕早就在那里隐藏了最少一万人,这是自己的估计,最多时应该在两万人,他们要在西山庄园干什么呢! 晋阳城内的全部军力应该在五万左右,他们分别驻扎在晋阳周边,只是城内就有两万军队,而且还是李存瑁的亲兵队伍,马户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而原来不如自己的李行竟也是在晋阳失踪不见了,具体去了那里竟是成了一个忌讳,崔文硕吩咐谁都不能提起。 李存瑁一边与马户作战,一边吩咐陈勇尽快拿下磁州和邢州,可是没有物资支援的陈勇也是捉襟见肘,总是觉得自己的人员太少,实在是难以两线作战。 对于陈勇的难处,李存瑁是知道的,但是这也是他的智慧,他觉得陈勇天天在东征西讨,俺么就会对自己的依赖更高,这样也能让这个平南王不会起什么谋反的心思。 李存瑁希望陈勇能够拿下邢州之后,自己就将陈勇的邢州兵权收回来,那就相当自己最少一拿掉陈勇一半的士兵,到那个时候,自己在调镇州的三万兵伙同邢州的几万并,就可以进攻冀州。 李存瑁要一改自己父皇李克用原先制定的固守晋阳的政策,他要向东发展,他要见到传说中的大海,他要做千古一帝! 想做千古一帝的还有朱友珪,自从他从汴州撤到曹州之后,他竟然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不但解决了粮食问题,而且还在攻打濮州,不但攻势不错,而且还有余力向郓州渗透。 朱友珪觉得离开朱友文越远,自己的运气就越好,他希望自己远离荥阳远离危险,根据朱珍的建议,他希望自己能将都城设在淄博,那里可是原来的齐国古都。 朱友珪为了稳固曹州的统治,他甚至将所有人的粮食全部收缴,也就是说百姓只有参军或是加入劳役才能吃的更饱,而百姓本身做生意的,都是千方百计的将自己的家迁往晋阳。 而剩下来的这一部分民众就只能在城内苟延残喘,而朱珍却是发明了一种食物,就是用麸皮还有面食再加入一些荤油一些食盐做成的饼子,这些饼子虽然吃的时候有些拉喉咙,但是能吃饱而且味道不错,唯一不能让百姓接受不了的是,吞咽和排便的时候有些难受。 城内的百姓在逃往,他们要逃离这里,可是一家一户的逃跑是不行的,他们自称是让自家的儿子或是孙子逃出去,老年人走不动就只有呆在城中等死。 朱友珪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有困难,那么全体国民都要稍微的付出一些才行,凭什么全都让自己担着这些难事,虽然他吃的依然是每顿十八个碗。 曹州周边的大户都已经被他抢了好几遍了,那些大户就像是他圈养的肥猪一般,他认为他们的财富都是自己给的,现在皇帝都只能十八个碗了,那么你们不应该贡献一些吗! 大户之所以是大户,他们有着敏锐的嗅觉,他们对事情的认知也比一般民众觉悟的早,这些大户一边组织再生产以度过粮荒,另一方面这是将自己家族子弟送往周边的稳定一点的国家居住。 第324章 理想与现实 他们将自家的子弟送往周边的洛阳、潭州、晋阳,甚至是长安居住,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家族大量的资产,而这些资产是朱友珪说不在意的。 在这个乱世之中,一切除了粮食之外的贵重物品都变得不值钱了,毕竟这些东西是不能吃的,所以不能吃的东西,就不是朱友珪需要的。 他需要大量的粮食,他有庞大的军队要喂养,而庞大的军队就是朱友珪赖以生存的根本,到了朱友珪最后灭亡的时候,李奇、谭三,还有朱友文都是对他佩服的不得了。 实在是佩服朱友珪拉队伍的速度和能力,一个人来投军,他能带来十个人,那么他就是队正,他要是能拉过来一百人,那就是校尉,只要是能坐上校尉,一天就能多得到一个饼子。 而朱珍的做法很让朱友珪认可,那就是打仗的时候,新来的这些炮灰先上,有经验的老军后上,而每次打仗结束之后,就会有一次整编。 这样一来,朱友珪和朱珍手中的老军越来越多,而分派出去的那些将领们,他们有的只是一个部队额度,没有办法的他们只能一路之上,尽量的裹挟百姓加入。 谁都不想死,不裹挟这些百姓进来当炮灰,那么就要自己上去攻城陷阵,因此朱友珪的日子过得不错,军队最多的时候竟已经有了十七八万之众。 人多了,粮食需要的就多,军械需要的就多,可是最重要的物资就只能满足他的老军使用,而他的新军就像一群乞丐一样邋遢。 人多了,他的军队就要有各级的军官指挥才行,结果因为基层的校尉偏将太多了,而上面的大官也就越来越多,朱友珪和朱珍只是为了军职就发愁得很,有的将领拉人的速度太快,导致都已经封到了大将军,到了这个时候,朱珍却是有些害怕了,再封官就封无可封了。 既然不能在封官,那就提高待遇吧!这些最上层的将领们也不用他特别照顾什么,他们根本平时就是这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朱友文只是给他们一个合理使用的理由罢了。 对于朱友珪来说,只是自己下了一道命令罢了!但是却解决了无法在封官的困局,而那些待遇就更是不用他花一个铜板了,毕竟那些有了身份地位的,他们实际的生活不会比朱友珪差多少的。 他们的日常生活算不上什么奢侈,但却不是百姓可以比拟的,百姓们吃着麸皮,而他们却是吃着肉食或者更好。 朱友珪为什么要往淄博进发了,那是因为他听说淄博以东的地方都是以大海为生,他们在海里有打不完的鱼,吃不了的鱼就会被他们制成鱼干存储起来,这些难道就不是粮食吗! 他认为只要能吃饱的就是粮食,既然能得到这些不用管理就能得到的食物,朱友珪就觉得自己找到生存的法宝,也立刻就觉得自己有了打败朱友文的资本。 他的得意洋洋给了他极大的自信,他立刻就就让他的大军进攻淄博,他要把自己的都城设在这里,这里是一个多好的地方呀! 荆州的侦查还没有结束,李燕双就接到了陆晏的命令,让他暂停对荆州的渗透,只是外围侦查即可,而陆晏自己这是带着两万人向着复州进发。 荆门的王昌誉正在发愁何去何从的时候,他接到了潭州的直接指令,他看到军令,竟是有些哽咽起来,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就算是这次进攻复州的时候死掉,那也比在这里等着饿死强。 马希桂带着三万人,还有两万的民夫已经渡江了,他对这次的作战很是用心,要知道自己等了这么久,这次终于可以独当一方了,一旦攻下复州那自己可就是那里的城守。 尤其是荆州短时间不可能打的下来,那么自己的复州就会是唯一的江北军镇,可以想象的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里都会是潭州尽力支持的重镇之一。 经过一场大火之后的王昌誉,将伤兵营里的没有伤或是有轻伤的士兵组织起来,并且任命他们为前锋,然后就收拾营帐向着复州而去。 如此一来,复州大战一触即发,而复州的袁翔此时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楚人的进攻目标,但是复州的情况也很特殊,那就是他的地理位置,因为复州地处丘陵地带,周边几座不大的小山团团围绕在它的周边。 而它也是建立在一座丘陵之上,这就导致了复州并不容易进攻,因为大军不可能在他的城边迅速的展开,而持续的进攻就会变成一种添油战术,守城的是灯,攻城的是油。 这就导致进攻复州不是团团围住,最后导致复州屈服,那就要连续不断的进攻,往往是人员损失极大。 庞巨只看地图,发现了这个地方,觉得这个城池位置极好,却是不知道这个城池周边的地形,他认为不需要多少人就能攻下复州,可见理想和现实差距还是很大的。 王昌誉向着复州而去,但是他却是对福州的情况很了解,毕竟他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多年,对周边的地形还是很了解的。 他越走越是狐疑,就自己这点人就像攻占复州,是不是有些人少呀!并且还没有什么攻城重器,什么攻城梯、抛石车、楼车等物他们都没有,即便带着工匠,那想做一些出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这些在战场上制作的攻城重器,不但粗制滥造而且太不经用了,王昌誉对这些还是知道的,进攻一座城池可不仅仅是有人就行的。 结果就是他越走越慢,一路上甚至还改善了伤兵的待遇,比如给他们制作了专用的马车,这一切都拖慢了他们行进的步伐,等他们最后一个到了复州外围指定的地点之后,赶紧就去觐见马希桂。 他见到马希桂的时候,就看到他和陆晏正皱着眉头看着远处那个丘陵之上的复州城。 复州城里的袁翔这个时候正在城内积极备战,自从昨日接到探子的回报,就知道哪些可恨的楚人终于把手伸了过来。 他将城外的民众全部接到了城内,虽然是在丘陵之上,但是复州城也和别的城池很不一样,最高的地方是一个小城,这是复州的内层,也是最早建设的城池,再比内层第一点的地方又建设了一个大的外城。 在外城的外面根据地形还修建了左右各有一个高塔一样的建筑,那是了望哨,他们可以和对面小山上的几座小戍堡遥相呼应。 这些戍堡都只是小的可怜,每个戍堡只能驻守三千人,虽小但是功能很全,他们首先就是扼守这要道,而且就算被围困的时候,里面的粮食也足够他们食用半年之久。 马希桂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复州,攻占复州只是要得到一个能驻守之地,但是要在这里长期作战,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初衷好吧! 马希桂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早就把庞巨骂的狗血喷头,这哪里是让自己建功立业,这是要看自己出糗吗! 陆晏皱眉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这座城池,以他的经验来看,想攻下来的话,每个十天半月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提前做准备,比如内部有内应还差不多。 可是如此仓促之下,怎么能快速而且不死人的拿下这里呢!王昌誉在这里的三个人里,他的官职最低,当然地位也就最低了。 他虽然也在看着面前的城池,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这里也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他只要听命令就是了,决策那是旁边的这两位的事情。 他们回到大营,进攻复州是有陆晏做主的帅,马希桂为副的,那么就听主帅的命令就是了,陆晏也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是安排最后到来的王昌誉部去周边砍伐树木,制作攻城梯。 从目前来看,想攻下复州城,那就一定要先攻下他的几座戍堡才行,这可是五座戍堡呀,一座一座的打,那要打到什么时候呀! 一边制作进攻武器,一边将这里的情况汇报潭州马殷,不是说困难,只是要求援军罢了,虽然这个要求不一定会被同意,但是提前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因为复州的情况有点太特殊了,自己进攻复州的艰难,恐怕潭州城里那些大官们是不是要改变战略呢! 其实陆晏还是希望对复州还是不要攻占复州,如果能速战速决的解决问题还好,可是一旦陷入进去,那不是就拉长了战线吗!这和他们的初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建议是建议,姿态是姿态!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皇帝的绝对服从,这真的很重要的。 马希桂对于真正的战争还是经验不足,因此对于陆晏的决定,他是坚持支持的,毕竟打不下来复州,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而王昌誉和他们回合之后,心情竟是好了很多,毕竟不用为了吃喝发愁了,而且自己带来的伤兵们也有了最好的去处,这也让他感到舒心不少。 第325章 有过错 复州周边本来就是丘陵地带,很高很大的树木都早早的被砍伐一空了,导致想找到符合制作攻城重器的材料确实极少,要么就得到极远的地方。 朱友让追着王昌誉一路过来,越走越是纳闷,这是要到那里去呀! 王昌誉诡异的行动,让朱友让疑惑的很,跟到一半的时候就不敢再跟着走了,只是不断地派出探子斥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对方发现了,要把自己引入陷阱吗! 他走到这里是驻扎也不是,回去就更是不愿意,正在纠结的时候,亲兵却是说朱友璋派人的来送信了。 看过信的朱友让一下子就傻了,自己这个兄弟要干什么呀!怎么会撑着这个时候要对自己劝降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自己和朱友璋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怎么会趁着自己远征的时机对襄州进犯呢! 他想不通,但是心里说的很明白,就是将情况给他详细的说了一遍,就问他是投降还是打一场在投降。 朱友让能在襄州经营这么多年,绝不是个糊涂蛋,不但不是而且还很精明,否则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净了。 只是想想荆州的战斗,自己也是有着一种无力感,但是让他就这么投降,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对!就是不甘心。 朱友让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把自己的襄州双手奉献给他们这个什么大唐,他就是不甘心,所以就是决定亲自回去看看对方的战力。 他只能是命令急速回访,等他回到返程的时候,襄城已经被围了两天了,但对方只是围着,并没有对襄州进攻,但是两城之间的汉水之上,他终于看到了进攻荆州的那种无帆大船。 这种大船两边黑洞洞的几十个窗口,就像是要将他们吞下去的巨兽大嘴,虽然只有两艘船,但是却给了朱友让巨大的压力。 两艘大船的旁边还有十艘装载着巨型攻城梯的货船,这样的布置一切都说明了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襄州也有船,只是和对方一比,自己那些船就像是小孩的玩具一样。 朱友让的大旗在樊城升了起来,这是要告诉自己人大帅已经回归了,也是告诉朱友璋,自己回来了,有什么招数尽管用来,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很快,他就看到了对方的招数,两艘船距离襄城足有两三里的距离,一阵“砰砰”巨响加黑烟之后,襄城朝向汉水的城上就是墙砖乱飞,中间还夹杂着守城士兵的身影。 这是朱友璋向朱友让示威,就是要让他看看,你认为的坚城,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堪一击的玩具罢了。 等了良久之后,第二次炮击又开始了,这次依然是刚刚遭受炮击的地方,那处城墙十几丈长的城墙上,砖石还有向着四周崩飞开来,只是这两次炮击就将夯土层露了出来。 这十几丈长的城墙上早已没有了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向着两端跑去,将自己的身子尽量蜷缩在墙垛之下,他们觉得这就是天雷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吧! 自己是人怎么能和天神抗争呢,那就只有将自己躲藏起来,尽量的蜷缩着不被敌人看到。 而另一边樊城的城墙上,朱友让扶着墙的手紧紧地按在墙砖上,竟是青筋暴起,手臂手指都是在战栗着,他的牙咬得咯咯吱吱乱响,他的震惊绝不是士兵可以想到的。 他是受到了朱友璋的劝降书的,里面已经详细的写了他准备实施的作战步骤,他知道这第二次炮击之后,对方就会扩大战果,他们会每隔一炷香就会炮击一次,知道将城墙彻底的击破,将城墙打通。 这还怎么打,难道要出动自己那可笑的水军吗!自己的小船就只有一层,除了使用火攻,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对方造成威胁,可是对方的信里也写了他们是有办法对待火船的。 朱友让看看左右一张张惊讶、恐惧、茫然的各种情绪的脸,只能叹息一声道“升白旗,投降!” 朱友让再说过这句话之后,竟是莫名的感到一丝轻松,自己终于可以不在疲于奔命了,虽说投降这两个字不好听,但是自己毕竟带着兄弟们活了下来。 等重新见到一脸笑意的朱友璋,本来就灰心丧气的朱友让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就张口骂道:“畜生!” 他的这一句畜生骂完,竟是心里好受了不少,对面走来的朱友璋却是根本就不在意的说道:“畜生?是在说我吗?要知道可是畜生救了你一命,你就还说我是畜生,你也太伤我的心了吧!” 朱友让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就进入他的营帐之中,稳稳坐定之后才说道:“为什么会说是救了我一命呢?” “哎,你要知道,我接到的命令可是要将你襄州军全部歼灭的,包含你在内!” 朱友让心里咯噔一声,惊讶道:“我已经投降了,这样都不能苟活性命吗?那我的兄弟们呢!” 朱友璋道:“结果如何,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昨天就将我的决定报上去了,至于他们怎么决定,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是能保你一命。” “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朱友让有些灰心,他觉得打不过投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这厮降了自己的兄弟,也不算什么吧!怎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朱友璋却是劝他不要太在意,上面的人毕竟还是要给自己一些面子的,自己怎么的也要保住这个朱友让才行。 谭三接到襄州朱友璋的作战计划并没有说什么,如果真的能不战而能得到襄州,那么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但是这个朱友让可怎么办呢! 之所以要歼灭朱友让的襄州军,无非就是因为他是朱温的亲儿子,另外就是他在襄州经营的太久了,难免在这里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谭三觉得很头疼,但这却是敬翔的命令,那就不得不怀疑敬翔和朱友让有什么私人恩怨不成,他觉得还是将这个难题交给敬翔自己处理好一点。 敬翔接到鹰信,看完就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呀!朱友璋还是不会杀掉朱友让的,那么就让他们比邻而居吧! 这是敬翔对朱友璋的试探,也是对朱友让的试探,他不能不怀疑他们的真实心意,他们到底是不是阵型投靠自己新大唐呢! 这一次的试探并没有让敬翔满意,但是却是试探出他们都还是有着兄弟之间的感情的,他们能有感情能做出违背命令也要保全对方的事情,那么就证明他们都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那用李奇的话说,也就是还可改造的人! 朱友让的投降,也就是打通了邓州到荆州一线,也就是打通了荆州的补给线,李奇上次接到谭三的战报之后,就谭三提出的没有近距离杀伤手段问题,决定将自己的两千禁卫派过去。 这两千禁卫,是李奇的私军,也就是李奇收养孤儿组成的军队的一部分,他们有着大唐军中最新也是最强的武器装备,但是他们都太年轻了,没有一次上战场的经验,既然谭三提出了要求,李奇就觉得也是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这两千人都是新式军装,新式装备,全部都是新的,他们才是李奇控制这个世界最后的手段,但是没有见过血,没有上过战场的这些士兵,就只是一群稚嫩的新兵罢了,是时候拉出去历练一下了。 他们出发了,他们的装备全部都是一人一个长条箱子,而身上只有一把不长的短枪挂在腰里,和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一万仆从军,这些人携带者大量的心思装备,他们负责对这些新军进行补给。 待遇一下子就有了高低之分,谭三身边的新军都是自己带自己的装备,而这些人竟然一个人出战,身后就有五个人帮着他们携带装备,可见这些人有多么的宝贵。 这些人全部都是身带双马,一是可以快速移动,二是可以携带大量的装备补给,这些人的领队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一名年轻人,他年龄不大,但是他的肩膀上却是扛着一颗金星,这是新军衔中的少校,这人的军中待遇已经是很高的了。 谭文原本就是这支部队的少校,只是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出息,因此就强烈要求到第一线去,道最危险的地方去,结果就有了他们走之行,但是潭州的失败也让他很是沮丧。 此时的谭文就坐在谭三的对面,父子俩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此时的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谭三也是心中感慨的很,而谭文也是满腹委屈,他到了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谭三已经见到了钱端横的说明,他相信钱端横这个老狐狸是不敢骗自己的,如果谭文真的是坐了这些事情,那么自己的这个儿子就绝对不是一个做探子的料。 两个人坐着都不说话,谭三实在是不好说自己这个经常很长时间不见面的儿子,自己对他的教导真的是寥寥,子不教父之过,谭文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是有过错的! 第326章 你怎么在这 谭三决定还是在问问情况再说,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顽固的人,只是没有经过什么险恶的人或事罢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这一切,今后他不来接班还能让谁来接呢! “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谭三声音平缓的说道。 谭文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几年不见,自己的父亲头上已经有了白发,显得更加的成熟和沉稳了,他小声的将自己到了潭州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那个叛徒凭什么这么说我,他自己就是个叛徒,我不相信他,你相信他吗?父亲!” “相信!钱端横是出卖过我们,但是他自己也是为了活着,他就算是是在汉中活着,不如说他在苟延残喘,保守自己内心的谴责,尤其是他和我在汉中见面之后,看到他不敢花钱不敢结婚的时候,我就一下子原谅他了!” “为什么?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吗?” 谭三笑道:“杀掉一个人容易,可是放过一个人不容易,你放过了一个仇人,可是大唐却是得到了一个忠臣,我相信他在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再出卖任何人!”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记得李奇说过,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到了父亲这里,怎么就能放过这么一个害了那么多人的叛徒呢!” “第一,要看他当初为什么会出卖队友袍泽,二是要看他从中得到了什么!那么他是为了活着而出卖的队友袍泽,我是原谅了他,但是我相信他自己到了现在都没有原谅他自己,他只有拼命地工作,只有不计生死的工作才能赎罪,因此他到了现在,从来没有讲过条件,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官职报酬。 另外他得到了什么呢!据周道人说,钱端横前些年日日惶惶不安的度日,导致了他睡觉经常惊醒,虽然这几年改善了不少,但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到现在已经不能完全治好了,他现在是严重的饮食睡眠不好,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活大岁数的,这样还不够吗!” 谭三感慨的接着说道:“本来他在成都的任务完成,李奇已经决定让他随周道人修炼一段时间,顺便让道人好好给他看看,调理一下身子,结果你那里出了状态之后,给他一说,他竟是一刻也没有停留,当天夜里就自己一个人上路了,留下的书信说是不放心你,唯恐你出什么事情!” 谭文惊讶道:“还......还有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说。” “他怎么会说呢!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尤其是涉及到我和我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义无反顾,这样的人,你却当面骂他叛徒,我相信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谭文第一次有了懊悔的神色,但依然说道:“只是我在潭州叫了个朋友,而且他还给我提供了好多有价值的情报,我这样做有错吗?” 谭三笑笑道:“你没有错,但是也不对,你要知道你的现任是谁,那是楚王马殷的三儿子马希范,他为什么给你提供这些情报,咱们姑且不说,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危及到了马殷的生命,你猜他还会容忍你吗?” “这个......!那马殷在楚国还是很得民心的,他只是喜欢和孩儿比武才结下的友谊,我想我们再好,也不会比他们的父子关系好吧!” “就是嘛!你是搞情报的,你是要颠覆潭州的,你们现在的关系,说得不好听一点,不过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可能你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但是定论就是如此。 你们的这种关系很脆弱,一旦上升到家人或是国家的生死存亡,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倒前台,那是你就危险了!钱端横是什么人,他一辈子就在这种尔欺我诈之中渡过,跟随都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事情,他不用知道原有就知道危险无比。 再说你还不自觉的透漏了你的身份,这就更加危险了,他签字写信给我,将这里面的危险也说的清清楚楚,你现在是回来了,你可知道,你却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危险的境遇,他今后可就难了,一个弄不好可就回不来了!” 谭文腾的就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一脸无耐的谭三道:“那,那怎么也要救他呀!” 谭三探口气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工作总得有人去做,他把你替回来,就是要要承担你留下的风险,这也算是向我赎罪吧!” 谭文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热了多大的祸,竟是走到谭三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父亲,一定要救救他呀!我对不起他,还让我去将他替回来吧!” 谭三将他拉起来道:“他有办法能够规避风险的,只是青云镖局的这个点可能不能用了,这要看他怎么评估了,大唐银行在那里铺设网点这件事也要往后推迟。 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况且也辜负了他的一片赤子之心!” 谭文咬着嘴唇站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竟是还有点颤抖。 谭三拍拍他的肩膀道:“李奇将自己的禁卫派了出来,你留在这里等他们,你的装备他们给你带来了,你去那里做副职领军吧!” 谭文知道父亲说出这句话,那就是说这件事已经定了,顿时一脸的沮丧和不甘,几种情绪交织之下,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可谓是精彩的很。 “文啊,你这次是输了,你没有输给别人,你是输给了自己的年轻和无知,李奇原来就有组建军事学院的想法,只是咱们第二代没有成长起来,因此这件事也就一直拖着没办,我会在提建议,希望有了这个机会,你要认真学习!” “嗯!”谭文重重的点点头。 谭三正色道:“技能可以学习,但是你不要忘记,我们看中的是本质,技能反而是其次,因此你对人的态度再回去之后要好好地想想,一定不要有身居高位的想法,也不要有高人一等的想法,更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说别人,要能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这很重要!” 谭文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谭三看看他,说道:“回去好好想想,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谭文走了,留下一地的萧瑟和沮丧,他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钱端横了,当初他出卖队友的时候,不也是年轻的很嘛!他的心路历程一定是很精彩的,可是这些事情可能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在提起来。 谭文面对自己的失败,心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委屈,现在他有的只有对钱端横的好奇,更多的是对自己面对钱端横时候的傲慢与无知,感到一丝羞愧! 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价和羞辱钱端横,他的战友有这个资格,而自己却是没有,可是他的战友和袍泽们虽是不愿意和他走的太近,甚至有的时候会骂他两句,但自己确实不行,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父亲谭三可以原谅他,也可以重用他,那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钱端横虽然萎缩,但不得不说,在这个领域里,已经很少有人可以和他比拟了。 谭文回到自己的营帐,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写了一封信,一封道歉信,谭文不愿意给钱端横早已经满是伤痕的心上在狠狠地插上一刀,他要写一封信,表达自己的歉意,也表达自己对他的尊敬。 第二天一大早,谭文如往常一样,在府衙的院子里正在打拳,却是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这人正在谭三亲兵的引领下东张西望的走了进来。 谭文在看的时候,竟是看到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在了这里,那人看到他的时候,竟也是张着大嘴,尽能塞进一个鸡蛋的指着他,谭文愣了一下才大声问道:“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也是大声惊讶的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还要问你呢?” 这人可不就是半夜出走的马希范吗?两人走进之后互相见礼,马希范道:“那日知道你走了,我还想能不能再见到你呢,没想到就在这里看到了你,这个世界真小呀!” 谭文却是笑着说道:“你可是真的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都有你呢!” 旁边的亲兵说道:“将军还在等着呢!” 谭文这才恍然道:“你先去吧,有时间咱们再聊!” 马希范笑笑行礼告辞,跟着亲兵走了,谭文却是依然在院子里打着他的拳法,正在往前走的马希范还回头看了看他,笑笑接着往前走了。 金正站在一旁,正在向谭三述说荆州城里各项对于民众的安排,要知道荆州城内的粮价平稳及足量供应之后,民众对于前一段战争带来的恐惧已经消散一空了。 城内的宵禁虽然没有取消,但是中午和晚上各大酒肆的爆满就能说明问题,尤其是勾栏妓馆的爆满才真正的说明荆州城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繁荣。 第327章 复州之战一 马希范进来的时候,金正刚刚出去,马希范看着伏案正在写着什么的谭三,觉得此人怎么看着如此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 坐在一旁,他就这么看着认真写着什么的谭三,而谭三却是没有抬头的说道:“稍等,我这里马上写完了。” “无妨!” 马希范越看越觉得这人可不就和院子里哪位长得有几分相似吗!脸庞、眉眼之间的确是有几分相似,难道他们是父子不成吗! 谭三写完之后,将手里的信递给旁边站立的亲兵,让他发出去之后,才看向马希范道:“你是潭州来的,是钱老板让你来的吗?” 马希范赶紧将钱端横写的书信双手递了过去,谭三结果打开看了起来,他却是看着安置后面做的这人的一身军服,觉得真的很气派。 谭三看过书信,对马希范说道:“你的这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但是我的人必须在身边,没有问题吧?” “无妨,晚辈只是想求叔父一封信而已!” 谭三笑着说道:“没有问题,只要不涉及荆州机密,就不会受到管制的。” 谭三吩咐亲兵领着他去见就在府衙内的马从,马从居住在荆州府衙内的一处单独的小院里,这里原来是府衙用来招待贵客的一处很豪华的宅子,算是两进的院子吧! 马希范进去的时候,还是需要进去通禀的,可马从听说是他来了,竟然高兴地亲自跑了出来。 叔侄见了面,都是高兴得很,两人一同进了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四周站着几名穿着四名身着黑色皮甲的护卫站在旁边,身上只是挂着一柄短刀,却是没有对马希范进行什么搜身这样的举动。 叔侄二人在屋子里坐定,竟然还有门口的一名军士进来给他们端上茶水,马从挥挥手让那人出去,却也没有特别厌烦的样子。 那人也不管他,只是自顾自的给他们把茶倒好,这才转身站到了门口,马希范知道这就是那位将军说的我的人要在跟前的意思,毕竟他们施舍给马从的只有还是有一定限制的。 马从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紧张的说道:“是皇帝让你来的吗?” 马希范有些尴尬,这句话一定问的是不是皇帝让你来救我的,可是马希范却是因为一个女人来的,他只能尴尬的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来的。” 马从的笑脸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好像一下子再一次的受到了打击一般,只是讪讪的说道:“难道真的把我遗忘了吗?” 马希范比他还要尴尬,只能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叔父在这里还好吧?” “还好吧!”马从说完之后,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希范只能就这么看着一脸失望的马从,马从看着马希范,可是思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马希范真的不知道怎么劝他,要知道到现在为止,马殷就没有说过怎么营救马从这件事,或是也和姚庄他们商量过什么,但只是没有结果罢了! 营救就是一种谈判,但是在战场上打不赢的,那么在谈判桌上就绝对谈不下来的这个道理,想来他们都是知道的,除非罢兵休战,在满足对方苛刻的条件之下,可能才能将马从营救回来。 马希范虽不喜欢朝政,但毕竟也是皇帝的儿子,不是都说门里出身只会三分吗!马希范不用想也知道,马从短时期是绝对不会被释放的,看看如今的待遇,这已经是很好的了。 马从恍惚了一会儿,才正正神说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的?” 马希范见他终于上线了,就将刘湘的事情说了一遍,马从认真说完,竟是叹了一声道:“难得这孩子是第一个想起我的,他要是同意,你就把他领走吧!” 马希范没想到事情办得如初顺利,竟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有些不相信地说道:“真的,真的吗?” 马从伸手示意让他坐下,然后说道:“难得还有她急的我,我为他做点什么,有算得了什么呢!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到了这里,又是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见到我了的!详细跟我说说。” 马希范听他这么说,竟是脸色一垮道:“叔父呀!这是不能跟你说,我感应我的朋友不能说的,你的理解我呀!” 马从竟是想了想才说道:“难道是你江湖上的朋友吗?” “也是也不是的,反正很复杂的。” “那么当初我出发的消息,你是不是也跟他们说过呢!” “啊!这......这个,这个吗!” “呵呵!算了,不为难你了,就算你不说,我也打不过他们的!”马从此时已经一脸的落寞。 马希范见他不问了,心中暗说侥幸,当初就是太随意了,怎么就跟那个谭文说了呢! 他想了想说道:“叔父,他们的那个将军,可是姓谭?” “此话怎讲!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没有在我面前喊过他的名字,他们就叫他将军的。” “哦,是这样啊!” “说说潭州的事情吧!” “没什么可说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朝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想心里就烦,咱们还是说说你们哪次大战吧!” 说实话,马希范还是对打仗这种刺激的事情感兴趣,至于谁打赢不重要,关键是怎么打的,这才是关键! 马从看着这个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子的侄儿,虽是不想说,单号容易看到一个自己人,说说也算是解闷吧! 复州的围困已经完成了,陆晏知道自己的人太少,没想到,对复州围困之后竟是太少了。 围困之后,能进行调拨的人手不足一万人了,想先解决周边的五座戍堡,这些人受根本就不够用,但是他还是决定对于自己大营前面的这个戍堡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这次戍堡正对自己大营,自己想利用旁边的这处水源的话,就只能在这里安营扎寨,但是自己大营的一举一动却是都在对方的眼皮子下面,似乎有些太尴尬了一点吧! 为了防止复州对这处戍堡进行救援,那么就只能截断复州到这里的道路,对找丘陵之上的戍堡,虽是不高,但也不是一般的抛石机能够打到的。 那么就只能将抛石机架在半山处,从这里向上打,还是很困难的,但是重型的抛石机应该是能达到自己的作战目标。 只有击破这处戍堡,就能够清楚的看到复州城内的一举一动,可见这处戍堡的重要性。 陆晏亲自画的图形,王昌誉辛辛苦苦砍了好几天的树木,终于将需要的又粗又长的树木数量凑齐了,这两天正在集中的紧张制作中。 这种抛石机,使用搅杠上劲,一次可以装载二十到三十斤的石头,并且将这些石头抛到四百到五百步的距离。 这种抛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击发速度确实很慢的,因此就需要制作很多的抛石机才行,最起码要对目标实现不间断的击打,才能将戍堡打开一个缺口,而散落在戍堡下面的石头,也能起到将戍堡前面沟壑填平的功效。 抛石机一共要制作两百架,在制作的同时,没有事情的士兵就只能去旁边的山上采石头,这才是一个艰苦的工作,要知道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巨大的石头,最大的也不过是犹如小孩头大小。 而坦洲这边接到马希桂和陆晏同时署名的书信,一时也很没有脾气,尤其是庞巨干脆称自己病了,病的起不来床,他是在是羞于见人了,当初还说只需要一万多人就能打下来的复州,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刺猬吗! 马殷紧急招刘江和姚庄议事,最终觉得,既然有成为一座堡垒的潜力,那么自己打的时候不好打,那么将来别人打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好打呢! 因此,对于楚国本来是一件简单任务的事情,现在成了一件必须拿下的任务,既然要做那么就做好它吧! 因此紧急派遣三万人紧急援助复州,这三万人只是作战的士兵,他们身后金还有一支五万人的民夫队伍,这些人都是紧急征招的,他们不负责打仗只负责砍树、捡石头,编制箩筐等事情。 一件小事,竟是已然从庞巨嘴里的简单,变成了一件十多万人参与的大战了。 大战和小型局部战争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及壮观的场景,都说人一过万漫山遍野,那是真的! 原先陆晏和马希桂、王昌誉回合之后,就开始分兵了,王昌誉带着他的两万兵进山砍木头去了,而马希桂又想争功劳,又不想出力,就只能带着人围城了。 而陆晏最后只是带着一万多人在这里等着抛石机做好之后攻城,而他们的后备军三万人即将到来,再加上后续的五万民夫,整个战场已经是挤的水泄不通了。 本来复州有五座戍堡,什么是戍堡,就是可以驻军的一种堡垒,一般这种戍堡都是军用,体积不大,一般建筑在崇山峻岭之上或是旁边,镇守要道之用。 里面一般三千到五千人,但是里面物资储存比较多,一般都是半年左右的存储,当然了,也有存储三个月的。 第328章 复州之战二 戍堡一般都是作为主城的附属存在的,他们一般会和主城形成一种互相警戒不想支持的关系,但也是主城对周边警戒的一种延伸。 之所以要先攻打各个戍堡,其实是打掉复州对外的眼睛和手,进一步的复州成为一座孤城,现在的复州城就像一个八爪鱼一般,向外延伸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复州城一直就是鄂州在一直争取的州府之一,为什么鄂州不攻打复州,而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就是因为他们太了解复州的复杂。 复州城内的袁翔一点也不慌张,而城内的百姓竟然也是神情平淡的很,对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是朱温,就是杨行密,反正经常就会有人进攻复州,有多少人和势力都想得到这处要地。 将复州的真实情况全部搞清楚的楚人们,都感叹了一声,不是没有人进攻这里,而是都在此处铩羽而归,彻底的对这里丧失了信心而已! 但是楚人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在江北没有一个可以长期据守的城池,原先辛苦经营的荆州,竟是如此轻松的就在他们手里丢掉了,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为了楚国今后可以平定天下,又或是说为了楚国的长治久安,那么在出国周边攻占几个战略要地也是很需要的。 占领荆州就使得楚国有了进攻江北的落脚之地,有了荆州就可以向北进攻,也可以截断大江的航运,楚人就可以控制上游下游的经济,这对楚人真的很重要。 复州的战略位置不重要,但是复州却是可以狠狠的延伸进敌人的领域,就像是自己伸出去的拳头一般,而对手却是对复州束手无策。 袁翔此时就正在巩固城南一座戍堡的防御,这是因为复州有一条地道可以进入这处戍堡,这样一来,对方想从复州南边宽广的平原地带进攻复州,那么就一定要打掉这处坚固的戍堡才行。 长期的战争,就算是傻子也学会打仗了,这条地道可是复州军民足足挖了三年才组建成形的,虽然内部只能一人直立而过,但是一昼夜也能向戍堡转移不下一万兵。 如此一来,进攻复州就会受到两面夹击,虽说复州城内只有两万兵,但是他们却是有着几十万的民众支持!曾经的战争已经证明,只要有人进攻,全城都会上阵进行攻防作战。 袁翔五十多岁,但依然是眼不花耳不聋,走路依然带风,城内虽不是袁姓最大,但袁家几代都是为了复州而死,因此也赢得了全城民众的信任。 城内最中间的一座建筑不是府衙,而是粮仓,这里存储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两年之久,这是城内的大户还有民众经过多少年才修建而成。 陆晏得知了复州的情况,也不仅是有些头疼,他只希望在这里不要损失太多才好。 要想不损失人手,那就要损失钱财还有精力,比如他们在这里又是砍树又是建造抛石机的,而另一边,陆晏却是组建了一只两千人的队伍,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复州城内作乱。 可是想在这个都在整军备战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进入复州何其难也,陆晏这两天就一直在围着复州的城墙悄悄观察着城墙上满是士兵的复州城。 强行进入就只能是攻城,否则就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在城内四处作乱,不能搞乱城内的持续,就算是进去一万人也是没有一点作用,一旦陷入民众的海洋,这点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晏阴沉着脸回了大营,回去之后,就开始摆弄刚刚制作的沙盘,这事临时制作的,只是现在正逐步完善之中,他不准别人动手,任何的微小更改他都要亲自动手。 看着改完的沙盘,旁边的马希桂看着一脸凝重的陆晏道:“咱们真的没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的,可是杀敌一万自损八百的仗,就算是打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马希范明白,自从有了守城和攻城以来,分析所有的攻城战就明白了,一般攻城的最少也要三倍与守城的士兵才行,但那只是一般的情况。 还有特殊的情况,远的不说,就只是当初朱温围困凤翔城,那一次日夜不停地进攻,即便如此,凤翔城也足足守了一年半的时间,最后硬是将朱温给耗走了。 可见城内在有粮有人的时候,想攻下一座城池是有多么困难,但是一旦能进入城内,伴随着的往往就是屠城,不屠城就不足与平愤。 所以说和平有多么的重要,每一次的战争都是灭绝人性的,一个就算是再正常的人,在如此残酷战争中也会变得疯狂而变得道德沦丧,这一切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复州的情况,就和当初凤翔的情况和气相似,不但粮食储备充足而且军民一心,想以极快的速度攻下来,显然不太可能。 如果荆州自己一方手里,那么他们还能从荆州运来各种制式的忠心攻城装备,那他们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可是现在就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工程用具。 陆晏心情很不好,但是他依然决定要打一打试试,他要评估一下复州城的士兵和军官的实力,尤其是指挥官的指挥作战的能力。 他看中的哪一处戍堡,陆晏寻被同时进攻,这样也能让他们不能互相支援,那么就等王昌誉的抛石机了。 王昌誉此时却是无比郁闷的在催促着新赶到的铁匠们打制铁钉,原来制作的几十架抛石机在试射的时候,竟是没有几下就塌了,甚至还砸死了几名民夫。 王昌誉就知道前几天的工作白做了,一切都要从来,原来只是用绳子捆扎的架子,在由三个人才能操作的搅杠面前,证明了绳子捆扎有多么的不靠谱。 打制铁钉也是需要铁还有煤炭的,可是这些东西在一个军营中实在是稀少得很,一边向周边购买也好,还是征集也好,但是到现在依然还是不够,想潭州已经发出了物资请求的书信,可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什么都没有的战争,主意往陆晏沮丧,而什么都没有的制作抛石机,也让王昌誉一次次的被陆晏咒骂而一点脾气都没有。 王昌誉满腹委屈,自己本来在荆门待的好好的,从来就是一言九鼎,可是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刚过门的小媳妇,有了委屈都不知道向谁诉说。 比他还委屈的事那些新来的铁匠们,一般这些铁匠被朝廷征招之后,就会带着自己干活的家伙前去军营会和,到了军中也只是以修补刀枪为主。 但是军中不准备铁和炭,让这些铁匠又能怎么办呢!本来在市场上极易寻找的铁钉,现在竟然成了紧俏的东西,没办法,谁让急需抛石机呢! 不仅仅是抛石机,还有云梯,更加的需要楼车,巨型的盾牌,这些东西在一场攻城战之中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而军中的那些士兵,都是呆在自己的营帐中,或是三三两两的呆在营帐外,他们看着与远方的那座城池面无表情,那里将是他们生命终结的开始,那里将成为一架绞肉机,自己还有身边的这些袍泽不知道会有多少将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到家园! 陆晏已经吩咐将资源向着这些士兵倾斜,不管是饮食还是什么别的,都尽量的满足他们的需要,因为他知道这些士兵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些士兵中,最最沮丧而有些歇斯底里的是那些荆州的逃兵还有伤兵们,他们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们会是第一批攻城的士兵,这里没有人会为他们惋惜,因为他们都是不该活下来的人。 远处的复州城就像一只怪兽趴伏在丘陵之上,袁翔让人在城内搭了一座高台,他自己这是带了两个人爬了上去,他也要观察一下城外的动静。 原本来的这些兵将复州团团围住的时候,袁翔并没有多少的惊慌,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攻进来的,这些楚人退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紧跟着又来的这些人,就让袁翔有了一丝不安,太多了,自己一旦指挥失误,那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因此这几日他也一直在观察着城外的一举一动。 看着城外在制造抛石机,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下定决心要攻城了,而且是不死不休的结果,除非自己能带人打败他们的屡次进攻,但是这种几率对于袁翔来说还是太少了一点。 城内一直就在备荒备战,而城内的人也都有被进攻的经验,现在的复州城中的百姓,早已经被组织了起来,军人承担守城的主力,而城中的壮年也被组织起来加入了这一行列。 就算是强壮一些的妇人,也被安放在了不紧要的地方,整个城池就像一个巨大的机器一般开始了运转。 陆晏看着一天之中修复的二十几架抛石机,他决定连夜安置在拿出戍堡的外面,明天天一亮,他就要对这处不大的戍堡进行尝试攻击。 第329章 复州之战三 这次戍堡之中只有三千人,他们突然之间被围,竟是一时有些慌乱,但是长期的训练也让他们对下面的这些楚人并不怎么害怕。 守城比攻城容易很多,但是就怕对方无休止的进攻,毕竟下面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就怕自己一个疏忽就将这里丢掉,要知道这里可是只能坚守而不能退后半步。 戍堡是有一位偏将领着在这里坚守,夜深之后,远处嘻嘻索索的声音表明,下面的敌人动了,离得太远而且还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他们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恐惧源于无知,戍堡好守也不好守,由于戍堡太小了,导致前面的一段城墙之上,一次也就只能上去五十人,这就使得他们的防守面要小了一些。 如果对方同时几百上千的过来,他们一旦将城上准备的滚木还有巨石用完,那么就只能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了。 可是戍堡的人太少,也就导致抵抗不可能将敌人的进攻信心一下子打下去,要是被敌人看到自己抵抗减缓,只怕更猛烈的进攻就会随之开始。 在以往的复州大战中就可以看到,虽然复州挡住了敌人的一次次的围攻,可是到最后能侥幸留存的戍堡几乎没有,每一次都会以戍堡的被攻破,组成才会遭受进攻。 戍堡已经经过了很多次的修改,但是先天的缺陷始终存在,那就是戍堡太小了,抵抗力量的不足就是他致命的缺陷。 天已经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戍堡中的士兵轮流休息,可是外面的声响,导致这些士兵都留下来黑眼圈,可是现在确实一个个的等在那里,因为只要太阳一出来,进攻就会开始。 陆晏也是半夜都没有休息,只是看着抛石机全部都架好了,这才吃了一点东西打了个盹,但是此时天边一线金黄的出现,他就被亲兵叫了起来。 梳洗一番,披挂整齐的陆晏看着营前准备进攻的士兵,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个的将就给他们端上去,看着他们将酒一口喝完,只是让亲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抛石机高达两丈,甩臂更是长达三丈,巨大的身影矗立在山坡下,看的戍堡上的士兵都是不由心中一惊,这东西虽然准头欠佳,可耐不住不停的打呀! 他们也是早早的吃过早饭,就在这里严阵以待了。他们不需要喝酒壮胆,他们只是需要守住这里就是了。 进攻的号角声悠长而尖锐的吹响了,早就装好地石头向着戍堡飞去,由于周边没有巨大的石头,所以都是装在由草绳编制的筐子里,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每一个草筐大约都在三十到五十斤的样子,第一次试射的时候,竟然有一架抛石机一下子就坏掉了,但是其他的草筐就摔打在了戍堡的外墙上,但也有的草筐打进了不大的防守平台上。 在抛石机准备阶段,这个平台上早就没有了站立的士兵,结果就是草筐摔在平台上之后变得四分五裂,石头就飞得到处都是。 足足三百步的距离,竟然能将三四十斤的东西打到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很不错了,可是陆晏却是皱了皱眉头,对着旁边的亲兵说了一句什么,亲兵立刻就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抛石机的每一次挪动都是很麻烦的,就算是将他们固定在地上就是个发满的事情,每一架抛石机都围着很多人,他们在移动这些抛石机,他们要向前挪动二十步的距离。 陆晏觉得石头打在戍堡的外墙上,虽然打得噼啪作响,但是有什么用呢!难道要把戍堡外墙打塌吗!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对戍堡里的士兵大量杀伤,这处戍堡能完整的保存下来对他们也是很好的,如果能占领这里,那么他们就有了一处坚固防守的基地了。 用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些抛石机重新安置好,将草筐重新放到抛石机的篮筐里,陆晏看着戍堡防守平台上惊慌乱跑的那些士兵,陆晏冷笑一声,一挥手,再一次的抛射开始了。 这一次,抛出去的草筐大部分都打进了戍堡里面,对视戍堡里面就传来了惨叫声。 这样的草筐包裹着大小不一的石头,这些草筐在空中划着一道漂亮的曲线掉落在戍堡的平台或是戍堡里面,这些草筐在碰触道坚硬的墙体或是地面又或是别的什么坚硬的物体时,就立刻变得四分五裂,这些石头就在空中到处乱飞。 可是戍堡里面的士兵都躲藏在戍堡里面,他们知道对方的抛石机开始发射,所有人就躲在楼梯下面的藏兵洞里。 抛石机就是要不间断的击打才能使敌人丧失信心,看着天上凋落的石头,这些躲在藏兵洞里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惊慌,因为外面有几个没有躲进来的士兵已经被打得头骨破裂,一时间红的白的流的到处都是。 他们都是带着皮盔,这些就连箭矢都无法抵挡的皮盔在石头的击打下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抛石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对付戍堡都不够用,因为不能形成绝对的杀伤,那么就不可能迅速的减少抵抗。 抛石机的两侧,是将近几千人的攻城部队,前面的人旁边的地上放着云梯,这些云梯都是带着支撑的,只要能架上墙头,那么上面的人就不能轻易的将这些云梯推翻。 这些梯子都是特制的,可不是咱们电视里演的那样,只要一推就能推翻的,因为这些云梯在下面都是带着支撑,驾到城头上的时候,后面的人就会将支撑架到云梯的两边。 而云梯也不是我们以为的一次只能一个人上去,而是最少能同时上去两人或是三人,这些人一般是两个人持盾,一个人持枪,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进攻组合。 抛石机依然在击打着,虽然这些石头个头都不是很大,但也架不住持续的击打,戍堡的外墙还有内部的一些建筑已经开始了坍塌,而不同程度的坍塌已经对戍堡内的士兵造成了伤亡。 这是无奈的抵抗,面对着天上飞来的石头,除了躲藏还能怎么样呢! 在抛射了半个时辰之后,竟是停止了,这些躲藏的士兵立刻就向着城墙上的防守平台跑去,与他们知道对方的攻城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们刚刚跑上城墙,还没有向外仔细看,就看到越来越近的石头,这些士兵一下子就蒙了,这怎么会是这样呢,可是在想下城墙躲藏已经不可能了。 抛石机只是停了盏茶的功夫,就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抛射,这就是要给对方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要开始攻城了,那么士兵就会出现在城墙上。 明显的可以看到只是第一次抛射,城墙上就倒下去了一批,而后面的士兵更是被石头打的棘爪乱叫的到处躲藏,可是满地都是圆乎乎的石头,有的人一慌张就会踩在石头上而摔倒。 这些踩在石头上的人,只要摔倒基本上就会被后面的石头打到在哪里,因此第二次的抛射明显比第一次造成的伤害要大得多。 打了没有几次,抛石机又停了,这次可就没有人在上去查看了,他们害怕了,果然!没有盏茶功夫,抛射又开始了,又是没有打几次,就又停止了。 不用看就知道,举着云梯的敌人已经向前挪动了不少,他们就是要利用抛石机的奸细进攻,而城内的士兵要么躲藏,要么上城被石头击倒,这是一道选择题,还是比拼勇气的问题。 城内的偏将将所有的盾牌收集起来,几十个人就开始举着这种特制的重盾向着城头摸去。 他们手里的这种重盾,是全铜材质,只是重量就达到了三十多斤,一个人举着就是个很是艰难的很。 虽然重,但是去可以护住大部分的身子,他们前面好几个人举着硬盾挡在前面,还有几人举着重盾挡在头顶上。 即便如此,石头打在硬盾上的时候,是需要他们停下来,几个人在硬盾后面用手撑着硬盾的,这是力量的碰撞,但是明显人力不如抛石机抛出草筐的撞击力。 虽然只有一个草筐撞在了盾牌上,但是依然将这面盾牌后面的两个人打的手臂直接就是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两个人也是惨叫一声就松开了盾牌,而那个草筐却是已经散开了,几个石头冲进盾牌护着的人群中,立刻就将前面的几人打的头破血流。 后面的人立刻就将空缺出来的位置补上了,而伤员也是迅速的向着城下逃去,他们不但是丧失了在作战的能力,如果不退的话,还会阻挡不宽的楼梯。 等他们上到城墙上的时候,并没有过很长的时间,而退下去的士兵却是已经倒下了十几名士兵了,可见抛石机的伤害有多么大。 他们上到城墙上就看到远处果然有好几队举着云梯的队伍,抛石机抛射他们就停,抛石机一停,他们就会迅速的往前跑。 一共不到三百步的距离,也就是大约三百米,这个时候,这些举着云梯的人竟然快到城下了。 第330章 复州之战四 城上的士兵都在大喊,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竟是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城上的人都是躲在城垛后面,他们只能很小心的举着盾牌看向外面,即便如此,头顶上的石头依然还是不疾不徐的掉落下来。 他们在这里近乎,而城下的人却是还要小心的上来,这也就导致不可能一下子上来很多人,但是本来就不大的防守平台上,站满也就是几十个人而已。 举着云梯的这些人要不是一路上坡,早就上来了,这些进攻的士兵也是郁闷的很,一路上坡不说,还要穿着几十斤的进攻装备。 他们身上的装备就完全体现了楚人财大气粗的气质,前面的几个人都是全金属的厚重盔甲,就连眼睛那里也只是流出了一条不大的缝隙,这样的盔甲即便在楚军中,也是数量不多的。 打制这样的盔甲需要极长的时间,并且还得是熟练地老工匠一年也打不了几件,更不要说后续的打孔拼装了,需要的时间也是很长的。 这样的盔甲全重竟是将近六十多斤,一个强壮的人穿戴好之后,就是走上几步也会是全身冒汗而气喘吁吁,因此这样的人一旦穿戴之后,他的身边最少要有两个人在一边服侍才行,即便是向前冲也是如此。 他们就是移动的堡垒,就是要在前面阻挡箭矢,除非对方的强弩或是抛石机才会给他们造成一点困扰!是的,只是困扰,但是很难对他们造成杀伤。 重型的盔甲只能用重型的武器才会有效,但是最有效的方法却是火攻,只要是在它的周边点火,这些移动的堡垒就会逃无可逃了。 抛石机终于停止了,但是云梯距离戍堡也不过只有五十步了,最早上到城墙上的这些士兵看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奢侈的中加参与,干拌就不用命令,他们就迅速的砍断了束缚吊在城头滚木的绳索。 这些滚木都是大约一尺粗细,长约一丈,一般都是一尺束缚好几根在一起,一旦砍断舒服他们的绳索,这些滚木就会形成巨大的力量向着山坡下滚去,这是对付攻城最好的手段,但却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绳索被砍断之后,滚木就顺着城墙滚了下去,这些滚木撞击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这样的声势还是很震撼的,举着云梯的这些人,竟然是将云梯顶在了前面。 他们只是希望云梯前面粗大的支柱能挡住这些滚木,可是滚木一旦被释放,巨大力量岂是云梯可以抵挡的,两相碰撞在了一起,云梯就迅速的散了开来,但却也抵消了滚木的力量。 滚木是停了下来,可是由于是在山坡上,顶在前面的云梯却是不敢撤开,一旦撤开,滚木还会继续向着下面滚动。 但是别的云梯却是迈过这些滚木继续向前进发,城头上此时已经上来了不少人,他们开始向着下面射箭,虽然也能对举着云梯的人造成伤害,但却是效果欠佳。 毕竟城上的人太少了,即便是有的士兵举着硬弩,但是上弦太慢了,每次击发之后都需要将硬弩踩着双手上弦,在架上箭矢击发,威力有了可是速度太慢了。 他们在射箭,城下的人也在射箭,而且人更多也更猛烈,可是从上往下射击和从下往上射击差别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从上往下射箭可以射的很远,差不多可以达到一百到一百五十步,但是要想具有良好的杀伤力,那就最好射在五十步之内。 而从下往上射击,可以从一百步开始,但是因为是抛射,威力没有那么大,另外就是被箭矢射中,只要不是要害,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这是箭矢的弊病。 云梯马上就开始架设了,可是书包的人却是对着手扶云梯的人射击,而城下的箭矢并不能准确地阻止城上的人射击,双方开始了对射。 城下的重甲士兵帮着将云梯举起来,云梯后面立刻就有人跑过去将手中的木棍支在云梯两侧,又在云梯后面钉上一根粗大的铁钉。 戍堡见云梯之上,也不慌张,只是一个劲的向下射箭,他们都是穿着前胸铠,就是只漏出眼睛的一种半身金属铠甲,使得城下的箭矢真的射中也无济于事。 陆晏这边看到云梯架上,自有人指挥着两千人的攻城队伍上前,他们也都是半身铠,都是一手持盾另一手这是握着一种专用的短刀。 这种刀就是为了攻城设计的,因为一手持盾的情况下,如果还是手持一般的横刀,那就显得有些碍事了,一个是标准横刀有点长,自然重量就要重一些,一个人举着刀挥砍能砍几次。 人说无过顶之力那是真的,各位看官不妨试试双手举着东西能坚持多长时间! 而攻城和守城的武器也是不同的,上面的人尽量都是长兵器,就不可能把攻城的人放得很近,而下面的人最前面的都是刀盾结合,短刀可以挥舞的更快,也适合刀盾这种组合。 不是他们不惧怕长兵器,而是他们身后就会有战友举着长枪在后面支持,所以说攻与防、矛和盾自古就是矛盾的体现,永远不可调和。 这两千人就是荆州撤回来的逃兵组成的,他们能攻上城头,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不但会得到奖励,还会被编进别的军队,又或者站这里就能提升到队正,甚至校尉。 这些人都是做了多少年的兵了,早就知道军中的一些规矩,他们能从荆州逃得性命,就得在这里拼命,谁也替不了他们,否则今后还不到处都是逃兵吗!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宿命,也因此是早早吃得饱饱的,在刚开始的抛石阶段,这些人就坐在那里看着,尽量的节省体力,要知道抛石一旦停止,就是他们的演出时间了,应该说是拼命时间。 城下射箭的队伍一直在轮换,一是箭矢射玩了,又或者是因为连续的拉弓射箭,两根手指都是被弓弦拉的生疼,两只臂膀也因为每一次的释放箭矢而渐渐地失去知觉。 一个人想拉开一把三石弓,一石是十二点五公斤,三石就是三十七点五公斤的力量才能拉开,一箭快似一箭的射,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过三十箭到五十箭,当然也有天赋异禀的,拿着五石弓都能射他个五六十箭没有一点事,担着重任毕竟太少了。 在军中只要能手持五石弓的,基本都会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了,这些人一般都会被单独编组,不是进入斥候,就是进入将军的亲兵队伍。 像谭三、宣朗、陈勇他们能开七石弓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了,这些人都是在长久的训练中逐渐形成的臂力,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 另外就是即便你有开七石弓的能力,但是向找到一把好的七石弓也是极难的,因此五石以上就是硬弩了,这也是为了普通士兵准备的。 箭矢射的是远了,但是速度确实很慢的,但是一个手持七石弓的射手,就能将箭矢射倒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这里说的是直射距离,,可不是抛射距离,只有直射才是威力最大的射击方式。 一把普通的三石弓也就是五十步了不起了,就着也射不了几箭的,可想而知古时候打仗可不是谁上去都行的。 城下的这些射手,都是手持五石弓,也有持硬弩的,一时间城上城下射的是箭矢乱飞。 城下的射手来回的替换,可是城上的就惨了,他们就那么点人,可以战力的地方就这么大,渐渐地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城下攻城的两千军将圆形盾牌放到身前,另一只手却是将短刀击打在盾牌之上,一时间整齐的“砰砰”声响彻整个战场。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是在节省体力,因为他们要将体力全部用到攻城的那一刻。 他们向前走了大约三十步的时候,在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却是又有一对两千人身着装备都是一样的坐在了哪里,他们是第二队,前面的一队只要有一点颓势,他们就会补充上去。 前面一队已经开到城下了,城上的这些人都在大喊着,招呼着戍堡里的人准备和对方厮杀,这是一场战争,但却是勇气和体力的拼杀。 云梯一排可以上去两人,这样一来就能组成一个小小的组合进攻的态势,两个人可以互相支援,也可以做出一些战术动作,而他们的身后就会有手持长枪的士兵跟上,他们的任务就是戳,不停的对着城上的人身上要害戳。 不要小看戳,他们的长枪都是涂抹了金汁的,这可不是金子熬化了,这是粪便煮开了的汁液涂抹在枪尖上,而他们进攻用的枪尖也是特制的,就是那种前面很尖很尖的那种。 这种枪尖可以轻松地刺进对方铠甲的缝隙而进入人体,这种枪尖一旦见血,那么这名士兵十有八九是救不活的了,这是比毒药还要狠毒的一种杀死对方的方法,就是因为这种金汁太容易得到了,而且还很容易是伤口溃烂而最终死亡,死者无一不是死相难看。 第331章 复州之战五 不只是他们会准备金汁,戍堡里也在准备,他们会烧开金汁之后在用大瓢浇到攻城的人身上,这可是真正开锅的金汁,那味道就别提有多好闻了! 第一排已经开始向上攀爬了,此时城下射箭早就停了下来,可是城上却是没有停止,此时城上的垛口那里早就是挤满了手持长枪的士兵已经开始向下不停地戳着。 这里干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就是勇气的比拼,谁要是胆怯,就会立刻被敌人杀掉,因此就不会有一人退缩。 这也是对于士兵整体的素质是一种考验,一旦形成对砍之势,那么一旦有人退缩,就会立刻就形成一个缺口,只要有缺口,那么这道防线就会慢慢崩溃。 爬到云梯上的士兵已经有人从上面坠落下来,之势后面的士兵就会立刻补充上去,一共是十架云梯搭在城墙垛口,也就是说一排有二十人在进攻,而城上一排可以有五十人,这样一来也就成了一比二不到的样子。 前面一排的士兵护住自己的要害,举着短刀拼命地向着对方砍去,他们根本就不防守,因为对方还要抵挡下面不时戳过来的长枪,双方一接触的瞬间就有了伤亡。 上面熬煮的金汁浇了下来,被浇了一头一脸的攻城士兵惨叫着就摔了下来,而城头的士兵在向下浇金汁的过程中,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下面的人砍上一刀或是戳上一枪。 伤亡是避免不了的,冷兵器时代的面对面的砍杀是残酷的,一旦开始就只有一方退却或是全部死掉。 这只是开始,但是伤亡却是在扩大,双方的将领都在看着这处不大的戍堡,陆晏看着攻城,他觉得目前来看,进攻的态势还是不错的,毕竟自己一方的伤亡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是焦急的却是复州城站在那座高台之上的袁翔,他知道那里的戍堡只有三千人,而且都是老军,就是说年纪大的居多,他知道那处戍堡被攻下来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就要看时间长短了。 他这边的高台之下,也是有着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在准备着,实在是不行,他就想率领着他们对敌阵进行冲杀,可是他们的城门外面不远的地方,此时却是已经有了军阵在列队。 袁翔心里就是一紧,这是要同时对自己进攻吗!对方难道不进行抛石打击就要攻城?不会的,他们是害怕自己出去冲阵。 袁翔看着外面的军阵足有一万人之多,只见对方是前面步军,中间是弓箭手,后面是骑兵,这是典型的进攻防守阵型,这种阵型可以根据对方出招迅速的变化。 袁翔就知道,这里出现军阵,那么另外几个城门也会有军阵的,自己难道真的看着这处戍堡丢掉吗! 这处戍堡按规定是可以撤离的,但是没有想到第一次来的兵太少了,陆陆续续一下子就聚集了这么多的敌人,这才导致几个戍堡都没有撤回来,除了正门外的戍堡有地道相连之外,其他的戍堡根本就承受不了对方这样的进攻。 他们在看,但是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在更远的一处山巅,一队人也在看,只是他们前面的几人都是手持一种圆管状的物件在看,这些人就是从荆州赶来的谭三一群人。 他们就是来观看的,谭三也对楚国名将陆晏很是好奇,他早就听过对方的名字,但是却无缘相见,此前听到楚国要进攻复州的消息,谭三就将消息传递回来长安敬翔那里。 两日后,敬翔的回信才回来,敬翔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如果陆晏进攻太过顺利,也不妨给他们一些骚扰,要是进攻不顺利,那么就让他们双方僵持,也只有他们双方僵持才是他们大唐的机会。 也就是说,大唐绝不允许楚国攻下复州,大唐只允许他们僵持,希望他们陷入持久消耗的作战,他们要做那只黄雀。 谭三看完鹰信,就明白了敬翔的意思,也对敬翔这只老狐狸更加的佩服,要知道可是敬翔一路保着朱温东征西讨,最终登上帝位的,这人的确是才能出众。 谭三手持望远镜已经良久了,看着陆晏指挥的攻城,他就和身边的谭文说着话,两人就这么分析着此战的优劣得失。 他们父子两人是不是就会评价一番,这无可厚非,但是旁边一人却也会时不时插嘴说上两句,而谭三父子也会和他交流两句。 这人赫然就是马从,他们三人都是举着望远镜看着正在激战的场面,马从对于手中的这个物件简直爱不释手,也对与面前的这父子俩更是忌惮。 这个东西叫做望远镜,竟然能从这里直接看到远在几里之外的战场,这是什么!这是神器呀!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神秘莫测的神器,虽有了这个物件,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嘛! 谭三对于现在的激战给谭文解释着“这都是常规的步骤,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谭文却是感慨的说道:“这种场面真的很震撼,这些人都不怕死的吗!” 马从却是呵呵一笑道:“自古拼的就是士气,胆气,没有了这些,还打什么仗呢!” 马从为自己楚军的勇猛感到欣慰,可是谭三看看他却是笑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一切只怕不够看吧!” 马从想到了那场水战以及面前这个男人的功夫,不由得就是苦笑了一声道:“将军,我不打算回去了,你能说说你们那种武器叫什么名字吗?” “枪、炮!” “枪,炮!这些词语我们也有的,但是明显在你这里这些解释是不一样的对吗?” 谭三看看他,笑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你的那个侄儿可是刚刚走呀!” “他是走了,但是他只是喜欢一名女子才来见我的,并不是要来救我,这一点请将军明白,另外,这位公子姓谭,那么将军是他的父亲吗?你难道也姓谭?” “是的?我姓谭,他也姓谭,这些事情没有想瞒着你!” “哦,好吧!我知道了。” 言罢,他不在说话,只是看向了战场方向,此时的攻城战已经火热化,城头的士兵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进攻一方虽然没有攻上一次城头,但是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袁翔也在拿着攻城的进展,他可没有望远镜,因此看的不是很清楚,他只是依稀看到双方还在争夺城头的拿一点立锥之地,但是不断从城头跌落的士兵,就知道城头争夺还是很激烈的。 他知道这处戍堡被攻占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城里的兵出不去,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们要保证城内的百姓安全,那就不能让任何敌人打进来。 戍堡那里的攻防战进入了持续作战的阶段,这就使得戍堡内的士兵人员不但持续的在减少,而且还人人都是感到了疲惫,不停地将云梯上士兵打下去,可是有些进攻的士兵情愿死,也要将城头的士兵拽下来一个。 这是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心思,就算是在怕死的人,打到这种程度,早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只是想着把眼前的敌人杀掉,根本就不想自己的死活。 第一次上去的两千人马上就要死完了,可就在这时,抛石机却是发动了,几十个草筐向着城头飞去,瞬间就将城头上的敌军打的龇牙咧嘴,当然还有楚军自己的人。 这已经是无差别的攻击,他们抛石机的打击只要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他们会将城头再清扫一遍的同时,早就准备好的两千人出发了。 他们的行进动作和前面的两千人一模一样,他们此时越发的整齐,口号和敲打盾牌的声音也变得大了不少。 戍堡里的士兵们,此时已经剩下不到一千人了,这些人听着远处的声音,就知道这是第二波的攻城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他们却是上不到城头上,而且也没有了力气。 戍堡里的箭矢已经没有了,他们剩下的只是长枪和横刀还有满地的石头,这些人在刚才只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中,已经是上上下下的跑了不知道多少趟城头,此时一旦停歇下来,就觉得双手双腿发抖而且发软,再也提不起一点力量。 这就是因为战争初始的时候,士兵们更多的是士气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人的肾上腺素上升就显得更加的勇猛,可是一旦停歇,就立刻感到疲惫感还有饥饿感,又或是什么别的感觉! 抛石机停止了,这些士兵知道马上就有人攻上来了,他们不得不互相支撑的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武器重新冲上了城头。 可是刚刚登上城头,还没有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就被天上凋落的草筐打了下来,紧接着就又是两轮草筐的打击,又使得刚刚登上城头的士兵伤亡了不少。 这种招数刚才就用了一次,就是要让城下躲藏的人以为抛石结束,赶紧登上城头的一瞬间,再次抛石的话,就能打掉刚才的这些人,而下面的人可能一时摸不准还有没有抛石打击而因此犯错。 第332章 不谋而合 他们就是要利用守城士兵的一点点犹豫的瞬间而力争登上城头,一个士兵能登上城头,就能守住一个立足之地,后面的士兵在上来的时候,就能迅速的扩大这个面积,也就能上来更多的士兵。 城头的争夺是反反复复的,就算是登上了城头,也有可能再被打下去,这样的情况太普通了,冷兵器时代就是要消耗对方的士兵,因此所有的冷兵器战争都是机器残酷的。 因此也就有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句话,这就是尽量有了争端之后不用刀兵解决问题,即便用兵取得胜利,往往也是双方都无法承受的。 此时的戍堡士兵就是犹豫了,他们就在登上城头的一瞬间,城外的士兵已经开始向上攀爬了,看到城头没人,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可是他们刚刚踏上城墙一只脚,戍堡的士兵就冲了出来,一方是精疲力尽,而另一方却是精力饱满,初一接触就高下立判了。 戍堡士兵不断的后退,那么就是登上城头的士兵更多,此消彼长之下,已经可以宣布戍堡已经算是完了。 远处的马从看着戍堡即将陷落。竟是有些兴奋地说道:“谭将军,看我楚人如何!” 谭三手持望远镜看着远方,竟是一下也没有看马从,只是淡淡的说道:“很好,很好!” 谭文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附和着父亲道:“真的很不错呢!” 马从没有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到一丝别样的情绪,就像是饿狼看中那只小绵羊一般的兴奋,心中尽是不由一紧。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站的不是出国的同僚,而是大唐的饿狼,看看两个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马从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真的很不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己楚国这些勇士看似勇猛,可是跟大唐真正打起来会怎么样呢! 马从根本就不敢想象,他们要是打这个小小的戍堡,还会想自己这么世上这么多吗? 马从在自己脑子里模拟着进攻的场景,方法用了一遍,竟是发现自己楚国的勇士此时估计连敌人还没有看到就已经被轰杀了,就是在勇猛又如何,难道和神灵一般的军队为敌吗! 他现在也突然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带自己这个阶下囚来看这场战争。不就是要打击自己的信心吗,不是要摧毁自己的信念吗?好吧,你们赢了! 马从只是感到了一种叫即便付出也没有收获的感觉,自己楚国虽然地大物博,虽然人口众多,虽然能工巧匠无数,可是也禁不住那大炮轰上几次的,这就是在和魔鬼作战,就是在和魔鬼比谁杀得人多,显然他们更加擅长杀人。 马从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他不想看不错,可是战争依然在进行! 戍堡上已经被几十名楚军攻了上去,可是他们却是郁闷地发现,就算攻上去又如何,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攻城一般。 前面阻挡自己的敌军就像是杀不完一般,而自己这边能够站到戍堡平台上厮杀的就只能这么多人,而后面的人不停的往上涌,竟然是没有帮助不说,竟还起到了反作用。 后面的士兵都想站到城墙上,可是前面正在和敌人砍杀的人却是需要空间辗转腾挪,现在倒好,空间正在逐步的积压,一刀挥出去之后,对方竟能撞在自己怀里。 可见双方都是向前挤,也根本就没有流出来战斗的空间,这样的战斗已经可以说是成了乱战,就是谁要不管谁了,只想着把眼前的人砍倒就算。 这样的战斗在战场上很常见,都是杀红眼了,谁还管谁呀!只要自己不死,就是都死完都跟我没关系。 但是能攻上城头,实际上来说,戍堡已经等于陷落了,只是还有一部分不愿意认输的勇士还在坚持而已!可是没有后援的支持智能让他们加速死亡罢了! 袁翔站在福州城内,将牙咬得生疼,那可是自己的兄弟呀,就这么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自己不知道对人怎么对待他们的尸体,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他们最后一眼。 他凝视着远方戍堡的防线,一抹鲜红竟是突然就映入了他的眼睛,那是通红通红的一大片,再接着就是一团团的黑烟升起,袁翔突然胸口就是一疼,他知道,那是城内的兄弟终于点燃了火油。 火油一旦燃烧起来,就算是水也不可能将他们熄灭,甚至还会跟着水流将火焰带往别处。 袁翔甚至抖了抖,也幸亏是他紧紧抓着高台的栅栏,否则还能不能站住都是个问题,就不要说会不会从那高台之上摔下来了。 不错,戍堡内部的守军看着自己人越来越少,最后就连伤兵都已经轮流了一遍,实在不愿看着敌人就这么占领戍堡,他们只能是将仅有的火油抛撒了出去,这些火油罐子就这么摔碎在了城头。 有的火油摔下了城头,但是在一个火把之下,城上城下顿时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迅速的窜了起来,竟是映红了半边天空。 火油燃烧起来之后,城上仅存的复州士兵竟是将楚兵打了下去,他们根本就不顾身上燃烧的火焰,面对如此火焰中的勇士,楚人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们纷纷向着城下跑去,有的干脆就跳下了城头。 城上城下一片火焰,城下更是烧的劈啪作响,那些摔下城池的士兵尸体也在跟着燃烧,他们身上的油脂此时成了火焰的帮凶。 陆晏也是看的暗叹一声,这是勇士,这都是勇士,面对面的砍杀已经是对观看的人是一种震撼,此时同归于尽的做法更是震撼人心,也更能对战争产生恐惧。 陆晏就是如此的心里,他领兵作战几十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可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他依然会感慨战争的残酷。 可是身位楚军大将,他有守土的重任在身,更是有着开疆扩土的职责,他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会和这种场景不断重叠,知道那一天他也迷失在这里。 谭三举着望远镜的双手都是颤抖的,他也是经历过如此场面的,他也知道第一线的士兵是怎么拼杀的,更是知道自己的战友袍泽临死前绝望的眼神。 谭文看的也是双手颤抖,他只是觉得自己武功练得在强大,可是真的陷入如此境地,只怕自己也会像个莽夫一般胡乱砍杀,那里还管得了什么招数技巧。 每个人都在自己心里衡量着这一仗的得失,唯有那些第一线的士兵此时却是被点燃了斗志,他们不断地用手里的刀敲打盾牌,一时间竟是声传千里。 袁翔救不了他们,他只是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楚人拿下复州的决心,他知道复州危险了,自己危险了。 他不是舍不得复州府尹的位置,他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家乡受一点点的伤害,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做到了,可是面对今日的楚军,他还能带领复州闯过这一关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决不允许楚人踏上复州的城墙,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带着复州军民共抗强敌。 大火在燃烧,团团的黑烟席卷而上,竟是真的形成了一个个圆圈,在随着风飘散,城下的士兵尸体有的竟是“啪”的一声,肚子炸开,内脏竟是崩的到处都是。 陆晏忍不住了,不只是他忍不住,好多的士兵也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陆晏将口中的什么东西狠狠的咽了下去,他强自镇定,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就害怕一张嘴,有什么东西喷出来就不雅观了。 云梯没有了,他们都在烈火之中纷纷的垮塌,瞬间就成了大火的一部分,木材的噼啪声夹杂着肚子咋开的砰砰声,一时间整个的战场上竟是安静的犹如进入了地狱一般。 有不少的新兵都看到了这一幕,相信不用多长时间,这里发生的一切就能船边整个军营。 不少的斥候已经向着戍堡纵马而去,他们要侦查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要知道刚才可是足足两千人的进攻队伍呀,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全部死在了这里,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有的,一定是有的,这里只是死亡了四千人而已!可以想象在今后的进攻中,还会死多少人,还有多少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士兵们们的面前。 陆晏回头,看着自己选拔的两千敢死队,他犹豫了,这些人是不是太少了一些,使得,他终于确认,人有点少了,这些人就算进入复州,估计也会迅速的死掉,他们这些人也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自己的战略意图。 袁翔也是看着高台之下的那一万人,这些人用不用去袭营呢,到底能不能给对手意外的打击呢!他对正面战争已经失去了信心,他想到了用奇兵致胜的办法,但是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和陆晏想法不谋而合了。 第333章 试探 其实不再于用什么办法,再于的事谁的办法更好,天时地利人和真的缺一不可。 陆晏的人开始整队,他们排在前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向着戍堡前进,他们看着前面依然在燃烧的大火,竟是义无反顾,越是离戍堡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但是却没有人上去扑灭火焰。 他们在等着大火自己熄灭,那里有他们的战友袍泽还有他们的敌人,大火燃烧之后,留下的骨灰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陆晏让从旁边重新架起云梯,士兵们登上戍堡之后看到的就是大量的尸骨,只是清理这些尸骨估计就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事情。 陆晏只感到一阵心烦,他决定去看看复州城有没有变化,他只带了两千兵向着复州前进,袁翔站在城内的高台上看的很是清楚,一队明显护卫森严的队伍向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他们的行进方向就是复州的主城门,这里确实城门和旁边戍堡的中间地带,袁翔立刻就吩咐向戍堡传令,由组成和戍堡各出两千兵对他们进行奇袭。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看着对方不同于一般士兵的华丽装备,就知道这些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大官才对。 这些兵都是披着大红的披风,身下的战马都是一水的黑马,两相映衬之下分外醒目,陆晏也是这样的装备,只是他的位置在中间就是了。 复州城外有一条三丈多宽的护城河,这里的水是活水,这样一来,就不怕敌人挖沟将水引走。 升起的吊桥此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城头的士兵略有些紧张的站在搅杠的后面,他们要将这吊桥以最快的速度放下去,这才能让城门洞里准备好的骑兵迅速出击。 那边戍堡里的士兵也是纷纷上马,早早地就在城门共之中准备着,只等着戍堡吊桥放下。 他们在等,他们在等着陆晏一行人走到距离吊桥最近的地方,陆晏看着复州城头上的人跑来跑去的,他有些不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可是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想走进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就见复州城的吊桥一下子就从高空掉了下来,沉重的吊桥摔在这边的土地上,竟是尘土飞扬起来。 陆晏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大喊着让队伍掉头,可是两千人拥挤在一起,而后面的士兵也根本就没有听见,还在往前走着。 吊桥掉落的一刹那,城门早就打开的门洞里,就杀出了一彪人马,他们出来之后竟是向着陆晏的队伍就过去了,本来离得就近,复州的骑兵各个都是举着硬弩,对着陆晏就射。 这些人都慌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前后都有大量楚军的情况下,复州的骑兵竟敢主动出击,一个照面之下,挡在陆晏前面的士兵就倒下了一片。 陆晏只能赶紧转身,可是拥挤的队伍根本就不容他转身,只能是大喊着让自己的亲兵队伍迎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和敌人贴近才能避免箭矢的攻击,亲兵们都疯了一般的向前迎击,可是复州兵足足两千人,而且还都是在城门洞里就已经上好了箭矢。 这些人就只是射了一箭就向着一边跑去,两千人就像一条长蛇一般,对着陆晏的队伍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们射完手中的一箭,竟是头也不回的就转了个圈向着原路返回了,陆晏这边的人都下了一大片,只能是向着旁边躲闪,可是紧跟着旁边戍堡的吊桥也掉了下来,里面同样是冲出来两千兵。 这些兵也都是骑兵,举着硬弩嗷嗷叫的向着陆晏他们杀来,这一下可把陆晏吓坏了,只能是掉头就跑,他们跑得不满,可是再快也没有硬弩的箭矢快。 又是一轮过去,陆晏自己趴在战马的背上,死命的踢打着马腹,战马也是感到了危机,也是撒开了马蹄,死命的向着前方跑着。 远处早就集结好的楚军方阵都急了,向着这边就冲了过来,马希桂带着一队就在一旁,看到竟然出现这样的情况,立刻就觉得机会难得,他们抽出横刀就冲了过来。 陆晏跑了,可是复州的骑兵射完手中的箭矢,就将硬弩放马匹后面的挂钩上一挂,抽出横刀对着掉下马的陆晏亲兵就砍了下去。 他们早就想冲出去救援拿出陷落的戍堡,可是袁翔不下命令,只能是看的目眦欲裂但也只能是强制忍住,这是打仗不是小儿打架,没有严厉的军令约束,就算是有多少兵也不够死的。 复州城和戍堡的两队骑兵,都是出来转了一圈,射完手中箭矢,敌人有人直立就一刀砍倒,然后竟是一刻也没有停留的就打马回去了。 他们的吊桥刚刚升起一人多高,追兵就已经跑到了近前,城上的人对着下面的人就是一阵箭矢,将追兵打退之后,城上的人却是发出了阵阵的高呼。 等陆晏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身边已不足五十骑,可见复州军的行动之快,更是可见复州军的士兵素质,陆晏看着身后的几十人,看向远处的复州城,竟是一声未吭。 袁翔看着狼狈逃走的那些人在在远处看着自己,他站在高台之上,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次的快速出击成功了,目测杀了对方一千多人,自己都和对方今天的一仗算是打平了,也让他们看看复州军的好男儿如何英勇善战。这也是对楚军的一种震慑,告诉他们自己的复州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陆晏吩咐将抛石车拆解之后运到复州城这里,他要对复州城进行打击,他要抢回自己亲兵的尸体。 他们有抛石机,复州城也有抛石机,而且就架设在城头上,不但有抛石机,他们还有弩枪,而且是一次可以发射擅自弩枪的大型弩枪,这是对付城外抛石机的利器。 陆晏就想看看复州城的军队还有装备的情况,不对着抛射,怎么会有准确地了解呢! 他们在这里拆卸抛石机,袁翔也让城头的士兵准备着,他们可是早就做好了各种被攻城时候的预案,一个命令下去之后,就见各个士兵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对于抛石机的瞄准还有时机的把握,那都是复州军负责,而搬动搅杠的就是城中的青壮了,而放置石头的任务也是有青壮负责,就只是这样,复州军的人数就一下子多了好几倍不止。 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整个复州城都会进行军训,也就是全城青壮都要参加军事训练,他们只是掌握一些基本而不需要长期训练的技能。 比如现在的扳动搅杠还有放石头这种力气活,这些人中还有第二梯队,只是那个时候可能强壮一些的妇人也要上去。 这就是复州的特色,也是复州城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被攻破的原因之一,此时一个命令下达,所有人都按不就班的行动起来。 城墙上的这种三支弩枪,可以发射一到三支专用的长枪,他们是对付敌人抛石机的利器,尤其是复州的这种弩枪,是经过袁翔特别修改的,也是经过实战检验的。 复州的抛石机用的石头也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们的石头都是特别打制的,就是将山上的石头采下来之后,再由城内的石匠打制成很圆的那种。 他们的这种圆球在周边打上了很多的孔洞,却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可以预见的是,这些石头很轻,但是体积很大,这样一来估计是可以抛出很远距离的。 远距离打击敌人,是所有军人的梦想,我能打到你,而你却对我无计可施,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为了这个梦想,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奋斗! 楚军的抛石机在拆解之后,由民夫抬着向这边而来,而后面还有很多的民夫正在现在格力一车一车的运着用草筐包着的石头。 复州城墙上的抛石机没有楚军的大,也就是说不会有楚军打的远,但是从上往下攻击,却是可以打的更远。 城头上的抛石机并没有很多,也就是二十几架的样子,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城墙四角上的弩枪此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上面此时都是架了一杆枪。 楚军的抛石机已经竖了起来,陆晏目测大约应该是在四百步的距离,他举得有些远了,自己这边的草筐就只是散弹,搭在城墙外面,却是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于是他就命令再向前五十步,民夫们就只能将抛石机搬着继续向前一动,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袁翔看到他们竟敢如此托大的将抛石机挪到这么近的距离,竟是有些兴奋,他将命令下发,高台之上的亲兵就用号角将约定好的曲调传递出去。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曲调,就在地上的石湫孔洞里装上一个个的竹筒,但是这些竹筒却是露着一个长长的布条垂在外面。 这些名副熟练地将这些石湫放在抛石机的篮筐里,就这么静静等待着命令的到来。 第334章 总结 楚军慢条斯理,井然有序的将三十几架抛石机全部挪了过来,都是手脚不停地组装着抛石机,但就在这时,袁翔的亲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就见城墙上飞起十几个石湫,这些死囚竟是都在冒着黑烟的飞向了这些还没有组装好的抛石机,只是一瞬间就全部摔在了这些抛石机周边。 由于这些石湫都被凿空了,所以和地面一接触就碎裂开来,石球里面的竹筒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即里面的火油就流了出来,紧跟着就被自己带着的火苗点着了,大伙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第一轮的石湫破碎之后,地上已经是全部燃烧起来,可是第二轮的石湫又砸了下来,石球破碎之后的碎块将地上的火焰迸溅的到处都是,简直就是蹦到哪里那里着火。 本来民夫还能有条不紊的组装抛石机,一轮之后就已经有的身上着火了,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出来,第二轮石湫就又砸了下来。 民夫身上着火,大喊大叫这倒在了四处流淌的火油里,陆晏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了,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大喊着让士兵以及民夫后退。 地上的或有都被点燃,连带着正在组装的抛石机也都跟着燃烧起来,陆晏想让人去抢救自己这些辛苦制作的抛石机,可却是为时已晚了。 城头就只是连着五轮抛射就能达到如此战果,不但是解除了复州的危机还连带着烧毁了对方的抛石机,城头所有的士兵都在大声呼喊着,他们的这一场生意明显掩盖了丢掉戍堡到来的悲伤。 逝者已逝,只能是住院他们一路走好,但是复州城的后面却是还有几十万老百姓,他们只能将心中的悲伤强制压下,重新将打掉的石球数量重新补齐。 陆晏也没办法了,只能是鸣金收兵,士兵们开始回营了,可是陆晏就这么看着远处燃烧的抛石机,却是邹紧了眉头。 明天怎么打呢!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气一旦卸掉就再难恢复了,只是手里没有强有力的进攻武器,就算是明日硬着头皮攻城,那绝对会有重大伤亡,这可如何是好呢! 等三十几架抛石机在烈火中噼里啪啦的轰然倒塌,预示着最少好几天都不可能再次攻城了。 前往潭州征调制式抛石机,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运到这里,那是加固以后的抛石机,最远能够达到四百五十步,这样就不怕被敌人打击到了。 陆晏回去刚才攻下来的戍堡查看,这里的进出口很小,却是被早早的就被巨石堵住了通道,想将这些清理干净,最少也要一夜的时间。 陆晏看完这里,又在周边看了一会儿,才悻悻的回了军营。 远处的袁翔虽然赢了一场,但却是越发的心情沉重起来,对方并没有一鼓作气对复州发起进攻,那就说明对方还有底牌没出,又或是重型装备没有到吗! 袁翔看着黝黑的夜空,一时竟是有些失神,只是几天的时间,袁翔明显就憔悴不少,亲兵们都劝他早早回去休息,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 袁翔那里吃得下饭,他带着亲卫们围着城墙的内圈进行巡视,这里所有的进入内城的大门一入夜就会关闭,这是仿效长安的结构和形式建成的。 就算是敌人进入内城,想迅速的从外向里渗透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家家户户的院墙竟然都是一丈高,大门也都是坚实的实木制成。 墙上开有孔洞,里面的人可以通过这些孔洞观察外面的情况,也可以对外进行射箭,也可以向外乱戳,毕竟街道就只有这么宽,谁也跑不掉挨戳的命运。 复州城的建筑形式,极其的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戍堡,只要将坊市大门一关,就可以形成一个笑的堡垒,这是复州十几年的时间逐步形成的一种特色。 外人进入复州城,如果在白天开市的时候,沿着大街走,基本上他们是发现不了这些小街小道的,但是真的闯了进去,没有当地人引领根本就走不出来。 陆晏回到军营,只是看着地图不说话,他向着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激起士兵的士气才行,如果没了士气,就算是明天抛石机就能到那又如何呢! 谭三父子带着马从也回了他们临时住所,就是利用地势临时搭建的一处窝棚罢了,亲卫们生火将随身携带的野战口粮拿出来,放进火上的大锅里,不一会一锅喷香的肉粥就出现在眼前。 马从可是真的皇亲国戚,山珍海味吃了不知凡几,但此时也是感叹闻着不错,他也不以自己是一个囚犯而束手束脚,根本就是一副不吃白不吃的样子。 亲卫们递上碗筷,马从直接就是舀了一大碗,稍微吹吹就往嘴里划拉,还不停的赞赏着好吃。 他就很奇怪这些人就是将一块块像是砖头一样的东西扔进去,只要加上水,听上一会就能叨叨这种美食,简直就是神奇的很。 要知道马从也是领兵作战出身的,他十分明白这种东西的宝贵之处,体积小但是能满足行军作战的需要,尤其是味道很好,这样的食品不禁是可以这样吃,就算是急行军的时候也能边走边吃,这就很可贵了。 这样的食物明显优于他们楚军使用的粮食加活羊的补给模式,不用额外的生火做饭而耽误时间,更是不需要运送粮食的队伍跟着,就能坚持好几天的时间,这可真是好东西呀! 他真的很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里面到底都有什么,不但味道不错,而且吃完之后,全身都是热乎乎的,就像是吃了一顿大餐一样。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不受虐待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从人家嘴里获得机密,自己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谭三看着他纠结的脸,就笑着说道:“这里面有谷物还有蔬菜,更是有牛肉羊肉等,另外就是加了各种作料,吃着还和口味吧!” “牛肉吗?你就这么将这个机密告诉我了?”马从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就是告诉你配方,你都做不出来的,就只是牛肉,你们舍得给士兵吃吗?” 马从不吭了,是呀!牛,可是一个大牲口,更是农村最重要的牲口,律法明令不准杀牛,就更不舍得杀了以后吃肉了,那可是贵族官僚的特权! 谭文吃了一碗就不再吃了,就着旁边的清水将碗洗了之后,就从回来坐下来,看着他们吃,谭三直接就是吃了两碗才住口,马从也是吃了两碗。 谭三笑着对那从说道:“马将军要是有兴趣,咱们一会儿说说今天的战斗如何,就当是饭后闲聊,你看行吗?” “好啊,咱们聊聊今天我们楚军的得失!” 谭文却是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纸笔坐在一旁,马从立刻就被谭文手中的笔所吸引了,这是一支只有手指粗细的杆状物,但却是可以在纸上留下印痕,而且很纤细,字体也很好看。 他觉得这是隶书体,可是又和自己熟悉的隶书不太一样,再看了两眼才知道,这个东西写出来的字并不能同毛笔一样的书写,看着谭文熟悉的写着字,就知道这个东西他们一定是经常用的。 他看着谭文的一切都是很奇怪,可是还没等他询问,谭三就说道:“这是一种笔,我们叫他墨水笔,写几个字还是要沾沾墨水的。” 马从觉得自己怎么的也是见多识广了,可是自从到了这里之后,自己怎么就像个傻子一样呢!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见过呢! 谭三笑道:“马将军要是有兴趣,回头送给你几套,没事的时候也能练着玩.” “那好,那好,咱们说说今天的战斗?” “马将军,你们的领军大将陆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说说嘛!” 马从一愣,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谭三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说的少,显得自己不够真诚,可是说得多,那自己不就是将陆晏给出卖了吗? 正在犹豫,谭三却是说道:“这个陆晏一看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另外呢,就是情绪不够冷静,遇到挫折之后容易情绪化,这样说,马将军你认可吗?” “这个吗!不好说呀!”马从只能是打了个马虎眼。 谭三笑着说道:“你看他刚开始第一轮试射,石头只是达到了戍堡的外墙上,他立刻就让抛石机往前五步,我觉得这很是冒险,对方要是有弩枪,在这个距离上就可以逐一清除掉抛石机,那个时候损失更大了,不是吗?” “你说的损失,指的是士气吧!可是真要是如此的话,毕竟还保留了士兵的性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谭文却是皱眉说道:“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处戍堡有什么作用,有没有逃生通道,又没有重型武器,而且还这么多的人在里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谭三还没有说话,马从却是笑着接过话头道:“我估计,他们是没有及时撤离被堵在里面了,他们这些人大约三千,应该是负责对外侦查的,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撤回复州,就不知道了。” 第335章 侵入 谭三道:“我倒是觉得,是复州主将大意了,或者是戍堡的偏将大意了,总之就是误判了形式而没有及时退回复州城。” “嗯!这样说呢,也有道理,只是没有这么蠢的人吧?”马从有些疑惑。 他们在这里揣测这各方主将的心思,但是天下间最难猜的莫不是心思了,谁又能真的猜中别人的真实想法呢! 袁翔晚上饭都没有吃,他为自己没有及时召回戍堡的士兵而懊悔,虽说最终可能还是楚军死的人数多一些,可毕竟自己的人本身就少,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尽量多的杀伤楚军才行。 袁翔的桌子上也放着一个沙盘,他看着沙盘上复州城四周的地形,怎么看都觉得不适合主动出击,将双方人数减去两个零,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双方兵力对比。 自己一方最后竟然是一比五,也就是说自己一个人就得杀掉对方无人才行,但这只是平手,想将自己主力保存下来的话,那就要杀掉更多的敌人才行,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袁翔吃不下睡不着的,陆晏也同样如此,他觉得今天自己损兵将近五千人,这就算是自己出师不利,所有的官兵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必须像个办法扭转局面才行。 在潭州制式抛石机来之前必须做点什么,主动进攻不行,那么能不能从别的方面入手呢! 袁翔看着沙盘,自己的兵力不足,但是自己城里的民众多呀,要是将民众加上,那自己可就比他们人多了,要是将敌人引进自己复州,能不能再杀他们一波呢! 这件事要是做成,一旦给了他们极大的杀伤,一定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的,只怕自己今后就算打开城门,他们都不敢进来。 袁翔将计划在自己脑子里转了一圈,仔细的将可能发生的一切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了遗漏,这才喊进自己的亲兵让他出去传令。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复州城就动了起来,但是这种动都是在不知不觉只见就已经完成了,动静最大的就是城墙上巡逻的士兵。 这里的巡逻士兵由流动哨变成了固定哨,有原来每隔十丈的岗哨减为每隔三十丈一个岗哨,岗哨数量虽然少了,但是人数确实多了。 也就是三个岗哨变成了一个岗哨,而这些岗哨还支起来了帐篷,这样一来,岗哨的士兵就看不到外面了。 他们的这种变化被楚军的探子看的清清楚楚,陆晏接到禀报之后,不仅就琢磨开了,城墙上的防守减弱,岗哨的间隔增大了,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有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补齐自己心中的疑惑,也就是说自己会给自己一个答案,此时就是这样的。 陆晏先是问了自己一个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相信对方是因为士兵的玩忽职守,也不相信对方主将真的糊涂了又或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这样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方故意给自己露出马脚,这是诱惑自己进入吗! 难道对方就是想让自己派人潜入复州城作乱不成,那么就是要在城内消灭自己的有生力量,这样解释那么就说的过去了。 陆晏不由得笑了,他为自己看破对方的诡计而高兴,其实对方也确实这样想的。 陆晏就决定利用对方的心思,他想借机潜入复州,不管是作乱还是侦查,对自己楚军都很重要。 自己人只要是进入复州城,什么时候打乱对方的部属还有节奏,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嘛! 他喊来亲卫,让去把军中斥候校尉喊过来,这校尉来了之后,就和陆晏开始商量怎么利用复州的这一个漏洞。 首先进去的人不能多,其次就是进去的目的要以清除复州的主官以及将领为主,再就是要想办法烧掉复州的粮仓,这两个任务只要能完成一个,就能给复州带来致命的打击。 但是这里面最大的难点就是怎么进入以后潜伏下来,但是校尉吴安却是笑道:“这都不是事,就看我们的吧!” 陆晏吩咐道:“一定要小心,如果能成功,我给你们请功,请大功!” 吴安笑笑转身去招呼自己的人了,他们斥候人很多,但是真正能执行入城潜伏作战的人却是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是挑出了不到三百人。 三百人想进去复州,那么就只能分批分散进入,他们对复州城的结构并不了解,只能相约在城外唯一可以看到的建筑,一座十一层的古塔那里集合。 袁翔既然想让他们进入,那么防守自然松懈,他还害怕进来的敌人伤害他们的哨兵呢。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竟然只有几百人,这些人分成四个队伍潜藏在阴影中向着城墙前进,先是用手里的抓钩勾住城墙以后,这些人就向着上面攀爬,只要一个人能上去,即便被发现,他们也能迅速的逃离。 这人手扒住城墙之后,先是露出一个脑袋看了看城墙里面的岗哨,只见整个城墙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就一纵身就跳进了城墙。 他手持一把短刀,蹲在墙垛下面的阴影里,见没有一是声响,就将手伸出城墙招招手,其他的人才鱼贯跳了进来。 几十个人动作极快,他们收起抓钩,再由另一边滑了下去,这些人分成了四队吴安带的一队向着那座能看到的古塔前进。 可是复州城内各个坊市都已经关闭,他们只能是在城墙内侧以极慢的速度向着古塔迂回,只是这一路上,他们就觉得对方的巡逻士兵太多了,他们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军营,隔不远就是一个,而且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闭了,封闭的栅栏里面就是一顶顶的帐篷。 明显就是为了守城而将士兵驻扎在了这里,这些斥候觉得有些头疼,他们必须在天明之前赶紧潜伏下来,否则到了白天一定会被发现的。 他们全部都是穿着黑衣,而且还蒙着面,虽然黑衣里面是普通的衣服,可是他们的口音却是和复州相差极大。 他们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就决定了他们身上不可能携带很多的装备,他们只是身上带了一把二尺长的短刀而已,一旦接敌就是全灭的结果。 竟然出路不通,那么就只能是从坊市进入了,就算是今天到不了那里,也能潜伏在坊市之中,想来不被发现也是容易的。 可他们那里知道,从他们爬上城头那一刻起,他们的行踪就已经进入了复州军的视野,竟然让你们进来,怎么能不进行监控呢,难道还真的不管不顾的让他们肆意破坏。 复州的坊市虽然是仿照长安建造的,可是毕竟没有长安那么繁荣,因此坊市就只有东西南三市,东市大多都是民众需要的各种物质,而西市则是外地进入的物资交易的专属商栈所在,而南市则是各种酒肆客栈所在。 这也就决定了东市的繁荣,西市则是因为现在封城而变得萧条,南市现在也是因为封城也是全部关闭了。 这些楚人翻过一处坊市,只是看看里面黑乎乎的街景,就不由分说的翻了进去,他们已进入这里面,就有些傻眼了,只见沿街商铺都是石墙木门,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他们要是想躲起来,那么就得躲进其中一家才行。 可是这么多家,到底躲到哪一家呢!这就像是一场赌博,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如果躲进一家生意不好的还行,要是躲进一家生意好的商家,那不立刻就暴露了吗! 这些人看着远处的古塔,还是去哪里吧!毕竟寺庙还是人少一点,而且地点看着像是在城中偏东的位置,想来那里人不会太多吧! 袁翔也有些郁闷了,这些人进来之后还真的敢往坊市去,要知道他们一进去就会被活捉的,只是抓还是不抓呢! 四队进入之后,遇到的问题并不是一样的,从东边进入的这一队,一下城墙就已经和古塔不远了,他们倒是高兴,可是中间竟是一条路也没有找到。 他们翻过一座大门之后,前面出现的就是一条不宽的小街道,里面黑乎乎的,就像是张开嘴巴的怪兽。 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是迅速的就钻了进去,可是在黑乎乎的接到里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们迷路了。 这里的路口极多,有的路口还有厚实的木门阻拦,可是翻过这扇门之后,后面依然是黑乎乎的街道,往前走一会儿就发现,这些街道一样,路口一样,就连路边的墙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彻底的迷失在了里面,他们在转了无数个弯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原来进来的位置了。 这还不算什么,让他们抓狂的是,走不远就是一道关闭着的门,然后重新回到熟悉的场景中,想到另一条街道,他们就得不停地翻过这些大门,几十个人此时已经怒了,但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被敌人发现。 第336章 玩砸了吧 他们早就找不到了东南西北,而且还有些晕头转向,更加感到了累,他们有的已经在想办法了,可周边却是一点参照物都没有。 安静的街道很干净,一看就知道这里是有人打扫的,可是在这个深夜里,却是一个人也看不到,就连狗叫声都是少得可怜。 这些人越走越是心惊,越走也越是不敢再走了,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别一出去就是敌人的军营,那就麻烦了。 可是在一个未知的环境里,他们又不敢不探索这里,因此就分成了两派,一排主张继续探索这里,自己出不去,那么别人也进不来,就算在这里带着也没什么风险吗! 另一排这是主张等待,等着看到当地人之后在劫持他们就是了,就不信还有不怕死的人。 这一队人算是完了,另一边的一队就很是轻松了,他们跳下城墙之后,也是看到古塔就在不远处,只是他们面前就有一条路,虽然不知道通往哪里,可是却是正对着古塔的,想来距离不是太远吧! 他们踏上这条路之后,竟是一路顺风的就到了一处院墙外,从这里看着,他们就觉得里面就是古塔,只是这墙也太高了一点吧。 古人的高墙大院对于翻墙盗窃是很有办法的,就比如这里就是如此,这墙大约半尺多厚,整座墙平不是平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上面这是盖着人字形的瓦。 这些瓦并没有固定在上面,如果有人真的从此翻越的话,不管用不用工具,只要接触了上面的瓦,一用力就会使得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当然声音也会很大的,这样一来,里面的人也就知道哪里有人翻墙了。 这些斥候抬头就看到了这些瓦,他们就知道自己手中的抓钩根本就不能使用在这里,只怕一旦挂到瓦上,人还没上去,里面的人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他们只能顺着墙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大门或是什么别的缺口,可是转了大半圈之后才看到了大门,只是大门那里却是灯火通明,门口竟是站着二十多个手持长枪的护卫。 他们都傻了,难道这里是复州的军事要地,要不然怎么这么多的兵呢! 这些兵分作三队,两队面对面的站立,而门口还站着四名大汉,不用猜也知道,再不走,说不定在围墙外面巡逻的就过来了。 他们只能慢慢退了回来,在隐身在对面的一处小树林中,只是刚刚进去,还没有蹲下来的时候,远处巡逻队中的一人就奔着他们来了,吓得这些人立刻就是隐身于黑暗中,静静地拔出短刀看着这人。 这人跑过来之后,就在小树林边上解开裤带使劲的撒了泡尿,这人是对着前面的草丛尿的,可是草丛旁边就有一人趴在那里,结果就被碰了一身一脸都是。 这人舒服的抖了抖,长舒一口气束进腰带,赶紧追着队伍去了,他是走了,被碰了一脸尿的就蹲下来呸呸呸的连着吐着,还有衣服使劲的擦着脸。 他周边的人都是一阵的暗笑,这人也太背了一点,这么大的小树林怎么就尿你脸上了呢! 这些人退了回去,他们向着前面摸索着去了,可是他们刚走,远处就有好几人牵了一群狗过来,在那泡尿上嗅了嗅,就牵着这些狗跟在了这些人的后面。 最后一队下了城墙之后,前面却是一大片的平地,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这些人也不敢乱动,只能是蹲在那里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环境。 等他们看清之后,竟是有了一丝惊喜,前面不远好像一垛一垛车不是粮食还是什么,只是看看周边就连个栅栏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有人值守了。 这些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任务会这么容易完成,复州的人都是傻子吧!他们会将粮草堂而皇之的放置在这里? 可不要是什么陷阱吧!这些人犹豫了,分出两个人前去查看,其他人都在这里等待,这两人说实话是真的不想去,可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们俩明显就是那个虾米! 二人也不啰嗦,手持短刀向着前面就摸了过去,对面的确是一垛垛的,可是撞得却不是粮食,而是一种黑乎乎的东西,他们用手摸了摸,在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可却是没有一点味道。 他俩从一垛上拿了个样品回来,伸到这对中的队正面前,他们将怀里的火折子吹着火,放到哪个黑乎乎的上面,想看看能不能点燃,可是放了半天也没有点着火,就将手里的这东西扔到了一边。 这些人都是暗叫晦气,竟然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有些不划算,他们就沿着城墙下面向前摸去。 他们不知道的却是,他们是这四队之中,运气最好的了,他们竟是碰到了复州城里存储煤炭的场所,可是无奈他们都不认识,这只能怨没文化真可怕了。 这些煤炭属于城中的徐姓大户所有,这些煤炭都是极好的无烟煤,就是点燃之后没有煤烟,也没有异味。属于大户们才能用得起这些好煤,而楚军中的这些斥候还真的不认识。 第一队的这些人在坊市中乱转,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的头上,那些屋顶上早就有人在看着他们在哪里乱转,想将手里的抓钩上到旁边门市的墙上面,可是扔了几次都没有抓住,就知道那上面一定是有盖板的,只有这样才能使得抓钩抓不住。 他们连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抓住,就知道这处坊市之中都是这样的结构了,无奈的他们只能是重新翻了出去,他们重新回到大街上,竟是有些胆怯起来,要知道天已经越来越黑了,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那么在这黑暗过后就是黎明了。 他们要是再找不到地方躲藏,那么只要天一亮,宵禁一旦解除,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就会暴露了。 他们可是带着陆晏的期望来的,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无法回去复命,只是现在就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自己这些人是不是太蠢了。 他们渴望找到一个地方躲藏,可是满眼看到的都是墙,墙,还是墙,只有一两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深邃的蠡口露了出来,他们根本不敢仔细查看了,一连串的就窜了进去。 房顶上的士兵们看着他们进入了巷道,立刻就搬动房顶上的一处机关,哪一处巷道门口的大门就彭的一声关上了。 而进去的这一队人已经走远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身后的退路被关闭了,他们闷着头向前摸索前进,可是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道门,推了推却是纹丝不动,想退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下子就蒙了。 他们觉得自己是一只前进,并没有拐弯,可是在他们的左侧却是出现了一道打开的门,而直着走到头却是被一道门挡住了去处。 他们不蒙才怪,这已经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无奈只能向左拐弯,可是走了没多久却又出现了两个路口,这可怎么走呀! 想天上看看,天已经有些微红,这是太阳马上就要出来的迹象,跑吧!他们在巷道中跑着,可是路口越来越多了,他们的人也不自觉的分开了,只是分开之后就很难在碰到一起。 房顶上的复州士兵看着这些像是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闯,都是站在高处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将军袁翔,那脑子是怎么想的,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要是敌人真的攻进来又如何! 原先就陷入巷道的那一队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在翻大门了,他们在积攒力气,他们觉得要是所料不错的话,一会敌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古塔那边的一队人也是郁闷的躲在一处树林中,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外面,他们就怕刚才过去的那一队人可千万不要带着那群狗过来呀! 他们就看到一队人竟是牵着一群狗过来了好几次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到底是暴露了还是没暴露,只是那些狗朝着他们叫了几次,他们别的没看到,就只是看到了那些白色的尖尖的狗牙,还有流着哈喇子的大嘴。 摸到煤炭的那一队,看着实在找不到路,而天有要亮了,只能是赶紧的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重新将抓钩挂上城墙,此时正一个个的往上爬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上去一个,就会被旁边伸出来的两只手捂着嘴抓着头发就拽进城墙里,再由两个人将他们堵上嘴押到一边等着。 只是没有一会儿,这些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全部都别抓住了,此时都是嘴里塞了一颗石头在绑上嘴,反绑双手坐在了城墙上,而他们的周边竟是一队队的士兵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也知道自己栽了,这些人只是觉得自己只怕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家知道了,自己主将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就是让自己这些人半夜不睡爬墙玩,只是这下玩砸了吧! 第337章 不同的见解 天越来越亮了,陷入巷道中的这些人在可以的针对之后,终于是被分别困在了这里,他们此时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了,自己将像个老鼠一样终于被猫戏耍了一夜。 在树林中的那些人,只是被一群狗狗一阵乱叫以后,就主动的出来扔了短刀而投降了,近在咫尺的狗狗们让他们只感到浑身战栗,再也不和它们做朋友了。 只是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些人全部押解到一处军营之中,现在的士兵大多都在城头以及城内驻守巡逻,这处军营正好可以关押这些人。 三四个人对付一个,将这些人分开审讯,一定要知道他们进来的目的,袁翔就像知道,明显的破绽给了他们,楚人竟然不进攻而是只想到该破坏,这人格局有些小了。 袁翔就坐在军营中自己的大帐里,看着自己人利用夜晚垂下城池在外面侦查而发回来的情报,此时已经可以确认戍堡彻底陷落了。 袁翔就想着这次战争结束之后,一定要将这几处戍堡利用地道连接起来,让这些戍堡本身就能利用有利地形而大量杀伤敌人。 另外就是一定在进攻戍堡的有利地形上,一定要设置一些障碍才行,另外就是敌人进攻戍堡的面还是太大了,基本可以和戍堡守卫面一致,也要争取改变。 他正在想着心事,审讯的人就回来了,笑呵呵的将手里几张纸放到了袁翔的桌子上,拿起来看过之后,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楚人的主将是陆晏,袁翔还是听说过此人的,在楚地也算是名将了,但是自己听说这人只是水军将领,难道这人还能率领步军攻城吗! 想想今天的作战过程,袁翔就知道这人还是攻城太少,经验稍显不足了。 再往下看,就是他们进来的目的,不错,他们就是来捣乱的,想暗杀自己过失烧掉粮仓给复州造成混乱。 第三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楚军已经向潭州求援,希望得到制式抛石机,袁翔研究过楚军以往的攻城战,据说楚军的制式抛石机能够进行五百步攻击,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城头的抛石机可就没有优势了,就算是能打到对方可是数量毕竟太少了,很难对敌人进行有效打击。 既然如此,自己对敌人的作战方式就要改变才行,决不能让自己变成只能挨打的一方,一旦对方在复州城墙上撕开一个口子,再想防守就只能巷战了。 袁翔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头疼,自己的城墙上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就是想摆上更多的抛石机也是不行的,难道要摆放在城墙里面不成,但是如此一来,抛石机可就打不了那么远了。 袁翔也为楚军五百步的射程担忧起来,自己没有有效的打击手段,这是自己复州一直以来的一个弱点,因此才在外面设置五处戍堡,就是想利用地形和堡垒来打击敌人的。 可是现在自己的一个戍堡已经陷落了,这几打破了自己预先设计好的对策,看来还得重新制定作战计划才行,一个很小的失误,可能就能使复州沦陷。 看着楚军探子们的口供,袁翔想了许久,既然对方是要来搞破坏的,那么能不能给他们一个错觉呢! 这次只是三百人,太少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给楚军造成伤害,那么能不能利用这一点,怎么利用这一点才是关键。 袁翔将下面负责的将领喊过来议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希望大家能想一个圆满的主意出来,怎么样才能让楚人相信自己或是粮仓出事了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就开始了议论,从主动出击到诱敌深入,但这些都是很常规的作战方式,袁翔从一开始皱起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这些计策太普通,而且有的方法一旦有一点疏忽,就会被敌人利用。到时候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会让自己受到损失,袁翔不说话,下面这些人中还有一人闭着眼睛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袁翔看着复州州尉韩立不说话,而韩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袁翔心中就有些生气的问道:“韩立,你怎么想的?” 正在不知道想什么的韩立吓了一跳,身子都是抖了一下才说道:“将军,这些事情下官不懂呀!” 袁翔不高兴地说道:“你是州尉,主官刑狱以及民团的编练,你怎能说不懂呢!” “将军,下官指挥缉拿盗贼,昨夜四队贼人有两对都是下官抓的!”韩立说的没错,陷入巷道中的那两队都是他带人抓到的,这会还有些瞌睡呢! “那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怎么解决复州的危局?” “将军,咱们守的好好的,别看他们人多,不一定打的进来的,就算打进来,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打退他们!” “那要是我让你说呢!” 韩立一愣,无奈的小声说道:“说不好!” “说不好也要说点!” “不好说呀!” “不好说也要说!” “哎!不说好。” “啥,放肆!”袁翔当时就怒了,你这不是明显敷衍我吗! 那韩立却是一点也不惊慌了,只是讪讪一笑道:“将军让我说,我说不好,你非要让我说,但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将军怎么还急了呢!” 这话说的袁翔一愣,不错!人家都说了说不好,是自己非让人家说的,还真不能怪他,瞪了瞪韩立之后,就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袁翔这是心情不好呀!因此也都不在说话,都是看着他一言不发,而韩立这是闭着眼睛又不知道仙游何处了! 袁翔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有气,可是仔细一想这个韩立可不是个糊涂蛋,这人可是一肚子的才华,今天怎么会没有主意呢! 他想了想道:“除了韩州尉,其他人就先散了吧!”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看着不在闭着眼睛的韩立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他们说呀!” 果然韩立拱手道:“将军,你为了复州城辛苦十几年,大家都看到在眼里,可是今日不比往日了,咱们到底要怎么样呀!” 这话说的有些让人难堪,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袁翔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难道只是保住复州城吗? 韩立道:“自从大唐皇族尽灭之后,天下大乱,各藩镇割据天下,后来朱温做大,前来招揽将军归附,可是将军不加以颜色,后来咱们又劝将军割据复州,可是却是被将军婉拒。 将军,我就想问问,咱们为什么打呀!昨天戍堡里面可是实实在在的死了三千复州勇士呀! 要知道咱们复州就这么点人,死一个就少一个,咱们根本就没有地方补充兵源,现在就算上咱们全城百姓也和楚人是比不了的,可是咱们为什么打呀,为了谁打呀!” 袁翔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要说是为了复州百姓不受蹂躏,那么只要归附别的势力就是了,只要有自己复州军驻守此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自己虽说在复州说一不二,那是因为自己大公无私,可要说这些年为复州做了什么贡献,那就是给了复州安全的生活而已! 只是这种安全也可以用别的坊市得到,韩立问的为什么打,为了谁打的问题,简直就是对袁翔的灵魂一问。 韩立看着袁翔陷入沉思,他却是接着说道:“将军,咱们战斗可是要有个理由的,不能拿着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咱们抵抗的越是坚强,越是给敌军造成伤害,那么敌人破城之后,就会对咱们更加的残忍!” 袁翔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就算你现在恭敬的打开城门,这些人就不会对复州百姓掠夺吗!显然是不现实的,弱者永远只有承受的权力而没有要求公平的权利。 袁翔自己是不愿意坐这个藩镇的,尤其不愿意自己自立为王,对于大唐他是失望的,对于其他藩镇或是诸侯们,他是看不起他们的,但是最后复州要成为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主意。 韩立说道:“将军要是自己为王,我们军民也知道是为了爱护民众的你,可是现在我们真的是为了什么呢,想咱们一座孤城,虽有地利可是架不住群狼环伺呀!” 袁翔看着韩立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不要有顾虑,只要是为了复州百姓,但说无妨!” 韩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今天审问楚人探子,得到一个情况,大唐的一支船队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打下了荆州,还击沉了潭州过来的好几艘战船,更是活抓了潭州皇族马从。” “那你的意思是?” “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只想问问将军,你能否一天攻下荆州呢!” “这个!”袁翔愣住了,是呀!自己需要多少人才能一天打下荆州这座重镇,就算是十万兵,只怕还得有战船才行,另外就是即便有了这些部队,只怕部署下来,一天也不行,更不要说实打实的攻城作战了。 袁翔摇摇头道:“我的能力有限,就算是给我十万兵,我也是指挥不来的!” 第338章 信号 韩立接着说道:“这不仅仅是十万兵的事情,还得懂得水军的战绩战法,另外,这些探子们说,进攻荆州的这些战船,使用了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声音很大还会冒黑烟,但是威力也很大,竟然能够打中一里外的目标! 将军,你想想咱们的抛石机能打多远,四百步还是五百步,就算弩枪也不过就是七百步罢了,虽然能打到,可是准头就不一定了!” 袁翔走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投靠大唐?只是不知道这个大唐还是那个大唐吗?” 韩立道:“这就不知道了,咱们一想只注重自身的安全,一向只侦查周边五十里的情报,对于荆州的战事,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这个大唐竟然能公然打荆州,想来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势力,不管他姓不姓李,但他只要公然打出大唐的旗号,想着已经赢得了天下间的正义!” 袁翔知道韩立说的不错,大唐给世人的印象就是强大,而且是正统的皇族,他的出现,想来振臂一呼之下,会有大量的城池归附吧! 韩立喊喊面无表情的袁翔,接着说道:“咱们可以和他们接触一下,如果咱们两边夹击,只怕楚军不堪一击,咱们的危机不就解决了吗?” 袁翔探口气道:“只是咱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劫掠咱们复州的百姓,也不知道他们这点人,能不能镇守荆州,还得进攻楚人,这可是十万大军呀!” 韩立也不说话了,他们要和荆州的大唐合作,只怕只能是尽快,要是楚人的装备运过来的话,只怕外面的陆晏立刻就回攻城,那个时候就算想出去求援也来不及了。 袁翔很矛盾,刚才那么多人说了半天,唯有这个办法还算个办法,可也是问题很多,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在里面。 他们在这里思索今后应该何去何从,城外的陆晏也在焦急的等待自己人的进展,三百人已经进去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点什么出来呢! 韩立走出营帐,他还要巡视城防,虽然一夜没睡,但是他还是决定在城里转上一圈再去休息,想来这些人被抓,外面一定是不知道的,他们还有时间。 等他走过那一堆没谈的时候,却是勒住了马缰问道:“这里的煤炭是谁的?” “回大人话,这里是徐家的货场,这些煤在这里存放了好长时间了,咱们也用不起,他也买不动,就只能是放在这里了。” “哦,是徐家的东西,你去将他请来,我就在这里等他。” 韩立身后一人就向着一边跑去,韩立看着这一大堆煤炭,在自己心里琢磨开了。 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年轻公子跟着自己人骑着马跑了过来,那人跑到近前,拉住马缰给韩立一拱手道:“我父亲这两天有些受寒,有什么还请大人吩咐。” 韩立也是赶紧回礼道:“我刚才见到你家的这堆煤,就想借来用用,你看怎么个说法!” 这年轻公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不知作何用呢?” “是为了御敌之用!” 那公子一拱手道:“既是做对攻之用,那就拿去,我们徐家可不是不懂事的,也不要说什么借不借的,就算是徐家资源复州就是了。” 韩立大喜的说道:“那我就替复州谢谢徐家,邓迪人退了,一定有所补偿。” 那公子却是说不用,说完之后就调转马头跑了,韩立赶紧重新返回去找袁翔,他想到了一条杀敌的计策。 袁翔还在那里坐着吃一碗黏糊糊的不知什么东西做成的粥,面前只有两样小菜,韩立也不等人禀报,进去就看到袁翔正在吃饭,可是看看她吃的东西,竟是一下子落下泪来。 他哽咽的说道:“将军,你,你就吃些这个吗?这怎么行呢,长久下去,你的身体只怕就垮了!” 袁翔却是笑道:“城被围了,有的吃就很好了,能省点就省点吧,再说这些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注意了,说来听听!” 韩立擦擦眼泪说道:“将军,你不是让咱们利用这些探子吗,我想到一个办法! 刚才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徐家的几垛煤炭,咱们今夜利用这些煤炭在城中引火,印地人来攻,将敌人放进来一些,先杀了再说!” 袁翔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看向沙盘,过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要用这些煤炭呢?” 韩立笑道:“这些煤炭点燃之后,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再加上什么树枝木材什么的,造成的效果很好,要不然恐怕引不来敌人呀!” 袁翔看着韩立道:“那就按照他们计划的那样,将他们引进南门,这样咱们可以利用南门的戍堡两面夹击,以便从中截断他们的进攻,就是往里面放,一次也不能放进来太多,你说呢!” 韩立想了想道:“南门戍堡最大,今天咱们可以往那里转运一些箭矢过去,到了关键时刻,就射他m的!” 袁翔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韩立却是不走,一指饭碗道:“只是这些,还是吃完再走吧!” 袁翔也不说话,转身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干净,放下碗就和韩立一起向着南门戍堡而去。 主城和戍堡之间有一条地道相连,两人带着亲卫通过地道到了南门这座戍堡,地道里就是窄了一些,先是向下避开护城河,在向上走上一回就到了一处台阶处。 台阶也是不宽,但是这里却是一条竖井一般的所在,这里还是原先在这里取矿的时候挖的,后来废弃之后才被慢慢的修城了戍堡的一部分。 知道袁翔执掌复州以后,就修了这条地道,自从有了这条地道之后,戍堡也是进行了休整,戍堡也是向着山后面挖了一条暗道,这是复州向外联系的一条密道,知道的人很少。 二人到了戍堡,站在戍堡之上看着远处复州南门之间的地方,这里是一处洼地,昨日战斗的痕迹还依然在目。 袁翔看了一会儿道:“咱们要是能将抛石机运过来的话,今晚要是敌人聚集在这里,咱们就可以抛射火油,还不烧死他们。” 韩立眼睛一亮,说道:“要是如此,咱们就把握准确地截断他们的队伍,这样一来,进入城中的可就成了孤军,那还不是咱们想怎么样怎么样嘛!” “只是地道就这么宽,抛石机可怎么运过来呢?”袁翔陷入了沉思。 韩立也是沉默不语了,这时戍堡守备说道:“城中有木料,可以临时做几个出来,反正也不准备常用,就是火油不多。” “火油吗!简单,一会让他们运过来就是了。”袁翔肯定的说道。 韩立一笑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让木匠过来,先做他三台,只是要隐蔽好,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几人分别行动去了,而睡了一夜的谭三他们此时也已经收拾停当,他们依然在这里看着复州城,只是有亲兵轮流监视着这边,他们三人却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对今天战事的猜测。 朱友璋和朱友让带着五万兵此时已经占据了王昌誉在荆门的军营,将这里占据之后,荆门就已经在手里了,也将邓州到荆州连成了一片。 他们将五万人分成了两座军营驻扎,一座原先的军营驻扎三万人,另一边正在砍伐树木,他们要在这座军营的东边在新建一座军营,这里将驻扎两万人。 只要守住这一线,基本可以宣布有了进攻中原的踏板,而在荥阳的朱友文也接到了命令,他将率五万军攻占汴州城。 自从朱友文占据荥阳之后,朱友珪就向着曹州转移了,他实在是怕了,他也正在攻占淄博城,他只想离得朱友文越远越好。 可是他的进犯淄博,却是不知道打开了一座恶魔之城,随后的噩梦让朱友珪差点崩溃,这是后话容后再说。 陆晏在下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和三百探子约好的信号,一只信鸽,这只信鸽带来了陆晏一直等待的消息,信中说今晚南门起火为号,到时他们打开城门,让陆晏率大军杀进去。 陆晏本来很高兴,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觉得里面透着诡异呢! 能将一座城池建成这个样子的主帅,会在大军压境的时候放松城门的防守,怎么的也不可能让三百人就能轻易地掌控城门吧! 陆晏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这里,他觉得复州城不会犯如此错误。另外就是自己也没让这些探子做这些呀! 可是要是真的,那么自己可不就丧失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吗!真的有些发愁呀!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自己到底怎么办呢!要是不支持下属的辛苦工作,今后谁还会往前冲呢! 但是防备是一定要做准备的,先是安排一队人能进就进,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那么大部队将他们救回来就是了。 夜深了,陆晏带着人就等着城内以及南门城头上燃起大火,这就是信号,他们就可以往里冲了。 第339章 开门对缉盗 就在这个时候,陆晏突然就发现复州南门对面的戍堡上似乎竖立着三个高高的架子,陆晏脑子“嗡”的一声,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了。 回头看看隐藏在黑暗中的队伍,他咬咬牙吩咐道:“让东门的两万军一会协同进攻,令西门的两万军听到厮杀声之后攻城! 另外让咱们抛石机抓紧组装,先把大架抬过来!” 陆晏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马希桂在西门接到命令,纵马跑过来询问情况,陆晏想了想,还是将缘由给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马希桂也是一惊,趴到陆晏耳边小声嘶吼道:“既然是如此,怎么还要增加进攻呢!” 陆晏也是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对方以为我们中计了,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着他们玩一把大的,你说呢!” 马希桂看着周边全身装备的士兵们,看着他们满脸冷峻的脸庞,马希桂有些紧张的说道:“咱们一点准备都没做,可别陷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怕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我就要扒了他的城墙,我看他的人多还是我们的人多。” 马希桂有些愣神的看着一脸狡诈的陆晏,一时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觉得这个陆晏不会是拿着楚国的将士开玩笑吧! 王昌誉这两天有紧急做了二三十架抛石机,他就觉得自己的命可真不好呀!白天辛苦了一天催促抓紧制作抛石机,怎么到了晚上还得加入攻城的后备队,这个老不死的,简直不把自己当人。 他带着人抓紧组装抛石机,在运到队伍的后面,而身后不远处就是一肚子抱怨的民工骂骂咧咧的编着草筐装着石头。 袁翔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夜空,又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闪动,他就知道楚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的攻势会超过他的想象,城内多出地点都冒出了火光,不一会儿,城头也冒出了火光。 紧接着就是城头的吊桥慢慢降了下来,陆晏已经知道了这里面有现金,怎么看着哪哪都是漏洞,城投竟然没有一点厮杀的声音就能将城头拿下吗?显然都是假的,也太假了吧! 既然你敢放下吊桥,那么我就敢进去,只是目标却是变了,进入之后立刻占据城头以及瓮城,占领尽量多的城墙并且据守。 马希桂听着陆晏的安排,竟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不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要是想恭敬复州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现在竟然只是牺牲了三百人就能攻进去,可谓是便宜至极! 明白过来之后,他竟是看着陆晏嘿嘿的笑了起来,竟是调转马头赶回了自己的队伍去做准备了。 他们进城的方式也做了改变,原先应该是一拥而入,以尽量短的时间进入尽量多的人,可是现在却是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抢先冲了进去。 袁翔看着只有五百人进入,竟是有些犹豫了,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只有五百人进来,这时候要是发动,可就露馅了。 这五百人已进入瓮城,就看到里面的大门竟只是开了一条缝,这些人就是要抢占瓮城,打通进军的通道。 这些人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他们要是战死,他们在楚国的家人就能得到两百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而且还能得到全家免缴税的政策。 这些政策对于一个平民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一种待遇,另外就是他们家里面如果有死囚的话,还能得到免死释放的机会,这些人能不抢吗! 这五百人上前几人,分离推开城门,就看到大门后面是深深地黑乎乎的巷道,这些人将这处大门用一根手臂长的钉子钉住,这才手持盾牌向着前方摸索着前进。 按理说,要是有自己人真的占据了城门,那么一定会有大量的杀戮或是抢占要地,不如说现在的城门巷道,最起码要在城内进行指引才对。 这些人早就知道这是一次必死的任务,他们下马,拿出抓钩向着城墙上抛去,挂住城墙上之后,竟是将近百人向着上面攀爬而去。 他们就是要抢占城墙上的要地,为以后的队伍打开通道,可是在瓮城上面的城墙墙垛后面,整整齐齐的军士都是蹲在地上等着,可是没有等到队伍,却是等到了无数的抓钩。 袁翔在远处的高台上根本就看不到瓮城内的情况,因此也就不可能迅速的做出反应,墙垛后面的这些士兵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暴露自己,现在出现了状况,也只能是向着城墙两边撤退。 这些人爬上城墙之后,看看左右无人,就迅速的跑到瓮城的一边对着陆晏做出占领的手势,这是他们约好的信号。 陆晏一挥手,身后已经准备好的两千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瓮城,他们的这些动作,都被瓮城对面的戍堡上的军士看的一清二楚,守将都有点急了,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这两千人主要带的就是盾牌还有硬弩,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在瓮城之上扩大战果,抢占更多的有利地形。 这一次城墙上的士兵们就觉得不对了,现在城墙上怎么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有人动了,可是城墙上还在不停地不停上跳上人来,而这些人的举动也让复州士兵举得自己一方的意图已经暴露了。 这些楚人上来之后,竟是不停地吊上来盾牌,再然后两三个人蹲在地上将盾牌向外,在有一两个士兵手持硬弩躲在后面,这不就是标准的据守姿态吗! 城墙上的几千士兵那里有功夫向袁翔汇报,看着敌人越来越多,城上的一名偏将只能是厉喝一声,手下的士兵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箭矢发射出去。 顿时城头的楚军就倒下了一大片,更多的是射到了盾牌上,一时间就是一阵的劈啪声,本来楚军还在小心翼翼的,现在被发现了,只能也是将手里的箭矢发射出去。 瓮城内的士兵也是加快了动作,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闲着城头攀爬着上去,城头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就惊动了城内城外的两位主帅。 袁翔大惊,怎么城头不听号令就发动了呢!而陆晏则是立刻大手一挥,示意全员发动,外面早已准备好的民夫们都是举着沙包,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护城河边扔下手里的沙包。 他们将手里的沙包扔进水里,就抱着头往回鼠窜,这些民夫可没有攻城的职责,他们只是做一些辅助工作,可是到了前线,那里还由得了他们。 几万民夫一人扔一个沙包,只是不一会儿,护城河里的水流就开始减缓了,这些民夫需要至少扔下两到三个沙包才算是完成任务,有的民夫干脆就是抱着两个直接扔了就跑。 城头上的复州军看着有人开始扔沙包,就知道今晚绝对是一场大战,也就根本不用吩咐,就开始占据墙垛向下开始猛烈地射箭。 顿时民夫就倒下了一大片,他们身后抛石机正在组装,而楚军已经有一大队身背箭筒的士兵都抢上前来,向着城上射箭,这就开始了对射,双方互有伤亡。 可是仔细看,还是楚军倒下的人多,毕竟城上的人是躲在墙垛的后面,还是有一定的阻挡的,而城下的楚军只能依靠自身的装备,也就倒下的更多一点。 可是城墙上的瓮城那里,依然还有更多的士兵爬上城头,他们迅速的展开防守姿态,已经在城墙上占据了很大的一片地方。 楚军还在想着瓮城内涌去,而城门巷道内已经开始了抢夺城门的战斗,这里的厮杀更为猛烈,只是不到两架马车通过的巷道里挤满了士兵,他们都是红着眼将前面的士兵砍倒、砍倒、还有被砍倒。 只是不到一会功夫,城门内的巷道就堆满了尸体,只要倒下,哪怕不死!也会被后面的人踩死,这是一场永远前进的战斗,也是有你无我的战斗。 城外的楚军已经开始举着云梯冲进了瓮城,护城河那里就有些复杂了,护城河是活水,虽然阻断了河道,可是进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一时间水就漫过了河床。 水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它们需要有效控制,一旦失控就会形成灾祸,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这些水立刻就在这处洼地形成了一处水洼,可是眼看着就有主见扩大的趋势。 陆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马上让民夫开挖,希望将水引到别处,只是这些人挖到那里,水就流到哪里,这边打着仗,那边却是努力挖渠。 水流的到处都是,竟是导致地面都是松软的,抛石机竟然找不到稳固的地方架设了。 陆晏实在是有些生气,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要这些人有什么用,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指挥着将抛石机架设在偏向戍堡的一边。 城门的争夺早就进入了白热化,地上的尸体已经开始成为了双方的阻碍,而尸体也已经堆积了起来,书暗访现在也将对砍变成了对射。 第340章 温度 这里的厮杀已经白热化,这是袁翔没有想到的,他觉得怎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设计的请君入瓮没有实现,而且敌人还占据了一小块地方据守,这完全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突然间远翔就有点后悔了,还不如当初不设计敌人,可能还能再坚持几天,现在要是守不住,敌人可就直接杀进城了。 他正在犹豫间,陆晏却是让组装好的抛石机向着戍堡开始发射石包,可是毕竟是夜晚,效果比白天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几十个打过去,却已有一个打在了戍堡城墙上。 他们的打击也引起了戍堡的反击,戍堡上的抛石机也是向着他们打来,戍堡直接发射的就是火油,三个火油罐子摔打在地面,里面的火油立刻流的到处都是。 这三个火油罐子并没有点火,而是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火油罐子摔了下来。 明显的就是戍堡的抛石机速度快,这是因为他们的抛石机都是人力拉拽的,因此速度上就是快,可是他们却不可能抛射很重的东西出去。 连着抛射了几十个火油罐子之后,地上的火油已经流淌的到处都是了,陆晏闻到了火油特有的味道,赶紧命人用土来覆盖,可是人还没有过来呢,满天的火光就飞了过来。 地上的火油立刻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燃起的黑烟甚至都遮蔽了月光,大火更是将陆晏他们的身影照的分外清晰。 这样的大火已经是人无法抵抗得了,根本就到不了跟,只能从远处撩土掩盖,但是效果却基本没有。 进攻的步伐也是因此为之一顿,前面的几架抛石机也被大火点燃了,眼前的大火着起来之后,楚人就更看不到远处的戍堡,只能是朝着大致的方向打着。 戍堡看到大火已经点燃更是不停歇的将火油罐子抛射过来,而且还转了方向向着一切可能打到的地方倾斜着火油,不一会儿就将陆晏的队伍拦腰截断了。 陆晏可不想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厉声呵斥民夫赶快将火扑灭,可是火油燃烧的的高温,岂是人可以抗衡的,不一会就有百十人被大火灼伤,这还不算完,关键是火油罐子自然还在向这里倾斜,离得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到头上。 楚军有人专门跑到戍堡那边指挥自己的抛石机抛射的方向,在遭到箭矢射杀了好几个楚军之后终于将戍堡的抛石机击毁了。 虽然戍堡的抛石机被摧毁了,可是立刻就有人接着组装另外的三架抛石机,陆晏看着戍堡上面又架上了抛石机的机架,就知道对方还有准备。 他不可能任由戍堡再接着组装抛石机,只能是命令继续向着戍堡发射,一时间戍堡想在城墙上组装抛石机也就变得更加困难。 随着楚军抛石机组装的越来越多,所以戍堡也就遭到了更为恐怖的打击,戍堡的城头简直就不能站人了,随着越来越多的石头被打上来,城墙也有了一定的损伤。 袁翔看到瓮城的争夺进入白热化,就调集周边的队伍增援城门,楚军在火油燃烧之前,已经在城门那里聚集了大约四五千人。 而这些人,一部分士兵继续对城门巷道进攻,而令部分人这是继续向着城头攀爬,这些人都知道,只要城头失守,一旦被困在瓮城内,他们这些人就会逃无可逃,之后就只能被敌人射杀在瓮城内。 楚军在城墙上已经占据了一个坚固而稳定的阵地,而随着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这处艰苦支撑下来的阵地也越来越大了。 城墙上不过就是一丈多点,而瓮城那里却是可以据险而守,因此反而是复州军的境况艰难一点。 复州城内的大量军力都向着这里集结,可是城门后面的斜道虽宽,可是人确实一是搬回就上不去,上去的士兵们也只能是举着盾牌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 但凡是想举起手中的硬弩射击,就会被楚军射杀当场,而楚军由于人员都聚在一起,因此双方死伤都在迅速增加着。 这里的战斗在白热化,而东门和南门的楚军却是依然静静地呆在军营中,他们就在等一个机会,而士兵们都是手里拿着沙包,这是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填堵护城河。 可是陆晏觉得时机不到,他就想看着南门这里的战斗在炽烈一点,也想看看复州城到底有多少人能用在守城上。 南门的偏将急的不行,眼看着那处洼地的火焰越来越小,他急得没办法,自己这里人是不少,可是却上不到城头对敌人进行打击。 他转脸就看到马圈里嗷嗷嘶鸣的战马,突然就汉人上马,他要带人出去厮杀劈砍一番,可是他给部署的命令却是,每人都得带一个火油罐子出去,回来的时候要扔在楚人的头上。 他们这里是直上直下的铁闸,一个城门巷道是有一道铁门一道铁闸组成的,只要城头搅动搅杠,就能将铁门铁闸分别提起来,也能迅速的放下去。 他们在这里打开铁门的举动根本就没有惊动楚人,而楚人都是关注着瓮城那里的战斗,又因为戍堡距离有些远,也更是因为自己身边的火光闪烁,就更是看不清楚戍堡的动静了。 戍堡这里一共只有三千匹马,也就是说只有三千人冲阵,他们一冲出戍堡,就使劲的挥舞着马缰,同时手中都是举着硬弩。 他们出来之后却不是直接向着向着楚军过来的,而是先向东跑出去一些,在拐弯向着南门的楚军冲来,这是因为戍堡距离楚军太近了,速度根本就上不来,因此就只能进行迂回一下才行。 骑兵拼的就是速度,拼的就是速度,一旦没有了冲劲,就算是丧失了骑兵的优势。 戍堡骑兵冲过来,就站在马上向着楚军击发手中的硬弩,一时间砰砰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楚军根本就没有想到戍堡的人竟敢主动出击,因此只是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一片。 这些人依然是将硬弩往身后一挂,随手抽出横刀,高举着就向着楚军杀去,骑兵强大的冲力一下子就将前面阻挡的士兵撞飞了出去。 这些人纵马疾驰,左劈右砍,楚军一时间都只能是抱头鼠窜,他们根本就没有有效阻挡骑兵的手段。 而陆晏看到这些骑兵冲过来,竟是恨得咬牙切齿起来,要知道他的亲兵基本上可都是是在这些人手里,他立刻就吩咐身后的长枪兵上前,在前面组成枪阵,务必要挡住这些骑兵。 这些长枪都是将近一丈的长度,枪杆也是有两指粗细,这些兵蹲在地上将长枪斜斜的指向骑兵,一排排都是错位蹲守在地上。 只要骑兵冲过来,骑兵就会撞在枪阵上,只要是有一匹马倒下,那么后面的骑兵就会一连串的倒下。 可是这些骑兵坐在马上,看的极远,当先一人却是向着一边跑去,堪堪避开了枪阵,既然避开枪阵,当先那人就将马上挂着的火油罐子向着那些枪兵就扔了过去。 火油罐子一下子就摔在了这些枪兵的中间,而这只是开始,随后而来的骑兵们都是把手中的罐子向着楚军周边扔去。 本来都已经快被扑灭的大火却是因为这一轮火油又引燃了起来,大火一下子就更加猛烈起来,炙热的温度熏得人根本就到不了跟,而骑兵却已是飘然远去。 陆晏要气疯了,不但将大火重新点燃,而且这次面积更大,而刚刚组装起来的还没有用多少次的抛石机也全部陷在了大火当中。 陆晏看的是目眦欲裂,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将怀中的一只火箭取了出来,点火之后放到了空中,这一声高空中的红色亮点,立刻就像打开了恶兽的牢笼。 东城,西门军营中楚军一下子就向着护城河飞奔而去,将手中的沙包扔进护城河中,就转身回去,接着拿起准备好的沙包,再次的冲了出去。 而一部分人则是干脆就举着云梯向着护城河而去,将手中的云梯举得高高的,在架设在护城河上,而另外的士兵这是举着云梯冲过去树立在城墙边上。 这里的士兵都去支援瓮城争夺了,所以这里的士兵就不是很多,看到有么多的人攻过来,立刻就吹响报警的号角,一时间真的是声传千里。 袁翔本来一颗心都在瓮城哪里,听到东门和西门的报警声,心中就是一紧,这难道是敌人大举攻城了吗! 他身后的民团也早就枕戈待旦的准备着,听到报警声,都是一窝蜂的冲上了城墙,此时城墙上已经有楚军攻了上来,双方士兵都已经打成一团了。 而这些民团一上来,立刻就显得寒酸不少,楚军通过云梯上城墙都是有配合的,而民团的士兵却是一翁而上,显得就没有什么章法了。 东西门的情况都差不多,他们这里打的热火朝天,而他们这里冲天的大火却是引起了早就入睡的谭三几人的注意,有亲兵跑过来通知谭三,复州城打起来了,谭三赶紧穿衣起床出营帐查看。 第341章 城墙陷落 谭三刚刚站到哪里,马从和谭文也都起来了,他们都是举着望远镜,竟是看的复州方向大火冲天,早已经映红了半边天际。 三人都不清楚这怎么就打起来了,而且经过望远镜中看过去,火光之下竟是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的似乎城头早就打成一片了。 谭文疑惑的说道:“这怎么就打起来了,白天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呀!” 马从也是疑惑的说道:“半夜攻城可不是好现象,闹不好是要吃亏的,除非有内应!” 谭三肯定的说道:“不错,此话不假,除非城中有楚军内应,可是复州听说很难混进去内应,尤其是楚人的口音,想混进去不容易,别不是个陷阱吧!” 马从放下望远镜,看向谭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心中暗自说道“这人不简单,一定是经过沙场的宿将,否则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另外,他对楚人还有复州都有了解,看来潭州危已!” 谭三却是不知道马从的反应,他还在看着复州的大火,越看越是心惊道:“看着样子像是火油燃烧,可是复州那里来的这么多的火油呢!”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火油的获取很是艰难的,因为没有开采技术,所以都是地表采集,因此是困难重重,而大唐长安却是有此优势,因为他们占据了延州,而延州却是典型的优质油田的典范。 不但在地表浅层,而且还是少有的优质油,就是不用提炼就可以加入车辆使用的优质油,因此李奇早早地就攻占了延州。 那么复州也能这么使用火油,那么是不是说复州也有油田呢!那李奇所说,只要是有油田的地方,那就是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谭三有些动心了,他对于复州的态度一直就是有也行,没有不想强求,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鄂州,他们要占据鄂州扼守大江才是正道。 等拿下鄂州之后,像复州这样的城池不用攻占,就会主动前来归附,因此,争天下不再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占据要点,那么周边的小的城池自然就会主动依附。 因为这些小的城池没有什么资源,也没有什么广大的土地,他们的生存就一直是依附于大的城池周边。 要是复州有油田资源,那么这里就会是大唐的下一个目标,是必须要得到的城池,因此谭三就对复州产生了好奇。 谭文对于复州能抵抗多久最感兴趣,他就看着福州城墙上的争夺明显激烈的很,据他的观察,双方现在投入的兵力都在五到十万之间。 他不明白复州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兵用来守城,复州平时是怎么养活这么多的人的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平时不训练,战时就会吃亏,可是平时训练的话,就会花钱养活他们,这是一大笔银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养兵可不是吃饱就行的,还要有武器装备马匹军饷等等,没有实力真的养不起多少兵的,否则穷兵黩武之下,国必衰弱而民不聊生。 复州城的城墙之上,楚军和复州城军民重装在一起之后,终于显出什么是专业了,明显楚军的训练较为到位,楚军进退有据,往往是两三人组成一个团队有攻有防。 往往是两个举盾持刀,一个手持长枪,这样一来就可以远近兼顾,再看复州民团,首先这些人就是装备不足,另外就是因为临时组合在一起,彼此之间也缺少配合。 要不就是好几人和对方死拼,要不就是一个人面对三人围攻,只是往往几下就被砍倒,而面对人多的时候,楚军的三人组合又可以和临近的三人小队再次的组合起来,这样进攻力就更强了。 此消彼长之下,复州民团明显着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而复州军的退让就意味着楚军登上城墙的人就越多。 楚军越多,就攻势更猛,也就打着打着就将复州军向着城墙两端赶去,而不宽的城墙上楚军势大,竟是将复州军向着城下撵去。 他们这一败退不要紧,最受影响的就是瓮城那里,一人退而百人退,而百人退的时候,就会裹挟着其他人一起跑,这就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吧! 城墙上的复州军越来越少了,当最后的一批人被杀掉之后,楚军竟是完全的占领了复州城的城墙,这对于攻占一座城池来说是很重要的,这就像是一个大姑娘已经被扒掉了衣衫。 现在整个复州城都已经在楚军的眼皮子下面了,可是面对黑乎乎的内城,楚军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开始清理城墙上的一切障碍。 瓮城早已堆满了尸体,现在楚军正将这些尸体全部拖出去,将这些尸体全部扔到外面燃烧的大火里,看着面对南门戍堡的通道上,楚军已经开始大量的设置拒马。 楚军面对戍堡并没有挖陷马坑,这是为了今后要攻下这次戍堡做准备,陆晏已经决定要是攻下戍堡,一定会把这里的守军全部杀光。 城墙占领了,可是陆晏现在却是过不去,大火燃烧的问道夹杂着尸体燃烧的味道,早就将他熏得跑得远远的。 王昌誉真的有些愤怒了,自己辛辛苦苦制作的抛石机,怎么就又会被烧掉呢!辣么来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周边已经很少适合制作抛石机的高大树木了。 要想做抛石机,就需要跑很远的地方采伐树木,这样一来可能就要和荆州的探子遭遇了,现在的情况下,楚军真的不想和荆州的大唐军产生冲突。 王昌誉想找陆晏说说这事,要真的和荆州军遭遇怎么处理,是退是进还是打,现在马上就要攻下复州城了,自己可不能引起荆州军的不满,两线作战绝不会是陆晏现在想看到的。 可是战场上乱的很,根本就谁也找不到谁,尤其是军中的大将就更是轻易地找不到,这是严防对方混进来对主将进行偷袭。 王昌誉带着自己的人看着两天的树,马不停蹄的坐了几十架抛石机,早就累的晕头转向,现在的进攻一开始,他们又是填护城河,又是往上运石头的,后来干脆又被安排去救火。 王昌誉也不敢不去,毕竟干这些还是比派去攻城强得多,干这些毕竟不会丢掉生命,虽然脸上被火焰灼伤了几处。 复州城南门那里的大火逐渐熄灭了,谭三这里也就渐渐地看不清楚了,他们也就收了装备,回去休息了,毕竟马上天就要亮了。 谭三在天一亮只是将探子派了出去,他要这些探子对复州进行全面的评估,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偌大的一个复州,怎么就被一夜被攻占了呢! 而谭三早上起来看着城墙上的楚军大旗,顿时就兴趣缺缺起来,吩咐收拾营地,立刻就返回了荆州城。 他对楚军专攻复州城是有一定认识的,而且敬翔也给了指示,就是要他坐山观虎斗,可是现在没想到复州城竟是如此就被破城,真的是令谭三没想到。 谭三回荆州了,复州城也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表面上的安静下面却是暗流涌动,整个复州城都被激活了,所有的坊市大门都已经被大铁钉钉死了。 而各个巷道都被打开了,袁翔为自己想投机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要不是自己想投机,敌人绝不会如此容易的进入复州城。 韩立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复州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进不来,要是潭州运过来制式抛石机之后也只是一天半天的事。 自己复州兵力太少了,对于刚才在城墙上的作战,袁翔看的是清清楚楚,他们复州的民团平时训练的都是个人作战与巷道作战,根本就没有训练过城墙的攻与守。 果然,这些民团一登上城头,面对训练有素的楚军一下子就露出了劣势,而代价就是将近万人死伤在了那里。 袁翔深深的懊悔,可是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去做,今天将是引敌入城最关键的一天。 今天要是能给敌人迎头痛击,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可以慢慢的将敌人在复州城内吞进去。 陆晏一夜没睡,但是他依然是精神抖擞,楚军在经过一夜大战,都是累得不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士兵们都开始了换班吃饭。 南门戍堡的人看着自家城墙上的楚军在兴高采烈的吃着饭,这些人就看的是目眦欲裂,可是面前成片成片的拒马,决定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次出击了。 袁翔一点时间都没有,根本就顾不上吃饭,他带着民团在各个巷道后面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就等着楚军进入,再给与迎头痛击。 如果仔细看这些巷道就会发现,这些只能两人并行的通道,都是两丈多高,两边都是青色的岩石垒成的,而在距离地面不过膝的地方开有巴掌大的孔洞。 而两边的墙就是两边民宅的后墙,也就是说民团在自己的家里就能通过这些孔洞攻击巷道里的敌人,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民团可以站在房顶攻击下面巷道里的敌人。 第342章 真难受 陆晏手扶腰间长刀,此时就站在朝霞里,初升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要让所有的将士看到他始终和他们在一起,不管是艰难困苦还是现在的胜利之后。 他看着城墙下的复州内城,却是和他以为的城池都不一样,他只觉得到处都是纤细的街道还有厚重的大门,这些大门都是包裹着铁皮,但是现在已经都是上了大锁。 城墙下是一条不宽的小道,全部都是大青石铺就,但只有不到一丈宽,后面则是一丈宽的水渠,在后面就是连成一片的高墙大院。 陆晏自居的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一座坚城,虽说有不宽的巷道通往里面,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座堡垒,因为可以腾挪的地方学太少了。 这里就算是想架上抛石机都不可能,除非是将抛石机架在城墙上,但是昨晚一战,复州城的抛石机都已经被毁坏了,自己要是想重新架设抛石机,又需要耽误还几天的时间。 袁翔已经全部布置好了,现在正在救助伤员安抚民众,伤员中还是民团的人数居多,这也让袁翔看到了复州军和楚军的差距。 明显的就是楚军还是进退有据,装备精良而训练有素,复州一直都因为人口问题而没有强大的兵源,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多少可以完全脱产的正规军。 训练的差距一下子就在这次强度不算大的攻城之战中显示了强弱,而强弱的碰撞就是以士兵的死亡为代价。 袁翔知道命令已经下达了,各家各户都在做准备,他们会进行对敌人的阻击,而房顶这是复州军占据,他们负责从上到下对进犯之敌进行重火力打击。 他们还要负责进行诱敌深入,就像现在已经有人出现在了比城墙还高的房顶上,他们都是手持重弩,这些重弩都是需要两人共同上弦,笨重是笨重了一点,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从房顶直接射到城墙上。 这些重弩还有箭矢都是特别制作的,就是为了打击攻上城头的敌军,现在的效果立刻就显出来了,复州军可以无遮拦的向着城头的楚军射击,可是城头的楚军却是够不到他们。 这才是单方面的射杀,一箭一个,而且还能射击带着小火油罐子的特制箭矢,刚刚登上城墙不久的楚军顿时就乱了起来,简直就是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有的手持盾牌还能躲藏,可是数量不多的盾牌怎么能躲的下那么多的人,而且这些复州军只对着楚军中的将领射击,尤其是站在朝霞里的陆晏。 陆晏此时狼狈的躲来躲去,他身前已经有了一道盾牌组成的盾墙,可是依然在不断的遭受攻击,这些盾牌也根本抵挡不住箭矢的射击,一时间砰砰声不绝于耳。 这种箭杆都是犹如拇指一般粗,全部装的都是三棱箭头,这种箭头穿透力极强,楚军的盾牌都是包覆厚厚的铜皮,而里面则是木板,虽然沉重但却是抵挡不住精铁打制的箭头攻击。 只是不到一刻钟,城头的楚军就已经全都趴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立的人,而陆晏却是被亲卫簇拥到了瓮城那里。 现在也只有在那里还能勉强躲藏,但是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士兵却是在墙头上趴着,躲藏在自己同伴的尸体后面,但就算如此,箭矢也会穿透这些尸体而射中活着的人。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是将这些尸体摞在一起形成一道由尸体组成的阻碍,可是复州军眼看射不到人了,就开始重新抛射那种带着火油的箭矢。 就算这些人能躲在尸体的后面,可是这些火油一掉到地上就碎了,立刻大火就燃烧了起来。 陆晏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城墙上只有单面的墙垛了,这是为了从后面攻击敌人,而这个敌人显然就是自己。 楚军已经在城墙上待不下去了,到处都是大火,而进入城里显然现在最好的办法。 陆晏下达了向城内进攻的命令,楚军中有些人立刻就有人产生了质疑,现在这种情况,进入城内好吗! 就算是进入了城内,这些人就不会用箭射用火烧了吗!显然对方还是有后手在后面等着呢! 有了对陆晏命令的质疑,那么行动起来就变得缓慢了起来,马希桂接到命令之后也是产生了质疑,明显进入这么一座陌生的城池,不是一个好主意。 马希桂一面派人向陆晏说明自己的意见,一方面按住自己人不要进去,看着前面黑乎乎的巷道,他就觉得那里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恶兽嘴巴。 陆晏接到马希桂的文书,看了又看,再看看周边都在看着他的士兵们的脸,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难道就这么撤出去不成,实在是有些面子上不好看,可是不撤出去的话,自己这些人有没有立足之地,他也是陷入两难之中。 而这时,面对瓮城的一处房顶上,复州军竟是推出两架弩机,这两架弩机就是城头上那种,陆晏看到这两架弩机,脸立刻就红了,这些弩机要是发射火油,自己还能躲在这里吗。 陆晏没办法只能是命令拆除城门,一边自己随时可以进来,而命令士兵撤退了,陆晏出去之后立刻就喊来了王昌誉,催着他赶紧制作抛石机。 王昌誉就将实际困难全部说了一遍,就只是周边没有细长的树木一项就难住了陆晏,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和荆州军相遇了,而且侦查的斥候还损失了不少。 陆晏觉得自己就是现金了一个陷阱里面,左右为难捉襟见肘,要什么没什么,连着腾挪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撤出来之后,陆晏就将目光看向了南门那里的戍堡,谁说没有抛石机,但他依然还是想试着攻击一下,这处戍堡不拿下来,始终是个隐患。 但是他们撤离的时候,这处戍堡却是利用城头的抛石机又向着他们抛射火油罐子,一时间就又将这处进出城的必经之路引燃了起来。 这也是陆晏下决心铲除这处戍堡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太讨厌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这处戍堡在进行阻碍,几次进攻都有他们出来进行打杀,让他们损失惨重。 可是没有抛石机就想进攻这些依附于山体的戍堡,还是问题不小的,只是云梯显然是不太好用,况且对方明显火油极多,这就使得进攻一方更加困难。 小型的抛石机根本就不管用,就算是架设在了那里,也在对方抛石机的打击范围之内,只怕还在架设阶段,就会被对方击毁。 陆晏、马希桂都在观察这处戍堡,他们发现这处戍堡的城墙之上只有孤零零的三架抛石机在哪里竖立着,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而在戍堡城墙下面的下一层,却是露出很多的小窗口,这是在昨天没有发现的,城外的农田由于连着多少天没有人打理,已经长出了不少的野草。 陆晏和马希范觉得如果不能从城下进攻,那么就只有从山上进攻了,可是这处山体不高,也仅仅是可以和戍堡平齐,要想进入戍堡并且攻击显然是不现实的。 要想进入戍堡,那就只能从一边的山体上抛射一条绳索连接到戍堡上,再有士兵沿着这条绳索攀爬过去。 可是陆晏和马希桂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要知道只要不是压倒性的进攻就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否则就会是损兵折将的结果。 可是不如此,就能对这个戍堡怎么办呢!二人一时陷入了为难之中,这会简直就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个复州简直就成了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此时却是有插着雉毛翎的传令兵骑着马跑了过来,却是传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那就是潭州的抛石机到了,但也只是到了江边,他们不敢停靠在荆州,就只能停靠在了一处小渡口。 现在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能将这些抛石机运过来,要知道这可是足足五十架抛石机,都是军中定制的重型抛石机,就只是运送他们就需要一支庞大的车队才行。 可是他们军中的车队都是运送粮草的大车,牵引大车的犍牛是有,可是却是数量不多,陆晏走不开,就只能让马希范亲自跑一趟渡口。 等到将军营中的犍牛套好,再讲牛车赶出来,就已经到了中午,马希范带着一万军向着渡口而去。 谭三发往长安的鹰信也已经回来了,李奇指示敬翔书写的鹰信,就是让复州军和楚军对抗,在合适的时候击溃楚军保住复州城。 在李奇看来,复州因为有了油田这种战略物资,那就是必须要拿到的,而楚军作为一只外来的军队,那么他们就应该回到他们来的地方或者死在这里。 作为当今世上两大势力之一的楚国,大唐迟早会和他们碰撞在一起的,那么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那么就应该全面的打击他,不断地削弱出国的实力和军力,就是他们大唐要不断努力的事情。 第343章 吓吓他们 马希范带着人出发了,而同时谭三也接到了情报,距离荆州三十里的一个小渡口发现了二十艘货船,都是那种大型货船,探子怀疑是趁着晚上过来的。 谭三立刻命令水军出动两艘战舰对这些货船进行拦截,以防止他们重新返回大江南岸,另外派遣一万军在陆地拦截,力争在不损坏船只以及船上运送的物资基础上,俘获这些货船以及人员。 说实话,派遣两艘战船对这些货船进行拦截,可见谭三对他们的重视,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有没有楚国的战船在后面保护。 他们对这一带的江面还是一直在进行巡逻,可是在晚上却是没有,毕竟他们还是没有有效的照明手段,就算是晚上巡逻也不可能看到什么的。 这处小渡口距离复州近一些,但是他们带着大车走的就慢一点,而荆州军出来的时候却是全部都是骑兵,虽然快一点,但是在山区又能快多少呢! 山区的道路都是弯弯绕,从上面绕道下面,不是上坡就是下坎,所以说速度也并不是很快,就因为如此,两只军队终于在一处山洼的两边相遇了。 荆州大唐军立刻就开始了防守阵型,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高地,对下面的山洼进行备战。 楚军也慌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么多人,而且明显对面的军队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楚军接受的训练是遇到袭击立刻就会聚拢,这是为了被敌人冲散。 可是对面的这些人却是散开,不但是散开,而且还是占据高地,这么少的人又占据高地,他们就不怕自己这些人冲上去之后,跑都没有地方跑吗! 可是仅仅是试探性的进攻,他们就知道了对方的不同,简直就是刚刚从出来就被对方撂倒了,对方只是举着一根管子一样的东西,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砰砰乱响,他们就齐刷刷的倒下了一片。 对方只是没有对少人动手,但是他们就根本冲不过去,在躺倒一片之后,他们就不得不退了回去。 而对方将他们打回去之后就不动了,但是这边只要有人露头,他们就会进行精确射击,在马希范周边倒下的这些人都是头部中间有一个圆孔,里面流出红的白的,眼看着就不活了。 而对面竟是只留下了一部分人在这里据守,而另外的人却是骑着马向着小渡口进发。 马希范他们的弓箭根本就没有一点用,看着挺热闹,但是根本就对对方造不成伤害,马希范催促着士兵上前,可是他手下的士兵却是紧张的不行。 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会发出砰砰响声还有阵阵的黑烟,他们搞不懂这是什么武器,而且他们那边一响,这边就会有一个身边的战友倒下,他们唯恐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自己。 马希范没了主意,旁边的人却是想再冲一次,他们将马匹先是撵到前面,自己这是骑在马上躲在后边,他们只是希望前面冲阵的马匹能讲对方冲散。 准备停当以后,他们使劲的抽打前面的马匹让他们跑起来,随后他们就跟在后面从了过来。 他们在那里准备的时候,大唐军早就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却是不急,看到冲阵的马匹过来,根本就不阻拦,直接就放了过去。 那些马匹在狭窄的山道上的冲了过去,随后就是骑兵跑了过来,而大唐军都在道路两边等待着,见到骑兵过来,都是纷纷闪避, 这些骑兵都是呼啸而过,没有一个大唐军也没有阻拦的滋味并不好受,跑出极远之后,只能是掉头又跑了回来。 山道两边的大唐的军人们看着他们又跑回来了,都是嘻嘻哈哈的骂着,这些楚军看着远处的嬉笑声,却是有些尴尬,他们这次回来可就没有了冲阵的马匹。 这次回来可是没了马匹替他们阻挡子弹,那些大唐军却是已经开始了对他们进行射杀,近距离的更是举着一种更加粗大的管子对他们进行射杀。 那种细长的如果说一次只能打倒一个敌人,那么这种粗大的就能打倒一片敌人,并且声音也是及其震撼的,每一次激发都像打雷一般。 但是举着这种武器的,无一不是身高力壮之辈,一看这些人就是典型的关中大汉,他们都是身上背着细长的枪支,手里端着这种短粗的枪支,腰间挂着子弹带,个个都是一副的凶狠模样。 他们就是最近刚刚来的那两千兵,这些人都是军中晓楚一般的存在,早就见惯了生与死,但是他们当初初次见到这种武器的时候,都是觉得这是天神武装。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因此李奇也只是仅仅装备了自己的亲兵卫队之中, 这些粗大的武器激发之后是成面状的,就是用于现在的这种情况,这就是保证长枪兵缺少近距离击杀的能力而特意补充的。 海离得老远呢,骑在马上楚军在彭彭声之后就倒下了一大片,这次可不仅仅是人倒下,就连战马也倒下了不少。 这一下可好,狭窄的山道立刻就被马匹还有人的尸体阻挡的严严实实,一匹马倒下就会有更多的马倒下,关键那还会带着骑兵一起倒下。 后面楚军只能是死命的拉马缰绳,想将马停下,可是一心不能二用,又想止住马匹前进还想躲避大唐军的射杀,简直不要太慌张! 离得太近了,近的都能看到彼此的表情,只是楚军都是一脸慌张而大唐军却是一脸的戏谑与嘲笑。 这也不能怪楚军,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对方明明没有什么手段,自己怎么就打败了呢! 有的楚军干脆再次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跑掉了,而跑掉的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王仓玉的人,这就是听说过大唐军的那部分。 马希范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部下怎么就这么不禁打,只是两个照面的事,就怎么被打的溃不成军,死的死跑的跑呢! 而在此据守的大唐军足足有三千人,他们觉得留在这里打阻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真想跟着大部队去渡口抢劫楚人的船队,那一定很有意思吧! 楚军已经是彻底的躲藏了起来,在没有一个人露头,因为只要将头刚刚漏出来,就会被对方一下子打死,有的楚军同时会挨上好几下,头上瞬间就会出现好几个孔洞,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 大唐军接到的命令是在此据守,绝不能将对方大部队放过去,无奈的大唐军人们只能在这里练习射击,看似凶险万分的战场,却是成了他们娱乐的地方。 这些军人军饷很高,现在闲的没事都是在开赌,看谁能下一秒击杀敌人,眼看着楚军隐忍不出,可把这些大唐军人急坏了,终于有人开始向着楚军挑衅了。 “孙子们,你们怎么不出来了,快回来抱孩子吧!” “抱什么孩子,就他们那熊样,他们会有孩子吗?大家说是不是呀!” “哈哈,你说的太对了,对面都是一群娘娘腔!” “你才说错了呢,对面的就是一群狗*娘养的!” “哈哈,哈哈哈…!” 他们这边骂的热闹,而楚军那边却是有人“噗”的一声,吐了口血出来,tmd这些人太损了吧! 大唐军这边见那边没反应,领兵的一名少校骂道:“你们行不行,是骂他们还是夸他们呢,对面怎么没反应呀!” “少校,这你就不知道了,对面正在抹鼻子呢!都是一群还在吃奶的娃娃们,咱们还得让着他们点吧,万一寻死觅活的,咱们可劝不住!” “那咋,咱们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还得哄他们不成!” “就是就是,再哭再哭就给他们一颗豆子吃吃!” 大唐军这边又是一阵的嬉笑嘲弄的声音,简直比刚才打枪还要热闹许多。 可把马希范气坏了,可是除了忍着还能怎么样,自己根本就从不过去,现在就是想撤走,可是马匹又少了不少,简直是进退两难呀! 那边一人说道:“要不要试试咱们得隔山打牛炮,咱们可是带着呢!” 那少校却是骂道:“败家玩意,就打对面那些狗*娘养的,还想用炮,美死他们的!” 周围一群人都是劝着少校道:“咱们在这耗着也走不了,那边去的晚了,连口汤也不会给咱们剩!” “就是,就是,还是训练的时候见过那玩意两次,现在都忘了长什么样了,让咱们也见识见识呗!” 少校想的却是渡口那里可是有物资的,自己这些人去晚了,可真的连汤都喝不上一咬牙道:“那就来一发?” “来一发,呵呵,就一发就行,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随队过来的炮兵赶紧将炮座炮管取下来,在地上支好,又从旁边的一匹马身上打开一个圆筒状的盒子,掏出来一个手臂粗的炮弹。 用手指对着远处比了比之后,才对少校说道:“这帮龟儿子躲得都看不见,只能打一发试试了!” 少校有些无奈的说道:“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打这么狠了,这货们都躲起来了,打一发吓吓他们!” 第344章 迷失 那炮兵嘿嘿一笑道:“我刚才看了半天了,那边人多热闹,就对着那边来一炮试试,看能不能炸出来一条大鱼!” 说着话,手眼也不停的比划着,又时不时调整炮的位置,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对那少校说道:“打了啊,可不一定准!” “哪来那么多废话,说了就是吓吓他们的!” 那炮兵将炮弹放到炮口,稍一停顿才猛的松开手掌在迅速的将身子伏低,只听得炮膛里一碰闷响,炮弹就朝着刚才瞄准的位置砸了下去。 一声巨响以后,只见那边就是尘土飞扬,还伴随着有人大喊的声音,仔细听的话,却是再喊将军将军……! 少校一愣,又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疑惑的说道:“不会吧?就这一下,就将他们的将军炸死了?” 一愣神,随即吼道:“那还等什么,再来两炮呀!” 那炮兵也正在为自己的神炮发呆呢!听到少校让在打两炮的命令,立刻就取出一发炮弹打了出去,紧接着就又是一发! 炮管位置已经调好了,只要放进炮弹就是了,因此这两炮间隔极短,基本上就是一前一后两声,再接着就是尘土飞扬在敌人的阵地上。 本来第一次炮击的时候,就恰巧落在了马希范的身前不远处,他被气浪直接就掀翻了,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的亲兵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到马希范倒在了血泊之中,都是抢上前来晃着他的身子哭喊着,可是等来的不是马希范的苏醒,而是第二次的炮击。 第一次并没有炸死几个人,可是第二次就不一样了,马希范身边都是人,两颗炮弹又是紧接着落下炸响,结果就是马希范的周边倒下了一大片的亲兵护卫! 这些人倒下以后,就没有人在敢往这边来了,都是躲得更远了一些,没有了马希范的压制,楚军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起来,但是停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别的动静。 这些人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情况发生,就迅速的跑过去,将地上的人抬起来放到大车上,使劲的抽打着拉车的犍牛往复州而去。 大唐军看到对方撤走,都是这有些意兴阑珊,但是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了,就将战场打扫一遍向着渡口而去。 这处渡口本来就是渔家自己修筑而成的,所以说就是个上下人的地方,根本就停不了几艘船,现在却是被二十艘货船挤得满满当当的。 潭州接到陆晏的信就开始征调抛石机还有大型货船,可是这种大型抛石机都是固定在个个险要之处的,又或者是在检修维护之中,想一下子抽调五十架出来,还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最难的就是大型的货船,这些船都是属于军中或是高门大户所有,而军用的货船大部分都已经被陆晏带走了,又或是在外边正在使用,无奈的马殷只能是向大户征集。 大户之所以是大户,大部分都是个朝廷大员们走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就知道现在的荆州正在进行水战,而楚军的境况颇为不利。 现在朝廷征集大型货船,不说一旦交出去之后会不会回来,要是被敌人惦记上可就不妙了。 因此对朝廷征集货船都有些抵触,而货船也就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还是马殷发话说,谁要是敢和朝廷抗衡不交严惩不贷,这才堪堪凑了二十艘老旧货船。 现在这些船一停下,船工们就赶紧对这些船进行检查,这些船时间太长了,船工们都不愿意跟来,平时在内湖跑跑也就算了,非要来大江上跑一趟,而且还是晚上行船,不害怕那是假的,一是因为船太旧,二是因为最近这里可是在打仗。 这些人正在忙着,一些人忙着检查船只情况,另一些人则是忙着生火做饭,可是他们正忙着呢,就见远处江面上开过来两艘他们从来没见过的船。 看着这两艘船就不是一般的船,又高又长不说竟然没有帆,没帆也就算了跑的还挺快,这些船工立刻就想到了自家管事来的时候交代的,只要碰到敌人的战船,能投降就投降,毕竟生命要紧,说不定还能将船开回来。 所以这些船工一点都不慌,放下手里的活计看着这两艘船,还不时的指指点点,赶回去的时候吹嘘一番。 这些船开过来之后,就停在了不远处,但却是一前一后,却是正好将他们的退路堵的严严实实,这时候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这些人才不跑呢,船上装的又不是自家的货,就是现在有人让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推水里,他们为了活命不也得干嘛! 两艘船就这么停着,也不和他们交流,只是将他们看关起来就是,一会儿陆地上就有自家的兵过来处理他们才不着急呢! 都不要急,那就好办了,只要不跑自然也就不会遭到攻击,所以这些人都是各干各的,竟是相安无事! 骑兵过来了,一名少校过来说道:“这些船是谁的,过来说话!” “我们几家的,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少校一看,还挺客气,就也是和颜悦色的说道:“很好,你们只要配合就不会有事,一会儿大船开动,你们就在后面跟着,等东西卸完,就将你们放了,但是今后再敢帮着楚人运东西,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知道吗?” 船工之中一个脸色黝黑的小老头说道:“大人,我们主家本来就不想来,这不全是被朝廷逼得吗!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呵呵,我们不管,下次碰到了,船没收人全部抓去服劳役五年,知道吗!回去也和你们的亲戚朋友都说说,到时候别说我们不讲究。” 这些船工听说没事,只是卸了货就让回去,都是高高兴兴的跟着两艘战船走了,不错,真的是高高兴兴的,碰到如此讲道理的敌人,可不就是烧高香了吗! 一路上跟着到了荆州水军大营,船可以进去人却是不行,到了门口人员全部下船被带到一边进行登记备案以及甄别,严防有楚人探子混进来就得不偿失了。 这里面还真的没有楚军的探子,都是一些苦哈哈,年年跑船也赚不了几个钱,此时都是在这里别人问,他们老老实实的回答。 在水军大营外面的一张布告吸引了他们,这就是老百姓,闲的没事就喜欢看看热闹,他们都不认字,就请守门的士兵给他们讲讲这上面写的都是啥。 士兵也不厌烦,就将上面写的征集船工的一些待遇说了一遍,这些楚国的船工听完竟是一下子就炸开了,什么!一月三两银子! “真的假的?” 士兵笑道:“这算什么,这只是普通的船工,要是有别的技能,工钱更多呢!” 一个小老头说道:“不可能,船工啥时间这么值钱了,我一年这就是不到十两银子,这一个月就是三两,鬼才信呢!” 门口士兵气道:“活该你们受穷,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相信,真是一棒子穷鬼!” 一个健硕的小伙子说道:“那要是我报名,行不?” 说完竟是有些苦恼的挠挠头,狠狠地说道:“可俺们都是楚人,俺们都是楚人,人家不会要我们的!” 他这话一出口,周边本来兴高采烈的一群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却不料那门口的士兵说道:“楚人,楚人怎么了,你们不想试试嘛,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呀!” 有的人漏出试试看的神情,可是更多的人却是犹豫,那士兵说道:“你们是楚人,你们看看那边是什么人!荆州人,我们不也是刚刚打了一场吗!” 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在另一边有一个高大的帐篷支在哪里,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那小老头问士兵道:“那些人都是荆州人?” 士兵撇撇嘴说道:“老爷子,你不会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骗你们干什么!” 这一群楚人船工都是走过去,各自找人询问起来,那些荆州人因为被楚人管了这么多年,也不觉得楚人有什么,不一会就聊的热闹起来。 过了一会终于弄明白了,这征兵是真的,军饷也是真的,不但如此,只要当五年兵就能选择继续服役还是退役回家,并且终身免税,还不用服劳役。 这些楚人动心了,不动心是假的,军饷不但每年一涨,听说有机会还能当职业军人,那军饷就更多了! 这些船工真的动心了,可是自己当兵了,那自己在楚地的家人了怎么办呢,这些人不免泛起愁来。 这会,他们已经称呼楚国为楚地了,这就是观念改变认知吧! 百姓才不觉得自己是哪里,那个国家固有的人,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是那个地方出生或是那里是自己的祖地而已! 一旦不适合生存,他们就会哭着离开自己的家园,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再回来重新建设故里,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人在这种无尽的探索中失去生命,甚至迷失在异国他乡呢! 第345章 登高望远 人们总是怀念失去的,但却对现在拥有的不屑一顾,又喜欢不提高自己而受人摆布,以为自己只要听话就可以得到一切,殊不知往往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越是肆无忌惮的欺骗别人,因为他们能有现在的一切,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楚军带着马希范的尸体跑了,大唐军根本就不会追他们的意思,这些大唐军人都是军功至上的拥趸,因为军功能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带来丰厚的回报。 悲催的楚人觉得已经离开了危险地段,速度也就慢慢降了下来,他们实在是他知道回去之后怎么汇报说马希范被什么东西给整死了,他死了可自己这些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陆晏觉得应该回来了,接个船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时间这么长呢! 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马希范战死的消息,陆晏闻听之后竟是如遭雷击一般,这么简单的任务也能死人吗! 听完士兵浑身颤栗和语焉不详的诉说,陆晏就知道他们遇到的一定是那个进攻荆州的那个大唐军,也是自己马上要面对的敌人。 可是现在看着自己这些士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只是一场遭遇战,只是一下子就将马希桂整死了,对方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呢! 一声巨响还有黑烟,这些场景何其像是那些站船上的手段,难道这些大唐军人真的有神鬼之力不成,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陆晏立刻就觉得浑身的无力,是人还能争一争斗一斗,可是对着有神鬼之力帮助的大唐军人,陆晏只感到是不是自己这些藩镇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触怒了天神吗! 大唐被宦官乱政之后,就是黄巢作乱,在接着就是各个藩镇至大唐而不顾,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最终导致朱温做到最大,竟然诛杀大唐皇族。 陆晏感到浑身无力,竟是头晕目眩一下倒在了地上,身边的人将他搀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凉水,终于在左右摇晃中清醒了过来。 看向周边的一群楚国军人,陆晏只是感到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争霸天下呢?都是大唐子民,怎么就会成了同室操戈这种样子! 陆晏能走到今天,绝不是个没有自己思想的笨蛋,他也有自己的师门,也有自己师门的思想,并且他还是自己师门的代言人。 什么是代言人,就是他们师门将他推举出来作为明面上的一种思想的坚决执行者,他们就是要一个天下一统的国家,而他们这一门就认为只有他们楚人才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楚国占有天下四分之一的州府,拥雄兵将近五十万之众,再加上其他辅兵,简直就可以说是拥兵百万,再加上楚国国力强大,资源丰富,可说是天下最富裕的国家。 另外就是金银玉器、漆器、茶叶、更是鱼米之乡,养活了天下间将近一小半的人口,难道就不应该执掌天下,掌握天下苍生的生死吗! 他们就觉得楚国始终是楚国,是永远不可能被别的什么国就可以征服的,自从楚汉之争之后,楚国就没有了尊严,成为别的国家的附庸,这是他们楚人心中永远的痛。 不管是汉、唐什么时候,就算是在最鼎盛的时候,陆晏的师门从来就没有放弃他们心中的梦想,他们一直还是那个大喊着“楚虽三户能亡秦!”的那个项氏一门。 他们项氏一族自从刘邦建立大汉之后,就被刘邦将项羽全族赐姓为刘姓,这是对项氏一族的侮辱,要知道项氏一族可不是什么没有传承的杂姓,他们项氏一族可是姬姓,封到项地因此为项姓,是正宗的皇帝后裔。 他们项氏一族怎么能被一个痞子所统治呢!不管什么时候,被谁统治着,他们都不会忘了自己姓项。 陆晏真的觉得自己的理想原来越远了,当初强大的刘邦能灭了自己项氏一族就已经很无力了,可是现在就更是让他觉得无力,甚至感到了呼吸都是困难的。 是的,他就是觉得浑身无力,也更是感到自己没有空间呼吸,面对着复州,他本来就觉得无非就是一个“战”就是了,可是真的打进去了,可就是觉得复州简直就是一只刺猬而无处下嘴。 此刻,潭州援助的抛石机肯定是运不来了,可是复州的进攻可怎么办呢!他推开身前的众人,摇晃着走到营帐前,他看向复州的方向,看着狼藉一片的复州城墙一直小声嘀咕着什么。 身边的人都围着他,但是却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些什么,陆晏看着复州,此时却是咬着牙下达了一道命令,那就是将占领的地方全部拆掉,他就不信复州难道就是铜墙铁壁,就算是铜墙铁壁今天也要拆了它。 陆晏的命令让这些楚军都是兴奋的很,他们早就对这个难啃的复州恨之入骨,现在竟是接到了拆城这项富有创意的命令,立刻就各自回去找各种的工具。 一座城池最难啃的就是瓮城,既是必经之路,又是危险之地,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陆晏想的就是,攻不下你也绝不能把复州留给大唐,他要将这里夷为平地,他要将这里斩尽杀绝,他要杀的鸡犬不留! 修一座城很难,但是拆一座城就很容易了,楚军几万人一拥而上,将拆掉的城砖全部都扔进护城河,再将城砖遮掩的夯土全部挖掉在铺在护城河里的城砖上。 楚军的所作所为让复州军简直就是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楚军竟会如此,这就说明楚军对于复州的作战目标改变了,由占领变成了毁灭。 其实复州军袁翔真的想不到楚军遭遇了什么,也根本就体会不到楚军的境遇,楚军如果占领不了复州,就等于这次的战略目标已经是全部失败了。 任务失败,但是他们也陷在了这里,他们到底是要向南突围到江边背水一战,还是向北和朱温的大军厮杀,还是向西对荆州进攻呢! 向东就是鄂州,在那个到处是水的地方,没有船就没有了一切,而他本来准备用来进攻荆州的船,却是陆晏手里唯一可以拿的出来的有威力的战船了。 本来进攻复州就是为了有一个容身之所,进可攻退可守,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复州竟是如此难啃。 既然啃不动,那就不啃了,只能是毁掉它,谁都别想得到,就算是自己失败了,也不能将这座坚城留给别人。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南面城墙几乎拆完,袁翔站在远处的屋顶,看的是差点吐血,要知道他们不是没有进行阻拦,可是面对他们的就是箭矢,嗖嗖叫的箭矢一刻都不停止。 复州军无奈只能撤退,这就是人多和人少的差距,房顶就那么点地方,临近城墙那里的面积就更少了。 南面的戍堡前面已经被拒马阻挡的严严实实,他们也是看的束手无策,而且随着城墙被拆毁之后,那处通往戍堡的地道口也快要被发现了。 远翔急得不行,但是自己人却是出不去,幸运的是拆完南城墙的楚军已经退回去了,只是在附近留下了监视复州动静的探子驻守。 远翔现在有两个方案,一是撤回戍堡的人,全部都进入复州据守,另外就是派人增员戍堡,利用晚上没有楚军阻挠的事实,将拒马全部烧毁。 只能从两方面对楚军打击才能收到奇效,戍堡两次主动出击都是都到了极好的效果的,如果能再次主动出击,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效果呢! 楚军探子就觉得复州城内有人影闪动,但却是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些什么,陆晏也觉得好奇怪,只是夜晚却不是他们进入复州的好时机。 陆晏站在这里看着,突然一个想法就进入了他的脑海,这些复州人方圆不过十里,自己要是引水入城会怎么样呢! 要知道城墙被拆除的时候,可是因为墙砖填了护城河,导致护城河的水流的到处都是,早已将复州城下变成了一片汪洋。 看着流淌的河水,陆晏看向护城河水的来源,一处山泉,陆晏想到城内喝水只怕也是这里的水吧! 他亲自带人上山查看源头,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一处三岔口,一路水到这里分成了两路,一路到了护城河,而另一路却是进入了地下。 陆晏看着进入地下的水流,在心里默默计算这水量,转头看向山下,在这个月亮不是很明亮的夜晚,陆晏站在山上依然还是能够看到复州的大致样子。 只是看着看着,他也看出了复州的结构特点,这个复州就是一层套一层,外围就是城墙,内部被划分成了若干个区域,而最中心的区域竟是有一大片的空地,陆晏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太阳升起,可是太阳是照亮了这一片山顶,可是山中的雾气却也是升了起来,反而没有夜晚看得清楚。 第346章 奖励 他站得高看得远,可是雾气却是越来越重了,白天反而没有夜晚看得清,这让陆晏没有想到,他不仅是摇摇头,心道复州守将估计是知道这个情况才对他们上山置之不理吧! 但是却在这时,山顶却是露出几个人影,这几人都是穿着山民的衣服,可是贼兮兮的样子却是可以看出他们是很谨慎的。 这些人是复州城内的探子,他们已经出来还几天了,他们直接到了一个命令,那就是要保护水源地,这是复州城几个不多的短处之一。 而这些探子足足有两百人,他们站的位置是复州极少人知道的一处据点,这处据点可以很好的看护好这处水源,但是他们的人太少了。 只要楚人不动水源地,那么他们就会隐藏在这处据点里,这是一处原始的山洞,只能攀岩而上,因此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陆晏虽然看不清楚复州城了,但是他觉得堵一下水源地,看看复州的反应再说,再说只要将水聚集在这里,那是不是可以大水淹城呢! 反正是要毁灭复州,那么大水淹城可说是一个极好的办法,自己不会损失人手,还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怎么都能掩盖马希桂死亡的罪过了吧! 陆晏也算是心怀天下,可越是失败,他就更觉得自己欠缺太多,自己师门一脉的项家,一群文弱书生以为控制了楚国,就能争霸天下,是不是显得有点异想天开了呢! 陆晏给了两天的时间,让两千人在水渠这里迅速的开挖水池以蓄水,陆晏要蓄水灌复州,他走了之后不久,水池还没开挖,山顶已经开始有箭矢射了下来。 下面的楚军拿着工具上山,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开挖水池,山上的探子却是看出了不一样,拿刀这些楚人是认真的吗! 这处洞口可以从上面看到下面,而下面却是看不到洞口,这处洞口是真正的水源地,在这个山洞中有一处泉眼,可以说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所在,也是这里养育了复州几十万人口。 这处洞口很小,一次也只能露出两个人来行动,一次射倒两人,山下的人都蒙了,这是从哪来的箭矢,等到抬头看到是在距离他们只有五丈的头顶,这些人都傻了,这可怎么防得住呢! 他们只能是退了下来,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陆晏,陆晏站在山下仰着头看着那处水源地,再看看那上面的洞口,陆晏真的是有些头疼。 离他不远的一名朗将看看陆晏一脸的死灰色,再看看山上那处洞口,咱看看那处准备开挖的地方,想了一会儿竟是嘴角一撇,可随即就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这人叫刘雨是陆晏的师弟,只是一个很小的一个小师弟,这人算是来依附陆晏的,也就是来投靠他的,这人身上带着明显的项氏一族的印记。 陆晏对此人地态度是十分矛盾的,主要还是这人算是项氏一族又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只是年纪还是太小,这次跟着出来也是为了增加阅历的。 他出来看到的都是很新奇,可是也对陆晏的指挥产生了怀疑,这人太死板也太教条主义,没有自己军事思想的,但想想陆晏就是项家放到朝廷的一只鹰犬而已。 刘雨就是觉得为了攻下这么一座城,完全没有困难,不过就是多是一些人而已! 可是陆晏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一到该死人的时候就退缩,要不是如此,那一天攻上城墙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对复州府邸进行骚扰了,只要他们能在城内打开一个缺口,拿下复州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他却是让人拆毁城墙,将墙砖拆毁填了护城河,再由此上山准备淹城,这是个好计策,可是现在又没了主意,刘雨看看山上的水渠还有那个山洞,就觉得最少好几种办法可以拿到。 再看看陆晏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个师兄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想死那么多的人而已! 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能因为死人就不打仗吧! 陆晏的优柔寡断还不是断送了一条条的生命,既然要死的话,为什么就不能让大楚的勇士们死在冲锋的路上呢! 刘雨觉得眼下不想死人,还要拿下复州,大水淹城可以算作是一个好主意,无非就是那山洞里的人吗! 看着陆晏失魂落魄一般的回到营帐,刘雨却是带领自己麾下的五千人再次向着山顶*进发,他们几个人将几个盾牌并成一个举着,有人则是举着硬弩躲在后边。 他们一路向上,路虽是不好,但也能勉强上去,刘雨也是全副武装的跟在后边,他不求快只求稳,走不远就让自己人歇上一会儿,等缓一缓劲在上。 最后面跟着几人,他们拖着长短不一的木棍,长的有一丈长,短的也有半丈长,还有宽窄不一的厚木板,他准备在上面搭一座棚子,他要让上面的那些人束手无策。 他的做法的确是让上面的人有些抓狂,下面唯一能挖水池的地方就那么大,也是唯一可以挖出蓄水池的地方,他们要想大水灌城,只能在山上挖水池,这才能使水形成巨大的冲击力。 上面山洞里的探子们向下射箭,可是下面有巨大的棚子挡着,让这些人真的是有力无处使,而下面的人不但挖水池,他们还在下面再往外面搭另一个平台。 这个平台也是有棚子的,只是这个棚子就很有意思了,上面露出一个个的小窗口,而下面的人可以对着上面射箭,可是上面山洞的人要想将箭射进这些小窗口后面的人,那就不容易了。 这就像是考验上面人的射箭一样,上面一次就只能两个人射箭,下面的这些小窗口又多,下面射上去得多,而且都是硬弩射上去的,只是没有几次交锋,上面就有人中箭掉了下来。 下面这些人看着上面有人中箭了,就更来劲了,下面的人甚至开出了盘口,赌谁能射中得更多,不但有人专门给射手递上好箭的硬弩,还有人计算到底有多少人中箭。 不但有争执的声音,还有因为射中人而欢呼的声音,这些声音不但鼓励着挖水池的士兵们,也刺激着上面山洞里的人,这些面都是什么人呀! 上面的人都是有些郁闷,他们也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会的时间,对方就能在这里搭建一座这样的棚子,而且还能对自己一方进行攻击,这就有点受不了了。 简直就不能露头,可是不露头的话,对方就开始接着往外搭平台,并且不断地搭建棚子,这些人搭棚子还有平台,也是需要将这里建立一个稳定的战略要地。 仅仅是上面如此重要的水源地,那就需要有人长期驻守才行,刘雨不明白下面的复州人为什么不对这里进行保护。 他不知道的是,这里可是复州的一处神灵所在,这里的山泉养育了复州人,复州也就对这里敬若神明,每年的一些特别的节日,复州人都要在这里进行焚香祷告。 因此这里一直都是自然的样子,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在这里动土,更不要说修筑什么戍堡,即便如此也是怕得罪了神灵。 双方这样的战斗一直过了一夜还在继续,下面的人有人替换,而上面的人却是神经紧张得很,再加上一夜不吃不睡,此时都已经累得要死。 下面的人想拿下上面的这些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们一天一夜也不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只是在进入夜晚之后,看着不是很清楚,也就不再有什么成绩了。 但随着太阳再次升起,楚军又有了新的举动,他们连夜制作了云梯,但这种云梯是带着支腿的,也就是那种一旦搭上,就不会被掀翻的那种。 楚军开始进攻了,他们都是举着重盾,手持短刀向上攀爬,他们将云梯一架上,山洞里的人就开始疯狂地砍云梯,几次之后上方都没有了办法。 刘雨让人将火油带上去,攻不上去就烧死你们,下面的人将火油分装在小罐子里,举着盾牌将小罐子扔进山洞里。 但也有罐子掉到平台上摔得粉碎,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只是依然将火油罐子往上扔,上面的人见到管制进来,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是尽量的挡着这些火油。 下面的人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向上扔火把,只要有一个火把掉到上面,那就是谁也救不了的大火。 大火着起来了,但是不意外的火焰也掉落了下来,掉落在下来的火焰不意外的也将云梯点燃了,这些兵立刻顺着云梯的柱子就滑了下来,躲得那叫一个快。 刘雨看着大火燃烧起来,在看着自己人浑身着火摔落下来,立刻就让人将挖水池的土掩盖在他们身上,火瞬间就熄灭了,但是这些人也是浑身伤痕累累了。 但是这些士兵并没有多少悲伤的神情,反而有些兴奋的样子,不为别的,就为了刘雨提出的奖励,五十亩地一头牛而已! 第347章 项家 这个条件真的不高,但是在普通楚人眼里,还是可以用命拼一下的,现在只是用大面积的烧伤就换回来了需要用生命才能够换取的东西,值了! 他们这些烧伤的人看着因为比他们更大面积烧伤而痉挛而死的人,他们幸运多了,他们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死掉,那么他们就可以正式退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他们因为贫穷而进入军中服役,走上这条路就是一条不归路,身体残疾就能回到家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要知道有多少士兵就死在异国他乡,就连尸骨也不知道埋在何处。 对于烧伤,楚人军中配的是有一种特制的药膏,这是用野生獾的油脂再加上别的药膏制成的,对于烧伤有特效。 但是这种药膏很贵,一般士兵是用不起的,这次的战斗能让刘雨拿出十几人份的药量,已经算得上极大方的了。 山洞里燃烧起了大火,里面躲藏的复州军们,身上燃烧的大火,哀嚎着从山洞里跳了出去,他们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烟火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摔落到了地上。 漂亮的过后就是一具漆黑的尸体在山间四处碰撞而落地,但即便是落在地上,他们的尸体依然还在燃烧。 接二连三的有人全身着火的跳下去,他们这种情愿摔死也不会投降的这种坚决的态度,还是让楚人的士兵有些感慨的。 都是士兵,都是为了生活或为了某些使命而君如军伍,但是他们根上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对于生命的意义,他们还是有一些相同的东西在里面的。 刘雨只为拿下这处水源地而高兴,战争就是战争,战争里面都是丑恶没有美好,谁像在战争中寻找美丽,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陆晏就站在自己营帐前面看着山上发生的一切,他从半夜一只站到了现在,知道看着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陆晏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弟赢了。 他的赢,不在与这一场水源地的争夺,而是在与师门内的争夺,陆晏早就厌烦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斗,他觉得自己更加应该走一走看一看这个越来越看不懂的大千世界。 袁翔怒了,复州城怒了,这些楚人竟敢侵犯自己的神圣之地,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面对强大的楚军,袁翔能想到的就是听从韩立的意见,像占领荆州的大唐军人求助。 只要是能把这些该死的楚人撵走,他们复州甘愿归附大唐的统治,他们复州城军民几十万咬得只是一份安宁的生活而已,想来强大的大唐应该是能够满足这些微不足道的要求的。 而此刻的荆州城内,谭三在抢夺了楚人的抛石机之后,竟然收到了二十艘船的船工,这让谭三很欣慰,要知道船工一直就是大唐的短板。 谭三命令部队休息一天,第二天进攻复州的楚军,不能让楚军真的占领了复州之后,在对他们打击,这会让复州百姓受到二次伤害。 他们第二天出发,依然是一万人的部队,一万人的后勤队伍,他们向四周放出将近五百人的斥候队伍,谭三本身就是斥候出身,他对于一个队伍之中的斥候的重要性直至深深。 谭三依然是带着马从在队列中间,马从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谭三却是告诉他,这是一场歼灭战,希望马从能看到什么叫科技的力量。 马从不明白什么叫科技,也不懂什么是科技的力量,但是他知道错过这次战斗,可能会后悔的。 他来了,他要看看强大的楚军到底是怎么失败的,又是怎么被歼灭的。 复州袁翔的救助,来到荆州的时候,荆州府尹金正接待了这几个累得半死的人,金正看完袁翔的亲笔信之后,沉默了许久,金正知道天下大乱要结束了。 这不正是应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百姓早就厌倦了战乱,他们需要的是安定平和的生活,他们需要生存还需要很好的生存。 金正不由又想到荆州城里的几家大户暗自商量的事情,他有些恼怒了,这些人眼看着荆州安定不服气,又去招惹楚人,而且似乎已经和楚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是金正不能忍受的,只是这件事,他知道的很少,只是自己父亲随口试探了自己几句,金正立刻就敏锐的感到了一是阴谋的味道。 这是一种对荆州城内大户有利的事情,而对大唐有伤害,金正身位荆州金家的一员,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位谭将军。 他如果告诉了谭将军,那就等于是将全城的大户都被告发了,而且自己还真的不知道错了什么事。 可是看到袁翔的求救信,金正却是从信中看到了百姓的需求,他自己也是厌倦了争斗,再也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也不想看到百姓从幸福陷入战乱,再从战乱陷入死亡。 金正回到家中的时候,金老爷子并不在家,金正就知道这些大户还在联络纵横,他们到底香干些什么呢! 金正由于态度不明确,那么这些以刘家的大户们就准备拿下金正,换成刘迪出任府尹一职,金正既然不能为城中的大户做主,那就换掉他。 金老爷子自始至终都是矛盾得很,他也只是参与,但却没有发出自己的意见,他的儿子现在是荆州府尹,楚国只是派来了一个名叫刘鑫的商人,不拿出一点实际的东西,就想在荆州主导局势,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呢! 金老爷子觉得这是在商讨自己儿子的职权问题,刘家只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许诺,就要联合楚人要搞乱荆州,金老爷子并不看好。 他们的频繁聚会却是早就进入了大唐探子的眼里,尤其是几次和刘鑫的商谈狄更斯鬼鬼祟祟的,想让别人不注意都难。 他们的每一次聚会都在大唐探子的眼里,而荆州的探头将每次得到的情报汇总之后,觉得现在这事情有些严重了,他们这些大户竟是向让荆州陈哥你大乱之后要挟谭三更换金正。 可是谭三已经出征,只有谭文坐镇荆州,但是谭文的级别还是不能够接触这些情报的,因此只能是派出太子火速追上谭三的队伍,想请教谭三怎么处理。 对于谭三来说,只要是对于胆敢挑衅大唐的事情就没有小事情,而这次不但要用动*乱的方式控制荆州的官员任免,这些人这就是要颠覆大唐统治。 谭三对于这样的事情认为对于金正还是要仔细甄别的,他对于金正的做事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要说金正也算是进士出身,又是名门之后,对于荆州还是有贡献的。 尤其是大唐占领荆州之后,金正为了荆州的稳定是做了很多事情的,尤其是对于另外几家大户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的。 谭三认为只要一旦甄别清楚,该抓的抓该审的审绝不姑息,荆州不管对于那个势力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在荆州问题上一只吃瘪的楚国更是如此。 这个刘鑫根据钱端横的侦查,这人属于项氏一族中的中流砥柱,向来活动在各个势力的豪门大户之间,也是多个国家势力的通缉对象。 而且据钱端横的侦查,原先早就销声匿迹的项家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他们在楚国把持朝政,豢养私兵,并且在多个国家势力之中安插扶植自己的项党一脉。 而项党的人现在的主打方向现在就在楚国,这是因为马殷年纪大了,现在更是由于荆州的连续失利而变得身体极坏,已经好久都不上朝了,现在的朝政都是由马希声在处理。 这个马希声的老师庞巨就是项氏一族的代表人物,他和陆晏可说是代表项家的一文一武,现在马希声自然而然的接手处理朝政,现在因此也就算是项家已经掌管了楚国的政权。 得到这个消息的唐三也觉得对这个楚国的谋划不得不开始了,项氏一族之所以能存在这么长时间,那是因为项家在楚人中的威信,更是楚人需要荣耀,需要项家给出人带来的荣耀感。 项羽这个名字虽说过了汉唐两代却依然活在楚人心中,他们楚人包括项家自从刘邦建立汉朝以后,对楚人就从来没有放过一点,不管是虽有还是劳役都属楚人的负担最重。 这也就是汉朝在大唐的进攻下,早早依附的原因之一,可是到了大唐朝之后,大唐的强大是和楚人没什么关系的,大唐的强盛更多的是体现在对于西域的攻略。 随着大唐越来越体大病多之后,楚人的不幸福感与日俱增,使得依靠家学传承的文人仕子们更多的聚集在了项氏一族周围。 项氏一族的繁荣昌盛,是和大量的依附有着分不开的原因,项氏一族袁翔都已经被刘邦改姓为刘,但是到了大唐之后,就又有了项姓的重生。 但是项家的繁荣却是从黄巢起义开始的,天下大乱之后,项氏一族也就更加的心思活泛起来,他们认为自己也有争夺天下的资格,毕竟他们也是黄帝后裔不是,本来就是正统的皇族,可比什么刘邦还有李渊尊贵多了。 第348章 有些吓人 可是打仗可不只有身份就行的,打仗争夺天下要的是实力,要的是人员金钱,可是虽然大唐没了对地方的控制力,可是地方的官府还在,他们项家几次酝酿颠覆马殷的统治都失败了。 他们就是失败在没有军队,没有对于朝政的主导能力,因为如此,他们就千方百计的将自己人尽量的推上朝堂还有军队之中,另外就是拉拢更多的文臣武将进入自己的体系。 而这些人也是愿意在跟着项氏一族重建楚人的荣誉,荣誉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他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忠君爱国,就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着书立说流芳百世。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为了百姓,从没有人说要将百姓放在首位,因为他们就觉得百姓就应该依附于自己这些达官显贵之下,自己就是他们的主宰,而百姓就应该想奴仆一般的活着。 他们这些项氏一族追求的就是楚人的荣誉,只是他们的荣誉里面包含着项家的荣誉,他们认为项家有了荣誉,那么楚人就有了荣誉。 项家的政策就是要先得到楚国的政权,甚至花费甚多,将庞巨安排在马希声身边,就是要让庞巨将他们项家的思想没日没夜的灌输给他,谁让他是最有可能得到出国皇位的人呢! 而马希桂就从来没有进入过项家的眼睛,这只是个傻子,而这个傻子现在幸福的更像个傻子了。 自从拿着马从的书信回到潭州,用书信将刘湘从王府里接到了另外购置的一处院子,这处院子是马希桂为了刘湘专门购置的,这处院子是刘建峰原先的一处别院。 刘湘小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但是对这里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刘湘看着这处破败的院子,竟是一时进入了回忆之中,她使劲的想也想不起来这里曾经的样子。 但是她却是知道自家在这里曾经是有一座院子的,她陷入沉思之中,却是默认了马希桂的选择,马希桂看到刘湘点头,立刻就吩咐自己人将各种能找到的刘湘父亲遗物搬进了这里。 有些物品本不是在这里布置的,但是随着刘建峰的死亡,他们家里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无奈的刘湘母亲只能变卖家产,但依然是没有熬过两年就早早跟随刘建峰而去了。 这才导致刘湘自小就被马从收养,而马从收留刘湘不过是收买刘建峰的部属而已,更是早早准备将她嫁给自己儿子。 现在马希桂能在荆州自由出入并且堂而皇之的和他进行接触,并且还能和他独处数日,马希桂身陷囹圄之下也不得不给马希桂一点面子,放刘湘重归自由只不过就是给了谭三面子罢了。 马希桂可不管这些,他沉浸在幸福当中,刘湘头也不回的从马从府地跟着自己走了,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刘湘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他只需要求得父皇的同意就可以迎娶刘湘为正妻。 马希桂每日里就是陷阱弓给父皇请安,再接着就是去看望刘湘,二人流连于潭州的山山水水只见,不只是刘湘,就连马希桂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什么皇位,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大唐军已经逼近了复州城的外围,他们的到来,立刻就引起了楚军的注意,刘雨还在山上继续开挖水池,也是他第一个看到的大唐军到来。 大唐军带着五门大炮,由四头犍牛拉拽过来,他们只是进入自己认为的射程之后,就开始修筑炮位,而枪兵就在附近开始修筑阵地。 刘雨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还离得有两里地呢,就开始修筑阵地并不是营寨,陆晏也接到了报告,他立刻就觉得麻烦了,现在前后夹击,可不是被包围了吗! 陆晏想的是怎么突出重围,尽量保全自己士兵的生命,而刘雨却是有些兴奋,他站的最高,只觉得大唐军也是在低洼处,自己现在挖的这处水池,只要稍加改进,就能将他们淹死在这里。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就是,大唐军首先进攻的就是他这里,虽然只打了两轮,可是实打实的炮弹打在他们正在修建的水池边上。 两轮炮弹下来,刘雨几天的辛苦就化为乌有,不只是如此,几声巨响之后,在这里做事的士兵们都已经飞得到处都是,他们的样子比当初着火跳崖的那些复州军强不了多少。 等刘雨还有那些挖水池的人都从哪里消失之后,大唐军向着他们就开始了进发,而炮击的第二目标就是楚军最先占领的那处戍堡。 当初为了打下来这处戍堡,可是死了几千人,现在大唐军炮轰戍堡,简直闪瞎了楚军的眼睛,只是几炮之后,整个戍堡的城墙就四分五裂了,随着炮弹打到城墙上之后,城墙连带城墙上的人都已经被打的惨不忍睹。 再打了几发炮弹之后,成个戍堡就已经再也不可能站的上人了,就连戍堡大门那里都已经被打塌了一块,这就使得谁也不可能从大门进出了。 虽然看不到伤亡情况,也看不到戍堡内部损坏如何,只是看着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上到城墙上,就知道这里基本上算是废了。 从第一发炮弹打到戍堡开始到这里被打废,只是用了顿饭功夫,这样的打击力度,让陆晏看的是目瞪口呆,他知道大唐军厉害,但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他已经无数次在信中模拟和大唐军的战斗中场景了,可是现在真的看到,简直就是打破了他的认知,这还怎么打,还没看到人呢,自己这边就死了这么多的人,这哪里是战争,这是死神在收割生命。 自己拿下这出戍堡前后准备了好几天,攻打了一天才打下来,看看人家打这个戍堡,简直不要太容易呀! 可是他正在感慨呢,大唐军人就已经开始向前推进了,这些大唐军人不是像他们一样,大军团作战,竟是一队一队的占据周边高地,然后就是对着他们在做什么。 陆晏心头立刻就牲畜一丝危险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为了什么,那些大唐军人就已经向着他们开火了,一时间但凡站着的楚军,都在一阵砰砰省中倒在了地上。 这些人前后有据,有攻有防,看的陆晏是有些目眩的感觉,而楚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在各自为战,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指挥了。 陆晏只觉得想打败大唐军的这种战法,只能是快快快,他命令骑兵出击,以零散队形对大唐阵地进行冲锋。 想法很好,可是等这些楚军骑兵开始真正冲锋的时候,但却是陷入了慢慢慢,他们速度还没有上来,就会被远处的大唐击倒在地。 而大唐军人不会死呆在一个地方,他们在不断的运动,比如有的马匹前进的方向有障碍,那么这些军人就会主动的躲在障碍的后面,这样一来就导致骑兵不可能直线进攻。 他们在进攻的路上就只能拐弯,而拐弯就意为着速度降了下来,而没有了速度的骑兵还是骑兵吗! 陆晏看的清楚得很,大唐在前进,而楚军却是只有死伤而没有挪动一步,大唐军并不追求前进了多少,他们在抢夺有利于他们的高地,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上打击楚军。 而楚军的进攻已经可以说失败了,前进的路上到处倒得都是楚军的骑兵,而大唐军的前进,是边打边走,汴州边找防守地形。 他们根本就不用指挥,一切的行动都是以他们的经验为基准,另外就是以他们的作战守则为基准,而谭三身边始终有将近五百人的队伍随着他行动。 而他们这一票人也没有意外的引起了陆晏的注意,陆晏只觉得这些人不一样,自从他们踏上战场开始,这些人就没有开过一枪,他们只是跟着前进的大唐军前进。 陆晏看着他们当中那个只是穿着半身皮甲的那个军人,陆晏立刻就意识到那是这些人的主帅,陆晏不管骑兵死活,他要用骑兵牵制大唐军人的精力,而他要带人对这个人进行偷袭。 他就要带着人将这个人偷偷地迂回过后,能将这个人干掉,那么即便失败了,楚军也不是太丢人。 陆晏带着自己亲兵,又沿路带上了一些人,从旁边向着谭三身后迂回了过去,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谭三身边一个手举望远镜的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他将这个情况报告谭三,谭三看向身边的马从道:“这里的领军大将是陆晏,听说也是一代名将,你想不想留下他呢!” 马从看向谭三,笑道:“留下他?只怕今后会成为你们的噩梦!” “不会吧!你看看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会输吗?” 马从一脸的纠结,他真的没有想到,大唐这些人竟然是这样打仗的,他没有想到围困复州将近十万的战斗人员,可是仅仅是到了现在,楚军就没有前进一步。 不但没有前进一步,而且就没有一个人冲进大唐军五百步之内的,都是在这个距离之外就被击倒了,这真的有些吓人! 第349章 好刀 以马从的经验来看,如果大唐军人都是如此战力,那就不要打了,直接投降就算了,五百步的距离不远,可是现在却成了天险一般,难以逾越! 陆晏带着人向着谭三这里迂回,马从却是不禁有些好笑,你们觉得很小心很隐秘,可却是不知道人家大唐军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你们呢!就连脸上的一些细微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谭三的亲兵已经下马将谭三还有马从围在了里面,他们就等着这些人转过一处小山丘就开火,那里是一片平地,只是两边有一些低矮的树木可以隐藏,但那里却是直线距离只有三百道五百步,正是打击的最好距离。 而陆晏也和普通的士兵一样,蹲在地上,手持弓弩被挤在士兵的后面,既然要冲锋,那么就一起冲锋吧! 先是三百骑抢先冲了出来,而其他人则是举着弓弩抢了出来,向着在山岭上的谭三就将箭矢射了过去。 这种箭矢不同于一般的箭矢,这是专用于弓弩的,尾羽短而箭杆粗箭头也是特制的铁箭头,但即便如此,这些弩箭依然射不中五百步外的那些唐军。 陆晏这就是要先将自身潜藏在离敌军最近的地方,在远近一起攻击,希望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利用距离换取和对方肉搏的机会。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可是他们自认为隐秘的行动却是早就被对方知悉之后,情况就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当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只见对面早就已经分散开来,如此一来就不可能将箭矢朝着人群射击了,如果瞄准在射击,那么就会有一定的延迟时间了。 可是他们的弓弩激发了,楚军手持的这种弓弩只能射击两百步,但是朝天射击的话,却是可以达到五百步,但是这种射击方式,却是很难射中某个特定的人,也就是说只能靠蒙了。 因此,他们的弓弩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杀伤,而对方的目标却是对着那些冲出来的骑兵,只要击倒这些骑兵,就不会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手段了。 这些骑兵都是依着陆晏的吩咐,将自己的身体尽量的趴在马匹的背上,他们单手持刀尽量的将自己隐藏起来。 他们可以隐藏在马匹脖颈后面,可是马匹却是不会躲藏的,一颗颗铅弹打在马匹的脖颈还有前胸的地方,这些战马就知道自己遭受了攻击,他们会嘶鸣着战力起来,然后就会被铅弹大众胸腹的地方而倒下。 之所以用铅弹,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相同的体积下更重,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会变形,另外就是被击中的人或是动物如果不迅速的将铅弹去除身体,就会引起中毒或是溃烂。 这一点很致命,在这个没有消炎手段的时代,基本上有了炎症就意味着死亡。 楚军的骑兵人数太少了,只有三百骑兵的他们,基本上就在一转出来还没有加速到适合冲锋的时候,就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了。 但是前面的倒下,后面的依然在往前冲着,这个时候的士兵都有着一种近乎叫做勇猛的气质,可是这种气质对于谭三看来,不过就是愚昧和无知而已! 谭三叹气,马从也在叹着气,尤其是身位楚国王爷的他更是心中感慨的很,前面倒下的可是他们大楚的勇士啊!哪一个这样的勇士不是身经百战,可是这回却是就像小孩子一样,被人家按在地上打,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有的骑兵冲了过来,离他们越来越近,谭三却是将马背旁边挂着的一根圆管拿了下来,将这根圆管从后面掰开之后,从腰间拿下两个短圆柱一样的东西塞了进去,在举起来,对着前面就是彭的一声。 这次的声响比别的士兵发出的声音更响,而对面冲过来的那匹马就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而这匹马的前胸位置却是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孔洞。 这样的效果看的马从眼珠差点掉到地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个大唐将军真的会魔法不成。 马从看着看个拳头大的孔洞,只觉得自己看着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有点头晕,而那匹战马身上的楚军还没有站起来,就被谭三直接一枪打在了额头,而这一次就更让马从惊悚。 只见一阵黑烟过后,地上那人的额头一是消失不见了,这人竟是半个头颅都没了,整个地上都是这人头颅流出来的红的白的,看的马从一扭脸竟是使劲的呕吐起来。 而谭三却是继续将手里的枪械掰开之后,跳出来两个弹壳,而他则是有从腰间装了两个进去。 唐军的射击还在继续,而对面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少了,陆晏隐身于步军中向前冲来,可是他一露头就被谭三看见了,谭三厉声道:“留下那个灰白长胡子的!” 马从止住呕吐扭脸去看,一眼就看见了陆晏,而这时候陆晏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而谭三身边的唐军这是哈哈笑着迎了上去。 这最后的楚军可是他们的奖章,就是他们的福利待遇,他们一定会善待他们的,果然是上去就将这几人用刺刀几下就刺倒了,而陆晏手持横刀几次劈砍却是被唐军躲闪了过去。 马从在一旁喊着:“陆将军,陆将军,放下武器投降吧!” 陆晏一边砍着唐军,一边骂道:“马从老儿,你还是皇帝的弟弟,还是大楚的王爷,你尽然认贼做父,竟然敢出卖大楚的利益,你还是人吗!” 马从羞恼的骂道:“你这老儿,你看到我出卖大楚了,还是你听谁说我投降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放屁,你没有投降,那你怎么会在敌人的队列中,还敢说你没有投降吗!” 马从看看陆晏,暗叹一声,自己这可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自己这可真的说不清了呀! 陆晏的刀法极好,但是横刀只是善于劈砍或是直刺,但是在周边都是强敌的情况下,陆晏却是不敢直刺的,一旦横刀离开自己身边太远,就会被敌人乘虚而入。 因此,他就只能尽量的利用横刀的长度,尽量的劈砍或是横扫,只有这样才能将敌人逼开,让敌人不能近身,可是毕竟人年纪大了,这样是需要很大的力量还有持久力的,只是没有几下,他就没有了力气。 周边的唐军已经将他围在了里面,不时的用手中的刺刀去刺向陆晏的小腿,可是刚刚想下手,就被谭三呵斥了起来,这些士兵没有办法,就只能是用手中的刺刀去碰撞陆晏手中的横刀,希望将他的武器磕飞。 谭三看的有些不耐烦了,推开人群走了进去,而这些唐军一看自家将军下场,都是纷纷后撤,竟是围成了一个圆圈出来。 谭三一下场,看着缓缓后撤,暗自调息的陆晏说道:“陆将军,还是放下武器,本将军一定会善待于你。” 陆晏却是小口的喘着气说道:“休想!” 马从也是在旁边跺着脚搓着手说道:“哎,何苦呢!何苦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陆想开点呀!” 陆晏却是冷笑一声道:“我的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哎!对面的,多说无益,也让俺看看你手里的功夫是不是向你的嘴一样强!” 谭三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脚,却是出手空拳的走了过去道:“来吧!试试你有多强。” 陆晏却是哈哈一笑,一刀就砍了过去,谭三一斜身子躲开,一伸手就要去抓陆晏的手腕,这个动作极其的冒险,只见陆燕将刀一横就横扫了出去。 谭三向后连退两步,陆晏却是不饶他,紧跟着就是一个直刺,这是希望在谭三立足不稳的时候给他造成慌乱,也是希望能有给谭三造成进一步出错的机会。 可是谭三是什么人,只见向旁边一闪,不退反进之下身子已经到了陆晏手腕的位置,这样一来陆晏手中的横刀就根本不可能给谭三造成什么危害了。 谭三脸露微笑,一把就向着陆晏的手腕在此抓去,这次陆晏却是向右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肩膀撞向了谭三,谭三左手一推陆晏肩膀,也是将肩膀撞了过去。 两人相撞,却是一下子就分出来谁的力气更大,明显就看到陆晏向着旁边就是一个趔趄,谭三得理不饶人,一把就抓住了陆晏握刀的手,而自己却是一转身就撞在陆晏的怀里。 这一下子就将陆晏撞得有些难受了,谭三整个后背撞上去之后,陆晏就觉得自己胸口一阵的翻涌,手不由得就是一松,他手里的横刀却是已经到了谭三的手里。 谭三退后两步,将手里的横刀看了看,不禁是眼前一亮,这把刀寒光闪闪就不说了,就只是那刀上繁复的花纹竟是两色的一黑一白,两种颜色互相对比之下,就让人觉得这绝对是一把神兵利器。 谭三将这把刀用力的一抖,只听得刀身就是犹如一声龙吟一般,发出一声清脆的啸叫来,谭三不禁大喝一声:“好刀!” 第350章 说句话 谭三看看这把刀,心中喜爱的不行,将刀抛向一边自己的亲兵道:“拿好了,我要收藏这把刀!” 陆晏却是刚刚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好,看着一脸得意的谭三道:“休想!” 谭三却是哈哈一笑说道:“陆将军,咱们打个赌如何,我要是拳脚胜了你,你就讲刀鞘送给我如何!当然,我要是输了,不但将刀还给你,我还恭送将军返回楚国如何?” “君子一言!” “哈哈,驷马难追!” 陆晏将腰间那把刀的刀鞘接下来,随手就一下子插在旁边的地上,又将身上的铁甲解下来扔在一旁,上前两步和谭三面对面的站好。 谭三笑道:“请!” “请!” 谭三也不客气,一拳就打向陆晏的右脸,陆晏却是一下就躲了过去,他才不会和谭三硬碰硬,明显这人的力气比自己大,硬碰硬自己不占光。 谭三看到对方躲了过去,却是左一拳右一拳的打了过去,不但出拳不留一丝余地,下面的脚时不时也会猛地插向陆晏双腿之间。 这就有点让陆晏招架不住了,谭三的拳太快了,时不时又会使出摔技,这就有些过分了,要知道摔技那是皇宫或是豪门平时取乐的技法,在这种将军之间的比武中极难看到,这是关乎与自己身份的事情,怎可胡乱用呢! 可是谭三的武功本身就是军中的五步拳,再到后来的十步拳,都是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武功,只是现在谭三使将出来,却是加入了自己很多的感悟而已! 所以谭三的武功也可以说是很实用的一种技法,没有什么花哨的招数,招招使出来都是要命的,这就让一贯注重贵族礼法的陆晏有些不适应了。 要知道陆晏可是代表着项氏一族,他们的技法庞大而繁琐,更加的注重于贵族间的比武,因此很讲究招式的美观,更不会有什么将腿插进对方双腿之间这种不雅观的举动。 可是谭三却不管这些,这是比武还好说点,要是真的以命相搏,那更那啥的招数还有,在战场上只要杀死敌人就行,可没有人说你的招数萎缩或是歹毒。 而谭三的招数偏于这一类,这就让陆晏更加的看不起面前这个将军,大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将军了,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名门之后。 可是谭三的招数很奏效,已经将陆晏逼退了好几步了,而且还有更快更狠的趋势,陆晏只想将面前这人逼退,重新组织自己的招数。 可是事与愿违,谭三则是已经开始进攻陆晏的中心位置,也就是只对着陆晏的胸口和腹部下手,这就让陆晏有些捉急起来,自己和对方拼,可明显自己没有对方快,这就让自己丧失了主动。 陆晏一味地退让,也让谭三心中更加心中有底了,明显这人是大家出身,一身武功光明正大,大开大合,但是却缺少了一股狠劲,姿势优美有个屁用。 谭三边打边露出了笑容,这让陆晏更加生气,可是又没什么办法,那就只能是一力降十会了,陆晏也改变了自己的打法,那就是不惜自己挨上一两下,也要讲这人先逼退再说。 陆晏也是将拳打得更加的直,并且快,这二人的比拼已经开一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了,可是谭三至今没有退一步,只是不再前进,已经和陆晏再比谁快谁狠了。 陆晏的年纪不容许他十几二十几招的对拼,拳怕少壮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陆晏又有了要退的意思,可是谭三的手腕始终勾在陆晏的手腕处,只要陆晏有了退的意思,谭三就会用手腕将他勾住并且带回来。 这比武,让陆晏感到很无奈,想进进不了,想退有退不成,顾得了上面还得招呼对方神出鬼没的腿和脚,真有点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马从在旁边看着,心中有些着急,怎么说陆晏也是自己楚人的大将,比武输个一招半招还好说,要是被对方打得很惨,这不是丢他陆晏的脸,这丢的是他们大楚的脸面。 而谭三的亲兵们又开始开盘口了,谭三输一赔三,陆晏输一赔一,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压陆晏赢,可见这些大唐军人有多么看不起陆晏呀! 马从实在没有办法了,眼看着陆晏脸越来越红,就知道陆晏已经有了气息不稳的征兆,只能亲自下场,他想将二人劝和。 可是刚刚下去,就被二人极快的一拳打在身上而摔了出去,旁边的大唐军赶紧将他扶住之后就拉到了一旁,还有人埋怨他差点让他们失去赢钱的机会。 马从有些黑脸,心里骂道“一群痞子,眼看陆晏就要输了,一赔一只能回本,那谭三照着这样打下去,能输吗?” 谭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陆将军,咱们就算打平如何?” 陆晏一口气别在胸口,那里说的出话来,只能不说话依然是和谭三拳脚往来,那意思就是“不行,想也休想!” 谭三却是依然笑着说道:“那你不说话,我就认为你同意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你妹,我能说出话来吗!”陆晏有些黑脸,可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谭三喊着陆晏一副拼命的架势,却是突然向后跳了回去,这一下陆晏一拳打在了空处,就觉得一口气一下子没有稳住憋在了嗓子眼。 马从却是看的心里一急,这时候谭三要是一拳打中陆晏,这陆晏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马从赶紧有冲了出去,站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之后,就过去扶住了陆晏,陆晏一口气没上来,正在那大喘气,马从过去赶紧给他捶背,拂胸,过来好半天,陆晏才将这口气喘了上来。 谭三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过去将插在地上的刀鞘拔出来,上下看了看一下子就扔给了自己的亲卫,再不看陆晏一眼,只是看着周围道:“怎么,都没有事了,不用打扫战场吗?” 旁边的大唐军一看谭三翻脸,一个个赶紧跑都旁边去检查产长上的楚军伤亡情况,把还能站立的马匹牵到一旁,都是低着头打扫着战场,谁也不敢看谭三一眼。 谭三走上拿出山岭,结果自己亲卫递过来的望远镜看了过去,战场上的楚军还在抵抗的已经很少了,而大唐军已经开始将自己的战线拉成了一条直线,这是在没有绝对抵抗的时候才会使用的一种阵型。 看到这个阵型就知道,楚军没有逃跑的基本都已经被击杀了,这就是大唐的绝对力量,谭三看的心中感慨不已,而最是惊诧还有感慨的却是复州城的袁翔。 从一开始第一声枪声响起,袁翔就站在房顶看的清清楚楚,先是自己复州的水源地那里,不知这些人使了什么妖法,就让那里的人都被击杀了,再然后就是那么多的楚军向着前面冲锋,可是都被打死了。 袁翔想不明白,这是一只什么军队来解救自己了,难道说是在荆州的大唐军吗,可是自己昨天晚上才写信求救,对方来的不会这么快吧! 另外就是,对方的战力太可怕了,袁翔看着整个的复州城外,到处都是楚军的尸体就知道,没有大唐军的救助,复州城迟早会被攻克的,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迎接大唐的军队,自己这个样子,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安排自己,可是想想复州城的百姓今后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武力保护,心中就觉得很是轻松。 陆晏被马从扶着占到了谭三一边,谭三指着战场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军队,你们在你们出国呆着就是了,干什么要来这里插一脚,不把你们打疼打痛,你们就永远不长记性!” “你!”陆晏被这就话气的差点吐血,“我们怎么就不能进攻这里了,这里是你们的吗?天下,天下,有能力者居之!” 谭三瞥了一眼陆晏道:“你这句话,要是你们楚王说的就好了,你觉得你们是有能力吗?” 陆晏顿时就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软往后就倒,刚刚打斗都没有晕倒的陆晏,此时却是晕了过去,原因不过就是太丢人了,这话都没法接,干脆晕过去拉倒,爱咋咋地吧! 马从赶紧将陆晏扶住,谭三却是摇摇头,看着马从道:“这人看来没受过什么气呀!一句难听话都听不得吗?” 马从也是铁青着脸,但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帮着陆晏掐人中,谭三招手喊过亲兵,让他们仔细看管陆晏。 看向脸色不太好的马从说道:“你觉得楚军和我大唐虎贲比起来如何?” 马从咬着自己的嘴唇,却是一句话不说,他害怕自己真的张嘴就要骂他,楚军都死完了,你在这样羞辱我们,有意思吗? 谭三却是不打算放过他,瞥了一眼脸色不还的马从道:“没有羞辱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明确一句话,那就是如果放你回去,你能替楚国的士兵说句话吗?” 第351章 算计他们 马从疑惑的看向谭三,一时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谭三看着他笑笑道:“你这段时间以来,看的东西也很多了,想必感触很深,楚国的士兵也是楚国的百姓,希望你能回去之后,为了他们说句话!” 马从皱着眉头还是不明白,谭三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们呀!咱们虽说有个自己的皇帝,但是咱们不都是大唐子民吗!” 谭三回身指着前方的战场给马从说道:“你看看这里,这些大唐的好男儿就死在那里,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马从和一旁的陆晏嘴唇都是哆嗦的,满脸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谭三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马从,有拿过旁边亲兵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陆晏说道:“看看前面这些士兵,哪一个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现在却已经死在了这里,不知道你们心中是否有愧!” “有愧?这些人可都是你们唐军杀死的,你们有愧吗?”陆晏嘴唇哆嗦这说完,竟是又要上前和谭三拼命。 谭三却是不看他,只是看着马从说道:“你们不向我们冲锋,我们就不会杀掉你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你们算是白活了。” 马从闭上眼,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过了良久他才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另一边的陆晏则是在谭三亲卫的指导下,看向远处的战场,他惊讶看到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大唐军人,他们将死人都抬上一辆辆大车,在倾倒在一处大坑里。 他惊讶于手里这东西的神奇,而心里却是更加倾向于这些唐军一定是有着天神眷顾,又或是有天神在帮助他们。 谭三看着完全沉浸在望远镜中的陆晏,笑笑说道:“回去吧!告诉你们的皇帝,今后不准在踏足江北半步,以后看到大唐旗帜躲远点,否则让他好看!” 马从看着这个眼前这个人,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看看像个傻子一样,正在研究望远镜的陆晏,马从只能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谭三看向身边的亲卫道:“尽量收集还能活动的楚军,让他们带走。” 下完命令的谭三,再也不看他们,径直向着复州城而去,留在马从和陆晏身边的几十名唐军,收缴了他们的望远镜以及一切文字性的东西之后,就将他们包围在了这里。 远处的袁翔根本就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自己求助的唐军,可是没有了围墙的复州城,简直就相当于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屏障。 袁翔的疑惑,被竖立起来的一面硕大唐字的大旗给出了答案,袁翔没有想到唐军来得时如此之快,战斗也是结束的如此之快,困扰他们的楚军在大唐军人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袁翔带着韩立出来迎接大唐军人们,他觉得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能够保护自己复州的,自己只有跟在这样强大武力的后面,才能给复州带来安宁。 谭三骑马向前,看着远处一大群复州的官员,他也是赶紧下马迎上前去,袁翔上前纳头就拜,这是表明自己复州的态度,也就等于是向大唐臣服的表示。 谭三上墙将他们扶起来,只是各自说着客气话,袁翔表达了他们愿意臣服大唐的决定,而谭三也是表示欢迎他们的回归,双方相谈甚欢。 而马从和陆晏却是在等待着大唐军人将他们还活着的士兵们带过来,马从不知道怎么和陆晏交流,自己身为王爷,皇帝的弟弟,竟是不敢在谭三面前表达自己的立场,自己都觉得真的们丢人。 整个战场打扫下来,活着的还有将近三四万的民夫,还有一万多的军人,这会的楚军都是被扒的只剩下贴身衣物,他们都在马从和陆晏的带领下,向着江边的渡口而去。 而他们身后这是跟随者大唐军的斥候,陆晏没想到十几万的楚军,竟然被唐军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打的之声下这么点人,他有些失魂落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打输的。 而马从却是想着回到潭州,可怎么想皇兄交代,只要是过了江,就是进入了楚国的领地,难道楚国就真的只能蜷缩在江南不成。 马聪没有答案,估计水都不会有答案,不经历打击都不会真正的正视自己的能力,不正视自己就不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而此刻的楚国潭州,马殷已经快不行了,马希声接掌皇位已成定局,而马希桂这是和刘湘准备完婚,他想再马殷驾崩之前完婚,否则一等就是好几年时间。 他们的婚礼是在很仓促之下举行的,这也是马殷觉得马希桂年纪不小了,如果能现在完婚,也算是给自己冲喜了,说不定对自己的身体有帮助。 刘湘的身份配马希桂绰绰有余,这二人万换也算是良配,因此楚国的礼部立刻就开了准备,晚婚的地方就在他们现在居住的拿出别院里,而准备结婚所需的物品,那则是礼部的事情。 钱端横接到了谭三的鹰信,他知道大唐获得全胜,已经取得了复州,而马从还有陆晏将在几日之后到达潭州,让他务必小心。 钱端横知道,只要是马从想找自己的事情,那么只要回来,就会不予余力的对付自己,因此他将潭州的青云镖局的人手迁往别处隐藏,而他则是坐镇这里,他也想看看这个马从敢不敢对付自己。 而马希桂也接到了钱端横的口信,马希桂这是不管这些,自己不过就是去找了他一趟而已,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况且自己即将为皇帝结婚冲喜,晾他马从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自己越是躲藏,越是说明自己心虚,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 马从和陆晏带着几万败军自小渡口登上大唐的货船,往返几十次,终于全部回到了南岸,登岸之后只有当地官府款待他们。 不一日到了潭州,他们在城外接到的命令则是,马从还有陆晏下昭狱,其他士兵全部就地解散,民夫各自归家。 潭州对于败军是有着严格的规矩的,可是现在正值潭州的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况且这里面还牵扯皇亲国戚,也没有人敢于多说什么,另外就是还有项氏一族在朝堂之上的运作。 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并且推举出来的陆晏,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就因为一场败仗而被拿下,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 马殷已经病入膏肓,自从听说陆晏大摆的消息之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而马希声有什么事情都听庞巨的,因此马从和陆晏下昭狱也就是想躲过这一阵再说的意思。 真到马希声真正继位之后,那么朝中的一切事情,还不都是他们项家说了算了,此时潭州城外的一处庄园中,项家的当代家主刘向南正在看手中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庞巨写来的,庞***据自己的意思写了一份今后马希声登基之后,朝堂官员的任免名单,这份名单可以说关键的地方,都是他们项家一族的班底。 刘向南看完之后,竟是不太满意庞巨的安排,他觉得庞巨本身就是马希声的老师,由他出任左相之后,而将原来的丞相姚庄下野,今后还有什么人能够制约庞巨呢! 他觉得庞巨任左相,而姚庄任右相,这样才能平衡新老朝堂交替时候的稳定,而项家的人最好是能慢慢的插进去才行,毕竟朝堂之上他们马家还是很有势力的。 这里说的马家势力可不是马姓族人,而是跟着马殷打天下的那一帮子老臣,这些人对于马殷还是很忠诚的! 本来希望因为复州之战想拿掉大将刘江的,现在因为陆晏败北,这个事情就得往后推推了,人员变动的太大,容易引起朝堂不稳。 随着庞巨这封信来的,还有马从和陆晏在昭狱之中写的复州一战的说明,这两封书信可就看的刘向南吃惊不小,这个新大唐真的有如此战力吗! 刘向南将项家的军师刘平喊过来,将自己手中的书信递过去,刘平接过来看罢,竟也是一脸狐疑的缓缓说道:“这不会是真的吧!” “看这两人说的一致,另外就是马从说的更对一些,毕竟他跟在这个谭将军身边也时间长一些不是,想来说的不假,只是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十万的部队竟然被半天打败,我们项家军也做不到吧!” 刘平皱皱眉说道:“大唐如真有如此战力,那天下还不早就是他们的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搞不懂!” 二人都是一头雾水,刘平道:“我想亲自去见见这二位,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刘向南想了想却是说道:“还是缓缓吧!老皇帝马上就不行了,现在咱们接触他们,恐怕有别有用心之人算计咱们,那就不好了,你说呢!” 刘平却是说道:“越是如此,越要赶紧见到这二人,时间耽误长了说不定有什么变故就不美了!” 刘向南却是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有人会算计他们?” 第352章 庞巨的心思 刘平嘿嘿一笑道:“咱们想推陆晏出去,可是有人不愿意他出现在朝堂之上,更不想他楚人楚军大将,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会放弃吗?” 刘向南指了指东边,小声说道:“你说的是向东他们?” “嘿嘿!除了他们那一伙,还有谁!” “那就更要吧他们控制好了,决不能出意外!” 刘平嘿嘿一笑道:“昭狱那边自有人照顾,只是毕竟那边也有他们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可是照顾不过来,不拿点真金白银出来,这是恐怕不好办!” “呵呵,咱们项家伸头要保的人,谁敢阻拦!” 刘平撇撇嘴道:“咱们项家一向是隐藏在暗处,虽说都给点面子,但毕竟没有什么实权,更需要有人代言才行,要是陆晏保不住的话,其他人会怎么想!” 刘向南转头看着刘平道:“咱们往朝廷里面安插人手,这些人怎么就上不去呢!” 刘平笑道:“朝廷里看着是一团和气,可是里面却是暗流涌动,都想在老皇帝死了以后分一杯羹,现在可不就正是布局的时候吗?” 刘向南疑惑的说道:“咱们已经应该差不多了吧!就只是咱们自己的队伍想拿下皇城也不是问题。” 刘平道:“唉!这怎么行,咱们求的是平稳过度,可不是改天换地,陆晏能上台的话,咱们就能控制潭州的城防,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刘向南道:“是呀!说的是不错,只是谁想得到陆晏他会败的这么惨呢!” 刘平也是叹息一声道:“哎,陆晏这次失利,不能怪他不用心也不用力,只能怪唐军太厉害了,如果他们真的有鬼神之力,咱们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行呀!” “谁说不是呢!你说,要是咱们举着项爷的牌子有用没有?” 刘平摇摇头道:“恐怕不成,咱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唤醒项爷的魂魄了。” 刘向南却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说道:“前一段时间,你说怪不怪,陆晏领军出征的时候,咱们那位项爷可是有了动静,每天牌子都会动上几次,说不定正在复苏也说不定!” “真的?” “这我能骗你吗?” “你说,是不是因为好久没有大的战事,咱们这位爷心里不高兴,才懒得搭理咱们。” 刘向南却是嘿嘿一笑道:“真的是这样,我现在每日都在观察那位爷的牌子,只要听到有大战,那位的牌子就会轻轻地摆动,真的是显灵了!” 两人心情立刻就好了不少,而此刻的马从和陆晏却是一脸的愁云惨淡,二人自从写完战事说明之后,就被扔在了这处小院子里,高高的围墙足有两丈高。 虽是在正午时分才能看到一点阳光,但是二人却是没有漏出一点沮丧的样子,这么多天能不死,就说明朝廷对于他们二人的处理,还是有一定争议的。 马从自不必说,这是马殷的弟弟,楚国的王爷,只要不是谋反作乱就不会死! 而陆晏就不一样了,它虽不是皇亲国戚,但却是有人保着,这就是庞巨,当今太子的老师,一时之间到也没人和他叫板,非要处理了这个败军之将。 但是想不受处理还想官复原职却是不太可能的,而陆晏本人也没想着能再回军伍,就连他最喜欢的水军,他也不想回去了。 他只想着能回家务农,守着自己祖产过活就是了,再有什么高官厚禄,再有什么领军,什么为师门出头都和他无关了。 他是真的怕了,自从和马从一起回到潭州,一路之上二人交流了很多各自掌握的信息,越是在一起交流,二人的心就越是发寒,这大唐军力实在是强大,自己就算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抗衡。 这才是陆晏真正想隐退的原因,他就觉得自己一身所学,放到大唐军人身上就统统无用,自己只要有空,就和马从在一起演练对攻,可是自己手段用尽,竟是一次也没有赢过。 不只是他灰心丧气,就连马从也是意兴阑珊,二人都觉得躲在这处方圆三丈之地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马殷一天不如一天,整个朝堂也分成了几派,当先一派就是皇亲国戚,这一派人是实权人物,但是人数太少,也就形不成对朝堂的绝对控制,另外就是掌控朝堂这件事也算是犯了马殷的忌讳,所以这些人一般都是闲职,但却是兼着潭州的巡防与皇宫的守卫重任。 另一派人就是现在在当个部堂的刺史司马什么的,这些人十几控制着朝堂的运转,也是各方势力都在积极争取的地方,也是竞争最激烈的地方。 这些人属于六部所有,但是上上下下的人员极多,六部堂官只是各方权利的平衡之后的结果,但真正办事的却是下属的这些底层的官员。 六部堂官平时对于逢迎皇帝,揣摩皇帝心思那是极其用心,可要说真正的对于本部正事,却是基本都是底层的这些人做的,部属堂官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了,他们只负责分配任务,至于怎么办,那不是他们需要知道的。 这也就成了这些六部的人手总是不够用,但是编制有限,皇帝也不养闲人呀,久而久之就成了临时编制等于正式编制的情况,往往出去办事,都是一个官差后面跟着好几个帮闲。 可是这些钱从哪里出呢!那就只能是由各个势力出钱,想收买部属堂官,那他也不能吃独食不是,因此各个势力都是极力的收买这些部属,只有这样,那些部属才能几方通吃。 还有一派则是一群仕途不顺畅的人,他们没有身家背景,也没有钱财用于打点部属堂官,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底层日夜奔波,虽有不忿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私下纠集在一起报团取暖。 还有最可恨的一派,就是宦官阶层,这些人都是六根不全之人,因此这些人也就极其的团结,他们自认自己是皇帝家奴,也就谁的面子也不给。 而皇帝则是认为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不依靠自己那就是寸步难行,因此也就愿意讲一些隐秘之事交给他们去做。 而这些人又往往是皇帝的耳目,到处的探听消息以换取皇帝的信任! 而皇子皇孙就是另一排,这是一个极其独特的群体,这些人在没有宣布由谁继位的时候,就是一种竞争的关系,而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只有相互厮杀之后能够幸存下来的,才是皇家未来的接班人,连自己人都斗不过,那还能干些什么! 皇长子马希振对于皇位那是敬而远之,情愿入山为道也要躲得远远的,已经不足为虑了,因此朝中各大势力对于他倒是尊敬的多,依附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老二马希声依照古训基本上也就是接位之人,因此他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不仅是他,就连庞巨也是身价高了不少,更不要说在项氏一族中的地位了。 项氏一族的权利大部分都是在军中,而朝堂之上话语权并不多,这也是因为文人在和平时期独霸朝堂所致。 而项家愿意出人出力的支援马从联络黎州王宗翰,也有挑起天下大乱的意思,只有打仗了,他们项氏一族才有争霸天下的机会。 可是几次的行动,都是以失败告终,也使得项氏一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刘向南主张接着庞巨掌权,赶紧往朝堂安插自己人。 可是庞巨依靠项家上位,可是他现在却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就觉得自己现在大权在握,已经算是帝师,凭什么还给项家卖命,要知道现在依附于他的朝臣可是不少。 而且这些人中竟是涵盖了六部的个个部门的主官,一时之间庞巨就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要想混的好,那就得紧紧跟在皇帝的身边,自己的一切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那自己有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他的面前却是有刘江还有姚庄这两座大山,刘江不要说了,那可是跟着马殷打天下的主,跟着马殷那真的是九死一生才奠定了他如今的地位。 姚庄就更不要说了,那是马殷的军师出身,从马殷跟随孙儒的时候,他就跟在马殷身前。孙儒战死后,后来坐了刘建峰的先锋,而他也一直不离不弃,更不要说马殷自家打天下,他更是鞠躬尽瘁,因此他的忠诚决定了他的地位牢不可破。 庞巨虽然也是跟随马殷打天下的功臣,但是他根本就不能和前面那二位比资历比功劳,因此他才和项家一拍即合的出任马希声的老师。 躲在项家的背后是可以遮风挡雨,可是自己却是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处处受项家的指派,作为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帝师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现在的庞巨一边与项家虚与委蛇,一边逐渐自己的班底,马希声继位之后,庞巨出任左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在将来的朝堂上,庞巨基本就会是皇帝意图的实际实行者,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第353章 有些一样 庞巨的态度暧昧不清,这点让项家的刘氏兄弟很不爽快,现在刘家家主是老二刘向南,而他家的老大刘向东则是担负着家族联络军中权贵。 而联络朝中权贵这件事则是交给了家里的老三刘向西,而老四刘向北则是负责着家里的家族私兵的征招和训练。 庞巨知道刘家编织着一张繁复的大网,但是自己还没有正式上位,还没有实际掌握权柄,眼下却不是和刘家真正闹翻的时候。 可是得不到庞巨的消息,刘向南和师爷刘平对庞巨这件事情,觉得还是分成几步走的好,要是庞巨知恩识趣那就算了,可要是庞巨一意孤行的话,他们也是有能力教训他的。 姚庄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是进宫看望马殷的身体是否好转,可是每日里看着的都是一个药罐子围着的皇帝马殷,每次看到这幅场景,他都是暗叹一声磕头而去! 姚庄作为从大唐过来的老臣,又执掌朝堂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自从马殷病越来越重以来,姚庄就觉得朝堂内似乎透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氛。 往日里自己虽不和别的部堂官员来往,但是从那些人看到自己的眼神里就知道那些人内心的尊敬,可是现在从哪些人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种淡漠还有闪避,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瘟疫一样。 姚庄想得开,自己效忠的只是马殷一人而已,对于什么南楚,他才不在意呢!只有千年流淌的江水,不见千年传承不断的国家,早也是死晚也是死,至于死不死,又管自己什么事! 这日,他又像往常一样上朝,听着庞巨代马希声宣布着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再就是征询大家的意见,姚庄像往常一样微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声。 而在朝堂上打盹打呼噜这种特权,整个大楚也就只有他又这个权利,要说还有没有第二个打盹的,还真的有,那就是皇帝马殷。 马殷今年已经七十九高龄了,而姚庄也有七十五了,要说这个年纪,在那个时代绝对的算是稀有,这二人这么多年互相扶持互相支撑,每日里看着对方,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姚庄甚至觉得,马殷要是死了自己也绝对活不了,因此对于别的什么,他都已经不关心了,他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人给后人已经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至于他们死了以后,后人如何关自己什么事呢! 他在朝堂上出现,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象征,就是象征着大楚还是在马殷的掌控之下,谁让马殷就相信这个打呼噜的姚庄呢! 而另一边的刘江,这是瞪着大眼,一副人畜勿近的模样,刚才说的就是怎么处理陆晏在征求大家的意见,而刘江认为陆晏战败,非他不尽心二是敌人太强大了。 可是庞巨的意思则是陆晏战败而导致近十万大楚的将士死在了异国他乡,不说处死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他回家。 实际上庞巨的心情很是复杂,刘家给他的指示是要让陆晏执掌水军,断不可让陆晏就此断送了仕途,要是这样的话,那刘家多少年的安排布局不就彻底落空了吗! 可是庞巨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陆晏都已经如此了,刘家只是写了一封信就像安排自己行事,有点太想当然了,那自己当什么呢! 本来他还在犹豫怎么拒绝刘家,可是今天一上朝刘江就开始诉说陆晏的功绩,这样一来,庞巨也不好直接说不用这人了。 陆晏跟在马殷身边也算是身经百战,他能从一名书生投身军伍,除了他自己聪明好学,另外就是他勇猛果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和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但即便如此,他在军中也是郁郁而不得志,直到他遇到刘向南的父亲刘佩开始,他的生活才真正有了质的改变,他拜刘佩为师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开始走仕途。 楚人本来就对项羽尊为西楚霸王,在军中更是将他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自从陆晏知道了刘佩就是项家后人之后,就对项家死心塌地了。 这一个人的忠诚,往往是双向的,一面是付出自己的忠诚而得到的项家不遗余力的扶持和帮助,而陆晏的忠诚,换来的就是仕途顺畅而平步青云。 陆晏即便现在打了败仗而被下了昭狱,项家依然要保住他,这即可以说是一种权利的交换,也可以说是一种宝贵的感情,只要付出就有回报。 有人说,这不过是一种利益的交换,又或者说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这话是不好听,可是想想就明白,也不是人人都有被利用的机会,更没有和别人交换的利益。 陆晏对于自己今天的一切,他是很满足的,即便是现在身陷囹圄,但是每日里都能收到外界的消息,陆晏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从消息的每一个字里,他就知道楚国因为自己的去留,已经分成了好几派。 而陆晏真的很想对所有人多一句,我的自述你们到底看了没有呀!只是一味的搞朝堂争夺,却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和他们的认知不一样了。 这都多少天了,从没有人问问大唐军人的装备和战力如何,又有些什么不同,自己担心只会搞内部争斗的楚人迟早输在自大上面。 面对头上的一点阳光,他只能和马从畅谈大唐军力,他们二人从唐军的望远镜说到唐军的各项装备,再说到他们的战技战法,就觉得越说越有值得探讨的地方。 陆晏有自己接收消息的渠道,马从的渠道就更多了,对于外面的消息,他们二人关注点不一样,陆晏关注的是大楚的军力和今后面对唐军怎么办! 而马从的关注点这是大楚朝廷的变化和朝堂上各部堂官的任免,但是他们二人对于楚军的发展却是有了思想一致的地方。 他们觉得这个唐军使用的装备和他们刘阳洲的火铳很像,刘阳洲的火铳只是一种祭祀天地时使用的一种器具,但是点燃之后的动静和大唐军使用的那根管子的动静很像。 另外就是刘阳洲也有人用这火铳打猎,据说一铳能打死山中的巨熊,这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二人对于这个事情都很有兴趣,只是被困于此地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陆晏曾经在刘阳洲作战,对于这种东西只觉得好奇,但真的没有想过能用于作战,而马从曾经也在浏阳州居住过,对于这个东西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陆晏久在军中,他觉得唐军的装备就很像楚军斥候使用的那种哨炮,就是遇到紧急情况之后,一拉后面的火绳,就能将炮管中的一种什么药点燃,就能发射红色的火球到天上。 这些东西都是兵部军器司制作的,陆晏知道这些东西,但从来也没有细细研究过这事什么道理,现在想来这个东西在今后可能有大用。 马从和陆晏对于这个东西有了兴趣,但是苦于走不出去,因此二人就有了自己的算计,马从愿意出资对唐军的装备进行研究,但是他也只是出资而已,马从愿意陆晏来主持这件事情。 而陆晏觉得只要有了这个装备,楚国才算是有了和大唐一整天下的资格,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楚军就算是人人皆兵又如何,只不过就是给别人送人头送功劳罢了! 马从虽说在昭狱,但是毕竟是皇亲国戚,因此他的消息途径就比较多一点而已! 对于庞巨现在在朝堂上排挤刘江排挤陆晏,甚至是要将陆晏回乡的想法,自马从愿意扶持研究大唐装备开始,陆晏反而是情愿戴罪归乡,自愿放弃高官厚禄。 要说想当官难,可是要不想当官,那就很容易了,这可能就是说的无欲则刚,既然不想当官那就好办了,马从只是写了一封信传了出去,剩下的就只能等消息了。 二人在这方寸之间,竟是开始了他们最简陋的研究,他们先是绘制出大唐军的各种装备,并且协商这些装备有什么作用,再给分门别类的写出这些武器装备的用法以及大致的威力。 这些将成为他们第一手的资料,而他们对于唐军的望远镜就很感兴趣,这个东西是陆晏唯一真正使用过的意见唐军装备,这个东西在战争中的作用,在没有谁比陆晏知道了。 一个是这个东西小巧的很,他们二人都觉得仿制这个东西,应该是容易得很,外面是铜制的圆管,可以伸缩,通过将圆管缩短拉长,就能将远处的景象拉近,这个东西在战场上真的很有用处。 而陆晏也根据自己的回忆,画出了浏阳火铳的大致样子,只是自己记忆中的火铳实在是和唐军使用的武器有着很大的分别,如果从外观看,这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马从却是看出了两者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都是金属的,再就是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和冒出黑烟,还真的是有些一样。 第354章 人心 要说谁对大唐军力更在意,这二人估计都差不多,马从作为王爷被唐军打得溃不成军损兵折将不说,更是将从大唐那里遗留下来的战船损毁了这么多,能不痛心吗! 而陆晏更是看着自己的十万大军仅仅几个时辰就死伤殆尽,谁说不是自己嫡系,但也是楚国的大好儿郎,说不痛心都没人信。 原本因为被关押的郁闷,此时被二人共同的兴趣,为了大楚的未来,阴郁的心情现在却是一扫而空,原本各种琐事缠身,现在反而有了时间做这些事情了。 朝中的争权夺利,却是再也进不了这二人的心了,每日里只是聚在一起研讨着大唐装备的各种设想。 凡事就怕琢磨,这二人手里没有实物,但是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一通瞎猜,竟也是猜的差不多,只是如何能把他们的这些想法实现,那这二人可就不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如何实现这些装备,但是几个发展方向,二人却是想的通透,一个就是远程武器,就是唐军没人都手持的那种长的,还有一种短的,那是斥候还有贴身近战的时候用的。 再就是那种能将一匹马一下子就打一个窟窿的那种,再就是那种可以装在战船上用的那种,这种一炸一大片一打死一片的东西,那才是真的好东西呢! 装在船上能一两里外就能击沉战船,一两里外就能对城墙进行打击,这可是绝对的神器呀!这个是必须有的,就算是再难也要造出来。 另外就是这些装备都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做出来,实在是大唐控制的太紧,如果不是这次荆州大战,还进入不到楚军的视野,这只能说马从陆晏二人敏锐的军事觉悟。 但是朝堂上,对于陆晏的处罚决定却是陷入了僵局,刘江依然是坚决要求处理陆晏,最起码也要判处他监禁才行,怎么能无罪开释呢! 刘江的这个理由真的没有人敢说不行,毕竟陆晏的失败可是有将近十万楚军的尸骨在哪里看着呢! 但是庞巨身背项氏一族的嘱托要救他一命,他不愿意陆晏去管理水军,但是放他放闲回家还是可以的,但是却要找一个很好的理由才行。 而姚庄依然坐在一旁打盹打呼噜,就像这双方的争吵是他的催眠曲一般,其实姚庄早就看过了陆晏和马从写的自述,对于他们的作战失败的原因不能都怪他们二人。 对方的武器装备诡异得很,对于这样的敌人,就算是谁去,估计也是这个结果,现在不能说他们二人碰到强大的敌人战败,就将主将杀了吧!要是如此的话,用不了多久,大楚就没有人敢领军出征了。 姚庄对于朝堂的争夺,一贯的认为争吵更能发现朝臣的动向,他不赞成对朝臣进行监视,他认为要是监视的话,只能让阴谋更加的阴谋化,也更加的隐蔽不易察觉。 这样一来,对于大楚的朝堂一点好处都没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姚庄就想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目的,这也是他为官几十年的心得,不能说别人一站出来说明主张,你就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吧,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掌控朝堂呢! 马希声坐在皇位旁边监国的位置上,也是一副的昏昏欲睡模样,庞巨和他早就商讨过了,就是要借助这次陆晏失利的机会,向楚国的军中安插自己的嫡系。 只要是能将自己的嫡系安插进军中各个关键位置,就算是马殷现在将皇位给了别人,那他们也有一争之力。 刘江之所以坚决要拿下陆晏,那是因为他们二人在建军以及领军作战上面有着很多的分歧,因为这个,二人曾经闹得很不愉快,现在一有机会,刘江怎能不落井下石呢! 而陆晏在朝中的势力,就是以庞巨为代表的项氏一族,现在庞巨也有了私心,结果就是到了现在竟是没有一人为他说话。 其实,陆晏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上,不仅仅是因为项家一只在幕后支持他,而最重要的这是陆晏此人纯粹,这人一心就想领军,对于别的事情倒不是很关心,更不会对朝堂上的事情指手画脚。 也就是因为如此,金边他是项家的人,马殷依然令他兵部任职,楚国的军制沿袭大唐,就是各部都有具体的朗将统领,但是不接受命令,是严禁挪动一步的。 这些朗将负责日常的军队训练,这些训练都是按照兵部指定的操守手册训练,一旦有了战事,只有拿着圣旨虎符和兵部文书才能调动军队,因此平时将领是和士兵分开的。 而陆晏虽说原本统领水军,也只是对水军进行训练而已!由于水军和陆军的性质有很大不同,这才会常驻军中的,但是依然会有一纸调令就去别处领军的事情发生。 这次的复州之战就是如此,一纸调令就将他从水军调往了岳阳领军,如果此战打赢了,那么他在战争结束之后,也要进京交令交还虎符的。 也就是说,陆晏现在就是孑然一身,根本就没有自己嫡系的部队,这就是皇家对领军大将的控制,朝廷绝不会允许一员大将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过长,就是为了他们不会控制部队。 但是朝中能领军作战的将军一般都不会太多,一个将军不下来,别的将军也上不去,朝廷绝不会多养闲人的,就算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也不行。 而陆晏平时除了水军中训练士卒,就是在兵部行走,也就是闲人一个,平时在朝中的时候负责各地的情报分析,对于练兵守则的编写改进等工作。 但是这人一项对于朝廷内的勾心斗角不甚上心,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这也是项家看好他的原因之一,而他的这个习惯,也让马殷等人看着很是舒服。 那个皇帝都西黄一个没有立场的将军,绝不喜欢一个天天惹事的将军,则因为这样,陆晏才会进入将军的序列,所以说,一个人的成功,是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在里面的,就没有一个是侥幸成功的。 现在他战败归来,也幸好是前面有马从的战败在前面挡着,这才使得刘江不敢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但是现在明显的就是陆晏已经形成了绊脚石,他已经成了别人前进的阻碍。 对于这些,陆晏不在乎,但是有人在乎,最在乎的就是项家,而作为项家在朝廷的喉舌的庞巨,现在为止还没有为陆晏说一句脱罪的话。 李向南在家里急得不行,而刘平却是已经和庞巨催促了十次,但是庞巨都已时机不成熟而推脱了,这让刘向南恼怒不已! 要知道,拉拢陆晏还有将陆晏腿上现在的位置,他们项家可是用了不少的资源,现在在这个新老皇帝交替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什么变化,这对项家是不利的。 项氏一族虽说被刘邦改为了刘姓,但是他们的传承还在,他们的信仰还在,大汉刘邦的禁令也在,那就是绝不允许他们一家为官!也就因如此,他们在历朝历代不得不在朝堂之上找寻能代表他们项家的人出人头地。 虽说想控制这些人不容易,但是他们也因为这样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自始至终他们都不引走上前台,只要暗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反而是有了辗转腾挪的空间。 现在朝中的一文一武两个代言人都出了问题,这是刘向南不想看到的,庞巨是一介书生,但是他却是下一任皇帝的老师,这人要是用好的话,项家说不定能做成意想不到的大事。 而陆晏领军,就有了控制楚军的能力,虽说他不是禁军的将军,但是在军中的威信还是有的,关键时刻也能一呼百应。 但是庞巨的推脱,也让刘向南看到了他想单飞的意图,但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而庞巨现在也算是位极人臣,岂会怕一个草衣项家不成。 而陆晏此时反而成了关键,保不住陆晏,那就等于是项家几十年的准备都化为乌有,这实在是项家不想看到的。 既然你庞巨不识时务,那么项家也有别的手段,那就是想方设法的在推出来一位能为项家说话的就是,这人就是吏部尚书王辉,此人一直秘密接收项家的资助,可以算是项家的坚定支持者,也是项家在朝中的暗棋之一。 具体有多少人接受过项家的资助,这样的事情在项家也就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能签不知道的也不过就是家主刘向南,师爷刘平还有就是老三刘向西。 而刘向西平时就在潭州经营着一家商栈,他只是在幕后指挥,并不出现在商栈的明面上,因此知道刘向西的人也是很少的,可是庞巨就偏偏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庞巨之所以明面上要处理陆晏,这也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在里面,他就想看看在朝堂之上到底谁会和他作对,那么他就会对他动手,现在的刘江就是明着和他作对。 第355章 兄弟俩 庞巨之所以当着刘江的面说要将陆晏除掉,就是想看看陆晏到底还有多少支持的,还有多少反对的,而庞巨目前看来,还是比较满意的。 刘江年纪毕竟大了,有时候想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理智了,而庞巨这是老谋深算,可是他们的出发点都太自我了,根本就没有站在楚国的立场上想问题。 而他们的争斗都还只是在朝堂上,但是朝堂下的争斗却是有了爆发的趋势。 刘向南已经两次招庞巨了,可是庞巨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可是这是总得说明白不是,而刘向西却是已经开始联系操纵别的官员,怎么的也得把陆晏保下来才行。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马殷身边的大宦官秦楚的眼中,秦楚作为朝中的老人,跟在马殷身边也是已经很久了,久到马殷的儿子们见到他也得尊敬的喊一声秦叔。 这人和姚庄还有刘江,可以说是马殷的三员大将,他虽然从不在太浅露面,也从不和外臣接触,但他却是掌握着马殷的眼睛“楚探”。 此时马希声就低着头站在秦楚面前,秦楚坐着而马希声站着,秦楚看着马希声说道:“你问的这个事,我只能说看看再说,他们之间的争斗又何尝不是你的机会!” 马希声却是皱眉说道:“你也看到了,老师和刘将军都想拿下陆晏,可是我总觉得不合适,咱们不能因为这一次战败,就否定了一员宿将以往的功绩吧!” “说的是呀!”秦楚站起身,让马希声坐下才说道:“你还是这样,那老庞说什么,你也不敢说个不字,这可不行,你也算是马上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能没有一点主意呢!”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就是觉得咱们马家不能这么无情不是,陆晏虽然打了败仗,可是我也看了他和王爷的自述,那大唐军如果真有如此的装备,谁去也是个死。” 秦楚点点头道:“老奴看到他们写的自述,也是吃惊的很,可是皇上现在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醒过了,但是探子已经派出去了,这些天,你还是要沉住气才行。” “秦叔,我懂!”马希声围着这个老宦官打着转,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纠结道:“老师私下给我说,让我赶紧把这个陆晏的事给办了,我就是没了主意才想秦叔拿个主意。” “老奴不能那这个主意,你也知道宦官不能干政的,我看你最好是找你兄弟们商量一下,就算是试探试探他们的口风也好,尤其是你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兄弟。” “他?他现在可是整合原先刘建峰的闺女游山玩水呢,要不是父皇现在病重,估计他们早就成亲了! 再说,他就是个武痴,从来都不问朝政的,问他也是白问,他从不关心咱马家的事!” 秦楚拍拍他肩膀说道:“就因为他不管家里的事,才能有一颗谁也不偏袒的心,问问总是不多的,他怎么说也是你们马家的人吗!” 马希声躬身道:“侄儿记住了,只是父皇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事在人为,皇上年纪大了,谁都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这一次的败仗,对于新老交替很不好,说不定几年之内都不能再动刀兵了,毕竟你的位置不稳固,就不能在打仗了。” “侄儿明白,只要秦叔支持我,我心里就有底了。” 秦楚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马希声,心中却是暗叹一声,闭上眼摆摆手让他出去,马希声以为他累了,只有转身走了出去。 秦楚看着他走了,摇摇头进了内廷,他心里对于马希声接掌皇位是不情愿的,可是现在马殷一直昏迷不醒的,他也是没有了主意,要知道长幼有序这是皇家的传统,他作为一个宦官就更不能参和皇家的家事。 马希声带着亲卫出了楚宫,径直就去找马希范,这个马希范本身不担官职,因此闲的时间很多,他原先的时候不是在和谁比武,就是在去找谁比武的路上。 可是自从将刘湘接了出来之后,他就再也不和别人比武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陪着刘湘四处游玩,此时二人却是在小院里正在练习写字。 要说功夫,马希范打不过谭文,要论写字,他是谁都比不了,自小跟在马殷身边就因为不爱学习没少挨揍。 以前的马希范只是一门子心思练武,就因为如此,他也是项家最先准备扶持的皇子,谁让他就喜欢练武比武呢!实在是太像项家霸王了。 可是这个马希范可是皇子,他岂能受项家摆布,渐渐地在接触中,项家也就慢慢没了信心,这厮就是个混不吝,谁的话都不听也不愿意听。 知道碰到刘湘这个女人之后,马希范才知道什么叫女人,什么叫婉约的女子,自从他们走到一起之后,他就就开始跟着刘湘开始了夫唱妇随的生活。 哦,不叫夫唱妇随,应该叫妇唱夫随,马希范出了早起的时候打一趟拳热热身之外,就是和刘湘种种花种种草,写写字画画山水,这对于他来讲也是一种新的体验。 马希声来的时候,他们二人正在评价马希范的字有什么进步,门口的小厮进来禀报说是马希声来了,马希范对于这个二哥,实在是不太亲近,但是也不能不见。 二人见面也不寒暄,只是说了两句马殷的身体,马希声就直奔主题“三弟,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朝堂?关我啥事,我不知道呀!” “呵呵,就知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 “跟我说,你算了吧!你该忙赶快忙去,你又是老师又是谋士的,问我干啥,回去吧!” 马希声很是纠结的说道:“三弟,咱家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操操心呢!” “咱家的事有你就行了,我支持你!”马希范说着,还朝着他做了个手势。 马希声看着这个一脸根本就不上心的三弟,心里不由得就是暗叹一声,明显的这个三弟对于皇位是真的没有争夺的心思,可是毕竟是皇家子弟,怎么能一点责任也不担呢! 这是马家的天下,不只是他马希声的天下,马希声咳嗽一声道:“陆晏你知道吧?” “知道。” “这次朝廷出兵,先是咱叔荆州大败,后又是陆晏复州大败,现在朝堂上天天都是争论怎么处理陆晏,你说说你的意思吗?” 马希范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二哥,他心里可是知道是自己出卖的马从,现在他来问自己这事,是啥意思!难道怀疑自己吗? 马希声看到他是这么一副模样,很是奇怪的说道:“你倒是说说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你是监国你说了算,你说什么我都同意行了吧!” 看着一脸不满意的马希声,他呵呵笑道:“要说练武比武啥的,你问我还行,可你问我怎么处理陆晏,这我哪懂呀!我要是说错了,那不就是害人吗!” 马希声呵呵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放陆晏一马了?” “啊!我可没这么说,你可别往啥事都往我身上安,我可受不了。” “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你也得为家出出主意不是,你就说说嘛!” 马希范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个二哥就绝对不会走,他想了想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罚咱叔?” “咱叔,还能咋处罚,让他回家就是了,咋说也还是咱叔不是,咱们马家的人,岂是他们能乱说的!” “说的就是嘛!要说咱叔也是败军之将,你作为一代明君却不能秉公处理朝政,就不害怕别人说闲话吗?” 马希声皱皱眉说道:“可这是两码事吗?一个是咱家人,一个是外人,这能一样吗?” “那咋不一样了,都是为了大楚作战,可是结果要是差的太多,谁还敢给咱家做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马希声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怔怔的问道:“那你是想低调处理此事?” “哎呀!你咋这么说呢,我就是这么一说,可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成我的意思了,你就当我啥也没说,赶紧走赶紧走,耽误我们习字。” 马希声笑道:“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走!” 马希范赶紧站起身,躬身行礼,也不送他,转身回了内宅。 刘湘在里面听得真切,见他进来就问道:“你二哥是啥意思,这是怎么来找你了呢!” “管他呢!我是不想卷进皇位争夺,你看我大哥,人家早就进山修道去了,估计就是想找都找不着,现在他能来找我问这事,我估计他是想拉我参与朝政,要知道新皇登基,没有自己人支持那可是不行呀!” 刘湘一把小园扇遮着自己的小嘴说道:“你就是一个莽夫,和他们斗心眼你可不行,还是躲远点算了,你说呢?” 马希范看着刘湘,心里却是嘀咕开了“要说马从出事,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参与朝廷争斗,向来没有好结果!” 第356章 一家人 要说马希范不懂朝廷上的勾心斗角那是假的,只是他从小就不被马殷看好,而且平常学习也不准么样,不管是从认字还是写字都不行,就不要说写诗作对了,那更是一窍不通。 就因为如此,天天的手马殷还有老师们的责罚,而他的兄弟们也是对他冷嘲热讽的,他当然不服气,就会引来弟兄们的围而攻之,就因为这他才开始习武的,也是因为习武之后,才将弟兄们都给收拾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也是因为如此,他就更加的迷恋上了学武习武比武,直到他像个潭州的臭狗屎一般,谁见了谁躲! 他对于马希声来找他讨主意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刘湘商量,刘湘这女子向来与世无争,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更是讨厌得很。 二人各自回房歇息,都是想了一夜,第二日一见面,看着对方有些乌黑的眼圈,就不由得不相对而笑,这一笑之下,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马希声立刻就进宫想马希声辞行,说是要出潭州为父皇寻药,他的这个理由也是不由得不让马希声同意,怎么说!不能去,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马希范拿着马希声签署的圣旨,兴高采烈的去找钱端横,他也要把自己要远行的消息告诉他,另外就是他想去见见谭文,也想去见见大唐的都城长安,更想见识见识大唐的强大。 马希范心里并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能躲潭州有多远就躲多远,他心里清楚的很,谁都能做这个皇帝,就是他不行,总不能带着大楚的军人四处找人打架吧! 他到了青云镖局,就觉得这个往常车水马龙的地方竟是萧条得很,不禁是门内的镖师少了不少,就连门内的小厮都少了不少,而且所有见到的人,他都不认识。 看到钱端横之后,更是吓了一跳,短短十几日不见,他就发现面前这人整整是瘦了一圈都不止,马希范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拉着钱端横进了里面,将来的时候在路边买的酱肘子递过去,钱端横也不推辞,接过来交给下人去后面收拾,自己却是将马希范引进前厅。 坐下也不说话,这钱端横自从接了谭文的班之后,就时刻担心对面这厮把自己漏了,真是有危机有危险他倒是不怕,就怕这看不到摸不着,时刻都悬在头上的那把刀。 自从马希范上次来求他去荆州见马从,这个钱端横就故意的和他拉开距离,钱端横对于隐藏自身是很有心得的。 马希范心里暗笑这个钱镖头,不就是这点事,至于成了这个样子吗! 他嘴角带笑,说道:“你听说朝里的事了吗?” “打住!求你了,你可千万别说,我怕!” “哈哈,看你小心的样子,我今天来呢,是想求你写一封信的。” 钱端横一听信,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这厮不会是又要去荆州还是哪里?他疑惑的瞪着眼,却是不说话。 马希范明白他心里咋想的,哈哈一笑道:“你应该也知道,现在朝里乱的很,我是不打算参与的,就想着到处走走看看,你觉得我去哪里合适?” 钱端横不由得笑道:“天下之大,哪里都行,你是个什么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这次的大战,楚军大战,我就觉得想去大唐都城看看,只是我是一个楚人,到了那边恐怕被当做探子那就不美了,因此想找你写个路引吗!” 钱端横看着马希范良久不说话,他实在是想不通钱端横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躲避朝中的争斗,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企图在里面。 马希范看着一脸疑惑地钱端横,不由叹气说道:“这事真的没这么复杂,我就是带着我的女人出去躲躲,再看看大好河山,另外就是我也想那谁了,想和他在耍耍,现在过得实在是无趣的很,这么说你明白不?” 钱端横笑道:“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只是你想起长安看看,这倒是问题不大,但是我不会给你写什么的,你还是到荆州求见那谁,让他给你写就是了,这你懂吗?” 马希范认真的想了想,就明白了钱镖头的意思,心里就觉得这人办事可比谭文老辣的很,想问题就是周全。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就要告辞,可是钱端横却是拦下他道:“后面已经在准备了,留下来一起吃点,我这里可是有最好的青云酿,你不想尝尝?” 这青云酿三字出口,马希范一愣,口中立刻就有了感觉,咽了口口水说道:“你是真懂我呀!自从那谁走了,我可是好久没有喝过了,怎么的,今天管够不管?” “管够就算了,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几瓶。” “那行!” 马希范知道,这就是一种利益交换,自己想躲到长安去,那临走之前,跟钱镖头唠唠大楚朝廷的事情也不算多吗! 二人相谈甚欢,这马希范走的时候,真的是带走了六瓶一箱的青云酿,没得他跟啥似的,今天一天事情办得很顺利,明后天准备一下就能上路,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马希声将马希范的行动告诉了秦楚,秦楚却是点点头道:“你这兄弟,是个狠人呀!他看事情可比你强得多,别看你马上就能继位坐这个打出的皇帝,可是你没有自己的班底,想坐稳这个位置可是不容易呀!” 马希声也是叹了口气道:“这说的就是,原先我觉得老师他能帮我,可是现在越来越有点自大了,我有些惶恐,就想问问秦叔的意思!” 秦楚笑道:“只要手中有兵,还怕他一个庞巨不成,你能这么想,也算是下了心思,可是你为什么又将你三弟放走呢! 本来我让你去问他的意思,就是想谈谈他的口风,可谁知道他却是跑得这么快,实在是有些意外呀!” “哎!他走了也好,反正他也是个吃喝玩乐的脾气,要想他为大楚出力怕是很难,还不如让他自由自在的好,我可不想自己兄弟最后各个都躲得远远的,你看我大哥,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马希声苦笑一声道:“都说做黄帝好,可是我这还没有登基呢!可什么事都出来了,我就像个傀儡似的,实在是没有意思!” 秦楚笑道:“你看那老狐狸姚庄天天上朝,可是一天天的都在那打盹打呼噜,你看谁敢说个不字,你记住,只要他不反对,你就不要表态,有啥事都要问问他,就算是他睡着了,你也把他喊醒,你跟他走准没错!” 马希声有些纠结道:“上次我就喊他了,可是他给我打马虎眼,驴头不对马嘴的,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呢!” “哈哈,你才是糊涂呢!你要说他糊涂,你才是看走眼了呢!你要是说他老狐狸,我带是相信的。” 马希声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沉下脸来,说道:“秦叔,你可真想得开,我都愁死了!” “急什么!慢慢来慢慢来,你上面有你父皇,下面还有我们呢,乱不起来的,现在就等于是你搭个台子,让他们都上去跳跳唱唱也不错,对不对? 要做大事者,心胸宽阔最重要,谁是你的人,打也打不走,不是你的人,你就是争取,也不会是一时半会的事,要以德治天下,更要以心胸赢得人心! 你能如此担忧你的位置,说是为了那个位置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大楚吗?叔看好你,最少你没事的时候还能想想问问,就这一点就比他们强!” 马希声听秦楚这么说,心里倒是犹如放下了一颗大石头,气也顺了,脸都舒展开了,他告辞出来,心情好了不少,想想自己三弟即将远行,也不想见他,只是吩咐宫里人送去了不少的盘缠还有吃食。 马希范可不管别的,直管是照单全收,刘湘向来性情寡淡,只要有一口吃的有个住的地方,对其他道爷不要求什么,只是看着马希范将有用没用的都往车上装,就觉得有意思。 一个是装车装的有劲,一个是拿着小园扇遮着半边脸看着有趣,这二人可说是相得益彰,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直等到明天天一亮,二人就带着亲卫十人还有几名丫鬟就能上路了。 第二天出了潭州城,一行八辆马车,八名车夫十名亲卫就一起上路了,马希范则是一身的武士打扮,身穿皮甲腰挎横刀,身带两把弓,更是带着三匹战马随行。 他的亲卫都是跟着他从小长到大的,这是每个皇子只要出宫建府,朝廷分配下来的亲卫,这也就是将这些人的一生都得和马希范联系到了一起。 马希范的利益就是他们这些亲卫的利益,可以说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这些人都比马希范大上几岁,这些人也都是军中的遗孤,自小解释楚国朝廷养大的。 又随着马希范这么多年,偏偏他们又碰到这么个爱惹事的主,早就已经是成了一家人了。 第357章 护卫 从潭州出来,一路上刘湘坐在挂着珠帘的大车里,时不时挑起帘子看着前后纵马疾驰的马希范,竟是看出了一丝领军大将的味道来。 刘湘自小就随着父亲刘建峰征战四方,也算是见惯了军旅生活,现在坐在这大车里,看着意气风发的马希范,竟有了回到童年的感觉。 马希范看她伸出头,就骑马跑过来看着遮着半边脸的刘湘,刘湘满眼都是笑意的说道:“马将军,小女子也想骑马呢!” 马希范哈哈笑道:“来吗!”笑着拍拍自己马鞍。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把刘湘羞的满脸通红,那把小园扇立刻就将自己的如花美颜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是刘湘身边的女婢却是张嘴骂道:“你这是羞辱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那可是骑术好得很呢!” 马希范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佳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我不好,我还不知道湘儿会骑马呢! 咱们出来我带了三匹马,来试试这匹玉花骢,这可是我和别人比武迎来的第三匹马,稳得很,你试试!” 刘湘面嫩,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马希范却是已经将马从马车后面牵了归来,这匹玉花骢,全身雪白,但是面上和蹄子上,却是有着深棕色的印记,深棕色的马鬃也是随风飘荡,显得是漂亮得很。 刘湘也是急喜欢这匹马,顿时就跃跃欲试起来,此时已是入秋了,秋风瑟瑟还是稍微有些冷的,一身白衣白裤的刘湘带上面纱,身上也披上大红色的斗篷,顿时就让这一片黄色的天地间有了一丝颜色。 马希范看着刘湘,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说来这个马希范也有二十七八了,按照古人来说,此时早就应该三妻四妾孩子几个了,可是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以前浑浑噩噩的就喜欢练武,对于女人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别说,这个刘湘的骑术极佳,跑动之后长长的斗篷舒展开来,竟是飘逸的很,马希范也是跟着他疾驰,只是一个劲的呼喊着让她慢点,可是刘湘却是越跑越快起来,二人在车队的前前后后跑着,竟是引得一众护卫纷纷的追着口哨。 马希范的武功虽是一般,但是骑术却是极好的,更不要说什么马上弓*弩的技术,那就更是极其娴熟,眼看着路边由因为马匹惊动而跑出来的兔子,马希范竟是一箭就将那兔子射倒在了地上。 有了野味,那就在路边一停,随即就生火烘烤起来,护卫们见自己公子兴趣起来了,更是呼喝着跑进周边的草地,不一会的功夫,就射了十几只兔子回来,顿时众人都是高兴起来。 一边烘烤兔子的马希范看着护卫们纵马疾驰,再看看身边因为纵马疾驰而小脸红扑扑的刘湘,心里美得不得了,他能有几天,不由就想起那个长相俊美的谭文来。 要说谭文在他心中还是很重要的,是谭文打败了他,并且还让他认识到自己几十年的习武,不过都是儿戏罢了,付出了努力但是却没有学到多少真功夫,但这只是其次,更多的是谭文口中所说的大千世界别样生活。 可即便如此,马希范的功夫底子还是有的,基本功扎实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在与谭文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每日里与谭文比武,虽是一场也没有赢过,但却是让他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 自此以后,这个马希范竟是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所学招数,化繁为简之后竟是有了自己的招数,这里面当然有谭文的指教,但是与他本身的悟性也是密不可分的。 刘湘被马希范扶到马上,刘湘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开心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马希范从来也没有见过刘湘这样的高兴,见到刘湘纵马疾驰,他也是双腿踢打马腹,兴冲冲的赶了上去。 一队人虽是不多,但是一路上但也没有人阻拦,这也是因为他们的马车一看就是贵族所有,有的官宦看到马车上的图案,就知道这些人绝对都是皇族或是贵族,因为也只有这些人才有家族徽章。 马希范因为是皇子身份,因此他的车架上也是只有自己的徽章,这是一只拿着一柄横刀的怪兽,身披战甲骑跨着一只怪兽,看着就是奇怪得紧。 他们这一行人一路都是欢声笑语,看着路人纷纷侧目,都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是有着心怀不轨的人,这其中就有几个人更是一路跟随。 这几人都是洞庭的水匪,本来洞庭就是大江的泄洪区,洞庭周边的百姓更是躲得远远地,只有周边一些百姓利用洞庭水少的时候,在这里种上一些豆子,能收则收,就是淹了也不可惜。 由于洞庭的面积大分叉多,又是长期的烟雾缭绕,因此洞庭就聚集了一批盗匪还有慢慢投靠来的溃兵,随着战争的再次开启,这里的溃兵还有逃兵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百姓出身,对于周边的百姓一般是不会抢夺的,最多也就是和百姓换取生活物资,更是不敢轻易的招惹官府,这些人在官府的登记册上都是死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最喜欢欺负的就是从这里经过的富人还有商队,这基本上就是他们主要劫掠的对象,现在看到马希范这么个队伍,虽只有一二十人,但是看着咯爱车的都是驮马,而且车辙也是深陷泥土,就知道车上装着很多的物质。 这几人就是水匪的探子,他们负责在外面的寻找目标,再将目标的情况摸清楚之后报到寨子里,在早就设计好的几个地方将他们劫了。 这些事情他们干的熟练得很,眼睛看人看物更是准得很,马希范天天找人比武,三教九流自然是认得不少,对于江湖上的这些计量就更是知道的不少,看着那几人来来回回已经从自己身边过了好几回,就知道自己一群人碰到歹人了。 只是来探路的就有四五个之多,就知道他们后面一定是有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这才只是离开潭州第二天就碰到这些人,马希范心里有些没底,一个两个自己还能对付,要是这些歹人太多的话,自己也是一拳难敌四手。 眼见就要进入一片丘陵,心里更是没底,如果只是自己这些人,打不过跑了就是,可是现在跟随者刘湘好几个女眷呢,如何不让马希范担心。 可是自己已经从潭州出来了,再回去找人护卫,显得有些不现实,况且马希范也丢不起这个人不是。 此时他们就在一个叫霍村的地方,马希范拉过亲卫老大问道:“这里距离平江还有多远,我记得那里有一只五千人的民团,是不是这样!” 老大叹道:“那些民团明日鱼肉乡里的,指望他们保境安民那不是开玩笑吗?” “咱们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平安护送咱们到了岳州就行,咱们从哪里登船就能直到荆州,那咱们就安全了。” 老大有些纠结道:“公子,就怕这些人和那些歹人一伙的,那可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马希范合成不是担心这个,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老大想了一会道:“公子,你看咱们求助青云的人怎么样,他们天天在这一道走镖,保不准和他们熟稔呢!” 马希范先是一愣,有些轻松地呼了口气,可是随即就又愁上心头,本来就是去荆州避祸的,先是求人家通融,现在再去求人家保驾护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正在犯愁呢!就见有一群打着青云镖局旗号的人骑马奔了过来,看到他们之后就奔着他们来了,马希范不知道对方啥事,只是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跑过来之后,齐齐拱手道:“前面可是马公子?” 护卫老大上前也是拱手道:“不错,你们科室青云的人?” “是的,我家镖头让我们沿途暗地保护你等,刚才我们发现了歹人的踪迹,因此我们特来报信。” 护卫老大笑道:“先谢过你家镖头,不知前方是什么歹人,贵镖局可有办法吗?” 对面那人笑道:“一群宵小而已,马公子不必挂怀,现在已经有人前去处理了,众位还是再次歇息,有了消息自会来禀报!” 马希范听对方这么说,也不好意思不出面了,只能是上前行礼道:“那就劳烦众位好汉,我这里有点酬劳,还请收下!” 说着竟是从身旁护卫手里接过一包银子,一扬手就抛了过去,对面那人资深手接了,竟是又一扬手扔了回来,说道:“我家镖头分配的任务,是在不能那马公子的银子,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马希范接住银子,听到对方这么说,竟是有了一丝感动,见对方不收,也只能拱手道:“那就替我谢谢你家镖头,今后但凡能用得上我的,只管开口!” 对方一共过来了将近三十人,这些人只是在他们周边自然地形成一圈,将他们全部围在里面,兵部像他们这边张望,只是警惕的看着远处。 第358章 坚决不受 马希范虽没有在军伍中待过,但是最起码的见识却是有的,看着对方骑在马上,只是用双腿控马的技术,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军伍,再加上这些人手持都是五石弓,就知道这些人绝对是军中精锐。 要知道朝廷规定,民间最多就只能是五石弓,弩箭根本就不准许民间持有,而面前这些镖局的镖头们,却是各个都能用得上一看就是表面光亮的五石弓,就知道这些人是经常拿着这些弓的。 护卫老大走到马希范身前,叹气道:“这些人不简单呀!各个都是五石弓,公子看他们的箭矢,比咱们的军中箭矢粗一点,有此可见对方的战斗力。” 马希范可是知道这些人真正的身份,看看自己的护卫老大,一伸手将他箭囊中的箭矢抽了一支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再看向镖师们手中的箭矢,一时之间竟是看的呆了。 护卫老大叹息一声道:“镖局是从哪里找的这些人,按理说这些人可正是在军中服役的最佳时期,那个军队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马希范则是暗叹一声,心道“这大唐军人要都是如此,楚国还能有什么希望,这还只是普通的军士,要是拿着那些恶魔装备的,不就更是难以战胜了吗!” 招招手,招呼着自己人赶紧傻兔子烧烤,吩咐将烤好的兔子给这些镖师送过去,可是那些镖师却是以正在执行任务为由婉拒了。 马希范将烤好的兔子给刘湘几个女眷送过去,刘湘几人也都是躲在大车里看着外面那些镖师,都是露出好奇的神情,这些人自从到了这里之后,竟是没有一人向他们的大车看一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据此地三十里的地方,两百镖师正与水匪对峙,这些水匪看着对方身上的装备还有青云二字的旗子,也是有些纠结。 要知道这个镖局可是真的和他们面对面的碰撞了好几次了,这些水匪实在是被着镖局打怕了,可是你镖局不能不让水匪活命吧! 但凡他们看上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有这青云镖局的身影在里面,而随着青云自从打了他们几次胜仗之后,更多的商人都是委托青云镖局走货,这样一来也就积压了水匪的生存空间。 水匪也是很头疼,打又打不过,不打又不行,左右为难之下,只能是和青云的人讲条件,那就是没过一次他们的地界就得掏一次钱。 没有钱,这些水匪就不能生存,可是青云的人却是不认可这些,谈什么谈,不行就干,干赢了再说,干不赢就是个死,还有脸要钱,要命不要! 水匪们到了最后,只能是利用人多的优势,堵路!反正也不和你打,就是不让路,人群中还有胁迫的民众,这样一来,整的青云的人也是有些挠头。 现在就是如此,两百青云面对四五百破破烂烂的水匪一脸的无奈,这些镖师中的一名镖头走上前去招招手道:“出来个说话算数的,咱们聊聊!” “聊啥,有啥聊的,你看看你们穿的,再看看我们穿的,你们好意思就这么啥也不出就像过去,门都没有!” 这镖头呵呵笑道:“给你们脸了,敢这么说话,你们信不信我们一个冲锋就能杀的你们落花流水,还敢大言不惭的大放厥词,简直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那人却是索性往地上一坐,说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杀过来吗!杀了我们这些刁民,说不定官府还给你们发赏银呢!” 镖头也乐了,索性下了马,朝着对方招招手,那人却是不敢过来,只是疑惑地看着说道:“咋了,你又想出啥幺蛾子,有事就说吗!” 镖头笑道:“来吗!说说你们的事,好事!” 那人乐呵呵的走了过来,镖头将这人让到一边说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那人探口气道:“你还问我,你们上次,上次,上上次咱们对战之前还有一千多人呢!你在看看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呵呵!哪还有多少?” “加上寨子里的老幼妇孺,还有六百多吧!咋的,还想在和我们干一仗?” “就你们,也不看看你们个个都跟叫花子似的,连个完整的刀子都没有,找死只管过来。” 那人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打是不打了,但是你不出钱就别想过去!” 镖头看着他也是笑道:“一年一千两银子!” 那人一愣,随即撇撇嘴笑道:“你想啥呢!一千两银子就想买一年路,你真当我们是叫花子?” 镖头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接着道:“你只要听话,全套的装备,咋样?” 那人眼睛一亮,往前凑了两步讨好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得看你听不听话了!” “那你说吗!怎么个听话法,说来听听!” “是这,你们在这里该干啥干啥,但是我们得往你这派点人才行,你们得听我们的话,吃喝不是事!” 那人又是撇撇嘴说道:“你这是要收编我们?” “呵呵,就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我们就是要你们个地方,你们该干啥干啥,但是不能骚扰周边的百姓,行不?” 那人疑惑地说道:“这事,我可不敢答应你,我们回去可得好好寻思寻思,可别是给我们下个套!” “就你们,一个冲锋的事!” “别扯那没用的,说说今天咋整吧!我们这么些人出来,总不能空手回去,都已经好几天没吃的了!” 镖头看了一眼这人,竟是一伸手向他抓了过来,这人一个激灵,想躲却是没有躲开,被镖头一把抓住了肩膀,这人刚想挣脱,却是不料被镖头往怀里一带,这人已经一个转身靠在了镖头的怀里。 镖头已经用胳膊将这人的脖子勒住了,这人简直就吓傻了,心里简直就像把自己骂死,就知道不能李这人太近,这不出事了吗! 这人吓得要死,可是镖头却是哈哈一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让你的人都往后让让!” 那人嘴都转筋了,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最后还是镖头大喝一声“不想让他死,往后退,往后退!” 正拿着手里各种各样装备,穿的破破烂烂的水匪们,看到领头的被对方拿住,都是害怕真的招了毒手,纷纷往后退去,但是眼睛里却是露出了想饿狼一般的寒光。 镖头看了一圈,竟是一把将这人推了出去,看着面前这些人笑道:“那你还有点威信,那你今后就是他们的头了,一会将你们的名单递上来,每人领一两银子回去好好吃一顿!” 一两银子看着挺多,可是在潭州这地界,也就是十天的伙食,要是吃的奢侈一点,连一桌像样的酒席也办不了。 可是这一两银子放在这洞庭,那可就是半个月的伙食,更是这些穷苦水匪们的救命钱。 这伙水匪早就进入了钱端横的视野,不是看中他们的武力值,只是看中他们对洞庭的熟悉,今后要想进攻潭州,洞庭这里可是绝好地藏兵之地。 洞庭还可以和想将大江汇流在一起,荆州到这里也是极其方便,再加上大楚水军也不剩下什么战力了,可以说只要占领了这里,也就有了进攻潭州的跳板。 而这活水匪,说是税费,不过并没有骚扰过周边民众,也算是手里没有血债,这就让天天经过这里的青云镖局惦记上了这里。 马希范等人吃过烤兔肉,都是一脸的惬意,虽然是走不了,但看着也没什么危险,刘湘戴着面纱领着女婢,旁边还有马希范相陪,三人谈笑风生的边走边聊着周边山山水水。 刘湘对于青云镖局也是好奇得很,可是马希范却是一两句话就岔开了话题,刘湘自然是不在意,三人正在说着,却是那边一人骑马过来,通知他们可以上路了。 马希范看着天色已晚,就决定临时到平江歇息一晚,明天通知当地官府准备船只,直到岳州就是! 刚才那人说在岳州有大唐的船只等待,马希范心中感慨,那钱端横虽说没有写信,但是这一路上的安排可说是周到的很,这也让他再次认识了钱端横这个人。 他不知道这钱端横天天操心这马希范事情曝光把自己卖了,不知不觉间就瘦了将近十斤,现在好不容易将这个瘟神,自然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霍村这里是个小村子,要想在这里住宿,那条件自然是不行,可是要想赶到平江,又恐怕走夜路,因此只能是借宿在了霍村。 这是霍村的最大的宅院,屋主人是个举人,也算是这里十里八乡最有学问的人了,见到马希范的排场,自然是知道这是来了贵人,在看着人家戴着面纱的女眷,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是穷乡僻壤,但也是礼仪之乡,这举人将自己一家全部撵到一个小院里,并且不准他们出来,唯恐惊扰了贵客。 马希范和刘湘都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只能是将自己从潭州带来的几件日用银器赏赐给他们,这可吓得这举人跪倒坚决不受! 第359章 说不过去 要说等级制度向来是皇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就好像人人平等就是侮辱了他们一样,却不知道,他们以前的祖辈也是那些自己看不起的泥腿子。 马希范却是和大楚朝廷的其他人不太一样,他是个武夫,就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比武,而有些人就在乡间地头的贩夫走卒,哪里有什么等级观念,越是和这些人接触,他就觉得这些人越是穷苦越是可爱。 和这些人交往,更多的是得到了尊重,也更多地体验了真诚,这在大楚朝廷里是根本就不可能体会到的,越是如此越是想远离朝堂,远离是非之地。 眼见着举人坚决不受自己的赏赐,马希范有些无奈,他将举人拉起来笑道:“是这,你能举家腾房给我们住,你要是不收这些,那你说个数,我们可不能白受你的恩惠,这是好办但说出去可不好听!” 那举人竟是又要跪下,却是被马希范一把扶住,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说吧,你是要钱还是要物?” 那举人想都没想道:“要物,要物,能有几件你们用过的物事,那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不远的刘湘听到举人说这话,竟是让女婢从自己车上拿下一件黑底红花的斗篷,让女婢给送了过去,这下可好,举人夫人不得已也就跟着出来磕头了,这一下反而把这事给弄复杂了。 这巨人姓霍,名字就有意思了,叫霍德,霍同获,那就是要想有德行,这才是百姓辛苦几辈子也要得到的东西,他们却不知道,那些被人人追崇的有德之人,却是正在做着龌龊的事情。 马希声此时正在庞巨的身前坐着,庞巨此时过来,就是要逼迫马希声将姚庄拿下,这个老不死的在白天的时候,终于在马希声的再三追问之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是将陆晏贬黜到浏阳做刺史,主管浏阳军政,手下有兵五千,有民团五千,水军五千,这也算是主政一方的大员了。 但这恰恰是庞巨不愿意看到的,只要陆晏还在大楚的官员队列里,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而陆晏在官员任上一天,那么项家的资源就不能全部放到他的身上。 因此,下朝之后的庞巨立刻就找到马希声,他就觉得姚庄在朝堂上睡了这么多天,他能知道个啥! 马希声心里却是犹如明镜一般,姚庄能表这个态度,那他后面一定是有秦楚的身影在里面,而秦楚有这个态度,那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在推动这个事。 马希声也是坐在监国的位置上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这些人说了半天,硬是没有说一句马从,那么这件事就一定是有马从在参与,因此谁都不会刻意的提到他的名字。 那么是谁在和他勾结呢!马从又想干什么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叔叔一出手,怎么就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陆晏的职务给定下了呢! 况且你们就算是决定陆晏的事情,怎么的也得给我说一声吧!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马希声就这么阴沉着脸坐着,看着几个人唇枪舌战,姚庄说过自己的决定之后就不在说话了,依然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而庞巨在姚庄开口之后,也不敢和姚庄直接的对上,姚庄掌控朝堂十几年,而他庞巨有算得了什么,到了现在他也不敢说天天巴结他的,就一定真心听他的话。 但是要得罪了姚庄,这老头要是给自己背后使坏,在现在新老皇帝交替的关键时刻,他对于自己担任左相的态度,直接影响今后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威。 可是让自己就这么对陆晏的事情就这么认可,他也是极其不舒服的,而刘江却是不准备被姚庄面子,陆晏只要在朝堂上,就一定会对自己势力的发展形成阻碍。 要说哪一个大佬后面不是跟着一群依附的人,人家为什么依附你,不就是想跟着这些大佬升官发财吗! 一个没有人依附的大佬是不完整的大佬,就连混黑社会的出来还一换前呼后拥的,况且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贵人”呢! 可是马希声更是需要有人依附,否则他的权柄又怎么稳固,可是朝堂上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在给自己大好处,谁真正的打他这个监国太子放到眼里了。 马希声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他相信秦楚的话,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都是存着什么心,到底都准备做些什么。 庞巨看着闭着眼的姚庄,再次试探的说道:“既然相国说了个提议,也不是不行,只是听着怎么没有处罚的内容呢?” 他看看还是闭着眼的姚庄,接着说道:“咱们大楚将近十万的勇士就这么没了,那陆晏就不用给大楚一个交代吗?” 刘江也是紧跟着说道:“就是,不但不处罚,还将浏阳交给他打理,这不是对他的纵容吗?要是这样搞,怎能服众!” 他们两人此时的意见是统一的,只要不让陆晏担任官职,那就是目的达到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他们有人出人出头,就有人附和,朝堂上的其他一些官员根据自己选定跟随的人分别表着自己的态度。 朝堂上唯独没有人依附的就只有马希声还有姚庄,这二人一个是昏昏欲睡,另一个则是看着他们的表演,他也在自己心里将朝堂上一帮一伙的都纷纷记在心里。 打不破他们的小团伙,那自己的地位就不稳固,自己打不掉他们的团伙,那自己这个皇帝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马希声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只要能继位,就一定那他们这些人出出气,不杀的他们人头滚滚,这些人就不会记住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姚庄的意见没有通过,朝堂的争论终于在把马希声听得烦闷之后,草草结束了。 马希声下了朝之后,就请秦楚过来,他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饿米有人跟自己说说这事呢! 秦楚看着马希声,只觉得这个新皇帝性子有些弱了,不禁是有些叹气的说道:“说句不好听的,你坐上皇帝的位置估计也不会飞多长时间了,可是你的老师都不能和你一致,可见你对朝堂的掌控力有些太弱了!” 看着面色不好的马希声,秦楚将他让到旁边坐下说道:“你父皇什么时候说句话,下面这些人敢不听的?还不是因为手里有兵权吗! 再说,这个天下是你父皇打下的,这些人都是依附于你父皇,都是希望升官发财的,也有个别人想着天下黎民百姓,可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你在看看现在的朝堂,你看看这些人早就开始布局了,而下面的人也早早开始站队,你再看看你,孤零零坐在台上实在是有些不和谐,可是你再看看你的几个兄弟,一个个跑的没影,连个帮你的都没有。 你这个时候要是将马从和陆晏放出来,这不就是收了两个臂助吗!你能放他们一马,他们自然会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但凡他们有些惜命,就不会弃你于不顾,真的得罪了你,什么时候将这事翻出来,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再说打败仗这事,真的不怨他们两个不用心,那是大唐军力太强所致,他们的武器装备,咱们听都没听过,怎么打,谁去谁死! 他们心里一定是很委屈的,那些战败回来的军卒心里何曾不委屈,你能赦免他们将军的罪过,那这些军卒不就更是放下了一颗心,他们能不拥护你? 你这不就因为一个命令,就收获了三员大将和一万多军卒的心,何乐而不为呢!” 马希声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们也先给我说一声吗?” “怎么说,也就是上朝前,那老东西姚庄才给我知会了一声,我也是朝会之时才看明白的,你今天的表现就挺好,放他们二人出来这件事也不用急,在关他们一段时间不是更好吗?” 马希声想了想恍然道:“关他们时间越久,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下这个命令就越是艰难?也就更能获得他们的心?” 秦楚这才笑道:“也不要时间太长,三五天即可,时间太长反而是有些弄巧成拙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你要懂得!” 二人在这里说着话,一时间,马希声顿时就又是信心倍增起来,秦楚看着他也是老怀大慰。 而此时的刘江竟然跑到庞巨府上做客,庞巨当然知道他来是什么意思,只是寒暄并不说正事,刘江见他不说,也就只能自己先开口道:“庞师,不知今天朝堂上,这个姚相什么意思呀?” 庞巨看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呵呵笑道:“一个王爷牵扯到这件事里,怎么的也不能逼迫的太狠,你说是不是,就算他再错,还能杀了不成,只是这个陆晏却是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怎么跟大楚的民众交代!” 刘江也是叹气道:“这个陆晏也算是宿将,怎么就会败的这么狠呢!不说杀了他吧,但也不能在放他道浏阳做刺史,掌管一地军政大权,这有些说不过去呀!” 第360章 各方心思 庞巨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刘江,心里暗笑,但脸上却是一脸疑惑的说道:“那你是啥意思呢!” 刘江也是心里暗骂“老狐狸”但是脸上却是装着疑惑的说道:“这不是来找老弟商量吗!” 庞巨心说“什么是都让我说,那你来干什么,你是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你,看来是他的心里比我急呀!” 想到此处,却只是让茶,却不在说一句话。丫的这个态度让刘江也是很生气,这算什么吗!都想做好人,就让自己做坏人吗? 二人相对无言,只是刘江需要自己人上位,就必须拿下陆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刘江咳嗽了一声,将似乎正在云游天外的庞巨给喊了回来,刘江说道:“庞师,我觉得将军这一职让孙哲担任如何?” 庞巨心里暗骂:“这终于说出自己心思,这是想比我同意吗?” 庞巨不说话,只是看着刘江不说话,刘江也在心里暗骂“什么东西,不就是马希声的老师吗!没有马希声点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还没有官职呢!就这么大的谱,要是有了官职,那尾巴还不翘到天上?” 想到此处,刘江倒也不急了,他倒是坐在那里颇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庞巨,心想“自己要是同意了姚庄的建议,是不是能将面前这个讨厌的人给撵出朝堂呢!” 庞巨等了半天,也不见这刘江说话,仔细看去,却是看到这老狐狸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顿时就又一丝不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刘江见他不说话,也不想在跟他墨迹,起身告辞,刘江看着庞巨那傻乎乎的样子,乐呵呵的起身告辞,心想“这个憨货,觉得自己是帝师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没有了自己和姚庄的支持,你算个什么吗!” 庞巨也是生气,也不留他,刘江在走出他的府邸的时候,竟还哈哈笑了两声,这才跑然而去,整的庞巨一头雾水。 刘江上了自己马车,等马车开动之后才往旁边呸了一声,刘江想着自己和姚庄这么些年,虽然又是吵又是闹的,但是二人倒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 不但没有恩怨,十几年在一起辅佐马殷,倒是有了一丝默契,现在姚庄明显的讨厌这个庞巨,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和姚庄默契一次把庞巨撵走呢! 如果没有庞巨这人碍事,那陆晏绝不会让姚庄站出来为他说话,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如往常一样的安插自己人,自己的徒子徒孙也就能进入军中任职,那自己今后一家老小就算有个事,也有人说话不是。 这刘江第一个心思就是为国举贤,其次才是为自己一家人安排条后路,他也不图这些人平时送礼送钱的,就是送来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会让人怎么哪来的怎么拿回去。 而且他为这些人真的是一心一意,而这些人也都记着他的好,平时他过个生日,家里有个什么事的,就属他的家里最热闹。 刘江越来越老,他就越来越喜欢人多,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不是跟着马殷打天下,而是自己为国家举荐了这么多的人才,更是忍下了这么多的干儿子。 人老就图个热闹,现在不但在家里养着好几个跟他学武的人,更是养着几个等他举荐的武人,他的俸禄并不多,但是他情愿往家里庄园往里面贴补,他也愿意干这事情。 家里人虽是有气,但是他家的子弟却也是很矛盾,虽说家里不富裕,但是走到街上的那股子傲气,却是谁也比不了的,不管是城防的、衙门里的巡捕、还是各个骑马挎刀的将军,谁不见了他们刘家人照顾一二。 刘江也知道这事,这不就是他追求的吗!要说这些人只要还对他们刘家有一丝感恩,那他们在大楚就不会落魄。 人老了就得为以后着想,为自家后人考虑,啥事不能光想着自己,首先就是为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再就是把自己家人安排好,更要把自己安排好! 刘江这人的脾气秉性能在楚国混成这样,也和他一贯的秉性有关,虽是有些自己的问题,但也赢得了别人的尊敬,也赢得了人心,他这一辈子让人说起来,毁誉参半! 刘江离开庞府径直回了家,他要好好想想陆晏这件事,指望不上庞巨这个傻子,那就要想想别的办法了,陆晏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冲突,只是陆晏想来不买自己的帐就是了。 这其中的原因不外乎刘江是为了自己以后,而陆晏为的不还是项氏一族吗! 此时的项家也是郁闷得很,庞巨越来越脱离掌控,几次联系他都没有收到回复,项家已经是彻底的厌烦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庞巨。 讨厌他的还有自己的学生马希声,要说马希声对于庞巨的心思还是很复杂的,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对于马希声来说是没有这个事的,谁又敢做马希声这个皇子的父亲呢! 要说古人的这句一日为师,那是真的为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只看古人把天地亲君师写在纸上顶礼膜拜,就知道老师在古人心中的地位,可以说已经排到了应该接受供奉的第五名,可见其地位。 古代帝王追崇的不就是儒家治国那一套吗!庞巨就算是在怎么利欲熏心,在怎么狼心狗肺,但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师,马希声也就不能指责他的为人,更不能对他弃之不顾! 马希声不能说,但有人能说,那就是项家的暗子礼部尚书王辉,又是一天的朝会,别的事情说完,就又到了讨论陆晏的时间,马希声将这事情一说,顿时朝堂上就又是一片寂静。 只是今天的朝堂,马希声也想看看过了一夜时间,到底有什么变化,他不相信这些朝中大佬暗地里没有联络纵横。 真的有如秦楚说的那样,就当是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们瞎折腾,也能看看他们谁和谁是一伙的,这对于他以后坐了皇帝之后,平衡朝堂的势力有很大的帮助。 说是皇帝难做,难做的不仅仅是对于国家大事的把控,最难得却是平衡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一个光杆皇帝,坐在皇宫大院之内,见得最多的就是宦官还有各种的勾心斗角。 慢慢的就算是一个正常人,天天见到的,不是心理变态的,就是利欲熏心的,时间长了怎么会心理健康呢!有心理疾病,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马希声现在还没有坐上皇位,就已经觉得自己看谁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是想为自己做点什么事情,就是想为别人做点什么事情,各个都是在算计自己这个皇帝。 马希声觉得自从坐上这个监国以后,自己的智力就不断的在增长,他实在是有些佩服自己的父皇马殷,他到底是一带开国皇帝,他平时是怎么把控朝堂,又是怎么管理这些老狐狸的呢! 其实朝堂之上就是利益之争,而皇帝要想让这些人听话,那就只能安插自己人,什么是自己人,当然是自己的皇亲国戚,马殷为了这个目标,不但自己拼命的生,六十多岁了,还又生了好几个皇子。 不但他要生,他还鼓励自己马家的其他人生,谁生的多都有奖励,又是银子又是各种的赏赐,还有各种的封号,他辛辛苦苦的不就是要让自己马家可以枝繁叶茂吗! 只有自己家人,真正的成长起来,那才能真正的掌控打出的将来,也能打造一个铁打的江山,让大楚也能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马希声看着朝堂上的一片寂静,再看看依然打呼噜的姚庄,心里就是一阵的暗笑,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漏痕迹,他也闭着双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和姚庄都能淡定的闭目养神,这也让眯着眼观察朝堂动静的姚庄,感到一丝欣慰,就是嘛!急什么,让他们使劲的折腾去吧,铁打的朝堂,流水的官宦! 姚庄又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实在是放不下马殷,只要马应滨天离世,那他姚庄也就能安心归家养老了,至于以后朝堂有什么变化,那就再不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看着马希声一天天成长起来,他也是老怀大慰,毕竟是马殷的儿子,是个可教之才! 说起来这皇帝的个事业,也是很有意思的,要是想活大岁数,就得少操心多运动,别一天天的坐在那里批阅奏折,要都是好事还好说,要都是糟心事,那才是度日入年呢! 这样的皇帝能活大岁数吗!可是要将这人都分散下去,那就失去了对朝堂的把控,渐渐地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看看三皇五帝,再看看朝代更替,就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刘江也在眯着眼看着庞巨,而庞巨也在看着眼前这几个大佬,马希声发了一个题目出来,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下,就要争斗就要妥协,就要利益交换,就要威逼利用,就要不要脸才行。 第361章 你问我 都没人说话,庞巨心里急得不行,怎么说也是自己学生的题目,谁都可以不回答,就唯独自己不能不说。 庞巨咳嗽一声说道:“陆晏这事还是那句话,不处理说不过去,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吧!要不今后都打败仗,都不追究责任?” 见他还是这个论调,刘江呵呵一笑说道:“那你说个章程,要怎么处理他才能算是有个交代?” 庞巨瞥了一眼刘江,心里暗道:“昨天没搭理他,今天就开始给我使绊子了!” 面上却是笑道:“我就是一说,毕竟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为了大楚的将来,不说也不行呀! 都想一团和气,可是到底有没有人为大楚的将来想想,军人,就是要死战,而我们文人就是要死谏,这才是为臣之根本!” 刘江冷笑一声道:“怎么,谁规定的当军人就一定要打胜仗的,不死在战场上就是有罪吗?” 庞巨却是说道:“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一往无前,有了困难就往后退缩,那还是军人吗?要知道他们身后可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说的是慷慨激昂,说的是大义凛然,一时间竟是说的别人没有了话语回复他。 兵部尚书孙志云却是站出来,对着马希声行礼之后才说道:“庞师的说法,本官不敢苟同,军人打败仗,这是不正常! 但也得总结经验,看看到底为什么打了败仗,这也是为将军们负责,更是为了大楚负责! 这次陆晏还有王爷的自述,相信大家都知道里面的内容,大唐军力出现了咱们不能理解的情况,咱们没有有效的办法反制,才有了今日的战败,就因为这处理陆晏,相信他们心里是不服气的,更不要说死在战场上的将近十万的军卒!” 孙志云这话,说的是事实,更是出于一片公心,马希声睁开眼睛看向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而刘江看着自己提上来的兵部尚书,也是在心里暗暗点头。 而庞巨也是一时没了主意,抛开利益争斗,那就只能实事求是!可实事求是恰恰是他不愿意提及的,更不要说秉公处理了。 可是面对孙志云说的这事,是从来都没有人提及的,但是只要是真心做事,以一片公心做事,即便是违背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也不能说出太离谱的话。 这其中就有庞巨联系的一些人,这些人准备依附庞巨,不就是要上位要官职要利益吗! 可是一旦得罪了朝中大佬,就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只怕也做不长,做的不顺心,做的不长久! 因此,在孙志云说过之后,这些人也都闭上了嘴,继续保持沉默符合这些人的利益,可见这些人平时表的忠心,在关键时刻,都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 庞巨不说话,刘江不说话,姚庄就更不说话了,但是另一人却是站了出来说道:“孙尚书说的极是,咱们在这里评价这场战争,似乎对于陆晏不太公平,是不是将陆晏喊到这里,咱们也应该听听他怎么说吗!” 庞巨顿时就有些恼怒起来,瞪着眼看着也正瞪着他的礼部尚书王辉,两人就像两只正在斗架的鹌鹑一样,都是抻着头瞪着眼,梗着脖子,一副谁也不怕谁的样子。 他们的样子跟真的动手还有很大的距离,他们的这个样子更多的是向对方挑衅,更多的是想把对方吓退,可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那是再也收不回去了。 孙志云想来和王辉不对付,一个当兵的军人,一个天天鼓捣人心的文人,他们互相之间都看不顺眼,可是今天这个讨厌的文人,怎么就会跟着自己说话呢! 孙志云看着王辉,可是王辉却是正在瞪着庞巨,而一边的刘江也是呵呵一笑道:“就是嘛!一个拿不起刀枪的读书人,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报价卫国的军人,你这是打击异己!” 庞巨一下子就将头扭向了刘江那边,顿时就是怒声道:“你个老匹夫,欺人太甚了!” 刘江看庞巨发怒了,顿时就觉得很搞笑,果然是个文人,就是骂人都这么文雅! 他不由呵呵笑道:“你还是个文人呢!竟是满嘴喷粪,出口成脏呀!” 庞巨气的往前一步,骂道:“你倒是个当兵的,有本事你去和大唐打一丈,也让别人看看你的本事!” “想当初,我跟着皇帝东征西讨的时候,你还在学堂里读你的之乎者也呢!要不是有人资助你,你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说不定,不说为了大楚的江山,你就连做一个教习都不够格!” 庞巨也是骂道:“老匹夫,没有我辈的前赴后继,没有我辈为大楚出谋划策,就指望你们只知道喊打喊杀的这些莽人?” 刘江笑道:“看来你不知道老夫的曾经,老夫年轻的时候,可是做过三年的岳州刺史,五年的湘乡牧,也曾经领兵数十万,更是和皇帝一起攻进潭州!” 看看庞巨,他哈哈一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仅仅是个举人吧!连个秀才都不是,要不是你身后那姓为你说话,你能走到今天,既不知感恩,又不知效忠,你这种不忠不孝的匹夫,又有什么颜面在这里指东道西。” 庞巨还要再说,却是听到从上面传来一声咳嗽声,循声望去,却是马希声一脸寒霜的望着自己,庞巨顿时就是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他是看明白了,这些身有功名的人,这是要把自己提出朝堂,自己要是再不顾忌马希声的面子,说不定马希声也得恨死自己,到那时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身后有项家的影子,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多,也怨庞巨时不时都会装作不经意间流露出他是项家人的面子,更是因为楚国人都尊敬项家的那位霸王而对他高看一眼。 庞巨看着眼前这几人,一时竟是有些恍惚起来,这些人里到底谁是项家的人呢!怎么就全都对着自己来了呢! 再看看马希声的样子,似乎也对自己有些嫌弃,自己想的利用皇族压制项家,利用项家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看自己顺眼呢! 马希声的一声咳嗽就算是将事情定下了,姚庄这次却是第一个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笑道:“今天睡得还行,老了,该回家了!” 马希声赶紧站起来,将姚庄送出大殿,只是看了看周边这些大臣们,却是哈哈一笑道:“都回去吧!让陆晏吃好休息好,明天进宫以备问询!” 说完之后,竟是一眼庞巨也没有看,就施施然的回了后宫,而刘江走过庞巨的时候,竟是使劲的看了一眼他,然后就哈哈笑着走远了,其他的大臣们也都是绕着庞巨走了。 庞巨内心感到深深的失落,直到宫卫来年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整个大殿中,已经是只剩下他一人了。 他想找马希声说说今天这事,可是宦官出来说他去看望皇帝马殷了,一时没了主意的庞巨只能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皇宫。 他上了自己的马车,拉车的骡马竟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伤心,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着,眼见就要走如前方的街市,突然就从旁边冲出来几个全身黑衣的人,举着硬弩对着他的马车,“嗖嗖嗖嗖”几只箭矢就射进了大车里。 庞巨只觉得身子犹如就像被巨锤击中了一般,甚至随着巨大的箭矢冲击力之下,向着一旁倒去,可是这一边竟是也冲出来几个人,也是举着硬弩向着庞巨的大车也是将箭矢射了过去。 庞巨被射的东倒西歪的,等马车停下来之后,外面的黑衣人却是射空了手里的箭矢之后就一哄而散。 庞巨没有官职,也就不可能带着护卫,身边也就是跟着几个随从,此时却是吓得都趴在了地上,等他们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刺客门早就跑的不知道到了哪里! 城里的巡城们,吹着口哨就跑了过来,可是这些巡城就连个长一点的刀子都没有,只是随身带着一把带尖的铁头短棍而已! 这种铁头短棍更多的是威慑而不是为了杀敌,这些人恨不得跑的越慢越好,恨不得跑三步退两步,看着前面满地都是血渍呼啦的,就没有一个想往前去的。 这些巡城终于到了跑到了现场,先是看到的就是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拉车的那匹骡子却是一点事都没有的站在那里,可是车厢里却是正在往下滴着鲜红的血液。 这潭州都多少年没有这样血渍呼啦的案子了,平时更是连个刀枪都很少见,这也跟潭州的繁荣有很大的关系,整个潭州要说人人为商有点夸张,但是两个人里有一个,那肯定是少说了。 这些巡城一看这马车,就知道碰上棘手的事情了,看着就是刚刚下朝的那个大臣吗! 巡城看着周边几个都吓傻的下人们,赶紧拉了一个过阿里问道:“里面是谁呀!” 那下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呢!看着旁边的巡城问道:“你问我?” 第362章 有恃无恐 “废话!我不问你问谁去,赶紧的,里面是谁?” 这下人这才癔症过来,赶紧跑过去拉开大车的帷幔,巡城也跟着跑过去查看,直降的车厢内一个看着似乎穿着朝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再细细一看才知道,竟是庞师庞巨。 这事可大了,要知道这人可是新皇帝的老师呀! 巡城立刻就吹响了哨子,几个巡城派一个人赶紧把潭州刺史陈道清请来,这事可不是一个巡城衙门能管的事。 街面上的事情,一般都是巡城司负责,平时也就是维持个治安,管管街面上的邻里关系啥的,更是负责街面上的干净整洁,其实就是个打杂的活。 这些人那里见过这阵仗,看着鲜血直流的庞巨,他们腿都是哆嗦的,尽量将周边围着的百姓撵到边上,而巡城司更是来了更多的巡城来协助看守现场。 陈道清刚下了朝,回到衙门还没刚坐那喝口茶,就见一人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禀报说是庞巨死了,而且还是当街被人硬弩射杀的,这可把陈道清吓了一大跳。 今天朝上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庞巨可是得罪了一大群朝中大佬,虽说是找死的节奏,可是也不会有人这么想要他死吧!这人得有多可恨。 要知道这可是大白天,大白天就有人敢用硬弩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当朝的庞师,这件事一般人绝做不出来,也就是说,做这事的也不会是一般人。 能在潭州城内做完杀人这事,还能瞬间就跑的没了踪影,要说没有人接应,四个人都不会相信。 巡城在守护着现场,而这些人却是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他们这些人天天在城里转,可以说是对着周边的人和事都是极其熟悉,而他们这些人最大的能耐,却是手里有一大帮子给他们提供线索的人。 他们和这些人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平时敲个商家找点酒钱,要不就是谁和谁有矛盾,他们出来给别人平个事啥的,只不过这些都是上头不管的一些小事,也就是混个吃喝罢了! 这几人的巡头,正在阻挡看热闹的人往前挤,就见不远处一个帽子上插花的人给他又是挤眼又是摆头的,这巡头就知道这人找自己有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十有八九是关于这起杀人案的事情,可是现在自己真的走不开,只能是给那人使了个眼色,自己等会儿再去找他。 据这个巡头了解,当时行凶的都是全身黑衣,还用黑布蒙面,用的是军用硬弩,看这箭矢射进人身的程度,估计最少也是五石往上的硬弩,这要不是军人,绝不可能使用和拥有的。 巡头看着这个情况,迅速就加入了维持周边治安的行列,说什么也不能参与到破案的队伍,这说不定就得卷入权利争斗的旋涡。 这种事情参与的多了,是会掉脑袋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上头还有专职破案的捕头呢! 陈道清带人摆开车马,带着各种各样的人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潭州府的捕快可以说是极其专业的,但是这些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那人时,竟也是惊呼出声,他们只觉得自己双腿都是软的。 陈道清听到禀报之后,捏着鼻子上前确认了一下,不错,就是庞巨这厮! 陈道清往后退回自己大车上,捕头上前禀报道:“身中九箭,都是小指粗的制式箭矢,上面还有将作监的刻字,一看就是军中之物!” “还有吗?” “大人,据说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各个都是身手矫健,来得快走的更快,可见这些人是有准备的,另外就是出事的这条路,是皇宫出来之后,他有两条路可以回家,而这条路是最快的那条。” 陈道清听完之后,想了想才说道:“你说的不错,那条路必须经过官署街,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那这条路谁说需要绕一圈才能到家,但却是最快的那条,对吗?” “大人英明!” 陈道清看着远处的一间商铺,对捕头招招手小声说道:“你去把那些黑衣人逃跑的路线查查,另外就是把他回家的沿路商栈还有住户的资料整理好!还有就是超过五人的商栈名单整理好,越快越好。 另外把现在早上进出城的到晚上进出城超过三人的商队名单搞过来,记住!要快!” 捕头点头,急速去了,陈道清坐在大车里想了半天,他越想越不对劲,他刚才看到的那间商铺可不就是项家的吗! 潭州谁都知道庞巨是项家推出来的代言人吗!可是庞巨现在除了这种事情,商栈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这是不是说明项家就是告诉要告诉世人,他们已经不再意庞巨的死活。 就又是因为这一点,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这件事就是项家做的,做这件事,对于想家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也只有他们项家有这个能力和实力。 陈道清有点头疼,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也拿过项家的资助,而且还不少,另外他也参与过项家的一些聚会,虽不是核心人物,但也是聚会之中很关键的一个领军人物。 现在项家没有知会自己,就将这时干掉了,这是不是也在变相的告诉所有人,得罪项家不听项家的话就是这个下场呢! 陈道清有点不知道干怎么查,是仔细查还是不太仔细查还是根本就不查呢!这个项家也太霸道了,可是自己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短,自己可要是现在过去问清项家的态度,这似乎很重要了。 陈道清对自己身边的师爷小声交代了两句,随即他就摆驾回了府衙!可自从回了府衙之后,他就根本就坐不到那里,怎么想都觉得这厮就是项家在泄愤。 朝堂之上,庞巨的所作所为,相信自己没有说,但一定是有人给项家说的,项家能在潭州延续几百年,那早就已经是在潭州根深蒂固。 项家的势力也可以说是从上到下的延续,项家每年的祭祖那真的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陈道清是在想不懂这个庞巨就怎么能做出背叛想家的事情呢! 要说他的死,也是自己挣来的,还什么都没有呢!就敢和项家做对,真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管怎么说,这人是死了,可是麻烦可不都到了自己这里,这项家也真是的。 他在府衙里辗转反侧坐卧不宁,想得多就喝水多,喝水多久上厕所多,陈道清有些恼怒,自己师爷都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道清的师爷是他的族兄陈道成,他在街上转了一圈,才向着项家那商栈过去就见掌柜的,可是掌柜的不见,项家不见面,他也就一点办法有,只能是站在门口左右徘徊就是不肯离去。 刺史交代下来的事情,自己没有办好,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太无能了,可是商栈人来人往,热闹的厉害,可见项家这处商栈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发出了几十大车的物资了。 师爷是什么人,他就是陈道清的眼睛还有耳朵,看着发出的几十大车的物资,每一辆大车都是蒙着刷着桐油的篷布,里面遮掩的严严实实,这里面要是藏着什么人,还真没有人看得出来。 可是像这样的大车,现在想出城可以说是难得很,怎么项家依然要发货呢!就不怕被城门那些看门的翻得乱七八糟吗! 她有些疑惑,就不知觉的跟着前去看看,这一看之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见这些押解大车的人向那些守门的招招手,就迅速的不用检查的通关了。 师爷知道,现在再说缉捕凶手,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自己在项家商栈门口,而项家依然肆无忌惮的发货,这是不是就是要告诉自己,别查了查也查不到什么! 师爷迅速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道清,陈道清比他更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也更明白项家的强大,他对于朝廷内的争斗更是心有感悟,而且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那也是个左右逢源心思灵敏之辈。 依附项家并不丢人,朝廷里向他这样的官员还有很多,他们都属于大楚朝廷里的中层官员,像他们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科考出身,这些人一般自命清高,觉得自己十年寒窗能做到现在,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可是由于没有人为他们说话,想晋升还是很难得,没有人为他们说话,坐了正确的事情还好说,要是犯了错误,没有人为自己说话,可能就会因此获罪。 久而久之,这些中等官员自发的就聚在了一起,而且也因为各自师门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也就形成了师兄师弟的关系,这些人因为这种关系,也就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圈子。 陈道清知道了项家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件事就是项家做的,自己让师爷去私下问问,不只是给自己机会也是被对方机会,可是对方不接待,那就说明对方有恃无恐! 第363章 线索 陈道清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该查还要查,但是也只能循规蹈矩的查探,但是没有结果的话,只怕在马希声那里说不过去。 但是不管他怎么拖延,迟早都是要有个结论的,项家不害怕但自己害怕,他怕马希声天天追问此事,自己迟早都会被这件事情拖垮。 陈道清有些挠头,他决定在晚上的时候亲自去求见刘向西,这件事情没有项家给个章程,自己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好,那是要死人的。 庞巨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上报,但是秦楚却是已经知道了,秦楚听闻此事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第一个想法就认定这是项家做的,可是再一想就又觉得依照项家的强势,是干不出这样暗杀的事情的。 不是不敢干,而是不屑做!一个庞巨还不能让项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救陆晏也犯不着让项家做这样的事情,这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吧! 秦楚呆在宫廷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他喊来自己的探头仔细问了问,心中的疑虑也就越来越多了,要知道这个凶杀现场可就在距离项家商栈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项家就算在张狂,也不会把凶杀现场放在这里,这是向大楚朝廷挑衅,向大楚宣战,项家再怎么深入人心,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吧! 秦楚笑笑,这是有人在设计项家和朝廷的关系,这是想把大楚朝廷搞乱,这会是什么人呢! 秦楚有些头疼了,潭州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要知道现在的潭州除去这次禁军复州失败,潭州的发展还是很不错的。 不管是从人口的增长,还是这些年整个大楚的经济实力还有商业繁荣,都是不可小觑的,而且军力的发展也是有目共睹的。 整个装备的情况都是换了好几个层次,看看大楚军人普通装备的一把刀,都是别的国家追求的目标,尤其是这两年大楚边界向南发展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现在的大楚人现在只对三样事情感兴趣,一个是做官,二是做生意赚大钱,三就是想着恢复大楚曾经的荣光。 官场虽然在马殷昏迷之后有些乱,这是正常现象,只要马希声正式登基,这一切的纷乱都会烟消云散的。 姚庄在家里也立刻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想了想,却是不再想了,管他干什么,死了更好,朝堂上又少了个搅屎棍子,要是庞巨知道姚庄将他比喻为搅屎棍子,估计会从新蹦起来跟他拼命。 项家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们有些恼怒,这是在杀他们项家的人,这是不给他们项家面子,这是给他们项家脸上抹黑。 但是刘向西想想这事还真不好办,自己项家站出来说这事不是自己干的,估计都没人信,谁让这个庞巨这一段日子如此膨胀呢! 自己项家要是主动站出来辩解,估计更会有人说是自己项家狡辩,算了!让他们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陈道清前来求见刘向西,这是真的,一个官员求见一个一介布衣!这就是实力决定了地位,无关于身份官衔,也和是否有功名无关。 刘向西听完陈道清委婉的询问之后,竟是微微一笑说道:“我要说和我们无关,你相信吗?” 陈道清听到他这么说,竟是莫名的感到一丝轻松,他脸上的轻松模样竟是让刘向西哑然失笑,他看着陈道清笑道:“我看你一副瞬间轻松的模样,我能感到你的真诚!” 陈道清心里也是暗骂自己还是沉不住气,他不由得擦擦汗说道:“鄙人也是觉得这不是咱们项家的风格,只是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咱们,还希望能拿个张成出来!” 刘向西笑道:“查案子,不就是你们的职责吗!该怎么查怎么查,只是在最后如果真的牵扯到项家,摘出来就是了,其他你看着办吧!” 陈道清得到刘向西的明确指示,竟是有些兴冲冲的回到衙门里,吩咐捕快们全部出动,尽快找到线索。 捕快见自家老爷发话了,都是争先恐后的利用自己一切的手段查了起来,话说这个巡头盯着手下人打扫完现场已经是累的不轻。 他将手下重新撒到街上,自己则是到了一家酒肆,准备打上二两酒回家好好歇上一晚,可是刚刚走到酒肆门口,就看到刚才那个混子呆在一个墙角那里,似乎在躲藏什么人,又像是在监视什么人。 巡头有些好奇,他们这种人无事不起五更,但凡能使得他们这种人有兴趣的事情,那就一定是真的有意思的事情。 巡头好奇的走过去,趴到那人身后,小心的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将就是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几个跑堂的伙计正在四处忙碌着招呼着客人。 巡头好奇的派了这人肩膀一下,竟是下了这人一跳,那人回头看到是巡头,赶紧拉着巡头走到一边说道:“我的哥哥呀!你要下是我呀!” “怎么回事?” “我要说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你相信不相信?” 巡头不由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把我给说蒙了,仔细说说!” 那人指着就是种的几个伙计说道:“我要说这几人,就是今天杀人的那些人,你一定不相信,对不对?” 巡头一愣,这是钥匙真的,说不定真的能大赚一笔,他看着就是之中满面笑容低三下四招呼客人的伙计们,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的凶手,而且还是如此专业的凶手,怎么看也不像呀! 巡头天天在街面上,走东串西的可以说是阅人无数,这巡头仔细看去,不看不知道,越看越是有些怀疑了,是不是那些杀人凶手不知道,但这一些人绝对不简单。 首先就是这些人身高和楚人有些不一样,明显身高了不少,另外就是这些人身强体壮,一看就是身上背着功夫,而且这些人站的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不管怎么移动,这些人始终都是站在互相支援的位置上。 有此就可以看出,这些人一定是经过长期的训练,这些人一定也是互相合作很久了,不管做什么事情,这些人都能始终做出互相支援的架势,这些人不简单。 巡头再看向柜台里哪位笑呵呵的掌柜,巡头觉得责任也是很不简单,只见他身材一般,但也是身强力壮,看他拿着笔的架势,这人以前一定是拿刀的,现在拿笔写字,要多别扭又多别扭。 巡头拉着这混子走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子塞过去说道:“这事到此为止,你赶紧走吧!另外就是这件事你知我知,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一旦漏了,小心你的小命,最好是出远门避避!” 那人一愣说道:“不会吧!不就是个小酒馆吗?” 巡头一巴掌呼到他的头上,不禁是小声骂道:“你tm的想死,别拉着我呀!要说你不跟我说就算了,你tm的跟我说干什么,难道不害死我不算完,是不是!” 那混子立刻就明白过来,顿时就有些尴尬的说道:“明白明白!” “明白,还不赶快滚!” 那混子赶紧将头一缩,转身就向着巷子里跑去,转过街角就不见了踪影,这巡头之所以干这件差事,就是为了养家糊口,他倒是想上阵杀敌,可是自从护国之战之时受伤回家之后,就在也没有了一个男人最可贵的品质,勇气! 他的这种心情,可以说是战场综合征,不是死在战场上能活着回到家乡,还能混到如今的巡头,一个月八两银子的月俸,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收入,一个月挣个几十两甚至上百两,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参与到这种争斗之中,搞不好就会身死道消,这些人能在这里开酒肆,能在杀了人之后安然离去,并且回来之后还能如常开门营业,这些人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就算是抓了这几人就怎么了,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杀到自己家里,自己可不是孑然一身,可是老老小小好几口,这些人要是不讲究,非要是杀人灭口带杀全家,自己可不就是惨了。 关键是自己死了也是白死,就算是朝廷的奖赏下来,可自己都死了还怎么享受,到那时说什么不都完了吗! 巡头甚至都有将这混子杀了的心思,可是想想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只要是做了这事,迟早都会被查出来的,府衙那些捕头可不是吃干饭的。 此时府衙的捕头正在街面上到处的询问,可是但是这件事出的太迅速了,而且那些人跑的又是极快,再说这些人也是跑了好几处位置之后,换了衣服才回到的酒肆,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那混子回到家,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他也不是个笨人,想想那些人敢当街弩杀帝师,那一定不是一般人。 况且这些人能杀完人就迅速的逃到这里,而且还能如常的营业,明显这些人就是有恃无恐,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能跟这些人抗衡呢! 第364章 资源 这人想到此处就已经是坐卧不宁了,再想想巡头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他心里越想越慌,立刻就决定听那巡头的劝告出门避避! 家中只有他一人,倒是可以走的无牵无挂,他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其实也就是将床下藏的几十两银子找出来随身带着,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拿,走到门口之后又退了回来,转身走到后墙那里,踩在没有一只鸡的鸡窝上,翻墙就到了后巷。 他跳了下来,但是并没有立刻站起身,只是蹲在哪里小心的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之后,才迅速的跑了出来。 他将自己头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低着头向着城门去了,可是到了城门附近就看到城门那里却是夹了双岗,看城门的还有城里的捕快正在严格的查探每一个出城的人。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时出城有些不保险,他又转身回了城里,又不敢往家走,只能是向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小院子而去。 这时他一个朋友的家,这家伙出门了,家里应该没人才对,他从后墙跳了进去,大门都不打开,自己只是躲在了这里的屋后的草棚里。 此时的钱端横也在严密关注着这起暗杀,因为这件事就是他让人做的,朝中的争吵纠葛让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大楚朝堂产生矛盾的机会。 而且做这件事,不管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都不会和他联系在一起,他的人手早就已经分散了出去,那处酒肆就是他们前一段时间新进购置的,慢慢的将里面的伙计安排到别的地方,渐渐地将自己安排进去,这样一来,新老各半也不会儿让别人怀疑。 但是现在的酒肆,虽然依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胖掌柜依然觉得门口多出了很多的陌生人,这些人都是从他的门口匆匆而过,只是这些人在匆匆而过的时候,都是往里小心的匆匆一瞥。 胖掌柜喊过身旁一人,让刚才出去杀人的这几人迅速的撤走,并且将另一道街里的商栈里的几个人一并转移了,再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镖头钱端横知道。 钱端横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更不相信偶然,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庆幸胖掌柜采取的手段及时。 但是这件事透着诡异,这件事情只是过了不到半天时间就被发现了,是早就在监视自己还是今天尾随而来的呢! 钱端横喊过身边一人,让他将这件事通过自己在府衙的内线小心查探清楚,他却是决定亲自过去看看酒肆的情况。他想了想之后,径直去了就是附近一家商行,这是他们镖局的客户之一。 他来的目的就是邀请这家的老板一起出去坐坐,他带着两瓶青云酿过来,到了这家商栈之中之后,掌柜的看到是他过来,也是高兴得很,要知道青云镖局现在可是能凭着一面旗帜就平趟洞庭的镖局。 他们商栈主要是做粮食以及各种布匹的,这家商栈走遍整个楚境,而且还暗自经营矿产生意,这才是钱端横认为这家老板可以交往的原因之一。 经营矿产生意是要拿到朝廷的批条的,后者抓住就是重罪,但是想拿到这张批条是需要交重税的,而这笔重税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也就有了偷采偷卖的一整条产业链。 这家商栈自己在西边的崇山峻岭中是有自己的矿场的,他们即开采也偷偷的外卖,但唯独缺少运输的途径,这就是一个家族的底蕴还是太浅导致的。 想把矿石运到外面,是需要一整条运输以及押运的人员以及途径的,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成,而青云镖局可以做到。 他们双方的合作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而且在合作之后,这家张姓老板在和他们合作了几次之后,也渐渐发现了青云镖局的实力。 不说能买通关卡迅速通关,只看着青云每次派出的队伍就知道,青云镖局绝对有强大的后盾,而且这些人做生意很有规矩,简直就是将诚信做到了极致。 只要接镖之后出现的一切问题,都有青云镖局负责赔偿,虽然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过,但是只要是晚到一天,他们也会按照约定赔偿。 双方的关系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钱端横更是想着能和对方形成战略合作关系,希望能全部收购对方的矿石,而对方也希望能找到一家诚信有实力的镖局,因此双方都在刻意的维护他们的关系。 现在钱端横来找张老板喝喝酒说说话,可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家商栈的老板,一家镖局的老板,在一起喝酒是不是很正常呢! 二人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去附近的那家酒肆,由于离商栈很近,因此商栈老板显得和这里的老板很是熟悉。 二人在窗边选了一处单独的隔断做好,而钱端横坐的这个位置,却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酒肆门口过往的行人,他就是要坐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处酒肆到底暴露了没有。 这家酒肆和别的酒肆很不一样,一个就是这里的饭食已经脱离了炖和煮,这里可以将很普通的猪和羊肉做出极其美妙的滋味,因为这里很少用到人们习惯的炖煮,而是使用了煎炒烹炸的手段。 尤其是这里的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一道大盘鸡很是不错,早就已经是这里的招牌菜了,来得晚了根本就没有位置,更不要说他们现在做的靠窗的隔断了。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小油菜,一大碗红烧肉,一大份的糖醋排骨,再来一条红烧鱼,简直可以说是飘香四溢,闻之口水恒流。尤其是这种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在以前简直就不敢想象,这世上还有如此好吃的菜肴。 (说的我自己都口水恒流了,赶紧去补补!嘻嘻) 钱端横带来的青云酿,是从外地带回来的,这种白瓷瓶上面飘青花的的青云酿,仅仅是瓶子就价值三两银子,可以说这喝得根本就不是酒,喝得就是银子呀! 本来双方都有意加深合作,此时又是钱端横主动巴结,双方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二人在一起喝酒的几个时辰里,钱端横也对门口经过的各色人等有了自己的判断,他此时已经是可以确定,有什么人开始关注这里了。 但想想这些人只是偷偷的对这里监视,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先是在门口过往了好几次,再接着就是进到就是之中,点了一个油炸花生米,只是喝着一两十文的散酒,只是这人一两酒喝了足足一个时辰。 钱端横根据这人的行为就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朝廷的密探,只是现在这人也只是对这家酒肆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上升到证据确凿的地步,可是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个敏感的时期,想杀人需要证据吗! 钱端横有些挠头,他和张掌柜分开之后,装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被酒肆伙计送回了镖局,他在路上小声吩咐酒肆伙计一切小心,敢干什么干什么,千万不可大意! 回了自己镖局之后,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他自己则是沏了一壶茶,坐在那里仔细想着今天酒肆哪位中年人,这人很可疑,但会是谁的人呢!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只是怀疑了酒肆,现在不抓捕酒肆的一众人等,不排除对方想放长线钓大鱼,甚至是想引诱酒肆背后的自己出来,再一网打尽。 钱端横做事很有章法,他对这种人的这些手段很是熟悉,自己就是这种手段的受害者,当初在暗中被抓的时候,就是因为安排的不够充分而被抓捕的,自己在监牢里面因为遭受严刑拷打之下,将谭三他们出卖了。 这件事情成了他一辈子的痛,虽然后来碰到了谭三之后,得到了谭三不是原谅的原谅,但是他的心结却是在不可能真正的解开。 他是自己被抓住之后才背叛的国家和战友袍泽,他绝不会把让这种事情在自己身边重演,他绝不会在允许自己的战友遭受自己的糟糕的遭遇。 他不但要保证自己部下的安全,而且还要保证任务的完成,但是在任务和自己部下两者之间,让自己选择的话,他会遵从自己皇帝李奇的命令,即使任务不做,也要保证人员的安全。 而这个要求,曾经打破了钱端横的认知,他一直认为为了任务牺牲是一种责任,但自从听到李奇亲自交代人比任务重要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流出眼泪。 李奇虽是个娃娃,但当时的钱端横就觉得这一位就是自己需要效忠的,也是自己需要自己仰视的存在,个子还没有多高的李奇,此时竟是如此的伟大,如此的高大! 钱端横也认为人比任务重要,没有了可做事的人,就算是任务完成了又如何!那么下一次任务怎么办呢!人才是完成任务的关键,也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资源! 第365章 一箱青云酿 其实在就是的旁边还有一家货栈也是钱端横最近购置的,这一处货栈表面上是一家荆州来的货商,掌柜的姓刘! 这家货栈是在谭三的支持下设立的,这家货栈主营从西蜀运来的蜀锦,还有草原来的各种皮货,更是有从关中运来的青云酿,但是这家只做批发不做零售。 这是一家相对于谭三负责的联络站,也是谭三对钱端横的私人支持,这也是因为谭文的原因,谭三始终觉得亏欠了他,自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而单独设立的。 因为这个货栈的设立,钱端横竟是有些感动,他为自己能加入谭三的阵营而感到欣慰。 这一处的刘姓掌柜是谭三的一个卫队长带着一群谭三的亲兵组成的,这一处货栈占地极大,是刘姓掌柜收购了两处商栈合并而成的,这一处货栈分成了前后中三处,前面是宽大的门面,中间是掌柜和伙计居住的地方,后面则是仓库和货场。 这家货栈重新修建了围墙,重新装修了内部装饰,明显就是向潭州人说明这里是非富勿进,这里的伙计们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显得和附近的商栈酒肆格格不入。 这处货栈的掌柜也接到了钱端横的示警,因此这刘掌柜也加强了戒备,他们随身带着二十支新式火铳,平时这些火铳都是散装状态,就是摆在普通人面前,也没有认识,因此这些火铳就放在随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上。 要说这些火铳并不能和大部队对抗,但是要想突击出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只要出了城,跑到洞庭就会有人接应。 他们人员充足,时刻关注着酒肆的一举一动,他们在观察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的情况和人,这也就是说,关注酒肆的这些人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怀疑。 关注酒肆的就是秦楚手下的探子,这些人也是根据种种线索追查到了酒肆这里,又查到酒肆竟然是才过户给了一家关中的掌柜,这些人才对这里开始开始监控。 这些探子并没有怀疑酒肆的人,只是认为那些凶手只是借酒肆逃脱或是隐藏,毕竟这家酒肆后面可是有着三十间客房的。 可是这些探子小心查探之后,竟是没有在客房见到什么可疑的人,那名中年人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吃完一盘香脆的花生米之后就走了出来。 这人走到距离酒肆附近的一条小巷,他刚刚站定,就有好几个人迅速的围聚在了他的周围,这中年人悄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大人,周围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发现!” “刚才我上去客房看了,三十间客房只是住了一半,原因是这里太贵了,住的这些人大多是有实力的客商,也都没什么可疑的!” “刚才吃饭的这些人,我也都看了,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看不出什么!” 其中一人说道:“那这家酒肆的掌柜伙计们,会不会有什么呢?” 那中年人笑道:“既然没什么可怀疑的,那咱们就在试探试探他们,要是发现不了什么,咱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说呢!” “明白,还是老办法吗?” “别做的太过火,说不定他们身后有什么背景呢!” “我们懂!” 这几人离开那中年人之后,向着酒肆而去,他们进去之后立刻就开始大声的喧哗起来,又是大声地点菜,又是大声的嬉笑怒骂,其中一人还说着有些下流的玩笑。 胖掌柜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这些人,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且看他们的架势,绝对是官府的人。 胖掌柜赶紧走过来,先是拱手厚实作揖,先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再就是低三下四的说道:“各位大爷,麻烦咱们小声点行吗?咱们这里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得罪了别人,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这几人看着胖掌柜一脸卑微笑容,其中一人竟是大声骂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们声音大,你这里是酒肆又不是官衙,对不对,兄弟们!” “哈哈,这个混蛋竟然不认识我们,简直是不想混了,难道不知道得罪我们,你买卖都干不成了吗?” “滚,赶快滚!” 胖掌柜只是在旁边小心的陪着,依然是笑着说道:“众位老大是第一次来吧!今天我付账,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把声音小一点!” 其中一人听完之后,竟是勃然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打过去骂道:“狗眼看人低,我们是付不起饭资的人吗?” 胖掌柜我这自己的脸,躲闪着那人的手掌,一脸的委屈说道:“各位老大,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放过我吧!” 而另一人竟是一下子踢翻了身后的板凳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看我们不砸了你的老鼠窝!” 他这一动手,旁边另外一人站起身却是将身前的桌子一下子就给抽翻了,顿时桌子上的茶杯茶碗就打翻在了地上,桌子倒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将酒肆内的食客都是吓了一大跳。 大堂里的,还有隔断单间里的食客们都站了起来,这些人非富即贵,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来这里吃饭饮酒谈天说地,不就是认为这里的环境好,还有装修古朴时尚吗! 闹事的这些人都是一身的杂七杂八的装扮,看着就是一些街面上的混子,隔断里的一人站出来骂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胖掌柜看到这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赶紧在地上半趴着跑过去,跪在那人面前哭着道:“李大人,可要给下人做主呀!” 那人看着胖掌柜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将他扶起来之后,对着那几人骂道:“敢在这里撒野,行不行把你们抓到衙门了,还不快滚!” 那几人似乎看到这人是个官身,仿佛有些害怕了似的,连忙站起身跑出了酒肆,胖掌柜见这几人走了,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紧接着给这李大人跪倒叩头感谢不已! 那李大人却是笑笑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岂容这些宵小再此胡作非为!你赶紧收拾收拾,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呢!” 胖掌柜一抹鼻子眼泪,笑着道:“今天在场的,有一桌算一桌随便吃随便喝,酒肉管够啊!” 他这一嗓子,竟是惹得酒肆里是一片叫好之声,要知道在这里吃一次饭最少也要十几两银子,在一般人眼中,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今天能让胖掌柜免了全场的饭资,这些人也都是高兴得很,做了好事还能有回报,这是可不就是很美妙的事情吗! 开门做生意,先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只是很普通的,只要是开门做生意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做老板或是做掌柜的,能解决这些问题,才是他们最宝贵的品质。 那几人跑出来之后,就迅速的躲进了旁边小巷,那中年人从头至尾讲这件事都看到了眼中,他皱皱眉,他就觉得这个胖掌柜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而且也没有喊人帮忙。 咱看看他店里的那些伙计,虽然都是膀大腰圆之辈,刚才看到有人找事的时候,这几个伙计却是躲到了一旁,有一个甚至是躲到了柜台里,看来这家酒肆很正常,似乎也没有什么背景。 那几人到了他身边,都在看着这中年人,这中年人问道:“可有什么可疑的吗?” “没什么,都很正常呀!” “你看那胖掌柜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简直就是个小胆鬼,根本就不敢反抗吗!” 这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走吧!这都是一些外地人,在咱们这里谋生,自然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吗!这样的反应不是很正常嘛!” 中年人笑道:“忙了一晚上了,咱们找个地方喝点!” 旁边一人说道:“这家的青云酿很不错,上次我一个胖友那来一瓶,喝着真的不错呢!” “那咱们也买他们几瓶?” “刚在那里闹过,再回去买酒,有些说不过去吧!” “怎么!咱们出钱买,他们敢不卖吗!” 中年人撇撇嘴道:“咱们的身份都是绝密,能不找事就不找事,什么时候咱们的身份曝光了,就是咱们失去价值的时候,懂吗!” “明白!” “知道了!” ...... 那中年人却又是说道:“前面有家货栈,刚开业不久,他们就是专门批发这青云酿的,咱们现在过去看看,能不能买点!” 这几人一边说一边笑的向着货栈而去,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被看在货栈刘掌柜眼里,见那几人向着这边过来,转身就回去忙了。 这几人过去之后,就觉得这家货栈绝对是有实力,看着里面的装修还有伙计们的衣着,就知道这家货栈的老板绝对不简单。 他们刚在门口站定,货栈里面一名小伙计就走过来问道:“几位公子,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旁边一人看着伙计不但称呼自己几人为“公子”,而且说话还如此客气,也就客气地说道:“听别人说你们批发青云酿,不知能不能卖我们几瓶! 第366章 试探 几位公子能喜欢我们的青云酿,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几位公子需要几瓶呢! “我们就是想买个三五瓶而已!” “几位公子,咱们第一次见面,这几瓶酒就拿去喝吧!全当我们交个朋友!” 中年人站出来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们买得起的!” 那小伙计却是依然笑着说道:“小的知道几位公子是有能力的,只是我们初来乍到,我们是真心的想交几位朋友,还望给我们个机会?” 这中年人见对方这么说话,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是结果对方递过来的一箱子青云酿,也赶紧笑着说道:“朋友,好!你们这朋友交定了!” 几人抱着一箱子酒走了不远,那中年人转身看到那小伙计还在们口向着他们摆手,回过身说道:“哎,这才是大户出身呀!” 旁边一人却是说道:“这一瓶酒最少也得三十两银子,一箱六瓶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说送就送,这可真的是财大气粗呀!” 另一人却是说道:“哎!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喊我公子,那些出口就来的脏话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呢!” 中年人感叹道:“这就是豪门大户的底蕴,就连一个小小的伙计都如此文雅,可见这家老板身后的势力绝不是一般人,今后没事不要来这里找事,能照顾就照顾一点!” “是呀!这样的商户,就是想找事都找不到理由呀!” 中年人回身看看已经看不到的货栈门口,转过身来道:“这些都是小意思,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小伙计第一次见到咱们,却是一眼就能看穿咱们的身份,而且不动声色的奉上一箱子酒,这才是真的很难得!” “怎么?他看出咱们的身份了吗?”旁边一人竟是一脸凶相的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回去杀了他们吧!” 中年人一巴掌就呼了过去,骂道:“混蛋,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吗?还去杀了人家,你要疯吗?混蛋!” 那人一脸纠结道:“他们不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吗?” 中年人接着骂道:“我只是感慨那小伙计的眼里,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们看看你们,在看看人家,你们都是猪吗!” 这几人自然不回去刚才那酒肆饮酒作乐,他们去的地方却是歌姬勾栏之处,这些地方一般都是在晚饭之后才会慢慢热闹起来。 男人们吃饱喝足之后不愿意回家,就喜欢到这种地方释放身心,这里就是他们释放他们内心阴暗情绪的地方,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里女人们温柔似水,就为了这里的女人们认真倾听。 他们白天在外面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糟心事,也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侮辱和谩骂,回到家在遇到自己不讲理的老婆,那才是惨不忍睹呢! 他们只有喊上一两好友,来这种可以释放全身心的场所放松一把,而中年人他们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得憋在心里,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一把,时间长了很容易发疯的。 因此,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些场所,而潭州的经济繁荣之后,发展的最好也是最快的竟是勾栏之地,而这些地方也成了潭州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 因此潭州城也就成了各方都觊觎的地方,虽然成立一家勾栏需要交重税,但依然是年年都有新开张的店铺,就算是老店也会经常上一些新人来博取老顾客的流连忘返。 这个时候的勾栏绝不是我们一味地妓院,进到这里是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的,否则就连里面的歌姬都看不起你,这也是这么多的风流才子流连此处的原因。 要说这个妓馆和勾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一般的勾栏还是以歌舞为主,讲究的就是个才子配佳人,也更加的讲究情投意合,这种地方一般都很高档,一般俗人也根本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而这里的勾栏,一般都是官办,里面的女子都是获罪而抄家的官宦家的女子,这些女子从小就会题诗作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都是官宦家的女子,见多识广的,更是能激起男人最起码的保护欲。 而这些男子也就愿意为这些女子赎身,不管是利用这些女人们的家世人脉,也更是愿意娶上一位知书达理而身份低微的女子,这些女子除了依附自己之外,除了感恩而不敢背叛。 而一般的妓馆是开不到这里的,不为这里的低价太贵,更因为妓馆的地位太低,又因为古人是在看不起这些做皮肉生意的,也就只能将他们撵的远远地。 而他们这些妓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只能躲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这里面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年老朱黄,又或是被拐卖的女子,他们只要进了妓馆,基本上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而中年人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去的却是一家借着勾栏的名义,却是做着皮肉的生意的三流勾栏,这样的勾栏酒肆为他们这种人准备的,既要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又要不花多少银子,这才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只是来这里的人也都是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大部分都是有官职在身,但却是收入不多,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需要情绪的发泄,他们也需要释放,但他们更是文人,也更要自己的面子。 而这种地方就很能体现照顾他们的面子和里子,而且还能让他们体会一把做富豪的感觉,而且还能借这个场所联系感情,也许这个地方交到的朋友,可以进行各种的权利交换。 货栈里悄悄跟着这几人的伙计回来了,刘掌柜听说这些人竟是去了一家三流勾栏,刘掌柜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他吩咐小伙计将消息迅速的传递给旁边的酒肆知道,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探子,能去勾栏玩的探子能是一般人吗! 刘掌柜看着自家伙计去了,自己却是沉思起来,看来这次钱端横的动作惊动了潭州的各方探子,只怕近期不适合在做什么小动作了。 钱端横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别人想的都是近期要小心,千万不可在做什么事情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可是钱端横却是要兵行险着,他就要利用这个事情的混乱,让潭州变得更乱才行。 只是酒肆的人不能再用了,况且酒肆的人也已经转移了,自己每天进出潭州的表示很多,他相信没有人能从装束一致的人里面,找出这几个杀人的人。 纷乱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的朝会如期召开,只是这一次的朝会上,少了两个人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马从和陆晏! 等待在宫门口的各部堂官看到这两人都被关在牢车里过来之后,竟都是纷纷上前见礼,只看见礼的规格就知道,这些人依然是以下官之礼参拜的。 马从坐在车里,只是随便的挥挥手,像撵苍蝇一样的将这些人撵走,他从来就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指责或是审判,这个大楚国还没有惩治他的律法。 而陆晏则是显得心事重重,他的心里都是在想着那些火铳的的事情,他对于今日的问询也是跟班就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都由马从操作,自己根本就不用操心。 他相信马从的能量,也相信自己在朝堂上还是有人会保护的,那就是项家绝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而项家的底蕴是可以让人很放心的。 宫门口的这些堂官们,三个一堆两个一伙,他们都在小声说着庞巨的事情,庞巨之死给这些人了一个沉重的打击,到底是谁干掉的庞***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庞巨真正的该死。 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同情他的,不就是一个马希声的老师吗!说白了就是师爷的角色,没有登基的皇帝老师只是老师而已! 一个普通的老师,就想控制朝堂的舆论,就想左右皇帝的心思,不仅仅是各部堂官还是马希声都很不满意他的嚣张跋扈,最可怕的是他身后的项家似乎也放弃他了。 自从昨天中午发生了这件事以来,项家竟是没有一个人出面查探此事,这是不是就说明了项家的态度呢! 这些朝官能聚在一起说话的,就基本是意见相同或是政见相同的,他们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宫门不远处暗杀庞巨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等到了宫门大开之后,这些人都是鱼贯而入,在都是步行的队列中,有两人很是特别,一个是坐着大车进城的姚庄,另一个就是骑马进城的刘江。 这两人根本就不和外面的这些朝官接触,能和他们接触的人,可以说都是有企图的人,而他们主动接触的人就更是没有了。 此时的马从和陆晏分作两辆,一前一后跟在朝官的后面来到宫内的广场上,马从看着陆晏那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自己心里却是暗叹一声。 自己求助秦楚,想解决陆晏的问题,可是自从自己发出请求之后,就再没有收到秦楚的回信,马从虽然不担心自己,但他实在是担心陆晏的未来。 第367章 让人心痛 今天的朝堂上,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马希声在上朝之前已经得到了秦楚通报的庞巨的消息,对于这个庞巨,对于这个曾经支持自己的老师,马希声地心情是很复杂的。 一个曾经低调的几乎不表露自己的意图的老师,又或是一朝飞扬跋扈的帝师,身份的改变可以迅速的改变一个人,但是认不清自己的庞巨,又是在是让马希声厌烦。 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只是这些事情有秦楚处理,马希声还是很放心的,对于庞巨的死亡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到底谁干掉了他,而不是为什么干掉了他。 等上朝之后,朝堂上的诡异气氛,就连一向闭目养神的姚庄都瞪大了眼睛,先是陈道清禀报了庞巨的事情,对于凶手是谁,陈道清只是推说正在调查中。 陈道清更愿意相信这起事件是朝堂上的争斗,因为今天就是陆晏接收问询的日子,是什么人不想让庞巨挡路呢! 朝堂上都在窃窃私语,陈道清又说了很多调查的情况,有些事情是这些朝官不知道的,得到了陈道清的最新情况通报之后,这些朝臣更多的想到的也是庞巨就是朝堂争斗的牺牲品。 马希声只是吩咐继续查探,接下来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马从和陆晏到了朝堂之上,二人没有被当做阶下囚对待,整理干净的胡子头发,全新的装束,显得格外的精神。 马希声对着马从行礼,毕竟马殷并没有剥夺马从皇族的身份,那么在这个自认身份不认人的时代里,马希声就要向自己的叔叔行礼。 陆晏则是对着马希声跪倒,以罪官身份行礼,马希声让他起来,说道:“陆将军此次战败,原因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具体如何,相信大家是不清楚的。 我对于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大楚战败很有兴趣,至于如何处罚他,我相信在听完他的回答之后,每个人都有公正的判决!” 下面的朝臣心里想的却是,这个马希声能允许陆晏接收问询,那么就会接受群臣的建议,这么说来也是好事,今后的朝堂就不会被一两个人把持。 马希声看看下面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心里不由的就是一阵轻松,那根搅屎棍子可是不见了,一时间,他的眼睛不自禁的就瞟向了秦楚还有姚庄。 他的眼神这么一转,这两个老狐狸岂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道“这是怀疑自己杀了庞巨吗!” 马希声回过眼神,看向下面的朝臣道:“那就开始吧!” 兵部尚书孙志云说道:“本来按照规矩,陆将军出征还朝之后,应该先向兵部述职的,而这次和往常不一样,一回来就下了昭狱,因此这件事一直没有做,因此我认为应该以我为主要问询人!” 马从笑笑说道:“我认为孙尚书说的有道理,主要因为这就是他的职责,只是将在兵部的事情,放到朝堂上而已!还有就是,别人也不知道怎么问吧!” 孙志云对着马从点头道:“正是,王爷说得有道理!” 马希声看着朝臣说道:“要都是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 “陆将军,你的自述我们都看了,对于作战的战略部署,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于战场的把控,我相信陆将军的安排。 只是对于自述里面说的那些唐军的装备,我很好奇,而陆将军写的也很是含糊,对于这一部分的详细情况,我认为陆将军应该仔细说说!” 马希声也是看到过陆晏的自述,也对这一部分有些好奇,陆晏不用想,就接着这说道:“这些装备,是罪臣从来没有见过的,至于这些下官正在琢磨,详细的分析容罪臣已详细的文字想皇帝禀报。 在这里,罪臣只说大唐装备的威力,他们都是短衣短裤,戴铁质园盔,每人都有一只这么高的圆管状武器! 说着,比了一下大致的高度,也就是从地上到肩膀这么长。这种武器据臣观察,能将一种铅制圆球打出将近两百到五百步的距离,击发时发出巨大的声响还有黑烟。 还有一种略短的,但是圆管要粗一些的,这种武器只对近距离敌人使用,但是却可以一打一大片,将近二十到五十步的距离,它的威力可以将冲锋的马匹直接击倒,而最近的一次就在我的面前,那匹马的胸口被打出了一个拳头这么大的一个血窟窿!” 说到这里,陆晏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他觉得那一声巨响依然回绕在自己的耳边,他还能想到,那匹马上的楚军是如何的摔倒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的。 陆晏想到此处,眼泪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自从回到潭州,他的心情一只就很压抑,在茫然无知还有在万分绝望的时候,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他想到了自己的士兵惨死,却是禁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马从看他心情比较激动,探口气道:“陆将军的心情,别人理解不了,但是我可以,因为我也经历了这些,这是一种无力感,下面就有我来说吧!” 在征得马希声的同意之后,他想了想说道:“陆将军只是说了唐军的随身装备,那我就说说唐军的远程装备。 我是坐着战船和唐军遭遇的,两里,两里地呀!唐军就对我们进行了攻击,只是一下子就将我们的战船打了一个大窟窿,而他们一次可以打出好多这样的武器,他们会在击中我们的战船之后,还会发生爆炸,只是一个照面,我们的战船就已经失去了抵抗。” 说到这里,马从也是又仿佛回到了战场,只是他对于情感,控制的比陆晏好罢了! 马从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对方装备的是一种将近一尺粗的圆管状武器,打出的是一种犹如小孩头颅的铁球。 另外就是他们有一种神器,就是一个小圆管,可以伸缩,通过伸缩之后能看到好几里外的景象,而且还很是清楚,大家想想我们自己,平时能看到多远的地方呢,咱们还没看到人家的身影,人家可是看得我们清清楚楚的。 陆将军攻复州,我和他们的那位谭将军就在远处的山上,看得那叫一个清楚。尤其是最后的资源复州那场战斗,看的我是浑身冰凉,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晏情绪稳定了下来,接过马从的话头说道:“我对于这次的失败,是一种无奈,是很无力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战,看着唐军犹如摧枯拉朽一般的干掉我们将近十万大军的时候,我相信任何人都会绝望的。 当时我带着自己的亲卫还有沿路收集的溃军,想偷袭哪位谭将军,都已经秦福到了距离他们五百步的距离,可就这么近的距离,除了我被特意留下来,其他的几千名都被击杀了。 最近的都已经冲到了谭将军身前不足五步,可是那谭将军拿起身边的那只短的,一下子就将战马的前胸打出了一个大窟窿,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绝望吗!” 陆晏不再说了,马从也是低着头不说话,而马希声也是陷入了沉思,别的朝官也都被深深震撼了,看到纸上的文字,远远没有听人亲口说出来震撼。 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姚庄也瞪着眼睛看着陆晏,他相信这个人说的这些事情,他想不到唐军什么时候有如此军力,大唐,大唐。那个大唐到底在哪里呢! 秦楚也是一脸狐疑的站在那里,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但是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大唐还是他们认识的大唐吗? 大唐不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么强大的大唐呢! 大唐军力要真的如此强大,那怎么不收复失地,怎么就不对他们这些藩镇下手呢! 姚庄想了许久,才咳嗽一声说道:“大唐,还遥远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大唐的名字了,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强大,但是我们也不要妄自菲薄。 他们既有如此实力,但却没有对我们下手,而是要我们以后不要不要踏足江北,那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们的这种装备获得,也是极其不易的,说不定你们碰到的就只有这些,他们形不成全部装备的地步,大家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马从说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就这个望远镜来说,哪位谭将军的手里也是数量不多,我本来想跟他索要一支而不得,甚是可惜呀!” 陆晏接着说道:“那件望远镜,我想到了原料,无非就是铜和水晶罢了,可是却没有制作的技术,这需要我们组织能工巧匠集中研制才行。” 马从说道:“我们以为的战争,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在今后不被大唐吞并,我们是需要做一些什么了,可是我们的自述传递上去之后,得到的漠视,得到的是无人问津。 从没有人对于里面的内容做出反应,也没有人来问问我们的不足,而是依然在这里勾心斗角,还在使用老掉牙的的手段打击异己,这着实让人心痛!” 第368章 筹措资金 陆晏看着马从滔滔不绝的吐槽这这一段的遭遇,他虽然最近沉迷于研究大唐装备,但也时不时听到马从唠叨朝廷的事情。 而马从自从被关起来之后,一直没有断了朝廷的消息,却是知道的多就越是想骂人,被关在这里就不说了,可是不被人关注才是最伤心的。 一个官员一直不出现在朝堂,是会被人遗忘的,而像马从这样的王爷也不例外,马从因此可是没少给陆晏唠叨对朝廷的不满。 此时的马从一说起来朝廷里的争斗,就是义愤填膺滔滔不绝“有人居然想拿下我们两个,可是面对大唐的强大军力,我们真的很无奈,而且我相信是谁在那个环境了,也不一定就做的比我们好。” 秦楚最为一个宦官,也是跟着马殷在战场上冲杀过的,他曾经就在战场上被吓得尿了裤子,作为一个宦官尿裤子,比一般人尿裤子更加的丢人。 即便是尿了裤子,他也跟在马殷身后挥舞着横刀在战场上冲杀,因此没有人嘲笑他,更多的是对他的尊敬,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能咬紧牙关忍着裤子潮湿,还能跟在马殷后面砍了两个人,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都在赞赏秦楚英勇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双腿战栗的滋味,但是在那种时候,除了跟着厮杀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这是无力感!他此时就很理解面前这二人的无力感。 姚庄也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但是内心绝没有面上那么平静,他虽是文臣,却也是可以拿刀冲杀的,真到了战场上的时候,根本就不要指望别人会来救你,谁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生存而拼杀,根本就顾及不了别人。 而套装对于马从和陆晏二人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是有些了解的,自己虽然亲自参与到的战争不多,但却是有着自己内心的认知。 马从依然在骂着“我们在牢里并没有失望,我们天天在一起研究大唐的装备,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我们还差的很远,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我们需要的是空间。 可是有些人依然在纠结我们的战败,这些人是想让我们死,还是想继续让大楚落后下去呢!我相信整个大楚都没有我们二人对大唐军力了解,你们认可吗?” 马希声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也对一把弓能射多远还是知道的,自己就算是使用硬弩,也不过是把一支箭矢射到两百步,再远还能看得见吗! 因此,马从在问出这句话之后,马希声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设想当中,自己大楚的床弩也不过能射击到五百步的距离。 马从说完之后,就看向马希声、姚庄、秦楚还有远处一只没有说话的刘江,他知道真正可以左右朝堂的就是这四个人而已! 孙志云默默的站在那里,看向马从还有陆晏的眼神已经全都不一样了,要知道即便是自己碰到如此强大的唐军,也不一定做的就比陆晏好。 远处的刘江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陆晏和马从所说的这些,完全打破了他对战争的认知,而不说话的最根本原因却是他想观察一下所有人的表情,他也愿意看看陆晏和马从的表情。 对于战争的感受,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战力的差异可以通过别的手段弥补,但是在绝对的战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马希声过了良久才说道:“孙尚书,你还有什么问的吗?” 孙志云躬身道:“臣还有一点疑问想问一下,那就是咱们和大唐的差距,怎么才能够弥补,难道我们永远都不跨过江北吗?” 马希声看向了陆晏,陆晏一怔,赶紧说道:“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追逐他们的脚步,刚开始会很难,但我相信我们大楚的工匠能力!” 马从也是说道:“我和陆将军琢磨了很久了,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大部分时间说的都是大唐装备的问题,现在我们也有了一丝破解的办法,但是我们需要朝廷的支持,需要大家的支持,还请大家支持我们!” 马希声心里是支持马从和陆晏的,这些装备对于大楚的未来很重要,大唐有如今的战力,可能真的如他们说的对方的这种装备数量可能真的不多,但是对方有的,自己就一定也要有才行,否则还怎么和对方抗衡。 马从说过这句话之后,朝堂上就立刻开始了一阵窃窃私语声,有的是对于这样的决定很是觉得很鲁莽,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开始琢磨,这很让人抓狂,主要还是这些人根本就对这些装备不了解决定的。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在考量需要花多少钱,虽然大楚有钱,但是这次的打败导致水军战船毁了大部分,要想打造这样的船队,是需要时间还有金钱的。 一个合格的官员想问题是需要很全面的考虑问题,虽说不能想问题面面俱到,但是最起码的考量还是要有的,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到时候忙的焦头烂额就很得不偿失了! 刘江能做到现在,他想问题就很全面,刘江沉吟了良久之后说道:“咱们向北进发既然失败了,那就只能向南发展了,另外就是咱们的造船厂要加紧建设了。” 孙志云沉吟道:“咱们刚刚战败,就要向南用兵,会不会太鲁莽了。” 工部尚书袁衡站出来,说道:“咱们九江造船司日前已有三艘战船下水了,现在正在装备弩枪弩炮,今年还要在下水三艘,今后每年都会有可能下水三艘战船! 根据现在的形式,咱们是不是在新建一个造船司,这样就能每年下水六艘船了,只是今年工部拨款到现如今也没有到位,还希望各位大佬早点将款子放下来吧!” 户部王平安却是站出来说道:“这话不对吧!该给的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了你们,你怎么能说没收到呢!我们这里可是有你们的回执签押!” 袁衡却是一脸不屑道:“我们是签押了今年的拨款,可是我们手里还有一张你们的欠条呢! 年初拨款的时候,你们说资金紧张,竟是卡了六百万两银子不给,赞我的强烈要求下,你们才写了这个欠条,答应半年付的,现在怎么说?” 王平安也是一脸诧异道:“你们已经领走了,你不知道吗?” “胡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有你们工部的签押,要不要给你拿来看看呢!”王平安竟是笑着捋了捋胡子。 袁衡一脸惊讶道:“签押?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六百万银子可是要修洞庭防洪堤的呀!” 马希声也是皱眉说道:“六百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吗?” 袁衡赶紧行礼道:“臣真的没有没有收到这些银子,一会臣回去,定当严查!” 马希声也是说道:“年初的拨款是商议好的事情,怎能说变就变呢!一日拖一日,每年的计划都不能按期完成,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你们每年的年底述职又是如何做的呢!” 大楚之所以能迅速的发展起来,脱离战争带来的贫困,这也和马殷的实事求是,务实笃行行稳致远有很大的关系。 马殷是木匠出身,对于民间疾苦没有比他知道的更多了,作为一个木匠,而且还是一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天下大乱之后,人们纷纷是远离家乡避祸。 家都没有了,谁还做家具呢! 在此乱世之中,一个工匠想养家糊口是有多么的艰难,问题是他还没有找到乱世之中如何活命的时候,就已经被征召入伍,跟着许州偏将秦宗权征战天下。 说的是征招,不如说是被抓了壮丁,马殷当时只是举着一把斧子就加入了军伍,后来秦宗权战死之后,刘建峰上位。马殷荣升为他的先锋官,后来刘建峰战死,马殷这才因此做大。 这一切都和马殷的务实有很大的关系,更是在军武中知道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自己都难以活命,只能先保证自己活命再说,有能力了在谈什么挽救天下苍生吧! 因此大楚的国政很多都是以民众为主的,就像这次为了洞庭湖修建防洪堤,就是一项极其庞大的工程,这也不是一年就可以做成的。 现在马希声竟是知道准备了好几年的大工程,竟是年初到现在就连资金都没有到位,脸上就有点不是很高兴。 大楚对于民生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袁衡和王平安都是有些惶恐,王平安站出来说道:“年初之时,王爷要援助黎州,因为事出仓促,也就将修堤款挪用了一些。 再到后来的荆州之战、复州之战,臣只能是将这些银子都挪用了,在每年的税收中想腾挪出几百万两银子,真的是不容易呀!” 听完这话的马希声竟是勃然大怒,站起身厉声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不是臣不说,没有皇上点头应允这件事,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挪用这些款项呀!” 第369章 浏阳陆晏 马希声对这件事还真的不知道,他当时还是皇子身份,她将头转向姚庄还有秦楚,姚庄对这件事是知道的,就对着马希声点点头算是认可。 而秦楚却是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认可,这让马希声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也就不再对这件事在问下去了。 只是马希声却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么这些银子,你准备怎么筹措呢!毕竟修堤关乎民生,也不能置之不理,今日既然说到这里,那就一起说说吧!” 马希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姚庄竟是抬头看了看这个所谓的监国,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仿佛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马希声。 王平安叹气道:“这次的复州之战,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因为不管打赢还是打输,都需要准备大笔的银子。 赢了!要重修城墙,甚至是要调集粮草以及更多的物资,我们要准备大量的银子安民! 输了!我们要重现建造战船,要知道一艘战船,就需要一百万两白银,甚至更多。而且现阶段,我们还在计算战死士兵的抚恤,一名士兵就是将近百两的银子,将近十万大军的抚恤,大家都算算需要多少银子,可是这笔银子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各位堂官都在找我要银子,工部要修洞庭、要建船厂、要造战船,男仙和南粤人的和谈是需要粮食抚恤的,可是在议和之后,现在只运送了不足三成,另外的粮食也要从官仓运出去,可是下一季就要从民间多征收粮食入仓,那样不需要银子? 还有......!” 刘江却是拦住他,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本职事情,做得好就是应该的,做的不好的话,咱们是不是考虑换换人呢!” “你......!” 刘江却是不看他,只是看着姚庄说道:“齐头并进八件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姚庄看刘江将话题踢给了自己,他却是眯着眼睛,重新躺到了椅子里,刘江看他这个样子,不禁在心中骂道:“老狐狸!” 马希声却是看向秦楚道:父皇对这些事情,以前是怎么决定呢! 秦楚躬身道:“老奴只是一个宦官,皇帝是不准许宦官干政的!宫内的府库中有皇帝以前的奏章和批注,监国可以有空的时候仔细看看。” 秦楚作为一个宦官,明面上还是不能干政的,只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他就是皇帝的家奴,而皇帝自然也就不会避讳他什么事情,或许最了解马殷的,可能就是这个秦楚了。 秦楚并不姓秦,但是皇帝为了让宦官记住秦朝赵高干扰朝政的事情,就将所有的宦官统统都改为秦姓了。 而秦楚也确实是最了解马殷的,也是知道大楚当下事情最多的,他不仅仅是随时跟随着马殷,更是掌控者大楚的楚探,大楚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有些事情可以在朝堂上说,有些事情不能在朝堂上说的,就比如现在依旧没有结果的朝会之后,秦楚、姚庄、还有刘江、马从、陆晏回到了马希声的暂时居住的勤政殿。 这是皇帝平时评阅奏章的地方,但现在却是由马希声暂时居住,几人先是说了说马殷的病情,病情每天都差不多的,就是昏迷,只是因为不进饮食的原因,人只是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到了现在已经请了能请到的所有名医,而马殷已经七十有九了,实在是太老了,太医已经日夜看护,可是人的衰老,就是神仙来了也不能阻止。 通报过马殷病情之后,马希声坐在那里,只是看向了秦楚,刚才他的皱眉动作,让马希声有了一丝的疑虑。 此时他就等着秦楚,他就要看看秦楚有什么隐瞒着自己,秦楚只是小声对着旁边的小宦官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小宦官赶紧低头走了出去。 秦楚道:“老奴身兼数职,尤其这个对外查探的身份,让老奴知道了很多其他人分不知道的事情,其中一个就是咱们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对于长安派出了密探,可是这半年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依老奴想,这些人应该是暴露了!” 在接下来,我们又派出了商队,可是依然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我们冲普通的商队那里却是得到了我们需要的消息,那就是现在的长安已经是我们不认识的长安了,具体情况会在有了切实的消息在通报给大家。 姚庄却是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说来听听,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做,有什么消息也应该让我们第一时间知道才对!” 秦楚有些纠结的说道:“只是有些不理解罢了,又觉得会打击你们,而且我也没有搞明白,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仅此而已!” 刘江却是说道:“对他们的装备,有什么情报吗?” “没有,在长安街上跟班就看不到你们说的这些装备,他们依然是在使用改款横刀,装束也和咱们都是差不多的。” 刘江想了想说道:“这就说明,这些装备对于他们也是很珍贵的,我认为应该继续向他们派遣密探,不管是收买也好,还是绑架,我们需要知道这些情况!” 马从也是说道:“不错,我们应该两步走,一方面是我们自己研制,二就是要用一切手段来探查这些情况,最少能让我们扫帚不少的弯路,要想在接下来的争霸天下中获胜,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不错!”刘江叹气道:“咱们知道消息太晚了,要是提前知道这些情况,咱们就不会损失这么多的士兵了。” “是呀!这次的打击实在是让人有些灰心,你们不知道我们看到对方的攻击时有多么绝望!”马从有些灰心的说道。 “陆晏,你觉得大楚当务之急应该怎么做呢!”刘江对于军队上的装备,对于增长大楚军力一直是不遗余力的主张加强建设的。 陆晏想了想才从怀里取出一摞纸双手递了上去,秦楚走过来将这摞纸转递给马希声。 马希声接过来看了看厚度,陆晏说道:“这是臣和王爷在狱中商量着写的,毕竟只有我们两个近距离的见过这些装备,而且触摸过其中的一些,因此有着我们的一些猜测,我们因此就向试试。” 马希声试探着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想到刘阳去?” 马从在一边说道:“是的,我们在浏阳发现了一些和他们装备很接近的东西,我们就像尝试着做一批出来,只要我们自己有了,才能知道差距。” 姚庄此时却是闭着眼说道:“浏阳的一些东西,难道是他们用于祭祀天神的那种什么火铳的?” “对,就是这个东西,不管是声音还是冒的黑烟都极像,我们就想尝试制作一批出来,比较比较性能,还望各位大人能认可此事!” 马希声笑笑道:“不就是一个浏阳刺史吗?你就是要兵部尚书也给你!”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让陆晏担任浏阳刺史,兵部司主事,御前行走有密报职权!” 马希声说过之后,看向周边的这几人,几人互相看看都点头认可,马希声接着说道:“王叔就全权负责这件事如何?” 马从点头道:“可以!” 众人说完之后,都行礼退出。 陆晏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家里了,他在宫门口和众人告辞之后就迅速的赶回家里了。 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全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迎接他能平安回来,每一次的出征,都是一种赌博,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凯旋而归! 可是向他这样被俘之后还能平安归家,这是极其稀少的情况,陆晏家里点起炮仗庆贺他的平安归来,而他却是让家里人向着楚宫的方向跪拜,这是监国的恩赐,虽然是因为他陆晏还有利用价值! 他回家的消息迅速就被钱端横知道了,钱端横也没有想到陆晏仅仅是被关押了两个月就会被放出来,他能被放回来,也意味着楚国会有一场变革。 钱端横深深的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些装备的心情,也知道这些装备的具体情况,就算在大唐也是机密中的机密,属于绝密级! 看看大唐军队能装备这些新式装备的军队就知道,能装备这些装备的部队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人,这些军人按照李奇的说法就是职业化,这些军人都是大唐的职业军人。 这些军人的挑选都是极其严格的,因此数量不多,但是可以保证各个都是精英,也可以保证他们都对大唐绝对的忠诚。 但是钱端横从不相信绝对的忠诚,钱端横更相信有条件的忠诚,而条件是相互的,一个是国家对于军人的保护,另一个则是军人对于国家的忠诚。 钱端横对于陆晏府邸的安排已经早就就位了,他们在陆晏府邸收买了三个人,一名门房,一名驭手,还有一名仆妇,这些人虽都是看在银子的名字上答应的,但这也是因为陆晏实在是银子不多的缘故。 要想做清官,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陆晏一样,要不是有想家的支持,他现在绝不会走到如此高度。 第370章 理论与实践 陆晏要是在底层军官,也不过就只能是拿着固定的薪俸,又因为长期在军中的原因,也不可能积攒什么人脉,就不会有更多的金钱来源。 没有金钱来源,那就只能活在社会最底层,这样的人很多,但是他们要想奢侈的生活没有,但是要想一家有奴仆斥候还是很容易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那么金钱就会伴随他的左右。 陆晏的发家史和他的从军之后的道路一样曲折,就像现在的陆晏,三进的院子,更不要说楼台亭馆了,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陆晏来说,已经是很简单的东西了。 只是这一次回家,他要三天之内到浏阳就职才行,陆晏这一晚只是和自己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做在一起聚聚,明天开始他就要开始忙碌了。 这次回来,怎么的也要道项家见礼才行,他要做的这些事情,没有项家庞大的资金支持是做不成的,只是想想唐军那强大的武力,陆晏觉得只是朝廷答应的浏阳一地的财力恐怕是做不成的。 虽然还有马从的支持,但是马从的资产也不过就是马殷上次的几处皇庄而已!可是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呢,因此陆晏需要项家的支持。 钱端横因为陆晏的归来,也是忙了一夜,朝廷里的几个消息传来之后,相互印证之下就能知道,陆晏一定到浏阳任刺史了。 为什么是到浏阳而不是别的地方,这让钱端横很是疑惑,浏阳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大楚既然不准备追究陆晏的这人,那为什么要让他到浏阳任职呢! 钱端横正在千方百计的要得到陆晏河马从的自述书,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得到,那就说明自述书对于大楚也是需要保密的。 但是对于陆晏到浏阳任职刺史,这很让人疑惑,要知道陆晏是将军是军人,怎么就能做一地的主官呢!按说主官一般都是文人出任,而大楚也一直是军政分家的,明显陆晏到浏阳任职没有那么简单。 钱端横是什么人,早就开始在大楚朝廷内外布局,但是由于早期谭文的布局做的太高大上了,直接就联络上了马希范。 对于底层官员的布局反而是有些不足,可是有很多的情报就是在这些底层官员的手中,毕竟这些底层官员还是好收买好利用的。 钱端横接替谭文之后才开始打造一个坚实的探子组织,这就像是一张大网,有一个个节点组成,互不联系又分工明确,纷杂的情报在收集整理之后,分门别类的汇集起来,才会到达上一层。 所有的情报都要有印证才行,只有得到印证的情报才是好情报,可是有些情报很珍贵,可能得到的渠道只有一个,这样一来想从别的渠道得到印证就很困难了。 这就需要一个情报官员敏锐的判断力,以及对情报来源有基本的判定,这是很艰难的,有些情报似是而非,有时候甚至就是敌人制作的假情报。 钱端横对于情报的敏锐感觉来自他的遭遇,可以说他基本上怀疑每一份情报的真实性,对于轻易得到的情报就更低不相信,因此他的情报基本都是来自两条线,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这两条线相互监督相互印证,因此他的情报可信性还是很高的,如今陆晏嫣然成了大楚的情报中心,钱端横相信在很长时间里,自己都要围着他转了。 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诡的地方,让钱端横心中充满了疑惑,因此陆晏还没有到浏阳任职,他的人就已经出发了。 对于浏阳这个地方,充满了不可预见性,这里是贫穷的,是愚昧的,是充满了各大家族的势力的,这里大多都是豪门大户的庄园还有他们的封地。 因此浏阳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愚昧无知的,这里真正实现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里的民众能够入学的百不足一,大部分的民众只是这些豪门大户的赚钱工具罢了! 他们有的世代都是别人家的奴仆,又或者是别人家的佃户,真正有自己家田地的,大多都是家有从军的人,这些人或是有军功又或是在战场上死后而获得的抚恤。 因此这里的民众是愚昧而勇武的,他们都是人为自己家里有一个或是几个从军的人而自豪,他们从不读书也没有读书的渠道,他们认为只有当兵是唯一的出路,能不死还在军中能得到升迁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 钱端横派来的几个人到了这里之后就有些抓狂了,在这里要想留下来生存,只有做生意开货栈,想要融入当地的民众之中简直就是不可能。 当地的民众生活空间很小,因此对于外来的人就很是排斥,这些民众觉得是外来人和他们在争夺本来属于他们的资源,主要还是在争夺银子。 钱端横派来的人到了这里之后,暂时以商人的身份暂住在了一家还算奢华的客栈,他们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当地人对他们的不和善的目光。 这里做生意的人还都是自产自销的模式,他们大部分也只是将家里自养的一些家禽还有剩下来的生活物资拿出来换取另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至于真正赚钱的商铺都是那些大户在经营。 浏阳府外面有着十几架站笼,里面是一些不知什么罪的犯人,这些人看着就是精神状况欠佳,而另一边是一些排队告状的来百姓,这些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生活在生死边缘的最底层。 钱端横派过来的领头的名叫裴五,就是原来因为长安被拆之后而流落在外成为乞丐,后来因为长安重建才返回家园,在做乞丐的那好几年之中,见过各地太多流离失所的穷苦人。 此时看到这些在府衙外面的这些穷苦人,心里顿时就翻起了波澜,他在这两年流浪的时间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死人,而这些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就是因为贫穷。 而现在,他加入大唐军队之后,不禁是要学习还要知道道理,他因为参军而改善了自己的境遇,但让他感触最多的却是知道了做人的道理,知道了为什么打仗,知道了最起码军人的责任。 同样是当兵,但是他是在为自己当兵,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当兵,他不再是那些只知道听从军令的炮灰,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也改变他人。 看着眼前的这些悲苦的人,他禁不住就想上前质问质问这些官老爷,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就算是有罪,也应该给他们最起码的尊严和生存的权利! 站笼之中的一个人勉强抬起瘦弱的脖子,睁开自己的眼皮,勉强说道:“回去,回去!不要再管我了,好好活着,把咱们的孩子养大!” 一个女人跑过来,握着站笼粗大的柱子,大声的嘶吼着“孩子他爸,赶紧认个错吧!我和孩子都需要你,没有你,我们活不下去的。” 裴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上前询问,这才知道这几人是浏阳大户马家的佃户,因为在放羊的时候丢了几只羊,马家就将他们毒打一顿之后送来了府衙,要求将他们以偷盗治罪。 他真的想冲进去,替这些百姓问问这些当官的,几只羊难道比人的生命还要重要吗! 可是他有自己的职责,他来这里是要摸清浏阳的具体情况的,他不能暴露自己,他只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能去解救别人,否则就是自杀! 他只能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过去,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能不能真的解决这个问题,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但是,他能把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录下来,他要想了解浏阳的具体情况,就只能从底层的这些人开始。 大片的田地被圈占起来,田间地头都被一种长着带刺荆棘的植物围了起来,虽然不高,但却是阻挡着人们前进的步伐,一望无际的田野也向所有人预示着这是一家家的农庄。 只是看着这些大片大片的土地就知道,这绝不是小门小户所能拥有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里,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农人在辛勤忙碌。 裴五看着这些田地就知道,这些在耕作的农人一定不是这些田地的主人,他们只能从这些田地里获取吃都吃不饱的食物,但是付出的却是他们的全部。 裴五想起在军中学的一句话,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自己一家曾经不也是如此吗!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粒粮食果腹。 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军中司马讲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大唐的兴旺是大唐的兴旺,大唐的繁荣是豪门大户,关陇世家的繁荣!衣着华丽带给百姓的是废田为桑,带给百姓的是加重劳役,带给百姓的是连年的征战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先是朝廷宦官干政,再就是各地民众的揭竿而起,直到一个诺大的大唐帝国分崩离析! 各地的藩镇林立、据关而守,这些军阀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和物力来进行战争,只能驱赶着百姓替他们征战,替他们争夺更多的资源,以便于他们能将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 第371章 好的开始 军中司马将这些的时候,仅仅是一些理论知识,对于裴五来说,这就是心中一直疑虑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没有经历过流离失所的人,根本就不理解一个没有国家庇护的个体,有多么的艰难求生。 一个强大的大唐帝国给了民众自尊心,给了民众更好生活的基础,自有国家强大,只有安定繁荣,百姓相应的也就能更好的生活,搞坏这个国家的一定不是民众,但是建设这个国家就一定少不了民众的参与! 裴五觉得自家的皇帝是最伟大的皇帝,他怎么就能将这些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搞得这么明白呢! 官与民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官员是从民众中来,他们是一个国家最优秀的人,国家大事就应该有他们来把控,民众之所以是民众,就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而已! 但是他们却是这个国家的基础,没有民众的支持,没有民众的国家,那还是个国家吗? 每一个民众都是建设国家的动力,缺少了哪一个都不是一个和谐的国度,各司其职的建设自己的国度,有挖坑的就又坐轿的,有吃苦的就有享福的,这是一个必然。 裴五就觉得自己适合当兵,尤其是敌后探子的角色,就非常适合自己,自己用自己的一切手段得到情报,帮助自己的大唐皇帝得到天下,这是在解救天下苍生的大事,就算自己死了也是值得的。 浏阳的情况十分复杂,太多的豪门大户把持着这里的一切,因此像他们这样的外乡人就很难合理的在这里隐藏起来。 而他们又不可能花费跟他们不相符的实力在这里生存,这就要很考验他们的能力了,他们虽然自己能力不行,但是却有一个强大的后方。 他们就是打着考察浏阳的旗号来的,他们要想在这里生存下来,就只能以商栈的形式存在,而他们要想经营的物品,就不能太低档,但是又不能太脱离民众。 那么就只能将他们的特色带来这里,开一家酒肆饭铺客栈一定是个好选择,既能有食物,还能接触广大的命中,还能有能容纳大量人员的地方。 但是想找到这个经营的场所还是很难得,这里的房屋买卖还是要经过官府的,一般官府之中的司马就是管理田契地契等的官员。 裴五自然就只能找到这位司马大人,这位司马大人姓曲,闻听裴五想找一家酒肆客栈经营,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要知道只要是讲这事情做成了,自己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而裴五的要求就是酒肆大堂不能少于二十桌,客房不能少于三十间,最好是二层还得有院子。 这样的房子在潭州不算什么,但是在穷乡避壤的浏阳就很是难得了,整个浏阳只有围绕在府衙周边才有三道街有货栈,经营着一些日常用品。 这些货栈都是浏阳的一些大户在经营,他们在这里经营着从吃穿到家里的一些必需品,虽然商栈的规模都不大,但是品种还是很全的。 但是在这几条街竟是没有几家像样的酒肆,最大的一家客栈也只是在门口挂着一个破帘子,上面写着一个“客”字,而这里也只是有十几间房子而已! 整个浏阳在蜿蜒的浏阳河的哺育之下,带给浏阳奉陪的水量还有吃不完的粮食和瓜果蔬菜,因此这里世代为农,可是随着强大的大唐世代之后,这里发展的更加的美丽。 可是战乱的到来,人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完全的打破了当地人的生活,也打破了这里维持了几百年的安静与繁荣。 马殷成为大楚皇帝之后,这里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但是却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夺,这里有马从的庄园,有马希范的庄园,还有大大小小好几位皇子的庄园。 他们的庄园,平时都是委托给别人进行管理,但越是如此,浏阳的经济就越是颓废,这些皇庄是不用交皇粮的,也不用交任何的税,也不用派人出任何的劳役。 因此,浏阳当地的豪门恨不得把自己农庄全部依附在这些皇庄的名下,他们情愿把该交的皇粮交给自己依附的皇子皇叔,也不愿意交给朝廷。 首先他们不用在交皇粮了,最重要的是不用服劳役,而且自己还依附在了权贵的名下,有什么事情也有人为他们撑腰。 整个浏阳的情况和别的地方的情况基本一致,这里发生的这一切都和大唐的时候是一样的,这就是士大夫以及皇族是不用交税的。 这一切的产生就是因为自隋开科取士以来,整个的朝廷用人方式就有了本质的改变,本来是依靠举荐,也就是当官的举荐当官的,因此朝政就把持在一小撮文人手中。 隋朝开科取士之后,就打破了这一传统,也使得底层文人有了为国效力的途径,也打破了朝政被人把持的局面。 虽说开科取士有了很大的转变,就是从几大家的执政改变为士大夫们把持朝政了,到了明代就更为明显了,这是闲话,就不再多说了。 但是自开科取士以后,这一弊端就已经有了端倪,那就是士大夫们开始把持朝政,也就是说皇帝通过控制士大夫而控制整个国家的治理。 为此,士大夫们也为自己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这就是不用交税,皇帝的心思本来是不错的,就是想让这些士大夫们不用再为生计奔波,而将心思用在国事上,可是这一政策却是被这些自以为聪明的士大夫们所利用。 浏阳就是这个情况,普通地主或是大户,将自家土地记录在士大夫名下,就可以不再向官府交税,虽说这些人还是要讲税收交到了这些士大夫,但是却不会被重复征税或是增加交税,并且不用服劳役,可说利益还是有的。 士大夫们这样做,说白了就是与国争利,国家应该收的税收没有收上来,就只能是向底层农商征重税,重复征税!如此一来就使得底层农商生存艰难,不得已就只能揭竿而反! 而历史上,无数的朝代都是死于这样的结局,这就是土地兼并的恶果,所以说真的应该感谢共产党新中国的对土地的政策。 在历朝历代中,有无数的名人都想对土地兼并还有官绅不用交税下手整治,可却是没有一人有好的下场! 范仲淹推行的庆历新政,王安石推行的变法,张居正变法,还有雍正的新政,尤其是雍正皇帝谁虽然贵为皇帝,九五之尊,推举新政也是困难重重,即便是推举新政成功,并且沿用至今,但却是被人辱骂了几百年。 是谁在骂他,当然是识字的文人仕子们,因为新政规定火耗归公、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得不种田做工来养活自己,就不能再将土地挂在士绅官员的名下来躲避收税了。 想想以雍正皇帝的身份来推行新政,依然是如此艰难,简直就是以一人对方全天下的士绅,可想他有多难! 也可想想前面说的那几位下场有多惨,丢官罢爵、丢掉性命还是轻的,被文人仕子辱骂千年才是最悲惨的,雍正皇帝不就被骂了几百年吗? 浏阳因为离得潭州最近,也使得这里的土地兼并格外的严重,这里的情况,马从也是知晓的,但是他却是可以将自己的庄园交给陆晏打理,随便他怎么折腾都行,只要这处庄园还是他马从的就行。 而陆晏只是在岳州有一处不大的庄园,这还是因战功,马殷赏赐给他贴补家用的。 陆晏已经向着浏阳进发了,他此时心情还是很彷徨的,他也是知道浏阳的情况,因此他要想在浏阳有所建树,那就得向这些皇庄下手才行。 马希声只是将浏阳的税收全部划归他使用,也就是说浏阳的税收全部用来研发新装备,可是据陆晏了解,诺大的浏阳一年并没有多少银子的税收,这可真的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呀! 虽说他来浏阳,赢得了朝中各位大佬的支持,可却是一两银子也没有给他,马希声何尝不想将这些唐军装备做出来,但是他却不能对朝政做任何的更改,毕竟他只是一个监国,并不是真正的皇帝。 而对于浏阳的税收,因为陆晏要求的银子,目前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么多了,他需要朝中大佬的支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真的不敢对士大夫以及皇族下手,他还需要他们的支持! 而陆晏也是知道这些的,但也只能是先将探子铺开,毕竟还有马希声还有马从的支持,尤其是马从,他许诺将浏阳的一切收益全部交由陆晏使用,即便是不够,也可以在张口向他讨要。 马从是真的想拥有这些新装备,他心里也真的是想一雪前耻,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支持陆晏,可是在陆晏来浏阳之时,他也并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他。 陆晏就觉得整个大楚就是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只能看却是根本咬不到嘴里,虽然心中一片叹息,但毕竟是从大牢之中脱身,还有了一个自己最有希望研制新装备的地盘,而且是主官军政大权,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吧! 第372章 不简单 陆晏在家里待的三天里,一个是让自己的家眷要么跟自己到浏阳,要么到岳州庄园居住,但是他的妻子刘氏是要跟着他到浏阳的。 他不是不想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道浏阳,而是他觉得自己前途未卜,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是不要来的好。 他的决定得到了项家的支持,要想在浏阳有一番作为,是必要得罪很多的权贵,虽说有马从支持,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庄园的达官显贵都会支持,到了之后会怎么样,还真的很难说! 项家虽说是望族,但毕竟是依附于权贵的存在,他们只有民间的基础,而没有权贵的支持,他们就只能是暗中扶持,并不敢明着和朝廷作对。 最终也是在征得了项家同意之后,陆晏只是带着自己的妻子刘氏上任了,他的到来简直就是浏阳的一件大事。 要知道浏阳的刺史向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官员,在这里执政一方可以说就是在为权贵服务的,浏阳的大事小情也根本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往往浏阳有什么事都是浏阳的几个大户或是他们身后的皇族同意之后才能够执行下去,陆晏觉得想将留洋的事情做好就非得有人站出来将庄园的收入交给自己才行。 可是一个马从的同意显然并不够,其他人怎么铜做这件事呢!他决定先将浏阳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整个浏阳的大户们,还有就是皇庄的管事们都在浏阳的门户十里亭迎接陆晏的到来,而来送陆晏上任的,却是马从还有吏部的王辉,能让一个王爷一个尚书亲自送下来的官员,这还是第一次。 陆晏虽是被贬到了浏阳,来这里做的官明显不如他原来的大将军一职,但是他来这里任职的排场,却明显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 从此也可以看出,陆晏的到来是带着某种使命而来的,甚至是带着新皇帝的某种期许而来的,所有的浏阳官员说内心不惶恐,那真的是不现实! 所有的官员和马从和王辉见礼,在与陆晏见礼,这是规矩!可是长期在军伍中的陆晏看着这些人就很是不舒服,这些繁复的礼节实在是啰嗦得很。 本来可以坐船到浏阳的,可是马从自从经历过水战之后,就再也不想坐船了,陆晏则是想从陆地的角度仔细看看潭州到浏阳这条路。 这条路都是在山岭之间穿行,沿途有将近几十个村,而这些村大部分都是根据山与山之间那一点点的平地,种上一点粮食自己实用,可以说得上是艰难得很。 这些人一般都是种上一点粮食,在行走于山林之间以打猎贴补家用,因此这边的人也都是彪悍的很。 但事这些村子大多都是以一家一户或是一个族群在一起讨生活,虽是生活艰难带也是其乐融融。 又由于往返浏阳与潭州之间还是以水路为主,因此这一条路大部分都是道路难行的很,陆晏要想从浏阳往外运送物资,仅仅是靠着一条浏阳河是不够的,毕竟晚上就不能行舟。 可是要想将这条路修出来,对于一穷二白的浏阳可是不小的工程,不算要花的银子有多少,仅仅是要用到的民夫就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浏阳封闭,但也意味着这里的物资运出运进都很不容易,陆晏到了浏阳之后,在看到这里的官员穿的都是亮眼的很,就从心里很不舒服。 一众人到了府衙之后就更是不舒服了,一群穿着靓丽服饰的官员,却是坐在一座千窗百孔的府衙里,不禁是陆晏尴尬,就是马从还有王辉都是尴尬的很,这一副场面实在是很不协调。 三人都是从官员服侍和府衙的现状可以看出来,浏阳只怕真的是银子不多,就算是银子多,也进了这些官员的口袋里。 此次陆晏来,是带着一千兵卒的,毕竟他还是身兼装备的职责,看着浏阳捉守一身的装备,就让陆晏看的是一脸的鄙夷。 上身穿甲,也只是皮甲,虽没有孔洞,但也是表面的桐油颜色都是斑驳的很,一看就是军队淘汰下来的装备,可是据陆晏了解,这些装备早就应该从正式编制的军队中淘汰了。 据陆晏知道的是,大楚的军队早就完成了换装,看着这名守备的皮甲样式,还是前唐军的装备样式,这就让陆晏很是疑惑了。 他看了一眼马从,两人疑惑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对于军中装备的情况,据马从知道的是,最后一次换装,就是这一次援助黎州王宗翰。 因为要援助王宗翰,就将对南粤作战的士兵装备全被换了下来,也就是说,据朝廷的账册显示,整个大楚早就换成了具有大楚特色的新式装备,那就是皮甲上镶嵌贴片,而且颜色也是以红色为主,和大唐的黑色为主的色调完全不同。 可是看着眼前的捉守,身上依然是具有大唐特色的黑色皮甲,那么大楚发的皮甲去了哪里呢! 王辉眼中也是疑惑,要知道户部可是在两年前就给了浏阳整修府衙的钱,浏阳是豪门大户的浏阳,那么一座破破烂烂的府衙实在是有些丢这些豪门大户的脸面。 因此,户部专门下拨了整修浏阳府衙的银子,可是这才仅仅两年时间,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养人觉得,这座府衙到底修了还是没修。 陆晏再看看破败府衙的庭院里摆的十几桌的色味皆佳的菜肴,陆晏脸色就很不好看,这样的场面怎么能让这些三人下嘴呢! 陆晏作为新一任的浏阳刺史,站在一边却是根本就坐不到这里,他指着破败的府衙厉声问道:“就没有人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马从和王辉坐在那里也是黑着一张脸不说话,这里的情况,完全自以为的情况很不统一,这就使得朝廷的银子不是打了水漂吗! 这还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浏阳的官员将休整府衙的银子是侵吞还是挪作他用了,这不就是在欺骗朝廷欺骗户部吗!这不就是再打朝廷的脸吗! 陆晏问完之后,下面的所有人都是扭头的扭头,低头的低头,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陆晏看了一圈这些人,却是冷笑一声,对着准备卸任的浏阳刺史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原来的浏阳刺史是岳州人,名叫刘欣悦,这人是个老夫子一样的人物,此时卸任之后,他就要返回家乡养老了。 看到陆晏询问,却是张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晏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就急了,这是明显的对所有人说这里面有事呀! 陆晏拉着马从还有王辉往里面让了让,看着离开了一段距离,才小声说道:“王爷、王大人,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呵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马从却是呵呵笑道:“对于这些蛀虫,不妨杀几个立立威!” 王辉却是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有我们给你站台,我看都是谁在吞大楚的血!” 陆晏笑道:“既然有二位大人支持,那就按我的办法办了!” 陆晏扭头喊道:“来人呀,将这里所有人看押!” 门外立刻就冲进来百十人,将这里所有人全部都是两个人一个,将这些人全部看押了起来。 陆晏接着吩咐道:“将这里所有府衙的人全部看押,将府衙所有人分别看管起来,将所有的账册全部看管起来!” 他带来的这些军卒将整个府衙的人里里外外的衙役、官员全都关在了一个个的房间里,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惊恐。 陆晏见场面暂时控制住了,就立刻的将前任刺史刘欣悦喊了进来,这个小老头进来就瞎子跪了下来,他在这里坐了将近十年的刺史,对浏阳的情况知之甚多。 可是有些事情能放到桌面上说,有些事情却是连提都不能提,指望着早日脱离浏阳这个泥潭,可是就在离任的时候却还是陷在了这里。 陆晏向着马从还有王辉看了一眼,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开口问道:“现在能说说了吧,你要是再不说,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刘欣悦早就吓坏了,跪在地上的他,此时早就是满头淌汗说不出一句话,陆晏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这个衣衫明显破旧的小老头。 刘欣悦的穿着,明显就和外面的豪门大户是不一样的,陆晏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这件事情绝对是牵扯甚广,想做这件事情,也不是就他一个刘欣悦可以决定的。 而王虎这是在看着这几年的浏阳账册,他身为户部尚书,对于怎么查账,那是真的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只是看了几眼,王辉就拍案而起,怒声道:“好你个刘欣悦,朝廷给你拨了一万两银子,你就将府衙修成这样?” 刘欣悦不断地擦着头上的汗,浑身都是在战栗着,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却是依然不说一句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欣悦情愿自己在这里磕头认错,就是不敢说一点这里面的事,可见这事绝对不简单。 第373章 马殷该死 将他压下去之后,又将浏阳捉守带了上来,这人上来先是给陆晏行礼,行的依然是军礼,可见他还是认为陆晏是自己的上官。 陆晏让他站起来,还没张口,就见这人大声说道:“我是浏阳捉守王守成,六年前还在醴陵做捉守,只是得罪了某些人才被贬到了此地。 但是到了此地之后,却是感觉憋屈的很,将军!你看看我们身上的装备就知道我们收到的是什么待遇!” 陆晏也是皱眉,一个捉守,按说也是权倾一方的大员,怎么到了浏阳竟是变得如此窝囊呢! 王守成看着陆晏,也不和另两位见礼,只是梗着脖子说道:“将军呀!本来今天,你就是不问,我也要说说这个浏阳的问题,只是,我先问问你,我敢说,你敢不敢听!” 陆晏呵呵笑道:“我这次身带密令而来,到浏阳任职是有着巨大的责任的,我是将脑袋挂在腰上接的命令,你说我怕不怕!” “那好,将军要是因此身世,下官甘愿相陪!” 闻听此言的陆晏三人,神色立刻就严肃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要说一个死字! 王守成说道:“自下官到了此地之后,就束手手脚的,咱们浏阳的官军编制是五千人,可是自从我来就一日也没有满员过。 不满员也就算了,就连装备也不齐整,你看看我们穿的,就像是叫花子似的,就连那些庄园里的私兵也比我们强!” 陆晏很是诧异,疑问道:“这是怎么说的,装备是朝廷发给你们的,怎么就会如此呢!” 王守成看向马从道:“那就要问问王爷了,朝廷将装备是发给了我们,还是发给了那些庄园私兵?” 马从顿时脸上就是一僵,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已经将近五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呵呵,王爷是没有来,但是你们的管事厉害得紧呢!”王守成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家的管事厉害,还没有你们家的庄子里的营头厉害!” 马从以前听过自己家管事说过,自己家的农庄在这里就是独立的存在,整个浏阳就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农庄的。 想到此处,马从才觉得恐怕不是别人欺负自己,是自己的人欺负别人才是真的吧! 陆晏却是接着问道:“你接着说!” 说完之后,竟是让人去外面敢进来自己一名亲兵队长,让他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这些事情也是作为一名亲兵都是做惯的事情,顿时找到纸笔就在一旁坐好。 这王守成看到陆晏认真了,也顿时就是精神一振,他就将浏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几人都是沉默了下来,王守成也是越说声音越小,直到说完之后,他的头上早已经是一头大汗了。 本来这个王守成愿意将浏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那是积攒了好几年的怨气所致,他能坐到捉守,那也不是个笨蛋,浏阳的事情不是浏阳的事情,是整个天下都是如此。 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的,也不是谁都可以指责的,天下都是皇帝的,那么土地自然也就是皇帝的。 现如今浏阳的钱财物质都是马家的,那么浏阳府衙也就是为马家服务的,因此浏阳的银子不就是皇家庄园的吗? 朝廷发下来的军械物资不也就是皇家庄园的吗?那么是不是就应该先将皇庄的私兵的装备先换下来呢! 这样的事情,自从马殷建国之后,将众位王爷还有皇子的封地都封在浏阳之后,浏阳就是这种情况,可以说早就是根深蒂固了。 任何一个来此任职的官员,也都不敢和这里的各大皇庄的管事理论,怎么说大楚是马家的,说不定今后天下也会是马家的。 任何一个官员都是高高兴兴得来,哭丧着脸找各样的关系调走,直到刘欣悦的到来,这个老头子读了一辈子书,也是考了一辈子的秀才,直到大楚建立之后,朝廷的官员极缺,这才走上了仕途。 它本身就是农家子弟,一辈子想的就是考个功名,然后出人头地,现在让他来浏阳任刺史,也可以说是权倾一方,也可以说是一方大员了。 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的一身所学简直就是无处施展,到了这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皇庄的利益为第一,而浏阳的民生简直就是个屁。 要想在浏阳做官能做下去,那就只能和浏阳的这些皇庄管事搞好关系,否则的话,这个官他就是一天也做不下去。 长此以往之下,官府的职能在浏阳就越来越弱,收不到账册上的税金,就只能是向普通的百姓施压,将各种的税收还有劳役,就只能是向普通百姓转嫁这些水晶还有劳役。 可是民众的土地本来就很少,一时之间民众是怨声载道,无奈之下的普通百姓只能是将自家的人和土地,求着皇庄的管事,挂靠在他们的名下。 虽然还是要交税,但是却是没有了摊派,并且也只是出皇庄的劳役就可以了,至于浏阳的修堤修路等需要百姓的劳役,却是可以躲得远远的了。 这就使得浏阳的道路年久失修,浏阳的河堤也只是在有皇庄的地方修的极好,但是那些滩头石头地,就再也没有人管了。 不但没人管,还有人在这里挖地取土,使得这些滩头早就成了一片的沼泽,这些沼泽的形成,也将附近的一些小地主,还有一些大户的私田搞得岌岌可危。 这些小地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放弃一些滩地,这原本都是很好的地,土地肥沃而且离水源地很近,取水或是运输都很方便。 可是在这些皇庄开始挖地取土之后,水开始冲击这里的堤岸,不断地有土地被水冲击着凋落到水里,但是这些小地主,却是没有钱休整这里的堤岸,只能是看着自己的土地一点一点被大水侵吞。 由于这里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只是不少的百姓落草为寇,他们是不是就会从下山,对这里的皇庄或是农庄进行劫掠,他们也不杀人,只是将一切可以抢走的东西全部抢走。 这样一来,就使得各大皇庄开始圈养私兵,可是这些私兵训练严重不足,反而是对周边的百姓形成了一定的骚扰,久而久之,浏阳的治安还有经商的环境也就越来越差了。 皇庄的管事质问王守成,可是王守成指着自己的装备给这些管事看,换来的只有谩骂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王守成能做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个笨蛋,有些忤逆的话,他还是不敢说的,只是越是不说越是憋屈,说到最后竟是脸越憋越红,一时之间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守成没有说完,但也将浏阳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而这里的三个人也全都是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浏阳的朝廷律法竟然已经崩坏如斯了! 几人都不说话了,马从满脸通红的坐在那里,他们还指望着浏阳的税收能将研制大唐装备的众人担起来,可是目前看来,是真的有些难呀! 拒马从了解,自己的皇庄一年上交上来的税金也就是十几万两银子,要说这些银子放到一般的家庭,还算是不错的生活,可是放到以奢华为主的大楚皇族,这些银子也就只够平时的打赏。 要想研制武器,这些银子肯定是不够的,看着一脸铁青的陆晏,马从事真的理解他,这件事情,毕竟是由他负责的,而且还是两手空空来的浏阳,想把这件事做成,没有自己以及皇族的支持,估计是真的不行。 马从也不多说,只是到一边写了一封书信,在喊过自己的亲卫,吩咐他立刻带人返回潭州,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姚庄或是秦楚。 要想解决浏阳的事情,那就不是他马从可以决定的了,他只是一个王爷,但浏阳可是皇族典型的皇庄聚集地,这里遍地都是皇庄,不只是有有马殷的兄弟姐妹的庄子,还有马殷十几个子女的庄子,这里面当然还有马希声的庄子。 另外就是浏阳一些本地的豪门大户的庄子,也有朝中大臣的庄子,更是有秦楚的两处庄子,还有姚庄的一处庄子,可以说浏阳简直就是被大楚朝廷的权贵将这里的土地给瓜分完了。 这里就像是一块蛋糕,早已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要想解决浏阳的问题,这不仅仅是一场浏阳的变革,这是对整个大楚的士大夫阶层开战,真的,这就是一场战争。 要说大楚的皇帝马殷还在主持政务,可能还会容易一些,毕竟现在的权臣还有皇族都是一副在他的周围的,只要他说一句话,在现在的大楚就不会有一人反对的。 可是他已经是越发的不清醒了,在几人来浏阳之前,前去向马殷辞行的时候才知道,马殷已经好几日都水米不进了,就连喂食都已经不可能了。 几人都知道马殷的日子不久了,他们一方面倾向于马殷早点死了算了,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他一日不死,马希声就一日上不了位,那大楚就一日没有皇帝。 第374章 银子呀银子! 新皇一天不登基,那就不能主张自己的理念,就连老的政策也不能执行,毕竟一个监国是不能做出推翻老皇帝的一些决定的。 马希声能走到现在,可以说是捡了个便宜,马殷信奉的是长子接位,可是他的大儿子马希振却是喜欢修仙,早早就跑的找不到了。 马殷对这个大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打了他好几次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也就只能任他胡作非为了。 马希声能进入马殷的视野,跟他的老师庞巨也有很大的关系,再就是老三马希范又是个武痴,简直就是个四书五经都没有看全的家伙,马殷也就只能是将希望放到了马希声身上。 毕竟他的其他的孩子都年龄太小,就算是扶上皇位,只怕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一帮老臣认可,得不偿失之下还不如就让自己的二儿子马希声接掌皇位来的让人放心。 现如今,想改变浏阳的现状,可不是他一个马从就能决定的,他相信姚庄和秦楚能理解这里面的事情有多么的紧急,也许他们有办法说服马希声这个新皇帝。 只要是马希声能率先将皇庄的收益交给陆晏使用,相信其他的皇亲国戚也不好意思不交出自己的庄子收益,只有拿到浏阳的税收,陆晏才能做一些事情的。 亲卫拿着马从的书信走了,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到达潭州,而这三天时间也是陆晏几人认真摸清楚浏阳问题的时候。 幸好浏阳的所有官员以及大户们都前来迎接他们,也使得他们不用一个个的将他们请来了,自从亲兵走后,陆晏三人就开始分别对这些人问询口供,首当其冲的就是浏阳府衙的各级官员们。 哭的满脸都是眼泪的刘欣悦此时早已是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他来这里真的是父母官的,是真的像一个奴仆一样伺候着这些皇族还有豪门的一点一滴。 甚至是将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银子,也补贴在了这些皇庄的修堤上,甚至每年的浏阳的提留也都补偿给了皇庄们。 这个老头着实可恶,宁可自己受苦,情愿把自己该得的利益全部让了出去,不但自己的利益让了出去,就连捉守的利益也让了出去。 他甚至连浏阳的利益都让了出去,最可恨的就是,他将所有大楚的利益都让了出去,却还没有人能责备他、指着他,他真的像一个奴仆一样的伺候着这些皇亲国戚。 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来没有遮掩的意思,只是这一次陆晏需要用到浏阳的税金的时候才发现浏阳早已经被瓜分的干干净净了。 别说是陆晏解决不了浏阳的问题,就连马从也不得不上到朝廷了,不但是他,就连马希声看到姚庄拿着的马从的书信是,也不得不捂着脑袋请秦楚过来。 三人坐在勤政殿里,姚庄和秦楚都是相对无言,马希声却是头疼不已,也是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样的事情,在大唐的时候就已经是成风了,这样的事情也早就是士大夫阶层的习惯做法,因为这些政策,小地主甚至小门小户也愿意将土地放在这些皇庄下面。 一旦形成这样的模式,再向打破就很难了,秦楚和姚庄没办法是因为涉及太多的皇亲国戚,而马希声没办法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自己的叔叔们。 没有皇亲国戚的支持,他的位置就已经不稳定了,再讲整个的士大夫都得罪了,他的这个皇帝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最关键的是马希声现在只是监国,并没有真正的继位,在这个醒来皇帝交接的关键时刻,他也怕自己现在的一些举措,影响到皇亲国戚和朝臣的支持。 姚庄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本来皇帝就准备想这些皇庄下手的,只是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可是自从他昏厥之后,老臣也在一直考虑这件事。 现在有一个办法,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想来大家都明白,这些整的只是解决皇亲国戚的生活问题,要保证他们的衣食无忧,更要用皇庄的设立以凸显他们皇族的身份。 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这是皇帝给自家人的一个生活许诺,只是他们已经脱离了皇帝对他们约束。 咱们想想,这些人的庄子按照规制都是有面积以及人数的约定的,那你来说,你是皇子也就是五十顷的土地,庄户三百户,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已经早已超出了这个数吧?” 这话把马希声也问蒙了,他是有皇庄不错,但是他从来也没有问过皇庄的情况,而皇庄也只是每年把银子给他送过来而已! 每年的银子也不多,也就是不到十万两银子而已!马希声根本就不指望这些银子生活,所以也不知道是多还是少。 秦楚笑笑说道:“据老奴所知,你庄子的管事是你妃子的弟弟对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些年一定没少从你的庄子揩油!” 马希声看向秦楚,秦楚却是笑笑说道:“这些事情在庄子里是很正常的,反正都是你们家的人拿了用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对不对?” 马希声却是看着秦楚问道:“你觉得一个监国的银子很好拿的吗?” “那你怎么办,为了一些银子惹得自己妃子一家子不高兴,不值得!再说哪个庄子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视钱财如粪土吗!” 马希声有些郁闷的说道:“以前真的是不觉得银子不够花,自从坐了这个监国之后,我就觉得哪哪都是跟我要钱的,我就觉得咱们大楚可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富庶!” 姚庄呵呵笑着捋了捋胡子说道:“嗯,不错!当家知道柴米油盐贵了,真的不错!” 马希声看着姚庄道:“我就是觉得哪哪都是钱的事,一天几十封奏折,有一半都是和银子有关,咱们大楚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姚庄叹气道:“咱们大楚的银子,主要还是税收,皇帝鼓励经商,鼓励种桑养蚕,也鼓励民众丝织刺绣,更是鼓励远程贩运,才使得广受战乱的大楚能迅速的恢复过来,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经济繁荣之后,紧跟着其他的问题就来了,比如说,将良田改为种桑,这就导致咱们大楚的粮食连年补库不足,也就是说,咱们大楚这两年的粮食储备都是下降的。 再加上今年的战败,就更是雪上加霜,到现在阵亡将士的抚恤也是面前做完,咱们大楚的银子明显是不够用了。” 马希声以前是真不知道这些,上奏要银子的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让马希声不得不批准户部这些银子,本来的洞庭修堤的银子也还拖欠着,现如今陆晏又需要大笔的银子,使得马希声真的很为难。 他沉声说道:“如今怎么搞活经济,多赚银子才是最基本的,其他的是不是往后放放,最起码也要让百姓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只有民众生活好了,我们才能放开手做点别的,你们说呢!” 姚庄听完之后,也是暗暗点头,这个马希声一只都躲在庞巨的身后,曾经的一些建议也都是到这明显的庞巨的见解建议,唯独缺少了他自己的主见。 姚庄看着马希声问道:“这些都是谁给你说的,你又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呢?” 马希声站起身,慢慢的走了两步,才说道:“曾经小时候跟着父皇征战四方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百姓流离失所的样子,曾经的一些画面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父皇曾经跟我说过,我们打天下,为的不是我们能做皇帝,不是为了我们马家一家独大,我们是要带领民众衣食无忧,我们有这个能力,就要切实做好这个事情。 这些话,我相信大家都听过父皇的这些话吧!可是我们夺得天下之后,却是越发的奢华了,看看我们的衣着,再看看我们的殿宇,再看看我们的生活!” 马希声说到此处,不禁是摇摇头道:“父皇重建大楚之后,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百姓的吃饱穿暖的问题解决了,但此时天下依然还是战乱纷纷,咱们此时将目光看到别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得陇望蜀了。” 姚庄被这一句话呛得不行,对外的一些政策就是在他和马从的推动下做出的,可是在这样还有那样的原因都失败了,姚庄也对于几次战败作了深刻的研究,在总结了战败原因之后,他竟是发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些阴谋都是围绕在大唐的阴影之下,几次战败好像都是因为大唐的干预,也都是因为大唐的军力强大才导致大楚的目的落空。 目的没有实现,带来的就是大楚的损兵折将,而付出这些损失的代价就是大楚人财两失,而人财两失的代价是大楚维持做出的所有努力,顷刻之间就归了零,给大楚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以问题就又绕了回来,想在军力装备上赶上去,就需要大量的银子做研制工作,可是接连几次的失败,又使得大楚失去了大量的银子。 第375章 跪拜吧! 姚庄叹气道:“老臣老就有意思改变大楚的税收方式,现在的大楚只是底层的民众在足额,甚至是超额交税,可是掌握着巨额土地还有资源的豪门大户都是不交税的。 老臣以前跟皇帝说过此事,可是皇帝却是很犹豫,就是因为现在的税收政策是大唐延续了几百年的成熟方法,他在犹豫人们会怎么说他。” “可是大唐政策的弊端不是导致了大唐的覆灭吗?难道我们就要在跟着大唐在覆灭一次?这就是我们建立大楚的初衷吗?我不认可这样的结果,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拼搏奋斗,那么多人跟着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就要因为如此而化为乌有吗!” 姚庄叹气道:“你不想想你现在还不是皇帝,你现在要是对士大夫阶层,甚至皇亲国戚在下手,你就不怕这些人反对你吗?” “那怎么办!天下大势不会因为我不做皇帝就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我不做皇帝,天下就要等着我,等着大楚做好准备的!”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打点字内顿时就静的可怕起来,秦楚站在旁边是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马希声和姚庄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进入了他的心里,此时,他也是在仔细的考虑着里面的进退得失。 突然间,秦楚却是说道:“大楚想发展,就不能瞻前顾后,只是此时要想做成,首要的就是要确认监国能真正继位,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这个身份,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 姚庄看向秦楚,他知道这个宦官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要强行将马希声推到皇位上,哪怕是马殷还没有咽气,也要让马希声强行登基。 姚庄看向秦楚的目光是很可怕的,要知道他们都是跟着马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如今要将自己的兄弟位置交出去,即便是他的儿子,也让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秦楚看到姚庄那复杂的目光,就知道他误会了,于是就沉声说道:“不要以为奴家只是个宦官,就不知道轻重缓急,也不要把我一想的太龌龊了。 咱们大楚虽然有你监国,可是在大的国家律法上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天下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咱们大楚不改变,迟早会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姚庄点点头,马希声也是陷入沉思,秦楚看看他们二人都不说话,就接着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虽然昏厥,但国家大事却是要接着走下去的,咱们不像个办法是不行的。” 姚庄定定神,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要想如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就是,想做这件事,也得先将皇位确定了再说! 否则,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的!只是老皇帝现在这个样子,谁敢提新皇登基,那不是,那不是......!” 秦楚咬咬牙说道:“老皇帝现在全凭药物吊着一条命,你们看?” 这句话说完之后,秦楚自己都有些后悔,可是既然说了,那就要坚持下去,咬咬牙依然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姚庄心情实在是复杂,他真的是不想马殷死去,可是如今这些事情没有皇帝的推动,或是说没有皇帝的命令,想在皇亲国戚、豪门大户身上刮油水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事情全部都纠结在了皇位上,一个马殷已经不足以阻挡新政的实施,要说三人想不想马殷死,那真的是不情愿,要是往常听到这种谁敢说这种话,那可不就是夷三族的罪过吗! 可是现如今,虽说谁都没有没有提出什么具体的方法牡丹石谁心里都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在马殷的问题上取得一致,那就是在所有的问题上,取得了一致! 三个人散场了,各回各的居所,各办各的事情,秦楚站在马殷的床榻前,看着行将朽木的马殷,眼泪却是禁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他的旁边是马希声的母亲德妃,两人都看着马殷流泪,可是该做的事情却已是坐下了,马殷的救命金汤,此时已经是倒在了一个一个小罐子里,一会会由秦楚出去的时候带出去销毁。 其实马殷的这种救命金汤,全部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只是每次给马殷喂药,至少有一半都喂不进去,而大楚辛苦花重金收购的老山参也已经是不多了,也就是说,马殷吃的这种救命金汤也吃不了多久了。 这件事情在做的时候,秦楚根本就没有隐瞒德妃,他一点也不避讳德妃的目的,就是因为要让马希声知道,自己是跟定新皇了,是拿着脑袋在跟着他干。 德妃本身就是马希声的母亲,对于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在心里想了多少次了,现在看到秦楚当着他的面,将救命金汤倒进自己带着的小坛子里,就知道自己儿子做真正的皇帝已经不远了。 这件事情是中午做的,没想到的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正当所有的妃子们带着年幼的皇子正在进行晚请安的时候,马殷却是再也喝不进一滴药了。 所有人都谁知道马殷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整个大楚朝廷的官员都跪在外面为自己的皇帝祈福,隐隐的哭声代表着他们的内心情感,可是这些低垂着头的人,却是少有几人能留下眼泪。 可以说他们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马殷在最初倒下昏厥的时候,是真的有很多人日日流泪,夜夜睡不着的痛哭流涕,甚至说起马殷也要掉两滴眼泪先是自己担忧皇帝的心,可是随着马殷昏厥了几个月之后,再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流出眼泪了。 今天是一个决定大楚命运的时刻,就在今夜他们将迎来自己新的皇帝,马希声此时就坐在一旁,秦楚依然站在他的后面,而一群满头冒汗的太医都在用各种办法想让马殷喝下那么一点救命金汤。 可是马殷真的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此时已经瘦得只剩一点,浑身上下都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了,眼圈也深深的陷进了骨头里,黑灰色的皮肤更是没有了一点弹性,简直就成了刷着桐油的破布一般。 姚庄依然是坐在那里,犹如老僧坐定一般,秦楚也是站在马希声的后面,就像一个站立的雕塑,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妃子以及幼小的皇子皇孙就像是一些寻找事物的蚂蚁。 一名太医终于受不了了,喘着粗气倒了下来,两名宦官赶紧过去将他架了出去,其他的太医更是头疼,他们恨不得自己也赶紧晕了算了。 正在太医们满头大汗,心下越来越忐忑的时候,躺在床上形同朽木的马殷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就像是深渊中射出的两道阳光一般,闪的周围太医都是浑身一震。 自见马殷睁开眼之后,先是看了一圈之后才张开了口,可是他的声音就像是撕扯破布,太医们大喜,大喊着皇帝醒了。 刹那间,整个寝室之内顿时就是人声鼎沸起来,马希声喊没有跑到马殷床榻前,床榻前的众位皇子皇妃们在就扑了上去。 这不是在扑马殷,这是在扑未来呀!秦楚吩咐周围的宦官将这些人分开,自己这是将马希声让了进去,马希声本来已经迈开了不知,却是一转身将太医放在一旁的救命金汤端了起来。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德妃已经是扶着马殷坐了起来,马殷靠坐在德妃的怀里,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马希声走过去,只是低声说道:“父皇,先不要说话,先把这个喝了吧!” 说着话,却是用勺子舀了些药液递到了马殷的嘴边,马殷只是张嘴喝了一口,但却是有一般都流到了外面。 马希声还想在接着喂药,可是马殷却是将脸扭到了一边,似乎只是想利用药液顺顺喉咙,马殷缓缓神,说道:“孩子,辛苦了!” 他这句话一说,马希声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马殷看向旁边的姚庄,看到姚庄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就点点头说道:“老家伙,哥哥要走了,你可要好好帮帮我的这个不成器的孩子,他就交给你了。” 姚庄的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紧紧握着马殷的手,虽有千言万语,却是张了几回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殷想对他笑笑,可是漫步却是因为长期不动,已经是有些僵化了,却是动了几下很笨就像是在哭。 马殷努力了几次之后,干脆放弃了想笑笑的打算,他也是拉着姚庄道:“不要再说了,哥哥我能有你陪着我征战四方,老哥哥已经很满意了!” 马殷松开姚庄,对着马希声和说道:“朕建立大楚,是想解救百姓与水火,虽是做的不好,但也让大楚的百姓衣食无忧了!但是朕知道,还有很多的不足,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父皇!”马希声已是泪流满面,却是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先歇歇,你先好好将养身子,一定会好的!” 马殷笑笑道:“朕知道自己的身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楚的皇帝了,我就不再帮你了,你接受他们的跪拜吧!” 第376章 马殷 崩 马希声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马殷却是用仅有的一些力气将他往外推,马希声只有翻身站了起来。 秦楚这是将马希声让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就向着屋子里所有的大臣还有皇妃,皇子皇孙喊道:“跪!” 所有人都是转身,向着马希声跪倒,秦楚又接着喊道:“跪拜新皇,一叩首......!” 所有人都是依着礼节,向着马希声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等秦楚喊礼毕的时候,马希声却是又赶紧跪倒在马殷面前。 马殷看着马希声受了新皇之礼,随意说道:“我要走了,朕的妃子饭食没有子嗣的都随朕走,这些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这话一说,屋子里顿时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而这些妃子们都是马殷这两年迎娶的进宫的,这些妃子人数不少,大多都是周边的一些小的部族还有豪门敬献的。 这些人都是年轻得很,此时听到马殷说让他们殉葬,这些人早就哭晕在了那里,马殷挥挥手,让人将这些妃子都带出去之后,才对着马希声说道:“朕走了,你就忙吧!真的丧事不要大办,速战速决就是了!” 说完之后,看向马希声道:“记住,有些事情能争,有些事情不必强求,一心为天下黎民着想,一切都要节省,记住朕的话!” 说完竟是微微笑着,渐渐地眼睛就闭了起来,马希声赶紧吓得赶紧呼喊太医过来,可是等太医过来的时候,马殷已经是没有了呼吸。 太医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床榻前,根本就不敢看马希声,只是将头使劲的磕在地上,嘴里产生道:“皇帝崩了!” 一下子,整个屋子里都是痛哭之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都是鼻子一把泪一把。 秦楚吩咐宦官将马殷的床榻帷幔放下来,在吩咐太医准备处理防腐的用品,自己这是将麦先生让到外面,其他的皇妃们,带着自己的皇子皇孙都是到了大殿之外。 这些人此时已经没有了什么事,他们的任务现在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哭! 马希声坐到了外面之后,姚庄、刘江也被请到了这里,刘江这是脸上有些失落的样子,毕竟刚才马殷竟是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几人坐定之后,马希声沉声说道:“这个事,你们就按照先皇的吩咐做吧!” 姚庄道:“这些事都交给礼部的人办就是了,只是咱们要是办的太寒酸,是不是不太好呀!” “无妨,就按老皇帝的意思办吧!”马希声想到自己父皇,临去之时竟是这么个要求,他就不得不高看自己父皇一眼。 他刚想说说浏阳的事情,却不料秦楚却是猛然咳嗽了一声,马希声历时就看向了旁边的刘江。 而刘江却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三个,刘江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面前这三人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至于瞒着什么事,那就只能等了。 马希声看看几人的表情,也只能是挥挥手让他们几个去忙,自己这是坐在那里向着今后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 现在马殷走了,自己继位,有很多事情就能往前推进了,等着他们几人出去,秦楚俯下身小声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太急,另外就是这个刘江,咱们一定要争气过来!” 马希声道:“我......朕知道,只是他手里的兵就是个问题呀!” “刘江这个人是有些私心,但是对大楚是没的说,尤其是武器装备上面,他也是支持的,只是这次先皇临终之前竟是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估计他是会有些想法的!” “那怎么办,这事朕也不当家呀!” “呵呵,那还不好办,给他们升任三公不就是了!” 马希声眼前一亮,顿时就说道:“姚相任丞相,刘江任太尉,御史大夫暂时空着就是了,你说行吗?” “老奴听皇帝的!” 马殷的葬礼。一切都有礼部操持,马希声反而没有什么事,只是在关键时刻漏几次面就行了,而一切的事情从简,事情反而好办许多。 而马殷的丧事里,最难受最伤悲的却不是马家的人,是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子们,这些人都是下面进贡,或是别的南粤部族送来和亲的,这些人也都已经被马殷临幸过。 这些女人都是年轻貌美,而南粤部族也指望着能用一个女人来解救自己的部族安危,有子嗣的妃子还好一点,不管生的男孩还是女孩,都是马家的孩子不是吗! 而没有孩子的这些妃子,谁也不能保证她们今后会不会为了马殷守寡,别再给大楚皇帝马殷带上个什么帽子就得不偿失了。 而这些女子就算自己能守住,可就怕别人动她们心思,马殷为了除去后患,因此他的遗言就是将这些妃子全部殉了,也是因此,大楚皇宫之中日夜啼哭的就只有这些可伶的女人们。 而马从几人也从浏阳赶了回来,他没有想到马殷真的死了,这简直就是正瞌睡就来个枕头,几人心里要说没有疑惑那是假的,三人一路上都是有选择的不提马殷的死因。 这三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事情就是从他们身上起来的,说是巧合的话,谁都不会信的! 但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来马希声已经真正掌控了潭州的局势,就连马殷的死期都可以控制的这么好,可见朝堂之上如果没有姚庄、秦楚、刘江几人的支持,这事还就真的做不成。 马从到了马殷的灵堂见礼之后,就被马希声喊到了旁边的偏殿,他就想问问自己这个叔叔,接下来准备准么办,现在就只有他们叔侄二人,有些事情也就能放开谈。 马从将浏阳的情况讲了,他也想听听这些天他们朝堂上是怎么说这件事的,虽是亲叔侄,但毕竟身份依然是另一个样子了,有些事还是只能明白,但就是不能说出口。 马希声身为皇帝,虽然只是一个新皇帝,还没有真正掌控朝堂,但是有姚庄几人的帮衬,一时之间还算是顺畅。 马希声看着马从有些郁闷,他是很想明白马从三人的真实想法,但是由于谁也不知道谁会怎么想,但是作为臣子的马从又怎能不小心一些呢! 马希声看着自己的这个叔叔,心里有些好笑,但是面子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么多天呆在浏阳,就没有私下议论一些什么?” 马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但赶紧又将嗓音降了下来,小声说道:“我们三人当然是想咱们大楚好,大楚好就是咱们马家好,但是这一次首先就要从咱们马家开刀呀! 先皇已逝,趁着现在人心惶惶之际,就拿这些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帮忙的这些纨绔下手,只要动了他们,就不怕那些大臣还有豪门大户反对了!” 既然有马从开了口,马希声也就得说点实在的,于是马希声想了想说道:“说点实在的,别扯这些虚的,我也知道要从咱们马家往外扣钱,可是怎么做,才能不让他们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你想这些人从来都是花天酒地的,真收了他们的庄子,这些人以后可怎么生活,能不跳出来反对和捣乱吗?” 马从想了想说道:“皇族自然有皇族的规制,庄子的存在也不过就是一年不固定的给他们一些银子,以用于他们的日常开销。 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浏阳,他们的庄子早就操过了当初的规制,不但自己横征暴敛,而且还光收家奴好别人的田地,以至于现在的浏阳能够足额缴税的不足原来的三成了! 我们这几天查了大量土地依附的账册,也许咱们马家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他们的亲属家眷是绝对知道的,这些人也并没有将多得的这些税金收入自己的腰包,而是进入了他们亲属的口袋。 不只是他们,就连我的管事也是这么办的,昨天来之前,我已经将他砍头示众了,可是只要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这些人的贪婪绝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头颅落地而放手的。” 马希声很小心的问道:“那,那朕的庄子呢!” “皇上,你几年也不会去一次,你说你的庄子会怎么样?” “哎,这些人真是胆子大的出奇,不知道不该拿的不拿吗?看来不杀几个是吓不住他们呀!” “呵呵,想吓住他们?难呀!皇上也不想想,他们都已经奢华已久,想从奢入俭,我自己想想都是一件难事,何况他们呢!” 马希声叹气道:“要按民间的说法,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叔叔大爷什么的,我一上任就是收缴他们的封地,又是杀人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是皇上,你是大楚的皇上呀!皇上家的事情就没有小事!全天下的人都盯着皇家的私事,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知道,朕知道!朕也是跟着父皇打过天下的,这个道理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 马从叹气道:“皇上,这件事情咱们俩说了不算,还是要听听姚相他们的主意,只是有些事情就得用霹雳手段才行呀!” 第377章 杨越娄莺 “这件事,容后再说吧!咱们都想想这件事,怎么能做的尽量圆满一些!” 马从叹气告辞,而刘江此时虽是在一旁给马殷守灵,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一支在注意着马从几人的动静。 他看着马从出来之后,就将陆晏有叫了进去,刘江就在自己心里嘀咕开了,人就是这样,自从在马殷最后弥留之际没有喊他亲自交代后事,刘江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 现如今马殷的葬礼还没结束,马希声就已经开始私下传召一些臣子单独问话了,要说马从一个人还好说一点,毕竟他是皇上的亲叔叔,两人私下说一些什么事也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陆晏也被喊进去了,这就让刘江心下猜疑起来,毕竟陆晏也是将领出身,而自己年纪大了,说不定就被陆晏取代也说不定呀! 在位置上的时候,刘江也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尤其是喜欢给自己家人亲属弟子安排位置,他觉得自己是长辈,就应该为自己人谋点福利,否则人家凭什么尊重你敬重你,见你之后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 因此刘江就对权势非常的热衷,为了自己的权势坚如磐石,他情愿打击异己,也愿意为了权势和人和人交换利益。 他不由就想起昨天晚上项家找他的情景,昨晚上项家刘向西亲自找到他的府上,就是想让他支持陆晏,至于支持陆晏做什么,刘向西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就是因为这种对事件的不可控制,让刘江对于马希声亲自单独召见的举动,热的心里是一阵的烦闷,顿时就再也不想在这个灵堂待着了。 周围的皇子皇孙们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虽然眼中无泪但却是要做出满眼含泪的样子,只是在不远处的一处庭院中,一群女子都是在撕心裂肺的咒骂着。 这里面只有一名女子,不停地拍打着院门,而外面守卫的侍卫们也躲的远远地,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上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面的两个嬷嬷,也就是年老一点的宫女,这两个人负责这里面关押的十几名年轻妃子们,除了这个近乎魔障一般的女子,其他人都好像认命了一般,呆在自己的位置,除了呼吸之外,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吃。 两名嬷嬷对这个拍门的女子也是规劝了许久,可是这女子就是一言不发的拍打着院门,即使是自己的手掌已经拍得鲜血直流,她一刻也没有停过。 她的诉求也很简单,那就是要回家,他是南粤舞族的公主,也就是现在舞族族长南星的妹妹,这女子名叫南云,他们是大楚清缴杨越时主动求和的部族之一。 他们的舞族原名越武族,崇尚武术和舞术,这个越武族崇尚自然崇尚和谐相处。大楚要统一这片土地,说到底,还是要让这些部族心悦诚服才行。 而这些部族当初是在献女求和之后,就获得了自主权,其实就是换了个名字,但本质还是和原来一样!马殷看到他们的武字很是扎眼,就将他们改为了舞族,就是想让他们传承他们的歌舞而不要传承他们的武术。 他们也认为自己是大楚皇族的亲戚,因此也就获得更加舒畅,一个女人能换来以后的时代和平,不还是很划算的嘛! 只是这个舞族的女子,自从来了大楚皇宫之后,马殷也只是临幸了两次而已,毕竟马殷年纪大了,根本就没有做成什么事,做不成事,这女子又怎么能怀孕生子呢! 可是现在要将这女子殉葬的决定,让这个女子感到万分的委屈,她觉得自己没有为马殷诞下一个子嗣,和自己没有关系,这不能怨自己呀! 既然嫁过来之后并没有破身,那自己就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回到自己部族生活呢! 这才日夜不停的拍打着院门,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的这种近乎魔怔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宫内一些宦官的注意,尤其是这几天官员都在宫内为马殷守灵,这个消息也就传的更加的快了。 对这件事情,第一个有别的想法的竟是陆晏,陆晏和马希声谈完之后,刚刚走到一边准备方便一下,就听到两个小宦官在一旁低声嘀咕这个舞族女子的事情。 陆晏当初就是清缴杨越一带的领军大将,对这件事情知之甚深,闻听这次要殉葬的女子之中有这个舞族的妃子,顿时大惊,他赶紧走前几步,喊过两名小宦官详细的问了一遍才得到确认。 他赶紧如厕更衣之后,就赶回去见姚庄,要知道这个女子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姚庄早就忘了这个叫娄莺的妃子身份,此时陆晏提及,他才想起来这个颇为麻烦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越武族和大楚和平的纽带,当初要不是越武族崇尚和平的心性,再加上陆晏的努力,就根本不可能促成越武族的献女求和这一段佳话。 如今要是将这个女子给殉了,只怕越武族立刻就能反了,要只是他自己一个部落还好说,可这个越武族是周边几十个部落的好朋友,又向来公平公正的处理一些这些部落的纠纷,向来是很有威信的。 姚庄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头疼,马殷最后时刻估计是真的没有想起这个特殊的女子,也就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命令的后遗症,这个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迅速的就能让杨越一带的众多部族瞬间乱起来。 这在马希声想着一口气解决大楚的基本问题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可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姚庄觉得应该把这个女子从殉葬的女子中放出来,可是怎么跟马希声这个新皇提这件事呢!恐怕这件事,还是要先和马从这个实权王爷商量一下。 马从赶了过来,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迅速的想起了这个叫娄莺的女子,对于娄莺的事情,他也是知之甚深,对于现在出现的问题,他也是头疼得很。 几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说服马希声,毕竟一个女子就能解决杨越的部落问题,这件事怎么想都是划算的,但是涉及马殷最后的皇帝尊严,想挽回他的命令还是难度不小的。 马从重新见到马希声的时候,马希声正在翻越马殷早起的一些奏章存档,对于马殷对朝政的一些很隐秘的决策,渐渐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纵观马殷的政策走向,从这些奏章的回复,还有一些政令的下达还是有着很鲜明的时间脉络的。 比如早期的一些政令都是围绕着军队还有保障军队作战做出的,等到大楚建国之后,又从保障军队变成了保障民生,也就是变成了粮食生产,修正堤坝农田为主,带了现在的时候,马殷也可以运用一些手段开始了对外扩张。 马从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马希声开口说这件事,自己绝对是第一个为这些苦命的女子申诉的人,至于马希声会怎么想这件事,现在谁都不知道。 听完马从的汇报,马希声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接掌皇位之后要下的第一个命令,难道是要对老皇帝的最后命令说不吗! 马希声的纠结模样很是让马从担忧,要知道这件事要是在私下说的话,把这名女子放回去的意义,远远大于把这些女子全部殉葬。 这件事的因此产生的结果,马希声不是不知道,可是自己怎么能违背自己父皇最后的遗言呢! 他不吐口,这件事情就一点转机都没有,要知道后天可就是马殷出殡的日子,而这些殉葬的妃子们要在后天凌晨的时候被赐下三尺白绫自尽。 也就是说,想抢救这些妃子的生命,就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马希声头疼,马从头疼,而一旁的秦楚却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女子好像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 “怎么说!”马从问道。 “据老奴所知。这女子至今应该还是完璧之身!” 秦楚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马从和马希声都没有什么表情,要说秦楚这个宦官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但是这件事即便是真的,可是跟殉葬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面前这两人都是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秦楚随即说道:“竟然人家是完璧之身,那就放回舞族不就是很正常了吗?” 马从的眼睛一亮,而马希声却是说道:“就这么放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秦楚却是说道:“在这件事上,明显是将这位妃子放回去,对咱们大楚的利益更有利,可是要想让有些闭嘴,只能是区别对待了。 再说了,殉葬的人里面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但是她一个人却能稳定杨越一带部落的安定,何乐而不为呢!” 马从叹气道:“皇上,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件事总得解决吧!” 陆晏也是有些急躁的说道:“咱们当初进攻杨越,大部分的部族对咱们很不友好,再加上咱们到那里之后水土不服,生病的、被野兽攻击的、还有不知道怎么就拉的站不起来的,那可是多了去了!” 第378章 可怜的妃子们 陆晏又看向马从,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王爷是知道的吧?” 他又转向马希声道:“要不是当时舞族族长娄云主动出面,一方面平息杨越部族的情绪,一方面第一个想咱们臣服,并且将自己的妹子送过来和亲,这才使得杨越部族安定下来。 现在我要不说这些事情,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呀!” 说完这话的陆晏,竟是浑身都是颤抖的,要知道当初平定杨越有多么艰难,又有多少人死在了杨越的大山里,这些事情也就只有陆晏和那些侥幸活着回到潭州的军卒们。 现在因为一个女子,就要重燃战火,就要将大楚的军卒重新送回那个那个遍地都是瘴气的杨越大山之中,陆晏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不是害怕战场上的厮杀,他是害怕无辜的将士是在蚊虫鼠蚁的口中,又或是是在那些部族的毒箭之下,又会是死在野兽的口中,这绝不是陆晏愿意再看到的。 他担忧的这些事情是其他人不知道的,但是一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都听陆晏在朝堂上汇报过这件事,只是当时没说的很详细就是了。 对于舞族献女求和这件事情,对于大楚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毕竟陆晏当时带领的两万大军,出现的非战斗减员已经达到了三成之多。 马希声此时才是真正知道了当时的平定杨越是怎么回事,他对于军队作战的残酷还是知道一些的,但却是没有经历过遍地瘴气的大山中作战,因此能够想到的作战场景就没有那么深刻。 马希声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不行,只是的找个好理由才行,既能自圆其说又能服众,还得让别人都得支持这种说法,你们想明白了,咱们就办!” 马希声心说什么是都问我,要你们干嘛呀! 看到马希声一脸戏谑的把问题踢了回来,马从不由就看向了姚庄,而姚庄却是又看向了秦楚,像这种事,还是这个老宦官有主意,这厮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他能没有主意? 秦楚其实从心里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他觉得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自己这些人在这里伤脑筋想办法吗! 只是看着眼前这几人都看着自己,他也不能不说,只是有些犹豫,他是倾向将这些女人给马殷殉葬的,自己一个人在冰冷的地下躺着,没几个美女下去陪着,自己的皇帝是不是就太孤单了。 马希声看着秦楚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宦官是真的想维护马殷这个真正的主子,他太清楚这个宦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人就是马殷的绝对的奴才,他就是为了马殷生的,但是现在娄莺的这件事,没有他这个宦官出主意,可能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是其他人因为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也不敢瞎说,而这个六根不全的老宦官,却是因为在皇族还有臣子之间的这么一个角色,有些话由他老说,可以说是在恰当不过的身份了。 可是这个宦官的一些小心思,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但是能站出来明令他想个办法的人,估计也就是马希声或是马从了。 秦楚知道自己是这件事的最佳解决的那个人,看看四周几人都在看着他,他也是想了许久之后,才小心说道:“既然这个娄莺还是完璧之身,想来这些人中就还有完璧之人。” 他见到周边及人都对他点头,秦楚颇为得意的说道:“那么咱们就可以对别人说,既然这些女子在换上活着的时候都不愿意碰她,这说明皇上就根本不喜欢他们,难道还要让这些皇上不喜欢的女人下去惹他烦心吗!” 马从不由点着头笑道:“不错,这是个谁也不好反对的说辞,只是怎么说,由谁踢出来呢?” 姚庄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还得麻烦秦公公大声疾呼,为这些可怜得女子说句公道话吧!”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有个决策,办起来就很快了,外面的皇族还有大臣们都听说了,那些马上就要被殉葬的妃子们,从现在开始都要有宫内的嬷嬷们检查是否完璧之身。 对这样的动作,皇族都没有看明白,这是要干嘛呀!立刻就有人站出来指责他们不按照先皇的遗命办事,说得好听就是抗旨不准,不好听就是不孝。 马希声还有其他一些人都装着没听见,只是有秦楚将这些人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半天,这些人才算是不再言语了。 而马希声这边几人看着一场纷乱就这么解决了,也都是对秦楚更加高看了一点,这个老宦官果然是老奸巨猾呀! 娄莺此时已经是昏过去了,等他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有另外两名妃子都被转移到了一处安静的宅院里,而身边还有几个嬷嬷贴身伺候着。 娄莺一时之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呢!可是另两名妃子将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娄莺瞬间那已经满是伤悲的眼神就生动起来了。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正想坐起来的时候,可是按在床边的手却是传来一阵剧痛,娄莺看向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才真正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伺候她的两个嬷嬷也是赶紧扶她躺好,又端过来一碗参汤喂她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娄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一碗参汤下肚之后,不一会就觉得自己真的是饿的厉害。 另外两名妃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了,才使得自己捡了条命回来,不但能活命,还得到了明确的通知,虽是要想回家也行,不想回家也行。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两名妃子已经是开始吩咐嬷嬷们烧热水,准备沐浴更衣了,而娄莺因为手掌受伤,她倒是不急与沐浴,但却是让嬷嬷们拿来了纸笔,她要给自己的兄长写信,她想回家! 她们被从拿出院子里放了出来,而院子里的其他妃子们,却是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在看到有三个妃子被转移除了这里,立刻就开始闹了起来,她们觉得放他们几人出去,一定是因为那娄莺一直闹的原因。 于是乎,她们也学着娄莺的样子,使劲的拍打着院门,并且还大声的呼喊,可是她们的吵闹迎来的却是嬷嬷们一阵的又拧又掐。 而这些妃子有十几人之多,这些妃子看到嬷嬷们又开始对他们施暴,立刻就向疯了一样的向着嬷嬷们打去,可是这些养尊处优的费之门,怎么会是那些膀大腰圆嬷嬷们的对手,不几下就都被打的动不了了。 这些嬷嬷一边将这些低声哭啼的妃子都捆绑起来,妃子们也不挣扎,只是低声哭啼着,可随即这些嬷嬷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其中一个嬷嬷坐在这些妃子旁边的地上,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你们哭,可不要牵连我们呀! 皇上让你们跟着去享福,那是因为都被破身了,那三人是因为完璧之身才被放了出去返家了,你们要是寻死腻活的,不光害了你们自己,还会害了你们的家人,更会害了我们呀!” 她们向这些妃子透漏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为什么放了娄莺三人,嬷嬷们也只是知道这三人为什么放出去,但却是不知道背后的原因。 但是这些嬷嬷们也是委屈得很,这些嬷嬷都是宫女年老色衰之后,在宫外面又没有亲人可以投靠,就只能在宫内讨生活。 这些女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衣食无着才选择入宫为奴,要是有皇帝宠幸,说不定就能一日之间野鸡变凤凰,可要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宠幸,那就只能在宫里一日日的熬下去。 每日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得罪了宫里面任何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人,甚至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委身于宦官,和他们做一些假凤虚凰之事。 身体上的欢愉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想得到宦官们的庇护,直到现如今更加的年老色衰,就在没有一人拿眼看她们一下,于是就只能干一些浆洗衣物刷洗马桶等粗重工作。 就像现在看守这些活死人一样,这是谁都不愿意接触的事情,距离死亡越近就越是直到死亡的可怕,更是因为距离这些活死人太近了,弄不好就会听到或是见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那距离她们自己死亡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些人要在皇帝马殷出殡之日早期赐死,要是在这之前有人死了,她们这些嬷嬷一个都别想有善终,因此这些嬷嬷能不害怕吗! 而那些将死的妃子们知道了为什么放了三个人之后,都是没了声音,曾经的她们使用一切的手段想和马殷共赴巫山,又使用一切的手段想让自己怀上孩子。 可是马殷的年纪太大了,早就过了激情的年龄,即便是每次翻牌子以后的马殷都要喝鹿血住姓,但也是百次只有一次能成事就不错了,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女子又怎能怀上呢! 第379章 伴随 这些妃子们为了贿赂宫中的宦官们,早就是各想各的办法,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银子,那些宦官对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唯独对银子是多多益善,情有独钟! 此时这些妃子知道了那三个人的情况之后,就在也没有了一丝的侥幸,他们此时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心里大骂着那些曾经收受他们银子的那些宦官。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有意思,在这次的生死面前,那些老老实实生存在皇宫内的女子此时却是侥幸活了下来,那些使了银子的,却是倒了大霉,简直就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嬷嬷们对于宫里面的以大欺小、男女互食这些龌龊的事情,早就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但是现在出现了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必死的结果,要说这些嬷嬷们私下里同情这些女子是有可能的,但是不可言喻的喜悦心情,也让她们能忍住不笑就已经是不错了! 她们的一同吵闹终于引起了门外管事宦官的注意,要知道娄莺的事情已经是让他挨了一顿骂,现在这里面又重新吵闹了起来,怎能不让这个管事宦官恼怒呢! 跑过去之后,问清楚缘由之后,就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脑门跪在了这些妃子门前,他颤抖着声音道:“各位娘娘们,你们就看在皇帝对你们不错的面子,再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的面子上,就消停点吧! 你们一直闹,又有什么用呢!你们要是出一点点事情,我们这些人可都得跟着死呀! 可是没有了我们,我们的家人就没了生活来源,他们也就得死呀!就饶了我们吧!” 顷刻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哭,各色人等平时有着身份等级的高低,可是在死亡面前,他们是平等的,唯一不平等的就是会牵连多少人跟着一块死。 这些人已经成了这个恢弘的宫殿群里最可怜的人,只要是牵扯到这次殉葬里面的人,可以说是很悲哀的,但是还有更加悲哀的一些人在外面面临着生死考验。 浏阳的这些官员还有皇庄的管事们,此时都聚集在了那破旧的府衙里,而原先举报这些人的王守成就关押在这座府衙的监牢里。 而此时陆晏带来的亲兵统领者三百人据守这处府衙,而此刻他们就僵持在府衙的监牢内外,一方想进去将王守成抓出来,一方则要保护他的安全,一时之间是谁都没了办法! 这不就是简单的围城原理,一方想进去,一方不想让他们进去,而他们还想出来,这就是矛盾,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些人虽然人多势众,然后还带着兵器,但是他们也只是想利用自己人多来威逼看守监牢的这些士兵的,但是看守监牢的这些陆晏带来的士兵是坚决不会让这些人进来的。 双方的这种对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马从三人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已经是连续三天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一次比一次人多,一次比一次装备齐全。 他们的装备情况真的震惊了看守监牢的人,他们是全付的制式铠甲、全套的制式刀枪硬弩,而且全都是崭新的,就连胯下的马匹竟然都是军用的,他们就完全是另一只军队的模样。 虽然是围困监牢,但是他们却是不敢真的强攻,这样就真的使性质发生变化了,这也是这些人真正顾虑的。 陆晏留在浏阳的亲兵已经将消息传给了陆晏,而陆晏也将消息迅速的告诉了马从以及姚庄,而秦楚派去浏阳的探子也将消息传递了回来。 马希声对于浏阳的事情,真的是头疼,浏阳刺史陆晏因为浏阳的事情跟着马从还有王辉回潭州商量解决的办法,这才几天,浏阳的这些人就围攻监牢,这得多大的胆子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 眼看着过了今夜,明天就是马殷下葬的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事情都得往后放放再说。 虽说是放放,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浏阳的这些事情不解决,谁去浏阳也不好使,除了马希声亲自坐镇,可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马从听完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只是他随即就想到,浏阳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暗中推动这件事情,要知道围攻监牢的人当中,可是有着很多的皇庄参与,这件事情做出来,简直就是与谋反无异! 但是在这件事上面,几人的想法却是出现了很大的分歧,陆晏只是想着解决陆晏的土地和财政问题就行了,也就是说陆晏今后能收到银子和控制住浏阳的一切就行了。 可是姚庄认为,浏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浏阳的问题,这是关乎整个大楚的事情,不能只解决浏阳一地的问题,要解决整个大楚的土地兼并的问题,而这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关键。 户部的王辉有幸参与到了这里面,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经历了浏阳的事情还有他自己这个户部尚书的身份,另外就是他对于金钱敏锐的洞察力。 马从的意思是将皇族的分封地改为别处,另外就是马希声要是真的下决心取消皇族的封地也行,那就是要解决皇族的日常用度的问题,这里面包括银子还有各项福利待遇问题。 马冲认为皇族的身份不容怠慢,这是开国皇帝马殷给自己后人和有功劳臣子的福荫,谁也没有权利剥夺! 秦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只是说了一个事情,就是马希声虽是有了两个妃子,可是没有正式的皇后,显然不符合大楚皇帝的身份呀! 几个人都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宦官果然是三句话不离皇帝,这可真的是专业宦官呀!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再商量国家大事呢!你却扯什么皇后,你不知道皇上选秀还有迎娶皇后,这可不是个小事,也不是花些银子就能办成的事。 马希声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要守孝三年,那里有时间和机会选秀,更别提什么娶皇后了,这个秦楚现在说这个,不就是典型的添乱吗! 陆晏是只管自己研制装备的事情,至于皇帝家的事情就让皇帝自己解决吧!只要是又快又好的解决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自己真的没法说也不敢说。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各有关注点,而马希声心里早就是骂了起来,要你们来干嘛来了,这事情还没有说怎么解决呢!自己就又是各自坚守自己的利益,你们有没有为大楚想想。 他不由看了看身旁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秦楚,心道就这个老宦官还有点良心,其他人!真tm的该死,想着想着就不由的骂起了庞巨,这个混蛋当时只给自己说做皇帝的好处,怎么就没有说做皇帝的坏处! 做这个皇帝有什么好的,连着几天了,自己查阅以前的奏章都是查到了后半夜。关键是一会儿这事一会那事的,查看了几天的奏章内容,第二天在想的时候,竟是想不起来了,那不是还要在查看吗! 再看看眼前这几个老狐狸,都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他是真的愿意看到大家都是这个样子,就没有人为了大楚的未来想想吗? 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呢!这才只是几天的时间,马希声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心力交瘁了,在这么下去,恐怕自己就会过劳死吧! 最后他只是将这个解决浏阳问题的任务,交给了马从、秦楚还有陆晏、王辉。自己这是扭脸回了自己的寝宫。 可是这里的寝宫,他就觉得处处都有马殷的影子,他就好像觉得总有个阴影在看着自己,这个阴影不是马殷又是谁呢! 可是重新修建宫殿有需要花大量的银子,可是浏阳的事情不解决,银子又从哪里来呢! 这几天本来事情就多,可是自己内心就是平静不下来,想想天亮之前就要赐死一些妃子,他心里就觉得非常不好受,他都不敢想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皇宫里,竟是马上就要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死掉。 这是他这个皇帝根本就不敢想的,可是他不想,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到了凌晨的时候,几百个身穿黑衣蒙着脸的宦官,手持白绫进入了拿出关押妃子们的小院。 他们进去就看到十几个妃子都是一身白衣,都是面前一碗白米饭,竟是一点菜肴也没有,这些白米饭白的是如此的耀眼,竟也是没有那些可怜的妃子脸白。 十几个妃子竟是没有一人吃面前的白米饭,她们再笨也知道,吃了这碗白米饭,自己就要上路了。 那些黑衣蒙面的宦官们都站在院子外面,他们在等着这些妃子吃完饭自尽,可要是她们不自己动手的话,那就只能由他们动手了。 这些殉葬的妃子们要是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的自己拿着白绫自尽,他们就不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否则对她们就不会在客气了。 之所以来这么多的人,就是来做这些事情的,他们不但要将这些人送走,还要为他们处理身后的事情,他们要为她们死后灌注水银,一时的他们永葆青春的伴随着他们的皇帝。 第380章 几个老狐狸 十几个妃子有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有的却是顶着眼前的白米饭发呆,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动口,而面前跪在地上的嬷嬷们都是将头抵在地上,等待着这些可怜的妃子们吃完这人生中的最后一碗饭。 此时是天亮之前最黑的时刻,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管事宦官看着天边越来越黑暗,他就觉得实在是等不了了,他就看向了一旁等待的那些黑衣人。 而一旁的这些黑衣人都是宫中地位比较低微的宦官,他们向来就是唯命是从,一切的行动就是以管事宦官的意思为主。 这些人早就是没有了一点同情别人的心,不是因为做了宦官以后才发生的心理变化,而是从他们被阉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了自卑和仇恨正常人的心。 他们平时低微的生活在高墙大院之内,而这里的繁华与欢笑都和他们无关,他们有的只是别人的玩物,甚至说是别人取乐的工具而已! 这些黑衣人看到管事宦官的眼神,就一个个像是幽灵一样的从院门口鱼贯而入,他们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院子里那些妃子们看到他们进来,却是大声的惊呼起来。 他们的喊叫声在这个寂静的清晨,就像是厉鬼在尖叫一般,声音尖厉而且声调极为诡异,将这些鱼贯而入的黑衣人听得不由得就是全身一震。 他们那里还受什么规矩,都是以极快的速度四五个人捉住一个妃子,将她们的嘴紧紧地捂住,这些妃子在临时之前发出的尖利叫声如果惊扰了宫内的各位主子,只怕自己这些人都会被严厉处罚。 他们将这些妃子嘴捂住之后,管事宦官小声说道:“各位娘娘们,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用膳吧!” 说完一挥手,另外的黑衣人端起地上的白米饭,而抓着妃子的两个人从怀里冲出一个竹板子,丝毫不犹豫的使劲插进妃子的嘴里,用力将她们的嘴别开! 端着碗的那名宦官用手抓起米饭就塞进了妃子们的嘴里,他们的动作一致,竟像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 但是他们并没有网这些妃子嘴里塞多少米饭,也根本不管这些妃子到底咽下去没有,只是捂住他们的嘴,不让她们发出声音,而拿着竹板子的两个宦官将竹板子重新塞进怀里。 他们扭头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白绫,再将白绫套在他们的脖子上,随即就用力的向着两边拉紧,那些妃子只是瞪大了眼睛,嘴里塞满了米饭,竟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其他不相关的宦官也好,还是嬷嬷们也好,都是跪在地上,小声嘟囔着“恭送娘娘们往生极乐!” 这些妃子脸憋的通红,瞪着双眼,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双手被宦官抓着,根本就是动一点都不行,她们双腿打颤,奋力挣扎着,可是她们本来就是几天没有进食,又哪里来的力气在这些宦官手里挣扎呢! 这些妃子眼睛上翻,只是片刻间身子就越来越沉,慢慢的软到在了身后的两个宦官身上,她们是倒下了,可是这些宦官根本就没有松开手中的白绫。 直到过了约莫顿饭功夫,才慢慢的将她们平放在了地上的凉席上,这些动过手的宦官就想来的时候一样鱼贯而出,而另外没有动手的宦官这是端着装有水银的罐子走了过来。 现实将这些妃子的眼睛闭上,在将罐子里的水银慢慢倒进这些妃子的嘴里,到了足足有小半罐子,将手里的罐子放下之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 将这只银针慢慢插进妃子们的肚子里,再取出来之后看到银针的前面已经变黑之后,才收起所有的东西慢慢退到一边,面朝墙跪倒。 他们退下之后,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嬷嬷们这是拿着一套套白衣走了过来,将这些妃子身上的衣服除去,再讲这些新衣服给他们穿上。 穿好衣服的妃子,被一旁等候的宦官分别装入一个个转备好的棺椁中,这些棺木都是深红色底漆,上面画着黑色而繁复的线条!一看这些棺椁的样式就知道,这些棺椁绝对都是皇家才能享受的规格,件件都是漆器中的精品。 他们将妃子小心的放进铺有厚厚丝质棉被的棺椁中,再盖上精美的丝质棉被,而这些妃子的随身物品也早就被整理好了,此时被全部放进了各自的棺椁之中。 而大楚皇宫给他们准备的就只有这一具精美的棺椁而已! 嬷嬷们此时都还是重新跪在了地上,她们都是一副恭送妃子们上路的样子,而宦官们将这些棺盖盖好走后,竟是将一条她们自缢的白绫挽成一朵大白花挂在棺椁的前面。 管事宦官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出门招呼远处的大车过来,将这些棺椁全部装好之后就停在院子门口。 而大楚皇宫随着一缕阳光的到来,仿佛有重新从地狱来到了人间,这一夜里,整个大楚朝臣都再为马殷守了一夜,而凌晨时候的尖叫声,虽是转瞬即逝,但依然在寂静的夜晚,不可避免的钻进了所有人耳中。 他们这些人之中,心里还是很同情这些妃子的,他们在听到那声尖利的叫声的时候,他们心里不由得就是咯噔一声,他们知道这些可怜的妃子该上路了。 但是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这些可怜的女子说一句话,他们只能咒骂这个操蛋的老天爷还是应该什么人呢! 马殷的棺椁在一众道士们的低声吟诵中,六十四个人的抬着棺椁从两边跪着的皇子皇孙还有臣子只见走过,他们要将马殷的棺椁抬出宫门才能装上大车。 一众人在马殷的棺椁过去之后,才陆续站起来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他葬在衡阳上潢水侧,整个马殷的丧事进行的很顺利,而整个的葬礼也进行整整一天的时间。 等第二天他们全部回到潭州之后,这些人都像是散架了一样,整个打出草堂都要休息一天,而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整个潭州都要进入没有欢愉的活动了。 整个的潭州就是一片的银装素裹,这不是下雪造成的,而是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的大白花,以及人人穿着的白色的服饰。 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一般,而人们也都很少在城内走动,也都是尽量的控制自己不上街,不串门,尽量的见面之后都是互望一眼而过,尽量的少打招呼。 这都是在避嫌,只要见面说话,就可能有欢愉的行为,这在现在的潭州,显然是很不合适的,有人举报的时候,只要落实就是发配边关,终生劳役的结果。 而马希声并没有什么劳累的体验,他来回都是做的大车,一路上他都在看以前的奏章,他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越是看这些马殷批复过的奏章,他就越是佩服自己的父皇。 他接掌皇位之后才知道,这个皇帝真不是人干的,可这是马殷辛辛苦苦传下来的基业,他就是再难也得守住才行。 而在这个夜晚,马希声又把马从、姚庄、陆晏还有王辉招进宫里,他觉得再也不能拖着浏阳的事情了。 浏阳的事情不解决,就不能解决整个大楚的经济问题,你能解决经济问题就不能解决军事问题,不解决军事问题就会影响大楚的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问题。 其实在这两天里,这些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可是想用自己的打算说服别人,是需要一些利益上的交换的。 这几人里面,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这个王辉了,不管怎么变换皇庄还是农庄,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在自己老家有好几个庄子,但都是在家族名下,和官府没什么关系,说白了,就是地主罢了。 而这里面,最有决定权的却是他,所有的变革都得经过他的计算才行,竟然变就要变得越来越好,银子就要收的越来越多,如果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还不如不变。 而王辉就是个算盘的角色,他不敢轻易地否定任何一个大佬的计划。 陆晏就只是说要收回浏阳的税收,也就是说,浏阳怎么收税,将由他陆晏说了算,他的计划说出来,就引来了秦楚的大声呵斥“你想干什么?自立山头,还是想自立门户!” 不怕别人的指责,就怕别人的陷害,更怕别人的上纲上线,说他陆晏要自立门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可是要没有别人为他辩解,他自身就难以辩解的。 还没等陆晏辩解,马希声就挥挥手,止住了秦楚的质问!姚庄一脸戏谑的看着秦楚道:“想解决浏阳的问题,就得牵扯到全大楚的政策,更是和大楚皇族的利益息息相关。 百姓也都是在看着这件事,处理不好是会天下大乱的!所以说,在决策没有决定之前,咱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透漏出去。” 马希声有些头疼,揉着自己的头道:“咱们既然是商量问题,就可以随意说,但是要说出优缺点才行,不能解决了问题,却是有带出更多的问题,那还不如不解决这些问题呢!” 第381章 大楚的财富 秦楚看着姚庄“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变,皇族就是皇族,皇族的利益保证不了,还要保证谁的利益?这不是本末倒置,南辕北辙吗?” 姚庄瞪着秦楚道:“你个老阉货,你就只想这主子,却是一点不想国家的利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姓秦?” 他这句话就是说,你秦楚只是一个宦官而已,国家大事岂有你插嘴的份,也不看看为什么自汉朝以后,宦官都姓秦! 秦楚果然立刻就指着姚庄气的说不出话来,骂他是宦官阉人的,估计整个大楚皇宫里,里面也就是姚庄还有刘江敢跟他叫板,就连马希声也得看他的高兴与否说话。 这就是一个大佬的底蕴,你秦楚是掌握着刺探,可那又如何,那个大佬的手里没有一些自己的力量,况且秦楚的楚探在姚庄这样的大佬面前,简直就像是裸奔一般。 姚庄根本就不看他,对马希声说道:“咱们看待问题,要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问题,首先,咱们说浏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浏阳的问题其实就是皇庄侵吞百姓的良田,更是侵吞了大楚的税收问题! 咱们再看,这些皇庄的权力过大的问题,更是以自身权势压迫当地官府的问题,依大楚律,皇庄只有三十到五十顷地,可是咱们再看看现在的皇庄,恐怕都大出了不知道几倍了!” 马希声这些天一只再看马殷以前颁布的政令、各地奏章以及回复,对于这些年满十二岁的皇子皇女们的分封很是清楚,大楚律规定年满十二岁就要从皇宫中搬出来单独居住。 而朝廷为了让这些皇子皇女能过得很不错,就只能是分封土地,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一般是十二岁就能得到益处潭州的府邸,再加上浏阳或是周边的庄园一处。 但是最近几年分封的庄园都是三十顷地,再加上五十户的农户,而庄子的管事一般都是皇子皇女的宦官但仍,这就导致这些人到了庄子里之后,不免就对当地官员趾高气扬,根本就不把这些官员看在眼里。 而这些宦官为了在皇子皇女面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就得为这些何不食肉糜的皇子皇女们挣来更多的银子才行,所以很容易就和当地的一些贪婪之徒勾结在一起。 马希声听完姚庄的话,认真想了想,不由点点头,随即示意姚庄继续说,姚庄呵呵笑道:“这些事情都是瞒着先皇的,但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一个皇子皇女的后面,早就不知多少人跟着发财! 咱们想解决浏阳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咱们只要分成几步走,就能完美的解决这些问题,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灰复燃!” 陆晏行礼也有一个主意,但是这个主意必须在特定的时候才能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要想彻底的解决浏阳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皇子皇孙全部清除出浏阳才行。 但听到了姚庄还有秦楚的意思,他也渐渐明白了大家的心思,现在也就剩下王辉这个老狐狸了。 他不由的看向王辉道:“王大人,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啊,我吗?我能有什么意思,各位大人们怎么说,我自然怎么办就是了!” 陆晏心里不由暗骂一声,但是依然说道:“那这些年,浏阳年年收不了那么多的银子,你们户部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王辉心里也是暗骂“赶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把我给扯出来了呢!” 只是问道这个问题,王辉却是不能不回答,只是这个问题就很是让人为难,有些事情就只是在下面说说就算了,这是因为根本就不能把这些事情放在桌面上说,不是牵扯到他,就是牵扯到他、他、他......! 这件事情,王辉是给秦楚汇报过的,秦楚认为这是皇家的尊严,有人依附的话,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了各位皇子黄损的威信,对于今后皇帝选择太子有很大的好处。 不打仗了,凭的就是谁会拉拢人,谁会挣钱而已!只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不就是天下太平的最基本体现吗! 一人好比较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是我们的追求吗! 王辉有点郁闷,现在在新皇面前说这些,明显是不合适的,但是让自己说其他的,又显的自己隐瞒不报,太不把皇帝马殷放在眼里了。 自己当初给秦楚说这件事的时候,秦楚是答应自己向马殷汇报的,至于他说没说就不知道了,但是马殷从来没有问过此事,也说明了秦楚将这件事情按了下来。 此事既然说到这里,王辉不由得就看向了秦楚,而秦楚却是闭着眼睛根本就没有看他,这让王辉头上不由得就冒出了汗。 他越是紧张,头上的汗就越多,而汗越多,他就不得不不停地擦汗,他的举动让陆晏看着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不可明言的事情在里面。 而马希声也是有兴趣的看着王辉,要知道银子是他现在最有兴趣的东西了,早就远远超过了对女人的兴趣,有了银子之后,他第一件事准备做的事,就是重修宫殿,他可不想在马殷呆了这么长时间的宫殿里生活,每天睡觉都觉得瘆得慌! 王辉看着马希声一脸戏谑的眼神,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却不能不说,只能是由于地说道:“这个吗!是这样的,当初因为浏阳税收减少的问题,臣想秦公公说过向皇帝禀报的,可是后来臣的奏章就没了消息,臣就以为皇帝默许了此事! 而臣也就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将浏阳的税收填平了,比如咱们的商税和城门税就填了过去,委实还多出了不少,而多余的这些钱,先皇拿来修了储秀宫。” 说完之后,他又是斜眼看了秦楚一眼。他这是希望秦楚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再说下去的话,漏洞就越来越多了。 秦楚果然是咳嗽一声说道:“这事,先皇知道的,具体的事情,老奴下来再给皇上细说吧!” 马希声看看秦楚,再看看满头淌汗的王辉,笑笑说道:“好吧!咱们还是接着说怎么改吧!以前的事情,以后再说!” 陆晏眼看又要冷场,呵呵一笑说道:“王尚书,既然皇上说了不在此追究此事,那就算了。 既然王尚书有能力筹措银子,那么由臣说一个办法,大家听听如何?” 马希声示意他接着说,陆晏向马希声躬身道:“皇上,咱们研制大唐的武器装备,那是要应对接下来的大战的,没有这些装备的危害,就不用臣在叙说一遍了吧! 浏阳的税收够不够所需银子,臣不知道,但是明显的是现在就没有影子可用,这些银子到哪里去了,臣也不敢妄言,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他小心的看看周边几人的神色,接着说道:“现如今,只有收回在浏阳的庄子,为什么只有浏阳一地可以研制装备,这个问题,臣也下来单独给皇上细说。 将这些庄子收归浏阳统属,收上来的影子也有浏阳单独使用,这些银子的使用情况,可以由皇帝派人监督,臣保证不拿分毫用于别处!” 姚庄问道:“把庄子收回来?你说的好轻松呀!” 秦楚也是厉声道:“你这是要让皇族出丑吗?” 而马希声却是皱皱眉说道:“你接着说,但是不能只要银子而将问题都踢给别人吧!” 王辉也是紧跟着说道:“你知道,浏阳的庄子有多少,有牵扯多少皇族的利益,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收回来的,这可是先皇赏赐下来的家当!” 陆晏咬咬牙,接着说道:“是的,收回来不容易,但是不收回来,问题更多! 至于怎么解决,臣觉得应该以薪俸代替上次皇庄的举措。 他们具有皇庄这件事,臣无可厚非,这是先皇赐给有功的臣子以及皇族的福利,岂是臣能做得了的决定吗? 俗话说堤内失水堤外补,庄子上的收入可以由皇帝以薪俸的名义下发,这样一是可以防止他们圈养私兵,另外就是避免他们侵吞土地,这样做,何乐而不为呢!” 王辉一听就急了,厉声道:“你说的好轻松呀!这些银子从哪来,你给我说个主意!” 姚庄用手捋着自己的胡子闭目思索,而秦楚却是看向了陆晏,马希声是什么也没有说,这是给他搂银子呢!他有什么可说的,搂的越多越好! 陆晏对着王辉道:“浏阳的这些银子要是不算各个庄子,是不是都应该上缴国家呢? 那么上缴国家之后,在拿来研制装备,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呢! 现在只不过是不用在上缴国库而直接拿来用了,减少了中间环节的吃拿卡要,怎么就不行呢!” 这话一说,王辉顿时就不说话了,显而易见的是,陆晏说的极有道理,反正是浏阳一地的税收,就算不用来研制装备,也是国家的财富。 第382章 各怀心思的...... 既然是国家的财富,那用来研制装备又有什么不可呢!反正是干这不干那而已! 马希声觉得这些银子是到不了自己的兜里了,只是相对于修建宫殿,显然自己的皇位更为重要一点,至于怎么筹措出皇族的薪俸,那就不是自己操心得了。 他不由得就看向了王辉,王辉看到皇上看自己,就知道坏了,恐怕是同意了陆晏的意见。 他只能是哭穷道:“皇上,年初的六百万修堤款,可都已经被挪用了,再加上后来的阵亡战士的各项抚恤,咱们可真的是府库空虚呀!现如今又让臣在筹措出这些银子,臣可真办不到呀!” 老问题新说法,马希声就不愿意听“没银子”“要银子”这几个字眼,可是面前的问题不解决,自己的皇帝位置都受到了威胁,自己都不能活了,他还管别人干什么呢! 马希声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这几人,眼睛在他们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才说道:“别扯那没用的,说点有用的!” 王辉心里也是有本帐的,而且他这本账比谁的账都清楚,他只是不敢第一个说而已,得罪了不敢得罪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楚虽是闭着眼睛,他不用看这几人,都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为了钱,就连一向以清廉自居的陆晏,他不也是为了钱吗! 他不但为了钱,还为了权,他的身后站着的还有项家,他在为大楚争取最大利益的同时,不是一直还得兼顾他项家的利益吗! 姚庄就更是可恨了,这个老家伙一直把持着朝政,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不说退位让贤,简直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主意,但就没有一个赶往实际上说的,陆晏觉得烦不胜烦,这可都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呀! 眼瞅着这就又到半夜了,你们不睡觉,可我还要睡觉呢! 陆晏沉声道:“不就是银子吗!只要把全大楚的庄子都按照账册上的重新严正,超出份额的部分,全部收归官府就是了,至于这些庄子该他们得的,有各地官府在收取了税金之后,折现也好,分发粮食也好,怎么的也能满足他们。” 王辉听他说了这个主意之后,心里就是一哆嗦,如果这个办法得到了马希声的同意,要有多少官宦、地主要骂娘呀! 这不是土地制度的改革,这是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一次战争呀! 陆晏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复杂,但是这件事情远比他要想的难得多得多,整个的大楚国境之中,山多水多沼泽多,能用来种地的好地都是碎片化的,因此这土地本身的勘测就是个问题。 而且马殷在位的时候,本身就对地方官府的一切的用度都卡的很紧,可是大楚朝堂之上的奢靡之风甚重,迎来送往哪哪都需要银子,因此这些官府就鼓励民众开荒种地。 可是这一些荒地的产出,税金就进了这些官员的腰包,而他们的银子也不是自己全部放到了兜里,他们还要拿出来一大部分用来打点朝里的各级官员。 因此一个地方的荒地产出,是代表着所有官员的利益,甚至就是官员自己在做这些土地兼并的事情,所以说,陆晏的这个建议要真的实行起来,是能带给大楚巨额的资金,可是损害的却是全体官员的利益。 这里面的事情,王辉是知道的,但是陆晏却是不知道,他只是想把浏阳的税金收回来罢了,至于别的官员怎么样,他才不操心呢! 可是他的一句建议,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姚庄也好,还是清楚也好,这两个大楚朝堂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哪一个不是拿着巨额的孝敬。 陆晏的这个建议,首当其冲损害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利益,王辉头上刚刚落下的汗又流了出来,此时王辉根本就不敢接话,只是想知道那两位会怎么想,甚至是很想知道马希声会怎么想。 陆晏说完之后也不在说话了,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至于怎么解决,就跟他没为什么关系了,这些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层面可以决定的了。 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冷,马希声看看王辉,说道:“王大人,你怎么看呢?” “臣,臣不知道呀!”说完话的王辉,赶紧又是看了看秦楚和姚庄,心里不由骂道“我能拖延几次,你们再不说话,咱们就一拍两散,我不过就是损失一点银子而已!你们损失的可就多了吧!” 姚庄看到王辉一只拿眼睛瞄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姚庄笑笑,才说道:“大楚正是新皇登基的时候,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在这个时期,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要的是稳定呀!” 马希声眉头一皱,心里立刻就觉得这个姚庄说的在理,自己本来还想调整朝中某些官员的位置问题,这件事情还没做,要是引起朝廷的动*乱,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事不宜过急牡丹石银子怎么办呢?” 姚庄睁开眼说道:“皇上,咱们讨论的是怎么解决浏阳的土地兼并,解决研制武器装备的资金问题,可是陆将军却是要将全天下的土地问题都解决了,显然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陆晏不说话,只是心里却是骂道:“解决了浏阳皇族的土地兼并问题,就已经是得罪了权贵阶层,难道不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但是姚庄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开口的机会,至于最终如何,真的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够把控得了了。 马希声不说话,姚庄就接着说道:“咱们在解决浏阳问题的时候,也能够积累经验吗!” 秦楚却是说道:“积累经验就要那皇族下手吗?天下间,难道就只有浏阳有这些问题?” 姚庄说道:“现在是需要浏阳这片土地,别的地方不行的,别的地方就是能挣来银子,难道还要运来运去,就不怕在路上有所损失?” 秦楚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转运银子又不是没有过,每天都在来来回回运银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姚庄却是撇撇嘴说道:“你真是个公公,真的是不出宫,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叫银票的东西吗?” “你......!” “银票?”马希声有了兴趣地说道:“姚相,说说这个银票,这是个什么东西?” “呵呵,这是一种票据,就是你从这里的银号里面存进去银子,就能从别的地方的银号里取出来,很是方便呀!” 说着,姚庄就从自己怀里取出来一张银票递了过来,秦楚结果看了一眼,这是一张三千两银子的银票,秦楚只是看了一眼,就转交到了马希声的手里。 马希声接过来之后,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一张纸,就能当银子用吗?” 王辉接过话头说道:“这银票不只是能当银子用,还能从银号里面借贷呢!” “哦!”马希声来了兴趣,问道:“借贷?他们能借多少?” 王辉就知道,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巨额的银子,恐怕才是这个皇帝真正需要的吧! 姚庄有些失望的说道:“不解决基本的问题,难道借钱就不用还了吗?” 王辉有些讪讪的笑笑,他确实是说不出别的办法来,陆晏也是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新皇帝,他的心里也为这个患得患失的人有些失望。 马希声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是有些不自在,自己做我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咱们先定个基本的办法,明天放到朝会上商量一下如何?” 马希声觉得自己还是要支持这件事的,毕竟这是为了自己的江山,更是为了给自己搂银子,这件事,说什么也得支持才行。 姚庄接着说道:“让这些庄子全部让出来,不如每年按级别给他们俸禄就算了,只是陆将军想在浏阳做起来,恐怕他手下的部队还是太少了些,做不到保守机密的话,恐怕也做不成呀!” 陆晏行礼不由得就想到了感随自己回来的复州之战的那些溃兵,这些兵卒现在既没有抚恤,还要进行甄别,日子过得有些苦。 陆晏在心里琢磨了一些说道:“皇上,那些复州之战后,跟着我们回来的兵卒,都在军营里正在反省呢! 不如让他们调防浏阳如何,一万多人也足够镇守浏阳了,而且这些人对大唐军人是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的,而且都是经历过大战的,对咱们大楚的忠心是没得说的。” 每小时呢个还没说话,姚庄就在一旁说道:“这些人都给你,另外跟你们回来的那些名副也都给你,足足四五万人也足够你用了吧!” 陆晏心下大喜,有了这些人进入浏阳,他就有绝对的信心把控浏阳,可是一旁的秦楚却是心下不喜,但是脸上却是没有漏出分毫的异状。 原因就是在浏阳,仅仅是农庄,他就有三处,这三处庄子都是别人孝敬他的,他不管这些庄子,可是这三处庄子每年都给他送来将近二十万银子。 第383章 想说点什么 对于银子,秦楚是不很在意的,他的银子已经多的用不完了,而且这些银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他一不需要宅子,更不需要女人,在大楚的权臣中绝对有他在位置,他基本就是无欲无求,要那么多的银子,也只是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秦楚想了想点头道:“老奴也同意将这些庄子收回来,他们谁要是还想经营庄子,就让他们去西南山区自己打一片土地就是了!” 马从一直没说话,此时却是说道:“皇族的利益不容侵犯,保住皇族的利益就是保住大楚的未来,在这个上面,我不容许别人以任何理由来挑衅皇族,我相信皇上也是能够理解这些的!” 马希声点了点头不说话,他何曾不知道皇族的重要性,只是皇族的奢华浪费,持强凌弱也是不可鼓励和支持! 姚庄说道:“他们在浏阳都圈养了大量的私兵,训练怎么样不知道,但是陆将军说他们的装备可都是全新的,而且都是军中的制式装备,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做点什么呢!” 陆晏却是皱皱眉,说道:“西南山区是有大片的土地和财富,可是依我看浏阳的这些私兵恐怕难有什么作为。 另外,就是做不成就算了,可是要知道这些西南番人可不是好惹的,咱们以前对他们进行过招安,招安不成也进行过进剿,可是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也就算了,可是那一次不是损兵折将的,现在让这些皇子皇孙去做这件事,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秦楚心里暗笑,自己就是要让他们这些皇子皇孙有去无回,这样也少一点累赘和祸害! 秦楚表面上,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的皇帝是以武功夺的天下,那么咱们皇族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建树才行,这件事情不要求他们时间,只是希望能对他们有所锻炼,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陆晏恍然大悟,这秦楚果然是心狠手辣呀!一言不合就要拿皇子皇孙下手,这些人要真的是去攻打西南番人,恐怕回来的只是了了吧! 姚庄心里明白了秦楚的意思,他在想这些皇子皇孙全部收入军队进行训练之后,能长成什么样子真的不知道,难道秦楚是要养蛊不成。 这养蛊不就是将一群弱小放在一起,断绝饮食以后让他们自相厮杀,能活到最后那个不就是蛊吗!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想马希声的时候,才发现他争瞪着秦楚,似乎有些不悦,秦楚眉眼通透,只是瞥见马希声瞪他,他就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只能是呵呵一笑,闭嘴不再说了,马希声探口气,他是一方面感叹自己手里无人,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兄弟姐妹实在是有些奢侈了,可有下不了决心对他们下手,这件事都可以知道,但是绝不能有别人说出来。 这件事,也就是秦楚说说,要是别人说的话,说不定马希声早就厉声呵斥了! 马希声探口气,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朕觉得这样吧!让他们将庄子交出来,按照账册之上的庄子田亩数给他们薪俸,这是就由王大人你去筹措。 陆将军那里也得有个计划什么的,你到底主要用多少钱,有需要多长时间,需要什么人,这都得说说清楚吧? 姚相那边先拿出一个方案出来,朕的目的就是要稳定,决不能引起大楚的安定平和,至于其他的,朕没有想到的,你来完善一下! 秦伴伴那边就细细查探一下浏阳以及潭州周边的细作,这件事务必做的谨慎,你明白吗?” 这几人得到自己切实的事情之后,都各自告辞了,可是马处没得到什么安排,也就留下来等着马希声。 马希声安排人上膳,而秦楚本来还想在一旁伺候,却是被马希声谢绝了,秦楚就知道这叔侄俩要商量什么事情。 等秦楚走了,趁着膳食还没有上来,马希声低声对着马从问道:“当初陆晏为什么非要浏阳呢?几次想问,都被你们拿话岔过去了,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马从也是低声道:“本王和陆将军从复州回来之后,就在路上一直在想大唐的装备,想来想去就觉得他们用的装备,很像浏阳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铳,就是每年春节祭鬼神的时候,放的那个铳!” 马从看了看马希声,就知道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就解释道:“就是咱们这里放的那个炮仗!差不多的东西,就是点火之后,能爆裂开还能发出声音的那个!” 马希声恍然大悟的笑道:“我记得那个东西很是危险,小时候三弟太淘,有一次他拿着炮仗点火,结果把他的手给崩着了,哀嚎了好几天呢!” 马从也是笑道:“就是这个东西,咱们平时用的这些炮仗就是浏阳做的,有私家作坊,也有官家作坊,但是一直产量极小,也就成了权贵们的玩具罢了!” 马希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这个东西,真的能打死人?”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东西,一个玩具而已!它真的能打死人吗? 可是马从却是摇着头道:“这就是我们要组织人员研究的方向,除了这个方向,本王和陆将军真的想不出来大唐装备的来历了!” 马希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陆晏非要这个浏阳不可,他皱皱眉说道:“皇叔,那就不能想个办法,技能保住皇庄又能研发这些装备? 皇叔呀!朕的压力真的很大呀!今天,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除了秦楚还在为皇族考虑,你再看看其他人!” 马从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道:“你是皇帝呀!到底怎么做,最后还得是你拿主意,这些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终的决定,你需要做的是怎么选择而已! 要说对大楚的了解,估计只有你这个皇帝了,臣子们出于各种原因目的,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主意意见,可是他们是不是真的出于一片公心就不好说了。 之所以,你能做皇帝而不是其他人,那是一定有原因的,你之所以做皇帝,不需要自己去了解多少东西的,这不是还有臣子们吗! 他们出主意,你来做选择,出于对天下的一片公心,出于对天下黎民的福祉,为了大楚的未来多多考虑问题,你就是一个好皇帝!” 马希声有些激动,这是自己做皇帝之后,第一次有人明着说怎么做一个皇帝,而不是给他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那浏阳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呢!朕真的不想过多的得罪皇族,但是又想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朕真的有些患得患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还望皇叔教我!” 马从叹气道:“浏阳的皇族已经涉及到了侵吞大楚的利益,他们的福利只能是给他们多少,他们要多少,有能力就自己赚取,而不是一味地以自己皇族的身份巧取豪夺!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支持清楚的建议的,但是咱们还是要把自主权交给他们自己才行! 咱们每年给他们的银子都已经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了,他们再挖空心思的搜刮民脂民膏,这样做好吗?” 此时,膳食陆续的摆在了桌子上,马希声邀请马从入座,这些膳食都很简单,只是几样小菜还有一大锅的稀粥。 马希声看着这些膳食,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感慨,看来自己皇兄马殷选择这个马希声还是有些道理的,不由得就是点了点头。 马希声见到马从点头,有些尴尬的笑道:“皇叔是不是觉得太简单了,朕只是觉得晚上还是少吃点油腻的好些,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皇叔要是觉得太清淡,朕就吩咐他们重新整治一座。” “非也非也!这样就挺好,年纪大了,吃得太油腻了,晚上肚子不舒服!” 马希声笑笑,说道:“朕是因为最近父皇的事情,还有浏阳的事情,真的是吃不下去,咱们就勉强吃点吧!” 马从笑笑不在说话,只是遵循这古人食不语的教条,认真的用完一碗稀粥,只是吃了两个小馒头,再加上一些小菜而已! 等吃过晚膳,马从就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皇上,浏阳的皇族还有各大权臣的庄子不能留,这些问题不解决,他们今后一定会在浏阳搞出事情的,这对谁都不利!” 马希声想了一会道:“那就依照他们的建议,将他们全部迁出浏阳,让他们回潭州居住,一切用度由户部解决。 要是他们抵触的话,实在不行,就由朝廷出银子将他们的庄子买回来就是了,皇叔怎么看?” “皇上说的极是,只要浏阳的事情能解决,本王愿意将自己的庄子捐出来支持陆晏做这事情!” “要是都像皇叔这样,咱们大楚哪能不兴旺呢!”马希声有些激动的接着说道:“朕绝不负皇叔!” 陆晏出了皇宫之后就去见了刘向西,刘向西看着一脸郁闷的陆晏,只是笑笑却是不说什么,既然陆晏过来,那就一定想说点什么。 第384章 好东西 陆晏坐定之后才说道:“浏阳的事情真的不好办呀!” 刘向西不说话,只是吩咐上茶,他的心里倾向于陆晏来找自己商量什么的,这说明自己项家还是能左右陆晏的,而原来的那个庞巨不就是失控而胡作非为了吗! 陆晏喝了口茶,才接着说道:“刚才从皇宫出来,商量留洋的事情,我感觉接下来的浏阳会发生一些很不妙的事情,还望你能赶紧处理。” “哦,什么事情呢!” “估计朝廷要收回浏阳的大小庄园,改为浏阳直管!” “直管吗!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早就说过了,只要你是研制像你说的那种装备,我们项家在浏阳的三处庄子,就全部转给你了,但是我们的人不能动!” 项家既然决定支持陆晏,那就要全方位的支持,几处庄子对于项家不算什么,但要是能真的帮助陆晏,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要知道,他可是在做那些能打死距离一里地敌人的武器呀! 陆晏看着刘向西说道:“感谢,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能支持我,这让我接下来在浏阳有了点底气做下去。” 刘向西拍拍陆晏的胳膊说道:“这不算什么,这三个庄子每年也只不过就是不到十万两银子罢了,但还要养活他们,你知道的,他们很能吃的!” 陆晏知道,这一定是刘向西的说辞,这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觉得是在施舍自己,但是他依然说道:“尽管他们吃得多,我还是准备全部接受他们了。” “哈哈,这很不错,不是吗!” 陆晏离开之后,刘向东走了出来,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说道:“他接收这些庄园,你说他知不知道这些庄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呢!” “他这样的人,能走上一圈,什么都知道了,他刚刚去了浏阳才多长时间,就将浏阳搞得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他是一个笨蛋吗?” “呵呵,他不是笨蛋,才是我们需要的,我们可不养笨蛋!” 刘向西笑着说道:“你以为他想那个愚蠢的庞巨吗?” “这个人很有意思,已经是大将军了,但还是两袖清风的,要不是我们支持他,他能混成这样?” “所以说嘛!这人还是能用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过多的给咱们找麻烦,能用忠诚换来的东西,他绝不会用别的东西换自己需要的,这样有坚持的人,不值得我们帮助吗!” 刘向东笑得很开心,在大楚朝堂投靠他们的各级官员中,陆晏可以说是一个另类,他既不要求太多,也不太亲近项家过多!也很少和项家过多的接触,但越是这样的人,项家就越是喜欢这样有所坚持的人。 虽然项家需要的只是一个或是很多的可怜的傀儡,虽然看不起这些饱读诗书的官员,但是不妨碍他们喜欢一个有原则的人,这也是陆晏能从那么多的官员中脱颖而出的原因之一。 陆晏知道自己的坚持,他虽是需要项家支持,但是不妨碍他保守自己的尊严,投靠了项家,就能得到升迁上的帮助,但同时你得出卖自己的灵魂,可是陆晏偏偏要说不。 他依靠着项家坐到了大将军,但是他还要依靠皇帝,才能施展自己的毕生所学!他也只有依靠皇室,他才能带大军征战天下,他才能一展抱负! 而他对项家也只是相互利用和帮助的关系,至于这一次项家能拿出浏阳的全部产业来投资陆晏,也足以说明项家对他陆晏是愿意付出的。 陆晏离开项家的洗后,怀里揣着项家在浏阳的三家庄子的全部接收印信,从刘向西的话里,他知道这三家庄子,一年有将近十万两银子,这对于陆晏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这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解决了项家在浏阳这件事做手脚的机会,这才是今天他来拜访刘向西的真正意图,目前来看,今天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陆晏对于大唐装备的神力,感到无比的神秘,他对于浏阳的“铳”也是感到无比好奇,浏阳的木桶民众既然能够做出这种铳,为什么就不能做出像大唐那样的枪呢! 第二天的朝会,有陆晏提出改革浏阳各类庄子的决定,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可是有姚庄的解释和支持,就算是刘江十分诧异这样的处理办法,但是在马希声的支持下,任何人也不会和新皇帝做对的。 怎么也得给新皇帝一个面子不是,再说了,他们商量的是皇家庄园还有各大权臣的庄子问题,只要姚庄几个当朝权贵不反对,这件事本身也跟别人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些底层的官员们,巴不得看看皇帝家的热闹,也算是在烦闷的生活中找点乐子,至于最后如何反正也跟自己关系不大。 在朝堂上,宣布了刘江荣升太尉,自然姚庄的丞相任职命令也同时下达了,御史的位置自然是依然空着,这个位置要是庞巨活着,可能就是他的了。 当天下午,陆晏就去见了依然关在军营中的复州回来的将士们,这些人看到陆晏到来,都是激动得很,陆晏也是挨个的问候,又将朝廷的决定告知他们。 而这些人听说调去镇守浏阳,这些人也都很高兴,要知道浏阳可是皇族聚集之地,能到这里当差,那一定是朝廷信任他们,才会调他们过去的。 一下午的时间,到兵部领取装备,又装备一新,晚上的时候更是美美的吃的一顿,在好好的休息了一晚,就只等着第二天出发浏阳。 他们在这里吃好喝好休息好,等着明天的皇帝亲自发命令后出发,可是有些人确实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向着浏阳出发了。 这些人都是各个皇子皇孙家的管事们派出去的,这些人的目的就是通知浏阳的庄子里早做准备,他们不敢明着跟朝廷作对,但是不妨碍他们背后做一些捣乱的事。 这些皇子中就以马希萼跳的最凶,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做皇帝了,那么就只能大量的敛财来平复内心的不满了。 整个浏阳的皇庄的人员还有物资的转进转出,现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现在只有不到十八岁,但是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这人叫冯奎,他算是马希萼的老师,但是这人可是和文人不一样,这人是满嘴的仁义道德,但是心里却充满了阴险狡诈。 这人看着是仙风道骨,一脸的和气,但是内心却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这次的皇位之争,他也是出了力的,但毕竟是年纪太小,怎么也没有进入马殷的心里。 不怪马希萼不争气,实在是因为这个冯奎的原因,十五岁出宫建府,第一次外出就跟着这个冯奎去了勾栏妓馆,而且是一去便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他迷恋这个充满了漂亮女人的地方,怎么看着都比皇宫内更加的让人赏心悦目,这些女人不但可以看还能随心所欲的动,就是那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动”! 他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是他在皇宫里面所不能比拟的,皇宫内的规矩多理解多,处处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但是自从出宫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什么是自由,尤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另一种生活,因此他将皇宫私下也称之为昭狱就可见一斑! 在这个到处是密探的大楚国内,他的一言一行早就被马殷知道了,因为这个还被喊道宫内,被马殷拿着荆条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打得他是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因此他也恨上了马殷这个父皇。 只不过,从此之后,他也不敢在明目张胆的在去那些勾栏妓馆了,不去是不去了,但是他的心思却是时刻在那个地方,怎么也从脑海里驱赶不掉! 冯奎因此就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大量的敛财,只要是有了钱财,自己开一家这样的买卖不就是了,纳努就是自己的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首当其冲的,就是在浏阳大量的收受投靠的不同百姓,将他们的税金全部拢在自己的手里,非但如此,他还替其他的兄弟姐妹管理庄子,一年也就是收个亲苦钱。这样一来,就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非但是可以将利益做到最大,还能将多余的钱财在大楚各地置地,再讲自己敛财的手段用到别处,这也就是不到四五年的时间,他的庄子已经是做到了二十多处。 他的这个皇子身份,简直就是在各地平趟的结果,一方面在朝廷内大量的收买*官员,另一方面就是在各地大量的敛财,久而久之,他也成了大楚暗地里名副其实的有钱人。 他喜欢自己这个有钱人的身份,对于皇子的身份反而是有些厌恶,对于怎么赚钱,他是兴趣极高的,但是对于怎么读书,怎么把心思用在国家大事上,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尤其是在马希声担任监国以后,他就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因此他就将大量的钱财用在了怎么赚钱上。 尤其是在发现了有一种银票的东西之后,他就更是喜爱得不得了,这个东西好呀!一张纸就能换来票面上的银子数量,简直是居家旅游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呀! 第385章 赌一把 由于这个银票都是外面做生意得商人带回来的,也就使得银票在潭州极为珍贵,他们要想将银票换成银子,最近也得跑到荆州的票号才行。 冯奎立刻就想到了将这个票号引到潭州,据他了解这些票号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只能是尽量的将票号开到各个地方才行,用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是赚钱。 为什么没来潭州,那是因为当初谭文的一些举措有暴露的危险,因此大唐银行的开设也就成了泡影。 但自从钱端横来了之后,他既要讲这个任务完成,又要不被敌人发现和大唐有什么牵扯,那就要转换思路了。 因此,他就将这个想法上报给了李奇,而李奇给出的建议就是以荆州为基础,成立日升昌票号,但是这个票号的生意一只不向江南发展。 冯奎立刻就从这里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如果自己将这个票号的生意引入大楚,那可真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冯奎亲自带着马希萼的信件求见荆州的日升昌管事,双方进行了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接触和商谈,最终终于将潭州票号的生意接了下来。 但是荆州日升昌提出的条件简直可以用苛刻来形容,最首要的要求就是资金要放在荆州,因为荆州有强大的大唐武力保护,在这一点上,冯奎竟是无言以对,谁让他们打了一个大败仗呢! 票号的所有人都必须是荆州派来的人,而马希萼不能对票好的经营进行干涉,因此马希萼也就是票号在潭州的保护*伞而已! 另外就是,所有的资金转运都要委托青云镖局进行,而马希萼将得到所有交易的一成作为回报,这对于一个每年都将是天文数字的票号来说,这些真的不是太多,但这却是除去所有开销之后的纯利润。 潭州的票号开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马希萼的买卖,但是对于票号的其他情况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这家票号自从开业以来,大量的银子都进入了这家票号。 有马希萼这个皇子坐镇票号,真的没有几个人敢找日升昌的麻烦,本身大楚的商贾就极多,马殷当初也大力扶持整个大楚进行贸易,为大楚赚取了大量的商税。 但是大量的携带银两就成了这些人的最大的麻烦,不管到那里去,都得雇佣一只庞大的护卫才敢上路。但是自从有了票号之后,他们只要将银子存入票号,交上一笔火耗和转运的费用就行,这可比雇佣护卫划算和安全多了! 人们总是喜欢新事物,也喜欢研究这些新事物的用法,潭州的商人和权贵们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用票号存储银子以赚取利息或是经商所用。 但是在使用了一段时间以后,这些人不由得就将这票好的其他用途研究的一清二楚了,而其他的用途中,就有行*贿这个最典型的用途。 一时间,整个大楚朝堂都以身上装着一张影票而自豪,要知道银号最少起存也得一千两银子才行,这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身份尊贵高低的体现。 一个人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送礼,都会被人鄙视的,一时间,整个大楚的朝堂上甚至刮起了将家产变卖在存入银号,以换取更大面额的银票在自己手里。 都只是看到了银票的好处,但却是没有一个人秦楚这个票号的坏处,就连王辉这个户部的老狐狸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 马希声在接触了一段时间票号之后,竟是对于票号了解了一些,也对与票号今后对一个国家有多大的作用,也有了一些自己小小的心得。 要知道现在这家银号将收到的银子,只是存在潭州将近六百万两,而更多的银子则都是转运到了荆州,在从荆州运到全国各地,要是有人将这些银子全部打劫了,或是潭州兑换不出银子,那么大楚的经济一定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冯奎之后,冯奎却是和他想法不一样,掌控了打出的经济是不是就能掌控大楚朝廷呢! 冯奎的想法就是,有钱就有了一切,只要有钱!就能有人,有了人何愁没有其他的呢! 因此他们就在浏阳广建私兵,企图进一步控制浏阳的政治经济,可是现在朝廷下令皇族向朝廷交出庄子的经营权,这对于马希萼和冯奎来说,这不仅仅是断了他们另一条财路,更是断了他们的发展之路。 因此在刘洋这件事冒出来之后,冯奎就一直在联络纵横,私下已经联系了众位皇子皇孙研究对策,最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选择了对抗。 要知道一两位皇子皇孙站出来对抗新皇的旨意,那是不明智的,所谓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要大张旗鼓的对抗才有效果,不能你一个新皇一登基就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下手吧! 再说了,这些皇子皇孙在马殷在位的时候,早就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那里还会自己谋生,更是不知道怎么经营庄园,更是不知道银子有多么的难挣。 现在可好,让他们进京拿自己三十顷地的税金过活,那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爽快,早就养成的大手大脚,互相攀比的习惯,一下子就让他们改掉,简直就是不可能。 陆晏这边等着明日一早出发,而这些皇子皇孙的家臣们,却是当天下午就出发去了浏阳,这些人里面全都是带着命令去的,他们就是要向新皇说“不”! 而他的行动,后面则是由这秦楚这个大宦官的支持,秦楚就是不愿意看到皇族的利益受到侵犯,虽然是为了大楚的明天能够更好,那怎么就不能用另一种手段或是方式呢! 马从还有陆晏带着一万五千士兵向着浏阳进发,可是没有走多久,刚刚进入山道,就碰见了他们第一个问题,那就是路被堵死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杂乱无章的堆砌着树木还有几道深达一丈,宽约两丈的深沟,这明显是很仓促做出来的,虽然很快就将这里处理好了,但是从这件事上面看来,他们的浏阳一行,必定是不会顺利的。 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冒充不由就有些恼怒,虽然是没有跟这些皇子皇孙告知浏阳的情况,但是这可是皇帝的圣旨,这些人就敢明目张胆的阻挠,还想不想在大楚混了。 马希声原本今天在潭州要招这些皇子谈话的,这是要打皇子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马从没想到大楚朝堂就像是一个漏斗一般,昨天作出的决定,今天就有人堵路,这不明显就是消息外泄了吗! 马从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可是面子上却是不漏分毫,陆晏一直在调度斥候前出进行侦查,另一面还要对沿途的各处险要进行提前占领,以保证大军顺利通过,可是把陆晏忙得不行。 所幸的是,沿途也就只是挖挖沟堵堵路。并没有什么打的危险,马从心里早就是将这些皇族妈的狗血淋头,更是为到了浏阳之后的事态发展,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而他的猜测在到了距离浏阳三十里的时候,这是一处开阔地,但是却有一座迎官亭,周边的环境也是极好,就是此时却是有将近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前面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后面则是一排排的私兵,可是这些私兵穿着却是和浏阳守军一般无二,而他们后面则是十几顶巨大的遮阳伞,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各大皇亲国戚了。 马从看着前面的情景,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旁边一脸严肃的陆晏说道:“这些人真有意思,不知道咱们来的时候,是拿着圣旨的吗?” 陆晏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你说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要谋反呢?” “拉倒吧!还谋反,不过就是想扰乱咱们的行动罢了,你没看他们连百姓都驱赶来了吗! 这是明显胆怯的表现,弹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再看看他们这些人就连刀枪拿的都是这么有个性,呵呵!” 陆晏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又收了起来,他看着前面乱哄哄的一群人道:“王爷,这些人是很容易的杀掉,可是他们的身份就不容许我这么干!” 他看向马从,微微一笑说道:“王爷,你倒是可以下这个冲锋的命令,我保证我的士兵可以一鼓而下!” 马从撇撇嘴说道:“你想什么呢!你不敢,我就敢吗!他们都是皇族,你知道吗?我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陆晏看着旁边一脸无奈的马从笑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怎么办呢?” 马从笑笑,却是从怀里拿出马希声的圣旨,对着陆晏摇了摇! 陆晏不屑的一笑说道:“这些人现在敢如此阻挡,定是认为你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就算你拿着圣旨也没用的!” “呵呵,你还真以为他们敢这样藐视圣旨吗?”马从笑笑,但是脸上却是有些戏谑的看着陆晏。 陆晏则也是对他笑着说道:“一顿红烧肉?” “好呀!那可是我的最爱,尤其是王爷请客。” 第386章 特别的银票 马从看看陆晏,咧嘴一笑,然后就纵马而出,手举圣旨大声喊道:“圣旨再此,还不跪下!” 前面的民众都是赶紧的跪倒,而后面的这些人有的人就已经下马想跪下,可是大部分的人却依然是骑在马上纹丝不动。 马从看着这些人,纵马上前骂道:“你们这些家奴,竟敢抗旨不准,你们不怕砍头吗?” 贼写庄园的管事,都是跟皇子有一些关系的亲戚,但是对于皇子们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家奴罢了,如果真的敢抗旨,保不准马从就会大开杀戒。 这些人只能是下马,而挡在他们前面的那些私兵,也是东张西望,互相看着自己身旁的人,甚至是看向他们的主子。 虽然气势汹汹的来,但是自从马从亮出圣旨以后,这些人也都在心里暗自琢磨,虽说是受到了自家主子的命令,要对抗马从和陆晏收缴庄园,但是抗旨不准的话,说不定砍掉的就会是自己的头。 马从则是看着他们竟还在犹豫,只是冷哼一声:“哼!架枪!” 跟着他们的兵,前面两排双手将枪横端起来,将枪尖对准了这些私兵,而后面的兵则是将身上的硬弩架了起来,弓弦拉开将箭矢加上之后,在慢慢的瞄准。 这些人终于有些害怕了,他们这些私兵平时鱼肉乡里还差不多,真的真到这抢的厮杀,明显跟陆晏手下的这些经历过阵仗的士兵明显不一样。 陆晏的兵都是将手中的长枪端的笔直,而他们的枪尖也都是对准了各自找好的假想敌,而后面的持弩兵,也都是利用长枪兵中间的空隙,将箭矢对准了一个个的骄横的管事们。 这些人终于有些害怕了,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横刀,跪倒在地上之后,也都是将头抵在地上,他们身后的管事们看着前面挡着的私兵都跪下了,也不得不慢慢一个个的跪了下来。 马从看着他们全部跪下了,扭脸向着陆晏一咧嘴,陆晏则是回复了他一个白眼。 马从下了马,站在他们面前,陆晏也是下了马,站在他旁边小声对他说道:“将他们先收缴了他们的装备再说。” 马从看看陆晏,用手指了指他,陆晏拆大喊一声“列队,将他们的装备全部收缴了,胆敢抗命者,杀无赦!” 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就是齐齐的一声“诺!”,紧接着就是纵队上前,将这些私兵全部拉到一旁,将他们身上的制式皮甲解除,又将他们携带的横刀全部收缴。 只要收缴了他们的装备,就像是老虎没有了牙齿,人再多也不过就是他们厮杀一阵的事,而这些私兵没有了身上的皮甲之后,一个个立刻就像是扒光了毛的鹌鹑一般,在一旁瑟瑟发抖。 此时的他们一个个的都看向了自己的主子,可是他们的主子们都是跪在地上,深深低下的头显示他们已经向马希声臣服了,而他们这些一旦没有了主子们的庇护,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收缴武器装备,这件事做的很快,但凡有谁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就会受到严厉的对待,轻的会挨上两脚,重的就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打的头破血流都是小事,严重的直接就会被打的直接昏厥。 这些上过战场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留手,他们自从复州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区别对待,像是看管奸细叛徒一样的被监管,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发泄出来,那势头简直就是犹如疾风暴雨一般。 马从看着收缴武器装备,心里却是乐得不行,他对陆晏小声说道:“一碗红烧肉!” “红烧肉!不错,有机会会潭州,一定请你!” 马从一愣,他立刻就想到,红烧肉可不是只有潭州有吗?在这个浏阳有哪里吃得到呢! 宣读过圣旨之后,一众人就向着浏阳而去,一路上这些管事都是各怀心思,绳子上让他们在三日内到府衙交出他们的历年账册。 只是这件事,就将这些管事给难住了,这些账册都在马希萼的手里,他们平时也只是对庄子进行人员和其他的管理工作,而对于庄子的正常经营都是委托马希萼进行的。 可是马希萼昨天拍来的信使已经说了,交出账册这件事是绝不准许的,这些人当时可是信誓旦旦的拍过胸脯的。 可现如今的情形,让他们在抵挡马从和陆晏两人的攻势没显然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可是得罪马希萼的结果,想来也一定不会好的,真的难为死这些人了。 对于浏阳账册的事,马希萼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什么效果,但是他却要得到浏阳和潭州之间的银两的转运,以及银票在浏阳的实行,这对于这么大张旗鼓的收缴浏阳庄子的行动来看,今后浏阳一定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地方。 但凡这种重要的地方,银两的转运和影票的使用,一定是大有钱途的,自己不插上一脚,那不是深入宝山而空手而归吗! 他的想法也得到了冯奎的支持,既然想在银票上赚钱,那就得把票号开遍大楚才行,用的人越多,那么他们赚的就越多,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从他们手里流动的音量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从这些数字上,其中赚的钱,竟然已经是他们平时赚的好几倍了,这个生意明显比什么开勾栏或是酒肆赚的多得多。 马希萼一门心思都在票号上,而他也将自己的触角伸向了马希声那里,他要拿到整个大楚朝廷银两的转运,要知道民间的银两使用还是很少的,而大楚朝廷每年的各项银子的周转,那可是几千万两的声音呀! 这个时候,他就站在马希声的面前,而马希声听完他的想法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借贷,要是自己同意了大楚官府银两的转运,将这件事交给日升昌票号,到底妥不妥当呢! 秦楚在后面也是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要知道这些银子可是大楚的命脉,全部交给一家来历不明的私人票号,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妥当! 马希萼也没有想着,就这么一次说辞,就能将这件事全部决定下来,自己来也就是知会马希声一声,有没有他的同意,将日升昌开遍大楚却是马希萼必须要做的事情。 等马希萼走了,马希声不由疑惑的问道:“你说,这个票号真的赚钱吗?他们到底是是怎么赚钱的呢?” 秦楚笑道:“老奴倒是知道一点,这个票号可以存银,也可以借贷银两,但是短期借贷却是要支付保管费用的,而借贷这是可以最短一天为期。” 秦楚看看听得很认真的马希声,他接着说道:“短期保管银两按天收费,而超过十天就能支取利息,这个老奴就很想不通,他们做什么生意可以十天转道利息钱,要知道,这十天的利息可是本银的万分之一,也就是一万两一月可以拿一两银子的利钱呢! 现在整个潭州的富商,都是将自己的银子存在票号里,反正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放在票号里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马希声想了想道:“要是咱们每年将几千万两银子都委托他们保存,那不是存的越多,得到的利钱就越多吗?” “不错!据说刚才走出去那位,一次就存了五百万的银子进去,现在每月都是万分之五的利钱,每天就是五十两银子,想想就觉得一夜暴富是不是呢!” 马希声说道:“那他们怎么赚钱呢!朕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他们是怎么用五百万两银子,一个月赚到一千五百两的?” 秦楚笑笑道:“他们不只是存银子,还往外借银子,有的商人因为做生意需要钱,那就要在民间借贷,可是借款的双方缺少互信,就很难借到银子,可是有了票号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那自己的庄子或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抵押后在借钱。 因为借钱的多少,还有借钱的时间长短,借钱的利钱也不一样的,最低的只要一天几个铜板,最高的那就是五分息或是更高!” 马希声笑道:“你说,他们的本金有多少呢?咱们要也开个票号,你认为怎么样呢!” 秦楚一愣,随即说道:“这个生意看着简单,可是里面的诀窍却是不少的,皇上你想想银票上的各种奇怪的花纹和各种印鉴,就是一个谜团呀!” 马希声来了兴趣,想了想道:“宣王辉!” 秦楚出去传令,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马希声拿着一张银票正在仔细的端详,不管是从纸张还是上面使用的这种墨,都让马希声感到了一种陌生感。 看着这张两个巴掌大的银票,除了上面的面额之外,马希声能认出来的文字不到十个,而印鉴更是多达四五个,怎么看这张银票就充满了神秘感。 秦楚进来就看到马希声一副皱眉的样子,他重新站到马希声后面小声道:“已经安排人去了!” 马希声将手里的这张银票递过来说道:“你看看这张银票,能说说他有什么也别的地方吗?” 第387章 何去何从 此刻的浏阳,马从和陆晏已经带着大军,全权接掌了浏阳城防,只见浏阳城内的浏阳监牢外面还是聚集着将近几百人的私兵,而这些人面对全副武装的陆晏军,只能是束手就擒。 马从大怒,自己在外面就已经是宣布了让他们缴械的命令,可是这些人竟敢还围困监牢,试图杀掉出卖他们的浏阳捉守王守成,对于马从来说,这无异于谋反。 几百人就这么被陆晏军全部捉拿之后,竟是让马从以犯上作乱的名义,全部被拉出去砍了,几百颗血淋淋的人头被全部悬挂在了浏阳府衙的对面,这是再向所有的浏阳的权贵们示威宣战。 砍头的时候,凄惨的叫声传出很远,一时间整个的浏阳城内,都是寂静一片了,在没有一个人敢出现在街上,谁也不知道这个拿着圣旨来的马从和陆晏还要杀多少人。 整个浏阳的庄子都在瑟瑟发抖,他们一个个派出自己的亲信,他们要将这里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回潭州,他们要让自己的主子们在朝堂上弹劾这两个刽子手。 整个的监牢内多长的人都被解救了出来,其中就有王守成还有原来的刺史刘欣悦,刘欣悦因为不作为,和浏阳的这些人沆瀣一气,至大楚的利益于不顾,因此被责令押解到潭州交刑部受审。 而浏阳捉守继续担任捉守一职,只是有原来的捉守加封浏阳将军一职,要知道加了将军名称的武将,也可以说是一方大员了。 在浏阳被困在监牢里的这几天,王守成整个都瘦了一圈,在解决了门口这些人之后,陆晏赶紧的安排人给王守成安排饭食,而王守成这是挺着他已经瘦了两圈你的腰,笔直的站在那里。 他听到监牢门口的厮杀声,早就是泪流满面了,这一定是朝廷的兵马杀来解救他们了,他和十几个府衙的衙役,还有自己的几百兵丁都是喜极而涕。 他带着的这些兵丁,要是碰到别的乱匪,恐怕早就被他带人杀的落花流水了,可是外面这些人谁知道那个和皇家就有关系,因此就只能是束手束脚,只能是躲在监牢里。 现在听了新皇的圣旨,一个将军的称号对于王守成来说简直就是受宠若惊,要知道整个大楚也没有三十个有将军名头的领兵大将,自己因为这个称号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 他原来手下就只有五百兵,现在陆晏直接就给他派遣了两千五百兵没事的他手下一下子就有了三千兵。 陆晏给他的任务是向东走,他要镇守浏阳河的三岔河口,在这个地方原本就有刘洋的水军镇守,现在水军被直接划给了王守成统领,因此他的手里就有了四千兵,还有二十艘两层的战船,扼守周边已经是足够了。 而浏阳城的防守被分配给了陆晏带来的军卒,而浏阳原来的一千城卫因为都是倾向于皇庄的,也就被打散被重新安置了。 浏阳的庄子,现在看是没有了问题,其实想真正掌控这些庄子,将这些庄子全交给百姓自耕的话,陆晏还要做很多的努力才行。 首当其冲的就是银子,他来浏阳做这件事情,朝廷没有给他一分银子,所有的银子都要自己从浏阳找出来,这显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项家的三处庄子,也只是将所有权全部转给了他,可也是只有庄子没有银子。 陆晏在来的时候,早就和马从商量过了,要想从浏阳挖出银子,并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只是鉴于人情世故,才使得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难度。 但是马从却是给他说,之所以新皇让他来处理留洋的事情,就是要让他在浏阳立威,也只有能在浏阳杀人立威,他才能在浏阳站住脚,站住脚才能将他要做的事情做下去。 陆晏但是就想了很久,他这是被新皇当做了一把刀,一把砍向自家皇族的一把刀,估计自己想在浏阳做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新皇或者是秦楚给算计了。 但是这样也不错,既然有新皇的支持,那也就得把这件事做好做踏实才行,也让新皇看看他陆晏可不是个只会打败仗的将军。 既然如此,想要银子就只能从浏阳本地下手了,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只要扼守浏阳的几个出口,就不怕收不到钱,只要等到浏阳明年的丰收,自己手里就有钱了。 而且,马从还给他除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利用潭州的钱庄票号借贷一笔银子出来,要知道陆晏手里的这些军卒的兵饷,还有所有的装备是由朝廷支付的,在这个上面,陆晏是不需要花银子的。 那就只是研制新装备的钱是要由他自己筹措的,浏阳一年的税金按照以前户部的预测,一年最少也要收到一两百万两银子,如果在加上各个皇庄的税金,那么浏阳一年也要收不少钱呢! 因此陆晏一到,就将王守成派往了浏阳河的三岔口水军大营,他要将整个浏阳全部监管起来,凡是进出浏阳的车队和船队都要交过路钱。 这不仅仅是为了收钱,更是为了整个浏阳今后的安全,进出的各类人等都要受到关卡的盘查登记,这样也能清查敌方的探子。 只要浏阳城开门,就会有人进城,但凡是进城的也可以手进城税,虽然一人只是一两个铜板,一天下来也会收不少钱。 再加上每天浏阳城内的各家商铺也能收钱,再加上各种的交易税,一年下来,浏阳想自给自足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 简陋的府衙再次进入了马从二人的眼里,冒充气到,朝廷拨给浏阳的修建府衙的钱都能让他们给私下分了,这次他们要是不吐出来,就一个都别想脱身。 陆晏笑道:“那里的屋檐不挡雨,不就是修修补补的事吗?这总比战场上的帐篷好吧!” “你倒是想得开,也就只有你能饶了他们,要是本王就绝不会饶了他们的!” 陆晏探口气说道:“你说的好轻松,我要是王爷,也能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现如今,我不得不给你说一句,只要把新装备做出来,臣虽死无憾!” “哎!大楚能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实乃是大楚之福,天下黎民之福!”马从转身竟是对着陆晏深深一拜,吓得陆晏赶紧还礼。 马从扶着陆晏站好之后,对着他说道:“本王在浏阳也有一处庄子,而且这半年的的银子都在这里,本王没什么能帮你的,这些你就拿去用吧!” 陆晏听完竟又是深深一礼,他真的是感谢这个王爷,要知道整个朝堂能帮他的,也就是项家还有这个王爷了,这可都是拿出真金白银的私人了。 马从对于研制新装备,首先就是这次的荆州和复州的打败,他内心里对于大唐装备的恐惧远远大于陆晏,陆晏只是经历了复州之战,他还没有亲眼见过大唐水军的威力,也就对与那种隔着几里地就能杀敌的武器没有切身的感觉。 虽说是听马从说过此事,但毕竟没有见过,他也不太相信大唐真的有如此威力的武器,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能隔着几里地杀敌呢! 马从和陆晏都知道,想把这些武器仿制出来,一定不是一件小事,也一定会花上巨额的银子,恐怕这也不是一件几天几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陆晏也不和马从客气,他需要银子,他需要巨额的银子,只要是银子,他才不管什么银子的来路正不正,只要进了自己的口袋,只要不是杀了他,谁都别想拿走。 第二天,陆晏首先就对浏阳府衙的人员进行了调整,原来的浏阳府的人全部辞退了,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些人都是因为没有治罪而感到庆幸。 所有的浏阳府官员全部都由陆晏带来的人担任了,这也是新皇马希声给他的权限之一,马从将自己的手下分为了几个部分,五百人扼守浏阳河楚潭渡口的位置。 另外就是一千人扼守野猪坡山口,另外的就是在各地扼守各处道口,严查进出浏阳的过往行人,而陆晏则是和马从兵分两路,对浏阳的庄子进行清理。 一队人对浏阳城内的商户进行统计并且造册,他们要将整个浏阳的情况摸清楚,那就必须自己人周边浏阳的山山水水才行。 整个浏阳的商业情况,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这里的商业也都是一些百姓必须的一些日货小店,反而勾栏妓馆倒是兴旺得很,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整个浏阳的风气。 整个浏阳的南边就是浏阳河,而浏阳大片的庄子都是在浏阳河的北岸平地,因此这边的景象很是让陆晏高兴了一把。 他们从第一家的庄园开始清理,一队向东一队向西,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子马希范的庄子,因为马希范不在潭州,所以庄子的管事根本就不敢开启庄子的大门。 他们不愿意和马希萼他们别的皇子沆瀣一气,但也不愿意就这么将自己主子的庄子就这么交出去,没有主子的命令,庄子里这些人今后可何去何从呢! 第388章 都没有 庄子里的这些人都是紧张的看着自家管事,管事自己也是头上冒汗的看着门外已经呈现进攻架势的陆晏军。 虽只是五百兵,可是刀枪硬弩齐动,而且眼前的这些人明显就是不杀进来绝不会罢手的。管事两只手使劲的攥在一起,互相摩挲着,而头上的冷汗却是止不足的流下来。 庄子的大门是木质的,这扇大门严格来说也不是一扇门,只是一道高大一点的栅栏而已! 门外的兵举着硬弩通过大门的栅栏空隙对着里面的人,而庄子里的人却是人手一把横刀,只要门外的人发射,立刻里面的人就会倒下一排。 管事之所以是管事,那也一定是知道轻重缓急的,眼看着门外的兵都已经是厉声大喝的有些沙哑了,无奈的管事只能是名人将大门打开。 这些兵一拥而进,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庄子里私兵的武装,扒了皮甲,被收缴了装备的这些人,更是躲在后面再不敢上前。 管事上前,将领兵的一名朗将请进了庄子,管事有些忐忑的上前行礼说道:“这位将军,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呀!我......我们这些人怎么安置?” 这名朗将身穿只是盔甲,盔甲指的是铁盔,而皮甲上镶有铁片,这是朗将的装束,在皮甲上的挂带两边则是两朵红花,看的是威风凛凛,其实这样的装束还是以大唐的传统装束为主。 朗将上前说道:“朝廷的圣旨给你们都说过了,这是大势所趋,岂是你等能够阻挡的吗?” 管事哭丧着脸道:“将军,庄子交给你们没问题,可是主子回来之后,让老朽如何交代呀!” 朗将已经接到了陆晏的指示,不解决了马希范的问题,其他的庄子都是这样可怎么办,陆晏就想到了没有去处的这些庄子管事,将被浏阳府全部接收,以后再重新安排就是。 管事听说会被浏阳府接收,今后的生活也有浏阳府安排,立刻就将一颗心放了下去。这些人都在庄子生活了许久了,如果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些人可就真的没有了活路。 现在听说浏阳府安排他们今后的生活,心情好了之后,也是配合着朗将认真的清查庄子的财产,毕竟庄子的财产还是马希范的,他们将在以后,折合成银子转给他就是了。 只是这个庄子的财产,大部分都是土地,另外就是房产以及庄子里的所有家具,其次就是家畜和仓库里的粮草等物品,这些东西的清点,就只是丈量土地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马希范的庄子一直都很规范,他们并没有周边的农户加入他们的庄子,因此清点还算是快的,就算如此也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算是勉强结束。 而另一队在别的庄子进行清点的时候,却是出现了问题,阻挡清点队伍的进入,就是在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之后才进入的,而后更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周边的地主富户当初将自家的土地签署假的土地契约,将自家土地加入庄子之后,就不用在缴纳摊派的赋税还有劳役,现如今有队伍要将这些土地全部收回去,那可不就是断了他们的根本吗! 这些人当然是不愿意了,于是乎都纷纷的自发组织起来,想找这些清查队伍问个清楚,其实还是想利用法不责众的办法来威逼清查队伍查不下去。 他们这些人是真的不敢对付那些庄子的主子,但却是敢找这些清点队伍的麻烦。 清点队伍在攻入庄子之后,刚刚将庄子里不多的私兵全部解决掉,,庄子的大门出,就被闻讯而来的几百民众给围了起来,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农民,但是其中确实有几个穿着整齐的家丁模样的人在四处煽动。 领队的朗将厉声道:“不相关的人退回去,相关的人站出来说话。” 这些四处撺道的人哪里敢站出来,他们在官府的记录里早就和这个庄子没有了一点关系,他们现在站出来主张自己的权利,这可怎么说呢! 面前的这些人可是刚刚打杀了一阵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凶狠的模样,早就吓得这些人只敢背后撺道,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朗将一声冷笑,将腰间挂着的横刀扒出了一点之后,然后就重重的查了回去,说道:“既然跟你们没关系,谁要是再敢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些挡在前面的农户们,看的就是浑身一震,畏畏缩缩的就往后退去,可是那几个家丁模样的却依然还是将这些人往前推。 朗将站在那里看见这几人还在撺道,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把硬弓,又接过一支箭在手,在人群中寻找了看到伊人特别的活跃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直入那人眉间。 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又拿了一支箭搭在弓上,迅速的又是一箭,将另一个到处撺道的家丁也射到在地,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得趴在了地上。 朗将看着趴在地上的这些人,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没有人站出来,那就赶紧回去,再这样闹下去,这两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民众是什么,他们就是别人手里的枪,而枪就意味着要被别人使用,而枪也不需要有思想,只要知道自己是枪就行了。 现在这些民众都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呀!怎么一言不合就射杀了两人,这哪里是来请愿的,这是来送命的呀! 朗将说过之后,农户们都是徐徐往后退去,顿时就将那几个家丁露了出来,朗将一指那几人道:“抓起来,慢慢审!” 这一下可好,周边立刻就窜出去还几人,将地上的几名家丁全部抓了起来,这一下可是绑的结结实实的。 朗将看向那两个张大嘴,依然瞪着眼睛的死人,厉声道:“将他们在这里暴尸三日,不准收尸,谁敢收尸,与其同罪!”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士兵按照陆晏的命令一项项的认真清查装置的账册和各项的物质,而庄子里的人也都是极其配合的一起核查他们庄子的资产。 而大门口的那两人别说三天了,等他们五天核查过之后,还是依然躺在那里,根本就饿米有人为他们收尸,最后还是朗将将他们挖坑掩埋了。 这两人的遭遇,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些下人几岁下人,主子们绝不会为了他们以身犯险的,但是如此一来,反而是冷了那些跟着他们办事人的心。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庄子的清查工作很是顺利,在潭州的那些皇子们也不是很在意浏阳的事情了,经过王辉的计算,所有有庄子的皇子皇孙,还有皇族们,都得到了一份按年分配的薪俸。 这些皇族一想这也不错,自己什么也不用做,每年都能得到将近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对于这些皇族来说,根本就不够花。 可是姚庄却是出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限制这些皇族的规制,另外就是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做,让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 这个主意一出,立刻就让马希声喜出望外,比如说随行的人员被受到限制,原来每个皇子出门,俺都是前呼后拥的,每个十几二十人,哪都不好意思出门。 现在规制规定,一个没有称号的皇子出门只能带六人,一人驾车一人随行,四人护卫。 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规定男仆四人女仆四人,每迎娶一位妾室,可以多两名女仆,但是最多只能娶两位妾室,而家里面的摆设还有各项用度也都是具体到了一匹马一座院。 这样一来,皇族的院子是皇家赏赐的,而他们十五岁出宫建府之后,奴仆也是皇家赏赐的,也就是说这些皇族每年的薪俸完全能顾得上他们的生活,如果略微节省一些,他们的生活还是能过得很好的。 另外就是鼓励他们出来做事,不管是去那个衙门做事,就会有另外的薪俸,这就有了两份薪俸,所以说,美好的生活要自己创造是姚庄的中心思想。 陆晏眼看着浏阳的庄子清查进入了尾声,可是他却是越来越犯愁了,他暗自查访的“铳”,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件东西竟然仿佛在浏阳消失了一般。 浏阳的一些老人还是知道一些这个“铳”的,可是怎么制作,就不知道了! 原因就是这件“铳”只有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民众用这个东西驱赶年兽用的,可是自从浏阳的庄子都被庄主和权贵侵占之后,这个“铳”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人制作了。 因为这个“铳”有杀伤力,因为这个铳而受伤的民众很多,于是这里的各家庄子管事知道以后,就严加禁止了这种“铳”的存在。 但是民间依然还是有人知道铳是怎么制作的,可是看到是官府问询,一个个都是讳莫如深,就连皇家作坊常年制作炮仗的工匠也都是推说不知。 陆晏不准备将制作“铳”这个秘密宣扬的到处都是,也就只能是在暗地里查访,几个月下来,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389章 没了联系 就是有一些老人知道这个铳怎么制作,看到是他这个将军模样的人在询问,也是不敢多说的,他们唯恐也都在私下猜测这些人打听这个已经被禁止乐的铳是什么意思。 陆晏很疑惑,这个自己都知道的“铳”怎么就一下子就在浏阳消失了呢! 浏阳的变化也是在马从和陆晏到来之后,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浏阳的土地要重新分配,而百姓都是持观望态度。 自家的土地在曾经的战乱中,被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止一次的被吞并被合并,可以说,这些百姓也根本就不在相信官府说的话了。 不是被打散之后重新分配,就是被重新打散或是被兼并,这些民众早就厌烦了官府的各种说辞,现在的大厨不就是如此吗! 曾经战乱的时候,百姓流离失所,虽是尽力将自己的田地种好,可是不是被拉壮丁,就是被各个藩镇军阀劫掠,终于等到了大楚的建立,又迎来了了皇族权贵的兼并。 他们已经对官府失去了信任,陆晏是真的想把浏阳的事情做好,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事情出在了什么地方。 他只是一名武将,虽说他也是进士出身,但是毕竟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现如今一下子坐了浏阳的刺史大人,但是对于怎么将浏阳治理好,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基本的概念。 浏阳自从他开始整顿皇庄以来,下面的人分成十个小队,已经对浏阳的土地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是对于“铳”这个东西,却是没有一点消息。 他想起了曾经的浏阳刺史刘欣悦,这人已经被押解回了潭州刑部受审,陆晏突然觉得责任能在浏阳这个地方任职十年之久,一定对浏阳的事情知道的极多吧! 于是陆晏就给马希声真真切切的写了一封奏折,将自己在浏阳遇到的事情写了下来,希望新皇能法外开恩,将刘欣悦交由浏阳浏阳处理。 马希声对于浏阳的事情,一直是很关注的,自己辛辛苦苦得罪了那么多的皇亲国戚,又得罪了那么多的浏阳地主,陆晏要是没有一点作为,委实有些对不起他。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陆晏想要做什么,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他都会满足的,现在的马希声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一个刘欣悦算什么,即便是自己不也一直在支持他吗! 因此,在刑部大牢里受到了极大摧残的刘欣悦,终于又回到了这个让自己患得患失的地方,他是坐着牢车出的潭州,只是到了潭州外三十里的地方,就又一队人将他释放了出来。 当他骑在了马上之后,他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暂时没有了危险,可是对于到了浏阳之后会怎么样,却又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整个的浏阳,在他做刺史的时候,简直就是整个浏阳皇庄的奴隶,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得为了这些皇亲国戚着想,可想他这十年过得有多憋屈。 现如今,从押解他的这些军士口中知道,要被重新回到浏阳,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也真的是想知道,现在的浏阳变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等他真的进入浏阳之后才发现,整个的浏阳仿佛变了一个样子,城门口增加了双岗哨,一个是收税的门房,另一队则是二十人的城门看守。 而进入浏阳的百姓也是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他们进城只要交一枚铜钱就能进城,只要不出城,就不用再交钱。 刘欣悦的时候,进城税是三枚铜钱,三文钱对于大户人家不算什么,可是放到百姓身上就是一笔巨款了,三文钱完全可以买一捆柴,或是两张大饼,而两张大饼卷入自己带着的腌制的咸菜,这就是一天的伙食。 因为三文钱,有些百姓就不愿进城交易了,他们只是将自己带着的各种农产品摆在城门外交易,也是因为这个,浏阳城就收不到进城税了。 刘欣悦当时也是能是将这些百姓撵的远远地,到最后城税没收到,可是城内的各种物质却是价格疯涨,这是因为城内的这些持有城内的腰牌,他们是不需要缴纳进城税的。 而这些人每天就出城将远处百姓携带的蔬菜还有各种禽类买回来,再拉到城内贩卖,这样一来,价格能不贵吗! 刘欣悦看到现在值守一枚铜钱,就觉得这样的话,能收到钱吗? 可是在门口排队的挑着担的,推着车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是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这些对于刘欣悦来说,好像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了。 进入浏阳城,就更是有很大的不同了,原先围绕在府衙的各种各样的勾栏妓馆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家流云秀,而其他空出来的店铺,却是大部分都在装修,而其中一家正在装修的竟是一座酒肆。 这家酒肆明显就是三个院子而成,可见这家酒肆的财大气粗,刘欣悦看着府衙周边的变化,心里竟是不由暗叹一声。 自己曾经也想将浏阳建设的安定富庶,可是因为后来的庄子兼并,浏阳的税金竟是越收越少,最后也只能是将自己的抱负收藏了起来。 陆晏现在已经回到了浏阳,现在就在这座破旧的府衙里办公居住,而马从却是看着那又潮又破的府衙,下了好几次决心还是住到了院子里的帐篷。 陆晏倒是住了几天,可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的房顶,还有四处透风门窗,在紧接着病了一场之后,他终于也和马从做了邻居。 刘欣悦进到府衙见到一个王爷还有一个将军都住在帐篷里,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马上六十税的老头,没有进到帐篷里就蹲在门口大哭了起来。 他是实在没脸见自己的两个上官,也为自己这些年没有将府衙修起来感到羞愧,更是为了自己的懦弱感到委屈,反正是十万种心思此时都化作了泪水,那哭的叫一个闻之落泪。 马从和陆晏走出自己的帐篷,就见到蹲在地上的刘欣悦,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就这么个无用的东西,因为他的不作为,才致使浏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马从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脚,但顾忌自己的身份,也只能是朝着他啐了一口道:“起来吧!你个瓜怂,不是你,我们现在能死这个样子吗?” 陆晏对这个刘欣悦又是气,有事可怜他,不由得只能说道:“你先起来吧!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丢大楚的人!” 刘欣悦见到两位上官都出来了,立刻就给他们跪下,哭着说道:“罪官也不想这样,只是越是离浏阳近,心里就越是难受,实在没脸见两位上官还有浏阳父老呀!” “起来,起来,像个什么样子吗!” 刘欣悦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不但不起来,反而是哭的越来越响了,马从啐了一口道:“咋了,越说你越来劲了,有本事怎么不把浏阳治理好呢! 你看看你在这里这些年,都做了些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都不知道你在这是咋过的!” 陆晏也是说道:“起来,你以为跪在这里哭,就能免了你得罪吗!赶紧起来。” 刘欣悦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擦着眼泪说道:“罪官实在是没法,只能是住到府衙司库里,每天就守着浏阳的史书府志过活,虽是苦了点,但也另有一番滋味!” 陆晏一听,心下一喜道:“府志?你都看过吗?” 刘欣悦有些自豪的捋着胡子,可是随即有低下了自己的头,恭顺地答道:“回陆将军的话,咱不敢说浏阳的事知道的最多,但却是能将浏阳府志倒背如流的。” 陆晏笑了,他不就缺这么个哥知道浏阳底细的自己人嘛!马从也笑了,他从刘欣悦的脸上看到了自信,他们两人的笑容,可是把刘欣悦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这两个眼神带光的上官,这是怎么了! 马从、陆晏相互看了看,就知道对方为什么笑的这么灿烂了,他们将刘欣悦让进帐篷之后,陆晏却是吩咐人安排饭食。 门口那家就是还在重修,只是半会儿也开不了业,他们只能是和驻守浏阳的士兵吃的是大锅饭,虽说是吃的不行,但是能吃饱,今天刘欣悦的到来,马从和陆晏决定,今天也开开荤,打打牙祭! 陆晏安排人在不远处又搭起了一座帐篷,这里将是刘欣悦将来暂居的地方,可是刘欣悦知道了之后却是坚决要住到司库去。 马从和陆晏都觉得让他住到那个阴暗的司库不太合适,毕竟刘欣悦也已经这么老了,要是得了风湿,那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可是刘欣悦却是说道:“罪官不敢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一辈子就喜欢与书为伴,更喜欢浏阳的民风民俗,罪官虽是岳州人,但却更喜欢住在浏阳!” 马从笑着戏谑道:“你说的好听,这些年还不是只有你自己在这里遭罪!” 刘欣悦却是有些脸红的说道:“罪官现在因为非要做这个官,早就和家里没了联系!” 第390章 手抽筋 马从很是疑惑的说道:“那为了什么吗?咋了,在浏阳做官,你家里还不和你来往了?” 刘欣悦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为什么!只是在这里这些年,没有给家里一点银钱,反而时不常还要往家里去信要点,家里人有些不理解,就不很和罪官来往了!” 陆晏有些感慨,这是个什么人呀!人家做官,虽不敢说光耀门楣,致富发家,但是也不至于是他这个样子,不由问道:“浏阳在收不上银子,也不至于要往家里要钱吧?” “哎!罪官收不上钱,府衙得不到修缮就算了,可是司库里得不到修缮,那些府志还有账册都得不得很好的保养,每年将这些书籍全部保养就是一大笔银子,罪官别的做不了,也就只能是做点修修补补书籍的工作了!” 陆晏此时才真正相信他说的能将府志倒背如流的说法,一个年年都修书的人,怎能对自己写的东西不了解呢! 三人在帐篷里坐定,陆晏专门让人杀了一只羊款待他,这让刘欣悦又是哭了鼻子,马从和陆晏本来就觉得这个刘欣悦六十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细细询问才知道,刘欣悦在这里这么多年,最少已经三年没有吃过肉了,这样的据俄国让马从二人不禁是叹息一声,这个刘欣悦纵容皇族兼并土地,最终竟是还得自己如此,也可以说是得其所哉吧! 陆晏对他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这几天一直在查看司库里的关于浏阳的书籍资料,他当时还纳闷在这个破烂的府衙里,怎么还有一间不漏风不漏雨的完好房屋呢! 他现在恍然大悟了,这司库竟是刘欣悦一直在维护打理,可见这个小老头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他把精力都放在了这里。 在席上,刘欣悦没喝上两口酒,就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了。还没等陆晏二人问他什么,他就已经是醉眼朦胧,满口的胡言乱语了,一会哭一会笑的,把马从气的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可是陆晏却是从刘欣悦的胡言乱语中听出了他的乡愁,听出了他的不满,甚至听出了他一辈子都想做而没有做成的抱负。 陆晏独自一人慢慢饮着酒,他不由得看着依然一边喝酒一边痛苦的刘欣悦,心里竟是慢慢有些同情这个小老头了。 这只是一个老书生而已!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学的就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这一套东西,他一个书生又怎么和皇族抗争呢! 陆晏心里也是苦楚不已,一群百姓加上一个老书生,碰到一群皇族权贵,他又能怎么办呢!不遵从皇令,不管皇家做的事情到底合不合理、讲不讲理,他们不遵从,又能怎么办呢! 可怜一个浏阳府的刺史大人,多少年过得犹如一个乞丐一般,不禁是将朝廷分给浏阳修建府衙的十万两银子都被这些皇庄给瓜分了,甚至自己连一个府衙的所有随员都配不齐。 陆晏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些年浏阳府的银子,为了浏阳府要回来,这不是非要和这些皇族为难,只是为了为了这个小老头争一口气。 第二天,刘欣悦还没有起床,陆晏却是已经和马从商量过了,将浏阳皇庄这些年侵吞浏阳府的钱,不管怎么样都要像他们讨回来,而这件事就交给刘欣悦负责,在这件事上,就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了。 马从也为自己皇族能做出这种事情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要知道皇族就要有皇族的样子,就要以身作则,一切都要以国家为重,一切以马氏皇族的利益为重,而不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利益而损坏马氏的威信。 看着陆晏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下定决心要讨要这一部分银子了,他也知道陆晏的这个决定,没有自己的支持,他是根本就跟不成的。 想想就觉得好笑,一个要为大楚做贡献的人,竟是还要以这种手段来做事,是不是很搞笑呢! 他笑了笑说道:“我支持你,不为了你梗着头跟我要求,只为了大楚,只为了咱们即将进行的事业!” 陆晏拍拍胸口说道:“下官保证将没一分银子都用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绝不会染指半文钱的。” “呵呵,那还说什么,你既然敢来跟我说这件事,那么你的心里一定是有主意了,那你说说!我听听!” 陆晏也是哈哈一笑道:“很简单吗!他们的人走了,庄子收了,可是他们的财产还在这里,扣住他们的财产,就不怕他们不还银子!” 马从皱皱眉道:“他们要就是不还呢?” “咱们定一个时间就行了,他们到时间不赎回他们的财产,咱们就把他们买了就是了,只要他们不怕丢人,我就敢卖!” 马从笑了,他指着陆晏道:“你这个主意不行,这哪是讨钱吗?你这是在打我们马家的脸吗!” 陆晏有些尴尬,他想到了所有,唯独没有想到马家的感受,现在由马从说出来之后,他的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 只是接下来,马从却是有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陆晏接着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死心眼的样子,为了你的死心眼,我也得帮你,一会儿,本王写一道奏章递上去,只要皇上发话,就不信他们不来赎买他们的东西。” “真的?” “当然是真的!谁要是来得晚或是不来,咱们还要收保管费,本王就不信他们要钱不要面子。” 陆晏这个时候才觉得,马从这个王爷可是有些腹黑呀! 等刘欣悦头晕脑胀起身的时候,马从已经把奏章写好,并且已经派人快马送走了,他进来行礼的时候,就看到二人正凑在一起商量什么,说一句还往案子上的纸上写点什么。 他行过礼,就站在一边也不敢问,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面前二人,陆晏写完之后,拿起来将纸上的字吹了一遍,看看大致干了,就递给了他。 刘欣悦狐疑的接过来,仔细看完,竟是漏出一副半惊半喜的神色来,他拿着这张纸问道:“刺史大人真的要将这事,让罪官去做?” “当然了,我们已经决定了!你有没有信心做成呢!” “有,只要是王爷和陆大人给罪官撑腰,就没有罪官不敢做的。”刘欣悦强自作出一副勇敢的模样,梗着脖子看着面前二人。 陆晏笑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对于浏阳的意义,希望你讲这件事做的圆满一点。” 刘欣悦看看马从,再看看陆晏,心里笃定这俩人不是在开玩笑,当即是拍着胸口答应下来,只是又有些犹豫地说道:“那罪官以什么名义主持这件事呢!” 陆晏一愣,想想也是,他一个罪官,没有正式的身份,还真不好出面对峙皇庄,看看身旁的马从,马从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呵呵一笑说道:“你就暂任司马一职吧!” 刘欣悦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官职,只要能找那些欺负自己多少年的那些皇庄,想想都有些兴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 刘欣悦对于浏阳的事情极其熟悉,根本就不用吩咐,他就出去组织人抄写这道文书了,陆晏看着高高兴兴出去办事的刘欣悦,心里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也不错。 府衙附近的流云秀,是一家勾栏,也就是凭借歌舞乐器取悦客人的地方,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一般人根本就连门都不敢进,自从陆晏清理浏阳皇庄以来,周边的十几家勾栏都撤回乐潭州。 最后就只有这一家留了下来,他的主子是皇子马希萼,他这家留下来不是为了赚钱,就为了掌控浏阳的自己人。 他旁边空出来的那么多的房子,现在竟是被各家潭州来的货商或租或买了下来,紧邻它的就是一家票号钱庄和青云镖局,这两家就占据了整整一条街做好的十间铺面,这是马希萼购置的产业,专为票号在浏阳发展做的准备。 而另一边则是潭州过来的一家酒肆,这家酒肆取名青云楼,看着门口张贴的大幅的菜名,就足够引人注目的。 烤羊肉、烤羊排、红烧肉、炖排骨,林林总总十几道菜,道道菜旁边还有栩栩如生的图画,这样搭配着看,怎么看都和平时吃的菜不一样。 这家青云楼合并了三间店铺组成的,前面是店铺,后面则是客栈和马圈,楼下是一间货栈和大堂散座,楼上则是单间。 装修也能算得上是古香古色,而且这里不是席地而坐,而是一把把的椅子,明显就和他们这里常见的酒肆很不一样,整个浏阳的大户们都很是期待这家青云楼开业。 这三家的装修,明显带动了浏阳原本就三道街的商业市场,原本浏阳的大户们看到从潭州过来这么多的大户要在这里做生意,也都是纷纷在这里购置商铺。 可是明显的就是僧多粥少,商家多而铺面少,刘欣悦这个司马可算是忙晕了,每天都有大量的商户来交这个交易税,他每天都收钱收的手抽筋,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呀! 第391章 烦恼的王辉 这些商铺每间商铺价值三百两银子,前后三道街,一共是将近六十间店面,那么每间交易下来那就得上缴一成的税费,也就是说一间商铺,只要交易就要交三两十银子。 刘欣悦当初在此的时候,不但都不到钱,时不时还得把自己的薪俸搭进去一点才能让这个府衙运转起来,现在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已经是收了一大笔钱。 陆晏吩咐清理城内商铺,饭食没有在浏阳府等级的铺面,将全部收缴,要是不想背收缴,那就得交钱,一段时间以后,陆晏就有了个外号“陆扒皮”! 而刘欣悦在城内到处张贴针对皇庄的布告之后,浏阳皇庄的管事们都有些慌了,这些可是主子们交给自己看管的,现在布告出了,皇庄所有的东西都要那钱赎回,期限为一个月,过期将由浏阳府处理。 这张告示一出之后,各家管事纷纷是将消息传回潭州,请示自家主子怎么办,这些东西想不使用些手段就取回来,现在看显然是不可能了。 这些皇亲国戚当然不愿意了,凭什么呀!自家庄子里的东西怎么就还要赎回呢! 这些人当然是哭哭啼啼的去马希声面前告御状,可是每小时呢个已经见到了马从的奏章,心里明白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见到这些弟弟妹妹还有什么七姑八姨什么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只能是痛痛快快的把他们大骂了一顿,骂他们侵吞大楚的财富,要么还钱要么自己去刑部把自己问题说清楚,要不就去赎回自己的财物,就算他们将功折罪了。 这些人只能是兴匆匆的来,然后就是败兴而去,回去之后一商量,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为了不被马希声治罪,更是为了自己的资产不受损失,干脆各自拿些钱将自己存放在庄子里的财务赎买回来算了! 因此,浏阳有收到了将近二十万两银子,陆晏手里有钱了,自然是要将府衙修缮一番,毕竟是朝廷的脸面问题,哪里不修也得修修官衙吧! 城内的百姓也看着浏阳的变化感到高兴,原先城内的人很少,除了本地土着,就是有些人也都是跟庄子有关,现在庄子撤了,可是这些人一时半会却是走不了。 他们原本都是依附于庄子生存,庄子没有了,他们也就没有了生活的来源,可是现在大量的商家迁入浏阳,这些人也都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 大量的商人来这里开商铺,那就需要极多的伙计,管事什么的,而原来庄子的这些人,伺候惯了皇族,现在出来找事做,一举一动都显得很有皇家的味道,这些商家想将自己的身份提高,有一两个曾经伺候过皇族的下人,是不是想想就很爽呢! 而这些人能找到事情做,也就很快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谁不想有好的生活呢! 陆晏看着浏阳一天天的变好,也是心中充满了斗志,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也对刘欣悦了解了很多,这就是个没有主见的老书生,让他主政一方显然不合适,这人唯唯诺诺的,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太多,唯独没有自己的主意。 可是这人却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做事很认真,尤其是有明确要求的任务,这小老头虽是年纪大了一点,但却是能够不计辛苦的圆满完成。 而且这人还有一点好,那就是对于上峰交代下来的问题,他是想方设法的完成,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完成,而且对于自己的得失,也根本就不在乎,甚至陆晏发现,你越是给他安排事情做,这小老头的精神反而是越好。 原先一个瘦弱的小老头,经过几个月的滋润,虽是忙的黑天黑地的,反而是胖了不少,而且也精神了许多。 陆晏将一份关于浏阳的人员任命名单交了上去,马希声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想让陆晏能全心全意的做点事情,不给他人事权不给他自主权哪能行吗! 刘欣悦也正是被任命为浏阳司马,认命一下来,刘欣悦就更是高兴了,也更是积极了很多,他的这种做事方式也越来越让陆晏欣赏,只是这人年龄有些大了。 陆晏就这个“铳”的问题,在民间查访了许久都没有消息,他也不急,他觉得这个刘欣悦一定知道这个事情。 终于在一个午后,陆晏将刘欣悦叫了过来,刘欣悦最近一直在忙整修府衙的事情,他见天没日没夜的查找浏阳府的陈旧图纸,并且整理之后还画了一张新的图纸。 今天,陆晏喊他,那是一定有别的事情,陆晏吩咐人上茶之后,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老刘呀!你在浏阳也有十年了吧!本官想问你一件事?” “只要是罪官知道的,一定告知!” “你看你,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今后可不要再说罪官这两个字了,人可以狂但绝不能妄自菲薄,你记住了吗?” “罪......下官知道了!” 陆晏笑笑,他知道这个小老头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也就不打算给他什么压力,就随和的问道:“我想问问咱们浏阳这个“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铳?”下官知道,也就是有个五六年前吧!庄子们都在买地,兼并土地,他们每买下一座庄子,就会令百姓放铳。 只是又一次,放铳的时候,那铳崩了,把铳手的手都给咋没了不说,连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被炸的不是死就是伤,自那以后,就没有人在整那个了。” 陆晏疑惑地问道:“我查放了许久,为什么就没人说呢!问谁都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呀?” 刘欣悦听完之后,竟是左右看了一眼,才小声说道:“你要是问别人,那真的是没人说的,这里面透着诡异,虽说谁遭殃!” “哦,还有这事?” 刘欣悦哭丧着脸说道:“可不是吗!那次之后,只要是随放铳,谁就断手,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这件事了,唯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上自己。” 陆晏心下狐疑,他不接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子不语怪力怪神吗!” “下官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呢!可是是下官亲自看到的!”刘欣悦一副认真的模样。 “你讲讲!” “那日,又要放铳,下官心下不放心,就跑去看看,你猜怎么样?”刘欣悦还想卖个关子,可是看到陆晏一脸认真地样子,只能是有些尴尬的接着说道:“他们将一只新铸的铳拿来了,刚将那黑乎乎的药放进去,还没捣实呢!就炸了,当时就炸死了三个,三个呀!” 陆晏似乎听明白了,但是他没有见过这个铳,是个什么东西,想了半天也没个概念,就又问道:“这个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刘欣悦会心一笑道:“你稍等,我去取一本书来,你看了就明白了。”说着就跑了出去,陆晏看着他皇庄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人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呢! 不一会儿,刘欣悦又跑了回来,满头大汗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双手递了过来,陆晏接过来,只见书皮上写着《浏阳民间神术》。 刘欣悦递上来之后,说道:“大人,你先看着,我先去忙了!”说完就走了出去,接着去画他心目中的府衙了。 马希声最近也是忙的不亦乐乎,他责令王辉搞清楚这个银票的秘密,这下可把王辉快给整傻了。 王辉现在面前就放着十几张面值大小不一的银票,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这些银票不管买找你大小,纸张都是一样的,另外就是上面的印章根据面值不同,上面的印章也不同,花纹也不同。 只是知道这些又如何呢!只是纸张就让王辉叹为观止,这些纸张比较厚实,而且似乎纸张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金属线,纸张的两面比较光洁,远比他们大楚皇族使用的专用纸,还要好的多得多。 另外就是字体的墨,一看一闻就知道是特制的,什么味道没有不说,而且字体的线条也很细,这就说明墨印上之后立刻就干,这一点已经被王辉验证了。 他让人开具一张行新银票,拿到手之后就用手使劲的涂抹字迹,那些墨却是已经干了不说,而且字体还有些凹凸感,这就说明这墨就是一种很难得的特制墨。 另外就是纸张也不会吸墨,这在他们户部已经是试验了好几次了,但这都不算难,最难的是对方怎么知道这一张是假的呢! 从纸张上可以看出来,墨迹也可以看出来,另外就是印章也能看出来,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花纹,到现在为止,王辉也没能发现这些花纹有什么秘密在里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花纹一定是有其独到之处。 再就是拿着纸张对着阳光看,可以看出纸张上呈现出了别的花纹,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形象,骑着马,手里还举着什么。 王辉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马希声每次见他,都要问好多的问题,明显这位皇帝也对银票有自己另外的研究途径,有很多的问题一听就知道,那一定是经过研究以后,才能问出来的问题! 第392章 拮据的皇子 马希声天天问,越是问问题,这些问的问题就越是专业起来,有些问题是王辉知道的,有些是王辉不知道的,但是两人知道的答案放在一起之后,就越是觉得自己绝不可能伪造这些银票。 马希声和王辉都有些泄气,身边的秦楚也同样的泄气,他就是另一个研究银票的人,三个人都知道想仿制银票这件事,好说不好听,因此都将这件事隐瞒的极深,整个大楚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此事。 但是钱端横却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了有人对票号进行监视,要知道票号为了自己的人员安全,往往是一个票号的人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另外就是他们只要到了地方之后,就只能呆在票号里绝不外出。 可是不管是银号周边的白天黑夜都有人徘徊,这让执行票号警戒、包围任务的钱端横,就不得不对这些人进行甄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搞清楚他们幕后的人,这对于钱端横很重要。 不查不知道,一查下了他一跳,这是两拨人,一方是隶属于秦楚那个大宦官的楚探,李一帮子人就显得很不专业了,这些人是户部的人。 不用想,钱端横就可以断定大楚一定是犯了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制造假银票,虽然还没有发现有假银票在大楚流通,但是可以断定的是,假银票一定会出现的。 钱端横对这件事很重视,就让人知会户部的内线,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的制假点,可是擦来擦去却是发现,整个的户部竟是没有一人知道这件事情,这让钱端横有思索了起来。 票号的掌柜敬宏就讲这件事告诉了马希萼,他只说是票号周围有人盯梢,想让他看看能不能查出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马希萼一听就急了,怎么着!在大楚还有人敢对自己的买卖下手不成,可是他查了两天之后,就吓得不敢再查了,这明显有秦楚的身影在里面呀! 秦楚只要出面做的事情,那他的身后一定是马希声这个皇帝了,自己再怎么牛x也不敢和皇帝做对呀! 但是让他放弃这个日进斗金的生意,他又很不乐意,好不容易自己找了这么个好生意,别人想下手,那也是不行的。 他和敬宏商量了一下,就决定除了青云镖局的护卫以外,自己也是向票号派了一队私兵过去,这些私兵各个都是桥横跋扈的皇家子弟,一个个牛x哄哄的,看到有不相关的人在周围,就会被他们驱赶。 这个举措还是很有效果的,一时间票号周围根本就不可能有闲杂人等就近监视了,只要是出现就会被这些人立刻认出来,这些楚探平时也很牛,可是碰到这些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要是碰到别人阻挠,那是真的敢杀了他们的,可是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从穿着和使用的物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是皇族,他们楚探真的不敢得罪这些人,因为这些皇族可是敢当街杀人的主。 再说他们的身后,是有着马希萼这个皇帝的亲弟弟在主持这件事,他可是和马希声一个妈生的,这个身份就真的能让他在潭州横冲直撞而不受约束。 况且这个马希萼非常的孝顺,至于是真的孝顺还是假的孝顺那就不知道了,但是他是每日进攻给母后行礼,而且每次都不空手,要不是因为年龄比马希声小,说不定皇帝就是他的。 马希声也对这个弟弟是爱恨交加,马希萼对他这个哥哥是很尊重的,也是每日行礼,也会时不时就会往宫里送进来一些稀有之物,让马希声知道是马希萼在护着票号之后,竟也是有些挠头。 今天有事马希萼进宫请安的时辰,一般他都会在马希声和自己母后午休之后才进宫,只是今天马希声却是径直来了马希声的寝宫,这和往日不一样的。 马希声现在依然住在偏殿里,他是在不喜欢住在马殷曾经的宫殿里,他也不喜欢这一片建筑,每次上朝都让马希声跪坐在垫子上,跪的他有时候都怀疑人生了。 他一直想把这个跪坐的习惯给改过来,自己在外面的府邸里的椅子就很不错嘛! 他正在想着从哪里找点钱,哪么先盖个简单的宫殿办公也行呀!他正在想着的时候,门口宦官进来禀报说是马希萼来了。 他实在是不想见这个弟弟,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弟弟来说什么事,可是自己不见显然是不行的,那就让进来吧! 马希萼进来之后就是哭丧着脸行礼,马希声装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他起来之后,马希萼竟是慢慢的低声哭啼起来,那压抑的声音让马希声不胜其烦。 于是他就不耐烦的说到:“有事说事,哭什么哭!” 他装着拿起面前的奏章,也不看他,就是在那里批批改改的,马希萼抬起一点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皇帝哥哥,一看他竟是在低头批改奏章,根本就没有看他,心里就有些郁闷。 他抽泣的说道:“皇上哥哥,有人最近欺负臣弟米到底管不管?” “哦,还有这事?” 马希声是坚决不接他的话,只是假装你经意的询问,马希声心里却是骂了一声,可是脸上却是接着说道:“臣弟最近不是和别人合股干了个票好吗?可是最近总有人在我那家票号转悠,臣弟有点害怕!” 马希声依然低着头不理他,也不接他的话,依然还是在忙着自己的活,马希声见他不理自己,就在心里又骂了一声,他接着说道:“臣弟就怕那些人会对我那个小生意下手,臣弟就想能不能给我那派点人保护呀!” 马希声有些好笑,他抬起头,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说道:“你那是小生意?你给朕说说,你们那个票号的事情!” “皇兄想知道什么,臣弟也知道的不多呀!” “你的买卖,你不清楚,人家要是糊弄你,你不也不知道吗?说说,你们是怎么运作的!” 马希萼一愣,他怎么会这么问呢!难道不知道只是一个票号的核心机密吗? 只是皇帝问了,自己却是不能不说,他有些含糊地说道:“说到运作的方式,我是不太了解的,对于票号的其他事情就更不知道了,我只是保证他运行,每年就能拿到一成的分红而已!” 马希声有些感兴趣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秦楚,又看向马希萼问道:“一成!一成能有多少呢?” 这已经涉及到马希萼最核心的东西了,自己要说赚得多,那就要交更多的税,现在整个大楚就像个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样,卷进去的不是水,那可是真金白银呀! 自己这点家底要是卷入大楚的这个旋涡,那自己估计就连渣都剩不下,于是乎马希萼只能是尴尬地说道:“那啥,我也赚不了多少的,就是赚个吃喝而已!” 马希声一愣,随即尴尬的呵呵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赚不了多少,那朝廷还有必要专门派人保护吗?没意义吗!” 马希萼也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道:“虽然臣弟赚不了多少,可是给咱们大楚可是交了不少的税呀!皇兄,你说这重不重要呀!” 马希声说道:“他们既然敢做这买卖,那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你说那个做买卖的,不是但这风险!没有风险的话,那不是谁都去做买卖了,谁还种地,谁还进城找活干呢!你说,朕说的对不对呢!” 马希萼没有办法,只能是郁闷的告辞去了母后的寝宫,他想不明白,这个皇兄怎么就不管呢!难道是真的想看到票号出什么事情之后干不下去吗! 他从皇宫出来,就去见了敬宏,他想听听这个票号掌柜怎么说,敬宏听完他的话,端着茶碗想了好久,才疑惑地问道:“这些人不是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吗?你是有什么担心吗?” “不是担心,是很担心!我皇兄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咱们这有四个月了吧!哪个月不是交巨额的税金,他怎么就不在乎呢?” 敬宏看着马希萼,小心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我就害怕我那个皇兄会真的对咱们票号下手,你说咱们到时候怎么办?” 马希萼相互搓着手,他是真的很着急,要知道在浏阳他可是在陆晏手里没讨到好处,为了赎回自己在浏阳的资产,还又掏出来一大笔银子,几乎是将以前在浏阳吞的银子都吐了出来。 他现在再票号更是拿了一大笔银子进行放贷,因此也赚的不少,他几乎也将自己的重点都放到了这里,他是绝不允许这里出事的。 他原来在潭州的几处买卖都不怎么好,比如在潭州的两家勾栏妓馆,因为马希声严控皇子的规制,因此在潭州的这些皇亲国戚的消费能力下降了很多,他自己的两家高档的场所来的人就更少了,一时之间竟是赔了不少钱! 另两家货栈因为销售高档珠宝还有高档服饰的店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也是赔了不少,积压了不少的资金,这让马希萼就更是有些拮据起来。 第393章 真难呀! 朝廷的一个举措,明显影响了整个大楚的生意结构,这也是马希声没有想到的,但是他名不在乎这个,大楚不能指望这些皇族的奢华生意生存。 马希声不知道这些投入到底多不多,但却是知道,他们的生意都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潜*规则,比如高档珠宝还有这些华丽的服侍,基本就是马希萼还有他几个姐妹在经营,别人想插手也根本就插不进去。 而皇家宫殿的建造,就是有马从还有另一个弟弟马存的几家人在经营,这也是别人根本就插不进去的生意,而皇家的一切专用物品都是有皇族负责的,而潭州的几大勾栏妓馆的背后,也是有着这些皇族子弟的身影。 但是马希声规定了他们的规制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皇族的贵重商品的销售,有的不善于经营的皇族,甚至在陆晏贴出赎买的布告之后,竟是开始变卖自己的一些超过规制的物品。 而现在敬宏和马希萼还在上联是不是做一家当铺来专门低价收购这些物品,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票号的正常经营才行,因为所需的大量资金都要从票号里出。 在潭州收到的这些高档的商品。现阶段是不可能在潭州卖出去的,那就得运到别处出售,这就意味着占压他们的资金,票号一旦出事,那就是不可预料的结果。 这个才是今天马希萼去找马希声的原因,他只想在做当铺之前,想探一探朝廷或是说马希声的意思,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一定要找到一个稳当的理由才行。 票号和他没关系,就是赔了的话,他也不会陪,可是这家当铺就不一样了,这是他和敬宏两个人的生意,两人是要出资一样的,要是赔了的话,他可能会倾家荡产的。 而对于敬宏来说,和马希萼的关系越近,关系越是复杂,就越是可以在大楚安丘按的生存下去。明面上的他只是一个洛阳人,说着一口的洛阳口音,这么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在大厨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根本就说不过去的。 敬宏现在拉着马希萼一起做这个生意,也就说得过去了,而且敬宏还愿意每年额外给他一笔银子,这样的生意。傻子才不做呢! 马希萼绝不允许这样的生意从眼前溜走,他一咬牙就决定开张,而这一次当铺地人员请的都是潭州人在打理,这些人无一不是鉴定物件的高手。 开业之后,生意第一天就收了好几件好东西,什么贵重的珠宝、贵重的服饰等等,甚至还有一座园子,这不用猜就是超过朝廷规制的那个皇子的私宅。 这些东西都是极好出手的,这家当铺地生意,竟是一天好似一天,马希萼的精力也都放在了这里,他为此专门清理了一座院子出来,经过改造之后就当起了库房。 这座院子和青云镖局很近,他请了二十几个镖师分成几班进行守护,还派了专门的人进行管理,一时间竟是把他忙的脚不着地。 只是看着院子里的库房慢慢就要满了,他就找敬宏商量着将这些东西变现,敬宏想了想之后,就在票号旁边盘下来一间店铺,专门出售那些死当的物件,能在本地出售的就出售,不能出售的就晕倒外地出售。 马希声一只在关注这票号,现如今当铺的生意竟也是这么好,这让他就觉得很是有些嫉妒,自己在做皇子的时候,为了坐这个皇帝,可是没少花银子,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生意呢! 马希声这一日又将王辉喊了过来,不问别的就问他怎么能说赚点钱,这又要进入枯水期了,今年再不修洞庭的堤坝,一耽误就又是一年时间,今年没有发大水,明年可就说不定了。 洞庭可是鱼米之乡,但也是一个魔鬼,如果一旦被释放出来,那损失的可不就是一年的收成,还有周边几十万百姓的福祉。 马希声自诩自己不如自己的父皇,不只是能力还有魄力都差的太远!因此,只能是更加辛苦、勤勉才行,他给自己规定不把当天的奏章批阅完就不能睡觉,结果每每都是半夜三更才能休息。 每年进入深秋之后,农民也都是将粮食收割入仓了,劳力也就清闲下来,这正是每年的修堤修路修桥的最佳时期,可是眼看着洞庭催着修堤的奏章两三天就是一份,看的马希声不胜心烦。 他已经不下一次责令王辉解决洞庭修堤的银子,可是到了现在,竟还是缺口巨大,今天只能是将他喊来,不商量个结果出来就别想走。 王辉也没办法,这一年间,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因为银子的调度,也把他忙的焦头烂额的,可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到处都收不上银子,让他一个户部尚书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他对面就是王辉和姚庄,身后站着秦楚,马希声指着王辉骂道:“你说,这修堤的银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王辉满头大汗,他小声地说道:“皇上,臣倒是想了个办法,咱们有多少银子办多少事,今年的银子用得差不多了,要么就是明年再说修堤的事,要么就是有多少银子修多少堤!” 马希声看看姚庄,就看见姚庄依然是一副入定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他问道:“姚相,你说说怎么办吧!” 姚庄睁开眼说道:“皇上,今年一定要修堤吗?就不能往后在放放?要知道这可是六百万两银子的预算呀!” “姚相!今年不修堤,谁敢说明年不会发大水,要是发了大水,那损失可不是六百万银子就能打发的,不但打发不了,就连粮食都会颗粒无收,你们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都不说话了,水都没有主意了,这可是六百万银子,不是六百两银子,要怎么才能一下子筹措这么多的银子出来,要想在一季时间将堤坝修好,光是征集民工就是一大笔钱。 这些民夫可以征集,但是他们却是要吃饭的,民夫可以不给钱,可是粮食却是要用银子的,另外就是材料可是也要拿银子买的,这可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修不好堤坝只会祸害无穷。 王辉心里其实有个主意的,这也是逼得没办法的办法,但是只能在是在没办法了,他才会说,那就是向民间借贷,以后有钱了再还,可是要皇帝向民间借贷,这么丢面子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敢说。 秦楚看着王辉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讲,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立刻就知道这个王辉想说什么了,可是这件事情让他说也很不合适,这件事还非要别人说不行。 他想了想就说道:“王大人,为了百姓福祉,你就不能先想个办法吧堤坝修起来吗!就算是先借一点也行呀!” 马希声也是说道:“就是呀!你就不能借一点,比如你以前说的那个票号,他们能有这么多的钱吗?” 王辉见皇上都说借钱了,他的一颗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他赶紧说道:“臣前段时间,对他们的商税算计了一次,他们的商税每月都要缴纳二万多两,咱们的税是十税一,也就是说他们每月就得有二十万两的盈利。 他们是做钱生钱的生意,那么他们的本金就最少也得千万两以上才行,要知道他们放贷可是万一到五,算算就吓一跳吧!” 马希声真的是吓了一跳,这么一家小小的票号,竟有如此财力,这幕后老板得有多少银子呀! 马希声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你们说,他们老板得有多少钱呀!他们的钱是从哪来的呢?” “还能从哪来。”姚庄屡屡胡子说道:“老臣想他的老板会不会有一家银矿呢!要不就是他们的老板绝不止一个,一定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进行这些钱的运作!” 王辉也是坚定地说道:“前些年战乱,银子都去哪了?不就是进入那些藩镇的诸侯还有各个豪门大户的银库了吗!再就是那些经营矿产生意的商人手里。” 秦楚却是说道:“你们说,他的后面会不会是一个国家呢?” 王辉立刻就说道:“国家,哪个国家,现在的国家里面,就咱们大楚还算是富庶的,但也一直在修补战争的创伤,这都多少年了,不还在为了修堤为难吗! 其他的国家,大唐已经是烟消云散了,但是现在死灰复燃,但想来也不会富庶的,就看他们的装备就是花了巨大的钱财的,上次说他们为什么有那么强大的武力,为什么不统一众国呢?还不是他们的钱财不足吗!” 姚庄点点头说道:“他们的战力强大,和他们的装备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据王爷说他们的人并不多,因此,他们缺钱是一定的了。 那还有谁呢?朱友珪现在据说一直再往东迁移,也一直在和齐、鲁在作战,他也不会有什么钱的! 再说李克用,听从北面来的商人说,他们北面的契丹又死灰复燃,还有回鹘人也和他们在打仗,双方的势力犬牙交错,听说他现在也很是艰难呀!” 第394章 新长安 秦楚皱着眉,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个有名的势力或是国家还是传统的世家有如此实力。 马希声却是想了一会才说道:“咱们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对咱们大楚没有危害就行,他们是开门做生意,咱们向他们借钱修堤怎么了,就算是百姓们都知道了,又能说咱们什么呢!” 姚庄探口气说道:“能为了百姓举债,皇上也算是尽力了,今后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那好吧!既然能解决修堤问题,就算是借贷朕也认了!这也算是朕为了大楚做的努力吧!”马希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有王辉出面召见敬宏到户部说话,可是老的却是马希萼还有敬宏两个人,这马希萼真的害怕朝廷会对敬宏下手。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户部是要向票号借银子! 马希萼和敬宏都蒙了,户部借银子!那可是笔大生意呀!两人当时就傻了,听王辉说是为了洞庭修堤借的银子,一次竟是借贷六百万两银子,仅又让敬宏感动不少! 双方说了半天,竟是说不下去,马希萼和敬宏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事情,对于王辉的借贷条件,他们接受不了! 王辉只说是要借六百万银子,可是竟是没有一分的抵押,这对于敬宏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收不回来可怎么办呢! 双方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再也谈不下去了,王辉又因为马希萼在场的原因,就连恐吓一下都不敢,双方最后只能是商定五天后再谈。 敬宏自从进入大唐的票号之后,从没和一个强大的国家合作过,他没有接到过关于借钱给国家怎么操作,另外这么大的金额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将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递给了钱端横,而钱端横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削弱大楚的机会,可到底是该怎么做,他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只能是发鹰信向统帅部汇报,而敬翔接到隐形之后,竟是一刻也不敢停,拿着鹰信就赶紧去见李奇。 此时的李奇已经长得很高了,敬翔也只是到他的肩膀那里,他进去的时候,李奇正在大厅里练刀,他的刀法很是奇怪,没有花哨的招数,只有狠厉的直劈直砍和辗转腾挪。 敬翔大喊一声之后,李奇才停了下来,他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条毛巾插着满头大汗问道:“怎么了,竟是如此慌张!” 敬翔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依然是大声说道:“大楚想借六百万银子,你看怎么办呀!” 李奇还在擦汗,他一点也不惊奇的说道:“借钱,那不是很好嘛!借给他就是了!” 敬翔急道:“老钱还等着呢!你怎么不急呢!” “我急什么?是他借钱,又不是我借钱,让他们等着!” 敬翔看着开始换衣服的李奇,急的团团转的说道:“老钱觉得这是个机会,是削弱大楚的一个机会,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接下来怎么操作,所以才来信问问的!” 李奇笑道:“你这么大年纪了,千万别慌,对身体不好!” “哎呀!你心可真大呀!”敬翔一头汗的说道:“就算我不急,那老钱还急呢!赶紧的说说!” 李奇结果鹰信,看完之后又想了一会说道:“大楚借钱是为了修堤,看来这个马希声也不是个饭桶,知道为了百姓谋福祉,也算是个好皇帝了!” 敬翔也是说道:“说的就是吗!这个人还算是不坏,也算是个好皇帝,就是人太笨了点!” “哦,那你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玩!”李奇是一脸的不在乎。 敬翔呵呵笑道:“那还能怎么玩,既然是用的金钱手段,那就还用金钱手段就是了呗!” 李奇笑道:“我们大唐现在也算是人才济济,但是在金融上面,你还是有些天赋的,就是见识太少了点,咱们这么办!” 然后就向西的给敬翔说了一遍,敬翔思索了御酒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又详细的问了几遍之后才彻底的弄明白怎回事。 敬翔为了自己不忘,赶紧拿笔详细的记了下来,又递给李奇看过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后背竟是被汗已经浸透了。 他的恍惚,让一旁的李夫子看的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这个老头才出去一会,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敬翔恍惚了好一会才说道:“这哪是人呢!简直就是个妖孽呀!” 李夫子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能形容一个人是妖孽,那一定说的就是自己那个天天不务正业的皇帝李奇。 敬翔也不和李夫子解释,只是向西的些了一封信,将这封信用密语写了以后,在喊过一人道:“十万火急!派人一定要讲这封信送到钱端横手里,信在人在,你明白吗?” 那人一愣,随即就是点点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亲自去,一定将信安全送到钱大人手中!” 敬翔拍拍他的肩膀道:“一路小心,现在就上路吧!” 那人转身走了,敬翔才猛然坐到了椅子上,李夫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不能问,要知道这些年在李奇身边,十万火急的信件,一共也没有几件的。 但是不敢问的不问已经成了这栋大楼里的最基本的行事准则,所有的人都追寻着这条准则在做事,外面经过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栋不算高的大楼,就是整个大唐真正的核心所在。 敬翔回到家里,老大敬辉去了晋阳,现在发展的不错,已经全面接受了晋阳的地下工作,事业开展的轰轰烈烈,经常性的往返于西山庄园还有草原,给李克用在晋阳的统治造成了严重的阻碍。 老二敬宏在潭州主持票号的工作,现在也算是进入佳境,事业也算是开展的不错,如果李奇的政策奏效的话,一定会让大楚在今后一蹶不振的。 老三敬珠现在还在李奇亲自任教的大学里深造,他算是李奇的绝对崇拜者,主修化学和物力专业,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现在敬翔每天不管忙到几点,他是一定会回家的,孩子们都不在家,平时就只有自己的老妻带着几个小孙子孙女生活,自己要是不回来,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妻。 他的老妻带不觉得什么,反而觉得自从到了新长安以后,敬翔和老妻那是聚少离多,但是看着敬翔慢慢变黑的头发,腰板也直了不少的敬翔,老妻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两人能多活几年,不比什么都强呀! 这几年的新长安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整个的长安现在扩大了一杯都不止,城区人口早就超过了五十万人的规模,而且现在的长安治安良好,大街上是人山人海,但有时井然有序。 行人向右走这条政策,早就被这里的人所遵守,而且这里的人人人都有工作,走在大街上,脸上不自觉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街上执勤的人也是几乎不见的,但是治安状况确实极好的。 新长安是由许许多多的老长安人组成的,再加上各地而来的逃荒的人,这座城市可以说是一座灾难之城,这里的人老人极少,但是孩子们却是很多的。 这里的人根本九部委生活发愁,只要是登记在册的人,从出生就会得到很好的生活教育医疗,他们自出生开始就会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的一切,包括学前的看管照顾,这样的场所称之为幼儿园。 而从幼儿园出来之后,就会有小学中学大学的教育,进入学校学习是不需要自己花一分钱的,这些钱都是国家出的,因此在这个没有围墙的城市里,所有人对于大唐是很有归属感的。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皇帝叫李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皇帝,也不知道他在那里,但是在进入大学以后,就可以接受皇帝李奇亲自教授一些更加新奇的知识。 原来他们学习的之乎者也知识作为认字的一部分存在,更是在学习这些古文中的道理,学习怎么忠君爱国,爱岗敬业,而在他们的课本里更是加入了一些在重建长安时的一些感人事迹。 新长安人只要出生以后,九部委看病发愁,他们的每个小区都有郎中坐镇,而一些大的疾病,特可以到专门的医院就诊,这些看病的花费,长安的居民也只需出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了。 整个长安的行事规则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因此作为一个外地人是很难融进这样的生活中的,所有的人没有身份凭证,在这座新建的长安里,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外人只要踏上荥阳的土地之后,就要解手各种各样的甄别,他们都会有自己的身份凭证,一个唯一的编码,这也是为什么打出的探子们,派了那么多都没有将消息传回去的原因之一。 这些探子得到编码很容易,但是他们只要出现在他们不该出现的地方,就会被周边的人迅速的甄别出来,只要被证实他们有企图查探大唐的企图,他们就会被审讯,而在一种新的审讯之下,还没有人不交代自己来大唐的目的的。 第395章 恍然大悟 大唐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行事准则,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这个准则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在这里没有压迫,只有自己勤奋,就能获得很好的生活。 这些好的生活,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在经历过战乱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以后,他们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都是很珍惜的。 他们不容许有人破坏他们现在的生活,对于敌人,他们从来就不会轻松的放过他们,而且发现敌人的探子,是可以为家庭带来巨大的好处,这也是敌人难以在一个以人民群众为基础的社会里生存的原因之一。 街面上是以一个个的小区存在的,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固定的,他们的房屋都是国家分配的,这里居住的人都是固定的,一个外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存在下去的。 敬翔就和自己的老妻出门散步,街角的花园使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他们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们,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他们慢慢的走着,他们这么一群人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权贵之家,因为他们是有护卫和家仆的,这不是大户就是官员。 整个长安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原先被朱温烧毁的长安大明宫现在还是一片废墟,他们没有被重建,这是要让所有人都不要忘记战争,也不要忘记战争给民众带来的伤害。 敬翔的一封信被一队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荆州进发,从长安出来之后,道路早就已经修的极好,全都是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宽阔的石板路,他们都是骑马,五十里一个驿站的布置,让他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首先他们骑的马,都是草原上的那种大宛马,只是一个蹄子就是普通马匹的一倍还要大,这样马的速度极快,但是耐力却是没有当地马好,但是每个驿站都有足够的马匹让他们使用。 就算是在这个驿站没有马匹,那么在五十里之外的驿站,一定会有马匹供他们使用的,他们的一切都在马上解决,而驿站会给他们换乘的马匹上备好饮水还有吃食。 他们只要纵马狂奔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别的什么事情,只要他们到了襄阳,就可以换乘快船径直到荆州,在荆州过江之后,就要小心了。 敬宏这里等的心焦,他只是接到了鹰信说是有人带信过来,这说明这封信很重要,重要到必须有人亲手交到他手里才行,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 他知道新长安到这里到底有多远,自己来的时候,紧赶慢赶还用了将近十五天的时间,现在这封信说是要在七天送到自己的手里,敬宏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日夜不停的赶路,只用了三日就赶到了襄阳,现在登上快船之后,这几人就一下子躺倒就睡,他们随时在马匹上可以打盹,但那毕竟不是睡觉,这几人早就是瞌睡坏了。 这种快船是均州新近制造出来的,这种船是双体船,在江河上行驶的时候极为稳定,宽大的帆面可以使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前进。 他们只用了一日一夜的时间就到了荆州,自从到了荆州,他们就已经换上了大楚的服侍,然后混入青云镖局的队伍里在一路向南进发。 他们的一路上基本就没有遇到一点阻挠,等到了潭州正好是七天的时间,他们的路程都是经过核准的,要求他们七日到达,那就必须七日到达,这是命令! 他们趁着天亮的时候进城,就将信送到了钱端横那里,钱端横也是一直在等这封信,现在到了之后,看到密信上的标记,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观看的权限。 钱端横大清早就去亲自就见敬宏,他是来催这两个月的镖费的,本来一个月一付的镖费,这一次竟是拖了好几天了,钱端横来催镖师的费用,也就很合理了。 马希萼和敬宏本来就答应五天之后,拿出是不是借贷的决定,可是现在都已经七八天了,也不见敬宏拿出决定,马希萼没办法,只能是天天来催促,毕竟敬宏的老板也没有发来什么消息。 今天他来了之后,竟是发现钱端横也在,两人还是在争吵,细问之下才知道,镖局的钱老板竟是来要账的,马希萼就觉得很有意思,整个潭州去打听一下,他们票号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银子。 可是事实就是票号真的是欠了镖局十二万两银子,这是一个月的保费,不就是拖了十几天吗? 马希萼就觉得敬宏有些小家子气了,可是敬宏拉着马希萼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他们的保费太贵了吗?拖一拖他们,说不定能杀杀他们的价!” 马希萼有些好笑,说道:“你说咱们就算是杀价,能杀下来多少,如果有钱,就给他们算了!” “你说得轻巧,我这不是在筹措朝廷那六百万两吗!现在能省一点就是一点,现在不还差着不少嘛!” 马希萼知道这几天,敬宏一直在筹措资金,现在还有不少的缺口,马希萼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先借他们一点,让他们先用着不就行了吗!” 两人正说着呢,钱端横又在客厅里嚷嚷开了,马希萼还从来没有过被人要账要到这个地步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是赶紧催促敬宏付钱,这些敬宏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是吩咐账房给他们支付银子。 钱端横拿着银子走了,敬宏请马希萼吃早饭,马希萼却是没有吃饭的心思,只是例行询问有没有消息,要知道王辉早就已经都快疯了。 敬宏只能再拖一日,等他走了最后,才见到哪位长安来的信使,他接过信件,当着那人验看信上的铅封是否完整,看到完整无缺之后,才给那人一件信物,这是证明信已经送到的凭证。 那人走了,敬宏打开密信就看到了自己父亲的亲笔信,只是这封信全是密语书写的,必须拿出密码本亲自验证之后才能看懂。 等他将信译出来之后,才看明白自己皇帝的意思,他看了许久之后,将这些全部记在了心里,就将这封信在灯火上烧毁了。 他又将这封信的内容仔细的想了想,将这里面的一些细节全部记住了之后,就出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他才不急呢! 等马希萼回了自己府邸之后,王辉早就等在了这里,他实在是等不及了,见了马希萼就拉着他不让走了,今天不说清楚,自己实在是没法和皇上交代了。 马希萼急道:“你拉着我干什么,人家老板到如今都没有消息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另外,我这不也是刚从票号回来吗?你以为我不急嘛!” 王辉没办法,只能是进宫向皇帝禀报,这件事让马希声也是烦不胜烦,行不行说句话,这么拖着算什么意思! 秦楚在一旁说道:“不如今天就将他们掌柜的喊过来,当面说清楚!” “宣!” 命令很快就到了敬宏这里,他心里安置庆幸自己收到了消息,要不然真的会出事的,他跟着马希萼进了宫,两人在路上就一直再商量,要是皇帝真的威逼怎么办。 等见了马希声,敬宏赶紧的跪下磕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就真的像是一个老百姓一般,不管是跪的姿势还是说话,都一点受过礼节训练的样子都没有。 马希声看着他,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这人一定是一个老百姓,而且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出来的普通人。 马希声自然是是不会问的,就连头都没有低一下,只是秦楚将马希声的意思说了一遍,马希萼不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敬宏,而敬宏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也是紧张的很。 他知道这里的皇帝可是和自己那个皇帝不一样的,马希声看着这人慌里慌张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敬宏看着马希声一脸的戏谑表情,心里却是冷哼了一声。 马希萼见敬宏不说话,赶紧推推他,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 王辉在旁边说道:“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在推脱,可是我们等不及呀!今天你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行!” 敬翔哭丧着脸,说道:“皇上,各位大人们!不是小民往后拖,是小人主家一直没回信呀!这么多的银子,小人哪敢做主呀!” 王辉不耐烦的说道:“说那没用的干啥,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马希萼也是凑近敬翔说道:“有啥说啥,没啥不能说的。” 敬翔擦擦头上的汗,才小心说道:“小人就是个放贷的,既然咱们大楚要用银子,那自然是没的说,可是数量太多了,小人做不了主呀!” 王辉在一旁说道:“也不多嘛!我给你们算过的,你们每个月的税金在那里放着呢!算数啊俺就知道你们的资金量有多大了,你这会却告诉我们说,没钱?” 敬翔尴尬的笑着说道:“那是你们不知道这里面如何运作的,这里面的钱都是大家的钱,我们只是让他们活动起来而已!” “哦!”几个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第396章 需要质押 王辉好像有些明白,但还是有些恍惚,于是问道:“那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吗?” 马希萼一愣,随即就是咳嗽一声,金宏也是一愣,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就闭住嘴不在说话了。 王辉也是有些尴尬,怎么也不能问人家怎么做生意呀!那可是人家赖以生存的根本。 可是敬宏却是接着说道:“没啥诀窍,就是尽可能的让钱流动起来,流动的越快呢!自然赚的就越多喽!” 马希萼脸都黑了,这个笨蛋,怎么能说这些呢!可是看着敬宏还要再说,赶紧又是咳嗽了一声,马希声看着他们很有意思,就说道:“你让啊他说嘛!老师咳嗽干什么?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看看?” 马希萼尴尬的笑笑道:“没事,没事,就是呛着了!刚才想说什么,这一下子也忘了!” 说完这话之后,还又转身瞪了敬宏一眼,这是在告诉他,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 可是敬宏竟是像没看见一样,依然接着说道:“这钱吗!不就让用的吗!用的越多不就形成了买卖关系越多吗!买卖越多,不就赚得越多嘛!我们就是从他们赚的钱里面抽个头而已!” 王辉立刻就明白了许多,只是细节他还是要回去在琢磨琢磨。马希萼记得实在是不行,干脆使劲一巴掌拍在敬宏的背上道:“说正经的,到底能不能借钱!” 敬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岔了,就赶紧说道:“能借,只是没有那么多,行不?” 王辉笑道:“这就对了嘛!那你们能借多少?” 敬宏说道:“我的权限就只能是借一百万两!” “才这么多吗?” “这么点,能干什么?” 几个人都不是很满意,马希声也是皱皱眉头,他也是很不满意,竟然只能借一百万银子,这还没有花,不就完了吗!自己想修宫殿,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敬宏却是接着说道:“本来我来大楚开创事业,时代来了一千万的银子,可是钱都借出去了,都在外面周转呢!一下子根本就收不回来吗!” 王辉有些黑脸,皱着眉说道:“你收不回来,不代表我收不回来,你说,找谁要?” 敬宏赶紧摆手拒绝道:“不能,不能!那岂不是坏了我们日升昌票号的信誉吗!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没了信誉,我们的这个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这话把王辉说的有些脸红,自己在这里说这个话,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这不是明着劝别人不讲信用吗! 马希声咳嗽一声道:“那就不能在筹措一点吗?三百万两,如何?” 敬宏向着马希声一躬身,说道:“皇上,我们借银子都是要评估的,也就是说把银子能不能借给你,这要让我们考察之后才能决定的,另外最终借多少,这也得我们说!” 他看了看马希声,接着说道:“咱们要借银子修堤,这上次王大人已经跟我说了,只是小人有些想法祥说一说,这一点还要皇上理解一二!” 马希声点头道:“哦,那你说说!” “皇上,这修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小人看,不如将这事分成几步,你们修堤一步一步来,我呢!钱也能一次一次的借,虽说每次借的钱不多,但是只要是你们能及时还账,这大堤就能一直修下去!” 马希声听完之后,竟是站起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围着敬宏转了两圈,仔仔细细的将敬宏看了又看,吓得敬宏只是低着头,满面通红头上冒汗的搓着手,竟是紧张的不行。 马希声看他紧张,竟是笑了笑,说道:“嗯,不错!这是一个新思路,那你接着往下说呀!” 谁知道敬宏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还请你上去坐吧!小...小人实在是有些紧张!” 麦先生哈哈一笑,走回到自己位子上之后才说道:“起来,起来,赐座!慢慢说,千万别慌!” 旁边的小宦官端过来一把椅子,请敬宏坐了,敬宏竟是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马希声看着他就有些好笑,他笑着说道:“上茶,上好茶!” 敬宏又是赶紧起身行礼,敬宏的这些举动,都让马希声认为面前这人,就是一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平民百姓而已! 敬宏清清嗓子,接着说道:“这修堤不就是要先准备人员,材料吗?就算是勘探画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摊开的。 小人来的时候,对这个洞庭还是很有感触的,这么大的洞庭要修堤,一下子解决洞庭水患问题,这真的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呀!” 这话把马希声说的心里美美的,谁做个皇帝不是想着名垂青史!更是喜欢有人给他们着书立说,恨不得刻在碑上在放到亭子里,让今后所有人都能知晓自己的丰功伟业! 马希声脸露微笑,心里就更是坚定了自己要修堤的决心,不说能不能名垂青史,就只是能在百姓民众之中有人说他个好,也对与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帝有着莫大的好处。 他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接着说!” 敬宏想了想,接着说道:“皇上,朝廷先勘测绘图,测定需要多少银子,组织人员物资! 我这边等主家的消息,看看主家能支持咱们多少钱,另外就是我手里的一百万两银子就不在往外贷了,我给咱们打出留着,行不?” “行呀!两条腿走路,不就更快一点吗!”马希声心里很高兴,怎么说,今天也算是谈下来一百万两银子了。 根据自己这几天找工部的测算,自己想新建的那个宫殿需要两百七十万两银子,自己要是也如敬宏说的那样,一步步、分段建设的话,说不定比修堤还要先修好,也说不定! 他正在臆想着自己的新宫殿到底要用哪的料呢!敬宏却是露着疑惑的神色说道:“那咱们用什么质押呢?” 一旁的马希萼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乐开了花,心道“到底是敬掌柜,三句话都不离赚钱的事情! 就是嘛!支持是支持,但是质押一定是不能少的,今后要是不还,自己可没有能力去找皇帝哥哥讨钱!” 其他几人却是都愣了,秦楚甚至一声“大胆!”已经喊出了口,王辉干本就不敢抬头,只是敢偷偷擦了擦头上的汗。 而一旁的姚庄一只不说话,依然是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马希声也是愣了,“质押?”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人跟自己要质押,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敬宏却是堤岸遮肉说道:“不错,借钱是要有质押的,你们不行可以问希萼兄!” 马希萼赶紧说道:“是呀!质押啊!借钱不质押,谁借你钱,你要是不还,可怎么办呢?” 屋子里立时就像进入了数九寒冬一般,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更是没有人说一句话,而金红就像是很奇怪的看了旁边的马希萼一眼。 马希萼给他眨眨眼,嘴里却是接着说道:“质押吗!咱们潭州做生意借钱,那个不质押的,我们一般都是三成的质押!” “三成?”王辉皱皱眉,疑惑的说道:“那也就是说押十两,可却只能拿走三两了,这也太少了吧!” 敬宏在一旁偷偷拉了一下马希萼,在马希萼的惊诧中,敬宏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这是大楚为了百姓福祉在借贷,说实话,小人的心里真的很感动,能为老百姓做这件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真的为大楚能有这么好的皇帝而感动! 因此,我想了许久,决定押十付四如何?另外,就是还有个小小的条件!” 马希声依然脸上很不好看,但还是说道:“什么条件?” 敬宏就像是没有看到马希声的脸色不好一样,说道:“那几岁想求皇上一幅字,汇通天下四字!” 麦先生听他说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脸上神情稍缓,点点头道:“这都是小事,只是这质押也太少了,朕能有什么东西能押的出去的,这都是大楚的东西,并不是朕的东西呀!” 敬宏佯装着一愣,却是紧跟着就是低下头不在说话了,这意思不就很明白吗!没东西质押,他是借不出银子的。 马希声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人只是一地的一个掌柜,这样的人对于他的主家来说,也就是个跑腿办事的,自己就算在难为他又如何,没有他们主家点头,不还是拿不到银子吗! 马希声想想,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们也商量一下,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马希萼和敬宏赶紧磕头退下,除了皇宫之后,马希萼拍案皮胸口说道:“今天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一害怕,就把钱借给他们呢!” 敬宏却是说道:“看你说的,这又不是我的钱,我只不过就是个跑腿办事的,拿谁的钱办谁的事,你说是不是,不遵从人家的规矩怎么能行呢!” 马希萼笑道:“走,咱们去喝两杯,今天着实有些紧张,唯恐你说错话。” 那料敬宏却是拍拍自己胸口,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皇帝都见过两三个呢!” 第397章 才不管呢! 马希萼却是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就吹吧你,你也不看看你当时头上出了多少汗!” 两人说说笑笑的向着酒肆而去,可是现在的马希声却是冷着一张脸,正在质问“你们所说,这质押可怎么搞?” “姚相,你也听了半天了,你也说句话呀!”马希声看着依然闭目凝神的姚庄说道。 姚庄睁开眼,看看马希声,他是全都听见了,可却是没有一点办法,现在的情况是人家要质押东西,可是偌大的大楚那什么质押才合适呢! 姚庄张张嘴,却是依然没有说话,马希声看看他的样子,不由心中叹气,有转脸问王辉道:“你说说,你是户部尚书,你总有办法吧!” 王辉可不敢跟姚庄一样,在这里混日子,他小声说道:“皇上,咱们没什么可以质押的东西呀,贵重的东西质押出去,人家也不敢收呀!” 马希声对他们真的是很失望,他身后的秦楚却是说道:“今天听了这个敬宏的话,对这个票号钱庄也有了一点自己的见解,老奴说说,你们听听看哪里不对!” 他在得到马希声的同意之后,斟酌了一下说道:“皇上,他们这个票号钱庄,一是自己有大量银子,二就是吸收咱们当地的闲散银子,两相放在一起再向外放贷。 他们虽然一日借贷的利钱很少,但是架不住次数多,交易一次就得像他们交一次的钱。 在老奴看来,那些时间长的利钱虽然看着多,但是明显不如短时间的赚钱,现在,咱们向他们一次借贷六百万两银子,他就说没有,可见他们的资金也不是很充足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的身后虽然有大户支持,但一定也不是什么世家豪族,另外就是,借一百万的银子,要按他说的,就要拿出四百万的质押品才行。” 王辉说道:“说的就是嘛!要借六百万银子,就需要两千多万两银子,那我们不如自己开钱庄票号,咱们有大楚支持,一定比他们赚得多!” 马希声眼前一亮,可随即就又是平静了下来,对着王辉道:“那些银票上的秘密,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可以做得成呢! 不知道这些秘密,又怎么防备伪造呢!另外就是咱们的银子储备够不够,现在又能拿出多少呢!” 王辉笑了笑,说道:“既然皇上也有这个意愿,臣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咱们现在虽然拿不出多少银子,可是拿出两百万还是可以的。” 姚庄此时却是说道:“银子倒是好解决,就是这个银票本身的防造假一定要做好,否则就是得不偿失呀!” 秦楚点点头道:“咱们也可以从纸张和墨上下手,再就是上面的各种印鉴以及那些花纹,咱们要是能破解他们银票的秘密就好了呀!” 王辉却是笑笑,说道:“咱们的银票要是和他们一样,不就被他们知道咱们的秘密了吗?” “嗯,说的极是!” 几人都觉得自己做银票很划算,马希声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网会和秦楚负责,毕竟今后制作银票是一项极秘密的事情,没有清楚的参与真的很难做到保密。 马希萼此时却是和敬宏回到了票号,他们坐定之后,麦先生说道:“他们要是真的要借钱,你真的要四成的质押吗?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非也,非也!咱们和朝廷做生意,他要是一下子反悔,咱们可要去那里讨钱,那时候只怕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说,和他们做生意,风险是极大的,既然风险大,那么质押就要多一点,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马希声似有所悟地说道:“说的是不错,可是咱们放过这六百万银子的生意,是不是有些可惜呀?” 敬宏却是笑笑说道:“你呀!生意做不做都无所谓的,咱们首先就要保证咱们银子的安全,你说呢!” “不错,就算他们不借,咱们照样有生意!哎,只是可惜了六百万的利钱,真的可惜了呀!” 浏阳的陆晏连着反了几天书,他现在已经对这个铳有了一些了解,原来这个浏阳铳就是和自己见过的炮仗差不多,只是大小不一样而已! 只是这里面装的药,到现在懂得制作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另外就是这个铳的铳身制作,几乎已经是没有人会了,前几年坐了好些个铳,最后都是以炸膛结束,还伤了不少的人。 陆晏将刘欣悦喊过来,两人商讨这事已经好几次了,刘欣悦甚至亲自下到乡间查访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能制作的人。 陆晏对于铳身的锻造有自己的心思,这件事只能掌握找朝廷的手中,而对于军械的制作,还是工部的那些人更加专业一点。 他的奏章送交马希声之后,立刻就得到了五十个擅长锻造的工匠,马希声命令他们举家迁往浏阳做事。 跟随他们来的,还有二十几个工部主事,这些人都是年纪大一点的人,这些人可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另外就是从御用的炮仗作坊调了一些人过来。 陆晏在浏阳北的山区里找到一处还算隐秘的地方,这里山高林密,进出只有一条道,派兵驻守之后,基本上闲杂人等根本就不会进入这里的。 刘欣悦被委任主管此时,毕竟这人是他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见过铳这个东西的人,刘欣悦能被委以重任,自然也是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对于陆晏来说,刘欣悦不只是因为他的学识,更是因为这老头是孤零零一个,这人没有俗世的那么多的牵绊,另外就是他也不在乎生活的艰苦,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个人。 这处营地的建立很缓慢,这主要还是银子太缺的原因,但陆晏相信,随着浏阳经济的复苏,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营地可以利用周边的树木,可是制作铳的各种原料就要拿银子买了,首先就是锻造铳身的铜就需要大量的银子。 制作铳药的配方还有方法早就失传了,虽然制作炮仗的药和铳要用的药很相似,但是毕竟还是两种东西,只可借鉴不可互用呀! 刘欣悦更是钻进府衙司库,连着几天都在认真查看制作铳药的文字记载,可是几天过去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陆晏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拉着李欣悦商量,能不能先将最基础的东西整出来,想来制作铳药和制作炮仗药差不多,先把各种的熔炉什么的建起来,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千万不能急更不能出什么事。 他和刘欣悦制定了详细的步骤,但是他们的这些步骤充满了不确定性,那就是太缺银子了。 浏阳的经济在复苏,可是一下子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投到铳药的制作上。 原先赊欠府衙人员的薪俸是要还的,虽然不能一次还清,但毕竟也得还一点不是吗,今后还指望着这些人做事呢! 陆晏的人只能是从大处掌控浏阳,但真正做事的还是要靠下面的这些人,另外就是原先赊欠军卒的军饷,也得还上一点才行,自己带来的这些军卒有朝廷负责,倒是可以省去不少心。 整个浏阳的庄子围墙都被推平了,原先庄子里各处皇亲国戚的宅子都被封闭了起来,这些院子和宅子是那些皇亲国戚带不走的,现在他们撤走了,可是这些东西却是留了下来。 陆晏本来是想将这些院子也好还是宅子都出售了算了,可是马希声下得规制,却是将这个赚钱的路子给堵死了。 规制的建立是将皇亲国戚的生活进行了限制,可是这些多出来的宅子却是没人能做得了的,只要是住进去就算是违背了规制要求,想住进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改建之后在拆散出售。 可是谁又愿意在荒山麦田周边住呢!各种生活的不方便,而那些分到土地的农民也不愿意要这些宅子,他们就害怕那一天那些老爷们再回来,自己这些人可就说不清了。 这些人害怕皇亲国戚们回来反清倒算,而另一部分人这是守着自己的庄园在犯愁,他们原先都将自己的庄子挂在了那些皇亲国戚下面,因此每年少出了不少的赋税和劳役。 现在皇庄一下子就没有了,自己的庄子也就没浏阳府一下子就没收了,可是这些土地真正是属于他们这些地主富户自己的,现在看着被没收,心里怎么你能忍得了呢! 这些人纷纷的组织起来像浏阳府陆晏请命,想将自己的庄园要回来,可是陆晏让他们拿出地契或是别的凭证,这些人可就拿不出来了。 他们要是真的拿出庄子的权属凭证,那么这么多年交给皇亲国戚的赋税可就要让那些皇族们吐出来,可是这些皇族岂是愿意的呢! 他们想拿回自己的庄子,那就要补齐欠国家的赋税,这么多年下来,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一个小数目。 陆晏的心思根本就不再此,他只是想找银子,怎么来银子,他就怎么干,至于这些土地是谁的,他才不管呢! 第398章 两回事吗 这些富户拿不出土地的凭证,可是能拿出自家佃户的身契,他们要让这些自家的这些自卖身的佃户迁走,这可就犯了陆晏的忌讳。 他走访浏阳的这些天里,早就发现浏阳有很多土地都无人耕种,只是靠近浏阳河的大片土地都被开垦了出来,那些离水源地的偏僻一点的道路不好的土地就无人耕种了。 这些土地之所以无人耕种,即便是那些喜欢占地的皇族都看不上那些土地,原因无非就是距离水源太远了,给粮食浇水实在是麻烦得很。 陆晏想将浏阳搞得富庶起来,那就要有人有钱还要有粮食才行,因此组织人员开垦大量的荒地,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可是现在这些地主富户们要将人迁走,那陆晏岂会同意,因此冲突就要一触即发了。 这样的问题在以前就出现过,结果被皇族一阵的打砸打杀给解决了,也就有了后来的侵吞土地的事情,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可要真的解决,那就非得追根溯源才行。 陆晏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事情竟是如此的麻烦,可是对于陆晏来说,你没有地契,就不可能那会曾经的土地,陆晏觉得现在可不正是打到地主阶层的最佳机会吗! 而陆晏和马从商议之后,马从却是算了一笔浏阳的土地与粮食的帐,他们俩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了一大跳。 浏阳的土地面积在这次的清理以后,才发现浏阳真的是一个宝地呀!可耕种面积竟然有八百八十顷之多,如果算上那些距离水源地的那些荒地,那足足有将近一千顷的土地。 这可是直接就增加了一百二十顷的土地,要知道唐代的一顷地将近现在的六十亩左右,而现在陆晏新规划的土地,那就是每户三十亩,而家里男子成家就要分户。 这样一来,一百二十顷地可就是七百四十亩地们也就能多出来两百四十户,按照大楚的十税一交公粮,这每年多了多少粮食呀! 现在陆晏和马从一算计吓了一跳,更加决定收了他们的佃户,将这些人全部解放出来,而且浏阳在今后也不再准许自卖身这种形式的佃户。 这些自卖身的农户,不是因为年老体衰,就是因为自身无力耕种自家的土地,也就带着自己的田地投靠那些大户,再有那些大户进行雇人耕种。 大户们就古人更重他们的土地,再将他们养老送终之后,这些土地也就成了大户地主门地土地了,久而久之,这种形式就留了下来。 陆晏和马从越算账,越是觉得浏阳的人口太少了,放着那么多的土地竟是无人耕种,想想都觉得心疼,因此马从就把眼睛看向了浏阳东边,那里的山民们耕种面积少,要是能将那些人因一部分过来,那浏阳今后的发展,一定会是不可限量的。 可是那些山民却是属于围山动的钱缪的人,而围山也是大楚和吴国默认的边界,而这里的围山也就成了双方默认的中间地带,谁都不对这里管理但也绝不允许另一方占据。 而浏阳的可耕种土地都是以浏阳河边的为最好,但是这里的土地却是时不常就会被河水淹没,这也是这些年那些皇族一直想修坝却是一直没有做的事情。 陆晏他们要是想让浏阳河沿岸真正成为鱼米之乡,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做这些事情更是需要大量的银子,也更需要大量的人。 马从想到了一个办法,明目张胆的去哪里招人,肯定是不现实的,弄不好就会引起双方的大战,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就只能是让自己人化妆成采药的打猎的还有路过的,将这些浏阳的好消息告诉那边的人,比如说只要是来浏阳定居,每家都能得到三十亩的土地,而浏阳官府这是负责给他们提供各种的农具以及牲畜。 想到就要做到,留言立刻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会说当地话的一些士兵化妆成各类人进入了大围山区,而山里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躲避战乱,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躲到了山里。 现在外面的世界像他们张开了怀抱,这些站大山里面依靠着支离破碎的土地,还有只靠下雨才能活的庄稼,或是偶尔打上几只野物才算是打牙祭的山民来说,浏阳的这些招数很有效。 这些山民都在议论纷纷,他们一方面想从山上下来,一面又害怕浏阳的这些办法会变,可是有的山民却说陆晏将皇族都赶跑了,看来不是闹着耍了,说不定真的能得到几十亩地也说不定。 有的山民实在是在山里过得不好,就抱着试试的心态从山里走了出来,结果到了浏阳之后,果不其然分到了自己的土地,而这个消息就像是春天的风一样,迅速刮遍了整个大围山。 下山的人越来越多,躲到了陆晏都不知道怎么安置的地步,而先来的这些人分到了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地,也得到了官府宣传的三户一头牛。 可是后来的这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土地分了,不但是分到了没有开垦的荒地,而且得到的牲口也只是骡子而不是牛,这就有了对比,毒华锁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的就是后面来的这些人吧! 这些人当然是不愿意了,结果就是闹,这些人一两个人根本就不敢去府衙闹事,因此就只能是喜欢纠集在一起一起去府衙闹,这样一来就将事情搞得世人皆知了。 陆晏头都是大的,他又不能像是对付以前那些庄园爪牙一样来硬的,那就只能躲着不见了,可是不见面显然是不现实的。 陆晏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躲着不见,他和马从两人是实在是受不了了,没办法只能是在被围了好几天之后,才想到一个好办法。 这些山民为什么闹,不就是当年分不到好地,没分到好地那不就交不了公粮吗!陆晏一咬牙就决定,干脆免税三年还给口粮,但是前提就是要开荒才行。 消息公布了,门口的人不但没散,反而人更多了,陆晏让门房去问问这又是怎么了,这才知道,那些荒地是需要水源的,没有水怎么开荒,没有肥料又怎么养地呢! 说来说去都是山民的道理,陆晏就纳闷了,自己本来是要找一个双赢的,可是现在怎么就权势自己的不对了呢! 郁闷的陆晏只能是让兵卒将这些人驱离,自己和马从则是去了山里请教刘欣悦,等他们到了山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可是刘欣悦却是不在,下面的人只说是他下乡寻访去了。 马从和陆晏既然来了,当然要看看刘欣悦这些天干的怎么样了,一看之下才知道,就连周边的山林还有周围的山石都还没有全部清除出去,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动静吗! 马从还在疑惑的时候,陆晏却是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来刘欣悦竟是在旁边的一处山里,发现了更好的一处营地,这边的民夫都到了那里。 两人有些诧异,这里不好吗!他怎么就能找到那么个地方呢!最奇葩的计税也不和自己商量,就将人员物资全部迁了过去,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 等他们在这里军士的带领下,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很是不错,不管是隐秘程度还是生活环境都比原来那处好得多。 陆晏也为这处地方感到很欣慰,他就觉得这里实在是选了一个好的管事,这个刘欣悦真的是没有用错。 这里的熔炉还有铸造作坊已经建立起来了,工匠们的生活设施也都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了,所有的工匠都在忙碌着,而且那些工匠似乎正在忙着一个什么物件。 陆晏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长约一人高,上面有三个孔的一个什么东西,下面的手柄上还有木柄包着,看着也还算是很精致的。 旁边的一名工匠看到陆晏再琢磨这件东西,就赶紧走过来介绍说道:“两位大人,这是我们根据刘大人的图画制作的第一件铳,你看看怎么样?” “这是铳?”陆晏都要傻了,这个东西和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东西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疑惑的说道:“这个东西能放响吗?” 他的意思是这个东西能打死人吗?可是对面这人却是误会了,那人竟是自豪的说,能放响能放响,响的很呢!还是连着三响呢! 马从拉着陆晏有些兴奋的小声道:“反正老刘也不再,要不咱们放一铳?” 陆晏也很是好奇,这东西真的能不能杀死人,他也是很高兴地说道:“那你会放这个铳吗?” “会的吗!那怎么能不会呢吗!要不要听听?” 陆晏很是高兴地说道:“来,你准备吧!咱们听听!” 那人赶紧的招呼人手,前面不远处立刻就跑过来好几个人,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跑了过来,有人接过陆晏手中的铳,有人赶紧装药。 只是陆晏看他们的这个架势实在是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尤其是马从近距离看过大唐军击发的人,就更是觉得和自己见过的差得太远,这完全是两回事还不好吗! 第399章 事故 那工匠先是将一个细细的绵纸放进这个铳下面的一个小孔里,再从铳上面犹如大拇指一般粗的孔里装进黑黑的药,再用一个小木棒捣实,再放进去一节薄薄的犹如蜡一样的东西。 这些动作看着简单,竟是做了将近盏茶的功夫,看的马从还有陆晏都是诧异的很。 另外就是,陆晏看他们已经准备点火了,可是前面怎么不装那个小铅球呢!他止住这些工匠的动作,问道:“你们不往这里面在装什么东西吗?” “装了!都装了,药和封口的蜡都装了呀!” 马从也是很疑惑的看着陆晏,陆晏也不知道错在了那里,只能是对着那工匠示意让他继续,那工匠让所有人退到远处,自己则是手持木柄,将铳口对向天上。 旁边的人则是赶紧举着火把凑近点火,那伸出来的捻子被点燃了,星星点点的燃烧起来,可是过了良久都不见动静,而火星也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可怕的时候,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响,下面那个举着铳的工匠,也是紧张的不得了,这种危险的情况,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工匠举着铳,时间一长也是坚持不住了,人无过顶之力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这工匠举着铳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的双臂已经开始颤抖了,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咋死的就是自己。 陆晏也看出了不对劲,可是他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扭脸看向旁边的人,旁边的工匠也是束手无策,远处的一人却是喊道:“往那边去,扔到那大坑里。” 这工匠也不敢跑快,只能是小步慢跑着向着那边的大坑跑去,可是感刚刚没有跑出去几步,就听着他举着的那把铳“彭”的一声巨响。 那工匠在声音想起的时候,意思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那把铳一下子也甩出老远去,那根铳摔在地上之后,竟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竟是把铳都给炸的飞起来老高。 吓的周边一群人,都是不自觉的缩缩脖子,那把铳刚刚掉到地上,竟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在响过之后之后,周边的人这才赶紧跑了过去,等把地上的工匠扶起来之后,才发现这人的手已经被炸得只剩下了手掌,十根手指却是已经没了踪影。 这工匠血渍呼啦的手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马从和陆晏都是军武之人,这样的事情看过的太多了,但是因为一次很随意的放铳,就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是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他们赶紧汉人对责任进行救治,场面一时有些失控,所有的人都在奔跑,到处的寻找着赶紧的布匹给他包扎起来,这件事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这工匠早已经晕了过去,否则此时也会疼的晕过去。 马从看着抬下去的这工匠,他看着陆晏道:“咱们这个东西和大唐军相差太多了吧,这完全是两个东西吗!” 陆晏也是很疑惑的说道:“这个东西恐怕才是咱们浏阳的铳,当初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将人炸伤之后才被禁止的吧!” 马从对陆晏说道:“可咱们是要做的东西不是这个吗!是不是搞错了呀!” “你不知道,我当初和老刘商量这个事的时候,他见过这个铳而我没有,他觉得这个铳实在是危险,对咱们画的那个东西更是没有一点把握,至于他为什么做了个这个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马从看着陆晏道:“现在也把我整怕了,这个东西看着有些吓人,可是和我看到的吓人完全不一样呀!” 陆晏指着地上的一个坑说道:“你看这个坑,可是有半腿深呀!”说着话就将远处的那把铳捡了回来,指着被炸的成了一根棍的铳说道:“你看,这是不是就是把手炸掉的原因呢!” 马从接过来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只是这个铳,我有点看不懂,他只是咋了,要是不炸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炸?不咋就还是原来的样子吗!还能是个什么样子!” 马从笑道:“今天给我了个教训,大唐的装备是不是也会是这个情况呢?” “不知道!只是他们装备的可是不少,要都是这种情况,怕他们不敢拿出来用吧!”陆晏有些感慨地说道。 而马从却是哈哈大笑道:“原来我也对他们害怕得不得了,可是今天的情况,让我感到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怕了,只怕他们杀人一千,也会自损八百吧!” 陆晏却是皱着眉头道:“恐怕是你想的太多了,他们要也是这么个结果,恐怕他们不敢用吧!你说呢?” 两人正在说这话,远处却是传来阵阵惨叫声,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个工匠清醒过来了,只是清醒之后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痛呼出声,从声音的凄惨中就知道他是多么的痛苦。 马从和陆晏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将这人弄得又晕了过去,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凄惨的人躺在那里,双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旁边围绕着很多人,这些都是朝廷派来的工匠。 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工户,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做工的,而且还是世袭,因此他们很多都是亲戚关系,这便于朝廷把控这些人,还有最宝贵的各种技术。 这些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就像是看着自己一样,他们都很沉默,这使得这个环境竟是很压抑,这样的情况,估计是谁看到之后,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压抑,吃饭只能听见嘻嘻索索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马从在心里使劲的想着大唐的装备,而陆晏则是在使劲的想着大唐装备的各种数据。 一两里地可以把人打死,这样的装备会把旁边的人炸伤吗!陆晏是不相信的,如果会把旁边的人炸伤,那么他们还有一种更可怕的装备,那种叫大炮的岂不是更可怕吗! 想到此处,陆晏却是再也吃不进去了,他走到外面,背着手看着远方,他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一定是会困难重重的,而且还伴随着死亡。 可是为了大楚的未来,陆晏是愿意做所有的事情的,哪怕出牌自己的灵魂都可以,他想搞清楚为什么会炸,也想搞清楚这里面的药,到底是什么! 而这些工匠将这些东西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竟是觉得这些东西都很是简单,但却有充满了神秘。 就像这个药,竟然是木炭为原料做出来的,而各种的使用的用具,他都觉得很普通,但是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尽能产生如此威力,这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他不明白,工匠也不明白,工匠们也只是根据书上的一些只言片语,摸索着将这个药做了出来,但是其中到底是为什么,这些工匠就不明白了。 工匠拿出来的竟是一本书,而这本残破的书,前面没皮里面缺页,后面几页更是没有,而这本书还有燃烧的痕迹。 陆晏看着这本书,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听刘欣悦说过这本书,从这本书里,也都是围绕着一张药方,而这张药方竟是一种炼丹的方法。 陆晏对炼丹是有些了解的,他对于炼丹的各种手段是知道一点的,看着这个药方竟是有实际中的组合,而这本书也是在阐述各种不同组合之后会产生什么结果。 而他们现在使用的这种药,里面有好几种的配料,其中的木炭是最多的,还有硫磺和硝,而另一种配料是一种叫山精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陆晏所不了解的。 他也看到了这些工匠,最近对于各种不同配料的效果,现在的这种药效果最好,烟大而且声响也大。 陆晏已经想不起来大唐军的装备是不是很响了,但是他却是依稀记得,大唐军装备似乎烟雾很小的,而且也能闻到一股味道,刚才的味道就和他们的那个很接近。 马从也从一边走过来,看陆晏似乎在想什么,也不打扰他,就在一旁坐了,两人都在各自想着心事谁都不说话,而屋子里的受伤工匠却是又醒了过来,陆晏在军营中听惯了伤员的呻吟声,而马从却是心里只觉得烦闷的很。 等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刘欣悦才带着几个人骑着马回来了,满脸的灰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刘欣悦听说马从和陆晏来了,也是很高兴,可是听说今天试铳把一个工匠的手指崩掉了,他脸上就不是很好看了。 等他看过工匠伤势,马从和陆晏就在伤员帐篷外面等着他,刘欣悦给他们见礼之后,就禁不住埋怨起来。 原来刘欣悦觉得这个配方有问题,就下乡巡访去了,走的时候还吩咐不准在试铳,这些人不听话,把手崩了也是活该。 另外就是这个方子里的硝严重不足,现阶段的存量根本就不够接下来的实验的,这也是他下乡巡防的原因之一,这种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有,乡下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在需要保密的原则上,又不能对别人明说,因此找到的硝真的很少,根本就不够他们日常配比试验的。 第400章 食不厌精 马从和陆晏听他说了半天,才弄明白为什么将营地搬到这里,原来在及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山崖,刘欣悦在哪里找到了不少的硝。 可是他们早到的硝,根本就没有收集多少,在进行了几次食言之后就所剩无几了,这才是刘欣悦最近频繁外出,四处寻访的原因。 这些东西就是天生地养的,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只能是希望大自然多多的赐予他们一些,可是大自然既是慷慨的也是自私的,赋予你的才是你的,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马从拿了一些这种硝,陆晏也装了一些起来,他们希望能归去之后,找药店问一问,他们发现这些硝跟他们认识的芒硝很像。 他们两个人连夜回了浏阳,找来当地的药店掌柜,洗完之下才知道,这些完全就是一种东西,而且这种东西都能从山岩,山洞还有牛栏墙角等处找到,但要是需要的量大,那就不可能很容易得到了。 这种芒硝在日常药用的时候,也都是极小的量,这东西有毒,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大量的使用。 陆晏只能是派出几路人,到各地去收芒硝,大量的收! 但到底能收到多少,根本就不能预知,他们也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这些人身上了。 浏阳的事情乱成一团,刚才见了刘欣悦也忘了说说浏阳的事情,这次去的主要任务却是被这个硝给整的焦头烂额的,结果却是给忘掉了。 两人回到浏阳,看到在城里徘徊的那些山民,他们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呢! 马从烦不胜烦的说道:“这些人真的是不知好歹,咱们不要钱给他们土地,这怎么就弄成现在这样子了!” “哎,咱们就是太仁慈了,只想着以仁慈感怀这些山民,可是他们却以暴利对付咱们,你说!咱们是不是太傻了呢!” “那怎么办,要不......!” “趁着夜晚,没人知道,干脆将他们全都抓了就是了!” “这是不是有些莽撞,怎么想也觉得不是太靠谱呀!” 陆晏也急了“你看看他们,每天都这么在城里面晃荡,对咱们的名声也是极坏的,你愿意整个浏阳都看咱们笑话吗?” 马从恨恨的说道:“这些人在这里游荡,他们不用宵禁的吗?” “就是呀!凭什么他们就不用宵禁,来人呀!去问问怎么回事,将他们全抓起来!” 身边的亲兵领命去了,不一会就见一队军卒跑过来,将那些入夜之后还在游荡的这些山民全部抓了起来。 领兵的朗将跑过了行礼之后才说道:“这些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轰都轰不走,我们也不敢得罪他们,就让他们在这等王爷和大人回来。” “那你们就不知道要宵禁的吗?”陆晏很不满。 那朗将却是说道:“这些人太多了,现在抓捕的时候,咱们的人已经被他们打伤好几个了,就恐怕明天那些山民进城闹事呀!” 陆晏烦得很,实在没办法了,就想想说道:“明天早上放了,宵禁就是宵禁,这是两码事,明天晚上再有人不执行宵禁,那就关两夜,要是还不听,那就关四夜! 打伤人的,就按照大楚律法执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是一定要将为什么处理他们讲清楚!” 那朗将走了,自己维护陆晏,唯恐把这些人搞毛了,在闹出别的事情出来,现在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了,这朗将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两人回到府衙,此时的府衙正在逐步修复中,陆晏的意思是能先将大门和前面的议门修好,在修出来良将能住人的地方就行了,尽量将银子用在民众还有研制装备上面。 可是马从却不认可,他认为一个府衙,自然是要修的极漂亮的,这不是陆晏能决定的,这是大楚的脸面,说什么也得修好才行。 两人进来之后,就在后宅坐定了,跑了一天的两人早就累得够呛,此时的厨房不知道他们回不回来,根本就没有开火。 这二人立刻就想起门口的流云楼的红烧肉,吩咐亲兵到门口去买来两份下酒,说起门口的就是红烧肉,镜子就让他们想起来就满口流口水。 这里的人也是极其爱吃这种新鲜的香喷喷的红烧肉,另外那个红焖羊肉更是让他们想想都欲罢不能。 只是红烧羊肉每天只提供二十份,这个时候估计是早就没有了,只有大锅炖的红烧肉,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了。 说起浏阳宵禁也很有意思,他们并不是对全民宵禁,只是对于手持腰牌的却是不管的,但也是因为如此,城内的宵禁并不是很彻底的。 夜里执行宵禁是为了整肃浏阳治安,损害的其实是那些喜欢邀一两好友,在青云楼一起喝上两杯的那些城中大户们!而这些人想在城内自由活动,却是要去府衙申领一副腰牌挂上才能在晚上自由活动。 陆晏俩人等了半天,亲兵护卫才端着一个大喷回来,陆晏一看竟是一大盆的红焖羊肉,要说这盆子肉,只是里面的红辣椒,就足足有是一两银子呀! 这红彤彤的干辣椒,在潭州才有的卖,而且也是这两年才有的东西,要说这两年在潭州城真的出了不少的好东西,这红辣椒简直就成了潭州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必备佐料。 其他的什么孜然粉、葱姜蒜等,其他的什么糖葫芦、棒棒糖、大白兔奶糖,就更是孩子们爱不释口的好东西了。 这红焖羊肉看得见的只有这红辣椒是个好东西,可是里面还有其他别的佐料,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潭州好多家饭馆酒肆学着做,做出来酒肆怎么都不是那个味! 陆晏两人面前的这盆子羊肉,一闻就知道是正宗的青云楼的拿手菜,陆晏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亲兵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大盆?” “将军,他们本来是留着自己吃的,这是那掌柜的看到是我去了,另外单独拿出来的孝敬您的,还是分文不收,只说是实在钦佩将军一心为民,不辞辛苦的行为,特意孝敬您的!” 陆晏捋了捋胡子笑道:“这掌柜的,倒是会来事,回头把咱们的席面都订到他那吧!” 那亲兵笑着说道:“这敢情好啊!这还不把他乐死吗!” 马从也在一旁笑着说道:“这红焖呀!吃过他家的,别家的就根本没法吃,别的菜也行,都是很有特色的菜肴。 这可不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实际体现吗,这家酒肆的老板一定是一个爱吃之人!” 陆晏笑道:“本来就想随便吃点就算了,现在有了这盆肉,说什么也得喝点!” 正说着话呢,门口进来一门房,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是两样肉拼、两样素拼,最主要的是还有一瓶白瓷瓶的青云酿。 马从一看,竟是“嚯”的一声,那门房赶紧解释道:“这是前面那青云楼的小厮送来的,说是孝敬大人你的,不要钱,他们明天过来收盘子。” 马从站起身,看着旁边亲兵将托盘上的小菜摆到桌子上,看着这几样小菜疑惑道:“这几样小菜怎么的也得好几两银子吧?” 陆晏指着其中的一个肉拼道:“这可是牛肉和牛肚双拼,最少也得三两银子吧!” 马从两根指头捏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两口嚼嚼咽下去才说道:“本王不知道几两银子!但是这做工还有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陆晏哈哈一笑道:“这家的菜是真不错,把酒倒上,咱们今天也好好喝上一回。” 马从指着亲兵正在开封的青云酿,说道:“这一瓶酒可是足足三十两银子,这酒肆的掌柜还真是大方,按你说的价格,这几样菜怕不止五十两银子吧!” “五十两?一瓶酒三十两银子,这几样小菜也得十两,只是一盆羊肉就得二十两银子,你算算这就已经是六十两银子了。” “好家伙,按照你说的!这几个菜就得让来百姓吃上一年得了,咱们今天也奢侈一次!”马从很高兴,他也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顺心的酒菜了。 陆晏是一个真正的军伍之人,他早就是什么都能吃到嘴里了,他也不讲究这个吃食的精细,就算是糠咽菜,他也吃的兴致勃勃的。 因此,马从到了之后,两人也没有找专门的厨娘,只是和府衙里的衙役军卒吃的是一样的,顶多就是多点肉食,吃的马从那叫一个郁闷。 今天的这一顿吃完,马从就决定了,今后说什么也不和陆晏一起吃了,就算他浏阳府不出钱,自己出钱也得点着青云楼的菜。 他是吃上瘾了,陆晏何尝不是如此呢!他的俸禄倒是不少,平时也不眠花宿柳的,又是长期在军伍中混吃混喝,自己真的没花过多少钱,有点钱也都是交给自己家里的老妻了。 吃惯好的了,那是一点不好的都吃不进嘴里了,陆晏现在也是觉得这府衙里的伙食真的不怎么好吃,不是煮就是炖,而且还只是就一点盐味,什么别的滋味都没有。 第401章 你信吗 让对于吃食不怎么讲究的陆晏,现在也觉得是否要改善改善自己身边人的伙食了,好东西没有好做,就算是在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呀! 陆晏手下亲兵亲自跑去青云楼商量伙食的事,青云楼答应的很爽快,每日里一日两餐都全部负责了,而且只收原料成本费,绝不多收一文银子。 马从赞道:“这掌柜很会做生意嘛!也算是个识趣的人!” “这些商贾,还不是犹如肉食之上的苍蝇一般,那里有一点腥味就趋之若鹜吗?” 陆晏自己觉得自己是读书之人,甚至觉得自己是文武双全,根本就看不起这起唯利是图的商贾之人,他总是觉得这些商贾浑身的铜臭。 原先他不觉得钱难赚,想用钱的时候,总是说一声就行,只是这一次来浏阳才知道,赚钱真的太难了。 现在有人将吃食免费的,自愿的送过来,而且还是比平时席面还要好的硬菜,虽说自己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是谁不想吃点好的呢! 这个青云酿就更和陆晏的胃口,入口那真的是绵甜净香浓、爽厚纯和正,而且喝过之后,那真的是浑身都是热乎乎的,简直就是回味悠长,实乃是行军打仗必备之佳品呀! 这青云楼掌柜的还要包了他们日常饮食,这就更难能可贵了,要知道在吃了几次青云楼的硬菜之后,自己府衙的伙食,那真的是难以下口了,现在不花钱就能吃上如此美食,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马从现在也乐得跟着沾光,管他怎么来的呢!只要有好吃的就行,两人喝完一瓶青云酿,竟是不过瘾,可是天色实在是太晚了,想在去买一瓶,显然是很不现实了。 两人只能是将一大盆红焖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酒也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悻悻的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府衙外面就乱了起来,一夜没回家的山民家眷们,都跑到城里面来巡自己的家人,来到之后才知道都被抓起来了,这才跑来府衙喊冤。 本来这些人就关在府衙大门外面,根本就没有关在监牢内,这些人在这深秋冻了一夜,虽是习惯了野外生活,但是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也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大清早,家属们都来喊冤,昨天这些看守的人就已经得到了怎么处理他们的决定,因此在家属来的时候,就将陆晏的命令宣讲了一番。 无非就是宵禁之后,严禁闲杂人等上街闲逛,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在闯宵禁,那就是两天了,再犯就是四天,以此类推! 这些山民哪见过这事,关着的人现在在这凌晨的时候,冻得一个个跟没毛的鹌鹑似的瑟瑟发抖,这会看官府要将他们释放回去,而且也不追究别的,更是连声感谢不已。 回去的路上,这些山民的家眷们也都是数落着自己的男人,现在天下太平了,自己这些人不甘山中的辛苦,依然而然走出大山迎接新的生活,现在官府又是给地又是给牲口的。 虽说自己分的这些土地还只是荒地,但官府可是免了三年的税负,在山里面那么难不也活过来了吗!现在怎么还矫情上了呢! 这三年,怎么的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再难还能比山里难吗? 有些事情是怕对比,和比自己生活的比,自然是越比越生气,可是和不如自己的比,那不是越比越是高兴吗? 这人呐!就是如此矫情,而且各有各的矫情,也就是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念想! 这些人走了,另一些人又来了,这些人是来要求浏阳府修堤的,根据浏阳府志的统计记载,每五年一小汛期,十年一大汛期,眼看这马上就要到十年了,这些人怎么能不害怕呢! 往年是皇庄的地,他们就是种地的人,根本不用操心什么汛期的事,现在土地都分到自己手里了,要在发水可就是淹自家的地了。 陆晏听到又有一大波人来了,烦的不行,可是不起来是不行了,只能是赶紧起来洗漱一番,这才往大堂而去。 他听说是修堤的事,就觉得浑身无力,现在可不就是钱缺吗!这些人这时候来,不就是添乱吗! 这些人跪在地上,看着陆晏一脸的纠结,心里更是忐忑起来,这陆大人到底是愿意呀愿意呀还是愿意呀! 陆晏真的没关注过浏阳河水患的事,现在这件事一出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洞庭修堤没钱的事,偌大的大楚现在都没能力修堤,自己虽然只管一个浏阳,可是浏阳真的是没钱呀! 陆晏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窘态,只能是安慰这些人说查清楚才说,终于是好声好语的将这些人送走了。 他吩咐府中亲兵将浏阳的水患书籍找出来,不堪不知道,看了之后才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原来这浏阳的水患竟是由来已久,大约十年左右就要来这么一次。 陆晏只觉得心里是堵得厉害,自己有能力将这段河堤修起来吗?眼看着书上的记载,这可不就马上要到十年了吗!这也就意味着明年就要发水,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马从等着他一起吃早饭,左等右等也不见他过来,就溜溜达达的过来找他,过来就看到陆晏手拄着额头,就知道他又碰上什么难为的事了。 坐定之后,也不和陆晏说话,只是招招手让上茶,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一个人犯难有什么用吗!” 陆晏探口气,只觉得胸口烦闷得很,看着马从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就骂道:“你就会看我一笑话,也不说帮我解难。” “呵呵,你不说,本......王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难处,又怎么知道怎么帮你呢!”马从故意把本王两个字拖得很长,就是故意告诉他,自己是王爷,有什么事情是王爷解决不了的。 陆晏看着他一脸的得意,也不由笑道:“这事,恐怕你也不好解决!” “哦,说来听听!” “修堤!” “修堤,修什么堤?他们洞庭修堤,管咱们什么是呀!咱们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哪有钱帮他们呀!” 陆晏看着马从一脸疑惑,很是开心的笑了笑,他觉得马从也没有想到浏阳修堤的事,就只是这一点就很有意思,所有的人根本的就遗忘了浏阳修堤,自己和冒充上赶着来治理浏阳,这可真的就是自己找死。 “呵呵,不是洞庭的事,是咱们浏阳河要修堤,你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如果今年在不修堤,浏阳十年一次的汛期明年就要到了,你说咱们可怎么办呀!” 马从端起了茶碗,竟是张着大嘴不动了,人却是完全傻了,自己都已经躲到浏阳了,怎么修堤的事还是没躲过去呢! 马从没有想明白,怎么浏阳也要修堤呀!自己和陆晏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呢!这糟心事怎么就又来了,想干点什么,怎么就那么难呢! 陆晏看马从的表情,就将这事的原委细细讲了一遍,马从沉吟道:“老陆呀,指望咱们浏阳的能力,想修堤那是千难万难,不想别的办法,只怕是一修堤就万事皆休了!” 陆晏却是哈哈一笑道:“虱子多了不咬,管他呢!你的注意多,你来说说怎么办吧!” 马从很少认真的想问题,但是这一次例外,事关装备的大事,不由得他不想办法。 两人一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干什么事都在想着怎么修堤,陆晏甚至是顺着浏阳河跑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原来的河堤。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是气得不行,原来浏阳河就有河堤,只是后来皇庄城里之后,这些皇庄的管事为了多占河边的地,竟是将河堤扒毁了不少,这才是要修堤的原因。 陆晏气得不行,原来他找那些皇族们要钱的时候,他还说这些皇族还挺懂事的,怎么也不来找他麻烦,就把银子交了呢! 原来大头都在这后头呢!陆晏这会儿就想在去找那些皇族要银子,就算是告到马希声那里,估计也成不了事了,都怨自己太大意,对浏阳的情况也太不了解了。 等他回到府衙的时候,就看见马从正坐在院子里,竟是架了一个烤架,火上架着一只整羊,这个时候已经是烤的劈啪作响,焦黄的外皮滴滴答答的肥油落入火中,竟是又迸溅起火苗。 陆晏看着就心里不好受,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天,弄得两脚泥不说,到现在连中午饭还没吃呢! 马从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陆晏看着大肥羊,再闻着那烧烤的香味,他只是扔了马缰绳,在旁边的水井里打水之后,简单洗了洗,就坐到马从身边,也不客气的端起旁边的酒杯一口喝了。 马从看着他有些疑惑,这人什么毛病,也不招呼自己,自己就喝上了,正准备问问这是怎么了。陆晏竟是嘟囔开了“我辛苦跑了一天,你倒好,自己可就喝上了!” 马从乐了,他笑着说道:“怎么的,还生气了呢!”看看又一杯酒倒进嘴里的陆晏,他竟是哈哈一笑打了陆晏一下,才说道:“看你小心眼那德行,我要是说我将这个修堤解决了,你信吗?” 第402章 大楚票号 陆晏一口酒刚进嘴,闻听马从这话,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竟是脸憋得通红,连声咳嗽起来。 马从赶紧拍着陆晏,笑着说道:“这事很好解决,但是要你的同意才行,你要不要听听?” “咳咳,说说......咳咳咳!” “是这样,咱们浏阳要修堤不是没钱吗!我就想到当初朝廷商量洞庭修堤的时候,说的要借贷这事,因此,我就想了个办法。” 马从看了看陆晏,看陆晏没什么表情,一脸正式的看着自己,就接着说道:“当初朝廷要借贷,说的可是四成的质押,咱们哪来的东西质押呢? 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咱们和他们签个借贷的协议,将咱们的税金质押给他们不就得了吗!” 陆晏一皱眉说道:“税金质押,这怎么质押呢?人家会同意吗?” “你看,老陆!咱们只要是修好了堤坝,今后能收多少钱,现在咱们只不过就是将将来的钱拿到现在用罢了! 按照他们的规制,咱们借的多,那就利息少,我算了算,咱们修堤只需要一百两万银子而已,借十年也就是每年十万的利钱,这对于咱们来说也不算多吧!” 陆晏让人将算盘取来,也不说喝酒吃肉了,竟是坐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算一会儿还在地上写上几个数字,而旁边的马从竟是自己拿着小刀子开始切割烤羊,一口酒一口肉吃的满嘴流油。 陆晏算了一会儿,才说道:“十年,咱们哪里有十年呀!咱们要是借钱修堤,那可是要背上十年的债务,关键是咱们手里没钱,那装备今后可怎么整呀!” 马从探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咱们要想将装备做出来,没有钱能行吗?那钱怎么来的,还不是就依靠这咱们浏阳那点土地吗? 保不住土地,有哪里来的银子呢!说来说去,还不是咱们没钱吗?” 陆晏探口气,对着马从说道:“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就比我强,我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还是你厉害,来,让下官敬你一个!”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马从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有个秘密渠道,估计能将这事说成,要是人家给面子,说不定不给咱要利钱都有可能!” “哦!还有这事呢!那你当初......?” “当初?咱们算什么呀!你没看咱们为了整个大楚做事,竟是一分钱没有给咱们,想想我就有气,现在可是再为咱们自己做事,本王自然是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明天我就回潭州,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关系!” 陆晏将手里的酒一口喝了,高兴地说道:“要是能将这是办成,你可是为了大楚坐了一件大事呀!” 马从摆摆手,笑道:“这事情还没做成,千万不可张扬,另外就是今后做成了,也不许到处说去!” 两人放下心头这件事,就舒舒服服的喝了起来,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解决了,真的是解决了浏阳一个大问题,要知道现在的浏阳,那真的是一穷二白百业待兴! 马从心里是指望着联系上马希范,他一直觉得这个票号一定和大唐有关系,现在自己和陆晏铩羽而回,可是马希范却是走了,带着刘湘走了,说是游山玩水,还不如说是去避祸呢! 另外就是自己在荆州关押的时候,还不是那个马希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马从心里对这件事没底,自然也不敢瞎说,毕竟马希范也是皇子,没有真凭实据,想拿下马希范,估计是不行! 再说了,马从对于大唐的势力,心里已经有了恐惧,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真的绝了自己的后路,他对于陆晏要研究装备这件事,就放着能帮就帮的心思,做出来更好,做不出来也无所谓。 当初自己就被大唐俘虏,不也没被杀掉吗!不杀自己,会不会也是对方在释放一种善意呢! 既然双方都有善意在里面,那么都要维护好这份善意,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这份慢慢积攒的善意! 当初谭三不杀掉马从,也真的是看着谭文在潭州当差,希望今后谭文出事了,也能和大楚朝廷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 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大唐那边也从来没派人来找过自己办事,马从就知道对方在释放善意,而自己只要接收这种善意就行了,并不用特意的做什么事情迎合。 现在自己有了困难,说实话,马从是真的不想利用这个关系,这也是他最不愿别人知道的关系,这个关系只能是放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只要是别人有意,自己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现在看到陆晏愁眉苦脸的样子,为了大楚的未来,陆晏能一无反顾,自己又何尝不能舍生忘死呢! 第二天,马从辞别陆晏就向着潭州而去,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要仔细琢磨才行,别事情没做成,自己反而搭上性命,那就不值得了。 他想来想去,就只能是从马希范那里下手,可是这个皇子现在在哪里呢! 回到潭州之后,马从立刻就进了宫,他很想知道朝廷是怎么解决洞庭修堤的事情的,进了宫的马从,首先看到的竟是正在修建的一座占地极大的宫殿。 从占地上看,还有起的土墩上看,这里一定是一个高崇威严的宫殿,再看看周边堆砌着的各种材料,就知道一定是极其的奢华。 马从探口气,心里一直在给自己说着“这是假的,大楚没钱,这一定是拆旧盖新!” 可是看到正在吃早饭的马希声,马从心里竟又是叹了口气,一身明黄色湘绣的马希声面前摆着将近几十个碗,明显胖了几圈的马希声看到马从进来,赶紧招呼他进来一起吃。 马从却是根本就吃不进去,他只是喝了一小碗芝麻糊就放下碗,马希声此时也是吃完了饭,拉着马从一起上朝。 在路上马从问起洞庭修堤的事,马希声竟是呵呵笑了两声,只说是已经解决了,但是怎么解决的,却是没有说。 马希声的神秘,说明这件事情解决的很是简单,而且还给大楚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要不然那处宫殿怎么修起来的呢! 但是,马从却是从这件事情里,看到的不是未来,看到的却只有危机,举债修堤已经是在透支未来,可是把借来的钱不用在关键的地方,那要多出多少利钱,那可都是白心的血汗钱呀! 上朝之后,马从站在前面的位置上,对面则是太尉刘江,此时的刘江根本就已经成了个吉祥物,他的出现也就只能安慰一下老臣了。 马从不喜欢刘江,同样,刘江也不喜欢他,两人看到对方,都是将自己的眼神挪到一旁。 今天朝堂上的议题就是洞庭修堤的进度,另外就是由户部主导的大楚票号的运行情况。 听说大楚自己成立了票号,现在修堤还有修宫殿的银子,都是从这个票号里出的,马从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就是猛跳了几下,胸口立时就感觉有点上不来气。 马希声看到马从的这个样子,赶紧吩咐赐座,又赶紧吩咐让御医诊治,马从挥挥手示意不用,只是坐在那里,怎么想都觉得这厮一场危机,但是危机到底是什么,他却是想不明白。 大楚修堤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是在修堤的过程中,却是出现了大量民众请愿的事情。那就是围绕在洞庭周边的那些大户们,使出浑身解数,上蹿下跳,四处的联络纵横。 他们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让修堤的先修自己门口那一段,他们就觉得朝廷修堤一定进行不下去,先修了就是沾光,后修的遭殃。 今天就是讨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不说话,怎么说呢!这里面就有他们的身影在里面,更有他们的家族家眷亲朋好友在里面。 马希声对于先修哪里,倒是不怎么在乎,整个朝堂之上的一团和气,竟是让马从见到的就是危机,巨大的危机。 马希声不知道修堤这里面的事情,可是在浏阳呆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从却是知道的,要说这修堤首先就是银子还有人员的事情,都到位之后,就很是简单了。 修堤千万不能留口,更是要先修容易淹没的地段,最主要的就是要用好料,更是不能偷工减料,现在先修这些大户的堤坝,那穷人那边可怎么办呢! 而且这些大户们,原先占地就是占得高一点地势,而百姓的的地势却都是洼地,最容易被水淹的就是这些百姓的田地。 别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自身利益,不对皇上说这里面的猫腻,可是马从知道呀!但是在朝堂之上,他也不想说,也更不想得罪这些官员。 另外就是大楚的票号仗着自己一国之力,迅速的纠集了大量的钱财,短短时日竟是筹集了一千多万的银子。 有了银子的马希声,先是让修堤逐步进行,却是每日里催着修自己的宫殿,修堤不抓紧,而且还出状况,修宫殿倒是快得不得了。 马从越听就越觉得这里面有危机,可是却要仔细琢磨琢磨才行,大楚票号的银子房贷给自己用,他这可是拿出了多于日升昌不少的利钱借回来的。 第403章 这样行吗 自从借钱回来之后,马希声立刻就不在为了银子发愁了,拿着别人的银子花,当然不心疼,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有这住的环境,都是焕然一新了。 钱的东西就要仔细算计才行,这借的钱多,利钱自然就多,不省着用自然消耗就多了,现在每月的利钱就成了大楚朝廷最大的负担。 本来王辉算计着徐徐渐进的利用这些银子,大部分拿来放贷,小部分用来修堤,用房贷的利钱贴补修堤,那么自己最少就能减少三成的本钱。 他算记得挺好,可是现在却成了朝廷用的钱多,借贷的反而少,这样一来,就成了自己成了大头,这每个月的利钱压得王辉喘不过气来。 王辉今天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家群策群力,力争解决这每月利钱能按时足额的交付给民众,省的每到付息的日子,民众就聚集在户部周围,简直就是水泄不通。已经严重影响了户部的日常运作。 王辉将问题提出来,马希声根本就没有办法,下面这些堂官就更没有主意了,他们哪懂得票号钱庄的运作方式! 下面一片寂静,王辉急得不行,眼看着马上又到了付息的日子,这一个月四五十多万两银子可怎么整呀! 马希声看大家都不说话,心里烦闷之下,竟是露出身体不适的样子,这一下还上什么朝、议什么事,都赶紧的又是宣御医,又是赶紧的将马希声抬到后面。 马从赶紧让朝官回去等消息,自己则是跟着御医去了后面,走了两步又赶紧将姚庄、王辉喊了回来,刘江看着马从的身影,竟是暗自一笑,背着手径直走了。 到了后面之后,马希声刚刚喝了一碗参汤,此时脸色已经好了不少,看到马从几人进来,看到身后跟着的王辉,竟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身边的参汤碗就扔了过去。 往回刚进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碗正中王辉的额头,只见那血就流了出来,王辉根本就来不及擦拭,就赶紧的躲在了姚庄的身后。 马从也是急了,吼道:“干什么,干什么,这要干什么呀!” 马希声指着王辉,声音都是颤抖着说道:“你这个狗东西,竟敢在朝堂上说这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会毁了大楚的票好吗?” 马从探口气说道:“到这里了,就不要再埋怨了,就说说怎么解决吧!” 姚庄也是坐到一边,也是探口气道:“要说这利钱是不能拖欠的,这么长时间,老臣也看明白了,这票号玩的就是个信誉,要是真的拖欠了这利钱,今后谁还敢把银子放到咱们这里!” 王辉此时已经是捂着头,小声说道:“咱们票号开业以来,那日升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人进门,眼瞅着就摇黄了,要是咱们付不出利钱,那不是将他们救活了吗!” 马希声道:“那咱们的利钱怎么会付不出去呢?” 王辉根本就不敢看马希声,只是小声的说道:“上次付息就不顺利,民众之中就有流言将咱们修...修宫殿的事说了,现在都说咱们根本付不出利钱。 现在每天都有人来票号提钱,咱们就说借贷的时间不到,拒绝还本,但是越是如此来提钱的人就越多,要是一直是这个样子,可不行呀!” 马从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它本身就对这个票号不怎么明白,只是他就觉得钱要生钱才能还本付息,可是现在不是修堤,就是修宫殿的,哪里来的利润。 要是有一次付不出利钱,那民众怎么会敢把钱放到票号里面呢!钱已经花了,要是民众到时间都来提钱,而票号有没有那么多的钱支付,那不就会坏事了吗! 想想民众都挤在票号门口的情景,马从就感到一阵的头疼,不只是他头疼,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都是头疼不已! 但是让马希声停止修他的宫殿,显然是不可能,可是洞庭修堤不更事重要吗! 马从问王辉道:“那你说说,这利钱有多少缺口?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王辉看看生气的马希声,只能是小声说道:“有办法,臣想了好久想到一个办法,能补上缺空,说不定还能赚点,只是......!” 姚庄知道这个天天在银子堆里打转的王辉,今天敢说这个话,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不敢说出来,估计就和皇上有关。 姚庄看看马从,可是此刻的马从却是好像神游天外一般,眼神有些迷离,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从想着的却是自己借钱的事,日升昌现在生意不好,那自己借钱能成吗! 姚庄没办法,只能是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就说,不都是为了咱们大楚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辉却是看向马希声,马希声则是看着王辉道:“你说吧!” 王辉心里一凛,他知道马希声不愿意提这个宫殿的事情,于是就小声说道:“一个国家之所以有钱,无非就是开源节流,咱们开票号就是开源,但是不够,还要开源才行!” 姚庄点点头,居家过日子不就是这么点事吗!谁都知道,可是怎么开源就不知道了,但是能开源能多赚钱,谁不愿意呢! 上次付的利钱可是挪用的朝廷官宦的俸禄,能有钱的话,自己这些臣子不也能拿得多一点吗! 王辉见马希声、姚庄都是点头,就接着说道:“咱们大楚什么最赚钱,当然是咱们的湘绣、粮食还有大量的矿产,另外就是各大私矿泛滥,这可都是银子呀!” 马希声听得又趣,不由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既然把户部交给你打理,那自然是相信你,有什么就说!” 王辉见马希声竟是微笑着跟他说话,也是来了精神说道:“咱们将这些赚钱的生意收回来,成立官买、官卖制度,咱们得把利润攥在咱们手里才行,尤其是私矿,他们占个山头就开挖,挖出来矿产,他们卖了,咱们剩下什么了。” 王辉看看面前几人,就接着说道:“一尺湘绣交给那些奸商,只要三分银子,咱们买到手里,却是要三两银子,可是交税却只有一分,这都不用算就知道那些奸商赚了多少。 尤其是他们有了钱之后,并没有将这些银子用在大楚的建设上面,他们都是存到咱们票号里,赚取咱们的利钱,例外都成了他们的,想想就觉得不公平!” 马希声赞叹道:“说的不错,没有大楚给他们提供这么好的经商环境,咱们还没有他们赚的钱多,是该变变了!” 姚庄却是说道:“当初先帝接掌大楚之后,首先开的就是商路,鼓励商业鼓励开荒建渠,这才在短短几年使大楚蒸蒸日上,现在要是管控商业,会不会适得其反呀!” 王辉也是摇头道:“抑农抑商的结果就是贫穷落后,发展农业使得民众有饭吃,而振兴商业却是使各地积压的物资能迅速的流通起来,民众的交易增多,朝廷才能收到税金! 而穷**计、富养良心这句话说得很好!吃都吃不饱了,这才会滋生盗匪,要是都过得衣食无忧,天下这才会太平!” 姚庄点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前一段时间,有几个汉中商贾经成都到咱们这里经商,拿着日升昌的银票到咱们这里兑银子,咱们人一看,这不对呀!就报了官,下官知道以后,赶紧过去将这几人救了出来。 本来只是想着问问汉中还有成都那边的消息,谁知道却是知道了他们当初怎么迅速的从战乱中恢复过来的,他们施行的就是官府统一采购,在由商贾统一竞买的的规制。 臣想着这办法好呀!所有的物资进入官家的统一管理,就能对各种的商品有一次收益,再加上税收,可不就是两次的收益吗!” 姚庄皱眉道:“那这百姓会同意吗?这不是在他们身上层层盘剥吗?这不是无形中就将物资的价值一下子提高了,这百姓会能同意?” 王辉看着众人,他心里何曾不知道这些,可他是真的怕没钱,自己要是蛊惑着他们同意了这件事,今后自己就不用在为了钱发愁了。 “臣当时也是这么问的,他们说,粮食还有矿产以及一些紧俏的物资都是由官府铜搞一场欧,在统一卖出去的,而涉及百姓必须的粮食布帛等,却是定量低价的,超出部分才是高价! 臣觉得这办法挺好的,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需要的银子太多,所以想了几天才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先售后付,就是先从百姓那里讲东西收回来,卖给商贾之后再将钱还给民众不就行了吗!” 马希声眼睛一亮,声音竟是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也行?那民众那边怎么交代,自古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这样行吗?” 第404章 见敬宏 王辉拧着脖子道:“怎么不行!天下都是皇上的,再说只是拖他们几天银子,又不是不给他们,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马从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王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也不能没有缘故的怀疑呀!只能是闭嘴不言,想在听一会儿再琢磨琢磨。 王辉见别人都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姚庄却是说道:“咱们拖欠百姓的货款,会不会有损皇上的威名呢?” “臣早想好了,咱们就说需要核算清楚再发,量这些无知百姓也不敢说什么!” 秦楚在一旁接过话,说道:“那这件事,交给谁处理呢!这可事关大局,万不可掉以轻心呀! 虽说,王大人的注意不错,但老奴听着这件事,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咱们都不懂这商贾之事,一个做不好就是大祸,老奴认为,要不要找人问问,多方考量考量呢!” 马希声叹道:“咱们大楚看着国富民强,年年进账也以千万两计,可是谁又知道大楚的难呢!” 王辉赶紧说道:“要说咱们大楚这些年真的是国富民强,这和先皇的英明神武是分不开的,先皇励精图治,这才使得大楚蒸蒸日上,但是要想大楚进一步发展壮大,那就需要巩固现在的根基,再图发展才行!” 马希声皱皱眉,他觉得这王辉就怎么把先皇说的这么好,那自己算什么,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就是吃老本,不图进取、贪图享受吗? 马希声心里不痛快,自然就不愿意接着听下去,秦楚天天和皇帝在一起,怎么能不明白马希声怎么想的呢! 秦楚呵呵一声冷笑道:“那依王大人所言,这件事就一定能成,就一定能长皇帝威名,为大楚增财吗?” “这......!” 王辉哪敢接话,这事就是说说,希望能借着做这件事,将自己缺钱的窘境改善一下,现在秦楚这句话一说,可不就是让他咬个压印,可是这做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呢! 王辉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咱们也学汉中他们,将粮食、湘绣、漆器这些赚钱的东西改为官卖,这些东西咱们就算是平价进出,咱们都不亏本的!” “还有这事?” “是呀!咱们就多建几个大仓,只收他们的仓费就能收一大笔钱,何况咱们怎么的不压一分在涨一分,这可不就是两分得利吗!” 王辉这么说,历史就让所有人知道这钱准么挣了,可是这样一来,到底好不好呢! 谁都说不清楚,可是马从却是想了好一会儿了,他将这事想了半天之后才认真地说道:“那这里外进进出出的人手不要钱呀!另外这建仓的钱从哪来,说的轻松,感情这花的不是你们家钱,是不是? 干成了!是你王大人的主意,你是名利双收,可要是干不成,那我们大楚成什么了! 再说了,咱们大楚这么做,那不是与民争利吗?这话好说可不好听呀!” 马希声最在乎什么,不就是在乎自己的名声吗!现在听自己皇叔这么说,也不由要认真想想了,与民争利这件事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也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秦楚也是沉吟着,他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能在各个赚钱的买卖里面抽个头,说实话,这事情还真的可做。 秦楚小声说道:“那咱们能不能提高上税呢!等过几年在降下来。不就成了吗!” 马从听完清楚的话,竟是站起身厉声吼道:“你个宦官也敢干政不成,你真的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更是忘了你为什么姓秦了吗?” 这话一出,秦楚竟是吓得立时就跪了下来,连忙向马希声磕起头来,马从骂道:“先皇将楚探交给你,你平时有查探些什么?今日竟敢在这里对大楚横加指责,你是真的该死!” 马从并不是要针对他秦楚,他针对的只是对于增加税收不满而已!永不加赋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极难,每个朝代每个皇帝都喜欢说这四个字以彰显自己贤明。 可是在一个朝代的长期经营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永不加赋往往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套话,不但做不到永不加赋,甚至还如现在的大楚一样,各种的赋税层出不穷们甚至是巧立名目增加税收。 这是为什么呢!不就是这些皇帝为了自己的享受吗!马希声的新宫殿仅仅是造价就已经一百二十多万两,这还不算今后里面的摆设以及各种布置,要是细算的话,就知道只比建筑的费用高,绝不会少的。 说到秦楚之后,马希声烦不胜烦,就又是觉得头疼起来,马从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楚说道:“皇上,还是把他的楚探差事交给别人办吧!这人没有一点好主意!” 马希声摆摆手道:“回头再说吧!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还是说说银子吧!” 马从叹道:“这次回来,本王还想借点银子回去,现在看来是不成了,那本王就只能找日升昌解决了! 至于大楚的事情,今天听到了,本王就说了说,对不对的也别往心里去,谈好银子的事情,本王就回浏阳了。 但是先皇将大楚交给你,那是希望大楚能更好,而不是横征暴敛激起民变,更不可与民争利,你们看着办吧!” 说着话,竟是给马希声施了一礼,竟是转身走了。 马希声看着马从走了,看了秦楚一眼道:“起来吧!” 秦楚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马希声不善的眼神,也就不敢在说什么,反正自己天天跟着他,总有机会辩解的。 王辉见这件事说不成,但是他心里却是不死心,他犹犹豫豫的说道:“那这利钱的事情,可怎么办呀!” 姚庄呵呵一笑说道:“王爷说的不错,不能指望着增加赋税来解决问题,要是这个办法用习惯了,那还得了,今后再想改回来可就难了!” 马希声手扶着头道:“那你们商议吧!有了一致的决定再来跟朕说,你们退下吧!” 等这些人都走了,头疼的马希声才算是有些缓解了,他揉着自己的头说道:“秦伴伴,你也不要跟老王爷一般见识了!” 秦楚赶紧跪下,哭丧着脸说道:“皇上,老奴一辈子都是大楚的,怎么敢跟王爷较劲呢!” “只是你派去寻找大唐的探子,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你总不能一直拿着商队那边的消息糊弄我吧!” 见马希声也是有了怨言,就赶紧解释道:“老奴派出去了好几拨人,走了之后就没有了消息,现在一说派人去长安,谁都不敢去了,老奴也没有办法呀!” 马希声转身,指着跪在地上的秦楚骂道:“你怎么那么没用呢!他们不去就不去了,还是不是大楚的鹰犬,还是不是大楚的密探了!” 秦楚也是郁闷的说道:“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只是他们不自愿的去,就算是走了又如何,那不还半路跑路吗? 现在一说去长安,所有人都是往后退,没有一个自愿去的,老奴当初找这些探子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光杆一个,都是没有家眷之人,现在就是想扣押家眷也是不行。” 马希声怒道:“朕不管那个,再给你两个月,在没有消息,你就将这个探子转出去吧!” 说完之后,竟是“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秦楚自己跪在那里冥思苦想起来。 马从出了皇宫回了自己府邸,他的两个儿子竟是每一个在家的,马从梳洗一番之后,派人去将他两个儿子找回来,老妻在旁边小声嘟囔着“他们在家里也没事,就让他们去玩一会儿吧!” “还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既不读书也就罢了,可也不出来做事,这俩人迟早混成混子,你就高兴了?” “那怎么办,他们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一拿书就瞌睡,能不闯祸就很好了!” 马从气的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在看看自己老妻一脸愁苦的样子,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叹息一声! 手下去城外别院寻访马希范回来了,说是马希范自从和刘湘离了潭州之后,一共就发回来三封信,分别是到了荆州、长安、汉中之后发回来的,说是刘湘到了长安之后有些水土不服,就去了汉中寻访名医了。 最后一封信上说他和刘湘暂居五台观,估计是要在那里盘桓几个月,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哪里寻他。 马从闻听他在汉中,想了片刻之后,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就将浏阳的情况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周旋一二,让这个日升昌借他点钱,主要还是低息或是无息。 它让人立刻赶往汉中五台观,自己则是去了日升昌,亲自求见掌柜敬宏。 马从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就是想让敬宏明白自己的心思,敬宏听闻马从到访,竟是慌忙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是开大门相迎,另一边是让人赶紧去找马希萼过来。 第405章 马从借钱 敬宏只是一个民间的掌柜,虽说生意做的大,但依然不被大楚谁认可,孙子是厌恶这种唯利是图的商贾之人。 敬宏让人去找马希萼,不是怕这个马从,只是想能有一个和马从身份对等的一个人站出来周旋一二,避免双方谈不拢,在一下子伤了和气。 两人坐定之后,寒暄片刻以后,马从就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说过之后,敬宏竟是露出疑惑之色,沉吟片刻之后超说道:“朝廷户部也开始做这个票号了,王爷怎么不从哪里借贷呢? 这件事,本号要是接了,恐怕引起他们的猜忌和打击,还是不做了吧!” 马从实在是没办法把大楚朝廷的票号也是缺钱这件事说出来,只能是换了个说辞道:“我借贷的比较多,而且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因此就向从你们这里借贷,还望贵号能支持浏阳的发展呀!” 敬宏依然是很犹豫,但依然还是说道:“当初大楚朝廷要借贷银子,说是要修洞庭堤坝,可是后来却是自己做起了借贷的生意,我这里最近也是没什么生意!” “那你借给我们浏阳府不就完了吗!” 敬宏笑着说道:“大楚朝廷当初说要借贷,本号倒是准备了一批银子,后来没有用,现在倒是在账上趴着呢!” 马从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当初说要借贷的事大楚朝廷,为了不质押竟是自己开了个票号,说实话,这事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现在大楚朝廷不但断了别人的财路,现在更是和人家开了一样的生意,这不是明说就要打擂台吗! 马从觉得有些脸红,一个偌大的大楚朝廷,现在可不就是与民争利吗!那么多的生意,你非要开票号,这不是逼着人家办不下去吗? 敬宏看着马从的脸色,呵呵一笑道:“王爷不要往心里去,这生意谁做都行,况且大楚朝廷做这件事,一定会信守承诺,这也是百姓之福呀!” “呵呵,呵呵!”马从只能是尴尬的笑笑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正说着话,门外却是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马希萼大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本来他就在旁边不远的就是那里喝茶,听到票号的伙计说马从到访,敬宏请他过去。 他心里就觉得好受的很,看看、看看,朝廷不还是离不了我们票好吗!说好的借贷,他自己为了凑齐这六百万银子,特意将自己的产业都卖了两处,虽说距离六百万银子还有差距,但他和敬宏也凑得差不多了。 说知道户部竟是自己干了个票号,这可把马希萼气的破口大骂王辉,这主意一定是这龟孙儿子粗的馊主意,本来还要去寻王辉的晦气,却是被敬宏给拉了回来。 因此,马希萼着实郁闷了好长时间,到了现在也还没有释怀,今天听说马从来访,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一定是来借钱的,哈哈,这要发达了! 进来之后就看到马季皇叔和敬宏分坐两边正在说话,他进来之后和马从见礼以后,就往旁边一座,小伙计立刻就端了茶碗放在他旁边。 马希萼过来的极快,此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说道:“皇叔这是?” 马从皱皱眉,这日升昌和马希范可能有关系,现在看着马希萼的询问模样,就觉得这家票号和大楚可是渊源挺深呀! 但他并不准备细究,就将自己来意又说了一遍,马希萼笑着对敬宏说道:“你看看咱们怎么借?” 他是恨不得赶紧将自己的银子借出去,放在自己手里有什么用呢!敬宏有些尴尬的笑笑道:“王爷,我们也是极愿意借贷的,只是这个质押?” 马从早就想好了对策,因此也就说道:“我们浏阳新近变革,又恰逢浏阳河修堤,因此是在拿不出什么质押的物件。 本王和陆刺史商量了一下,决定将浏阳未来几年的税收质押给你们,你看如何?” “这!”敬宏没想到,这马从倒是挺狠的,原因拿浏阳税金质押,要知道这水晶可是天天见钱,可说是今天借出去,明天就能收到钱。 马希萼也是眼睛一亮,心道“这老头就是聪明,那未来换银子,可真的是很难拒绝呀!” 不由就看向敬宏,敬宏也不客气,笑着说道:“那浏阳需要多少银子呢?” “二百万两现银!” “二百万呀!”敬宏沉吟起来,要说现在只是马希萼自己就能拿出将近百万两,自己要是在给他添一点,这些银子还真不是个事。 “那王爷坐一会儿,我今年得了一点新茶,您先喝着!”说着给马希萼了一个眼神。 “请便!” 马从知道这是敬宏要和马希萼商量一下,也就端起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 两人走到后面,马希萼有些兴奋的说道:“借给他吧!这可是收税呀,稳赚不赔!” 敬宏却是笑道:“莫慌,钱借出去可以,但他们要是今后变卦可怎么办呢!咱们可是百姓,到时候就算是告状也找不到衙门。” “看你那小心眼,不还有我呢吗!他们敢变卦,我就告到皇上那去!” “那好,你出?还是咱们一起出?” 马希萼看着笑呵呵的敬宏,心里一喜道:“你也知道,我为了借贷,可是买了两处产业的,这次不借出去,那啥时候能赚回来!” “那好,以你为准,你出多少?” “我哪有钱呀!一百二十两万,怎么样?” “那好,剩下的是我的,只是你的看着浏阳的税金才行,这事非你莫属!” “行呀!没问题!” 两人说好之后,笑呵呵的从后面转了出来,坐定之后,敬宏说道:“王爷,我们说好了,两百万银子,没问题! 关于税金还有利钱,小人要专门解释一下,这税金的收取,要有我们的人在场,一天一结十天一算!” 马从想想说道:“可以!” 敬宏看这个税金的收取说好,也是很高兴的说道:“利钱呢!我觉得你们一是官府借贷,在还钱上有保证,因此,我们只要一分利钱!” 马从没想到,日升昌的掌柜敬宏竟是只收一分银子,这简直就是无偿使用吗! “真的,真的是一分银子?” 敬宏笑道:“这一分银子,一是因为风险小,二是因为这件事用于修堤,我们日升昌在大楚做生意,自然也是希望大楚越来越好,只有大楚好了,我们的生意才能做下去!” 马从心里也对这个敬宏不禁是刮目相看,真的要知道借钱这么简单,这没有质押不也是能借到钱吗? 马从点点头道:“本王真的很是惊喜,真的没想到会是一分银子的利钱,这真的要感谢敬掌柜呀!” 双方都很高兴,敬宏说道:“我们只在这里交割,这一点能明白吗?” 马从明白,人家不负责运送银子,你要是运银子请找镖局。马从点头同意,双方把各种条件说好,敬宏亲自执笔将双方商量好的条款写好之后,就双手递给马从。 马从接过来看了看借据,这是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双方约定十天拿着借据来取钱,这是因为这借据上面还差一个浏阳府的大印和陆晏的签名。 见马从将借据小心放入怀中,马希萼才笑着说道:“皇叔,小侄儿好长时间没接收你的教诲了,要不咱们找一个去处,好好向皇叔讨教讨教!” 马从也是心里高兴,他真的没想到这事情如此简单就解决了,哈哈笑道:“什么讨教,今日就让皇叔敬你们两杯!” 三人立时就站起身,出了门说说笑笑的向着那家酒肆而去,敬宏在这里专门包了一间包厢,所以什么时候来都有位子。 这间酒肆也叫流云楼,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大堂里做的事满满当当的,马从三人一进门,喧嚣的大堂里顿时就安静下来,好家伙,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位皇族,其中一位还是王爷,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掌柜的看到这三人,立刻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赶紧从柜台里面迟来给马从还有马希萼见礼,这可是实打实的磕了个头。 马从却是将他一把拉了起来道:“起来把你,也不嫌地上油腻!” 那掌柜的却是笑着说道:“王爷能来,小店那真的是蓬荜生辉,王爷你往楼上请!” 旁边的伙计们也是大喊“王爷楼上请!” 大堂里的客人,也都是向着三人行礼,马从这是像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接着用餐,就跟着小伙计走上楼。 二楼可就是单独的一个个雅致的单间了,敬宏的包间是一个里外两间的一处很古朴的房间,里面尽还是鱼池流淌着水流,屋子里放着几盆花卉,一个小圆桌,几把椅子,后面还有一张罗汉床。 掌柜将三人让进屋子,又吩咐伙计将窗子关上,三人坐定,敬宏问马从道:“王爷今日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呀!关键是来瓶好酒。” 敬宏笑着对胖掌柜道:“有没有新菜!” “有,要不要尝尝小店新做的水煮鱼,麻辣鲜香!” “行,来一盆!其他的分别来点!最重要的是,拿两瓶白瓷瓶的青云酿!” 第406章 换将 胖掌柜对马从笑着说道:“几位来的真是时候,今天才到的一种青云酿,这是水晶瓶装的十年青云酿,小店也只拿到了五瓶,要不要尝尝?” 马从在浏阳也是喝的流云楼送的青云酿,那是白瓷瓶装的,现在听说还有水晶瓶的,竟是来了兴趣,原来那青云酿一瓶酒三十两银子,那么这一瓶需要多少银子呢! 在这里吃饭,素拼全是奉送的,只有荤菜才会收费,因此马上摆上桌的就是两样素拼,随即又是两样精致的荤菜冷拼,这就是是个小菜,能让客人不会坐着干等着,也能让客人预先开胃。 酒端上来了,这是无色透明的瓶子,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瓶子里同样无色透明的酒液。轻轻晃动,酒液随着晃动,酒液中泛起一颗颗的小气泡,看着竟是如此的魔幻。 马从拿着瓶子在晃,而马希萼竟也是拿着瓶子上下颠倒着,也是看着瓶子里的气泡啧啧出声,一旁的敬宏却是张罗着让端上新茶,必须是今年的新茶。 旁边的小伙计结果马希萼手中的瓶子,“彭”的一声打开,倒入三人身前的同样的水晶酒杯,一股清香就在三人面前荡漾开来。 三人当中,估计只有马希萼酷爱饮酒,而马从虽好酒但还算节制,敬宏则是滴酒不沾只喝茶的,掌柜的一下子就拿出两瓶这种水晶瓶的青云酿。 马从立刻就想到还在浏阳焦急等待消息的陆晏,他界定一会儿纸盒一瓶,说什么也得给陆晏留一瓶解馋。 他们在这里吃喝,可是门口的一个人却是将他们来此的消息已经传递给了王辉,这王辉早就在日升昌周边设立了暗哨,就是等着有人上门谈合作以后,他们再上门截胡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说马从亲自造访日升昌去了,而且进去并没有多长时间,马希萼就到了,进去也是没多长时间,他们二人就和掌柜敬宏一起去了流云楼。 王辉有些纳闷,要是别人敢进日升昌,王辉早就带着人杀过去问罪了,可是现在是马从去了,他就是想过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他是来想去,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因此他赶紧进攻求见马希声,可是马希声已经用过膳之后,正在后宫小憩,这个时间段,谁都不敢去喊醒他。 王辉急得不行,可是旁边也是闭目养神的秦楚,也是因为刚刚挨过马从骂的原因,他也不想在和马从闹什么矛盾或是误会? 王辉只能在外面等着,他也不敢催促秦楚,他实在是跟秦楚没法比,有时候王辉就在想,自己进了皇宫,怎么总是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受气布袋一般的存在,怎么谁都比他厉害,自己怎么谁都不敢得罪呢! 幸运的是马希声一般只睡半个时辰左右,到时候不用喊就醒了,这事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中午不睡一会儿,一下午都没有精神。 他一醒,秦楚就赶紧进去服侍,其实也就是在旁边吩咐小宦官动手罢了,一般就是在旁边将皇上上午交代的什么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或是又出了什么事,趁着皇上梳洗的时候,向皇上全部禀报一遍。 听到马从去了日升昌,马希声也是很疑惑,他去日升昌?难道是去借钱吗?他借钱干什么呢! 马希声很好奇,那就责成秦楚去查查,争取弄清楚怎么回事,现在正是打压日升昌的时候,这个皇叔怎么去日升昌借钱,这不是添乱吗? 秦楚派出去的探子,拿着秦楚的信物,直接就去了马希萼惯常待着的一处勾栏,马希声中午喝了不少,这会儿搂着一个歌姬睡的正香。 这人到了这处勾栏,马希萼下面的人根本就不给他通报,这人急得不行,可是这些人就是堵着门不让他进去。这人也是急得不行,皇帝可还在等着呢! 没办法,只能是大声呼喊马希萼的名字,而马希萼的护卫们立刻就扑了上来,双方厮打在了一起,只是那人就算被四五个人一起围殴,也是不断地大喊着马希萼,这让马希萼烦不胜烦! “让他上来!” 听到马希萼的声音,护卫们才将这人带到楼上,这人已经被护卫们打的满脸是血,担责任也只是简单擦了擦,就将手中的秦楚信物递了过去。 那歌姬只穿着一件胸衣,外面则是披着薄纱,接过他手中的信物转身递给斜靠在床上的马希萼,看到是秦楚的那件狼头指环,马希萼就知道这人来的目的了。 马希萼沉声道:“你们手伸的太长了吧!什么是都相关,什么事都要过问,你们烦不烦呀!” 那人低声说道:“这是皇上要来问问王爷和日升昌接触的目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的!” “哦,是这样呀!你回去就说王爷要修浏阳的堤坝没钱,找日升昌借了二百万两银子,质押的是浏阳的税金,利钱一分!滚吧!” 那人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立刻行礼就退了出去,回到宫里,见到秦楚也不敢说打架的事,只是将马从的事说了一遍。 秦楚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挨打了,想想也自然,谁去探查一位皇子的秘密,不挨打才奇怪呢! 秦楚将消息告诉马希声,马希声沉吟道:“这怎么不向大楚票号借钱呢?” “皇上,他这次回来估计就是要借钱的,只是进宫就听王辉抱怨没钱付利钱,估计这才找上日升昌,皇上没见他走的时候对老奴发多大的火吗!” “呵呵,这也挺好的,只是咱们票号怎么就不赚钱呢?你说是不是这王辉太没用了呢?” 马希声早就在心里对王辉有意见了,大楚这么富强,怎么就没钱呢!整个票号也不见钱回来,没钱的话,自己的宫殿就算建起来,里面的装饰可怎么办呢! 看着马希声,秦楚心里却是呵呵冷笑,他早就想把王辉换掉了,自己的那个干儿子在户部混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头了吧! 秦楚小心的说道:“王大人也是太忙了,又是户部又是票号的,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呢!” “那你说,谁还能担当此任呢!朕心里怎么就想不到别人呀!” “楚云怎么样,此人在户部任主事也有些年头了,一直管着外地交往朝廷的税款,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事情,人也勤勤恳恳的,皇上要不要试试?” “那依你的意思,这人该怎么用呢?” 秦楚一听有门,就小心的说道:“他就是皇上的奴才,用不用他还不是换上的一句话吗?” 马希声很享受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是一种被万人歌颂,被万人崇拜的感觉,人人贱了自己要磕头,人人见了自己都要低声下气,自己就算是放个屁,都有人说是香! 大楚的律法在自己的脚下酸软无力,自己想怎么践踏大楚律法就怎么践踏,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权力的乐趣果然是很吸引人,让人迷恋而沉醉其中! 这在马希声做皇子的时候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个皇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除了头上的换上,谁还能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可真正做了皇帝之后,他才知道,即便是皇子或是王爷,又怎么能跟皇上比呢!这估计也是所有人都愿意做皇帝的原因吧! 现在秦楚这么说,马希声心里很高兴,就算这个人真的有本事,那也得自己说怎么用他,谁敢在自己的权利上打主意,那自己就在他的生命上打主意! 马希声看着眼前这个老宦官,心里有时候还真的很厌烦他,可是真的能懂自己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这个老宦官可是为自己坐了不少的事情。 马希声笑道:“那这个人就认命他为户部主事,掌管票号的一切事宜,也应该让王大人歇歇了,这件事就由你去宣布吧!” 这是给秦楚面子,越是地位低微的人,就越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甚至愿意花上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把自己装扮的像一个有身份、有权利或是有钱的人! 可是在真正有身份的人的面前,他们因为各种阅历不够,往往表现得就像一个小丑一般,但是别人知道,他们自己却是不知道,依然会像一个小丑一般的表演。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有钱就会变得有权,而有权的人却是可以通过权力交换,而变得有钱,有钱和有权是可以互相交换的,但是身份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祖先了。 秦楚就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金钱的人,但是因为他接近皇上最多,因此他也会变得很有权力,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只能是用他手中的权力来换取了。 秦楚像很多的宦官那样,圈养着很多的干儿子,他养这些干儿子只是为了养老,平时在适合的时候,也会提携他们一下,这样才能让这些人忠心自己。 秦楚很乐意去做这件事,他将马希声的命令传递给王辉的时候,王辉竟是一点也不生气,竟是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姚庄知道了这件事,竟是摇摇头,他对于马希声当初成立票号就持反对意见,朝廷是干什么的,那是要领着百姓发家致富的,现在怎么什么是都和百姓争呢! 第407章 兑银子 姚庄很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要求自己的臣子吃不过一碗饭,睡不过一张床,穿不过五尺衣,要知足常乐! 另一面却是自己大肆修建楼台亭馆,甚至与民争利,姚庄觉得这完全背离了圣人之言,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救民于水火,全都是骗人的。 姚庄第二天就请了病假,他是在不愿再参与大楚的事情了,他觉得自从马希声继位,自己就一直忙得不得了,而自己的意见也一直不被新皇认可,被别人撵走,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的好。 王辉交接的也很尽快,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票号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给楚云专门布置了一个办公的地方,这里距离皇宫只有不到一刻钟的距离。 而秦楚也好,楚云也罢!都对王辉能如此做,感到很高兴,秦楚甚至认为自己不但是抓住了马希声的权利,还抓住了整个大楚的钱财。 马从让人将借据交给陆晏,立刻就被盖上印信送了回来,而日升昌果然也将两百万现银交付给了浏阳的押解官兵。 等马从带着银子一走,大楚的票号却是出事了,这一天来了一个富家子弟,拿着票号的五千两银票要求兑付。 票号的小伙计接过银票,发现这是一张已经到期三天的票据,按照规矩是应该兑付的,可是现在的票号根本就没有银子,只能让这公子先回去,明日再来提钱。 楚云知道了这件事,也是慌得不行,他手里的银子都是要首先支付宫里用的,另外就是要支付这个月的利钱,现在有人来提银子,他那里拿得出来呢! 没办法的楚云只能是求见秦楚,想讨个办法出来,或是宫里的银子能不能拖上两天,秦楚却是不愿意,马希声盼着宫殿早点建好,好搬进去,在也不愿意在马殷的旧寝宫入睡了,这些天都有点失眠了。 秦楚都不用问马希声,就知道不能从这上面省钱,可是五千两银子,自己也没办法呀! 找王辉问问吧!王辉却是去了下面查账去了,根本就不在潭州,这一下可把秦楚架在了火上。 无奈的秦楚想到了日升昌,就让楚云去找日升昌先借钱打发了那公子再说,到了日升昌,依旧是质押的问题,没有质押物,那怎么把钱借给你呢! 楚云没办法,就又去问秦楚,秦楚烦不胜烦,什么是都问我,那要你有什么用呢! 楚云没办法,这是下面的一个主事却是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用重利吸引银子过来就是了,今后怎么还再说,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去再说。 楚云想想这也是个办法,就午饭也不吃了,连着拜访城内的大户们,徐以重利必有勇夫呀!仅仅是一个下午就借来了五十多万的银子。 这楚云也不是个笨蛋,一方面是出去借钱充实票号,另一方面就是派人走访城内的商贾,看谁想借钱的,什么利钱的都好说。 第二天,那公子过来,自然很容易的就拿到了银子,那公子从大楚票号出来,就将银子存进了日升昌。 楚云这里希望将银子运转的快一点,就只能是将银子的利钱放的低于日升昌才行,日升昌十日的利钱是一分到五分,而大楚票号却是将利钱同意为三分利,但是时间缩短到了五日。 这样一来,那些商贾就只能将这些低息银子尽快的周转起来,这样一来,衙门的银子流动就会快上许多,这样也能贴补利钱的损失。 另一方面就是,大楚票号是朝廷办的,因此他们不怕谁不还银子,就将质押的调价放松,甚至是拿张脸就能借出银子来。 当然了,能拿脸借银子的绝不会是普通人,那一定是有些身份的人才行,这样一来,在潭州竟出了一桩怪事,那就是看谁能拿脸借出银子,借不出来就证明你的身份不够。 不只是比这个,还比谁能拿脸借出的银子多,甚至到了最后,还要比谁敢借银子不还,这不是再比谁有钱有身份了,简直就是比谁的势力大,看看谁敢招惹大楚票号。 这些人有时候确实是因为生意周转什么的借钱,可是到了最后,借钱最多的反而是那些流连于各大赌坊的富家公子们。 这些人在赌坊输了银子,跟班就不敢回家拿钱翻本,就只能是拿着一张脸去大楚票号借银子,楚云知道这些人借银子干什么,也就将利钱提高,美名其曰风险太大。 这些富家公子输了银子就去借,赢了银子就请人去勾栏妓馆逍遥快活,把大楚票号简直就当成了提款机,那个赢了银子的也不愿意主动还钱。 时间一长,大楚票号的呆账烂账就多了起来,楚云看着这些呆账烂账干本就不发愁,甚至还有些高兴,这些富家公子借的钱,利钱可是要比正常借贷的多出好几倍。 这可是大楚朝廷的银子,说白了就是皇帝的银子,你们借了也敢不还,因此每要到支付大笔礼钱的时候,楚云就会带人挨家挨户的上门讨要利钱。 楚云身后由皇帝撑腰,根本不顾及城中大户还有一些官员的面子,直接上门讨要,什么脏话都敢说,因此潭州人背后都叫他楚扒皮! 因此,大楚的票号生意竟是比以前好了很多,甚至有了盈利的架势,不只是楚云高兴,就连马希声还有秦楚都是高兴得很,眼看着宫内的寝宫就要建成,他却是又为装修装饰发起愁来。 姚庄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朝了,马希声也根本就不难过,也不打算去看看这个先皇时期的老臣,甚至认为没有了他,说不定自己的大楚会更好。 各家也是严厉管束自家子弟,尽量的约束他们不要去大楚票号借钱,可是早就养成的习惯,又那是一顿板子就能改的了的呢! 马希萼这一段时间也很是高兴,家家管束子弟不借钱,可是不借钱就得当东西,那自己得当铺生意竟是好了许多。 日升昌的生意虽说少了很多,但是他们的银票可是走到哪里都能用的,因此在潭州做大生意的,还是很需要日升昌的银票,不为别的!就为了大楚银票出了大楚根本没有地方兑付。 日升昌要是没有马希萼坐镇,估计也会被楚云单独对付,现在有了马希萼,楚云也是没什么办法。 仅有一次冲突,就是因为别人从大楚票号取了银子存进了日升昌,楚云就指使痞子们上门找事,结果被马希萼的护卫们连砍带杀的,吓得这些人就连去潭州府告状都不敢。 那别人被日升昌使绊子,那日升昌的敬宏也不能束手待毙不是,他手里就拿着大楚票号的银票递给一人道:“明天,你去把这银子兑了!” 那人接过来看看,说道:“这银票做的,比他们真的还像真的,可惜了了!” 敬宏骂道:“他们这些票面上的把戏,简直就是小儿科,都是咱们玩剩下的东西,别看他们现在得意,马上就让他们哭!” 这是一张五千两得银票,这样的银票,是大楚票号开具的,由于经常有人来兑付银子,因此大楚票号就准备了很多的五千两一张的银票,往往是给点银子再给点银票打发。 因此街面上流通的这种大楚五千两银票是很多的,只是现在的这一张变成了很多张,敬宏一直在研究这种五千两的银票,最后他就发现了这银票的秘密。 这是一种很普通的银票,纸张没有什么特点,上面的防盗防仿制的手段也是很简单的,无非就是文字对日期都是用暗语和明语相结合的方法,上面的三种印章也是尤其很独特的地方。 比如在大楚票号专用这枚印鉴,就在这上面就又好几处的小机关,但是在敬宏拿着放大镜仔细看过之后,就看的很明白了。 在印章的外围有着大楚票号几个变形的小字,而且在一旁印字的印里面还刻有刻字工匠的名字,可以说大楚的工匠能在没有放大镜的情况下,刻出如此笑的文字,也算是技艺精湛了。 可是在敬宏看来,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敬宏收集了大量的五千两的银票,总结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银票上盖着的印鉴一共有十枚印章,每三天一换,这些印章与开具的银票时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另外就是其他的两枚印章,也是有着同样的情况,而这三种共计三十枚印章都是青铜材质,盖在纸张上的位置也很有讲究,等到敬宏知道了这些银票的秘密之后,专门从长安过来了十几名的刻印高手。 他们就在洞庭水匪的营寨中进行仿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些印章全部仿制完成了,敬宏接到这些印章之后,用放大镜仔细观看之后,竟是觉得仿制的也太好了吧! 用放大镜仿制的这些印章,不管是大小还是细节都是惟妙惟肖,各处的防伪之处也是一模一样,他用放大镜都看不出真假分别,更不要说那些大楚的票号伙计了。 这人拿着这张假银票,到大楚票号很容易的就兑出了银子,只是在他走后,又连着去了好几人兑银子,这些人有的是一两千的银票,但是更多的却还是五千两的银票。 第408章 查账 仅仅一个下午,就收了十几张五千两银票,这样的量还是多了一些,因此在晚上关门之后,票号的账房又对这些银票认真检查了一遍。 这些银票不禁是纸张还是印章盖的位置,还是印章上的小小的防伪手段都是真的,而且票号上的一些小记号也是真的,账房看着这些银票,心里却是有些诧异,今日收的银票好像有些多了吧! 今日虽是兑付了不到十万两银子,这账房却是知道这票号有多难,虽说今日赚了不少的脸面银子,但是自家主事楚云也是的醉了不少人呀! 楚云自从干了这个票号管事,基本上就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不是在借钱就是在借钱的路上,因此,往往在晚上拜访几家大户之后,也就不愿意在回家了,直接就在票号休息。 今日回来的还算早,他就喊来账房,想问问今日如何,这才知道今日兑付银子有点多,但进账的银子却是寥寥! 再过几日就是支付利钱的日子,楚云虽是将这笔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眼瞅着宫里的建筑也是要完成了,马上就又要进行装修以及装饰,这可又是一大笔银子呀! 楚云最近赚这个脸面银子赚的可是不少,因此他就在外面专门的开了赌档,还有一家专门放高利贷的档口,他就是要赚这些浪荡公子的钱,甚至是那些歌姬的钱。 这些钱虽说不好听,但是用在正经地方不还是一样的用吗?没看到那新建的宫殿最少一半都是这些钱建起来的吗? 楚云为自己的解释颇为得意,但是他却是从没有想过,纵容赌博还有勾栏妓馆,那岂不是礼乐崩坏,道德沦丧吗! 王辉看到这楚云做的风生水起,也是妒忌得很,在思索了良久之后,王辉就开始统计各项大楚税收最多的物品和商家。 这一集中统计,他才发现,就潭州来说,现阶段交税最多的由原来的日升昌,变成了现在的一家商栈,而这家商栈竟是做陶瓷、还有镜子、以及一些小物件的。 就说这个陶瓷吧!一套茶具从三五两一套道三五百两一套的都有,从粗瓷大碗道精美描金的一壶四杯,又或是青花、白瓷、秘色瓷等不一而足! 整个的潭州大户也好,又或是官宦宫廷也罢!无不以自己拥有一套或是几套茶具为荣。 另外的就是这个镜子了,一面能清楚照出清晰面容的镜子,几乎是每个潭州女人都渴望拥有的,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需要十两银子,一面两只手大小的镜子竟是高达三十两银子。 其他的小物件就更多了,什么煤球炉、铜制的烟囱、铁锅、砂锅、炒菜铲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从一两银子道几十两银子的都有,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外地来的商栈,竟是税金第一! 第二的就是日升昌了,这家票号虽然生意少了很多,但税金依然能排在第二,这一点就让王辉很是诧异,那楚云的大楚票号怎么竟然排在了十几名之后呢! 王辉虽然对楚云接管票号很是喜欢,但是他没想到楚云竟是真的将票号维持下来了,这样一来,不就显得自己无能吗! 王辉想了想,就写了一封奏折,真被在朝会上弹劾楚云偷税漏税,甚至是隐瞒不报经营收入,他知道马希声看到这封奏折,一定会责令自己严查票号收入以及税金的。 而排行第三的就是那家只批发不零售的青云酿的商栈,要说这家商栈也是很有意思,虽只是批发,但是生意依然做的事兴旺得很,现在的潭州酒宴之上,要是没有青云酿存在,那一定会被别人说是不入流的酒席。 因此,潭州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都会在家里准备上一些青云酿,而那种白瓷瓶的青云酿竟是已经成为了举家标配,而最贵的那种水晶瓶青云酿更是有市无价。 白瓷瓶青云酿一瓶的批发价二十五两银子,零售一般在三十两银子,而一个白瓷瓶回收价就在三两银子,而水晶瓶批发价就是八十两银子,零售在一百两银子,瓶子的回收价十两银子一只。 但是水晶瓶的青云酿即便是这么贵,也被潭州权贵纷纷求*购,可是在潭州可以见到的也只有不到一百瓶而已!于是水晶瓶的青云酿早就被炒到了一百五十两甚至更多。 可就算如此,也往往是有市无价,往往有些官吏想收藏一瓶而不得,要说这家商栈交的税多,王辉是认可的! 再往后看,就是潭州一些传统的工商业,什么经营湘绣的、漆器、珠宝玉器、传统饰物的,再就是一些赌坊、勾栏妓馆都是在前二十名之内的。 在这个上面,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只要是牵扯到朝中权贵,那就税收排的不靠前,这里面肯定是有些猫腻的,但这也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收税的税官们不敢得罪这些权贵吗!但他们这里面的猫腻,王辉是知之甚深的,现在的王辉就像从他们身上找点钱出来,怎么的也不能比那个楚云做得差。 果然,马希声接到王辉的奏折,立刻就勃然大怒了,这楚云竟敢贪墨自己的银子,简直是找死! 马希声立刻就批阅让王辉派人严查,王辉看到返回来的奏章,心里还是颇有些得意的,看你楚云最近还得意不! 楚云此时却是烦得不得了,他的面前竟是出现了两丈一样的银票,这不用说就知道,这是出现假的银票了。 可是他将工匠喊过来仔细查看,竟是发现根本就看不出两张银票哪一张是假的,这两张银票不管是印章还是开具银票的签名,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一点让楚云有些发愁,自己要是破解不了这两张银票的秘密,那今后这票号还怎么开呀! 自己现在正准备将大楚票号开遍大楚呢!可是却出了这个事情,实在是有些让他捉急,要说他最怀疑是谁做的这个事,那一定是那个日升昌呀! 就在这时,王辉手下的税官带着几个人却是来查税,楚云立刻就急了,将这些人大骂了一顿,然后就将这些人撵出门去。 这楚云见有人来查账,就很是生气说这是皇上的买卖,竟然有人来查皇上交不交税,是不是少缴税,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税官挨了一顿骂,虽是想辩解两句,可是事关皇上,也只能郁闷的回到户部见王辉!结果王辉又将他骂了一顿,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派你干什么去了,怎么那楚云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呢! 这是皇上的买卖不错,但也是大楚的买卖,要是都不交税,那大楚的官员吃什么,那官员俸禄从哪里来,那修桥修路修堤的银子又从哪来呢! 这税官心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事关皇上,自己要是得不到皇上的旨意,怎么敢去查这票号呢!” 王辉不得已,就只能再次进宫面见马希声,他是想得到皇上的明确的指示,查税可以,但是查到什么地步,这还需要马希声给个章程才行。 马希声看着王辉,这会竟是看的有些顺眼了,能给自己搂银子的官就是好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那楚云也是给自己赚银子的,只是不经自己同意就不缴纳税金,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沉吟半晌才说道:“此时不要声张,先搞清楚他到底拖欠了多少税金再说,毕竟他也是给朝廷办事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给写情面的,你说对不对呢!” 对!当然对,就是马希声说不要了,那也是对的!虽然他是皇上呢! 王辉得了马希声的暗示,他也就知道了怎么处理这个自命不凡的楚云,拿着皇上手谕的税官重新去了票号,楚云这次见了税官拿着的皇帝手谕,再也不敢阻挡。 王辉将票号交给楚云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对于以前拖欠的税金,税官知道怎么处理,他只是要查出这两个多月的税金去向就行了。 这些人天天跟账目打交道,只是用了两天就查出了很多的问题,尤其是有大量多出来的银票更是可疑,要知道两个月前还没有这么多的五千两银票,可是只是两个月来发出去的五千两的银票就又六百多张。 这些可就是三百多万两银子,但是现在兑付出去的就已经是有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这岂不是说很多没到时间的银票都兑付了吗! 为了查清这些银票的问题,税官有专门将户部专门查账的两名主事叫了过来,这些人对于怎么查账是有些办法的,但是他们却对于票号或是说这些银票不甚了解。 等这两门主事来了之后,查探之后才发现有同样的两张银票,这岂不是说明有假的银票混进票好了! 这可是大事,两名主事自然是将这件事上报王辉,王辉本来只是想查探税金,却是没有想到会有假银票的事情。 王辉赶到票号的时候,楚云正在向两名主事叙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十几张重复的银票不管是票号还是日期票面都是一模一样的,至于到底是谁将这些银票最终兑付的,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第409章 谁的产业 王辉到了之后,将这件事重新的细细问了一遍,问过之后,再看看这些一抹一样的银票,王辉立刻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 王辉可是在日升昌门口安排的有暗哨的,此时却是有了用处,可是这些暗哨来了之后,竟是回禀说在日升昌没见过外人进出,进出日升昌的,都是城里有名有姓的商贾,并没有见过别的人进出。 王辉和楚云首先想到的就是日升昌在作怪,想遍所有的可能,就只有这个日升昌有能力造假,别人恐怕脸银票的一些小秘密都搞不清楚。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瞒着,只能是悄悄的将刑部柳石喊了过来,可是柳石来到之后听闻是假银票的事情,这柳石竟是心中暗喜,早就料到迟早会有银票造假的事情会发生。 就这么一张纸,只是盖上三个印章,在有些文字花纹,尽能从票号里取出银子来,这简直就是好笑之极! 看看这大楚票号的银票,再看看日升昌的银票,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吗!那日升昌的银票不只是纸张还是花纹都是很独特的,就算是印章也是非常奇怪的。 每一张的银票印章都不一样,就算是同一天开出来的银票也不一样,可以说这些印章里面的字是活的,根据不同的银票,那么印章内容也不同。 此时被请到票号的柳石,听闻是虚假银票出现了,他竟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着柳石的模样,楚云和王辉都很是诧异,那你就怎么对出现假银票,一点都不意外呢! 柳石看着他们的表情,也就说道:“你们自己拿着两个票号的银票对比一下,就知道孰强孰弱了,人家的纸张都是专用纸,而且里面镶有金属条,就这一点,咱们就比不了。” 他说的这些,王辉和楚云都是清楚得很,当初急着开张,就对着银票的纸张就没有学日升昌的纸张那样又是金属线又是暗记的。 他们只是选用了自由潭州才有的一种桑皮纸,这种纸通过特种工艺做出来之后,一面光滑一面略微有些毛,经过打磨之后,这一面就成了一种特定的花纹,而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这种纸的制作工艺。 这种纸的工艺,也是制作圣旨的工艺,就是经过漂白之后在染成黄色的,而能得到圣旨的,无一不是朝中大臣!但是他们绝不会对这张纸有什么兴趣,他们只对这张纸上面的文字内容感兴趣罢了! 银票用的这种纸,却是经过漂白而没有染色的,颜色就有些发白。 他们的银票背面是特制的铜印压出的花纹,因此就形成了凹凸不平的样子,就只是制作这枚硕大的铜印,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银票上的其他图形文字暗记,都能找出来,并且还能模仿的惟妙惟肖,这得是多么强大的一群人才能做到的呢! 这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做成的事情,最少要有造纸、治墨、制印篆刻、书画、还要对银票的运转机制特别了解才行,另外就是这些来兑付银子的人数极多,又都是外乡人,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据票号伙计反映,这些人都是外乡人,而且口音天南地北哪的都有,但还是以大楚这边的口音居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偏西北的朗州益阳一带的口音,这一点让柳石很是诧异。 要知道自从自从荆州还有复州之战以后,就在洞庭聚集了大量的逃兵,他们和原先的水匪沆瀣一气,迅速的就纠集在了一起。 他们劫掠往来客商,暂时从来并不骚扰周边百姓,现在洞庭开始修堤以来,已经和他们这些水匪冲突了好几次了,他们就是要官府先修百姓方向的田地堤坝,而不是有选择性的先修那些官宦家的田地堤坝! 他们再闹的同时,也聚集周边的百姓一起闹,现在已经抓了十几个村民了,这件事在大楚朝堂闹得颇大,马希声讲这件事交给了柳石,希望能找到幕后的主使之人。 因此,现在听票号的伙计说这些拿着假银票的人是那一带的人,心中就越发疑惑起来,要说那些刁民闹闹事,投一些修堤的石料,柳石是相信的,但是制作假银票,那是绝不可能的。 那些人都是洞庭周边的渔民,少有几人识字,所以说,字都不识又怎能仿制印章呢! 而制作银票的纸张和圣旨制作工艺是一致的,直白他们的县令都不见得见过几次圣旨,就算得到一张圣旨,怕也得供起来时时膜拜,又怎能拿出来让别人研究纸张的制作工艺呢! 柳石有些郁闷,这些事情怎么都聚在了一起呢!现在票号的生意几乎要停止运转了,在接下来在兑付银票,那还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假的银票呢! 这件事立刻就被马希声知道了,马希声直接是一口浓痰就吐在了楚云的脸上,还想再踹过去一脚,竟是突然就感觉一阵的眩晕。 姚庄称病不出,现在也不得不再次被马希声名人抬了过来,这是真的让四个宦官给他抬了过来,让宦官去请他,还带着轿子去,让姚庄就是想拒绝都不行呀! 姚庄在自家宅邸修养,就不愿意牵扯到朝堂中来,今日如此架势,姚庄就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了,只是问那几个宦官,却是问不出什么来。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说明这事是个紧急情况,那一定是让朝堂上的这些官员们棘手的大事件,他们拿不定主意才会来请自己出山的。 等到了马希声的寝宫,只见秦楚、王辉、楚云、还有柳石都在,姚庄立刻就知道了是关于票号的事,那么票号能出什么事呢! 姚庄一项就明白过来,不是花的太多而无钱进账,那就是,有了什么别的事情,比如说假银票! 姚庄一如既往的走进去,只是做了个要磕头的架势,就被马希声搀扶住了,并且立刻就让搬过来一个软座,他坐下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依然是浑身不适一般。 马希声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生气,只是向着柳石示意了一下,柳石就赶紧将这事在姚庄耳边,小声说了一遍。 姚庄心道“果然如此呀!” 但他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柳石却是向马希声摊摊手,似乎在说自己也没办法让他开口啊! 马希声只能亲自上前道:“老相国,你倒是说句话呀!” 姚庄可以不理别人,但是皇上的话,还是要说上两句的,他睁开眼看看马希声,又看看周边这几人,才说道:“皇上,你先坐下,天塌不下来!” 扭过头看着柳石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柳石叹气道:“想一下子就解决问题,下官是没有办法的,这不就请老相国过来讨教一下吗!” 姚庄笑道:“你们做事不周全,现在出了事情,却是想将漏洞不全,这又怎么可能呢!” 马希声有些急,不能说有些急,是真的很急,要是票号垮了,那么多的银子可怎么还呀!另外自己的宫殿还怎么修,眼看就要交工,进入装修装饰的阶段了。 马希声急道:“老相国,这不真的没主意了吗?你可不能看着大楚的心血付之东流,那不是促使盗贼猖狂吗!” 姚庄听完就有些生气了,怎么!别人破不了案就是应该的,反而是我这个在家休养之人反而又错了? 姚庄叹气道:“柳石说的不错,想破这件案子那是需要时间的,票号又不能停,可见这破案的时间,大楚是需要付出巨大的损失! 可是以老臣看,这件事急不得!可最好的办法就是清理资产,关了票号最为稳妥,这样损失也是最小的。 要想破案,那就要四处查访,这都需要时间的,这期间肯定还会有人拿着假银票来兑付银子的,这个损失一定不小!但却是可以跟踪排除之后,找到那些拿假银票的贼人!” 周边几人都仔细的思索起来,他们都知道姚庄说的不错,可是马希声却是等不得,更是不愿意让票号关门。 姚庄看着他们的变轻,不由笑了笑说道:“办法是有,但是你们是要做出选择的,想急速破案,就目前看很难!”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想接着干下去,就得做好赔付巨大银子的准备,要么就关门拉到! 王辉此时说道:“那这么一说,这日升昌的嫌疑岂不是最大吗?” 柳石却是说道:“不一定,据你安插在日升昌门口的眼线的说法,那就是日升昌并没有闲杂人等进出,而且在大楚票号开了之后,反而进出的人越来越少了,只要进入的人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城中权贵!” 楚云却是说道:“那也不能说明他日升昌就没有嫌疑呀!” 秦楚此时却是说道:“那日升昌背景不简单,没有真凭实据,怕是会引来大祸呀!” 马希声骂道:“管他什么日升昌,管他什么背景深厚,它还能比咱们大楚有实力吗?” 秦楚小心说道:“咱们的人跟着他们的运银大车一直到了洛阳,那可是朱友文的地盘。难不成日升昌是关中王朱友文的产业不成!” 第410章 放过他 马希声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声,现在天下要说谁的势力最大,可以说这个朱友文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目前知道的情况来说,朱友文的底盘是最大的,兵马也是最多的。 现在自己要是和朱友文为敌,不问青红皂白就查抄了日升昌,那朱友文要是一怒而进攻大楚,那自己岂不是就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吗! 姚庄点点头说道:“秦公公这句话说的不错,看那日升昌在咱们这里,生意就做得风生水起的,可见别的地方,他们做的定然也是极好的。 大伙仔细想想,这日升昌的财力,此时定是与我大楚财力不相上下了,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财力之下,他们要是和咱们作对,真的不好说谁输谁赢呀!” 马希声可是知道这个朱友文的,这个朱友文可不就把着了朱友珪撵跑了吗!自己要和他打仗,真的是要考虑一二的。 马希声不由叹息一声道:“那怎么办,今后要是查出来,不还是要打的吗?” 姚庄对马希声说道:“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要严办日升昌了吗?” “这!”马希声犹豫起来了,自己坐上皇位这才几天,怎么就又要打仗了呢!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免有些急地说道:“那就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姚庄就知道马希声就是这么个患得患失的脾气,这可真是又想要银子,又怕惹出别的事情出来,更怕打仗打输了之后危及他的皇位。 姚庄说道:“不如咱们先暗自查访,大楚琢磨出个票号出来也不容易,要是有办法的话,还是尽力维持吧!” 马希声探身过来说道:“那老相国说说怎么维持呀!” “还能怎么维持,将票号努力做下去就是了!”姚庄看看麦先生依旧郁闷的脸,叹气说道:“先不要管那日升昌,只要严密监视起来就是了,要是他们做了的话,也不可能一网打尽,你们看看他们那里面一共才几个人!” 马希声不由点点头,王辉则是因为日夜监视的原因,也就最知道日升昌有几个人了,而楚云则是觉得这件事不一定是日升昌做的,就在一旁说道:“这张银票的秘密,里面牵扯道咱们大楚好几项绝密工艺! 料那日升昌,就那么几个人,他们能仿制的出来吗?我看就算是他们做的,也一定有同伙才对!” 姚庄笑道:“说的不错,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只是他们的同伙未知,就算现在抓了他们,那些制假的人不还是抓不到吗? 放长线钓大鱼才是正途,另外也要对票号的一些规则做出改变,让这些拿着假银票的人束手无策才行!” 马希声点点头道:“不错,咱们票号本身有漏洞,才会让贼人乘虚而入,仅仅凭一张银票就能兑付银子,看来是不够的,你们抓紧像个良策出来!” 楚云也是对这个银票的规制有很大意见,就算是在银票上手段甚多,但自己能做的出来,那别人也能做得出来,仅仅是学着日升昌的银票做法,看来是不行的。 楚云道:“那日升昌的银票是不需要别的手段的,他们就只是将银票开出来,然后谁拿着银票都能兑出银子来,这样一来,就赋予了银票很多的用法。 咱们要是需要用别的办法来保证不能被仿制,那就有很多的用法就要放弃,最终可能会使银票无人可用呀!” 姚庄笑道:“咱们什么都要跟这个日升昌学,老臣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吗!咱们是朝廷作保的票号,另外也只是在大楚境内使用的最多。 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就将这个特征在发展发展,凡是和朝廷做生意的,咱们就用这个银票进行支付,并且规定兑付的票号,看他们还怎么造假!” 王辉眼前一亮,顿时说道:“不错,原先咱们不是要将大楚的一些产业收归官办吗!此时就是个机会,咱们只要控制粮食以及蚕桑湘绣等,那么这些人就算在不愿意用咱们的银票,恐怕也是不行吧!” 楚云点头道:“咱们规定开具银票的时候,要指定兑付的各府票号,并且让他们留下密押,持票人和票号一家一半,没有密押不与兑付!” 姚庄笑着点点头,说道:“看看,办法总比问题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咱们的银票从这件事上说明,咱们的银票是有缺陷的,今后怎么做的更好,还望众位大人费心呀!” 马希声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立刻就吩咐人安排摆宴,他要好好犒劳这几人出谋划策! 可是这几人都是急得不行,那里有心事在这里饮酒作乐,也就纷纷的向马希声辞行,马希声看他们都有事要处理,也就放他们回去了。 姚庄想回家养老,可马希声就是不让,姚庄也只能是回家装病了,这是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再不愿为了大楚出力。 敬宏发现自家的店铺门口,闲杂人也太多了一点吧!他将马希萼喊了过来,希望他能找些人将外面盯梢的人赶走,这些人聚在门口,那谁还敢来存取银子呢! 马希萼已经听说了大楚票号的事,就脸露微笑的细细讲了一遍,敬宏疑惑地问道:“他们遭遇此事也就罢了,干嘛找咱们麻烦呢!” 马希萼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他们怀疑是咱们制作的假银票,更是咱们去兑付的银子,他们这是有些在甩锅,在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敬宏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说道:“那干嘛不将咱们拘押,再仔细查查呢!” 马希萼哈哈笑了几声,才很神秘的问道:“老敬呀!咱们也一起做事很久了,你是知道我的态度的,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咱们日升昌真正的老板是谁呀!” 敬宏笑道:“我就是个管事,那里知道真正的管事,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还望见谅呀!” “好好,我懂,我懂!” 马希萼见敬宏不愿说,自然不会难为这敬宏,只能哈哈一笑,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呢!眼瞅着现在生意越来越少,现如今又出了这么个事,今后可怎么办呀!” 马希萼是担心自己赚的少,至于敬宏怎么做,他才不愿意管呢! 敬宏哈哈笑道:“你说说咱们的银票和他们的银票比,有什么优点呢!” 马希萼皱眉,略想了一下才说道:“咱们的银票可以通兑天下?” “还有呢?” “还有?” “咱们的银票是独一无二的,另外咱们是认票不认人,就只是这一点,你想想有什么用处?” 马希萼别的用处想不到,只是诧异的说道:“能行贿呗!我拿着银票,谁能证明这是谁送的呢!” 敬宏哈哈大笑道:“你就只知道这个吗?” 马希萼挠挠头道:“你也知道我不学无术,能知道这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敬宏拍拍他笑道:“你呀!我觉得你才是最聪明那个人,如此多的朝中权贵,只有你知道合作,而不是自立门户,你还敢说你不聪明吗?” 马希萼尴尬的哈哈笑了笑,才说道:“我那是被钱逼的,又没有本钱,只能是利用这没用的身份,借鸡下蛋罢了!此时却要被你嘲讽,可笑了笑呀!” 敬宏却是拉着他起身道:“走吧!咱们反正没生意,今日请老兄好好喝一回如何,我可是才买到两瓶水晶瓶,咱们今日就喝他一瓶?” 马希萼怒道:“你这人抬不讲理,俗话说见面分一半,现在我拿出一半来,却是要被你嘲讽,气煞人也!” 马希萼一愣,随即骂道:“你这厮才是小气,我只说了两句,你却是说了一大堆,还说你是个书生,你简直就是个商贾,满身铜臭的商贾!” 敬宏笑的很开心,拉着马希萼就出了门,马希萼却是扭扭捏捏不愿意跟他走,嘴里还嚷着:“两瓶,两瓶!” “哈哈!”“哈哈!” 两人边说边笑着径直去了流云楼,他们两人在前面走,后面却是跟着好几个人。马希萼回头看看,张嘴就想骂,可却是被敬宏拉着就走,根本就不给他张嘴骂人的机会。 敬宏怀里左手捂着揣在怀里的一瓶水晶瓶青云酿,右手拉着马希萼的左衣袖,还没走到流云楼,就从后面跑来一人喊道:“敬掌柜,敬掌柜,你慢走!” 敬宏一愣,回头看到是那青云客栈的镖头钱端横,脸就是有些难堪的小声说道:“快走,快走,要账的来了!” 马希声回头看到钱端横,立时一愣,就是哈哈大笑起来道:“都是老朋友,来来来,一起喝点!” 原来这马希萼由于转运当铺的死当物品,和这钱端横也是极熟悉,此时看到钱端横这个有意思的人很是高兴,连声喊着他过来一起去喝上两杯。 钱端横小跑着过来,一把就拉住敬宏骂道:“可抓住你了,你拖欠本镖局的钱什么时候还?” 马希萼笑道:“你也不是个穷人,他能欠你什么钱,你也不嫌寒碜,怎么还追到街市之上了?” 钱端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骂道:“哎呀!你不知道呀,本镖头亲自去他票号好几次了,但这厮就是避而不见,今日碰到,绝不会放过他!” 第411章 小钱度日 敬宏也是跳脚道:“你也算是读书人,怎能如此大放厥词呢!不就是拖欠几日运费吗,你至于当街讨账吗?真真是有辱斯文!” 钱端横一指敬宏道:“你认为这没有多少银子,可本镖局上下却是指望着这批银子养家糊口呢!你今日要是不还银子,那明日本镖头定当领着镖师上门讨债!” 钱端横此时已经气的是有些发抖,马希萼却依然笑着,只是拉着他们二人径直进了流云楼,两人都是梗着头,谁也不愿意看对方一眼。 进了敬宏包的单间,马希萼自然就担任起了和解的角色,吩咐上菜上好菜,就把敬宏怀里那瓶青云酿抢了过来,又亲自给他们二人把酒倒上。 马希萼的生意和这二人密不可分,敬宏为了他能提供银子还有背后保护而在票号给他一成的分红,而马希萼的当铺可是他们二人共同出资的。 而钱端横为票号和当铺提供转运的服务,更是从来没出过一次事,这让马希萼对钱端横的依赖也越来越多,他自然是不希望他们两人反目,也自然要维护好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们坐在雅间这里互相理论,都是拉着马希萼评理,一时间,雅间之内就颇为热闹起来。 而雅间外的过道里,此时却是站着两人,他们将他们的争论,听了个仔仔细细。 马希萼听他们两人各说各的道理,一时间也觉得头晕脑胀,再说还喝了好几杯酒,更是觉得头晕的厉害,于是就站起身去外面准备方便一下,一出门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那里听墙根。 马希萼一看他们二人,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来监视他们的,竟是猛然一巴掌就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另一人转头就想跑,可是马希萼却是一把就将他拉了回来,三下两下就打翻在地,喊过自己的护卫,大声呵斥着将将这两人拉下楼去。 这两个人可是惨了,被马希萼的护卫团团围住,没几下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而他们身后却是创出两个人来,可不就是钱端横和敬宏吗! 他们上来就将马希萼拉住,马希萼这才骂骂咧咧的让自己护卫驻守,地上那几人看停了手,就赶紧爬起来跑的无影无踪。 钱端横和敬宏拉着马希萼重新上楼,马希萼依然在骂着这些不知死活的这些奴才们,他这一发脾气,使得敬宏和钱端横却是不在争吵,反而劝起了他! 马希萼看着他们二人不在争吵,竟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不吵了?” 敬宏笑道:“本来就是朋友,吵架只是为了加深友谊罢了!” 马希萼看着钱端横问道:“你难道也是这么认为的?” “谁说的,我岂能和一个欠账的做朋友?只是我们刚才说好,明日就和我们结账罢了!”钱端横捋了捋胡子,竟是和敬宏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马希萼笑道:“你们这种商贾,本人最是讨厌,有钱就是朋友,没钱就当街打骂,都是什么人呀!羞于与你们为伍呀!” 三人都是大声笑了起来,问题解决了,气氛自然也就融洽了许多,当一盆羊肉、一盆水煮鱼吃完,三人都是有了一些微醺,却是又不耽误下午做事,可谓是恰到好处。 挨打的这两人回去就向王辉诉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幕,王辉听完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日升昌也不像他们表面那么有钱,现在可不就欠下这镖局的银子了吗? 至于欠了多少就不知道了,但是想来也决不会少,否则向来和气生财的镖局岂会当街拦路讨债,看来这日升昌的日子不好过了呀! 自从那日聚在一起商议之后,整个大楚票号就开始了清点银票的行动,凡是持有大楚银票的人,都要在一月内到就近的票号进行登记造册,虽是繁琐了一些,但却是被银票的持有者所理解。 因为谁都不愿意自己手里的银票被别人冒领,只有早登基才能早一点使用,才不至于耽误了自己使用银子。 如此一来,虽是闹了一段时间的不安定,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了,而大楚票号似乎也归于平静,更是因为把控大楚境内的粮食买卖,而逼着民众都使用起了自家的银票。 不仅仅是粮食买卖,更是强制将蚕桑的买卖控制在了手中,他们并不以官方名义进行买卖,也是以商贾身份进入的,只是他们借着巨大的财力还有身后的官方身份,只是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两种民生最需要,也是最赚钱的生意控制在了手里。 当然,除了用钱和官方身份强买强卖以外,更是用了很多见不得的手段,一时间民众是怨声载道,但有时无计可施。 这个由互不牵头并且实施的计划,就是有王辉主导的,他们这些官员一旦做起买卖来,手段之多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其中最令人不齿的就是低买高卖,就拿粮食来说,民众出卖粮食,一是十税一的公粮,这一部分的粮食就是应该交付给朝廷的。 但是多余的粮食要想买卖,那就是很低的价格了,街市之上的粮商现在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各个地方固定的收粮货栈,在这些货栈卖粮,价格是很低的,民众自然是不愿意将粮食卖与他们。 他们这些百姓就将粮食偷偷地四下里交易,比如交易给那些制酒的贩子们,更是愿意私下卖给私下收粮的那些走卒贩夫。 王辉因此也得到了巨大的利益,每日里从他手上流过的银两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又将眼睛看向了矿山矿产。 马希声的新宫殿进展极快,此时已经进入了装修阶段,仅仅是各类的家具以及摆设,宫内的预算就已经达到了三百万两之巨。 马希萼的当铺收到很多的死当之物,这其中不乏珍贵的文玩书画、珠宝玉石,这些东西在权贵之中有着巨大的市场,可是最近的粮食以及蚕桑的传统商人关门倒闭,这些东西也就都被当铺收购了。 马希萼收到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以三成甚至更低的价格收的,在本地卖不掉的就会运往外地买卖,但是更多的却是堆积在当铺的仓库里。 这些东西极好,但是市场的需求却是不大,另外就是这些东西不能一下子出现在市场太多,多了之后,人们就不稀奇了,也就失去了奇货可居的价值。 马希声最喜欢的,不是女子也不是银子,他最是喜欢这些晶莹剔透的珠宝玉石,他觉得这些东西就是上天赏赐给人间的宝贝。 而马希萼更是知道他的这个爱好,时不时就会进攻送他一两件这种东西,因此马希声也就觉得这是最懂他的兄弟,因此也就对他格外的亲近。 而马希萼也是进入粮食买卖众多商家中的一个,他和敬宏合股,在各地建立货仓,广收粮食,再将这些粮食运往外地销售,一段时间以来,自然赚的也是不少。 他们收粮食的时候,只要是由朝廷的人出现,他们就会退避三舍,并不和朝廷的那些官员抢生意,因此双方倒是慢慢出现了默契,双方慢慢也就有了自己的收粮地盘。 马希萼看着敬宏得意的说道:“我从来没想到这粮食买卖会有如此大的利润。” 敬宏看着他说道:“这才哪到哪,咱们将这些粮食收到之后,只是在转卖出去,是不是赚得太少了呢?” “少吗?” 敬宏道:“那青云酿如何,那就是用粮食制作的,那个利润如何呢?” “那你说,咱们自己酿酒如何?” 敬宏却是指着马希萼说道:“亏你想得出来,你会酿酒吗?” “我不会不要紧呀!咱们请人酿酒就是了。”马希萼觉得只要能赚钱,他就要做,至于会不会做,那都不是事。 而马希萼将赚的银子,自然是全部换成日升昌的银票,他就要让银子生银子,而日升昌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他觉得把银子还是放在日升昌放心,那个什么大楚的票号,他怎么想,都觉得是个笑话。 银票就是为了方便,就是为了方便大笔银子远途携带,更是有存储的功能,使得民众的闲散银子能够聚集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做些事情,也就使得银子不会放在哪里生锈了。 可是大楚票号,只是利用这些银子与民争利,成为了某些人掠夺财富的工具。 当然了,这些都是敬宏说给他知道的,而他听完之后,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样做的弊端,朝廷强制进行买卖,滋养做只能是将金钱聚集在一些人的手中,这就使得富者恒富、贫者恒贫! 百姓更是因为没有了改变生活的手段,也就使得这个国家更加的贫困,这样做明显就是违背了开国皇帝马殷的广开商路的举措。 户部现在赚钱,一是因为低买高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交税,他们偷换概念,利用买卖的利润来替代税金,这样一来,就使得吏治崩坏、商路断绝。 官员变成了商人,对于本职于不顾,整日只是聚在一起,联络那里的粮食或是商品便宜,更是斤斤计较利润多少,也更是愿意掺上一股,也跟着赚点小钱度日。 第412章 残缺的地 王辉一时之间倒是风光无两,所有的人都上赶着巴结他,而王辉更是盯上了那个天天递奏章,嚷着要回家养老的姚庄的相国之位。 他自己认为大楚现在的繁荣昌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看看宫内新建的宫殿,再看看里面的各样装饰,哪一个不是他赚的银子买的。 此时他就正在张罗着给马希声选妃,要知道马希声一直以来没有子嗣,这简直就是一个皇帝最大的短板,一个朝代能不能千秋万代,就看他有多少子嗣了。 那时候生下来的孩子,夭折的极多,所以就只能生很多的孩子,在优中选优。这是他们作为一个皇帝的责任,但是多生孩子那就要多娶妃子才行。 现在的大楚表面上还是 马希萼天天跟敬宏厮混在一起,自然是受到了很多敬宏的思想熏陶,他越是接近敬宏,就觉得敬宏绝不是一个票号管事这么简单。 有很多的新事物、新思想,都是马希萼从来没有听过的说法,就比如现在朝廷嘴里的繁荣,和他看到的潭州市场萧条很不一样。 更是因为押送财务去了一次岳州之后,就更是看到了很多的民间百态,也有更多的岳州人甚至都不愿意种粮食,情愿田地撂荒也不愿意耕种。 这是因为种地所产生的粮食买不上钱,反而不如过江去找事做赚的钱多,但如此一来,岳州的百姓甚至发生了群体百姓逃亡的事件。 这些人去了江北找事情做,去了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朗朗乾坤,自然是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的去了江北,岳州此时除了一些因年迈不愿离家的老者,就剩下一些官府边军了。 而这事,潭州的朝廷竟是无一人知晓,马希萼回来之后就去找觐见皇上,可是马希声听闻他的诉说之后,竟是哈哈一笑道:“这算什么,人没了再生,生不了就迁一些过去就是了,咱们大楚有无尽的人口,有了田地害怕无人耕种吗?” 马希萼气道:“人都跑了你不急就算了,怎么还要在迁人过去,这不是脱裤放那啥吗!” “放肆,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马希萼见皇上急了,不由心中叹气,嘴上却是嘟囔道:我不是着急吗?你是不知道呀,那边现在十室九空,人人都不愿种地,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马希声何尝不知道人口的重要性,但他不是没有办法吗?而且自己现在的窘态,他也不想让自己这个弟弟看出来。 马希萼实在是不知道马希声怎么想的,也就只能是愤愤的走了,马希声见他走了,赶紧找秦楚来询问岳州的事情。 秦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和皇上解释,这件事和现在票号的买卖早就是融在了一起,牵一而动全身,这件事那里是他一个宦官敢于参与的呢! 王辉现在如日中天,基本上已经掌握了朝堂的声音,只要是他说什么,后面就有一群官员附和,有时候就连马希声也不得不妥协听从。 再说王辉现在的生意里,也有他的银子在里面周转,因此他也只能是对外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后果如何,他却是根本就不愿想。 秦楚很是犹豫的说道:“岳州的事情,老奴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却是和王大人收购粮食有关,因此也就没有及时想皇上禀报!” “哦,为什么和粮食有关系呢!” 秦楚叹道:“本来修堤就是征调岳州的周边民夫,本来这些民夫也愿意将因为修堤而挖出来的河泥洒在田地里进行堆肥,可是他们今年的粮食收购价格太低了,这些人就觉得今后再种粮食实在是不划算!” “不划算?什么划算?种粮食不就是他们的事情吗?农人忙时种地、闲时做工,这不就是他们的宿命,怎么就不划算了?让他们做官,他们行吗?” 秦楚也是附和道:“皇上说的极是,先皇十税一,就是给这些农人最好的待遇,看看别的国家,那里有十税一的政策,最少也是十税三!” 他这句话一出口,马希声就是一愣,不由骂道:“这些刁民,十税一都不满意,真是该死!” “就是嘛!老奴就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人背后撺叨,所以正在查探此事,现在还没有结果!” 马希声看着他笑道:“你什么事都是差不清楚,长安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这都多长时间了,怪不得王爷还有姚相都对你不满意,这点!你准备怎么办呀!” 秦楚听到马希声问长安的事情,不由心中就是有些苦闷,他真的是每月都派出好几人前往长安,可都是一去不复返,这能不让秦楚郁闷吗! 主要是现在已经无人可派,据从长安回来的商队说,长安那边发展的极好,但是官府在哪里,谁都不知道,而且外人也好还是当地人也好,都对长安的运作方式不甚了了。 比如说,长安没有衙门,有的只是公安局派出所,他们负责地面上的治安。百姓要是有了纠纷,去告状的地方叫法院,他们派去的人就是被法院判处为间谍罪而被关押了。 这些名字,都是秦楚听不明白的,他就觉得这不是把一个衙门的事情,分成了好几个衙门吗?不就是换汤不换药,人多了不说,程序上一定也应该很繁琐才对。 秦楚就将自己的猜测,给马希声说了一遍,马希声听的也是一愣,他对这些名词都很是陌生,甚至都是第一次听说,更不要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了。 秦楚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给马希声说明白,马希声想了想问道:“那还有什么?” “还有他们的商业很发达,民众也很富足,街面上全是铺面,做什么的都有,只要商贾将物资运到长安,就一定可以卖掉的,而且价格很好。 其次就是官府的痕迹很小,咱们的商队在刚开始的时候,都觉得长安是在自治呢!哦,还有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的长安没有城墙,就连个栅栏都没有。” 马希声皱着眉问道:“你去将姚相他们都请来,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呢!” 秦楚点头出去安排了,马希声则是拿着秦楚留下来的一副手画的长安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一副地图,只是很简陋的地图,也只有长安的一部分区域,但是从地图上看,这座城市和原来的长安城不在一处,是在原来的长安城偏西南的地方重新建立起来的。 而原来的长安城遗址,现在完全空了出来,这个遗址上的有用的物质都已经被捡拾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大量的战争和朱温拆毁长安以后的荒凉。 这幅地图,现在还是在完善中,从地图上看,这个新长安面积很大,但是地图指示反映了很小的一片,这也是新长安的外围,从旁边的文字上看,这一片主要还是物资交易的场所。 在这幅地图上只有一个派出所的位置被重点标注了出来,但是从地图上却是没有一个是军事单位的标注,这就让这个新长安显得很不正常。 一个面积这么大的城市,尽然没有军队把守,更是没有军队保护,这让马希声觉得很奇怪,这绝不是没有军队的问题,那一定是自己的探子没找到罢了! 从地图上看,距离新长安最近的一处军事据点,就是在潼关这个地方,再往东就是函谷关了,按照马希声的理解,这里应该是朱友文的地盘,自然也应该是朱友文大军据守。 那么就是说,函谷关和潼关就是双方的分界线了,而朱友文如此强大的军力竟然也不能攻入关中,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根据这样的情况分析,朱友文被朱温封为关中王,可他却是给新长安大军撵到了洛阳,这还不能说明新长安的可怕吗! 朱友文无奈,只能是将朱友珪往东撵,朱友珪打不过朱友文,只能是继续向东撤离,据情报说,此时组有过正在攻打齐鲁大地。 姚庄又被轿子抬进了皇宫,他隔三差五的就要上奏折辞官养老,可是屡屡被马希声婉言拒绝,无非就是没事绝不找他,让他安心在家休养。 姚庄进攻见了马希声也不见礼,就只是悻悻的往哪里一座,闭着眼睛不说话,而太尉刘江这一次也被请了过来,还有兵部孙志云和户部王辉。 马希声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让大家议议,自从荆州和复州大战之后,大楚就一直是动荡不安,这里面要说没有大唐长安的身影,谁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令马希声不安的根源,还是对长安,或是说大唐军力的大了解所致,这一次的大批岳州人逃离事件,更让马希声感到了莫名的危机。 这一副地图是第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围着地图看了半天,这上面的地名还有一些特有的名词,看的众人是一头雾水,而在秦楚的解释之下,大家这才渐渐明白了! 第413章 好东西 虽说是明白了,但是对地图上的设置,众人也就更迷惑了,偌大的一个新长安尽然没有军队守护,则显得极不正常。 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在荆州还有复州吃了大唐的败仗,而大唐的军力战力就更让他们生不出一丝的复仇之心。 这么强大的一个大唐,竟然不趁机南下,对大楚的岳州等地进行攻伐,这是不是不正常,最起码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想明白的。 几人想不明白,但是这里面那个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的姚庄,在心里却是有了一个猜测,虽说越想越是肯定,但依然还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清楚。 一个如此强大的大唐不乘胜追击,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要和平解决大楚,他们不是害怕打仗,二是害怕打仗之后重建大楚。 打仗,打的是钱粮物资,从现在看大楚的这些事情,基本都在衰退,粮食的种植还有商品物资的买卖,现在虽是进入了官方管辖,但是贪污腐败也随之猖獗起来。 在姚庄想来,这里面有没有大唐的身影在触动此事还不明确,但是这些事情一直在一个不合理的发生却是事实。 姚庄感到了一种无力感,要想整治官吏,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件事可是每一个朝代,还有每一个皇帝都想干的事情,可是真正做得好的又有几个呢! 姚庄自从大楚建立之后,也是对这件事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越是整治,问题就越多,有时候姚庄就纳闷了,怎么这些学圣人之言的官吏,真的贪腐起来,就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现在针对一件事商讨解决方案,就姚庄看,这就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就拿这次的岳州民众逃离事件说,这里面不仅仅是粮食收购价格高低的问题,还有土地、税收政策,更是有大楚的票号问题。 就拿票号说,它只是一个收银子付银子的机构,现在怎么就成了官商所在呢! 据姚庄所知,在各地将粮食收购的时候,有大量的朝中权贵的资金流入其中,他们采用低买高卖的手段,短短时日就赚的盆满铎满。 只是这样一来,受损失最大的,反而是民众了,这些人在收购粮食的时候,并不是打着商人的旗号,他们打着的却是朝廷的旗号,所以说受损失最大的却是大楚朝廷无疑! 姚庄本来就对王辉要垄断粮食,以及蚕桑湘绣等物的垄断极其不满,向着自己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也就不愿意在多费口舌,谁想到马希声就是不让他走,这也让他更加的不远出谋献策。 现在马希声将问题说了出来,刘江也好、还是孙志云、秦楚也罢,都有些说不清楚,但是姚庄心里却是可以肯定,不是没有大军守护,只是自家的探子没有找到罢了。 俗话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人家大唐对自己大楚说不定早就是知之甚深了,可自家的探子越是对人家的军队都没有找到,就算是自家大军打上门去,定也是会铩羽而归! 姚庄根本就不想说话,一动不如一静,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可又有谁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呢!哎,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姚庄的模样,让马希声很不满意,平时有事也不麻烦你,现在又事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简直是气煞朕也! “姚相?姚相?” 连喊了好几声,姚庄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睁开眼再擦擦嘴里流出的口水,才看向周围道:“哦,这是又到了皇宫了?” 秦楚有些挠头,这老头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整是个老糊涂吗! 他趴在姚庄的耳边道:“这是在皇宫里,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啥,你们说的啥,老臣没听见,你再说一遍!”姚庄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马希声,看了半响才有说道:“皇帝不在这里吗?” 马希声脸都绿了,没见过这样的,就和自己面对面,却是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还能做臣子,还能指望他出谋划策吗! 姚庄看看周边,却是道:“是不是还是票号的事清呀!这个票号还是不开的好,咱们也没有本钱,又不懂这里面的诀窍,做不好的话就会赔钱,实在是不划算呀!”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这老头说的是什么呀!他不知道票号都开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秦楚又趴到姚庄耳边道:“票号已经开了,生意还不错,今天咱们说的是那个大唐,也就是新长安,你老儿有什么建议吗?” “意见?建议?那个票号呀!起名字没有?准备让谁当这个掌柜,用不用老臣举荐一个人呀!咳咳咳......!”姚庄勉强说完,竟是连声咳嗽起来。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郁闷,这个老头的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怎么说都不明白,还钻在那票号的事件里出不来呢! 秦楚还想上前,马希声却是摆摆手吩咐道:“将姚相送回去吧!年纪大了,耳朵、记性还不好,就让他回家养老吧!” 旁边出来几个小宦官,上前搀着姚相就要走,可是姚庄却是又说道:“这个票号呀!一定要起个霸气一点的名字,你们说什么名字霸气?” 马希声摆摆手,两个小宦官就将姚庄搀扶这出去了,姚庄边往外走边喊着:“记住,一定要起个霸气的名字!” 姚庄走了,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的郁闷,本来的气氛都让这个老头一阵的搅合,变得无趣了很多! 姚庄走后良久,众人都觉得很没有意思,也就没有了探究新长安这幅地图的心思,马希声挥挥手道:“都下去吧!你们回去也都想想,咱们大楚已经是危在旦夕了,你们为了打出的明天,好好想一想吧!” 众人磕头退出,马希声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身不由己的就向后倒去,身边的秦楚赶紧将他扶住,大声喊着太医。 只是太医没来,马希声就醒了过来,他躺在床榻之上,头疼欲裂,不禁是呻吟出声! 太医来了之后,赶紧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皇上只是积劳成疾并无大碍,只是最近还是要多多的卧床休息,臣一会开个房子,吃上几服药就没事了,但是要注意休息,切不可再操劳了。” 太医给马希声针灸镇痛,马希声觉得好了很多,只是在喝了药之后,就感到一阵的迷糊,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姚庄回到家,看着自家的老妻说道:“现在是该回岳州了,吩咐收拾东西,咱们也该回去了!” “老爷,咱们可以走,可咱们的两个孩子呢?” “他们都在外做官,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次就咱们两个回去,一会让老杜进来!” 老杜是姚庄的家臣,也可以说是姚庄的家人,他已经跟着姚庄几十年,跟着姚庄也算是走南闯北,而且曾经数次救了姚庄性命,可说是文武双全。 这人现在担任姚府的官家,因此也可以说是家臣,姚庄信任的人不多,这个老杜算是其中一个,也是姚庄最信任的人,他在姚家也可以说是一言九鼎,只是这人一向只听姚庄一人的命令行事。 姚庄喊他过来,就是要他在写一次奏章,姚庄就喜欢看他写的一手唐隶,而且让他写奏章也不用教,他自然写的是璧坐玑驰、徜徉恣肆,更是能辞无所假、蹙金结绣。 这位杜从军比姚庄年轻十岁,要是没有姚庄将他从凡人手中救回来,自然也就没有他的今天,因此杜从军发誓一辈子侍奉姚庄终老,也就不再想那入朝为官之事! 今日杜从军看着姚庄一改往昔的闷闷不乐,竟是和他探讨起奏折中的用词用句,甚至还对他的书法点评了两句。 杜从军看姚庄高兴,也就特意奉承了两句,姚庄知道他这是逗自己开心,也就和他打趣两句,两人正说着话,却有下人通禀说是柳石来访。 姚庄执掌相位久远,但是却和柳石来往不多,这柳石也是跟随马殷的宿将之一,而且是秀才出身,是一位能文能武的耿直汉子。 他这个时候过来是什么意思,这让姚庄有些纳闷,杜从军本意四不像让他进来的,但是姚庄却是笑道:“人家要是上门探望,不见始终是不妥呀!” 杜从军亲自出去迎接,姚庄则是躺在摇椅之中,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躺在院子之中晒着太阳。 柳石跟随杜从军进门就看到姚庄闭着眼睛躺在院子里,柳石走过去给姚庄见礼,姚庄睁开眼睛看看他,小声道:“柳石,你不在你的刑部,来我这里做什么?” 柳石将手里拿的一个盒子递给旁边的杜从军,才说道:“这是前一段在城东百药堂收的一支契丹老山参,具有固本培元、补肾壮阳,补脾益肺,补气生津的功效。” 姚庄看向那个盒子,杜从军赶紧打开,送到姚庄面前,姚庄看去,只见这支老山参,身长三寸、褶皱颇多,芦头迫感较强、腿长分叉、须长且直,一看就是最少三百年的野物,实在是难得的好东西。 第414章 柳石的心思 姚庄看到最后,竟是摆摆手,杜从军合上盒子,却是将盒子递给了柳石道:“我家老爷不受,还请拿回去!” 柳石却是不接,对着姚庄躬身行礼道:“下官这不是送礼,只是看相国甚至日弱,实在是担心,这才耗费三千两银子求得此物,只为大楚,只为姚相呀!” 姚庄睁开眼,看向杜成军道:“去取三千两银子给柳尚书,三千两只不少,你也是借贷了吧!” “借是借了一点,但下官也是为了大楚的将来,还请想过收下,银子是不敢收的!” “老山参我家老爷收了,但银子还请收回。”杜从军竟是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柳石接过银票,却是不走,只是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相国,下官观你气色,不似身患病疾,只是不知为何要屡次三番要辞官归乡呢?” 杜成军在一旁,说道:“老家老爷要归乡还要向你请辞吗?” 不待柳石回答,姚庄却是说道:“去给柳尚书搬个板凳,上好茶!” 杜从军确实不去,只是说道:“老爷还是要注重身体呀!” 姚庄却是笑着摆摆手,杜从军这才转身吩咐远处站的下人去取板凳,柳石躬身镖师感谢。 板凳到了以后,柳石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就张口道:“相国,前段时间的票号收到假票那件事还记得吧? 虽然事情经过改变规则,现在解决了,可是下官一直在追查假票的来源,越是查越是感到奇怪,本来想找相国说说此事的,但相国一直深居简出,下官求见不得。 今日听闻换上请相国入宫,料想身体依然无碍了,这才再次登门!” 姚庄有些好奇,但是依然没有说话,柳石看看姚庄那没有表情的脸,这才说道:“下官可以确定的是,那假票就是从洞庭一带流传过来的,因为现在的岳阳以及洞庭三湖一带,竟是查出了私下买卖假银票的事情。 这些人私下收购大量的假银票,在转卖给那些挺而走险之徒,这些人就会以各种的手段,欺骗客商还有票号,现在已经成了当地的一种产业。” 姚庄叹道:“我老了,再说你说的这些,老夫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还是回去吧!” 柳石急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老相国,先皇驾崩之时可是将大楚还有新皇都交给你了,可是你却要告老归乡? 现在的朝堂上,也就只有老相国说句话还有用,你一旦不在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老相国要三思呀!” 姚庄闭着眼睛不说话,一旁的杜成军却是说道:“我家老爷已经很疲惫了,你还是回去吧!” 柳石将手里的茶碗递给一旁服侍的小厮,站起身道:“老相国可不要小看一张小小的银票,他们正在拆大楚的根基呀!” “你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杜成军一脸的不相信。 姚庄睁开眼,摆摆手说道:“老杜!”又转向柳石道:“坐,你也是见多识广的宿将了,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呢!” 看着柳石坐下,才说道:“喝茶!” “银票一事,你觉得仅仅是银票一事吗?此事牵扯甚多,老朽也不便多说呀!” “可是,事关国运!老相国就眼看着大楚灭亡吗?” “老朽又能如何呢!言不停计不从,留下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留之无意,不如早早退去,笑看潮起潮落岂不快哉!” 柳石有些恼怒,他指着姚庄道:“你真要看着大楚就此消亡吗?” 姚庄道:“你只是看到了银票一件事,可是仅仅是解决影票的事情,就很是艰难!更不要说银票后面的事情有多难,你我之力量太薄弱了,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 柳石回道:“银票只是骗钱而已!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危害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危害,你为什么要说大楚要亡呢?你有是何居心!” 柳石有些脸红,讪讪的说道:“下官只是觉得假银票四处骗银子,又滋生盗匪,使得国家动荡,又使得人人互相不信任而使得商道断绝,这才有此一说!” “你只看到了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银票的背后,滋生假票,再滋生官商官卖,而使得民众失去了改善自身的能力,这才是大楚动*荡的原因呀! 民众没了希望之后,就只能是铤而走险,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做那作奸犯科之事呢! 更多的是文人没了骨气,有的只是阿谀奉承,有的只是数典忘祖之辈,大楚哪里还有什么忠臣义士,这才是大楚倒退,甚至是灭亡的根源!” 柳石陷入了沉思,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事,只是想的没有这么明白罢了,他还是倾向于快意恩仇!说白了,还是从军之后养成的艰苦奋斗、忠君爱国! 只是柳石自从做了刑部尚书之后,才真正的开始重新做回了文人,只是想问题从来也只是看眼前,却是少有深思熟虑。 柳石想了一会才说道:“依着老相国的意思,那就没办法补救了?那就要看着大楚就此沉沦吗?” 姚庄笑笑,说道:“那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办呢!” 柳石叹气道:“老相国都要回家养老了,下官又哪里有什么主意,这不才来找老相国商议商议吗!” 姚庄道:“咱们大楚开国以来就没有开科取士,以至于原来军中的同僚全都进入了朝堂做事,要不就是原先旧朝旧臣,但却从来没有选取过大楚的仕子,你说长久以往,这怎么能行呢! 没有自己的思想,就算是有再多的仕子又如何,大楚早些年四处征战,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那一个人又能真正的坐到那里读书呢!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的道理你不懂吗?君子胸怀天下、心怀道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眷恋故土! 吃都吃不饱,住没住的地方,又有哪个人愿意留在故土等死呢!你曾经也是秀才,你怎么就走上了从军的道路,只怕只有你自己能说得清楚吧!” 柳石叹道:“当时的确是走投无路了,家园被毁,周边的百姓天天都在拉壮丁从军,跑的跑躲得躲,可是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能跑到哪里呢! 恰逢先皇招兵买马,这才投身军伍混个出身,当时也只是想着能混口饭吃罢了!” 姚庄笑笑道:“天下之纷争无怪乎思想的不统一,没有一个统一的行为标准,看看这些读圣贤书的人,就是他们闹得最厉害,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 现如今,这天下才平静了多少年,可看着就又要乱了,而这一次,可能才是天下一统的最后一战,再看看咱们大楚,处处都是不和谐的声音,尤其是朝廷现在做的事情,就更是可笑了!” 柳石也是叹气,他何曾不知道君子怀刑、小人怀惠的道理,可这是人之天性,就算是三皇五帝重生,也只能引导而不能强迫百姓认同。 柳石更是知道,一个朝代只是利用军力维持,那只不过就是穷兵黩武罢了,一方面要求百姓讲仁义道德,自己却是在男盗女娼,这样的朝代从来就没有长久过。 唐太宗说过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可是那么强大的大唐,不也走到了分崩离析的现在吗?大唐李氏一族更是让朱温啥的一个不留,这不就是两个道德标准的下场吗? 姚庄和柳石现在说起大唐的得失,那真的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不是在抱怨,只是想从大唐的没落里面,总结出大楚的未来该怎么走! 从现在的历史之中知道大唐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而面积最大的这是清朝,有人说是元朝面积最大,可是元朝只是攻占,只是掠夺,但却是没有真正统治过。 柳石对姚庄道:“也不是说大楚没有未来,在岳麓山就有一些僧人在讲学,他们教授仕子读书,也经常对天下大势进行辩论,他们只是希望能利用这个场所探讨出打出的未来!” 姚庄叹道:“难得,真的很难得,在这个天下纷乱的时候,还有人愿意这么做,真的很难得呀!” “说的是呀!可是他们也只是一些文人仕子,除了引经据典浪费口水之外,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柳石笑了,他觉得这个姚庄根本就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老迈昏庸,实在是一个已经成了精的老妖精。 柳石道:“现在这些人利用假银票大肆敛财,相国真的看着不管吗?” “管?怎么管?管什么,管别人不要往票号存银子,还是都不要使用银票呢?老柳呀!什么事情还是要分成两方面看的,它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凡事都要多想想呀!” “可是长久以往,街面上的银子不见了,见得最多的却只是一张纸而已!万一票号做赔了,透支的可是大楚的国运呀!” 第415章 更贵 姚庄笑道:“你也说了是万一,可要是没有万一呢!那么大楚会不会用一张纸,就能从别的国家和地方换来巨量的物资呢!” 柳石一愣,他只是想到了银票利息一旦崩坏之后的结果,可从来没有想到将这个体系坚持下去,会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说,姚庄说完之后,他也不得不陷入沉思了,是呀!要是银票体系不崩溃,那么大楚将会得到多么大的好处呀! 可也不能就这么的肆无忌惮的维护票号,而致百姓权益而不顾吧!看看岳州的百姓现在纷纷逃离,就知道岳阳的百姓真的是难呀! 柳石说道:“票号的生意,现在真的是很好,就连朝廷的赋税,现在也交由票号经营了,现在我们刑部拿到手的,竟也是银票,可是要想将银票兑成银子,简直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说?” “怎么说?拿着银票到票号兑银子,不是来晚了,就是兑完了,不去个三五七日,根本就见不到银子,而就算是有银子了,也往往是两三次才能完全兑完! 现在的部属堂官们,只要一拿到银票,就赶紧兑付。可是就算如此,也要等上个两三天时间,有的没关系的官员,只能是望票兴叹呀! 而普通百姓,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拿着票号的银票,十天半个月兑不出银票,那就是经常的事情,因此,经常有票号的纠纷报到刑部,让刑部不胜其烦!” 姚庄道:“这样怎么能行,这损害的不是大楚的信誉吗?要是长此下去,谁还会相信大楚朝廷的信用,谁还敢跟大楚朝廷合作呢!” “说的就是嘛!下官讲这些事情写了奏折呈上去,可是连着十几封奏折都是杳无音讯,这才没办法来找相国出个主意吗!” 姚庄看着一脸郁闷的柳石,想说点什么,可是又张不开嘴,现在正是马希声大事装修装饰他的新寝宫的关键时刻,如果料想不错的话,这些银子一定被挪用到了这里。 可是这些事情,又怎么跟这个柳石说呢!就算是不说,估计这个柳石也是知道的。 姚庄问道:“那你就没有问问情况?” “问了,只说是相国一直在家,这些奏章就只有皇上一个人在批阅,只是毕竟一人精力有限,好多的奏章都积压下来了。” 柳石看看姚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只是这奏章,可能言辞有些放肆了,皇上看着肯定是不太高兴,那奏章不被扔了,或者根本就不看!” “你呀!跟皇上说话,还是要婉转一些的,等等吧!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或许会好一点。” “难,就算是这处宫殿修好了,可是后面的选秀就又要来了,选完修女,那皇上大婚不又要修宫殿吗!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这话说的不错,姚庄也只能是皱眉沉思起来,可是想想自己马上就要上书告老还乡,就算是现在上书说点什么,似乎又有些不合适。 沉吟半响,让杜从军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让柳石签了名字,柳石这才知道,这封信是写给马从的,估计整个朝堂也就马从能在马希声身前说上话了。 柳石也是信心满满的,这个马从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到浏阳那个地方了,一区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不由就问了一句。 姚庄却是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呀!” 马从此时正和陆晏呆在拿处山坳里,刘欣悦主持的火铳有了一些进展,他们两人就是接到通知之后,前来看看的。 要说这火铳,可以使青铜的,也可以是铸铁的,又或是锻打的,自从上次炸伤那人手指之后,刘欣悦就没日没夜的研究铁质的铳身。 而这个铳身,虽说和马从、陆晏看到的一样,但是声响还有烟雾都很是接近,他们也就想着,能不能先做一个可以击发的火铳出来试试威力再说。 这一次因为日升昌借贷的二百万银子,不但解决了浏阳修堤的问题,更是有了大笔研制火铳的资金,他们用这笔银子大量的采购生铁、硫磺、硝等物资。 更是将工匠们的月俸提高到了十两银子,这一下可就真的吸引了大量的工匠,其中也包括很多有经验的工匠加盟。 这个时候的工匠大部分都是世代相传,有些特殊的工艺或是手段,甚至是传男不传女,但是这些人都不愿意进入官府做事,一是没有自由,另外就是薪资太低。 现在有了大量工匠加盟之后,他们直接就是坐了铁质锻打的火铳出来,另外就是或从使用的这种黑药,也是坐了好几种出来。 这好几种的黑药,只是里面何总物质的配比不一样,本来顺利的制作,结果却是卡在了击发说要用到的圆球上。 这种圆球做出来容易,可要做的一模一样,甚至是几千几万颗圆球都一样,那就太难了! 难题无处不在,仅仅是现在陆晏手中的这一支单孔火铳,十几名工匠日夜不停地做了整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打制铳身上的圆孔上。 更不要说同时制作圆球的工匠了,仅仅是制作模具就进行了二十多天,浇筑打磨有进行了好几天,这才从几百枚圆球里,挑出了十几枚大小一致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单孔火铳制作的非常的精良,让马从和陆晏看着就心里舒服得很,铳身黑黝黝的有一尺半,柄长三尺,通体都是锻打而成,手柄外面还包有木片,还有兽皮包裹。 这件东西让他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另外就是外面因为锻打而形成的自然花纹,都让他觉得比那个大唐士兵手里的装备要强的太多了。 在他们来之前,这里的工匠已经进行过试射,至于效果很是震撼人心,但能不能达到马从还有陆晏的要求,那就要看今天试射的结果了。 “装药一钱!” 刘欣悦的话音刚落,工匠们就将分装好的黑色药倒进铳前面的小孔里,这小孔有小手指粗,这些药装进去,根本就只是将孔底盖住。 那工匠用小木棍将药捣实,再装上铁球,将引火的火捻装好,现在的火捻竟有一尺长,显然他们是害怕上次的惨事重演。 那工匠全部装好之后,却不是手持火铳,而是将火铳架在已经准备好的一个架子上,而架子前面竖立着一层层的木牌子,旁边一人却是手持一支小火把等在旁边。 刘欣悦看着马从、陆晏,陆晏点点头,刘欣悦一声“点火!” 那人将火捻点着之后就退到了一边,众人看着火捻越少越短,只是片刻就听得一声巨响,前面的木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孔。 马从紧走几步上前查看,只见每隔五步一个的牌子,只打透了三面牌子,这岂不是说就只能打出十五步吗! 十五步能干什么,和大唐装备能打出五百步,简直就不能比呀!马从和陆晏都有些失望。 刘欣悦吩咐重新装药,只是这一次装了二两药,匠人们一阵的忙活,重新点火之后,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可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不少。 马从又再次上前查看,这一次也只是击透了五面木牌,二十五步! 又接着试了几次之后,知道要装五两药的时候,终于击透了八面木牌,马从止住了再次装药,拉着陆晏还有刘欣悦走到一边,说道:“看来打的不远,跟装多少药没什么关系!” 刘欣悦说道:“在实验的时候,也就是刚刚第一次试射的时候,打到了十面牌子,也就是五十步!” 马从道:“当初,我看过他们击发,就觉得他们没有装药这个动作,只是将一个圆柱形的物体装到那个枪上面,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击发。 而且一次可以击发五次,然后就是将那东西再换个新的就能再次击发。现在看咱们的这个东西还差的很远呀!” 陆晏叹道:“咱们这个东西已经比他们的大了不少,以咱们这个手段来说,真要是达到对方的程度,只怕到时候,一个人根本就拿不动吗!” 刘欣悦说道:“这只是初步做了一个样品,在制作的过程中,就发现有很多的东西还要改进,只是手段有限,很是艰难呀!” 马从问道:“现在这一把铳,价值几何?” “要说现在这一把,那就贵了,仅仅是十几个工匠,将近一个多月的研制,仅仅是工钱就要几百两银子,更不要说那黑药还有铁球了,全部算上的话,也是几百两银子!” 马从叹道:“果然呀!想着就会如此,咱们要不能将这个东西的成本降下来,就以咱们的财力,一共能装备多少呢!” 陆晏跟着说道:“说的就是嘛!大唐的这种军队,也不过一万人左右,想想就只是这一万人的军队,仅仅装备就要几百万两银子,更不要说他们的装备更好,自然也就更贵许多。” 第416章 探子 刘欣悦说道:“这个东西是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但是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马从道:“现在你的银子可是不少,你不会又要钱吧?” “王爷,你们一共也就给我了三十万两银子,可是仅仅是四处收购铁矿还有硝,就要把这些钱用完了,是不是再给点呀!” “老刘呀!你也知道,现在正在修堤,这可是关于浏阳百姓今后的生活问题,因为这个,咱们现在借贷了两百万银子,一百二十万修堤这是不能动的。 原来浏阳各级官吏拖欠的银子也要支付,再加上咱们浏阳这么多士兵还有工匠的薪俸,现在算起来,也就剩下一二十万两银子了!” 陆晏说完之后看着刘欣悦,又说道:“咱们可是拿着浏阳的税金在借贷,这笔银子不还完,咱们现在是没有收入的,银子再给你十万,肯比一定要省着花呀!” 刘欣悦从陆晏的口中听出了,他们二人研制这个铳的决心,也是郑重地点点头,要让他干别的,他还真的不行,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他有信心继续做下去,并且越做越好的。 马从二人将这处山坳的各种装置看了一遍,又对周边驻守的士兵进行了慰问,留下几十只羊和各类蔬菜之后,也不用饭,赶紧往浏阳赶。 修堤也正在进料,秋冬季雨水较少,一定要抓紧将堤坝修起来才行,距离浏阳河较远的那些山民需要水,那就要从河边修一道水渠过去才行。 马从以前见过一种水车,可以将水从低的地方提到高的地方,陆晏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水车做出来,山民们也是献策献力,纷纷是出功出力,甚至是自带干粮积极参与。 可是第一次做出的水车根本就不能用,陆晏派去潭州工部的人回来之后,带来了几个以前制作过水车的工匠。 可是这些工匠再看了需要引水的地形地貌之后,竟是纷纷摇头,主要就是他们引水的落差太大,要想将水引到需要的地方,那就不能一次提升到位,需要好几次的提升才行。 另外,引水的量太大了,仅仅是依靠人力显然是不现实的,那就只能依靠畜力才行,经过这几个工匠的计算之后,竟是将工程所需的银子算到了八十万两之多。 这样的银子数量,显然已经超出了浏阳的承受能力,使得马从和陆晏深深为没有钱而苦恼! 现在的浏阳收的所有税金,日升昌都要提走一半,什么时候提够两百万两银子,他们才会撤走,而剩下的这些银子,又能干些什么呢!仅仅是只够浏阳的现有官吏的日常花销。 就连浏阳的水军正在建立的船厂都已经停工了,朗将王守成要据守浏阳的水道两端,可现有的船只就连日常的巡逻都不能正常进行,王守成因此可没少找陆晏抱怨。 陆晏也很苦恼,浏阳河是连接楚吴之间很重要的水道,也是浏阳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有无数的物质经由浏阳河往来,每日收取的银子都对浏阳很重要。 可是由于现在的浏阳的水军船只较小,就只能是白天进行巡逻、拦截收税,可是过往的货商都是利用夜晚过境,因此流失了大量的税收。 他们的船小,在夜晚靠上运货的大船的时候,往往让这些重载的货船撞翻撞沉,导致浏阳的水军损失是很大的。 可是浏阳的船厂因为没有钱,也就只能搁置,这样就使得浏阳的水军的船只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也只能是白天在河上来回的巡逻而已,根本就不敢在夜晚行船收税了。 陆晏找马从商量此事,这是先花钱就能赚钱的买卖,经过陆晏的测算,这件事还是很有利润的,因此就想让马从再次前往潭州,再找日升昌借贷一百万银子。 就在这时,姚庄和柳石的书信到了,马从看过之后,竟是啪的一声就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 陆晏拿过来看后,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要干什么呀!整个大楚处处缺银子,可是仅仅是修宫殿还有选秀,就要不停的花银子,这可怎么办呀!” 马从也是黑着脸道:“咱们做这么大的事情,天天为钱发愁,处处捉襟见肘,可这个皇帝就怎么不知道节省!” 陆晏看向马从道:“咱们现在银子花的差不多了,要是老刘那边没有突破的话,还不知道要话多少银子呢!这次你要是回潭州,要是能借的多点,也是可以的。” “总是借钱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还是要多方想想办法才行,仅仅是这二百万银子,连本带息两年都还不清,再借的话,还不知道人家要提出什么条件呢!” 马从笑道:“虱子多了不咬,就让他们提条件,他们还能要什么,咱们有的也就是税收这点银子,还能要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浏阳现如今日见繁华起来,可是仅仅是依靠水路显然是不现实,可是要想将浏阳到潭州的道路修通修顺,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仅仅是征调的民夫工钱和材料就不是一件小数目。 马从和陆晏真正将全身心放到浏阳之后,到现在才对浏阳有了真正的认知,浏阳是个好地方,可是基础太差,原先经过战乱之后,就是百姓流离失所,走失了很多。 即便是现在浏阳的经济渐渐恢复,可是现在的人口也和当初差了许多,现在山民渐渐的走出大山道浏阳定居,可是人口太少的问题就成了他们二人的心病。 可是人口问题,在大楚的各个地方都是如此,浏阳的情况还算好的,只因为这里是鱼米之乡,只要是认真劳作,根本就不用担心吃不饱的问题。 可是要想让浏阳的人口变多,那就要让浏阳比别的地方更好才行,这样人人口口相传,形成自发的人口流动,就算是皇帝问起来,陆晏二人也有办法糊弄过去。 他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就是要让浏阳恢复到大唐盛世那个时候的水准吗! 可是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最重要的就是没有钱,因为借钱修堤的事情,浏阳的税收虽然上去了,但真正到自己手里,却是极少的。 马从对马希声花银子大手大脚,听着就很是不舒服,可是这是一个新皇帝最基本的要求,就连他这个皇叔、王爷也不能多说什么。 姚庄给自己写信,希望自己劝慰皇上,可这些话,自己怎么说的出口呢!你自己都要借生病而不上朝理政,却又要来信劝自己出头,这安的是什么心。 马从不相管,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和陆晏要是将浏阳治理好,这也是给大楚留一个希望之地。 第二天,马从和陆晏告辞之后,就坐船赶往潭州,道路太难走了,穿山越岭不说,主要是太荒凉了,那一次走山道都是人山人海,人少了根本就不敢走。 坐船就没有那么多事情,虽说慢一点,但却是可以再船上好好休息,就算是到了潭州,也能精神抖擞的办事而不会因为劳顿在休息半天一天的。 浏阳陆晏送走马从,刚刚回到府衙,就见王守正带着一群人正等在门口,见了陆晏就赶紧上前,陆晏很是奇怪,平时没有命令是不准许他私自回浏阳的。 可是陆晏看看他们人群中几个蒙着头的人,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赶紧让他将人押进府衙,这才在府衙门口问是怎么回事。 近期晚上从水道偷偷进出浏阳的船只增多,日升昌的人就找到陆晏抱怨收的银子少了,因此陆晏就责令王守成严查严控浏阳河上的偷渡客货。 王守成因为手中无船,面对宽阔的河道,竟是想出了下栅栏留口的办法来,这样一来,有的大船敢直接闯过去,可是小船就没有这个能力了。 结果就在安装好栅栏当晚,几个人就架着一叶扁舟想偷偷到过关,结果却是被栅栏给拦个正着,在抓捕的时候还和王守正的水军打了起来。 这几人一听口音,就是浏阳东边的人,那边可是吴国的地界,这样说来,这些人岂不是无果的探子吗! 王守正本来抓住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将过路的钱收了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可是这一动手才知道,这些人各个都是好手,那招数奇诡阴狠,一看就知道是吴军中的好手。 这些钱缪的探子,不管是王守成用什么手段,他们就是不招,王守成没办法,也没有精力对这些人再审下去,因此就只能是将他们送到府衙,交给陆晏审理。 陆燕闻听是这么回事,心中就思索开了,这些人到浏阳是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研制武器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成,陆晏很是着急,这马从刚走,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情呢! 陆晏吩咐将这些人暂且单独关押,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审讯,只是让门口的流云楼送来一座席面,在拿来两瓶酒,他要好好犒劳一下王守成。 王守成也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就也不客气了,就利用席面没送来的这段时间,将浏阳河两端的情况仔仔细细的给陆晏说了一遍。 第417章 要动手 “什么东西?” “你别管什么东西,你只要去问就是了!明天这个时候老告诉我。” 郎中似乎在考虑,又似乎在犹豫,那人冷声道:“只是串串话而已!别害怕,等我们一走,就没人再找你了!” “那,哪有钱拿吗?” “tmd,你可真贪财!” “废话,不为钱,谁认识你呀!” “你走吧!你来的时间太长了。” “好,那明天是不是还在这里呢?” “你见到里面那人,他自会告诉你位置的,走吧!” 郎中慌忙的低着头走出那个小院子,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门内那人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巷子,就迅速的关上门之后,从屋子后面翻墙而出,转过街角就不见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在周围监视的人看的是清清楚楚,原来这人翻过墙之后,竟是转过街角,进了旁边的一家货栈的后门。 监视的人立刻就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陆晏,陆晏安排这些人继续监视,他却是喊来司马,查询这家货栈的老板是谁。 这家老板是潭州人,来此做的是茶叶生意,但是根据他们的进出城记录发现,他们半年前到了浏阳之后,竟是一共只有三次的大车进城记录,也就是说他们一共进了三次货。 对于一个货栈来说,租浏阳的商铺说生意,只做茶叶生意,显然品种太少了一些,一般的茶叶货栈,还会兼顾一些山货、皮货等商品,要不然很难赚回店租的。 而且根据司马回忆,这家货栈有四个人长期呆在这里,三个年长的一个年轻的,这个年轻人看着像是掌柜。 陆晏就觉得很不对劲了,潭州人最喜欢做的生意,是茶叶、各种蚕丝等,他们往往是将吴越之地的茶叶从外地转运到潭州售卖,在潭州收购金银玉器、漆器、湘绣等运往外地。 可是这些人却是在浏阳卖茶叶,而且是走的批发模式,这就很让人怀疑了,批发给谁呢!要是零售还能理解一些,但是批发吗!就只能呵呵了。 要知道浏阳的店铺房屋很少,就使得店铺的价格很高,制作单品批发的货栈,根本就赚不到钱。 郎中第二天重新带着药箱出现在监牢,那人见了之后,竟是忍不住的问道:“怎么样,拿到钱没有?” 郎中看看周边没人,一边给他换药,一边问道:“东西呢?那人问你东西呢?” 那人竟是呵呵笑了笑道:“你去给他说,不久我们出去,什么东西都没有!” 郎中手不停的说道:“那人说不让你急,他们停几天搭救你等,让你们耐心等待!” “tmd,不急!再不急,我们就被打死了!” “我说了,他们似乎要准备一下吧!我不知道啊!你要是不说,那我晚上也就不再去了。” 那人急了“不去,不去怎么行!你去告诉他,再不搭救我等,我就将什么事都说了,看tm谁着急!” 郎中探口气道:“那今天去哪里街头呀?” 那人就小声的又给他说了个地方,但是时间却是放到了下午,郎中想想下午可能没有什么事情,也就答应了,只是问这次能拿到多少银子。 那人呵呵一笑道:“还是五十两。” 郎中心满意足的走了,只是直接到了陆晏面前,将这人说的都给陆晏汇报了一遍。 陆晏让他去一家药铺那里,省的被别人发现他是个假郎中,等着人走了,陆晏就细细思索起来,他们说的这个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当初抓住他们的时候,是在浏阳河的栅栏卡口,当时这些人一定是准备掏出浏阳的,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是将那个东西装在身上的,可是抓住他们的时候,却是没有,那是不是说,这个东西在水里呢! 陆晏让人迅速通知王守成,让他组织人对抓捕这几人的水域进行搜索,看看能不能从水里找到什么东西。 监视货栈的人就发现,自从开门之后,其中的一名中年人就在门口挂上了一只灯笼,灯笼上有一个货字,一上午竟是没有一人进门,直到中午时分,才有一名乡农模样的人进店。 这人在货栈呆了足足端饭的功夫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只是拿了一小包茶叶而已!不用说,这人的嫌疑极大,要知道这家货栈可是做批发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货栈又来了一人,这人看着像是一个商人,但也是呆了一会就离开了,手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拿。 跟踪中午那人的人回来了,说这人竟是向着浏阳城外而去,随后他就上山了,陆晏一听心中就是一惊,那人去的方向,可不就是做火铳的地方吗! 跟踪的人留下两人跟着那人去了,只是上山的人太少,这些人又不敢跟的太近,因此跟丢的可能性很大。 下午那人倒是在城内一家客栈住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见这人在外出,只是他却是吃过晚饭之后到了药铺,那人可巧不巧的找的就是陆晏亲兵假扮的郎中。 这亲兵已经接到的命令就是潜藏在药铺中假扮郎中,客栈那人直接找的就是他,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这亲兵是假扮的郎中,那里会什么看病,看着对面坐着的那名商人打扮的人,心中就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试探,无奈的他只能是给对方把脉。 可是把脉之后,他觉得对方弹跳有力,在看那人的模样也是脸色红润,根本就不像是个有病的人,于是乎,他就计上心来。 “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是来此做生意的,刚才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亲兵不会看病,可是看过的病可是不少,郎中们一般会问什么,又是怎么把脉,还是知道一点的,他看过那人的舌头,又换过手把完脉之后,才说道:“你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要是不想花钱买药,只是多喝点水加上一些当地的土一起喝下即可,要是想吃药也行,只是这服药价格可是不低!” 那人根本就没有病,别说让他喝带土得水了,就是这服药,他也不愿意喝,谁知道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人只能是装着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谢谢先生,我还是回去喝点水就算了!” 这亲兵自然是心里高兴,但表面却是装着不悦说道:“喝水太慢了,而且效果也不好,还是开上两副药,好的也会快一点!” 那人却是说道:“出门在外,还是回去喝水就是了,要太贵也买不起呀!” “不贵,不贵,只要三两银子!” 那人扭头就走,还不贵呢!三两银子,能吃过少红烧肉,也太欺负人了吧! 见那人走了,亲兵却是瘫坐在了椅子里,他是真的感到浑身无力,这不是害怕,是担心把这人惊了,不能一次性全部抓到这些潜伏在浏阳的敌人探子。 这人回到也根本就没有回客栈,只是去了全面的流云楼,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又是酒又是红烧肉的,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一晃一晃的回了客栈。 流云楼也能住宿,只是这人并不在流云楼住,跟踪他的人立刻就判断这人的经济条件估计也不是很好的。 那人回到客栈之后,就不在外出了,这只是一间小客栈,价格或是位置可能是这人选择这里的原因,这里的房费很便宜,十天只要三两银子,而且还供应全天的饮食。 只是这里比较偏僻,而且还和那一间货栈离得不是太远,甚至监视的人觉得,从货栈就可以看到这人租住的窗户。 果然,那人进去不久,就将窗户打开了,只是看了一眼货站那边,就将窗户关合了三次,就又将窗户关上了,这一定是给货站的人通报什么事情吧! 夜深了,亲兵依然按照提前约好的时辰,到了那件货栈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等了片刻才见到昨天那人将他迎了进去。 那人也不让他坐,只是问他:“那人怎么说?” “五十两!” 那人有些恼怒,只是没有办法,只能是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他,亲兵掂掂重量,就随手塞进怀里之后,才说道:“那人说,你们要是不救他,就没有你们要得东西!” “混蛋,他的生命岂能和那件东西相等同,你回去告诉他,就这两天,让他忍耐一下!” 亲兵走出这件货栈,顺着巷子就往前走,只是路过一间同样是货栈的门口时,那间屋子里竟是坐了两名大汉,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这名亲兵,让这亲兵看的是有些慌张。 亲兵回到自己隐身的药铺,就从后门出来去见了陆晏,讲他的所见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陆晏让他回去继续等待。 他走后不久,监视货栈的人回来一个禀报道:“那件货栈可能要有事,他们此时竟是一下子进去了好几个人,而且在不远处,还有是好几个人在外面游弋。” 陆晏惊道:“难道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这些人的动作好快呀!难道这些人就一直在浏阳城内不成!” 第418章 地道出口 监视的人说道:“这些人各个都是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之辈,看着就是很不好惹的哪一种人,估计是有些手段的。” 陆晏让他回去继续监视,他这是想着怎么调兵才能不惊动这些人,陆晏对于敌人要劫狱这样的小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 毕竟劫狱的人太少了,但要是想将这些贼人全部抓住,还是有一些难度的,正在布置的时候,就见王守成提着一个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陆晏看着那件细长的东西,心里就感觉不好,果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王守成打开碎步,只见里面就是原来炸膛的把一件火铳。 这东西就连王守成都不知道,这怎么就落到敌人的手里了呢! 王守成也是老浏阳人,对这件东西还是知道的,只是他记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类东西了,现在竟是在浏阳河里捞出来这么一件东西,他也是感到很是诧异。 陆晏先是让王守成到一旁休息用饭,自己这是将手里能用的兵都派了出去之后,这才去见王守成。 王守成此时已经匆匆吃了一点,见陆晏过来,赶紧站起行礼,陆晏问道:“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抓住那几人的水下面,这东西,下官记得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用了,现在这一支?” 陆晏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给你说说......。” 大致给王守成说罢之后,王守成竟是有些发呆,自己旁边的这个火铳竟是浏阳现在的重中之重,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更加不能想象的是这个东西尽然是大楚军队的未来。 夜深了,浏阳的监牢,就在府衙之内,但是看守并不多,白天大约有个十人左右,夜晚一般就只有四五个人值班。 这些贼人就算是要劫狱,他们又能组织多少人手呢!陆晏令人按时宵禁,并且亲自带着十几人的亲兵卫队去了流云楼饮酒。 这让准备劫狱的贼人们,看到之后都是高兴得很,主将出去饮酒了,那么府衙一定空虚,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蹲在府衙的墙外。 本来是想从府衙大门攻打进去的,可是门口灯火通明,一个将近二十人的商队坐在那里和门口的两名士兵聊的不亦乐乎,又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这些人只能是将目光放在了府衙后花园,后花园的院墙高达一丈六尺,这些人早有准备,也不惊慌,只是解下腰间的带绳抓钩,只是随便揉了两圈,一松手,那抓钩就直接向上飞去,稳稳当当的抓住了墙头。 陆晏自从搬进府衙之后,后花园根本就没有整修过,因此这些人已进入后花园,简直不相信这是一座府衙应有的样子。 荒草足有半人多高,此时已经深秋,北风刮过之后,荒草被刮得东倒西歪的,这些人扒在墙头,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跳下去。 院子里的情景简直就像是到了荒郊野外一般,可是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扒在墙头吧!万一被人看见,那可就是功亏一溃了。 这些人也不敢多想,直接就跳了下去,只是面对整齐的花园,这样荒凉的环境,着实让他们感到一种不安全,只能是跳下来之后就蹲在荒草的后面,向外小型的查看。 要说这里平常根本就没有人,陆晏之所以在门口安排了二十人,就使不想门口的门卫被杀掉,此时僵尸的人看到奖金二十人跳进了府衙,迅速的就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守候在货栈以及客栈周边的人,见到信号,根本就是立刻开始了行动,货栈只有四个人在里面,对于他们这些士兵来说,抓捕这几人根本就不是个事,难的是全部抓活的。 他们先是派出一人装成醉鬼敲门,嘴里更是不清不楚的骂骂咧咧的要买茶叶,里面的人不愿意开门,可是责任就使不走,里面的人也没办法了,惟恐引来官府的巡哨士卒。 打开门的一刹那,外面直接就扑进去十几个人,两三个人抓一个,简直就是太容易了一些,但是按住之后才发现,只是抓住了三个人,那另一个人呢! 客栈那人也在这边行动的第一时间被破门而入的士兵擒获,货栈的这几人将那几人分别进行快速审讯,什么是快速审讯,就是要在第一时间利用他们刚被抓住的恐慌心理,对他们进行心理上的摧毁。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打”,使劲的打!只要不打死就行,果然其中的年轻人没挨几下,就指了指货架后面。 几人跑过去,只见到什么都没有,其中一人又重新回来,对着他腹部就是一脚,这一下直接踢得这人立刻就开始了干呕,这人连忙之下货架说道:“下面,地道!” 几人豁然大悟,搬开货架之后就看到下面有一条黝黑的地道,几个人将这三人塞住嘴之后,就轻轻的将他们带了出去。 其他的人这是将手里的火把点了起来,先是扔了一个下去,看看并没有多深,这才举着火把和盾牌,小心的走了下去。 一下去,就看到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可是在另一边的墙角,却是有一个洞口,明显这是地道的第二层。 这样的地洞,就已经不是日常货站该有的样子了,普通人家一般都会在自己家挖个地洞储存粮食蔬菜,可是绝不会有人去挖第二层的地道的,明显造价太高而且也没有那个技术。 这几人像刚才一样,扔了一个火把下去,看看还不是太深,就本刚才一样的慢慢走了下去。 下去才发现,他们呈现出的竟是一条黝黑的地道,只能是一人俯身而过,地道里的怪味倒不是很大,说明这里经常有人进出,只有经常性的空气流通,才会使得这里干燥没有怪味。 这些人虽是俯身,但是前进的极快,他们到了一处岔路口,竟是犹豫起来,他们只有六个人了,要是分开的话,万一碰到敌人是很难取胜的。 可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复州战场上下来的人,可以说是死过一次了,现在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商量了一下以后,就迅速的分兵两路,分开向两边各自快速地追去。 越是追,这些人的心里就越是有些发冷,这么大的工程,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成的,跑在前面的一人正在跑着,却是哎呦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跑的正急,跟着前面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地上竟是有一个捕兽夹子,此时正好夹住了第一人的左脚,他一倒下,后面的人岂不是都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捕兽夹子,一看就不是用于小动物的,就是两只脚一起下去也能被夹住,前面那人已经是疼的咒骂开了,身后两人只能是用腰刀将夹子的口别开,再将这人血糊糊的脚小心的取了出来。 这人的脚要是不赶紧医治,只怕一会就能流血而死,他们将自己的腰带取下来,将这人的小腿静静地绑住,那人呻吟的说道:“你们去追,赶紧去,老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后面那人将手中的火把给他留下来,这二人翻过他的身体,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就义无反顾的追了下去。 可是再追的时候,速度就慢了许多,他们要很注意地上还有没有捕兽夹,又要主意周边的环境,别是没有了捕兽夹,又有别的什么东西,例如暗箭之类。 等他们追到地道尽头的时候,只是看到上面一个不大的洞口,可是本应该有的梯子却是不见了,很显然是刚才逃跑那人逃出去之后,将梯子也顺带着拿走了。 面对搞过两丈的洞口,二人只能是悻悻的返了回去,毕竟那里还有自己一个受伤的同僚。 而另一边的一队,就顺利了很多,他们出来的地方,竟是一处距离府衙不远的一处城隍庙的后面,这里本就是在街角,因为之类的香火不旺,所以这里人一向是很少的。 谁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地道的出口,他们爬上来推动上面的一块石板,才将自己的头漏了出去,看看周边依然是荒凉的样子,他们又迅速的将石板盖好,再次返回了地道里。 而他们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抬着另一个人正在慢慢的往回走,只是因为地道太矮了,他们有抬着一个人,实在是走不快。 他们将前面的情况说了,这三人也没办法,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人踩着人也不可能够到顶上的石板,另外就是不知道那石板上面有没有压着石头,料想不错的话,那上面一定会有一个大石头压着的。 要知道人无过顶之力,将石头挪动到脚下的石板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要将头顶的一块同等重量的石板加石头挪开,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要想上去,就一定得有一架梯子才行,现在地道里的梯子没有了,那就一定是在外面。地洞里留下两个人值守,而其他人只要在外面寻找丢弃的梯子就行了,只要找到梯子,自然也就找到了地道的出口。 第419章 醉了 陆晏此时就站在流云楼的二楼上,旁边是刘云刘正在修建的三楼,这一处三楼的修建颇为的不容易,流云楼竟是通过潭州的谢家货栈运来了一批叫做水泥的东西。 陆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这个水泥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要知道这个东西可是太好了,他可以将砖石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真的是坚如磐石一般。 陆晏此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城中正在进行的抓捕行动,他现在只是想着这个水泥要是用来修堤,那可真的是一劳永逸呀! 可是他询问流云楼的胖掌柜之后,才知道这个水泥竟是一袋子竟是贵得离谱,一袋子水泥竟是要十两银子。 仅仅是修建这个流云楼的,就花了足足两千袋水泥,那可就是两万两银子呀! 陆晏算算浏阳要修的堤坝,心中不禁是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要将浏阳的堤坝全部修起来,最少最少也要三百万袋水泥,那可就是六百万两银子。 再加上砖石以及人工,陆晏只觉得头都是大的,这个水泥自己能不能制作呢!要是能做成,这可真的是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 这个东西一旦凝固,那坚硬程度堪比岩石,要是用这个东西修建城墙,估计就算是大唐的那种大炮也无能为力吧! 浏阳城内现在已经全部都动了起来,五门紧闭,所有的士兵都在由外向内搜索前进,城内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 陆晏站的地方就是流云楼修建了一半的三楼,基本上可以俯视整个浏阳城,现在浏阳城的灯火走向,都慢慢的聚集在了城南一角的破落院子里。 这些追捕的人找来一根长竹竿,从地道之内不停地向上捣着那块盖住洞口的石板,而外面的人听着生意,果然是先听到声音,又根据声音找到了地道出口以及旁边的梯子。 这是在一处货栈内,要是不跟着声音过来,想找到出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处货栈逃跑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可是他们绝对跑不出浏阳城,地道的出口上果然是盖着一块石板,上面也果然压着一块大石头,这一块石头最少也有三十斤。 这处货栈的掌柜根据府衙的登记,名字已经查了出来,这掌柜竟是杭州人,主要是再此收购并且出售各类蚕丝,也经营茶叶以及各种海产品。 这一下可就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吴人再此的一处据点了,人找不到不要紧,但要是想在今晚就将这些人找出来,那就得全城搜索才行,可要是这样做,那就得征求陆晏的同意才行。 一名朗将找到陆晏将情况说了,对于陆晏来说,什么事情比火铳泄密还严重呢! “搜,全城搜捕,一家一户都不能放过!” 陆晏发狠了,要是将火铳的秘密泄露出去,那自己才是冤的很呢!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这些,不都是给敌人做了嫁衣吗! 陆晏的命令迅速的传达了下去,整个浏阳迅速的被分成了几个区域,整个浏阳城留守的士兵足有一万多人,现在已经是将浏阳全部都挤满了。 而搜捕的主要关注点,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地窖、仓房等处,尤其是涉及到吴人的店铺,这些地点都是这些士兵反复搜索的地方。 他们搜索的时候,都是将店铺里的人全部撵到外面之后,在进入搜索的,这样一来可以对外面的人员可以进行甄别,另外就是在里面只要发现有人,那就一定是敌人。 陆晏看着整个浏阳城内,宛如蚂蚁一般的士兵四处搜索,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刚才逃跑的那人却是像消失了一般,竟是怎么都没有找到这人的身影。 陆晏的眉头不自觉的走在了一起,找不到这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人在城里还有同伙。 陆晏想着这人会在哪里呢!他不由看向不远处的那处勾栏,到现在为止,自己所在的这一条街,竟是没有一个士兵到这里搜索。 陆晏喊过身边的亲兵,就从这个流云秀查起,这家流云秀是马希萼的产业,自从潭州勾栏纷纷撤走,现在整个潭州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家勾栏,那生意好的不得了。 就算是现在已经扩建了一倍,可是依然还是那么的生意火爆,这是马希萼没有想到的事情。 现在的流云秀正是热闹的时候,尤其是今天的搜查事出突然,流云秀的人依然还是那么多。 陆晏到的时候,门口并没有人,但是里面是一定有客人的,听着里面的歌乐声,就知道里面的人还是不少的。 门口几个护卫还有揽客的龟奴都已经被陆晏带着亲兵控制住了,这些人本来还想呼喊自己的护院,可是看到这些人各个都是刀出鞘,立刻就紧闭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字了。 形势比人强呀!这些人天天在这道街上混,离得府衙最近,现在看到全部是陆晏的亲兵,自然是知道只要敢反抗,只怕下一下就是人头落地。 清兵们冲进流云秀大堂,二话不说就往上面冲,到了二楼之后,就开始从上往下撵人,后院的就更不要说了,一个个屋子都被严密的监控起来。 里面正在行好事的这些人,只是有身份贵重的人在里面寻欢作乐,可是面对门口铁青着脸的大兵,只是不甘多说什么,但是大呼小叫自是少不了的。 在几人招手拳打脚踢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大声呼喊乐,只是一个个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赶紧的往身上套着衣服。 这些人平时看着一个个都是风流倜傥,看着各个都是风度翩翩,可是此时的狼狈相就真的不能细说了。 陆晏走到店里,掌柜的立即就过来说道:“陆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通融则个!”,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影票,隐讳的递了过来。 陆晏接过来,见到竟是一张一千两得银票,也不说话,只是转身递给自己的亲卫道:“明天交府里!” 然后才转身跟掌柜说道:“今日浏阳进贼,只要查访不到此人,自然撤走!”,然后就是一挥手“搜!” 这个搜查只是要造势,就是要让那人自己慌张以后跳将出来,要不然这些人可是没有一人认识这个人的。 整个流云秀立刻就又是乱了起来,按道理说,这里的人都应该是浏阳本地人,这些人也是最先被带到外面看管起来的,因为这些人嫌疑最小。 另外就是拿不出身份印鉴的这些人,那么这些人有的是走亲访友,有的是来此做生意的,但总的来说,都应该有一个或是几个朋友相陪才对。 只要是单身的,找不到有人证明此人身份的,那不就是敌人的探子吗? 没有过多大一会儿,就将这些人一堆堆的分了开来,可是竟是没有一人是单身的,这就让陆晏眉头又皱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还是自己的人没有发现此人呢! 陆晏先是对浏阳本地人进行单独的甄别,这些人都是浏阳的老户,各个都有身份牌子,有几人还有宵禁之后的通行令牌。 这些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就在看看那些跟随他们来的外地人,这些人里,都能说出自己现在的居住地点,另外也能拿出进城时候交税的证明。 这些人应该也没有问题,但陆晏怎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劲呢!他的目光看向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这个场所里,处了客人之外,恐怕就是这些女子最多了。 这些女子也是分为好几类的,有杂役、丫鬟婆子,还有好几位头牌的女子,更有年老色衰的女子充斥其间,还有卖艺不卖身的自赎女。 这一类自赎女,各个都是颜值高,才艺佳的女子,他们一般都是有些家世的,或是因为家世没落,自己投身这种勾栏,仗着自己的颜值才艺艰难度日,只希望有一日碰到个翩翩佳公子能带着他们双宿双飞。 但是那只总是负心汉,有的男子就是将这女子当成自己的禁脔一般,玩耍够了或是一旦不如意,就会将这些女子抛弃。 这些女子没有了出路,只能有来到这里混个吃喝,因为只有这里的人不会看不起她们,但也是身心俱疲,谁也不敢相信了。 陆晏将眼光就是看向了这一类人,因为这些女子不受勾栏妓馆的约束,高兴了就挂牌,不高兴了就关门闭客,她们的自由度一向很高。 这些女子在流云秀的人数是最多的,这也是流云秀的一个特点,这是因为能养得起这些女子的勾栏毕竟太少,这些女子毕竟是占着一间屋子,或是几间屋子,要是十天半月的不营业,光是房租就不是一个小数。 流云秀为了做大,马希萼就将这些女子的房租全免,就是希望这些女子来他这里坐馆,这些女子虽是年龄不一,但各个都是男人可见不可得的尤物呀! 有的男人为了见自己心中自赎女一面,甚至是不惜倾家荡产,也有更多的有钱大户们,就愿意花大钱,请她们弹奏一曲,或是唱上两句,不管她唱得好不好,只是看着佳人一颦一笑也是醉了! 第420章 发现 这些女子又往往是不愿意见外人的,因此就算是掌柜的,也不见得各个都了解。甚至还有情愿花钱,也要住在这里的女子,探子要是躲在这里,真的不足为怪! 陆晏想到此处,立刻就将眼睛放到那些用半个衣袖遮挡着面容的女子,这些那只因为身份的不同,不免是还有些羞涩的。 而另一边站的歪歪扭扭的,就是那些挂牌的真正娼妓了,这些人早就是见惯了男人,也更是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男人兜兜里的银子。 面对着如今的场面,这些女子根本就不择单自己的面容,反而是在一旁搔首弄姿,看得四周执勤的亲兵护卫们,一个个眼睛发直。 陆晏命人将这些女子关到旁边的房子里,而留下来的这些女子就更是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他们感觉到了陆晏的不善。 对待这些女子不能像对那些女子一样,一个个的当众过堂,于是陆晏就只能是在一旁的房间里,一个个的进行单独登记。 只是这些女子都是不愿意单独的面对一个或是几个男子,这对于他们自赎女的名声有损,这样一来,就只能是将老鸨喊过来作陪。 一个个的进入房间,房间里只有陆晏、一名书吏,一名老鸨,再就是两名护卫。 一个个走过之后,陆晏并没有发现问题,陆晏紧皱着眉头,仔细看着书吏记录着的三十一名自赎女。 这里面时间最长的,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但是来这里暂居人数最多的时候,却是大半年前,也就是陆晏开始掌管浏阳开始。 那时候,大量的勾栏妓馆倒闭关门,而这些自赎女无处可去,就只能是到流云秀落脚,而从哪个时候开始,流云秀就成了浏阳城唯一的勾栏之所。 而这些情况,陆晏心里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当初马希萼要扩建流云秀,陆晏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流云秀的扩建,也是支持他在浏阳将要进行的事业。 而最近的一批人,就是两三个月之前,这些人只有两个,而刚才陆晏见到这两人的时候,虽是没有看清全貌,但也可以从露出的一点点的面容看出,这两人都是绝对的美人。 陆晏再三的想了又想,觉得没有遗漏什么,就带人继续巡查浏阳城,可是浏阳城搜查了两边,那逃跑的探子竟是仿佛消失了一般。 陆晏虽是有些沮丧,但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既然在浏阳发现了敌人探子,并且还抓住了三个,就已经是让他很欣慰了,更何况府衙内的战斗还在进行。 那些进行劫狱的贼人,跳进后花园之后,隐藏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就互相掩护着向前走去,可还没有走到前院,就已经被藏在花园周边的军卒堵在了里面。 这些贼人从外面进来容易,可是要在想退出去,那就不可能了,二十几个贼人和百十名军卒对抗,简直就是找死。 这些贼人只带着唐刀,并且只是穿着平常的黑衣服,身上没有片甲,而周边的军卒却是手持盾牌,端着硬弩,只是一轮弩箭射过去,里面就立刻倒下了七八个。 后面的这些贼人看的是胆战心惊,这些人可是知道这些硬弩的巨大杀伤力,能给一个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这些人出不去,可有逃不了,这就形成了困兽犹斗的局面,外面的这些人并不因为里面的这些贼人不动就不进攻,他们举着盾牌,所有人都隐藏在后面,慢慢的向着院子里进发。 前面是两面只有战场上才能看到的巨盾,而盾牌的两边和中间,这是露出三只硬弩的巨大的箭矢的箭头。 而周边的院墙上,也出现了举着火把的军卒,这些军卒都是身穿皮甲,头戴着铁盔,他们将火把举得高高的,将院子里映照的一片通明。 这些贼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像是钻出洞的耗子,他们此时完全暴露在了火把之下,他们惊慌而是处的躲藏,他们只想躲在阴影里,哪怕这个位置能被外面的军卒轻易地攻击到。 院墙上面在万顶住之后,院墙上还有屋顶上,都开始出现举着硬弩的军卒,里面的人大声的呼和着,可却是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外面的军卒在进攻,这些巨盾都是蒙着铁皮,而前面的人进入院子之后,后面又涌进来更多的巨盾,举着举盾的军卒将这些贼人分别的分隔开,而后面手持长枪的军卒救助现在了这些贼人面前。 绝望,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这是一场根本就不对等的战斗,除了扔掉手中的兵器投降,他们根本就没有冲杀的勇气。 战争的冲杀,取决于士兵的勇气,那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比敌人强,认为自己的冲杀可以有效的杀伤敌人,认为自己的牺牲可以给自己的同伴带来生存下去的机会。 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们觉得绝望,只要从自己隐藏身形的地方出来,面对的就是对方巨大的硬弩箭矢,“彭、彭、彭”的声音,就是死神收割生命的声音。 这些人束手就擒了,虽是十几个人,可是因为他们扔掉手中兵器的举动,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受什么说什么的。 他们已经失去了对抗的资本,他们就算是今后能出去,也绝不会再被自己人所接收了。 陆晏就不相信,从被抓住的这些人嘴里,就问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浏阳城从即日起依旧严查,不抓住那最后一个人,陆晏是绝不会放松下来的。 陆晏今天晚上就要对抓住的那几人进行审讯,审讯并不用他出手,只是有府衙的捕快们进行,他们才是审讯的高手。 果然!这些在花园里被抓住的敌人,没用什么手段,他们就全部交代了,而他们这些人只说是吴国的军卒,并不参与日常的情报收集工作,也不知道在浏阳城内,到底有多少吴国的探子。 他们只是行动队员,也就是搞个暗杀,进行对某些特定的人员进行保护,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们根本就不能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在货栈里被抓住的三个人里,第一个开口的,依然是那个年轻人,而这个年轻人竟然姓钱,名叫钱元喜,他自己说他就是钱缪的干儿子。 而他们几人到浏阳,就是因为听说了浏阳进行的新装备的研制,而浏阳向东,就算是进入了吴国的领地,而钱缪听说此事之后,如何能不派人查看呢! 他和货栈被抓住的另外两人,这是他的护卫,他们来浏阳已经一个多月了,根据他说的,陆晏知道这一个月前,可不就是试验场崩掉人手指头的那次吗! 看来当初刘欣悦觉得原来的营地不安全,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他是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将试验场迁走的。 那次搬迁,刘欣悦甚至都没有通知自己和马从,是不是说明这个刘欣悦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浏阳的官府呢! 陆晏越想越是觉得可能,难道自己的府衙里还有什么能让刘欣悦不信任的人活着什么事吗! 陆晏阴沉着脸,自己独自坐在审讯室里被单独格挡出来的一张椅子上,他想着自己府衙所有知道研制装备的人,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泄密的。 钱元喜带着人来此,就一直在周边的的大山里寻找新的试验场,而据他说,他们得到的这一支火铳,是从试验场里得到的,但是怎么得到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逃跑的人在运作,他才是隐身在浏阳的探子头目,他的情报来源,根据原则规定,就算是钱元喜也不能知道。 情报工作是一件极其危险的工作,这是天天都在生与死只见在做着斗争,任何暴露都会使他们瞬间丢掉生命。 这个逃跑的人名叫周元,监牢中的这些问案高手们,一遍遍的询问着关于周元的情况,可是这些人却是说这个周元,一般都是纸条来往,并不经常和他们见面。 周元一般都是将信息藏在城南一角的那个破落的院子里,而他们也在那里进行物品的交接,不为别的,就为了那里有一条地道,而他们去取情报,根本就不用找界面上出现。 这无疑是很安全的,不管是他们进行联络,又或是进行情报的交流都很是方便,今天这人能迅速的跑掉,也是因为他刚刚走掉的原因。 也就是说,浏阳的军卒要是早一点行动,可能就会抓住他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就是来晚了一步,而最关键的这个人却是跑掉了。 陆晏有些沮丧,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抓到这个人的,整个的浏阳城都被戒严了,人们只要出门,就会经常性的接收军卒的检查。 他们检查一切看着可疑的人,而浏阳城在这几天,又将浏阳城的居民认认真真的重新造册登记,浏阳府衙的书吏将前几年人口登记的册子认真的甄别之后,竟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第421章 关注 他发现浏阳城的人口变化,甚至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现在的浏阳城比以前一下子多出来很多的人口。 这些新增加的人口,在府衙登记的理由,基本上就只有投亲和做生意,而做生意的人在这次新的登记中发现,有大量的没登记人口。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商户隐藏了大量的黑户,这些人大约有两三百人,而流云秀的人虽多,但大部分还是以前的浏阳人。 但是多出来的那两个自赎女,却是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人,肃然浏阳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但是这两个自赎女却是最奇怪的人。 书吏就仿佛发现了这事情的本质,立刻就向陆晏进行了汇报,陆晏响起那两个女子,当时他们二人都是遮遮掩掩的,因此也并没有看清楚她们真实的面容。 陆晏拿着人口账册带着亲兵卫队,重新将已经闭门谢客的流云秀团团围住,可是里面的胖掌柜听到他们的来意之后,却是告诉他们,那两人已经清算了银子,已经离开了这里。 陆晏顿时大怒,立刻就将流云秀彻底的封禁,任何人不准在进出,虽然人跑了,但难保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同伙。 这两人从流云秀跑了,但是有没有跑出浏阳呢?这是陆晏十分担心的事情,这人能男扮女装,还从自己的面前跑掉,想想就觉得恼怒异常。 这人的登记日期,是在这次事件前几天迁进来的,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在此之前,他在浏阳是有落脚点的。 那么他会在哪里落脚呢?陆晏和书吏又将浏阳名册认真的看了一遍,他们先是将账册上的人名和实际人名没有变化的,单独造册之后放到一边暂且不说。 他们主要查找的,就是这一年内有变化的单户,他们在仔细的研究之后就发现,普通的单户,人口基本上是没有变化的,有的变化只是添丁罢了。 他们家里人口的增长只是正常的增长,不是娶了媳妇,就是有了自家的孩子,这些家庭都可以排除在外,而半年前因为土地改革,现在可以确定是浏阳人口变化最多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人口的变化也是最乱的时候,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吴国的探子就是这个时候进入的浏阳。 他们刚来的时候,可以确定就是以伤人的身份进来的,根据人口账册登记的内容,那个吴国杭州过来的商人就是那个时期进入浏阳的。 当初掌柜周元登记的是,一个掌柜一个账房还有三个伙计,又从浏阳本地雇了一个赶车的马夫,也就是六个人的一个小货栈。 当陆晏带着书吏重新到了这处商栈外面的时候,才发现这处商栈占地极大,并且和拿出地道出口也就只隔着一个路口。 不要看这个路口,可以说就是一转弯的事情,陆晏看着这处院落,让书吏将浏阳的城防图拿过来,拿着笔在探子隐身的房子,再加上地道的出口房子,还有这处商栈之间划了一条线。 陆晏又在流云秀的位置上重重的点上一个大大的黑点,现在就很清楚的看出来,流云秀基本就是在这三处的中间位置上。 也就是说,吴人的探子隐身于流云秀,只要他出来做什么事情,不管是到这三处的哪一处,只要是有一点事情,他都能迅速的返回流云秀。 陆晏实在是不想看到流云秀牵扯到这次事情之中,他命人将这处商栈小心的监视起来,自己却是重新返回流云秀。 流云秀被检查,这都不算事,可是这一次的封禁,就让胖掌柜有些急了,不只是不准经营的问题,是门口无时无刻站着的那十几个军卒。 小小的一处勾栏,用不用十几个军卒守护在哪里!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不了,那流云秀也就不用再开下去了,自己死没问题,不能给马希萼赚钱,这才是大事。 要知道这胖掌柜可是浏阳的破落户,他是自己求着马希萼将自己一家给买了的,自己也是因此就和马希萼形成了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局面。 自家的儿子还是马希萼的亲随,流云秀要是在自己受伤倒闭了,他可怎么跟马希萼交代呀! 陆晏到了,胖掌柜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半弯着腰将陆晏迎进去,低声下气陪着笑脸的说着流云秀的主人是谁,希望能通融通融。 陆晏满面寒霜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跟在他的后面,带着书吏还有两名护卫又一次进入了流云秀。 坐定之后,陆晏才说道:“你把跑了的那两人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胖掌柜根本就不在意的说道:“这两人,一个叫红姑,另一个叫翠姑! 这俩人,红姑是真的红,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都有好几人来见她。另一个翠姑更是邪乎,没有三百两银子,根本就不见,谁都不见,就连我想看看她都不行!” 陆晏笑着问道:“那这女子,难道你也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吗?”,他就觉得这女子就连掌柜的,都不愿意露出真面部,可以说真的是奇怪得很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子可是做的是说说话,弹弹琴唱唱歌赚钱的营生,可是不将真面目示人,会不会就是这人呢! 胖掌柜纠结道:“当初她来的时候,人家是姐妹俩一起的,而且是先交了一百两银子入住的这里,咱们就全当她们是来此暂居的。 她们这种人就是如此,先交上一笔银子,尝试着挂牌试试,要是生意好,那么他们就会和我们流云秀商谈怎么分钱,要是生意不好的话,人家就卷铺盖走人了!” 陆晏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这陆晏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烟花勾栏之所,就更加对着里面的事情不了解了,那里能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呢! 就算一般的客人,也是不会知道一家勾栏是如何经营的,更不要说到底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自赎女,这些事情也是一家勾栏必须要保守的秘密。 陆晏知道了这些以后,就对这两名女子更加怀疑了,这个翠姑是没有露出过面容,可是那红姑可是经常抛头露面的。 陆晏身边的这名书吏,就是一名丹青的高手,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画出了这名叫红姑的长相。 陆晏那一天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对方又遮着半边脸,陆晏当时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此时看清楚之后,才觉得这女子简直就是典型的美人。 陆晏指挥着书吏将这红姑在纸上换上各种衣服,更改了好几次之后,陆晏指着一张身穿男子服侍的红姑道:“她要是穿成这样出城,你觉得有人会对他注意吗?” 书吏沉思半响才说道:“咱们守城门的军卒,只会查看他们的身份腰牌是否和真人相符,最主意的也是他们携带的行礼,但对于对方是男是女倒是不在意的。” 陆晏站起身,手捋长须道:“那么说来,这人本身就是唱曲做戏的,让我向来,对于女扮男装一定是不陌生!” 书吏也是站起身道:“将军说的极是,那么这已经两天了,咱们还能抓住他们吗?” 陆晏摇摇头道:“这女子如此能力,一定也是自负的很,说不定他们还隐藏在浏阳城也说不定呀!” 书吏沉吟道:“咱们一直严密搜查过往城门的人与商队,这人还真有可能躲在城里,咱们要不要将这人的画像发下去,让城门的军卒仔细查看呢?” “呵呵,这些人能明目张当的躲在浏阳城里,说不定咱们军中就有他们的耳目,我看你带些人在城门守着就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说呢!” 书吏笑道:“那就得麻烦将军的亲兵卫队了。” “没问题!” 陆晏的亲兵护卫可是足足五百人,只需要抽调出几十人可能就把这件事坐了,能跟着陆晏的这些军卒,拿到外面,最少也是个校尉,做这些事情,简直不要太熟悉! 人是撒出去了,可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可就不一定了,陆晏看看胖掌柜一脸纠结的样子,再想想马希萼,无奈的只能是让他开门迎客。 胖掌柜当然高兴了,要知道现在的浏阳城可就只有一家勾栏,而且他们现在是兵强马壮,各地美女那是一群一群的,天天都关在屋子里,就剩下斗嘴了。 流云秀能开门,这也说明浏阳在逐渐放松城中的搜索力度,但凡是有什么想法的各路探子,估计也会蠢蠢欲动吧! 陆晏可不仅仅是关注浏阳五门的情况,还派了一队人躲在暗处继续监视流云秀,而府衙的几十名探子捕快也都派了出去。 这些捕快天天在浏阳的地头混,对浏阳的各样人等是熟悉的很,现在拍了这么个任务,个个都是摩拳擦掌,他们就是想和陆晏的亲兵比一比,看谁有本事能把吴国探子抓住。 虽然浏阳城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此时不仅仅是官府在行动,吴国的探子在行动,还有大唐的探子也在关注着这一件事。 第422章 出事了 流云楼的掌柜,时刻都在关注着陆晏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一天里忙忙碌碌的,进出流云秀好几次,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拿张脸,就知道他还没有破解吴人出的谜题。 俗话说旁观者清,流云楼的掌柜可是看着这些人跑来跑去的,尤其是那些吴人的探子,简直就是在浏阳编制了一张大网,参与其中的人最少也有三十多个。 而且根据他们自己人的跟踪查探,才知道这些吴人探子远比他们大唐的密探做的野蛮,而且也做得似乎忌惮,他们采取威逼利诱,收买了好多的浏阳府的人,其中甚至还有府衙的两个书吏。 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而所幸的是这些府衙的探子,并没有在什么关键的岗位上,但是岗位不重要,不代表他们就不能知道新装备的事情。 陆晏关于新装备的设想,以及税收写的很多的纸条,都被他们小心的收集了起来,根据这些残缺不全的纸条看,陆晏和马从一定在从事这一件很重要的工作。 这些人之所以会出现在浏阳,那是因为浏阳和他们吴国比邻的关系,而楚国势大,就使得吴国对于楚国时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在陆晏和马从到了浏阳之后,没有几日就大刀阔斧的对浏阳的皇族整理整顿,这就让这些吴人探子觉得不一般了。 要知道陆晏可是整理的是大楚皇族以及一部分权贵的庄园和田地,如果不是有什么巨大的利益在里面,相信就算是皇帝轻易也不愿意动他们吧! 吴人探子本来只是利用浏阳的地理位置,在这里做了一个中转站,只是将潭州获得的情报以及各种物资转运道吴国。 现在发现了浏阳的变化,立刻就加大了对浏阳的侦查,而且在侦查过程中,又通过内线得到了一件大楚失败了的新装备,可是没有想到却是失落在了浏阳河里。 流云楼的掌柜看着陆晏在忙,就亲自跑过来询问晚上是在府衙还是在自己的流云楼。 陆晏此时心情不错,,眼看着就要有收获又忙了一天,也是有些饿了,他就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傻,自己坐镇流云楼不就完了吗! 流云楼掌柜自然是很高定的,将三楼一处靠窗的雅间给陆晏准备好,并且只是片刻间就摆上了几个小菜。 陆晏喝着茶,笑着问道:“你这里生意还是极好吗?” “这两天,咱们这有些乱,好多的客人都是在家要的席面,来这里的人就少了!” 陆晏恍然道:“那你岂不是一直看着我们了?” “那是呀!没生意,可不就只有看外面吗?” “那你也看到流云秀的那两个女子离开了?” “看见了,当然看见了,他们是你们那天走后没多久,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哦,这你都看见了,那你看见他们去了那里吗?” 胖掌柜有些尴尬的说道:“小人就是觉得这两个女子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两眼!只是看到他们前面左转了,至于去哪里,可就不知道了!” 陆晏来了兴趣,心道这掌柜的能看出奇怪来,果然是个心思敏捷的人,就笑着说道:“那什么,你坐!你说说他们有什么奇怪的!” 胖掌柜看看周边,似乎是怕人听见,又往陆晏身边凑了凑,却是被陆晏嫌弃似的往后推了推,胖掌柜才癔症过来,自己这个举动有些唐突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才说道:“那天你们走的时候,马上就宵禁了,她们两人却是穿戴整齐,头上还带着带着面纱的斗笠,身上披着斗篷。 你想呀!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能去哪呀!还是坐的马车,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两名女子晚上还不一会就被抓了吗!” 陆晏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 胖掌柜说道:“那天晚上,能在宵禁的浏阳城随意行走,不是有人领路,就是有人庇护,最起码也得有一块腰牌吧!” “那你看到她们是怎么走的,他们坐的是什么样的大车呢?” “还能是什么样的大车,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街上拉人的大车呗!” 陆晏想了想,立刻就喊来自己的护卫,让他们现在就去问问,那天晚上在追查的时候,都碰到了谁!都是什么人在夜里领着一辆大车拉走了两名女子。 胖掌柜又在一旁说道:“这俩人走路的时候,看着一名却是是女子,另一个可就不一定喽!” “怎么说?” “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却是是婀娜多姿,身材曼妙,走起路来也是摇曳生姿,可是另一个就显得有些刚硬,怎么看也不像是女人走路。” 掌柜说的这一点,可不就正好验证了陆晏自己的想法吗! 陆晏沉吟半响,就觉得自己距离这些吴人的探子又近了一步,他现在担心的不是怎么抓住这些探子,而是马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自己一个人真的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自己领着千军万马,也能做到运筹帷幄,可是现在治理一城,却是感到力不从心,只觉得自己是有力无处使,处处都和自己作对,怎么做都不顺心,处处都有阻力。 原来马从在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商量一下,现在马从一走,他就觉得有些捉襟见肘,处处都不顺心。 看来自己是要找个人来才行,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是也得有个好厨师才行呀! 他让掌柜拿来纸笔,给马从写了一封信,将最近浏阳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要说路亚有没有能力,他领军作战也许还行,但是面对躲藏在阴影里的阴谋,可能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一场隐秘的战争,靠的不是人多势众,靠的是缜密的心思,敏锐的洞察力,这些都是陆晏所不熟悉的领域。 此时的马从也正在焦头烂额之中,他本来是心情愉快的回到了潭州,可是到了潭州就看到潭州城外聚集着大量的民众。 他也是很好奇,让自己的亲兵上前询问,问过之后,他的性情就不好了,原来进潭州只要两枚铜钱即可,可是十天之前,进城税竟是一下子涨到了五枚铜钱。 进城税本来就是一种不能多收的税金,这是限制贫穷的百姓进城,只是维护了潭州城内的安定,却是阻挡了民众求生的手段。 有些百姓进城,只要交两枚铜钱,就能将自家产的青菜打的鱼什么的,拿到潭州城出售,或卖或换回去一些生活必需品聊以度日。 现在可好,五枚铜钱的政策一开始,有很多的民众担着东西来了,可却是拿不出这五枚铜钱,只能是悻悻的回去,这岂不是断绝了百姓的生活吗! 马从急得不行,他带着队伍进城,门口的军卒却是认识他的,自然是不敢跟他要这进城税,可是周边的民众见了,立时就又闹将起来。 自己这些人进不去城,只能是两三人将铜钱凑在一起,再有一个人将东西拿到城内售卖,因此城外就聚集了如此多的百姓。 可现在,这一队人一看就是城中的权贵,他们不但不交钱,而且门口的军卒还一副奴才的样子,这些都让城外的百姓看着不舒服。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句话说的很对,百姓希望富人或是权贵们和自己这些社会底层分配同样的资源,可是这是永远也不会实现的。 这只是百姓的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尤其是在社会动荡之后,社会资源急剧变少,此时对资源以及物质的争夺就会变得越发的激烈,而优先能得到这些的,肯定不会是社会底层。 这些门外的百姓就是希望所有人进城都要交税,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们看到的接触到的,都和他们的理解相差甚远。 他们希望的平均、公平公正、天下安定,往往是权贵阶层在牺牲了百姓利益而获得的,越是不平均,天下就越是不安定,这就像个魔咒一般侵蚀着每朝每带的贵族阶层。 他们只想将天下平均,却是从不向百姓倾斜利益,于是就产生了贫者恒贫,富者恒富的局面,而他们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毕竟一个普通的民众对于社会的贡献还是有限的,也是微不足道的。 马从骑着马慢慢经过城门,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一定又是王辉的主意,只是一个城门税的增加,马从就知道大楚票号,或是说大楚的银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马从阴沉着脸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人纵马在潭州城内走街串巷,他先看看他这个两个月没回来的人,能不能看出潭州有什么变化。 走在潭州的街市之上,马从就觉得潭州好像萧条了很多,很多的店铺门口挂着打折让利的招牌,甚至还有很多转让停业的启示。 看的马从事怒从心中起,却是找不到发泄的途径,走到大楚票号门口的时候,整条街竟是被民众挤得水泄不通,马从想着票号一定出事了,却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第423章 哪哪都是事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茶馆,他自己进去饮茶,却是派了亲兵过去打探消息,刚刚在茶馆坐定,茶馆的掌柜就马上上前招呼。 不用他问,掌柜的就问道:“先生也是来兑付银子的?” 马从却是笑着问道:“这话怎么说?” “哎,这里兑银子是要排队的,只是大前天来的,还没拿到银子呢!” 马从笑笑不在说话了,只是再想着十天之前来的还没取到银子,那说明这票号真的是缺银子。 票号开出银票,答应按银票上的日期兑付,可是到日子兑不出银子,这是票号失去了信誉,要是长期如此,谁还敢把银子存在票号里呢! 尤其是票号的银子都在周转,甚至是借贷出去了,要是因为自身信誉问题,而导致民众纷纷挤兑的话,估计票号不用几天就得垮了。 马从就看着门口兑付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商贾打扮的人,但是最多的却是普通民众。 马从从他们的衣着就能猜到,商贾之人是因为商品有官府统一收购在统一出售的,而官府支付的不是现银而是银票,商贾就是因为自己的商品周转的越快,他们才能赚的却多。 可是现在的资金一旦出现问题,他们自然就不可能在买进卖出,那么他们的生意就要停滞下来,有的商贾是借的银子做的生意,只是利钱就能拖垮他们。 那么普通民众就更是简单了,他们一定是粮食或是蚕桑之物被官府收购,可是拿着官府开具的银票却是取不出银子,这些人就指望着辛苦一年,到了年底将自己田地里的产出卖出去换钱过年。 可是现在他们拿不到银子,这些百姓怎能不闹呢!他们每一天都要到这里等消息,可是他们这些人又在城内没有居所,那么晚上就要出城回家。 可是第二天,他们进城自然又得交五枚铜钱,银子没拿到不说,每日自己的银票都在贬值。 马从喝着茶,自己想着,要是有人收购银票的话,就只是几日的时间,就能赚上一大笔钱。 他的亲兵回来了,打听到的消息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而且就在亲兵正在大厅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收购银票了,只是不论银票面额多少,均是九折收购。 马从想到打折这个问题,本来市面上的紧俏物资就是有官府统一收购的,就已经是压了一层的利,现在要是票号的人故意不兑付,而是派人收购银票的话,这一下就将原来的商品价格压倒了两层! 能想到这个办法的人不可谓不狠呀!简直是将百姓应得的银子,直接就是挂掉两层,这人也太狠了,还让不让百姓活呀! 马从喝了一会儿茶,就像再看看日升昌如何,就带着人径直去了,到了日升昌,竟是门口也是一大群的人,这就让马从头上冒汗了。 他可是要像日升昌借钱的,现在要是他也兑不出银子,那自己这次借钱可不就泡汤了吗! 他就在路这边看着,脸上阴晴不定,身边的亲兵看他的表情,也不用他吩咐,就赶紧跑过去打听消息去了。 没有片刻,亲兵就跑了回来说道:“这可不是兑付银子的,这里都是来存银子的!” 马从这就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怎么就和大楚票号晚秋按时两个待遇呢! 马从让亲兵将自己的名帖送进去,自己建在晚上在流云楼宴请敬宏,他自己这是回了家,估计自己家里能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明白吧! 可是越往自家走,也就是越往皇宫的方向走,街面上的军卒好像就慢慢的多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路卡,这就很不正常了。 马从停到路边,喊过执勤的一名校尉,那校尉知道是马从到了,立刻就赶紧行礼,马从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校尉却是说,他们再此只是执勤,防止闲杂人等通过,至于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马从只能是往家里赶,到了家里,却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他的管家就将这一段时间,在潭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先是以楚云为首的票号,强行压制百姓出售的各种物质,再以高价转卖,他们从百姓手里收到的物资运走,可是给百姓开出的却是银票。 虽然是不用付现银,可是他们将商品卖出去之后,收的却是现银,或是只收日升昌的银票,这样一来就很有意思了,他们等于是将自己的银票递给民众,可却要收到实打实的银子。 这样一来就引起百姓的不满了,这不是抢钱吗!我们的东西,只是在你们手里转一圈,我们的东西变成能了一张纸,可是一门却是将纸换成了现银。 天下间,那里有这么做生意的呢!百姓要是能将自己手里的银票换成钱,即便是少收点银子也算一回,可是换回来的银票却是兑不出银子,这才是大事呢! 而大楚票号虽然是将东西都换成了银票地给民众,但是他们对于现银就更是急切起来,所以说整个大楚的道路上,随时都能看到由大楚官军押解的现银。 一个月前,有岳州转运一笔四百万两现银到潭州,可就在出了岳州没多远,就在白天遭到了几千蒙面黑衣人的劫掠。 这次劫掠将岳州押解现银的军卒打的是溃不成军,两千押运的军卒,死伤一半还要多,剩下的军卒更是丢下银子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而他们回到岳州重新调集了军队在赶回去的时候,转运银子的几十辆大车就像是平地消失了一般。 这件事,简直是打了大楚票号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绝没有想到在大楚境内,敬辉出现一只几千人的歹人,看着这些人的行军布阵,就知道绝不是一般的土匪可比。 况且这些人在打完仗之后,竟是能迅速的打扫战场,又能迅速的将银子转移走,并且隐藏的到了现在也没有找到,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马从听完这件事,简直就不但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根本就想不到什么人敢打劫大楚的官银,这四百万两银子可是买了今年的余粮换来的,这些银子可以说对于现如今的大楚朝廷有多重要。 听说就是因为此事,马希声竟是当场昏厥了,直到前几天身体才恢复正常,也正是银子丢失,潭州城才出现了百姓挤兑银子的事情。 马从想想就觉得这里面充满了阴谋,先是岳州地界发现假银票,再到现在的打劫现银,从这几件事上,就知道有人在刻意的针对大楚的票号,或是说银子在做手脚。 大楚票号要是兑不出银子,那损失的可就是大楚的信誉,要是一个国家没有了信誉,那今后还怎么管理民众。 冒充想想都觉得头疼,对于岳州官府日夜不停地追查这些贼人,虽然已有一月有余,可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 从这就可以看出,就算是知道了贼人在哪里,只怕也最不会那些银子了,这些银子,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那是要支付官员一年的俸禄的。 要知道官员的俸禄,除了平时能领一点官方的粮食之外,平时也是银票结算的,眼看着年关马上就要到了,没有银子的官员可怎么过年呀! 马从很像去皇宫一趟,看看时辰,却是到了中饭的时间,自己此时去,却是有些不稳妥,马从决定下午的时候进宫看看自己的皇帝马希声。 家里的饭菜刚刚摆上,就见一个小宦官进来,说是皇帝知道了马从回来,特地请他进宫一叙。 马从见是皇帝来请,自然是不敢不去,只能是放下筷子,跟着宦官进了皇宫。 到了皇宫,见了马希声之后,竟是觉得面前这人双眼突出面黄肌瘦,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禁是大吃一惊。 马冲干净走上去,扶住准备站起身的马希声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马希声顺着马从的劲,重新坐在了椅子里之后才叹口气道:“生了一场大病,这不才好没多久吗!” 马从在一旁坐了,也是探口气道:“我刚回来就听说岳阳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太急了,这件事总会解决的。” “哎,皇叔呀!我怎么就觉得坐这个皇帝也太难了吧!当初千方百计坐了这个位置,可哪里知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上,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呀!皇帝的位置时你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也是他亲手交到你的手里,你怎么能说这话呢!” “皇叔呀!我一接掌皇位,就要面对洞庭修堤的事情,可是前面的复州之战的尾巴还要收,可是满打满算大楚国库,竟是拿不出四百万的银子。 又要抚恤,有要修堤,这不没办法才建了个票号吗!想着能筹措资金解决修堤,也能解决朕居住的问题,可谁知道刚刚有点好转,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天不容朕呀!” 马从也不知道怎么说,要说新皇帝修个新的寝宫,选个秀什么的,也不算过分,可是天不遂人愿,哪哪都是事,就没有一天是平安无事的。 第424章 又能怎么办 马从都不知道怎么劝马希声,这些事情都算是皇帝最起码的诉求,可是马从就是觉得不舒服! 马从就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皇帝的一些个人事情,是不是也要往后放放呢! 就拿这个修建寝宫来说,刚开始的预算只有两百万两银子,可是现在加上装修装饰,只怕现在五百万两银子也打不住吧! 马希声看马从不说话,不由就觉得有些尴尬,讪讪的说道:“皇叔不说话,是不是有些埋怨朕修寝宫?” “那倒是没有,只是觉得这些钱花的有些不太是时候,但是这些钱迟早是要花的,皇上也不要有什么心结!” 马希声呵呵笑道:“皇叔能这么说,朕已经感到很欣慰了!只是现如今四百万的银子丢了,兵部孙志云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眼看着这就要年底了,拖欠朝中大臣的年奉也该付了,你说这可怎么好呀!” 马从道:“那王辉是怎么说的呢?” “还能怎么说,这不!税金提到十税二了吗!” “皇上!这样做,恐怕不行吧!先皇当初起事的时候,那时候的税金就是十税三吗?” “朕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时十税三的时候,咱们只有七千兵,可是短短一月,咱们可就是五六万大军了,再过一月,就是十几万的大军归顺。 可见咱们的均分天下,天下共富的口号有多么的深入人心,现在咱们再难也不能毁掉先皇辛苦建立的基业呀!皇上!” 马希声眼睛含泪的看着马从道:“难道我就想毁掉大楚吗?我也不想呀!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马从也没有办法,只能叹口气道:“那么现在都需要什么?” “朕想让你来主持朝中的大事,朕就觉得他们怎么都用着不顺手,让他们干个啥事,都是难得很!” “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不还有那件事吗?” “你说的是那装备的事吗?那不是还有陆晏呢吗?” “怎么跟皇上说呢!这件事很是艰难,一件装备却是牵扯着很多别的事情,浏阳的事情也并不比大楚的事情简单,这次回来不就是来筹钱的吗?” 马希声顿时不说话了,听了那么一瞬间就又接着说道:“可是整个大楚的事情都不如一个浏阳重要吗?” 马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实话实说道:“皇上,自从荆州、复州之战之后,本王就觉得大唐如此军力,现在的势力范围已经和岳州隔江相望,咱们又无战船可用。 要是对方向进攻大楚,简直就是一日之间,可是咱们那什么和大唐对抗,在复州的时候,大唐一万军大破咱们的十万军。 皇上,这是什么原因,这就是装备的问题,咱们和人家相差的太多了,装备的差异,导致咱们即便再多的人,也不过就是战场上的一堆枯骨而已!” 马从说到此处,思想似乎已经又回到了荆州之战的时候,他仿佛又重新回到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战场,仿佛又看到自己的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没有参与过战场的人,即便是看过或是听过各种文人对惨烈的描写,也不如亲自参与一次,他们想象的战场上的浴血拼杀和真实的战场情况,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大部分的人第一次上战场,刚开始是兴奋紧张,再就是四肢僵硬,见过血之后就更是满头冒汗浑身无力,甚至是昏厥当场不省人事。 上战场拼命这件事,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一般人根本就不行,而且大部分的人上过战场之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嗜血酷杀,最主要的就是谁都不相信,甚至是出现精神疾病也很正常。 尤其是领军将领,他们为了一个战略的实现,可以牺牲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就会更加冷酷无情,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会被这些不良情绪侵蚀。 而这种不自主的侵蚀,是会彻底的改变一个人,哪怕此人以前是一个文人墨客,也会变成一个性格乖张的人,也就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甚至是违反世人认知的事情,这也就是领军将领很难善终的原因之一吧! 马从这还算是好的,他现在简直就是对战争恐惧,尤其是面对大唐军人的时候,只要是想到,就会浑身颤抖,内心则是深深的恐惧。 他是如此,陆晏何曾不是如此呢!他们就觉得装备上不去,根本就不敢和大唐军队放对,这才是他们对研制新装备如此用心的原因。 马希声还是很早以前上过战场,但也是在层层保护之下,他那里懂得战场的危险与恐惧,每次的战败,对于他来说,都是将领不用心,军卒不用力的结果。 他对战争是这样的理解,也就不觉得一两件新装备对于战争有什么作用了,也难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叔,咱们大楚现在继续银子,你就不能吧银子挪到朝廷吗?怎么就不能住大楚渡过眼前的危机呢?” 马希声有些生气,大楚都要没有了,还要那些新装备有什么用,就算是做出来又如何呢! 马从很是理解马希声,可是新装备的重要,他可比马希声知道的多得多,要是面对旁人,他可以厉声怒喝,可以小心解释,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皇帝,当今大楚最有权力的人。 马从想了想说道:“现如今浏阳需要整修造船工坊,本王这次来就是要向日升昌借贷的,咱们大楚就不能向他们借一点吗?” 马希声疑惑的看着马从,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的说道:“咱们当初和日升昌借钱,人家要质押,咱们拿什么抵给人家! 不就是因为如此,咱们才不得以坐了这个票号,谁知道会出如此多的事情呢! 现如今,咱们票号做起来了,可是日升昌的生意就少了很多,咱们现在坤空将近千万两银子,人家日升昌能帮咱们吗?” “那王辉和楚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只会想出涨税的破主意,这不是自毁根基吗!” “你说的这些,朕何曾不知道呢!可是不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咱们大楚一年赋税也能收割两千万两左右,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大楚七百万户,听着挺多,可是大部分都只是按天吃饭,那里有钱交税。 民众如此困苦,咱们却是在修建楼台亭馆,这样做合适吗? 今日回来,本王在城门、在城内转了良久,看到的不是经济繁荣,看到的却是经济萧条,到处都是打折促销,甚至是商铺转让。 长久之王,交税的越来越少,吃饭的人可就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会如此呢?” “都不交税,牵着朝廷的税,原本的税官只有一两人即可,可在将来,一定会成为一支队伍,甚至是要有军队随行,这是不是人越来越多了呢! 这些人只是在花朝廷的税金,他们并不能直接创造银子,一个要收一个不想交,是不是就会产生民众与官府的矛盾,只要一地闹将起来,这天下还不是顺江就又回到了晚唐时期吗?” 马从说的这些话,说的还算中肯。这些话的道理,马希声也是知道一些的,可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后果而已! 有一句话叫自欺欺人,说的就是马希声此时的心情,他情愿呆在自己编织的未来里不出来,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可他作为一个皇帝,整个大楚的事情都指望着他来解决,以后的事情怎么样他不知道,可是眼前的朝中大臣们的年奉,他是一定要解决的,没有大臣跟随的皇帝,还是皇帝吗! 马从说道:“咱们不从日升昌借贷,那就好有一个办法,就看你狠不狠下心了。” “说说!” “自从浏阳的这些皇族、权贵,在我们整治浏阳的庄子以后,他们是纷纷撤离了,可是他们巨大的财产让本王看着都觉得心痛。 他们积累的着这些财富,大部分可都是民脂民膏呀! 皇帝要是有心,就抓他两个tanguan巫吏出来,害怕不能解了眼下的困局?” “这……!”马希声不说话了,自己坐上这个皇帝之后,到了现在还是沿用马殷的旧臣,不就是因为没人向他效忠吗! 要是在拿这些人开刀,谁还跟他一条心,关键是根本就没有人能补上这些人的空缺。 即便是皇族,他自从上次将他们从浏阳撵出来之后,现在也就是在官面上有人还和他虚与委蛇一番,私下里恨不得里的他越远越好,就像自己是个瘟神一般。 马希声的这个皇帝,到了现在可以说做的也不安稳,皇族皇族不清净自己,就连大臣也是阴奉阳违的出工不出力,自己在拿他们开刀,自己今后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马从看着阴沉着脸的马希声,就知道最后这个办法是马希声最不想听到的,可是两个办法都不能被接受,那么让自己一个王爷又能怎么办呢! 第425章 如此托大 马从也不远再多说,就是这两个办法再好,也得让马希声多想想不是吗! 马从也不想过度的逼迫马希声做出自己不愿意的决定来,想了想就说道:“皇上,本王晚上约了日升昌掌柜谈借钱的事,现在也差不多了,要是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告辞了。” 马希声听说借钱,立时就有了兴趣,马希声脸都有些红了,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你要跟他借钱,那怎么不跟咱们票号借钱呢?” 马从也有些尴尬的说道:“咱们票号还有钱吗?” 马希声一愣,神色立时就垮了下来,但随即就又说道:“那你向他们借钱,能不能帮我们也借一点呢?” 马从叹道:“皇上,我们借钱也是需要质押的,上次就是质押的未来浏阳的税收。这一次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谈呢!” 马希声想了想道:“那你跟他们谈谈,要是大楚将未来几年的赋税质押给他们,他们能借多少银子!” 马从很是疑惑的说道:“那咱们准备借多少银子呢?” “朕觉得怎么的也得借给咱们一千万两银子吧!要是大楚正常的话,这不也就是半年的赋税,大楚还是还得起的,你说呢?” 马从脸都耷拉下来了,看着马希声说道:“皇上,一张口就要借一千万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再说人家可怎么相信咱们呀!”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的宦官进来禀报说是孙志云求见,马希声让他进来,而马从却是起身告辞。 马希声却是不想让他走,说是正好听听岳州的事,追查的怎么样了,马从也就不好意思走了,只好是坐在那里等着孙志云。 孙志云进来见到马从在坐,立刻就觉得今天估计是不好过关,糊弄马希声容易,可是糊弄马从这位带过兵的马从可就不容易了。 给面前二位见过礼之后,就将自己写好的奏章递了上去,可是马希声根本就不看,看着孙志云说道:“正好王爷也在这里,要不你就详细说说吧!” 孙志云清清嗓子,说道:“自从岳州出现此时以后,刑部柳石和臣就前往岳州查探,岳州现在是民众纷纷的过江到荆州、复州找活干。 据臣的查探,荆州以及复州那边的生存环境要好过岳州太多了,只要是一家落户,三年之内不要赋税不说,官府还发给耕牛农具,官府还将水渠全部修到水田边上。” 马从皱眉道:“他们那里来的这么多的民夫,都是从哪里征调的呢?” “王爷,他们和咱们做的不一样,咱们是有了工程之后,征调各地的民夫自带干粮前往做事,可是他们直接就是给的银子,一个民夫每月可以赚将近十两银子呢!” 孙志云看看吃惊的马从还有马希声,接着说道:“不但可以拿银子,而且不用带任何的干粮农具,只要有人介绍就行,因此当地人早就将各种各样的工地记得是水泄不通。 人人都想趁着农闲的时候,在工地上找一个活计,咱们岳州过去的人,有很多的人就在那里做工。” 马希声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和银子被劫有什么关系呢?” 孙志云接着说道:“皇上,是这样的!岳州只要有些力气的劳力都跑到那边求生去了,那么岳州劫案有哪里来的当地人呢! 因此,臣觉得会不会是大唐派过来的军人假扮的劫匪呢! 再说了,臣查探了这么长时间,在岳州根本就找不到这些人的去向,除了在洞庭三湖找到了一个水匪的营地之外,就在没有大批军队的迹象了。 有此推断,大唐会不会派了一只军队早就进入了岳州,早就在针对咱们的票号在做手脚,要真的如此,那么前一阶段的假银票时间,也就有了很好地解释。” 马从问道:“这些都有证据吗?还是说仅仅就是猜测?” 孙志云叹气道:“事情出了之后,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三天之后了,劫掠现场也是因为一场大雨,基本看不出什么了,这些都在臣以前的奏章中写的很清楚了。 也是因为如此,臣和柳石亲自化妆成农夫,到复州走了一圈,在那里的人生活得很好,也就是说,很笨就不会是那边的土匪过江作案,而岳州这边有没有足够的匪人作案。 另外就是,作案现场基本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来,这是不是可以确定的说,这些事情是就是专业的人做的呢!” 马希声道:“他们要是想对咱们下手,大军杀过来就是了,干嘛做这些令人不齿之事呢?” 他这句话问得好,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答案,而这句话也是马从一直就在琢磨的事情,虽是有些猜测,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实在是有些憋得慌。 马希声看他们都不说话,就接着说道:“秦楚派了一大批人到大唐去,不知道他有没有结果了,来人!将秦楚喊过来。” 孙志云看着小宦官出去传令,就犹豫地说道:“臣这次去复州,对我对打的感受就是大唐有钱,是真的有钱。 比如说,他们现在修路,修的都是可以并行三四辆马车并行的大路,而且全都是用一种叫水泥的东西,掺上砖石修的,这路修起来之后,坚硬牢固得很。” 马从接过话头,说道:“这水泥,本王也是知道的,潭州的谢家货栈就有出售,可是要十两银子一袋,如果那这个东西修路,那的用多少钱呀!” “十两银子一袋?” 马从解释道:“一袋水泥,也就是将近咱们两担,二三十斤罢了!但修一里路怕是需要五千袋水泥?” “妈呀!那得多少钱才能修一条复州到荆州的路,再加上别的砖石、人工,简直就不敢想呀!”孙志云有些咂舌的说道。 马从摇摇头,心道“看看人家的发展,再看看咱们大楚,这真是不比较就没有伤害呀!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秦楚小跑着进来就给几人分别行礼,马希声问道:“你的人也派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有消息回来吗?说说吧!” 秦楚略有些紧张的说道:“皇上,王爷,这些人派出去之后,就只有不多的消息传回来,都是一些他们前往长安的一路见闻而已!” “呵呵!见闻吗?说来听听!” 秦楚看马希声颇有兴致的样子,也就趁着马希声的意思说道:“老奴让这些人分成两路前往长安,一是水路一是陆路。 至于有几队这里就不说了,只说沿途发回来的一些情报吧!” 马希声看看马从,马从点点头,马希声示意秦楚接着说,秦楚一直撇撇马从,再看看马希声,至于孙志云则不在他的观察之列。 看到马希声和马从点头,他就接着说道:“水路的消息不多,今天就先说说陆路的消息。 这些人从岳州坐船先是到了宜都,再从宜都到的荆州,因此就很容易的进入了荆州,现在的荆州简直就是变了一个样。 荆州的水军大营值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只是三层高的战船,竟是有八艘之多,而且和咱们以前传统的战船全都不一样。 两侧都是开孔,只是现在都有东西挡着,咱们的人也看不清楚,只是说这些战船都是不用帆的,由此可见他们的造船技术实在是匪夷所思。” 马从插嘴道:“前年打那一仗的时候,他们的战船就没有帆,两侧的开孔里装着一种叫大炮的武器,一旦击发,就是地动山摇,至于是什么奇技淫巧,这就不知道了! 秦伴伴可以让你的人对此多多查探才好,能搞到图纸最好,不能的话也就算了,只是希望咱们的人用心就是了。” 秦楚转身,对着马从一躬身说道:“王爷说的极是,咱们的人,有几个现在已经在荆州站住了脚,想来今后的消息应该是有的,只是为了辛苦大虾基础的探子,咱们不能逼得太紧才好。” 马希声点头道:“说的不错,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你接着说。” 秦楚转过身,就着说道:“荆州的府尹现在还是王昌誉,这是王家的长子,此人还算是精明,但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现在咱们的人还没有机会和他接触,但是和他的父亲已经接触上了。 荆州城现在还是原来的城墙,但是护城河重新修过了,不但加深而且还加宽了,城内现在的居民已经是人满为患,不得已的荆州城就在城外重新规划了不少的定居点。 这个定居点的叫法,据说是大唐将军,那个叫谭三的指示下建立的,城内与城外并没有本质上的分别,城门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关闭的,任由百姓进出。” 孙志云皱眉道:“他们如此,就不怕有人混进城作乱吗?” 马从却是说道:“本王想他们如此作为,就根本没有怕过有人捣乱。至于敌军攻城,那就更不可能了,毙敌与野才是上策,等敌人都跑到城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无能的表现吗!” 众人都是点头,可是想想自己大楚,可是不敢如此托大的。 第426章 到底是谁 想毙敌与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和平常的训练道日常的侦查和军队的迅速反应,都有很大的关系,不是一只有着良好机制的军队,绝对做不出来。 一般的做法就是扼守要害,城池据守,等敌军攻破关卡要塞之后,往往就能一日千里,以最快的速度围困城池作战。 可是拒敌于千里之外,然后再毙敌与野,这是不是一只正常大军应该做,或者说本就应该拥有的品质呢! 这个道理在场的都懂,可是真正能不能做到,自己的大楚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岳州银子被劫以后,自家的援军可是三哥时辰之后才到的。 只是这一件事情,就能说明岳州或是说大楚军队平时的素质如何,众人都知道这些,可是谁都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出来。 军队的建设,那可真的是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只要是训练,那就是人吃马嚼,就他们的装备情况,只要是使用就会有损坏,损坏就会有补充,补充不要银子吗! 可是大楚军队能满编的军队只有在关卡的守军,其他的驻军估计都会有不同的差额,而这些差额就是领军将领的私房钱。 这些话,怎么能让皇帝知道呢!有些事情甚至都已经成了惯例,成为了一种套路了,又或是说成为了一种潜规则,谁都不敢轻易的破坏。 最主要的就是这些人也乐得享受这些潜规则带来的好处!吃的着的,自然是欢欣鼓舞满心喜悦,吃不到嘴里的,自然是深恶痛绝了,这不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马从的说法,从另一个方面解释了大唐的强大,人家就是不怕你们搞破坏,甚至是不怕你们攻打,这是不是一种自信呢! 秦楚没有说话,这在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虽不如马从说的这么清楚,但他的解读也基本如此。 马希声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只是如果大楚也如此布置,恐怕问题就会层出不穷了,另外也不敢如此,军队在官道押运银子,都能被劫,要是全部放开,那不更乱了吗! 秦楚接着说道:“他们不但是不守城门,而且也不收税,只有做生意的才收,百姓的赋税只有一,但是看病还有上学都是免费的,只有抓药需要自己付钱。” 马从叹道:“大唐要都是如此,日后的强大指日可待呀!” 马希声问道:“此话怎讲?” 马从满脸都是谨慎地说道:“皇上,上学可以知廉耻、懂进退、明是非、知取舍,更能鉴古惜今,能让命中全部上学的国家一定是有着巨大抱负的,不可小觑呀! 看病免费就更厉害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要知道能让民众有希望的活着,有尊严的活着可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只是郎中的需求就不是个小数,可见大唐这些年根本就没闲着呀,只是培养一个郎中可不是三五年就行的呀!” 几人都陷入沉思之中,别说培养一个郎中不容易,就算是培养教学生的老师也很不容易,可以说比培养郎中更不容易。 做老师的一般都是屡次考功名不中,才会为了自身生存的问题坐了老师,这些人不是举人就是秀才,他们人生的最大追求就是为了考个功名做官。 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说的就是即便做官也要学习,学习有了成就就要更好的做官! 这里的做官不是广义的为了做官而做官,而是说的是做官为民,不为民不如回家卖红薯(瞎说的啊,别认真,笑笑算了)! 这里说的更多的,就是做官要为天下人,天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不要计较自己的得失! 古人的学习是很艰苦的一件事,虽说是穷文富武,可是真正的穷人想学的出人头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古人讲学富五车,那可真的是五辆大车的朱简,就算是积攒起这么多的书,就得需要多少钱。 更多的不是金钱而是人脉还有面子,有多少古人一生都在找书、抄书、读书中度过的,没有前面的这些条件,谁会把书借给你看呢,要知道很多的书都是孤本,一旦损坏可就没有了。 现在大唐能免费教学,可见对于国民开智有着巨大的好处,民众有了免费上学的机会,就能学习国家的治国理念。 而国家也能对国民进行思想上的统一,要想消灭一个国家,就要从是想上消灭,而学习就是最简单快捷的途径。 现在的大唐有多大,现在在场的这几人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学习对于一个国家有多么的重要,统一不了国民思想,那就只能是让民众愚昧下去,甚至是借用鬼神之力,以求的民众对于国家的敬畏。 比如将皇上比喻为天子,讲的就是一个天命所归,什么斩白蛇、独眼石人刻字、鱼腹藏书等等,都是讲的一个依附于天命而已! 马从看看大殿里的沙漏,已经快到自己约敬宏的时间了,将想向马希声告辞,大唐的这些事情都是违反了他们任职的事情。 秦楚说的这些,很难被不了解的所理解。就算是当初大唐要实行这些政策的时候,大唐也是有很多人不理解的。 马从有些理解,但更多的是不理解不了解,他也很想听听大唐的事情,可是对于借钱来说,还是借钱重要一些。 马希声听马从说要先走,就有些皱眉,可是听说是因为要约见日升昌的掌柜,也就将他放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马希声让他问问能不能借些钱给大楚周转。 当马从走出这座新建好的大殿的时候,耳中依然是秦楚向别人讲述荆州情况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马从看着身后的大殿,心中却是有点莫名的悲哀。 当他到了流云楼的时候,敬宏已经等在那里了,而且眼前的茶壶已经见底,这说明他最少等了一刻钟了,马从不免是有些脸红。 是自己约的敬宏说事,可是自己确实来晚了,只好是一进门就赶紧赔不是,谁让自己求着人家呢! 敬宏赶紧站起身给马从行礼,人家客气那叫礼貌,自己坐着不动,那就是矫情了,敬宏笑着说道:“王爷日理万机,王爷也太客气了,小人等一会儿,不算什么的!” 二人落座之后,门口的小伙计看马从示意,立刻就大声喊道:“楼上雅间泰山厅上菜喽!” 楼下立时就又人将这句话一声声的传了出去,整个的流云楼立时就热闹起来,流云楼的这个习惯,让来此的客人们都很是受用。 不只是客人到了要喊,就连客人荆门也要喊,上菜更要喊,来这里能够堂食的客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邻座上了一盘红烧鱼,那自己就也得上一条,对面上一盆红烧肉,那自己也得来一盆同样的。 小伙计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让整个的流云楼都荡漾在一片口水之中,不禁是才吃的多,就连酒都能多喝两杯。 马从和敬宏客套几句之后,马从不由就将话题拐到了借贷的问题上,敬宏对浏阳前期还贷的积极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浏阳在重新整顿之后,还有些颓废,甚至可以说是百业待兴,但看着陆晏以及马从对浏阳的态度,前进还是很可观的。 因此对于借贷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借贷的银子多少,这才是核心的问题,马从自然是想借的越多越好,但是他和陆晏商量的是借两百万银子。 这些银子是要用于建造造船厂以及购买造船的原料的,两百万听着挺多,但根据马从的经验,还是稍显有些不够的。 马从就大胆的说了一个四百万的数字出来,就算是自己用不了,也能挪一些到大楚的朝廷不是吗! 可是这个数字对于敬宏来说,却是有些多了,敬宏对于借贷的数额希望控制在一百万左右,毕竟前期的借贷还没有还清。 敬宏就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王爷,不是小人不答应,只是你们前期的借贷还没有还清,现在再借的话,就有东墙补西墙的嫌疑了!” 马从也很是郁闷,敬宏说的不错,要是自己碰到这种情况,估计也不愿意借的,这不是就是拿着别人的钱在还别人的钱吗! 最主要的是,这里是大楚的天下,自己要是翻脸不认账,晾他敬宏也没有一点办法,可是这些钱却是制约着造船厂能不能建成的关键。 浏阳要是建不成造船厂,那么浏阳河就不能真正的管理起来,不说少收多少税金的问题,就只是在设置闸口之后,每天闸口处的通行不便,也让浏阳少收了很多的银子呀! 现在浏阳百业待兴,想修建山上的水库水渠,那那都是要钱的,可是偏偏浏阳没有钱,这才是马从和陆晏着急的原因。 另外就是研制装备也是很需要银子的,甚至可以说是烧钱,银子扔到水里还有声响,可是扔到武器作坊里,简直什么响动都没有,大笔大笔的银子可就没有了。 马从想到此处,笑笑说道:“本王观察你们日升昌很久了,不知道日升昌的老板到底是朱友文,还是大唐的皇帝呢?” 第427章 你说是吗王爷! 敬宏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即便是马从一脸笑的看着他,敬宏也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说实话,马从不觉得敬宏表情没有变化而灰心,反而更加肯定日升昌和大唐有关系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你越是不承认,别人反而越是肯定就是如此。 马从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吓吓他,试探一下敬宏的反应,可是敬宏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明,自己可能是猜到一件通天大事。 如果日升昌是大唐的产业,那么不用说也能知道,大唐对大楚的图谋不小,身子就是在谋国呀! 马从不管这么多,新装备研制不出来,那什么跟大唐军队抗衡,即便自己几十万大军一起冲上去,也很难给大唐造成什么困扰,人家隔着几百步,克就能杀人了。 大唐只要是占据有利地形,自己的军队能有什么办法呢!无非就是冲上去送死就是了。 敬宏看着马从微笑,他不觉得自己被他发现身份有什么不妥,这个马从王爷估计早就怀疑自己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现在说出来,估计也只是为了能借到银子,敬宏看了马从一会儿才说道:“两百万,不能再多了!” 虽是有些少,但毕竟够浏阳用一阵子了,只要浏阳修堤结束,浏阳的银子也就能周转开了。 马从和敬宏举杯相贺,放下杯子之后,马从又说道:“本王今天回来就进了皇宫,皇帝知道要来见你,就让问问能不能拿出一笔银子让朝廷周转一下,你应该同说了岳州银子被劫一事吧!” 敬宏一愣,随即就呵呵笑了两声道:“朝廷可是有自己的票号,现在向我们借贷,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们要是将银子借给他们,万一他们缓过劲来,我们日升昌还过不过了!” 马从向着敬宏就不愿意借,于是说道:“敬掌柜,你想想这次银子被劫,谁的利益最大,无疑就是你们日升昌吗!你看看你们现在的生意有多好,再看看大楚票号的门口挤兑!” 敬宏皱眉道:“他们遭受挤兑,那是因为付不出银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银子被劫,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话是这么说,可就怕有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倒是后就得不偿失了。” 敬宏更是生气的说道:“我们虽是平民百姓,更加不是你们大楚人士,可我们也在为大楚的发展坐着自己的努力,我说的对不对呢! 你们大楚朝廷要是看不到这一点,呵呵,那可就有意思了!” 马从笑道:“知道你们身后的势力强大,可是你们毕竟还是在大楚的地界上,不如就只当是友情援助如何?” 敬宏也是笑道:“王爷说的好轻松,这是我自己的银子吗?我哪里有如此权利,要不你让他们户部的人来谈如何?” “我和你谈就不行吗?”马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那还能怎么着!我要是当面拒绝你,咱俩都不舒服,这不是故意破坏咱俩的感情吗!” “呵呵!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借银子?” 敬宏有些挠头,过了半响才说道:“他们准备那什么质押呢!上次就是要质押,结果他们自己搞了个票号!脸质押都拿不出来,让我怎么借?” 马从笑道:“质押的话,能不能借鉴一下浏阳的做法呢?” “不行,王爷你知道吗?现在城门税直接涨到了五文,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进城谋生,进城的人少了,那么城内的生意就差,税收就少。 我就纳闷了,只是看到门口那五文钱,可却是放弃了多少的税金呀! 现在让我借钱,他们那什么还,再这样下去,说句不好听的,潭州就完了!” 马从陷入了沉思,敬宏说的一点都不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小小的一个城门税,一天才能收多少钱!可最后损害的却是整个潭州的税收,潭州城内以前是多么的繁荣,可是今天看到的却是商铺的打折转让。 这些商贾能赚钱,谁愿意关门歇业呢!明显就是十税二的税收惹的祸,都不做生意了,城内又会有多少人赋闲在家,这些人一没有田地,二没有手艺,可让这些人如何谋生呢! 马从越想越是发愁,好好地大楚,怎么就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敬宏看着马从发呆,自己却是在旁边又是吃又是喝,马从看着敬宏吃吃喝喝,就心中有气,一把将敬宏刚刚夹起来的一大块鱼肉打掉,才骂道:“你就这么看着大楚没落下去,最后倒霉的可是百姓!” 敬宏放下筷子,呵呵笑道:“这里有生意呢!我就在这里,这里要是没有生意,我走就是了呗!” “你就不怕放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 敬宏更是开心的说道:“王爷,说句不好听的!日升昌的银子,你去问问,有一个借了敢不还吗?” 马从却是冷笑道:“你就指望那个马希萼吗?” 敬宏趴到马从耳边小声说道:“王爷,那就是个摆设,能和平解决的事情,就用他!不能和平解决的时候,我们可是会使用别的手段的,到时候可别后悔!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手段有多么恐怖!” 马从大吃一惊,一脸惊讶的看着笑呵呵的敬宏,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的心里似乎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心跳加速,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感觉一口气比在嗓子眼,怎么都呼不出去。 敬宏看着马从呵呵一笑道:“王爷,你放宽心吧!这都是在没办法的时候才会用的办法,你看看你!” 敬宏一边说着话,一边还给马从扶着后背,又给他端过来一杯茶水,马从接过来喝下去之后,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马从颤声道:“那你!终于承认是大唐的人了?” 敬宏却是摆着手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啊!我就是说,能和平解决就解决,不能和平解决的时候,我们也是有别的手段的!况且这个手段,王爷也是感受过的!” 马从不说话了,他知道敬宏说的手段,估计就是荆州之战吧!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吗?” 敬宏呵呵笑道:“我就是个做生意的,难道我要回自己的钱有错吗?就算是使用一些激烈的手段也说的过去吧?” “那你既然是做生意,那为什麽就不能借钱给大楚朝廷呢?” “我说了,有质押就行,最起码是有良好的质押品才行吧!当初将钱借给你们浏阳,那是看到你们在浏阳驱逐皇庄,驱逐权贵对浏阳的各种侵害! 我们就觉得,在王爷和陆晏的领导下,浏阳的繁荣指日可待,这才将银子借给你们的,即便是上次的银子没还,这一次,我们依然愿意支持你们,这才是原因! 你看看大楚朝廷,处处都是窟窿,有了钱不说把钱用在刀刃上,而是去修什么宫殿,你们浏阳怎么就不修府衙呀!” 马从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看着吃吃喝喝的敬宏竟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是看着敬宏,自己在哪里生闷气。 突然,马从对着敬宏说道:“现在大楚碰到的这些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的身影在里面?” 敬宏一愣,说道:“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呀!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前有因后有果,这是你可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吧!” 马从探口气说道:“自从荆州、复州一战之后,仿佛大楚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泥潭之中,就没有一天平安无事的,真的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哪哪都是事,你给我说说,这是为了什么呀!” 敬宏想了想才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瞎说,你可不能给我到处传去?” “好!” “王爷呀!你看看你们大楚都干了些什么事,最早是经略黎州,结果惨败二回吧! 再就是攻占荆州,打复州,可都是以失败结束的,这让大楚损失了多少银子,这王爷应该是知道的吧?” 马从点点头。 敬宏接着说道:“打仗,打的是钱粮物资,打的更是武器装备,大楚看着繁荣昌盛,可却是才振兴了几天呀! 天天不说把自己大楚搞得蒸蒸日上,就想着四处攻伐,只要一场战争失败,那就是个万劫不复的结果。 王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况且还不是一场仗打败了,而是三场仗都败了,一次比一次厉害。” 马从想了想,可不是吗!第一次损失的是黎州,第二次损失的是荆州这个战略要地,更是损失了自家的战船,第三次损失的是十多万军卒的生命。 要是这几场战争都打赢,那么现在大楚的境遇绝不会是如此,只是生下来千百万两银子,就能让大楚不至于现在这么窘迫。 更是因为占据了这几处要点,对于今后大楚的发展,也是可以想象会有多么美好。 而这些事情,马从从没有想过,今天听了敬宏一席话,竟是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敬宏笑道:“你也不要太纠结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你也努力了,但是结果却是不好,或是说很不好,你说是吗?王爷!” 第428章 误国 马从脸都绿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这敬宏说话也太缺德了吧! 敬宏似乎知道马从在想什么,只见他笑呵呵的说道:“自己都没有站稳脚跟呢!就向着经略天下,这是你们的第一个错误,提前布局是应该的,但也要考虑失败之后怎么收场才行。” 马从阴沉着脸,说道:“按你说的,就只能是一点一点的发展不成!你发展,可是敌人也在发展,一步错就会步步错。” “呵呵,你们发展的是什么?是修宫殿吗?你们提升税金,想没有想过这无异于杀鸡取暖呢!有想过没有民众的承受能力?” 马从道:“国家有难,多收点税金怎么了?国家抵御外辱需要钱,那么民众怎么就不能支持国家的发展呢,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就怎么了!” 敬宏咧咧嘴,笑道:“是呀!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可是那也要看怎么支持,你们在这里四处的筹钱,就想着把年底拖欠官员的年奉还上。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们自家人却是在另一个地方重新上演着浏阳曾经的事情,他们没有钱吗?他们怎么就不为国家添砖加瓦,他们干的可都是挖大楚墙根的龌龊事! 这里面不只是有皇亲国戚,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吧!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人呢!” 马从腾的就站了起来,指着敬宏说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宏看着暴怒的马从,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先坐下,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往往是错误的决定呦!” 看马从重新坐下之后,才呵呵笑道:“你们把他们从浏阳撵走之后,这些人的生活就一天不如一天,又恰逢皇帝颁布规制的决定,他们更是不得不卖掉他们超出规制的资产。 如此一来,生活就更是艰难起来。上个月朝廷涨税,这些人就听说岳州以及衡阳、株洲等地的农民大量的弃荒而逃,这些人就看到了一个良机,他们利用资助当地大户的方式,大肆收购这几地的田地。 当然了,这些事情做的很是隐秘,我要不是做票号的,也是不会知道的! 我就发现,他们这些人都是皇族、权贵,有的是阵型要买地置业,但更多的就是为了今后炒作良田熟土。 当然这里面也有王爷的两位公子在里面,他们将收买来的田地抵押给我们票号,你猜猜,我们收了多少田地的质押?” 马从傻了,他那里能猜到日升昌收了多少的田地,但看着敬宏得意的那张脸,就知道日升昌一定是收了不少的田地。 而这些被质押的田地一旦还不上利钱和本金,依大楚律,那是会被官府判给日升昌的!到时候,这不就等于是这些皇族、权贵再为日升昌置业吗! 马从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满脸郁闷的马从站起身,也不打招呼,径直就走了出去。 敬宏却是赶出来,对着正准备下楼的马从喊道:“有什么事,明天票号找我。” 马从气哼哼的回了家,一进门就让管家把他的两个儿子找来,管家有些讪讪的道:“老爷,两位公子都不在家,说是去岳州了。” 马从一听就知道敬宏估计说的不错!难道他们两个混蛋真的是去岳阳置地了?想来那敬宏也不敢骗自己。 马从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问道:“他们去岳州做什么,不是说让他们在家好好读书的吗?” 管家有些犹豫的说道:“老爷不知道吗?两位公子说给你知会过的,他们是去送姚相归乡的!” 马从突然想起今天都没有人提起过姚庄这个老狐狸,看来他真的是老的不行了,难道真的要失去这个老伙计了吗! “他怎么了?” “老爷,姚相这次真的是快不行了,走的时候,人已经面黄肌瘦的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皇帝也是看到他一直没有好转,才准许他回乡养老的。” 马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的眼泪已经不听话的流了下来,他知道姚庄为了大楚做了多少事情,有牺牲了多少,可是临死才被放归故里,这也算是荣归故里吧! 只是现在的岳州,却是成了什么样子,怕是这个老头回去看到是这个样子,一定会失望的吧! 老管家在一旁也是陪着落泪,他完全能体会到自家王爷此时的心情,看着马从落泪,他也是心如刀绞一般。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马从道:“老爷,这是马希范让人捎回来的信,本来说是送去浏阳的,看好你回来了。” “哦,马希范的信吗?我看看。” 马从接过来,只见信上封着的密押很是完好,这才将信件慢慢拆开看了起来。 原来这封信是从汉中的五台观寄回来的,马希范带着刘湘外出游玩,只是到了长安之后,刘湘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他们在长安找了一个朋友,在朋友的指引下就去了汉中。 而他们到了汉中之后,已经在那里居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刘湘的病早就好了,只是现在她又迷上了汉中惬意的生活,现在更是跟着一名老道在学习医术。 并且已经能看一些简单的疾病了,而马希范现在这是跟着一名老道在学习武术,虽没有拜师,但是他却是尊称那老道为师傅。 信里面说了很多的他们沿途的见闻,从他们在潭州出发直到汉中,但也都是一些很片面的东西,无非就是各地的粮食价格、人口状况以及其他一些只要想查探就能知道的事情。 看是杂乱无章,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马从来了兴趣,命管家准备笔墨,另外几岁准备一张大幅面的纸或者绢帛。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王府来说,准备着些东西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过了没有多大一会儿,这些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 马从先是大致在纸上花了个草图,然后再将马希范书信中的信息按照不同的城池标注好。 马希范写的信息很有技术性,例如人口的预测,他是按照同一时段,自己周边三丈内的人口多少来统计的,从在潭州的三丈十五人到荆州三丈三十五人。 再往后看,就是襄州的三丈三十人,洛阳的三丈五十七人,长安则是恐怖的三丈之内八十八人,可见长安的繁华成都,简直就是摩肩接踵了。 到了汉中之后,三丈之内的人数竟也是恐怖的七十人,写到此处的时候,马从已经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他停下笔,就这么一眼不咋的看着这些数字,难道自己认为繁华的潭州,竟还不如刚刚结束战争的荆州吗! 数字差的也太多了,三丈之内竟是相差二十人,要知道这些人数可都是在最繁华的城市内部统计的,这也就是说,在最繁华的地方,同一时间竟有这么多的人在逛街购物。 自己的潭州才有十五人,这也太惨了一点吧!相差的也太多了,难道自己认为的潭州繁华,在马希范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吗! 马从的内心收到了打击,这不是打击,而是暴击!瞬间!马从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包括对于所有事情的信心。 这一夜,马从就这么坐了一夜,第二天,他则是直接进了皇宫,而他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朝会,看到的只是等在马希声寝宫外的秦楚一人而已! 秦楚看到马从过来,赶紧行礼说道:“王爷,换上凌晨才睡下,还请稍等等吧!” 马从脸色阴沉的很,秦楚也是看着出来了,根本就不敢和马从对眼,马从沉声道:“凌晨才睡?皇上在做什么,怎么会这么晚睡呢?” “王爷,昨天你有是先走了,皇上和我们一直在研究探子们的消息,最后又说到岳州劫匪的事情,说着说着就晚了,皇上最近一直是吃饭睡觉都不太好,王爷可要劝说一二呀!” 马从叹气道:“只在这里商议有什么用,连自己家事都管不好!秦楚我们你,这帮人四处收购良田熟土之事是真是假,皇上又怎么说?” “这……!” “这什么这,有什么就说什么!” “王爷,这让老奴怎么说呢!自从咱们涨了税额,全国到处都是在撂荒,人口都在四处逃脱,有大量的土地撂荒。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这些皇族权贵现在吞并土地,在雇人种植,不也是一个好办法吗?” “好办法?人都跑了,去哪里雇人?” “王爷,现在西南那边过来大量的人口贩子,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番民奴隶,这些人可是吃苦耐劳的很呀!” 马从指着秦楚,气的浑身发抖,竟是说不出一句话,自己的陈明不要,却是要从外面贩卖奴隶,这是什么事呀! 秦楚看着马从,小心躲闪着说道:“这不是王辉往大人他们一致商量的结果吗?” “误国,误国呀!” 马从捶胸顿足,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一个好好地国家,怎么就让他们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第429章 奴隶的生意 秦楚尴尬的很,他就是一个宦官而已!你们这些报读诗书的大才子们都搞不好大楚,出了事怎么怨我一个宦官呢!我冤不冤呀! 马从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愿意喝一个宦官在这里理论,根本就没有意义吗! 此时远处却是过来一人,算是解了秦楚的困局,王辉满头大汗的小跑着过来,他是昨天接到一个任务,今日做完了之后,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唯恐晚了皇上怪罪。 马从看见这王辉过来,不由得又是一口气没上来,看见这人就烦,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省的彼此尴尬。 王辉过来就先跟马从见礼问好,而马从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在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孙志云也是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马从就觉得今天似乎要发生点什么,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直到日上三竿,才看到小宦官出来,说是皇上让他们进去,几人鱼贯而入就看到马希声满脸都是疲惫,一脸的灰暗之色,马从觉得这是身体上除了大问题呀! 马从叹道:“皇上身体刚刚康健,开始要注意身体,切不可操劳过度呀!” 马希声手里端着一碗参茶,摆摆手道:“不碍事的,王爷别在意,前段时间也就是有些受凉,再将养一段日子也就没事了。” 马从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对其他几人说道:“你们看看,把皇帝都累病了,可是你们都看看你们干的这些事!” 王辉几人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马希声却是摆摆手道:“不愿他们,都怨朕无能呀!” 看了看前面几人,才有说道:“怨谁就不要再说了,朕昨天让你们准备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王辉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回去查了一下,咱们自从涨税以后,一日多收了将近一万两银子呢!” 马从诧异道:“每日还能多收银子?你糊弄谁呢?就算是你能多收银子,又能多收几天的?” 王辉擦着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说道:“这不是均分了吗!要不然这些数也太多了吧?” 马从一伸手道:“拿来!那你的张槎拿来!” 王辉看着马希声,马希声却是不说话,只是朝着他摆摆手,王辉这才将自己怀里的两本账册递给了马从。 马从慢慢翻着账册,看了没有一会儿,就派的合上账册骂道:“王辉,你这是要误国吗?” 别人不清楚,可是王辉却是知道自己的那些事,只能是普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嘴里却是依然说道:“皇上呀!这也不怪臣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手里没钱,可是朝廷有需要这么多的钱,让臣怎么办呀!” 马希声探口气道:“都怨朕,要不是朕非修这座宫殿,不也能节省出来几百万银子吗?” 几人都不说话,马希声笑笑道:“都坐吧!事情已经如此,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解决问题就是了,都振作些精神!” 马从叹道:“看似今天的税金收得多,可又能手多长时间呢!现在街市之上,到处都是转让打折的布告,偏远地区的人口开始逃荒。 不是种地不能活人,而是因为赋税太高,而且因为粮食官买*官卖的原因,将粮价压得很低,这样一来,种地的那还有余粮,连自己都养活不活,不跑又能怎么办呢?” 王辉叹道:“臣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咱们大楚急需用钱的地方太多,没有办法了,这不才想起这个办法吗?” 马从接着说道:“百姓纷纷逃荒之后,土地无人耕种,明年眼看着就要无粮可收了。 有些人可好,根本就想着大楚,只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利益,不但四处的收购土地,甚至还开始了贩卖奴隶,秦楚,你说有没有这些事情!” 秦楚在一旁也是叹道:“这不早上才跟王爷说过吗!怎么现在就拿这个说事? 田地无人耕种,是我一个宦官能决定的事情吗?这是几位大人决定的,老奴岂会干预朝政?” 王辉道:“咱们现在无钱,也没有人,这样下去还能怎么样呢!” 马希声摆摆手,看向马从道:“昨天你和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从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说道:“日升昌不同意呀!人家上次开出条件,你们却是不遵守不说,还整出个票号出来和他们抢生意。 现在要是借钱给大楚周转,那不是救活了你们,却是给自己竖了个强敌吗?” 王辉低着头不说话,却是在心里有些腹诽“这怨谁呀!这还不是你们决定的吗?” 马希声也是有些不高兴,阴沉着脸说道:“他们一个票号干部遵从朕的召唤吗?” 马从一愣,却是随即有些苦笑道:“这是召唤的事情吗? 人家是做生意的,就算是不借钱给咱们,咱们还能把人家怎么办,他们身后不是世家就是豪门,甚至是那个国家在身后给他们撑腰,咱们还能给自己树敌不成!” “那到底怎么样才能借给咱们银子?”马希声有些急。 马从内心感到一阵的悲哀,这都什么时候了,整个大楚朝廷没有了信誉,现在却是要拿着信誉借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马从叹道:“日升昌的掌柜让王大人今天去找他一趟,估计不错的话,他基本已经同意了借钱,只是这质押物,那就要王大人去谈一谈了!” 王辉皱眉道:“质押?咱们上次就是没有质押物,才不得以自己搞了个票号出来,现在天天都有人挤在门口挤兑,这让臣那什么和他谈呀!” 马希声皱眉说道:“皇叔,你们是那什么做的质押?” “皇上,我们拿的是未来几年的赋税,也就是现在收税以后,他们和我们浏阳官府对半分。” 马希声一愣,这也可以吗? 王辉在一旁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们浏阳就算是回到正常,那一年能收多少钱呢!” 马从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一年是收不了多少钱,不欠钱就是好的了,但是我们这是拿出了一种态度,也就是一个积极还钱的态度! 日升昌派了几个人过去,就在城中的税收点征税,别说啊!这些人把账目做的那叫一个清楚,说好的对半就是对半,人家是一个铜钱都不多收。” 王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王爷呀!你们似乎借了两百万银子,按照这种还法,大致需要几年才能还完呀!” 马从却是叹了口气道:“似乎还不完呀!这次回来,那不就是又来借钱了吗?” 几人都很吃惊,马希声问道:“你们遮掩个一直借,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马从却是呵呵笑道:“现在借钱都是在打基础的,只要能把田地都种起来,其他的也都能赚钱之后,这些钱也不算什么的!” “那你这次准备再借多少,能不能等我们借完钱之后你在借呢!”王辉皱眉道。 “你说什么呢!你们借你们的,我借我们的,咱们各凭本事吧!” 马希声皱眉道:“这样总借钱,那也不是个事呀!” 马从看他说到此处,就不由得生气,办法都给你说了,但怎么就是不听呢! 马希声看向马从,自然是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想的,可是让他向自己的亲子热妹下手,他实在是下不了手呀! 王辉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请示马希声,是不是先去和日升昌接触一下呢! 而马希声却是害怕人家日升昌不搭理王辉,也害怕马从再说自家人的事情,也就安排他和王辉一起去。 马从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马希声不实事求是的这种态度。 他们两人走了,孙志云这才走上前对马希声说道:“皇上让微臣准备的两万兵已经有了,只是请皇上用印!” 马希声看向秦楚,秦楚这是赶紧下去将孙志云手里的奏章拿了过来,马希声翻开看了起来,看完问道:“这些兵能不能进剿西南?” “皇上,这些兵都是土族出身,除了年纪稍微大点之外,对西南作战那各个都是好手,即便是今后出了什么事,这些人的负担也少不少!” 他说的这些少不少的意思,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这些兵年纪大了,可又是跟随马殷的老兵,这些并一直是拿着军饷不干事,也算是大楚的一个负担。 现在大楚的皇族尝到了劫掠西南土着的便宜,将这些土着抢回来,再卖给衡阳几地需要奴隶的庄子,一个壮年男奴隶就能得到二两银子,一个女奴隶也能得到一两银子一个。 正因为便宜,而当地人有撂荒、逃跑的多,田地都纷纷的荒了下来,因此奴隶的需求也越来越多了,也有了涨价的趋势。 这些利益是实实在在的,那些土着战斗力低下,又没有精良的武器,因此抓奴隶就成了临近西南大户的一项富业。 就连马希声知道了此时之后,也是眼气的不得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既得到了土地,扩大了大楚的疆域,也得到了银子,自己也能名垂青史了吧! 他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这个想法,只能是借着秦楚的嘴说出来。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主意却是得到了另外几人的赞同,对于王辉来说,只要不让他往外掏银子,别人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430章 还过不过呀! 而孙志云想的却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兵部尚书的位置,再不打一仗骂自己说不定就得让位了。 依着这个心思,只要能打胜仗,能让安牺牲这个皇帝得到实惠,那么他一个兵部尚书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再说了,这打的可是西南土着,这些土着的战斗力,他还是明白的,况且自己还带着两万老兵,岂有打不赢的道理。 再说了,先是马从打了败仗,后来又是陆晏打了败仗,自己要是打赢这一仗,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一代名将也说不定。 马从和王辉除了皇宫,马从直接上马疾驰而去,而王辉是坐着两匹马拉的大车,他的车太宽,在街市上跑不起来。 等他到了日升昌的时候,就看见马从站在一旁,正在等他呢! 两人会和之后,王辉赶紧向马从行礼道:“一会儿进去,还望王爷多多美言!” 马从哼了一声不说话,竟是率先进了日升昌,敬宏昨天刺激了一下马从,他也很想知道马从今天会怎么样,但对于马从说要借银子的事情,却是在心里已经同意了。 自从马从在成都被钱端横救了之后,这个人情已经存在了,后来在荆州被抓之后,谭三也没有为难他,就是看重马从知恩图报。 现在李奇的意思是和平攻占大楚,那么就要有一个大楚的实权人物支持彩信,这是李奇指定的战略,而金红叶好还是钱端横也好,都是深深的为李奇的胸怀所折服。 不为夺天下而夺天下,甚至是大动刀兵,最后只能是害得百姓流离失所,李奇的这个战略想实现的话,需要的时间很长,但是效果也是最好的。 至起码这个战略的中心思想,是得到所有大唐官员一直认可的,只有经历过战乱的人,再知道战争的可怕,现在能在不惊动百姓的前提下,利用别的一些手段攻城略地,这实在是再好也没有的主意了。 马从和马希范基本上已经被确定为今后张光大楚的两个主官,意思因为他们都和大唐有着各种的关系,另外就是这两个人的人品也还算是不错! 敬宏看到马从两人进来,立刻就上前行礼,小心的将他们二人请到里面,身边的两个伙计赶紧沏茶倒水。 马从笑着摆手道:“敬掌柜,你就不要忙了!我们来,还是昨天那件事,不知道掌柜的怎么想的?” 敬宏笑道:“就是这事呀!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的两百万银子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有!” 马从一颗心这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他赶紧向敬宏拱手感谢,马从却是哈哈笑道:“无妨,这都是小事,王爷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吗!” 一旁的王辉有些尴尬,这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敬宏竟是没有看他一眼,只看着他们二人互相吹捧,互相诉说着他们的友情,简直是羡慕的王辉咬牙切齿的。 瞅了个两人喝茶的空档,王辉赶紧笑着说道:“敬掌柜,那我们的事情呢?” 敬宏看着王辉道:“王大人,你说的是什么事呀!难道是找我们日升昌借银子吗?” “呵呵,正是,正是!” “王大人,你说你也管着一个票号,只是发行的银票就超一千五百万两,我们才有多少银子,不过也就七百万而已! 你说说,这让我们怎么借,况且咱们都是做票号的,救活了你们,可就困死我们了呀!” 王辉有些尴尬,马从却是在一旁说道:“敬掌柜,如果能帮,还是要帮一下吗!现在正是大楚危难之时,就不要再纠结了吧!” 敬宏却是说道:“王爷,你这说的就不讲理了!我就是个生意人,哪有救助竞争对手的道理! 再说了,你们要借银子,那拿什么质押呢?” 王辉有些纠结的说道:“我们是大楚的曹颖借贷,你就说吧!你看上什么了?” “那我说什么都行?” “这个……!本官不敢做主,但你先说说听听嘛!” 敬宏沉思起来,过了半响之后才有些戏谑的说道:“一千万银子,我要岳州五年的治理权!” 王辉差点没把下巴掉地上,张着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看着敬宏一脸戏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开玩笑的。 王辉立刻就指着敬宏哈哈干笑了两声,说道:“说笑了说笑了啊!” 而旁边的马从也是一脸吃惊,心道“这敬宏好大的图谋呀!” 敬宏却是认真的说道:“王大人,我的条件说出来了,你呢!回去好好商议一下,但是不能相差太多,毕竟救活了你们,就死了我们!” 王辉很是纠结,坐在那里有些尴尬,他觉得这件事要是给马希声说了,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甚至还要骂自己卖土求容,这不是找死吗! 他不由讪讪的说道:“那还有没有别的条件可以替代的,这让我回去也能脚踩不是吗!” 敬宏又是一阵沉思,过了半响,这才认真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也不要说借了,你们将票号折价卖给我们算了!” “什么?” “真的吗?” 马从是惊呼什么,王辉竟是有了一种解脱了的感觉,要是没有这个票号,自己能少多少事,少多少麻烦呀! 敬宏正色道:“现在你们正遭受挤兑,没有银子付出去的后果很严重的,我们要是接管你们的票号,对你们对我们都有好处,你说呢?王大人!” 马从也是点头道:“不错!这个办法不错,即救活了票号,也解决了银子问题,这个办法不错!” 敬宏呵呵笑道:“只是,现在票号的生意都得交给我们才行,你们总不能让我们接受个空壳票号吧?” 王辉愣了,他本来觉得不错的一件事,怎么突然就出现危机感了呢! 马从也在一旁沉吟起来,要知道大楚的票号可不是个纯粹的票号,他现在基本已经将粮食、蚕桑、一些矿石都垄断了起来,这要是交给敬宏他们,那岂不是跟买过无异吗! 王辉可不敢现在答应,只是得了准确的消息,也好回去交差了。 他已经是坐不住了,赶紧和马从和敬宏辞行,自己赶紧就向皇宫赶去。 等他走了,马从似笑非笑的看着敬宏道:“没想到,你可是真狠呀!” 敬宏却是说道:“这怎么能叫狠呢!这是救民于水火,你看看他们的票号欠了那么多的银子对不了,可是朝中的大臣也好,还有大楚的权贵也好,他们的依着你却是可以兑的出来。 最后还有收了百姓的银票,再去兑付银子的,这要是不压着百姓,他们拿什么赚钱,最后苦的还不是百姓吗?” 马从点头道:“你说的是不错,可是这个赚钱机会,百姓也可以做吗?” 敬宏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得轻巧,百姓即便是凑得出来银子,又能找谁兑付真金白银出来,还不是最后都砸在手里吗! 兑出银子的银票才是真银票,兑不出银子的银票就连擦屁股都嫌它硬!” 马从点头,但是他又说道:“敬掌柜,你们的图谋可是不小呀!竟敢要一洲之地!” 敬宏哈哈笑道:“就是跟王大人开个玩笑,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就算是傻子也不能同意拿一州之地换一千万银子吧!” 马从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哪有拿自己一州之地换钱的,换出去容易,要回来可就难了!” “说的就是嘛!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把这件事当真!当时我也就是下下他罢了!” 王辉走到半路,正好路过大楚票号,看着前面挤兑的人群,他看着也是有些头大,虽说现在自己不负责票号的具体经营,但是看着有人找票号兑银子,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不管是谁在管着票号,最后出事了,还不是要跟自己这个户部尚书要银子吗! 自己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拿到奉银了,虽说他不指望这些银子过活,可毕竟是自己的总得给自己吧! 说实话,王辉还是愿意将这个票号给贱卖给日升昌的,这样一来的话,大楚可就是烧了一个巨大的包袱,轻装上阵也不能说不是一个还办法! 他进了皇宫之后,就将敬宏的意思给马希声说了,马希声只是说了折价票号的事,对于岳州的事是只字未提! 马希声却是不这么想,他就是觉得折价票号这件事有些不划算,怎么说票号也是为大楚为朝廷,更是为了自己做出过巨大贡献的。 最重要的还是票号真的有聚敛钱财的作用,要不是因为这次的四百万银子被劫,票号也不会到这个样子。 马希声犹犹豫豫的,就决定要多召集一些官员商议一下,毕竟这是个大事,而自己对于票号也不是很明白。 过了不大一会儿,楚云和秦楚还有马从就全部喊来了,马从有些郁闷,自己这正准备和敬宏去流云楼好好喝一回呢! 马希声让王辉讲这件事说了,楚云立刻就不愿意了,虽说是解决了挤兑的问题,可是票号却是没有了,那自己干什么去?难道又要回到王辉的手下去做事吗! 自己做这个票号掌柜,可是没少给王辉使坏,甚至是朝廷里的大臣们,也没有少得罪,要是没了票号,自己还过不过呀! 第431章 只管说 因此,楚云赶紧站出来说道:“不可呀!皇上,咱们的票号可不是普通的票号,他可是跟咱们的大楚的各行业都有密切的关系,尤其是粮食的买卖可不是个小数呀! 尤其是过往的银子更是牵扯到巨额的银子,现在票号还牵扯着朝中的各位大臣的年奉,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前身,可要多多考虑考虑呀!” 马希声顿时就愣了,可不是吗!如果把票号转让出去,那自己今后要是想在花点钱可怎么办呀! 楚云看马希声似乎有些犹豫,就又赶紧说道:“咱们借钱又不是不还,只不过就是周转一下就是了,咱们过两年缓过劲来,这个票号不还是有用吗!” 秦楚看看楚云,楚云则是给秦楚挤了挤眼睛,秦楚嘴角往上微微一翘,竟是在马希声小声说道:“皇上,票号可是连带着大楚的钱袋子,什么都能丢,可唯独这个票号不能丢呀!” 马希声还是有些犹豫,楚云看到马希声还在犹豫,只能是又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这个票号已没有的话,咱们洞庭修堤可就要停下来了。 另外,咱们马上又要给皇上选秀,这可是要大笔的银子,要是没有了票号,咱们往哪筹这笔银子呢!最重要的就是咱们今后各部朝官的年奉多少,可不就全都为外人知道了吗!这似乎有些泄密吧!” 秦楚更是点头道:“皇上,楚大人说的极是,看来这个票号实在是丢不掉,还望皇上三思!” 马从在旁边看着这些人的表演,竟是一声反对的话都没说,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马希声,他就想看看自己大楚的皇帝到底会怎么决定。 旁边的王辉刚想缩写什么,却是被秦楚瞪了一眼之后,将马上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一副尴尬而又气愤的神情。 马从看在眼里,觉得这个王辉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人,只是看着王辉一副要退缩的神情,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被那秦楚抓着什么把柄了。 只是马从也不打算站出来说什么,毕竟自己不是皇帝,到底马希声心里怎么想,就算是自己这个皇叔也不便说什么,得罪了皇帝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最重要的原因是马从并不看好马希声,现在的大楚出事了,他想到的依然是他自己,而且他是明显的将自己和这个国家分开,尤其是不能秉承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这才是马从对他最失望的原因。 他就想看看,马希声带着他的朝臣,最后能把大楚带到什么样子!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将新装备干好,真的今后大楚到了危难之时,大楚不还有自己和陆晏吗! 马希声此时也是皱眉头,他也想把大楚搞好,可是自己的一个决定,就关乎这朝堂上几百官员的利益,自己不能保证朝官的利益,自己的圣旨就有可能出不了大楚皇宫。 就算是出了大楚皇宫,可又能真正的落实到实处吗!马希声作为一个皇帝,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他不指望着这些官员,他又能指望谁呢! 所以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自己的朝官自己就更是清楚,他们平时贪点钱什么的,马希声是知道的,尤其是大楚的军中将领领空饷,克扣军卒的军饷,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作为一个皇帝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现在自己前面的这几个人,那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自家的皇族又在朝廷危难之时巧取豪夺,这些事情他也知道,虽是气愤的摔了茶杯,可是自己只能是装着不知道,任由他们去作吧! 他越是装着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些人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掠夺着大楚的财富,从刚开始的偷偷摸摸,到现在的肆无忌惮。 这些人知道马希声心性有点软弱,很看重自己的皇族亲情,也看重朝中的一派和谐,更喜欢群臣围绕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有朝臣迎合认可,更是有人时不时就会送来几样奇珍异宝,这都是马希声最喜欢、也是最享受的事情。 秦楚看看王辉,又看看楚云,他自己却是再琢磨自己的干儿子们,能在衡阳置多少地,另外就是楚云答应自己在衡阳的那个庄子什么时候能够建好。 秦楚以前真的没有为自己想过多少,马殷也不准许他为自己谋福利,秦楚也觉得自己是个宦官,就是孑然一身,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可是到了现在,秦楚年纪越来越大,他也厌烦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更是因为自己总觉得力不从心,对于马希声的心思也越来越厌烦。 秦楚虽是宦官,但他还是有些男子气概的,他就喜欢马殷那种说一不二,气动山河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可是柔弱的马希声真的不是他要效忠的对象,更是厌烦他优柔寡断、辗转反复的性格,他现在就像利用自己的身份赚够钱回家养老。 姚庄的告老还乡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姚庄是不是装病,只有秦楚最知道,要说清楚最佩服的是谁,姚庄绝对算一个。 姚庄这个老狐狸都装病回老家了,那自己是真的该归乡了,可是在临走之前,他决定搞到足够多的银子再走,而且目标已经已经快实现了。 马从看着几人的神情,就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自然也就释然了。 马希声问道:“你们不愿意转让票号,那就得拿出另外的主意才行,说说吧!” 王辉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岳州的事情,马从却是哈哈一笑道:“当初本王和王大人去找敬宏的时候,敬宏开玩笑说了另外一个办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几人都将眼睛看向了马从,马从这是戏谑的说道:“他就是愿意出一千万银子租借岳州五年。” 他的神情竟是和敬宏当时的神情一模一样,而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头抛进了水里,在另外一人的心里,荡起一阵阵涟漪。 这人就是秦楚,他立刻就感觉到了敬宏的恶意,他立刻就喊道:“皇上不可,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不是卖地吗?” 楚云却是说道:“皇上,这可是一千万银子呀!有了这些银子,咱们能做多少事呀!” 王辉也是说道:“皇上,现在岳州人口凋零,田地撂荒,赋税更是收不上来,前段时间的银子大劫案,使得岳州的豪门大户更是转移财产前往他处,现在的岳州简直就快成空城了。 咱们现在仅仅欠朝官的年奉将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军饷更是多达三百万两之巨,票号也是急需三百万银子兑付,要是有了这些银子,咱们的难题可就迎刃而解了。” 楚云也是说道:“现在票号也因为没有银子,已经半个月没有收各种的绣品了,那些绣娘天天卖不出绣品,就没有收入,没有了收入就没办法生活,现在可是天天来找事。 皇上,还有漆器也是如此,还有一些今年的石料也要再买一些,可就是缺银子,要不然洞庭可就要停止修堤了,还有咱们要重建水军,造船厂也是需要大笔银子!” 马希声听他说这么多的地方都要银子,他就不知觉的有些头疼,可转念一想,就不耐烦的说道:“这个造船吗!就交给王爷吧!反正他们也是要建造船厂的。” 马从一听就急了,他站出来说道:“皇上,我们浏阳建造船厂的预算只有五十万两银子,我们只是要建造快船可槽船,并没有战船的建造打算。 现在皇上要将大楚造船的事情交给浏阳,只怕浏阳没有这个财力呀!” 马希声说道:“王爷!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不就是造船吗!能建造快船,自然也能建造战船,不就是要银子吗!你们向日升昌在借一点,不就全有了吗!” “哎!皇上,快船和槽船都是很小的船只,他们一般都是一到两层,而且都是有各自的用途,和战船建造相差甚远,这完全是两回事呀!” 马从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快船和槽船能和战船一个样子吗?只是用料也不一样呀!战船用的都是山中老料,最少也是两人合抱的杉木最好。 只是想凑齐建造一艘战船的料,就不是有钱能办到的事,而且只是从砍伐到运送道船厂,最少也要一到半年的时间,一般都是半年砍树,在趁着雨雪季运送出山。 在经过半年或是一年的时间阴干,造一艘船最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 就算是大唐准备了这么多年,花了何止几千万两银子,也不过就建造了十几艘三层战船而已,可见造船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马希声烦不胜烦的说道:“王爷,给了你们一州之地,现在只是让你们造船而已,何至于妄自菲薄呢! 反正你们也要造船,造一艘也是造,造两艘也是造,怎么就不行了呢!” “啊!” 马从无语,跟这么个糊涂蛋讲造船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吗! 马从哼了一声不在说话了,马希声看他不说话,认为已经将造船一事扔给了马从,心下不禁得意的说道:“就是吗!王爷今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啊!” 第432章 三根鸡毛 马从气得不行,可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想与马希声争辩什么,只能是闭嘴不说话了。 王辉可是知道造一艘战船要花的银子以及时间,那哪里是一个穷不拉几的浏阳能做好的事情,即便是举全国之力又能建造多少艘船呢! 现在大楚的战船不还是大唐遗留下来的吗!就连槽船也是大唐的遗产,大楚这么多年,除了几艘渔船,还造过什么船。 他看马从一脸的愤慨,就知道马从气得不行,赶紧上前说道:“那皇上,咱们到底怎么决定,是转让票号,还是租借岳州呀!” 马希声烦得很,就问道:“朕觉得租借岳州划算,你们说呢?” 几人都是上前拱手道:“皇上圣明!” 马从站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有趣,他决定一会儿就去找敬宏,赶紧拿着银子回浏阳,只要自己造出火铳,那么这些小事不也就迎刃而解了吗! 他不发表意见,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派君臣和睦的好戏。 王辉跟着马从出了皇宫,有些尴尬的对马从说道:“王爷,没想到造船之事,竟是连累了,下官实在是优秀愧疚呀!” “愧疚!算了吧!你今后还望多多支持浏阳的发展呀!” “应该的,应该的!” 二人这一次一起坐了王辉的车架,走向日升昌,王辉小声的问道:“王爷,下官怎么觉得租借岳州不是个好办法,而且以后还后患无穷,你觉得怎样?” 马从笑笑道:“新朝新气象,什么时候大楚成这个样子了,要靠租借一州之地度日,简直是辱没先皇威名。” 王辉擦擦汗,说道:“还是王爷敢说呀!我们就,就不太好说什么,王爷不要见怪。” “怪你什么,怪你变不出银子来吗?” “变银子?王爷可真会开玩笑,下官要有那本事,那还不早就成了天下首富了!” 马从看看王辉笑道:“本王有心无力,你只要做好自己就是了,其他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王辉头上冒汗道:“王爷说得有理,只是有的时候,下官真的是力不从心,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做不成,今后要是看下管为难,还请为下关美言两句。” 马从呵呵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毕竟眼前的这个王辉,并不是自己的人,自己能给他说这些话,已经是砍在他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 但要是让他表态今后庇护王辉,显然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但是再说的话,就有些过分了,因此马从也就只能是笑笑罢了。 王辉心里有数,自己真的在潭州混不下去,那就只能是去投靠马从还有陆晏了,再过个两年,等风平浪静之后在隐退就是了。 两人到了日升昌,只见敬宏正在恭送一批商人模样的人,看敬宏笑的开心模样,就知道他又做成了一笔满意的生意。 敬宏一抬头看到马从和王辉站在一旁,顿时眼睛就笑的眯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的说道:“原来是王爷和王大人来了,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刚刚走了的那几人听到这句话,不有就转过头来,看到真的是一个王爷一个户部尚书,这两人可是平时求见都难的人物,这几人赶紧转身给他们二人行礼。 马从也知道那敬宏之所以说的这么大声,不就是要让门口的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来访吗! 马从挥挥手,将那几人随便打发了,才对着敬宏道:“敬掌柜就让站在这里说嘛?” 敬宏哈哈笑道:“哈哈,难得王爷来的时候让外人看见,不显摆显摆怎么行呢!里面请,里面请!” 这一次三人重新坐定之后,敬宏只是说些风月之事,警示只字不提借贷的事情,马从也不急,但是王辉确实急着插嘴道:“敬掌柜,我们有了主意,你可要听听?” 敬宏一听之下,来了兴趣的问道:“你们准备打几折让小店收购呀?” 这话一出口,就看到面前两人尴尬的表情,敬宏有些纳闷的问道:“难道你们不准备打折吗?这不可能的,你们要是这样的话,咱们科谈不拢!” 王辉尴尬的说道:“我们并不准备打折出售票号,只是准备租借岳州罢了!” “啊,你们疯了!”敬宏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点大,竟是吓了王辉一大跳,马从则是看着敬宏,心里却是暗笑不已,责任装的可是真像呀! 王辉尴尬的接着说道:“只是租借所需的银子有点少了,我们要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敬宏确实一脸的不愿意,大声说道:“什么?一千五百万,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不行不行,我们不要!” “你,你,你……!”这在大殿上都给皇帝禀报过了,现在敬宏不愿意了,那怎么回去给皇上交代。 敬宏道:“小人就是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当真了,我们一个票号要个没有人的岳州有何用,就算是有人,我们业务人员治理呀! 你们也真是大胆,竟敢把岳州借给我们,你们就不害怕我们在那里胡作非为吗?” “怕你们胡作非为,就不借给你们银子了!你就说要不要岳州吧!” 敬宏想了半天才说道:“哎!谁让我我答应你们一千万银子的,要借也是这个数,你们要是觉得少,那就算了吧!” “敬掌柜难道是戏耍我们吗?你说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王会有些生气,自己自从做了这个尚书以后,还没见过那个人跟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敬宏却是笑道:“王大人,不是我不借,实在是没这么多的银子呀!一千五百万的银子,你以为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昨天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们就当真了,到底借不借你们,小人还得上报呢!毕竟是一千万银子,能不能借给你们,还得上面同意才行的,你以为我有多大的权力!” 王辉想想也是的,一个小小的掌柜,能操作一千万银子就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况且他们已经经营了这么长时间,那借出去的银子只怕也是不少的。 现在再加上这一千万银子,那可真的不是个小数,自己要是有这么多的银子,只怕早就想办法告老还乡了,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辉也是有些无奈,只是想了想才问道:“那你说,到底能不能借吗,这都已经上过朝堂,皇上也知道了这事,要是做不成,本官只怕要受到皇上责罚的!” 王辉皱眉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吗?你你们可真是的,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认真了呢!这让我可怎么办呀!我还没有上报还不知道上面批不批这笔银子呢!” “那怎么行,你的想想办法才行,这可是关乎本官的官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吗!” 敬宏看向马从道:“王爷,这租借岳州,你就不说点什么?你还是上奏皇上,就说我就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的,好不好?” 马从确实哈哈笑道:“这事情,让本王怎么说呢!你自己打赢王大人的,况且王大人已经禀报皇上了,关键是皇上竟然同意了。 你现在说不愿意借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说完话的马从,竟还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这下可把敬宏吓得满头大汗,王辉也在旁边说道:“说不定,你这日升昌所有人也是要砍头的,到时候杀得人头滚滚的,滚来滚去的,很惨的!” 敬宏竟是浑身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说道:“那怎么办吗,这下可害死我了!” 马从看着敬宏的表情,就觉得很可笑,禁不住呵呵笑道:“你赶紧上报就是了,只是要说明,要是不借的话,你的人头不保。看看他们借不借,救不救你!” 敬宏看向马从道:“王爷,说得轻巧!这是我一个放外的掌柜能决定的吗?在说,谁在意一个掌柜的生死呢!” 马从更是开心的笑道:“敬掌柜,你能外放为掌柜,想来也不是个没有根底的人,这时候,你不用你的关系,什么时候用呢!” “那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如此了,只是咱们说好,就是一千万银子五年的租借期!另外岳州的各级官职都要我们指定! 你们看看如何?要是不愿意,你们就看着办吧!” 王辉看向马从,马从则是笑道:“就让你所言,既然租借给你们了,那么各级官职自然是你们的人,这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你几天才能消息呢!” 敬宏想了想道:“这事,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一定会有结论,到时候一定通知两位大人。” 三人正在说着一些相关的事情,外面确实进来一名小伙计禀报道:“王爷,你的亲兵在外面说是有急事找你。” “哦!”马从一愣,要是一般的事,自己的亲兵那是绝不会来打扰自己的,那么就是有急事了。 他向两位告辞,而王辉却是还有具体的事情和敬宏商议,也就只能留下了。 马从出来之后,竟然是陆晏的亲兵焦急的站在外面,见马从出来,赶紧上前小声说道:“王爷,我们陆大人的急信,上面有三根鸡毛。” 第433章 神不神奇 马从一愣,什么事情竟然要用三根鸡毛告诉自己,自己这才来潭州几天呀! 伸手接过那封那封信,而马从的护卫这事面朝外围成一圈,将马从团团围住,而旁边的行人看到这样的阵势,早就吓得跑得远远的了。 马从打开信,迅速的看了一遍之后,竟是惊得张大了嘴,自己才走,浏阳竟是发现了吴国的探子,竟然还搜到了一把残破的铳。 马从让护卫取出火折子打着,却是将信直接就烧成了灰,又扔到地上,在用脚跺了几脚,看看都成了粉末,这才带着人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竟是只带着陆晏的亲兵进了书房,将浏阳发生的事情细细的问了一遍,这才安排这人用饭。 等他走了之后,马从确实陷入了沉思之中,要知道这火铳的事情,除了参与的人,就只有自己和陆晏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那么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而且对方还得到了一把损毁的火铳,那么这事情就大了,这说明研制火铳的人里面有敌人存在。 马从感到一种无力感,自己都已经这么严防死守秘密了,但是秘密还是泄露了,可见大楚朝堂被敌人渗透的多么厉害。 他恨不得立刻回到浏阳去,但是自己这次来潭州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看来明天可要抓紧了! 马从坐了一会儿,看看时辰还早,就让人取了自己的名帖去请敬宏过府一叙。 可是等了半天,等来的确实敬宏还有王辉,这两人此时确实喝的晕头巴脑的,早就是舌头打结,谁不出一句囫囵话了。 马从看着二人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进来,就知道今天自己的目的难以达到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说,王辉的目的肯定是完成了,要不然!王辉岂会喝成这个样子。 马从将二人安置在偏房饮茶,而王辉一进门,没喝上两口茶,就渐渐的打起了呼噜。 马从看着王辉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位自己的亲兵道:“都已经醉成这样了,怎么还将他请来了!” 正忙着扶着王辉的亲兵,说道:“他们二人,在我们请他们走的时候,勾肩搭背的,都是叫喊着要走一起走,要不走都不走,属下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一起带回来了。” 马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吩咐备车,将他先送回家去吧!” “那他呢?” 马从看着旁边也是醉的不省人事的敬宏,笑道:“他吗!将他绑起来,关到密室去!” 几个护卫立刻就忙了起来,王辉被人搀扶着走了出去,而敬宏则是被加到里面的密室里,一道绳子就将他绑的结结实实。 马从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不喊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是……!” 等这些护卫都出去之后,马从看着敬宏沉思了起来,过了半响之后,竟是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茶水,一下子泼到了他的脸上。 敬宏醉的厉害,脸上被泼了一杯茶水之后,竟只是哼了一声,依然是头歪在一旁睡得不亦乐乎! 马从看看敬宏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无奈,但转念一想,干脆出去让人提进来一桶凉水,现在已经是入冬,这桶水已经有点冰凉刺骨了。 马从这次降水在泼到敬宏头上之后,敬宏竟是一哆嗦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竟是有些疑惑,单页并不是很惊慌,只是看着马从道:“王爷这是何意,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马从呵呵笑道:“敬掌柜,你究竟是何人,说来听听!否则的话,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敬宏看向马从笑道:“王爷,有什么事,能不能先松开在说,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你以为则是请你饮酒吗?现在你已经是本王的阶下囚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 敬宏看着马从咬牙切齿的样子,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看马从还是那个样子,就说道:“王爷,就不要开玩笑了,你先松开,你不就是想问点什么嘛! 这样,你问我答,只要能让你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但你也得为我保密才行啊!” 马从没有想到,敬宏竟会如此配合,他笑笑道:“想让我解开你,那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诚意呢!” “好,第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爷,直接就这么问,是不是有些唐突,换个问题吧!” “那好,你是不是大唐的人?” “是!” “啊!你真是呀!”马从没有想到,敬宏竟会如此痛快的回答自己,而且还回答的如此干脆,竟然弄得自己不知道怎么问了。 他想了想才说道:“大唐?大唐现在在那里,皇帝又是谁呢?” “王爷,你看我如此配合,是不是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如何?” 马从呵呵一笑,将敬宏身上的绳子解开,还给他递过来一杯茶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说这些呢!你不应该是打死也不说的嘛!” “哈哈,这事情又不是什么机密,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是大唐人这件事,只有万股也自己知道就行了。” 马从又是疑惑,又是好笑的说道:“既然是机密,你还给我说?” “那是因为你在问吗?” “哦,我问,你就会说嘛!这是为什么呀?” “王爷,你也算是个知情达趣的人,有些话就不要说的那么清楚吧!” “呵呵,你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那你给我讲讲大唐如何?” “大唐吗!很强大,很强大,很强大!” “这是你的回答吗?也太糊弄人了吧!” “哈哈,你只要知道大唐很强大就是了,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大唐的强大,如果有机会,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马从一愣,说道:“亲自去看看呀!恐怕是不行呀!” “有机会,一定有机会的!” “大唐很强大,如果大楚举全国之力,能打赢大唐吗?” “打不赢,就算是举天下之力也打不赢的!” “你就吹吧!” “哈哈,我可不是瞎说的,你想想复州之战,大唐一万军就能大破你们十万,最后更是打的你们溃不成军,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看到的,对不对呢!” 马从对复州之战,那可真的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是拿着望远镜看的,怎么会看得不清楚呢! 敬宏笑道:“王爷看到这些之后,当时是如何感想呢!” “什么感想,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罢了,例如你们的武器,就很让我惊讶,这个能说说吗?” “这个呀!这个东西叫枪,是我们精锐才能用的武器,但想来今后一定会全部装备的。 至于关于这个枪的其他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的!只是这杆枪并不是大唐最厉害的武器,还有一些,就算是我也没见过的。” 马从听到此处,就想到自己跟在那个谭三身边的时候,还看到过一种可以连发的武器,可以一下子就将马匹击倒,很是强大的一种武器。 敬宏又说道:“再给你说说大唐的战船,你也是见过的,这些战船没有风帆,确实跑的极快,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这些战船都是有动力的,可以忽略上水还是下水,不但速度快,而且行动敏捷! 战船上装着四十五门火炮,一边二十门火炮,前三后二的火炮配置,你说你们大楚能打赢吗?” 马从已经被震惊到了,他坐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想着敬宏说的这些,这些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认真好好想想才行。 马从讪讪的问道:“你给我说这些,就不怕大唐皇帝知道了,找你的事吗?” 敬宏撇撇嘴说道:“我们的皇帝才没有这么小心眼呢!我们出来办事,皇帝交代我们,一切以安全为重,只要挨过十二个时辰,就可以随便说了!” “啊!你们皇帝是这么说的吗?” “千真万确!” “呵呵,呵呵,你们的皇帝还真是胸怀宽广呀!” “那是,我们的皇帝是真正的神子,其实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你们皇帝到底是谁?” “我们皇上可是真正的大唐血脉,也是真正的大唐李氏,这么说,你明白吗?” “难道是李奇,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叫传闻呀!这就是真实的事实,这是有先皇遗旨作证的,况且我们的皇帝是用事实证明自己是神子的。” 马从沉思着,按照那个传闻,现在大唐皇帝李奇应该已经十五岁了吧! 他疑惑地问道:“他已经十五岁了吗?” “不错,我们皇帝那是天之骄子,更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更加是一位胸怀天下、悲天悯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神子!” 马从笑笑说道:“没看出来,你说起你们的皇帝,真的是不吝赞美之词呀!” 敬宏也是笑道:“刚才说的那些枪炮,都是在我们皇帝的引领下造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很神奇呢! 要知道,做这些的时候,我们的皇帝孩子有几岁,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马从冷冷的看着敬宏道:“几岁吗?这怎么可能!” “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只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就拿我们的钱庄票号说吧!这也是我们皇帝的主意,你说神不神奇惊不惊讶呢!” 第434章 没关系 马从真的是惊讶了,这位皇帝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了,这到底是长着什么脑袋才能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你说你们皇帝如此英明神武,那你说说你们大唐现在有多大呢!有没有打出的底盘多呀!” 敬宏指着马从道:“怎么说你呢!说你小心眼,还是没见识。 我们大唐那可是东西一千里,南北八百里,东到荥阳,西边据说正在疏勒征战,南到大江荆州复州一带,而北部也正在和草原各部征战,你说是大还是小呢!” 马从吃了一惊道:“那按你说的,岂不是天下间一半都在你们的辖下了?” 敬宏正色道:“大唐对于偏远地区的征伐,可以不计后果,可以任意施为,可是碰到内地这些城池,就不得不小心些了。 在内地征战,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损害百姓的利益,致使百姓重回战乱,而使得在次流离失所,亲人失散。 我们皇帝就希望能和平解决现在天下的各部诸侯,就是为了百姓福祉,你说伟不伟大呢!” 马从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大唐有如此武力,却不征战天下的真正原因了。 他只是想不到大唐皇帝只是一个小娃娃,竟有如此心胸,如此的悲天悯人! 马从问道:“那么关中王朱友文也是你们皇帝的臣子了吗?” 敬宏道:“朱友文的底细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他的父亲是昭宗皇帝的丞相崔胤,而且还看到朱温亲自害死了他,你说他怎么会和朱温一条心呢!” 马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呀!” 敬宏哈哈笑道:“你说大楚的底盘才有多少,最重要的是大楚国力日渐衰弱,这才是大楚真正的危机呀!可是你们不思艰苦朴素,依然还是荣华富贵,对百姓也是巧取豪夺。你说这样的大楚还有必要存在吗!” 马从叹气道:“这些事情怎么说呢!哎!” 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根据敬宏刚才说的,大唐地域宽广,人才无数,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皇上竟然能如此为百姓着想,这才是一个好皇帝吧! 他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一个好皇帝,只是书中传颂的才是好皇帝吗?但是一个好皇帝到底是要为自己皇族谋福利找好处,还是要为天下穷苦人谋福利呢! 敬宏道:“王爷,能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是说多了,我们对你还是有一定的判断的,否则就不会支持你在浏阳要做的事了。 只要你不和大唐为敌,大唐自然也不会难为你们,我们对你们大楚是希望能平稳过渡的。 我们希望能保护穷苦百姓的利益,能和平解放全天下,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能过上像我们大唐属民一样的好日子!” “那你们的都城在那里呢?” “当然是在长安呀!这有什么奇怪吗?” “不可能,那我们怎么就找不到你们的皇宫呀!” 敬宏哈哈笑道:“不可能?你说对了,我们皇上如此庸俗呢!怎么会花费巨资修建一座那么大的皇宫呢!” “皇宫是皇家的体面,怎么能没有宫殿呢!另外,不知有多少人要对皇上图谋不轨,没有皇宫的话,那还不乱套了。” “要不说你们都是庸俗之辈呢!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又有谁会对皇帝不轨呢! 都说皇帝好,确实不知道皇帝是全天下最辛苦的职业,我们皇帝也只是想天下统一之后就游历天下的,他说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自然要要讲天下归还天下。” 马从皱眉,他不能理解什么叫将天下归还天下,他疑惑的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讲天下还给天下呢?” 敬宏也是皱眉道:“这个吗!我也不太懂呀!只是听家父说过几句而已,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那好吧!你们知道我们借钱做什么吗?” “你们做的事情,不就是要和大唐做对吗?你们不就是在做那个什么铳吗?” “你们连这也知道吗?”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难的,只是劝你们一句,你们还是放弃吧!我们做这个东西,可是足足做了五年才有了一点心得,现在的装备已经是第三代了。” 马从没有想到敬宏会和他说这么多,他从没有想过敬宏竟会如此坦诚,他对着敬宏深深一揖道:“本王感谢敬掌柜的坦诚,只是要有一事相求!” “你说!” “你们既然是要和平解放大楚,还请对打出人仁慈一点!” “这是应该的,其他的事情,到了以后自然会有人会和你说这些事情的,我就算了,我只是一个管事而已!” 马从令人讲敬宏和王辉送回家,自己却是坐在书房里一夜未睡,他虽然不看好马希声,但大楚毕竟还是自己马家的天下,自己到底是顺其自然,还是推波助澜呢! 这件事想的他头快破了,知道太阳慢慢升起之后,王辉却是第一个跑了过来,先是感谢马从昨夜将他送回家,令他没有流落街头。 另外就是想请马从和他一起去日升昌签署借贷协议,王辉能借到一千万两银子,这对于大楚还有王辉自己来说,都太重要的了! 马从自然也想去看看什么都敢说的敬宏还在不在,不会自己把他放了之后,回去收拾收拾就跑了吧! 两人分别坐着自己的车架到了日升昌,只见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只是门边的布告栏前,却是有一大群人正围着看什么。 二人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马从的亲兵跑过去看了两眼之后,就跑回来说道:“王爷,这布告栏上写着本号今日正式和大楚户部合作,特此通告!” 马从惊讶道:“这日升昌疯了吗?快去让他们将布告撤了,快去快去!” 亲兵赶紧跑进日升昌,功夫不大,就跑出来两个小伙计将布告上的文字擦得干干净净,而敬宏也是跟着跑出来,看到马从在车架上看着自己,就赶紧跑过来行礼问好。 马从小声道:“你疯了吗?你这样写,不一会儿就有人去大楚票号兑银子了,你这边可还没给银子,让他们拿什么兑给人家,那会出事的!” 敬宏则是眼睛里流漏出一丝狡诈的申请,但是脸上却是显得有些惊慌的神色道:“哎呀!小人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孟浪了!” 马从撇撇嘴,心道“你会没有想到,明显就是给大楚票号办难堪吗!” 三人一起进了日升昌,王辉也知道了此事,但看着马从没说什么,他也就不好意思首先责备对方。 马从道:“敬掌柜,咱们说好的两百万银子,准备好了没有呢?” “早就准备好了,王爷是要现银还是银票呢?” “当然是现银,你们要是准备好了,我就叫人来取了!” 旁边的王辉却是说道:“王爷,这笔银子能不能先让下官取走呀!敬掌柜这么张扬,估计一会儿就又该有人去取银子了,可是票号里真的没有银子了。” 敬宏确实一撇嘴,翻了个白眼说道:“他们有没有银子,关我何事!” 马从心里就是一呲牙,暗道“这个敬宏可是腹黑的很门槛来京后还是少的最才好。” 王辉又转向马从,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幽怨,让马从竟是打了个哆嗦,之能事转头问道:“敬掌柜,你确定要借银子给他吗?” 敬宏点点头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但是本人发的却是调银子的信函,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五天内就能到达潭州户部了。” 马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王大人就先将这笔银子拿去应急吧!” 王辉高兴地催着敬宏提银子,敬宏则是微微笑道:“那这笔银子可是不送的,你们必须自己来取。” “应该的,应该的!” 王辉出去喊来自己的亲随,让他们去潭州府调集军卒来提银子。 马从看王辉出去了,就低声对敬宏道:“你会这么容易就将银子给他们?” 敬宏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看了看马从才说道:“当然了,这些银子已经是王爷的银子,自然是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了,小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马从就是觉得这敬宏刚才还在门口宣传大楚票号无银可兑,要向日升昌借贷,可是现如今如此简单就将银子提前给了王辉,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过了一会儿,敬宏就已经将满满的十个大箱子,整整二百万银子提出来放在了日升昌的大堂内了。 王辉征调潭州府军卒前来押运银子,可真的是整整来了两千人马,将日升昌门前的一条大街全部围了起来。 敬宏打开箱子,正准备清点银子数目,可是看到银子上的日升昌的标识印鉴却是日升昌以及重量,看的王辉顿时就是一哆嗦。 而旁边的马从确实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银子给你了,可是怎么用呀! 这可真的是给王辉出了个难题,正感觉难办的时候,就听得马从在他耳边说道:“又不是你用,还不赶紧清点数目!” 王辉一下子就癔症过来了,对呀!自己只是负责借银子,至于他们怎么用!可是跟自己没关系! 第435章 都是银子惹的事 马从看着王辉高兴地模样,心里就觉得很是好笑,大楚人人要都是如此得过且过,大楚今后不用敌人搞破坏,自己人都能把自己搞死。 王辉忙着检验银子的数量以及品质对不对,忙的是焦头烂额,而敬宏则是和马从确定这二百万银子什么时候运来,而马从却是要求敬宏将银子直接运到浏阳。 敬宏笑道:“没问题,只是这运输的费用是青云镖局的事,怎么收费就要你们商量了!” 马从也是笑道:“你就不能在支持一下吗?” 敬宏看看马从,小声说道:“王爷,你们那杆铳怎么泄密的,你想不想知道呢?” “你,你知道?” “王爷,那些吴人是从这里工部得到的消息,那些去的工匠里面有吴人收买的耳目,王爷!这件事对于吴人来说很重视的,只怕今后浏阳会更热闹的,你们可要小心了。” 马从冷艳看着敬宏道:“你就不怕我们做出来这个铳以后对大唐不利?” “你们那个就是个玩具罢了!想大批量装备军队,怕不得三年五载的,最重要的是你们发展,我们也在发展,你们自信能撵得上我们吗?” “那你们就任由我们发展吗?” “无所谓的,你们能发展就发展,说不定可以走出另一条路也说不定!这可是我们皇帝说的呦!” 马从惊讶道:“你们皇帝都知道我们造火铳的事了?” “你自己想吧!”敬宏笑呵呵的走到王辉身边,王辉此时已经清点完数目,正指挥者军卒将这些箱子装车。 王辉扭头看到敬宏就在旁边,忙拱手说道:“敬掌柜,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签个押呀!” 王辉恍然大悟道:“你派个伙计跟着,一会儿银子到了大楚票号签押之后,让他带回来。” “明白!” 敬宏一听就明白了,这些银子是票号借的,可不是他王辉自己借的,更不是户部借的,因此签押只能是票号签押才行。 马从也是跟着告辞,而他则是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安排自己的两个亲兵去工部将那些调往浏阳的工匠明细拿回来,另外就是去调查他们的底细,看看都是那些人是单身的。 要知道这些调往浏阳的工匠,要么是世代的工户,要不就是潭州本地人,按理说这些人都不会和吴人有什么瓜葛,要真的有了瓜葛,那就一定是吴人的探子。 而王辉将银子押解到了票号之后,他只是催着楚云赶紧签押,等他走了之后,楚云检验出库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银子上都有日升昌的标识印鉴。 这一下,楚云就傻眼了,怎么也不能兑出去的银子上都是日升昌的银子吧!这不是明着告诉所有人,大楚的票号也要借日升昌的银子来周转。 这不就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大楚票号没钱吗!那今后还怎么吸收民众的银子在放出去呢! 楚云有些头疼,他突然想到户部应该有银子。那么自己将这些银子运到户部库房,调换一下不就行了吗! 想到此处,就准备将这些银子运走,可是门口就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楚云出去一看,门口竟是已经被百姓们记得水泄不通了。 楚云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赶紧吩咐众人从后门走,可是还没打开后门,就听得后门也是一片的喧闹之声。 这一下可就坏了,前门后门都被堵住了,楚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他转念一想,就吩咐票号的伙计出去通知外面的人,要到明天才能兑付银子,请大家先回去。 可是外面的人却是不买账,今天大家都看到运进来几十个箱子,而且还是从日升昌运来的,从哪里运来的能是什么,还不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明天才让兑付,,这可把外面的百姓气坏了!这时候却是有人喊道“今天不让兑,会不会又是给那些权贵准备的,等明天就没有了,大家不要相信他们呀!” 有一个人带头,那跟随的百姓就更多了,而且渐渐地还有百姓拿着银票向这里聚集,楚云就算是想派人出去求援,现在也是出不去了。 潭州刺史周时昌刺史也已经知道了票号被围之事,平常碰到这种事,都是派十几二十几个军卒去讲百姓驱离就算了,可是这次他听说基本上去了有将近千人,就觉得这件事大了。 如果自己派兵镇压,说不定就会和百姓打成一片,这一下潭州还不乱呀! 周时昌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能现身,赶紧收拾收拾就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有人来寻本官,就说下乡去了!” 他自己赶紧带着一票人马基本出城去了,等马希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大楚票号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声鼎沸了! 城门口的税官看到还有人逐渐到来,这些百姓也根本就不交税,直接就是往里面创,吓得看守城门的军卒早就将城门关了起来。 马希声命人传旨周时昌,让他带人镇压闹事的人,可是宦官回来却是说道:“周时昌大早起就出城去了!” 这下可把马希声气坏了,这不明摆着躲事吗! 只是现在没工夫怪罪他,只能是名潭州精卫拍一万人平定票号,安抚潭州民众。 这里面的一个平定两字可是惹了麻烦,军卒们对于平定二字,普遍的认为就是杀人抓人在杀人而已! 这些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又因为这些人本就是大楚老军,更是杀伐果断之徒,接到命令之后,就整队进入了潭州城。 城外的百姓,本来都在城下和守城的争吵,可是听到震天响的马蹄声,一下子就跑的到处都是,他们对着马蹄声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大批骑兵在极速前进。 天下太平这才几年,百姓们岂会忘记战马奔腾,往来冲杀的声音呢! 城上的军卒站得高看的也远,况且还接到了朝廷的通知有兵进城,一万骑兵的声势着实吓人。 而此时城外的人早就是一哄而散,让这些平时手拿农具的人阻挡如狼似虎的骑兵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些骑兵进了城之后,就兵分两路,朝着大楚票号的街道两端而去! 日升昌自从听说大楚票号门口有大量的百姓聚集,早就将大门紧闭,并且栓上了大门,敬宏也是唯恐大楚趁着驱散人群的时候,对他们日升昌不利。 日升昌的这处房子是标准的票号建筑,和大楚票号李氏找个店面不同,日升昌财大气粗,自然是占地极广的,只是店面就有三间,中间是一出居住的院落,而后面还有库房。 而再接手之后,又进行了改建,将原来的木质结构,全部改为了砖石结构,而且全部用的是水泥砂浆浇筑而成的,虽然外表涂抹的花花绿绿的像极了木质结构。 而前面的三间店铺的门面只留下了一间,而且大门还很小,而两扇大门却实打实的铁板,而外墙和内墙之间,还留了一丈的防火墙,可说是坚固的如同堡垒一般。 大楚票号门口聚集的人们,此时也听到了骑兵进城的消息,都是四处奔跑起来,可是没有跑多远,就全部被围在了街道之间。 一万兵是什么概念!人山人海的感觉就对了,只见潭州城内到处都是兵,而这些禁军都是皇家亲卫,要说打仗的本事有没有,那祸害百姓的本事绝对是有的。 谁说这些百姓的人数可比骑兵多得多,但是缺乏组织也缺乏经验,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却是这些人早就被凶神恶煞般的军队吓坏了。 这些人都在埋怨到底是谁在撺叨众人闹事的,好好排队兑银子多好,说不定这回都已经领到银子了,也说不定呢! 这些人就是如此,一说有一点点的利益,恨不得冲进票号抢上一票才好,而且这些百姓里面真的有好多的无赖混在里面,企图浑水摸鱼偷点什么才好! 此时却是全部都被围在了这里,就算是想躲到两边的店铺里都已经不行了,这些店铺到就是关闭大门,任谁再敲门也是不敢开的。 只是用了不大的功夫,就将这些闹事的百姓全部押解到了城外的军营,一关进去之后,就是没有分别的毒打。 这里关押的足足三四百人,一大部分的人都是怀有银票,而还有几十个潭州城内的混混,这些人身上没有银票,那就是作乱犯上了,也就很容易的就被甄别出来! 本来潭州刺史周时昌等城内安定之后,才赶了回来。他一回来久了可接到了马希声的圣旨,只是在圣旨中只是一顿臭骂,又命他对这些挤兑的民众严加审理,定要斩杀一批才行。 他正在犯愁的时候就听说禁卫军抓了一批混进民众之中的混混,他立刻就让人将这些人带回了潭州府衙压价审理。 这些人全部是身着刑具,全部被押解回潭州城刑部大牢,这些人都将在审查清楚之后,要在潭州街头斩首示众。 说实话,周时昌也是深受银票之苦,自己拿的那些银票到现在都不能兑付,他内心也是对大楚票号深恶痛绝,实在是不想斩杀民众。 第436章 银元 有了这些混混,周时昌也就能交差了。可是麻烦的事情还没完,现在楚云要求他带人过去,将票号的银子运到户部换一批银子出来。 周时昌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民众拦住,只能是带着把守城门的军卒,亲自带队去押运银子,到了票号之后,他打开停放在票号大厅的银箱,看到的就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 这些银锭明显不同于大楚的银锭,不但更白皙,大小也更加规整,看的周时昌喜欢的不得了。 这些银子一看就知道纯度很高,绝不是大楚日常使用的那种略微发黑的银子,周时昌看着一旁的楚云问道:“楚掌柜,本官还有一批一票没有兑付,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兑付一点呢?” 楚云心道“这么好的银子,难道就只有你知道好坏吗?这些银子就算是在日升昌里都算是精品! 这些银子只要回炉之后,在铸成银锭,那就是两百五十万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当然有自己一份,谁来都没用!” 但是此时却是阴沉着脸,说道:“这些银子都是要交到户部回炉的,谁都兑不出去的,今早王大人验看银子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送到我这里了。” 周时昌知道他是不想给自己银子兑付这些银子,也就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安排人尽快转运银两。 楚云见他不在说兑银子的事情,也就心中呼了口气,这些好银子进了互补之后,那可是要经过好些人的手才能在市面流通的,这里面当然有他的一份。 周时昌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能把这些品质皆佳的银子据为己有,只是苦于无计可施,也就只能一路上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到了户部找到王辉将楚云的意思说了,王辉竟是当场大怒,这厮使唤上自己了,越来越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他的恼怒更多的因为自己借刀杀人的计谋没有得逞罢了,但是这些银子既然进了自己的户部,在想着让自己吐出去,那可就难了。 楚云写的一封信,让王辉看了又看,原来这厮让自己重新熔铸之后要达到两百五十万两银子,而自己只能拿多出来的五万两,这让王辉很不舒服。 这些银子重新熔铸的话,按照大楚律,只要出来二百二十万两银子就行,再加上规定的火耗,实际上也就要达到二百三十万两银子就行。 现在楚云要实际收到两百五十万银子,也就是说自己要将这些银子添加一些杂质才行,可是如此一来,今后要是出了事情,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辉没了办法,要是放些时日还好,可是楚云现在就要,这可就有点难为王辉了。 你楚云拿着两百万银子就想从自己户部里换走两百五十万银子,那多出来的五十万两银子怎么办呢! 王辉想了一会儿,就让周时昌现将换出来的两百万银子运走在说,至于多出来的那五十万银子,等日后在说,王辉决定贪了这笔银子在说。 周时昌才不管多少银子呢!只是将王辉哪里取出来的银子运了回去,他自己却是扭头回了府衙,他实在是懒得看楚云那厮的脸色。 楚云接到了银子,只是看过王辉的信,就有些傻眼了。自己要是足额换银子,还用得了找你不成,自己就能凑的出来,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是想吃独食呀! 可是他此时却是有苦难言,他也没有想到王辉会这么做。自己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票号容易吗! 百姓是走了,可是朝中的官员们又来了,朝中可不是各个都是贪*官,而是没机会贪而已! 这些官员平时小心翼翼,干的是最苦最累最不讨好的差事,拿的却是一张破纸而已!就算是想换成银子度日,还得看楚云这厮的那张破脸喜怒。 不但是兑银子兑不出来,就算是兑出来,也往往是缺少斤两,可是这些朝官有没有什么别的油水,就只能是瞅个机会就来兑,来一次不行就来两次,实在是不行就赖在这里不走。 他们都指望着这些银子度日,就只能是巴结着楚云,可是这厮越是求他,他就把责任无权无势的朝官的奉银能拖就拖。 这些官员都是如此,就不要说那些被朝廷收了粮食或是其他物质的百姓了,这些人就只能是一次次的被拖延,看这样子!只有在下一次收购粮食的时候前,才能兑现这些银子吧! 楚云对于这些银子被王辉侵吞了,实在是心里不忿,凭什么这些银子,你自己就一下子全吞了呢!我们这些人还想着给你分点,可你王辉却是想全吞了,实在是过份! 楚云想了想,就将这件事报给了马希声,楚云的意思就是自己得不到,那你王辉也别想得到,既然你非要给脸不要脸,那就谁都不要要脸了。 马希声接到楚云的奏章,也是有些恼怒,你一个王辉一下子就贪了五十万的银子,要知道五十万银子都快可以选秀了。 王辉很快就知道了楚云的上奏的事了,他也觉得麻烦,一时之间有些无计可施,他心里有些苦闷,就去找敬宏喝酒,自从和敬宏拉上关系以后,他就想和敬宏多亲近亲近。 敬宏听王辉说了他的苦闷,就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王大人,此事好办呀! 楚云想告你侵吞银两,那你就干脆写一封奏章呈上去,就说是要为大楚朝廷解忧,你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只是想把朝官的奉银从票号发放,改为户部发放,你说呢!” 王辉猛然睁大眼,说道:“好,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就能从楚云那里分出来一些权力,另外也能得到部分朝官的好感!实在是一个好主意呀!” 王辉赶紧告辞,他要赶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写奏章,怎么写得情深意切才能打动马希声的心。 他们这些文官呢!自从认字开始,就学的是圣人之言,学的就是为官之道!怎么打动皇上的心?自然是阿谀奉承拍马屁喽! 这篇文章写得是情深意切言辞华丽,又是将马希声的名声放在最前面,又将大楚朝廷的稳定放在后边,自然是让马希声看的是眉开眼笑。 马希声何尝不知道朝官的俸禄都是拖欠许久了,部分朝官早就是两天三天就上奏章诉说俸禄的事情,早就让马希声烦不胜烦,可又没办法解决。 现在有了王辉的奏章,马希声也是立刻就想到了办法,各个州府都有一个职责就是要将收到的碎银子,在收到之后,重新熔铸成银锭。 这些官府以前的做法就是将重新熔铸银锭的火耗,都自己留下来私分掉了,现在王辉的主意就是将这些火耗银子作为各级官员的俸禄发下去。 这样一来的话,朝廷基本是不用再出银子,就能将官员的俸禄问题解决,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楚云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主意,到了最后竟是如此结果,自己好处没捞着,反而是将自己的好处分了出去,这样一来,今后自己票号就没有借口克扣火耗银子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呀! 楚云自己心痛,但是分火耗银子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他的身后可还有秦楚呢! 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楚竟是劝他算了,钱这个东西呢!有了够花就行了,不必强求的,只要是强求得到金钱,一定是不会儿什么好结果的。 秦楚也不支持他,这就让楚云很是郁闷了,平时给他分钱的时候,也没见他什么时候说不要的。 对于秦楚来说,钱这个东西,他已经很多了,但是有人给,他也没有不用的道理,但是因为一点钱就和别人放对,这不是他的风格。 王辉看着银库里的这些银子,他实在是要迷失在里面,但是他知道这些银子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梦魇,甚至是有些人犯罪的诱因。 而此时的敬宏接到了关于租借岳州的回信,信中基本同意租借岳州这件事,但是一千万的银子,要用一种新的银元代替才行,另外就是岳州的管理必须要全部拿到。 敬宏看着随信一起来的一千枚一元的银元,还有一分二分五分的小银币,他不由就拿着一元的银元沉思起来。 信中并没有说为什么要用银元代替银锭,但是敬宏能走到今天,也绝不是个笨蛋,他自己不用别人教,也能总结出银元的几个优点。 首先就是自己手里的这些银元虽然重量和真实的银子很相近,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银元并不是纯的银子做成的。 别人分辨不出来,但是作为天天和银子打交道的钱庄票号的掌柜,他一眼就能发现这个秘密,因为这其中有别的金属存在,业绩虽可以减少银子的用量,而使得银子的利益放到最大。 其次就是使用银元之后,就只能是购买能接受银元的商品或是商家,这样一来,就能让大唐的各种商品迅速地占领大楚的市场。 第437章 进展 敬宏深深的知道大唐生产商品用的是什么手段,很多的地方都已经放弃了手工,更多使用的都是水力机械,大大减少了用工,提高了效率。 既然效率提高了,那么商品本身的成本就低了下来,大唐要是拿着物美价廉的商品冲击大楚的市场,时间多了可能还行,要是时间一长,大楚的经济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大唐的银元在大唐范围以及周边已经流通很长时间了,这是一种两面图案的大约跟鸡蛋大小的一种扁圆形,一枚的重量约为两钱半,也就是说四枚银元就是现在得一两。 从这边银币上根本看不出是哪里的东西,一面是一把剑和盾牌,另一面则是一个戴头盔的骑着马的男子图案,两侧的图案都是凸起的,看着很是精美。 外圈则是一圈锯齿,这样的锯齿设计是很重要的设计,这是防止有人将银币外圈切下来再重新熔铸。 这些银币明显就不是浇筑而成的,使得上面的每一个花纹还有文字都是清晰的很,敬宏知道这一定是大唐的什么新的机器做出来的,尤其是上面每一枚都有一个编号,字很小但是很清楚。 敬宏知道这种银币在大楚推广估计很难,毕竟这些银币只要发行,就一定会侵害很多人的利益,自己的生命可能都会有危险。 他立刻就让人将王辉请了过来,他将返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王辉,而王辉拿着银元竟是有些傻了,这些能当银子用吗? 王辉拿出专用的天平,将银元放上去之后,另一边放上大楚朝廷的砝码,扭头对王辉说道:“王大人,你看看,这可是足量的银子做的,就是为了解决银子的成色问题。” 王辉有放上去三块银元,这才将一个一两重的砝码放上去,的的确确是一两,神子比砝码还略高一些。 王辉有些想不通,这些银元要怎么使用呢!难道也是破开来用吗? 王辉道:“这些银元一个是一元,那么就相当于两钱半银子,这些都是进行日常使用的,破开可就作废了啊! 你看看这些小银币,就是用来找零用的,是不是很方便呢!” 王辉拿起小一些的银币,仔细的看着,这些银币都是很精美的,而且也都是足量的银子制成的,但是想在大楚境内流通,这可不是他一个户部尚书能够决定的事情。 他拿着这些银币,立刻就进了宫,马希声此时正在看礼部王东祥呈送的选秀章程,他是越看越式喜欢。 王东祥提出凡是大楚境内,年满十六岁的官宦子女,必须参加选秀,而且从家里到潭州的费用要自己支付,到了潭州之后的衣食住行则有大楚负责。 预计将有一万五千多名适龄女子参选,就算是有些人因为长相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能来,但最少也会有五千到一万的女子到来潭州。 他正看着高兴,却听闻王辉急匆匆的前来求见,王辉之能事放下手中的卷宗让他进来。 王辉进啦之后也不废话,只是将日升昌的银元还有几枚小银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马希声观看。 这些银币很是精美,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些小银币简直就是令人爱不释手。 秦楚在旁边看的是有些皱眉,谁说都是银子,但是这些银元怎么看着几岁那么的不舒服呢! 他一个人宦官看不明白其中的关键,马希声同样看不出里面的问题,秦楚也是接过一枚银元看了起来,而马希声也只是看了看各种银币上的图案之后,就扔在了一边。 王辉道:“皇上,他提出借给咱们的银子都是这种银元,你们咱们同不同意此事呢?” 马希声问道:“这种银子是不是真的银子呀!重量如何?” “臣在他们那里用天平称过了,重量只多不少!” 马希声皱着眉头问道:“按理说,他们做成这个样子,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本钱,重量上不亏一点,他们这样做,不是赔了嘛?” 王辉也是奇怪的说道:“他们这样做,估计是想给咱们的票号难看吧!要不然能有什么作用?除了好看一点,出力不讨好吗?” “那他没说利钱增加吧?” “没有!还是五年,只是他的意思是说,岳州既然质押给他们了,那他们就要请青云镖局在岳州界建立栅栏和岗哨,并且还要执行日常的巡逻任务。 另外就是他们还要对岳州的土地重新丈量,对于不符合大楚土地政策的天地进行重新分配,并且对咱们大楚以前的免税的豪门大户进行重新计算税额。” 马希声皱眉问道:“咱们大楚皇族好像没有人在岳州有封地吧!那些大户好像只有姚相老家是岳州的,你想想还有谁在那里?” 王辉想了想道:“现在的岳州,老百姓跑到江北的很多,都是因为票号收粮压价还不兑付银子所致。 结果这些人一走不要紧,致使大量的农地撂荒了,咱们潭州就去了好多的权贵还有大户去那里收地,此时那里收地的人很多,另外萼皇子也在那边呢!” 马希声一愣,气得骂道:“这个混蛋,他又是钱庄又是勾栏妓馆的,他缺钱吗!怎么哪哪都有他的事呀!” 这样的话,自然是马希声埋怨两句是没问题的,可是还轮不到他王辉去说,他也就只能“呵呵”笑笑不再说话。 马希声接着说道:“把这些人喊回来可以,但是这些人得地,要让日升昌买回去才行,另外就是他们再怎么封锁岳州,但是那毕竟还是大楚的土地,说什么也得给咱们留一个监察的衙门!” 王辉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笑着道:“那是那是,要是没个监察衙门,说不定他们自立为王,咱都不知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全!” 马希声摆摆手道:“量他们也不敢自立为王,朕业绩虽想看看他们到底要这个岳州想做点什么?” 王辉道:“那这件事要不要放在朝堂上说说,省的今后有人找咱们麻烦!” “嗯……!谁敢质疑朕的决定!” 王辉则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要知道能将这个影院的事情解决,那么今后每个月都能从日升昌得到一万枚的银元,这可是两千五百两的银子呀! 岳州此时,马希萼正坐在一幢庄园的一个亭子里,身边两个婢女一个揉肩一个捶腿,他前面却是一名美妇人正在弹着一把古琴,叮叮咚咚的身世悠扬好听。 马希萼自己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久没有锻炼的身体让他不堪重负,他心里不自觉的骂着敬宏:“你小子真是给老子找了个好活呀!可累死老子了!” 这个马希萼来这里两三个月了,自从大楚票号开始垄断大多数的生意以后,日升昌的日子就不是太好过了,虽然还有生意,但也局限在大型的商栈,或是有贩运生意的商队之间。 这些人意思因为银子的需求较大,二是因为对于银子的周转有较高的要求,而大楚票号的银票却是出了大楚境就没有人认可,也更是因为兑付不及时,因此日升昌的银票就成了首选。 但是这样的大宗借贷生意却是越来越少了,很大一部分生意都被大楚票号抢了去,敬宏一直在琢磨应该怎么办,谁说皇帝李奇并没有给自己下达任务,但是自己一众人等的吃喝拉撒哪哪都要钱呀! 不赚钱可以,但要是让他给李奇在要钱贴补他,那就显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能呢! 正在这个时候,马希萼找到敬宏说是自己的好几个兄弟想和自己一起收购那些撂荒的天地,可是马希萼却不想和他们一起做,毕竟这些兄弟都是穷光蛋,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少钱。 敬宏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也挺好,自己如果将岳州等地的撂荒田地买回来,那么一年的所以也还算可以,另外就是可以在大楚境内隐藏大量的士兵,怎么算也都是划算的。 但是这件事牵扯甚大,毕竟马希萼和自己走得太近了,很难不让人说三道四,要是拉上他的兄弟姐妹一起做,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是今后漏了马脚出来,可是还有马希萼一群熊挡在那里,量他马希声也不能说什么吧! 马希萼听敬宏分析的头头是道,于似乎就带着自己的几个穷鬼兄弟一起来了岳州。 这个岳州距离潭州太近了,简直就是潭州对抗江北的前沿阵地,也是潭州不可或缺的屏障,又是大江流经此地,更是有烟波浩渺的洞庭湖。 前段恒收编了动听水匪之后,就在洞庭深处修建了水寨,现在已经是隐藏了将近五千人马和十几艘快船,基本上已经强于岳阳的水军了。 双方打了大小数十仗,岳州水军是越打船越少,越打损失越大,现在基本上岳州水军已经不敢和水匪一较高下了。 敬宏听闻姚庄告老归乡,就给钱端横商量着怎么能把姚庄接到长安去,钱端横干这事太熟悉不过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本来姚庄是从陆路会岳州老家,可是到了半路上却是听说前方有匪人作乱,姚庄一大家子人不多,可是带的丫鬟仆役却是不少,另外就是一些钱财还有潭州才能买到的一些贵重药材。 第438章 小渔村 姚庄既然说是因为病重,那回家的时候,真能不带点药材!况且临回来的时候,马希声还让人送来了一些药材还有补品。 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少说也有二十多人,都是做的马拉的架子车,现在听闻前面有匪人作乱,只能是就近找地方歇息。 可是姚庄的管家派人前去打听的结果却是这些匪人将道路堵死了,这是在防备潭州派兵追剿。 要猪样想了一会儿就吩咐众人转向,看看在洞庭边上能不能找到船只,他就是觉得在这里等着官府撵走匪人,再将道路修通还不知道在这里要等上几天,还不如走水路更加安全快捷一些。 可是到了随便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渔民早就跑的一个都不剩了,只剩下一些小帆板在水边一荡一荡的,姚庄是知道岳州人撂荒逃跑的事情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回事这个样子。 大楚难道又要走向混乱,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一个票号能做到的吗! 姚庄不知道大楚到底出了什么麻烦,但是总的来说,这一切真的是很不正常,他不相信这些百姓要是吴人帮助,他们就能逃到江北去。 姚庄不知道在这里等下去会不会碰到更加不好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是有人纵马跑过来了几个人。 这几人跑到近前,姚庄才认出来这几人竟是马从家的两位公子还有几位随从,这几人跳下马就跑了过来。 马康边跑边说道:“姚相,可撵上你们了!” 马杰更是笑得开心的说道:“本来说和你们一起出城的,结果路上碰到一点事耽误了。” 他们两人本来的确是哦想和姚庄一起去岳州的,就是因为马希萼不到他们去岳州一起收地,这就让他们二人很是气恼。 既然巴结不上马希萼,那就只能是指望姚庄了,要是只凭着他们自己二人,到了岳州根本没人搭理他们,就算他们的父亲是马从也不行。 姚庄看到他们两个过来,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个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姚庄躺在大车上微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身旁的老管家赶紧下来给两位公子行礼,说道:“我家老爷经常都是睡不醒,两位公子千万不要怪罪呀!” 两人看着躺在马车上紧闭着眼睛的姚庄有些傻眼,知道姚庄似乎不是太好,但却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管家根本就看不起面前这二人,在潭州的时候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姚庄病情,现在却是要跟着去岳州,不就是想利用姚庄买地吗! 这二人看着姚庄也是有些无耐了,这要是跟着这老东西到岳州,不要说他根本帮不上忙,说不定也会耽误自己的大事。 两人跟着姚庄住在了洞庭边上,听说他们要找船去岳州的时候,他们就有点着急了,姚庄一行人代的是全套的装备,衣服被褥什么都有,可是他们二人却是只带了一点随身的衣物,显然是不可能在这里常驻的。 商量了许久之后,二人决定先走一步到岳州,毕竟他们害怕马希萼先到岳州将土地全都买了就麻烦了。 毕竟马希萼可是财大气粗,又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一起,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四处看地买地了。 这二人越想越是慌张,等不及之下,之能是向姚庄辞行,管家也不挽留他们,只是祝他们一路平安。 姚庄找不到船只,前面路又不通,只能在这里暂时找了个闲置的院子住了下来,而家里的几个仆役也是赶紧骑马向周边搜索,希望能就近补充一些干粮吃食。 姚庄的虽是年近七十,但身体还行,每天都还能练上一段五禽戏,也更是能一顿吃上一整只鸡,但就是瞌睡的时候多了一些。 姚庄没有想到,这里已经临近岳州,却不料被阻挡在这里那也去不了,可是周边的官府竟是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样,竟是连着两天都没有人来。 姚庄的仆役骑马还真的买来了不少的粮食,还有一些新鲜的羊肉,这对于一向节俭的姚庄来说,这都已经是很好了,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 奴仆不但带回了吃食,还带来了消息,前面的道路先是被土匪挖断,现在竟然是被岳州官府堵塞的更厉害了。 姚庄就不明白了,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追击土匪吗!怎么还限制往来了呢! 姚庄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岳州官府在银子被劫之后,已经是面临全部追责的时候,现在要是传出还有土匪在岳州作乱,估计是害怕马希声趴了他们的皮吧! 姚庄很是失望,大楚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这些人还在捂着盖着,致使皇帝还觉得天下依然是一片祥和,一派的风调雨顺,政通人和呢! 姚庄也不在发表意见,致使让仆役抓紧寻找船只,哪怕是弃了这些车架,也要回到岳州去。 自己跟随马殷东征西讨,已经很久都没回过老家了。家中虽是父母早已过世,但是家中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有自己的几个堂兄弟健在,姚庄知道自己时日不会太多了,也就越发的想回到自己的故乡。 仆役在找到吃食的地方,终于找到了船夫,这些人因为又是土匪劫银子,又是官府为了严防他们肯私通水匪,就对他们实行了不准下水的规定。 这些渔民守着洞庭,却是无法在洞庭讨生活,那还留在水边的渔村干嘛呢!,这些人也就渐渐地离开自己的家园到远处谋生。 姚庄越来越是厌烦这个与岳州,也越来越不愿意在这里生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塞进了风箱里的耗子,在没人使用的时候,里面又黑又暗还没有空气。 姚庄就是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于是不得不充值机屋子里出来,站在洞庭湖的随便上,让从洞庭吹过来的风,狠狠的撞击在自己的脸上。 仆役找到的渔民太少了,而且他们的船只都是那种很小的渔船,单层而且摇橹,这就使得他们这些家人不可能一次都坐船走,这就很难为姚庄了。 姚庄看着眼前这一大家子人,也是很发愁,想来想去就觉得还是先让一部分人先走,自己和管家带着几个仆役在此等候,其他人则是先行一步。 姚庄很喜欢这个小渔村的宁静,只要有足够多的物质,在这里生活,无异于仙境一般。 不远处的几个渔民却是撇着嘴不说话,而另外一人却是小声嘟囔的说道:“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没钱没粮怕你们在这里一天也呆不下去吧!” 旁边一个渔民也是小声说道:“谁说的不是呢!在这里虽是风景不错,可是谁敢有个病有个灾的,一年到头也混不了几两银子,这些人就是吃得太饱了!” 姚庄年纪大,耳朵并不聋,他转头看向那几个渔民,那几人却是赶紧去收拾渔船去了,姚庄摇摇头笑笑也没说什么。 最后经过一番商议,姚庄的老妻说什么也不走,只是愿意带着两个壮妇,留在这里照顾他。 另外就是他的管家还有四名老家仆,这四人都是姚庄以前的护卫,年纪大了无处可去,就索性留下来干起了仆役的活。 姚庄让其他人带着自己的一些行李先回家,自己留下来住上几天,让老家的人不要挂念。 等这些人走了,姚庄就让两名老家仆去前面的集市上买些农家的衣物过来,竟然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还穿着锦袍似乎有些别扭。 等这些人走了,姚庄也和其他人一起,将这个院子收拾了一边,再将刚才留下来的吃食还有一些粮食都分别的放好,这才开始生火做饭。 姚庄自己确实和管家拿起墙角的鱼竿,又去挖了一些蚯蚓,就去洞庭边上钓起鱼来。 这洞庭湖,可以说是一个湖也对,但其实是大江的泄洪区,大江水大时这里就水量巨大,大江水少时,这里水量就少,但却是养活了周边无数的百姓。 姚庄以前跟着马殷在此打仗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洞庭湖有几处险要,只要是将这几处的堤坝修好,基本上就不会再是周边水患泛滥。 但是看着今年冬季的水量还这么大,姚庄就知道,明年这里又是个大丰收呀! 可是面对周边的百姓无法生存,纷纷逃离去他处谋生,姚庄示众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每年的洞庭水只要是充沛,周边的田地就有足量的水用来浇地,周边的这些民众只要是利用闲暇,就能从洞庭湖里找到数不尽的金钱,现在怎么会如此呢! 大楚税率十税一,可以说真的不高,就算是现在涨到了十税二,百姓也不至于就要撂荒呀! 就算是税重了一些,可是只要辛苦劳作,混个温饱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会不种自己的田地,甘愿撂荒跑路呢! 他不知道的是,当地的官府和楚云一干人等,拼命的压榨百姓的税金,比如说交公粮吧!大楚年间一亩地也就是个三百斤左右的收成,一亩地的公粮就是三十斤。 第439章 有人来 但是每一家每一户大致都要耕种五十亩以上的田地,而原来五十亩就要交一千五百斤的粮食,现在十税二的话,一下子就增加了一千五百斤。 这样一来,没什么外快的农户就有点过不下去了,本来按照粮商们的收购价格,每年都还能过得不错,谁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衣食住行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税金一涨价之后,生活就明显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本来时不时还能打个牙祭,给孩子们扯上两身衣裳,现在可好,就是吃一顿肉食也是很不容易了。 洞庭边上的农户,日子就更不好多了,本来靠近随便的田地都是好地,可是这里却不是这样的,这边的田地隔个两三年就会被淹一次,别说交不上公粮了,就是吃都成问题。 更是不敢生一点点的病,否则就要借钱度日了,这些百姓都是淳朴的,只要是够自己吃喝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追求,就算是积攒下一点金钱,也是大多都买了更加好的田地。 大楚建立之后,每户的田地都是均分的,这样能使更多的百姓回归故里,这些百姓就指望着这些田地度日,可要是各种税费交的多了,他们就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现在就是这样的结果,马希声不觉得多交一点钱会对百姓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他还是每日吃的一样,穿的一样,甚至是还重新盖了一座行宫殿,他的日子不但没有变坏,而且还变的更好了。 可是百姓的疾苦,他有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日子没有变坏而已! 姚庄坐在水边钓鱼,不一会的功夫,就钓了一大筐的鱼,这些鱼不仅个大,而且还颇为的鲜活,姚庄就更不明白了,在水边生活不好吗!每天都能吃到鲜活的河鲜不好吗?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些河鲜固然不错,可是拿到附近的城镇里,却是卖不上价的,仅仅是城门税就要五文钱,自己一个来回要两个时辰,而且这里两个时辰还不一定能将这些鱼卖掉。 这些渔民还根本就将打鱼作为自己家改善生活的一种手段而已!即便是这些河鲜再好吃,天天吃也是不行的,总要有些蔬菜调料的吧! 姚庄记得自己只有小时候似乎有这样惬意的生活,自从长大之后,就像是在磨盘边上的驴一般转个不停,从没有一天歇息的时候。 这几天在这里的生活,姚庄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从来不合管家开玩笑的他,现在也会是不是说上两句调皮话。 他的这些变化都让他身边的人很是惊喜,他们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开心神情,众人都为他能再此找到快乐而感到高兴。 家人们眼中的姚庄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平时总是愁眉苦脸,有做不完的事情,也总是自己一个人承担着,从来也不会讲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别人。 如今他能有这样的变化,众人都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能让自家老爷开心,他们也都跟着开心。 按理说,原先走的那些人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过了将近十天,不但家里的平安信没有收到,就连那些渔民也都失去了踪影,这让姚庄不仅又皱紧了眉头。 这些人虽都是家里的一些仆役丫鬟们,可也是跟随了自己很多年的人,这些人一辈子都跟着自己讨生活,早就忘了在外面如何谋生,现在要是再不来消息的话,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姚庄害怕他们被路上的土匪碰上,只是看他们的穿戴,也知道是大家大户的,丢掉性命不可能,但是一定会被勒索赎金是跑不了的。 姚庄似乎又回到了潭州那种状态,睡不好也吃不好,每日里最多的时候,就是呆在鱼码头上,其实就是个磊了几块条石的平整地段。 管家也是无奈,怎么劝说都不行,姚庄老妻也是劝说,也是不行,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姚庄现在的打扮就像是一个老渔民一样,身上披着蓑衣,叫上裹着一块兽皮。 管家和他就在这鱼码头上架着鱼竿,摆着一壶茶,淡定的在这里品茶钓鱼,钓鱼只是一种掩饰,只是掩饰他们心中的慌乱而已! 又过了几日,这天刚刚和管家两人在码头上支上桌子摆好茶壶,就看到远处驶过来两艘两层的战船,这战船就是在大楚水军之中也算是稀罕物件了。 姚庄心中不仅是猜测起来,这到底是会是谁来了呢! 那两艘船上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们,但是洞庭湖上雾气颇大,姚庄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见其中一条船放下一艘小船,竟是慢悠悠的划了过来。 小船越来越近,姚庄看的很清楚,船上只有一名摇橹的水手,另外就是一名大汉站在前面。 那人站在船头看向自己这边,姚庄也不慌张,他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两个人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失措。 小船到了近前,那大汉只是大声喊道:“前面可是姚相国吗?” 管家看看姚庄,姚庄示意他回话,管家这才喊道:“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大喜,示意自己身后那人赶紧摇过去,到了码头边上,那人还隔着岸边老远,就一纵身跳了过来。 他先是看看二人的打扮,这才笑着行礼说道:“我们是日升昌票号的伙计,可算是见到你们了。” 姚庄皱眉,怎么回事日升昌的人,这实在是有点不合情理,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人,这人笑道:“小人叫宋辉,是日升昌的管事,我们听说姚相告老还乡,就像见上一见,只是姚相家里人口风甚严,怎么都不愿意吐露姚相在何处,就耽误了一些时日,还请不要见怪。” 他这么一说,姚相隐约有些明白了,可能是这些人不知怎么找到自己的家里了,可是家里不知道这些人所欲何为,就不肯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他们,这才是这些天不见自家人的原因吧! 那壮汉的纵身一跳,姚庄没看出什么,可是管事却是看的双眼不由眯了起来,那人身上的功夫了得!只是从船上跳到岸上这一个动作,小船竟是丝毫不晃不说,船和岸边可是还隔着将近五尺的距离呢! 这人跳过来的举动也是举重若轻,竟是丝毫都不费力的样子,可见这人绝对是江河船上的好手。 姚庄看着此人道:“不知找老朽有何事,咱们以前似乎没有见过吧?” “啊!姚相勿怪,咱们以前是没有见过,但是我家掌柜,姚相一定是知道的。” “你说的是那个敬宏吗?” “不错!虽说你们互相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家掌柜十分钦佩姚相的为人,现在有一事想求姚相协助,还望听小人详细讲讲!” “老夫说不行,恐怕不行吧!”姚相有些生气,这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吗! 宋辉却是笑道:“姚相言重了,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朝廷要拿岳州向日升昌借贷一千万银子,现在这件事正在商谈。 只是我家掌柜并没有治理一州的能力,所以就想请姚相出面,这一来算是姚相为家乡人民做点事,另外也算是老有所为,不知意下如何呢?” “什么?” 姚庄一听就急了,怎么能拿岳州借贷呢!不知道岳州的重要吗?当初为了夺取岳州,那可是死了多少人才夺过来的,现在却是一千两就借出去了呢! 那人笑道:“本来我家掌柜只是开个玩笑的,真正是想收了大楚票号!可是最后得到的答复却是租借岳州五年,而日升昌一次性给付一千万两银子。” 姚庄一想就明白过来,将大楚票号要是转让给日升昌,不但是朝廷里有的官员利益受损,就是马希声的李颖也会受损。 一个岳州算什么,在说业绩虽租借五年而已!他们一定是觉得五年算什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他们却不知道,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得道理吗! 姚庄和管家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竟是双双陷入了沉思,宋辉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姚庄的决定。 而他身后的那两艘战船,竟是一左一右的停了下来,竟是将锚都下到了水里,看来是打算在此停泊了。 管家看这也不是一回就能说好的事情,有担心自家老爷的身体,就请宋辉到自己住的地方等候,宋辉则是吩咐摇橹那人,让他回船上搬来一些酒肉物品,他自己则是跟着姚庄二人去了那个小院子。 姚庄老妻看到自己夫君带着一个陌生人回来,进门也不介绍,只是径自去了那件靠着水边的小屋,也知道他是碰上什么问题了。 管家只是让老妇人赶紧回避,自己确实跟着他们二人进了屋子服侍,姚庄进屋脱掉蓑衣,坐在火边说道:“你讲这件事详细讲来。” 宋辉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些事情只要想知道,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怎么回事,根本就没必要隐瞒,就一五一十的细细讲了一遍。 第440章 不知所谓 姚庄听完之后,心中竟是愤怒异常,自己刚刚告老还乡,这些人就敢如此的放肆,根本不把先皇马殷几十年的心血放在心上。 反而是这个日升昌的掌柜敬宏还算是有一颗爱民之心,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就想请自己出山治理岳州,使岳州人民不在撂荒逃跑,也算是为自己老家人民做点事情。 姚庄想到此处,抬头却是看到那两艘战船,不禁问道:“跟我说说这两艘战船如何?” 宋辉一愣,随机笑道:“这两艘战船是洞庭水匪所有,我们经常往来岳州和潭州,这次出来寻找姚相,只能是向他们接船才行呀!” “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是太熟,他们也是青云镖局的关系,我们也是借用而已!”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些两层的战船!” “这些事情,我们都是不知晓的,姚相说不定今后有机会知道他们的底细!” 姚相不再问战船的事情,只是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掌柜的费这么大的力气寻老夫,到底想让老夫做些什么呢!” 宋辉笑道:“岳州大量的百姓撂荒逃跑,都去对岸谋生去了,姚相就不想让他们返回家园吗?就不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吗?” “你们自觉租借了岳州,就能让百姓重回家园,不在流离失所吗?” “姚相国,我们只是希望将岳州管理好,能使我们借出去的一千万银子不至于亏损,至于他们会不会回家创业,又或是再次出走,我们也全指望姚相了!” “那你们真的敢把岳州交到老夫手里,而不对老夫的所作所为横加干涉吗?” 宋辉呵呵笑了笑道:“我们只是想收回一年的两百万银子,至于多出来的吗!能够得上礼钱就行,其他的返给百姓又如何!” 这话说的霸气,姚庄可是知道岳州往年的税银都在两百多万两银子左右,虽说是不多,但也是不至于亏损。现在这人竟说超出部分能返给百姓,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呀! 姚庄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笔账,岳州是自己的老家,老家什么情况,平时他还是比较关注的,岳州临近大江,又有洞庭的一部分,可说是鱼米之乡,但越是如此,岳州的水患也不少。 每次水患都是的岳州成为一片汪洋,慢则也是他坚持修筑洞庭堤坝的原因,要是岳州少些水患,不但是百姓生活会更稳定,粮食还有其他收益都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但自从涨税之后,百姓竟是纷纷前往江北的荆州以及复州求生,这也是姚庄没有想到的,这些百姓跑了不要紧,竟是将洞庭修堤的事情搁置了下来,就因为无民工可用。 现在想让这些人回来重新建设岳州,只怕是不容易,现在的岳州又有马从的两个公子之流在强行的收买土地,就算是这些人回来,只怕也要不回自己的土地了。 姚庄看向宋辉问道:“现在有很多人在岳州买地,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呵呵,他们买的地,他们只要能按时交税交粮,而不会荒废,我们班自然是承认的,但是只要撂荒,我们可就要收回,到时候他们哭都来不及!” 姚庄心道“这人好狠,只凭着那些富家公子们,只怕是一亩地也种不了,到时候还不是转手赚钱吗?” 他想想说道:“这些人可都是大楚的皇族大户,你们就不怕得罪他们?” “我们只认银子,交不上银子一切休提!” “那要是百姓交不上税银,你们又会怎么办呢?” 宋辉笑道:“姚相,咱们的百姓会这么无赖吗?” 姚庄也是笑呵呵的说道:“一个皇帝的政权是要有很多百姓支持的,你认为大江对面的官府就能放他们回来?” “这件事就有我们来完成,毕竟复州还是借了我们不少银子的,我们可以和他们谈这件事。也就是做个生意罢了!” 姚庄很意外的问道:“你们和复州很熟悉吗?” “嗯……!怎么说呢,还算是熟悉吧!” “骂你能说说复州的情况下吗?” 宋辉呵呵笑道:“姚相,咱们谈的是一桩生意,你可不能让我犯错呀!” 姚庄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道:“就是瞎聊,没有让你泄密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复州那边的紧急情况,你要是说说呢!我也能多了解一些那边的情况,你说呢?” 宋辉想了想道:“姚相,这样吧!你要是同意帮助我们稳定岳州的形式,并且在今后五年的时间里,全心全力为岳州百姓做点事情的话,我可以带你亲自去看一看,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的。” 姚庄仔细的看了看宋辉,过了良久之后,才认真的说道:“你是认真的吗?” “很认真,在没有那么认真了!” 姚庄笑了笑道:“那你能给我什么权力,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所有的权利,只要是我们有的,都能给你。但是我们要保留建议和监督的权力!至于姚相能得到什么?那就只能和我们掌柜的商量了,我相信只要你要的不离谱,都会得到满足的。” 姚庄很惊讶的说道:“你们就这么相信老夫?就不害怕我讲你们买了吗?” 宋辉则是一脸笑容说道:“只要你心系百姓,就算想的过分一点也没关系,毕竟腻味百姓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想得到一些什么特殊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同意的。” “那好,怎么现在就会岳州如何?” “现在呀!喜人还是建议吃饱睡好一觉以后再启程,这两天洞庭湖的风浪颇大,休息不好的话,上船会晕船的。” “老夫征战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这些算什么!” “姚相,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只是老妇人恐怕不行的,咱们还是明天再走如何?” 姚庄这才想到自己的老妻,竟是有些尴尬的笑道:“哦,竟然忘了此事,咱们看看今天有什么收货,一会儿就吃河鲜!” 三人走出去的时候,竟是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武士打扮的人,他们穿的衣服像是江湖上的游侠,又像是江湖上的帮派,反正消息这些人的装扮很是让姚庄皱眉。 那几人的身边有两只羊还有一大筐的各种蔬菜,这些东西竟是让姚庄惊呼起来,要知道现在是冬季,在冬季里除了一些什么野菜还有树根之外,就很难见到新鲜的瓜果蔬菜了。 而他们身边竟是有一大筐的蔬菜,姚庄伸手在里面翻了翻,竟是看到好几个的大苹果,还有几个红红的像是小灯笼一样的果子,还有几种绿色的蔬菜,都是姚庄没有见过的品种。 这里面一人跟宋辉说道:“那老妇人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只有在这里等了。” 姚庄也听到了这句话,赶紧让管家将这几人请进院子里,老妇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看着眼前这几人被请进院子,九十分疑惑地看着姚庄,似乎在征询丈夫的看法。 姚庄扭头就看到自己老妻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赶紧走过去安慰了一下自己的老妻,并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老妇人这才进屋子准备安排人准备吃食。 宋辉却是让自己带的人进厨房帮忙,老妇人立刻就要阻止,宋辉赶紧上前说道:“老夫人,还是让他们来吧!这里有几种不常见的食材,还是让他们来做好一些!” 老夫人乐得清闲,也就不再阻拦,只是在院子里看着这些人干活,只是越看越式惊讶,这些人的动作还有一些作风,都证明了他们是十足的军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绝不是看着的帮派人员,更不会是水匪。 宋辉则是和姚庄还有管家一起做到了湖边,几人也不说话,只是将鱼竿放进水里,认真的钓起鱼来。 ………… 朝廷的正式文书下来了,敬宏为了这个文书可真是担心了好几天,拿到文书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在楚国的人物肯定是能圆满完成了。 他心里很高兴,但却是不能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庆祝,他们只能是相继在自己的店铺门前挂上了一个个灯笼,日升昌神子还推出了三天的无息借贷以示庆祝。 他做的这一切,别人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潭州城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怎么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呢! 只有马从在追查工部的泄密人员的时候,偶尔发现了这个情况,马从可不认为潭州有什么可喜的事情,除了马希声马上就要选秀之外,那就只有岳州租借的这点事了。 要说马希声要选秀,那绝对是一件大事,只是礼部的人将全大楚的十六岁到十八岁的适龄女子名单呈递上去之后,听说马希声当时就是大怒。 不为别的,全大楚的适龄女子竟然只有五千多名,这件事不可能的一件事吗! 这怎么能不让马希声发怒呢!他原来还觉得最少要有万名女子的,可是现在一下子少了一半,实在是让人有些沮丧。 马从听说这件事之后,竟是把嘴里的茶水吐了一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这件事生气,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第441章 机密的价值 也不看看现在的潭州城有多少庆祝的,就知道有多少大唐的人,都已经如此了,还在想着怎么选秀,只怕选了秀女也是害了人家。 马从对此不屑一顾,只是觉得马希声在大楚如此危难的时候,还在想着透支国力感到很是悲哀。 他特意的到街上走了走,只是看到日升昌、青云镖局还有刘云楼之外,竟还有几家大大小小的商栈挂着红灯笼,从这里就能看出大唐的势力在潭州的情况。 马从仔细的看着这些商栈,竟是从中发现了一个顾虑,那就是只要有什么齐齐怪怪的,又或是自己以前不知道的生意或是物品的商铺,那就一定是大唐的产业。 例如城内的日升昌就不说了,他们发明了银票,再看看城内的几家谢家商栈,又是陶瓷又是玻璃酒杯,又或是一些糖葫芦棒棒糖之类,可不都是近几年才出现在潭州的吗! 再想想那流云楼的吃食,也是好吃的不得了,里面的很多的食材在别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更不要说这些食材的做法了。 马从想到此处,竟是猛然想到,敬宏能知道工部还有浏阳的泄密事件,那就一定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当初敬宏跟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估计也是想和自己做什么交易的,最起码也是想让自己不追究他们大唐的什么事情,比如不想自己在租借岳州的事情上阻拦。 想到这里,他就心里暗笑,自己还真的是有些傻了,怎么才想到这个问题呢!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自己查,只要将问题交给他们大唐的探子不就行了吗! 看看这些人的作风,就知道大唐这些人都是极其有规矩的,而且各个都是心思灵敏,而且大唐在潭州,或是说大楚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人在做事。 马从到了日升昌门口就看到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人,他这才想起日升昌为了庆祝接管岳州,有三天的免税借贷。 他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日升昌的生意,在转身就看到几个大楚票号的人在周边徘徊,他就知道这个借贷业务,只怕把大楚票号得罪的不轻吧! 票号门口的一个维持秩序的护卫看到马从站在不远处,竟是赶紧跑过来行礼请他进去。 马从笑呵呵的跟着他从后门进了日升昌,从里面往外面看的时候,他才知道日升昌的生意有多好,这里的柜台里面比外面高得多,外面的人只能是站直了才露出一个脑袋。 这些人都需要将手里的银子递进去,看着里面的伙计查验成色,在进行称重之后开具银票出来,里面的伙计就会把银子用小箱子装起来,在码放到一边去。 有另外的伙计在讲这个箱子转运到后面的账房,那里有专业的账房进行登记,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进了日升昌的银库。 马从真的是很感慨日升昌的生意,他站在这里最少也有小半个时辰,竟是一个前来兑付的都没有,都是抢着往里面递银子,都是将自己手里的银子换成通兑天下的日升昌银票。 马从正看得有意思,身边却是有人说道:“王爷对此很有兴趣吗?” 马从回头看到,才看到敬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马从笑道:“从来都是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现在是从里面往外面看,就觉得很有意思了。” 敬宏恍然大悟的说道:“王爷,你说的还真是的,我们在里面真的不觉得里外有什么不一样,呆的都呆烦了! 可是你现在一说,我才意识到,里外还真的是不一样,我也知道了为什么里面高外面低是什么意思了!。” 马从看着敬宏道:“你不会有事在耍我吧!你是开票号的,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外地内高?” 敬宏哈哈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王爷今天来,不知有何见教呀!” 马从看看左右,敬宏赶紧将他请到了后面的书房里,两人坐定之后,马从才说道:“我查工部的泄密一事,怎么就没有头绪呢!” 敬宏闻听此言,指着马从笑道:“这真么跟你说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是谁吗?” “那怎么着!你跟我说了这事,勾起了我的好奇,你却是不管了,是不是有些不仗义呀!” 敬宏看着马从道:“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而且很认真!” “王爷,你要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很偶然的,这也是从别的事情上得出的一个推论,你知道推论是不用什么真凭实据的,再说了,我要是给你说了之后,你也能推断出我的消息来源了,还是不说的好。” 马从有些无耐的看着敬宏道:“你知道这件事对我的重要,而且这件事也对你们大唐有利,你们不会想看到吴人拥有霍崇德技术吧!” 敬宏撇撇嘴说道:“你们的火铳也就是个玩具,我们才不稀罕知道你们火铳的事情呢! 就算你们真的做出来可以伤人的火铳,只怕你们自己都不敢用,要来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话说的,就算是没有你们的好用,但是一样可以打死人的,只要数量够,就不怕你们!” 敬宏依然是一脸的不在乎,他只是笑笑说道:“我给你们算过一笔账,现在的情况下,一把你们的火铳竟是要三百多两银子,你知道则是什么概念吗? 装备一只万人的军队,就要三百多万的影子,你觉得你们有这个实力吗? 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三百万银子的问题,还有其他很多的问题,你们的成本要是不能控制在一百两银子,你们这支军队根本就建不起来。” 马从惊诧道:“这你们都知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敬宏笑笑,只是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起来,马从听得正过瘾呢!看到敬宏不说了,就觉得有些失望,他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了大唐的一些隐秘,也更多的给了自己建造火铳的一些方向。 要想让敬宏说下去,看来是不太可能了,马从有些失望,但是仔细想想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和他交换的,而且自己现在还求着人家呢! 敬宏看着马从不说话,马从摆摆手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还是说说工部的事情吧!” 敬宏笑道:“这工部的事情就是因为你们大楚根本就不拿这些人当回事,这些人生活都成问题,就看着工部的各位管事赚钱了,那底下的匠户都是怎么生活的,你知道吗?” 马从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说的是这些工部管事都在偷偷克扣他们的工钱吗?” “什么叫偷偷克扣,他们就是明目张胆的克扣,这些匠户们吃喝都成问题,谁还管泄不泄密,再说了,你觉得是机密的问题,在这些匠户的眼里根本就不算是机密。” 敬宏示意马从喝茶,放下茶杯才说道:“你知道吴人的探子从匠户得到你们要制作武器的事情,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 “前前后后,一共也就是将近十两银子吧!” “啊!”马从真的惊讶了,就十两银子,自己辛辛苦苦的事业就这么泄密了! 敬宏笑道:“哈哈,为什么说是将近呢!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用钱,只是送了他们一些粮食还有肉而已!真的算银子的话,说不定都没有十两!” 马从恨的咬牙,说道:“别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生刮了他!” 敬宏又是一撇嘴说道:“王爷,你这样可不行,这些都是一些可怜人,你不能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却是要他们承担这么大的这人,你说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呀!” “怎么不讲理了,你知道我们做这件事,有多难吗?” “王爷,你怎么也这个样子呢!你们自己没有把事情做好,反而怨匠户不守信用,竟然还敢泄密! 你这才是不讲理,你们不准许这些匠户在外面私自找事情做,可是你们连最起码的生活都不能提供,你说你们是不是有些无赖呢!” “无赖,你说我是个无赖?”马从有些怒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呢! 敬宏却是不管他的脾气,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匠户支撑着大楚的很多的事情,不管是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还是建造宫殿,还是打制各种的兵器盔甲,还有各种的修堤修渠,那里都是他们在辛苦做事。 你们却是要将他们本来能得到的粮食月奉克扣下来,甚至是任意的延长他们的徭役时间,神子不顾他们的生死,你说你们这么做合适吗?” 马从何尝不知道百姓还有这些匠户的重要性,只是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他们就是要享受人生,而这些匠户就是要服侍自己,就是要永远呆在最底层,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竟然有人和他讲匠户的生存权利问题,甚至是要提高这些贱民的身份,不但要给他们吃好喝好,还要给他们身份,这不是在和他谈论有谁当皇帝的问题,显然这很不现实。 第442章 很神奇 马从作为一个王爷,从来都认为这些匠户就是朝堂养起来做事的,他们有什么权利呢! 他们一年到头吃的是大楚的,穿的是大楚的,就连干的工作都是大楚的,现在敬宏竟是和自己谈这些什么都没有的人的权力,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敬宏没想到,自己只是替这些可怜的匠户说了几句好话而已!竟会引起马从如此大的反应,自己就像是偷了他什么东西一般的让马从厌恶。 敬宏也不在笑了,只是淡淡的说道:“王爷,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咱们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你请便吧!” 马从也很是恼怒的腾的就站了起来,指着敬宏说道:“你这么不配合,你就不怕本王将你们一网打尽吗?” 敬宏看着他笑道:“你还记得哪位谭将军吗?你还记得彭彭响的火枪了吗?你还记得一人打十人的战场了呢! 王爷,你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还忘了过两天你们的银子才能到,你还忘了你现在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了么! 你能忘,我们是不会忘的!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吧!” 马从又从新坐了下来,金红却是笑着站起来说道:“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有取舍的!可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顽固,竟是如此的要和天下大势作对!” 马从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怎么突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呢!尤其是在敬宏面前,尤其是在大唐的面前,怎么就如此失态了呢! 他很小心的问道:“敬掌柜,这个天下大势怎么说呢?能不能给我讲讲呢!” 敬宏走了两步,才说道:“你知道这个天下是谁的天下吗?” “是……,是你们大唐的天下吗?” “不对,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大唐的,也更不会是你们大楚的天下!谁都不能独占天下,即便是我们大唐也不能!” 马从惊诧的问道:“你们大唐也不行吗?那到底天下归属在那里,到底谁会统治天下呢!” 敬宏看向马从笑道:“天下人的天下,自然是天下人治理,不能以人为本,迟早会一败涂地,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行。” 马从不明白,他觉得天下人有几人懂得道理,又有几个认识字的,即便是上学,他们学的还不是君君臣臣的那一套,君让你死、不死也要死,还指望着君主养活你们一辈子吗? 马从恨疑惑,最重要的还是听到谭将军这三个字给他的打击,这个谭将军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退缩了,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翻过身来,尤其是在那个谭将军面前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抬起头的时候。 他从荆州回来很久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姓谭的男人,可是如今敬宏说起此人,他才知道,自己内心最大的恐惧,依然还是这个谭将军。 他想和敬宏在说些什么,可是敬宏却是坚决送客了,马从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怎么也从那种恐惧中出不来,甚至是中午的时候,大醉一场之后,除了头疼之外,依然是浑身冰冷。 工部的事情,现在基本已经明了了,马从知道这次的泄密要想追查到具体的个体,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查查最近谁家的生活得到改善,不就全知道了吗! 可是这样的事情要是不追查,就能出一次,还可能出第二次第三次,可这要是大部分匠户的行为的话,甚至是这些匠户为了生存,不经意的行为的话,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还能将所有的匠户都杀掉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指望着这些匠户做事呢! 马从很为难,那些匠户难道不应该被奴役吗!这些匠户早起的时候,都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是大楚的开国皇帝马殷给了他们一席之地,给了他们生活下来的权力,难道就不能为了大楚做些事情吗! 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就要出卖大楚的利益吗!这让马从实在是理解不了,怎么谁谁都在主张自己的权力,不知道自己就是一群屁民吗! 马从想想自己的理由,再想想敬宏的哪些说法,实在是不知道谁说的对,只是想到这些匠户向来团结,只怕动他们一人,就会引起群体事件,可自己和大楚会害怕吗? 马从一直在琢磨要是都能过了匠户会怎么样,今后会出现什么事情,要是动了泄密的匠户,杀他几个人,可能今后的泄密事件就会消失,可要是所有的匠户都反对又会怎么样呢! 马从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是吩咐人将近期改善生活的匠户找出来,都是谁在吃肉,都是谁在喝汤! 敬宏看到马从走了,也是气得不行,自己真是认错人了,没想到这个马从会如此的腐朽,如此的冥顽不灵,看来自己要在做些事情了。 ………… 姚庄第二天坐船离开了小渔村,直到坐上这两层的战船,他才知道这战船和自己印象中的战船似乎很不一样。 谁说是挂着风帆,但是里面的结构却是完全的和大楚战船不一样,这也就是说这些战船要不是经过改装,那就是全新的设计了。 他上上下下的看着,就连控制前进的放肆都不一样,这里是用一个树立着的一个带有很多手柄的圆盘状部件在操作,还有风帆的样式也和大楚船只的样式不一样。 大楚的风帆样式都是一个或几个主帆,还有几个副帆,而这些船只只有一面主帆,前面是一面斜帆,虽然看着奇怪,但是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这些帆都是软帆,不同于大楚使用的硬帆。 姚庄也是经历过水战的,他很清楚大楚的硬帆有什么优缺点,只是为什么要用软帆呢!又会有什么特点呢! 宋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时不时都会给他介绍一下,但是对于帆的设置却是只字不提,姚庄不经意的问道:“你们的这种帆,看着很有意思,似乎不是我们传统上的帆呀!” 宋辉笑道:“则是我们随意改的,就是为了灵活,没有什么大用的。” “那这种帆能载重吗?也对!这是战船,灵活自然是首选了,只是这种软帆能用多长时间,又防不防火呢?” “是这样的,我们的这种帆经过特殊处理,不但是防火,而且强度是很大的,最重要的就是重量轻。” 宋辉说完之后,竟是拿过身边的气死风灯走到帆的下面,将灯罩升上去,将火苗凑近了帆,烧了良久也没有将帆点燃,宋辉耸耸肩,示意点不着。 姚庄笑笑,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这张帆,只见这张帆并不是竹子编制的,而是使用的一种布帛,但似乎上面涂抹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姚庄看着在身后不远处的战船,只见那艘船似乎吃水*很深,似乎长着什么特别重的东西一般,他在看看自己这艘船也是如此,就很是奇怪了。 宋辉笑道:“是不是觉得吃水深呢?” “呵呵,是有点好奇!” “哈哈,是这样的,毕竟是战船吗!总得装载一些保命的手段,是不是这样,姚相?” “手段?只怕你们的手段不简单吧!” “一般一般,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姚庄见他只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毕竟一艘船的作战手段还是很简单的,并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深究的理由。 宋辉看他不在询问,就请他进仓内休息,毕竟在甲板上还是有些危险的。 进到仓内,就觉得这艘船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有些颠簸,还真的以为到了谁的府邸似的,这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兼职就是可以用金碧辉煌形容。 姚庄很是诧异的问道:“你们的战船都是如此吗?这可不少花钱呀!” “这是我们旗舰,是我家将军用来指挥作战用的,所以规格就高了一点!” 好吧!看来你们是真有钱呀!马从心里腹诽不以,但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悬窗外的风景。 水面上不实飘过一阵阵的团雾,使得风景看的不是很远,也不是很清楚,宋辉这时却递过来一个圆筒状的物件。 姚庄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两端都是透明的,他立刻就想到一个词“望远镜” 他疑惑地看着宋辉问道:“这时望远镜吗?” “正式,姚相也知道这个东西吗?”宋辉竟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呀!有什么奇怪的吗?” “哦,没有,没有!” 姚庄看看宋辉,笑笑不说话,只是出了船舱,径自上了二层,将望远镜拉开,放在眼前看去。 只见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圆圈,而圆圈里面呈现的就是远处的景象,宋辉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不是很熟练的操作,想说点什么,却是始终没有开口。 姚庄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能看的那么远,真的是很神奇。 第443章 收买了 只是随着船的上下颠簸,姚庄拿着望远镜根本就不能盯住一个目标,看了一会儿之后,竟是感到一阵的反胃,赶紧将头伸向船外,竟是吐了个稀里哗啦! 宋辉站在一边,赶紧上前给姚庄又是拍背,又是一下一下的帮他捋着胸口,过了良久之后,姚庄才缓过劲来,只是依然感觉胸闷难受头晕目眩。 姚庄拿着手中的望远镜看了又看,竟是一下子塞进宋辉怀里说道:“这玩意不好用!” 宋辉笑道:“这东西不能拿着一直看,尤其是在这颠簸的船上,更是如此!” 姚庄这是有些晕船了,尤其是他通过望远镜那个不大的圆孔里往外看,上上下下的难以聚焦,使得姚庄的眼睛一直在试图找到一个稳定的基点,可是船有上下颠簸,他不晕才怪呢! 姚庄回到船舱里,躺在宋辉给他准备的床榻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感觉真的很多,他掀起被子翻身下床,打开船舱的大门,就看到外面此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船上的帆已经下掉了一半还多,虽说现在风浪颇大,但是船左右摇摆的却还能坚持得住,姚庄正准备出门看看,不料旁边却是过来一人一下子就将他推进了船舱内。 姚庄有些恼怒的拿着这人,却是宋辉手里拿着一盏气死风灯,他将姚庄推进们就说道:“姚相,外面风急浪高,还是呆在船舱里稳妥一些。” 姚庄叹气道:“老夫还没有老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另外,我的人呢!” “哎,老妇人也是有些晕船,吐了好几次了,还有你的老管家也是有些晕船,但是没有呕吐,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而且浑身无力的在你旁边的船舱里休息。” 姚庄有些无奈的看向一旁的悬窗,这时他才发现,这悬窗里面镶嵌的这时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透亮还能阻挡外面的风浪击打呢! 他随手敲了敲那悬窗,那悬窗竟是发出蓬蓬的声音,他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是一种透明的物体,里外竟有两层,中间这时中空的结构。 宋辉在一旁小心的说道:“姚相,还是在歇息一会吧!另外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食如何!” “算了吧!还有些头晕,只怕吃多少吐多少,还是算了吧!” “姚相,要不喝点酸梅汁如何,又酸又甜很是开胃的。” “那,那好吧!” 宋辉转身出门,不大功夫竟是拿着一个大茶壶两个茶杯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管家。 宋辉放下茶壶还有茶杯,给他二人倒好之后,就走了出去,姚庄去端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酸甜可口,顿时就有了一丝食欲。 又停了一会,宋辉去而复返,手里却是端着一筐水果走了进来,姚庄拿起一个大苹果咬了一口,不仅赞道:“嗯,不错!尤其是这个时候,能吃个苹果,真的是不容易呀!” “姚相要是喜欢,今后要多少有多少的,你要不再吃个梨子试试?” 姚庄看着宋辉,笑道:“你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你觉不觉得呢!” “诡异?有吗?那里诡异了,你说的是这水果吗?只要是低温冷藏,都可以做到的,很简单的!” “简单吗?我可不觉得,每年有多少这样的果子烂在枝头而无人问津,你知道吗? 要是这样的手段,能推广下去,农民也能在增加一点收入,这会不会很好呢!” 宋辉说道:“姚相,你可真是忧国忧民呀!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着百姓,让我说什么好呢!” 是呀!说什么呢!姚庄再好,有自己的皇帝好吗,自己又不是他大楚的臣民,就更没有理由赞赏他了。 有个相国,自己再好也只是自己好而已!不能把辅佐君主开明,更不能为民请命,这样真的算是好吗!真的担得起百姓的赞赏吗! 宋辉一瞬间就知道,这个老人为了大楚牺牲了大部分的年月,只剩下现在的风烛残年,可是他用一生也没有改变大楚即将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 宋辉为这位老人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有这样的皇帝感到庆幸,自己的皇帝年龄小,可是见识却可以甩他们几条街,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时代的人,自己的皇帝更像是传说中的神子。 姚庄也在感叹,这些人绝对不简单,只是一艘普普通通的战船,里面就有如此多的神秘物件,只是这个望远镜,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些人的身份呢! 姚庄心里装着疑问,但是他不会说出来的,他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用一双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这里面的秘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吗! 宋辉也没有打算多说,他接到的任务没有这一项,上面只是说可以知而不言,但没有说言而不尽! 到了后半夜,风浪变得更大了,姚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睡不着,他不是因为船的颠簸,而是担心洞庭的堤坝修的怎么样了,这是冬季都有如此大的风浪,那要是到了春季又会如何呢! 他一直盯着悬窗看,他就是希望看到一丝丝堤坝的修建情况,可是他看不到,外面只是漆黑一片,只有湖水打在悬窗上的情景引入他的眼帘。 老管家坐在一旁昏昏欲睡,而姚庄却是越来越精神抖擞起来,不是他有什么特殊,只是风浪渐小,一缕红色透出了水面,照亮了整个的湖面。 太阳升起,带来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风平浪静,还有美轮美奂的晨曦,使得姚庄都禁不住打开门,走向了战船的二层。 此时的二层上,宋辉身披大氅站在那里,手举着望远镜看着远方,他看的地方不是日出,而是太阳照射道的一个地方。 姚庄站在了宋辉身边说道:“真美呀!” 宋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却是递给了姚庄,姚庄似乎有些犹豫,他心里还是有些恐惧这个望远镜带来的眩晕的。 宋辉说道:“姚相,你看那边!” 姚庄接过望远镜,看向宋辉刚才看的地方,那里有什么,那里只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建筑,岳阳楼而已! 姚庄叹道:“老夫早些年来过此处,没想到,现在的岳阳楼越发的破旧了。” “是呀!自从接到命令说要租借岳州,我们就决定重修岳阳楼,则是岳州的标志,一定要修的风光靓丽才行!” 姚庄问道:“重修岳阳楼,可不是一笔小钱,你们真的决定重修此楼?” “呵呵,不就是两百万银子吗!我们已经在筹措资金,还在四处的寻找图纸,只要是图纸到手,立刻就会开始修建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修一座流芳百世的岳阳楼!” 姚庄不仅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要不要我帮忙呢!似乎我知道图纸在那里。” “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此小事,就不请姚相出手了!” 姚庄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这个宋辉,是什么给了他如此的自信,这些机密的图纸,似乎都保管在工部的密档中吧! 随着太阳升起的越来越高,船只也开始想着岸边靠去,这里明显是一处才修没多长时间的码头,而这处码头的后面,竟然还有十几艘这样的战船停泊在那里。 姚庄很是恍惚,则是在大楚的境内吗?这不会就是大楚的战船吧! 岸边都是身着奇怪装束的壮汉,姚庄看着这些人就知道,这些人和战船跟大楚没有什么关系,但要说这些人是日升昌的人,是不是更不可能呢! 日升昌会有如此实力吗!姚庄很是疑惑,他现在才知道日升昌的时候,绝对是有一个巨大的势力在支持的,而且他们的能力绝对比大楚更为可怕。 岸边没有一个人是姚庄认识的人,在他的意识中,这里应该是岳州的水军大营吧! 只是这里和自己印象中的水军大营完全不一样,显然这里已经经过了整修了,可是租借岳州的决定才下,这里就已经整修完毕了,难道这个岳州早就被他们渗透了吗! 姚庄不漏声色的慢慢从船上下来,而岸边则是早就有几辆四个轮子的马车停在那里,这样的马车,还是姚庄第一次看到。 这是一种四个轮子的马车,而且是马从的中间开门,坐上去的时候,也是前后两排座椅,而姚庄和老妇人做了第一辆,而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后面的车上。 宋辉和姚庄一辆车,这样的马车都是两匹马拉的车,因为是前后坐的原因,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窗户,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 老妇人也是经过了一夜才看到自家的老爷,行礼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可姚庄却是只顾着看外面,却是不理自己的老妻。 姚庄就发现这里出奇的大,竟是从码头到大门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姚庄估计最少也要有十里地,而四周都是高高的芦苇丛,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姚庄知道这样的一处营地,估计就是被日升昌早就买断了,不但是买断了,而且还是在当地官府的鼻子底下,可见这里的官员早就已经被收买了! 第444章 匠户 在这出水军营地里,看不到水军士兵的营帐,姚庄就知道那些营帐一定已经隐藏起来了,可是这样的一个营地,里面的士兵一定不会少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兵营,竟是没有被岳州官府所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姚庄这个时候才知道大楚已经烂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的马车在道路上跑着,姚庄竟是没有感觉道颠簸,而且在碰到颠簸的时候,金还有些许的缓冲,而且在缓冲之后的一丝丝颠簸,也被坐着的柔软座椅所吸收。 他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姚庄才看到了大片的建筑,这些建筑也都和自己印象中的建筑不一致,这些建筑都是灰扑扑的颜色,一看就是那种叫水泥的东西修建的。 这些建筑都是高墙红瓦,前后都是小桥流水的结构,而每一栋建筑就是一个院落,而这个院落占地最少也有好几亩大小。 而此时,其中的一个院落外面,站着一大群人,他们都是姚庄的家人,见到马车到来,竟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宋辉打开车门先下来,将姚庄和老妇人搀扶下来,姚庄看到自己这一大家子人,竟是有些眼热,鼻子一酸,眼泪竟是流了下来。 多少年了,自己才回到故乡,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里不是自己的老宅。 姚庄有两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三个女儿早就是嫁为人妇了,此时也都是跪在地上,给自己的父亲磕头行礼。 姚庄将自己的儿子女儿扶起来,而他的几个小孙子就像个猴子一般站起来就铺了过来,都是拉着要装的衣服,有个小的竟是还要爬上姚庄的肩上。 姚庄有些无耐,这些孩子也太淘了,根本就就不认生,也根本就不管还有外人在旁边,姚庄只讲身上那一小只抱在怀里,这是他小儿子的第三子,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其他的大人也好,小孩也好,都紧紧的围着姚庄,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又连着十几天不知音讯,家里人实在是吓坏了。 这也不能怨宋辉的人,这些人穿着实在是怪异,完全不符合大楚的传统服饰,甚至还有些匪人的样子,怎么让姚庄家里人放心的将姚庄行踪告知他呢! 等家里人真的明白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好几天了,再加上四处寻找的时间,等找到他就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姚庄回到家里,他自己也不累,而且心情还很好,毕竟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这处宅院,很是让姚庄喜欢,不管是布局,还是其中的摆设,都显得建造者撕下了大功夫的,不仅是小桥流水,假山池塘,还是院落中栽种的树木,都显得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整个院落前后将近五亩大小,前后大小房屋数十间,而且仅仅是厨房就有五个,丫鬟婆子还有仆役护卫都有自己的专用房间。 姚庄本来是要将自己的三个女儿还有女婿一家都撵走的,可是宋辉却是劝他们留下来,因为接下来的岳州可能会大乱一场,大家住在一起,也便于保护。 姚庄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拿到了朝廷的文书,他们肯定是要对岳州的土地下手。 在这处宅院不远的地方,就是岳阳楼,而在距离岳阳楼不远的地方,新建了一处岳州行署,则是姚庄新的衙门,也是将来岳州的指挥中枢,甚至是大唐攻占大楚的指挥部。 姚庄能在此发挥余热,能为岳州百姓做点事情,他还是很高兴的。 姚庄建议将岳州的所有官员一个都不用,看看岳州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没有作为了。 他的建议基本和敬宏的建议是一致的,仅供现在也正在往岳州赶,而马希萼也被分到了一个任务,他们两人份将在拿出小渔村见面。 而这处小渔村将被建设成为一座庞大的码头,这里将成为联系岳州的关键节点。 敬宏已经拿到了这处小渔村的全部产权,并且连小渔村周边的五里范围都是日升昌的产业了。 他到来的同时,还带来了大量的工匠,而这些工匠都是大楚工部的匠户,这些工匠是敬宏花了七十万银子从工部租借到的。 这些匠户不愿意从潭州到这处渔村来,但是每名工匠可以得到每月十两银子的工钱,实打实的打动了他们,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工部一个月就连三两也赚不到。 这一下,所有的匠户都是踊跃报名,人数迅速的达到了三万人,而敬宏只要建筑工匠,这一下就将人数减少到了一万一千名。 这些匠户到这里来的时候,有的是拖家带口,而大部分却都是孤身一人,这些人虽然都是坐在日升昌租借的大车,但却是大部分衣衫褴褛,各个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马从自从上次和敬宏意见相左之后,就一直呆在潭州收集匠户的资料,都已经有了一些证据的时候,他确实没想到敬宏下手如此之快,他将所有的匠户一下子雇佣了一半。 而他雇佣的这些匠户里面,就有他准备抓捕的吴人探子在里面,现在人在敬宏手上,马从却是很犹豫的选择了隐忍,他实在是不愿意和敬宏面对面的作对。 而且马从觉得敬宏自从得到岳州的控制权之后,对大楚的各项手段更加紧密了,这让马从感到了一丝危险。 只是现在他打扮成潭州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混在人群中看着渐渐远离的大队匠户的时候,他又对自己以前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这些匠户在集合的时候,虽然裹着厚厚的衣服,但却都是很不值钱也更加不保暖的麻衣,这样的衣服空隙较大,夏天穿在身上的时候,固然很凉快,可是在冬天的时候,就算是穿再多的衣服,也不可能暖和的。 马从曾经跟随马殷打仗的时候,经常穿这种衣服的。他知道这种衣服在冬天的时候,会给一个人带来什么样的体验。 只是在这些人在念着人名上车的时候,日升昌竟是每人都发放了一件羊皮大氅,这简直就是让看热闹的人群眼红不已! 一万多件羊皮大氅,那可就是二十多万两银子,任谁算算之后,都不得不咂舌不已! 马从也是从这个时候,产生的疑惑,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自己认为这些匠户不值钱,他们只有做事的权力,那里会有什么享受生活的权力。 只是这个敬宏真的赋予了这些匠户生存的权利,也给了他们致富的权力,他就像个君王一样高高在上的受着这些匠户们的顶礼膜拜。 看着将羊皮大氅紧紧裹在身上的匠户们,再看看他们流着眼泪的脸,马从几乎就要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自己哥哥马殷四处做木匠的困苦日子了。 之所以说它几乎要想起,就是他早就忘了自己曾经的贫穷与困苦,也忘了他们当初的初衷,也早就忘记了曾经跟随他们打天下的这些屁民。 匠户们坐车走了,潭州城却是出现了跟随他们而去的商人队列,这些人都是看到了大量的商机,要知道那里可只是一个小渔村,那里要是想建设起来,绝不会是一个小工程。 只是这一万多人的吃喝拉撒,就绝对是一个巨量的生意,马从也很想追着敬宏的足迹,可是自己显然这时候出现在那里,显得很是奇怪,他也就只能是安排自家的几个亲卫到哪里打探消息。 一个小渔村的建设绝不是一个小的工程,这里将建成一处货运码头,这里将联系着潭州和岳州的枢纽的重任。 马从接到了两百万银子的银元,这一次他没有例外收到银锭,而是圆圆的银元,他要是想使用这些银元,那就只能是购买大唐出品的各种商品。 现在的银元还只是刚刚在潭州出现,民众还很难接受这种货币的形式,目前使用最多的还是商人们在使用这些银元,他们也只是将这些银元进行大宗商品买卖的时候使用。 尤其是奢侈品的买卖,不仅是称重的几处出售陶瓷还有青云酿的批发商栈,都是以银元结算了,他们不收别的货币,只收银元。 现在只要是去流云楼吃饭饮酒,还是去马希萼的流云秀听歌唱曲都是银元,这就使得银元迅速的在潭州上层流通开来。 大量的银元在潭州出现,尤其是大楚朝廷也开始支付大量的银元给官员作为俸禄,这些官员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只能是拿着朝廷发的银元度日。 一段时间以后,潭州到处都是银元的影子,甚至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拿银元购物,会得到更大的折扣,这就使得兑付银元的人家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在商业领域,使用银元基本已经快成为了一种共识,大量的现银交易都被银元所取代,这些银元的好处显而易见,那就是计量精准,方便实用。 小渔村的建设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首先建设的就是这些匠户们的家园,大唐只是派来了一百多名的工头,他们将带领他们将自己的家园修的如宫殿一般。 这里修的全部都是大楚传统意义上的建筑形式,这样的形式介乎于官方形式还有民间样式之间。 第445章 拍卖奴隶 匠户从来没想到首先建设的竟然是自己的宅院,他们也没有想到只要做工,每人每天都有一顿免费的吃食。 这些吃的东西,不过也就是一些大锅炖羊肉、红烧鸡块之类,但这在这些匠户看来,就是以前的工头吃的都没这么好,自己简直就是掉到了福窝里。 这些匠户很是感激日升昌的这份工作,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换来的却是工头的大声喝骂,这些工头只让匠户做白天和晴天,只要有一点阴雨的情况,工程就会被停止,这是为了匠户们的安全考虑。 匠户们都是朴实无华的,他们觉得日升昌养着自己这些人,却是时不时就不让自己工作,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有很多的匠户开始偷偷地打条石。 毕竟这里打一块五尺的条石,可就是一块银元的收获,而且是一块一结绝不拖欠。 可是没多久,就被工头们发现了,处理的结果就是凡是偷偷打出来的条石全部没收,而且还每人罚十两银子。 匠户们当然不愿意了,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条石,怎么还罚款呢! 工头站出来说道:“意思你们偷偷打的条石不过关,横平竖直都做不到,不但浪费了材料,而且因为休息不好,还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发你们十两银子都是少的。” 匠户们不说话了,只能是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家里。十两银子呀!十两银子可就是四十块银元,这下可惨了。 从此之后就在没有人趁着黑,在偷偷的打条石了。只是在干了一天活的这些匠户们,就只能是拿着赚来的钱,前往周边的酒肆饮酒作乐。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一块银元仅能请两个朋友畅饮一回,还能两三人凑几块银元,买一瓶黑瓶青云酿过过瘾。 而且还有更爽的事情,那就是潭州城有名的流云秀也在这开了个塘口,只是这里面只有歌舞,并没有忌女的存在,着实有些让人失望。 但是有歌舞表演,已经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匠户们很开心了,只见舞台上都是大美女,唱的又是家乡古楚民曲,让这些匠户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般。 台上有美女唱曲,台下则是四个人一张桌子,上面摆的是黑白瓜子各一盘,糖果一盘,水果一盘,只要是花了一块银元门票的,都可以有这样的标准配置。 还有不标准的,那就是前三排是要定制的,就是在一块钱的基础上,想坐在前三排,就要按位置额外支付座位费了。 另外就是台上的有的美女唱得不错,也会有台下的人进行打赏的,而台上的美女就会安歇台下的观众,这对于台下观看的这些男人来说,可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而在流云秀还有流云楼的周边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商圈,各种的买卖都聚集在了这里,什么针头线脑,什么瓜果蔬菜,反正是卖什么的都有。 甚至是一些匠户也将家属慢慢的迁了过来,他们也在这里开设一些缝缝补补的小店,要知道有的单身匠户根本就不会缝补,只能是拿到大街上的这些小店进行缝补。 而周边还有一些家具店,家里的摆设什么的渐渐地也有卖的了,自从这小渔村开始和岳州通航之后,又有大批的商家赶到岳州谋生。 整个岳州还有这处小渔村都是十税一的税率,就这一点就让很多的生意人趋之若鹜。 而小渔村也改名岳首镇,从岳首镇到岳州的船票只要两块银元,而就目前来说,潭州道岳首的陆路还是不通的。 自从上次有土匪挖断道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将道路恢复,而岳州则是在挖断道路的这一边修了一座城墙,这一座城墙和碉楼足足有八九长高。 而岳州那边则开始大力的修建道路,这可都是水泥建成的,宽约五丈的道路修的是极快的名字是有的地方需要架桥,这才使得进度渐渐慢了下来。 ………… 孙志云终于从西南打仗回来了,他们带去的两万老军基本没什么损失,可是他却是先带着一万兵押解了五万多的番民奴隶回来,而另外的老军还在继续追剿番人。 这些带回来的番民一看就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有的人浑身是伤,已经都这么久了,身上依然还有结了痂的刀口。而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知多少天没吃过饱饭了。 潭州城的很多人都聚集在城外,看着这些人就像是牲口一样,被一串串的牵着往前走,而在城外早就建起了几个巨大的栅栏,这些番民就像是牲口一样的被关在了里面。 孙志云这一次的任务算是很圆满的,老军消耗了一半,还抓回来如此多的奴隶,现在潭州的一个奴隶,已经卖到了十几二十两银子了,这么多的奴隶,怎么也得值一二百万两银子吧! 甚少出门的马希声特意出宫去看了看这些奴隶,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兴趣缺缺了,他闻到了一股股的恶臭,另外也不愿意看到那些充满愤怒的眼睛。 马希声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本就是图个乐呵,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能让他高兴的东兴,反而看到了仇恨和那些番民浑身的伤痕。 秦楚太了解这位主子了,这就是个大小孩而已!根本就没有做好面对艰苦奋斗的准备,更没有做好面对穷苦民众的准备。 马希声是家里第二个孩子,但是他和自己的老大马希振年龄上隔了八岁。马殷娶他母亲的时候,已经在大楚有了一定的地盘,或是说有了一定基业以后的才有的他。 马殷之所以能娶他母亲,那是因为他的娘家也算是大楚的大户,再加上德妃长得妩媚又靓丽无双!自从进了马殷的门,就一直很受宠幸,也就是说这个马希声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自从他出生之后,马殷也是给了他极大的关怀照顾,至少比其他孩子给的要多得多,要不他的老师也不会是庞巨了。 马希声自小也很争气,念书年的极好,基本上能过目不忘,也能举一反三,这很得马殷的赞赏,他完全跟他的几个兄弟不一样,老大沉迷一学道修仙,老三马希范又是个练武的迷瞪。 老四马希萼是他的同母同父的亲弟弟,本来还想指望他能帮上点忙,却不料这厮是个钱串子,整日里沉迷赚钱,根本就不管了大楚的大事小情。 这马希声自小在书房长大,那里见过打仗,别说打仗了没就连战争后的战场也没见过,更别提浑身是伤的这些俘虏了。 马希声不高兴,秦楚看的很清楚,赶紧建议回宫,马希声自然是点头认可了。 只是回了皇宫之后,马希声就下了旨意,让王辉抓紧处理了这批奴隶,他实在是不愿想起这些充满仇恨的眼睛。 王辉自然是很高兴了,这可是赚钱的机会,只是原先敬宏跟他说过,要是又不愿意要的奴隶,他们日升昌愿意全都要了。 敬宏给得价码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王辉要是想巴结敬宏,事情要做成,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这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王辉很是郁闷,他知道这些奴隶,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呢!他要想把这件事做成,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番人处理掉。 第二天王辉就开始了筛选,他将浑身无伤的关在一起,毕竟那些豪门大户买奴隶是要让他们做事的,谁也不愿意买一个浑身是伤的回去吧! 尤其是一些女**隶就更是抢手了,有很多的大户已经在当晚就给王辉递了名帖,名帖里面明确说明了要买多少的女奴。 王辉在第二天筛选的时候,就已经注意了这些女奴,里面还真的有不少年轻漂亮的,王辉眼睛一转,特意挑选了几个年轻的,专门送到了马希萼的流云秀进行训练。 而他将这些女奴也是分门别类的区别开,专门派人守候,并且给她们沐浴,并且派人教她们一些宫廷的礼仪。 而男奴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仅是更加的克扣伙食,也更加的不是打就是骂,使得这些男奴隶只是一两个晚上,就又是伤上加伤,也更加的让人看不到眼里了。 只要是王辉出现在奴隶营地里,就有不少的奴隶在大声地骂他,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可是王辉却不屑一顾,心里却是暗骂这些看不清形式的奴隶。 要知道这些奴隶跟了敬宏肯定会有好日子过,可要是被那些大户地主买走,那就有得罪受了。 经过好几天的准备之后,奴隶的拍卖终于开始了,只见奴隶大营外面早就是搭起了一座高台,而大楚境内的各家豪门也是纷纷的派人到场了。 王辉跟日升昌的掌柜敬宏早就讨教了这次出售奴隶的方法,那就是拍卖法,谁有钱谁就能得到自己心仪的奴隶,这对于大楚朝廷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第一批奴隶上场了,一次就是十名奴隶,不进行单个奴隶的买卖,这些大户们也早知道了拍卖的办法,都是举着手里的银票等在那里。 第446章 全棉的 这一批奴隶有老的有小的,也有搀扶着上来的,由于台子有些高,而参与拍卖的大户们都是站在下面,从下往上看的话,就看的不是很清楚。 王辉下面的一个管事主持这次拍卖,只见这人大声喊道:“这里是十名奴隶,各个的膘肥体壮,每一个都是打猎耕种的好手,有愿意出价的吗?” 下面的人看的不是很清楚,而且还互相挤得难受,虽是在冬天,可是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甚至还有些燥热。 这些人看不清楚,也就没有人开口出价,管事连这喊了好几声,业务人员搭腔,只能是继续的喊着。 他心里也是很慌的,王辉答应他可以从拍卖奴隶的银子里抽成,这要是卖不出去,他可就惨了。 管事大声喊道:“大家是没带银子吗?没关系,那边日升昌和大楚票号,都专门在那边设立了摊位,谁有什么需求,可以找他们解决啊!” 他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有声嘶力竭的喊道:“看看这位,这意味可是这些努力的头子,曾经也是寨主的身份,他的身价最少也得五十两银子,有愿意出价的吗? 这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找一个干活的容易,可是找一个能领着干活的可就没有几个了,大家掌掌眼,好好看看吧!” 地下一片的窃窃私语生,总有有人喊道:“上面的那位,就算是他再能领着干活,也不值五十两银子吧!你这简直就是抢劫吗?” “哦!” “哦……!” 底下的这些人在起哄,他们都是觉得原来只说是一二十两银子,怎么现在就成了五十两了,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上面那位看着场面热起来了,也就放开了,他指着下面的人撇嘴说道:“一看你们就是没有见识! 这老头不只是能领着干活,主要是能稳定你们的奴隶队伍,你们难道想让你们的奴隶天天捣蛋不干活吧!” 他这话一说,兼职就是说到了这些大户的心里,他们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要是能控制住这个老头,那今后说不定还真的能省不少的事情,最主要的是省心呀! “五十两!” 终于有人出价了,只要是有人出价,就有人会比他出的多,要知道奴隶闹事,那可是常态,指望着自己的一群家丁强逼着他们干活,那一会不是又打又骂的。 这倒不是什么事,可关键是太耽误事了!要是不服管教,家丁再将这些奴隶打伤,还要给他们治伤,所以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办! 有人喊五十两,就有人喊五十五两,可是那管事却是在台子上摆摆手,笑道:“你们想什么呢!这可是十个人,你们却是只出五十两银子,想什么呢!” 下面的人,这才想起来,一次就是十个,相不相的中,就是十个人一起卖。 有好的奴隶,身强力壮还年轻,还有的是年老力衰有体弱多病的搭配着卖,这样的买卖形式,让这些准备买奴隶的大户们也能理解。 “一百五十两!” “一百六十两!” …… 只是不一会儿,就将这第一场拍卖奴隶的价格推到了三百二十两银子,这就使得一个奴隶的的单价已经达到了三十二两银子,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高价了。 可是上面的管事也已经渐渐进入了情绪,只见他大声喊着“什么,你再说一遍!三百二十两就想把人带走,你做什么美梦呢! 还有没有再出价的,这可是千载难逢头一遭啊!这可是第一次抓住他们的寨主,这可是真的很难得啊! 那边的,那边的举手举一半是啥意思,要举就举起来吗!可千万别害羞啊!” 底下顿时就是一阵大笑,可是真的有人举手了,管事将手搭在眼睛上仔细看去,却是日升昌的一个管事姓刘,只见他高高的将手举了起来喊道:“三百五十两!”。 管事一看之下,立刻就率先鼓起掌来,同事还大声地喊道:“恭喜日升昌第一个成交,大家鼓掌鼓掌,为了庆祝第一次成交,本次拍卖只收三百两!” 这一下,可有人就在下面后悔开了,要知道还有奖励,自己也能拿下这第一场拍卖,不只是得了便宜,还能落个实惠不是。 底下的这些人可后悔死了,眼看着这衣着明显不同于别的奴隶的老人被日升昌的人带走了,这些人眼巴巴的看着,可是日升昌的人却是兴高采烈的带着人,去了一边交银子了。 这第一场拍卖,其实业绩虽各家大户都有些矜持,还真的不会你压我,我压你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搁置的身份地位,还有自己的面子。 现在有人得了实惠走了,底下的人面子上却是有些挂不住了,台子上的管事却是眼看着旁边的王辉微微一笑,转过身却是一摆手,旁边却是有带上来一队人。 这次的就是浑身是伤的了,十个奴隶都是身上带伤,和第一场明显的差距,使得这些人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结果又是日升昌以一百二十两银子将这些人买走了,接下来连这十几场拍卖,都是差不多的价格被日升昌全收。 底下人慢慢也看出门道了,自己这些人要是不出价,可不就全便宜了日升昌了吗? 因此也就有人开始出价了,但依然还是日升昌成交的最多,有的大户看着日升昌成交,心里很不舒服,也就有人开始使坏,故意的抬高价格,等日升昌一接手出价,这些人可就跑的无影无踪。 上面的管事也看出了事情有点不对,也就开始针对性的处理这件事了,无非就是看准使坏的人,开始用话语特意的刺激这些人。 有的人被挤兑的不行,也只能是无奈的买了几场,一天拍卖结束了,收获最多的就是日升昌了。 日升昌一天里一共买了五百二十个奴隶,他们都被带到青云镖局的货场暂时关押,可是这些人的待遇是这些奴隶没有想到的。 先是有人给他们治伤看病,有人还在一边给他们熬药,这些奴隶看着镖局的人忙活,一颗忐忑的心,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要说这些番人,有的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汉人,今天拍卖现场的情景,着实吓坏了他们,他们这时候才知道,汉人里面还是有好人的吗! 但是他们也只是看着,并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最先的那个寨主,也只是坐在一旁,享受着一个郎中给他把脉。 另一边则是一个大池子,下面的石板下面升起了火,这些人都恨死诧异,则是要干什么呢! 接着就有人开始不停的往里面蓄水,不大的功夫,就将池子里的水烧的热了,这时才有一个镖师过来,让身上没有伤的人脱光进去洗澡。 这个池子本就是镖师们日常洗澡的地方,现在让他们奴隶们进去洗澡却是难得很了。 这些番人平时在家的时候,那里洗过澡,也没这个条件呀!平时也就是温点热水擦擦身就算了,现在这么个大池子,况且还都是赤身果体的一起洗澡,这些人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管事的催着,可是这些人都看向了自家的寨主,那老头围着池子看了一会儿,还走上去伸手在水里面试了试,过了一会儿裁衣服享受的下来说道:“不错!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其他的族人都看着寨主,这老头却是正色说道:“咱们族人,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了,这是一锅洗澡水,就算是现在要将咱们煮了,你们就怂了吗?” 一个汉字率先站出来也不说话,只是将衣服一脱,第一个钻进了水里,这水池里有台阶,可以坐在那里,却是正好漏出一个头。 旁边的一个镖师笑呵呵的走过去,将手中的一块黄黄的东西递给他,说道:“这是肥皂,一会泡舒服了,就用这东西在身上擦均匀起泡了,能将你们去年的虱子都洗掉,主要还香得很呢!” 这些番人自然有自己去除虱子的办法,可是向这些汉人说的这么轻松的方法,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窜进池子里之后,又连续进去了几十个,都是每人一个棉布做的毛巾,一人一块肥皂,而且在洗干净之后,还有一身棉布制成的短衣长裤放在一边,而远处的肉味已经飘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衣服还大多不是棉布,而棉布还都是上层人士才有的,不只是因为贵还有稀少的原因。 而现在这些番民早就看到了一摞摞的棉布棉袍放在一旁,都是眼中放亮,这可是贵族老爷们才能拥有的,这些人固然很是期盼,但也将眼睛看向那位寨主老人。 老人身上有伤,也只是打了盆热水在一旁随便擦洗一番就算了,只是头发被打散,被旁边的几个人按在盆子里打上肥皂洗了两盆黑水出来。 老人洗过之后,明显精神不少,现在看着一群人都在看着自己,再看看他们对那些棉服的期盼眼神,不由就是率先过去拿起一套穿在身上。 他一动手,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他一人抱了一套棉服到一边穿了起来,这里面是内衣内裤一套,当然这也是全棉的。 第447章 警觉 这些番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内衣裤怎么穿戴,而旁边过来的镖师就过来教他们怎么穿,这些人穿上内衣裤,穿上长袖的保暖内衣内裤,在套上棉袍,这些人才感觉这个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几百个人洗澡,这可是一件颇为费时的事情,只是这些人第一次洗完之后,就会转移到他们新的地方去。 几个镖师指挥着这些番人,让他们去将墙边的宽大木板抬过来,在支上架子摆上凳子,然后一盆盆的炖肉就端了上来。 一个中年人穿着镖局的衣服请寨主老人坐下之后,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老人家,你觉得这样安排还满意吗?” 老人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位中年人,这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这人长相一般,但却是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老人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但是对汉人天生的一种不信任感告诉他,这汉人对他们这些番民或者说是奴隶,有着什么图谋。 那人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惊慌,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老人苦笑一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那人笑道:“你觉得咱们是吃过再说,还是现在在说?我知道你们都饿坏了,要不吃完再说?” “说吧!边说边吃!” 那人笑道:“行,那我就说了啊!你先吃着!” 说完,竟是用筷子操起一块肉放在老人面前的碗里之后,才又说道:“是这样的,大楚征伐西南山区已成定局,现在来看效果不错。” 老人眼中漏出一丝寒意,那人笑道:“接着吃,我只是说说天下大势而已!” 看看老人没什么别的反应,这才说道:“你们的生产生活都很落后,就连作战的手段也很落后,就算不被大楚征伐,也会被别的什么势力征伐的,最终结果都差不多的。” “那我们就应该被别人欺负吗?”老人终于发声了,只是话语明显冷冰冰的。 这人道:“咱们打个比喻,一只羊和一只狼,你说羊就应该被狼吃掉吗?不是的,是羊太弱小,虽然他们的族群大于狼又如何,只因为他们不吃肉而已! 但是你不吃肉,不代表别的动物就不吃肉,狼就是吃肉的! 我听说,你们的图腾就是一个狼头,可是你们的行为却是一群羊。” 老人根本就没有动面前的那块肉,听到这人这么的评价自己的族群,心里有很不舒服,只是不便立刻发作就是了。 那人却是像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依然说道:“狼之所以能吃羊,那是他们有锋利的牙齿,有严密的作战方式,还有他们的本性就是如此,你说对不对呢!” 老人点头。 “你看,你们还是很了解狼的习性的,但是你们数十年如一日,只知道受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却是从来不知道改变,现在我们就给你们一个改变的机会! 不要小看这个机会,你们要是能把握好这个机会,那你们就还有机会重归故里,重新回到你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 老人等着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老人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我们要怎么改变,才能回到自己的家园去?” “呵呵,很简单,你们要接受我们的安排,其中有生产生活的学习,也要有作战的学习! 你们的人不少,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统一的指挥,只会各自为战,还不是一群羊吗?” 老人看向这人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叫钱端横,是这家镖局的镖头,也更是愿意帮助你们的人。” “好,我同意,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权力配合你!” “说来听听。” 那老人很勉强的笑道:“说起来,我们没有资格提要求,可是这件事事关我们的将来的发展和生存,还是要说说的。” “说来听听吗!能满足你们的,我们会尽量满足。” “也没什么,这次我们战败,很多的孩子还有女人都被掳走了,我想救她们回来。” “是这样啊!我们原先已经计划好了,这些女子都会在男人拍卖完之后拍卖,我们会尽力买下来,但是也有一个条件。” 老头眼睛似乎又亮了起来,只是随即又暗淡下来了,他知道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承诺,只要答应下来,就只能用一辈子去偿还,可是自己真的能活到偿还的那一天吗! 钱端横此时却是哈哈一笑道:“别害怕,不是让你们卖身,就是赎买你们的银子,你们得还,你们都是日升昌票号买来的,我们只是负责管束你们,这么说,你能同意吗?” 那老头一愣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就是自己买自己,只是先借了日升昌的银子而已?” “是呀!难道还有其他的吗?” “那利钱?” “没有利钱,只要在你们没有能力返回家园之前,必须为我们做事,这你也应该同意吧!而且做事还给你们工钱。” 那老头笑了,亲自倒了一碗酒,站起身双手递给钱端横说道:“大恩不言谢,请!” 说完之后,竟是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钱端横赶紧制止道:“慢点,这可是青云酿,不是你们的醪糟!” 话音刚落,老头一碗酒已经喝了下去,只是紧跟着就是咳嗽起来,这酒也太烈了,和他们平时自己做的醪糟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一碗酒足足有三两之多,老友还是第一次和这种烈酒,放下碗之后,竟是神子一软倒了下去。 青云镖局后院,有几排的屋子,住上千把人根本就不是个事,这些番人一顿酒肉,早早地就不行了,一个个吃的肚子浑圆的倒在了烧着火的热炕,径自进入了梦乡。 他们从来没有睡过如此暖和的床铺,再加上又喝了酒,谁的也就特别的快。 这男人就是如此,什么事情都不能说不行,就连喝酒也是如此,因此在酒管够的情况下,只能是你一杯我一杯,你两杯我三杯,不喝醉才怪呢! 第二天一早,钱端横找到那老头利用吃饭的时候,商量了一会儿之后,就选了十几个人留下,其他的人都被送往岳州。 敬宏昨天也和王辉联系了,他们决定今天开始杀掉一部分竞买者,十个一批的拍卖太慢了,昨天一天也就只是拍出去不到两千的奴隶,这也太慢了吧! 而昨天还有一些小的地主参与拍卖,他们买不了多少个,只能是买个十个二十个的,但是交割什么的也很是麻烦。 尤其是如此一来,因为需要的银子较少,也就没有人向日升昌借钱,没人借钱,日升昌还怎么赚钱呢! 而且经过第一天的拍卖,第二天肯定会是更加火爆的,这是因为大家都对这批奴隶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今天也就会多买一些,毕竟错过了这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只是这些人到了现场之后才知道,今天的拍卖不是十个一拍,而是改为了一千个一拍,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的地主大户们被拒之门外了。 有很多人都是急需奴隶补充自己庄子的劳力,可如此一来,自己带的银子肯定不够,另外就是一千奴隶也太多了,自己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人呀! 结果就是很多的小地主干脆联合起来,想联合在一起竞买,可是以前还是太多了一些。 不一会儿,日升昌的摊子前就排起了长龙,而旁边不远的大楚票号前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楚云看着日升昌的队伍,眼睛冒的都不是火,那冒的都是血呀! 今天日升昌的利钱是万五的利钱,这可是暴利呀!一天要收五两银子的利钱,这可真的是高利,一般人还真的不敢借,就是想借也没有什么东西做抵押的。 一千一次的拍卖很不顺利,就是查人头,一千人也要查半天吧!再算上交割银子的时间,一天之中也就拍出去不到一万人。 钱端横带着番人的族长,还有十几个人早就混进了番人关押的营地,也早就将番人分了开来,尽量的将同寨子同族的分在一起拍卖。 这原本是不准许的,可谁让日升昌的银子多呢!只是早上配合日升昌的行动,王辉自己就得到了三千两的纯银锭,可他这个王辉高兴坏了。 现在日升昌收换银锭,只要是这种纯度高的银锭,都会是一比一点二的收换,也就是说王辉手里的这批银锭,极具收藏价值。 而营地里的老军一个个也都收到了上官发下来的三十两银子,这基本就是他们两个月的军饷了,一个个也都高兴地不得了。 而镖局今天的后院里,竟是一下子来了六千多的番人,一下子让镖局也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只能是连夜将这些人恭送出城,立刻安排人建这个些人领着向岳首进发,他们还得先手一点苦才行,镖局太小了,根本就安排不下这么多人。 老头寨主还有最早的十几个番人留了下来,他们只是安抚了一下那六千同族的人,就将他们送走了。 日升昌的掌柜敬宏此时和钱端横坐在一起喝茶,敬宏很是感慨的说道:“咱们这么的买奴隶,就恐怕大楚会有所警觉呀!” 第448章 女奴 钱端横却是笑笑道:“警觉又能怎么样,咱们在大楚周边的布局已经快完成了,就算明日就开战,咱们也有一战之力的。” 敬宏却是叹气道:“话是这么说,就怕大楚给咱们上手段,咱们可就被动了。 我这两天连这看到那个马从穿个仆役的衣服混在人群中,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是奇怪。” “呵呵,这很正常,他对咱们是又恨有爱,不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套了解咱们了,他要是有异动,咱们不在乎给他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 “平了他的装备试验场,杀他个人头滚滚就是了,让他的复兴大楚的梦乡憋回肚子里去,咱们对他越是狠厉,他就越会听话!” 敬宏叹气道:“这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对咱们今后稳定大楚还有很大的作用,这符合咱们大唐的利益,你说呢!” 钱端横笑道:“咱们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依靠别人,现在的情况是大楚日渐薄弱,咱们的大唐却是越来越好了,前几天看大唐战报,咱们现在在西部的战争马上就告一段落了。 只要是西部战争一结束,咱们就能抽出一部分的战力了,那个时候才是咱们发力的时候,现在还是要稳定才好。” 敬宏眼睛亮了起来,笑道:“西部吗?你说的是老海儿他们吗?” “说的就是他们,前一段时间,他们达到了疏勒,在那里重新建立了安西都护府,现在咱们正在建设那里,只要是那里的疏勒城重新建立,那可就真的是一夫把关万夫莫开了!” 敬宏将手里茶杯跟钱端横碰了一下才说道:“以茶代酒,干!” 钱端横一口喝完之后才说道:“这个马从毕竟是皇族,他的内心现在肯定很复杂,另外这一段时期一来,项家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 只是咱们的人很难打进他们的核心圈,对他们的行动一直没有准确的判断,这一点你也要注意一些。” “这个项家是很神秘,而且我发现,他们向我们借了不少钱,而且听番人寨主说,就在他们和大楚老军作战的时候,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在抢占被大楚老军攻占的营地。” 钱端横很是疑惑地说道:“难道是项家的人,原来就听说他们有一只私军隐藏在大楚周边,现在难道是漏出来了吗?” “不好说,原来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只是都说他们的私军只有三千人,可是这一次听说占领番人营寨的,最少也有一万人,他们能养得起这些人吗?” 钱端横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说道:“明天我就派人去查探,要真是项家在那里做营地,那就不妨将他们一网打尽,要知道,他们项家可是千年的搅屎棍子,决不能让他们做大。” 敬宏却是笑道:“搅屎棍子?咱们哪位的话,你说的越来越顺嘴了啊!就算是搅屎棍子又咋了,还不是迟早给别人做嫁衣,他们估计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的宗旨是不想天下大乱,是不想百姓受苦,打仗有什么好的,最后还不是百姓遭罪吗!” 钱端横说完话,竟是坐在桌子前发起癔症来,他想到了原来的汉中之战,那一场战争,让自己露出了自己性格上的弱点,自己就是那次做了叛徒,自己亲自出卖了自己的战友和袍泽兄弟。 敬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说道:“你说,咱们要是给马从来个吃啥怎么样,能不能吓到他呢!” “拉倒吧!才不会吓吓他,咱们的人一个个都宝贵的很!要做就做好,要杀他他就跑不了,只是咱们干嘛要杀他,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也就是一说,这人很不好控制,而且思想里还是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一套,这种人实在是有些可恨!” 两人说到半夜,径直回了自己的家,钱端横拍了十几个探子前往西南番寨打探消息,自己则是赶紧调派人手,今天的奴隶估计还是不会少的。 谁也没有日升昌买的奴隶多,这谁都很容易理解,毕竟日升昌租借了岳州,而岳州又是地多人少,谁知道他到底需要多少人呢! 这是第三天的拍卖,结果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争抢很是激烈,但是谁争抢得过日升昌,谁又有日升昌有钱呢! 第三天不出意外的,日升昌全胜,足足买了八千的奴隶,这可让在场的很多人气愤不已,但也只是暗自骂骂而已!谁让自己没人家有钱呢! 八千的奴隶已经可以用漫山遍野形容了,这些奴隶有的状况好,有的状况不好,这已经是最后的一批人了,明天下午可能就会进行女人的拍卖了。 而这个时候,马希声的选秀终于要正式开始了,经过各地官府的初选,挑出来的这些秀女们,都将这两日进京进行皇宫的初选了。 本来应该这个月底前到的秀女,却是在亿欧昌久违的大雪之后,竟是耽误在了路上。 这些秀女由于当初王辉的建议,这些秀女都是要自带伙食和盘缠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今年的冬天竟是吓了这么大的一场雪。 这一场雪不但止住了秀女们的前进,也阻拦住了奴隶的拍卖,一夜之间的漫天大雪,竟是给靓丽的潭州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一般。 可是这层棉被没有给人带来温暖,而是带来了寒冷,潭州人很久都没有体会到的寒冷,普通人没什么感觉,可是那些奴隶就感觉过不下去了。 男**隶都已经被卖完了,现在剩下的只剩下一些女人还有孩子了,这些人本来在奴隶营就过得不好,虽说没有衣衫褴褛,但也基本上没有一丝暖和的感觉。 这些女子虽都是被关押在低矮阴暗的窝棚里,但是四处漏风的缝隙,被冷风带进来一团团的雪花,而这些可怜的女子只能是见自己的孩子死死地搂在怀里,希望自己的些许温暖带给自己的孩子。 这些女子很是麻烦,不但一直都在低声的哭泣,而且时不常就会有自尽的女子,更是有人不停的被冻死。 一夜之间竟是在奴隶营中冻死了三百多女奴还有几十个孩子,王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进宫想马希声禀报,不能再等了,怎么说也要在这一两天内,赶紧将这些女奴卖出去。 马希声一听说这件事,也是急得不行,他可不是担心这些女奴,而是担心又要少卖钱了,王辉因此就给他推荐了日升昌。 马希声也知道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人卖出去不是太容易,毕竟一般的农庄还是需要男人多一些,而女人和孩子很难给他们带来什么收益。 这可是一万多名女人孩子,绝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唯一一个能吃的下的大户,可能就是日升昌了,毕竟他们的岳州太需要人了。 王辉就是这么给马希声说的,毕竟卖给他这些女人和孩子,过五年还不都是打出的么! 马希声想想也确实这么回事,就让王辉赶紧联系日升昌,王辉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在这生意里,可是能捞不少银子呢! 日升昌本就是委托王辉尽量在奴隶的事情上周旋一二,只是敬宏也没有想到这个王辉如此给力,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卖给自己了。 银子算什么,没有了再赚就是了,可是人要是没了,有多少钱也买不来呀! 结果一个女奴就是二十两银子进行交割,另外再给王辉没个女奴五两银子谢礼,毕竟王辉在这件事情里,也是担着风险的。 王辉很高兴的直接将奴隶营地都转交给了日升昌,这一下可好,让日升昌还有青云镖局的钱端横都给搞的措手不及。 只是赶紧联系冬衣还有暂时居住的房屋就破费了一番功夫,最后还是敬宏想了个办法,在地上挖坑,再在大坑的上面搭上棚子,上面搭上皮子,而里面的每个女人都分到了两张羊皮褥子。 在这地坑里在生上火,只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些女奴就不在感觉寒冷了。 紧接着就是连肉带汤的一人分了一大碗,几张喷香的葱花饼分下去,就让这些女人感觉到了天堂一般。 人的温度主要还是自身,这一大碗羊肉汤吃下肚子,体温立刻就上来了,再加上每人都有羊毛的褥子裹着,一时之间还身上冒汗了。 屋子里也升起了火堆,这些火堆都烧的是煤,不但没有烟,而且还燃烧时间长,就算是有点烟,也从棚子的漏气处被抽了出去。 这些女人们算是被安置好了,但是紧跟着就是郎中的跟进,一夜的寒冷还是让很多女人不同程度的有了疾病,这些女人身体太弱了。 从被抓住之后,一天也没有吃过饱饭不说,还要受那些老军的骚扰,仅仅是发现怀孕的,就有几百人之多。 所以说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女人就算是在勇猛,也和男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可是一旦被俘,等待她们的往往就是持续的凌辱。 第449章 一件大案 战争本身就是要消灭敌人,本来就是残酷而丧失人性的,什么样的罪恶都有可能在战争中体现出来,而女人往往又是他们这种情绪宣泄的途径之一。 这些女人们,看着这些男人进进出出的忙碌,但却是没有一人对他们动手动脚,就算是给他们发放衣物、饮食的男人们,也没有发现丝毫贪婪的情绪在里面、 原先经过战争的女人们,唯恐在被抓住后遭到凌辱,纷纷有样学样的将自己弄得又脏又臭又丑。 经过这么多天的被关押,被迁移之后,面对着一大盆一大盆的热水,也是心声向往,她们渴望洗的干干净净,打扮的美不胜收,希望能达到男人的宠爱。 这些热水都是大桶的被提进来之后,就被放置在了一旁,青云镖局的人想组织起来一只这些女人之中的志愿者,希望她们能为所有的女人们服务,毕竟自己镖局都是男人,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一万多的女奴们被分成了几个小队,在各个小队中,选取出十几二十名领头的,这个工作还是这些番民的那位寨主出面才解决的,否则这些女人,谁的话都不相信。 只要是让这些女人平静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青云镖局的男人们只是将做好的热水提到棚子的大门处,就不用管了,自有这些女人们给提进去。 经过一夜不停的洗涮,第二天,在此出现在男人们面前的,就是干干净净,已经正常的女人了。 大雪停了,可是道路依然是泥泞难行,转运工作依然难行,可是潭州城内却是泛起了一股选秀的热潮。 马希声的选秀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可是称重权贵的选秀却是开始了。 先是城中的几个皇族,虚妄能挑选几个番民女子回去暖床,都被敬宏婉言谢绝了,接着又是几个朝官找了过来,敬宏依然是推掉了。 但是好像潭州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敬宏在分散女奴出售,先到先得还能选,这一下子,来找敬宏买女奴的人就更多了。 这下可把敬宏给搞毛了,这是谁在传播谣言呀!这样会让他敬宏得罪很多人的。 要是真的买了人还好说一点,无非就是先到先得罢了!可就是因为没有卖,这才是祸乱的根源呢! 整个的潭州城,现在都觉得能从日升昌买出女人来,那才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买不到说明你的身份不行,人家日升昌都不用给你面子的。 敬宏只能是尽量拖着,只是希望从潭州到岳首的道路赶快能行走。 就在这时,钱端横给他出了个主意,就是将这些女人全部从湘江运往洞庭岳首,再从那里分批分批运走。 这样一来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清运镖局的镖师们脱身出来,另外就是全潭州都知道日升昌将女奴运走了,也就不会找他的麻烦了。 敬宏响了半天,只是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运输的船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潜伏在大楚的船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些都是改装过的战船,决不能出现在大楚明面上。 钱端横却是哈哈笑了笑,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从岳州押送一批粮草到潭州,走的时候正好装人,你说怎么样?” “好!只是几天能到潭州?” “我一直在催,估计还要三到五天的时间!” 敬宏道:“三五天呀!那道路也能走人了。” 钱端横指着敬宏,笑道:“你想想,道路刚通,压在潭州的货物还有人员能有多少?那还不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你这么多人想出去,只怕是有些难吧!” 敬宏一想,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两人商量好之后!只等着船只的到来了。 这一天晚上,天还算晴朗,女奴们天不好的时候,就躲在棚子里取暖,可是天稍微好一点,这些轻松下来的女人们,就嚷嚷着出去透透气。 说实话,这样的棚子和他们在山寨里住的棚子完全不同,山寨里的棚子都是架空的,这样住在二层才不会感到潮湿,空气也能更加流通。 可是现在的棚子,其实就是个地窝子,这样的形式在咱们东北和西北地区最多,但现在可能也没有了这样的居住环境了。 这些女人们呆在地窝子里面憋得太狠,就光想着出去透透气,吸吸新鲜空气,白天的时候,流连在临时奴隶营地周边的闲杂人比较多,这些番人女奴就不好意思出来。 但是到了天黑之后,这些女子就再也呆不住了,要是以前的那些看管她们的老军,她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是现在和镖局的这些守规矩的镖师在一起,她们渐渐地就放开了自己的心性,见到好看健壮的镖师,就像表露爱慕之情。 也更多的敢和这些镖师开玩笑了,什么样的玩笑都敢讲,长长讲的镖师们满面通红,甚至是落荒而逃! 这一天的情形差不多,一个女人还好点,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一万多女人在一起,打架可以想象一下,这得有多热闹! 外面执行警戒看管任务的镖师们,根本就不敢和这些女人们开玩笑,只是多的远远地,要知道现在的这些女子放开之后,那真的是艳光四射,简直是不可方物。 你不逗她们,她们还想逗逗你呢!因此,这些镖师们,对这些愿意放开心胸的女子,简直就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说,今天晚上依然是这样,晚上明月当空,视野极好!这些女子如同往常一样,在吃过饭之后,就三三两两的出来散步。 镖师们都是站在外面的围墙上看着外面,根本就不敢回身看这些女子,而这些女子也知道这些男人是在为自己这些女人站岗保护他们,一般并不会骚扰这些站岗的镖师们。 这些女人们要不就是三三两两的聚堆聊天,要不就是聚在一起晚一些小游戏,比如小鸡抓小鸡,老喵抓小鸡之类能消耗精力的游戏。 就在这时,站在围墙上的几十个镖师,竟然被齐刷刷的一排弩箭从围墙上射了下来。 其他的镖师,立刻大叫着让这些玩耍的女子回到棚子里,他们则是迅速的组织起防御。 这里就是一处临时营地,这些镖师也就是穿着单层的皮甲,那里能阻挡住弩箭的攻击,外面的几轮弩箭过后,外面的人就开始向着他们的大门发起了攻击。 这里的镖师一共也就是两百多人,现在被几轮弩箭射杀了将近百人,剩下的这些人一看外面进攻的人,足足有将近千人,也是有些慌神,直接就将一只只带着哨响的弩箭发射上天。 可是城门已关,就算是城内的官兵看到或是听到警报声,他们没有接到兵部的命令,也是绝不会对他们实行救援的。 看守营地剩下百十人,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阻拦这么多人的进攻,就连兵器也只是身上的一把横刀,再就是几十杆长枪而已!他们连个弓和箭都没有。 外面的进攻,明显是有准备的,他们不但带着硬弩,而且还带着撞杆,就是撞城门用的那种,而且这些人还都带着弓箭。 只是大门就挡不住撞杆的撞击,更别提他们从梯子上爬到围墙上之后,这些镖师的伤亡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 镖师们虽然奋力抵抗,但是面对着几倍于己的敌人,终因寡不敌众而被屠杀殆尽! 城内的钱端横和敬宏都看到了报警的响哨,可是不论怎么样,他们都被把守城门的人阻拦,坚决不让他们出城门,他们也只能是站在城头,看着自己的营地被攻陷,自己的人员被斩杀。 再就是看到大量的车队出现在营地里,在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哭喊着的女人们被像是装货物一样的被装上车,再然后,就是一路向西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钱端横和敬宏看到的就是衣服惨不忍睹的景象,营地里的镖师基本上都被砍掉了脑袋,胡乱的踢得到处都是。 钱端横和敬宏前往潭州府衙击鼓鸣冤之后,派来的捕快勘察营地之后,做出的结论,和他们粗略猜到的基本一致。 这些人中,有作战能力的大约一千到两千人,这些人拥有大楚的制式武器,而且还拥有违禁的撞杆和云梯,这简直就是一群反贼。 捕快将勘察结果呈报府衙,府衙刺史周时昌见到事关重大,立刻就呈送马希声。 马希声看到之后吓得不轻,这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的能力都能进攻潭州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所有的朝官都进宫议事,可是商量来商量去,却是没有丝毫头绪,最后这件事,竟是落到了刺史周时昌的身上。 周时昌实在是不想接这个官司,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正做出的事情,要知道仅仅是杀人的,就有一两千人,再加上运输的车队,那这些人最少也得有四五千人。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分给周时昌呢!无非就是此事牵扯甚大,说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罢了! 第450章 天衣无缝 周时昌从皇宫出来回到府衙,坐在那里长吁短叹,任谁来他面前,都会被他骂走。 这件事情要是调查不出来,他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可是他要是查出来,哦!应该说只要是有些眉目,估计就有人将他弄死! 他都不用查,就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能在潭州城坐下如此大案的,估计也就是那个项家了,至于项家为什么会攻打女奴营地,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就在这时,焖饭哥却是小心的送来一份门贴,竟是项家的刘向西送来的一份礼物清单,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些补品罢了。 但是周时昌却是很清楚,则是刘向西再给自己说,做官维护项家,就像这补品一样,不吃也能过,但是吃了会更好,你看着办! 周时昌看到礼物清单,就更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是不敢将这份礼物退回去的,可是不退回去,那就是答应了项家,要将这件事隐瞒下去。 要说自己害怕,那也不完全对,但是给他一个胆子对抗项家,他也是不愿意的,这可怎么办呢! 他的师爷张云清一直就没说话,因为周时昌根本就没有问他,师爷就是周时昌的附庸,两个人就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关系。 张云清可是周时昌花了重金请来的,这人身世聪明,也很有才学,就是为人有些刻薄,就连周时昌也得看他的脸色。 这件事极大,周时昌看着张云清几次都要说话,但又憋了回去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猜中了自己的心事。 只是这人既是聪明,唯恐自己深入周时昌的隐私太多,到时候不好脱身! 尤其是涉及一些朝中大事,张云清是不愿意建言的,只是这件事太大了,要是解决不好,周时昌会丢官罢职不说,自己也落不了好,他就想帮着他解决了这件事。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将这件事全推到大唐军的身上,就说是大唐军进攻大楚的先兆。 至于说怎么找证据,张云清知道周时昌会有一百种办法创造证据的,至于朝廷怎么决定,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只要是不关自己的事就好。 张世昌先是看到张云清刚开始是欲言又止,再就是老神在在,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已经有了办法,就等着自己去求他呢! 周时昌一时没有注意,只能是让人安排酒席,自己今天要和师爷好好喝点酒。 张云清见他不合自己商量事情,先是摆酒席,就知道他这是真没办法了,也乐得有人对自己恭敬,干脆就是等着就行了。 流云楼送的席面,标准的待客席面,不只是几份大菜都有,还配了两瓶青云酿,这样的席面拿出来已经是很有面子了。 周时昌请张云清坐下之后,并不急着问他,只是劝他喝酒,张云清嗜酒,但是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也就喝不到多少好酒! 如今看到是青云酿,心里高兴可面子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周时昌那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劝他喝酒,但并不说求他出主意的事情,这样两人一杯一杯又一杯,最后竟然还是张云清主动说了起来。 “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嘛!” “没什么,喝酒!” “别喝了!再喝就什么都说不成了,老爷!” 周时昌看看张云清笑道:“既然你有了主意,我着什么急呢!” “呵呵,是这样!老爷!你把这事都推到大唐军身上不就完了吗!何至于如此愁眉苦脸。” 周时昌却是皱眉道:“是这样的,我也曾经想到将这事退到大唐军身上,可是证据难找呀!” “证据,天下间那里有那么多的证据,尤其是这件事。今天刘向西给你送礼,那哪里是送礼呀!那就是一份给你的招安文书呀! 你要是不按她们的意思办,极可能性命不保,可是他们项家的事情是好参与的吗?你想想当初的庞巨,死了就死了,到最后都没有一个结论,为什么?” 周时昌叹气,说道:“我发愁的就是这个呀!整个朝廷的朝官都知道这件事是项家做的,可为什么没人接手呢!”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张云清喝了一口酒,才慢慢说道:“一个是惹不起,第二就是不愿意参与他们的事,这是一场豪赌,可是真正敢下场的人却是没有几个,那庞巨说是仇家所杀,不如说是被异己所杀! 他的死可是给很多人敲响了警钟,就是因为这件事,你看看朝廷里的权贵离他是不是都远了几分,这是当今皇帝非常愿意看到的。” 周时昌问道:“这个刘向西是项家在潭州的耳目,也是项家在潭州的话事人,那你说朝廷怎么就不动他?” “这还不明白吗?这次战乱之后,大楚人可是没少吃苦!人人遭受了不少的苦难,最重要的就是尊严收到了伤害,大楚人人都在想着恢复出人的尊严!” “哎,我也清楚这件事,只是自从王爷和陆晏大败之后,就将楚人刚刚建立的一点点尊严打得粉碎!在这种情况下,估计皇帝也是觉得项家还是又可以利用的,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周时昌站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才问道:“你要是猜中的话,那这件事就算不是大唐军所为,但是皇帝还是愿意相信是他们所为的,对不对?” 张云清笑道:“问题就是这里,他既要维持大楚对大唐的仇恨,又要维护项家的在民众之中的形象,你说这件事干怎么办呢?” “拿证据呢?” “证据吗?你找项家要啊!你我哪有能力找到证据,他们有,一定会有的,而且你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钱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件事,要是能解决,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话怎么说的,钱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你给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们不应该出点血吗?难道真的要一毛不拔?” “好!只要有钱,一定重重酬谢你!” 两人相视而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就轻松了很多,到了最后,两瓶酒就是都见了底。 第二天清早,张云清又找到周时昌说道:“老爷,这件事也得拖拖才行,要不然就太容易了,你说是吧?” 周时昌立刻就心领神会,他只是将潭州府的捕快衙役们统统念叨了大街上,一时间把整个潭州城搞的鸡飞狗跳,日夜不宁! 刘向西觉得潭州府周时昌接到自己的礼单,按说应该亲自己喝酒才对,可是这都几天了,怎么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只是查探潭州,这可不行呀! 过了三天之后,刘向西亲自宴请周时昌,在席间,刘向西只是对周时昌尽量的询问查探的情况,可是周时昌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正事。 刘向西对此有些着急,可又不能说的做的太清楚,这要是引起周时昌的反感,恐怕会适得其反就完蛋了。 项家也是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就有刘向北亲自带人对奴隶营地进行了劫掠,他们地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夺这批女奴,他们需要女人,急需要这些女奴填充西南抢占的地盘。 自己家的私军趁着大楚老军抢占番人底盘的机会,也是拍了一万多人将这些地盘全部接管了过来,反正这里已经是人去屋空,有大量的地盘需要有人占领。 你们大楚既然只要人,不要地盘,那我们项家可就不客气了,他们接受了这些地盘,就能更加多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则是多好的一件事呀! 这件事,对于项家来说,兼职就像是白捡的一样,兼职是太爽了,一分银子没花,一个兵没死,就占了这么大的地盘,简直就是白捡的吗? 可是在他们自己的庄子里训练私兵,和在广阔天地之中,占领几座大山作为自己的军营,这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一两万的私军在庄子里,简直就是人满为患,项家唯恐朝廷知道,可是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是将这些人化整为零,分散到好几个庄子里。 即便如此,也显得很不正常,谁的庄子里会有几千几百的家丁,最多也不过就是百十人而已,在不找一片地盘,看来是不行了。 得知大楚进山抓奴隶,项家就有了接管这片大山的想法,直到孙志云带兵走了,他们顺其自然的就接管了这片大山。 只是几万人进去之后才发现,都是男人的生活,兼职就是一天都不能忍受,这才有了这次的抢夺的行动。 要是拍卖的话,项家本来还打算买几千女奴就算了,可真没有想到下雪,也没有想到朝廷会将这些女奴全部打包一下子卖给了日升昌。 这些女奴要还是在大楚朝廷的监管下还好说一点,他们顾忌大楚皇帝的面子,就算想做这件事,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可是在一个镖局看管下的奴隶营地,就跟脱光的美女差不多,就看什么时候扑上去就是了! 战斗结果早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根本就没费什么劲,就将这些女奴全部捕获,还杀掉了全部知情的人,可以说这件事做的事天衣无缝。 第451章 一条线索 可是再天衣无缝的案子,也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什么事就怕认真,真的查起来,哪有查不到的线索,哪有破不了的案子呢! 除非是因为办案人的原因,才有可能给他们隐藏真相,只是不付出一些什么,别指望有人会帮你。 刘向西很清楚这些,他和朝堂之上的这些朝官或是各府衙的交易,不都是付出一些什么才能达成的吗! 对于他来说,只有不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就看利益的多少罢了! 他很想周时昌自己说出来交易的数额,可是他就是不说,这就很难办了! 说少了,周时昌不满意不说,还会认为你没有诚意,要是给多了,那也不符合他们项家的利益,还真是有些难办呢! 依照刘向西以前的经验,这么大的事情想摆平,那一定会是一个巨额的数字! 自己想买通周时昌,不花大价钱是不行的,人家可是拿着自己的命在给你办事。 但是对于花钱,在以前来说,刘向西根本就不在乎,那是因为项家有钱,可是自从日升昌发行银元以后,他们的生意莫名的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这是因为自从租借岳州以后,日升昌提供给大楚所有的借贷,都是改成了银元结算,这就使得项家的银子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银元是有成本的,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根本就换不了四块银元,这就使得大楚的银子价值迅速的缩水,虽说缩水并不是很多,但架不住项家的银子多呀! 另外就是自从银元发行之后,大宗物品以及大部分的奢侈品交易都是银元结算,这也是大楚朝廷想将银元迅速消耗掉的原因之一。 不将这些银元消耗掉,不让这些银元出现在市场,不发给各部堂官的话,那自己要这些银元有什么用! 在朝廷不自主的推动下,银元迅速的充斥在大楚的各行各业,这就使得项家必须将自己家秘密存储的银子换成银元,或是存储在票号钱庄里面才行。 他们项家对于日升昌的身份是进行了长期的侦查的,可是越查越是不敢查了,他们派出去的人,只要是牵扯到追查日升昌这件事里面,往往就是有去无回。 这让项家对日升昌恐惧的同时,也对其越来越怨恨起来,最终才爆发了这件惨案! 刘向西最后无耐的给周时昌开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这个条件分为两个部分,一个事一百万两银子,一个是帮助他升任六部堂官,而且还是将目标放在了户部。 这是因为项家越来越觉得自家的银子不够用,自己占了番寨不错,可是想将这里修建成一座坚城,那可不是一两百万银子就能办到的事。 他们自然就将想法打到了大楚票号的身上,可是要想染指票号的生意,就得先拿下王辉,或是王辉这个位置才行。 王辉这人已经有心支持日升昌了,另外就是他是一个户部的主官,说是官,到不说是一个商人,他的算计已经到了骨头里,对他接触的所有事情,他都会算一算利益得失。 就是因为这种算计,让他明白了自己位置的不安全,别看现在楚云执掌票号的生意。 但是让王辉看来,这个票号迟早会崩盘,迟早就像是瓷器一样的碎掉。 看着现在的票号,解决了大楚的银子问题,却是不知道则是在寅吃卯粮,迟早会入不敷出的,到那个时候,要真的换不上钱,还不知道日升昌会怎么办呢! 但是看着日升昌花钱的样子,那真的是吓死王辉了,这只是一个民间的票号罢了!可是他们花出去的钱已经是大楚这个国家几年的收入了。 从这个上面就可以看出来,人家日升昌不差钱,既然不差钱,那就觉不会缺少武力的,至于他们武力的强大,王辉情愿相信如大唐一般。 如果真的是大唐那样的武力,那么大楚还不上钱的时候,那么大唐追起帐来,恐怕大楚受不了吧! 项家又算什么,怎么能跟大唐,又或是日升昌抗衡呢!所以对于项家的拉拢腐蚀,他是连招都不敢接,唯恐项家像个膏药一样,沾上就揭不掉! 项家的刘向西也是因为这个,就真的想把王辉拿掉,换上自己才收的小弟周时昌。 周时昌回到府衙之后,就将银票摔在了张云清的面前,张云清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简直就是高兴地手发抖,心发颤,声音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只是过了良久之后,他才想起来,这个老爷将银票扔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呢!想想之后,竟是浑身发抖起来。 这次不是兴奋地,而是吓得!他将银票双手拿着,恭恭敬敬的给周时昌跪下,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时昌看着张云清给自己跪下,过了良久,这才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些钱是赏给你的,你就拿去花吧!” 张云清在这里跪的时间越久,就越是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就看接下来周时昌的反映了,只是周时昌一句话,张云清反而是放松不少。 毕竟还是和颜悦色,毕竟没有一进门就讲自己拖出去杀掉,说明自己还有点用处,但是接下来他会怎么办,张云清自认猜不出来。 周时昌看了他良久才又说道:“你起来吧!将这张银票全部换成十万二十万一张的,我有用,另外自己拿一张二十万的银票回去,毕竟跟着我这些年,你也没得了什么实惠,拿回家也让媳妇高兴高兴!” 张云清再三谢了,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才慢慢躬身退了出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周时昌,他才站直身子,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 他这是在走钢丝呀!刚才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什么时候自己没用了,又或是直到周时昌的秘密太多的时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他做掉。 现在这种情况下,张云清甚至是连跑都不敢跑,说不定自己身后就跟着什么人呢!只要自己的轨迹不对,说不定都不用他说,跟踪自己的人就能将他捉拿回去问罪或是直接干掉。 张云清先找个知己也算是大楚的一介名人,怎么就鬼迷心窍,参合进了官场的是是非非之中呢! 这那里是享福,这简直就是在受罪呀!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稳住周时昌再说,一切等有了时机在说。 他装着辛辛苦苦的四处兑换银票,再将银票给周时昌拿回来,不但是没有一丝的懈怠,比以前还诚恳、踏实了许多。 周时昌自然是看着他的变化感到欣慰,自己原来还对他百般迁就,无计可施,可是现在这个张云清多老实,自己还就不信治不了他。 而项家的刘向西对于周时昌的投靠,他不认可,凡是这种拿了钱的,又或是因为自己胁迫之后无奈加入的,他都不是很放心,想来想去,就觉得张云清这个人很不错。 这个人首先贪财,而且人也刻薄,可以用薄情寡义形容他也不为过,拿自己要是将他收买过来,是不是就可以监视周时昌了呢! 果然,当刘向西找到张云清的时候,只是拿出十万一张的银票,就将他高兴地不得了,这可是自己意外之财,只有自己攒够了钱,自己才敢跑的无影无踪。 此时的张云清在真正认识了日升昌票号的好处,那就是拿着日升昌的银票,竟然可以天下通兑,那不是说,自己可以拿着几张纸,就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兑出银子吗? 这简直就是逃跑避祸的最佳伴侣呀!张云清当时就暗下决心,自己今后只收日升昌的银票。 两个人一谈就谈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在银子面前,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日升昌遭受了这么大的灾难,首先就是钱端横难辞其咎,一次死亡两百多个弟兄,则是大唐李奇开始亲自执政之后还是首次,这让李奇第一次发了脾气,下达了严惩凶手的圣旨! 圣旨中不但要求钱端横务必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另外还要让他们这些敢冒犯大唐尊严,冒犯日升昌的胆大、无知之徒倾家荡产,更要让他们诛九族,一定要灭了他们的传承! 圣旨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做不好,那头来见!” 钱端横本来压力就极大,自己执掌大楚密探,竟是没有查出有人会对日升昌,对自己青云镖局下手,兼职就是自己失误,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唐,对不起自己兄弟们。 他能忍受别人看不起他,侮辱他谩骂他甚至是轻视他,但他唯独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兄弟,因为自己而死亡! 这是他胸中永远的痛,他在不会儿对自己的兄弟死亡儿漠不关心,他要为自己的兄弟讨个公道,他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他要让凶手全家陪葬。 另外,他也要让所有对他们大唐,对他们日升昌,对他们青云镖局冒犯的人一个警示,那就是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他将所有在大楚的密探全部发动了起来,他要让他们尽快查处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到底是谁! 只是有了两天时间,一条线索就蹦了出来,这是探子们顺着那些拉人的大车车辙痕迹摸上来的。 第452章 手段 这些车辙都是单轮,但是轮子直径很大,这说明这些车辆经常行走在不太好的道路上,那么也就是说,这些大车是乡下的运货马车的可能性多一些。 这么大的一个车队,据查探得知,这些车辆都是前两天到的潭州城外,也就是说,这些车辆都是趁着大雪的时候过来的。 那么说来,这些车辆一定是在路上走了很长时间,探子们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看见过他们的人。 什么人会在下大雪出来做事呢!毫无疑问,那一定是樵夫,或是采药的,又或是打猎的猎人,这些大车为了躲避别人的眼神,一定会昼伏夜出,也一定会行走于人迹罕至的地方的。 探子们只往道路崎岖的地方寻找,三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目击者,这人是采药时看到的,这些人白天的时候,都是用随身带的羊皮,将大车遮盖起来,等到了晚上再走。 这完全违反了下雪时的普通人认知,要知道一下大雪,人人都是躲着不出门,又或是在野外简单搭建营地,却是少有人冒着大雪上路行走的。 而且这些人,只走小路还不走大路,不让人怀疑才见鬼呢! 找到了他们第一个驻扎地,在驻扎地又找到了很多的生活痕迹,包括他们的粪便,他们生的火堆,还有他们大车在走了之后,留下的大车痕迹。 经过比对,这些大车痕迹和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这就使得他们的来历,有了一定的猜测。 能在大楚做这件事的势力和人,真的不多!潭州本地就有项家,东边有陆晏,西边还有番民,甚至还有各地的官军都有可能。 但是查探之后,就发现了这件事,首先不是官军做的,官军的大车可没有这么多,他们最多的是马匹,是马车,也绝不会是牛车、马车混杂在一起。 也绝不会是东边的陆晏做的,因为人是往西走的,车辙还有一路上早到的目击人都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就只能是项家了,早就听说项家有一只私军,但是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在那里。 但是这一次的查探,慢慢的竟是将这些人来自哪里!都是从哪几个庄园出来的,分别出来了多少人,慢慢的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这件事是查清楚了,可是问题也来了,现在这些凶手都躲在西南刚刚被大楚老军清空的几座大山里。 另外就是,他们的人实在是有些太多了,拒不完全的查探,这些人尽然有两三万之多,而且他们还在大楚各地,依然在不停的在招兵买马。 这就让钱端横很是为难了,这不是缉凶缉盗了,这是一场战争,一场远离本土的作战,人少了绝对不行,否则就是给敌人送人头了! 要是这样的话,旧仇未报、新仇又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钱端横一面派人将这些地方的地形、以及人员分布画下来,在就是对这些地方执行不间断的监视,另外就是将这些情况上报统帅部,上报皇帝李奇。 李奇接到钱端横的这封信,也是有些犹豫了,自己并不想现在就对大楚作战,要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对草原作战的最后阶段,自己的人有些不够用了,这可怎么办呢! 这可是几万人,自己大唐军力虽然强大,但是东边的作战模式,就是要以强大的火枪为主,他就是要以这种碾压一般的实力,打的东南北一百年的臣服。 可是现在要是使用这种武力的话,一个是提前暴露自己,说不定就会惹得东南北几大势力联合起来对付大唐,那就得不偿失了。 另一个就是自己火枪的改进一直在进行,就算是这种三四代火枪的装备量还是太少了,可用的人也是太少了一些。 就在这时,敬翔和夫子商量了之后,竟是商量出了一个好办法,不但能解决掉项家一族,完美解决番民留下的大片土地空置的问题,更是能将成都直到荆州的大片土地收归大唐! 这个办法就是,大楚派老军对西南番民进行清缴,使得这些地方空了出来,结果就使得项家趁虚而入,以极快的速度就轻易的占据了一片空虚地带。 现在就算是大唐出动军力将他们清缴了,但也不可能在这里长期居住的,这样的大山环境,根本就不是他们大唐这样的西北汉子们所能居住的地方。 时间长了,一定会出现问题的!不是水土不服,就是因为潮湿染上别的疾病,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去做这样的决定,这不是杀敌一千止损八百吗! 敬翔想到的办法就是驱狼逐虎、借刀杀人的计策,那么这只狼就是比他们更往西的番民,只要成都出兵对付黎州的王宗范即可。 现在黎州的王宗范过得并不如意,他只想着收复失地,可是却是连吃饱也成了问题,成都对他的袭扰,让他的边民更多的向着周边逃去。 成都的人口增加的极快,可是黎州的王宗范却是只能尽量的把守着各处关卡,以防人口流失。 可越是这样,人跑的就越快越多,到了现在敬翔提出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王宗范一日间,也只能是两餐粗茶淡饭而已! 他现在过得简直还不如成都的一户普通人,他现在连死的心的都有了,根据袁彬对他的侦查和渗透,整个的王宗范治下,早就是濒临破产了。 只要是成都再往北推进,他就只能过江进犯云溪部落了。 可是现在的云溪早就不是原来的云溪了,支持哪个王宗智到了云溪部落之后,依靠着王宗泽的资助,云溪的发展是很快的,甚至超过了王宗范,也超过了当地所有的番人部落。 与其让王宗范苟延残喘,不如彻底的解决他的痛苦,让他最后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那就是将他撵过江,让他这个老鼠破坏云溪的发展,就是要让王宗范这个老鼠去坏了江南云溪的这锅热汤。 只要番人战乱一起,大量的番民就会东移进入现在项家轻松得到的山林中去。 这样一来,项家迟早会在凶狠的东移番民的各种各样的进攻下土崩瓦解。 钱端横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一切可能,暗中阻杀项家的一切敢于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人,就是要用项家的项上人头为大唐好男儿报仇雪恨! 命令下达了,钱端横接到命令的时候,简直为李奇的深谋远虑所折服,这一件事简直就是搅动了整个西南,打破了西南的平静,也使得大楚进入战争的边缘,也变相推动了大楚的灭亡。 钱端横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对刘向西的诛杀,要让项家人今后,就算是进了地狱都要在战栗中生活! 刘向西在这件事之后,出入还是很讲究的,毕竟他是活在所有人面前的,要是有人要报复他们项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他不管去那里,最少都要二十人左右的护卫,另外他的大车也是特制的,车厢外面是装着铁板的,在覆盖木板作为装饰,这在探子的查探之下,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这就使得想用硬弩射杀他,显得极其困难,要是派人进行格杀,只要不能一击而中,就得和对方厮杀,难保不会有人被抓。 想来想去,既然要杀刘向西,还要有震慑作用,不如就用最吓人,也是最可怕的手段! 这一日,刘向西和往常一样,从自己的商栈回自己在潭州的居所,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商栈的一瞬间,二十多名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根管状物,向着他们二十多个护卫还有他本人猛烈开火。 这些护卫被巨大的声响震得就像傻了一样,身上的皮甲就像纸糊的一样,在对方的武器下面击得粉碎,刘向西首当其冲倒在血泊中。 二十多名护卫根本就连腰间的刀都没有拔出来,就都被击倒在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身上头上被击打的犹如破碎的西瓜一般。 而刘向西更是被击倒之后,这些黑衣人之中有一人直接走过来,对着他的头连开数下,打的他的整个头颅扁的支离破碎。 再确认刘向西的死亡之后,这些人迅速的混进四散奔逃的人群中,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等了好半天之后,周时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赶紧带人跑了过去,看到现场的时候,不只是他,就连属下的捕快们,也是吐了个稀里哗啦。 这样的场面,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满地都是鲜血,留的到处都是,在这个正在冰雪融化的时候,更是流的到处都是,甚至在屋子的外面的墙边,都形成了一条血液的小溪。 周时昌只是看了一眼,就差点昏过去,捕快们赶紧将他扶到了一边,直到看不见现场,他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的师爷张云清可就没有他幸运了,他已经被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血腥气,熏得直接就软倒在地,可是周边的人都在呕吐,根本就没人有空搭理他。 他软倒的地方,离现场还有一段距离,即便如此,也看的清清楚楚,他脸朝下正吐得有劲,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刘向西的护卫只剩下半边脸上面的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瞪着他,他只觉得头一晕,直接栽倒了。 第453章 驱赶 过了一会,周时昌感觉好了一些,就命人赶紧勘察现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项家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地方,刘向东在潭州城外的庄园被攻克。 拒侥幸逃脱的一人说,参加攻打这处庄园的黑衣人,最少也得有五百人,这些人全部拿的都是可以“彭彭”响的东西,只是没有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这些人然后就浇上火油,将整个庄园烧成了白地,刘向东生死未知,至此下落不明了。 刘向南在项家主宰却是躲过了一击,只是因为项家主宅修的就像一个堡垒一般,在黑衣人向内宅渗透的时候被发现,双方直接对上了。 枪一响,刘向南直接就顺着地道逃了,等战斗结束,黑衣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地道在那里,只能将项家主宅付之一炬。 紧接着,就是项家在各地的一些明面上的产业遭受了全方位的打击,基本都在一天之中的傍晚进行的,同一时间还是统一的作战方式,更加可怕的就是,全部都是三光政策,致使项家瞬间百十年的底蕴化为乌有。 也不能说化为乌有,只能说还剩下西南三种的刘向北带的几万私军,可是这些私军再没有了项家庞大的金钱至此之后,还能坚持多久呢! 这件事在两天内,逐渐的形成一份份卷宗,放在了马希声的案头,马希声知道这件事之后,径自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先不说项家有多么强大,只说同时出动这么多的人,在同一时间发动这么大的行动,就绝不是一般人或是家族可以做到的。 马希声被吓住了,秦楚傻了,朝中的各级官吏也都是噤若寒蝉,他们根本就想象不到,这是触怒了哪路神仙,才能降下如此怒火。 所有人都知道,项家可能就是劫掠城外女奴的人,可是他们劫掠的是日升昌呀! 难道日升昌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吗?那他们还做什么生意,干脆打下个国家玩玩多好,跟大楚在这逗咳嗽,有意思吗! 所有人,包括马希声在内,都对日升昌的势力进行了重新评估,马希声觉得自己在日升昌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要说自己也是一个皇帝,怎么处处缺钱,打了败仗的自己,就连报仇都不敢,现在明知道这件事是日升昌做的,可是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敢去质问日升昌的,自己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自己欠*日升昌的银子,未尝没有赖账的意思,可是现在一来,就算是马希声也得想想赖账的后果了。 日升昌就和没事人一样,每日依然是开门营业,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生意不但不受影响,甚至还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整个大楚朝堂的集体沉默,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但是这一切都和日升昌没什么关系,因为钱端横已经安排在大楚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进行查探了。 这些官员因为是一些小官员,对于大楚皇帝的心思不明白,但是他们却是具体的办事人,因此大楚朝廷的每一个决定,他们却可以在第一时间传递出来。 钱端横对这次的行动很满意,没有一人伤亡的行动在他的印象中并不是太多,但是这一次从荆州过来的这些人,真正做到了零伤亡,因此特意写了一封嘉奖信呈报统帅部。 敬翔在得知只是跑了一个刘向南之后,也并不在意,一个光杆家主能做什么,最可能的就是投靠刘向北的私军大营。 可是一个掌握了几万私军的将领,岂会被一个光杆家主所左右。 私军将领就是一方诸侯,手握军权的他就是这片天地的土皇帝,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岂会容别人指挥自己呢! 这就是权力的乐趣,这种乐趣是任何物质金钱都不能替代的,因此就有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说法,老夫觉得此言甚善! 敬翔猜的极对,刘向北对于刘向南的到来,只说了几个字,两人就吵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难道也要将这里毁于一旦吗?” “什么?你这能如此说?要不是你们想要那些女人,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来怨我不成!” “明明是你指挥策划有问题,现在又来这里,难道是来避祸的吗?” 刘向南气得不行,指着刘向北骂道:“你不说你的私军有问题,却来指责我的指挥,你居心何在,难道要篡权不成?” “哈哈哈哈,我篡权?向来这天下就是有德者居之,像你这般无能之辈,只能是甘为人臣,岂能上位呼,那还不带着所有人丢了性命,你这样的家主,不要也罢!” 刘向南此次逃出来,身边就只剩下三十多个人,这还是他尽力收集的人手,亲信也就只有五六人而已! 但是他的出逃,却是带着项家百十年的积蓄,那就是银子,实打实的银子,可不是银元! 刘向南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为上策吧!也是讪讪的笑道:“既然你这里不容我,那我就在去开辟一片天地,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哼哼,想走?留下咱们项家的钱财在说,否则你就不要走了!” 刘向南的身家,收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他此时却是摊摊手说道:“钱是还有点,也就只剩下一两百万银子了,要给我留点行不?” “那是项家的钱,可不是你刘向南的钱,你凭什么留下?” “那好吧!都给你,但是你可要保证要用在这些史俊身上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地颐养天年吧!” 刘向南留下银子,只能是恨恨的走了,可是天大地大,却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想在大楚活着,说不定那天马希声就能要了他的命,走出大楚,再要是被日升昌的发现,也绝不会让自己活着,到哪里去呢! 纵观天下局势,日升昌的背后极有可能是大唐在支持,甚至他们就是大唐的产业,那也就是说,大唐的势力范围不能去。 往南走,今日番人或是粤人领地,自己人手太少,似乎也不太合适,另外那边的人都是以部族的形式存在,自己一个外乡人进去求生存,只怕到最后,能被他们吃的连渣都剩不下。 极北之地吗?听说也是外族的天下,回鹘人死灰复燃,契丹人又卷土重来,自己估计到了哪里,也就是个做奴隶的份。 那就只有往东走,去齐鲁之地,那边可是圣人的居所,自己到哪里只要是能站住脚,凭着自己的财力,用不了几年,就能东山再起。 想到此处,他带着人也不敢走陆路,只是化妆之后坐船径自向东而去。 他的离开,刘向北很是高兴,项家的权力,自己可就等于是全部拿到手了,虽然现在惨了一点,可是自己有人有武力,还怕活不下去吗! 刘向南留下两百多万银子,再加上以前自己积攒的一百多万银子,就是什么也不敢,坚持一两年也是可以的,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一直你在手,自己怎么搞都是可以的了。 但是居安思危,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了,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别的兄弟在掌控,现在猛地没了情报支持的刘向西就像个瞎子一样,他觉得首要任务还是建立自己的哨探才行。 军中的哨探、斥候和平常意义上的探子,本质上就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刘向北就是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修身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只知道武力压倒一切。 他的这种思路左右他的决定,他从自己的私军之中抽调人员组成探子,基本上还是以自愿为主,又或是一些江湖草莽。 这些人仗着自己朋友多,又或是认识的人多有路子,还有一些人却是看出了刘向北迟早完蛋,也就借此机会逃脱。 平时在军营中想走,那是千难万难,可是现在不一样!只要说自己想出去为主公打探消息,最少也能得到几万甚至十几万的银子,这好事哪里找去,现在不走又待到何时呢! 人手是撒出去了,刘向北也就暂时轻松下来了,他对于是谁杀掉的自己兄弟,他根本就不在意,也根本这方面的情报。 李向南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自己的猜测,要是他交出兵权,那还好说,要是不交,就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成都的袁斌开始集结军队,整整十五万大军,向着黎州就杀了过去。 他的进攻颇为儒雅,并不是一下子就杀过去,然后一个冲锋就将对方吃掉,他只是将王宗范的军队尽量的驱赶,就是要让王宗范的军队尽量的保存下来。 王宗范的军队根本就不敢和成都大军面对面的死磕,平时吃不饱就算了,看看箭壶里的十几只破旧的箭矢,自己都没自信打赢这一仗。 袁斌的大军,远远看去就是一片金属的海洋,所有人都是锃亮的板甲,在太阳的照射下,能晃瞎自己的眼睛。 就连他们身下的坐骑,都比黎州军的马匹要高大不少,这还不算什么,这些高大的马匹竟然也是身披板甲。 第454章 价值 这场仗还怎么打,看看对方的装备,不说威力如何,你们难道都是来炫富的吗? 而且成都军全部都是骑兵,而且都是一人两马的编制,一头高头大马是用来打仗的,平时只装备板甲而不骑乘。 而另一匹马就是普通的川马,也就是驮马,这种*马匹个子小,但是吃苦耐劳,平时远途行军虽然速度不快,但是能昼夜不停的行军。 两项搭配,就使得成都军的行进速度一点也不慢不说,还能装载更多的装备。 黎州军看着远处而来的成都军,都是举着长约两丈的马朔,就知道凭借自己这点装备,根本就和人家不能比,更不要说什么战力了,吓都吓个半死! 自己身上的皮甲虽然也是军用的三层甲,有的还是镶了铁片的,可是跟人家的金属板甲一比,简直就是破烂。 跑吧!跑得慢了,恐怕命就没了,恐惧一旦在军中蔓延,仅仅是指望督战队是根本就不行的。 督战队才几个人,几万人一起往后跑,踩也能踩死他们,况且督战队的人也是恐惧莫名,这是要灭了黎州军吗! 黎州军的恐惧直接导致整体的后退,直到退至黎州城外,袁斌才让人将一封信设进城去。 这是一封规劝信,就是明言让他撤到江南去,去和番人厮杀争夺地盘,自己成都军可以为他们提供船只过江,并且给他们一百万石的粮食。 王宗范简直都要疯了,不!是已经疯了,自己可是黎州王,离开了黎州,还算是黎州王吗? 可是眼瞎的局势,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城内的人心慌慌的,根本就是在东躲西藏,城中本来就在前几天,出现了大量的人员溃逃,现在更是人少的可怜。 现在就算是想抓一些百姓协助守城都做不到,更别说稳定城内的局势了,他知道,对方这时在驱赶他们为成都作战。 强迫自己为了成都而与番人为敌,可是不这么做怎么办了,自己派去投降的信使回来只有一句话“要么过江与番人一战,要么死!” 王宗范将自己的亲信全部喊过来商量,这些人大部分都同意过江,只要在江南的丛林中占得一片土地,就能东山再起。 王宗范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如此了,五天的期限已经过去两天了,现在王宗范要做的就是要搜刮黎州的财富,就连一片瓦都不能留给成都军。 等成都军进入黎州的时候,整个的黎州百姓都在痛骂王宗范,临走临走还坐下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举,简直就是该死! 王宗范不管这些,只是将自己的军队和劫掠的财富通通打包准备让成都的船只运往江南番人领地。 这样一来,整个的黎州军都记在江边那一点点的地盘上,倒也是显得有些凄惨。 想到江南去,那就要在江南有一个落脚点,这就需要黎州军至下船开始就要作战,提前吃饱饭是必须的。 每个人上船前都能领到是个大肉包子,足足有拳头大的包子,简直让这些黎州军口水流了一地。 这可是肉包子,里面是实实在在的肉馅,这都多少年没吃过了,十个,这可是十个呀!足足可以吃上一天了。 原来想的很好,这些包子可以吃上一天,可是有的黎州军想想自己过了江就要和那些番人作战,不知道能不能将剩下的包子在吃到嘴里,干脆就在船上将这些包子全部吃了下去。 等过了江的时候,并没有收到阻击,可是一天的干粮却是没有了。 此时的王宗范还没有过江,他就站在江北看着他的先锋一万人过江开辟一片安全的登陆点。 要知道,第二批又是一万人的不对要杀过去,第三次再过去的就是将士们的家眷了,在后面的就是有两万人大军。 而在另一处过江地点,同样的军队此时再试如此安排的,计划是三天的过江时间,每一个试产都不能耽搁,可以说时间还是非常的紧的。 袁斌的盔甲和别人的略有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两个肩膀垂下的两屡红色的飘带,上面分别用金线修了一朵金花,这是少校的标识,只有近处的人能看到。 他就骑马站在距离岸边不远的高处,看着黎州军分批分批的进入战场,他不担心这些人的死活,他只担心这些人能不能大败云溪部落的这些番人。 据他们查探,自从王宗智到了云溪之后,整个云溪发声了极大的变化,首先就是他们主动向后撤退了将近百里,更加的深入了大山。 就连他们的祖地都被迁移走了,他们利用崇山峻岭,一边与当地的更加落后的番民作战,一边又将这些人吸收进自己的云溪部落。 这两年时间,云溪基本上已经从大唐探子的事业中消失了,偶尔的接触,也只能探查到很少的情报。 尤其是汉人出现在大山之中,往往很难再回到故乡,久而久之!云溪部落已经彻底的和汉人划清了界限。 而有了王宗智参与谋划的云溪,一个是退避求存,二就是发展自身,主要就是云溪的人经常化妆成汉人,袭扰汉人的居住地,大量的劫掠女人和孩子,劫掠做多的竟然是工匠,这就让曾经的王宗范非常恼怒。 所以这一次,虽说有成都军的逼迫,但是他们对于云溪的仇恨也真的是很想做这样做。 那就是将云溪彻底的消灭,现在的云溪,基本上已经是到了大山深处,这里并不适合人类的生存,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向东逃窜。 可是王宗范派大军对云系的清缴并不顺利,一个就是云溪人根本就不和汉人接触,他们只是在半夜,或是什么地方等着汉人的出现,一击就走,绝不和他们恋战,这就很麻烦了。 不能速战速决,那就意味着,要时刻提防番人的偷袭,这很是讨厌,让人时刻都没有一点安全的感觉。 这让王宗范过江之后的几天,就有了这样的感觉,而且他发现,这些番人的武器很是奇怪,和常见的汉人武器很不一样。 汉人主要以砍杀为主,而番人们却是以刺杀,砸,弓箭,甚至是毒药,也就是说这些番人再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对自己进行杀戮,而自己却是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 番人中的云雷此时就躲在王宗范大军不远的一颗树上,他全身都是披挂着树皮树叶,躲在这里,根本就不被察觉,他作为一族之长,他的到来一定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任务。 他们云溪平时打猎,经常的使用毒药,而这种毒药的配置,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现在他就是带着这种毒药而来,就是要在对方防守松懈的时候,在对方的水源里面下毒。 你们的人多,你们的武器好,但是我就是不跟你们接触,不合你们正面打败我的机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吗! 这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能活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可是他在这里躲了两天了,就是没有找到机会进入黎州军的营地,他也不慌,他记得王宗智在自己临走时候说的话“那么不做,也不能出一点事,切记切记!” 他就躲在这里,从他的位置看黎州军营,看的是真真切切的,大部分都在他的眼皮子下面。 就是因为前几天的袭扰,现在搞的黎州军草木皆兵,只要是发现有一点动静,就是一轮箭矢,让云雷还是很忌惮的。 但是他就等今天的深夜,他希望能有所建树,否则两天受的苦就全废了。 他之所以躲在这棵树上,就是因为这棵树距离营中的水源地狠劲,另外就是距离伙房也不是很远,这两个地方都可以下毒,可以达到群死群伤的效果。 杀死一两个人简单,可是好几万人呢!一个一个的杀,那得到什么时候呀! 王宗智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只是一说就通过了,虽然有了两年的休养生息,可是对于云溪来说远远不够,整个寨子就算加上奴隶,也不过才两万人左右。 再除去妇女儿童,还有不听话的奴隶,能真正作战的,不足六千人,这怎么和黎州军对抗,简直就是送死。 云雷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两天,江北不断地向着这边运粮,他自己目测的就得有十几二十几万石的粮食,这让云雷很是诧异,你们则是要打多长时间的仗呀! 这是在黎州军全部渡河之后,成都军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一百万石粮食将分阶段运送给他们。 成都军就是害怕黎州军过江之后,不但不合云溪开战,反而是和对方合并,拿自己的计划可就要全部落空了,所以粮食只能是分阶段运送。 这就拿了王宗范的脉搏,仅仅靠眼下的这些粮食,根本就不够他们活几天的,那就只能是按照成都军的安排,不是他们将云溪撵走,就是自己消失在这片山林间。 平时谁不怕死,都是可以信誓旦旦的大声说出来,可是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就没有人不害怕的!王宗范如此,云溪云雷如此,你我也同样如此! 死亡都是一样,只有死的值不值得,汉·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趣异也。 第455章 远避千里 伟大领袖***在《为人民服务》一书中说过: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此时的云雷同样是这样想的,能打击侵略者,能为了云溪部落活下来,就算自己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他就在等着粮食运送完毕,他觉得这个军营中的人一定是有些头脑不清楚,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物质,放在临近水源的地方呢! 这些人不知道,在这片大山里,一到夜晚清晨是会下露水的吗!这样的储存条件,这些粮食放不了几天,就能生虫子,就能因潮湿而发霉。 云雷很好奇,这些汉人就连最起码的丛林生活的经验,就敢来这里攻打自己吗! 黎州军不是不知道丛林生活的问题,而是他们虽是都要开拔,尽量的进入山林才行,此时他们将粮食存储在这里,是要做一件极大的事情。 那就是放火烧山,汉人进攻山林,永远都不是这里的主人,几年前的那场大败,至今让王宗范历历在目。 所以他在过江之前就决定,只要是打开了一个营地之后,他就要烧山,将这些番人尽量的撵走才行,否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云雷看着他们的布局,越看越觉得不对,粮食运完之后,还怎么运来很多的坛坛罐罐呢! 这种东西,他们也有,只是不多罢了! 这难道就是火油,他们准备这么多火油干什么,难道是要烧山不成! 这一下就明白了,粮食堆积在这里,是要躲避马上烧山的大火呀! 想到此处,吓得云雷立刻就从树上慢慢的往下挪,他的动静不敢太大,唯恐被黎州军发现。 可是他身上的伪装,缠绕的树枝树叶,现在反而是成了累赘,让他下树的时候不是这绊着,就是那里挂着,他只能是一点点的化解。 他的行动在寂静的树林中尤其惹眼,尤其是被惊动的林中鸟兽,不一会就被黎州军营的守卫发现了。 黎州军对于番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看先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是有一个番人隐藏在这里,吓得立刻就用力的吹响了哨子。 本来这些哨探就很是紧张,每一个站岗的人只见紧紧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一个人吹哨,所有人都是吹哨,建立的哨音迅速的传遍了整个营地。 王宗范从营帐中跑出来,大声责问着“什么事,发生了生么事,有没有人知道呀!” 他的询问,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紧张的拿着刀枪,纷纷的朝着外面紧张的观察着。 云雷知道被发现了,也不隐蔽身形了,他出出溜溜的从树上连爬带摔的下来,身上早就被挂的到处都是口子,下到地上之后,爬起来就跑。 一边跑,嘴里一边还尖利的学着一种鸟叫,他这是通知自己的同伴赶紧跑。 黎州军平时接受的训练都是发现危险之后,尽量的聚堆防守,他们在战场上绝不敢单独的面对敌人。 而他们的这种大规模作战方式,显然在丛林中不管用,尤其是人越多越倒霉,一片大火就能烧死他们多少人。 现在的情况就是能发现危险,但却是不能处理危险,更加的不敢单独出去围追堵截,甚至就不敢出营地的大门。 在营地外面出现了番人踪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番人已经要对他们营地采取什么措施了。 王宗范看看那边正在堆砌起来的火油罐子,他厉声吩咐道:“三十对,每队间隔两百步,每队一百人向前搜索前进,在十里外建立临时营地之后回报! 其他人,除了正常执勤的之外,所有人去外面砍树,快快……!” 他的命令被迅速的传达下去,这些小队早就是编好的,只是用了不到一刻钟,这些队伍就已经出发了。 王宗范不担心这些搜索的人,一般他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军,番人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且这一次他们的队列很集中,番人一定不会捣乱的。 他们营地前面早已经被砍了将近五百步的树林,现在一下子就出动了几万人,砍树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少。 向前搜索十里,只是用半天时间,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行动,王宗范得到回报之后,立刻就安排人向前方运送火油。 要求他们现将火油运过去,在泼洒到周边的树上,他要用一场大火来宣布自己的到来,也宣布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 大火在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被点燃了,火油燃烧的黑烟遮云蔽日,或有的火光更是照的原本漆黑的山林如同白昼一般。 王宗范让自己的不对抓紧休息,等大火灭了的时候,基本就是他们出发的时候了。 大火的燃烧,直接就在番人和汉人只见建立了一个真空地带,这里除了一片死寂,根本在没有一条生命能存活下来。 云雷此时也是看着大火,却是痛哭流涕,自己的努力没有保住这片老祖宗留下的山林。 他相信只是这一片空地,根本就不能让这些汉人满足,他相信这些汉人只要站稳了脚跟,他们就会继续烧山的。 汉人是贪婪地,汉人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他不相信汉人就如同汉人也不相信他们一样。 这是一种观念的碰撞,一个是要保住生于斯长于斯的山林,另一方却是要将他们驱赶道西边的大山中去,这简直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云雷回到了部落,王宗智将事情搞明白之后,他就沉思起来,显然王宗范这一次大面积的烧山,明显是带着企图来的。 只是王宗泽的情报送不进来,自己也就不可能得到王宗范的真实意图,现在他的每一个决定,可以说直接影响着云溪今后的发展。 他着急,但却是没有一点用处,王宗智名字里面有个智慧的智字,可是他对于谋略,还真的是不行,那个王宗泽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 他不直接参与明面上的争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家里的产业中做了一个富家子,可是他资助王宗智资助番人的行为,却是得到了家族的支持。 否则凭他一个富家子,还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的物质,他们在下一盘棋,在为了家族今后的发展,也是为了家族以后的生存。 有时候做事情,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这件事还必须做,不为将来考虑,将来也不会考虑你的。 可是王宗泽辛苦打探的消息,现在根本就传递不出去,王宗范封锁了沿江将近所有可以登录的地方,王宗泽的人根本就到不了根。 他查探的消息只是说成都军要收复黎州,首付所有的沿江地块,他们要解救百姓脱离苦难,至于其他的,他就再也查不到了。 就只是这个消息,就能让番人有一些准备,可是消息就是送不出去,让他很是烦躁。 王宗范得到了一大片空地,他按照原先的办法,再次派出小队烧山,几次之后,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被清理出来了。 这里就是自己今后的落脚点了,他在寻找一处最佳的筑城地点,可是这里的地形就不适合筑城,大山套着小山,转过去又是一片大山。 这样的地形,就是因为人迹罕至,才会形成茂密的丛林,数以几十、几百万计的生命在这里生存,现在随着烧山,这些生命也只能向着大山深处迁移。 首当其冲的就是番人部落,虽然吃的不发愁了,但是遭遇的大型野兽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野兽的出现,直接就让番人部落遭受了极大地人员还有物质的损失,这让昂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总不能也和汉人一样烧山驱赶野兽吧!这简直把云溪部落的人愁的不行。 可是对于亲近自然的人来说,这是野兽再向自己寻求庇护,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容忍这些野兽的存在。 要想和平相处,就得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才行,没看见大老虎也就有个势力范围吗? 番人既然再在这里不好生存,就只能向着剑与部落靠拢,云雷觉得即便是自己投降剑与,也不能和黎州军开战。 死的每一个族人,都是云溪宝贵的财富,云雷想让云溪部落生存下去,就只能是暂时躲避。 成都军隔岸架设了观瞄装备,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江对面王宗范的行动。 就目前来说,除了烧山之外,王宗范的行动还是很让袁斌满意的,最起码他们实现了一些统帅部的一些战略目标。 而且他们在剑与部落的探子,已经将消息传回来了,似乎云系的人已经开始和剑与的人开始了接触。 但是本来猜测的双方大战没有看到,看到的却是两个要合并的可能。 这对于袁斌来说,谈不上好坏,他就觉得弱小的几个部落合并在一起也不错,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对抗西边的项家吧! 王宗范一直在找云溪部落,可是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是心慌,他要趁着这个时候打击云溪,可不是让这个部落远避千里。 第456章 乱 另外就是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自己真的不能眼看着云溪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活动。 另外就是找不到云溪部落的人,他哪里来的奴隶呢! 王宗范只能是越来越向着大山深处进发,这里的地形就像是一个漏斗加葫芦形,外面大而里面小不说,而且里面还岔道众多,进入之后极其容易迷路。 就算是这些番人,进出这么多的岔道时,也得遵循一定的规律还有平时记得一些特征,否则也很容易迷路。 更不要说这些黎州军,进去之后就傻了眼,越走越是心慌,再想退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些人想着就是搜索五天,带的食物也只有十天的量,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有一些地方,就连人都难以通行,更别提驮着粮食物资的驮马了! 只走了三天,这些人就不敢再走了,可是又退不出去,这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看着天空明亮的月光,这些人也不知是谁唱起了黎州小调,不一会儿,漫山遍野都想起了家乡的声音。 自古离歌最动人,乡曲勾人感人深,就连带队的偏将、校尉此时也是痛哭流涕,谁愿意离乡远行,又何况是在异国他乡拼死作战呢! 最可怕的是,此时连一个敌人都没有看到,就已经迷失在了这片大山和丛林中。 对于未知的恐惧可不是懦夫的专利,就连这些在战乱中生长起来的这些黎州人,此时也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两名偏将和几名校尉商量了许久之后决定返回,这都已经三天了,要在过两天找不到回家的路,自己回去的粮草都成问题。 他们在这里瞎转,番人就在他们的四周跟着,本来这些黎州军马上就要进到葫芦里面,就能困死这些人。 却不料这些人,竟是要返回,拿着几天的布置不就打水漂了吗! 番人们将这个消息传递回了部落,王宗智的意见是他们走就走了,只要不仅如此他们的核心地盘,就由着他们在山里面瞎转。 自己只是付出了几个人几天的口粮罢了,可是对方却是将近五千人的粮草,人吃马嚼的,绝对坚持不了几天。 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这里的地形地貌,更是不知道这里的天气状况。 王宗智看看天色,朝着云雷指指天空,几人都漏出了一丝微笑,天边堆积的阴云已经好几天了,这要不下就不下了,可要是真的下起雨来,绝对是一场罕见的大雨。 什么叫罕见的大雨,就是那种特别大的雨,绝不是那种每天都飘一飘的雨丝。 黎州军也看到了阴云密布,他们回撤的步伐不由得就加快了,可是在这种可以叫做羊肠小道的小路上行走,只要一个不注意,那就是粉身碎骨。 要是在等到下雨,这小路根本就走不了,他们心里明白,可就是走不快。 另外就是每个人不能里的太近,以防身边的人摔下去,再把自己带下去。 尤其是牵着马或是控制驮马的人,就更是小心翼翼,人会控制自己行进的速度,可是马匹不会,更不知道尽量靠着里面走。 只是半天的时间,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这一下可就使得道路更加难走了起来。 道路越来越难走,可是人心发冷才是这些人最大的悲哀,尤其是想生火做饭吃口热乎的时候,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干饼配着肉感,渴了就喝两口雨水,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天,这些人早就是浑身冰凉,身上竟然没有一件干的衣服。 现在在外面的人除了他们,就连一只小鸟都找个地方背雨去了,他们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田地早就被雾气渐渐遮盖了起来。 他们此时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道路,就算是能走,他们也根本不敢走,不管是人或马匹都得摔下山去。 可是站在这山道上,走不了也退不回去,有些人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们渴望一场战斗,更是渴望一场厮杀。 终于有的人开始为了争夺一个可以避雨的山岩开始了争斗,一旦有人开始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厮杀,很快就能引起大面积的争斗。 道路不过就是三尺宽,很快就有人摔下山去,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三个,就有第四个第五个……。 林军将领根本就弹压不住骚乱的士兵,没有多大功夫,竟是连自己都不得不加入了战团。 他们的加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加重厮杀的人数罢了,对于平息事态,根本就于事无补。 儿他们的加入,竟然还使得这些人产生几个团伙在一起厮杀,几日来的悲观心情都在此时爆发了。 远处几个番人身穿树叶编制的衣服,里面穿着兽皮,这些人就躲在不远处的山林里瞅着,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不相信这些人疯了不成,怎么自己人杀起自己人了,他们不知道这都是他们的袍泽同胞吗? 可是这些番人却是看着黎州军大战,竟是不仅高兴了起来,这些人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估计最后能走出大山的,能有一百就不错了。 但是这些番人看的却是兴高采烈,看着敌人死亡是过么大的乐趣,估计自己是看不到了,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这一队五千人就死的只剩下三百多人,而且还各个带伤。 他们的争斗结束了,可是大雨却是成为了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伤口跟本就得不到有效地处理,不一会时间就被雨水泡的发白。 雨水浸泡着伤口,而伤口却是已经开始发炎,这个时候剩下的这些人才知道,大自然是多么的无情,是多么的强大。 随着队伍里渐渐有人死去,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大喊着向着山崖下跳将下去,随着咒骂声的消失,他们的生命也在山崖下就此终结。 他们走不出去,他们完全迷失在了这片大山中,等阳光再次普照大地的时候,这处山道上除了纷杂的脚印,就连鲜血也没有留下一点。 远处的番人虽然隔着一个山头看到这些人如何消亡的,可是想赶到这里,静夜思翻了一座山,又跨过一道沟之后,终于出现在了这里。 一两千驮马依然驮着物质粮草,在一边啃着草,可是它们也已经不堪重负,一匹匹都是精力体力极差,但是它们活着,而它们的主人却是已经全都不在了。 番人们收拾驮马、物质、以及扒下那些死人身上的盔甲装备,这倒是像给番人送装备的一样。 番人们利用了大自然,而他们本来就是这片大自然的主人,他们了解这片土地,也知道如何善待这片土地。 而这次的黎州军是在这里,何尝不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报复呢! 王宗范在大雨停止的时候,终于将早就准备好的救援队伍五千人拍了出去,可是连绵十万大山,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这简直就是大海摸针一般,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将人分散出去寻找,就会被番人分别干掉,可是这么多的人又在这大山里怎么找呢! 几天之后,这些人只能是退回了营地,王宗范对于消失的五千人马痛心疾首,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想来想去,他就觉得自己干嘛跟这些番人死磕,不如走一路打一路,就不信带着几万大军还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地。 袁斌很快就得知了王宗范率军向东而去,他们是沿着江边一路向东,竟是对江边众多的小部落进行了灭绝人性的大屠杀。 连着前进十天,猪猪傻掉了将近万名,十几个小村寨,男人杀掉投入江中,而女人却是被裹挟着一路东去。 直到面临剑与部落的万人大军以后,他们才真正露出了凶狠的獠牙,纵观这些剑与的队伍,王宗范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蔑的笑了笑。 杂乱无章的队伍,大部分都没有盔甲防护,王宗范只是做了一个手势,队列中的轻型抛石机就已经开始组装在一起。 而面对几万凶神恶煞一般的黎州军,剑与部落只能争取与之对抗,却是根本就不敢放任黎州军从自己的地盘通行。 剑与部落早在好几天前,就发现了大量从上游顺水而下的尸首,基本不用查探,就知道了黎州军东进的消息,也知道了黎州军所犯下的恶行。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是聚众对抗,他们自己还有依靠自己生存的小部落,都不可能对抗如狼似虎的黎州军。 王宗范此时看着远处的番民似乎正在移动,似乎正在调整队形,王宗范看了半天,他只是静静等着对方调整队形。 看看身后给出的抛石机准备好的提示之后,他命令点火,抛石机里装着的都是大草球,内部是装着火油的罐子。 番人的队伍是有好几个部落抽出来的壮年,组成的临时军队,此时就是想着尽量的将拿着同一种武器的队伍集结在一起,以便统一指挥。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进行过整队训练,这一动不要紧,队伍立刻就乱成了一片。 第457章 兵退山林 正在整队的时候,黎州军却是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番人直到火球在自己身边燃烧起来,才知晓黎州军已经开始进攻了,知道了又如何,大火在身边燃起,火油流过之处,就将大火带到哪里。 有的草球直接就是打在番人身上,在这些番人身上炸开,然后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成焦炭。 哀嚎、惨叫,各种不安的情绪,瞬间将番人的队伍打的支离破碎,抛石机已经停止了发射,王宗范将刀盾兵调到了前排,则是要将对面的番人屠杀殆尽。 他早就受够了番人的欺负,也早就想将这些番人全部杀完,就算如此,也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大火熄灭的一瞬间,王宗范抬起来的手就狠狠的挥了下去,刀盾兵也早就是急得不行,要知道杀掉对面的番人,只要拿回他们的脑袋,五个脑袋就能换一个女人。 而且是先到先得,数量有限,这些刀盾兵早就是急不可耐,此时得到进攻的命令,顿时就冲了进去。 番人早就是四散奔逃,虽然番人首领们都在尽力收拢自己的队伍,可是这么大的战场上,早就是谁也找不到谁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是如此。 等黎州军杀上来的时候,除了逃跑还能做什么,除了跑的比别人快,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生存下来呢! 战斗在继续,刀盾兵掩杀过去,长枪兵却是有重新在阵前列队,他们只有三排,但却是长的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是情理战场的,只要是要杀掉任何一个还活着的人,而他们的身后就是骑兵,大量的骑兵,这些骑兵就是要冲进番人营寨清场的。 袁斌没有想到,黎州军竟然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虽然他也是痛心疾首,但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统帅部的战略算是完成了一半,可是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他们的目的是驱赶番人向东转移,可不是让黎州军大屠杀的。 而袁斌害怕的事情还有一个,那就是黎州军在了剑与部落广大的土地之后,他们不在东移,就此在这生存繁衍下去,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而与他们几百里之外的项家军那里,已经感觉到了西边番人的异动,但是只见番人身影,却是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番人。 他们不知道这些番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露出的恐惧,而是满怀欣喜的派人进山开始了清缴。 刘向北认为这是原先跑到山里的番人又回来了,他要将这些番人抓回来,在送到潭州卖掉。 可是进山清缴了好几天,却是一无所获的回来了,那些番人看见汉人,简直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远远看到汉人,就会跑的无影无踪。 即便是拿粮草物质引诱这些番人出现,最终也是以失败告终,这让刘向北失望不已! 他们的行动让这些番民更加的以为,这里的汉人和黎州军是一丘之貉,更加的行动小心起来。 这些番民都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在部落中,而侥幸生存下来的,他们得知自己部落出事之后,干本就不赶回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能是尽量的更远更远的山林逃遁,而这些番人在外面越聚越多,竟是已经有了两千之众。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族中打猎的好手,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在山林中肚子生存下去,现在聚在了一起,立刻就成为了刘向北的噩梦。 他们只是在远距离杀掉看到的任何一个汉人,只要是落单,就一定会被射杀,而他们身上的东西,也会被抢走。 刚开始只是一两个,两三个,可是后来竟是出现了一小队一小队斥候整体始终的情况,这就让刘向北受不了了。 现在的刘向北早就是对前面的山林发怵,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烧山,他选择了和王宗范同样的办法。 同样的办法却是不会取得同样的效果,黎州军烧山驱赶番人,只是为了取得生存的一片天地。 而在刘向北烧山驱赶番人之后,他们斥候小队终于和黎州军遭遇了,双方都发现了对方,但是看着对方的身影动作,立刻就选择了退却。 他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但是绝对是正规军,黎州军除了欺负欺负番人,那里敢和别的正规部队正面冲突。 双方虽然选择了克制,但是这对于他们双方来说,看到别的军队这件事,绝对称不上是好事。 于是更频繁的侦查就开始了,虽然不想打仗不想对抗,可是也得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吧! 在长达几十次的接触中,双方竟然在没有开战的情况下,终于弄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而且让双方还都很是欣喜。 一方是流浪的黎州军,一方竟然是项家的私军,这双方简直就是顿时就有了合兵一处的想法。 又一个让大唐统帅部失望的结果出现了,谁都没有想到则双方竟然要合并,这不符合大唐的利益,同时也不符合大楚的利益。 敬翔接到线报的时候,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没有想到则双方竟会合并,虽然现在还没有合并,但是想来只有合并,才符合他们双方的利益。 而大楚虽然查探不到其他的情报,但是孙志云带领的老军却是发现了黎州军进入了大楚传统的领地。 情报回到马希声的案头,把马希声也吓了一跳,他让秦楚拿出地图,他要看看黎州在哪,怎么会跑到这里,跑到大楚境内呢! 而秦楚也是一脸懵逼,这里走距离潭州,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还隔着一条大江呢! 黎州军几万人进逼潭州,虽说还隔着很远,但却是让孙志云感到了一丝危险。 要知道黎州军可是连年打仗,这些人一定比自己人能打仗,何况自己只有两万人,孙志云想来想去,就只能是向潭州要求增兵。 这个要求,只是在大楚朝堂过了一遍,就被迅速的通过了,五万大军迅速集结,立刻就浩浩荡荡的向着西南杀去。 敬翔一时没什么办法,也就将这个事情呈报李奇,李奇看了他半天才说道:“你真的是年纪大了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你是小心还是小心呀!” 敬翔有些郁闷,但听完李奇的办法,他却是顿时轻松下来! 袁斌接到命令,打开看完之后,也是不仅拍案而起,跟着李奇就是有干头。 袁斌随即命令大军过江,占领有利地形,已崇山峻岭据守险要,尽量安抚番人情绪,将番人重新安置,让他们重新回到祖地生活。 番人们对于大唐的招抚,竟是采取了回避的态度,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这些番民就发现,这一次的汉人过来之后金河以前见到的所有汉人都不一样。 这些汉人一来之后,就带来了大量的民工,他们平整土地,平掉土山种上各种林木,并且在每一块平整的土地上明示,产权为空,欢迎耕种等字样。 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汉人将土地平整出来,再就是在大山中修建堤坝,聚水为湖,在修建水渠连接各处的耕地。 而且还在各处山岭之间修建桥梁,并且修建道路,这让番民们觉得这些汉人可能真的是为自己着想,他们就像是天神一般,竟是让地无三尺平的地貌焕然一新。 在他们改天换地的时候,孙志云带领的大军终于第一次和项家私军碰撞了,人数永远是战争获胜的诀窍。 孙志云清缴刘向北,就像碾压一般的就杀了过去,致使刘向西只能是向着黎州军的地盘逃窜。 刘向西的军队根本就没有系统性的,进行过大军团作战训练,此时见到孙志云不慌不忙的清缴,让他想到当初他们几岁如此清缴番人的。 只是此时出动军队的人数,是当初的好几倍罢了! 数量有时候的确是会发生质变的,远距离射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好掌握的一项技能。 何况他们面对的是正规编制军队,他们手中都是硬弩,可以激发一两半到三两半的加重箭矢。 他们可以用硬弩将这种一两半的箭矢,轻松射中一百到一百五十步的目标,但是在射出一箭之后,就要花费很长时间上弦。 而刘向北他们手中的硬弩虽也是制式装备,但却不是这种硬弩,手中的箭矢却根本就射不到这么远。 如此一来,不退还怎么办,难道还像个靶子似的站在这里让人家杀吗! 一退就退了三十里,直接就将他们逼进了黎州军的地盘,王宗范和刘向北的合并根本就谈不拢,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屈居人下,这和谈也就根本就谈不成。 现在和谈谈不成,你还要忘我这里退,王宗范直接就不愿意了,他也是摆出阵势阻止刘向北大军的西进。 刘向北看到黎州军阻拦,心中太明白他们怎么想的了,自己不投靠黎州军,拿自己今天就得死在这。 可是让他放弃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那怎的跟杀了他一样,他举步维艰只能是叹息一声,向着更深的南部山林进发。 第458章 不多不少 可是他们的退却,却又惹了本来就已经很艰难的番人,这些番人虽然收拢族人发展到了将近五千人,但大都是男子而甚少女人。 而他们本来还计划这进攻袭扰刘向北营地,希望能抢一些自己族的女人回来,可是现在计划还没有实施,刘向北却是裹挟着女人们向自己杀了过来。 正准备迎战,却是看着刘向北却是向南跑了,王宗范很是郁闷,自己都这样了,他怎么就能跑了呢! 但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私军和正规军的差距,首先就是战斗意识太差,再就是战术以及战法单一,最重要的就是装备的欠缺以及无法正常补给。 正规军有国家供养,他们是全体国民赋税供养的,装备一步粮草也都是国家负担。 而私军,要么就是偷偷买一些淘汰货,又或是买一些民用品,要么就是以战养战,但这几种方法都不能和一个国家的供应能力相比。 刘向北向南这是在逃窜,可是还裹挟着万余名女人,这就让他的物质越发紧张,虽然带着百万两银子,可是银子不能吃呀! 这片大山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绝对是一个不熟悉的所在,既然不熟悉,在这里就找不到任何的吃喝。 也不能说找不到,只是说找不到足够他们这些人吃的东西罢了,这也就是番人部落人口始终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进入大山之中,不仅仅是吃不饱,还有就是生病,生传染病,这才是对于他们这种不敬畏的混蛋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而军中的郎中也只是跌打的游医罢了,看个跌打损伤还是有点办法,可是面对一大片的上吐下泻,他们的手段基本没用。 就连刘向北也开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片大山有多么可怕,而他们只是吃了一种大山中好看的蘑菇而已! 他们不想死,没有人想死!可是走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他们了,军中的女人们一直都吃不饱,可是她们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这就让汉人们很是诧异了。 采集的蘑菇不多,而他们也是将这些蘑菇搭配肉干炖到一起吃的,而这些东西,女人们却是一点都没吃。 刘向北带头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喉咙,使劲的吐,吐完在喝水,再使劲的吐。在喝水再吐,反正吐呀吐的也就吐习惯了。 但是那种浑身的无力感,还有眩晕感倒是减轻了不少,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的浑身无力。 在这一大片山林中,他们倒是不怕楚军追上了,因为楚军根本就没有追过来,他们现在正在和黎州军对峙,根本就无法顾及刘向北这些溃军。 虽然没有大军清缴,但是他们的情况却是极差,原来是吃的不够,还能在丛林中打些野物,或是采集一些野果什么的充饥。 可是出了这件事之后,他们就连这些补充量少的手段也不敢使用了,看到野果野菜虽然眼馋,但却是根本就不敢吃。 有些战功而被奖赏了女人的士兵,却是发现自家的女人们,对这些东西极其熟悉,她们知道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 而且还知道将有些有毒的野菜,很简单的出来一些就能吃了,这个发现让刘向北又看到了希望。 可是这些女子对于面前的这些禽兽一般的大军,根本就是不远帮忙,刘向北无奈之下,只能是拿他们的孩子威胁她们。 这些女子终于妥协了,不妥协还能怎么办,自己不吃或是少吃可以,但是孩子不行呀! 她们也就只能走进山林,捡拾一切能看到的食物,初时还行,可是随着采集,这一片能吃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少了。 他们不得已,就只能在此向南转移,他们希望能找到一片能够生存下来的乐土。 可是天下那里有什么乐土,乐土都是自己建造的,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刘向北他们终于离战争越来越远,可却是离危险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前面就是一座大山,而在大山的另一边却是有另一个强大的部族存在。 只是现在刘向北看着这座大山,却是完全的傻了眼,很本就没有路不说,只是毒蛇就见到了好几种了。 而且自己人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有士兵被咬中,而被咬的士兵,也会很快的失去生命。 这些士兵死亡极快不说,而且死状极惨,有很多都是因为脸色发黑,浑身僵硬之后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让看到的士兵在也不敢在往前走了。 刘向北只能令士兵砍伐周边的杂草树木,希望能清理出来一片生存的空间。 可是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里早就成为了野兽的乐园,而且还有各种毒虫的家园。 只是清理了一小片,就已经有好几个士兵倒在了地上,最可恨的就是他们还无法使用大火的力量。 在没有足够的空间下,只要燃起大火,他们就会首当其冲被大火所吞噬。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得做,所幸有这些番人女子们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将裸楼在外的地方尽量的涂抹周边的稀泥,要不然就是将皮肤都用布缠上。 这个办法好,缠上之后的这些士兵,除了行动不是很方便之外,但依然在十几天之后,勉强开辟一块面积不小打的空地。 而番人的这些女子也因为如此,得到了很好的对待,他们需要这些女人们,她们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和男人们一样的待遇。 这个待遇说的是劳动的权力和平等获得食物的权力,刘向北基本上天天都是数着一粒粒的粮食在过日子。 虽然如此,他依然是让这些女人走向了丛林中,女人获得食物,那她们就有权利得到食物,而且是充足的食物。 没有吃饱,真的是没力气干活,有的时候刘向北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x,自己就是吃饱的撑得。 自己在自家庄园里多好啊!有吃有喝有女人,什么都不缺,干嘛造反呀! 现在早就不是项羽那个时候了,也不是天下无主、有德者居之的时候了,自己还没蹦起来呢!就被打入了灭亡的深渊。 再想想曾经的刘向南,他此时却是开始想他了,自己跟他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现在每日啃着树根过活的日子,他早就厌倦了。 他的这个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要这些士兵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引起哗变的,到那个时候更可怕! 女人们很辛苦,他们只负责采集,而男人们负责归拢携带,虽然每日从早忙到晚,但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们能吃饱,她们不怕辛苦。 有些孩子就是他们在这里被面前这些畜生强暴之后怀上的,虽然不是他们族人的后代,但却是她们身上掉下的肉。 她们这些女人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尽量的存货下来,他们是自己部族最后的希望,就算不为了部族,也得为了自己和孩子们活着。 随着时间的增加,随着采集面积的增大,也随着开荒的地方越来越多,刘向北就带着士兵们开始种一些好活而且产量大的食物。 虽然吃得不好,但是经过这一段的努力,他们却是可以吃饱饭了,但是打来的影响就是,他们这些人越来越像番人了。 就连刘向北也开始以兽皮为日常的衣衫了,拿兽皮包裹身体,有一个极好的地方,就是不沾身,也就不会生长什么湿疹什么的。 而且在这里生存一段时间以后,士兵中自然而然的分工了,而且有的士兵也和番人女子自然结合过日子的,也越来越多。 这是人类的一种自然进化,生命总会找到出路,他们也会找到生存的办法。 四五万的私军瞬间转化成了农民、猎人,而一家一户的开始搭建自己的小木屋,要不仔细看,谁都会认为这里就是一个番人寨子。 这么大的寨子,就算是在番人中,也是极少见的,刘向北为了掌控这些人,给了他们更大的只有,也成立了部族议事的制度。 如此一来,一个新的部族就此出现在了这片原始森林中,他们圈养牲畜,也会采集草药,更是开荒栽种,这让刘向北真是觉得好生活,马上就要来了。 他们在这里寻找怎么存活下来,可是他们的举动却是直接影响到他们大山另一边唬族的注意。 唬族就觉得自己这边的猎物日渐减少,而他们站在高山上,能看到远处升起的炊烟,这说明自己传统的狩猎地里面,有其他人闯入了。 但是看到,不一定能到达那一片土地,虽然只有几十里远,但是这一路却根本就无法行走,自己根本就过不去。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派出了一只探索的队伍,他们知道这些人只要走向那里,说不定就会有去无回。 但是为了自己部族的安全,这一次行动是必须的,他们只是排除了十个人,人太少了不行,否则根本就不能抵抗沿途的猛兽。 可是人多了,又无法保障沿途能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所以说十个人不多不少! 第459章 新变化 唬族属于南粤人,但又和南粤人没什么关系,他们越是百年前因为躲避战乱而签到此处的。 百年的发展,使得他们战天战地,更是个看到的人和所为的敌人战斗,长此以来,竟是形成了他们残暴的一种生活方式。 他们甚至还保留了吃掉战俘的习惯,并且会把敌人的头颅保留下来,树立在自己的寨子门口,树立在自己的田间地头。 这是他们的荣誉,也代表每一家的财富情况,这是他们的传统,也是他们赖以生存根本。 他们十个人的主要武器,还是以弓箭为主,腰间挂着的那把内弧弯刀,既是他们的武器,也是他们的工具。 他们身上穿着的就是内部兽皮,外部是穿着藤甲,这个藤甲作为他们的盔甲,是因为他们生存环境所决定的。 获取容易,而且坚固耐用,尤其是这个藤甲十分适合这里的环境,从山上摔下来,有这个藤甲护身,就不会受到人身伤害。 就算是遇到大江大河,他们也能凭借这个藤甲浮在水面上,可以说真的很实用的一件装备。 就算是碰上野兽,也能阻挡他们的爪子和撕咬,而且还是一种载体,他们将树叶可以很轻松的编在上面以隐藏自身。 前面下山的道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十分陌生的,所以他们带的东西还是很全的,吃的喝的用的,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一些。 下山实际上比上山难得多,最重要的就是对于前方的道路是一种未知,一旦是滑了一跤,就不知道会不会摔下山崖。 就算是调到哪一个山岩上,要是没有工具,想脱困都难! 在说这里整个都是丛林,一脚踩下去,都不知道这下面有没有一条毒舌等在这里。 山路崎岖难行,野兽毒虫到处都是,一个不注意就能将自己的生命留在这里。 他们和刘向北他们不一样,他们敬畏这片大山,崇敬这里的没一条生命! 他们会点燃一种野草,用一种有味道的浓烟驱散毒虫,也会使用有限的火堆驱散晚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野兽。 大自然遵从的是物竞天择,只有破解了大自然密码,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这是生命对于生命的一种选择,也是一种自然淘汰。 人之所以能在几万年时间里,就成长为这个大自然的主人,是因为人学会了制造和使用工具,并且能用这些工具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们的前进非常慢,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进入这片山林,他们就能找到足够生存的吃喝。 他们也不需要急着赶过去,只要查明对方的情况就行,而此时的对方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们只要不让对方找到自己族群就行,只要不发现自己这些人就行,要是对方羸弱,那就吃点他们,吞并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要是对方强大,那就要防备对方了,这事情也就复杂了。 唬族善于隐藏,对于隐藏在暗处查看猎物的本事,谁也发现不了他们,就算是嗅觉敏锐的野兽也发现不了他们。 可是他们是会隐藏,可是他们却是不懂行军打仗,也不懂得侦查,更不知道怎么防备别人的侦查。 他们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进入了这片山林,他们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片山林不一样的地方。 明显这里的林木比刚才那一片稀松不少,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 有生火以后熄灭的痕迹,也有掩埋的人类粪便,这就使得这些人不由得小心不少。 就算是再小心,他们已进入这片山林,就被刘向北的斥候发现了,他们早就在大树上建立了隐蔽的暗哨。 他们一般两三天换一次人,只要发现外人侵入,就会放飞一种鸟雀,这些鸟雀会将绑缚在脚上的信息带回营地。 刘向北收到信,不由就慌了起来,番人!十个新番人部落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势力边缘。 这是只有十个人,还是有大队人马在后面呢! 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刘向北直接就是带着五千人马杀了过去。 五千人分成五路大军,包抄了过去,这十个人也是分成了三队,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着。 可是他们的行动,对于大树上的这些暗哨来说,简直就是提着灯笼行走在深夜,在明显不多了。 刘向北杀过来的时候,这些人早就察觉了,看着天上受惊而非得到处都是飞鸟,他们就知道敌人来了。 等敌人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完全都傻了,这那里是部落番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军吗! 他们部落就是躲避这样身穿硬皮甲,头戴铁盔,手持硬弩的天军,才躲避到了这里。 此时真的看到这样的军队,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尽,他们绝不容许自己活着,也绝不容许自己将部族的位置说出来。 刘向北是围住了他们,见到的却是十具尸体,这些人就像杀死自己的敌人一样,将自己的头都快割掉了。 这样的手段之下,根本就没有救活的可能,刘向北虽然很是郁闷,但他并不惋惜。 既然别人来造访了自己的地盘,拿自己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就要去他们的营地看看才行,不了解自己身边的敌人,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的放下心来。 孙志云和黎州军还在对峙,但是中间隔着一条深邃的山沟沟,彼此都能看到对方,但谁也没有主动迈出前进的那一步。 孙志云觉得这样的对峙,对自己一方有利,对方千山万水而来,只要自己据守,一定会耗死对方的。 而黎州军还容易找到一处可惜修正的营地,他们也实在是武力再起站端,他们自然也希望这样僵持下去,只要对方不打过来就行。 而袁斌的一系列举措,终于在和王宗智联系上之后,番人决定返回家园,重新开始新生活。 当云溪部落返回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大唐军人的秋毫不犯,看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看到的是逐渐返回家园的部落。 这里一下子就变得生机勃勃,天空仿佛都变得更蓝了,就连行走的人们,脸上都泛起了久违的笑容。 江南江北也在筹建铁索桥,大唐要将天险变通途,为了这个目标,两岸分别筹建了一座炼铁厂。 他们要就地取材,利用当地的铁矿石,熔炼之后直接浇筑成链条,并且在两岸修筑城池,以防备有人捣乱。 这一下子就修两座铁索桥,放这些番人看来,简直就是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这两座桥,一座叫东桥,一座叫西桥,正好一去一回,这样能减少拥堵,使铁索桥的通行更顺畅。 而就算是遭受攻击,两岸也能互相支援,也会迅速得到救援的。 至此,这一片土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他们两岸的人们大量的开垦荒地,不但是领导生活补助,还能有军队派人来帮忙。 甚至刚刚成立的官府,还会发给他们农具,甚至是耕牛,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不打仗竟然还能这样发展。 既然是官家的耕牛,就不可能一家一头牛,一般都是两三家,三四家临近的耕地共用一头牛,还有兽医专门为他们的耕牛医治, 官府也在官府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专门为人看病的医院,看病不要钱,只有抓药才要钱,或者用别的东西折价也行。 官府旁边也修建了官学,只要是适龄儿童都可以在这里免费就学,等上到中班的时候,就可以选择继续上学,还是选择从事其他方面的学习。 比如耕种、冶炼等不需要太多学习的工作,而想学习治病,那就要高班毕业才行,这让整个番民们都感到了对未来的美好希望。 美好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而远在潭州的马希声却是又出现了状况! 自从城内开始开始了大量的暗杀之后,整个潭州城内,立刻就进驻了大量的军队,他们使劲的搜索凶手,也没有找到一个。 即便大楚朝堂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日升昌的报复,但是他们却对此讳莫如深,谁都不愿意将目标指向日升昌。 其实马希声也基本猜到了这个事实上的凶手,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个日升昌他根本不敢,又或是说不想管。 对于自己的选秀,他感到了很不满意,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大楚就没有一个好看的人吗! 五六千名秀女竟然挑不出一个,这让马希声感到郁闷的不得了,自己选秀的记过是这个样子,他就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决定微服私访,自己到民间去找她几个美女带回宫,只是这个消息竟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楚。 原先有的适龄女子都纷纷的躲藏起来,或是花钱将自家的女子从名单上剔除,这样自己家就不用参加选秀了。 有一家这样做,就会有两家这样做,最后竟是出现了官府明码标价,只要稍微有些钱财的家庭,就能办到这件事。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买学生走上大街之后,却是一个女人都看不到,只有勾栏有些女子在门口迎客而已! 第460章 吴越美女 马希声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就骂了娘,这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呀! 他看着远处不时露露头的几名潭州府的捕快,他心中就有气,突然他想到周时昌家里似乎就有一个小姑娘。 记得以前上元节的时候,周时昌都会请戏班子到府上唱几天大戏,自己记得还是做皇子的时候,去他家听戏的时候,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当时看着小姑娘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那这几年过来,岂不是已经十八九岁吗! 他看着远处的捕快,他就觉得是周时昌将满街的女子撵走了,这才是自己看不到美貌女子的真实原因。 他能想到这,不由得就有些迁怒周时昌,这厮太可恶了,你一家子高高兴兴的,竟然至我这个皇帝于不顾吗! 想到这,马希声直接就是然摆驾潭州府,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向着潭州府衙而去,而捕快衙役们看到去了府衙,走就是飞奔回去报告了。 周时昌听说马希声出宫,就已经是吓得不行,最近的当街杀人早就是吓得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你什么时候来逛大街不行,为啥就这个时候来呢! 周时昌将所有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撒到了街面上,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因此而迁怒于他。 他带着全部的官员在府衙前面跪迎皇帝的到来,马希声笑呵呵的让众人起来,马希声则是赶紧将皇帝让进府衙。 新的茶碗,新的茶壶,甚至座椅都是套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棉垫子,马希声坐下就询问最近发生的当街刺杀事件。 周时昌很是惶恐,这件事有目共睹,谁都知道是日升昌的报复,但是谁都不敢说,为什么?日升昌能如此猛烈的报复项家,那就能报复任何人。 看看那些尸体的惨状,就能让所有人丧失找回场子的念头,更是因为马从从浏阳因此返回潭州,并且还带走了所有的尸首,还有任何一件现场遗留下来的物品。 马从很怀疑,这件事就是大唐军方做的,但是他同样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打破自己和日升昌之间的默契,自己甚至整个浏阳估计就完了。 因此他一拿到这些东西,竟是马不停蹄的回了浏阳,到了浏阳之后,将这些尸首让陆晏查看的时候,李艳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尸首的来历。 这些人不都是项家人嘛!另外这些熟悉的伤口,他在福州城外早就见过了,他的认可,也让马从感到一种深深的一种无力的感觉。 周时昌此时被皇帝造访,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不明白马希声为什么会来自己这个小衙门,六部都在他旁边他不去,干嘛来吓唬自己呢! 马希声也是没话找话,现在孙志云在西南已经稳定住了局面,根据他的呈报,现在西南再也找不到一个敌人了,特此询问是撤回还是拒收。 马希声那里懂这个,就又将问题踢了回去,孙志云想着就是如此,无外乎自己手握重兵,任他谁也不敢轻视自己。 最重要的却是可以中饱私囊,十几万的大军,想刻意的克扣一点,简直就是太容易不过了。 在说自己占山为王的生活,着实惬意,岂是呆在朝堂上无所事事可以相比的呢! 番人的营寨都空了出来,那可是大片大片的良田熟土呀!虽然不如平原的产量高,可也是土地不是。 这些事情都不用他做,也根本不用他出头,就有好几个皇族的买办找上门来,在他们看来,大写的这些土地就是他们马家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土地,就连一只鸡也都是他们马家的,何况这些根本就没人要的贫瘠土地呢! 在他们看来的贫瘠土地,却不知是这里生存了几代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这片贫瘠的土地,不止养育了这里的人民,也同样的诞生了伟大的文明,只是这里的人更加崇尚自然,更加的保护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他们的进步是缓慢的,他们的发展是停滞不前的,但是他们保护了数以万计的动植物,他们只是以自己的温饱作为索取条件,一旦满足这个条件,他们就会千百倍的回馈。 因为人的不同,认知就会有极大的不同,赖以生存的根本却是在皇族的人看来,只是他们发财的工具罢了! 这片土地毫无疑问的被买给了一些地主,还有一些豪门,他们喜欢这片土地,他们为了自己家族的繁衍,也是在想尽一切办法。 马希声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最后竟是称赞周时昌工作认真,做事负责! 这让周时昌感觉更加的不对劲,心里也就更加的不安起来,他主要还是猜测不到自己这个皇帝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马希声看着忐忑不安的周时昌,心里却是异常的畅快,你让我不能好好过,那我也不能让你好好过。 直到了晚间,马希声竟然不回宫,竟是要跟着周时昌回家坐坐。 这可把周时昌吓坏了,他可是知道马希声最近为了选秀的事情都要疯了,现在去自己家,不会是要祸害自己吧! 人在危急的时候,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最坏的结果,虽然不是每次都猜中,但不幸的这一次猜中了。 周时昌立刻就给马希声跪了下来,他恳请皇帝回宫,夜晚的进城不太平,他情愿背上治理京城不利的责骂。 可是马希声却是不顾他的阻止,你也是反对的,他就越要做,他今天还就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周时昌没办法,只能失魂落魄的跟着马希声的队伍后面,他本来还想派人回家说一声,好准备一下,但却是被护卫给挡了回来。 等到了自己家里,整个周府的人都要出来迎接圣驾,马希声很有兴趣的坐在自己大车上,透过门帘看着每一个出来的人。 只是他疑惑地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一个能看上眼的,尤其是那个穿着像个小姐的那位,怎么满脸都是疙瘩呢!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这个周时昌有别的办法通知自己家人,将自家女儿改装易容了。 能这么想,你们说这个马希声笨吗?一点都不笨,只是不干正事罢了! 他轻移龙步,缓慢走下龙辇,随后就是微笑着询问周时昌几人的情况,这让周时昌心里更加的怀疑马希声的真是意图! 一个个介绍完,马希声顿时没了兴趣,刚才看到的那个满脸疙瘩的女子,还真的就是周时昌的小女儿。 按周时昌解释,自己闺女因为身体失调,满脸疙瘩已经有两年多了,寻遍潭州名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药方。 马希声没了兴趣,干脆回宫去了,只是随后就派来了宫中的御医。 所为的御医,也不过就是一众官员,只要是官员就没有不爱钱、不惜命的! 把过脉,只是看看周时昌塞过来的一万两的银票,就知道了这事怎么回事,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毫不犹豫的将银票塞进了怀里。 周时昌结果御医开的药方,只是看了片刻就知道,这是故意引起身体不调的药,这是御医害怕马希声再派别的御医查看,以防露馅用的。 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周时昌这才仔细问清楚自家倩儿怎么回事。 原来,家里人听说马希声要来家里,早就吓得魂不守舍的,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事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呀! 不只是自家女人纷纷扮丑,就连家里一些值钱的摆设也被收了起来,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觉得没问题了,这才到门口迎的驾。 周时昌听完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为家里人的智慧感到高兴,可随即就有了更深的担忧。 马希声能杀到自己这里,那就能杀到任何人的家里,他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一些亲朋好友。 这个消息就像是瘟疫一般在潭州迅速的传播着,有钱的、没钱的都在热议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马希声这真的是要疯了。 仅仅三四天的时间,他已经去了三四个大臣的家了,不是见不到,就是见到一个奇葩长相的女人。 就在他即将灰心丧气的时候,竟是从邻国吴国送来了二十名吴越美人,马希声本没什么兴趣,可是在偷偷看了一眼之后,竟是龙心大悦起来。 这一个个环肥燕瘦的,简直囊括了所有的女人类型,有清秀的、有妩媚的、有英姿飒爽的等等等等,年龄也是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这一波美女基本就可以满足马希声的所有要求了,马希声真的是高兴坏了,立刻就要好好赏赐吴国的使臣。 可是吴国的使臣只是要求大楚归还他们的皇子,这让马希声很是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抓了人家吴国的皇子,这家在你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可是吴国使臣坚决的说,就是浏阳陆晏抓的,就是钱缪的干儿子钱元喜,而且也已经很长时间了! 马希声听闻之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是这个陆晏了,也早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第461章 疯了 马希声就觉得这个可恨的陆晏要早将这个钱元喜给自己送来,那这些吴人会不会早就把女人给自己送来了呢! 马希声顿时就责令陆晏,将这个钱元喜妥善送来潭州,并且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接到圣旨的陆晏,随手就递给了旁边的马从,可是马从直接就扔到了一边。 两人都很生气,自从上次的泄密时间之后,浏阳可着实乱了一段时间,闹的浏阳鸡飞狗跳的。 到最后也没有抓住那个男扮女装的探子,这让两人都是沮丧的很,不抓住这个人,就解决不了浏阳的吴人探子的网络。 想到自己身边遍布探子,这让他们两人根本睡都睡不着,而马从听敬宏说的浏阳的情报探子的事情,也让他很沮丧。 根据敬宏说的,浏阳的探子情况已经很厉害了,不仅是有吴人的探子,还有被收买的一些民众,这就使得这个问题很复杂了。 探子还好说一点,可是民众可怎么办呢!抓不住吴人在浏阳的探子头目,就不可能得到整个浏阳的探子情况。 这些事情对于马从来说很熟悉,就自己知道的一些办法,就能够轻松做到。 陆晏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些探查的手段也是有的,两个人现在基本上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们两个对于这件事都很是抵触,他们本来还想拿着个钱元喜换取浏阳的探子退出呢! 可是现在的一道圣旨,将他们的计划打得粉碎!这一切完全脱离了两人的掌控。 马从甚至动过请求敬宏出手,可是有担心刚撵走了豺狼,又引来了狐狸,这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 陆晏对于日升昌,简直就是又恨又怕,这是一种很自卑的感觉,一个曾经被俘虏的自卑,始终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日升昌是不是大唐的情报机构,而且也不知道浏阳到底有多少他们的探子,而且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他们的人。 这让两人平时深居简出不说,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也不是完全相信,他们倒是彼此都很是信任,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州府也好,一个国家也罢!这那里是一两个人就能管得了、管的好的呢! 刘洋的情况就更是特殊,特殊到身兼多重职能,尤其是装备的研制,就更是重中之重了。 马从和陆晏商量了一夜,随即就派出信使将一封书信给马希声递了过去,他们就是将这件事的原委讲了一遍,只是向得到马希声的理解和支持。 可是马希声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根本就不为所动,他不理解的是,人家拿二十个人换这么一个人,你们两个混蛋,怎么就不能为我想想呢! 第二道圣旨到了,面对措辞严厉的圣旨,马从二人彻底没了办法,怎么办?难道还要和马希声翻脸不成。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是将钱元喜送到潭州府衙,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钱元喜从地牢中提出来的时候,他在看到光亮的一瞬间,就哭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则是马从和陆晏商量的办法,就是要以斩立决的名义将他提出来,在诈他这最后一次。 果然!没有在地牢中待过的人根本就理解不了呆在地牢中的感受,没有光亮、没有时间观念,甚至是漆黑,都能带给他们无尽的恐怖。 无尽的黑暗虽然恐怖,但不仅每日送饭的时候,还能知道哟普一天过去了,可是今天被提出来,再被要求换上红色的死囚服。 钱元喜就知道,自己这一次估计真的要死了,能站起身才怪呢! 杀人、砍头,他见的多了,就是几十上百的人头他也见过,可是自己的人头落地,一辈子可就只有这么一次体验,而且还没法跟别人说! 跟他一起被提出来的还有几个人,这几人也是和他一样的装束,也是他的随从、护卫,平时他们都以钱元喜为主,只是没想到今年会一起丧命于此。 这几个护卫都是吴国军中的猛士,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见惯生死也就对生命没有那么认真了,即便是自己的生命。 钱元喜的惺惺作态,着实让这几人看不起,可是这是自己的主子,他们却是没有责备他,只是有些看不起他而已! 陆晏带着刀斧手出现在这几人面前的时候,钱元喜第一个就扑了过去,只是被陆晏身边的护卫,一脚就重重的提了过去。 钱元喜被踢的直接就是一个跟头,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死在这里,他能做到钱缪的干儿子,位居第四子,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他不想死,他的好日子才来,他的九房妻妾可怎么办,自己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今后可怎么活呀! 他哭他闹,他跪在那里将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甚至是吴国一些隐秘也没有一丝保留。 他说的这些,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却被陆晏身边的书吏全部记了下来。 这些事情繁多,牵扯到的人和事情更多,这都得一一核实才行,但是陆晏准备在吓吓他。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最残酷的办法杀掉他旁边的几人,而每一次都会在问他一次,还有什么没有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觉得自己可以从容赴死,可是真到了刑场的时候,却是被吓得屎尿齐流。 第一个护卫是被斧子砍死的,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一个男人对于死亡的一种期盼。 他的英勇被所有人认可,即便是行刑的刽子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勇敢,可是他的勇敢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沉重的斧子重重划过脖子的声音,就像是撕裂了一匹破布一样,喷出的血足足有一丈,这样恐怖的场景,直接吓得另外几人尿了裤子。 第二人根本都不用问,直接就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包括潭州探子的一些情况。 浏阳城西的一家鱼户被说了出来,而且这家人竟然全部都是吴人假扮的,能躲过几次浏阳官府的人口清查,这简直就是奇迹。 从另一个方面看,这里面要没有浏阳官府的人包庇,只怕这些人绝对躲不过追查! 他交代了一些情况,那他就可以从刑场上被架了下来,第三人一看还有这种待遇,那还不赶紧说嘛! 于是乎,他也叫到了一个很小的小事,就是潭州探子曾经带他去过一家地下赌场,而且明显和这家赌场的主人关系不错。 他也被暂时收押了,第四个没什么话说,于是当着钱元喜的面被砍了头,这次是被鬼头刀砍得。 那人距离他只有两尺距离,鲜血迸溅了他一边脸全是,吓得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可是他被一碗凉水泼在脸上,就不得不在此面对现实了,陆晏的笑容此时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魔鬼,身边的无头尸首,就是自己的噩梦。 突然,他疯了,他就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尽量的蜷缩起来,他要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自己隐身了,就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则是多么的神奇呀!他兴奋大喊着:“你看不见我,你们都看不见我,我就是神就是仙,就是你们的神仙!” 陆晏没想到,这个钱元喜竟是疯了,不管他是真是假,对于马从和陆晏来说,都是一件不算坏的事情。 他就这么着送到了潭州,互送的军队,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只有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才能让他勉强清净一会。 一路上,他都躲在大车的一角,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两*腿*之间,似乎这样就谁也找不到他。 而他每次这样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会听到他偷偷地笑声,身边的军卒们看着他这个样子,都觉得自己要是他这样子,还不如直接死掉的好。 这一路上,不但要忍受他的尖叫,而且还要防备他逃跑,他不是要跑多远,只是他觉得在玩捉迷藏,但是你不找到他,他自己就绝不露面。 几次下来,钱元喜这个人就让互送的这些人,每一次都是一身一身的汗找他,结果带了最后的时候,简直就不能让他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终于送到潭州府衙之后,将这个人的情况,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吓得潭州府直接就是上了双岗。 而且身边时刻不少于两个人看守,甚至还为他请来了郎中,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来了两个为他诊治。 上报给马希声之后,他才不管这人什么样子,反正也疯了,直接就转交给了吴国的使臣。 使臣见到这个样子的钱元喜,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才能让一个聪明睿智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呢! 痛苦的使臣看着钱元喜,竟是指着礼部的王东祥骂了一顿,王东祥可不吃他那一套,直接就和他对骂起来。 文人的对吗很有特色,拽文嚼字可谓是好听得很,可事字里行间的恶毒,又岂是街头巷尾的泼妇可比。 第462章 没看到 吴人走了,是带着钱元喜走的,他们的离开,却是给大楚又带来了另一场危机。 回到吴国的使臣安置好钱元喜之后,就连夜进宫将他的情况说了,钱缪大怒! 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的这个干儿子疯掉的这个事实,曾经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呢!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尊严的战争,钱缪命人喊来自己御前的护卫,安排他们就将经略浏阳,作为他们今后的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是考虑到浏阳的什么新装备,据查是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能对现在的吴国产生极大地伤害。 本来是存着窃取这项技术的心思,可是现在既然以及暴露了,那就做的更绝一点。 钱缪派遣二十艘战船,从浏阳打进去,控制浏阳河的运输,掐断浏阳的经济命脉。 这二十搜战船,都是三层战船,虽然大是大了,可是吃水夜深呀!结果是到了浏阳河却是几次差点触底,无耐只能撤了回去。 这一下,可把浏阳陆晏和马从吓了一跳,想征调战船参战,可是浏阳的船厂还没有建成,更是一根龙骨都没有。 这一下,浏阳在吴国水军面前,简直就像裸奔一般,吴国到处都是水道,就不算战船,临时征调民用的槽船都能上百艘、上两百艘都没有问题。 这一次重新派过来的是两层宽体战船,这是吴国为了征战海外而特意建造的,这次为了打浏阳,特地从舟山调过来的。 这些战船因为宽,就不容易倾覆,更是增加了浮力,也能装更多的人和物质。 这二十艘船全部装有粗壮的撞角,面对前方犹如儿戏的栅栏,这些船只是一个冲锋,就将浏阳西口的栅栏撞得粉碎。 在陆地上,吴国可能不行,可是在水上就完全是吴国的天下了,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沿河岸新分配的田地。 这些民众本来都算得上是浏阳的富户或是有些资产的人家,这一来可好,全部回到了赤贫阶段。 他们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只能是向着浏阳城内寻求官府的帮助,一时之间,刘洋成到处都是携家带口的人。 这些人带着行李,带着能带出来的一切,可是战乱已起,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哪能带点什么走呢! 只不过是一些值钱的东西罢了,这些人在浏阳得不到一丝的帮助,就只能在向潭州转移。 马希声知道这件事之后,简直连岁女人的心思都没了,赶紧召集兵部议事,可是没有战船的兵部,又能商量什么结果出来呢! 从早上到晚上,再到早晨太阳重新升起,瞌睡的睁不开眼的马希声终于得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出钱请大唐出兵驱赶吴国水军。 派使臣前往荆州谈判,虽然日赶夜赶,还是用了四天时间才到了荆州,荆州水军的规模,还有他们的战船,都让使臣目瞪口呆。 没有风帆,这些船是怎么走的呢!他们不理解,但也没有人会跟他们解释。 荆州谭三的意见是“出兵可以,但是要租借浏阳二十年!” 这是谭三对于马从冒犯敬宏的教训,也是要让浏阳的火铳实验停下来,这对于大唐不利! 这个决定,可是让大楚的使臣为难了,这不在选项之内呀! 可是要再回去请示,可又是四天,再回来就是八天时间,那浏阳能不能在手里都不一定了。 经过艰苦的谈判,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租借浏阳十年,但大唐水军在浏阳的军营以及补给都有大楚负责。 大唐水军只派出了五艘战船还有五艘双层的货船,一共十艘船先找个浏阳进发。 这几名使臣等上战船之后,才知道这些船为什么没有风帆了,他们的船舱内装有一种机器,这种机器开起来之后的轰鸣声,就像是一只怪兽在咆哮一般。 这种船极快,快的让大楚使臣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一路下水,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浏阳的东口处。 停下的原因也很是简单,前面已经发现了吴国的战船,大唐战船将前面两船并行,在将船头的蒙着步的火炮加上火药。 等着船长一声令下,就听得“彭彭彭”的几声巨响,前面的我有过战船就升起了大火。 船只对于大火,简直就没什么办法,要知道大他们那个的火炮,那是真正的意义上的火炮,不但释放大火而且还有巨大的破坏力。 这个破坏力,就是破坏敌军战船的结构,使之迅速失去战斗力,并且还要燃烧大火,敌人就算是想救火都到不了跟。 吴国水军也根本没想到,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战船,怎么这么霸道呢! 紧跟着,就是大唐水军战船以极快的速度,就开了过去,吴国的水军帆还没有升起来,就已经一一被击中。 大唐水军根本就不停,直接就从吴国水军中间装了过去,这是防止吴国水军战船沉在水道中间,那时候可就过不去了。 吴国水兵都是纷纷跳到水里,有的看到大厅的船撞过来,还想着能跳过去,杀几人泄愤,纵然死也不能这么窝囊。 可是看到越来越近的战船时,却都是傻了眼,这些船太高大了,也根本就没有攀爬的地方,也没有挂钩的地方。 等他们癔症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火的他们,就只能是跳到水里逃生,可是跳到水里,再游到岸边的他们,却是被岸上的浏阳兵抓个正着。 仅仅是一个时辰,曾经让他们觉得强大的吴国水军,就这么被几艘船打的全都沉了底,水面到处都是飘着尸体。 而就算能游到岸边的,也都被浏阳军全都抓了起来,浏阳军的后面是漫山遍野的浏阳民众,他们恨这些人,就是这些人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全部趴在地上的吴军,此时都吓坏了,简直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绝对称不上好。 他们看着满怀狠厉目光的浏阳人,此时的小心脏却是怦怦乱跳,他们可以想到自己接下来绝对没有好下场。 战争就是如此,哪里有什么心慈手软,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撕扯个粉碎,你对我如此,我也同样对你。 大唐军并不管这些,只是继续向前方开去,他们要荡清浏阳河两边的军营以及看到的任何船只,并且在浏阳河一端建立水军营地。 今后这个举动将成为常态,马从和陆晏此时早就看的是心胆皆裂,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连一杆玩具级的火铳都造不出来,可是人家的战船已经不用风帆就能往前跑了。 自己无法抗拒的吴国水军,大唐竟是一战而平,这就是差距,自己可怎么赶呀! 马从此时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吃惊地陆晏,说道:“咱们俩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奔波了半辈子有什么用呢!” 陆晏探口气道:“是呀!咱们没用了,大楚也完了!” “老伙计,这不是咱们的错,也不是谁的错,错的是他们有一个还皇帝呀!” 陆晏却不这么认为“老哥哥,这是一个好皇帝能办到的吗?” “是呀!那只是一个娃娃,他能知道什么,难道真的跟传闻的一样,那是一个神子吗?我不信!” 这个世界那里有神,是因为他们强大的自我,讲一件事情可以做到极致,使得别人穷一生之力也难以追赶,这才成了神。 而他们口中的神子,此时却是正在一个小丫头后面,正在督促她写字,这写的就是一篇《滕王阁序》。 可是小丫头就是不好好写,东看看西望望,挠挠头跺跺脚,反正就是不想写,李奇站在他身后,只能将她扭到一边的脑袋再给她摆正。 可是小丫头嘟着嘴,不满意的跺着脚,嘴里直喊着:‘讨厌,我烦你!’ 可是李奇却是一点都不急,只是连哄带骗的只是向让她多写几个字,一边不远的一架罗汉床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云鬓花颜金步摇,身穿蜀锦中罕见的明黄色裹胸,身披青色薄纱,就这两件衣衫,竟是材料就已经是极难得到,再加上做工就更是费时费工。 这女人长得极美,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不为过,明眸皓齿更是贴切,这女子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那废话,就觉得很是温馨! 李奇终于没招了,只能蹲在小丫头身边,问道:“那你说,怎么着才能把这篇好好写完呢?” 小丫头看向桌子上放的棒棒糖,李奇叹道:“你忘了你的牙疼了,怎么又想吃呀?” “才不,我就是看看!” “来,吃颗酸梅开开胃吧?” “不,不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呀?” “我不吃,我什么都不想吃,我要去玩!” “不行,今天你写不完,那也不能去!”李奇也急了。 “不,不让玩,我就不写,就不写,哼!” “哎呀!你还哼?” 华装女子此时却是看着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准这么跟皇帝说话,小心打你的手板!” “娘,他欺负我!” “欺负你?我什么没有看到呢!” 第463章 警戒 小丫头就是谭三和芸娘的女儿谭雅,这小丫头已经十二了,可就是贪玩不爱学习,她秉承的信念就是“别管我!” 她嘟着嘴,说道:“娘,她不让我去玩!” 芸娘从罗汉床上下来,顺手拿起旁边案子上的一根小竹板,谭雅一看要来真的,立刻坐正身子,竟是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李奇擦擦头上的汗,说道:‘说说就行了,就别打了吧!’ “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再不打,那停两天还不上房揭瓦!” 小丫头一听这话,竟是“哇”的一声,竟是张大嘴哭了起来。 李奇拦着芸娘,笑道:‘就别打了,看着心疼!’ 芸娘却是一脸微笑着说道:“起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打!”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站的两个女婢浑身就是一颤,这又来了! 李奇果然占到了一旁,可随即就又说道:“要不打我吧!” “起开!” 小丫头此时已经吓得跑到了李奇后面,芸娘一时达不到她,她竟然还给芸娘扮鬼脸吐舌头。 本来芸娘只是想吓吓她,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随即厉声喊道:“来人!” 门口进来两个护卫,可是看到这个样子,却是站在门口不进来,这是皇帝一家的私事,他们实在是不敢参合。 芸娘瞪了他们俩一眼,可是李奇也在等着他们,他们俩相互看了看,干脆直接就跪下来了,两人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皇上,芸婶,你们就饶了我们吧,你们来,我们谁也惹不起呀!” 李奇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笑道:“滚吧!” 这俩人看向芸娘,芸娘也没办法,只能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这俩人才如释重负一般的退了出去。 芸娘见他们出去,这才说道:“你就惯着她吧!迟早给你惹个天大的麻烦出来!” 李奇拍拍胸口道:“我有办法!” 芸娘撇撇嘴,表示不信! 李奇却是笑着对谭雅说道:“那,你写完这篇大字,个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谭雅眼睛一转,却是问道:“是不是那个可以升上天的那个?” 李奇笑道:“那你写不写?” 谭雅擦擦自己的小鼻子,竟是扭脸就返回桌子那里,端端正正的写起字来。 可是刚写了还没有三个字,她就抬头问道:“哥,你说这个滕王阁在哪,我想去看看!” 李奇笑道:“那还不容易,再等两年,咱们就去看看这个滕王阁!” 这话说得是霸气无比,让谭雅都不禁是拍起手来,嘟着嘴道:“说话算数哦,可不能骗人!” 李奇哈哈大笑道:“现在这个东西,就是要用在他们极南之地的,他们多山多水,紧紧靠着战船还不行!可是这个东西,才是战胜他们的克星呀!” 浏阳一战,大唐获得全胜,而浏阳也改张易帜,马从和陆晏又从新看到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人。 谭三此时就站在一艘战船上,从上向下的看着他们,而他们两个却是不得不抬头,仰望着这个一生中最敬畏的男人。 谭三只是看着他们,却是没有丝毫要迎接他们的意思,他们两人从架板上走进战船,看到的却是完全颠覆他们认知的情景。 这战船里面都是一个个的舱室,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他们上到二层的时候,就看到谭三站在那里看着他俩。 两人到了这一步,也就比在复州的时候强点,但是跟阶下囚也差不多,两人站在那里实在是跪不下去。 可是他们站在那里还没有还没有抬头,就听到身边谭三的护卫大喝道:“跪下!” 这一声呵斥,吓得二人浑身一颤,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谭三看到他们跪下,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他围着他们二人走了两圈,这才说道:“咱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听到他说话,两人虽然害怕,但却是不敢不回答,只能点头称是。 谭三呵呵笑道:“知道上次为什么不杀了你们,还把你们放回来吗?” 二人均是摇头,谭三说道:“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你们还算个人才!能抛弃成见,能抛弃你们的私心!能多为人民和百姓做点事情! 可是你们呢!都做了什么?你们情愿借贷也要研制什么新装备,可是名声你们管过吗?所以……你们该死!” 两人一听就瘫在了地上,马从心里实在是不服气,他腾的就站了起来,可是随即就被身后的护卫一脚就踹到在地。 马从爬到谭三身边,竟是一下子抱住了谭三的双腿,大声哭喊道:“我不想死呀,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我真的是不想死呀!谭将军,你就饶了我吧!” 陆晏却是跪坐在地上,只是看着马从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竟是面无表情。 根本就不用谭三吩咐,两边站的护卫早就扑上来,扣开马从的手指,将他从谭三身边拽到了一边。 这不算完,接下来就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把马从打的是棘爪乱叫满地爬。 可是他又怎么能逃出去呢!几条大汉将他实实在在的踹了一顿,这一顿打挨得,马从直接就昏了过去。 陆晏看着他挨打,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不是不想管,他实在是觉得自己两人就是该死。 刚才谭三一说完,他就明白了,当初为什么把自己和马从两人放回来,不是谭三仁慈,而是谭三希望他们回来之后,能把大唐的军力强大的消息带回来。 让大楚加大名声投入,那么大唐就会给他们一线生机,要是他们穷兵黩武,那么大唐就要将他们收拾了。 大唐允许一个心系天下的官员存在,绝不允许一个只知道索取天下民子民高的人存在。 不要说自己的索取是为了天下黎民,是为了他们过得更好,却不料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却总是将自己的福祉与利益放在第一位。 马从和陆晏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更是为了大楚的将来。 大唐将他们打败了,他们却是想用别人大败自己的手段,去打败别人! 他们俩不惜借钱,不惜拿着整个浏阳百姓的福利做筹码,也要研发什么新装备。 即便是敬宏当初已经给他们说了大唐研制武器的艰难,可是马从并没有停手,依然是将钱用在了火铳和建造码头战船上。 不但是这样,他还记恨上了敬宏,虽然没有告发敬宏的身份,但也没帮助他,这才是谭三记恨他们俩的原因之一。 陆晏看着昏过去的马从,竟是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还想着做一番事业出来,可是现在一切都全完了。 谭三看看他们二人,却是挥挥手,护卫连拽带拖的将他们二人押了下去。 看着他俩像死狗一般的被拖走,谭三没什么表情,可就在下一刻,他还是露出了深深遗憾和惋惜的神情。 看来李奇说的是对的,指望这些人放弃自己的欲望,抛去私念为劳苦大众服务,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天下要一统,要在一个伟大的政权下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就只有连年的战乱和数不尽的善良百姓被殃及生命。 从古到今,咱们这一片土地上养育了无数的生物,又以人最为强大,人的扩张只是为了自己,他们伤害的是其他的动物、植物、以及山川地貌。 谭三此时想到曾经和李奇说的这一段话,他终于相信李奇说的要行使菩萨心肠,必须要有霹雳手段。 姚相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速战速决,只有尽快的解决这些蛀虫,才能尽快的解救更多的百姓。 谭三想好之后,竟是一下子写了十几页纸的战情分析与下一阶段的战略以及攻伐先后,都一一做了说明。 紧接着大量的唐军士兵就被船只源源不断的运来,一时之间浏阳重新回到了安逸的生活之中。 百姓就是这么的容易满足,只要有一个安全的环境,他们会自发的修整自己的家园,会以最小的代价生存下来。 浏阳被战争波及的并不多,也就只是浏阳河两岸的大片农田,这些田都是上次陆晏收缴之后由重新分配的。 这些地因为里水源近,可以说是好地中的好地,粮食产量也比一般的田地要多得多。 这些人有的已经跑到了潭州,可是听闻浏阳重新平定以后,又携家带口的赶了回来。 中国百姓就是如此,即便是家在穷,他们在外面活的再好,却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家园,虽然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回来干什么?他们回来建设家园,情愿穷尽所能也想让家乡变得更好! 十万大军驻扎在了浏阳,这些大兵带来了安全,也带来了新的制度,新的作坊,以及全新的官员。 这些官员并不是马从、陆晏之流,他们属于只会做官的官,由于会做官,熟悉官场的一切,他们就能越做越大。 就像陆晏一样,陆晏当初之所以会投靠项家,不就是项家能给他帮助,做官做大官的帮助吗? 项家作为被赐姓刘之后,哪一个皇帝也不敢用他们,甚至汉朝之后,他们想改回项姓都不被允许,这是在警戒自己,也更是在警醒自己。 第464章 和谐 不但不被允许姓项,而且还不准许做官,项家虽是历经几代人终于发展成这么强大! 可是也因为一个昏招,致使西南巨变,也使得自家兄弟惨死,更是导致家族分崩离析。 项家不仅仅是一种信仰,更是代表了一种精神“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中的三户,说的也不是三家人,而是三个姓,屈、景、昭! 只是这三个姓在刘邦夺得天下之后,就对这三姓展开了灭门,因此现在这三个姓极少,但都是贵族后裔。 项家打着这三姓的旗号进行反秦,其实就是代表的是全天下的人,全天下受暴秦压迫的百姓,这才会有无数人支持他。 现在项家没了,也代表着大楚的精神支柱到了,此时的马希声对于项家的灭亡,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悲哀,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但他也知道,项家没有了,自己马家也就快不行了,只是的他几乎日日夜夜都趴在那些吴国进贡的美女肚皮上。 他虽然早就累的直不起腰,更加站不起来,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要留后,他要给自己留一群后人。 他只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他要是再不努力,死了连个子女都没有,这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皇帝这个身份吗!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是觉得力不从心,越是力不从心,他就越是要进补虎狼之药,越是进补越是身体差,到了最后竟是出现了尿血的迹象。 宫中的御医虽是数次进谏,就是被他杖毙了两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直言不讳了。 不但不直言进谏,反而是直接给他进补龙虎之药,虽是有了一丝丝抬头的迹象,但却是也只是抬了抬而已……! 马希声伤心欲绝,看着二十几个赤果果的吴国美女,他竟是没有看到一丝美感,只是感觉到了反胃。 不错,就是反胃!看了看面前的美女,真的是环肥燕瘦给有不同,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却是一张口,一大口鲜血竟是喷出了老远。 这只是开始,一口吐出来之后,竟是一口一口又一口吐个不停,吓得美女跑的到处都是。 御医一进来,不争气的看了几眼,竟是小腹发热,赶紧将自己眼睛放低,只敢盯在一身血污的马希声身上。 几根银针下去,马希声就不在吐血了,但却已经是摸不到脉搏了,人没死,但和死也差不多了。 这个消息迅速的从宫中传了出来,只是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已经穿的整个潭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有一些豪门大户甚至是加强了对自身宅院的保护,而且更加的严禁自己家里的子女外出。 有些官员更多的是将自家的子女妻妾全都送到了城外,甚至更远的的庄子里。 而远在汉中的马希范竟也在两天后得到了这个消息,而同这个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大唐皇帝的圣旨。 他只知道汉中归属汉中,不仅他跟在周道人身边习武,还有刘湘也在跟着道人们练一些基本功,但也同时开始钻研剑舞。 马希范从潭州出来游历,一丝因为刘湘厌烦了潭州,甚至根本就不想在这里生活一天。 再就是马希范有一丝避祸的心态,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出卖了马从还有陆晏,只是到了长安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狭隘,犹如井底之蛙一般。 他身上带着谭三写得关凭路引,一路上自然是一帆风顺,尤其是到了挂青云标记的商铺客栈酒肆镖局,就更是会得到贵宾一般的接待。 本来,他在荆州就觉得已经很好了,但是自从踏上洛阳的土地之后,他就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笑容,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这种笑容是可以传染的,他们两个本来一路走来,都睡觉得自己是哟个路人,心情并不是很好。 但是看到这样的笑容之后,他们俩才知道什么是真心的笑容,什么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潭州号称经济繁荣冠绝天下,可是到了洛阳才知道怎么叫经济繁荣,什么叫国家富强。 看看洛阳人的穿戴,竟是让马希范这个皇子都感到了一丝羞愧,洛阳人秉承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简单整洁而颜色多样。 还有的就是洛阳人出门,除去近路的步行,就连买菜都会骑头毛驴,大姑娘小媳妇的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原来大唐兴盛时的各种妆容,竟是又回到了她们的脸上,而大街上的男子也会带上一朵牡丹花以示心情。 原来在洛阳的大街小巷的游侠却是不见一只,满街都是直接拿着银子,也不会有小偷强盗光顾。 而夜间不实行宵禁,这才是一个城市安定的基础表现,马希范越看越式喜欢这座城市,他甚至还接到了朱友文的热情款待。 他没有想到这么有名气的一个关中王,竟是其皇宫不住,只是住在了一座前后三进的院子。 这座院子也就是一般,甚至没有旁边的那座宅邸豪阔,只是他的门前多了一对卫兵而已! 但是整道街干净整洁,就算是半夜有人喝醉从他的府邸门前经过,也都会自动下马,牵着马过去之后在上马前行。 马希范以为是规定,这本身就应该是王族应该享受的待遇,可是在问了之后才知道,这是洛阳百姓自发的,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朱友文带给洛阳的安定。 而且朱友文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也让马希范感到了与大楚官员的不一样! 一晚上除了饮酒说话,就根本没有歌舞,也更是没有侍女在旁边伺候,端茶倒水的都是军中的壮汉,虽是粗手笨脚的,但也是小心翼翼。 朱友文竟然因为自己没有婢女给马希范道歉,这也让马希范不胜唏嘘,这就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关中王吗?这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 就是好酒,水晶瓶的青云酿,只有几道小菜,估计这一桌菜还没有这一瓶酒值钱,可是这瓶酒只是大唐官员的月利。 马希范的感觉很好,但是心情很差,从朱友文的身上,他知道了大唐官员的作风,也知道这些官员都是怎么做的。 跟着朱友文到田间地头,让他诧异的是朱友文竟会卷起裤腿,下地和普通百姓一起劳作,而且看百姓的反应,这应该是经常的事情。 马希范一时兴起,竟是和车上的刘湘说了一声,也是卷起裤腿,跟在马希范的身后就下了地。 脸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珠摔八瓣,干了一下午的活,竟是让马希范这个经常练武的汉子,也不得不说一句“累!” 虽然晚上在农家吃的粗茶淡饭,但是他吃的很多很香,而且回去以后竟是睡得也极好,竟然还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刘湘跟着马希范出来这么长时间,就一直见他不开心,虽然尽量的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但是刘湘知道他不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想来一定和离开家乡有关系,自己一介女流,也只能市场与他多说话,多多开导他,除此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现在看到马希范睡得像个孩子一样,脸上还露着一丝笑容,刘湘就觉得这一次和他一起出来真的是做对了。 离开洛阳经函谷关到潼关,竟然又是另外一番风景,书中说的函谷关和潼关的险峻,此时已经荡然无存,竟然早已经是一马平川了。 而且函谷关和潼关之间的狭长地段,此时却已经是繁华的物质交易的最重要场所了。 马希范因此特意在这住了两天,别提有多爽了,他和刘湘都很喜欢这些本地的一些小吃还有一些小物件。 进入长安之后,就更是让马希范惊奇了,一座废墟旁边,建造了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 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这里的建筑形式,更是奇怪的行人向右走的规定,都让他很惊奇。 尤其是在这个传奇的大唐都城,进士没有看到皇宫建筑,按道理说,每家每户只要是有点钱,就会将自己的家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自古就有衣食住行的说法,有衣穿才能出来出来找食,有吃有穿就的找个住的地方。 这三样都有了,才会考虑行的问题,就是这个可以远行的实现,人类才可以探索未知的环境,人类才有了长足的发展。 马希范到了长安才知道什么叫新奇,他什么都没有见过,包括很多的居民穿的就使胡服。 就是短衣长裤,尤其是一些街上执勤的人员,虽也是挂的直刀,但却是要比军用的短上一尺。 马希范也是习武二十多年,一见这种短刃直刀,就知道这是一种近身搏杀的利器,在看他们的穿戴,就知道衣服内部肯定有锁子甲。 这很符合城镇内部防卫的需要,既能防护自己又能不顾自己儿近身搏杀,可说这样的装备才是最适合他们这种职务的。 整个的长安城里,就只有这些人在四处闲逛,老百姓并不避讳他们,甚至还会和他们嬉笑怒骂。 而这些人也不是时刻紧盯着别人,而是会主动帮着一些大爷大妈拎个菜什么的,处处都显示着一片和谐的气氛。 第465章 说清楚 马希范对这座城市很喜欢,他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特权阶层,也看不到什么豪门大户的痕迹。 这里的人脸上都是露着愉快的表情,这和潭州有着本质的区别,在潭州只有皇族和豪门大户才会快乐。 百姓们就没有高兴的时候,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虽然活着,但是始终在艰难中坚持着,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让马希范感到欣慰的,就使百姓脸上的笑容,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使得马希范似乎有了人生的目标与前进的方向。 在长安他没有见到一个管家的人,也没有人接见她,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大唐传闻中的神子。 直到刘湘生病,他们才得到了一封信,这是一封印着大唐字样的官方文书,将他们介绍到了汉中五台观。 马希范重新上路之后,大唐特意派了一队士兵还有两名郎中跟随,这一路上,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长安到汉中的道路崎岖难行,那是自古就有的事,可是现在却是桥梁密布,道路得到了很大的改观。 有的桥梁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一道彩虹,马希范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桥梁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不只是有这些桥梁,还有道路也是在修建之中,数以万计的民夫在这里修建道路,逢弯取直遇水架桥,使得这艰险变成通途。 马希范只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神仙国度,不只是地面在修建道路桥梁,就是在山与山的最高处,还修建了铁链拉拽的缆车。 到了汉中之后,他就被周道人的气度所折服,本来大唐就崇尚道教,可是马希范在这里看到的道人和别处的都不一样。 这个周道人竟是掏钱买药,在周济前来看病的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都有,十个郎中都不够用。 他到了这里之后,竟是和周道人脾气相投,而刘湘也得到了周道人的精心照料。 这个刘湘就是从江南到了关中之后,身子本来就弱还有些水土不服,周道人这里本来就住着以为叫莺萝的姑娘,竟然还是楚国人。 没过几天,刘湘就和莺萝成了朋友,莺萝是因为擅长剑舞而被周道人特地请来的,就是因为周道人对这个剑舞一直很好奇。 道人就觉得这个公孙大娘创造的剑舞,精简之后很适合军人的近身肉搏,他一直在对这个剑舞进行整理。 现在刘湘身体太弱,周道人就觉得让她练习这个剑舞,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果然,刘湘只是在练了十几天的时间,再加上道人的汤药,身体竟然渐渐好转了起来。 马希范每日里找道人比武,竟也是过的滋润的很,道人的武功有点驳杂,而马希范的武功就更是驳杂,两人简直就是棋逢对手。 武功一道,只有多练习,尤其是多多与人对战,才会有进步,这两人除了自己的事情,基本都在一起。 他们的武功竟也是突飞猛进,而道人的招数竟是越来越简单,而舍去了大量不实用的招数,变得越发的实用起来。 道人做的这些事情,就是要将这些招数传到军中,周道人的心性颇为很厉,尤其是一些计策图谋都很是阴损。 就为了这个,为李奇所不喜!因此在得到汉中之后,周道人基本上就不再被李奇所用了。 周道人也是觉得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有违天和,这才将自己得到的银钱全都用到了治病救人上。 他不只是治病救人,更是再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现在的精炼武功,他自己希望能将自己一身所学,全部的回馈给社会与民族。 马希范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直到现在接到了谭三的一封信,信中说楚国需要他,希望他能回到楚国主持政局。 信中并没有说其他的,马希范就前去询问周道人。 周道人虽然不出汉中,但是对天下大势还是有自己的分析的,看着谭三的这封信,再加上自己知道的楚国的一些传闻,也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依老道看,这个马希声怕是命不久矣!你还是回去吧!” 马希范却是很惊奇道:“道长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 周道人看看天空,说道:“天下大乱将起,但是天下却是快要融合在一起了!你的出现,将使得东南趋于稳定,你如能促成此事,也算是为天下,为大楚做了一件好事!” 马希范面露疑惑的说道:“我?我不行?我就会打打架,就连吵架都不会,你让我去平定东南?不行不行!” 道人笑道:“你只要站到哪里,就能稳定大楚的政局,这才是最重要的,直遇你怎么想。归不归顺大唐,那就要看你的智慧了!” “我的智慧?我哪有这个东西呀!” “呵呵,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只要记住一心为公,真心实意的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人民就会记住你、帮助你的!” “那……,道长真的认为我行?” “不是我认为你行,是你的身份有了这个资格,至于行不行,不是我说的,是天下百姓说的,你能做多久,也是天下百姓说的,你明白吗?” 马希范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想想大楚除了自己,那还能有谁做这个皇帝呢! 道人看他一脸的沉思样,就说道:“正好,你从成都坐船经大江一路下水,这一趟你也算是圆满了! 此时的潭州,马希声的葬礼只是在秦楚几个宦官的主持下,终于结束了! 秦楚看着这座不高的坟茔,只是苦笑了几声,然后就带着几个小宦官在附近结庐而居,他要为马希声看守坟茔,他要死在这里。 马希声能成这个样子,他认为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侍奉了两位皇帝了,他再也不想侍奉下一为皇帝了。 远在岳州的姚庄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狠狠的哭了一场,但他却是没有去参加马希声的葬礼。 他只是觉得大楚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自己无能,而是自己太无能,自己没有颜面去见马希声,他是辜负了马殷的重托。 臣子没有做好臣子的本分,现在马希声死了,他却是不能死,现在的岳州越来越好了起来,让姚庄又有了奋斗的动力。 现在的岳州,他只是日升昌,或是干脆说岳州就是在大唐的统治下。 姚庄很喜欢这里的氛围,这里没有上下级的观念,只有一本行事准则,这本书很厚,这本书里的内容很细,细到了衣食住行的各个领域。 尤其是牵扯到民生,就更是规定的仔细,姚庄看过之后,即使你为这本书的作者感到钦佩。 这里面的一些理念,姚庄简直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什么从军制度,什么税收制度,什么养老制度等等。 尤其是这里面的一些条款,简直让姚庄惊为天人,就说这个从军,大唐人当兵根本就和大楚不一回事。 大唐追崇的是职业军人制度,普通人当兵拿响、分田、免税,五年可以退伍回家,如果经过自愿选拔,进入下一级部队,那就不仅仅是这些待遇了,还会有更加优厚的待遇。 这个制度规定,只要自愿的士兵,绝不准许各地拉壮丁的情况出现,尤其是军官的选拔,那就更加是从军校中选拔,又或是立功的军士中选拔! 就是这一个固定,就能说明大唐的基础政务,都是以务实为主的,姚庄只是在岳州的将近半年里,姚庄看到的巡查,就已经有三次了。 如果有人想贿赂这些巡查的话,只要被举报查实,立刻就是个斩立决。 只是这种机会很少,因为这些巡查是暗访,一般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就算是知道了是谁,往往也就是这么一次,他们完成了自己任务,就会被派到别出去。 想在重新回到这里暗查,就不知什么时候的事了,所以很少有人会营私舞弊,没有人知道他们呢属于哪里,只知道这些人都是清正廉明。 姚庄很喜欢现在的氛围,他不必要去搞什么联络纵横,这简直就使打破了他当官的经验,而且还有的就是,他可以将自己更多的心思全部用在百姓身上。 这不仅仅是他如此,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他们的一句口号就是“为人民服务!” 而岳州的建设速度极快,而且民众也已经接受了这种生活方式,姚庄就觉得即便五年后,大唐将岳州还给楚国,只怕楚国也接不了手了。 百姓不支持你,你派来大量的官员,也就是个摆设而已!他们区区几个、十几个、几十个官员能做点什么呢! 马希范只用了五天就回到了潭州,潭州的治安趋于平静,并没有因为马希声的死而发生动*乱,那么马殷的那些亲属干什么去了呢! 这些皇族就感觉马希声死了,他们的末日估计也要来了,都不用别人劝,干脆都逃到了自己的庄子里。 他们就觉得自己愿意放弃皇族的身份,只是愿意做一个富家子就再也别入所求了。 可是马希范的到来,让他们又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享受过权力的这些皇族,到了地方之后,就不再有人巴结讨好他们,这种巨大的失落感,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第466章 划地 尤其是马从还有陆晏被关押,让这些皇族就更是慌张起来,他们害怕浏阳的大唐军清算,甚至是杀人灭口,灭掉他们马家。 如今马希范的回归,倒是让他们有了一丝底气,马希范的到来,迅速的就稳定了朝堂,要知道大唐的大军可就在潭州城外堵着四门了。 孙志云带着十几万大军,驻扎在潭州西十里之外,他早就知道了大唐怎么打下的浏阳,虽有十几万大军,但却是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大唐军的营寨跟一般的营寨不太一样,他们的寨墙都是金属的,也是可以拆卸的,上面可以站人,关键是他们可以超距离五百步的任何嫌疑目标开火。 潭洲城就连大门都被大唐军占领了,潭州的失落代表着大楚的结束,潭州只是乱了两天就平静了下来。 潭州城内在马希范到来之后,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大楚票号被日升昌全额收购,改名为大唐银行。 马希范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宅子,他将在这里办公,他要学习朱友文,也更要学习大唐的皇帝李奇。 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自己根本就不配去住楚国皇宫,也不会担任皇帝,他还是以皇子的身份出现,为了更快的还清大唐银行的欠款,他决定将大楚皇宫之内的一些珍玩拿出拍卖。 马希萼也回到了潭州,只是他回来是为了祭奠马希声的,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他对于马希声没什么感情,生在帝王之家,那有什么感情可言,有的只有利益,有的只是为了那个皇位,而互相争斗罢了! 现在他死了,马希萼更多的是想接走自己的母亲德妃娘娘,他相信自己母亲一定和自己一样,一定想出来走走看看了。 马希萼因为和惊鸿亲近,又因为和日升昌的合作关系,因此潭州的大唐银行,竟然有他的办成股份,因为大唐银行的财富,他基本上已经什么都不用干,钱都花不完了。 马希范作为他的哥哥,只是给他说了一句话“相信我,我会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找到快乐!相信我!” 马希萼接到德妃之后,就走上了马希范曾经走过的路,他的手里同样有一张谭三签署的路引,这张路引会让他的旅途更为顺畅。 马希范签署的第一道命令,就使让孙志云交出兵权,这对孙志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谭三邀请他观摩大唐的军演,这才知道大唐的军力如此可怕,自己手下的将领也是这么想的,都觉得在大楚从军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假如和大唐作战,那就不是一场噩梦这么简单了,估计自己的性命都会丢掉的。 大楚不管是老军还是新军,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但是要接受考核,其余的归乡等候安置! 命令一经宣布,大部分士兵还是愿意回乡的,战乱之时当兵,不过就是找一口饭吃,现在不在打仗了,都愿意回乡娶妻生子。 潭州和岳州之间被完全打通了,两地的军民大量的被动员起来重新整修河道,原来洞庭的修堤将继续下去。 洞庭湖本身就是泄洪区,堤坝修起来之后,水大的时候不至于淹没周边的良田,水少得时候,也能保持一定的湖区水量。 楚国的巨变,已经影响了天下大势,谭三被李奇封为东南王,主持平定东南各地。 别人不知道东南有多大,而谭三却是知道,他可是见过李奇墙上挂着的那张巨幅地图,他清楚地记得东南到底有多大。 而此时的朱友文也接到了命令,命令他打下微山湖,并以此据守。 朱友文早就按耐不住了,北边的陈勇已经是将李存瑁挤压的只能出不了晋阳了,可是自己却是安稳的在这闲的没事。 接到命令的朱友文立刻就开始调集粮草物资,也吩咐各地士兵全部归建,这些兵可是闲了很久了。 此时听说继续向东进发,都是感到很有意思,朱友硅被撵的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自己这边可有要向东,看来这两个冤家兄弟又要见面了。 此时的朱友硅此时却是碰到了糟心的事,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刘姓的土豪,竟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招兵买马,简直是气死人。 朱友硅自从到了齐地之后,刚开始的时候,过的还挺美,这边的人大部分都识字,每个人都能引经据典的,可是让朱友硅高兴了一段时间。 可是紧接着,就使大量的流寇响马的出现,让朱友硅一下子就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境地。 齐鲁之地是圣人家乡所在,这里的一般情况下,都还是彬彬有礼的,比如见面九尺便笑,六尺之外就要拱手,三次躬身,在一次作揖到底。 然后你喊我大爷,我喊你老爷,一个个礼貌的让人佩服,女人上街蒙面,绝不见夫与父之外的男人。 齐鲁女子最是能干,天生长就一双大脚,尤其是遵守妇道,上伺候父母公婆,下伺候子女弟妹,于是乎男子便闲的无事可做。 也不能说他们闲,他们其实也挺忙的,他们忙着打架斗殴,在忙着争强好胜,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朱友硅到了淄博城外,运来的淄博刺史袁建平,立刻就城外三十里迎接朱友硅圣驾,袁建平也算朱温的老臣,但却是因为它本身就使淄博袁家的人,才能够在这里左右逢迎。 他们早听说了朱友硅一路之上的暴行,一路从汴州到淄博,这就是抢过来的,粮草军械物资,就没有什么不抢的。 军队抢劫往往是惨烈的,朱友硅从汴州到曹州,就使靠着抢生存下来的,吃惯了这个甜头,哪里还舍弃得了呢! 不但抢粮食,还抢一切他们没有的东西,粮食草料、男人女人孩子,就没有他们不抢的。 他们所过之处,简直就像是蝗虫一般,从最初的两万多人,到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万之众。 这二十万人是什么概念,俗话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这二十万人得是个啥样! 简直就是吓人,简直就把沿途这么多的州县都吓坏了,朱友硅带着人也不攻城,就只是来来回回的劫掠,抢了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身子裹挟着民众一起向着东北方向而去,他只是想离得朱友文越远越好,又听说淄博民风淳朴,就想找到一个理想之国。 朱珍跟着朱友硅,一路上也没少出主意,虽不敢说锦衣玉食,但也是衣食无忧,最难的就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说朱友文的消息了。 他来到淄博城外,先是袁建平带着淄博的城中有名的几个大户家主,全都在外迎接他,不为别的!就是想弄明白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说要钱要粮就给他,反正是不能让他祸害淄博的百姓,朱友硅人长得好看,也算是男人中的美男子。 只是原来被朱友文虐的简直疯掉,心性早已变得有些古怪,又经历了一年多的迁徒,几乎每一天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对于死亡也早就习惯了。 当初朱友硅的儒雅之气,早就被戾气所替代,此时袁建平一看朱友硅,就吓得直接就跪了下去,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友硅却是“嘎嘎”的下了两声,才说道:“你们能来,朕心甚慰!” 袁建平说道:“我皇,不知皇上此次到淄博,是停留还是路过呀!” “嘎嘎,呵呵!你们是在害怕朕吗?” “不敢!” “你说说淄博的情况!” “淄博现今七万八千户,将近三十万人口,有兵五万,马两万,民团六万!” 说到这里,袁建平不自主的看了看朱友硅才又说道:“城中存粮七十万担,草四十万担!” 他就害怕朱友硅跟他要粮食要人,可是朱友硅却是笑着说道:“太少了,我再给你添上这么多如何?” 袁建平不知道他是啥意思,只是有些发愣发呆,朱友硅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的几人呆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在很早以前,至于具体的时间,他就不知道了,他终于体会到了朱友文情愿撵的自己如丧家之犬一般,但就是不杀了自己是为什么了。 这是一种戏弄,这是在戏耍自己,他就是要自己生活在恐惧之中,就是要让自己对他恐惧,以满足他那龌龊的心思。 现在也是如此,他就像是在戏耍这些人一样,他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疑惑、恐惧、担心、害怕! 重重的不良情绪,就像养料一般滋润着朱友硅那颗残暴扭曲的心,自从朱友文烧掉他的槽船之后,他的心理就已经开始扭曲了。 更是因为后来的四处劫掠,就更让他觉得有人有粮就是草头王,你的残暴,杀人竟然能让人们望风而逃,而不敢生出抵抗的心思。 这一切对一个如同花花公子一般的朱友硅来说,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魔盒,在这个事情上面得到了实惠,他就越发的残暴了。 袁建平不明白朱友硅是啥意思,朱友硅看他疑惑,就接着说道:“我也不进城,你在直播城外给朕划出来一片土地就行了!” 第467章 怪癖 他的这个要求,可是难为袁建平了,要知道淄博附近哪里还有一片土地呀,这里十几年没打过仗了,早就是人满为患了。 朱友文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着下面这一群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是得意的坐在那里哼着小曲。 他能不说话唱小曲,袁建平可不能不说话呀! 只能看着朱友文道:“谁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可是这周边几百里哪里还有空地呀!臣愿恭迎我皇入宫,其他的还请我皇示下!” 朱友文呵呵笑笑说道:“示下,你倒是示下了,朕的话,你也要讨价还价?” 袁建平额头上见汗了,他实在是不愿违背朱友硅的命令,可是他也不敢得罪直播的豪门大户呀! 另外这几年他自己就买了不少的好地,这要是重新划地,自己这一大家子损失可就大了。 朱友文笑笑说道:“朕也不难为你们,我们就在这安营扎寨了,朕转战各地,已经习惯了营帐,你说的那个皇宫,朕还真没有兴趣!” 这句话还真不是说的瞎话,朱友硅住皇宫住的心虚,他现在早就有了深宫恐惧症了。 真给他个皇宫,他根本就不敢住,他就愿意住帐篷,尤其是上次周道人给他招魂那次之后,他就更是深信小屋养人,大屋伤身呀! 袁建平走了,带着一群老头们走了,他们来的时候是忐忑不安,回去的时候是忐忑加恐惧。 他们不清楚朱友硅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偌大的淄博就在这里,他怎么就不在乎呢! 朱友文想的却是,南边来的那一伙人,人数不多,但却是很棘手,自己住在城外,看看这些人在淄博想干点什么呢! 刘向南带着几十人逃到淄博之后,进入淄博之后,就感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城外有一处营帐,据说是大梁皇帝朱友硅。 这就让他觉得差异,这人为什么不进入淄博的皇宫呢!谁说这里的皇宫建筑和规模不能和洛阳皇宫相媲美,但也是皇宫呀! 经过打听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刘向南思虑良久,自己要是投靠朱友硅,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但是这个敲门砖吗! 既然他想要一片土地,那么自己给他,淄博周边的土地本来可以连成片,并且还可以大规模耕种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既然想讨好朱友硅,那么久的弄明白他为什么不仅淄博城,而是要一片土地容身,是想安置自己的二十万大军,还是只想安身立命呢! 刘向南只带了两个人,亲自去求见朱友硅,现如今的朱友硅对于权力并不热衷,他只是对于地盘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望。 他一路而来,裹挟百姓也好,四处劫掠也好,无非就是要留给朱友文一个烂摊子而已! 这是他无声的抗议,这是他的之众宣泄,他只想活着而已!他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着,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来麻烦我,咱们各得其所即可! 可是天下大势绝不会容许他占山为王,也绝不会给他一片自留地而自成一片天地。 刘向南是谁,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这个外乡人能到此处来,那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诉求,见一见也无妨。 刘向南一进营帐就给朱友硅跪下行礼,朱友硅笑呵呵的让他起身赐坐。 “皇上,臣乃楚国人刘向南,今日因避祸而至此地,听闻皇上远道而来,不知为何不进城安歇呢?” 朱友硅心里有些不高兴,自己进不进城,关你屁事! “朕想干什么,用跟你解释吗?” “非也,臣只是觉得哪有皇帝在外而他们在内的道理,如果他们欲行图谋不轨之事,臣愿意代我皇讨伐!” “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刘向南呵呵笑道:“我皇心有慈悲,虽有大军却不讨伐他们这些逆贼,而他们却能依然安稳度日,臣愿意进城讨逆,还望我皇恩准!” 朱珍在一旁呵呵笑道:“你去替皇讨伐逆贼,你要达成什么样的条款呢!” 刘向南躬身行礼道:“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是要城还是要地还是都要?” 朱友硅和朱珍互相看了一眼,朱珍说道:“你且下去,容我皇想想!” 刘向南躬身行礼而出,站在门口却是心下冷笑,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做皇帝,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朱珍也算是名臣,怎么如此糊涂,也不知怎么做到现在的。 停了半刻钟,他又被重新召见,只是这次朱友硅却是不见了,只有朱珍坐在一旁看着他。 刘向南赶紧过去行礼,口中直呼丞相,这可把朱珍高兴得不行! “我皇欲寻一处容身,你说说哪里好一些?” 刘向南听闻只是这个要求,心里有些失望,他是想重振项家雄风的,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要求。 只是想了想,心里却是猛然明白过来,他暂居城外而不进,不是不稀罕淄博城,而是在城内没有根基,一旦进入城内皇宫,说不定就会被淄博豪门架空。 难道朱友硅害怕的是这个吗?想想还真有可能。 刘向南可是项家家主,那也是有些谋略的,想到此处说道:“淄博城乃是一座名城,自古就是都城所在,以小民看东边的莱州不错!” “哦,为何会如此说?” “你看,莱州横跨南北半岛,东面则是登州,而咱们现在是在青州,南面是密州,只要占据莱州,就能东山再起,即便是不成,咱们也能转战海外!” 说到此处,却是看了看朱珍的表情,朱珍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朱友硅的认可。 朱友硅之所以不愿意,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吃鱼,而莱州半岛大部分还是以海货为主,这就是的这个想法一直无法实现。 朱珍也是看到了莱州的重要,占据莱州就有了进退之地,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今后以莱州为基地,可以攻占登州,这样就自守一面即可。 可是朱友硅现在心里又缺陷,就看不得广阔之地,一想到要看到大海,就会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此时朱珍见这人想得竟和自己不谋而合,心里有了些许打算,只是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要拿下莱州,要什么条件呢!” 刘向南没想到,朱珍会有此一问,他立刻说道:“两万人即可!” 朱珍没想到这人竟敢只要两万人,就敢去拿莱州,惊喜地问道:“我给你三万人,你几日能拿下莱州?” 刘向南想了想说道:“掖县和即墨有两处水军大营,想夺莱州,必先拿下这两处才行,掖县有兵五千,战船十艘,即墨有兵一万,战船二十艘! 但这两处战船年久失修,平时缺乏训练,也就是再近海转转,吓唬吓唬海盗罢了!” 朱珍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将莱州的情报摸得如此清楚,这和自己掌握的情报竟是如此的一致,可见这人也是用了心的。 “五万兵,几日可拿下莱州?” 刘向南呵呵笑道:“想进攻这两处,必先拿下平度,方可进退从容!” “六万兵,可否?” 李向南立刻站起身,两手一举拱了下手道:“愿领命攻占莱州!” 朱珍却是看着他,笑了笑才说道:“你明日再来,就算是想攻占莱州,也得筹措粮草,你说呢?” 刘向南直到,要想从他们手里抠出六万兵,绝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就笑笑道:“那小人明日再来!” 朱珍将刘向南送到营外,直到看不见他了,朱珍自己还在营门口乱转,他是在是不好跟朱友硅开这个口。 想来想去,就只有拿朱友硅的几个子女说事了,流浪了这些年,朱友硅终于有了三子一女,可是朱友硅有个怪毛病,那就是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亲娘。 只要是他喜欢的女子,那绝对是宠上天,要是三月怀不上,就会被杀掉,怀上孩子就接着被宠上天,可是孩子一出生,孩子亲娘就会被点了天灯。 要说这个朱友硅的这种心理,简直就犹如恶魔一般,再他眼里女子多的是,只有孩子是自己的。 要不是想着为老朱家留后,他连女的都不找,就连他宠幸自己的妃子,都得朱珍身边看着,时不时还得朱珍上手帮帮忙才行。 朱珍在一旁看的是热血贲张,而朱友硅却是平静自然,每次都惹得朱珍回去之后,都得拿凉水冲身才行。 这朱友硅虽然脾气性格怪异,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极好,平时也是愿意多花时间陪孩子读书习字,也算得上是以为好父亲,这也是朱友硅能说得出口的正常事之一吧! 再有的正常事,也就是吃饭睡觉了吧! 这是他的悲哀,何尝不是朱珍的悲哀呢!当初朱温的臣子纷纷其他而去,也就只有朱珍能坚持到现在,对于朱珍来说,自己选的道路,跪着也要走完。 他向着营帐后边的一处院落而去,这里是朱友硅几个孩子的营地,朱友硅此时就在这里辅导孩子读书。 第468章 攻平度 朱友硅自己并不觉得自己不正常,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孤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意见外人的,他就觉得自己则是修身养性而已! 他的几个子女,年纪相差不大,说起来朱友硅也有四十岁了,女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洪水猛兽,每一次宠幸妃子之后,他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觉得自己就应该离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子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跟这些女人同处一室才好。 每一次看到光着身子的妃子,他就犯恶心!不管是多美妙的身子,对于朱友硅来说,这就是一具骷髅,那就是吃人的恶魔! 他的身边只能由两个嬷嬷此后几个孩子,就连端茶送水的,都要是男人才行,宦官不用,他只用年少的**。 这些男孩子看着舒服,但是一过十二,就又会被他斩杀,因此没一个伺候他的人每一日都得小心翼翼才行。 朱珍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朱友硅正拿着一片论语正在考教老大,这个孩子虽只有四岁,就已经可以背诵论语,甚得朱友硅的喜爱。 朱珍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是有些恶寒,这个孩子的生母可是鲁桥一带有名的美女,哪料到被朱友硅最后点了天灯。 朱珍有时候都在想,这朱友硅今后会怎么死,如能病死算他命好,要是被仇人抓住,不一定让他怎么死呢! 朱友硅看着朱珍进来,却是不理他,只是问道:“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怎么讲?” 这个孩子有四岁,确实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号“朱大!”这孩子想想才说道:“不能只说不做,而应该先做后说,才能够取信于人!” 朱友硅点头,让朱大自己去玩,他自己这才看向朱珍道:“这孩子说的对不对呀!” 朱珍笑道:“说的极是,此乃正解!” 朱友硅笑笑说道:“你找朕,有事?” “呵呵,没事,只是来给我皇请安!” “那你去忙吧!朕还想再看看这篇论语!” “那臣告退!” 朱珍直到,这是朱友硅同意自己的意见了,这是对臣子的一种信任,也是一种放权,也是对朝政、未来的一种放纵。 朱珍甚至有时候就在想,朱友硅之所以不给孩子取名字,只给了个“朱大”的号,估计是有些他的恶趣味在里面。 有时候,朱珍看着朱友硅考教朱大,怎么看都像是当初朱温考教朱友硅,有时候就连问的问题,都是那么的一样。 尤其是朱友硅喜欢喊朱大朱大的,就更是像在喊朱大大一般,让朱珍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是有多恨朱温呀!可是想想也能理解,有时候朱珍想想就想笑,自己英明无比的皇帝朱温也不过就是个棒槌罢了! 他去咯额自己的营帐,他倒是养了几个女子暖床,这几个女子都是身材魁梧之辈,他不但对她们极好,还教授她们读书识字,拳脚刀剑。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就算是身边的侍卫背叛自己,自己也还有一线生机。他的这个行为,周边的人都没有发觉这是朱珍的求生之意! 为了拿下莱州,朱珍整整忙了一夜,让这个也有五十岁的朱珍着实累得不行! 但是等第二天刘向南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可以随时开动了,这让刘向南没有想到。 震惊的刘向南想不到这个朱友硅做事如此迅速,他有些感动,要知道六万大军可不只是人,还有粮草军械,还有后面的民夫。 一夜之间能做成这个样子,足以显示朱友硅大军的实力了,自己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今后一定会后悔的。 朱珍对这支队伍做出了自己的布置,这是六个万人队,六个偏将各带领一万人随刘向南出征莱州。 刘向南知道,人家一个督军都不派,那不是相信自己,那是相信人家自己的军队,自己但凡又一点拥军自重的意思,恐怕这几个偏将不上报都敢杀了自己。 六万大军的集结,早就吓坏了淄博城内的袁建平一干人又再次的聚集再城门外,他们想的就是在,只要他们的大军进城,就从自己身上压过去。 可是哪料到朱友硅的大军竟是绕城而走,根本就没有和他们接触,也更加的不会进城了,这可把袁建平一群人弄蒙了。 怎么说,朱友硅也是他们名义上的皇帝,既然皇帝大军出征,那自己这些臣子不进进心意,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自己带人去求见临兵大将,又命人回去赶紧筹集粮草物资,怎么说也得进进做臣子的责任。 要知道没在这个乱世之众求生存,真得是很难的一件事,不是他来打一场,就是他来要口粮,明天那谁又来征兵,后天那谁谁又来要马。 这一天过的太难过了,尤其是像他们淄博的这种大城,过的就更是艰难,治下的几十万百姓,都指望着淄博袁建平活命呢! 他们是谁也不能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但是他们还真没有见过朱友硅这样的队伍呢! 外面都在传朱友硅如何如何的残暴,可是现如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呀!人家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已经将近几个月。 除了去外面买菜买肉之外,对淄博城却是秋毫无犯,这简直颠覆了袁建平的认知! 如今大军出征,竟是绕城而走,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义军吗? 袁建平只带着十几个人就拦住了刘向南的军队,虽然是吓得双腿打颤,但依然是上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刘向南却是对这批物资坚决不受,只说是容大军得胜归来,再来叨扰淄博父老。 这话说的袁建平差点哭出来,自己何德何能会有如此军队保护呀!他可不管刘向南怎么说,就是不妨大军前行,直到刘向南祭出延误军务当斩这面大旗,袁建平才挥泪惜别! 只是后面运来的一些给养,无奈之下有全部运了回去,刘向南看着六万大军,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项羽征战四方的时代。 平度守将胡灿,得知一支大军向着自己方向而来,却是吓了一大跳,这难道是淄博大军来征讨自己吗? 整个平度就只有一万军,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军,什么叫老军,就是大部分都是年龄大的军人,这些人为了平度奋斗了半辈子,如今实在是跑不了,才在这里混口饭吃。 只是就连吃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打仗呀!平时他们也就是守个城门,下乡去收了粮草什么的,再就是驱赶清剿附近出现的土匪。 这支军队已经过年没有训练了,现在要对付几万大军,早就把守城的胡灿吓得心惊肉跳了。 想去向莱阳的主帅鑫季报告,可是连着派了好几人都杳无音讯了,胡灿就知道坏了,自己的后路让人家给断了。 自己平度的这些老军是个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平时吓吓人还行,可要说外出打野战,兵对兵将对将,自己还真是不行。 可让他带兵据守平度,等待鑫季来援,还不知道回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来了,他能带来六万兵吗? 想来想去,就觉得只有关门不出最为妥当,可是自己能坚守几天呢! 刘向南此时早就是将兵分为三路了,自己只是带了一万人进攻平度,其他人却早就直扑掖县和即墨了。 想在这里生存,没有一支强大的船队,根本就不行,就算是占据了几座大城又如何,一年收秋的时候,前来抢一会就行了,可是这几座大城吃什么。 尤其是无船可用的话,海边的便民又如何去海里讨生活呢!只怕一出海就会碰上海盗,就是个船沉人死的结果。 胡灿紧缩据守平度,这个消息对于刘向南来说是个好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自己现有作为的话,就只能是减少将士伤亡。 最后得名者为朱友硅,决不能是刘向南,这才是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自己以一万军牵制平度,假以时日,平度定能不战而取,那才能成就自己的威名。 自己想有一地生存,这一次的出征必须得胜才行,出来之时看淄博的情形,自己不取反而会是好事,要是他们能前来归顺,那朱友硅不用几年就能再次崛起。 刘向南做出要攻城的样子,每日里带着人登高观城,要不就是半夜擂鼓,反正是日夜不停的骚扰平度的胡灿。 胡灿现在都快变得神经了,白天呆在城墙上,看着四周的四座大营,里面来来回回的士兵,看的他都眼晕。 到了晚上就更不得休息,不是射箭就是擂鼓,要不就是派人来填护城河,简直就是一天都没有停过。 外面这有一万人,简直就是轮番上阵,整的胡灿烦不胜烦,就没有一天休息过两个时辰的。 不止是他,所有的平度老军都是如此,每天都是如此,这些老军可真的是疲于奔命,而平度城门紧闭,使得城内的粮食也是不多了。 却是又得不到补给,城内的粮价终于开始涨了,战乱将起,一些豪门大户,自然是将自家的粮食藏匿起来不说,还大量的高价收购能买到的一些粮食。 第469章 船、战船! 即使胡灿已经三令五申城内粮食严禁涨价,可是粮食日渐减少,就只是他也抢购了两千石粮食镇宅。 城内的粮商迫于无奈,只能是评价售卖,可是民众一旦开始参与抢粮,那就已经是少乱的开始。 对于刘向南来说,平度城内的情况就像是再养蛊,只有最强壮的才能活下来,敌人死伤前往干我何事。 他只是命令围堵每个门的军营,只要是他们不开门而逃,就不要管他们,他们愿意干嘛干嘛! 平度城内的少乱一旦开始,就不可能轻易的平息,没有粮食说什么都没用,胡灿甚至都已经弹压不住自己的军队了,军队要是乱了,那才是平度真正乱的开始。 老军之所以愿意当兵,不就是找口吃的吗!一旦军队都没了吃喝,那百姓还想吃饱吗! 结果就是晚间的时候,有些老军开始劫掠城中的大户,而这些大户是有粮食的的事实,使得城内军民都是愤怒不已! 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你愿意积攒多少粮食,那是你的自由,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要共度难关的关键时刻,怎么还能屯粮不出呢! 既然如此,不抢你的抢谁的,城中老军夹带着一些城中的游侠,开始他们第一次的屠杀,城东大户崔家首当其冲,不是他们家作恶多端,只是因为他们家最有钱罢了。 一夜之间,崔家的人都被屠戮一空,第二天要不是有血流出大门,都没有人发现这一家人已经没有活得了。 这样的惨况,简直就把前来查看情况的胡灿直接吐了个干净,他从没有见过一家老小,从嗷嗷待哺的婴儿一直到白发苍苍的老妇,竟是没有一人活命。 别说粮食了,就连家里的一只鸡都没有留下,胡灿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只是让严守此消息,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从现场看,但是参与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有军靴状的脚印,这就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敌人进来了,而是自己城中的老军在干坏事。 胡灿怎么都没有想明白,现在平度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有人敢城内作乱呢! 难道这些混蛋就不知道,城内一乱之后,平度就完了吗! 可只有他急有什么用,别人现在想得却是吃,吃饱! 胡灿只想着派人出去,可是又是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个想法了,他知道自己的平度完了。 第二天,他就开城门向刘向南投降了,当得知城外只有一万军的时候,胡灿竟然当着所有的面,拔刀自刎而死! 刘向南没有阻止他,这是一个武将最后的尊严,既然他要保全自己的尊严而不愿意苟活,那就要维护他作为一个武将最后的自尊。 刘向南将所有老军的装备全部收缴,然后就是令他们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愿意留在军中的,衣食从优!不愿意留在军中的,分房分地! 这些老军从这件事三就看得出来,人家领军的将领胸怀有多宽广,他们现在反而是感谢胡灿了,要是自己这些人和人家厮杀一场,哪会有如今这样的待遇。 双方只是一个守一个攻罢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在接到了每户一担粮食之后,平度城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甚至还有城外的农民进城卖药卖菜,还有附近的渔民进城换粮的,而且西面的部分商队也开始进城交易了。 平度从被围到投降,竟然只有二十二天,而此时的即墨水军大营在两万五千人的一夜突袭之后,竟是全景覆没了。 而掖县的水军大营却是在遭到两万五千大军进攻的时候,竟然投降了,打什么打,两个弓箭都没有,难道让自己五千兵,要拿着刀枪跟对方对砍吗! 没有人见过两万五千一字排开是什么样子,真的见到了就知道,这是很震撼的,而人少的一边有多麽的无奈。 这两处水军大营失去之后,就有了据守莱州的基础,此战只伤亡不到五千人,这时刘向南对于朱友硅大军的作战能力有了一个了解。 两万五打一万人,而且还是偷袭,竟然还能伤亡五千,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还是他们自己人领军,要是自己领军作战,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看来今后驻扎莱州之后,要像个办法说服朱友硅严格建军才行呀!这一段时间以来,要不是刘向南拿着银子发放军饷,自己手下的这一万人都弹压不住。 朱友硅的兵都是恶魔,他们害怕朱友硅,可就不在害怕任何人了,他们抢劫成性,一日不抢浑身难受,这么多天在城外驻扎,这些兵差点就冲出营去劫掠周边百姓。 领军的偏将不但不阻止,而且竟然还要带队外出,这简直就让刘向南差点暴走砍人,细问之后才明白,朱友硅的军队是没有军饷的,全靠劫掠生存,因此这些兵的习性也就可见一斑了。 最后无奈的刘向南只能是和领军偏将讨价还价之后,每个人一月十两银子的响钱,要是今后他刘向南给不了,那就任由他们出去抢。 刘向南就觉得自己要是连一万军都养活不了!今后也就不用混了,直接回去大楚,或是直接去大唐地盘上找死就是了。 刘向南直到,有些人只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估计想杀了自己的心思就会油然而生,杀死一个项羽的后裔,是多么又荣誉感的事情,说出来都能让祖上争光不少。 要是自己身边能聚集一两万的军队,自己也就有了辗转腾挪的基础了,这才是刘向南这次年近五十还要带兵出征的原因。 朱友硅接到战报,竟是很高兴的很,因为这一次的胜利,不是流窜劫掠,而是实打实的战斗,这对于刘向南的能力也是高看了一点。 朱珍也是很高兴,自己跟着朱友硅终于不用再流窜了,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这如何不让他高兴呢! 袁建平一直关注这这支大军的消息,但他得知朱友硅大军竟是征讨登州,心里立刻就有也不高兴,自己如果有这支大军守护多好,怎么能便宜了莱州这个蛮荒之地呢! 他想去求见朱友硅,可却是被淄博的几个大户给拦住了,其中王家的家主却是说道:“袁大人,咱们淄博这才稳定几年,你真的要请那个留下来吗?” 袁建平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个来咱们这里已经很久了,竟是一次也没有骚扰过咱们淄博,我觉得请这个留下来也不错呀!” 王家家主却是说道:“你可不能为他的偶尔的表现所蒙蔽呀!据我们王家商队说,这个可是一路抢过来的,沿途不知道被他祸害了多少的城镇,你真的确定要留他在此?” 袁建平急了“你想想,这个在咱们这里是不是老实的很?是不是没有骚扰过咱们,这说明这个想在咱们这里定居生活,那这个自然是不会祸乱周边呢?” 王家家主想了想,不由点点头,袁建平说道:“咱们在这里是过得不错,可是咱们也没少受那张鹏飞的骚扰,你就不想抓住土匪张鹏飞吗?” “那怎么不想,只是那张鹏飞太狡猾,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在那里躲藏,你难道要利用这个的力量吗?” “那你说呢!不打掉张鹏飞这伙土匪,谁知道那天,他就又来了,反正我们家做的是海货的生意,你们家可是……!呵呵!” 王家家主咬牙道:“那好,只要能打掉张鹏飞一伙,我王家愿出一万两银子!” 袁建平撇撇嘴,笑道:“五万两银子,再加上刘家和崔家和我家,咱们一共凑二十万两银子请这个出兵平叛张鹏飞一伙,他肯定答应!” 王家家主瞪着眼,骂道:“你tm疯了,这个要是拿着银子不做事怎么办?啊……你说呀!” 袁建平指指王家家主,骂道:“你tm才疯了呢!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让他吃点甜头,人家凭什么出兵去为咱们打仗,打的还是像他们一样的流寇!” 王家家主却是笑了“好,反正这笔银子里面也有你的,要赔钱一起赔钱,呵呵!” “别笑了,你去和他们两家商量,要是他们同意,明天就见银子送来!” “那你呢?” “我,我当然娶个这个谈谈吗!” “那好,我去找他们两家,你去和他们谈,记住,那都是咱们的血汗钱,能少点就少点,别那么实诚!” 袁建平被他啰嗦的心烦意乱,终于爆发了“滚……!” 王家家主终于走了,袁建平这才静心盘算起来,自己要是能将二十万银子交给朱友硅,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担任个一官半职的呢! 要是能管钱,那就更好了!自己家在海外正在筹建一座城,那可是太需要银子了,自己要是将他们的银子全部卷走,可是能帮家里不少忙。 只是这一次朱友硅大军竟然打下了掖县和即墨,这着实让人吃惊,他们的船可是实打实的战船呀! 想到这些有钱也买不到的战船,袁建平心里就犹如刀搅得一般,在晚上两年,自己就能将这些船全部弄到手里,可是现在吗“哎……!” 第470章 张匪 现在两处水军大营全部被朱友硅占了,那还有最后一处芝罘(fu)岛了,只是这处船运基地却是掌握在登州刺史刘元长手中。 这个人可不得了,不但是陆军大将,尤其擅长水战,又是大唐的遗老之一,向来以自己是大唐老将自居。 尤其是这人练兵有术,不管是步军还是水军都是一等一的强军,而且人家还有三个儿子,你看看这还怎么斗! 芝罘岛有战船三十艘,货船一百宇艘,只是水军就有两万人,步军八万人,长年的海上贸易,使得他们富得流油。 另外还占据龟岛和乌湖岛,这两座岛各有东瀛战船十艘,自己想得到他们的船,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袁建平的心思都在海外,根本早就将自己的家人全都转移了,他是青州刺史不假,可是他的家族却是海外最大的海盗才是真的。 他们袁家本来就是和掖县水军有勾结,现在可好,掖县水军竟被灭了,这可让袁建平情何以堪呀! 想来自己家因为这个掖县水军的覆灭,将来一段时间,自己很难将海货运回来了,要是想正常运输,就的给刘元长缴纳海税,那可是十抽二三的高税呀! 袁建平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酸痛,越是如此,那张鹏飞这伙土匪就越要剿灭才行。 这些人把持泰山一代,经常到淄博劫掠,真得是很可恶!这耽误了自己多少事呀! 朱珍听说青州刺史袁建平求见,见了他之后,听闻他说要捐银子请他们清剿泰山张鹏飞匪帮,朱珍却是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些人是什么样子,他自己清楚。这个张鹏飞匪帮又是流窜作案,朱珍就更是发愁。 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就是这样流窜过来的,有人打的话,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想堵在哪里一举将起消灭,那还真的很难。 除非是只杀掉张鹏飞这一人或是一家还有些可能,先将这个匪帮全都杀掉,真的是有些难。 怎么说这个张鹏飞,可是带着将近八千力士的马贼,而且还是双马,这要是想追上并与之决战,恐怕是不可能。 袁建平一脸渴望的看着朱珍,可是看着朱珍的表情,一会红一会青的,就知道这件事麻烦了。 果然,朱珍在想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你说的这个张匪,我们知道,可是这伙人据说是盘踞在泰安以东,但到底在哪里,那就不知道了!” 说完之后,就看向了袁建平!这意思就是不好找呀! 袁建平却是说道:“就是这样,才想请我皇大军一战而平吗?有什么难处,我们也能出点力的。” “呵呵!那好,只要你能找到他落脚的地方,我们可以派大军清剿,但是这个银子吗……?” 袁建平很犹豫的说道:“还请大人示下!” 朱珍却是呵呵笑了笑,才说道:“等你有了准确消息再说吧!” 袁建平立刻就知道,这时逗自己玩呢!自己要是能找到他们准确的落脚点,那还不早带人将他们平了吗? 但是朱珍既然这么说,他却是没办法再说下去了,想想这件事还得保密,就给朱珍作揖道:“还请大人不要泄露出去,这伙人太混蛋了,要是知道我们请你们清剿他们,只怕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还说,还说!” 朱珍还是朕享受这个有人求得感觉的,只是无法从自己手里过钱,就很可惜了! 朱友硅得知袁建平的来意,竟是笑了笑说道:“这个张鹏飞竟如此有名气,也算个人物,只是这人好像有些好色,是有这事吧?” 朱珍也是笑着说道:“那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的,都说这张鹏飞喜欢自己的母亲,霸占自己的女儿!以老臣看,这不过是被他抢过的百姓,故意恶心他的而已!天下哪有如此禽兽不如之徒呢?” 朱友硅笑道:“想干掉他,也很是容易的。咱们找他不好找,可他找咱们却是一找一个准,你说对不对?” 朱珍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了,他想了想笑道:“他这个人有些贪心,据咱们的查探,这人可不管钱多钱少,只要是被他碰到,他绝对会抢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荤腥不计,但凡太贪心的人,都不会又好下场的! 这样,你派人去周边查探,只要是没有被他抢过的地方,就一定是他的巢穴所在!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一定很有钱,很有钱的,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朱珍竟是突然就恍然大悟,转身就出去安排哨探。立刻立刻马上去,并且直接就派出去了每队三人,却是一下子三百队的哨探,可见朱珍的重视程度。 他们查探的就是河南道东北部全境,这几乎就是朱珍记忆中的张鹏飞的劫掠足迹安排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张鹏飞应该就是泰山周边的人,因为他的很多传闻都是出现在泰山一带。 但是因为他的活动面积极大,想真正搞清楚他具体在哪!还真的费点功夫才行。 要说人的名,树的影,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踪迹!在按照踪迹追踪,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袁建平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朱友硅的大营,在自己离开以后,立刻就派出了几百人的探子,他知道这件事有谱了! 朱珍也大致猜到了朱友硅的心思,这次的清剿张鹏飞匪帮的行动,可以说是做给整个河南道看的,也是让天下人看的。 不只是朱珍看到了这次剿匪的好处,朱友硅也看到了其中的好处,尤其是是看到了这件事里面的多重好处。 张鹏飞匪帮劫掠了河南道这么多年,不单是人员还是银子、物资都一定是及其丰富的,还能罗格好名声,这才是他最看重的。 朱友硅除了性格有些怪异之外,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多看书是有好处的,在朱友硅的身上体现的尤其明显。 他在书中看到了黄金屋,也看到了颜如玉,更是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三百哨探返回来的消息让朱珍却是把脸阴沉了下来,只见一张地图上画满了曾经被张鹏飞匪帮劫掠过的地方。 这让怎么查,朱珍拿着地图有些发愁,没办法只能是拿去给朱友硅看,可是朱友硅看到之后,竟是指了一个道:“去这里仔细看看!” 朱珍小心看去,只见他指的就是泰山,朱珍看不明白,只能小心问道:“皇上,怎么会是这里呢?” “你看,泰山虽然也被劫掠过,但是次数相比别的地方,数量还是少了一些!你再看这里,泰山东路是不是一片空白呢!” 朱珍再次看去的时候,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泰山被劫掠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再西边,而东边的确是一片空白地带。 可是朱珍随即就又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地方,可怎么查呢! 可是想想刚才朱友硅说的那句话“仔细看看!” 他告辞而出,将三百哨探又派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他吩咐全都便衣,另外就是要低调。 袁建平几家筹集了二十万银子,只是先送来了十万银子、十万石粮草,三千头羊、五百头牛的犒劳。 有时候就是如此,礼尚往来这件事,不管什么关系都是应该的,即便是上下级关系,又或是君君臣臣的关系。 就拿这件事来说,朱友硅替他们清剿张匪,而袁建平送来犒劳,这本身就是一种交易,但却是体现了皇帝保一方平安,而民众也是拥护爱戴他们的皇帝。 这件事绝不是一件小事,张匪是什么人,这可是纵横河南道十几年的强大匪帮,要是没有一点底蕴,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张鹏飞是一个比较沉稳的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知道他再想什么,也没有人敢猜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种人一般都是刚愎自用,谁的话也不信,谁的话也不听,他的这种性格保证了他这十几天的安全。 就连女人,他也只相信自己人,包括他的母亲,他觉得只有自己的母亲不会害自己,别的女人不是贪恋自己的权势,就是贪恋自己的钱财。 张鹏飞的母亲比他大十七岁,他不觉得母亲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绝不会出卖自己。 他的这种秉性,保证了他自己的一些事情成为了忌讳,谁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一些人,也都被他残忍的杀掉了。 他和母亲媾和生下五六个子女,但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唯独这一次,他的母亲后来竟然给他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取名巧儿! 他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小院子里,绝不出门一步,她是觉得耻辱,极大的耻辱! 但是张鹏飞竟是派了十数个女婢服侍她,时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因为只要老夫人自杀或是死掉,这些女婢全部都要陪葬。 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当事人觉得是一个隐秘,却不知当地十里之内,就没有不知道的人。 这件事,张鹏飞是不知道的,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他认为都已经被他杀光了,可却是不知道,人们都在背后对他吐口水。 第471章 亲自出马 谭三东边是丘陵还有一片平原,这里就是张鹏飞的老家,也不能说是老家,他并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这个村庄全部都是他的匪帮家属组成的。 张鹏飞之所以相中了这片土地,就是因为这里原先的人口就少,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不只是大片大片空着的房屋,但却是没有人居住。 这里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壮丁,要不就是被杀掉了,他刚开始只有一两百人,能发展道现在这么多人,这么大的规模。 和他的这个聚人为村有很大的关系,乱世之众不就是找一篇乐土吗!张鹏飞给了他们一个家园,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可见张鹏飞在这里还是很有威信的,但是唯独他的这个变带的毛病给他减分不少! 但也有人说,他不祸祸其他人只是祸害家里人,反而让周边的人不是特别的反感。 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来,那就是几乎全都知道了,但是也就只是再他的八千力士和他们的加速知道而已! 朱友硅的坛子已进入这片地区,就被发现了,因为这一片土地就不可能有一个外人存在,外人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黑夜了,他们点了一盏灯一般的明亮。 三百对的哨探,能活着跑回来的不足三十人,但却是将消息带了回来,除了没有找到张鹏飞的踪迹,但是他的老巢却是大致知道了。 朱珍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朱友硅,听闻之后,朱友硅也觉得有些棘手,这可是涉及到一个村子,而且还是有围墙的村子。 最重要的是没有找到张鹏飞的踪迹,否则就是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张鹏飞不死!那他只要活着就能再次的死灰复燃,他的威信如此之高,能聚集一次这么多的匪徒,那就能聚集起第二次,第三次! 除恶务尽的道理谁都知道,可是想做到这一点却是千难万难,对匪帮不能近距离的监视,就不可能掌握张鹏飞实际的活动情况。 朱友硅也没什么好办法,要是自己大军直接杀过去,将他们的老巢全都平掉没有问题,但是放跑了张鹏飞才是留下了最大的祸患。 朱珍道:“如果咱们劫持他的母亲和女儿,皇上觉得可能把他引出来吗?” “难,这人做事很是果决,一两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即便是他的亲人!” 朱珍没有办法,可却是听闻刘向南前来汇报莱州的事情,让他进来之后,刘向南很是诚恳的先朱友硅跪拜,口称我皇万岁! 说实话,朱友硅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皇帝,更是没有人对啊他做这么标准的叩拜。 朱友硅虽然口中说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想想有人给自己磕头,想想就是一见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朱珍这一点做的就不是很好,主要还是年纪大了,另外就是这些年也习惯了和朱友硅这么相处。 两个人的相处更像是家人,虽然两人都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却就是如此的。 朱珍此时看到刘向南的这个叩拜,让自己心里不是很舒服,他的恭敬先是了自己的傲慢,这让他心里有些妒忌! 人和人之间无时不刻存在着竞争,就像是现在一样,刘向南是带着胜利而来的,是凯旋的功臣。 而自己竟然连眼前的这件事都做不好,两相比较之下,是不是显得有些无能呢! 朱珍不由自主的就见这件事推给了刘向南,虽然说的比较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存着看他热闹的心思。 刘向南活了这么大,哪里看不出朱珍的心思,只是这件事的确是很棘手,这都不是带多少兵的问题,首要的问题却是找到张鹏飞这个混蛋的踪迹! 刘向南想来想去,决定自己亲自去走一趟,不说张鹏飞是不是土匪,他能聚集如此多的手下,就值得自己去认识认识。 他只带了十人的卫队,亲自去寻找张鹏飞,进入泰山地区之后,他就立刻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他是饶了一个圈过来的,穿着也是大楚的习惯服饰,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尽量的减少张匪的怀疑,否则自己绝对见不到这个匪首! 刘向南就是借着浏览泰山的借口而来,要是不上一次泰山,让谁也不会相信自己的。 刘向南找的这家客栈,一看就很是有问题,掌柜的鬼鬼祟祟不说,就连里面的伙计都是贼眉鼠眼的,他们往往不是盯着客人的脸,而是盯着客人携带的那些东西。 刘向南打扮的就像是一个富家翁,身边带着六名护卫,还有四个人赶着四辆牛车。 车上装的都是蒙着布的大量物资,一看就是要上山祈福烧香的外乡人,掌柜笑呵呵的面容下,却是露出贪婪的本性。 贼人就是贼人,装的在像正常人,只要是在有经验的人眼里,根本就无所遁形! 后面院子里的四名护卫,都不知道赶走几波前来试探他们的客栈伙计了,但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来对了地方。 掌柜的早就将这几人的消息传了出去,就等着半夜前来抢一火,只是对他们的带的东西没摸清楚,这实在是有些遗憾,但是明天就绝对知道是什么了。 可是到了半夜大队人马杀过来的时候,却是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些人的踪影,难道是跑了不成! 只是人跑了就跑了,四辆大车可还在后面呢!掌柜领着人去了后边,揭开大车上蒙着的厚布,就看到了一筐筐的--大西瓜! 气得土匪头目但是就将这些西瓜砸了个稀巴烂,顺带将掌柜的也打了个满脸开花。 撒开人手对周边进行搜索,可是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这些人,这几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却是不知道,刘向南只是躲到了一户人家而已!他们挟持了这家人,多找院子里面,看着外面的土匪来来回回的寻找他们。 这让刘向南觉得很有意思,平时都是土匪抢别人,没想到自己只是逗了他们这一次,仅能让他们如此生气,简直乐坏了刘向南。 他就是要以其人之道对付这个张鹏飞,非把他气的亲自出马不行!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些匪人终于撤走了,到了下午整个镇子就重新恢复平静了。 到了晚上之后,整个镇子又回到了寂静之中,刘向南亲自带着自己的十个人,身穿夜行衣,静悄悄的摸了出去。 白天的一场无功而返的行动,使得张匪此时却是在大发雷霆,则是在自己的老巢里,竟然又十个人跑了,而且还没有找到人。 这才是张匪为什么生气的原因,要是对方带领大军前来,呢不是更可怕吗? 最近装了多少朱友硅的探子,不用想都知道这时朱友硅的人,自己和朱友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为什么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张匪能活到现在,绝不是个粗心大意之人,尤其是对于危险的来临,就更是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 张匪的家就在这条街上,处于村子中间的位置,而四周的建筑就更是围绕着他的屋子做的环形的犹如环形一样,将他的屋子包围在了里面。 整个村子就像是一个迷宫一般,这是张匪根据九宫八卦修建起来的,据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 但到底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但是狭窄的街道注定这里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 刘向南只是站在外面仔细的看了一会,就决定退走,自己这些人一旦陷进去,那绝对是有死无生的结果。 他的判断很对,里面隐藏的暗哨没有发现他们,但是刘向南却是再撤走的时候,却是发现了暗哨的踪迹。 这让刘向南惊出一身冷汗,他们白天隐藏的那处屋子,在走了之后就不能再去了,他们隐身于一片树林之中。 在里面搭上棚子,就是一个暂时的居所,黎明时分,大量的骑兵从村子里冲了出来,刘向南看着这些人将镇子又重新翻了一遍。 几名护卫都是看着自家的主公,要不是转移了,这会就已经死了。 这些人果不其然的找到了那间屋子,这也证实了张匪的推断,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在想找到刘向南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张匪此时也猜不到刘向南就藏在距离他不到五里的这个小树林,他觉得白天是中午撤回来的,对方有充足的时间撤走。 如果没有撤走,那么这些人又能藏在哪里呢! 张鹏飞对这一带的地形在没有那么熟悉了,他之所以占据此地,并且将这一带定位自己的老巢,那是有原因的。 自己将一座村子修成这样,就是因为这周边除了一座光秃秃的泰山之外无险可收,更是因为泰山为他阻挡了一面的敌人。 张匪i想不到那里能够隐藏着十个人,而他自己本来想带兵向西南转一圈的计划也因此推迟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绝不能让朱友硅大军找到,对方人太多了,有时候他都怀疑对方跟他一样是流贼,怎么就能养了这么多的人呢! 第472章 百兵之王 张鹏飞决定转移到谭三东麓的营地去,那里才是他们大军的营地,这里只有两千人防守,还是稍显人少了一些。 他的嗅觉太敏锐了,这也是因为上次三百队的探子把他吓着了,更是因为这一次的这十个人太诡异。 他可不会相信这些人真的是拉着大西瓜上泰山,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小心才活到现在的。 但是他这次的转移却是暴漏了他的行踪,一千人的队伍,趁着傍晚向泰山进发,要说没有张匪在里面,鬼都不信! 刘向南派人追踪而去,又派出两人赶紧回去让朱友硅派兵清剿,他自己这是带着人趁夜摸进了村子。 村子里面因为少了一千兵马,倒是显得安静了不少,但是因为兵马少了,但暗哨却是多了起来。 进去没有多远的距离,刘向南就没办法只能撤了出来,只是三道街,就发现了五六处的暗哨还有明哨,刘向南就觉得再进去,绝对会被被发现的。 无奈的刘向南只能是撤回了小树林,跟踪张匪的这两人到了大清早才回来,他们大致摸清了张匪隐身的地方,但是害怕惊扰了对方,也就只能是远远的看了看就回来了。 朱珍接到刘向南的报信,立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朱友硅,听过这个消息之后的朱友硅,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随即就点起五万大军,分成三路向泰山进发,张匪选择的泰山的三条活路,此时却是被大军全部堵死了。 一万大军将这个小村子为的是水泄不通,另外三万大军却是将张鹏飞的下山之路也是围了起来。 张鹏飞懵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朱友硅是怎么找到他的,而五万大军到了近前才知道,也说明自己的哨探队伍就是废物。 这座营地可是张匪半生的积蓄,现在是据守还是撤退成了张匪的心病。 这里的财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小村子里面的母亲和女儿才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刘向南依然被任命为大军的主帅,他知道朱友硅现在估计就是无人可用,想据守一地为王,可决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围而不打才是让张匪最煎熬的,他已经断绝了上下小村的消息,他害怕自己强行下山,一下子自己钻进对方的圈套里。 刘向南是真的不希望和对方厮杀,这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虽然这五万人带来了“便宜行事”的纸条,但刘向南依然是写了一封信给朱友硅。 人家是说了可以便宜行事,但是自己吃一碗饭,还是要清楚的,毕竟朱友硅挂这个皇帝的名号,自己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朱友硅接到刘向南的奏章,竟然是奏章,这让朱友硅摸着封皮,眼睛竟是有些湿润,自己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东西了,真的是让人怀念呀! 朱珍看着朱友硅的神情,就知道这个人又开始怀念自己的皇帝生活了,又开始怀念被百官歌功颂德的生活了! 朱珍这些年,坚持最多的就是要弱化朱友硅的皇帝意识,只有放下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身份,朱友硅才能够认真愉快的生活下去。 现在这个可恶的刘向南一来就把这些东西拾了起来,使得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化为乌有。 朱友硅看过奏章之后,就见奏章递给了朱珍,看过才知道,刘向南写的竟然是想招安张鹏飞一伙土匪。 朱珍不知道朱友硅是怎么想的,只能是默默看完之后,就放到了一边。 朱友硅队朱珍的态度很复杂,这个朱珍明显是能力有限,但是这个老头却是唯一支持自己的人,也是跟随自己时间最久的人。 他对朱珍只觉得是自己的家人一般,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臣子看待,但是他的感觉可是从来也没有跟朱珍说过罢了! 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很重要,有了事情最好是能够说清楚,真的能够解决很多的事情,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他们两个虽然朝夕相处,现在却是因为刘向南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朱珍心中产生了芥蒂,这实在是朱友硅和朱珍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而刘向南就是要这样做,就是要让他们产生分歧,自己才有可能趁虚而入,朱珍就是个文臣,而刘向南的出现,补上了朱友硅身边没有统军大将的缺口。 所以说,站的角度不同,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明显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要说男人心中都装着一个做皇帝的心,可有没有实力就难说了。 对于朱友硅来说,养的人越多越好,身边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安全得多,这也就是他坚决不住皇宫的原因。 朱友硅就觉得张匪也是匪,自己比他做得大就是了,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匪人呢! 现在刘向南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很符合朱友硅的心思,只是他不说而已! 现在的朱友硅在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傻的,又有些刚愎自用的朱友硅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朱珍一直以来都不是太重视他的感受罢了! 此次的张匪事件,能得到大量的银子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大量的人员、军械物资,这才是这件事情的根本。 朱友硅认准的事,一般是不能轻易被改变的,朱珍看着朱友硅根本就不和自己商量,直接就给刘向南写了回信,他就知道这件事改不了了。 而刘向南得到朱友硅的信件,就知道自己的事成了,莱州已经成了朱友硅的囊中之物,现在要是在泰山这里打开局面,那这两处必有一处要归于自己的指挥。 这是刘向南和刘向北闹翻之后,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想在任何一个势力中执掌兵权,都不是一两年时间可以做到的事情。 唯有加入像朱友硅这样的流亡势力,才有可能凭自己的本事,最快的拿到兵权。 现如今既然得到了朱友硅的信件,那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张鹏飞这几日在山上心烦的不行,他不担心上下的人攻山,而是担心他们进攻小山村,那里有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 可是看着上下漫山遍野的军营,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十有八九是栽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这可是自己奋斗了十几、二十年积攒下来的实力,要知道为了这个目标,死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自己固然是即破人亡,可是又有多少人依靠着自己生存呢! 他的不甘心,带来的就是暴躁的脾气,平时只要张匪发怒,他手下的人根本就不敢靠近他,离他越是近的人,遭受的伤害也就越大。 此时他在屋子里大发雷霆,却是根本就没有人敢去劝他,要说能让他心平气和的人,天下就只有两个人,他的面求你和他的闺女。 可是这两人再在却是在山下的小村子里,他现在的愤怒,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她们。 但是现在,他想下山,却是万万不能,虽然他有些暴躁,但并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只要下山,自己绝打不过上下的朱友硅大军。 再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冒冒险,自己虽然有可能身死,但却有一线生机。 他只带了三个人下山,他是要和山下大将比比武功,赢了的话或许就有的谈了。 刘向南谁说在家里的时候,武功谈不上最好,但是心智却是极高,听说张鹏飞要和自己比武,不由就笑了起来。 要说比武,自己自然不行,但是现在却是张鹏飞主动来找自己比武,这不就说明他胆怯了吗? 那他到底是还怕什么呢!要说他害怕自己杀光他们山上的几千土匪,刘向南自己都不相信。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又有哪一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怕死有可能,但要说不敢和自己硬碰硬,好像还是有些牵强了一些。 既然要比武,那就打一场也无妨,自己积攒在胸口的恶气,是需要发泄一下了。 刘向南很需要一个展示自己武力的机会,他要想带领现如今的手下,或者说带领朱友硅大军,都需要自己打这么一场。 张鹏飞个子不高,但却是颇为魁梧,而刘向南个子略高一点,但是显得有些偏瘦,两个人站在一起,张鹏飞明显比刘向南赢面大一点。 张鹏飞手持一把横刀,而刘向南的武器却是家传的一杆长枪,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拿什么东西都可以杀人,只有用得惯用不惯的问题。 刘向南的这杆长枪,只要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人,都应该认识,这是大楚项羽的兵器,只不过是仿造的罢了。 他挽了个枪花,见长枪斜斜指向张鹏飞,而张鹏飞却是直接就冲了过来,刀刃劈向枪杆的一瞬间,身子一扭已经是转了个圈。 刘向南本身手持一杆六尺长枪,就已经占尽了便宜,要是不能将张鹏飞挡在外面,那就是要输了。 你转我也转,趁着张鹏飞第二刀没有劈下来的时候,他就将手中的长枪一转就将长枪扫了出去。 长枪就有这样的优势,既能用作长枪直刺,也能使用棍法,更是因为一寸长一寸强,所以长枪也被称为百兵之王。 第473章 招安 而再看张鹏飞手中的横刀,就是大唐军伍中常见的制式装备,横刀算得上是轻便,但是他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这个弱点就是虽有三尺,但却是稍显轻薄了一点,与长枪的碰撞根本就没有优势可言。 而且刘向南的力道极大,顿时就将张鹏飞磕飞出去老远,失去先机就代表着失败,张鹏飞不傻,转回自己护卫那里,拿了一个盾牌又杀了回来。 多了一个盾牌,是可以有了防守的手段,可是横刀又显得太长了一点,盾牌也有点大,显得笨拙了不少。 刘向南可不管他拿什么,只是将长枪一次次的击打在盾牌之上,极大的力量震得张鹏飞手疼的要命。 连续的撞击,让他觉得盾牌马上就要脱手而飞了!可是每到这个时候,刘向南都会停下进攻,稍等一吸之后,再次的进攻。 几次之后,张鹏飞有点傻了,对面这个半大老头,怎么这么大的力量,自己根本就抵挡不住呀! 瞅了个空,先后退到自己护卫那里,跳上马大喝一声就跑! 刘向南哈哈一笑,抓起旁边的弓箭,一箭就射中了张鹏飞坐下那匹马的左大腿。 只听得那匹马一声嘶鸣,扑通一下子就倒了下来,将张鹏飞甩出老远,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之后,就晕了过去。 他的三名护卫倒是已经跑的看不到身影了,刘向南上前,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一葫芦酒,统统的倒在了张鹏飞的脸上。 迷迷糊糊醒转过来,看到的就是刘向南那张笑呵呵的脸,他刚想爬起来,旁边却是伸过来几把长枪,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刘向南示意让他起来,看着他爬起来之后紧张的张鹏飞,说道:“走吧!回去收拾收拾下山等着被招安,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结果一旁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之后也不多说话,猛踢马腹却是疾驰而去! 身边的一名偏将上前问道:“怎么放他走了?” “呵呵,他不会去,怎么带人下山!他不带人下山,怎么完成皇上的任务呢!” 偏将不说话了,刘向南却是笑笑道:“吩咐进攻那个小村,从外围开始拆墙,力争全部抓活的!” 小村子离这里只有三十里,这道命令下达之后,令所有人都感到很奇怪,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在不愿意也要执行。 这里都是土墙,拆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也只不过就拆了两道街之后,里面的一千人就全部投降了。 他们没办法不投降,自己的家人就在这里,从外面往里面躲藏,可又能躲多久呢! 他们投降之后,张鹏飞的家人终于被发现了,一名满面皱纹的老妇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们就是张鹏飞最挂念的两个人。 都知道这个老妇就是张鹏飞的母亲,也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们两人所生,但是小姑娘的美貌还是让刘向南眼前一亮。 这个小姑娘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竟然不是黑色的,而且皮肤也是极白,竟是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这女人眉毛竟也是灰白色,整个人竟是流露出一丝很诡异的样子,让人不仅是又想看又有点不敢看。 只要还是她的一对眼瞳竟然也是灰白色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能看到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看的清楚。 老妇就这么拉着她的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看着刘向南,这让刘向南心里不仅是咯噔一声。 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巫女呢!都说这样的女人可以看到别人的生死,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女人绝对是最可怕的存在。 刘向南命令自己的护卫将他们娘俩严密的保护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对他就真的很重要。 但当他单独文化的时候,这个女子却是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个哑巴,跟厄本那就不会说话,而且也只能勉强看到眼前一丈以内的物体。 刘向南很失望,但是这名少女却是告诉刘向南,她能预测未来,她能帮助他,只求能让自己和母亲活着。 有时候活着,简直就是很奢侈的事情,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只能依靠别人的施舍才能够活下来,甚至是必须祈求才行。 这名少女就是在祈求,她希望活着,她希望用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和母亲活下来,即便是每个看到自己的人都说自己是一个怪物。 刘向南不知道该不该让她预测自己的未来,活得太明白,是能让人失去斗志,甚至是丧失信心。 也决定不问自己的将来,他希望凭着自己努力越来越好,而且还有个原因,那几岁他先将这个女孩献给朱友硅。 但张鹏飞的老母亲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张鹏飞眼前的时候,让一夜没有睡觉,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被招安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见他下山接受招安,刘向南真的是很高兴,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个张匪,有一次证明自己是有才干的,相比在将来一定会被被重用的。 刘向南需要这种机会,只要有了这个机会,他就能重新杀回大楚,为自己的兄弟们报仇。 而现在他确实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张鹏飞需要自己的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刘向南想来想去,就质问了一个问题“她到底能不能预测将来呢?” 张鹏飞苦笑一声道:“她要是有这本事,你觉得我会如此吗?” 刘向南心下疑惑,却是不露声色道:“你既然被招安,那你是要跟我道皇帝面前道谢才行,你将你的人和物质跟我的人交接一下,咱们明日就出发!” 张鹏飞却是皱着眉头道:“那我女儿什恶魔时候还给我!” “呵呵,我准备将他献给皇帝,你觉得怎么样?” 张鹏飞大惊,他赶紧跪在刘向南身前,祈求道:“还给我吧!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 刘向南却是将他扶起来,说道:“你将女儿献给皇帝,这才能显示你的诚心吗?你说对不对?”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可以将自己的财物都献给他,可是哪有献自己女儿的道理,你还讲不讲理呀!” 刘向南却是将他扶起来,又给他端了一杯酒之后,才说道:“你能活下来再说,再说了令嫒样貌出众,说不定能选为妃子,你可就是皇上的亲戚国丈老爷,你真的不再想想!” “这个……!” 刘向南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的说道:“你当了国丈,你是不是就能做更多的事情呢!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做土匪,但是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张鹏飞有点动心了,毕竟自己能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点点头说道:“我能得到什么?” “呵呵,看来你是同意了,我觉得你要求回到泰山生活即可,你有经验,我相信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能拉起一支队伍的!” 两人商量许久,刘向南竟是连夜压着这名叫小白的女子,还有大量的银子物资赶回了朱友硅得大营。 朱友硅听从朱珍的建议,正在做准备将大营牵往平度,现在就在等刘向南的捷报。 刘向南花了两天时间,才和张鹏飞一起赶回了淄博朱友硅大营,张鹏飞这个人性格乖张,但是人却是不笨,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 更是在听闻淄博的袁家出资二十万银子请朱友硅出兵之后,心头就更是忐忑不安起来。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并没有抢过袁家的火和人,他们为什么却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朱珍对于刘向南的胜利,并不觉得对自己有什么损害,方式心里还有了一种喜悦的心情在里面。 朱珍就觉得占据平度之后,朱友硅可算是有了重新发展的基础,莱州人随时不多,但是自己可以派人大量的人口迁移过去就行了。 再说这个青州,现在要拿下来,应该也没有问题,关键是自己和朱友硅能用的官员太少了。 现在的刺史袁建平,虽然面上表示臣服,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可就谁也不知道了。 还有一点就是,淄博民众更认可袁建平,对于自己这些人,并不是很认可,甚至讨厌都说不定。 但是只要笼络了袁建平一群人,他们却是不会再自己打密州的时候捣乱就最好了。 只要青州、密州挡在自己莱州前面,自己也就有了辗转腾挪的基础,用不了几年,朱友硅成为真正的皇帝也就可以实现了。 朱友硅对于皇位从来就没有失去过,但真正享受过皇帝的滋味也没有几天,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比一般土匪,过的强一点而已! 但是朱友硅自持自己是皇帝的身份,一些举止还是很有风范的,尤其他这次出现在张鹏飞面前的时候。 朱友硅的面容简直让张鹏飞惊为天人,而他身边的带着蒙着砂的小白更是只看了一眼,就跟着跪了下去。 朱友硅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是脸庞狭长而三屡长髯却是显得朱友硅儒雅不少。 第474章 五慎 这是一般人的想法,而再小白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帝王之象! 小白要不是有自己母亲护着,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张鹏飞祸害了,因此小小年纪却是懂事的很。 虽然没有上过学,但却是没少读书,就更加的显得文静,也带上了一股子书卷气。 朱友硅坐下之后,就笑着让张鹏飞站起来,他想好好看看这个河南道有名的土匪,对于他身后的这名女子倒是没什么兴趣。 “皇上,罪臣该死,还请皇上恕罪!罪臣愿将女儿献于我皇为奴为婢,更愿将所有家财献给我皇!” “呵呵,好说!你先起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罪臣自愿跟随皇上征讨天下,还望皇上收留!” 朱友硅看向一旁的朱珍,问道:“爱卿,你觉得呢?” “皇上,咱们正式用人之际,以老臣看,只要能痛改前非,留下也是无妨!” 跪在地上的张鹏飞心下鄙夷不已,大骂朱珍,谁不知道你朱友硅才是最大的匪帮! 朱友硅却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朱珍好好犒劳张鹏飞和刘向南,却是将小白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他和小白的时候,他才让小白站起身来“将头纱去掉,让朕好好看看!” 可当他真的看到小白的长相是,竟是惊得自己站了起来,他从没有见过一个灰白头发,灰白眼瞳,又长得这么白的女人! 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自己,特意赏赐给自己的珍宝呀!这个女子绝对是只此一个,任他谁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原本小白还有些忐忑,但是看到朱友硅是这个样子的,心里反而是好受不少,他觉得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最起码也比跟着那个禽兽一般的张鹏飞强,小白就是这么想的,他只想利用一切的机会,离得张鹏飞越远越好。 朱友硅围着小白看了好几圈,这才让自己的女婢扶了她进去,他要到了平度之后再正式迎娶小白。 朱珍带着三人一起饮酒,刘向南频频向朱珍敬酒,而张鹏飞就更是如此,三人一时之间喝的简直就是不亦乐乎。 结果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三人正经话没说多少,就全部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下面的护卫一看,只能是将他们三人分别安置了地方睡觉,可是刚刚躺下的刘向南却是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就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 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明天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呢! 刘向南就像做一地诸侯,能有自己的军队,能有自己做主的事情,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杀回楚国。 他没有喝醉,张鹏飞也没有喝醉,此时他也是瞪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张鹏飞自从进了这座大营,就浑身的不自在。 他是个疑心慎重的人,呆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要说睡觉,就连吃饭都吃不下去。 他想着刘向南跟他说的话,就算是在委屈,也要回到泰山生活,也只有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他有一个秘密是谁也不知道的,那就是再泰山南边梁父山上还藏着一只队伍,虽然只有五百人,但却是他最后的一个老巢。 这正是应了狡兔三窟那句话,张鹏飞作为一个老匪惯匪,岂有不知道这个的道理。 这五百人就在梁父山上一处叫鹰嘴岩的地方,看守着张鹏飞的巨额的钱财物资,这座梁父山并不高,山上一条路,但却是险峻异常。 尤其是张鹏飞经常在那一带劫掠,搞得那里早就是十室九空,百里之内难匿一个活人! 也是因此,梁父山周围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出鹰嘴岩是一个天然山洞,一个大洞又套着几个小洞,非常适合藏匿财宝。 而这里也是张鹏飞亲弟弟张鹏宇亲自镇守,这里可是他们老张家将来的希望。 张鹏飞都不用刘向南开导,他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可是这句话不能自己说出来,否则一旦惹人怀疑,自己非得鸡飞蛋打不可。 他的心思真的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朱珍知道,要知道朱友硅能将招待自己的任务交给朱珍,那就是绝对的信任。 自己今天也不是第一个站出来惯他酒的人,明天就算朱珍醒了,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朱珍此时却是真的醉了,他就是个文臣,平时谁说喜欢喝上两口,可也就是真的两口罢了,那里又喝过这么多这么快! 朱友硅此时以然再教育自己的大儿子“何为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他的儿子想了半天才说道:“是不是不凭空臆测,不武断绝对,不固执拘泥,不自以为是!” 朱友硅很高兴,又接着问道:“何为五慎?” 这一下可把朱大难住了,一张小脸也是涨得通红,眼睛里也是有了一丝雾气,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友硅。 可是朱友硅却是笑着将他搂过来,说道:“这个本来就有点难,你年龄太小了,又怎么知道这两个字呢!” “父皇,那你告诉我,下一次我就知道了!” “好,朕说给你听!五慎就是:慎独、慎染、慎微、慎初、慎终!是五种修身处世的道理! 慎独是指一个人在独处时也能谨慎自律,操行自守,不欺暗室。 慎染是指一个人要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主动接受良好环境的影响,涵养正气。 慎微是指人在小事小节上需谨慎,要做到防微杜渐,才能做好大事。 慎初指戒慎于事情发生之初,不存侥幸之心,避免误入歧途。 慎终指一个人真正想做好一件事情,不想到头来还功败垂成,就应做到善始善终!” 朱大似有所悟,他太小了,对于这些事情还不是太明白,但是他从朱友硅的眼神里却是看到了认真。 第475章 代价 他们父子俩的这些谈话无人知晓,而作为他最信任的朱珍却是喝的烂醉,朱友硅本想着他们喝过酒之后,会来和自己说点什么,可是却没有见到人。 朱友硅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去不会说出来,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有一点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了。 他让女婢见朱大带走睡觉,而自己则是溜达到了小白的帐篷外面,他谁不近女色,但对于这个女子,兴趣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袁建平就带着几个豪门大家的家主前来拜会朱友硅,一同带来的,还有百辆大车的粮食牛羊,还有几十个大箱子。 朱友硅很高兴的介绍张鹏飞跟他们认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明确告诉齐鲁之地的人,张鹏飞是我的人了,以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而张鹏飞的死活,本来对于袁建平这些人来说,那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现在朱友硅能降伏这个张鹏飞,那是不是说明朱友硅更厉害一点呢! 他们的目的事铲除商道上的劫匪,并不是非要杀掉张鹏飞,因此张鹏飞的死活也就无所谓了。 不单是无所谓,而且现在见面之后还能相见甚欢,要知道张鹏飞是有自己的兵马的,今后自己这些人说不定会求到这个张鹏飞的。 而此时的谭文就在淄博城内,他带着五百人在逐步渗透到了城内,唐文自从再潭州实力之后,也一直在反省自己。 终于在谭三不在教导与劝慰,还有潭州局势逐渐变化的时候,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因此就想做点什么出来证明自己。 而在来淄博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潭州请教钱端横,他是想知道自己到了淄博如何做,谭文太需要一个这样的良师指点了。 钱端横对淄博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但听闻谭文介绍的一些情况之后,顿时就觉得淄博远比潭州要复杂的多。 潭州的情况是有着完整的皇权统治,虽然皇权统治有很多的问题,但是基本还是能够做到令行禁止的。 可是淄博就不一样了,不能说淄博,而是应该说整个的齐鲁都是如此! 齐鲁之地早就是盗匪横行,而齐鲁之地也早就是以一州之力各自为政,想解决淄博的问题,就要解决齐鲁大地的问题。 有些事情不能只拿淄博一地说事,要解决问题还是要考虑齐鲁之地全局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又是千变万化,实在是不好提前做什么预案。 钱端横这人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成绩,实在是这人不只是有阳谋还有阴谋,他考虑问题,更多的是考虑两种方案的稳妥成都还有成本高低。 他对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这样的考量,对他来说,做事不仅仅是做事,还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说实话,钱端横就喜欢这样的工作,他也不想做大官,他只想做更多对人民对整个大唐都有意义的事情。 思来想去,钱端横还是觉得在朱友硅已经占了淄博,自己乙方除了派大军清剿,否则就不可能将这个毒瘤铲除。 要想让谭文在淄博站稳脚跟,还是要提前做一些事情的,淄博的位置太重要了,重要到拿下淄博,基本就可以掌控整个齐鲁之地。 谭文带的人少了不行,另外最好是有一只队伍隐藏在周边,只要谭文有危险,就能及时救援。 钱端横可不敢让谭文身陷险境,不说谭三对自己的再造之恩,就说谭文和当今大唐的皇帝李奇的兄弟之情,钱端横就不能这么做。 想来想去,他让谭文去休息之后,将敬宏喊了过来:“你说,这个谭文要到淄博做事,能不能行呢!” 敬宏一时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觉得谭文还是个孩子,让他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着实有点冒险了。 “不妥吧!淄博可是险地,咱们的日升昌到现在都不能再那里站稳脚跟,谭文又没有经验,依我看不妥!” 钱端横觉得他说的极是,只是全靠自己一封信,就想让谭三打消这个想法,好像有些不现实。 钱端横和敬宏商量良久,才决定亲自去一趟荆州劝服谭三,说什么也不能让谭文去淄博。 两日之后,钱端横和谭文一起到了荆州,见到谭三之后,自是高兴的很。 自从各自主政一方以来,两人合适与酒都没有见过了,谭三自是安排了一大桌酒菜款待钱端横。 酒过三巡之后,钱端横就说道:“三哥,不能让谭文去淄博,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时机不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谭三笑道:“老钱呀!现如今的形式,不容许我们再像以前一样提前布局,把握时机了,你不觉得吗?” “三哥,但是淄博的情况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你想想淄博的朱友硅,朱友文根据咱们的战略,将他一赶在赶,终于将他赶到了海边上。 咱们要是再逼他,他可就要下海了,西安在只要是再有人危及到他的生命,他一定会拼命的!” 谭三笑道:“那又如何?” “朱友硅现在可不比往日,不但人多还有钱,更是积累了丰富的流窜经验,你不想让他祸害河南道吧?” 谭三笑道:“陈勇已经接到命令,要收复河南道全境,现在应该已经在做准备了吧!” 钱端横有些皱眉的说道:“他是打硬仗的,而他的后面可还有李存瑁这头草原狼呢!” “他算什么草原狼,他这头草原野狗,有人对付他!” “哦,那回事谁呢?” 谭三笑道:“这个人很有意思,原来是老宦官李怀唐的家奴,后来被这个人手刃,我看他还算个人才,就将他安排在草原上重建部族,这人叫马户!” 钱端横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马户,那不是那个马的什么嘛?怎么会有人起这么个破名字,也太搞笑了吧!” 谭三笑道:“当初听见这个名字,我也觉得很可笑,自是后来了解了李怀唐之后,我觉得这是那个老宦官的恶趣味罢了!” “哎,这个宦官看来心里面有点问题呀!” “这人自从李怀唐死后,可能已经改回原来的名字了,听说是叫葛萨!” “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 谭三笑道:“这个人现在可是北部草原回鹘的大头目,听说已经是有了一点根基了!” “就算这个葛萨能够牵制李存瑁,那么利用能用多长时间打到淄博呢?尤其是朱友硅一旦狗急跳墙,谁知道他能干点什么出来!” 谭三道:“让谭文去淄博,就是想让他提前在哪里布局,以便在咱们占据淄博的时候,能有所建树,这你应该明白的!” 钱端横依然事不同意,他指着谭三道:“淄博的情况极其复杂,谭文却做的话,那可是凶多吉少,我不能同意!” 谭三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自是有必要跟他解释,有必要非要他的同意吗? “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 钱端横气的不行,他指着谭三道:“这件事,我会用专用途径告诉皇帝的,你不要觉得你一个人就可以只手遮天!” 谭三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钱端横,只要说出来,就一定会这么办的。 “那么好吧!我也会写一封信,呈报皇帝陛下,咱们就等着结果吧!” “好!” 钱端横站起来就走了出去,他实在是不能再坐下去了,再坐下去,他都忍不住要骂这个谭三了。 为了给谭文扑救今后的道路,甚至要将自己的儿子放到最危险的地方去,这对于钱端横这个深知家人重要性的人来说,这是他永远也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两封信同时到达了李奇的案头,李奇看完这两封信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时候的人怎么这么愚昧呢! 李奇有点不明白,谭三就怎么能让谭文身陷险境呢!同时哦他也不明白,钱端横又是怎么洞察这一切的。 而钱端横不仅仅是将谭文去淄博的弊端讲的很清楚,而且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以及想法,这让李奇就感到了一种很欣慰的感觉。 现如今的统帅部一直在寻找第二梯队,也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李奇现在看着这个钱端横的这封信,感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这封信有原因、有办法、还有思想,这是真的很难得的,能直言劝谏谭三不得,就将这件事呈送到了自己这里。 李奇就知道,自己找的那个人就在这里,而反观谭三的这封信,问题就很多了,只有问题和解释,却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奇看着在自己不远处,正在练习舞蹈的谭雅,再看看后面正在刺绣的芸娘,李奇不由挠挠头。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是没有谭三的鼎力相助,自己估计都活不过到现在。 自己要是不投桃报李,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谭三的解救之情,也更对不起芸娘的养育之情! 李奇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和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悉心照料是脱不开关系的! 自己一直再培养这个小姑娘,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自己很喜欢这个谭雅! 而谭文可是他的哥哥,自己不特意照顾一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照顾他,却是不能拿自己的子民做代价。 第476章 回长安 想到此处,李奇喊道:“芸婶,你过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芸娘看看今天有些奇怪的李奇,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说道:“皇上,你越来越大,可是眉头却是皱纹越来越多了,该休息的时候,可就要休息呀!” 小丫头也是跑过来,说道:“就是,没事的时候。咱们还去坐气球呀!” 芸娘有些宠溺的揉揉小丫头的头发,笑着说道:“就知道玩!” 小丫头却是不情愿的打掉芸娘的手,转身躲到李奇身后,竟是对着芸娘做鬼脸,气的芸娘伸手就要打他,吓得她赶紧又躲了回去。 李奇拦住芸娘,说道:“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 “嗯,你说吧!” 李奇却是对小丫头,说道:“你出去自己玩,可不准偷听呦!” “那你得带我去坐气球,我想玩那个!” “好,你先出去!” 小丫头知道这是皇帝哥哥有正事了,自己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跑了出去,看着小丫头跑出去,李奇才对芸娘,说道:“我想娶她!” “啊……!”芸娘吓了一跳,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说的事雅儿?” 李奇笑笑说道:“敬大人跟我说过好几次让我大婚,他说的意思,是说没有子嗣,不利于大唐臣子的忠心云云,我就想去了雅儿,不知芸婶的意思!” 芸娘笑道:“皇上能相中我家这个顽劣小女,妾喜欢还来不及呢!自是这事还得问问我家老爷才行!” 李奇笑笑,说道:“我知道,自是想问问婶的意思,要说雅儿今年也有十四了,我想先订婚,等她十八岁的时候再迎娶她,要是谭将军回来,还望芸婶美言几句。” 两人说好此事,都是高兴的很,李奇就是要用联姻去掉谭三心头的疑虑。 谭三、谭文还有钱端横接到了李奇的命令,令他们即日返回长安有要事相商。 钱端横看过信,直接就将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明白李奇这事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商议。自己一共也没见过李奇几次。 谭三看过信之后,也是摸不清李奇是怎么想的,而谭文见到命令,心里反而是有些释然了。 能不能去淄博做点事情出来,还是要看看李奇的意思的!哪怕自己真的很想去淄博。 三人回到长安之后,谭三和谭文这就等于是回到了家,而钱端横却是只能住在距离大唐李奇行宫的旁边驿站里。 要说钱端横这一生,什么阵仗没见过,但是这一次到长安面圣,却是让他有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谭三和谭文回到家,芸娘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经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好饭菜,小丫头可不管这些,早已经悄悄去拿了好几个大虾,吃进肚子了! 芸娘知道小丫头嘴馋,也知道她停一会儿就去拿个大虾解解馋,还知道重新摆盘,将吃掉的空隙补上。 芸娘做着菜,每一次端盘上桌,就能发现大虾却来越少了,可是温柔的芸娘自是笑笑,却是不准备吵这个小丫头。 等风尘仆仆的爷俩到家,芸娘却是撵着他们俩去洗洗,要说李奇众多的发明里面,这个叫自来水的东西,的确是不错! 就像现在,谭三一家就住在李奇行宫的后面三楼,可是即便在这个三楼,只要打开水闸,就会有水流出来,这曾经让芸娘很是喜欢了一阵。 小丫头早就想爬到自己爹爹的身上,可是谭三却是躲到了一边,自己身上都是尘土,却是不能让穿着一身白纱的小丫头挨着了。 谭三躲开之后,小丫头又锲而不舍得找上了谭文,可是谭文却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把小丫头尖叫着躲开了。 家里有一个很大得澡盆,里面贴着瓷片,可以坐下,在下面还可以点火,可以保持澡盆里的温度。 爷俩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之后,爷俩才重新做回到了桌边,只见小丫头早就盯着一条两尺多长的大宇流口水了。 要不是因为这条鱼是一条整鱼,小丫头早就上口了,只是闻着香味,她的口水早就流下来了。 谭三让一家都坐下,才端起面前的酒杯道:“为夫常年在外,这第一杯酒先敬妇人一杯!” 话音刚落,就听小丫头不满的说道:“也应该敬我一杯,我在家也很乖的!” “好,也敬你一杯!哈哈……!” 小丫头这才得以的短期身前的酒和谭三、芸娘碰了一下,然后就一饮而尽,再然后就是被辣的呲牙咧嘴的。 谭文笑道:“那你就不跟我碰一下吗?” “哼……!才不和你碰,你回来都不给我带礼物!” 这句话可是说的谭文脸一红,自己真的是因为心系淄博,还真的忘了这件事! 一顿饭吃完,小丫头已经是喝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是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 她的醉话里面,大多都是对李奇不带她玩,还有就是芸娘如何逼她跳舞,学女红等等的一些牢骚。 等谭文带着谭雅走了,芸娘才给谭三沏了一杯茶,才说道:“前两天,皇帝征询我的意见,想和咱家雅儿订婚,夫君觉得如何?” 谭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咱们家都是大唐的,别说是想迎娶雅儿,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他!” “皇帝说先订婚,等雅儿十八岁在迎娶,妾身觉得可以,就先答应了他!” 谭三叹口气,说道:“这些年来,咱们跟在他身边,做了多少大事,眼看着天下即将归一,李奇这是在考虑将来了呀!” 芸娘却是不管这些,只是小声说道:“我就是觉得他是对咱们雅儿真好,尤其是雅儿太调皮,也就只有这个李奇骄纵她,我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 “好姻缘吗?那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就算李奇是个神子,要是雅儿不能升生个一男半女的,那他会不娶别人吗?” 芸娘却是笑道:“谁都跟你一样,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你是不是再纳一房妾,今后身边也能有个人伺候你,你说呢?” 谭三笑笑道:“我答应过你爹的,今生只爱你一个,今生也只有你!” 芸娘刚想说什么,却是被谭三止住了,他拉住芸娘的手,说道:“等天下大定,咱们就还回到咱们的杨树庄去,好好过几天舒心日子!” “那敢情好,咱们家再也不分开,庄子上的产出也足够咱们一家食用了!” “是的,你说的极是,到那个时候,我去放羊,你就在家织布,说不定咱们还能再要个孩子呢!” 芸娘有些害羞的打了一下谭三,却是站起来收拾桌子,谭三则是笑道:“让下人做吧!” “还是算了吧!那天我看见,咱们那位皇帝竟然自己洗碗呢!当时可是吓了我一跳呢!” “哦……!还有这事呀!” 谭三对李奇能做点什么奇怪事情,本就不是很奇怪,只是自己洗碗的皇帝,从古至今估计也就是这一位了。 钱端横自己洗完澡没事干,就信步走上大街,自从新长安建设起来之后,他还才能够没有这么轻松的逛过这里。 他身后跟着两名护卫,他们信马由缰的看着大街两边的各种各样的店铺,有好多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一些很像胡服的衣服不只是再店铺里面出售,大街上也有很多人都是穿着这种服饰,钱端横看着就很有意思。 有长袍马褂的,有身穿毛皮的塞外胡人,也有短衣长裤的新派人士,还有很多带着一个透明镜子的人,他们都是穿着相差不多的服饰,夹着或提着一个皮包匆匆走过。 尤其是大街上的一些执勤的衙役,他们都是穿着军绿色的短衣,还带着有徽章的大檐帽子,看着就很是威武。 这些人腰间挂着两尺的短刀,走路也不是盯着人看,而是看谁有困难,他们都会上前帮忙。 钱端横真的没想到新长安会是这个样子,他慢慢的走着,转过街角就看到一排医馆,任谁都可以让这里的郎中把脉开药。 你要是自己有药也行,在这里抓药也行,这里是看病不要钱,只有抓药才收费! 再往前就是警局,门口执勤的衙役都是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马朔,看着真的是威风凛凛。 尤其是这个马路的设计,让钱端横看得很舒服,行人向右走的规定真是太好了,不管是步行的,还是赶车坐车的竟是丝毫不乱。 街上的酒楼也都是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充斥在大街小巷,钱端横就觉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情形了。 马路两边还设有路牌,上边写着前面是什么地方,很是一目了然。 钱端横在一面墙上,竟是还发现了一幅地图,标示着新长安城周边的一些旅游景点的名称和位置。 就仅仅是这个地图,就让他看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他看到了一处叫做老长安遗址的地方,他很想去看看,只是估摸了一下距离,却是有些远了。 他以前几次都想来看看被拆毁的长安,可是都没有勇气来,后来新长安开始重修,他又一直在西南一带忙。 这一次李奇将他们都找到长安来,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不明白李奇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477章 交锋 自己真的是有些想不通,自己也就是写了封信,就算谭三再怎么跟李奇亲近,也不能说自己说的就是错的。 钱端横就觉得自己做的也没错,自己这是在保护谭文,他没有经验,现如今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难道自己还就不能说了吗! 想来想去,他也猜不到李奇的心思,干脆也就不在想了,坐在大街边的一个小摊上,一只卤羊头,再来两个小菜一瓶酒,三个人竟是喝的舒服快活。 第二天一大早,钱端横就早早起来焚香沐浴、梳洗打扮,今天可是面见皇帝的日子,自己一定要给皇帝留一个好印象才行。 钱端横虽然也知道李奇的一些毛病,比如说这个不拘小节、与人和善等等,可是想想李奇办的这些事,他就知道这小子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面见皇上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尤其是皇帝正和你说话,你确实又是拉又是尿,就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因此上朝前,一般是不准吃饭的,顶多就是吃两块点心垫吧垫吧,以避免自己在上朝的时候出洋相。 钱端横听别人说过这个事情,因此在很早之前就记在了心里,以前见李奇都不是在皇宫之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繁复的礼节。 可今天不一样,这是在正式的皇宫里觐见,似乎就应该正式一点才行,可是到了现在也没人给自己送到自己这里,实在是有点不安心。 看看墙角这个叫钟的东西,已经是要到时间了,他也就不再等了,穿上一身自己认为还算体面的衣服,这才带着自己的护卫出门。 自己住的这家客栈,就是皇宫的附属物之一,出门右拐就是所谓的皇宫,可是这座皇宫怎么看,都不像是皇宫,倒是像一座堡垒。 走入大院子之后,旁边有岗亭,这里站岗的卫兵都是身穿新式的军服,他在这里登记之后,就被让进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等着。 这间屋子一个是接待室,另外也是进入二楼的一个必经之路,钱端横认真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包括家具还有摆设,都让他感到很新奇。 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很多的东西,他都能叫上名字,但是形状还有样式都和市面上的不一样。 他只是等了不到一刻钟,就被通知上楼,他身边的这个办事人员很年轻,让他就觉得自己看到这人,有点自卑的感觉,自己年纪真的老了呀! 这个年轻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腰板笔直,一看就是经过特殊锻炼的人。 钱端横以前就听谭三说过,李奇自己训练了一批新军,他们穿新式军服,拿的也是新式的枪械,就来拿训练方法都和现有部队不一样。 钱端横看着这个人,就知道谭三说的是真的,这个人一定是李奇的嫡系。 上到三楼,通过另一个军人的通报,钱端横终于走进了自己一直想进入的皇宫。 只见李奇站在一旁,正和一个老头说着什么,而自己曾经的军中司马李夫子站在一旁,却是笑呵呵的听着。 李奇见过几次钱端横,也知道他和谭三之间的恩恩怨怨,此时抬头见到他进来,就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前端哼走过去,刚想跪下行礼,就被李夫子给拦住了,李奇将几人让到一旁的一个长圆桌子那边,笑道:“谭将军一会就来,咱们等等他!” 几名军人摸样的人,给几人端上茶壶茶碗之后,就站到了一旁,李奇道:“早上,他家那个小丫头,闹着非要让他带着出去转一圈,特地来给我说了一声,我就同意了!” 说完话之后,看看很拘谨的前端哼,说道:“介绍一下,这是统帅部的敬翔,这是李夫子,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钱端横,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前端哼赶紧站起来,给他们两人行礼,李夫子就不要说了,他们之间早就认识。 尤其是李夫子的腿脚不好,多多少少也和钱端横有一些关系,说实话,钱端横见到李夫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说白了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先是向李夫子行礼之后,问道:“李夫子,现在一切安好?” 李夫子看到这个钱端横,心里也是不舒服,谭三为了大唐的事业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我李夫子就是不能看到你活得这么好。 因此对钱端横的态度也就不冷不热的,甚至还讥讽地说道:“托你的福,过得还算不错!” 钱端横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是呵呵笑着迎合,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他又向敬翔行礼道:“卑职见过敬大人!” 敬翔看看他,这个人做的一些事情,他知道的很多,他对这个人很是好奇,他呵呵笑道:“请坐,还是坐下说吧!” 钱端横不知道这个敬翔是不是原来那个朱温的臣子,也不知道这个敬翔怎么就进入了李奇的权力中枢。 有些事情,他可以任意的揣摩,有些事情可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正在三人都很尴尬的时候,谭三却是直接就走了进来,几人都是站起来给谭三见礼。 谭三给他们拱拱手,就对李奇笑道:“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李奇却是笑道:“你这也是替朕受过,何罪之有呀!坐,咱们正式开始。” 几人都是正襟危坐,李奇却是笑道:“轻松点,不要这个样子,让朕有些紧张!” 看几人都呵呵笑着动了动身子,李奇才接着说道:“日前,钱大人和谭监军分别写了一封信回来,信件呢!敬大人和李大人都看过了,只是意见有些不一致!甚至是相差甚多,朕就将你们都喊回来聊聊,谁先来?” 几人都不说话,李奇看看他们,就呵呵笑道:“要不,谭将军先来?” 谭三也不客气,直接对着李奇一拱手,说道:“臣是这样想的,陈勇率领十万大军进攻河南道,但是咱们对于齐鲁之地的情报一直欠缺,再说谭文也应该有个历练的机会,臣就想让他前去将这件事做起来!” 看看几人的表情,就接着说道:“陈勇在河东道、河北道转战多年,独自一人撑起了反制李存瑁的大业,甚少得到咱们大唐的支持,这一次进攻河南道却是困难多多,在不支持的话,似乎不大合适吧!” 钱端横听谭三说完,心里竟是有了一丝鄙夷,你直说就是为了自己儿子不就完了吗!何必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呢! 李奇见谭三不再说话了,端起前面的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钱大人也说说!” 钱端横刚想站起来,却是被李奇示意坐着说就行,钱端横这才重新坐下,说道:“别的地方用这个办法是没问题的,但是河南道却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皇上,犹豫咱们先期的一些做法,朱友文将朱友硅撵的四处乱窜,于是乎,整个河南道都被朱友硅一伙祸害得不轻。 现在咱们要是再见别的地方的一些做法,用到河南道齐鲁之地,恐怕会让原本就脆弱的经济更加的脆弱。” 谭三皱眉,而敬翔却是说道:“最新的情报,朱友硅打下了莱州,不知什么原因,他又分兵剿灭了肆虐齐鲁之地十几年的张鹏飞匪帮,看来他是想再这里扎根呀!” 钱端横心里不由一愣,他细细琢磨着这个朱友硅,仅仅占据一个莱州又或是青州,就想依靠河南道站稳脚跟,显然有些不切实际吧! 敬翔接着说道:“朱友文当初见朱友硅向东撵,是因为当初咱们大唐急需解决草原的问题,人员物资都跟不上,也是想让他打乱河南道的朱氏布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人员和物资都是极其充裕的,草原也早就安稳下来,是到了征服河南道的时候了!” 李夫子也是说道:“我认为一切还是要以稳妥为第一要素,更是要将减少人员伤亡,作为考虑下一步行动的准则!” 钱端横没有想到自己一封信,怎么就牵扯到了河南道的征讨问题了,自己的目的是不让谭文去河南道,因为这个人不合适! 另外就是因为谭三设计的这个安插密探搞破坏的方式,对于河南道来说,这个办法有些不合适! 谭三说道:“咱们在淄博安插密探和人手,对于今后攻城是有帮助的,再说谭文也应该历练历练了吧!” 钱端横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历练可以!但就是不能去淄博,你不能拿着大唐军人的性命来历练你的儿子!” 谭三却是冷哼一声,铁青着脸不说话,而敬翔和李夫子脸色却是怪异的看着他们二人。 李奇笑笑道:“咱们说事情,不要人身攻击,既然是说进攻河南道的事情,最好还是多说一点具有建设性的言辞,钱大人!” 钱端横顿时身上就是一颤,站起身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李奇笑道:“坐下说!先平复一下心情,让谭将军先说说他的理由!” 谭三叹气道:“这件事,是谭文接到我的命令之后,觉得自己没什么把握,就去找了钱大人!钱大人在这个领域里面可说是军功赫赫,大名鼎鼎也不为过!” 第478章 原因 谭三决定不给这个狂妄的钱端横留面子,他就要弹着李奇的面子狠狠的将他折辱一番。 “可是你知道多少淄博的情报?就敢直接离开你的岗位来荆州找我,这要是在战时,你就是临阵脱逃的重罪!” 钱端横指着谭三,气的脸都红了,他自己一直都是牙尖嘴利,也更是因为自己刻薄,而从来就是嘴不饶人,还没有今天这种嘴唇打颤的时候。 谭三看着钱端横,更加严厉的指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质疑我的决定,我看你是不是要替朱友硅保驾护航?其心可诛!” 钱端横气的差点晕过去,他指着谭三竟是一连串的:“你……你你……你!” 李奇笑笑,伸手让钱端横坐下,才说道:“钱大人,你可以说一点具体的吗!” 钱端横手都是哆嗦的,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才说道:“我之所以知道淄博的情报,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追踪刘向南的踪迹而已! 刘向南自从在潭州消失之后,在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人终于在壶头山跟上了他,就一直跟到了淄博。” 李奇有些疑惑的看着钱端横,问道:“朕记得你上过一份折子,说是他们项家已经分崩离析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追踪呢!” 钱端横对李奇拱手道:“皇上,不为别的,陈就是觉得刘向南是项家的家主,擅长谋略,他能见项家带领着走向强盛,那么这个人就不能留。 再说了,他要到哪里去,我也很好奇,他认为什么地方才能是他东山再起的地方呢!” 敬翔听到此处,插嘴道:“你的这个好奇很好,你接着说!” 钱端横一直就在观察这个敬翔,根据他的猜测,这个老头应该就是敬宏的父亲吧! 钱端横接着说道:“这个刘向南到了淄博之后,做了两件事,一个就是去拜见了当地有名气的几名豪侠! 那什么是豪侠呢?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有些功夫的无业游民,但是他们这些人是以个体存在的一些地方恶霸而已!” 李夫子骂道:“这些人最可恨,就只会欺负平民百姓,就是一群该死的!” 李奇笑道:“老夫子一般可不会说这种言辞的话,你为何会如此说呢?” 夫子有些郁闷的说道:“曾经长安就有这样的一些豪侠,我可是没少吃他们的苦头呀!” 李奇却是笑道:“那现在还有吗?” “现在自然是没有了,可是天下什恶魔时候才能没有一个豪侠呢!” 敬翔笑道:“豪侠之风由来已久,自大唐之前就是豪侠遍地,大唐建立之后,更是到处自称豪侠之人,老夫也是对此深恶痛绝。” 钱端横接着说道:“臣知道刘向南开始接触豪侠,甚至是开始笼络一些豪侠之后,就对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是注意! 虽然淄博不是我的治下,但是因为牵扯道刘向南,所以就派了一对探子过去,可是咱们的人都是关中和汉中的人,到了那里之后,已经和这些豪侠打了好几场了!” 李奇来了精神,笑着问道:“那……谁打赢了?” 钱端横笑道:“自然是咱们呀!他们这些豪侠,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已,怎能和咱们的百炼精兵相提并论呢!” 李奇很开心的说道:“将他们的名字呈报上来,朕要给他们嘉奖!” 可是钱端横却是叹口气,说道:“可是咱们的人正在筹建青云镖局的时候,这些豪侠却是在渐渐减少,这就更让微臣惊讶。 这是说明这些豪侠正在从明面上转入地下,但是咱们的人一时间却是打不进去这个组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绝对离不开刘向南的策划和组织!” 谭三神情也严肃起来了,这些情况,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虽然他不是太懂探子的一些事情,但是豪侠聚集在一起的危害,他还是很清楚的。 钱端横接着又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豪侠的危害,那就是不是说明,大家对除掉这些豪侠是没有意见的呢?” 李奇看看大家的表情,顿时哈哈笑道:“终于取得了一致!接着说!” 钱端横想想,就接着说道:“咱们以前没有对淄博一带进行渗透,现在猛地进去之后,咱们的人的口音、习惯以及长相,都很和当地人不一样! 这些事情也不是能够通过收买当地人来解决的,这些当地人心很齐,对于外地人还很是抵触,这让咱们的人很难开展工作!” 他看看谭三,又看看其他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李奇的身上,才说道:“微臣就觉得谭文经验不够,最起码和咱们常年工作在一线的探子相比,经验还是有些差距的!” 在看了看谭三之后,钱端横接着说道:“谭文的经验不足,又是谭将军的公子,我不赞成他去淄博,一是因为他的安全,也是为了下面更激烈的对抗着想!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咱们不搞清楚刘向南的计划之前,咱们的人进入的不宜过多,否则激起当地豪侠的反感就坏了!” 谭三不说话了,他知道了整个原因之后,也是认为谭文似乎真的有些不合适了! 谭三对钱端横拱手道:“都是为兄心胸狭隘了,还请原谅则个!” 钱端横却是摆摆手笑道:“咱俩是兄弟,谭文是你的儿子,也可以说是我的侄子,更是咱们打通最优秀的男儿之一! 就算没有这些,小弟能有今日,也都是谭兄的提携,小弟自禁感恩不尽!” “你们俩就不要套交情了,让人听着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李奇调侃着他们。 钱端横直到这个时候,整个人才算是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说辞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李奇笑笑说道:“咱们呢!允许有争论,但只是就事论事,要是刚才的人身攻击进一步加剧,这回说不定就会打起来,是不是有些尴尬呢!” 钱端横和谭三都是站起来向李奇行礼,口称“不敢!” “朕觉得,竟然大家都知道了淄博的复杂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那就议议吧!” 钱端横此次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至于制定淄博的策略,就不是他的事了!因此他很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 舒舒服服做好之后,端起茶美美的喝了一口,似乎这会儿才品出这杯茶的滋味。 李奇看到他的表情,笑笑说道:“钱大人既然来了,那也想想嘛!都说集思广益,咱们可不搞一言堂!” 钱端横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奇会这么说,但是在这个场合上,似乎自己要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大约、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 敬翔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表情,看到李奇的神情,顿时有些明白了,他也是说道:“就是,咱们的策略是根据情报做出的,现在来看,也只有你了解的最多了!” 夫子对钱端横的心情,是很负责的,他可不像是谭三一样,可以将以往的恩怨放到一边不管不顾。 夫子此时却是“哼!”了一声,说道:“查情报可以,不一定谋划也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咱们买了!” 钱端横没什么表情,别说是李奇,就算是谭三还有以前的老兄弟说自己,他心里都有一丝愧疚,但是这个李夫子指着自己,钱端横却是不往心里去的。 李奇说道:“谭将军先来?” 谭三想想,说道:“当初命令下来之后,我也是派出了一队斥候前去淄博一带查探,可却是去了就没有回来! 这才想让谭文带队,组成个专业队伍再次查探,就有了现在这回事!” 李奇皱眉道:“我记得当初的命令是让朱友文推进到微山湖据守,而你是进攻东南各地吧?那怎么就去了淄博呢?你说说看!” 谭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看了看周围几人才说道:“因为我觉得按照朱友文现在的人员装备来说,我不认为他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另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命令只让他攻占微山湖呢?” 李奇示意敬翔来说,敬翔笑笑说道:“是这样的,朱友文和朱友硅毕竟还是兄弟,你觉得让这个弟弟打哥哥合适们还是让哥哥打弟弟合适呢! 根据皇帝的一些想法,再结合朱友文的一些小小的要求,我们就制定了这样的战略!” 夫子在一旁说道:“这个战略的指定,也有我的身影在里面,因为牵扯太多,知道的也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至于你和朱友文都只是知道命令,却是不知道这个战略背后的深意!” 谭三不明白,钱端横就更不明白了! 敬翔接过话头说道:“皇帝今天能让我们说起这件事背后的目的,这说明在座的都是皇帝深信不疑的人。 一个朱友硅算什么!一个刘向南又算什么!来来来,咱们看这里!” 敬翔走到墙边,拉动墙上的一根绳子,墙上就露出一卖弄极大的地图出来。 钱端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图,他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就不由自主的向着地图走了过去。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图,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地图,更没有见过这么全部都是由刺绣制成的地图。 第479章 新议题 不远处的两名护卫将一个带轮子的梯子推了过来,敬翔手持一根细木杆走上去,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里就是淄博,你们看到了什么没有?” 钱端横看的不是很清楚,这面地图太大了,大到了他早已迷失在了里面。 他跟着敬翔就走了上去,他恨不得马上爬到地图上仔细看看,他的样子很不正常,李奇倒是不奇怪,凡是看到这张地图的人,就没有不惊讶的! 敬翔拍拍钱端横,这才将他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看看自己站的位置,有些脸红的又重新有了下来。 给李奇还有旁边的几个人都尴尬的笑了笑,就走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后面。 敬翔笑笑,接着说道:“这里是淄博,往东是青州、莱州、登州,淄博的前面是齐州,下面是兖州、沂州、密州。 可是大家看看,淄博所在的淄州并不大,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下脚呢?” 李奇说道:“大家猜猜?” 谭三说道:“淄州相对于别的州来说有点小,便于他们的治理!” 夫子却是说道:“我认为是因为淄州有着承上启下,独特的地理位置!” 钱端横点头道:“我估计,你们说的这两个原因都有,甚至还有第三个原因,比如说这里的民风崇尚武力,也容易遵从武力!” 李奇却是笑道:“你们肯都是用平常人的视角来评论的,会不会是因为淄州原来就是皇宫的所在,这里的人对于皇权,接受的能力更强一点呢?!不要忘了朱友硅可是名义上的大梁皇帝!” 钱端横不失时机的赞道:“还是我皇英明!” 李奇摆摆手,而夫子却是骂道:“马屁精!” 李奇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了,夫子?我不英明吗?” 夫子却是翻了个白眼,说道:“谁都知道您英明无比,这都是不用说出来的,就只有他挂在嘴上,他不是马屁精谁是!” 钱端横听完,竟是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我就说了一句我皇英明,你瞧瞧你自己说了多少,我看你才是马屁精才对!” 李奇摆摆手,示意敬翔接着说下去,敬翔笑笑,接着说道:“这些地方有什么,最多的就是丘陵而已!咱们先拿下这些地方,可以说没什么难度的!” “那么为什么要驻扎微山湖呢?是因为我们要利用朱友硅的力量打击周边的各种势力,是他们自己先打起来再说,我们在一劳永逸的将他们干掉就行了!” 钱端横听完之后,竟是走着眉头,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夫子似乎知道这个策略的情况,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发呆。 而谭三看着地图,却是将目光向东看去,那不就是高句丽吗?难道李奇食药监这些人全都撵到哪里去吗? 钱端横也是将目光向东看去,那里是高句丽还有倭国,难道是……! 敬翔将手里的木杆慢慢的向东移动,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敬翔将手中的木杆在地图上点了点,才说道:“看看这里,在看看这里,咱们自从在洛阳的时候,就一直在训练朱友硅,咱们将他撵的到处跑,也是为了训练他和他的队伍!” 李奇接口道:“咱们就是要将朱友硅训练成一匹狼,一批野狼!咱们要用他对付高句丽和倭国这两匹癞皮狗!” 钱端横和谭三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李奇笑道:“咱们不能只看到咱们能够到达的地方,更应该将目光看的更远才行!” 他让敬翔慢慢走下来,接过敬翔手中的木杆,走上去说道:“今后咱们要控制琉球,琼州岛,安南等地,甚至我们还要占领更多的岛屿!” 李奇走下梯子,将手里的木杆放到一边,才说道:“所以说咱们的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 钱端横又重新上到梯子上,仔仔细细的看着地图,他是真恨不得将这个地图记载自己脑子里,就算能记个大致的形状也行呀! 李奇却是喊他“钱大人,你先下来,今后有的是时间看这个地图的!” “啥……!” 钱端横满心疑惑的下来,他是真想问问李奇,刚才说的这句话是啥意思! 李奇重新做回去之后,朝他们招招手,几人回去之后做好,李奇挠挠头说道:“几位,你们看我已经都快十八了,你们也老是催我找个皇妃,现在我想好了,我想迎娶谭雅!” 几人都是吃惊的很,只是看着谭三并没有惊喜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私下早就说好了的。 钱端横很是吃惊,他不明白,为甚恶魔李奇会今天说出这件事情,要知道怎么说,今天都算是一个战略研讨会,说这个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李奇笑道:“我准备想和谭雅订婚,等她到了十八岁,在正式登基之后昭告天下,你们看行吗?” 谁敢说不行,都是点头应允,钱端横却是从这里面嗅出了一点别的味道,谭三之所以要让谭文强行进入情报系统。 这个举动让钱端横来看,是对自己家族有了不安全的感觉!又或者是对谭文有些失望了。 现在李奇只是用迎娶谭雅这个手段,瞬间就破解了这个困局。毕竟谭三是李奇绝对的恩人,现在这个结果,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李奇要迎娶谭雅,那可就是亲上加亲了,他们的这个关系在将来若干年里,将是一种牢不可破的关系。 这一切的关系,符合大唐的利益,也符合敬翔和李夫子的利益,更加符合自己的利益! 李奇中午设宴款待他们几个,只能吃放而不能喝酒,只是看到李奇吃的一些东西的时候,竟是让钱端横很是感慨和疑惑。 一碗米饭,两种不同的蔬菜,还有一点鸡肉!而给谭三、钱端横准备的就很是丰富了! 而敬翔和李夫子也是和李奇吃的是一样的白米青菜,再有就是一杯新茶而已! 吃过饭回到自己的住处,钱端横小憩了一会儿,就又和自己的护卫走到大街上认真观摩起来。 钱端横觉得一个城市的建设,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仅仅是行人靠右走就体现了城市治理者的智慧。 晚上看这座城市,和白天看这座城市,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看着城市正在建设的一个个的铁柱子,他就不明白这是什么,难道这是旗杆吗! 走上前去询问才知道,这事长安要建立路灯系统,就是要使得长安成为不夜城。 不夜城!钱端横感到惊讶,要怎么样才能使得长安在夜晚也如白昼一般,这得多大得工程呀! 这是要烧蜡烛,还是烧什么呢! 钱端横带着人信步前行,昨天他看到了一个标注着学校的地方,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个学校而来的。 学校!对于钱端横的记忆还是家族学堂,又或是官学,这个学校又是什么意思呢! 钱端横小时候就是因为家中没钱,只能是给别人做了书童,一边伺候那家的小公子读书,一边还要伺候小公子的起居。 这对于钱端横来说是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忆,小公子是不让自己动他的书本的,只能是站在一旁偷听!没事的时候,也只能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字。 钱端横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他对于老师教授的三字经、千字文,唐诗之类都能够一学就会。 可是家庭的贫困,使得他只能是作为一个奴仆存在,钱端横成了现在这样尖酸刻薄的样子,跟年少时的这段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钱端横就像看啊可能这个学校,是不是能够做到学习人人平等,能不能做到真正的寒门也能出人才。 他想进入学校。可却是被门岗拦住了,想参观这所学校必须要有教育司的批准才行,这简直就是打破了钱端横对于学校的认知。 钱端横无奈退走,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教育司,另外就是自己的身份也是需要保密的,并不能对不相关的人解释说明。 钱端横这些年有很多的遗憾,最早的时候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了谭三以及自己的兄弟们,天天生活在自责和恐惧之中,后来得到了谭三的理解,可有生活在黑暗与地下的阴影里。 虽然在得到谭三的理解之后,他一下子娶了十几房小妾,可却是不敢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更加的不能体会天伦之乐。 谭三最小的女儿都已经十四岁了,可是自己的孩子却只有八九岁,自己可是已经和谭三年纪差不多,不仅也是五十的人了。 年纪越大,对于权力金钱的需求越少,但是对于家庭团聚的需求,却是越来越多。 这是因为年纪的不同而发生的心态变化,而对于钱端横半生都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尤其重要! 钱端横不管去那里任职,他是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漏给任何一个人的,这里面还包括自己的家人。 钱端横对于大唐的忠诚,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钱端横在大街上瞎转,可是李奇现在却是在组织另一场会议,商议的主题就是钱端横能否进入统帅都任职。 第480章 幸福的晕倒 李奇提出这个议题的时候,把谭三真的给吓到了,要知道钱端横一旦被李奇留在身边,可以想象今后的钱端横可就一步登天了。 谭三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但也并没有多说,他是想看看敬翔和夫子什么说的。 敬翔人老成精,他看着谭三的阴沉的那张脸,他就知道谭三是怎么想的了。 夫子这个人,没什么心眼,他也不看别人的脸色,他只是心里反感钱端横而已! 李奇就看着他们的表情,自己这事看着不远处,正躲在门后面偷听的谭雅,这个小丫头的一个脚尖都露出来了! 谭三看着李奇,只觉得李奇的心思不在这里,不由就咳嗽了两声,他是希望李奇能说点什么,怎么也不能让会议冷下来呀! 所幸的是,夫子在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认真的说道:“皇上,臣觉得这个钱端横不合适!” “不合适?怎么个不合适呢?说来听听!” “这个钱端横以前和我,还有谭将军,还有很多的同僚都在为皇上做事,一旦他这个叛徒、内奸,做到了统帅部的位置上,臣真的害怕曾经的一幕重演呀!” 李奇笑笑,他看向谭三还有敬翔,问道:“你们什么意思呢?” 谭三说道:“夫子说的有道理呀!” 他之所以加上感叹,似乎他真的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是李奇却是去拿茶碗的手,却是不经意得抖了一下。 敬翔看在眼里,叹口气道:“老夫曾经辅佐朱温成事,朱温此人我就不给大家介绍了,相比对他都是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 可是老夫承蒙皇上眷顾,自认这几年也为大唐做了一些事情,不知二位对我可曾质疑过呢?” 敬翔这话一出口,立刻就让他们闭了嘴,要说谁最该死,谁最不应该进入统帅部,首当其冲的绝对是敬翔。 这人可是辅佐朱温几十年,朱温能做到最后的皇帝,也和他有绝对的关系,而且还有很大的关系。 尤其是拆毁长安城,尽掳大唐皇室到洛阳,这些事情都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李奇在一旁看着这几人的表情,竟是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道:“你们看,敬大人这句话说的极是,也很中肯,什么意思呢!咱们大唐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和敬大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要说对大唐的伤害,他可是罪魁祸首之一!但是,我们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乱世,那是因为我们身上的责任,我们就是要改造这个世界,就是要创造一个新时代!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生在这个时代,是各有各的作用,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敬大人如此,谭将军如此,夫子也是如此,那钱大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几个人听完李奇的话,都不说话了,他们心里何尝不知道这句话呢!只是为了自己心里那么一点点的私欲,而一时之间,转不过弯罢了! 敬翔叹气道:“老夫起于微末,没有人在意,也无人在乎,是朱温从千万人中找到了我。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浆,君若待我以诚,我必以诚待之! 一直以来,我认为臣子就应如此,可是朱温的政策走向,带来的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也就是在来这里之前,我才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自己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一段时间以来,竟是有了告老还乡,终老一生的想法。 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我们需要做的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多,估计我们穷其一生,也难以完成呀!” 谭三听完敬翔的话,站起身给敬翔施了一礼,说道:“老先生一席话,真的是当头棒喝呀!” 敬翔笑笑,让他坐下才有说道:“咱们纵观钱端横这人,虽然阴谋诡计不少,可是出咯二捏美女那一次意外,那一次不是给大唐带来巨大的利益!” 夫子也是叹气道:“是我太狭隘了,不说以前这些事情,钱端横的确是一个策划的好手!” 谭三点头,说道:“但是在汉中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弟兄们报仇,可是真心感到经略汉中力不从心呀! 可是自从钱端横接手之后,汉中的经略立刻就让我轻松起来,这也是我下决心不追究钱端横的原因之一。” 李奇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道:“之众朕主政以来,每天最多的时候,经有上百封的情报,朕让夫子做了个图表,钱端横的捷报最多,做出的成绩也是最大,你们说,这样的人不进入统帅部,谁还有资格进入呢?” 当天下午,钱端横转了一大圈,回到住处的时候,竟是看到谭三、敬翔、夫子都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着他。 钱端横赶紧上前行礼,敬翔笑道:“转了一圈,是不是饿了,咱们去吃点硬菜!” 谭三也是笑道:“要不!咱们再喝点酒,怎么样?” 钱端横有点受宠若惊的赶紧应道:“敢不从命!” 夫子却是在一旁冷脸说道:“皇上本来也要来的,可却是被雅儿拉去坐气球了!” 钱端横知道雅儿,说的是谭三的小女儿谭雅,赶紧笑道:“不敢劳烦皇上圣驾!” 几人也不去别处,这处客栈是皇家专属,专门接待来长安的各地官员的,并不对外营业。 菜肴是精美的,而喝的酒却是一种红色的酒,看着装在水晶瓶中的红色酒液,竟是让钱端横有些恍惚,这不就是传说的葡萄酒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诗句,钱端横是知道的,这种酒一直就是贵重无比,向来是皇家专供,又或是有价无市! 这种酒能放在这里随意饮用,是不是说明大唐已经正式的恢复了西域的正常的生产生活呢! 钱端横的神情,敬翔看的很清楚,很随意的呵呵笑道:“日前接到老海儿的三千里急报,疏勒城已经建成,周边部落纷纷归附。 现在可以说,西域已经在大唐的统治之下了,现在咱们疏勒驻军已达三十万了!” 钱端横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突然眼睛有些湿润,他有些哽咽的说道:“为我大唐好男儿干杯!” “干杯!” 几人端酒一饮而尽,夫子笑道:“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咱们皇上准许你进入挺帅部任职,明天就可以上任!” “啊……!” 钱端横惊得嘴都张大了,竟是突然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竟是“腾”的站了起来,可是随即两腿一软竟是倒了下去。 谭三吓了一跳,赶紧过去一把就把他抓了起来,夫子也是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帮他顺气,夫子则是拿着折扇给他闪着凉风。 钱端横“啊”的,出了口长气,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周边几人说道:“则是真的?” 谭三不回答他,竟是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敬翔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可是知道像自己还有钱端横这样的人,想跌倒之后在重新爬起来,到底有多难! 夫子也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钱端横,自己皇帝的心思,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是看着钱端横这样的叛徒都能重新站起来,尤其是进入统帅部任职,又是和自己坐对面,夫子心里就不舒服! 钱端横重新做好之后,竟是掉起了眼泪,过了良久才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皇上能不计旧怨而重用我,这可让我无以为报呀!” 敬翔笑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后你要做的,就是做的更好更全面即可!” 夫子叹口气,说道:“以前有什么伤害了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钱端横苦笑一声道:“这话应该我说的,当初选择出卖大家,实在是逼不得已呀!这不是我的推诿之言,而是我觉得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怎么想都觉得大唐完了,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不只是打败仗,更是要受到那些宦官的无端指责,更是拿着咱们的生命不当回事,我就觉得要死还不如死的快点,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吧!” 他的一段话,将谭三的思绪又拉回到了但是的战场,当时是昭宗皇帝讨伐叛逆,可却是以失败告终。 当时不只是钱端横有这个心思,就来拿谭三和李夫子不也是极力想办法突围吗? 为什么会想办法突围,不就是因为没有了胜利的希望吗? 有的只是如何能重新回到长安去,似乎只要回到长安,就能躲避掉一切的战争一样。 短暂的平静,等来的却是朱温如恶狼一般的军队,他们在长安坏事做尽,虽然全部的人都在骂朱温,可是在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磕头臣服吗! 昭宗皇帝就算再英明神武,可是整个大唐的底子都烂掉了,仅仅是指望他的辛勤,指望着他一个人的励精图治又有什么作用呢! 再看看现在,仅仅是十几年时间,大唐就有十生龙活虎起来,这样的变化,让他们在座的几人,都是不胜唏嘘! 第481章 气球 而此时的李奇正拉着谭雅的小手,漫步在一片山林之中,这是一条山间的小道,几十名护卫全副武装的牵着马跟在后面。 他们的前面,也有几个护卫在前面探路,这些军人都是所谓的新式军人,他们都是穿着合身的绿色带花的短衣长裤。 他们都是头戴大檐帽,而右边腰间则是挂着一顶绿色的钢盔,左侧腰间则是挂着水壶等物。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和谭三军常见的那种步枪不一样,这些步枪要稍微的短上一点,身后背着的那一只就更加的短小了。 李奇腰间也是挂着一支枪,这把枪就更是短小,而谭雅却是穿着小花裙,带着一顶小帽子被李奇拉着、拽着往前走。 明明是可以骑马山上的,可是小丫头就是要步行,他是一肚子的话要问李奇。 李奇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是有心事,也就很迁就的拉着她上山,他就是想给这个小姑娘一个机会提问。 果然,小姑娘在后面小声问道:“皇帝哥哥!你说什么是结婚,什么是出嫁呀?” 李奇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他笑着说道:“就是你离开父母,过来跟我i一起生活呀!” 小丫头不明白的问道:“不明白!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生活吗?” “那不一样的,你嫁过来,就是大唐的娘娘,也就是皇后,这么说!你明白吗?” “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嫁过去,难道你就不能嫁到我们家呢!” 李奇有点脸黑,叹道:“我是皇帝吗?所以你得嫁过来!” 谭雅又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谭雅才讪讪的说道:“我不想做什么皇后,我从书上看的,皇后就是笼中鸟,一点自由都没有!” 李奇循循善诱道:“等咱们将大唐统一了,咱们就坐着热气球周游世界,不好吗?” 小丫头听到周游世界四个字,立刻就兴奋起来,她兴奋的说道:“皇帝哥哥,你那个地图上的国家真的存在吗?那怎么在书上找不到呢?” “呵呵,当然是真的,咱们周游世界之后,你就可以写一本谭雅周游世界的书,让咱们大唐的臣民都可以了解世界,你说好不好?” “好!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发,今天可以吗?” “今天可不行,咱们的热气球还在完善之中,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现在的这个,一次也就只能飞一个时辰,根本就不能周游世界的!” 谭雅抬着她好看的小脸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呢!” 李奇狡诈的笑了笑,说道:“等到你嫁给我之后,就差不多了!” 谭雅却是撇撇嘴,说道:“骗人!” 两个人说着走着,不一会就进入了一个山谷,这里是大唐的武器试验基地,这里早就成了大唐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这里常年驻扎着将近两万大唐最精锐的士兵,这里的士兵都是装备着最新式武器,这里可以说,任何一个人拿出去,就是一个领军的大将。 这个山谷也可以说是一个军事院校,这里的士兵都是新兵,都是会书写新式文字的年轻人。 他们自小就要学习语文,数学,物理等多门功课,只有品学兼优的学生才能进入这里再次深造。 李奇的到来,使得整个基地迅速的集结起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要效忠李奇的,他们眼中的这个皇帝,真可以说是千古一帝。 仅仅是李奇给他们不定时带来的新武器,新装备,还有新式的思想,都让他们觉得李奇,才是真正应该效忠的皇帝。 盲目的崇拜,带来的是绝对的忠诚!李奇的到来,使得这些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大吼着:“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这里不兴跪拜,军营自然实行的是军礼,所有人都是将左手握拳横在胸口位置,一两万人整齐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些军人,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 李奇还礼,谭雅在旁边也是学着还礼,李奇挥手致敬之后,就让队伍解散各忙各的了。 几个身穿新式军服的人走过来,问道:“咱们这次的新气球,已经可以随意转向了!” 李奇问道:“安全性怎么样?” 一人说道:“安全这个东西,真的是不敢保证,起球的材料始终是个硬伤,咱们不管是用了什么办法,都达不到皇上的要求,还请皇上治罪!” 李奇笑道:“治罪,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你们能做到这样,朕已经很满意了!” 那人更加惶恐的说道:“皇上能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让臣等汗颜呀!” 李奇摆手说道:“行了,朕知道你们不容易,难道非要朕重奖捏美女才开心吗?” “不敢,不敢!” “好了,去准备一下,我们上天上看看!” 那人立刻就开始准备,想让热气球升天,必须要找一个很开阔的地形才行,这样的话,升降都很方便。 李奇设计的这个热气球,最早的时候,用的是火油,效率慢而且还危险,最早的时候,也是因为火油在高空飞溅,使得点燃了皮质的气球而死了好几个人。 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好多次,基地的人都已经快习惯了,当时每一次出事,都使得基地的这些制作人员痛哭流涕,哀嚎不已! 他们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更有的人甚至想自杀谢罪,可是李奇每一次都会好言相劝,并且重赏在事故中牺牲的人员家属。 而李奇写的一篇“论生死”更是得到了广大基地人员的认可,书中的“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更是在基地,在大唐的朝堂上纷纷传颂。 书中引用西汉·司马迁《报任安书》的另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也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经过两年多,数百次的实验,现如今的热气球已经是和当初的颜值高i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两个球体,各有各的火油喷射装置,这样一来,即便是有一个出现问题,另一个也还能将上面的人,安全得送到地面上。 另外就是,上面还装备了降落伞,这个就是绝对的安全逃生装备了,这个的使用,现在已经是基地里面的试飞员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了。 小丫头与其说是喜欢坐热气球升上高空,领略长安周边的大好河山,不如说,她是喜欢在高空中的纵身一跃。 自从有一次,李奇带着她从高空跳下来之后,小丫头就再也忘不掉这种自由飞翔的感觉了。 小丫头因为这个,专门接受了将近半年的训练!到了现在,她的跳伞技术早就超过了李奇这个发明者。 小丫头最喜欢做的几件事情,跳伞、热气球、大小枪支,因为她喜欢枪械,甚至还有人专门为她设计、制造小型的枪械供她训练! 小丫头在这里有自己专用的装备库,里面十几支各种型号的枪械供她使用,还有专门的人为她保养这些珍贵的枪械。 她的装备库里,当然少不了十几个伞包,她在这里是一个另类,只要有新的装备,新的武器,她都会亲自试一试。 李奇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的时候,他看她就像是自己妹妹,可是为了报答谭三和芸娘的养育之恩,无论无何都要娶她为妻才行。 只是在小丫头换装的时候,基地的人就已经将热气球准备好了,现在的动力主要就是压缩过的火油,在升空之后,他们还要自己随时加压才行。 这上面的空间很大,有加压装置,有几桶备用的燃料,还有御寒的衣物,更是有备用的伞包,还有一根长绳子。 这一根绳子可是至关重要,这是在降落的时候用的!准备降落的时候,就将这条绳子扔下来,下面的人接到绳子之后,就会把热气球拉住,使他不会偏离降落点。 谭雅早就是穿着一身特制的连体衣,带着宽檐帽子,带着黑色的墨镜,竟是有了一丝英姿飒爽的味道。 李奇和她的装扮差不多,两个人出现在热气球旁边的时候,周边的人都是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妙人呀!” 谭雅手里提着她自己专用的伞包,腰里还有一支小枪,身后则是一把双管的猎枪! 李奇不是这样,他身后背着一只长枪,腰里挂着一只小枪,两个人站在这里,看着好几人围着热气球准备着。 差不多了,有人跑过来,敬礼说道:“皇帝陛下,一切准备完毕,请使用!” 李奇也是还礼,然后就拉着谭雅像走上热气球,先是加大火焰,热气球就渐渐的飞离地面。 谭雅就喜欢这种离开地面的感觉,她看着地面的建筑越来越小,不由就大喊出声。 李奇笑着看谭雅兴奋的样子,他真的很感慨,这算什么呀!今后有了滑翔机的时候,这个小矮一头会不会也去学飞行呢! 钱端横没有意外地喝的大醉,最后还是护卫将他抬回了房间,护卫们也是很高兴,这些护卫跟着钱端横已经很久了。 他们是看着钱端横怎么从一个瘦子变成更瘦的瘦子的,他们知道钱端横走到现在,倒是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第482章 拒绝 这些护卫跟着钱端横转战多个地方,现如今他终于要留在新长安这座梦想之城了。 这说明大唐认可他,承认了他这些年的贡献,当时更多的却是认可了他这个人。 谭三和夫子坐在楼下的贵宾间足足几个小时,直到半夜才分别回家,夫子依然是孑然一身,他的腿脚不利索,身边也就只有两个护卫在照顾他的生活而已! 李奇早就想让他娶两房小妾,可都被他拒绝了,夫子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大唐重新强盛起来,就是自己一生就圆满了。 夫子自己一个人过惯了,也已经习惯了集体的生活,他的家就在办公室的隔壁,即是家也是他的全部。 由于老海儿他们在草原上作战,在一个时期以来,每一天都能收到几十上百封的鹰信,所有的鹰信到了之后,会有专人送到李夫子的手中,并且登记上账。 经常性的这样,就使得夫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白天劳累,夜晚还不能好好的休息,使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即便是李奇让人帮着他收信发信,也不能让他闲下来一刻。就如今天晚上那个一样,谭三本来是想把他喝醉,让他能好好的休息休息的,可是夫子竟是怎么也没有醉意! 他回到自己的这个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因此对于养生,他就格外地重视。 不喝酒,最少是不和白酒,这已经成了夫子的习惯,喝一点葡萄酒在入睡,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时候他越喜欢喝一碗加了桂花的醪糟,那真是能唤起他自小的回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他只是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也知道自己还想看看强大的唐朝再次回归的那一天。 就像现在一样,他回到这里之后,他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又去了办公室,他想看看有没有新的鹰信回来。 没想到,他真的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这是一封陈勇发来的鹰信,是报告今日的作战信息的。 这封信里写了今天的作战详情,陈勇今日已经将战线推到了幽州一带,并且已经占领了幽州城。 这封信询问对幽州的胡人怎么办,幽州城内居住着大量的胡人还有很多的契丹人,尤其是这些契丹人,虽然是不反抗,当时却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 夫子就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幽州城中的胡人,当然包括契丹人,对于大唐来说,着急水一个潜在的威胁,这些人只能被杀死,从来也不能被征服。 就像现在一样,他们愿意归顺大唐,但是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这算什么臣服呢! 夫子对于这些胡人,尤其是契丹人,简直就是深恶痛绝,大唐多少年都是在和他们作战,现在这些部落趁着大唐衰落的时机,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 在那白山黑水之间,有着很多优秀的民族,这些民族为了自己的生存,努力的生活着。 有的胡人部落已经毁掉了,而这些胡人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混迹于边关各个地区,有的人本身也就是胡人部落中的普通人。 这些人早就被汉人同化,除了长相以外,吃的穿的还有一些习惯都和汉人已经一样了。 由于胡人女子长得和汉人有很大的不同,在这个汉胡混居的幽州,早就开始开始汉胡通婚了。 自从大唐平定四夷之后,汉胡本身就很正常,尤其是这个作为南北交通要道的幽州,就更是如此了。 幽州的胡人通常都是以贸易为主,尤其是胡人的生意做得好一些,则是因为他们胡人的本质,这些胡人再幽州以及南方采购大量的粮食、布帛、药材、茶叶等物运往胡人地区。 则是他们胡人的外貌决定的,草原上的胡人对他们这些送来物资的胡人还是很欢迎的,这一点是汉人很难做到的。 这些胡人不仅仅是将各种物资,千山万水的给物质及其匮乏的草原胡人送去,还能给他们送去大量的内地情报,因此很受草原胡人的欢迎。 而汉人就没有这个条件,汉胡之间的战争在大唐几百年间,其实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再这一次的大乱之后,就更是越演越烈起来。 汉人的货物到了草原上,不是货物被劫,就是人货两失!久而久之,就成了汉人不过幽州的习惯,而草原贸易就是再幽州的胡人说掌控。 因此陈勇占了幽州之后,就出现了汉人抢夺胡人商栈的事情,而胡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自然是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 陈勇到了之后,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尽力压制抢夺事件的发生。 陈勇追寻大唐制,城内之人不准许携带武器上大街,只有经过光伏批准的镖局、护卫由此权力,但也不能在城内穿甲、带弓、带盾。 表面上的抢夺没有了,但是汉胡各个势力手中巨量的武器装备,就成一种潜在的危险。 陈勇几次都想把这些人和势力手中的武器收缴,但都是遭到了剧烈的抵抗! 他不是没有能力将他们一举拿下,他是要保证幽州城内,大量依赖他们生存的民众的生活。 没有了武器的商队,根本就不敢走进草原。可是不收缴他们的武器,又对幽州城的安全真的是造成了威胁。 陈勇没有办法,只能是请教统帅部的各位大佬的想法,夫子看过信之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对于陈勇的进攻进度比较满意,可是幽州城的情况明显比内地的城池复杂得多。 夫子瞪着通红的眼睛坐在那里,想了半天都没有好办法,幽州城的情况简直就是矛盾,不管不行,关了更不行,真是头疼呀! 此时的夫子才想到敬翔和钱端横,这两个人绝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自己真的是没有办法。 钱端横一觉醒来,就看到床头摆放的新制服,还有各种的证件,他觉得很是恍惚,这件事来的有些不太真实。 他刚醒来就看到自己的护卫走了过来,帮着他穿上新制服,又服侍着他洗漱打扮。 钱端横看看自己的新制服,竟是暗叹一声,要说自己想不想坐在统帅部的谋略的制定者位置上,自己肯定是想的,可是自己总觉得自己不合适! 自己是那种心存阴暗的人,即便是指定一些策略,并不是光明正大,自己而且还往这个方面越走越远了。 吃过饭之后,钱端横坐在左边思虑了良久,终于站起身向着统帅部而去。 首先就是要去觐见皇帝,这是要感谢皇帝的提携之恩,钱端横到的时候,李奇已经坐在桌边看着昨天的鹰信了。 这是李奇每天必须要做事情,随着大唐的疆域越来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每天的各种情报、鹰信将近几百封。 李奇一般只看统帅部无法决断的事情,可是随着敬翔的年纪越来越大,李奇不得已就只能亲自上阵了。 这些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关于战后重建,又或是关乎民生的大事。 李奇对这些事情,一般还是倾向于依据旧习惯解决,可是一些基本的事情,必须要归于新政策才行。 可是千城千面,一千座城池就会有一千种问题,敬翔的意见是既然这些地方,重新回到大唐治下,就应该遵从大唐的律法。 夫子一般对这样的议题是不做评论的,李奇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对于这种关乎国家大事的制定,夫子是从来都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的。 即便是李奇强制命令他说,夫子也不会说什么有建设性的一见,也只会说一些曾经李奇的语录。 不错!就是语录,就是夫子每日都要记录的李奇说过的话,则是他跟敬翔学的。 敬翔是对李奇是好奇、是崇拜都有一点,他追寻着李奇成长的轨迹,也在探寻李奇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李奇对于现在的统帅部,其实是很不满意的!敬翔老了,夫子太迂腐,李奇对于这样的组合也是很无奈。 他决定钱端横进入统帅部,他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钱端横这个人其实也不适合做自己的助手。 但是李奇没有办法,他要想将大唐治理好!仅仅是靠着他的一些好的思路或是一些好办法是不行的!除非大唐臣民的整体素质上升到一定的层面,才可能会有一丝希望。 皇权的建立,就是为了国家更好的发展!可是因为交通以及通讯的各种不完善,又因为皇权自身的垄断地位,就使得社会和国家不可能进步。 钱端横准时到了李奇办公室的外面,李奇让他进去说话,并且今后可以不用通报,直接就能进来。 钱端横进入之后,直接就跪在地上,说道:“臣承蒙皇上厚爱,调往统帅部任职,但是臣觉得自己不合适!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奇听他说完,竟是有些惊讶的问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站起来回话!” 钱端横站起身,说道:“臣直觉自己刻薄成性,又屡屡得罪同僚,实在不适合在此位置,还请皇上放臣道最需要的地方。” 第483章 图表 李奇没有想到钱端横会这么说,他很是好奇的问道:“那你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任职呢?” 钱端横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皇帝会这么问,想了想之后,才说道:“臣以为大吃还没有进行权力交接,也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 谁说敬宏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是西边的王宗范还活动在崇山峻岭之中,臣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呀!” 李奇道:“区区一个王宗范需要你去对付他吗?你认为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治的了他吗?” “不是!臣不是这么想的,陈就是觉得自己对那边的情况熟悉一些。” 李奇笑了,他摆摆手,说道:“别解释,你认为大唐现在的当务之急,又或者说大唐的重中之重,应该放到那里呢?” 钱端横一下子愣了,他那里直到大唐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在哪里! 他疑惑地说道:“那天和几位重臣一起吃饭的时候,似乎说疏勒城已经建立了,况且喝的还是葡萄酒! 那是不是说,西域已经没什么担忧的事情了!现在的汉中应该没事的,朱友硅那里是个麻烦,可是朱友文应该是能对付得了他。 再说陈勇那边,我认为也没什么难的,论打仗,那个李存勖不就是个喜欢唱个小曲的败家子吗!他也没什么问题的!” 李奇看着一辆郁闷的钱端横,却是摇头笑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钱端横更加的疑惑了,他是在猜不透李奇的意思,心有所思,脸上不自觉地就漏了出来。 李奇笑道:“战斗的事情,又或是说暂时的难处,都不算什么问题,在咱们强大的武力面前,这不过都是小事而已!” “那……那是什么事呢?” 李奇拿起桌子上的一封鹰信递过去,说道:“你看看这个,再说!” 钱端横很是疑惑的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又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件事,在幽州似乎很正常,汉胡混居的地方,有这样的事情,在正常了!” 李奇皱眉,钱端横看到李奇皱眉,赶紧说道:“想解决这件事情,只要依法收缴即可,哪里来的什么问题,但是前提却是执法者要一颗公平公正的心!” 李奇笑道:“不错!朕也是这个意思,那这个公平公正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呀!” 钱端横笑道:“皇帝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臣实在是不好再说。” “呵呵,你可是个老滑头呀!什么都让我做了。还要你们做什么?” 看着撇着嘴的李奇,钱端横就觉得自己身上怎么就出汗了呢!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奇笑了笑,说道:“那这个统帅部的位置,你坐不坐呢!” 钱端横无奈,只能说道:“坐!” “这就对了嘛!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江山虽大,杂事也就多,想天下太平就要我们去做更多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最后还是要依靠千千万万向你我一样的人才行!” 钱端横这才知道李奇要他做的事情是什么,对于治理江山,钱端横是有着自己很多的想法的。 李奇笑道:“你都已经是穿着这身衣服了,竟然该来给我说不愿意,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今天就咱们俩,畅所欲言既是!” 钱端横笑道:“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手段上不得台面!” “台面?什么才是台面?你给我讲讲?” “台面吗?就……就是,就是人们习惯的做事准则吧!” 李奇笑道:“大多数人的新式准则,都是有问题的,朕要是说,你来就是打破这种准则,重新建立新准则,你觉得可以吗?或是说能做成吗?” 钱端横皱眉,说道:“打破旧规则,建立新规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李奇站起身,走了两步才说道:“就是因为不容易,才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参与进来,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只有群策群力,才能将这件事做好呀!” 钱端横这时才知道李奇是要做什么事情,根据这几句话,他甚至都可以猜到,今后的工作重心可能就要从攻城略地,转移到城市治理上了。 钱端横小心的问道:“咱们大唐在各地都出现了幽州类似的事情?” 李奇笑道:“其他的地方,是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但是没有幽州这么明显,但是苗头已经有了,这也是我把你调进统帅部的原因之一!” 钱端横这个时候,就全部都明白了,他躬身行礼道:“臣明白了,那臣现在这就去做事了!” “好,去吧!” 钱端横走进统帅部办公室的时候,敬翔和夫子都站起来迎接他,这让钱端横很是尴尬。 敬翔是个老狐狸,夫子这个人就相对简单得多,钱端横一进门就赶紧给他们二人见礼,说道:“下官初来乍到,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一朝为臣,理所应当!” 钱端横的职责其实和敬翔有所交叉,而李奇显然是想让钱端横接敬翔的班。 敬翔自己也知道,而他并不是对权力有多么的热衷,当初来长安,也是要走走看看的,只是自己喜欢大唐的这种工作氛围。 大唐虽然也有一个皇帝,但是这个皇帝带给自己的不是害怕,而是真正想做点事的一颗心。 敬翔将早上转移过来的所有鹰信还有近期的各地情报,全部一股脑的移交给了钱端横。 钱端横看着桌子上一大摞的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信件,钱端横就是一头雾水! “敬大人,就没有一个统计说明吗?” 敬翔笑道:“有的,只是你刚来,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好好捋捋才行。” 夫子在一旁看着,竟是随手拿了几本账册递了过来,说道:“这时详细的接到信件的时间,因为有些事情涉及机密,也就不能让别人插手!” 钱端横将这些情报全部都分类,基本分为了政治、军事、民生,三大项,用了三天时间,按照时间远近,才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再将这些事件中已经处理的,将解决的方法写在后面,后面一格就是反馈了。 钱端横就觉得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在当地不是很好解决的事情,但是作为决策者的自己几个人,有时候不一定真的了解真实情况! 自己做出的解决办法,虽然有经验、又能力的解决这些事,但是不一定符合当地的情况。 这就的将这些事情的处理结果,转给督察们去检查落实,以便真正落实解决问题的效果如何。 钱端横越看越是头疼,这些事情太复杂也太纷乱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什么问题也都会上报。 钱端横看看对面坐的敬翔,再看看旁边的李善长李夫子,行礼竟是有了一丝无奈。 无奈的自己,只能去找李奇,他就觉得这么乱,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呢! 钱端横对这件事,一如既往的写了原因以及解决办法,还有自己的一些建议。 李奇看到他写的这些东西,竟是笑了笑就放在了一边,说道:“你觉得有问题?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是怎么处理和管理的呢?” “皇上,臣就觉得这是一次考试,陈如果不能独立解决这些问题,也就不适合坐在这间办公室了!” “呵呵,你想的还挺多,朕估计敬大人他们两位,只是想让你先熟悉一下咱们大唐的环境,并没有考试的意思,最起码!朕是不知道的。” 钱端横说道:“臣将这些事情,依照时间远近,还有事情的轻重缓急,画了一张图表,皇上请看!” 说着又拿出一张纸,就像是地图一样的铺在了桌子上,李奇也是很好奇的走过来,看了半响才说道:“你可真是个人才呀!” 钱端横不知道李奇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自己还是再夸奖自己,只能是讪讪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李奇说了半天,也不见钱端横回话,将眼睛从图标上抬起来看向他,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来,给我讲讲这个什么意思!” 钱端横走上前,说道:“这里画的是继续要办的事情,而画了一个勾的是已经解决,但是还没有核实的,两个勾的是已经核实过,但是没有回访的!” 看了看李奇没有表情的脸,接着说道:“勾上打叉的,是执行的不彻底,又或是有问题的,勾子上的数字,这是情况说明,都在下面这里记录着!” 李奇看了过去,随手指着一条说道:“你看我说的的对不对啊!这里打了一个叉还有一个1的数字,那这一条是第19项,是不是就去找这个19-1的说明呢?” “对的,就是如此查找!” 李奇看了看里面写的字,说道:“你的这个隶书,写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谢谢皇帝夸奖!” “这里写道,今年的西域种了三千公顷的葡萄,以便于将来的红葡萄酒的产量,你觉得还是应该以粮食为主,这是为什么呢?” “皇上,西域距离咱们几千里地,当地胡人不种植粮食,不去放牧,他们吃什么!臣记得有一年,西域连降暴雪,指使当地人的粮食储备毁于一旦!” 第484章 科技 钱端横接着说道:“要不是还有牛羊可以吃,这些人早就饿死了,最后还是附近的军营将自己的军粮拿出来,才使得几千户牧民得以生存!” 李奇皱眉道:“就像现在,咱们再疏勒建城,当时敬大人也说过这件事,因此疏勒城内是有五座百万石粮仓的! 也就是说,在疏勒城有五百万的粮食储备,这些难道不够吗?” 钱端横摇头说道:“不是不够,而是太多了!疏勒成现有常住人口三万余,而这些人的主要口粮还是以牛羊为主的,因此粮食消耗就会少的多! 而大面积的粮田改种葡萄以后,咱们看着居民收入增多了,当时变相的牛羊的草场却是要减少不少,这样一来,放牧的人就会没有草场可用了!” 李奇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问题很大,还有个问题就是,西域是咱们的水源地,这些年的沙漠面积似乎有所增大,这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内地的水源呢?” 钱端横皱眉说道:“这个臣不知道,当时臣知道,只要是在经常发水的地方种树,可以缓解水土流失的情况。 因此,臣想要是再西域多种树的话,不仅仅是可以防止水土流失,更重要的是可以防治沙漠,保住我们的可耕种土地!” “你说的很有道理,朕竟是没有想到此处,你回去测算一下,怎么种树,怎么种粮,又怎么种葡萄,还有怎么放牧,这都要有一个试行的方案!” 钱端横回到自己座位,竟是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刚才太紧张了,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说清楚。 想了好久之后,钱端横才将自己所想,重新写了一份类似提示板一类的东西,写好之后,拿着就又去了李奇那里。 一直关注着钱端横的夫子撇撇嘴,对敬翔说道:“这个人可真是忙呀!” 敬翔笑笑却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好奇,钱端横从这些情报消息里面看出了什么,竟然让他又是绘图,又是上报的呢! 敬翔直到自己的一些观念根本就跟不上李奇的心思,这主要是自己年纪大了,接受新事物还是太慢了,关键是对于李奇的一些想法,他根本就不认可。 虽然对李奇的想法都认真执行了,但依然改变不了自己不理解的事实。 当时他可以理解李奇,毕竟这是神子吗!有什么新奇特的想法,都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 钱端横再走进去的时候,之间李奇正趴在谭雅的旁边说笑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谭雅正在画一幅画。 这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田园风光,就是远处大山,中间又一条路,近处则是整齐的粮田。 可是谭雅画的横不是横,竖不是竖,而山也不像山,就连天上的一只鸟都只是画的像一个怪物一样! 李奇正在指点着,鸟应该怎么画,那座大山应该花的飘渺一点,什么横平竖直的等等。 可是谭雅却是一脸的不在乎,吆喝着自己就爱这么画,推着李奇去一边,根本不让李奇管。 李奇正在尴尬,就见钱端横进来,不由有些郁闷的问道:“啥事?” “臣觉得刚才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因此就又来了。”钱端横根本就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这个皇帝。 李奇皱眉道:“那你说吧!” “臣觉得这些事情,相当的繁复,只是靠我们几个人先解决这么多的事情,难度有些太大了,因此就像请皇帝允许我们逐渐自己的班底。” 李奇笑道:“爱他们没有给你说,咱们什么样的人都有吗!你们只不过写上自己的意见就行了,自然会有具体的办事人员的。 这两天你先熟悉一下情况,对咱们大唐的大致情况了解一下,过几天就会给你分配你自己的班底了!” 钱端横恍然大悟,既然如此,自己屋子里的这两个人也太捉弄自己了吧! 钱端横冷着一张脸回来,坐在那里生闷气,他是不会跟他们发脾气的,自己早已经过了那个争强好胜的那个年纪了。 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两人给自己解释什么,钱端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两位大人,下官自认没有得罪二位,为什么就不能对下官推心置腹呢!” 他面前的两个人都用一副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钱端横疯了,又似乎钱端横故意找事一般。 还是敬翔先开口道:“钱大人,有些事情本就是如此,你初来乍到,我就觉得你似乎应该询问我等,可是等了两三天,只见钱大人低头认真工作,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的!” 夫子听敬翔说过,竟是微笑着说道:“钱大人,我就觉得像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不懂呢!你一定是看啥啥会,我还想向你学习呢!” 钱端横看看他们二人,竟是笑了笑说道:“下官在这里给两位大人赔罪了,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无妨!” “呵呵……!” 钱端横很诚恳地问道:“不知咱们的机构都是怎么设置的,这个能和下官说说吗?” 夫子笑道:“我这里还有事,还是让敬大人给你细细解释一下吧!” 继续年看着夫子,竟是笑了笑说道:“好呀!你是刚来,我就带你在这座大楼里四处转转如何?” “正合我意!” 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看着走出去的两个人,夫子竟是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钱端横的这间办公室,是在李奇的对面,敬翔竟是直接带着他走进了李奇这里,两人都是先给李奇行礼。 看着一脸疑惑的李奇,敬翔竟是给李奇说道:“皇上自去忙,我带他转转。” 李奇点头,敬翔带着钱端横走到墙边,说道:“这是一张世界地图,是谭将军的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边的是一张大唐地图,也是绣出来的!” 钱端横不自禁的看向坐在一旁正看着他的芸娘,他赶紧向芸娘行礼致敬。 敬翔笑着说道:“这便是大唐疆域的沙盘,你看看可有什么问题吗?” 钱端横小心的将蒙在沙盘上的那块红绒布掀开,呈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景象。 山川河流引燃显示真的一样,就连森林冰雪都有显示,尤其是再城池的塑造上更加的惟妙惟肖。 就连战争过后,没有重修的复州城也做得一摸一样,他不知道别的城池什么样子,但是对于他去过的城池,踏脚石知道的。 只见潭州、岳州、洛阳、汉中等地和真的,简直就是一摸一样,这让他就觉得真的是不可思议。 从这座沙盘上,他能看出很多需要保守的机密!比如说一些河流上的桥梁位置,还有草原上遍布的戍堡位置。 而更多的跟随大军变化而变化的军营位置,就更是需要保密了,钱端横惊呼道:“这个东西,我能看吗?” 敬翔笑道:“你都已经进入大唐的权力中枢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避讳你的吗?” 李奇走过来说道:“咱们的人才,是需要长久考验的,能站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你看!现在就已经有五个人了!” 钱端横大惊,他没有想到能到此的人,竟然只有这么多,他很是疑惑的说道:“我大唐越发强大起来,只有这么多的人,恐怕不能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吧?” 李奇笑道:“咱们大唐实行的还是十道州府制,咱们只负责指定大方向!各地自有他们的刺史大人负责!” 钱端横很疑惑地说道:“臣认为,一道有些太大了,不适合把控,应该说他们的面积以及手中的权力。” 他说完话,就看先旁边的敬翔,可是敬翔心里却是再骂这个钱端横“你看我干什么,你是指望我支持你吗?” 钱端横又看向李奇,而李奇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过了良久,李奇才说道:“要想建立新规则,那就要向恢复旧规则!人们刚从战乱中走出来,都想回到自己原先认为的理想环境中去! 但是你要是给他们新指定一个规则,一个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世界,他们会感到无可是从的,你们说呢?” 钱端横想了想,立刻就明白过来,战争的创伤不是战争结束了,就会立刻消失无踪,这是需要时间来抚平民众内心的创伤的,这需要时间。 他立刻说道:“臣明白了!” 敬翔说道:“这是咱们皇上指定的第一步,而同时我们还在做第二步、第三步……!” 钱端横又不明白了,敬翔看啊可能李奇,得到李奇的首肯后,才说道:“第一步是让社会归于正常,第二步是改造各地的民生,使得各地重回大唐盛世! 而第三步才是发展教育、医疗、以及咱们皇上说的各种科学的研究,第四步就是利用这些新科技回报社会,使得这个社会变得更好。” 钱端横听他说完,才很是疑惑的说道:“什么叫科学研究?” 敬翔一愣,才笑了起来说道:“这个科学吗!说的就是……,咱们的各种新式的枪械,还有咱们不用帆的船,还有最近皇上正在做的热气球等等等等……!” 第485章 结果 钱端横更加疑惑的问道:“这些东西,难道就是你说的这个科技的结果吗?” 敬翔笑得更开心了“当然,不只是这些,咱们平时喝的青云酿的瓶子,还有咱们军队中使用的望远镜,还有咱们修建城池用的水泥,这可都是科技的结果呀!” 钱端横转身,对着李奇就施了一礼,说道:“这些东西的保密工作,臣认为必须放到首先要解决的事情来做!” 李奇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你能想到这些,也是不容易的,只是这件事请,有专人负责的!” 钱端横立刻就明白了李奇的意思,这件事情一定是极其隐秘,直遇是谁在负责这件事,钱端横根本就猜不出来,也根本就不敢猜,也不敢去查! 李奇看到李奇的脸色变了变,他不由笑道:“想拥有这些手段,就得有绝对的能力才行,我说的对吗?” 钱端横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没有绝对的实力,就算是得到一块玉璧也保不住,甚至还会丢掉性命,何况是大唐手中这么多,能打天下的宝贝呢! 李奇说的这个意思,他也明白,这件事是有人在负责,这是在告诉新来的钱端横,尽量不要去触碰这条底线。 钱端横是何其的聪明!自己来了几天,别人就连他应该知道的,都不告诉他。那么关于有些机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有人对自己说的。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这句话,简直就是每一个君臣必学的一句话。 钱端横虽然性格乖张,但是这里面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说,多读书的确是可以教会我们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但凡现在总结的一些心灵鸡汤也好,还是什么座右铭也好,都可以在古人的这些传世经典中找到踪迹! 那是不是可以说,咱们几千年的行事准则,待人接物的方式方法,就从来没有改变过呢! 钱端横深知这个道理,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甚至是不知道才好,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他很诚恳地问道:“皇上,您觉得臣负责什么好一点呢!臣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李奇笑道:“不必太急,你想跟着敬大人熟悉熟悉大唐的情况再说,你猛然进入这里,一定也是摸不着头绪的,一起都要从零开始,好吗?” 钱端横躬身行礼,说道:“谨遵圣谕!” 敬翔带着他,又走到二层,这里就是大唐的一些机构了,在这里他能看到各种该有的部门,而敬翔也将他介绍给各位臣工认识。 这里做事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都是一些腰板直得不像话的年轻人,钱端横知道,这些人一定是经过军事训练的优异者。 看着不大的小楼,谁又知道这里就是一座军事堡垒呢!这里的人,每一个都能上马提剑上阵平天下,下马执笔拜相安天下的年轻俊杰。 经过敬翔的介绍,钱端横渐渐明白了这座小楼,也就是大唐权力中心的运行方式,这里都是垂直管理。 真正的命令,都是通过这里发往全国各地的,而李夫子负责接收和统计,全国发过来的鹰信,都会首先到夫子这里,再有夫子将问题统计出来之后,交由敬翔处理。 敬翔追寻的是一种叫方*论的办法,就是有的问题,依照旧历能解决的就按照就办法解决,如果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问题,那就要请示李奇决断。 久而久之,基本所有的问题再经过这些年之后,也都可以找到曾经的解决办法,这使得一项政策不会成为孤立的事件。 而这些解决事情的方法,就被敬翔称之为方*论,有一就会有二,这也算是在寻找新规则的影子。 钱端横多聪明的一个人,立刻就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弊端,那就是一个事件,不是一个人写的,那么措辞上就会有偏差,有了偏差就会使得一件事情完全的改变性质。 钱端横就觉得,如何规范地方官元的措辞很难,只要他们出现一点错误,不管是真的粗心大意,但是朝廷下发的解决意见,可是千真万确的! 这一点在现在可能没有问题,这是因为这是在战争时期,人人都是殚心竭虑得处理手头的工作,甚至不计报酬,不计生死! 可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以后,会不会有人有人有私心呢! 钱端横可是见过人性的丑恶得,他知道在一个极端之下,人是真的会变的,人会变好,自然就会变坏。 而且现在的朝堂上,就已经有了家族得雏形,比如谭三为首的谭氏家族,还有正在打仗得陈氏家族和朱氏家主,又或是自己得钱氏家族。 就算是自己身边的这个敬翔,好像也是一大家子人吧!敬宏做的不错,那是一位内他有一个敬翔这个老爹,否则凭他一个年轻人,很难直接就坐到日升昌潭州分部得老大的。 何况自己调离潭州,也就是自己离开大楚之后,不用想就知道大楚的势力已经尽归了敬宏,这也是敬翔这个老狐狸一直在维护自己的原因吧! 钱端横其他的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敬翔,可就是这个问题不能问,自己要是刚刚上任,就将自己的什么想法都抛出去,那么自己会很快就没有价值的。 而且这个问题也太尖锐了一些,自己要是在朝堂没有一定的势力,估计被别人玩死都有可能,还是那种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法! 钱端横咬咬牙,自己有些事情是要做的,虽然不能一下子解决这件事,但是可以用别的办法来解决。 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前提,一定是要取得皇帝的支持才行,可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一些才行。 这是自己的求生之道,绝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钱端横不在贸然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了,他开始逐步的研究大唐现在的一些律法以及曾经解决问题的实例。 这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作,毕竟李奇开始主导大唐政务也有十几年了,这期间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有些事情是现在钱端横也无法查看的,这就包括大唐银行的一些运营思路,还有大唐现阶段钱粮状况的报告与说明。 但是这些问题,暂时是不会影响钱端横对大唐了解的,这里面又有一些事情是可以互相验证的。 比如说大唐现有阶段的粮食产量,再减去各地调拨的粮食数量,是不难算出大唐每年进仓的粮食数量,这也能成为一个钱端横了解大唐吃饱还是吃不饱的一个关键指标。 他向敬翔要了两个助手,这两个助手是需要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和整理能力的,因此钱端横就将这个任务,下发给了统帅部的秘书处。 秘书处将近五十个人,到底是有谁来做钱端横的秘书,也是在下面有了一定的争论。 这里的年轻人,都是谭三以及李奇最早救助的一批战争中的孤儿,这些人比李奇大上几岁,但却是和李奇一起长大的,他们接受了李奇很多新的思想和新的知识。 这批人是在这些孤儿当中,一层层的筛选下来的,能在两万多的孤儿中,选出这些人也着实不易。 这些人对于李奇是绝对的忠诚,甚至说是绝对的崇拜,更贴切一点! 崇拜可以产生忠诚,而忠诚却是产生不了崇拜,忠诚是一种品质,而崇拜是对一个人或是图腾的盲目的跟随。 钱端横对于下属的忠诚是嗤之以鼻的,他不相信绝对的忠诚,他只相信绝对的责任心! 一个人的有了责任心才能做好每一件事!而口中的忠诚,却是要用完美的做事风格和自己的业绩说话。 整个秘书处这么多人中,有十几个人是为夫子和敬翔专门工作的,还有一些人是负责李奇的生活工作记录的,还剩下十几个人暂时处于打杂的情况中。 这些人也很想找到一个上级来依靠,可是大唐的中枢一共就只有李奇最重要,再就是谭三、夫子和敬翔了。 谭三虽然不在中枢,但是他的权力是大唐权力中枢中绝对首屈一指的存在,但是他主要就是军事作战,所以他也不需要秘书。 而夫子和敬翔的工作就很厉害了,他们几乎掌控了大唐所有的决策权力,能成为他们两个的助手或是秘书,那么他们今后的成长空间是很巨大的。 现在来了一个钱端横,下面的这些人早就是跃跃欲试了,可是几天了,也不见钱端横挑选自己的秘书,着实让这些人郁闷了起来。 只是这一天,突然之间就接到了为钱端横选秘书的通知,而且还是采取自愿的原则,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写一个自我介绍而已! 所有没有具体职责的秘书们的心,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有些人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中,他们认为钱端横是从大楚的潭州前线调回来的。 这个人一定有着丰富的经验,这个人一定很得皇上赏识,而且做人做事,都应该是在目前大唐群臣之中出类拔萃才对。 第486章 人选 有些人真的是平时不善言辞,致知道一板一眼得工作,而他们有人迂腐、有人精明,有人眉眼通天还能说善道,还有人只做不说。 千人千面用在这几十个人身上,真的是不错!可是这些人能说善道、做事有稳当的,都已经被夫子和敬翔选走了。 可是敬翔年纪大了,到底还能再做几年,真的不好说! 他手下的这些秘书有的也很想转到钱端横那里做事,可是有碍于敬翔的面子,这些人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 敬翔看着这些人做事,心里就呵呵笑了起来,人老成精说的不就是他这种老人吗! 敬翔只是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心思,也就随即传下话去,谁先去都行,只要是能入得了钱端横的法眼就行。 这一下可把夫子弄得有些尴尬了,自己的工作很是单调而且繁复,自己手下任也早就有换个工作的想法。 现在机会来了,这些人怎么会不想着动动呢! 可是夫子就不爱看钱端横这个样子,这才刚来就搞这个,就想从自己手里抢人,这简直就是不可容忍。 夫子也是传下话去,自己的工作涉及机密,暂时不准许调动调整。 他的这个决定,可是立刻就让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沮丧的很,立时工作都没有了兴趣。 钱端横都看在眼里,能不安份工作的这些人,他是一个都看不上! 自己今后具体做什么还不是太明确,要是自己变动工作,这些心思善变的人,会不会也会抛却自己呢! 他不会明说其他人的秘书不要,他只是给了一个题目,就是让写自己的自我介绍。 看着没什么,而这些人也不在乎这个,他们曾经就是层层筛选进的这个秘书处,他们认为写这个自我介绍,只是选拔但中的一环罢了!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钱端横就是要看这个自我介绍,从这个介绍上面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这是一个智力和人品的测验,之所以说是智力测验,那是要在这个自我介绍上街上自己的精力,还有工作中的一些亮点,还要有对今后工作的安排。 而人品的测试就更简单了,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夸大其词的乱写,也更不会些其他人的一些缺点。 钱端横选秘书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一天可以做出决定的,他也不管那么多,他给的时间是三天。 这三天之中,也就只能自己先将这些事情自己做了,钱端横从原先的只动脑子,转变成又动脑子又动手的角色,一时之间还是不太容易适应。 脑子好就是好,最起码可以把自己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钱端横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工作。 一项项一条条的将这些文件整理出来,再分门别类的逐条登记好,再将自己查到的处理意见,逐条登记在下面。 这一项工作足足做了三天,还是只做了一点点!而此时参与秘书选拔的自我介绍都交了上来。 钱端横用了一天时间,仔细地将这些信看了一遍,这些人的水平都很高,而且用了很多的新名词,新的书写格式,新的一些解释。 钱端横在这里面还看到了很多不认识的字,但是这些字都有解释,其中的几分文书写的那叫一个舒畅,让钱端横看的是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钱端横将这几份拿出来放在一边,其他的又再次审阅了一遍,看过之后,就放在了一边,这些人写的不能说不好,只是额米有这几份写的那么的清晰流畅。 剩下的一共有七份,而在这几份当中,有三份字体很流畅,大唐新隶书写的很不错,但是相对于其他几份来说,内容上有些欠缺。 而下面的四份,就有的一比了,有的是词语用得比较好,有的是将自己的平生写的很清楚,而且对于今后的打算写的很清楚。 着七份看完,钱端横很是舒服,可是转念一想,却是笑着摇摇头,随手将这几份放到了一边。 再拿起原来淘汰的这些看了一遍,却是挑出来一份字也不好看,内容也写得少,而且用词也不很客气,里面尽是充满了对钱端横的不屑。 钱端横就纳闷了,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叫邓故的人,他很好奇这个,因此他将这个人的资料又拿到了这边。 一共八个人,钱端横自己选秘书,他也不跟敬翔和夫子商量,直接就通知秘书处的人通知这八个人,自己要见见他们。 下午的时候,这些人就出现在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钱端横拿着他们的简历有了进去,张口就问道:“谁是邓故?” 一个年轻人再起来,一脸不屑道:“我是!” 钱端横让所有人都坐下,这才看向邓故,这是个年轻人,留着一些短须,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个人年纪不是很大。 只是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却是一副不懈的神情,钱端横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写,你能解释一下吗?” 邓肯呵呵笑道:“我就是这样,也不为别的,就是看你不顺眼!” “哦!你不怕我打击报复你?” “凭什么打击报复我?我做事又不出错,谁也不能轻视我、欺辱我!” 钱端横呵呵笑了笑,说道:“这样吧!你敢说你从不出错,那你敢来此试试呢?” “呵呵……!” “那你是不敢了吧?” “谁说我不敢,我是不屑与你为伍!” 钱端横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知道,他实在是不愿意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 可是今天又被人提出来了,而且还是自己准备使用的小辈,这脸上能挂的住,才怪呢! 钱端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见他瞪着邓肯,说道:“能说说为什么不屑与我为伍吗?愿闻其详!” 邓肯道:“我辈自小学的就是忠贞不二,还学的是礼义廉耻!可是你办的这些事,实在是很让人不齿!” 钱端横叹气道:“你不在当时,你自然也不明白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我愿意请你来帮我、监督我,你会来吗?” “你……找我来监督你?” “不错,我曾经犯过错,因此就想着怎么才能不在犯错,我也一直谨小慎微,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来吧,我这里有你一个位置!” 邓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丝感动,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钱端横很欣慰的笑笑,才对其他人,说道:“这里只剩下一个位置了,你们谁能用一句话打动我,就可以留下来!” 剩下的这七个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都觉得有些无语,一句话打动他!这可怎么玩呀!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挥楚汉如旋蓬!”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钱端横听完之后,竟是为难起来,这些话说的都很好,而且很能体现这几人的心境。 他不由有些开始犯难了,看了看前面的几人,钱端横指向一人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当时我会记住你们的!” 这一人就是说深藏身与名的刘凯,因此就只有两人留了下来,就是邓肯和刘凯二人。 其他人很失望,当时看看眼前两人,其他人却是叹了口气回转身走了。 其他人走了之后,钱端横让他们二人坐下之后,才说道:“之所以留下你们两人,一个可以监督我,以免我犯错! 另一个刘凯很让我钦佩,深藏身与名!这句话好说可不好做呀!” 刘凯说道:“我只是想为百姓做点事情,曾经长安被毁的经历,我是历历在目!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当时这些经历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朱温军拆毁长安之后,男人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只留下满目疮痍,还有无家可归,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老弱妇孺! 从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强大了,一定不让百姓在受苦,至于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关系呢!” 钱端横竟是高兴的说道:“我们做得就是如此!” 邓肯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不,我就要做官,不做官,怎么实现心中理想,又如何为百姓伸张正义呢!” 钱端横点头道:“做官才能是想自己的抱负,也因为做官,身上也就背了更重的责任!我只希望大家今后精诚合作,更好的辅佐我皇!” 这两人各有各的优点,当时只要是有这样想法的人,就绝对是有想法的人! 邓肯之所以表现得义愤填膺,无非就是在表现得与众不同而已! 而刘凯!就更是心有慈悲,当却是手无金刚,只剩下一颗赤子之心! 钱端横之所以选择他们两个,是为了以后组建两个部门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邓肯适合做监察,而刘凯就很适合踏踏实实的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比如朝堂之中的一些具体事。 第487章 坚强的心 有了两个人帮忙,钱端横手里的事情,解决的很快,钱端横只要是将事情分配下去,立刻就能得到解决。 从这个上卖弄,也能看出这两人,的确是不负众望。 而此时的幽州,正在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收缴武器的活动,进城不得携带兵器,安全则是由陈勇率领的大唐军负责。 城中的一些胡人,原先实在是有些心慌,当时看着城中维持次序的大唐军来来往往,渐渐也就不是很抵触了。 而陈勇在接到钱端横的信件以后,根据钱端横的建议,他们在幽州北三十里的军营一侧建立了三座戍堡。 这三座戍堡,将成为胡人护卫的暂居之所,每个戍堡将又城中最大的货栈主持,而这里是允许护卫携带兵器存在的。 这是钱端横的主意,他只是建议将城中护卫外迁,在外建立营寨,可是没想到陈勇竟是将戍堡建的距离军营太近了,因此最后还产生了一场危机。 陈勇占领幽州之后,就使得内地有了屏障,原本的北部长城,李奇直接就给否了,他认为只有不自信的民族,才会修建一座自我封闭的墙。 按照李奇的一丝就是大唐的宗旨,就是进攻、进攻、进攻! 陈勇在幽州重新建立范阳节度使,节制幽州、云州、朔州兵马共三十一万人,其中步军二十万,骑兵十万,一万火枪军。 其实力早就将李存瑁压制的远避漠北,而原来的马户,也就是现在的葛萨,带着自己的族人,正在和他在裁员上对峙。 而崔文硕则是带着崔昀坐镇晋阳城,宣朗带着十万精兵坐镇云州! 按照李奇还有统帅部的意见,就是先要稳定云州、幽州一线,稳定了这道线之后,他们才能稳定内地的形式。 民众有了安稳的生活环境,才能积极平静的回复自己的生活,而大唐的一些安排,也能落实到位了。 自从陈勇稳固了这里的防御之后,幽州的商业也更加发达起来,大量的金银器物、粮草盐茶都运往了这里。 内地的环境和地形地貌,适合种粮食,而除了平原之外的部分山区,却是可以产出大量的优质茶叶。 而沿海却是大量优质海货还有盐的产出地,原来由于地域归属的问题,又或是运输不顺畅的原因,大量物资运不出去,而使得这些好东西价格便宜的只够吃喝。 就算是向往外运也是艰难无比,不说路上的劫匪,就说向安全得通过边境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量的商人,不是买通边境的守军,就是通过走私的方式,通过人背肩扛的通过小路运往外地。 如此一来,使得商品价值无限的升高,使得真正需要的人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买,结果就是,即便运到了某个地方,也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量的物资,就是这样运来运过去的,而大量的物资不是在运输当中损毁,就是运到了地方烂掉。 现在大唐内地基本稳定了,运输也好算是通畅,洛阳周边的民众大量的回乡开荒种地,尤其是获嘉、新县一带,立刻就成了粮食的主产区。 而大量官府派下来的耕种专家,每日忙碌在田间地头,教这些普通百姓如何深耕,又如何让土地休养生息。 说起这个土地深耕,就得说一说大型牲口,比如说牛、马、骡子、驴等等,没有大型牲口的拉拽,就算有再先进、再锋利的犁,也不能使土地深耕。 百姓对于牛马的需求是极大的,可是大量的荒地被开垦出来,要是没有大型牲口拉拽,也只能是一年一季而已! 李奇之所以命令老海儿尽量攻占草原,并且要尽量的控制草原,还要与远处的胡人进行大量的贸易活动。 其根本点在于寻找大量的优质食材,比如土豆、辣椒、洋葱等等! 这里面的土豆,就更是要重点说说,这个土豆对土地要求不高,只要有水就能活,而且产量很高! 这个土豆的引进,真的解决了很多人吃饱的问题,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最宝贵的食物之一。 此时的朱友文也已经推进到了微山湖一带,而这一路之上,基本就没有遇到抵抗,沿途州府县,基本上就是望风而降。 朱友文对于和朱友硅玩的这场游戏,早就是厌烦了,明明现在可以将朱友硅这个混蛋,直接撵到大海里面去,可为什么又要给他一线生机呢! 他摸不透皇帝、谭三、统帅部的想法,但那也不是他这个层次应该知道的问题,他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可是屡屡都给朱友硅一线生机,还是让他觉得很是无趣。 虽然他有疑惑,当是一忙起来,也就没工夫想这些事情了,随着队伍向东挺进,越来越多的百姓被纳入了管辖。 休整道路,疏浚水渠,开荒种地,哪一样事情,都得朱友文亲力亲为才行! 下面的读书人少得很,根本就不够用,而朱友文需要的人才,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历年的战争,使得中原生灵涂炭,吃都吃不饱,就别说读书了,就算是有些读书人,知识水平也很是低下。 这些人也就仅仅是世俗的水平而已,或者说也就是刚刚启蒙罢了,难得有几个学士不错的,不用问就知道是管家或是世家子弟。 而这些人读书识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做官,他们为了做官,已经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就拿读书识字来说,他们启蒙的时候,是和大家学的一样,可是考到举人的时候,不是上官学就是要请先生到家里教授了。 自家请的先生,往往都是一些老秀才,甚至是一些告老还乡的官员,这些人的水平明显要优于官学,而且还能利用这些官员曾经的关系。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整条的关系链条,而且这些人能考上举人、秀才,再到金榜题名,哪一个都有科举的经验。 他们钻研的不是如何做个好官,经常几个人坐在一起钻研的就是今年科考会出什么题,又如何对答才会脱颖而出。 可想而知,一般人想高中榜眼探花状元,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寒门出贵子,逆境出人才!这句话在古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年入学的学子不下千万,可是能考中举人,再考中秀才,这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有人考了一辈子,也不会考中秀才,可想而知有人教导、提携,有多么的重要。 可是李奇推崇的教育不是这个样子的,男孩开悟较晚,五六岁、七八岁还是一颗玩心的多的是,所以古人就将一些启蒙读物,设计成了顺口溜,读着顺口还容易记忆。 古时的教育,就是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基础,涵盖三纲五常,而且还兼顾农商渔猎! 而李奇推出的教育,可说是跟谁的都不一样,十岁之前是读书识字,十岁之后就开始进行一些更深一些的学习,十三岁之后,就是兴趣和专业的学习了。 而官学涵盖了所有的科目,并且是不要钱的,李奇就是要将整体国民的素质提升起来,少年强才能中国强的道理,早就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心里。 想整个大唐强盛起来,只有整体国民数字提升起来才行,只是依靠官宦子弟还有豪门大族的子弟,只会把大唐搞得越来越乱。 李奇搞的这些,就是要让寒门子弟进入官场,进入权力的各个角落,只有将权力分散出去,才能不然少数人把持朝政。 而一个草堂的构成,可以说每一个官员,都代表着某一方的利益,而李奇就是要打破这种固有的权力结构。 大唐是全天下人的大唐,不是某一个人会是某一个家族的大唐,也更加不是他李奇的大唐。 启蒙的课本就是原来那一套,李奇觉得百家姓、千字文就挺好的,而后期的学的一些唐诗就更好了,不只是能提高一个人的文学素养,还能提高一个人的素质。 古人说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那可是真的不错,读书识字可以使人通情达理,也更加可以知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有的人学习好,识字多,更是写得一手的还文章,可就偏偏不知道这八个字,这也就有了“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 古时的乡村,都是以一姓或是两姓为主,而村里平时尊崇的就是家规乡约,而最基础的安定团结,大部分都是依靠这些的。 而道德教育也是古时候除了书本教育之外,最基本的教育,而家规乡约甚于官府的律法。 一个人可以再社会上为非作歹,但是少有在自家作恶,就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根,离开了家族的庇护,他们什么都算不上。 只要敢在自家地盘作恶,都不用官府同意,村子里几个族老一商量,就能将他埋了。 这也是那些豪门大户能持续几十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原因!成功可以复制,失败只会更加失败! 唯独剩下一颗坚强的心,支撑着这些可怜的读书人,不只是读了官学就能考上秀才,还要博览群书才行! 只是 第488章 吐蕃 那些没有门路的读书人,为了读书只能是到处借书抄书,再借书再抄书,穷其一生,只能沦落成一本本书的奴隶。 李奇深知这一点,于是在现在的大唐,有大量的专业人士在收集和整理能搜集到的一切书籍,而且还有人在做活字印刷成一本本的书摆在大街书店里售卖。 而这里的书籍分门别类,种类非常全,涉及社会上的各个层面,售卖的价格也是极低的,基本也就是收个成本费而已!、 但是也只有在长安、洛阳、汉中、成都等地有这种官方的书店,这主要是人员偏僻的地方实在是不合适设置书店。 这个办法是李奇提出的,由敬翔负责实施的,不只是为了让天下读书人有书可读,还要将读书人聚集在这些主要城市中。 也是仅仅是这一个举措,就使得很多读书人纷纷向这些城市聚集,纷纷赞赏大唐的这个举措,这就是敬翔的打算。 李奇也没有想到,只是开了一个书店而已,就吸引了天下读书人的赞扬和支持。 大唐没有进行过科举考试,但是举行过几次人员的选拔,就是教师、郎中、还有底层的一些办事人员。 李奇一直觉得官员的任命要慎之又慎,一个好官员不好找,但是一个花言巧语的官员,却是比比皆是。 李奇对不务正业的官员是深恶痛绝,对于大唐曾经的官场,李奇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虽然说曾经的大唐,是如此的辉煌,如此的耀眼,简直就是历史上的一场荣耀的盛宴。 但是官员结构,还有他们的秉持的一些观念,始终没有逃脱出一个三百年的期限魔咒。 古人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历史上的一些皇帝的确是如此想的,更是如此做得。 大部分的王朝,都是自己被自己搞死的,要不就是被周边的不间断的骚扰,而逐渐衰弱的。 而更多的还是自身的官员肆意妄为的贪婪,而使得国力日渐衰弱,而被别的势力乘虚而入。 李奇觉得国家之所以称之为“国家!”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是先有家还是先有国呢! 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令人不可琢磨!李奇就觉得国是由无数的家庭组成的,而国却是保障了家庭的安全和生存! 那么前提就是要以国家的存在为前提,国都没有了,看看被拆毁的长安,就知道没有国家保护的家庭,不是家破就是人亡! 但是国家想繁荣强盛,长久不衰,就得让自己的国民富足才行,国家的强盛是需要国家给国民提供可生存的土壤。 而么一个家庭却是要给国家交税,以支撑国家的发展,国家的发展是要一大局为重,而不是与民争利。 就像现在的大唐提供给民众书店,学校,医院,而民众给国家交税,大唐再也没有了民夫徭役之说。 民众利用空闲的时间,去给官府做工,例如修桥修路,这样的事情,国家不做的话,估计任何一个豪门大户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做好。 李奇对于道路的建设很重视,重视的结果就是,城与城之间的主要道路是首要的任务。 城与城之间的道路,还有桥梁的修建,可以缩短商品的流通时间,加快商品变现的时间,这才是首要的目标。 民众的需求可以用衣食住行来解释,有衣穿才能出门,这是道德教育,而有衣穿才能出去找吃的,而吃的好、吃得饱,才能考虑解决住房舒适的问题。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是一种境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食肉是一种需求,也是很重要的需求。 只有那种无病呻吟的文人,才会考虑有没有竹子的问题!而对于百姓来说,那些竹子不就在自己的身前身后吗? 百姓将竹子作为一种资源,不管是用作建屋还是制作工具,还是制作成各种的家具用品,百姓只把他作为老天爷只给自己的宝贵财富。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文人却说没有竹子就让人显的俗套,可是百姓却是觉得肉才是生存之本。 能吃饱和雅俗两个事情上面,百姓更倾向于与吃肉,而这些人却是觉得吃不吃肉无妨!我就喜欢吃粗粮,吃野菜,住竹屋才显得高雅! 可是百姓是很现实的,吃饱始终是百姓首要的要求,而天天睡在竹屋里的人,似乎都讨厌这种居住环境吧! 就连那些竹乡,也存在着深宅大院,也有着传世经典建筑,你在盖屋子的时候,还在考虑是用夯土为墙,还是土砖还是石头的时候!人家已经就连地砖都已经是水磨砖了。 人家还在考虑竹雕、木雕、砖雕,不是太湖石,泰山石,都不好意思往家里搬,什么红木、紫檀、沉香木了。 同样是吃,你觉得自己要考虑养生,还需要保养身体,需要雅致的时候,普通的百姓却是吃都吃不饱! 百姓有衣穿、能吃饱、住的好以后,才会考虑行的问题,行指的是远行,古时百姓活动的范围不超过三十里。 只有有了钱之后,才会考虑远行求学,又或是经商,这些都和车架牛马离不开。 李奇建修桥修路,在道路两侧建立驿站,以方便百姓出行,也是为了方便百姓经商、出游、求学、访友的需求。 而且在道路两边还有很多的便民设施,李奇就是希望民众大量的流动起来,只有人员流动,货物流动起来,才能使大唐的市场繁荣起来。 而大唐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修建一条从长安直达疏勒城的直道,也就是现在的告诉公路。 原来的秦直道,创造了一个奇迹,使得秦朝大军从咸阳敦化境内直达内蒙境内。 李奇就在这一条秦直道的基础上,从新长安向北经延州一路到晋阳、朔州、云州。 另一路则是到夏州、怀远,再次又分成两路,一路北上草原腹地的丰州再向东经阴山直到云州。 而从怀远出来之后,却是一路向西到凉州,再由凉州一路向西到甘州、肃州、沙洲,过阳关之后经蒲昌海到焉耆(yanqi),龟兹。 在龟兹建立龟兹城,这座城将作为疏勒城的附属城存在,在这里将建立巨量的存储系统,主要存储粮草以及军械物资。 再由龟兹修建一条战略公路直达疏勒城,疏勒城在李奇的和统帅部的规划中,将承担极大的任务。 疏勒城将成为大唐西部的中心城市,这里将成为大唐收复西部的绝对中心,主要还是要对付吐蕃。 吐蕃地处高原,即便是大唐最强盛的时候,也没有收复吐蕃,不但没有收复吐蕃,还饱受吐蕃的侵扰。 现在的吐蕃依然强大,并且占领了大小勃律,打通了前出西域的通道,而大小勃律距离疏勒城只有不到三百里。 疏勒城的建立,也是为了打击大小勃律,收复大小勃律的战争一触即发。 在大小勃律驻有吐蕃精锐十五万人,吐蕃人凶残成性,致使当地的胡人牧民大受其害。 大唐一直对吐蕃都是采取守势,只防守不进攻,对于吐蕃的侵扰也是以驱散为主。 这是李奇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想收复吐蕃很容易,只要派兵上去就行了,但是大唐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吐蕃,而不是一个安定团结的吐蕃。 但是想真正安抚吐蕃人,却是不容易!这里的生活环境极差,大唐几百年都没有收复吐蕃,真的不是大唐不努力,而是吐蕃碰到了几千年来,难得的一个好气候罢了! 这几百年来,吐蕃地区温暖潮湿,降雨量的增加,使得吐蕃高原产生了大量的可耕种土地,因此粮食大量产出。 有了粮食之后,人口相应的增加,也就又加剧了粮食的消耗,而海量的粮食消耗,又使得人口的增加。 如此一来,吐蕃地区的恶略环境,终于使得吐蕃人开始了进攻平原地区,他们进攻西域,也是看中了西域的地广人稀。 而占领成都地区,就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在长期和大唐的交往中,对于大唐腹地的繁华,真的是让他们看的是眼花缭乱。 吐蕃士兵长期在高原生活,有着更好血氧饱和能力,他们下到低海拔地区作战,简直就像是吸氧一般,容易使人兴奋。 这就是吐蕃士兵,能征善战的原因之一,而大唐士兵上到高原作战,却是就像是有病了一般,上不来气,用不上劲,就连奔跑都成了奢望。 而不仅仅是士兵如此,就连拉拽粮草物资的牛马也是如此,几万人想攻打吐蕃,简直就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 甘肃地区海拔,是一千米到三千米,而成都地区的海拔是五百米,而再往西部去,那就是越来越高,高的地区四五千,平均也得有三千左右。 吐蕃人时代生活于此,早就习惯了这里恶略的环境,可是大唐军人初上吐蕃,根本就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就连呼吸也成为了一种渴求。 伴随呼吸的困难,还有头疼以及视力减弱,使得士兵大量不正常减员,都不用吐蕃兵,自己就被大自然打败了。 第489章 根源 李奇深知吐蕃的情况,早在十年之前就对吐蕃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比如粮食的低价售卖,还有高价收购皮毛。 大量的汉人商人,尤其是谢家商队,将大量的粮食运送到吐蕃各个地区,上去的时候就是将粮食低价卖给吐蕃人。 让大量的吐蕃人或是那金银等物购买,又或是用牛羊皮毛等物交换。 如此一来,就使得吐蕃人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去抢夺汉人的粮食,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家的牛羊皮毛,竟然这么值钱! 他们都觉得自己种粮食,根本就没必要自己种植,自己浪费一年时间,也就只能种一点青稞,收那么一星半点的还不好吃。 那里有汉人的小麦、玉米好吃,关键是便宜,上来的这些汉人,不仅将粮食便宜卖给他们,还教授他们制作各种美食。 经过十年的经营,吐蕃人已经形成类似与汉人的饮食习惯,简直一天都离不开这些汉人美食,而青稞却只能沦落到制作美酒的境地。 曾经养育吐蕃人的青稞,一旦没有人种植之后,吐蕃人已经彻底的离不开汉人的粮食供应,以及其他的一些美食。 可是谢家商队控制着运往吐蕃的粮食总量,这是在大唐的统一规划之下的,谢家商队都以为是私人的,谢家谢青的生意,却是不知道这是一家大唐的官方商队。 有的物质是需要官府的管控的,比如说这个粮食,不管是成都地区还是甘肃地区,所有的粮食收购,都必须是官府负责的。 也是有管家在批发给各个商家,而运往吐蕃的粮食,就跟是在严格的管控之中。 现在的吐蕃早就分成了吐蕃诸部,也早就为了统一吐蕃而互相攻伐,重新强大起来的大唐,使得这些吐蕃诸部是纷纷前来寻求帮助。 李奇的政策,却是拉一波打一波,现在靠近甘州肃的青唐城,也就是原来的鄯州,现在由唃厮啰(gusiluo)占据了现在青海的大部分地区。 唃厮啰是在李奇对吐蕃策略的推动下,第一个主动向大唐李奇祈求官职的吐蕃部落。 李奇于是就册封唃厮啰为青海王,并且派兵五万人协防,这五万人都是积年老军,也就是大唐军制中的职业军人。 这些职业军人都是参军超过五年,并且经过考核的老军,虽然名为五万人,但是军营中却是常年驻扎了七万余人。 剩下的两万人都是新军,这些新军服役期限是五年,五年之后就可以退役归乡。 但是有很多新军,到了退役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回乡务农,他们从一个懵懂少年,在高地草原生活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经再难归于平淡。 尤其是很多的少年军人会在此迎娶胡人女子为妻为妾,就更难离开这一片土地了,因此就有大梁汉人在这一片定居,在这里生活下去。 而大唐稳定的这十几年间,大量的孩子出生,以大唐率规定,男子年满十六岁即可娶妻,而娶妻分家单过之后可得五十亩田地。 五十亩地不多,但却是可以养家糊口,每多生一个孩子,就会得到二十五亩的田地,做多奖励四个孩子,也就是一百亩地。 父母两人加上四个孩子,可以得到一百五十亩农田,这还是好地,要是稍微不好的农地,还可以得到更多。 内地的人口增长也就因此而迅速的增加着,官府不仅仅是分地,还会分牛分骡马等大型牲口,但是只有使用权限而没有宰杀的权力。 其实大唐的土地结构很简单,只有中原及东部有着广阔的农田,可以连成一片耕种,其他的地方就都是区片化的土地,很难形成大规模种植。 因此,李奇就加快了大片土地的夺取,整个的平原地区基本都已经在大堂的手中,而仅仅中原的粮食产量,就已经占到现在大唐全年粮食产量的二分之一。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土地被纳入大唐的管辖,粮食再也不是制约民众生存的主要问题了。 每家每户的农户,穷其一生都在自己的土地里刨食,都是希望自己的田地有更多的产出,但是这些恶人大部分都不懂得怎么样让土地修养生息。 这就是官府的责任了,官府人用了很多有经验的农人担任农助,就是帮助农民的人,这些人只拿官俸。 他们的责任,就是帮助农人种地,帮助农民怎么制作农家肥料,怎么让土地修养,也指导这些农人怎么深耕土地。 而土地是国家的,是大唐官府的,除了自家居住的房子以外,是不准许侵占耕地的情况发生的,轻则罚款、重则治罪! 活着就是你的土地,家里无人种植之后,就会被收归官府所有,绝不准予民间土地兼并。 李奇知道有多少朝代,都是死于土地兼并,他绝不允许土地兼并在大唐存在。 而大唐的官员只拿俸禄,他们没有多余的、高于别人的待遇,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因为自己的踏实肯干,而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的。 他们的新官准则第一条,就是要为百姓谋福利,而渐渐多了的官员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不乏哗众取宠之辈! 城镇的形成,就是一些人住在有围墙的城市之中,却是掌控着大量城外的土地,但也是因此,这也就推动了城镇土地的升值。 尤其是粮食产地,李奇就更不准许大宗的土地买卖,洛阳五大仓,而长安就有粮食十座,而汉中五座,成都五座、晋阳五座,夏州五座,这就是大唐现在的底蕴。 每座粮仓从一百万石到五百万石不等,全国的粮食储量就是大唐做大的财富,而人口就是另一个大唐的底蕴。 可以说,大唐的每一个人都是财富,都是不可复制的财富,而人口增多的同时,也是大唐最大的负担。 不只是这些人口生出来就完了,还要有大量的教育和医疗支出,而李奇这些年一直在做这些事情,学子们的学习也好,还是医疗也好,都让民众感到心安。 青海王的归顺,也代表着青海地域新的开始!越是往高原走,大唐在这里修了不少的城堡,什么叫城堡,就是比戍堡更加坚固的城池。 这些城堡都是利用当地的石头加上钢筋水泥修建而成的,这些城堡一般都是修建在交通要道,或是重要的水源地。 这种钢筋水泥建成的城堡,只是从外观看,就是宏伟的很,这些城堡都是均有屯兵和仓储的功能。 一般这样的城堡,可以屯兵五千到一万人左右,再加上各种的杂役民夫,就将近一万到两万人左右,并且可以屯粮草十万石左右,也就是将近食用半年到一年。 这些城堡大部分都是三十里到五十、一百里就要修建一座,大唐对于吐蕃的占领,是要一劳永逸的,主要还是要保住大唐腹地的重要水源地。 整个青海逐步稳定下来,这里的生活稳定之后,整体的生活水平都有了显着的提高。 这是大唐的扶持,李奇相信只要有了良好的生活,这里的人民是会安定下来的,他相信没有人愿意过四处劫掠的生活。 青海距离甘州和肃州的势力范围太近了,不选择依附大唐,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而这里的水源始终都是一个难题,看着一个青海湖,谁知道却是一个咸水湖,根本就不能饮用。 虽然不能饮用,但是青海湖的经济价值却是不可小觑,虽然是咸水湖,但是他却是滋养了周边的环境,也孕育了大量的生命。 只是水鸟还有鱼类,就仅仅是产生的水蒸气,就使得每年的降雨量都增加不少,降水量的增加,使得周边生长大量的森林,也更是绿草茵茵。 周边环境美轮美奂,私人到了这里之后,简直就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驻守青海的大将就是最早清剿胡人的昆雄,此人是半个吐蕃人,父亲是吐蕃人,原先吐蕃进攻甘州的时候,占有了昆雄的回鹘母亲,这才有了他。 只是他的这个身份很是尴尬,他不为族人所接受,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吐蕃的血统。 吐蕃人最早的时候,就和流传在草原上的流贼一样,甚至比流贼更可恨,他们劫掠能看到的一切,就连帐篷里铺的一张毛毯都不放过! 他们最喜欢的是牛羊、女人还有金银,其他的东西,这是顺手牵羊罢了,由此可见吐蕃人的生活还是很差劲的。 这主要是吐蕃的兵制决定的,这些人分成三类人,一类是各个领军大将的私兵,再就是平民吐蕃人,再就是奴隶了。 领军大将一般都是各个领主,又或是奴隶主担任,他们平时豢养私兵,为他们看家护院,又或是与其他领主争夺草场牛羊。 第二类就是普通的吐蕃人,这些人因为贫穷,都很希望能跟随各大领主劫掠汉人,以获得战利品,他们只要上缴战利品的两成,其余的全部归自己所有。 这就造成了这些人的疯狂,他们平时在高原上,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得手各领主头人的盘剥,使得他们自己的生活更加难以为继。 第490章 低原反应 吐蕃对于内地的劫掠由来已久,吐蕃一年当中大半都是不能耕种的严寒,再说可耕种的土地就更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就算是有些可耕种的土地,也都被各大领主占据,普通的吐蕃人就只能以放牧为生,可是大量的好牧场也都在各大领主的手中。 吐蕃王朝就是依靠统治领主还有头人而统治吐蕃的,而领主就成为了中坚力量,大部分的财富被这些人所占有。 而这些领主之所以会成为领主,就是因为他们占有大量的土地还有牛羊,而他们手中的私兵也是最多的。 而他们也是劫掠汉人的主力军,毫不客气地说,他们的财富全部都是劫掠来的,他们的成功,使得大量的普通吐蕃人羡慕的不得了。 每一次的出征,都会有大量的吐蕃人死在外面,可是这些普通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在意的。 吐蕃人看到的是他们每一次出去,带回来的丰富战利品,金银器物就不要说了,这就是实打实的财富,而抢回来的其他生活物资,却是可以改善自己贫困的境遇! 而抢回来的汉人男子,就是他们的奴隶,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卖掉换钱。而抢回来的女人们是最值钱的,他们可以为自己繁衍后代,年老之后还可以卖掉。 而吐蕃人对于女人的需求是非常大的,他们每一次的劫掠都是以女人为主的,其他的东西也就算是顺手牵羊而已! 大部分的吐蕃人都是以农牧为主,还有少量的手工业者,但也都是依附与各大领主,以求得自身的财产与人身安全。 这些普通吐蕃人是娶不起女人的,所有的女人都是领主的财产,任何人想娶妻都得征求领主的同意,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权力同意。 普通人想娶妻只有花钱请求领主的认可,可是普通吐蕃人哪里有什么财产,有哪里有什么钱去讨老婆,解决的办法就只有出去抢夺汉人女子为妻。 平时缺少旋量的他们,真的走上战场,往往是凶多吉少,但是他们并不算什么,毕竟用自己的生命还是可以搏一个未来出来。 而比他们更惨的,就是那些被抓回来的奴隶,这些人由汉人、有吐蕃人、有胡人,还有从其他地方贩卖来的各色人。 这些人要是不愿意参与外出劫掠,就只能呆在自己做活的地方等死,可是上了战场,能活着回来的不足万一! 他们上战场,拼的就是要活着回来脱离自己奴隶的身份,即便是能活着回来,也不过是变成一个普通的吐蕃人而已! 虽然身份变成了一个吐蕃人,依然是逃脱不掉被领主剥削的命运,但是毕竟允许有自己的私人财产了。 允许由私人财产,允许娶妻生子,那么这些人因为有了希望,就更是希望去劫掠汉人,希望参加战争获得更大的利益。 可以说,吐蕃人的财富一大半都是靠着劫掠汉人而来的,而只有一小部分思考着剥削获得的。 现在居住在逻些城的杰布东赞,就是现在吐蕃最大的部落领主,他占据了吐蕃逻些城以及曲播城以西的大片土地。 而杰布东赞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混混,他秉承了吐蕃人的所有恶习,他手下有三个大领主,而这三个领主就是他执掌吐蕃的依仗。 三大领主下面又有十二小头人,这就是杰布东赞这个部族的结构。 杰布东赞原先只是一个小领主,手下不过万人,趁吐蕃王朝土崩瓦解的机会,杰布东赞率领自己的一万部族,东征西讨十几年,才渐渐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原先的杰布东赞只是觉得高高在上的东赞们,天天都是过着犹如神仙一般的生活,可是自己真的做了这个位置之后,才知道竟是如此的艰难。 想吃肉,就要有自己的番民,可是自己的部族最多的就是兵,可是这些兵!说是兵,不如说是土匪更贴切一些。 这些兵只会劫掠,要说放牧种植,那就是根本不会了,他们不会儿,但是他们可以去抢些会的回来就行了。 于是乎,杰布东赞立刻就开始放权给他的三大领主,让他们去抢别的部族的番民回来种地和放牧。 刚刚没有平静多长时间的吐蕃,顿时就有乱了起来,很多的吐蕃小部族,不情愿的离开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故乡,远避茶瓦岗一带。 有的更小的部族,就连茶瓦岗这样的地方也不敢停留,只能带着自己的部族,迁往更远的曲马莱一带。 这里已经和唃厮啰的势力重叠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遭到唃厮啰大军的驱逐,反而是得到了很多的帮助。 唃厮啰原本也认为这些杰布东赞的人进入自己的领地,是在和自己抢夺不多的资源,可是搭建昆雄却是劝慰他说道:“王爷知道现在最缺什么吗?” 唃厮啰知道这个昆雄虽然是大唐镇守此处的大将,虽然说他没有管理这里的职权,但他却是代表着大唐在这里的威严。 “昆雄大人有什么指教吗?” 昆雄笑笑说道:“你看看你的地盘,大不大呢?” 唃厮啰听完就是一愣,他不知道昆雄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些小型的问道:“大还是不大呢?” 昆雄听他这么说,竟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样怎么行呢!你看看你,怎么也是个青海王,说话做事要有魄力才行!” “呵呵!” “你看看你的地盘,人口只有不到十万,就分成二十余个部族,可是每年的收益,就连我们的大军都养活不起,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呢?” 唃厮啰皱眉,讪讪的说道:“这也不愿我呀!要是没有大唐皇帝的庇护,要是没有将军的扶持,那里会有如今的我呀!” 昆雄笑笑说道:“青唐城附近就很适合耕种,可是你的人口决定了你无法大规模的组织耕种,所以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吸收人口,只要有了人口,你才有可能耕种放牧吗!” 唃厮啰叹气说道:“哎!将军,你看看这些人,那里有什么能力买地耕种呢!能不饿死,就是他们祖上积德了!” “王爷,他们买不起土地,你就租给他们吗?没钱买种子,你就借给他们好了,只要种了你的地,你觉得他们还会轻易的跑掉吗?” 唃厮啰凝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说的也对,只是这钱从哪里来呢?” 昆雄呵呵笑道:“你不知道大唐银行吗?” 唃厮啰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不要说他依附在大唐的羽翼之下,就仅仅是他能笼络十几二十几个部落愿意归附他,他就绝不是个笨蛋。 十万人分成二十个部落,可想而知唃厮啰的人手有多么的缺乏,可是唃厮啰的做法和昆雄希望的,却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向大唐银行借贷,而是将土地免费的租借给这些部落耕种,又或是划拨免费的草场给这些人放牧。 而大唐每一次修筑城堡,唃厮啰就见自己的势力延伸到哪里,这简直就是利用大唐在发财。 可是像这种地区,打通全部派遣官员来治理,显然是不现实的,这里地广人稀,大片大片的土地都是无人耕种的。 大片大片的草场也是无人放牧,而大唐需要大量的牛羊,尤其是牛这种大型牲口,随着大唐内地的不间断开荒,对于大型牲口是越来越缺! 而大唐早就将目光看向了吐蕃高原,可是这里的牛并不适合内地耕种,而这里的这种牛,也只是作为大型肉食动物来饲养的。 这种牛的长毛可以编织成毯子、制作冬衣,简直就是上苍赐给这些吐蕃人的最宝贵的礼物。 而宰杀之后的牛肉就被他们收集放在冰冻中存储起来,而更多的牛肉却是被制成牛肉干存储起来。 高原上的冬季是很寒冷的,而在这个寒冷的时候,却是他们下山劫掠的时候。 杰布东赞上下高原的道路都被堵死了,下山去劫掠一时之间有些困难了,吐蕃人的道路本身就是崎岖难行,只要有人在道路上捣乱,就会使他们困在雪原之中。 因此,杰布东赞的人不管是到青海去,还是到雅州还是成都,都显得很不现实,这两个地方的大唐军,他实在是有些惹不起。 可要是去苗人的地盘去劫掠,不说苗人的彪悍,只是说那些常年经受水流冲刷而形成的道路,不是形成了常年存在的沼泽,还有飞鸟难渡的雪山沟壑。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久居在高原上的这些吐蕃人一旦下到平原,由于氧气的充足,各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 不管是打仗还是拼杀都异常的勇猛,这也是高原人心脏普遍比低海拔地区的要大的好处。 低海拔的人到了高原,会有高原反应,但一般来说,最多也就四个月就可以完全适应,因为人类的血红细胞更新是四个月。 低海拔地区的人到高海拔地区只要四个月就可以适应,但是高海拔地区的人到了低海拔,除了初期会特别勇猛之外,然后又会有更为严重的低原反应。 而且这个情况是时好时坏的,即便是消失了,但也会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现,目前还不知具体原因。 第491章 启程 这也是高原人不可能在低海拔地区长时间的逗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就在高原居住,心脏早就长得太大而出现心功能不全的情况。 他们到了低海拔地区之后,待上几天之后,就会出现出现不同程度的全身不适、疲乏无力、困倦、嗜睡,食欲、体重增加、下肢浮肿等。 因此,吐蕃人到了低海拔的地方劫掠之后,往往是不会停留太久的,一般都是抢了就走绝不多逗留。 但是随着昆雄引领着大唐工匠,建造越来越多的城堡之后,杰布东赞他们的活动空间却是越来越少了。 严峻的情况摆在面前,仅仅靠着春夏之际种的一点点粮食,根本就不够他们食用,另外还有一个最不能克服的原因就是没有食盐了。 他们原来的食盐来源,主要就是茶卡、柯柯两大盐湖,这两个盐湖不只是能供给吐蕃人使用,也是周边西域还有云贵的主要食盐产地。 食盐还可以自给自足,可是茶叶却也是越用越少了,眼见着以前络绎不绝的谢家商队竟然也是许久都没有来过了。 为了维持自身的热量需求,平时也是以牛羊肉为主,糌粑、奶类,还有酥油等等,茶叶早就成了他们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杰布东赞不仅是愁上心头,无奈之下!只能是派出自己的商队下山去采购这些物质。 而他们选择的交易城市,就是青唐城,听说这里早就是大唐面对吐蕃的主要交易地点。 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侦察怎么才能下到平原去,他们要寻找一条安全的道路才行。 可是自从这支商队出发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没有办法的杰布东赞只能再次派出一直商队,只不过这一次是由自己的亲弟弟多杰顿珠带队。 多杰顿珠年纪只有三十二岁,可以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不同于杰布东赞,他不认同杰布东赞的劫掠策略,他喜欢汉文化,尤其是喜欢大唐的一些政策。 杰布东赞只喜欢守着原先的藏律过日子,他喜欢骑在吐蕃平民的头上作威作福,他认为自己是这一片土地的主宰,其他的吐蕃平民都是依赖自己而存在。 自己既是他们神,也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自己从自己的子民身上拿一点怎么了,他们的存在不就是为此吗! 而多杰顿珠则是认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牧民与牛羊的关系一样,应该是互相依存的关系,就像牧民以来牛羊果腹,而牧民也要给与牛羊安全的生存环境! 两个人的政见不同却是不影响两人的关系,杰布东赞更多的是操心现存吐蕃的每日生计。 而多杰顿珠更多的却是流连于天地之间,要不就是捧着一本汉人的书籍,看的是津津有味。 吐蕃高原上是很难得到汉人的书籍的,更多的是吐蕃的一些人文历史之类的记录式的书册。 多杰顿珠看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是在看天书一般,不是理解不了,而是这些东西就像是现在的日记一样,每日里写的东西都差不多。 天气变化、周边的水系变化,还有每日里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吐蕃官员记录的清清楚楚。 多杰顿珠看这些东西,简直就看的是头晕脑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每一天写的都差不多一样。 因此,多杰顿珠看这些东西就放的不行,这些书籍又哪里有汉人书籍看的有意思呢! 尤其是汉书中写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颜如玉……!” 看的多杰顿珠是心旷神怡,对于汉人就更是心生向往,平日里也多是汉人装束。 以至于就连自己的妻妾都是汉人女子,只是他的消耗明显要多于别的领主,只是每天一次的洗浴,就得有几十个人侍候才行。 仅仅是从外面运水回来,就得消耗十几个人忙碌一天才行,于是他竟然在湖边建了一座别院居住,这让杰布东赞愤怒不已! 这对于一个吐蕃人来说,水是极其珍贵的,而这个兄弟,竟然将堪比黄金的水用于奢侈的洗浴。 这一次的出行,让多杰顿珠不用兄长的劝说就欣然同意了,他早就听说青唐城一带的唃厮啰部落已经攀附大唐,而唃厮啰也被大唐朝廷册封为青海王。 这让多杰顿珠很是郁闷,那个唃厮啰就是个很猥琐的家伙,现在竟然能成为青海王,这简直就让多杰顿珠不能接受。 他曾经对杰布东赞说过这个事情,多杰顿珠认为现在的吐蕃已经势弱,仅仅是看着现在逻些城周边的牧民的生活,就知道是应该改变的时候了。 多杰顿珠带着将近两千人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青唐城,而他派出的使者也引进在他们出发前的三天就已经出发。 多杰顿珠并不急着赶路,他要珍惜这一次的外出机会,要不是因为商队丢了,自己哪来的机会去汉人的城池呢! 他们第一日只走了不到三十里,只是赶到一个叫唐拉的地方,旁边就是有名的纳木湖,优美的景象,简直让多杰顿珠立刻就吩咐安营扎寨,他要在这里住上两天再走。 两千人的队伍驻扎本身就是意见很麻烦的事情,不但要考虑修筑哨位,考虑修建生火做饭的地方,还要给他修一座洗浴的池塘。 对于圣湖之称的纳木湖,能在这里洗浴的人,那绝不是一般人敢这么做的,这就是多杰顿珠的特权。 仅仅是将这些设施修建好,就用了足足两个时辰,而多杰顿珠只是带着两个汉人小妾坐到了湖边升起火,吃起了烤肉。 纳木湖的晚上是极其美丽的,这里因为是高原,就觉得天特别的低,月亮离自己也特别的近,这一切都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此时就在天空之上。 多杰顿珠躺在开着天窗的帐篷里,身边躺着两个汉人的小妾,他一边搂着一个的说道:“你们汉人的地方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吗?” “英明的多杰顿珠大人,汉人像这样美丽的地方,多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而且还没有气候宜人,你想去看看嘛!” 这些女子都是吐蕃人劫掠而来的,但是碰到多杰顿珠这样的领主,也算是他们幸运,他们没有收到虐待,而且生活甚至比以前在家乡过得更好。 这些女子早就没有了回家的念头,就算是回到自己的部落,也不过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 在这里虽然说也是多杰顿珠的附属品,甚至连生孩子的权力都没有,则是杰布东赞的规定,想生孩子也行,但是生下来要送到奴隶那里成长。 因此,所有的汉人女子情愿不生,也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为地位低微的奴隶。 这些女子也知道,自己只算是多杰顿珠的女奴而已!但是他们过的却是像个吐蕃的公主一般。 人就是这样,一旦进入奢侈的生活环境,再也回不去当牛做马的日子了,这些女子虽然没有特意关注过别的女奴怎么生活,但是听说的就太多了。 吐蕃人对于血统纯正这件事上面,简直可以说是固执,他们认为自己是天神的子女,所以才可以住在这座天空之城。 这两个女子只是建昌劫掠而来的,他们就像是牛羊一般的被多杰顿珠从几千名女子之中挑选出来,不是因为她们特别的漂亮,而是她们长得最像是传说中的平原女子。 多杰顿珠之所以对他们特别好,基本对她们的要求是尽量满足,因为多杰顿珠希望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汉人知识。 比如他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汉化,这就是这些女人们交给他的,他没有别的途径学习这些汉化,就只能利用这些方法,证明还是很有效的。 多杰顿珠现在能和任何汉人对话,基本也能将自己的意图完整的表达出来。 两个小妾给他讲内地平原的景色,也给他讲内地平原有多么的富饶,这一切都让多杰顿珠心生羡慕。 他早就受够了这里严酷的生活环境,谁说这里是自己的故乡,但是严寒和事物的困乏,使得这么美丽的地方,竟是生活的如此艰难。 在这里过了两天之后,他们才前往下一个宿营地嘉利,这是一处背风的地方,也是吐蕃人传统的宿营地。 这一天晚上,多杰顿珠只是不愿意走得太快,就连自己的车架都没有下,就吩咐安营歇息了。 将火烧旺,喝着滚烫的酥油茶,吃着喷香的烤肉,裹着一张老虎皮,坐在车架之上。看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多杰顿珠问道:“咱们几日可到青唐城?” 他的护卫桑杰回话道:“大人,还需三十天!” “哦……!只要三十天就能到呀!” 他这句话充满了感慨,桑杰是看着这位大人长大的,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于是躬身说道:“大人,咱们只是出来买卖物质的,并不是什么急的事情,再说现在马上就要冬季了,这沿途有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准呀!” 多杰顿珠听他这么说,脸上才有了少许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问道:“你说,咱们要是在青唐城多住几日,我家哥哥会不会儿怪罪我等?” 第492章 老二和老三 he桑杰想了想才说道:“大人,采买东西之后,大人可让商队先回来,咱们就说是要追查上一支商队因何失踪,不就可以在青唐城多住上几日了吗?” 他身边的一个小妾,小声说道:“大人,汉人可是很仇视吐蕃人的,你一旦离开队伍,安全上……!” 桑杰也是皱眉道:“此话说的不错,最好还是共同进退的好,否则出点什么事,东赞大人还不见老奴全家抽筋扒皮呀!” 多杰顿珠却是哈哈笑道:“到时写一封信让他们捎回去不就完了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桑杰说道:“汉人狡诈,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咱们破爱出去的信使,这都几天了,怎么也不见他们送回消息呢?” “大人,老奴估计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否则早就应该回来了!只不过如此看来,那一支商队出事的地方,一定不在咱们境内。” 多杰顿珠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说,咱们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一些呢?” 桑杰笑道:“咱们这一次拿的是吐蕃的符节,说得上是正式出访大唐,我就不信路上的大唐斥候看到,还不跑来护送!” 多杰顿珠笑道:“好,只要咱们这次出访,能圆满成功,回来之后,你家就可以全部脱离奴籍!” 桑杰听了大喜,赶紧跪倒心里,口称感谢!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对于这些奴隶来说,还有什么能脱离奴籍更让人兴奋和高兴呢! “起来说话,你自小看我长大,本阿里早就应该脱了这个奴籍,可是就因为要维护与我,也就错失了很多的机会,这一次的机会难得,回去之后,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吐蕃的奴隶脱离奴籍,是需要军功,又或是看他抢夺物质的价值的,桑杰天天跟在多杰顿珠的身边,那里有什么机会上战场,因此真的是错过了很多的机会。 多杰顿珠虽然这个人不喜欢争权夺利,但是自小在吐蕃王庭中长大,什么不知道,虽然自己不愿意争夺吐蕃王的位置,但是身边总得有几个贴心的人吧! 这个桑杰当然就是其中之一,像他这样的人一共有八个,这都是他的父亲亲自指派给他的护卫,这些人指派给他之后,就与他休戚与共了。 也可以说是唇亡齿寒,因为指派给他的桑杰几个人,可不仅仅是几个人,而是几个家庭,如果他们护卫不周的话,这几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平时别的领主都愿意出去抢夺一番,又或是出去征战四方,一个是体现自己的勇猛无敌,也是为了争夺吐蕃王,而增加自己的威信。 可是多杰顿珠偏偏是个软弱的性子,自小就不喜欢武刀弄枪,因此上街几人也是郁闷的厉害。 自己也算得上是吐蕃人中的好汉,可是偏偏跟了这么个主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奴籍,真的是让桑杰几人忧心仲仲。 如今有了这么个出使大唐青唐城的机会,怎能不让桑杰几人高兴呢!在听多杰顿珠说回去就给他们脱了奴籍,这些人简直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多杰顿珠其实不愿意为他们脱了奴籍,这些人一旦脱了奴籍,就可以自己择主了。 自己要是威信不够,又或是让这些人觉得跟自己混不可能升官发财,这些人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自己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只从自己开衙建府之后,来投奔自己的,那是一个都没有,要是自己再见这几人放跑了,拿自己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自己没有多少奴兵,也没有几员大将,要是在没有几个贴心的护卫在身边,自己简直就在吐蕃事寸步难行了。 要知道吐蕃的权力争斗是非常残酷的,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事情,在争夺王位的面前,根本就不算个事! 而且在吐蕃,各种各样的死士多得到处都是,而且奴隶还很愿意干这种事情,只要能为自己的兄弟姐妹解脱奴籍,自己做个死士又有何妨! 只是这一次的出访青唐城,多杰顿珠更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全地回到逻些城去,只是给桑杰几人承诺脱了他们的奴籍,也要回去之后才行。 即使真的是回去了,自己真的把这件事给他们办了,估计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的离开自己吧! 汉人书中有千斤市马骨的故事,自己可是知道的,只是随自己平安出使,就能脱了奴籍,也不知道别人知道了,有没有人来投奔自己。 多杰顿珠笑着对桑杰说道:“你下去跟他们说说我的这个想法,以下的行程,还需要几位多多费心才行呀!” “请大人放心,老奴定会尽心竭力保护大人周全!” 看到桑杰下去,他不仅是想起杰布东赞当初来找自己的事情。 商队的失踪,做事让杰布东赞伤心了好几天的时间,要知道商队可是带着三万两的黄金,还有五千张的牦牛毯子,五千张的牛皮,还有肉干、奶酪等物。 这些东西价值将近十万两金子,对于不富裕的吐蕃王朝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本来还指望着能换回来食盐还有茶叶等物,可是如今课都全部泡汤了。 最气人的是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这才是关键,即使是在想拍出商队,杰布东赞也得多想想才行。 三大领主之中,自己也就相信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多杰顿珠了,其他的两个兄弟,那就是两头饿了许久的狼。 有时候杰布东赞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位抢夺了这一批物资,要不然怎么会一个逃回来的人都没有呢! 左思右想的杰布东赞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这个没出息弟弟多杰顿珠,首先是这个弟弟没有什么野心,平时对自己也好,还是其他两个哥哥都是亲近得很。 真的是其他两个兄弟欲图不轨,估计也不会多这个弟弟下手吧!再说,现在的逻些城物资极缺,要是在补充不上这些物质,今年的冬天可就难熬了。 思来想去,这才决定让多杰顿珠以半出使半经商的名义出使青唐城,带的东西也不多,只要能打通商路,再次将谢家商队请回来即可。 想那谢家商队如此大的规模,在青唐城一定会有货栈的,只要是买到足够量的食盐和茶叶,自己这一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多杰顿珠想的很美好,他确实不知道在他们前方,有一支大军正在等着他,这是他的二哥洛桑平措,带着将近五千人驻扎在这里。 他驻扎的地方很有意思,这是他和另一个领主,也就是他的弟弟扎西多吉领地的交界处。 原先洛桑平措是想和扎西多吉一起来做这件事的,可是扎西多吉却是不屑于此,他认为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去争取,抢自家人的财务算什么! 何况这次来的还是自己最小的弟弟多杰顿珠,就更不能出手了,自己弟弟四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不说扶持他做大做强,但也不能给他使绊子呀! 可是洛桑平措却是给扎西多吉说道:“我们距离青唐城较近,则是大哥将我们作为挡箭牌呀! 你看看他征集咱们的族人去征讨大小勃律,可是现在想想,也有将近一年了!可是他们就只是在刚去的时候,打了几次败仗之后,现在可有动静?” “话不能这么说,说都知道大唐如今势大,又建了疏勒城,咱们原道征讨,实难有取胜的把握,可是大小勃律,是进出吐蕃的通道。 不守住这里,咱们的逻些城,那可就是岌岌可危呀!” 洛桑平措叹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的日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住在逻些城,不愁吃不愁喝的,凭什么咱们就得在这喝西北风!” “那你也不应该劫了他的商队,还将人全部斩杀,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呀!” “你也知道,咱们派出去的斥候,前去探索盐湖,说是柯柯、茶卡盐湖都被大唐军据守,而且还正在修筑一种城堡,看样子是要长期呆在那里了。 再看看谢家的商队有多长时间没有来了,这说明大唐开始管控咱们的物资了,上一次,我不是也派了一支商队去买盐吗? 你猜猜食盐涨到多少了?足足涨了一倍都不止,则是大唐要困死咱们呀!” 扎西多吉更加不理解的问道:“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应该同仇敌忾,那你怎么反而抢起自己了,这不是添乱吗?” 洛桑平措却是笑道:“你想想,那个青唐城的唃厮啰算个什么东西!他都能得个青海王的封号,要是咱们哥俩干掉不中用的杰布东赞,咱们能不能封个吐蕃王呢!” 扎西多吉听他兴高采烈的说完,眼睛不知主的就是眯了起来,自己这个二哥可是一头饿狼呀! 这样的兄弟,谁敢跟他一起做事!,兄弟都敢算计,他还有什么不敢算计的! 他想想说道:“二哥,你看你能不能分给小弟一些牛皮,小弟的奴军实在是缺皮甲呀!” “三弟,不是哥哥不给你,实在是老大追查的太紧了,我要是给了你,你怎么向他说明这些牛皮的来处,咱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件事如何?” 第493章 泡温泉 扎西多吉看看自己这个二哥,心里腹诽不已,脸上却是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二哥,那等这件事平息了,可多少给我留点!” “好说好说,要不你买点我的存货,如何?” “存货?”扎西多吉皱眉问道:“二哥,你什么时候还有存货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呵呵,这一部分皮甲,都还是前几年劫掠汉人得到的,上交两成之后,我就有心留了一部分下来,现在你要是想要,一两黄金一套如何?” 扎西多吉有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二哥,惊呼道:“你疯了,一两黄金一套,你怎么不去抢呢?” 洛桑平措却是哈哈笑道:“二哥可是知道你新找到一处金矿,听说产出甚多,有没有这件事?” “尼婆罗的人凶悍,小弟这不才想着改善奴军的装备吗?现在每日的消耗甚巨,黄金的产量还是不稳定呀!” “那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我给你出装备,产出咱们一人一半!” “你没疯吧!我领地里可是寸草不生,那里像你的封地,又是粮食又是金矿的,你怎么还算计到我那里了!” “话不能这么说吗!咱们兄弟不合作,今后迟早是个死,我有人有钱还有粮食,而你有钱呀!咱们要是合作,就算是老大老四合起伙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扎西多吉听的是目瞪口呆,自己有钱是不假,可是再有钱,也不能引狼入室呀,况且自己的心思,也根本就不在于此吗! “二哥,我有钱?我哪里有钱了,你自己种粮食,可是我可全部是买的,你算算现在就算是青稞都多少钱了,你还在打我钱的主意,没你这样的!” 洛桑平措撇撇嘴,笑道:你这么说你二哥,可就错怪我了,你那点花花肠子,难道我不知道吗?还在我这里装可怜,你就说这次抢老四,你参不参与吧? “二哥!你知道我没粮食没装备,我打什么打呀,你就别难为我了!” 洛桑平措心里不高兴,但是脸上却是装着满不在乎的说道:“行吧!可你也不能把我的事情透漏给任何人,否则,你可别怪你二哥做事不讲情面!” “看你说的,一会我走了之后,就直接去矿区,保证让谁也找不到我!” 等扎西多吉走出自己的营帐的时候,洛桑平措对旁边两人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就跟着出去了,他的这个决定,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要是不知道扎西多吉正在做另一件让自己眼红的事,自己今天就绝不会放过他,可要是等他做成了,自己能不能跟着沾点光呢! 扎西多吉走出他的营帐,不仅就是撇撇嘴,心里骂道“什么玩意,自己的兄弟都要坑,也就是个要饭的材料,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他自己所谋深大,至于其他三个兄弟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至于老四那个可怜孩子,就算是老二抢了他的东西,也不至于把他弄死,自己今后帮他一把就是了。 扎西多吉真的是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就会了矿区,就连身后跟着的两个老二的斥候,都感到诧异不已! 老四多杰顿珠终于收到了自己斥候的探报,听完之后竟是吓得脸色煞白,一旁的桑杰也是皱眉说道:“大人,这可怎么办?” “拿地图过来!” 桑杰赶紧将地图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好,多杰顿珠看了一会才说道:“咱们现在在这里,他们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挡在路上,你说上一次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做的?” 桑杰犹豫的说道:“二王不会吧!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他不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吧!” 多杰顿珠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桑杰,笑道:“不是他的话,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迎接咱们吗?” 桑杰叹口气,说道:“上一次的商队,估计也是因此才会悄无声息的消失的!否则怎么也要有个人跑回来报信吧?” “说的不错,估计就是如此,只是二哥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吧!他虽然和大哥有些摩擦,也不至于会是如此,他就不怕大哥讨伐与他吗!” 桑杰看着自家公子,说道:“这也就是他不放炮一人的原因,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多杰顿珠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咱们转向这里,在这里扎营,派人从这里绕路前往青唐城。 然后再派人牵往逻些城请求援军,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就是了!连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对咱们动手。” 桑杰说道:“万万不可,大队人马一旦走了,就咱们这几个人可是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呀!要走就一起走!” “糊涂,咱们出来这才一日,又是一路玩过来的,只怕咱们的心中,早就被二哥得知了,咱们不留在这里做诱饵,他们一会儿时间,就能将咱们吃的连骨头都留不下来。” “不可呀!我们拾了没关系,可是你可是尊贵的王子,怎么能亲身涉险呢!” 多杰顿珠叹口气到:“他要是真的有这个心思,我就算是提前跑掉,又怎么安然脱身,你信不信!此时此刻外面就有探子在盯着咱们呢? 咱们到这里去,只有一条路!他们的探子也不一定能跟得太近,这就给咱们一个可乘之机!他们留下帐篷,走的时候只携带金子和马匹。 到了青唐城,就找谢家商队的人来接应咱们,再说咱们的援军一旦到了,量他们也不敢明着和咱们开战吧!” 桑杰看着自己的这个主人,行咯i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公子,心思竟然如此细腻,只是有些他冒险了一些。 “大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也太冒险了吧?” 多杰顿珠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只有如此,咱们才能获得一线生机,我大概率是不会死的,只是你们可就难说了!” 桑杰不说话了,多杰顿珠接着说道:“他们一定会扮强盗来抢夺咱们,因此人不会太多,但是咱们要主动惊动他们营地,那咱们就全都得死。 他们抢完咱们在杀光你们,只会把我放回去,他就希望老大因此对我治罪,将我杀了才好,他不就有机会和老大翻脸了吗? 况且还能得到我们这一部落族群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这……!”桑杰也不禁思索起来。 多杰顿珠却是笑笑,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明日天一亮就出发,按照咱们的行军速度,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这个硌脱了!” “那不如今晚就派人回去请援军如何?” “只怕不好走脱呀!” “无妨,半夜的时候,我让两个斥候带马躲起来,明日咱们开拔之后,过上半天再走,就不会被他们发现了!” 多杰顿珠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那咱们明天早早就出发,我刚才看到半路有个温泉,咱们泡上一天再走如何?” 桑杰笑道:“这就更像是游山玩水了,量他们也发现不了!” 营地外面,跟着五个老二洛桑平措的斥候,他们是从逻些城一路跟过来的,这几天跟的他们郁闷的不行。 这个四王子,简直就是一路走一路玩,根本就没有赶路的意思,不是湖边宿营,就是抓捕鹰隼,要不就是打猎,高兴了就多走一点,不高兴就住下不走了。 自己五个人跟在他们身后,几天了,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喝过,每次见到他们又是烤肉又是美酒的,就骂个不停。 最可气的就是他竟然还带了两个汉人的伺妾,每日都是弹曲唱歌泡温泉乐得不行,可就是苦了自己几人呀! 掏出自己身上带的硬的不行的肉干,显示用吐沫将肉干浸湿,再慢慢咬下一块来,用力的咀嚼,只咬的自己腮帮子都是疼的,这才勉强咽下去一块。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后半夜的寒冷,自己要是时不时动动,明天就能将自己冻成一个冰块。 当天夜里,两个斥候牵着马悄悄的从营地中出来,躲到了一边不远的山涧里,再将一块灰不拉几的羊皮,连人带马的遮挡起来。 这是在晚上,根本就看不出破绽,就算是在白天,也只是觉得这里是一处山石罢了!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营地里面顿时就热闹起来,让外面监视的五个斥候诧异不已,这又是抽什么风呢!今天也太早了一点吧! 平时都是日上三竿,最少也得是地面温度升起来之后,他们才会开拔,今天这事怎么了? 带着疑惑跟了下去,只见他们并没有从计划好的地方走,而是拐向了另一边,这几人心中不由就是一慌,难道时发现自己了吗? 可是又走了两个时辰,这一伙人竟是在一处温泉边停了下里,并且是将营帐再次竖了起来,看样子则是要多呆几天呀! 这五个人看着四王子的一举一动,不仅是有骂了起来,这一处温泉所在,禁止就是他们的噩梦,在这里周边根本就没有可以饮用的水。 这里的温泉水根本就不能饮用,自己可以不喝水,可自己几人还带着几匹马,他们可是要喝水的呀! 第494章 城墙 无奈的他们几个人,只能是派出两个人去找水,再派一个人回去传递消息,另外两个人在这里等候。 多杰顿珠哪管得了他们,直接就是将大车上的物资全部取了下来,直接就是建立了一座带拒马的营地围栏,这让人看着就是要在这里久住。 一处温泉边上,也被几张厚实的羊皮遮挡起来,而多杰顿珠一刻也不愿等,直接带着两个伺妾下了温泉。 这里的温泉最要都是硫磺的成分,对于治疗皮肤病有很好的效果!尤其是他们因为不经常洗澡,身上各种各样的皮肤病,有着极好的治疗效果。 既然是要在此泡温泉,那么这些人在这里就不会呆的时间太短,这可不要了这几个斥候的命吗! 本来出来带的吃食就只有五天,这要是再等下去,自己几人可就要断炊了,走的三人将自己身上的食物留给继续看守的两个人,其他人都得去找吃的东西才行。 多杰顿珠并不知道外面就一定有探子跟着,入夜之后,商队的人就开始牵着马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他派出的两个斥候,真的看到有几人跟着商队走了,顿时是吓出一身的冷汗,等看不到那几人之后,骑上马就往逻些城而去。 来的时候,连玩带赶路用了五天时间,可是回去的时候,他们只用了一天,可见这个多杰顿珠走的有多慢吧! 杰布东赞听说这两人是来找援军的,也是吓了一跳,细细询问之后,才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派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前去。 两千人那里够用,这两人也不敢争辩,只能是跑回自己的部落求援,部落之中的人听说自家大人有难,立刻就组织了一只三千人的队伍一起出发了。 吐蕃人的军队出发很是简单,平时他们就是穿着一年四季都不换的皮袄,热了就脱下来,冷了就穿上,而马匹也是形影不离的。 只要带上几天的干粮就可以出发了,吐蕃人的马匹比汉人的马匹要小得多,这也是因为要适应高原环境,体量就不能太大,太大就需要更多的氧气。 但是这马匹耐力就特别的好,但是速度就很是一般了,大唐初期的时候,李奇就引进了很多这样的马匹进行杂交、配种,因此就诞生了青海马。 青海马个子中等,速度也还行,但却是可以长时间的骑乘而不知疲倦,还能上得了高原,而现在的老海儿军中,就有很多的这样马。 而被淘汰下来的这些马匹中,有很多都进入内地,权当作驮马使用,效果依然很好。 这三千人日夜兼程,用了两天时间才赶到温泉这里,留守的两名斥候吓了一跳,将来了这么多的援军,立刻就明白是上了多杰顿珠的诡计。 他在这里泡温泉的时候,却是早就派人回去请救兵了,斥候现在有些纠结,到底是跟下去,还是放他们离开呢! 要知道去寻找粮食和报信的三个人可还没有回来,要是跟下去的话,就只能是自己两人而已!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下去,要不然实在是没法回去交代,可是他们刚刚动身,就被多杰顿珠的斥候抓了个正着。 几番拷打下来,这两人可就都说了,多杰顿珠听说还有三个人马上就回来的时候,立刻就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这一次逃脱,老二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的向着青唐城而去,早先出发的商队,终于在玛沁被大唐军截住了,商队显示呈给对方自己吐蕃人的符节,以显示自己使者的身份,再煎多杰顿珠写的一封信呈给对方看。 对方的一名将军看过信件,竟是很客气的将他们一路护送至一处城堡,再有城堡派军专程将他们护送至青唐城。 而这一路将近两千人的巡逻队,却是一路迎着多杰顿珠欣赏说的道路而去,多杰顿珠这一路日夜不停,就连吃饭也是在车中凑乎一顿,真可以说的上是风餐露宿。 而其他的兵将就更是吃喝拉撒都在马上,对于这些事情,这些吐蕃人都是极其熟练的,根本就不用人教,基本上在吐蕃长大的这些人都会。 大唐骑兵的速度很快,只是用了一天时间,就接到了多杰顿珠的队伍,对于吐蕃人的军队,将全部留在玛沁附近的城堡暂居。 人员马匹的各项开销都将由大唐负责,而多杰顿珠一行人,则是在大唐军队的护送至下前往青唐城。 在玛沁看到了第一座大唐的城堡,着实让多杰顿珠惊奇不已,这是传说中的宫殿,这样雄伟的建筑,就应该存在于雪域高原,就应该存在于天空之城才对! 从玛沁到青唐城一共要走两天时间,在这两天之中,多杰顿珠看到了不下五座这样的城堡,有的是在山上的高处,可以俯视千里之遥,有的则是倚靠在山边,守护者旁边的交通要道。 多杰顿珠根据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吐蕃再也打不进来了,不说这些城堡都是坚硬的岩石建造,仅仅是大唐军的装备,看的他都是一阵的眼红。 每一个唐军士兵都是身披毛皮大氅,贴身穿着镶嵌铁片的棉甲,胸口还有护心镜,里面则是双层锁子甲,头上戴的竟然也是铁盔,内衬为皮质的头盔,个个都是带着一副深色的眼镜,看着就是威武的很。 手中的武器也是一柄长长的马朔,腰胯横刀,马匹上有一个箭壶,里面有一长一短两把弓,最让人眼红的是,他们都是双马。 多杰顿珠骑在马上,和护送自己的将军边走边说话,可是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可是因为自己的马匹矮小,自己就得仰着头和他说话,你说气人不! 自己身为吐蕃领主,在吐蕃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富裕之家,可是跟这些士兵一比,自己简直就严格要饭的一样。 他是这样想的,他手下的这些人就更是如此,看看人家的横刀,仅仅是长度就不是自己的弯刀可以比拟的,自己还没有砍到人家,人家一刀过来,就能将自己的头砍下来。 再看看人家的马匹都是带甲,马头上是面甲,前胸是板甲,看着就像是一只只的怪兽一般。 多杰顿珠只觉得自己看的书中内容,在这一刻都一一呈现在眼前,这还只是普通的戍边士兵,要是精锐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一路之上,这名将军也没有告诉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礼敬有加客气的很,多杰顿珠原本对于大唐人的一丝担心,此时却是已经抛去脑后了。 走到茶卡盐湖的时候,忙碌的人们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都是带着竹编的斗笠,叫上也包裹着一层兽皮,在太阳的照射下辛勤的劳作。 多杰顿珠从他们像山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在周边也根本看不到监督的工头们。 茶卡这个地方自从发现这个盐湖以来,一直都是高原各大势力的抢夺目标,在高原上可以不吃肉,却是不能不吃盐。 在茶卡盐湖的半边不远的地方,竟然耸立着两座造型相同的城堡,他们一前一后守护者盐湖的安全。 周边不时出现的大唐军人,也时刻在周边巡视着,多杰顿珠很像在这里多看上一会,可是随行的将军却是请他赶紧赶路。 多杰顿珠到了这里才得到一副深色的眼镜,带上之后,美丽的景色立刻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刺目的阳光顿时也没有那么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从茶卡再走,就能看到很多的农田了,而且这里的农田都是一面有土墙挡着,多杰顿珠有些不理解的问道:“将军,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墙呢!” “哦,是这样的,这里的海拔太高,昼夜温差太大,为了粮食的生长,白天用这面墙阻挡寒风,晚上这是用干草垫子盖起来保温。” “哦……是这样啊!” 多杰顿珠感到一丝好奇,只是关于种植的事情,他自己知道的不多,要是再问下去,难保不被别人认为是在探听秘密,那就不好了。 前面这一段路,地势还算是平缓,除了看到农田,看到最多的就是大片的牛群羊群,多杰顿珠虽然是第一次到青唐城,但是自己听说的可就多了。 青唐城原来并不是一座城,就算是后来大唐在这里建城,也是小的可怜,可以说就是一座屯兵的要塞罢了。 可是但他真正看到青唐城的时候,竟是吓了他一大跳,这还是曾经那个很小城池吗! 只见这一座青唐城,只是城墙就有将近三丈高,而且全部都是烧制的灰砖,着的是多少钱才能建的起这座城呀! 要知道一块灰砖的烧制很是费工费时,不仅是要修建砖窑,还要有那种黑石才行,否则一般的木炭是没有那么高的温度的。 高原上有黑石矿,只是开采的极其艰难,时不常就能听说塌方压死人的消息,所以说,这种黑石一般只有有钱人才会用来取暖。 城外大片的农田也都和茶卡看到的不一样了,这里的农田就没有了墙的阻挡,估计还是因为这里没有寒风的原因吗! 第495章 一本书 这一座青唐城,有瓮城有箭楼,城墙上有箭垛,还修有马面。这就是为了长期粗存在而修筑的。 多杰顿珠仔细的算了算,修这么一座城池,只是城墙怕最少也要有四五百万银子吧! 而且看这城池上的灰砖,每一块都没有一点瑕疵,可见青唐城的烧砖工艺已经非常成熟了。 多杰顿珠不由就想到,要是自己在天空之城上修一座宏伟的城池,那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可是想想自己的银子,就不由有些沮丧,要说自家四个兄弟之中,最有钱的就应该是老大和老三了。 老大是吐蕃王,所有的吐蕃财富都是他的,可是他派军攻占大小勃律,十几万大军每日的开销可是不小,想来闲散的银子也不多。 那就剩下自己的三哥扎西多吉了,听说他才找到一处金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的领地之中有银矿却是千真万确的。 可是他的领地什么都不长,就连一根草也不长,她不管干什么都要买,所以他的钱向来也不多吧! 那就是二哥洛桑平措了,就只有他的领地要什么有什么,有人有粮还有草场,再说这家伙刚刚抢了商队,那就只有他最有钱了吧! 可是他有钱,又怎么会帮助老大修建城池呢!只怕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吧! 多杰顿珠想到此处,心里竟使有了一丝伤感,要不是i自己人发现了有人拦截,自己会不会一头扎进老二的包围圈,又会不会被他干掉呢! 自己心中当然觉得自己的二哥不会加害自己,可是世事难料,自己只要落到他的手里,可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生杀不就由他了吗! 想到此处,再看看青唐城里的繁荣,竟是有些不想回去了,自己要是能一直住在这么一座城池中,也是不错的选择吗! 多杰顿珠此时也不再怀念自己一直喜欢的空中之城了,也不在想着回去受那份鸟气了。 自己虽然也算得上是四大领主之一,可是自己的领地,自己确实从来也没有去过,一直以来都是被老大所掌控的。 自己那时候年龄小,可是如今年纪到了,虽说吃喝不愁,可却是得不到自己的领地,要说有没有意见,那是一定有的。 可是身在吐蕃逻些城生活,天天在杰布东赞的淫威之下,有哪里敢讨要自己封地呢! 这一次要不是商队被劫,自己又哪里能离开逻些城呢!这还不是杰布东赞实在抽不开身的原因吗! 他被安排到官驿暂居,等唃厮啰有时间了,就会召见他的。多杰顿珠并不觉得唃厮啰轻慢于他。 他反而觉得一只不召见自己,自己才能赖在这里不走,甚至自己随身带的钱,足够自己去大唐腹地一游了。 吐蕃商队来得早,在城里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谢家商行,这是青唐城最大的商行,也是经营商品最多的地方。 商队队长达瓦和谢家商队的很多人都认识,吐蕃与商队的交易一直都是他负责接洽。 此时见到青唐城的谢家商队的管事,他竟是不认识,只是将自己的需求说了之后,谢家商队却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达瓦兄弟,不是不与你们交易,而是大唐因为你们陈兵大小勃律的原因,不准许与你们吐蕃交易物质了,我们也很为难呀!” “那么,张管事,你就不能以民间名义给我们交易一次吗?你们不交易的话,我们这些人可就回不去了!” 张管事叹气,说道:“你也知道我姓张了!这是谢家商行,我说话也不管用呀!” 达瓦听完之后,竟是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主家不让卖东西给吐蕃人,他一个外姓管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达瓦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别的商行,可是在青唐城的各大小商行,早就接到了青唐城唃厮啰的政令,有哪里有人敢卖东西给他呢!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多杰顿珠终于来到了青唐城,达瓦赶紧去询问自家主子的意见。 可是多杰顿珠听完之后,竟是哈哈一笑,说道:“慌什么,明日你们去看看周边的关卡,能否货物通过。 青唐城要是真的不卖货给咱们,那咱们也可以走远一点问问吗!” 达瓦听完之后,赶紧说道:“咱们要是往内地去,那么咱们的护卫军队就不能在跟在身边,拿安全问题可怎么办呢!” 多杰顿珠笑道:“我听说大唐内地安全的很,就算咱们是吐蕃人,想来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你说呢?” 达瓦却是摇摇头道:“对其他的胡人可能还有些同情之心,但是对咱们吐蕃人却是没有这么客气了!” “不会吧!咱们不下山劫掠已经好久了,难道这些人还这么记仇吗?” “哎,咱们抢夺人家妻女,又将人家男人抢回去为奴,换成咱们,那就是世代的血仇呀!” 多杰顿珠也是没了办法,他想了良久之后,才说道:“为了咱们吐蕃,只能是请求大唐的帮助了。” “现在两国正处在交战之中,老奴不认为大唐会网开一面的!只要卖物质给咱们,那不就等于是资敌吗?” 多杰顿珠没办法,但是想想还是决定,你在城中转转,看啊可能有没有人敢冒风险卖给咱们一点,主要就是食盐和茶叶,其他的倒还好说一些! 只要是有盐有茶叶,就能只吃肉,高原虽然产出的粮食不多,但依然还是有的,可是这两样东西买不到,那才是真要了自己这些人的命呀! 达瓦小声说道:“很早之前,咱们奴隶得不到食盐,只能是将山脚下的一些白色的粉末熬煮之后,再用木炭过一遍之后当盐用,估计到现在还在使用这种办法自制土盐。” 多杰顿珠惊讶道:“这事情,我怎么没听到过呢?” 达瓦苦笑一声,说道:“大人呐!这些土盐吃到嘴里苦涩的很,你们都是大人,都是我们的主人,哪里吃过这些呢!” 多杰顿珠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越走越是皱眉,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么说,这种盐是可以吃的,只不过就是苦涩的很,对不对?那颜色如何呢?” 达瓦想了想才说道:“我也是十年前吃过这种盐,但是也不是很注意,只是觉得很苦涩,至于颜色就和咱们吃的盐差不多。” “你说,这种盐能不能进一步提炼,又或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个盐的品质提高一下,咱们不就可以食用了吗?” 达瓦点点头,说道:“应该可以吧!只是那些奴隶吃这些盐的时候很是麻烦,当初我还小,只是看了那么一眼!” 多杰顿珠立刻就来了情绪,很感兴趣的问道:“那你给我说说,他们都是怎么制盐的,这个法子一定不简单,要不然咱们的人会发现不了?” 达瓦笑笑说道:“这个办法是羊发现的,当时好像是羊也需要吃盐,这些羊隔三岔五的就去啃食山脚下的这种发着略微发黄的东西,这些奴隶这才知道这些东西能吃。 只是吃到嘴里,又苦又涩的,根本就咽不下去!趋势才想到将这些东西溶解到水里,再用木炭过一下,虽然效果不好,当时勉强能吃的下去了。” 多杰顿珠立刻就明白了,他点着头说道:“原来如此呀!看来这个办法管用,只是做得还不够仔细!” 他坐在那里仔细地琢磨这个制盐的方法,达瓦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也不敢说走,只能是站在那里等着他说话。 过了良久之后,多杰顿珠才说道:“达瓦,我的领地在昂扎,你说那里会不会有盐矿呢?” 达瓦正想找个i记得心事呢,猛然听到多杰顿珠问话,立时就下了一跳。 他抬起头,想了想才尴尬的说道:“大人,这些事情,老奴可是不知道的!” “呵呵,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正式向青海王递交书信求见,希望能先买一点应急!” 等达瓦走了,多杰顿珠又坐在那里想了起来,他记得自己曾经在那本书里看过制盐的方法,可是自己心不在此,此时却是有个印象,内容却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本来对于在这里住着,还觉得颇为的清闲,现在想起这么个制盐的法子,他是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呆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让桑杰将自己写好的一封书信递交给了青海王府的管事,顺带还塞了一锭金子过去。 只是下午的时候,那管事却是派人送来一封信,内容却是没时间见面,因为青唐城来了一位贵客,唃厮啰实在是没时间接待他们。 多杰顿珠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自己这几个人是不用花一分钱,可是自己的几千军队却是每天都要人吃马嚼,消耗的可是不少。 闲着也是闲着,本来的多杰顿珠,穿上青唐城普通人的服饰,带着桑杰就上了大街。 他希望能在大街上的书店里找到自己曾经看过的制盐之法,自己看过的这种涉及民生的书籍,也就那么几本,想重新找出来,应该不难吧! 他开始在大街的书店里进进出出,出入不同的书店,尤其是一些老书旧书,都是他光顾的对象。 第496章 谁说也没用 多杰顿珠对于曾经看到的这些书,根本就没有印象,只是记得有这么个制盐的办法,至于那本书,他是真的记不得了。 可是一本本书的翻,耗得时间太长了,他干脆将看到的类似书籍全部卖了回去,不外乎一些涉及到耕种、奇技淫巧什么的。 结果两人回去的时候,桑杰怀里已经是抱了一大摞的书,只是走出书店的时候,身后竟有两个本地人打扮的胡人跟在他的身后。 多杰顿珠回去的时候,一路走一路看着路边的各类商行,商品的丰富真的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路过一家商行的时候,远远的就有人在执勤,阻挡着行人的前进路线,多杰顿珠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就是踮起脚驻足观看。 这是一家金银青唐城本地特色的服饰店,这里面经营的都是一些当地的服装,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更是有数量不多的玛瑙玉石出售。 这些东西对于崇尚天神的吐蕃人来说,其中经营的不乏精品,可是大多数还都是很普通的。 多杰顿珠呆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他是好奇这是什么人在里面购物,难道是青唐城才来的那位贵宾吗! 这意味能让唃厮啰退掉一切应酬,只是为了陪这位贵宾,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位贵宾长什么样,有到底是什么人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到商行门口喧闹起来,只见里面出来一个身穿一身红色大氅的小美女,这女子皮肤白皙,明媚皓齿,黑黑的眉毛犹如一条弯月一般,笑起来更是露出一嘴白牙! 只见她跟身边的一名少年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多杰顿珠立刻就深深的被这少女的美貌所折服,这女子一看就知道是发自真心的笑。 而这种笑容是很具有感染力,多杰顿珠竟然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向前走去,他也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被几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挡住了,他很疑惑地看向这几人,不看他们的长相还好一点,看过之后,竟是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这几人明显是那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在其中两人只是伸开臂膀挡住他和桑杰的去处,而另外两人却是已经将腰间的短刀拔了一截出来。 多杰顿珠这是才觉得自己的确是跟的有些太近了,不由赶紧笑着往后退去,那几人才将腰间的短刀放了回去,可是带着墨镜的眼睛却是瞄向周边。 多杰顿珠猛然就知道这两个人,难道是青唐城来的贵宾,竟是这么两个人吗!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官,难道是大唐那个官员的子弟吗?多杰顿珠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远远的坠在后面看着。 看了一会之后,他才发现这两人身边的护卫最少也有一百,而且他没有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多杰顿珠跟着跟着,竟是不敢再跟了。 她有些郁闷的回了官驿,他身后跟着的两人,竟是呼了口气出来,这吐蕃的领主竟是跟着那两位跟了一路,可把这两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是大唐在青唐城的探子,算得上是青唐城公安中的一员,这两人属于便衣密探,其中一人曾经在青云凹呆过,有幸见过几次这一位。 多杰顿珠可不知道这两位是谁,回到官驿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只想着那位少女,桑杰看着他的样子叹气道:“大人,这里是青唐城,咱们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你懂什么,这样的美女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个世间,难道不应该只在画里面吗!” 桑杰叹口气,只是将书摆在他的面前,这是在提醒他还是找找制盐的办法实在。 可是多杰顿珠哪里还有心思在看书呀!整个心里想的都是那汉人女子,那花容月貌,还有那转动眼珠,嫣然的一笑! 他的茶不思饭不想,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公安便衣却是就在他门外不远的屋子里看着他们。 这处官驿原来是青唐城的一位胡人部落的领主所有,不仅是占地极广,而且修的也是极好,而且山石小溪,竟是有一丝江南园林的味道。 只是现在已经入秋,院子里的树木都开始了落叶,满地的黄叶竟也是一种美丽的风景。 他今天看到的这一男一女,可不就是李奇和谭雅吗! 他们二人是来青唐城实验热气球在高原性能的,本来只是李奇自己要来一趟。可是谭雅死活不依,最后还是芸娘帮着说了两句,李奇才不得不答应带她过来。 谭雅一是没有来过西域高原,另外就是喜欢乘坐热气球的感觉。这一趟又是高原又是热气球的,不让她来才要她的命呢! 他们来的时候,只是知会了唃厮啰,大唐要来两位贵客,不用接待也不用管吃管喝,什么都不用管,只是要把青唐城的治安搞好就行。 青唐城的治安本来就不归唃厮啰管辖,他也就是配合就行了,至于来的是谁,根本就不需要他知道。 唃厮啰本来就一直求见李奇两位,他是真好奇,大唐来的到底是谁! 又是整治治安,又是不然接待的,可是看着这两人身边的护卫最少也有好几百,就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唃厮啰此时就等在李奇的营帐之外,可是他的求见,并没有得到准许,急得他在外面来回转悠。 李奇他们是昨天来到的青唐城,他们两人有点劳累,就决定在这里住上两天在上茶卡去。 谭雅到了这里,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她不是那种很喜欢锻炼,但是日常的锻炼也是不少,可越是她这种情况,到了高原之后,猛一下身体很容易出现不适感。 谭雅不喜欢吃什么羊肉,她就喜欢吃李奇做得红烧肉,别人做得她还不爱吃! 谭雅随着长大,口味也越来越刁了,今天晚上如往常一样,他们自己带的厨子,今天晚上做的事涮锅。 本来谭雅是想吃面,可是李奇却是说来了青唐城,不吃涮锅就太可惜了! 用的是这里岩羊,这种羊的肉较为紧实,吃起来很有嚼劲,再加上他们自己带的辣椒,吃起来就更是过瘾。 唃厮啰在外面,只觉得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他可是在这里等了一下午,肚子也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好半天了,可是不见到这两人,自己实在是回去睡不着呀! 可是李奇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接见唃厮啰,不说保密需要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谭雅的安全,也不能泄露身份。 多杰顿珠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让桑杰出去探探那女子的身份,可是出门就发现自己身后跟着好几人,无奈的只能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如此一来,多杰顿珠也知道那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吐蕃要是有家里有女子,虽是一个公主的身份,可是也就是个政治工具而已! 现在多杰顿珠真的恨自家没有个女子,否则嫁给唃厮啰,还不能和他换回来那女子吗! 多杰顿珠这一晚竟是做梦了,怎么都睡不着,整个梦境里都是那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女子。 很奇怪的是在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他们就接到了唃厮啰的召见,顶着一双红眼的对接顿珠赶紧起床梳洗更衣,前去觐见唃厮啰。 唃厮啰这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的胡子,显示他就是一个胡人,可是他的穿戴却是和汉人一致了。 多杰顿珠看到他的穿着,心里就鄙夷不已,为了这么一个青海王的称呼,竟连自己的装束都改变了,实在是丢祖宗的人! 可是脸上却是露出一副崇敬的表情,就像她见到自己的大哥一般,赶紧上前行礼,自己要不是为了货物,那里会给这么个东西行礼。 唃厮啰知道大唐对于吐蕃的策略,虽然不能承诺给他什么,当时作为一个青海王,他还是要有自己的尊严的。 “我们来到贵宝地,只是想买一些食盐和茶叶回去,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唃厮啰笑道:“你们远道而来,这两天住的可还好?” “好!没有食盐和茶叶,我们今年冬天可就过不去了!” “你们远道而来,吃的可还可口?” “可口,可是……!” 唃厮啰听他还要讲下去,不由摆摆手笑道:“你看,你们的情况你们知道,大小勃律的问题不解决,你认为你们还能得到物资交易的机会吗?” 多杰顿珠叹气道:“大唐这两年四处征战,将我们的生存空间是一压再压,我们都快喘不过气了。 别看你是青海王,可是你连军队都没有,你觉得你这个青海王还能做几天?” 唃厮啰盯着多杰顿珠,似乎有些恼怒地说道:“这句话要是你大哥说出来,我还认真想想,可是以一个领地都没有去过的领主,说这些话是不是显得很可笑呀!” “就因为我没有去过自己的领地,我才能体验你的感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不要为难吐蕃百姓!” 唃厮啰看看旁边,将手里的一个纸团弹给他之后,才说道:“你说这些没用,大小勃律不撤军,谁来说也没用!” 第497章 需要几个人 多杰顿珠只见唃厮啰给自己弹过来一个纸团,伸手接住之后,就见唃厮啰给自己示意让自己走。 他将纸团握在手里,装着对唃厮啰很不满意的样子,带着一股怒气告辞而去。 走出唃厮啰的行宫,才在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这个青海王也是身不由己,也是有些心思呀! 回到自己住处,他就连桑杰都撵出去之后,才将手里的纸团打开,只见纸团上写着“轨州刀舞!” 多杰顿珠看着这个纸条上字却是愣了,松州距离这里足有几百里,而且那里应该也算得上是大唐的地盘了。 唃厮啰让自己去轨州找这个刀舞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刀舞的手里有食盐和茶叶不成。 难道这个轨州刀舞是唃厮啰的什么人,从刀姓上看,这个人很可能是苗裔的什么贵族吧! 可是一个苗裔和一个高原的胡人,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难道说这个刀舞是唃厮啰的后手不成。 这个唃厮啰虽然顶着青海王的名头,可是没兵没权,估计活得也不是很舒服吧! 这个轨州距离成都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这里还是属于山区,也不算是人口稠密地区,这里要是先隐藏一些什么,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多杰顿珠摊开地图看了好半天,只是要想从这里把货运回去,却是要经过老二老三两个人的领地,真的是能买到也带不回去。 他将那两人的领地画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看了良久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奥秘。 老三的领地偏南,毗邻泥婆罗,只是因为利益的关系,常年和泥婆罗打的是不可开交。 但是他的的领地盛产沙金,也是传统的吐蕃黄金的产地之一,最大的金矿就在他的领地之内,但是他的领地之内却是寸草不生,想来他的生存环境也是很艰难吧! 而老二领地最大,物产也是极其丰富,但是他的领地却是和青海毗邻,也算得上是常年都有争斗的地方。 而自己的地盘在逻些城以西,虽然不算富饶,但也是要啥有啥,但那也是因为地理的原因,自己就算是要回领地,想将物资运会自己的领地,也得经过逻些城。 这就决定了自己不可能背着杰布东赞做什么事,何况自己的领地还在他的手中,自己根本就没有支配的权力。 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要是想发展,就绕不过杰布东赞,就算是自己先做些什么,也得有人有地盘才行呀! 第二天,多杰顿珠在官驿呆了一天,他是想找出制盐的方法,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不由就很是沮丧。 广义的伙食虽然已经不错了,但是吃的还是很不舒服,颇为的不和自己口味,到了下午也不吃饭,带着桑杰就上了大街。 走在大街上,街边的吃食还是很多的,但是大多都是以各种面食为主,再就是当地有名气的各种羊肉的吃法,什么手抓羊肉、烤羊肉、炖羊肉……! 多杰顿珠还是喜欢吃烤羊肉,撒上一把自己带来的孜然粒,那味道别提有多好了。 烤羊肉还是很普通的做法,只是这里的烤羊肉竟然撒的有孜然,这让他感到很是奇怪,要知道孜然一直都是吐蕃的特产,而且产量也不高,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多杰顿珠此时坐在这里也就没有了吃的兴趣,只是很奇怪的镶着自己的心事,可是就在这时,他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 回头伸着脖子看去,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他曾经看到的那个女子,他一下子就愣了,他张着嘴看着这个美丽诱人的女子。 可是他的猪哥的摸样,却是引起他身边的那名男子的注意,只见那人只是一眼瞪过来,多杰顿珠立时就是浑身一颤。 随着那男子的眼神,几名壮汉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神之间,这几人都是一副彪悍的摸样。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那种被老虎顶上的感觉,不由浮上到了心头。 他赶紧将头回过来低下,抓起身前的羊腿就啃了一口,只是被烤的焦黄的外皮,狠狠的烫了一下。 李奇这是第二次看到多杰顿珠,心下疑惑起来,要说那天是偶遇,那么今天可就不正常了,怎么到哪里,都能被责任找到呢! 他对旁边一人招了招手,那人附身下来,李奇小声说道:“去查查他的身份!” 那人扭头就走出这个烤肉店,站在门口看了下,才对远处的一名男子招招手。 那人可不就是跟在多杰顿珠身边的便衣吗!那人赶紧跑过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查查里面那人是什么身份!” 这人看向里面,只是一眼就认出了多杰顿珠,他赶紧小声回道:“那人是吐蕃领主多杰顿珠,是来咱们青唐城寻求食盐和茶叶的。” 那人点头,说道:“小心盯着他,有什么不对,赶紧回报!” “是……!” 这人进来看看多杰顿珠,却是没有停步,走到李奇身边,俯下身小声说道:“这人是多杰顿珠,吐蕃的一各领主,是来青唐城买茶叶和食盐的!” 李奇不由就是一皱眉,说道:“什么时候吐蕃人能随意进入青海了,不知道下载乃正打着仗呢吗?” 那人俯着身子不说话,李奇看看他说道:“通知唃厮啰,明天将这些人撵走,在命令下去,凡是吐蕃通往内地的道路全部封禁,不准进出一人!” 看看嘴里塞着羊肉的谭雅,李奇不觉就叹口气,说道:“你吃慢点,淑女淑女知道不!” 谭雅嘴里塞着肉,却是不影响他嗓子里“哼”了一声,依然我行我素的大口使劲嚼着,看的李奇脸上就是一阵的抽筋。 摆摆手,让那人去办事,自己却也是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谭雅看到自己像中的一块肉被李奇塞进了嘴里,立刻就将手伸向了另外一块。 李奇看着着急,一边挡着一边说道:“淑女淑女,你就不知道做得好看点吗?” 谭雅使劲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可是却是咽的急了,不由打起了嗝,李奇赶紧是给她轻轻拍着背,还给她他递过去一碗酥油茶。 谭雅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之后,竟是“噗”的又吐了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这个酥油茶的味道。 李奇没办法赶紧有递过去一杯水,谭雅这才使劲喝了一大口,使劲的咽了下去,这才呼出一口气说道:“都怨你,让我噎着了吧!” 李奇笑笑,说道:“你不说你吃东西太下三,又不是没吃过,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不能淑女一点呢!也不怕别人看着笑话!” 谭雅又喝了一口水,顺顺气才说道:“谁让你跟我抢的!” “谁和你抢了?” “你,就是你!” “好好好,都怨我!” “赶紧吃,明天咱们去茶卡试试咱们的新气球!” 谭雅眼睛一亮,只是看到李奇又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也是赶紧放下茶杯,也不用筷子,直接就是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只是顺着嘴角留下的肥油,竟是将她红红的嘴唇附上了一层亮光,看着就更是诱人了。 多杰顿珠身边站着两人盯着,他也实在是吃不进去了,怎么都觉得心里有些瘆得慌。 满满一桌子的各类烤肉,可是他实在是吃不下去,可要说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自己深深迷恋的那名少女,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就在他站起来,扭头现在看一样的时候,就看到那少女迷人的嘴唇,他一时之间真的很是恍惚,这里是那里?难道不是自己的行宫吗? 他恍惚着走出这家烤肉店,迷迷糊糊的走回官驿,可是他还没进到自己屋里,就见一个小厮站在外面等他。 桑杰上前询问,小厮却是呵呵一笑,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一封官方文书递给了他。 桑杰不识字,只能是将这封文书递给多杰顿珠,他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惊得“啊”了一声,刚想询问小厮,却见那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大人,什么事呀?” “唃厮啰命令咱们明天必须离开青唐城,而且还要封锁吐蕃进入大唐的各条通路,这是要让咱们死呀!” 两人各怀心事的走进房间,桑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站在旁边看着多杰顿珠,多杰顿珠也是看着他,过了良久才叹气说道:“终究只是天上的神仙,只能远观不可拥有呀!真乃人生之一大憾事!” 桑杰笑道:“大人是在说那位女子吗?” “怎么?你有什么主意?” 桑杰呵呵笑道:“明天咱们该走还走,只是我带着两人转一圈之后,回来将她劫走不就是了吗!” 多杰顿珠皱眉,过了一会才说道:“恐怕不容易呀!你没看到她的身边有多少人?” “老奴看这些人与她都有一定的距离,想来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外围警卫,看她的吃相,一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那些人一定是保护那名少年公子的,那她的身边就一定回有机可趁的!” 多杰顿珠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样子的,他问道:“那你需要几个人?” 第498章 断尾 桑杰想了想,说道:“这事人多了没用,我带上咱们两个老兄弟就行了!大人,你看在哪里等我们?” 多杰顿珠看看桑杰,说道:“你们事成之后,到轨州找我们!” “轨州?大人为何要到轨州?” 多杰顿珠却是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大唐要封锁进出吐蕃的道路,我就想去看看苗裔那边有没有可能进出,你到了那里应该能找到我们吧?” 桑杰点头道:“没问题!”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会等你两个月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我就会逻些城!” 李奇和谭雅回了自己住处,外面的警卫全部散开了,李奇闻闻自己身上的一股子烤肉味,立刻安排人准备洗澡水。 谭雅却是脱了外面的大氅,露出一身胡人服饰,毫不顾忌自身形象的往床上一躺,说道:“你洗吧!我是累了,我不洗!” “不行!你也不闻闻你身上的一股烤肉味!” 谭雅侧身,用自己的胳膊肘指着甚至,调皮的问道:“那你把我吃了呀!” 李奇一脸黑线,看着在哪里舔嘴唇的谭雅,心头不由就是一阵火热,可是咬咬牙,对着外面喊道:“水呢?好了没有呀!” 谭雅看着李奇一脸郁闷的样子,竟是憨憨的嘟囔道:“我也要洗,我让你给我搓背!” 李奇吓得扭头就往外跑,这丫头疯了,他重重关上门,刚刚站定,就听到屋子里谭雅颇为得意的笑声! 李奇笑着摇摇头,径直去了洗浴,他是喜欢吃烤肉,可是吃完烤肉却是沾了一身的烤肉味,这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洗完澡,他还想让谭雅去洗,可是谭雅的两个女婢却是说给小姐已经洗过了,李奇有些疑惑,女婢确实给他说,小姐只是随便擦了擦身而已! 李奇不由笑了起来,这小丫头从小就不喜欢洗澡,每一次洗澡就跟打架一样,每一次还都惹得小姑娘棘爪乱叫的。 第二天一早,多杰顿珠也不和唃厮啰告辞,他相信自己到了轨州,一定可以和他再次联系上的。 他带着护卫离开青唐城的时候,唃厮啰就站在自家的一座塔楼上看着他们离开,此时的他行礼也是很忐忑,他不知道这个多杰顿珠看懂没有自己的纸条。 轨州的刀舞,其实是唃厮啰的一个小妾的亲弟弟,也算得上是苗裔的一个贵族,只是没落良久了。 刀这个姓氏,在苗裔的姓氏中,就只有刀和岩两姓,其他人是没有姓的,但是刀姓向来强硬,因此引起族中的反抗而被灭了。 因此刀姓在苗裔中已经是找不到了,但是刀姓从来就没有任命,是他们的他们迟早要拿回来。 可是他们刀姓生存下来的,已经是很少了,可是刀家也不是没有优点,那就是刀姓女子都是长的好看的紧,自带一种异域风情,分外令人向往。 刀家能坐到现在,和他们自家的一些规矩是分不开的,比如说家中的一些族规,女子是没有选择自己心爱男子的权力的。 而男子则是自小就要习武,并且要出外历练,家中的族长是要在外做出点什么才能参与家中族长的争夺。 业绩谁因为这条家规,刀家的男子就特别的强势,则是他们自小学到的生存准则。 族长不一定年纪有多大,他们需要的不是老迈平庸,他们需要有人带领刀家走向富强。 刀舞就是在外历练的时候,家中出现了变故,而刀舞的姐姐刀玉桥就更是侥幸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刀玉桥躲藏起来,听说刀舞在轨州有了消息,她才千方百计的跑过去求助。 刀舞这个人颇具智谋,听闻家中巨变,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没有急着回去报仇。 他知道自己的这点人手,就算是回去,也不过就是让人家一网打尽罢了! 刀玉桥身为刀家人,自是有刀家人的觉悟,都不用刀舞吩咐,刀玉桥就自己找到了唃厮啰。 要说周边的势力当中,她一个女子想找一个靠山,大唐瞧不上她,也不知道在哪里联系大唐的皇帝。 吐蕃人都是狼子野心,向来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对于敌人就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思来想去,她就想到了不算吐蕃人的青唐城唃厮啰,而唃厮啰当时正式面对大唐的大力挤压,想反抗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刀玉桥主动求见唃厮啰,将事情的前后脉络理的是清清楚楚,并且给他规划了最少十五年的目标。 唃厮啰思来想去,觉得刀玉桥说的很对,自己现在对抗大唐,那就是死路一条! 何不转变思路,借大唐的财力和武力发展自己呢!再说自己虽然是被要求解散军队,当时本身自己就没有固定的军队,自己的主人随时都能集结起几万人。 当时随着大唐势力的进入,唃厮啰就觉得越来越多的事情不能掌控了,而自己的族人也被越来越多的被同化。 不只是读书识字,就连有一些生活习惯都已经和汉人差不多了,本来自己的族人的传统服饰,现在也就是在某些节日才被人从箱子底拿出来穿上。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多杰顿珠的到访,让他和刀玉桥都看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和吐蕃合作说不定能做出点什么。 因此才递给多杰顿珠一张纸条,自己能解决吐蕃人的问题,也就能得到吐蕃人暂时的信任,只要把大唐人撵走,那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了。 虽然大唐在高原的各处要点修筑城堡,唃厮啰就不信这些人能在城堡里坚持一辈子不出来。 而他们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对于城堡的内部结构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物资的供应也有了一点的了解。 虽然大唐在这里修筑城堡,各种给养可都是自己提供的,自己不给他们送水,就能让他们渴死。 第二天,多杰顿珠离开青唐城之后,在一处隐蔽处放下了桑杰还有其他两人。 多杰顿珠的军队和他们汇合之后,多杰顿珠带着他们一路向南走去,领军大将阿旺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们应该一路向西南回到逻些城,这些军队可都是杰布东赞的人,他们对于多杰顿珠本身就没有多少尊重。 现在看到他竟然是向南走,这些人心里就很不痛快了,事情要是办成了还好说,自己就是来护卫商队的。 可是现在没有买到需要的东西,现在又要向南走,那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呢! 三千人的队伍是一只很强大的力量,最少在高原上是这样的,阿旺显露出了不耐烦,他接到的命令也是护卫商队。 杰布东赞就是保住自己的黄金还有毛皮,这些东西可比保住自己这个没用的弟弟强。 阿旺要回逻些城,可是多杰顿珠坚决不许,两人自然就发生了言语冲突,多杰顿珠对于一般的吐蕃人来说,还算的上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领主。 可是在阿旺这样有实权的领军大将眼里,这就是个玩笑,对于知道实情的吐蕃人面前,多杰顿珠还真没有什么尊严可说。 两人连着吵了几次之后,阿旺只是对着多杰顿珠呵呵冷笑了两声,竟然带着大军回了逻些城。 而他的身边此时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就连他们这些人在野外过夜都是一种危险的行为。 多杰顿珠没想到阿旺说走就走,不仅是自己走,还将商队也带走了,只是从这件事情看,自己在自己兄长的心里真的就是个屁呀! 到了现在,他不觉有些无奈了,前面再走就是百里无人区,身后同样也是百里无人区,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摊开地图看了好半天,自己距离轨州还有将近两百里,自己也就是要带领这十几个人,在无人区里走过去,实在是有些太冒险了。 当时不走也不行,看看自己队伍里能作战的只有十二个人,没其他就是自己的两个小妾还有他们的四个女婢,就连随身携带的干粮也是不多了。 坐上自己的大车,一行人就慢慢向着轨州艰难的走去,他们到了晚间自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根本就不敢扎营,只能是坐在车上,而他们的马匹却是上不了车的,而护卫却是在周边升起火堆,以防备随时都可能出现的狼群。 这里的狼群据多杰顿珠的护卫了解,这里最少也有三支大的狼群,最大的一支号称一阵风,领头的是一只硕大,犹如牛犊子一般大小的半灰母狼断尾。 这只母狼断尾只有三岁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最早的时候,它是在另一个族群,可是因为狼王的喜爱而收入后宫。 可是狼王此时已经有三个媳妇了,本来就争宠争得厉害的三只母狼,看到新的母狼进来,竟是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 可是狼王看得紧,别的母狼也就没有机会攻击它,可是在它生了三只小狼之后,三只母狼竟然趁着狼王外出觅食的时候,三只母狼对它和它的孩子展开了惨无狼道的杀戮。 它虽然奋起反击,可是怎么怎么能挡住三只成年狼的攻击呢!结果就是它被咬的遍体鳞伤的逃了出去。 第499章 轨州 等狼王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三只没睁开眼的小狼血迹,它们就连尸体都被这三只母狼吃的干干净净。 狼王没有办法,它为了维护自己的族群,只能是哀嚎了一会儿,就带着族群转移了。 身受重伤的断尾,此时才真正成了断尾,它拖着浑身的伤痕在野外求生,由于遭受的打击,使得它谁都不敢相信。 只是单独的一只狼想在高原上找到食物是非常困难的,它只能是流连于人类生活的地区,以捡拾人类扔掉的垃圾为食。 有的时候也会捕食一些人类的家禽为食,活得自是非常的艰难,进仓被人类饲养的家狗撵的东逃西窜。 它在人类地盘活动的时候,竟然偶遇了两只流浪敖犬的串串,这是两个个头很大的敖犬,就是耳朵是趴着的。 这是两兄弟,见到断尾之后,竟是有了兴趣,结果就跟在断尾的身后厮混在了一起。 自从这三只混在一起之后,有断尾的机灵,并且还有两个善于是混在家狗之中的敖犬,一时之间竟是混的风生水起。 半年之后,断尾有了身孕,这两只敖犬就更是用心了,整日的外出觅食,时不时就会带回一两只狗或是流浪的单狼。 这些单狼都是在族群中混不下去被撵出来的,这些单狼自从离开狼群,就得自己独立谋生,能自己独立在野外生存下来的,各个都是狠角色。 断尾的族群开始壮大,他的族群和别的狼群很不一样,它不仅仅是只有野狼,还有很多的敖犬,其中不乏纯正的敖犬。 什么是最优秀的族群,就是能吸引外来种族的族群,他的族群在仅仅两年间,就发展到了两百多只的规模。 他的族群因为成员的特殊性,族群的凝聚力也是别的族群无法比拟的! 狗自然是服从性很强的动物,而狼还有可能会为了争夺生育权而互相争斗,可是在断尾的族群里,是没有争斗的,他们都是会互相咋交。 这是断尾的规矩,谁要是违背这一条,就会被群体攻击而被分食掉,因此它的族群也因为互相咋交,而变得每一只狼都特别强大和凶猛。 而它们的头狼断尾因为自己坎坷的经历,而变得狡猾多疑,也就是这个特性,它变得更加的难对付。 多杰顿珠此时就走在断尾的地盘上,这里是无人区与人类生活区的交界处,这里能够让断尾的族群来去自由。 由于他们之中有很多的敖犬,使得他们对于人类的行为非常熟悉,人类的食物放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食物,他们知道的非常清楚。 它们不只是对付这里的各种野生羊群和牛群、驴群,它们也对付人类放牧的牛羊群,它们更是对付人类的落单的商队。 它们不只是要粮食,它们还收集牛羊皮毛,它们把自己的族群聚集地,装扮的颇有些人类居所的味道。 它们不是一次性就将食物吃完,而是有计划的储存起来,就像人类的粮仓一样的存储起来。 多杰顿珠的护卫知道这是野狼的领地,但是到底是哪一个狼群,它们就不知道了,断尾的名号只存在于那些人类的商队之中。 多杰顿珠再走了两天之后,身边就时不常的出现了敖犬的身影,多杰顿珠它们很是奇怪,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出现敖犬呢! 要知道这些敖犬可是人类饲养的,难道这周边还有人类活动吗?好在这些敖犬只是在他们身边徘徊,并不对他们进行攻击。 又经过两天之后,身边的敖犬没有了,但却是出现了零散的野狼,这些野狼有时候是一两只,有时候是五六只,最多的时候竟是有十几只之多。 多杰顿珠他们就觉得这一定不是一个族群,但是这些野狼只是在他们身边徘徊,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多杰顿珠他们猜错了,这是一个族群,而且是最臭名昭着的断尾的狼群!之所以不对付他们,是因为他们身边真的没有什么吃的。 又或者说,多杰顿珠身边真的没有什么吸引断尾的东西,除了人之外,这些人带的东西也太少了,实在是不值得他们出动一次。 多杰顿珠不但对这些狼群没有感到可怕,而且还觉得这些落单的野狼是不是饿了。 甚至还给它们投喂过食物,可是这些敖犬也好,还是野狼也好,并不会去吃那些食物的。 多杰顿珠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一路上不只是没出什么事,还时不常的能打上两只野物解解馋。 到了快到轨州的时候,那些徘徊在他们身边的野狼才慢慢消失不见了。 可就在这时,天上飘过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两个圆球状的东西,上面燃烧着什么,在他们头顶将近一二十丈的地方飘过去。 多杰顿珠站在自己的大车上,看着这个东西,竟是感觉看到了天神一般,吓得他赶紧跪下叩拜。 结果竟是听到那上面竟是传来了阵阵的笑声,多杰顿珠一时有些恍惚,这笑声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这个东西,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人,那是两个人,那是青唐城的那个年轻人还有那个美丽的女子吗! 她的笑声,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他看着天空中的那一抹红色,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一般。 他没有看到上面两个人的长相,可是上面的两个人却是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一行人,就连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奇看着这个被自己驱逐的多杰顿珠,他不回自己的逻些城,来这里干什么呢! 李奇对这里的地图以及地理情况很了解,前面不远处就是轨州以及几个小的人类聚集地。 最大的这个轨州因为是吐蕃人传统的地盘,因此自己对这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就算是想往里面渗透人员也很不容易。 这主要是吐蕃人对于汉人有很大的抵触情绪,这时长期这里没有汉人统治的原因,百姓依附与吐蕃领主,而吐蕃领主却是要依靠吐蕃东赞的支持。 这里的人都是吐蕃土着又或是苗裔,因此这里的次序还是不错的,李奇对这里不了解,他也从没有在意过这个只有一两万常住人口的小地方。 他和谭雅做的这个热气球,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另外就是出来的距离有些远了。 李奇调整方向,向着来的方向飞去,他们是从茶卡飞过来的,茶卡距离这里驻有六七百里的距离,但是在路上却是有十个露营地。 说是露营地,不如说是休整点或是援救点更合适一点,李奇对于多杰顿珠出现在轨州附近很是奇怪。 对于吐蕃内部的争斗,李奇还是很清楚的,但是这个一向软弱又没有实权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很不正常了。 多杰顿珠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天上的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带着两个人来回的自由的飞翔呢! 这个东西如此巨大,又是怎么飞到天上的呢!难道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女子真的是仙女不成吗! 他的跪拜自是惹得谭雅高兴的很,这一次跟着李奇出来,她不仅是领略了高原的秀美风景,而且还领略了大唐的地域辽阔。 他们来的时候是斜向风,一路而来还算是顺利,可是回去的时候,可就是斜线逆风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前锋不远处接受补给。 气球上的汽油不多了,再就是天晚了,高原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就算是强行飞回去,也会是很艰难的。 他们的这一次飞行,地面上的人早就做好了各种预案,地面上又将近十几支队伍早就布置到位了。 在来的路上,李奇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唐军队在指定的地点待命,十几支支援队伍散布在方圆将近好几百里地的地域中。 多杰顿珠看着天上的那个东西飞走了,可他却是傻傻的愣在当地,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那个美丽的仙子了。 他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他们更加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在天空中,无视高山和江河湖海都能来去自由。 多杰顿珠跟着自己的队伍向着轨州前进,这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对于身边的两个小妾的热情服侍,也是爱答不理的。 关键是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仙女,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了,等到了轨州之后,轨州的情况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他已进入轨州,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可是自己的护卫在上的寻找,也没有找到是谁在跟踪自己。 在这个轨州没有官驿,也没有客栈,就连可以借宿的地方都没有,整个轨州对于过路的人,只要交钱就行,可是在想在城内留宿,可根本就没有地方收留。 多杰顿珠转而询问刀舞这个人,可是听到的人都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谈,这就奇怪了,多杰顿珠一行人没有办法,只能是躲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肆暂歇。 吃了一顿久违的新鲜食物之后,一行人就坐在就是里发呆,多杰顿珠坐在最里面,两个小妾坐在两旁为他端酒夹菜。 第500章 刀舞 多杰顿珠虽然在最里面,但是他却是朝向门外的,门口站着的两位护卫只是操心有没有闲杂人等,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们一进入轨州,整个行动就在刀舞的眼皮子底下,刀舞在这里的几年,早就将轨州经营成了自己的地盘。 他在这里不叫刀舞,而是叫次仁旺堆,这才是他们找不到刀舞的原因,但是刀舞却是将他们这一行人一直都看在眼里。 之所以没有三千相认,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看着像是吐蕃人,可是这些人来找的却是刀舞这个名字。 在这里知道到五这个名字的,早就被自己杀光了,现在这个人来找刀舞,要不是自己人,那就是什么人的探子。 可是看坐在中间那人的装束还有派头,看着倒是很像一个人,这人就是吐蕃领主多杰顿珠。 可是这个没用的领主找自己干什么呢!刀舞现在为了隐藏在吐蕃人的地盘上,早就是盘算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有唃厮啰的帮助,他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要是不小心一点怎么行呀! 先晾凉他们在说,这几人进了自己的地盘,难道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吗! 多杰顿珠在心里早就将唃厮啰妈的狗血喷头了,可是脸上却是不漏丝毫情绪,他们坐在这里的酒肆,就是刀舞的产业,也是轨州仅有的几个情报收集地点。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就是老板走进来躬身问道:“几位可还要点什么吗?” 一名护卫看向多杰顿珠,他们已经问了好几遍能不能住宿的问题,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行。 现在天快黑了,他们要是在城里找不到刀舞,就只能去城外暂住,明天天亮之后才能再次进城。 多杰顿珠没有办法,他那里见过不能留宿的城池呢!正在为难的时候,酒肆老板却是说道:“几位要真的是不想去城外,那就只能找一家货栈,看人家能不能留你们一宿!” 护卫赶紧说道:“那劳烦老板给介绍一家如何?钱不是问题!” 就是老板很为难的说道:“这要是让城主知道,小老可就惨了,你们还是出去自己找找吧!” 护卫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说道:“我们远道而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请老板多多指教呀!” 酒肆老板想了一会,问道:“你们来此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非要在此留宿呢!你们不知道轨州是不留外客的吗?” 护卫苦着一张脸看向多杰顿珠,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来干什么,只知道可能是来采买物资的,可是商队都跟着阿旺回去了,自己这些人又能干什么呢! 多杰顿珠站起身,说道:“实不瞒掌柜的,我们是经人介绍来找一个叫刀舞的人的,可是找了一天,轨州竟是没有此人,实在是心急呀!” “那你们是从那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我们是从青唐城而来,要到逻些城去,还烦请掌柜给找个住处!” 酒肆老板看看他们,笑道:“你们再此稍坐,我去给你们打听一下!” “那就有劳掌柜了!” 几人重新坐下,只是谁都没有心思吃喝,只是翘首期盼老板早些回来。 掌柜的将这些人的目的传递给了次仁旺堆,可是接到的指令却是不用管他们,让阿特曼你在那呆着吧! 掌柜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和他没什么关系,自己只要看着这几人就行了。 多杰顿珠一群人也就坐在这里发呆,也没人撵他们走,他们也就打算在这里过一夜算了。 可是到了后半夜,都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口却是来了一大队的士兵,进来二话不说,就将他们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群人都被蒙上眼睛之后,带上门口的大车,然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多杰顿珠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是没什么争斗的念头。 这些兵将他们带到一处兵营之中,而次仁旺堆这时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多杰顿珠被推进影展的时候,蒙在眼睛上的布依然还在。 次仁旺堆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随口问道:“说说你是谁,到这里是为什么?” 多杰顿珠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只能是老实的说道:“我就是多杰顿珠,吐蕃三大领主之一,到这里自然是有人让我来的!” 次仁旺堆呵呵笑道:“只怕你是探子吧!说不说,不说的话,定让你尝尝酷刑的滋味!” “探子?有我这样的探子吗!还不让开我,我可是唃厮啰介绍来的!” “他介绍你来,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他就给我写了个轨州刀舞的纸条,我也没有多问呀!” “纸条呢?” “看完就烧了!”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这如何让人相信你?” 多杰顿珠脸都白了,他哪里知道会这么麻烦,只是此时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确实是唃厮啰介绍来的,我是到青唐城采购物资的时候,才被他介绍到了此地求见刀舞,可是打听了一天,也没人知道刀舞是谁!” 刀舞看着多杰顿珠,他知道对面责任绝对是多杰顿珠,只是唃厮啰将他介绍到自己这里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来买自己的食盐和茶叶吗! 刀舞当年外出闯荡的时候,偶尔在这里发现了一处盐井,并且顺利的靠日晒法制盐,收获颇丰,再加上与苗裔的关系,茶叶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紧俏物资。 而且还有其他的大宗物资在这里周转,轨州实际上已经曾为了一处经商的中转站。 只是知道轨州产盐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出了刀舞的几名亲信知道,就只有抓到这里做工的奴隶知道了。 因此外人只是知道轨州虽然有盐,但是数量不多,都是以为是轨州从哪里私下搞过来的,却是不知道是轨州自己生产的。 刀舞还是很谨慎的,自己能隐藏在这里,并且能做到现在的位置,着实不易呀! 只要是被苗裔还是吐蕃,又会是大唐人知道,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自己虽然一直在配合唃厮啰的发展,可是唃厮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自己在不小心积攒,拿自己刀家的大仇什么时候才能报了,他想了良久,才对瑟瑟发抖的多杰顿珠说道:“那你想道德食盐和茶叶,可是据我了解,你在吐蕃并不能一言九鼎吧!” 多杰顿珠对这个问题,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己在杰布东赞的庇护下,是可以安身立命,可是指望他,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名仙女呢! “你是谁,你能决定此地的买卖吗?”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敢跟我说这么多吗?” 多杰顿珠一愣,是呀!这要不是刀舞的人,自己岂不是将唃厮啰给出卖了吗! 正在后悔的时候,却是听那人说道:“幸好,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刀舞,只是他现在并不在这里,你想要多少茶叶还有食盐呢?” 多杰顿珠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只能根据杰布东赞的要求减少了八成,他大声说道:“最少也要三千石食盐,五千石的茶叶!” 刀舞一愣,不由哈哈笑道:“你就要这么点呀!我都不值当为你冒这个险!” 多杰顿珠脸一红,说道:“从青唐城出来,商队就回转逻些城了,你只要有东西,我立刻就让身边的人回去将钱运来,如何?” 刀舞看着蒙着眼的多杰顿珠,笑道:“那我如何相信你呢?” “我再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他们要是带大军来,你就杀了我祭旗便是!” 刀舞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一无是处的多杰顿珠竟是如此的硬气,倒也有些欣赏他,于是问道:“你们到底要多少,太少了不合适交易呀!” 多杰顿珠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着,你也的把我眼上的这块布去了吧!” 刀舞哈哈笑道:“去掉吧!也让我好好看看你!” 多杰顿珠将眼睛上的布取下来之后,就看到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这个人长得眼睛很吓人!瞪着人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是会闪光一样,竟是亮晶晶的。 多杰顿珠看着刀舞,而刀舞也在观察他,刀舞觉得这个多杰顿珠长得颇为白皙,实在是不太像是吐蕃人,而自己特意晒出来的黝黑面庞,竟是比他更像吐蕃人多一些! 刀舞看着多杰顿珠就笑了,他伸手说道:“请坐,说说你们吐蕃的情况吧!” 多杰顿珠一愣,让自己说情况,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自己也就是接了个不得不来的任务而已!难道还要为了自家老大联络纵横不成。 他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吐蕃人,有些事情虽然作者不是很顺心,但还是要做的。 自家兄弟自相拆台的事情是一定不能说的,而大唐对自己吐蕃的恶略态度却是可以说一说的,弄不好能引起这人同仇敌忾也说不定呢! “我们大王出兵大小勃律,与疏勒城的唐军对峙,因此大唐就断了我们的粮食和盐茶的买卖,今年冬天是有些为难的,还望大人能扶持一把!” 第501章 倒霉的桑杰 刀舞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多杰顿珠,却是用吐蕃话直接问道:“你们大王为什么要攻打大小勃律呢?” “大小勃律乃是吐蕃的北大门,大唐在疏勒建城之后,要是在占了大小勃律,那么谁是都可以进入高原。 大人想想,只要是大唐在高原之上建立城池,他们的大军就能源源不断的从北部进入高原,我们将永无宁日了!” 刀舞拿出地图,对多杰顿珠说道:“你来指给我看!” 刀舞并不是真正的吐蕃人,因此对于遥远的大小勃律的位置不是很清楚,只是看了多杰顿珠指点的位置之后,刀舞才恍然大悟。 这大小勃律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向北和疏勒、于阗接壤,而现在疏勒和于阗都在大唐手中,等于是大唐已经收复了安西都护府。 而在他们北面碎叶两侧的蒙池都护府和昆凌都护府,想来也是在大唐的收复之列吧! 大小勃律向南则是现在的巴基斯坦,只要占据大小勃律,就能打通疏勒城向南发展的通道。 如此重要的地方,历来就是吐蕃传统的势力范围,可是大唐在疏勒筑城,并且将疏勒、于阗已经连成一片,因此对于大小勃律显然是势在必得! 大唐如果占据大小勃律之后,就能挥师南下,将占领***堡这一座美丽的城市,在高原下的这座城市,最高温度47度,最低温度为零。 这里地处内陆,背依高峻的喜马拉雅山,面向宽阔的印度河大平原,东侧是秀丽的拉瓦尔湖,西侧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地带。群山起伏,湖水清澈,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大唐占据这里,就是要向印度平原进军,只有占据了这里,大唐将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 不但缓解了大唐西部的粮食问题,而且还打通了通往印度洋的通道,这样一来,大唐就在东西连端都有了出海口,这对于今后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占据了印度平原之后,才能确保高原上的水源,也能够和平开发高原的水系。 我国两大河流的发源地,都是雪域高原,只有保住了高原,才能更好的维护和保养、开发高原上的水资源。 从天空向下看,可以很清楚的发现,高原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他阻挡了西部炎热的和干旱,而高原上的水系却是滋养了我们东部的广大地区。 可以说,谁拥有了雪域高原,谁就拥有了安定平稳发展的机会,雪域高原不是说保不保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保住的。 刀舞手中的地图也好,还是多杰顿珠手中的地图也罢!都是只有高原以及青海、西域的一部分而已! 虽然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但是对于天下大势却是看不明白的,刀舞看过之后,不由就问道:“大唐已经占据了疏勒和于阗,为甚恶魔非要占领吐蕃呢!吐蕃午餐并不富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 多杰顿珠虽然也不明白大唐进攻大小勃律的意图,但是依然说道:“高原是咱们的家,他想来做客,咱们欢迎! 可要是想据为己有,那是往往不能答应的,就算是吐蕃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将这片土地交给他人!” 刀舞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只是咱们能打的赢大唐吗?听说现在的大唐已经恢复了元气,正在进行复国之战,已经收复了不少的地区。” 多杰顿珠却是呵呵笑道:“他是在富国不假,可是咱们也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呀!” 刀舞不说话了,他的目的是重建刀家在苗裔的威望,他要的是杀掉毁灭了刀家的岩家、水家、花家,至于这个天下谁来做,关他刀家什么事! 刀舞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苗裔一族,在和汉人的争斗中,就从来没有赢过,哪一次不是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结果。 除了使苗裔族人越来越少之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胜利,最好的就是取得自治权而已! 刀舞对于明面和大唐作对,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也不影响他背后赚取吐蕃的金子,自己想打回家园去,离开了金钱还真的办不成事。 刀舞笑道:“你们和大唐的战争,我们是不会参与的,但是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物资支持,但是你们得拿金子来换。” 多杰顿珠笑道:“这个自然,不敢让将军援助,只要肯卖给我们急需的物质,我们就很感动了!” 刀舞也不和他废话,只是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了自己在轨州的一处别院之内,这处别院位置和自己的府邸有暗道相连,平时周边还遍布自己的眼线,安全上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说是被保护起来,不如说是被软禁了,刀舞绝不允许自己的秘密泄露,尤其是自己的身份问题,这对于刀舞来说至关重要。 自己的姐夫唃厮啰,想要夺回青海的控制权,可是无兵无权,想在青海聚集起足够的人手,显然已经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 自己躲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轨州,是可以帮着他做过很多的事情的,比如说聚集钱财,准备物资、训练士兵,这都不是唃厮啰现在有能力做到的。 刀玉桥每次与他互通消息,都是命人拿着密写的书信,像是前往苗裔地区之后,转个弯才到的轨州他这。 别人只知道唃厮啰的王妃刀玉桥书信联系家乡的亲人,却是不知道书信是给了他这个次仁旺堆。 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不仅是关系着唃厮啰和姐姐刀玉桥的安危,也关系着自己的安全问题,更是影响自己复仇的大业。 多杰顿珠当天就派人前往逻些城与杰布东赞联系,他就是要让杰布东赞知道,自己不是个废物,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玩乐的弟弟了。 自己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最起码现在的物资采购,自己就能做成,别人谁来也不行。 他这次派人回去,提出的要求就是,今后的物资贸易,必须有自己负责,并且他还要收回自己的封地。 多杰顿珠这一次出来,真正体验到了没有自己的军队,活得有多憋屈没酒量大哥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将军都敢把自己抛到半路上不管,是可忍熟不可忍呀! 多杰顿珠为了取得刀舞的信任,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诉求能到达杰布东赞那里,他身边只留下了两个小妾还有两名女婢,其他人全部都回逻些城报信。 他自己就住在刀舞给他准备的这出小院,他就不相信刀舞会加害于他,这是一种姿态,这就是让刀舞看的,自己很信任刀舞! 而刀舞看到他将自己身边的护卫全部都派走了,也是感到很惊讶,这人不是聪明人,就是个傻子,自己要是害他,那不是太容易了吗! 可是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有些小看这个人了,这人将护卫派走了,那自己要是敢加害于他,那么吐蕃人岂会饶了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刀舞也就对多杰顿珠不敢小看了,但也不会特意的逢迎他。 只要他真的能给自己带来巨量的交易,使得自己有钱可赚,那才是最实在的,自己可没功夫陪他玩。 多杰顿珠在这里不能随意的走动,但是生活的还算是不错,衣食无忧不说,刀舞还特意送来了两名吐蕃的侍女。 这两名侍女虽说是侍女,但是来做什么的,多杰顿珠行咯i还是很明白的,只是自己一向喜欢汉人女子,对于这两名吐蕃女,那真的使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到这两名女子,不由想起那天之上得那名仙女,也不知道桑杰三人在青唐城找到她没有,事情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桑杰却是陷入了危机之中,他们自从重新进入青唐城之后,就被青唐城内的公安密探发现了,只是在不了解他们准备做什么的时候,只是跟着他们罢了! 桑杰三人先是准备找一户人家落脚,他们不敢住在客栈中,只要住进去,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可是青唐城内的居住,还是以部落得形式分布的,一个街区一般只有一个部落住在一起,而其他人进入这里,很容易被发现是外人。 而且这些部落人家,毗邻而居彼此之间很是熟悉,要是哪一个邻居几天没露面,邻居之间肯定会前来查看的。 如此一来,桑杰几人得打算也就落空了,现在城内找个活计隐藏下来,可是他们不是青唐城的人,现在该这里找活干,必须要有青唐公安的认证才行。 三人没有办法,只能使暂时居住在客栈之中,他们想先摸清那女子的日常习惯再说,可是自从多杰顿珠走了之后,他们就在没有见过这女子的身影。 这让桑杰三人有些抓狂,脸遮住了十几二十天,都没见人,只能说明那女子已经离开了青唐城。 自己难道就这么恢复自家的主子吗!桑杰可不愿意这么做,自己难得有一次效忠的机会,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呢! 不甘寂寞的桑杰开始在城中尽量的打听那女子的一切消息,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打听到,那名女子是什么时候进的青唐城,在青唐城内住的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502章 我全招 那女子是个一名年轻公子来的,比他们早来了三五天的时间,说话像是关中长安一片的口音,身边带的人不少,最少也要有几百人的样子。 桑杰不仅是吓了一跳,这两人是什么人,难道使大唐那个官宦子弟不成,那要是离开了青唐城,最可能的就是回了长安呀! 自己三人在这里还能藏得住,可要是到了都是汉人的长安,估计还没有到,就会被人盯上吧! 无奈的桑杰三人又在青唐城等了几天,就在准备走的时候,他们临时居住的屋子,在这一天晚上被突然袭击了。 三人睡到半夜,桑杰就觉得屋子里太安静了,包括客栈都是安静的可怕,一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立刻就涌上心头。 他们金青唐城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有兵刃,此时只能是据守在屋子的角落里,可是一种有些香甜的气味传来,他们三人却是连捂鼻子的时间都没有,就一一的倒在了地上。 大门被推开一条缝,几个蒙着口鼻的人出现在他们身前,这几人先是将门窗打开通风,这才走进来几个人,将他们一一的绑了。 等桑杰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的发现他们在一处阴暗的牢房之中,只是牢房的实皱挂着粗细不一的铁链,还有各种的刑具。 桑杰心中不由就是咯噔一声,坏了!则是漏了消息,被人家给抓了呀! 无奈的看到自己三人,都被掉在一个架子下面,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 门口的铁门,发出一声轻响之后,几个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人身穿一件短罩衫,下面确实一条灯笼裤,手里却是拿着一把皮鞭。 这人一进来,就看向桑杰说道:“哎呦,你醒了!我还说你们还要等一会呢!” 旁边的四个人分成两列站好,他们只是站着,连看他们一眼都不看。 桑杰有些讪讪的笑笑,也是不说话,这人说道:“我们是大唐青唐公安的人,你们要是好好回话,不但不会难为你们,而且还会给你们盘缠放你们回家,怎么样?” 桑杰笑笑不说话,自己三人的全家老小可都在吐蕃逻些城呢!自己要是老实的交代,一旦被人知道,那自己死了是活该,可是自己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呢! “来吧!我要是哼一声,就不算是好汉!” 这人看看桑杰,不由点点头说道:“看你就是条汉子,将他先押到别处!” 上来两人将他解下来,在他的手腕上了铁环一样的东西之后,推着他就走了出去。 他被关在一个根本就不见光亮的地方,只能听到自己耳中的鸣叫,却是什么外部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用手仔细摸索着周边的环境,这是一个不大的地方,自己竟是根本就站不直身子,而且长宽都只是能堪堪躺下来而已,而且还伸不直腿。 门口是一扇铁门,门上似乎有一个小窗户,只是现在却是被挡着,冈本就推不动一点,就是自己使劲的用拳头砸门,也只是发出通通的声音。原来里面的门板却是木制的。 桑杰只能是躺在地上的一张竹席上,腿伸不直就只能是圈着,要不就只能躺在对角的地上,可是这样的话,也只能是一只腿能伸直。 桑杰呆在这里没有一会儿,心里就烦闷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自己三人的意图讲出去。 他越是烦闷,就动的越是厉害,可是一条腿伸直的舒服,却是带来另一条腿的极度不舒服。 这一条腿伸直之后,脚底板却是紧紧的挨在墙角,腿伸直了,可是脚顶在墙上,脚底却是歪的,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到门上的那扇小窗传来声响,这才看到窗户是向下开的,窗户只比一个碗大一些,外面也只是将一只碗进来。 桑杰根本就不知道饿,他只是心里难受的很,很想绝食的他,想想还是吃了的好,只有吃饱了,自己才能坚持下去。 碗里面是一种典型的青稞面,吃到嘴里粘的很,但是桑杰却是吃得干干净净的,过了一会,窗户再次打开的时候,桑杰就将碗递了出去。 一碗青稞面聊胜于无,面食在肚子里存留的时间比较短,桑杰很快的就有感到了饥饿。 他只能静静的躺着不动,希望尽可能的节省体力,今天没有对自己上刑。那么明天会不会让自己过堂呢! 自己的两个兄弟,他们坚持住了没有,桑杰就在这种心情之下,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恍惚间睁开眼,就觉得自己肚子一阵的翻江倒海一般的痛。 桑杰就知道坏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青稞面了,现在猛地吃了这么一大碗,肚子现在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在这个屋子里,那里有什么厕所,自己这要是拉在这里,拿自己还怎么在这里呆着,那还不把人给熏懵了。 可肚子却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只是一阵阵的疼痛,桑杰一咬牙,找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刚刚将裤腰解开蹲下,立刻就是喷了出去。 肚子是好受了,可是这个小屋里的味道,那可就太冲了,而且四周都是密不透风,桑杰感觉自己马上那个就要疯掉了。 自己虽然是一个奴隶的身份,可是自从跟了多杰顿珠之后,就再也没有有过如此的经历。 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桑杰一辈子也不愿碰触到的,他坐在另一边,鼻子里竟是那种味道,这怨得了别人吗! 虽然瞌睡的要死,可是他就是睡不着,两条腿蜷缩在一起,渐渐的也有些麻木的感觉了,桑杰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这过的有没有一天时间,自己就有些受不了了,那要是在饿了,自己吃还是不吃呢! 外面的人很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青稞面里面,本身就放了一点泻药,桑杰要是不拉稀才怪呢! 和桑杰在一起的两人,也都被单独关押了,只是这两人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仍在一间只有栅栏的牢房里。 而另一人,也就是看着最年轻的那个人,却只是挨了几鞭子之后,就被安排在了意见装饰豪华的屋子里,不仅是有烤肉,还有一壶老酒。 这三个人的待遇截然不同,等上一夜之后,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估计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桑杰才被人放了出来,只是他出来之后,却是命令他将自己的狗窝打扫干净。 这件事是桑杰很愿意做的,自己在这个充满怪味的地方,真的是呆不下去了,只是让他打扫完之后,就又被关了进去。 他不经意的回身一瞥,却是见到自己的一个手下,竟是施施然的从另一边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是那个没有好吃好喝的那人,他只是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自己什么可都没有说呀! 他又再一次过堂,只是这一次待遇就更是好了,不仅是没有挨打,反而是坐在这里之后,还有一杯喷香的清茶被人端了过来。 喝上一口,那真的是唇齿留香,这可决不是一般的茶叶,还真是好喝呀! 此时从另一边却是见一人架了出来,那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舒服喝茶的样子,立刻就起的破口大骂起来。 这人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可是转念一想就全都明白了,刚想解释一两句,那人就被驾着进了刑房。 他则是被人给带了下去,并且还将他的最给堵了起来,那人进了刑房。一眼就看到一个火盆里的碳已经被烧得通红,上面放着的那个络铁,他在是熟悉不过了。 他被人用铁链紧紧的绑在一个架子上,旁边则是两个膀大腰圆的胡人,这两人都是刺果着上身,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还是那天询问他的人在场坐着,那人笑呵呵的说道:“你今天能不能配合一下,你看看你那个兄弟,不仅是没有受一点皮肉之苦,我们还给他准备了上好的清茶解渴,今晚上还准备了烤肉,你要不要试试?” 这人都快被气疯了,可是再怎么挣扎,也没有让铁链松动一点,那人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你看看你,迟早是个说,现在你的兄弟已经招了!我们找你来,也不过就是问问清楚,对一对口供而已!” 这人有些气馁,可有不愿意说话,那人一拍桌子骂道:“你这厮,再不老实交代,小心让你尝尝烤肉的滋味。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你不是还有个首领吗?你不说,他会不会说呢!” 这人一愣,是呀!自己不说,可保不准桑杰那厮会不会交代呢! 正在犹豫,主审却是厉声道:“来呀!准备络铁,今晚咱们就吃烤肉如何?” 那两个打手,呵呵冷笑这过来,只是一下,就将他的前襟给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胸口,零一人却是笑道:“你那兄弟可比你懂事多了,只是看到我们的火盆,就全都说了,你怎么这么麻烦呢!” 这人看这打手将火盆里,被烧成暗红色的络铁,竟是不争气的说道:“我招,我全招!” 第503章 新计划 主审笑道:“你可想好了,你要是耍我们,那我们可就要让你将这个络铁吃了,你信不信?” 这人看着孩子啊自己眼前面晃悠的络铁,竟是一点反抗的形式也没有了。 塑身让人将他放下来之后,也给他端了一杯清茶过来,让他缓缓神之后,塑身才问道:“你将你们从逻些城出来之后的事情说一遍,好让我们对对你们的口供一样不一样!” 这人喝了两口茶之后,心情才略微的放松了一点,他想了想,这一路上也没有别的事情,更是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于是就仔细地讲了一遍。 主审喊来一名记录的文员,他自己则是仔细地盯着这人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 既然开口了,一般说的都是真的,但也会有半真半假,还有九真一假的情况出现,想在对方的口供之中找到破绽,那真的是一门学问。 主审看他说完之后,就问道:“重新说说你们返回来之后的情况,都和谁接触过,又说过什么话!” 这人只能是将自己记得清楚的事情,又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主审再次问道:“将你们吐蕃的情况讲一讲,讲什么都行!” 他只能是开始说起了吐蕃的情况,包括几个兄弟之间的不和,甚至是替自己的主子多杰顿珠发起了牢骚。 主审问的多,他讲的就多,书记员记得就多,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写了密密麻麻的几十页的纸。 问完之后,主审让人将他带下去治伤,这个时候的伤是极其容易感染的,主要就是使用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很好的消毒。 另外就是不能很好的消除炎症,这才是因伤致死的主要原因,其他注入破伤风之类的原因也是有的。 这人下去了,主审却是赶紧拿着这份口供去了公安局,青唐城的公安头目是曾经在青云凹工作过的一个年轻人,也是曾经跟随过谭三去过汉中的。 这人其实跟随钱段横的时间更长一点,他的行事作风也更接近他,现在看到了口供之后,他的想法不是说怎么抓捕多杰顿珠,而是想着怎么往吐蕃人里面添沙子。 他的想法立刻就被他向更上一级汇报了,他此时还不知道钱段横已经进入了统帅部任职,否则很可能就会直接报给钱段横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这件事也很快的到了钱段横的案头上,此事涉及到了吐蕃,而拿下吐蕃是现如今大唐的首要大事,只有拿下了吐蕃,才能够回归正常的军事部署。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事者,不足以某一时!只想着吐蕃又或是青海一地的得失,实在是不足以承担起平定天下的重任。 看到简报之后的钱段横,拿着就去找了李奇,“皇上,你知道你在青唐城惹出多大的乱子吗?” 李奇正在整理这一次去青海的一些手札,就是眼之所见奇观妙景,心有所想而写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此时就正在整理装订起来,这几年还有记录了谭雅的一些趣事。 听到钱段横这么问,心下疑惑就问道:“朕怎么了,朕啥也没干呀!” 钱段横将手里的审讯纪要递了过去,李奇接过去看了一会,竟是拍案而起,骂道:“这人真是疯了,竟敢觊觎朕的老婆,朕要杀了他们全家!” 钱段横立刻就是一脸的郁闷,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看来触怒皇帝,只会更惨没有最惨呀! “说话呀!怎么才能杀了他们全家,最多三年时间,去好好规划一下!” 钱段横铁青着脸回到自己座位上,心里想着怎么才能三年时间灭了吐蕃,坐在他对面的敬翔看着一脸铁青的钱段横,只是微微一笑,却是并不询问! 钱段横心道“这是看我热闹吗?”,他也是闷头看向自己手绘的吐蕃地图,这是他利用闲暇的时候,自己临摹的一个大概的热点地区地图。 这个上面不是很详细,只是有大概的地名和大唐军力的大致分布情况,他觉得攻占吐蕃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还真的不算个很难的事情,只是根据李奇的解释,才知道大唐兵不是打不过吐蕃人,而是身体的原因,这就是有这个什么高原反应罢了! 根据李奇早几年的安排,除了大唐士兵还没有接受过高原训练之外,其他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其实李奇还是做的装备的准备,例如服装、墨镜、还有干粮准备,大型牲口的准备等等,最重要的就是准备了大量的红景天药酒。 这种药酒被谢家商队秘密带到吐蕃做了大量的实验,现在只要随身携带一个葫芦的药酒,就能坚持一个来回的时间。 据青唐城俘虏的口供,大致可以猜测出吐蕃的兵力,逻些城现在大约还有奴兵两万人左右,老二那里可能有五万人,老三那里能有五万人,也就是说吐蕃能战之兵将近十二万人,其他的都在大小bolv,那里还有十五万人。 老海儿在疏勒城有将近三十万,打下大小渤律不是什么难题,难得是如何守住这里。 想守住大小渤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主要还是大唐兵不善于高原作战的原因。 想到此处,钱段横不仅是有些为难,有些事情不是说大军过去之后,荡平敌人就没事了,守得住才是关键。 打完就跑,或是交到某个人手里之后就不用操心了,那显然是有些一厢情愿了,想攻占某一个地方,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哪一个方面没做好,就会存在天大的隐患,而这显然不是大唐需要的。 除了军事征服,还要有经济,政治上的征服才行,现阶段显然不打仗就想拿下渤律,真的很不现实。 从原来老海儿带兵三十万占据疏勒城,就能猜测出原来李奇的一些思路,可是现在李奇要三年时间平定吐蕃,钱段横觉得有些仓促了! 钱段横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建立傀儡政权最为合适,而老三扎西多吉更为合适一些,他现在毗邻泥婆罗,而几个兄弟中,也只有他最有钱,而且争取到他,可以遏制吐蕃其他几个兄弟向泥婆罗逃窜。 而他的位置重要,也代表着他是一定要争取的。如果争取不到他的支持,那就要首先干掉他才行,绝不能给他外逃泥婆罗的机会! 只有首先占据扎西多吉的位置,下一步才能展开对吐蕃的全面战争! 钱段横将自己辛苦两天时间写的昨晚计划交给敬翔修改,敬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拿出对吐蕃的昨晚计划,先不说作战计划有没有大毛病,就是这个态度还是很让人钦佩! 敬翔看过之后,觉得还是设计的很周密的,只是感觉有些太想当然了,就比如让这个老三扎西多吉和自己两个哥哥开战,敬翔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首先扎西多吉是吐蕃人,而吐蕃人向来团结,他们是一个部族,又是亲兄弟,吐蕃的情况是合则两利、斗则皆伤的状况,在和大唐争斗了这么多年的吐蕃人,这个原则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骨头里。 仅仅是分化挑拨,恐怕还差点火候!敬翔想了良久才说道:“老钱呀!如果能设计先害死一个,在分化瓦解,老夫就觉得差不多了!” 钱段横皱眉说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怕到了关键时候,几个兄弟将此事一旦说开了,咱们反而会陷入尴尬之中,那就不妙了!” “那要是害死的是老大呢?” “老大……?” 敬翔笑道:“你看,口供上说老四依附于老大,而老大的军队大部分此刻都在疏勒城,而老二洛桑平措的势力反而最大,也是最凶悍的军队了。 而在前不久,他才将老大的商队给劫了,不只是劫财,他们还将老大商队的人杀了个精光,这说明他心里,根本就不害怕这个老大吐蕃王! 咱们利用他的这个事情,让老四将消息传给老大知道,你说老大会怎么处理此事呢?” 姜还是老的辣呀!钱段横不由心下很是感慨,老四的手下被捉吐了口,那么这三人的命就是大唐的了,只要大唐将这个消息漏出去,那这三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敬大人,要是如此的话,那这三人就只能回去一个才行,否则漏了消息可就全完了!” 敬翔笑笑,说道:“哎……,一个人回去,反而不容易取信老四,我看就让他们都回去,只是得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狗咬狗之后在放回去,那就没事了!” 钱段横想了一会,也就想明白了其中奥妙,先是站起身给敬翔躬身行礼,才胸有成竹的将自己的计划又重新写了一份,再次让敬翔批阅之后,这才拿起来去了李奇那里。 桑杰待在这个狗窝里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躺不平,伸不直,站起来直不起腰,吃也不敢吃,就害怕在拉肚子,那味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第504章 很不利 他此时最渴望的就是每天一次的放风时间,每一次都能钻出这个狗窝,利用清理监牢的时候,还可以暂时的直起身子。 虽然在凶恶狱卒的厉声呵斥中,只有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可以活动一下,但是对于桑杰来说,已经是极其好的感受了。 能够站直身子固然让人舒服,但却是没有能和人平视,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地位重要。 桑杰虽然是奴隶,但是自从跟在了多杰顿珠之后,他就再没有给自家主子以外的任何人跪下过,即便是吐蕃王杰布东赞也不行! 可是如今的桑杰,仿佛一下子就将他从天上打进了地狱一般,这让桑杰又想起了自己做低等奴隶的时候,所遭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 那个时候的桑杰,简直就是和牛马羊的身边长大的,那个时候的桑杰虽然习惯了牛马羊的粪便味道,但也没有自己的味道难闻。 每次想到这一段经历,都让桑杰觉得做奴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只是站不直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桑杰就瘦了整整一圈,本来一个健硕的汉子,现在竟是有些脱相了,整个人都好像老了许多一样,看着都有些不忍目睹了。 这些狱卒每天都在关注着他的样子,从他的样子就可以看不来他的状况很不好,狱卒觉得还不够,就是要让这人心理失衡之后才能更好的突破他的内心防线。 原来还是精神抖擞,一脸刚硬的桑杰,每一次钻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一丝不自觉的祈求的神色,狱卒知道这人心里崩溃就在这一两天时间了。 桑杰又一次钻了回去,看着几个膀大腰圆狱卒一脸戏谑的神色,桑杰连死的想法都有了,听到铁门被沉重的关上,桑杰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环境里。 钱段横拿着新的计划见到李奇的时候,李奇正悠闲地再玩一种叫台球的游戏,谭雅正拿着一头粗一头细的球杆,将桌子上的一个白球撞击在一个黑球上,一声轻响之后,那黑球就掉进了桌子上的一个孔洞中。 李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将手中球杆扔在桌子上,而旁边的谭雅却是一脸兴奋的喊到:“再来一局?” “等会儿,没看到钱大人来嘛!” “哼…!你就是打不过我!”说完话的谭雅这才跟钱段横行了个礼,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钱段横心里却是想着这个谭雅可是跟谭三不像,那么一个粗鲁的人,竟然能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呀! 他觉得谭三长得太刚硬了一些,虽然作为一个男子来说还行,但要是放到一个女子的脸上就显得有些太粗糙了。 可谁知道这谭雅真的会长,身子高挑像是谭三,而面容又长得和芸娘一般柔美,这样的女子就算在都是大个子的关中也是不多见的。 “皇上,这是臣和敬大人一起商量的计划,还请我皇审定!” 李奇接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过了良久之后才问道:“这个老四,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钱段横没有想到,李奇不关心吐蕃的攻略,而只是关心这个觊觎谭雅的老四,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按照李奇的指导思想,这个老四必须死,可是现阶段的老四,明显是对打乱吐蕃政权很有利的一个工具,钱段横有些犹豫。 李奇看着钱段横纠结的那张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说道:“有什么就说,没必要在意朕的想法!” 钱段横来的时间还短,听李奇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臣是想利用老四,打乱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皇上,您想呀!老二公然劫掠商队,杀掉老大的人员,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极为恶劣! 现如今的老大只怕已经知道了老二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因为老二远离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才没有对他出手,要是咱们挤压老二的地盘,那老二会怎么办呢?” 李奇笑问道:“那这关老四什么事情呢?” “老四离开青唐城,并没有回逻些城,这是不是也是忌惮老二呢?又或是这个轨州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李奇手中的卷宗放在桌子上,对钱段横说道:“朕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回去之后,立刻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调查,有消息通知朕,接下来的行动,要等查明这个原因之后再斟酌处理!” 钱段横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敬翔一脸关切的神情,不由笑着说道:“基本上算是过了。” 敬翔笑笑,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李奇需要开科取士了,这对于新大唐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敬翔因此也是忙的不开开交。 桑杰再一次的被放出来打扫自己的狗窝,他真的受够了,这次出来就看到几个狱卒笑呵呵的对他指指点点的,桑杰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跪下,大喊着要交代自己的事情。 几个狱卒一脸嫌弃的就将他给踹了回去,桑杰无奈的只能是爬着将自己的监舍打扫干净,正准备重新钻回去的时候,也才被狱卒拦住,将他带到了一处房子外面。 他看到了自己久违的两个手下,这两人身上带伤,但是都已经受到了很好的医治,看着倒是身上很干净的样子。 猛然看到这两人,桑杰突然对自己做的这些坚持有些不值,自己日日过的什么日子,这两个人可好,竟是如此的逍遥。 他的两个手下很是感慨的走过来,根据狱卒们的交代,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刚刚走进桑杰,就被他身上的一股恶臭给熏了个跟头。 刚看见同伴的兴奋还没有显露出来,桑杰就被一阵阵的羞辱感觉堵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桑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的险些晕过去,看他两人的样子,一定是早早的就招了,可怜自己这几天受得这个罪呦! “将军,我们实在是受不了,我们就都招了!”一人脸红的就像猴子的屁股一样。 另一人却是不上前来,只是走到狱卒身边小心问道:“几位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将军先洗洗,那味道可……!” 一名狱卒却是一瞪眼,说道:“他招不招,不招还要回去的,洗什么洗?快去问问他到底招不招!” 那人无奈,只能走回来小心说道:“就这么点事,招了就算了,免得在遭罪不是! 另外,这几位大人也说了,只要是咱们招了,可以去汉人那里生活的,咱们就再不是奴隶了!” 桑杰看着他们二人,叹气道:“你们可以招,可我不行呀! 我的家人将近一二十口,可都在吐蕃,我又如何放的下心呢!” 这人却是说道:“咱们从被抓住之后,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你就算是不说,只怕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那你又何苦来哉!” 桑杰本来就是准备招供的,可是看到有人比他先招供,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先招供的是功臣,后招供的可就是叛徒、逆臣贼子了,自己现在招供,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可是这些话,他又怎么能对面前这两个下属说呢!这不是明显降低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信吗! 他正在犹豫,狱卒在一旁却是骂道:“你这厮也太不懂事了,能不能说,不能说就赶紧回去待着在想想!” 桑杰听狱卒这么说,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不由叹口气,说道:“我说!” 狱卒将他带下去洗漱一番,面对换了两盆热水之后的自己,桑杰竟还觉得自己身上一股的臭味,致使他后来成了大将军之后,这个味道也一直存在他的心里。 他是多杰顿珠的随身护卫,知道的事情就比那两人知道的更多了,桑杰既然准备回答,那就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一问一答之间,竟是足足过了两三个时辰才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个再也想不起来,也才算是告一段落,在吃了一顿大餐之后,竟是被安排进了一处精致的小院子暂居。 他去洗澡休息了,可是几个审他的人却是不淡定了! 桑杰口供里说到多杰顿珠从青海王唃嘶啰那里回来,似乎得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决定要到轨州的,似乎那里有什多杰顿珠急需的东西一般。 主审几人认为,轨州有什么呢?又是什么把他吸引过去的,不外乎就是粮食物资而已! 唃嘶啰能给他什么,不就是只有这些东西吗!难道还会给他一只军队不成,这显然不现实。 几人不敢耽误,只能是将这个重要的情况立刻上报,并且加紧了对唃嘶啰的监控力度。 要是唃嘶啰和吐蕃勾结,虽然不会对青唐城造成什么损害,可是对于民众的打击却是很大的。 早知道现在的青唐城,正在逐步的进入正轨,各项建设工作都正在逐步进行!而且还有很多的汉人正在组织向青唐城迁移,此时出现任何的状况,都对大唐在这里的治理很不利。 第505章 轮换 现在消息的传递早已经是日新月异了,就连鹰信也早就开始了阶段传递,就是一只鹰只飞一段距离。 这样的鹰信就能以极快的速度传递,这些鹰对这一段距离很熟悉,而且在起飞之前都是吃的饱饱的,这一路上也就不需要休息。 接到信的中转站,将信绑到休息好的鹰身上继续飞行,从青唐城到新长安,基本上就是中间休息一次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这封信就放在了钱段横的桌子上,钱段横看到这封信之后,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青唐城可是进攻吐蕃的坚实基地,这里要是出现什么问题,攻占吐蕃的战略就要泡汤了。 钱段横看了一会之后,就又看向了另一份情报,那就是谢家商队已经很久没有向吐蕃转运物资了,可是吐蕃的地头,今日有人在偷偷售卖食盐还有茶叶,这让谢家商队很是疑惑,就将这个消息传了回来。 钱段横根据谢家商队还有一些小商队的叙述,不久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越往西北方向,那里的人就越是不缺这些东西。 要说西南的人向吐蕃私运盐茶的可能性极大,可是一次都没有被大唐军抓住,这里面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成都方向是不可能向吐蕃私运的,那里可是袁斌的领地,袁斌又极其认真,想来那些黑心商人是不可能逃脱他的监管的。 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就是西南山区的土着向他们售卖,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自己可以生产食盐还有一些品质不好的茶叶。 钱段横在地图上寻找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放到了轨州上面,轨州的天气以及海拔高度,都是可以生长茶叶的。 另外就是食盐的生产,距离他不远的大峡谷,自古就有制作盐田的记载,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办法,就是在地面上挖井,一般都是深达几百米,将里面的硝盐运出来,用清水冲洗晒干之后再使用。 这种办法虽然古老,而且也很是费工费时,但却是获得食用盐的好办法,古人就是用这种办法,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多杰顿珠在书上找的就是这种办法,只是他才读了多少汉人书籍,那里有钱端横这个曾经的读书人读书多呢! 这种方法并不是以一种专门的技术流传下来的,一般都是文人墨客在游历的时候,偶尔看到有偶尔的记载各种游记之中的,不是什么书都看得读书人,也未必知道这些事情,何况他一个吐蕃番人。 钱端横恰巧就读过这类书籍,并且记得很清楚,只是具体的地名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的地段却是知道的。 在地图上找到轨州的时候,看着地图的钱端横,却是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轨州的地理位置竟是如此重要。 要说吐蕃难以进攻,地理位置绝对是最严重的问题,从成都过去是一条线,青海也算一条路,而疏勒、于阗就更是一条路,维度漏算了西南这一条路。 西南这一条路,自禁也不在大唐的手中,这里崇山峻岭,植被茂盛,山高路险,可以真的说是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 而且这里向来就是番人的聚集地,这里的番人部落打了几千年,谁也没有打赢谁,也就形成了各种不同的部落彼此混居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这些番人认为这里就是自己的,自己打自己可以,但是你来了就打你的传统思想,致使一般人很难进入这里谋生。 而大唐在这里使用的就是以番治番的策略,现如今只要依靠的就是云溪那一帮人,云溪部落自从依附于袁斌以来,由于改善了不少的生产生活方式,才有了现在的人丁兴盛。 人口的增多,自然对于土地就更加的渴望,原有的哪一点土地根本就不足以产出养活他们这些人的口粮,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展,大面积的扩展地盘成了他们的不二法门。 西南番人的生活方式和原来的云溪部落是一样的,就是以渔猎为主、耕种为辅,可是云溪部落自从依附了汉人之后,袁斌就组织工匠为他们开山架桥,修筑水渠。 这才致使他们不用再每日里出去打猎,而是只要种好自己的庄稼,就能养活一家老小,土地始终是极缺的,生活方式的不同,在西南这片土地上终于发生了碰撞。 云溪人已经和西南诸部打了将近半年时间了,虽然是云溪借助汉人的帮助打了胜仗,可是你也不能天天看着自己的庄稼地吧! 西南诸部就是见你辛苦种上的庄稼找个机会就付之一炬,惹得云溪人恨得牙痒痒,可是面对对方这种神出鬼没的行动,他们却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 双方就在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摆开了架势,但是谁也不想主动的进攻,这就使得战争胶着了起来,而袁斌看着心急,却是实在不方便派兵援助。 一但袁斌的汉人军队进入此地,只要是对方知道了有汉人参与此事,就会使得这场战争变了味道,而双方的实力却是半斤八两之间,像迅速的解决这个问题,显然不能太过于着急。 而钱端横再仔细看过地图之后,竟是狠狠的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吓得敬翔竟是怀疑这厮是不是犯了失心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钱端横拿着地图一边指给直给敬翔看,一边说道:“敬大人,你看这里是不是最后一处困死吐蕃的要地?” 敬翔疑惑的看去,却是一个没有标注地名的地方,敬翔不由就问道:“这里是哪里?怎么也没个名字呢?” “这里应该就是轨州,可以说是吐蕃人最后的一条出路,青海已经在咱们的掌控之中,而疏勒和于阗也在咱们手中,成都就更是在咱们的掌握之下。就只有这里,吐蕃人可以从这里获得他们需要的一切!” 敬翔仔细看去,却是说道:“这里崇山峻岭,你确定吐蕃人能从这里得到物资给养?” 夫子也是好奇的走过来看去,这里在地图上看不明白,不由就说道:“咱们可以到我皇的沙盘上看一看,那里可以看的很清楚。” 三人一起去了李奇那里,李奇正拿着一般书在教谭雅,一脸的生无可恋,正在郁闷就看到三人联袂而至,不由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而谭雅看是敬翔三人一块来了,就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议,给李奇做了个鬼脸,就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敬翔将事情说了,李奇听完也是一愣,轨州吗!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呢! 四人将沙盘上的绒布拿开,钱端横在沙盘上找了良久,才指向一个地方说道:“皇上,应给就是这里了!” 李奇定睛一看,这个地方自己好像很熟悉,上一次自己去高原上实验热气球,不就是在这个地方附近吗! 但是只顾着领略大好河山的美妙,却是没有注意这么个地方,不由深深的回忆起来,可是想了半天,却是两手一摊说道:“这个地方朕上次好像去了,致使光顾着玩,却是没有仔细看看。” 敬翔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捋了捋胡子,夫子不是制定攻略的人,自是不便说什么,而钱端横却是说道:“无妨,即便这里没有一座脚轨州的城池,咱们也得在这里驻军了。 一是彻底的掐断吐蕃的供给,另一方面则是对山下的番人形成一种威慑,怎么算都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就只是青唐城兵力有限,派谁的队伍上去呢?” 敬翔看看正在沉思的李奇,在一盘说道:“这里的地形距离谁都不算是太近,不如把这里作为进攻吐蕃的一座训练场如何?” 看着不明白的几人,敬翔接着说道:“青唐城的兵力有限,可是咱们当地的一些部队,是不是也应该拉上去试试,最少也得有高原生存的经验吧! 今后要是真的打起仗来,只是青唐城的几万兵,可是远远不够用的!” 钱端横此时却是不好说什么了,这盘棋下的越来越大了,疏勒十几万人,青唐城十几万人,现如今最少也得在拉上去十几万人,只是今后的物资给养就不是个小数目。 李奇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轮训,只是在这里轮训,会不会让内地的士兵受不了高原气候呢?” 敬翔沉声道:“皇上,你前一段时间说,咱们只有保住了高原这片净土,咱们内地的水源才不会受制于人,只有保住高原的水资源,咱们内地才能迎来大的发展。 现在这些士兵,尤其是各大都城的守卫军,衣着光鲜靓丽,只怕是到退伍回家,也不曾磨破一套吧!长此以往不就是养了一群少爷兵、老爷兵吗?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钱端横听他说完,竟是深深的看了敬翔一眼,随即也是说道:“部队轮换可不是一件小事,什么样的部队留守京城,那是皇帝应该决断的事情,只是其他的部队时不时换换战区,想来好处还是不少的!” 第506章 臣遵旨 李奇却是说道:“换换战区无所谓,可是哪一支部队跟什么将军打仗,能产生什么效果,可是不一定的,你们真的觉得换战区好吗?” 敬翔说道:“皇上,我说的意思是让他们轮流上高原轮训,原来那里的还回哪里去。毕竟谁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军队,也不愿意轻易的交出去。” 钱端横却是在一旁说道:“这些兵都是荒岛上的兵,就连他们自己也是皇上的,怎么还不能动动他们的人了?” 他说的这个问题,李奇早就想过了,可是自己高开始的时候,依仗的就是谭三那一百多号人,虽然这些人现在都分开去了各地,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岂是一般的。 可是李奇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些人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像是谭三、陈勇、袁斌,宣朗、老海儿等,可以说他们手中掌握着大唐最强的军力。 可是李奇自己手中却是有着大唐最强大的一支军队,那就是他的亲兵卫队,这一支军队,完全是新式的装备和训练,即便是谭三手下的那些火枪兵,也都是李奇的直属军队。 这支军队是李奇的绝对嫡系,这支军队有最先的一万人,现在却早就是八万人的强大武力了。 这支军队的配置是一比二,也就是说一个士兵有两个辅助人员,也就是三个人是一个作战小组,一名是合格士兵,一名弹药手,一名后勤组成。 平时这三个人也都是要在一起训练和生活,基本上他们只要是不战死,就会一直在一起服役,士兵战死之后,他的装备要由弹药手负责回收。 但是在以往的战斗中,至今还没有发生过士兵战死的先例,受伤是经常发生的,但也都是意外伤。 这一支军队负责李奇的保卫工作,也有一半人进入各个战场进行作战任务,并且不定时的轮换,李奇设置这样的结构,就是要将传帮带彻底的落实在这支军队中。 合格的士兵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经过严格选拔特别抽调出来的,而弹药手则是刚选拔进入的新兵,而负责后勤的,就是绝对的新兵了。 这三个人的组合,看似累赘,却是一旦有大的战事发生,这支军队迅速的就可以变成三倍的人数,可见李奇想的还是很远的。 现在敬翔说起各个地方的军力归属问题,他的意思是要将军队如何控制在李奇,也就是皇帝的手里,则是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再做打算。 李奇心里很明白这个问题,他的禁卫军的设立,就是在防备这个问题的出现,大唐的疆域太大了,信息传递又太慢,有些事情是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这只禁卫军的部署情况,就可以看出李奇的心思,新长安附近有两万人的直属军队,他们负责保卫皇宫,也负责新长安的安全。 而谭三手里的两万人,其实只有七千人左右,因为是三人作战小组,一支长枪由士兵使用,而弹药手则是背负一只可更换的五弹火铳,负责后勤的则是带着弹药。 这是一个远近皆可的组合,李奇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组合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步军之外还有炮兵组合,李奇当初研制大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能打几十公里的那种榴弹炮,他只是需要一种超过火枪的大炮就行。 可是随着战争的升级,李奇也将大炮分成了步兵协同炮,就是迫击炮,这种可以远距离进攻的曲射武器,在战场上很有用,它可以打击到躲在城墙后面的敌人。 而另一种就是直射山地炮,这种大炮有两种形式和口径,一种大口径的是用于平地攻坚使用,例如攻打对方的城门、城墙等。 还可以使用开花弹,可以打击对方的大面积集结,又可以打击对方军营等设施,两种炮弹都具有远程打击的能力。 而另一种小口径,身管也小的,却是用于小部队使用,又或是在山地使用,大唐的东边是平原地区,但是上帝还是要多于平原的,因此这种带轮子的炮就显得很是实用了。 李奇现在正在筹建的热气球部队,就更是厉害了,如果形成战力之后,可以说在全球都是无敌的存在。 李奇不是太害怕有人自立为王,也不害怕哪一个将军割据一方,但是提前预防还是要做的,李奇要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机会。 你自己因为昏庸而导致众叛亲离,就算是有着绝对的武力又如何呢!李奇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因此从一开始,这支军队的领导权就一直在李奇自己手中。 敬翔作为朱温的丞相,有是从朱温起兵就一直在他的左右辅佐,看惯了众叛亲离,也看惯了稍有实力就自立为王的事情,因此这才会出言提醒。 李奇的不以为然只是表面,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明白,敬翔也就是提醒他一下而已!敬翔相信如李奇这般聪明的人,一定会有自己的考虑的。 钱端横也不再这个上面纠结,这是皇帝的事情,自己一班人只要提醒到了,就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李奇问道:“你们觉得从哪里抽调人手适合攻占轨州合适呢?” 敬翔不说话,他现在已经有点想隐退的意思了,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将近八十的人了,时不时就会咪上一觉的他,实在是精力不够用了。 钱端横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于是上前答道:“皇上,我觉得利用番人的力量最为合适。” “哦……,说来听听!” “皇上,番人对于汉人是恨得要死,可是对于他们自己番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长期的争斗之中,他们相互的仇恨早就是积累下来了,只是彼此实力差不多,这才会彼此妥协罢了! 要是现在咱们扶持一支番人部落起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杀掉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李奇摇头,有些皱眉道:“战争的目的是让对方听话,也就是你们说的重归教化,把人都杀光了,我们打仗还有什么意思?” 钱端横点头道:“皇上说的极是,那就让他们互相兼并如何,不服教化的就全部杀掉!” 李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钱大人,不要什么事情只想着杀杀杀,要想着怎么留存最大的人口出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朕可不想费了半天劲,只是打下了一座空城!” 钱端横有些脸红,对于杀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最简单的手段,你不服就杀掉,一个不服就杀一个,十个不服就杀十个,直到都服了为止。 可是李奇的思想明显的和其他皇帝不一样,不杀人而让人臣服,这件事是最难的,人家凭什么就听你的,就真心的臣服于你呢! 可是有的人,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制;你跟他讲法制,他跟你讲人情;你跟他讲人情,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钱端横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不吃点亏上上当,他还以为你说的都是在骗他呢!不杀不足以服众,不杀不足以安定团结,有些人就是这么的不知好歹。 可是这些话,对于一个既想做事,又不想大肆杀戮的皇帝,钱端横有些话真的很犹豫要不要说。 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而一个皇帝的好恶,决定了今后自己的发展,而自己除了一颗忠诚的心之外,还得成就皇帝才行,这就是埋头拉车也得抬头看路的道理。 李奇看着钱端横的脸色,心里却是对于这个人有了新的看法,这个人放在统帅部有些屈才了,他更适合放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去主持全面工作。 “钱大人,如果见你安排到这里,并且朕将评定吐蕃全境的任务交给你,你会怎么做呢?” 钱端横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奇会这么说,自己现在不就是主持吐蕃的收复任务吗!怎么还要有此疑问呢! 可是随即一想,他就明白了,皇帝这是要将吐蕃交给自己呀!心里不由有些激动的说道:“皇上,臣只要一个自主权即可!” 李奇看着钱端横,看了一会之后,竟是微微一笑,说道:“钱大人,我给你五千禁卫军,两万御林军,你什么时间能拿下轨州,并且控制吐蕃的物资给养呢?” 钱端横一愣,李奇要是给自己五千禁卫军,虽然没有谭三手里禁卫军多,那是不是说自己也算是李奇的嫡系了呢! 说是五千禁卫军,可那是一万五千人,按照李奇的布置,这五千人当中,最少也会编制四千的步军,一千的炮兵,那就是最少两万人,再加上两万御林军,这简直就是可以平扫吐蕃的节奏呀! 钱端横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才说道:“皇上,只要人员到位,抓紧一点,两个月可到轨州城外,臣保证五天拿下轨州!” 李奇在心里仔细的算了算,说道:“太紧张了,这样吧!三个月之后,朕要看到轨州捷报,如何?” “臣遵旨!” 第507章 狼崽子 其实就算是三个月时间,也还是很紧张的,仅仅是粮草的准备就需要好几天时间,钱端横刚刚说过,其实就有些后悔。 可是李奇将时间延长到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很不错了,正在感慨的时候,李奇接着又说道:“队伍自带粮草,补给有沿途官府供给,你看这样还行吗?” “还是皇上考虑周全,臣感激不尽!还有件事,就是新来的吐蕃口供说,那个吐蕃王子多杰顿珠可能和青唐城唃厮啰有所勾结,臣走了之后,这件事还请多多留意!” 李奇想了想,说道:“你将这件事交给敬大人就是了,你现在就去调兵,明日出发即可,朕就在这里预祝你马到成功了!” 随即就有敬翔开局了调兵令,钱端横拿着调兵文书就去了城外兵营,禁卫军看到李奇的大印,只是欢声鼓舞,这些兵平时就是训练,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 大唐的军制就是鼓励士兵立功,只有立功才能搏一个未来,只是看守城门的那些军士,他们向来是看不起的。 这些兵都是欢声雀跃,而另一边的御林军就有些郁闷了,这些禁卫军不说装备有多好,就是一人双马的待遇,就令人眼红的很。 可虽然人家是士兵中的士兵呢!这些兵可都是经过真刀真枪见过血的,而且还经过了层层选拔之后,才加入的禁卫军,这些士兵不就是自己的班长连长天天让自己学习的榜样吗! 可当他们接到命令的时候,竟是都有些惊喜,他们被命令一人双马,明日要带足十天的干粮,这就是说明,碰到了什么紧急军情,看来有仗要打了。 钱端横晚上基本上一夜没怎么睡觉,大半时间都在研究轨州附近的山川地貌,还有人文景观,轨州这个地方向来就是汉人的禁区,不只是高原环境,还有当地人对汉人一贯的仇视。 这种仇视是源自于番人始终觉得,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自己的,汉人凭什么来这里指手画脚,又或是随意的奴役自己的同胞。 事实上,汉人对于这片土地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在于这片土地属于自己,只要愿意对自己称臣,就放任他们发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一种观念。 汉人占领这里之后,并没有对这里做什么打的改变,他们只是要求番民缴纳逐年增多的赋税而已,不管是皮毛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钱端横很清楚的直到,要想改变这一现实,就要从心里、从自己转变态度,改善番民的生活条件,监视自己未来要做的首要大事。 首先就是要将这些番民真正的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待才行,否则对立的情绪一旦产生,自己就是白白辛苦,又或是给大唐的官府治理买上隐患。 第二天,天一亮,钱端横就在统兵大将宋鑫云的带领下,对即将出发的队伍进行了简短的训话,然后就是开拔。 钱端横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说了一句“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出发!” 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是说到了士兵以及领军将官的心里,没有仗打就什么都没有,只有打仗打胜仗,才能加官进爵,才能光宗耀祖。 从新长安出发,一路上都是新修的路面,这种五合土夯筑的地面,是在秦直道的基础上重新修的,只是他们的修路技术,早就不是秦朝那时候可以比拟的了。 道路宽约十丈,也就是将近三十米的宽度,道路高于旁边的地面,这样一来就不会被雨水淹没,也能更好的保护这条道路通行。 行人向右走这句话,在这条道路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行人主动的给大军让行,这也形成了常态,士兵们也没有因为说要上战场而特别的兴奋和不安。 他们这样的急行军,已经是他们平时训练的一部分,现在没人都能身带双马的待遇,可是比他们步行要好的不能在好了。 身上只是制式的皮甲,金属板甲及武器都在身边另一匹马上,他们只要挺直上身就是了,绝不能让百姓看到自己军容不整的一面。 鹰信早就发了出去,沿途的官府都会带着粮草给他们补充,从官府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些东西对于当地官府并不算什么,也并不会给当地带来什么负担。 新长安到青唐城足足一千里地,对于他们来说,距离并不算远!,只是为了保存体力,一路上并没有很赶,上了高原之后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 现在是深秋时节,并不是上高原作战的最佳时间,可是战略的实施就是要的突然性,就是要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给与敌人致命一击。 此时的轨州,杰布东赞的商队已经到了这里,商队的领队竟然还是达瓦,这人是杰布东赞的奴隶,也是唯一几个能得到杰布东赞信任的人之一。 刀舞将盐茶的价格足足翻了一倍,这让达瓦有些接受不了,要知道杰布东赞给的金子也并没有多少,可却是要求拉回去的物资要度过一个冬季的时间。 达瓦做这个事情已经很久了,在来的路上,达瓦就在估算三万两金子能买到多少的盐茶,对方又有没有生铁呢! 再疏勒的战争不容乐观,汉人似乎并不急着把他们打败,只是在不停的消耗他们的物资军需,现在在大小勃律的吐蕃军已经很是艰难了。 进攻是不行了,怎么打都打不过对方,而且对方也并不与他们进行大规模的厮杀,让吐蕃军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 可是不速战速决的话,给养却是日渐减少,而大后方的给养已经拖欠了好多了,前线的将士已经早就是不敢大肆挥霍食盐和茶叶了。 吐蕃士兵不吃盐,简直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结果到了现在,只有进行大战之前,士兵才能够分到一点食盐过过瘾而已! 这要是到了冬季大雪封山的时候,大小勃律的吐蕃兵那还得了,因此对于这次的交易,杰布东赞给予了很大的希望。 可是达瓦到了轨州才知道,这里的盐茶价格竟然这么高,自己带的钱根本就不足以买到需要的数量,就更不要说,还想买点生铁带回去。 前线的箭矢消耗极大,汉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白天不管吐蕃人怎么叫骂,就是不出兵作战,反而是到了晚上,成群结队的汉人,就开始了叫阵,什么难听骂什么,可是吐蕃人却又不出阵了。 则是因为大唐军知道,吐蕃人由于物资禁运的原因,他们的食盐摄入量不足,导致吐蕃士兵的夜间视力极差,而大唐军的营养均衡,夜间的视力却是极好。 有了这个先天条件,大唐军才不会在白天和吐蕃兵作战,只是在夜晚不停的骚扰吐蕃人的睡眠。 而吐蕃人也是烦不胜烦,一开始的时候还敢出营作战,可是打了几场之后就发现,自己看不到对方,而对方却可以将箭矢准确的射中自己,那这仗还怎么打,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而吐蕃人的疑惑,在看到大唐军人手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架在眼睛上之后,就有些明白了过来,对方则是使用了什么法器才会在夜间视物,自己没有这东西,干脆晚上不应战就是了。 结果时间一长,就成了白天大唐军休息,吐蕃人叫阵,到了夜晚看好是反了过来,但是夜晚休息不好的吐蕃军,到了白天照样是没有什么精神。 双方就是因为如此才僵持在了这里,可是大唐军的肉的香味,每次传到吐蕃军中,都让吐蕃士兵不由就是口水直流。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肉的香味,甚至都能闻到肉中盐的味道,这些吐蕃士兵就更觉得自己吃的肉索然无味起来。 所以,杰布东赞计需解决食盐的问题,就算是食盐解决不了,有大量的茶叶也行呀!可是这两样东西,都在大唐严格把控之中。 现如今好容易找到了盐茶的来源,可是这个价格,悠然达瓦有些接受不了,想找多杰顿珠讨个主意,可是看到多杰顿珠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问道于盲了。 这个什么都不管的王子,简直就是吐蕃贵族中的一个摆设,除了喜欢汉女,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无奈的达瓦,只能是让人迅速的将消息传递回逻些城,可是连着派了三四波的斥候,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这让达瓦不由得心虚起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不是被老二洛桑平措截杀了,就是被什么野狼叼走了。 他猜的一点都不错,他派出去的几队人,都是被断尾带领狼群给半路截杀了,现在到了深秋时节,由于高原上的商队日渐减少,断尾带着的族群已经很久都没有打到什么像样的食物了。 自己族群之中的孩子们,在秋天食物丰沛的时候,足足出生了几十只,要是在不储存点食物,到了冬天之后,这些狼崽子们,绝对活不下来! 虽然是平时就有储藏食物的习惯,可是耐不住自己族群的狼太多了,不早做打算,到了冬季只能是牺牲这些狼崽子了。 第508章 不回去 达瓦送不出去消息,自己又做不了主,每日愁的简直就是茶饭不思,几次和刀舞的谈判都以失败告终,而多杰顿珠只是带着自己的汉人小妾四处的游玩,根本就不管盐茶之事。 刀舞其实是对于达瓦这个人的身份有些意见,他是想寻求吐蕃人的支持,借此买卖盐茶的时机,希望和杰布东赞拉上关系,希望自己的姐夫唃厮啰独立的时候,能得到吐蕃人的支持。 可谁知道,最先来的那个多杰顿珠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吐蕃领主,而再来的这个达瓦,竟然只是一个奴隶,这让刀舞也很是郁闷。 跟多杰顿珠间接的提过此事,却是得不到他的回应,这个达瓦就更是不能说了,事情一旦暴漏,丢掉的可是姐姐、姐夫还有自己的命和未来。 此时的多杰顿珠又再一次的被刀舞请了过来,多杰顿珠知道刀舞什么意思,可是自己又能答应他什么呢! 要是自己有钱有人,和刀舞合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这个轨州也不是吐蕃人的地盘。要是能合作对抗大唐,对于双方都是有莫大的好处,只要将条件讲好,又有什么不能合作的呢! 可是自己再接不到杰布东赞明确指令的情况下,就和刀舞私下谈这些事情有些不妥,自己虽是个领主的身份,可现在自己却是属于依附于自己的兄长,并没有拿回自己领地的领导权。 自己和刀舞不管谈成什么样子,就算是真的给吐蕃争得了极大的利益,也怕自己的这个兄长疑心,拿自己今后还回不回吐蕃去了。 今天将多杰顿珠请来,刀舞也存着再试试多杰顿珠意思的打算,可是看着玩弄手中一块玉石的多杰顿珠,刀舞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兴趣。 这就是个玩物丧志的家伙,自己跟他谈又能谈出什么结果呢!他连自己的领地都没有收回来,就算是谈得成,他说话算数吗! 达瓦对于今天请多杰顿珠过去说话,还是有一些期待的,但是没有让自己去,达瓦就知道他们说的一定不会是买卖盐茶的事情。 多杰顿珠不说话,刀舞也不说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场,最后还是刀舞最先坐不住,开口说道:“你对于青唐城,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唐城吗?很不错的地方,那里有一家烤肉店不错,布局还有摆设都不错,算得上是一家不错的馆子!” 刀舞脸有些黑了,谁问你烤肉好不好吃了,可是依然还是问道:“那你认为吐蕃今后的发展如何呢?” “发展吗?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对这些一向是不关心的,上面有几位兄长在,那里轮得到我操心这些呢!” 刀舞气的站起身,令自己的亲兵队长陪他吃喝,自己这是气哼哼的走了,看到刀舞这个样子走了,多杰顿珠心里竟是不由叹了口气,这样的脾气性格如何能做大事呢! 自己没有和他说什么过分的话,看来是做对了,这样的人再加上这个脾气,自己要是今后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怪罪自己呢! 他见刀舞走了,自己岂能和一个亲兵头子吃喝玩笑,自是赶紧回去才是,省得别人说自己不知好歹! 他的离开,让刀舞心里还好受了一些,自己不好意思撵你,还算是你识趣! 达瓦现实看到刀舞一脸愤怒的出来,在看到多杰顿珠一脸无所谓的出来,就赶紧上前问道:“好好的,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多杰顿珠抠抠鼻子,无奈的说道:“他问我青唐城的印象如何,我就说有一家烤肉不错,他又问我觉得吐蕃今后发展如何,可我哪里知道这些!你说是吧?” 达瓦一愣,这是刀舞想谈什么吗,难道是合作不成!不应该吧!他一个轨州的土着,自是拿盐茶合作嘛! 多杰顿珠看着疑惑的达瓦,竟是哈哈笑着走开了,只剩下达瓦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一会达瓦才通过刀舞的护卫提出在想在见见刀舞,而刀舞却是将会面推到了第二天。 轨州这边的盐茶产量不算高,一大部分都要自己使用,而另外一小部分,却是运到玛尔甘、托斯等地卖掉了。 这些地区属于吐蕃所有,但却是一些吐蕃的小领主的地盘,这些小领主都是吐蕃王族的远亲,杰布东赞从来只向他们收税,并不对他们进行什么管理。 这些小领主私兵不多,但却是纷纷依附与几个王族求得生存,他们依附谁的决定,也决定了几大王族的权力。 比如洛桑平措就跟着一大帮小领主,他们依附洛桑的决定,也是杰布东赞不敢明着对付他的原因之一。 洛桑的地盘决定了这些小领主必须依附一个王族,而王族的强大也决定了他们能安稳的生存下来。 高原之上的生存条件有限,物质就更是匮乏,不抱团取暖是很难生存下来的,而刀舞的盐茶供应以前自是偷偷的在这里售卖。 他售卖的方式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轨州太小了,根本就不足以抵抗周边各大势力的攻伐。 刀舞的这些动作,一直是很隐秘的,他因此也替唃厮啰聚集了大量的财富,而在轨州的原本唃厮啰的军队,就有将近三万多人。 这些人就隐藏在轨州里外,可以说轨州就是一座军事要塞也不为过,只是这里的一切都被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这也是轨州很诡异的原因。 轨州在这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刀舞原本不知道,但是唃厮啰却是知道的,这里是吐蕃高原进出平原的一条算不上通道的通道,因此当初刀玉桥找到他的时候,双方才能一拍即合。 唃厮啰的书信早就到了刀舞这里,书信上的意思就是希望刀舞尽量和吐蕃合作,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青唐城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唃厮啰原本依附大唐,就是为了独立,可是和大堂的合作让他觉得很没有成就感,甚至是觉得自己失去了莫大的权力。 一个青海王,手中竟是没有一兵一卒,就算是自己想干些什么,也得看看大唐的意思才行,这都是唃厮啰不想看到的。 他只是希望利用大唐的军力抵抗吐蕃的侵扰而已,可是丧失的权力又让他患得患失起来,因此他就像重新再轨州这个三不管地带重新建立自己的权力。 而刀舞是想着杀回苗裔去,他要拿回属于自己姐弟的东西,这里面包括苗裔的土地、财富、男人和女人! 两个人的想法根本就不一致,目的也根本就不一样,双方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就不可能一样。 就像这一次一样,刀舞认为唃厮啰拿着自己轨州的资源,来换取他自己的利益,而自己能得到什么呢! 吐蕃的困境有目共睹,都知道大唐在对吐蕃作战,自己上赶着和吐蕃将利益捆绑在一起,一旦大唐打下吐蕃,自己难保不会被大唐清算。 要是自己能够在大唐和吐蕃大战的时候保持中立,自己能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刀舞不断的对比着这其中的利益得失,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不要说重新夺回苗裔了,可能自己的生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刀舞作为一个天天走在刀尖上的这么一个人,想得自然也就难免多一些,唃厮啰将自己的兵隐藏在轨州,而刀舞的兵却是在会川。 唃厮啰也不知道刀舞有自己的士兵将近一万人,双方都自是向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合作过。 这一次多杰顿珠的到来,刀舞就想着能不能利用他达成自己的什么目的,可是多杰顿珠的不配合,也让刀舞知道吐蕃的权力始终都在杰布东赞手中。 钱端横的大军并没有进入青唐城,而是利用夜间的时候,从青唐城旁边悄悄的绕了过去,而城内的唃厮啰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进入高原之后,整个环境都是对于大唐军是个严峻的考验,但是他们的人太多了,对于野外的猛兽倒是不用太多担心,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粮草供应而已! 达瓦第二天如约见到了刀舞,关于价格的问题,展开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最后还是达瓦妥协了,虽然吐蕃需要这批物资呢! 当达瓦看到这批东西的时候,达瓦竟是觉得这批食盐的品质不错,并不是自己习惯看到的茶卡或是柯柯盐湖的粗盐颗粒,而是犹如一片片雪花一样的雪花盐。 这个发现,让达瓦很是高兴,虽然花的钱多了一些,但是毕竟得到了更好的食盐,这使得他回去也能队杰布东赞有个交代了。 茶叶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他们买到的是茶饼,而且是没有经过发酵的生茶,这东西要是保存不好的话,是很容易变质的,这就需要有很好的储藏手段了。 但是对于达瓦来说,想在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要也得要了,多杰顿珠不想回去逻些城,他知道开过眼界的自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生活了。 对于桑杰几人至今都没有回来,多杰顿珠决定拿等他们回来做借口,拖着先不回去再说。 第509章 自生自灭 可对于达瓦来说,带着多杰顿珠一起回去,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没有多杰顿珠的存在,自己也许可以回去得快一些。 达瓦当天就带着商队走了,多杰顿珠却是留下两个护卫在这里等桑杰他们,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建昌。 达瓦的商队走上回程之后,他们的身后就出现了野狼的踪迹,达瓦知道自己虽然有将近两千人,可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这些野狼吃的连骨头渣都留不下来。 断尾的几只狼哨穿梭在商队的周边,他们要搞清楚这只商队到底带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他们狼群急需的粮食。 可是跟了两天之后,这几只狼哨终于弄明白,这只商队带的都是食盐,野狼对于食盐还有茶叶是没什么兴趣的,也就逐渐的脱离了这只商队。 可是断尾很快的就知道了这件事,断尾考虑问题,是根据自己族群的综合利益来说的,对于盐茶他没有兴趣,但是商队这么多的牲口可是一大笔吃食。 而且根据断尾的记忆,人类似乎就是用这种食盐裹在肉的外面,就能将肉保存很长的时间,它也想试试这种方法。 于是大面积的狼群出现了,商队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只商队不只是人多,还有大量的牲口,这才是狼群的主要目标。 达瓦的商队护卫是带着弓箭的,可是野狼只是在周边骚扰,并不对他们商队进行任何形式的袭杀。 达瓦知道则是野狼在等他们出现纰漏,人或是牲口只要是落单,就一定会遭遇不测,因此每一次出去取水,达瓦都会派出大量的人手。 到了晚上之后,达瓦就更是小心了,他将大车环绕在外面,而人和牲口都被围在中间,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野狼竟会偷偷的潜入进来。 而拉车的几十头犍牛碰到野狼之后,竟是一下子有些惊慌起来,犍牛的慌乱竟是将系在大车上的缰绳挣断了,带着几十辆大车在不大的营地里冲撞起来。 犍牛的慌乱和冲撞,竟是引起了战马的惊慌,这两种大型牲口一旦乱起来,营地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拦。 而野狼的目的就是如此,它们就是希望这个由人和牲口组成的营地乱起来,断尾很清楚的知道,只要犍牛和战马动起来,就一定会跑进自己的埋伏圈的。 对于肉食的渴望并没有让断尾因为贪婪而迷失自己,它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而它的身边,竟是围绕着将近两百多头的野狼还有敖犬。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断尾的族群和别的也狼群有很大的不同,他的族群中不只是由野狼,还有数量极多的敖犬。 这些敖犬比一般的吐蕃敖犬个头打了足足一圈,个子也是很高,但是担任情报探查还有围追堵截的队伍里,竟然都是野狼组成的。 这些敖犬在这里自是担任肉食转运的责任,它们因为是野狼和敖犬生的,在族群中的地位也就略低一些,但是对于这样的待遇,这些敖犬并没有什么怨言。 达瓦大声呼喊着,尽量组织人员将牲口约束起来,可是大型牲口面对脚下真下嘴的野狼,早就是惊慌的开始冲撞围在外面的大车。 已经有好几个上前拦阻的马夫还有士兵被牲口撞倒之后,在地上被牲口们踩得嗷嗷乱叫。 达瓦最害怕的情况出现了,可是自己此时却是束手无策,只能赶紧的让人将围绕着的大车尽量聚拢在一起,只要这些牲口不冲破这个圈子,那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不以他的意志而转移,野狼钻进了营地之中引起慌乱,它们就躲在大车那里,只要瞅准机会就会上去要这些牲口的屁股,又或是使劲的要这些牲口的蹄子。 它们在大型牲口之中肆意的捣乱,达瓦在一旁看着急得不行,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只是他自己挤不到跟前,其他的马夫士兵都是束手无策。 终于有一头犍牛将大车挤了个口子,其他的犍牛跟着他冲进了夜色中,断尾在小山包上一声悠长的狼嚎发出,它周边的敖犬就纷纷的冲了出去。 营地之中的野狼跟在这些二大型牲口后面,它们的动作都在说明一个动作,就是将这些牲口尽量的撵的再远一些。 达瓦慌了,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些人一旦冲进夜色里,根本就看不远,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真的是望天兴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可是大型牲口们毕竟是四条腿的动物,一旦脱离了大车的束缚,它们就开始撒腿跑进了原野上,跑得到处都是。 野狼们也是撒了欢的尽量的将这些牲口撵到自己族群的包围圈里,那些敖犬也是迎着这些牲口,也是跑了过来。 断尾也带着几十只野狼加入了厮杀的队列中,它们的动作很是一致,都是在外围撕咬,就是要讲这些牲口撵到距离自己狼穴最近的地方。 断尾不断地发出嚎叫,就是在指挥着自己的狼崽子们,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战术调整,而狼崽子们认真的执行着狼王的命令。 终于到了一处山坳中,断尾终于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在周边的野狼立刻就流着口水冲了上去。 它们抓在犍牛的屁股上,几只狼扒上去就见狼爪子伸进了犍牛的菊花里,犍牛在健壮,也受不了这么一下,直接就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而野狼还有敖犬就一下子扑上去,轮流的队犍牛菊花发起了进攻,一时之间就听得山坳中是一片的牲口的凄厉哀嚎的声音。 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达瓦终于紧赶慢赶的找到了这里,他此时看到的景象,竟是让他感到了一种恐怖的感觉,只见一地的牲口骨架,而这些骨架上,竟是一丝的肉丝都没有留下来。 达瓦带着人走到山坳里,漫山遍野的鹰鹫正在享受着他们的美餐,竟是对于他们的到来,根本就没有躲一躲的意思。 达瓦这一次可算得上是损失惨重,陆陆续续找回来的牲口竟只有原来的不到三成,这下达瓦可真的是有些发愁了。 大量的物资可怎么运会逻些城呢!这是摆在他面前实实在在的难题,所幸的是他的人却是没有受到损失。 收拢了人手还有牲口的达瓦,在这个地方简直是一刻也不愿意留下来,没有牲口拉,那就人拉,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那就三个四个人。 本来行动的速度就不快,如此一来行动就更是缓慢起来,奇怪的是,装食盐的袋子今夜丢了好几支,这让达瓦百思而不得解。 断尾带队回去的时候,獒犬身上都是驮着如山的肉,远远的狼穴的门口的高地上,一群小狼崽子们都在翘首张望,它们都在等待自己族群的叔叔阿姨们回来。 等看到远处一大群野狼的时候,整个狼穴都沸腾了起来,一大群小狼崽子们跑下来迎接自己狼群的得胜而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些狼崽子们早就习惯了自己族群的得胜,但是每一次带着食物归来的时候,它们依然会跑出来迎接的。 这是一种传统,这更是一种荣誉,这对于整个族群的发展是有着极大的好处,断尾也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地位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一次带回来的食物,已经足够他们过冬了,但是断尾是绝不会止步不前的,自己的族群之所以能这么强大,就是他们始终在战斗,不停的在战斗、战斗……! 它们族群和别的族群还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它们吸收大量的野狼还有野狗的加入。 吐蕃人饲养的敖犬有着长长的毛,健硕的体型,而野狼这是有着宽大而短的嘴,这就使得它们拥有极大的撕咬能力。 断尾很早就发现自己野狼和敖犬的后代,有着长长的毛可以抵挡寒冷,而缩短的嘴部,巨大的犬齿,使得这新一代的野狼更加具有杀伤力。 几代的优胜略带下来,新的一带基本稳定了下来,身为母狼的断尾,对于新一代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从远处奔来的狼崽子们,长着宽大的头颅,宽大的嘴部,脖子上长着长毛,很是威武的样子。 几百只野狼一起行动的样子还是很壮观的,其中有将近一半的野狼身上都驮着大块的肉,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到他们所居住的洞穴,只有一条小路。 而这条小路根本就不能过人,而且道路也是大部分都是上坡,而在山顶的另一边,竟是还有另外一条很小的山洞,当然这山洞也就是只有野狼单只通过而已! 在山洞的深处,就是断尾族群的粮食仓库,这里的肉,大部分都被晒成了肉干,而且是摞的整整齐齐的很是规矩。 这样的布置,有很多的经验都是敖犬从人类那里学过来的,而断尾也很轻松的就理解了这样做的目的,而山洞的守卫工作,仅仅是十几只年老的野狼组成的。 它们对于狼群能有如此的规模,都很是欣慰,它们要是在别的狼群里,因为年老力衰,是会被族群撵出去,自生自灭的! 第510章 可是不妙 这也老年野狼,看守这个食物仓库,最主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的牙齿脱落的很厉害,根本就咬不动这些干枯的肉干。 就因为如此,断尾将这个看守仓库的工作交给了它们,而这些老狼很是感激自己的族群,更是感谢断尾这只狼王的照顾。 达瓦离开了,连拖带拽的将盐茶带走了,没有了大型牲口的拖拽,它们不仅仅是行动慢了很多,而他们的粮食消耗竟是成倍的增加了。 干的多吃的就多,而吃得多不一定就有牲口干的多,每日的行程不见增加多少,可是他们粮食却是下得很快。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洛桑平措的探子们看在眼里,让探子们惊讶的是,断尾这个野狼群,竟是率先对这只商队下手了,应该说下口了。 野狼退去了,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去了,这些野狼走了,可是更凶狠的人却是来了。 洛桑平措做王子的时候,就对杰布东赞极其不满,杰布东赞不就是个老大吗!可是他又为吐蕃做出过什么贡献。 自己做王子,上次率兵平定泥婆罗,两次率军到大小勃律平叛,进攻于阗,甚至在于阗还有疏勒一带与胡人还有汉人周旋。 可是杰布东赞仅仅当上吐蕃王才几年,就将于阗、大小勃律,全部都给丢了,而大小勃律更是久攻不下,早就是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自己有心重新领兵进攻大小勃律,可是杰布东赞为了防备自己,竟是指派了他自己的奴军将领雅布前往,实在是让人心有不甘呀! 杰布东赞之所以两次都劫掠杰布东赞的商队,就是为了让杰布东赞知道,没有了自己的帮助,他就算是吐蕃王,到最后也什么都不是。 为了不和杰布东赞面子上撕破脸,他只能是杀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杰布东赞首先怀疑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 都是王子的时候,这个洛桑平措就和自己过不去,只从自己登上王位之后,这位洛桑更是丢下吐蕃回了自己的封地。 自己虽是有心重用他,可是一个离心离德的兄弟,自己怎么可能将十几万大军交给他统领呢!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放心他,他就越是要做出一些人神共愤非事情,就像上次的劫掠商队的事件,杰布东赞虽然知道是洛桑所为,但也下不了决心公开和他翻脸。 杰布东赞这样优柔寡断的心态,其实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吐蕃的族人,一个团结的吐蕃是杰布东赞希望看到的,而像洛桑平措这样肆意搞分裂的,不就应该早早的剔除掉吗! 达瓦带着人找了一处背风的营地暂歇,牲口的大量死亡,竟是渐渐的开始了,虽然有的牲口找回来了,可是那一头牲口身上,都有野狼咬的伤口,在这个没有医药的时候,每一天都有牲口倒下。 这些大型牲口一旦倒下,就是死亡的结局,士兵和民夫们拖拽盐茶就已经很吃力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将一头牲口救回去。 这也是断尾狼群的一个策略,将带不走的牲口咬死咬伤,只要是人类抛弃这些牲口的尸体,对于狼群来说,就又是一场盛宴。 现在的情况是,面对日渐减少的粮食,达瓦只能是让士兵将这些牲口杀了吃肉,权当是补充吃食了,没有肉食的吐蕃人,一天都不可能在这么寒冷的高原上生存下来。 达瓦原来自认为自己只是商队,完全没必要派出什么探子斥候之类对周边进行警戒,现在被断尾实实在在的搞了这么一下,也不得不排出士兵进行周边的防范了。 洛桑的两只大军已经跟了达瓦商队好几天了,他们认为现在这一堆人还有能力反抗,再等上两天,估计不用打,他们自己就会垮了。 盐和茶叶都是必需品,可却是不能充饥,食物日渐减少,并且还发现了有人在一直跟着自己,达瓦心里有些害怕了。 野狼只会叼走食物,可是人才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们会杀掉自己这一群人。 佯装不知的又走了半日,终于到了一处达瓦比较熟悉的山谷,这里地形比较陡峭,而且易守难攻,达瓦趁着夜色放了三十个人出去。 他觉得三十个人,又是分成三队,一定可以跑回逻些城找来救兵的,只是这些人的速度必须极快才行,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挡不住几天的。 洛桑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达瓦发现他们了,而且迅速的做出了反应,虽然及时的进行了截杀,但是依然还是跑掉了将近一半人。 这个消息传给洛桑平措,气的洛桑摔了心爱的黄金酒杯,这种事情就只能是暗地里做做,要是被杰布东赞真的拿住了证据,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 此时的洛桑有些纠结了,看着到嘴的肥肉却是吃不到嘴里,那种滋味就别提有多难受了,于是洛桑下令,只给一天的时间,一定要拿下这只商队。 达瓦的商队可是足足有一千多的民夫,还有两千的士兵组成,现在有占据了有利地形,洛桑两位领军大将看过之后,都是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进攻。 于是就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洛桑知晓,要想在一个仅仅能同时三人经过的山道上仰攻,不用将士的性命去填,根本就不可能攻的上去。 洛桑的兵是不少,可是每一个士兵都是他洛桑赖以生存的根本,在这个高原地区,本来就是生存极其困难,再加上妇女极其容易流产,所以每一个婴儿都是很宝贵的。 再加上环境的恶略,一个婴儿在缺医少药的这里想长大,那简直就是天神的奇迹,洛桑虽然残暴,但是对于人口的宝贵程度还是知道的。 他在帐篷里是说了良久,根据前线绘制的地图,他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估计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了,既然如此,不如让自己的族人回来休整。 进攻的命令不好执行,每一次的执行都是要死人的,而撤退的命令却是极其容易的就可以贯彻到位。 ,大军撤走了,达瓦站在山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就算是敌人撤走了,他依然不敢下山返回逻些城。 杰布东赞得知商队再一次的被围困,也是气的不行,他的汉人老师董文轩看到这个消息之后,竟是微微一笑,说道:“大王一定为自己的这个弟弟烦恼吧!” “哎!让我说什么好呢!都什么时候了,就只会争权夺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吐蕃和兄弟的死活,这样的兄弟要来何用呢!” “那大王想怎么处理他呢?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再给他生存的机会了,他一旦做大做强,大王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 杰布东赞苦笑一声道:“那能怎么办,不如就想个办法将他和老四一样处理,你看如何呢?” “不妥,洛桑可不是多杰没有领地没有奴兵的,洛桑据说现在的队伍就有两三万人,另外就是他和扎西多吉的关系似乎也有些暧昧,如此一来,要想动他可就要多想想了!” 杰布东赞叹息一声,说道:“哎,这个洛桑,我对他也不薄呀!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董文轩呵呵笑道:“还不是为了吐蕃王这个位置吗!先王在位之时,曾经有一次问我哪一个王子可堪重任,我答杰布也! 我看重的是你的顾全大局和心思缜密,而洛桑仅仅是好勇斗狠而已!如他性格这般,是出于人争斗,迟早会将吐蕃带入万劫不复的。 而老三扎西又是向来阴狠狡诈,就如他现在做的一样,他偷偷的不顾山体水道而私自采金,虽说是情有可原,可他却是在毁坏吐蕃的命脉。 一旦山体滑坡,受苦的还不是咱们吐蕃的子民吗!他现在利用采金的收入,真正该大厮的采购军需物资,并且早就开始进攻泥婆罗,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侵占泥婆罗自立为王呀!” 杰布东赞不说话,但是明显就是脸色很不好看,现在自己正在大力阻挡大唐军队占领大小勃律,可是自己的几个弟兄却是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这让他这个吐蕃王怎么说呢! 董文轩将他不说话,只能接着说道:“就连大王的小弟多杰顿珠此时此刻也是拖延不回,看来也是起了异心,吐蕃的未来真的很难说呀!”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杰布东赞咬着牙问道。 “这怎么说呢!吐蕃历次的衰落,都是因为兄弟反目,彼此争斗的结果,我要说解决掉不和谐的人和事,大王会同意吗?” “这……!”杰布东赞又再次沉默了,他知道董文轩说的不错,可是自己真的要杀掉这几个兄弟不成,那史书又会如何书写自己呢! 董文轩看着沉默不语的杰布东赞,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谁又知道不是帝王无情,而是为了权力、为了这个王位,而做出的不得已决定呢! “大王,咱们吐蕃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就是因为团结二字,内部失和而外部又有强敌虎视眈眈,长此以往可是不妙呀!” 第511章 兵不血刃 杰布东赞听先王还有董文轩说这个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对外人在凶狠残暴,也不能对自己人,尤其是自己兄弟做这些事情。 自己当初能被先王选中,不就是因为自己照顾兄弟,能够和兄弟们和睦相处的结果吗! 现如今自己兄弟能够成为这个样子,自己要是痛下杀手,想来先王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可是兄弟的命重要,还是吐蕃王朝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杰布东赞根本就不用问董文轩,他自己之能力很清楚,吐蕃王朝这片土地养育了自己,自己就有责任保护好这片土地。 可是依照董文轩的意思干掉自己的三个,或者说两个兄弟,杰布东赞是干不出这件事的,可是放任他们做出对吐蕃不利的事来,也是不被他所容许。 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可要是解决这个矛盾,那就要杰布东赞具有非凡的只会才行。 董文轩看着杰布东赞一脸的纠结,心里确实暗下决心,既然你不想背负这个杀弟的骂名,那就让我来好了。 眼看再有两个月,就是先王的忌日,董文轩琢磨这平时喊你们,你们都不来,那这个日子你们来不来逻些城呢! 钱端横的队伍行进的不算慢,但这都是在保存将士体力的前提下,自己走的再快,一旦体力丧失,碰到敌人可怎么办。 斥候们的探查很让钱端横放心,周边最少两百里之内都没有敌人的踪迹,但却是看到了很多的野狼在周边徘徊。 对于这些野狼,钱端横和宋鑫云的意见有些不一样,宋鑫云认为这些高原上的野狼,就只是野狼群的探子,他们在跟踪自己的军队行动,希望能找出漏洞,再合适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钱端横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野狼群固然可怕,但还没有到能威胁自己几万人大军的地步,况且自己周边出现野狼,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现象,那就是周边没有别的人存在。 最后还是以钱端横的意见为准,斥候本来只是十几个人一组,现在调整到五十人一组,而且都是跨双马。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在外过夜,安全是没什么问题的。钱端横非常注意这一次出征的非战斗减员。 不管是吃住,钱端横都要求自己的军队要以安全为重,而这些要求在大唐的军队中,都是有铭文要求的,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他交代,而任何的军队因为地区不同,都会有特别的要求。 就像这一次上高原作战,携带的物资清单,详细到了一张毛毯、一块肉饼的地步,而且含有红景天的药酒,就更是人手一个葫芦,而随军的军医也比一般军队要多出不少。 他们距离轨州,已经不算太远了,但是这个地方却是看到了大量的牲口的尸骨,这让钱端横和宋鑫云都是大吃一惊。 根据这些尸骨的新鲜程度估算,这里也就是在半个月或是一个月的时间里,这里卡省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根据尸骨伤的痕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件事就是身边的这些野狼做下的。 可是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牛马呢!这是让人很疑惑地事情,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经过轨州的商队收到了袭击所致。 但是在这些尸骨里,却是没有找到一具人的骨骼,这说明野狼针对的还是这些大型牲口,对人类还是危害不大的。 钱端横并不知道断尾的野狼群对于人类,那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对于在高原上生存的狼群来说,人类就是他们的食物而已! 断尾得到自己的领地中又来了很多事物的消息,它亲自跑来看了看,看过之后却是带着自己的狼崽子们远远地避开了。 这些食物也太多了,根本就不是它这个族群能够下得了嘴的,与其吃不到,还不如远远地避开,这些人类一看就是那种很不好对付的哪一种。 而这些人类手持的兵器也是断尾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断尾感觉到了危机,只能是远远的避开,说不定什么别的地方会有大量的食物存在也说不定。 钱端横拿着望远镜,看到了一只似乎是狼王一般的存在出现,只是没有一会的功夫,这只狼王就带着狼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钱端横看着狼群消失的方向,似乎那些牛马的尸骨有了个很好的解释,随即远处跑来的斥候禀报说,距离轨州只有不到五十里了。 钱端横倾向于第二天展开进攻,而宋鑫云却是建议一鼓作气拿下这个简陋的城池。 轨州能在这里建城,是利用了周边大量的碎石,看着坚固的很的城池,对于钱端横和宋鑫云来说,似乎也太简陋了一些,仅仅是捡石头摞在一起,就想抵抗大唐的铁蹄吗! 这座城池并不只是捡石头垒在一起,而是掺杂了很多的泥土还有草绳一样的东西,但是这样的城池对于带着炮兵的大唐军队来说,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此时的多杰顿珠已经离开了轨州前往了建昌,城内的刀舞在大唐军队展开营地之后,终于知道了大唐军队到来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对他犹如当头一棒一般,只是听说大唐军队的军旗迎风飘扬,竟有百面之多的时候,刀舞就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城内这些人想和强大的唐军作对,简直是找死。 思来想去,刀舞决定主动出击,主动的想唐军示好,或许可以侥幸的留存下来,在这个乱世之中,不就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吗! 自己像唐军投降也好,归顺也好,又或是像唃厮啰一般选择主动依附也好,不都是为了活下来吗! 既然想通了,那还等什么呢!立刻就吩咐杀牛宰羊,他要带着这些东西去犒劳唐军的到来。 钱端横之所以不听宋鑫云的话攻城,心里也是存着不杀伤人命的目的,看着大车小车来劳军的这个叫次仁旺堆的轨州领主,钱端横还是有一丝意外的。 不都说吐蕃人非常仇视汉人吗!自己眼前的这个吐蕃领主竟然回来劳军,真的是意外之喜呀! 钱端横真的是希望兵不血刃的占领轨州,主意是他出的,又是由他领大军前来征讨,要是兵不血刃拿下轨州,这也算是自己从军史上的一个功劳。 你有情我有义,商谈起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刀舞得自大军就是来占领轨州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唃厮啰的境遇,此时他也碰到了,大唐给他们的选择真的不多,要么臣服要么战,看看人家大唐军容还有装备,刀舞就知道自己除了臣服,还能怎么办呢! 心里不舒服,可是脸上却是丝毫不漏,刀舞始终都是依附期盼大唐已久的表情,这让一边的宋鑫云也是看的很高兴。 战争始终是要死伤的,能轻松拿下轨州,自己也能轻松不少,钱端横对于刀舞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是要他将轨州的账册以及各级官吏的名车报上来即可。 而轨州的城防,将于明天大军进城之后有唐军接手,刀舞的亲兵卫队可以保留现有人数,而其他军事人员,官府差役则也在此列。 刀舞走出大唐军营的一刻,笑容就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沮丧,再回头看看大唐军的那些莫名的装备,刀舞真的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本身就是出来历练的苗裔望族刀家的一份子,此时却是落到如此境地,手中无兵无权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杀回苗裔去呢! 回到自己府邸的刀舞,越想心情越是烦闷,可是自己有无人可问,自家姐姐虽是足智多谋,可也远在青唐城,自己就算是现在前去讨教,也来不及呀! 看着这个次仁旺堆晚宴也不吃就走了,虽说是借口整理账册,但是钱端横却是从他的不自禁流露出的神情中看出了这个人心情很不好。 “将军,你对此人有何看法?” “看法,只是一个照面,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还没有和咱们交锋对战,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投降了呢?” 钱端横笑笑,说道:“刚才我问他轨州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才说没什么事情,可是据我们知道,他才和吐蕃的四王子多杰顿珠做了笔买卖,这人不可全信呀!” “这个,会不会是他为了自保才这么说的,毕竟咱们刚来,有些事情并不了解,或许时日一长才可看出端倪吧!” 钱端横叹口气,说道:“或许吧!” 钱端横是干什么出身,他不就是搞暗探的吗!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很明白,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让他看出很多东西来。 何况这个刀舞有的的确确心慌,实在是做了很多让钱端横怀疑的小动作,比如说眼神闪躲,还有就是说话磕磕巴巴不利索等等,这都说明这个人在隐藏或是在掩饰什么。 第512章 有些反胃 钱端横本来想立刻成立轨州的暗探机构,可是想了想,却是猛然觉得有些无处下手。 自己身边的几个护卫,都是做探子的好手,可是他们的长相很难融入到这些吐蕃人中,这让钱端横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虽然是暗探做不成,那就先在军中组织人员进行学习,掌握城防的一些技巧,在现在看来尤为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大唐军营就吹响了嘹亮的军号,刀舞站在城墙上看的是清清楚楚的,面前的这只唐军竟然全部都是骑兵,而且最少的都是身带双马的配置。 刀舞猛然间才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一支唐军,绝对是大唐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要不然也不可能奢侈的都是双马吧! 就算是在自己的轨州生产马匹,一匹马的价格也在十五到二十五两银子,不说这些唐军的装备,只是两匹马就是五十两银子呀! 这几万人下来,那得多少银子,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军队,而且看着后边连拉带拽得家伙,不是攻城器械又是什么呢! 先进城的只有五千多兵,他们先是接受了轨州城墙的防守之后,钱端横才派出另一队五千人进城,这些人简直就将不大的轨州的大街小巷全都站满了。 刀舞没有经历过这些,只是看着唐军的行动竟是熟练得很,这让刀舞觉得这些兵绝不是第一次接受城池的投降了,也太熟练了吧! 等城内全部都在大唐军控制之下以后,才见到城墙上的士兵挥动了手中的双色旗子,而再次派出的就是一对武装到牙齿的火枪兵了。 这些士兵不同于前面的士兵,他们都是带着圆圆的钢盔!刀舞看到这些头盔都是黑色的,竟是不会反光的,而且上面还有网子一样的装饰,看着就是一件很喜欢人的装备。 而这样的装备,刀舞不认为仅仅是为了装饰,而他们身上的皮毛大氅也预示着这些士兵身份的尊贵。 这些人身上,只在腰间挂了一把似乎是剑的东西,但又似乎太短了一些,那他们有什么用呢! 他们除了腰间的那把剑之外,就是他们马匹上挂着一杆什么东西,木制的把手,而前面却是一个圆管,这能当武器用吗! 刀舞对此有着深深的怀疑,而他们背后那一直跟棍子一样的东西,就更是让他疑惑,这么短能做什么呢! 钱端横带着一直墨镜,他从眼睛后面看着次仁旺堆的神情,他此时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人内心一定隐藏着什么事情。 而宋鑫云则是忙着部署自己的部队进城,对于城防的布置,没有多少人会比他在熟悉了。 他对于这么一座小城的防守,只是转了一圈之后,就对钱端横说道:“这个城池让我感到很是诧异,普通民众都是露出依附冷漠的神情,妇人还有儿童的数量极少,而且各个都是面黄肌瘦的。” 钱端横看向宋鑫云,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这只能说明这个吐蕃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好相处!” 宋鑫云笑道:“不只是这些,你看看街边的那些男人,各个都是吃的膀大腰圆的,而且都是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似乎我们钱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你在看看那边的几个,只要看向其中某一个人,那人一定会躲闪你的眼睛的。” 钱端横笑笑,果然看向了那几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吐蕃人,正瞪着眼睛在观察他,只是再他看向他的那一刻,这人就低下头,将自己的眼神隐藏了起来。 钱端横笑着对宋鑫云说道:“你的观察力不错,做领军大将有些可惜了,要不要转入皇家密探?” 宋鑫云瞥了一眼钱端横,慢慢说道:“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天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我喜欢刀对刀枪对枪的正面厮杀,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一个男人是否英勇。” 钱端横撇撇嘴,但接着又笑着说道:“既然你喜欢光明正大,那么明天,又或是后天,我们来一次实战演习如何?” “你看看周边的雪山,你确认不会引起雪崩吗?”宋鑫云笑着说道。 “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要干这个吗!既然不打了,怎么震慑这些宵小呢?” “好吧!听你的,如果一场实战演习就能解决掉一些麻烦,我觉得也不错!毕竟就如我们伟大的皇帝说的一样,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就是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钱端横哈哈笑道:“好吧好吧!我们伟大的皇帝还说过,没有防守的防守,才是最靠谱的防守,你说是这样吗?” “好吧!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小心,有我在,一切你就放心吧!” 刀舞给他们准备的是一座小院子,这是遵照钱端横的意见安排的,太大的院子让他感到不安全。 钱端横习惯于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喜欢住在小房子里,这样的房子能让他看到一切环境的变化,包括飞进一只苍蝇,他都会知道的。 他身边只有十五个亲卫,这十几个人都是跟随了他很久的老部下,这些人在钱端横的身边工作是自愿的,虽然离开他之后,就能得到升迁,又或者是主持一个一个地区的情报工作。 这些人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很有些不自信,他们跟在钱端横的身边,见过太多的情报分析以及钱端横是如何应对危机的,他们在他的身边时间越长,对自己就越是不自信。 有几个是希望能够跟随钱端横多学习几年,还有两人根本就是年纪大了,也习惯了钱端横的做事方法,跟了别的人之后,恐怕很难适应,也就只能跟在他的身边了。 还有两人是李奇特意派过来的,钱端横知道这是李奇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对于李奇的这一行为,钱端横并没有感到什么反感。 一个皇帝百忙之中,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谭雅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那也是太忙不是吗! 他能派人过来监视自己,这说明自己还有让李奇疑惑的地方,这不是说李奇小气又或是说又疑心病,这是对李奇负责,这对李奇的将来的发展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钱端横深深的知道大唐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和李奇的英明神武是分不开的,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哪怕是一个皇帝! 李奇需要很多人跟随,这些人跟在李奇的身后做事,人多事情就多,他们的目的当然也不一样,而能够真正取得李奇信任的人,全天下也不过就是一手之数。 钱端横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展示给李奇,他觉得只有让自己的皇帝信任自己,自己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比如自己现在可以带领大军平定一方。 这个小院子,只有三进,随时不大的院子,但也有十几间房,钱端横的房间周边足足有三个小队再进行防守工作。 他自己身边有十五个人,再加上三个小队四十五人的火枪手,这座小院子简直就是一座铜墙铁壁一般。 原本的轨州就要进行宵禁,钱端横进入之后,就将孝敬继续执行了下去,大街上都是大唐的巡逻兵,这些巡逻的人都是拿着一种外面是透明的东西,里面则是露出明亮的灯火。 这一件东西,将周边照的明晃晃的,一两丈之外都被照的很是清楚,这让躲在阴影里的几个人,只能是四处躲藏着这些光亮。 巡逻队基本是一刻钟就会有一队走过,这几人只能是走走停停的向着钱端横的院子摸了过来。 钱端横从长安出来之后就没有在洗过澡,今天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于是钱端横这个一直禁欲的家伙,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 这里的海拔高度并没有多高,因此钱端横他们并没有饮用红景天的药酒,在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之后,他竟是感觉到了一点头晕。 身边的两名护卫看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赶紧喊军医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领军大帅有病了,这可是一件大事件,整个的院子立刻就忙碌了起来,院子外面的几个人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他们就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要是混乱,不管是吐蕃人还是汉人,处理的方式是一致的,尤其是钱端横这样的领军大将出事了,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动了起来。 这几人都是穿的黑色的夜行衣,本来亮堂的院子此时却是变的暗淡不少,这几人终于混了进去。 他们并不是要拿刀杀死他,而是要用一种叫做曼陀罗的毒药毒死他,军医看过钱端横之后,笑笑说道:“咱们的高原指南,将军一定没有仔细看过,里面的第三条是不要轻易洗澡。” 钱端横很抱歉的笑笑,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没有仔细看,只是第三条还是看到过的! 只是这一次,我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所说的高原反应,这才洗澡的。你知道我身上都臭了吗?” 军医笑笑,说道:“好了,一会睡觉前喝点酒,当然是我们葫芦里装的那种!” 钱端横皱眉道:“你知道我已经戒酒很多年了,想想酒的味道,我就有些反胃!” 第513章 毒杀 军医却是将葫芦打开之后,到处一杯酒说道:“这不是酒,只是药而已!” 钱端横无奈的端过来,一口就将酒喝掉,脸上看不出他是兴奋还是什么,只是一会儿,就范起了一层红云。 钱端横裹着一床军用毛毯慢慢地睡着了,护卫就站在他的旁边守着他,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一名护卫说道:“睡觉都能将自己蜷缩起来的人,你说他是有多么的小心和紧张?” 另一名护卫叹了口气,说道:“看看他就知道,谁的成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呀!” 宋鑫云在钱端横的旁边屋子里,刚才他也在旁边看着,看到军医手中的红景天药酒,他决定回去也得喝一杯再睡。 刚刚喝过酒,就听到屋顶上似乎响了一声,在想听的仔细一些的时候,确实又没有了声音,宋鑫云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当初给他们安排住所的时候,刀舞就存了怀心思,轨州城内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就是那种墙壁一尺厚的,就连房顶都是搭上木架子在夯土而成的屋顶。 这种屋子虽然不好看,但却是冬暖夏凉,这也是千百年来,老百姓的一些生活经验吧! 可是他们的这个小院子却是石头垒的院墙,远处看着很平整,其实走进之后就会发现,墙壁上到处都是缝隙,十分的便于攀爬。 而屋子的墙壁其实也是片状的石头垒起来的,只是在外面糊上了厚厚的泥巴之后,又粉刷成了白色,也就看不出墙壁原来的构造了。 上面的几人就是从这样的墙壁上爬到了屋顶上,而屋顶却是中原常见的红瓦,上面几人将瓦片轻轻的掀起来一块,又拨开下面厚厚的草甸,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熟睡的宋鑫云。 上面那人看到不是那个面色阴冷的钱大人,却是另一名领军大将,眼看着院子里到处是人,想了想之后,就见腰间的一个葫芦解了下来,有将怀里的一份木盒打开拿出一团丝线。 这一团丝线极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何况又是在昏暗的房间内,这一团丝线下面有一个银质的小坠子,这是在放下丝线的时候,防止丝线被风吹动而特意装备的。 这个东西就像是咱们盖房子用的那个千斤坠是一样的,只是体积就要小很多了,但是功能确实一样的。 这只银质的坠子里面装有毒药,这人将银坠子妈那美女的放下去,目标就是床前的一个茶碗。 将银坠子慢慢的放到茶碗里浸泡一下即可,他迅速地收起手中的丝线,拿到眼前看到银坠子上面发黑了,于是回头点点头,几人又从来的地方,悄悄地撤了出去。 刀舞的这几个手下,是用这个办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害人了,这个办法对于他们这些出身于苗裔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刚来到轨州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办法害死了轨州原来的城主一家,刀舞这才慢慢的走上了掌握了轨州的政权。 宋鑫云喝了已被药酒,这一夜睡得极好,等到了早上的时候,他依然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就起来了,梳洗一番之后,将昨天床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拿着自己的佩刀准备去活动活动筋骨。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头晕,但也没在意,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高原反应呢!可是走到院中,刚刚摆开了一个起手式,就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就没有了知觉。 旁边的护卫们,本来对于宋鑫云的这个习惯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听到响了一声之后,再看却是自家将军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立时就又是乱了起来,钱端横昨天喝了一杯药酒之后,睡了一觉也是感觉不错,此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习五禽戏,这是一种养生的拳法,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刚练了一会,现实听到惊呼喊军医的声音,再接着就是自己的护卫进来禀报说是宋鑫云不省人事了。 这让钱端横吃了一惊,难道是宋鑫云也是高原反应吗!这一路走过来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应,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钱端横过去的时候,宋鑫云竟是已经咽了气。这让钱端横觉得很诧异,高原反应的症状不至于这样吧! 军医原本就因为钱端横的事情,就在院子中歇息,听闻自家将军死了,也是吓了一跳,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跑了过来。 先是看看宋鑫云的尸首躺在那里,似乎面部有些灰黑色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不好,这是中毒的迹象呀! 此时的军医也是有些慌乱,将军怎么会中毒呢!他示意钱端横走到一边,小声说道:“大帅,卑职看着似乎像是中毒呀!” 钱端横也是点头,说道:“我看着也像。” 示意护卫将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之后,才说道:“你先试试银针再说!” 军医从自己携带的箱子里拿出一支银针,轻轻的插入宋鑫云的喉咙处,在拔出来的时候,银针竟是已经发黑了。 钱端横点头道:“果然!” 军医很是疑惑的说道:“将军难道吃了什么东西不成?” 含进来一个宋鑫云的护卫,钱端横问道:“你家将军早上可是吃了什么吗?” “没呀!就是喝了已被昨夜剩下来的凉茶!”护卫也很是疑惑,昨夜的凉茶自己几人也是喝了的,自己这几人可都没事。 军医疑惑的拿着银针对着宋鑫云喝剩下的茶水试了试,银针竟是在几人眼前慢慢的发黑,这不就说明茶水里有毒吗! 军医拿起茶碗放在自己鼻子前面闻了一下,就感觉似乎闻到了一种香香甜甜的味道,他判断不了这是不是毒药的味道,就端给了钱端横。 钱端横接过来仔细的闻了闻,只觉得这种香味很是诱人,而这种诱人的香味先不说是不是毒药,就只是这个香味,就决不是这个茶叶应该有的味道。 喊过来宋鑫云的几名护卫,也让他们闻了闻之后,这几人都说这个味道绝不是这个茶叶的,那就可以断定事情就出在这个茶水里了,也就是说有人下毒。 钱端横面露疑惑,将宋鑫云护卫再次一一询问,问过之后竟是更加的疑惑了,屋子周边一直都有人,这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下的什么毒?又是怎么下到茶水里的呢? 宋鑫云的几名护卫都是跟在他身边许久了,钱端横询问他们的目的,不是怀疑他们下毒,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几人也是疑惑的很,都说在屋子外面一直有自己人,根本不可能又外人进来而看不到的。 钱端横在屋子里查看起来,门窗都没有撬动的痕迹,这说明下毒的人根本就不是从门窗进来的。 那是哪里呢!钱端横看向了屋顶,屋顶就是常见的木头架子上搭着檩条,而檩条的上面这是铺着厚厚的草甸子,在外面就是瓦片了。 钱端横对于下毒的手法知道最少十几种,而从屋顶要将毒准确的下到只有两寸的茶碗里,显然是很不现实的,那要是不是从屋顶下的毒,那又是怎么办到的呢! 钱端横疑惑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屋顶草甸子上面有个空洞,但是从下面往上面看的却不是很清楚,这主要还是屋子太高,而且上面也黑乎乎的有关。 钱端横走出屋子,在这屋子外面四周,仔细的查看起来,他不相信这是什么毒虫偶尔接触茶杯才致使茶碗沾染了毒性!又这么恰巧的被宋鑫云喝了,太多的巧合就代表着不正常。 钱端横本身就是密探出身,对什么事情都是持着一种怀疑态度,就算是正常的事情,他都要怀疑,更别说这种查明怎么中毒的死了人的事情了。 这种屋子看着像是中原地带的传统样式,可是毕竟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一根主梁竟是窜出房子不少,那里距离屋子外墙也就是一尺左右,这要是使用什么抓钩钩住主梁向上攀爬,似乎很容易呀! 钱端横吩咐护卫们找来梯子,架在主梁上看看到底有没有抓钩的痕迹,护卫们爬上去却是没有看到有抓钩的痕迹,但却是看到有一只清晰的脚印。 钱端横让护卫下来,自己亲自爬上去查看,这是一只前脚掌,似乎很用力的踩在这根主梁这里。 在顺着脚印看去,趋势外面的围墙,围墙上面是堆砌着石片,从这里就看不出脚印的痕迹了,但是钱端横将梯子又竖在围墙上面,再次爬上去查看的时候,却是清楚的看到石片上面有一片没有灰尘的地方。 那这里就是有人曾经踩过的,而且看痕迹似乎就是昨天的,钱端横再次将目光看向屋顶,要是料想不错的话,屋子顶上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他爬道围墙上面,这里距离那屋子的大梁伸出来的那一块,也就是不到三尺的距离,只要一迈脚就能过去。 钱端横过去的时候,果然就是踩在那个发现的脚印上,再往前一步,双脚就落在了屋顶上面,从他长得这个地方看去,屋顶上竟是有最少三个人的脚印清晰的呈现在了上面。 第514章 说来听听 钱端横对于痕迹检验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是最少三个人的脚印,这三个人的脚印不大,这说明三个人不是太高大的人。 钱端横基本已经可以认定,这最少三人就是从这里下的毒手,他让人送上笔墨纸砚,认真的将屋顶的脚印一一描绘下来,并且还标注了这几枚脚印的大小尺寸。 从物质房顶下到地面之后,钱端横有到墙外仔细的观察起墙面,这出墙面虽然是片石垒起来的,但是上面的一些灰尘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被踩踏的痕迹。 钱端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却是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有人对自己下手了,对方不只是想杀掉宋鑫云,估计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吧! 回到屋子的钱端横,脸阴沉的像是要滴下水来,他想着自己进入轨州的一幕一幕,仔细地在自己心里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 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明知道自己有如此强大的武力,竟然还敢在当天下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领军大将,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喊来护卫,将这里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一遍,请求皇帝再派个领军大将过来,毕竟这是皇帝的亲兵卫队,自己实在是不便现场指派一名将军暂代宋鑫云的职位。 既然出了这件事,想来李奇一定是很生气的,自己对李奇的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子,绝不是看上去的那般仁慈。 钱端横看看天色,立刻就命令大军占据城内要道,对城内的所有人员进行一次摸排,看看什么人最是可疑,就算是刀舞的住处也不能放过。 几万人杀进轨州城,立刻就让这座只有不到三万人的小城沸腾起来,所有的住户都被要求不得离开自己家一步。 宋鑫云手下的士兵占据要道,城墙上更是十步一人的将轨州围了个水泄不通,昨天几名下毒的人,此时正在刀舞院子的一个小屋里酣睡。 昨天回来之后,这人就见下毒的事情给刀舞说了,这可把刀舞吓了一大跳,自己谁说有这个心思害人,可没想到真的成了。 心中虽是有些害怕,但是看着几人拿出的下毒用具,想着以前都没有出事,这些大唐军人不一定知道自己人是死于毒药吧! 像是赏赐了几人酒肉,这几人就大吃一顿之后就找了个屋子睡下了,可没想到的是,天刚亮,唐军就开始对城内戒严了,并且将自己府邸围了个结结实实。 刀舞心中有些害怕了,赶紧通知这几人,让他们做好准备,看看能不能跑出去,要是在自己府里找到什么线索,那自己可真的就说不清了。 刀舞几次都想求见钱端横,都被门口的士兵凶神恶煞一般的挡了回去,这让刀舞心里有了十分不好的感觉,但又苦于自己没有办法破解,心中不仅是烦闷起来。 那几人跑不出去,索性就换上了刀舞府里奴役的衣服,但这几人平时那里干过什么活计,只能是混在奴役的人群中滥竽充数罢了。 城内的搜查一直在继续,这次搜查简直就是一次人员和物资的清点,依照城内的地图,再根据刀舞提供的人员名册,挨家挨户的仔细查对。 钱端横不时就接到会话,那里正常那里有什么可以的事情等等,钱端横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根据前方查对人员的说法就是,城内一圈住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而外圈住的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 有的家庭看着似乎正常,只是一个男人就拥有两三名的女子,而且儿童也是极少的,这让前面的士兵都觉得不对劲了。 一个家庭的组成,自然是夫妻和孩子,但也应该有老人的,可是这座城内老人却是很少看到的,有的几个老人,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人,却是和普通家庭的老人很不一样。 刀舞为了控制轨州,这里面本身就类似一座要塞一样,男人都是军人,而极少的家庭也是军人和女奴的组合,这样的家庭有哪里来的老人呢! 钱端横想清楚这些,竟是吓得身上有些发热,汗都差一点流出来,他觉得自己安逸得太久了,对于危险的感知,似乎有些下降了。 他像是命令将城内的男子,全部关到城内的一次封闭的地方,先将这些人的数量和身份搞清楚再说。 要是自己察觉不到这些人有可能是军人,那今后要是自己一旦放松下来,这些人会不会出来作乱呢!那个时候,自己没有防备,可是极容易会受到攻击的。 只是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见城内的男男女女分了开来,钱端横也走出去,对这些人近距离地观察,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刀舞为了控制这些人,不仅是给他们准备女人,也给他们前脸物资,这些人有的是苗裔刀家的人,也有劫掠的汉人,还有吐蕃人,更是有着大量的吐蕃奴隶。 这些奴隶有的是买来的,也有被吐蕃领主贩卖来的,本来刀舞将他们买过来是要当作牲口用的,可是这些奴隶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杀起人来竟是比普通人更是凶猛。 刀舞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奴隶为了脱离奴隶的身份,竟是会如此的凶猛,杀人的时候,简直就是怎么痛快怎么来,根本就不管什么残忍。 这些人的内心是扭曲的,他们只是想在刀舞这个新主人面前展示自己有多么能干,才不会感受别人的痛苦。 这些人被关在一起之后,很快的就聚成了几堆,汉人奴隶是一堆,吐蕃人是一堆,而苗裔更是一堆,而最大的一堆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吐蕃奴隶。 而女人们的情况就简单很多,这些女人有很多都是带着一两岁、两三岁的孩子,但是长相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这些人中,汉人女子竟是最多的。 在这个时候的吐蕃地区,有一些汉人的女子存在可以理解,可是有如此多的汉人女子就很不正常了。 汉人的女子在唐朝的时候,即便是到了后期,身份也是要高于这些番人和吐蕃人的,这些女子一般都是不会下嫁给这些人的。 但是由于战争的到来,内地汉人为了躲避战乱而向这一地区迁移也是有的,只是他们的家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将自家女儿嫁给这些人的。 那么这些女子是怎么来的呢!大量的汉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有些女子已经是哭泣了起来,甚至有的女子已经拉着过往的唐军在询问什么。 钱端横没一会就问明白了这些女子的来历,果不其然!她们都是被拐卖或是被抢来的,而城中的这些男子都是这个次仁旺堆的军队。 这让钱端横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都不用问那个次仁旺堆,就知道昨天的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这些女人知道的事情不多,虽然说的事情杂七杂八的,但是经过唐军中的书吏整理,渐渐也能摸到轨州运行的一些脉络了。 有些事情需要证据,有些事情只要是怀疑就够了,根本就不用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知道你们都是敌人,那杀光你们就行了,那还管什么具体是什么人做的呢! 钱端横很久都没有如此的暴戾了,但是想到宋鑫云的死,心中就感到莫名的悲伤,自己可是没有打仗就死了一位大将,还是皇帝亲卫的将军。 这让钱端横心中升起了大肆杀戮的念头,怎么按都按不住的徘徊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显而易见的是就是这是一座有大部分都是军事人员组成的城池,而且军事人员掺杂在百姓当中,这就是图谋不轨,这让钱端横更加生气。 来到刀舞的宅子外面,钱端横像是围着这座宅子转了一圈之后,才让士兵进去控制局面,对于刀舞的住宅,要说没有一点顾虑,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等钱不都控制起来之后,钱端横踩在自己护卫的簇拥之下,慢慢的走了进去,像是看到刀舞立在一旁,细长而狭窄的眼睛预示着这个人是个狠辣之辈。 可是从刀舞脸上看到的献媚的笑容,让钱端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善于隐藏自身真实性格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钱端横向来不喜欢,自己就是个阴狠的角色,他才不希望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人。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的就是你的熟悉并且了解敌人的行事作风,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他狡猾你就要比他更狡猾才能打败你的对手。 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控制在了原地,钱端横走到刀舞面前,仔细的看向刀舞的那张笑脸,看的刀舞片刻,就让刀舞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本来就是勉强做出来的笑容,这个时候也显得真的勉强起来,钱端横沉声问道:“你昨晚在干什么,可有人作证吗?” “大人,小人昨天晚上就是在自己屋里,全府上下都能为我作证的!” 说完这话的刀舞,猛然尴尬起来,自己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什么吗! 钱端横有些戏谑的看着刀舞,呵呵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就仔细说来听听吧?” 第515章 一块石头 刀舞那里敢接这个话茬,赶紧说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小人不知道从何说起呀!” “你真的不知道?我相信不是你去做的,但是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你能走到现在不容易,真的想和我们大唐作对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钱端横的声音已经变地尖利起来,让对面的刀舞只觉得这个钱大人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心里一般。 此时的刀舞就算是说这事自己不知道,只怕这位钱大人也不会相信的,他另外就是不相信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身上。 钱端横看着刀舞的神情,心中也有些疑虑,这人看着阴险但却并不胆怯,他于是板着脸说道:“来了你的府邸,你不领本帅参观一下吗?” 刀舞笑着躬身行礼,道:“正有此意!” 二人一路走,刀舞一路介绍,钱端横没走到一处院落,就有门口把守的士兵过来介绍里面的情况。 前院是五十多名护卫的练功场和居住的地方,在两侧各有两个回廊,这是女眷们走得地方,男子是不准走在这里的。 此时刀舞就带着钱端横走在这条回廊上,回廊两侧都有,但是依照规矩,左侧进右侧出,这样就不会有人走个顶头而使得连廊拥挤。 这样的设置简直就是和汉人的生活习惯是一样的,只是这处连廊修建的颇为下载而已! 前院有五十名护卫,这五十个人长得都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经常习武之辈,个子也较一般的吐蕃人要高不少。 这些人的皮肤要不是露着深棕色,钱端横都要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吐蕃人了,就算如此,他依然怀疑这些人的身份。 中院就是刀舞妻妾的住处了,只是在这里,钱端横看到的依然是几名汉人女子,而本应该有的老年人和孩子,这里确实一个都没有。 钱端横只是看,并没有询问什么,料想不错的话,这次仁旺堆一定还有一个据点,而这个据点一定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几名女子算然穿的都是光鲜亮丽,但从他们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的笑容,这些女子一定是劫掠又或是贩卖来的,钱端横不由想到。 对于刀舞的家庭还有财产来说,钱端横现在更像找到一些关于宋鑫云被杀的蛛丝马迹出来,这件事比什么是都要重要得多。 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子,钱端横是很想救他们回到家园的,可是在现在的这个时候,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 突然这几名女子身后的一名女婢引起了钱端横的主意,这女子面色黝黑,一看就是吐蕃人的样子,可是面目虽是抹着胭脂水粉,但是相貌也太粗狂了一些吧! 钱端横心里只是感叹了一句,并没有往心里去,可是走了两步之后,他猛然想到,在这个以吐蕃人为尊的城池内,怎么会有吐蕃人伺候汉女的呢! 他转过身子,指着那女子说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的本意是想近距离的在看看这女婢,可是那女婢的反应却是超出了钱端横的理解,这女婢先是用衣袖挡住了脸,再然后就是退后了一步,再接着就是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架在了前面的汉女脖子上。 根本就不用钱端横吩咐,就有人举起手中的火枪,指向了那女婢,刀舞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那女婢同样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双方立刻就僵持了起来。 刀舞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人就是下毒的人,本来想着让身材矮小的他躲在女眷之中,说不定能躲过一劫,可是如今却是躲不掉了。 刀舞看了看周围,自己的人都被要求面向墙壁站着,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心里不由是有些着急。 那女婢看向刀舞,就看到刀舞一辆急切的摸样,心里却是一咬牙,拉着前面的女子,就先退到屋子当中去。 可是他刚刚一动,众人只听得耳边“彭”的一声,那女婢却是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叫,想着旁边就倒了下去。 钱端横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边的几人就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这人按在地上,嘴堵上之后又捆了个结结实实。 钱端横站在一旁,很轻松的就看到了这人的脚底板,对于地上这人的脚印,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昨天晚上一定有责任参与,但是另外两个人在哪里呢! 刀舞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被几个人抬了出去,等他在去看时,那人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刀舞从震惊还有烟雾中清醒过来,眼前的那人已经是不见了,他不由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又是怎么见那人拿下的,难道这些军人都会魔法吗! 钱端横看着刀舞吃惊的神情,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面前的这些女人被再一次的认真清查,而这些女人作为见证人,也被一同带走了。 钱端横请刀舞先行,刀舞无奈的只能向前走去,下面的杂役的院子里,还有两名昨夜下毒的人在那里,刀舞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两人也被发现带走,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得到五,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外面,男人和女人早就被分开了,而自己隐藏在这座城中的军事人员,早就被一一甄别出来被另行关押了。 “这位大人,你的家眷就只有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刀舞正走着,就听见这位钱大人随口问道,心里一惊,但很快地就回答道:“哎,也不知怎么的,这么些年换了无数的妻妾,可就是一无所出,真的烦恼得很呀!” 他的感慨让钱端横听来,话语中虽然充满了遗憾,可是似乎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至于什么情绪,钱端横就不知道了。 这是一处花园,里面的植物不多,以高大的树木为主,这些高大的树木,巨大的枝杈将城主府整个后面都掩盖在了一片树荫之中。 这样的树木在中在自己院落中,在中原地带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自家宅院中中这么高的树木,极易引来盗贼不说,更是容易引起火灾!这些道理,难道这里的吐蕃人不知道吗! 钱端横在看到这些树木的时候,就驻足不前了,他仰着头仔细的看着这些树木,其实还是在观察树冠之上,有没有隐藏这什么人。 在钱端横的印象里,这样的地方,极容易隐藏弓箭手之类的具有远程杀伤能力的敌人,他的目光在向上看,刀舞心里却又是一阵紧张。 这其中最高的一棵树上,就有三只鹰隼的巢穴,这里就是刀舞圈养信鹰的地方,而他放出去向唃厮啰和自己姐姐回报的鹰隼还没有回来,要是此时回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钱端横仰着头看了半天,只觉得上面树杈间露出来的光亮颇为刺眼,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对旁边的刀舞说道:“树大招风这句话没有听说过吗?宅院中怎能如此栽树呢!” “大人有所不知,家中女眷都是汉人,他们对于此处的阳光颇为忌惮,要是阳光直射,就会使她们的皮肤干裂,无奈之下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哦……!” 钱端横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那里又似乎不对劲呢!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不想阳光直射,完全可以戴帽子和面纱吗!那里用这么多的树木来遮挡。 钱端横不往前走,而此时在院子里警戒的士兵已经有人开始攀爬这些树木了,这是她们刚才没有查探到的地方。 既然自己大帅不往前走,还对这些树木产生了什么怀疑,这就不能不让这些士兵紧张起来。 原本就很是紧藏的士兵看到自家主帅疑惑,岂有不爬道树上侦察的道理,只是想上到树顶上还是有些难度的。 士兵们对于书上有没有人很是在意,但是书上有几个鹰隼的巢穴就不怎么管了,他们也只是认为这是哪一种大鸟的窝而已! 士兵们从树上下来之后,对他做了个很隐晦的动作,这是告诉他没有危险,钱端横看到这个动作,这才慢步走进了这处院子。 这处院子很大,而且从这一边根本就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临近冬季,地上的草都已经枯萎了,干枯的草都有半人多高,这让钱端横很疑惑,这里的环境适合夏季乘凉吗! 女眷们就算是到了这里乘凉,难道不怕这里的蚊虫叮咬不成!况且夏季可是毒虫们四处活动的时候,这个次仁旺堆真的不怕自己的女人受伤害吗! 况且从现在的枯草情况看,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以驻足停歇的地方,那些女眷要怎么才能在这里乘凉呢! 钱端横走了没几步,就想着一边走去,那里有一块大石头看着着实不小,走进才看清楚,这竟是野外常见的一种带着红黄色的石头。 钱端横看着这块石头,问道:“大人,这里怎么会有一块石头呢?” 刀舞有些犹豫的说道:“很早之前就听说轨州附近有金矿,可是我找了许久,也就只见到这一块而已!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金矿石,只有放在这里,希望今后有人能够认识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516章 不合身 钱端横之所以对这块石头感兴趣,那是在很早之前,他在汉中的时候,似乎见到过这种石头,只是这种势头不是金矿石,而是铜矿石,而且还是很稀少的一种白铜的矿石,也有人叫这种铜为苗银! 这是一种很贵重的铜,尤其是它不锈和耐磨损的特性,适用于很多的地方,李奇再他来的时候,就特意嘱咐他要仔细查找这种矿石。 如今在这里见到,钱端横有些感觉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问刀舞“这种矿石多不多,在哪里能够找到呢?” 刀舞苦笑道:“那里有很多,这只是在野外偶尔得到的一块罢了,再找也是找不到的!” 钱端横颇为失望,他不死心的接着问道:“这块石头在哪里找到的,你可还记得!” 刀舞见他问的仔细,不由多心的说道:“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呵呵!不知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东西是距此百里的野狼坡找到的,但是可是死了不少人,才将这东西拖回来的。” 钱端横一听说是百里之外的地方,就想到了自己看到野狼的那个地方,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有也狼出没的山区?” “不错,就是那里!” 刀舞说完这句话,却是判断出眼前这人竟是从青唐城的方向过来的,那唃厮啰就没有察觉吗!要不然不会不给自己传递消息的。 钱端横又看了一会这块石头,纠结着向后院走去,刀舞刚放下的心不仅又提了起来。 后院的人就多了起来,只是抱头蹲在地上的杂役就足有二三百人之多,另外就是这个后院也太大了一些吧! 左侧是两排低矮的土坯房,右侧则是三个马圈,只是大约一看这里的马匹就有三百匹之多,这完全就不像是后院,倒像是一处军营。 钱端横皱眉走了进来,这后院的味道可是够臭的,马粪对在一旁还没有清理,而另一边的马匹又是拉又是尿的,这味道就好不了。 钱端横的护卫早就在土坯房那边,清理出来意见干净的,将他进来,就将他引了过去。 钱端横示意给刀舞也准备一把椅子,在情况不明了直欠,自己没必要江浙人当作敌人对待。 两人分左右做好,那护卫就在钱端横耳边说道:“前面蹲在地上的一共是三百零五人,在府中账册登记的确实只有三百人,多出来的五人都在那边,只是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让他们都站起来,一个一个的从我的面前过一遍,从那五个人开始!” 护卫下去安排,而另一名护卫这是端着一壶茶放在桌子上,拿了两个茶碗分别放在了他和刀舞面前,倒上茶水之后就退了下去。 钱端横示意刀舞端起来尝尝,这是他从长安带来的今年的新茶,尤其是汉中特有的这种茶清香宜人,很是对他的胃口。 刀舞轻轻喝了一口,只感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喝进嘴里竟是回味无穷,不由赞了一声“好茶!” 护卫让那五人从钱端横和刀舞面前一个个的走过,钱端横看着他们的脸色和神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个人的气质有时候真的不是训练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在吐蕃的这些奴隶,他们时代都是奴隶,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卑微,习惯了自己的身份连猪狗都不如。 见到老爷们是不能够抬头的,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奴隶们是不敢和老爷们对视的,唯恐因为老爷们因为自己的偷窥和对视,而被认为是不尊重。 而老爷们也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些奴隶们都是低垂着头的走过来,而钱端横让他们抬起头的时候,他们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刀舞,唯恐自己听别人的话,而惹得自家老爷生气。 老爷平时并不和他们接触,但要是真的惹到了这位老爷,那是真的要抽筋扒皮的,曾经的一幕一幕历历在目,让这些奴隶根本就不敢造次。 看着眼前的奴隶看向自己,嘴里虽说是埋怨他们不停钱大人的话,心里却是很是满足。 听到自己老爷吩咐,这五人才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钱端横看到的是一张张沧桑的不像样的,犹如桑树皮一般的脸。 这种人一看就是常年积劳成疾,根本就没有进行过保养,不要说保养,可能洗脸都是一种奢望吧! 这里的阳光充足,尤其是紫外线对人的侵害极大,不进行保养的话,那脸皮可不就是斑驳不堪吗! 钱端横根本都不用问他们,就知道这几人绝不是昨晚作案的人,让他们下去之后,就让其他的杂役每五个人一组,从自己面前慢慢地走过。 从这些杂役的长相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是面相却是大不相同,大部分都是跟刚才那五人一般的长相。 不只是他们的长相沧桑,就是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而有的杂役身上的衣服就显得干净不少,有几个杂役的衣服上竟然还有一些不值钱的装饰。 从这些破旧不堪的装饰物上,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管事,钱端横对自己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将这些人全部带到了一边。 将这些人带到一边之后,就将他们的眼光和刀舞完全的隔离开了,这让刀舞心里感到了一些不安。 他的眼光不自然的就瞄向了还没有过来的那两个刺客,此时的他们就躲在杂役的人群中,虽然还有好多人才轮到他们,但是总会轮到他们的。 看着那些被甄别出来的人,刀舞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就是自己杂役中的管事,被带到一边的人中,竟是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可见自己身边的这个钱大人简直就是慧眼如炬呀! 钱端横知道自己这种甄别刺客的方式,一定会对刀舞产生刺激的,而自己要的就是刺激刺激这个次仁旺堆,毒杀宋鑫云这件事一定有这人的身影在里面。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人趴在钱端横耳边小声说道:“刚才那人自杀了!” 钱端横一愣,那人随即又说道:“咬了自己的舌头,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钱端横心里很是恼怒,但是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的让这人退下,自己则是依然看向了剩下的这些杂役。 刀舞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这位钱大人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这让刀舞感到一阵慌张,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情,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刀舞自从走出家门,到了江湖上历练,早就习惯了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是自从早上这里被包围,自己就断了外面的消息,这让刀舞很是无所适从。 越是看着钱大人冷眼看着面前走过的奴隶,他的心情却是越快来越不好了,可是有些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是以谁强大谁就说了算。 那两名刺客分别蹲在人群中,虽然脸上也是涂抹了一些油泥,但是依然还是和身边的这些脏了吧唧的奴隶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身在奴隶之中,早就被努力身上的一阵阵的恶臭熏得都快吐了,可是面对着周边虎视眈眈的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他们根本就连动都不敢动。 只是他们在人群中,时不时就略微抬起头,先看看这么长时间,那位汉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人多的时候,这几人还在人群中不显眼,可是随着蹲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少,这两人就凸显了出来。 钱端横不只是看前面走过的人,还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看着地上蹲着的这些人,只是没一会,他就看到了两三个很奇怪的人。 这几人都睡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和那些始终低着头的奴隶有很大的不同,这几人都是蹲在前面有人挡着的地方,但是又时不常的探头出来偷看一两下。 他们的举动怎能不让钱端横怀疑呢!但他却是不动声色,他就是先看看身边这个刀舞会不会有什么举动。 钱端横还是倾向于李奇的建议,当地人治理当地人,最好是不要插手地方事务,只要抓住军权,就有了一切。 只要是制定好制度,就不怕他们这些本地的官员出什么幺蛾子,什么事情只要遵循规则或者说规矩,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自己身边的这个次仁旺堆要是个守规矩的人,钱端横是愿意放他一马的,但要是真的是他下令毒杀了宋鑫云,他也只能为自己的战友报仇雪恨了。 人越来越少了,终于轮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这人跟在其他人的身后,走在了最后面,可是走到钱端横和刀舞面前的时候,五个人却是要一字排开的,也就没有了谁前谁后的了。 等着几人一字排开之后,都不用钱端横说话,刀舞自己都觉得这个人的穿着,站在这几人之中实在是不伦不类。 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衣服,此时穿在他的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又或是根本就是偷来的不成。 第517章 追查 这些奴隶都是穿着类似于麻的衣服,编制的虽然紧密,但还是显的很是四处漏风,因此这些奴隶就在前胸后背还有腹部都缝上了散碎的皮子。 也是因为这样,每个人缝制皮子的地方不会完全一样,而这人穿的一副明显就不是他的,衣服短就不说了,而肩膀也窄了不少。 被这人强行穿上之后,下摆和袖子就显得短了不少,而这人的裤子就更是短的到了脚脖上面。 钱端横嘴角上翘的看着这人,这人被他这么看着,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而他越是紧张,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刀舞。 刀舞在一旁心跳的犹如打鼓一般,他紧张的就是这人表示出和自己认识,可是这人实在是太紧张了,不看向自己的主子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如今的刀舞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并没有让这几人去加害这些大唐人的麻烦,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现在的轨州只要是出一点事,要是没有他刀舞的授意才怪! 只是这一次刀舞真的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而且还有苦说不出,刀舞就算现在给这位钱大人说不是自己授意的,只怕这位钱大人也不会相信。 但是自己也算是一位城主,而这几人又是为自己强出头,自己不保住这几人又能怎么办呢! 让他检举自己的手下,而且还是用的极其顺手的手下,这也是不可能的,自己要真的这么办了,那今后谁还敢跟自己混。 刀舞满面寒霜一般的坐在那里左右挪动着自己的屁股,就跟犯了痔疮一样难受。 钱端横越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人,刀舞越是浑身的不自在,可是钱端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一句话都不说。 面前的这五个人,有四个都是低垂着头浑身打颤,只有这个人除了几次抬头偷偷的观察钱端横之外,就是频繁的看刀舞了。 他看钱端横的时候,眼睛了充满了狠毒之色,而看向刀舞的时候,眼神中有祈求、征询还有一丝可怜的意思在里面。 钱端横可以很清楚的察觉到这个人表现出的各种情绪,也能感受到身边刀舞的不安与无奈,但是他就是喜欢这种抓到猎物的感觉。 这人越来越不安了,他是不敢直接站出来举报刀舞的,不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几个人临时起意的,就说他的家人还在到五的控制之中,他也不敢说什么不利于刀舞的事情。 钱端横只是对着人努了一下嘴,旁边护卫上去就将这人一把抓住,这人被抓住,不由自主的就想反抗,可是钱端横的护卫是什么人,只是一记手刀就将这人砍晕了过去。 其他四个人都吓傻了,立刻就像是鹌鹑一样的蹲下,四个人可怜巴巴的挤成一堆,只是那人被抓走之后,这几人就被带了下去。 他们的神情代表了他们心中的恐惧,这些大唐人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以前见到的那些大唐转来的奴隶,一个个都是犹如待宰的羔羊摸样,今天却是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一群人。 蹲在一旁的奴隶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最后一名刺客微微抬着头,却是瞪着眼睛看着被架走的那人。 刚才那人其实也算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平时在他们这些刀舞圈养的打手中,打斗搏杀的本领也算不错的,可是竟然被人家轻轻一下就打晕了,这真的吓到了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用手掌只是一下,就能将一个大活人弄晕过去,这简直就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杀掉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但都是使用的是短刀弓弩,赤手空拳的兼任干掉,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都不用钱端横示意,身边的护卫就上去将这人抓了出来,只是这人明显没有刚才那人镇定。 “大人,救我呀!” 刀舞叹口气,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叹口气闭上了眼睛,他这是在告诉这人,自杀吧! 钱端横也听出了刀舞一声叹息的意思,他只是对护卫做了个眼色,刚才已经死了一个了,这些看守都是深感愧疚,现在抓住人直接就是堵嘴之后才捆手捆脚。 刀舞看着这人被捆成一条人棍一般的被抬了下去,刀舞就知道大唐抓人有这种手段,那就说明这些人对付俘虏一定是有自己的手段的,那人现在就算是想死也不可能了吧! 刀舞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人绝不是一个笨蛋,他眼见前面的奴隶都已经被甄别玩了,而这个钱大人竟然是短期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并没有撤走的意思。 他的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是这两人被大唐军人真的审出来什么,或者是两人胡说什么的话,自己到那个时候就太被动了。 刀舞是用他们的家人在控制他们,一边是威逼,另一边则是利诱,这两样法宝被他使用的得心应手。 一个上位者,不在于使用这些手段,只要是这种人,无不把这种手段当作法宝使用,但是不同的却是选择,也就是在危机时候的抉择。 选择对了,就能百尺枝头再进一步也说不定,而选择一旦错误,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说不定还能害的家破人亡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就是一个选择开始了,刀舞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将这件事给这位钱大人说一下,先说是主动,被别人查出来再说,可就被动了。 哪料给钱端横说过以后,这位钱大人就像是再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就这么笑呵呵的在看着自己。 刀舞不知道他说什么意思,心里也是忐忑不已,过了良久之后,钱端横才对他说道:“我也觉得你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你这么说,本帅倒是觉得还是有些可能的!至于怎么处理你,还要请示我家皇帝才行。” 刀舞没有听到自己满意的内容,脸上自然就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钱端横笑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本帅回去找你的!” 说到“找你的”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已经收了回去,刀舞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那条鱼,至于最后会怎么样,那就由不得自己了。 刀舞自己走了回去,钱端横并没有让人看管他,利奥塔也走不出这个把守严密的院落。 等他走了之后,钱端横又带着人将这个面积颇大的后院,仔仔细细的将这里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并且让人过来,将这里的马匹全部拉走了。 后院不只是有马匹,还有不少的牛羊被圈养在这里,粪便的气味简直让钱端横喘不过气来。 成堆的粪便被堆在一边,晒干的那些分辨被堆在一旁,这是在地上挖的还几个大坑,只是里面堆积的干燥的粪便早就堆的老高。 而新鲜的分辨则是被摊在一旁,钱端横知道这样晾晒牲口粪便的习惯,只是在积攒过冬用的燃料罢了。 钱端横带着人将这里认真的看了一遍,再回到那一片都是树林的院子时,他就觉得这里的树林不只是招风这一个原因,只怕还有阻挡后边院子的臭味的功能吧! 到了刀舞家眷的那个院子,这里面的唐军最多,由于时刀舞的家眷所在,一个适应要保护他的安全,另外也是阻止他和外界联系。 刀舞和他的女人们都被关在了一楼的最里面的两个房间,他们的饮食起居都由唐军负责,刀舞虽是很不情愿,但却是身不由己! 此时他就看到钱端横过了良久,才从后面转了出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身边的女子都是他的奴隶,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妾。 这些女子许久以来,也没有一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他也就对她们不甚在意。至于在另一间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女人们,他除了心烦就是心烦。 钱端横将这个刀舞家眷这座两排两层的小楼认真的转了一圈,他从最后一间屋子转了出来,只是他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两排房发呆。 他转了半天,真实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刀舞的书房,或是能不能找到他的什么密室,可是他转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这就让他感到疑惑了。 要知道这个刀舞就目前来说,不管是城内的成群的军人,还有他这座宅子的布置,都显的神秘的很。 既然神秘,那么他就一定会有神秘的密室之类才对,可是自己找了半天,怎么就找不到呢! 所以就站在院子里仔细地琢磨着,这里只是土坯墙加上木板建成的,这是典型吐蕃人的结构,土坯房虽然要经常的维护,但却是非常适合这个干燥少雨的地方。 钱端横看着这两排房,却是想不到密室在哪里,他只能是前前后后的转着,刀舞要真的是有密室,那就一定一定是在一个不容易找到,但还应该很容易进去才对。 他想了半天,这个将士兵隐藏在城内的次仁旺堆,想来他对自己的安全是不在意的,要不是他们大唐军人到来,以绝对的人数和实力才让他开城归顺。 第518章 不容易 既然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士兵摆在明面上,那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对,他是在防备谁呢! 既然要防备谁,那他就一定会有一个隐秘的地方存放自己的秘密,想清楚之后,这才带着人又重新走了进去。 这一次走进去之后,凡是衣柜床底之类的地方,都被唐军翻了个底朝天,直到了快到晚上的时候,搜查才结束,只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钱端横很是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刚走进大门,一名护卫走过来小声对他说道:“就在刚才,那两名刺客都咬舌自尽了。” 钱端横大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咱们的人不敢对他们用刑,只是和他们一个个的在聊天,刚开始这两人都是闭目不严,咱们的人不厌其烦地和他们说着他们的生活。 可是不说还好,说了之后,这两人就示意要说话,咱们刚把他们嘴里的布拿出来,他们就一起咬舌,并且还将,还将舌头吃了下去! 结果等军医来的时候,这两人都已经没气了。” 说完这话的护卫,脸上竟是一副惭愧的神情,钱端横也是瞪着眼,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看的那人竟是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本来这个钱大人就是一副阴狠的性子,只是他做人做事还算是仁慈,这个仁慈两个字,时他们这些护卫私下给这位钱大人定的性。 钱端横对待敌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可是天天都看着的,钱端横对于敌人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不在乎用什么方法的。 他很早以前就能抛弃自己的占有而苟活于世,重归谭三麾下的时候,这才让钱端横内心的愧疚减少了不少。 他的愧疚不是因为出卖了自己的战友袍泽,而是因为因此害死了很多自己的战友,他是觉得自己跟随当时的唐昭宗根本就没有出路。 他虽然也是大唐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个糊涂的皇帝去死,有些人为了所谓的忠诚,却是因为皇帝的昏庸的决定而死去。 钱端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皇朝的变革几百年一次,自己是跟着唐昭宗光复大唐,还是跟随新皇帝开创一个新时代呢! 他此时有些愤怒,这个宋鑫云简直就是一个笨蛋,他身边的护卫根本就额米有尽到职责,作为一员领军大将,竟能让刺客隐藏在房顶下毒,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如今查到了刺客,可是却是接二连三的自杀,这让钱端横恨得牙痒痒,刀舞虽然是主动诉说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但这也只是一面之词,如何能够相信呢! 从自己心里来说,还是先用用这个刀舞的,毕竟这人对这个轨州周边情况还是很熟悉的,这也符合皇帝李奇的心思。 但如今刺客死了,这让自己就算是香味刀舞开脱也是做不到了,如今自己已经将情况汇报给了李奇,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 他回去吃了点东西,就前往了关押城中那些隐藏士兵的院子,这里面足足有一两万人,钱端横对怎么查实在是有些迷茫了。 想在这些人中找出了解内情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容易,就算是钱端横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正在郁闷的时候,他的一个护卫却是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大帅,不如让他们跑步。” 钱端横诧异的看去,那人接着说道:“这里是高原,不经常参加训练的,就一定是奸细之类的人物。” 钱端横虽然知道这人是自己的护卫,却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敬地说道:“属下吉江!” 钱端横知道这人是李奇特意派给自己的两个人之一,他看了这人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他说这句话,就是说这人今后就不用在日夜两班的轮值了,可以成为自己的跟班,这人也算是在军伍的职级中,又前进了一步。 像他们这些人,平时都在李奇的周边活动,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护卫而已! 李奇对于身边的人,信任的人不多,而且他身边的人经常更换, 本来就是优中选优之后才能到李奇身边做事的,但是有的人适合做跟班,也可以叫做护卫,但有的人就很不合适了。 因此李奇身边的人更换的极快,能留下做上两年,一旦被外放,就会是一方诸侯也说不定。 只是这个吉江,却是另外一种人,工作上面没有失误,但也没有什么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其实也是所谓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护卫不就是不出事就是工作圆满吗!可是李奇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对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什么改进就是后退,因此这个吉江也就被外放了。 吉江也是很郁闷,自己根据护卫的规则做事,怎么就提不上去呢!这一次更是被发到了钱端横的征西大军之中,这让他一路上都无比郁闷。 但是随着越走越是艰难,这让他一下子就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被下方军中做事,虽然自己的薪资有了提高,可是自己要的可不仅仅于此。 一路上看着和自己一起下放的魏南就很有点得过且过的味道,甚至有的时候,因为自己有密奏之权的权力,而对钱端横儿爱答不理的。 这让一旁的吉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被李奇重视了,因此一直想着改善和钱端横的关系,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现在他看出了钱端横的难处,这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人能为他排忧解难,他立刻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才会小小的出了一个主意。 钱端横虽然也有从军的经历,但是他是临时入伍,有紧急的跟着昭宗皇帝上了战场,因此对于军中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这些被抓住的吐蕃人,被勒令跑动起来,不要求他们能跑多快,只要一直跑就是了,那些体力不行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甄别出来。 钱端横穿着一件熊皮大氅,就坐在一处特意搭起来的高台上,而吉江就站在他的身边,身后的其他护卫却是站在两步之外的地方,将他们二人护卫在其中。 钱端横是认真看着台子下面慢慢跑动的一圈圈的士兵,他觉得这些跑动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被饿狼追撵的绵羊。 而吉江心中却是感慨不已,自己只是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主意而已!就被自家主帅赋予了被别人保护的仅次于大帅的人物。 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恍惚,此时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这一步,真的是走对了。 下面跑步的人中,真的有十几个混在其中的刀舞亲信,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什么是什么都不做,他们要做的就是要服务刀舞,把刀舞伺候好就行了。 吐蕃人因为身在高原,心脏本身就比平原的人要强大不少,而这些奴兵也好,还是跟随刀舞而来的苗裔刀家的人,都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跑圈。 他们在下面跑着,这是训练士兵的最简单的方法,但是跑步对于吐蕃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平时的跑步训练,只是为了让士兵保持体力而已!这些士兵出去作战也好,还是进行日常巡逻也罢,他们都是骑着马出去的。 因此对于跑步都不是很在意,这就让钱端横看着这些人跑的是稀稀拉拉的,他看了半天,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样看能看出什么呢! 吉江似乎察觉了钱端横的疑惑,他俯下身子对钱端横说道:“这刚刚开始,等一会就会有落队的了,这些人才是咱们需要的。” 钱端横想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吉江的意思,他心里觉得这个吉江还真是不错,可是再想想另一位李奇派来的魏南,这两人还真是不一样呀! 现在魏南正在他们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满头雾水的看着前面的吉江,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到了钱端横的身边呢! 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他一直觉得自己可是皇帝派下来看管这个钱大人的,要不然怎么会给自己二人密奏之权呢! 刚派下来的时候,他还想使唤这个有点木讷的吉江,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呀! 他决定将吉江亲近钱端横这件事,今晚回去就密奏李奇,正在他想着怎么写这封密奏的时候,下面跑着的人里面,终于有人跑不动了。 一个士兵摸样的人踉踉跄跄的跑着,终于跑不动了,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而旁边上来两个唐军上去就江浙人抬了下去。 一旁的一名军医上前,不慌不忙的给这人顺着气,等这人渐渐平静下来,就让人将他架走。 钱端横在这人摔倒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这个人看着有三十几岁的摸样,如果按照唐军的标准来说,这人年纪太大了一些,真的不像是一个军人。 但是吐蕃人的士兵中,胡子拉碴的不在少数,头发也不是唐军一般的短发,因此想真正判断他们的年纪,还真的很不容易。 第519章 漏了 但是这个人的胡子不长么热切还修正的很是整齐,头发也不是那种油渍麻花的样子,倒是有些斯文的样子。 钱端横对吉江招手,小声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再有自杀的,就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吧!” 吉江立刻就从摊子上下去,将钱端横的吩咐传达了下去,下面的这些看守人员,立刻就觉得有些棘手了,要问出钱大人需要的东西,可是还要保证这人好好的活着,这还真的有些难呀! 这个人不是吐蕃人,是真正的刀舞族人,因为苗裔刀家没落才投奔的刀舞,本身对高原就很不适应,今天碰到跑步这个阴损的办法,没有集权就坚持不住了。 他躲在这些奴兵当中,本来还觉得很是稳当,他也算是刀舞的一个军师,可是让他觉得很稳当的这件事,竟然给对方如此简单的就把他最先给抓了出来。 他的心里很是沮丧,可是在两个彪形大汉的手里,他就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只小鸡仔一般,他很想看看刀舞在不在这里,又或是刀舞的领军大将在哪里。 他被人驾着,头还被人给按着,根本就抬不起头,他的心里不是很害怕,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不是吐蕃人的这个身份被发现。 刀舞不是吐蕃人这个秘密,在轨州只有刀家的自己人知道,加上刀舞也不过只有几十人而已! 跑圈还在继续,钱端横虽然在军营里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对于什么摸样才是好士兵还是知道的,眼看着这些跑着跑着,竟是已经成了泡成羊群一般。 要不是有凶神恶煞一般的唐军在旁边大声呼喝这,估计这些人中有一半都跑不动了。 钱端横从他们的体力上面,就察觉出了不对,体力好的这些人都是脸色黝黑,不管是装束还是一些习惯都和另一些体力不好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对自己身后的护卫方全招招手,让他下去将这两种人分开,也就是分成两个圈之后再接着跑。 能跑的这些人,都是经常参加军事训练的真正的奴军,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的苗裔,而这些人也算是刀舞的亲兵卫队。 这些人平时训练和装备都是很到位的,因此真正的跑起来之后,竟是和吐蕃人不相上下。 可是有些刀舞本家的一些人可就惨了,他们是刀舞的亲信,也算是轨州的贵族了,曾经就有轨州的一些本地大户对此很是不满,最后还是刀舞打杀了一批,这才让这些人闭嘴。 如今的跑步经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甄别出来将近两百多人,这些人被带到一旁蹲在那里,这些人的表情各异。 大唐军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他们自己心里却是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他们本来的身份就是一个秘密,如果被吐蕃人知道他们是苗裔,那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钱端横看看也差不多了,就吩咐方全将剩下的人全部带回去,今天的运动量有些大,就吩咐准备大饼,在做上两锅肉汤让他们补补。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能安分守己,还能进行这种有些恶趣味的甄别,就是因为唐军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他们。 尤其是每日的伙食,让这些奴兵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最起码比跟着唃厮啰和刀舞要强得多。 两三万人每日的粮食消耗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钱端横对没有找到刀舞的钱财物资很是苦恼,此时甄别出了一些提力较弱的人,那么突破口就只能放在他们身上了。 在网上这些人拿着几张大饼子,在端上一大碗肉汤,让这些人感到今天没有白跑,对比原来的刀舞,他们觉得现在简直生活在就是在天堂一般。 青唐城的唃厮啰将这些士兵隐藏在这里,城里城外有将近三万多人,此时在城内的有一万多人。 这些人是唃厮啰在依附大唐之前派到这里驻扎的,唃厮啰也不是很放心这个刀舞,也就在城外另外驻扎将近两万人。 平时青唐城将粮食运来之后,都是运往轨州城外的军营,再从军营将粮食运往轨州交给刀舞。 而轨州本身产出不多,幸好有盐茶可以补贴一下城中的补给,否则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现在有了白来的粮食,他怎能不克扣一些呢! 他的克扣就使得这些兵时常都吃不饱,虽然有很大的意见,但却是因为还要依仗刀舞,唃厮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两个没有是和谐了,可却是苦了这些士兵。 这些兵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感觉不打仗,能吃的半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可是自从唐军来了之后,每天的一顿饭,却是直接变成了两顿饭,这就让这些人很是惊喜了。 尤其是时不常就会有一碗肉汤吃,这就让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心思。 只是今天在分发肉汤的时候,却是接到了一个通知,那就是谁能说清楚轨州的事情,就能在这些奴兵中得到一个协助看守的位置。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让这些奴军乱了起来,这些奴军本来就是有各自的军官在约束,现在看到唐军竟是要选出看守来,这些军官都有些慌了。 唐军已经问了好多次了,就是现在他们之中找到军官的存在,这些人知道一旦被甄别出来,他们的下场并不会太好的。 他们在恐惧的同时,在心里也是颇有些犹豫,自己吃的是大饼肉汤,而那些唐军吃的却是大饼卷肉。 实实在在的好处放在眼前,自己不动心,可谁知道那些奴军会不会动心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显得很是诡异了,大唐军的看守们看似浑不在意的和往常一样的巡逻,但是频率却是增加了不少。 而且在后半夜的时候,大唐军看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检举揭发,就开始逐个的将这些奴兵一个个的喊出去问话。 这让没有被喊出去的这些人就更加纠结了,只见到被喊出去问话,却是一个也没有回来,这就让这些人更加郁闷了。 大唐军这两天很是辛苦,自从宋鑫云被毒身死之后,整个大唐军都是瞬间紧张了起来,一个轨州成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 这些被叫出去问话的人,只是对他们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就将他们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只是在询问的时候,旁边炖着滚着的大小不一的肉块。 有几个奴兵可不管为谁打仗,他们只想着能不能吃饱、穿暖而已!因此看着大锅里的肉块,不自禁就咽起了吐沫。 有欲望就好,大唐军人看着这些人的眼光,就取出一块递过去,这些奴兵就接过来大吃了起来。 只要有一个人吃,就会有第二个人吃,吃了大唐的肉,就是大唐的人,于是就见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全的讲了出来。 得到消息的钱端横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轨州城内的这些兵,竟然是唃厮啰的人,也就是青唐城唃厮啰隐藏起来的兵,这就有点吓人了。 钱端横紧接着就有得到了另一份口供,就是那些在跑步时候体力弱的那些人,他们是在暴力殴打之后的结果。 这些人既然体力不行,那就不是做体力的了,这些人能在跑步的时候停下来,那就说明这些人的毅力有限,为了不废话,直接拿出去就是一顿毒打。 有的人是刀舞的族人,这些人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说出轨州,尤其是刀舞的事情的。 可是还有的人只是普通苗裔,他们可没有为了刀舞保密而把自己性命丢掉的觉悟。 他们一旦开口,说出来的事情就更让所有人吃尽了,原来轨州的这个次仁旺堆不是吐蕃人,名叫刀舞是苗裔刀家的人,这就让所有人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钱端横和那些审讯的的人感受是一样的,本来就觉得这个刀舞很奇怪,似乎有些自己看不透的地方,现在拿到了这份口供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随着审讯的力度加大,各种情况都是纷纷冒了出来,原来这个刀舞在城外还有一只军队,有大约两万人。 这就让他感到了威胁,自己连续几天都让斥候在周边查探,竟是没有传回有军队的消息,这要是对方对自己发动突然进攻,自己难保不死人呀! 得到消息的钱端横先是吓了一大跳,紧跟着就召集几位大将开会,对城外的这两人敌军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根据口供,可以准确地知道敌人躲藏的地址,十几名斥候连夜就向这里进发侦察了,而城内也被紧急调集一万八千人的普通步军,还有两千人的火器新军。 两万人在深夜调集,动静自然是少不了的,刀舞自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吃过饭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他在想着怎么脱身。 他走不出这处院子,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出这里,只要进入后面种满大树的院子,他就有办法逃出这座被大唐军围得水泄不通的轨州。 可是现在的他却是只能在这座屋子里徘徊,根本就连门都出不去,他现在根本就是后悔,当初修地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将这里也修一个入口呢! 第520章 算计 钱端横安排好之后,就在吉江的建议下开始小憩,他现在并不需要做什么了,只要等到派出去的斥候消息就行了。 吉江这一天的表现,让钱端横很满意,这个人有身手有思想,尤其是这后面一项,最让钱端横欣赏。 钱端横的年龄也不小了,以前在敌人的心脏做事,他要做的就是要小心翼翼的保住自己和战友袍泽的生命,因此往往是废寝忘食,经常性的不眠不休,也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尤其是精神方面,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精力越来愈不够用了,现如今这个李奇派下来的吉江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得到了重用。 有时候领导水平越高,就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水平也要高,尤其是能对自己有所补充的时候,想不得到领导的重用都不可能。 这就是有人对于机会善于把握的结果,就像和吉江一起派下来的魏南一样,就知道像李奇密奏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把握机会。 刀舞的煎熬和钱端横的小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刀舞在太阳临近升起的时候才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不甘心的打起了呼噜。 而钱端横就和他不一样了,自从出了宋鑫云的事情之后,钱端横睡觉的时候,屋子里也始终站了四名护卫。 虽然钱端横实在是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可是架不住跟随他好几年的方全、刘欣的坚持。 他睡得很好,等他被叫醒的时候,等到的却不是好消息,十几名斥候经过一夜的查找,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找到了敌人的踪迹,可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在几个奴兵的带领下,这些斥候到了这里之后,看着陡峭的山崖,在听着奴兵的介绍,这些斥候有些傻眼了。 这里是一处山崖,从远处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山上的那一条小路,只有转到后面的山崖,才会发现一条只能仅容两人经过的小道。 这一条小道不仅仅是太窄,山上的道路坡度还很大,这让想上去侦察的这些斥候不仅是皱紧了眉头。 这些斥候将延绵十几里的这座山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转了一圈,可是面对着这座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石山,无奈之下只能是向钱端横汇报。 前端哼看着斥候绘制的标准作战地图,看了一会才说道:“这还真的是一处绝地呀!” 他说的这个绝地,说的就是地图上的这个驻扎地,想在这里驻扎,不仅仅是需要隐秘,更是需要充沛的水源才行,他一时之间想不通这么多的人是怎么解决喝水问题的。 人之所以是人,不仅仅是喝水,还要有吃喝拉撒!他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如果对方解决不了这些事情,这些人估计在这里一天都生存不下去。 这就涉及了粮草的存储和及时的补给,他不相信这里能存上一年的粮食!另外就是饮用水,这里的水质并不好,按照军中的军医说,这里的水杂质太多,而且含有重金属,并不适合饮用。 钱端横第一次听说重金属这个名词的时候,特意地问过军医什么意思,知道了之后竟是吓了一跳,他才觉这那里还是水呀!简直就是慢性毒药吗! 大唐军中有一整套的检验方法,尽量的减少不正常减员,李奇就曾经给他算过一笔账,每一个大唐军人都是一个宝贵的财富。 加上训练和装备配置,大唐军人从最低装备的城卫到李奇身边的火器禁卫军,每个军人就要花五十到千两银子,李奇当时给钱端横解说的时候,钱端横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人在打仗,这就是拿银子再打吗! 所以在此之后,钱端横就一直在研究自己所有见到的敌人装备,敌人的装备有什么特点,有价值多少! 现如今看到这份地图,钱端横的作战思想不由就想到了李奇带谭雅时不时就要玩的那个什么热气球。 如果自己派大军强攻,在如此狭窄的山道上很难展开队形,如果上面的地形是开阔地形,那自己一次只能上去两个人仰攻,那不就成了添油战术,白白送死吗! 如果有这个热气球,再加上哪一种开花弹,从天上向下进攻,说不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说不定。 他立刻就写了一封求援信,并且插上了三根鸡毛,这是紧急的意思! 一方面是发信求援,另一方面这是派人在山下周边驻扎,严防这些人跑了。 这些人都是青唐城隐藏在这里的人,也可以说是吐蕃人,最少也是习惯了这个高原的人,汉人在高原上的一些不适应,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不是个事。 他已经想好了怎么使用这些人,他发现昨天让这些人跑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来的人要单说这个跑步,还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那么这些人可不就是最适合攻打逻些城的人吗! 钱端横之所以将主意打到了热气球身上,这也算是彻底贯彻李奇的意图,那就是尽量保存生命,人命毕竟比银子重要。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钱端横在统帅部的这几个月,也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大唐的实力。 大唐很有钱,但花钱就更多了,尤其是李奇创建了一个专门机构进行银子和黄金的探查挖掘,仅仅是钱端横就知道大唐有五处银矿还有两处金矿。 当时大唐军人却是不够用的,除了各地固定的守城的士兵,真正能上战场打仗的,也就只有将近六十万人。 想在各地都开始了大面积清剿诸侯残余的战事,虽然战况进展不错,但依照大唐军制,只有十六岁以上的男子才能参军,现如今却是真的不够用。 大唐的军制是服役五年,可是从李奇占领新长安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十几年时间,他自己也还不到二十岁。 一切都是从无到有,新长安更是在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一个孩子的出生,到可以参军最少也要十六年的时间,可想而知大唐有多么的缺人。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钱端横到了统帅部之后,才知道大唐有多么艰难!为什么不加快光复大唐了,仅仅有钱是不够的,人才是最最关键的。 大唐经过百十年的战乱,从宦官之乱到朱温的黄巾军,到各地诸侯割据,再到李奇悄无声息的强力崛起,真的是连年战乱,致使人口大量的减少。 曾经苦难的中原就更是饱受沧桑,在这个四战之地,又没什么险要可守!曾经物产丰富的中原就成了各地诸侯眼中的一块肥肉。 中原地带的粮食、人口,甚至是一砖一瓦,都成了他们劫掠的目标,这些诸侯过境,简直就像是蝗虫一般。 而无险可收的中原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抓了壮丁,要么逃荒去了别处!简直就像是脱光的美女一般,谁来都要肆无忌惮的肆虐一番。 经过这么多年,中原简直就成了一片死域一般,曾经曹操就写了一首《蒿里行》写的是汉末大乱时,中原人民所遭受的情景与苦难。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里的关东,指的是函谷关(也就是河南灵宝西南),也就是说的是中原诸侯起兵讨伐董卓,会盟于今天洛阳孟津。 由于战争连续不断,士兵长期脱不下战衣,铠甲上生满了虮虱,众多的百姓也因连年战乱而大批死亡。 尸骨暴露于野地里无人收埋,千里之内没有人烟,竟然听不到鸡鸣,可见有多么的荒凉。 一百个老百姓当中也只不过剩下一个还活着,想到这里就令人极度哀伤。 纵观中国的历史,中原所遭受的这些灾难并不只是一次两次!而是只要战乱就会遭受无数次一摸一样的,没有分别的各种能想到的摧残! 而当地和各地诸侯只知道从中原人民身上无耻的索取,而从来没有怜悯过这些勤劳而可悲的中原人民。 钱端横根据大唐的一些账册,也算是对大唐的各类资源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尤其是对“人”这种紧缺资源,也就更加的珍惜宝贵的人口了。 现如今对于是如何作战,他根本就没有想怎么强攻的问题,即便是来的时候带了山炮。 即便是这种小型山炮可以将对方的工事全部击毁,可是能将这些人全部炸死不成,他思来想去就觉得还是用这个热气球比较好。 这个热气球可以从上至下攻击,而且这个热气球对于这些吐蕃人,一定会是震撼的,也一定会把这些土包子吓得屁滚尿流而投降吧! 消息发出去了,钱端横还是没弄明白这个刀舞和唃厮啰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呢! 他决定先不去审这个刀舞,想在自己手里可用的筹码还是有些少,要是能利用刀舞这个苗裔将苗裔山区收复,就能打通西南通道,这也算是为了大唐光复又做了一件事。 第521章 鹰雕 他手里的筹码,想在已经不少了,可是他觉得还能够在那些吐蕃或是苗裔人身上,还能在挖出一点什么出来。 想压服刀舞容易,可是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大唐效力,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只有拿出真凭实据,真正的拿出能调动他积极性的筹码才行,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做到,而且在现如今刀舞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相信刀舞这个人能以一个苗裔身份,却是能躲到这里,那是一定有着他自己的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他觉得不重要,只要不是想进犯长安,其他的事情还算个事情吗! 刀舞本来想着已经过了一天了,怎么着也该含自己问话了,可是心急火燎的等了一天,他都没有等到钱端横的到来,这让他更加的焦急起来。 本来就已经入冬,外面也已经下了两场大雪了,外面早已是白雪皑皑了,外面的寒冷对于普通吐蕃人就是一场灾难,可是对于刀舞这样的贵族来说,下雪只是一场美景而已! 屋子里生着松香炭火,不仅是屋子里温暖如春,而且屋子里还有一股清香,门口挂着厚厚的牛皮门帘,将屋子里的温度全部圈在了屋里,这使得屋子里温暖如春。 可就是这温暖如春,再加上刀舞心急火燎的心情,竟是让他一夜之间嘴唇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此时的他焦急不已,远在青唐城的唃厮啰和刀玉桥也是很焦急,唃厮啰是真的害怕自己在轨州所做的布置被大唐知道,这可是关系着自己的性命。 而刀玉桥却是担忧自己弟弟刀舞能不能保住性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刀舞却是他们刀家的真正子弟。 他们两人商量了一夜,可是手中无兵却也是意思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而青唐城的密探也已经开始对唃厮啰加强了监控。 经过几日的考虑,刀玉桥决定亲自去轨州一趟,她想近距离看看轨州的形势,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轨州的回信了。 自从青唐城的鹰信回到刀舞院子里的窝,身上就一直带着刀玉桥的嘱咐,可是刀舞被看管起来了,根本就不可能去取回鹰信。 两只鹰平时飞这么一回,一般回来之后都会得到美味的牛肉,可是这一次回来之后,却是连人也看不到了,这可让这两只鹰有些着急了。 它们自小就被刀舞千辛万苦的养大,他的辛苦带给这两只鹰的就是丧失了捕猎的能力,它们只知道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获得可口的食物。 它们在自己的窝里等不到食物,就啾啾叫着在刀舞的宅子上上下飞个不停,他们的身影迅速的就被院子里的唐军发现了。 尤其是钱端横的护卫,它们自己就带着十几只鹰隼,这些鹰隼在大唐长期的训练中,早就分成了几类,一种就是专用送信的鹰隼,俗称海东青!还有一种就是用于侦察示警的鹰隼。 可是还有一种更加厉害的鹰隼,它们就是大唐专门训练捕获别人的鹰隼用的,这一次来的时候,钱端横的护卫们,专门在李奇的鹰园里带了两只。 这是一种体型巨大的鹰隼,平时用来送信的鹰隼个头很小,因为体型小、体型流畅的原因,因此速度很快。 也是因为小的原因,它们在天上飞的时候,很少会引起地面上人的注意。 而这种金雕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它们的个头极大,站在地上能有半人多高,伸开翅膀足有两、三丈。 它们平时就是抓取地上的牛羊虎豹为食,因此出现在别的鹰隼面前的时候,往往吓得别的鹰隼四处躲藏。 而他们对于身边的这些体型小的鹰隼,往往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它们喜欢的是那种在地上为了活命而疯狂奔逃的样子。 它们天生就喜欢杀戮,喜欢看着猎物在自己的利爪之下哀嚎,也喜欢猎物的鲜血喷洒在自己头上、身上。 本来这种鹰隼被大唐军人呆在身边,就是为了捕获敌人的鹰隼用的,此时看到天上的鹰隼,立刻就将这种名为鹰雕放了出去。 这种鹰雕早就被关的太久了,此时被放了出来之后,立刻就飞到了天上,本来在鹰笼中的时候,就听到有两只没听过的鹰的鸣叫声,就很是厌烦,此时一出来就飞到了天空中。 那两只刀舞的信鹰本来还在呼唤刀舞出来,它们没有将刀舞喊出来,却是见到了远处两只杀神飞了过来,吓得厉声尖叫着向远处逃去。 看着逃跑的两只信鹰,莫名的兴奋却是充满了这两只鹰雕的胸中,它们立刻就朝着那两只鹰追了过去。 这两只信鹰从来没见过体型如此之大的鹰隼,它们急速的向着高空飞去,它们自己的体型小,也就很容易的可以飞到很高。 可是这两只鹰雕。却是根本就不害怕对方向高空飞,而对方敢飞到自己的上面,这明显就是对自己的轻视,也就更加努力的追了上去。 它们不允许有什么东西敢飞到自己上面,这是对它们的蔑视,尤其是这种体型小的同类,就更加的不允许了。 地上的人很快就看不到了这四只鹰的踪影,两只追两只撵,前面的两只信鹰上下翻飞来回的盘旋,虽然只有在急转弯的时候才能摆脱捕杀,可是这样一来就极费体力。 它们的躲避,不但没有摆脱对方的追杀,反而更加激发了对方的凶狠,在高空之上是可以利用风向滑翔而节省体力。 它们利用风的风力和风向节省了体力,可现在因为要逃跑,而要频繁变换方向,即便是它们非常的善于飞行,也是累得嘴角泛出白沫,口中鸣叫不已! 这种尖利的鸣叫声,传出很远的距离,它们名叫的原因,就是想引起自己主人的注意,可是它们已经被追撵出将近百里,刀舞又哪里能听得见呢! 刀舞虽然在院子里出不去,却是可以从屋子里出来的,他早就站在院子里,希望这两只鹰能够落下来。 可是满院子都是大唐的士兵,他们的装束和自己已经习惯的完全不一样,这两只鹰也就始终是不肯落下来了。 还正在徘徊的时候,就见到两只巨大的鹰隼出现在不远处,刀舞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见到自己的信鹰,被撵的疯了一样地跑了。 他在下面急的跺脚,可却是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本来就因为着急而满嘴燎泡的嘴唇,竟是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里来的这两只鹰隼,要是知道这是大唐专门用来抓捕信鹰而特意培养的,估计此时得他就不是嘴唇颤抖了吧! 两只鹰雕追着前面的两只信鹰,越追越是兴奋,这两只鹰飞的可是真快呀!好久没有出来放风了,此时被放出来做事,竟是有了戏耍两只信鹰的心思。 好几次都可以抓住它们了,可是它们只是奋力的从它们身边飞过,用自己的翅尖猛地击打在它们的背上,看着对方猛地掉落下去,它们就兴奋的高声鸣叫。 自从它们追着那两只信鹰飞走,轨州城内就飞奔出来两三百人的队伍,追着它们就撵了过去,这是钱端横特意派出来的,就是为了防备出现什么别的事情。 这两只鹰雕一时之间竟是玩的忘了自己的职责,追赶它们的这些人,竟是看的目瞪口呆,虽然在下面拼命的吹着鹰哨,可是天上的两只鹰雕竟是根本就装着没听见。 它们已经好久没有没有出来跑过了,最多也就是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它们被从鹰笼之中放出来,站在院子里的架子上伸展伸展翅膀而已! 它们越跑越远,可是苦了地上的这些人,它们在天上自然是随心所欲,可是地上的人却是要翻山越岭,渐渐的有点追不上了。 这两只鹰雕戏耍着追出去将近两三百里,前面的两只信鹰已经是有点体力不支了,竟是飞的越来越低,已经在找附近有没有丛林,以便自己躲藏起来。 可这里是在高原上,又哪里来的丛林呢!这两只鹰飞的翅膀都要掉了,眼看着无处可逃,竟是不约而同向着一旁陡峭的山岩撞去。 这两只鹰雕也有些傻眼,它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两只小东西竟是如此的不好玩,着还没过瘾,怎么就自寻死路呢! 它们无奈的吊着两只死鹰飞了回去,远远的看到天天伺候自己的那些鹰奴从远处骑着马奔来,就飞过去将口中的两只信鹰扔了下去。 它们看到那些人捡起了两只信鹰,也不搭理这些鹰奴,自由自在的向着高空飞去,它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根本就没有玩够,就像趁着这次出来好好的玩一玩。 它们刚才追逐两只信鹰的时候,似乎看到由一群狼在附近徘徊,它们想到此处,不自禁的向着那里飞去。 那一群狼就是断尾的狼群,这几十只狼是日常对周边进行侦察的,虽然已经是冬季了,它们依然每天还是要出来在自己的地盘上转一转的。 今天出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转了一圈,可是在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里,那里能找到什么活得东西。 第522章 知己 这些野狼转悠了一天,此时看到天上有两只好大好的两只鹰在追另外两只鹰,早吓得四处躲藏起来。 它们对于天上飞翔的这种鹰隼,是有着巨大的恐惧的,它们平时可是没少受这种鹰隼的残害,而且手段还是极其残忍的。 它们不止一次的看到鹰隼将它们的同伴抓到天上在扔下去,先是自己的同伴凄惨的叫声,再就是“吧唧”一声摔落在地上,看的这些野狼无不胆战心惊。 因此看到几只鹰在天上大战,早吓得躲了起来,这里距离自己的巢穴还有一段距离,当时不摆脱鹰隼,它们是不会返回去的。 一旦回去的时候,将鹰隼带回去,那可就是自己族群的不行了,它们这些出来侦察猎物的野狼,体型小但是速度极快。 它们之所以被断尾派出来,就是因为它们可以熟悉周边的环境,也知道怎么摆脱雪豹还有天上的鹰隼。 这两只鹰雕回到刚才发现野狼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这些可恨的野狼,就很不情愿地飞走了。 它们向着远处飞去,飞了一会竟是发现了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这些人带着几十辆的大车,还有一大片的活得牛羊,这让它们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虽说平时自己吃的也是鲜肉,可是毕竟没有自己杀死牛羊过瘾,尤其是热血喷洒在脖颈间的那种感觉。 其实说起来,这种鹰隼就是喜欢热血杀戮,有时候它们在自然界里,杀掉猎物根本就是为了玩耍,说白了!这种动物天生就喜欢杀戮的感觉。 它们在天上徘徊着,不时发出厉声的尖叫声,它们觉得下面的人太多了一点,就很希望自己的鹰奴过来,将这些人撵走,它们好痛痛快快的杀戮一番。 可是它们飞得太快,早就将鹰奴跑到了百里之外,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它们不自禁的也有些急躁起来。 地上的人也看到了天上的鹰雕,它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鹰隼,都是抬着头看着这两只鹰飞来飞去。 尤其是这两只鹰隼的鸣叫声,使他们觉得这两只鹰隼一定是人类驯养的,既然是是人类驯养的,那么一定是附近的轨州刀舞了。 这两只鹰隼在空中盘旋,越飞越低,终于一个俯冲就飞了下来,地上的人既然判断是轨州的鹰隼,也就不在意的看着它们的动作。 这两只鹰雕因为地上的人颇多,也就各自抓了两只羊慢慢的飞走了,它们抓捕肥羊的时候,因为距离人群太近,实实在在的震撼了所有人。 看着两只鹰雕离去,这些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嘻嘻哈哈的评判着两只鹰的凶猛和神俊。 两只鹰雕也很是得意的飞了回去,它们回去的时候,那些地面上的鹰奴还没有回到轨州城。 它们得意的将自己的猎物扔到地上,就得意的站在架子上梳理的自己漂亮的羽毛,将地上的两只飞扬捡起来,让这些鹰奴一下子就发现了很奇怪坏的事情。 这两只肥羊一看就是由人饲养的,而且看着长长的羊毛就知道这是两只高原上特有的长毛羊。 既然如此,问题就来了!外面几百里都没有人烟,又哪里来的这种如此肥的羊呢! 这两只鹰雕飞出去也就这么一会,想来也就是飞了方圆两三百里而已!那么是不是说明,在这个范围内来了外人呢! 将鹰信送给钱端横的时候,鹰奴就将这件事说了一遍,钱端横对于这件事很是诧异,外面已经是下了大雪,那么是什么人冒雪来此呢! 他吩咐斥候对周边查探,务必要查清楚是什么人来了,这对于现在越来越诡异的轨州,真的是很重要。 打开鹰信,钱端横看了半天却是根本就看不懂,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线条和圆圈组成的几行字,钱端横似乎对这样的文字有些印象,但是想了良久也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将吉江喊过来,想问问他认不认识这种字体,吉江只是看了一眼就摇头表示不认识!其实这是苗裔自己的文字,说是文字不如说是一种符号,尤其这是刀家自己独有的一种标记罢了。 这种文字只能表达大致的意思,而不能具体的说明某一件事情,而苗裔落后的文字表达能力,有时候干脆就是一种象形画而已! 钱端横看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慢慢的他竟真的猜出了其中的一起意思,比如说有一个小人举着一把刀,这个意思被钱端横理解为大唐军人。 既然里面涉及到了大唐军人,那么这就很能说明唃厮啰的一些意思了,他决定明天亲自和刀舞好好的聊一聊。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血案,当然除了宋鑫云的被毒杀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梗,但按照目前来说,留住刀舞可能对于大唐更加有利,而杀掉他却是弊大于利。 钱端横之所以一直没有对刀舞采取什么手段,就是在等李奇的回信,可是李奇的回信却是迟迟不到,这让钱端横很是诧异。 以前李奇的回信一只都是很迅速的,而这一次竟是距离自己发出信件已经过了将近十天,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李奇此时却是有些焦头烂额,敬翔自从钱端横离开之后,身体就一直不舒服,也就一直是上午看病下午上班,敬翔身体一只很好,可是面对着大唐全面开始了光复之战,身体确实一下子垮了下来。 原来有钱端横的帮忙,他的工作被分出去不少,让他感到轻松不少,可是钱端横被李奇派到了吐蕃,他接手之后,立刻就赶到了力不从心。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他数次向李奇解释自己身体不行,希望他能赶紧找人接替自己的工作,自己真的是干不动了。 可是李奇却是情愿他只上半天班,甚至派出了一个医疗小组,也不允许他彻底告老还乡,这让敬翔实在说不出什么,不仅也很是郁闷。 但是人就是这样,他只想利用自己最后的岁月,真正的为百姓做点实实在在有意义的事,可毕竟八十多岁了,他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由于敬翔的力不从心,李奇自己有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使用的人,只能是自己顶了上去。 本来他将重要的事情把持在手中,而将分析和建议的权力放给敬翔和其它一些人,虽然统帅部只有几个人,但是大唐朝政还是很顺畅的。 这主要就是李奇对大唐发展的一些预见性,先期的一些布局,在现在已经开始发力。 尤其是在把控了中原地区,解决了粮食和吃的问题,又经过十几年的发展,除了人口上不来之外,其他的发展还是很不错的。 现如今敬翔一下子不能持续的工作,李奇自然就忙碌了起来,在忙碌之余,他甚至有些后悔将钱端横派出去了。 后悔是有些,但他依然还是坚持每天将事情做完在休息,可是轨州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些犹豫了,依照他的心思,这个刀舞不管时不时还是宋鑫云的凶手,这件事都要和他脱不了关系。 既然脱不了关系,那杀了就是,首恶即除,其他的人还算个是吗! 可是如今以再钱端横的意思,是想让这个次仁旺堆率领他自己的几万吐蕃兵攻打逻些城,李奇看到此处,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节省大唐军力是符合自己的中心思想的,钱端横有信心使用这个吐蕃人,这让李奇想起来的时候,一时之间也觉得很不错。 可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钱端横第二封鹰信到了,李奇看完之后,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吐蕃人次仁旺堆竟然是苗裔人刀舞。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庆幸自己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更加是没有给钱端横回信。 可是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是更加复杂了,李奇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毕竟自己刚开始执政,心里还是对自己有些不自信,就很想问问敬翔的意见。 敬翔这两天住在自己家里,有李奇特意布置的一间病房,这里的药物已经和敬翔习惯的汤药很不一样了,大部分的中成药还有一些不同大小的片片。 敬翔知道这种药物产量很小,基本用于重要病人的治疗,这是很珍贵的药物,敬翔心里还是颇有些感动的。 李奇来了,一进门就坐到敬翔的身边凳子上,敬翔本来想笑一笑,可却只能嘴唇动动,李奇止住敬翔,他很尊敬的说道:“敬大人,可还好吗?” 敬翔点点头,他很想伸出手拍拍这个英明神武的小皇帝,他的一生可以说得上是波澜壮阔,自从得到朱温重用以来,自己殚精竭虑的将朱温扶了起来。 本来离开洛阳是想着周游列国的,他就像看看大千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是到了长安之后,竟是被一个年幼的小娃娃所折服而留了下来。 李奇很想跟敬翔说说轨州的事情,可是看着面如枯槁一般的老人,再想想敬翔这些年的无私帮助,眼睛一红差点流了眼泪出来。 敬翔看着李奇眼圈红了,心里很是感动,人为知己而死这句话说的就是现在的这种状况。 第523章 新时代、新问题 李奇很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里既是他的住处,也是他办公的地方,自己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一时之间对于最担心的吐蕃,不仅是又犯起愁。 第二封信中,钱端横请求派热气球过去清除轨州城外的两万军,李奇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谁说热气球在上次自己和谭雅已经在高原上测试了性能,但是他知道这东西到了冬天,性能会很不稳定。 这种热气球早就不是他原先那个时代的热气球了,在他的那个时代,热气球的技术已经发展的很成熟,但依然经常出现事故。 因此对于钱端横的这个要求,他是没办法拒绝的,本来让钱端横是来协助敬翔工作,还有就是准备接敬翔的班。 可世事难料,最终这个钱端横还是到了做实事的轨州,吐蕃问题可以说是困扰了大唐几百年的问题,大唐和吐蕃两三百年间恰逢高原的气候温和,而使得吐蕃逐渐强盛起来,可是没少给大唐添堵。 李奇本来将钱端横派往吐蕃,就是想趁着敬翔身体还好,只要能坚持两年,说不定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钱大人就能平定吐蕃。 可是现如今敬翔的身体欠佳,一下子就把大唐的弱点完全的暴漏出来了,那就是李奇的大唐人才太少,仅仅是一个敬翔还有夫子、谭三而已! 要说还有没有信任的人,那就只有谭三的两个活计牛大、牛二了,可是这两人,一个牛大掌管着大唐旗下最恐怖的组织“皇家密探”,由于脸上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也就被人起了外号“牛头!” 牛二却是掌管着李奇身边的禁卫军,也算是在大唐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是这哥俩都是极为低调,一个长期不见外人,另一个这是除了训练,也是基本不出军营。 李奇身边还有一个李夫子李善长,可是这位老汉,一个是腿脚不好,另外就是有些死板,李奇相信他的忠诚,却是根本不敢将他派出去做事。 最为倚重的谭三,此时却是在与江南和钱镠对峙,虽然强大的大唐军力着实吓了钱镠一大跳。 他虽想体恤那些跟着自己兵将的性命,可是他的身后有着各种各样的豪门世家的利益,一时之间只能是紧闭城门而高挂免战牌。 李奇真的想不到还能用谁,想想谭三的儿子,谭雅的各个谭文,他就觉得有些牙疼,这个大舅哥虽然也算是人才,可却是放到哪里都有问题,现在却是被扔到了陈勇军中。 敬翔曾经几次劝慰李奇要进行开科取士,可是都被李奇给否定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奇不认为这种八股文能选出什么有用的人才。 可是他自己建立的新学科还在不断完善之中,也是无法立刻就选出可用的官员的。 现在大唐的两个计需解决的问题,一个是人口,也就是人口的增加,各地不断地在恢复,可是战争的创伤,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增长的。 另一个就是可用的人才,原先大唐光复的地盘小,一些原来谭三手下的弟兄们通过培训,勉强也可以通过控制旧官员而达到控制当地稳定的目的。 可是随着地盘越来越大,李奇就觉得自己的人手越来越不够用了,原先跟随谭三的一百多个兄弟,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散到了各地。 李奇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到有什么人可以替代宋鑫云,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头大如斗,让自己的护卫去将牛二找来,看看她手里有什么可用的人没有。 牛二从城外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李奇利用他来的时间,将钱端横的两封鹰信仔细的看了看,将轨州的事情慢慢的捋顺了。 轨州的事情复杂就复杂在宋鑫云一到就被毒死了,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说明是这个刀舞指使的,但却绝对是因他而起。 李奇将钱端横到轨州之后的事情,在一张纸上做了一张时间轴,再将发生的事件一一的标注在上面,从这上面可以很清楚的了解贵州发生的事情。 从这上面看,由于没有探子的提前侦察,对于轨州的不了解,整个发生的事情差一点就将钱端横带的走入歧途。 而钱端横虽然将危及积极化解了,可是今后可能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信息的不对等,导致了钱端横的一些误判。 看来,钱端横想在轨州打开局面,还是要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才行,可是吐蕃地域大而人少,而且生存环境恶略,不是生与死长于斯的人,在这里生存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依照现在大唐的能力,想打下逻些城,真的是没有一点困难,可是想让这处雪域高原,平稳发展、长治久安,还是有很多的困难的。 首先就是大唐太缺人才了,尤其是能脚踏实地的待在当地,能切实为百姓、为大唐真正踏踏实实做点事情。 李奇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幸好现在吐蕃进入了冬季,而想在距离明年吐蕃进入夏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自己要是现在开科取士,说不定还真的还得及。 想到此处,就见心中所想一条条的写了出来,正在这时,牛二却是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李奇看着牛二,心里不由就有些感慨,这个牛二是牛大的弟弟,牛大跟随谭三打仗的时候,竟是背着牛二上的战场,使得这个还是年幼的牛二也跟着上了战场。 牛大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为了救自己的亲弟弟而受的伤,使得牛二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对战争有了切实的感受。 昭宗战败之后,牛大就因为伤情而依附于谭三,在谭三家里虽是资源为奴,但是谭三对待他们兄弟,一直就是兄弟相称,李奇对于他们哥俩的信任,不下于谭三父子。 牛二年纪还小的时候,还算是有些活泼调皮,可是随着年纪增长,人却是变得越来越沉稳,李奇有时候i看着这个人不像是个年轻人,倒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一般。 因此,李奇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牛二,可是年纪轻轻就见识过战争的牛二,却是对于自己的职责越来越感到责任重大,就算是想轻松一些都不可能。 李奇见到牛二行礼,笑道:“来了,最近怎么样,嫂子可有了身孕?” 这句话,要是一般人来人,就显得有些突兀,可是李奇是喊着嫂子问的,这就像是一家人在问候一般,牛二心下很是感激,也就毕恭毕敬的答道:“回皇上,还是没有!” 牛二自从去了第一房媳妇之后,就一直没有子嗣,在这个时代里,没有子嗣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牛二都已经娶了三房,依然还是没有子嗣,这就让李奇时不时就要问上两句。 这已经快成了他们两人之间见面说话的开场白了,因此牛二也不尴尬,只是每次回答的时候,不由脸上红了一下而已! 李奇接着问道:“宋鑫云的事情,估计你已经知道了吧?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牛二面无表情地说道:“查明真相,凶手当诛九族!” 李奇叹气道:“查明的凶手已经自杀了,到目前来说,已经很难认定还有没有别人参与,这件事,你还是要跟你的人解释解释呀!” 李奇知道前几天宋鑫云被毒杀的消息传来,自己的禁卫军竟是有人要向自己上书严惩凶手,虽然被牛二弹压,但是这股气估计想在还有吧! 牛二点头道:“我就已经将这股怒气尽量压制了,说让还有人时常表露不满,单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但是李奇知道,禁卫军就是由老军挑选之后,层层选拔才组建而成,这里面有很多的士兵都是带着军衔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军官。 这里的士兵,有很多都是长期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因此宋鑫云的死亡消息传来,在禁卫军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牛二虽然进行了弹压,暂时的骚乱也渐渐平息,可是军中对与吐蕃人的怨恨却增加了不少。 李奇是知道这件事的,作为谭三的主帅常年在外征战,而作为副手的牛二对于禁卫军的掌控,还是很让李奇担忧的。 牛二果不其然的平息了军中的骚动,这也让李奇对他不仅是刮目相看了,如今自己准备在派遣一位将军去替代宋鑫云的位置,这才想问问牛二对于大局有没有把控的能力。 牛二知道李奇此找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眼看着李奇长大,他是看着这位皇帝长大的,而且自从谭三雪夜将李奇带回来之后,牛大就一直告诫自己这个弟弟,生死大唐的人,死是李奇的鬼! 他一只都很努力,谭三能够带领禁卫军,那是因为谭三本身就是大唐现有军队的缔造者,而牛二能进入禁卫军,却是靠着实打实的本事,硬生生的打进去的。 随着大唐打下的疆域越来越多,而牛大是掌控大唐皇家密探的头目,随着各地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他这里,他越是总结,越是觉得一切都已武力为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第524章 调查 他将自己的推测给牛二说了,牛二也是跟着谭文一起读过书的,兄长的话虽然说得很粗糙,但他还是听明白了。 牛大在情报总结的时候,就发现现在收到的情报种类,从原先的战争情报居多,向着一个地区或是某个城池的稳定问题,还有百姓中发现的一些问题转移。 这让一二十年都沉浸在情报领域的牛大立刻就发现了变化,他平时没有朋友,也就只能是和弟弟牛二说说,要不就是夫子或是偶尔回来的谭三。 牛大的职责是查探情报并查实真假,至于这个情报报给皇帝之后怎么处理,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牛二对于情报的理解和牛大完全不一样,他认为民生情报的增多,说明大唐阶段性的变革开始了,因此禁卫军相应的做出了一些转变。 他将自己的一些想法报告了李奇,而李奇听到他的想法之后,竟然很是对他赞赏了一番,于是李奇在深思熟虑之后,就将禁卫军改为精锐作战部队还有攻坚部队两种。 精锐作战部队也就是火器部队,而攻坚部队是由火器部队再次严格选拔之后组成的部队,这支部队有野战变成了城市巷战,这是新的变革,也让牛二看到李奇的批复感到一阵心惊。 这一段时间,牛二就正在忙这件事,李奇将他喊过来的路上,还在想李奇时不时询问这件事。 可是到了之后,本来是想想找敬翔问问情况的,可却是被夫子告知敬翔已经病倒了,这让牛二有着很不好的感觉。 牛二对于敬翔是有着很奇怪的感觉,这个老人曾经给了他很多的帮助,而且是完全无私的帮助,这让他对于敬翔病倒很是担心。 李奇看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仅是问道:“你怎么?有心事?” “皇上,我刚才听说敬大人病倒了,不知有事没有,心里有些担心呀!” “哎!暂时还行,只是说不出话了,不知……!” 牛二知道李奇最后没有说出的话,行礼不仅是更加担忧起来,想了想之后,就对李奇说道:“皇上,不知道周神仙来看过没有?” 李奇一愣,随即就想到了汉中的周老道,不仅是是眼睛一亮,那个周道人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是这个老道这些年可是着实做了一些好事,尤其是对大唐的医药事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李奇想到此人,随即喊道:“来人!” 对着门口进来的护卫说道:“发鹰信,三根羽毛,将汉中周神仙喊来!” 那人领命去了,夫子看到李奇的命令,随即想到周道人的医术,也就赶紧吩咐将鹰信发了出去。 敬翔生病之后,夫子也曾经想起过这位周道人,可是凭他的能力是请不来这位大仙的,虽然向给李奇建议一下,可是他猜不透李奇的心思,也就将这个心思深深的隐藏起来。 现如今得到了李奇的命令,他岂有不抓紧办理的道理,他不明白李奇真正的心思什么,这个皇帝随着年龄增长,心思也越来越重了,他的心思有时候还真的不好猜,也不能猜! 牛二见到自己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采纳,心里很是感动,也就一脸激动的盯着李奇,李奇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却很是感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道人呢! “你选个稳当的,让他来我这里,朕有些事情要换个他交代!” 牛二走了,他给李奇推荐的是他们禁卫军中的一个猛人,这人一年三十六岁,岁数有些大了,现在已经转入教官的行列,平时为人又很低调,牛二觉得这人很合适。 杨俊此人原本是长安重建之后,从凤翔返回的老长安人,回来之后就进入了新学,也就是李奇亲自指导的一批穷人孩子中的一个。 这人是典型的关中人,人高马大而且孔武有力,而且这人自小旧接受了李奇的奇思怪想的灌输,很是对于各种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也很喜欢探索物质的领域。 这个人可以算是李奇的学生,也可以说得上是崇拜者或者说是跟随者,李奇对于牛二推举的这个杨俊倒还算满意。 杨俊得到牛二的通知之后,竟是高兴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前十几年征战四方,虽然经过选拔进入了李奇的禁卫军。 现如今熬成了教官,虽然在这里很轻松也颇受尊敬,但他还是喜欢跨马提刀,大杀四方的感觉。 见到李奇,他很是感动,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位皇帝了,keiser李奇却是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干你来做什么,你是怎么想的!” 杨俊笑道:“皇上,你就说吧!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李奇瞪眼骂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只提不上来,就是没有自己的主意,一个没有自己见地的将领不配跟我混!” 杨俊很尴尬的笑道:“皇上,有您指导方向,不需要我有什么思想,我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支枪,您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李奇谁说很不喜欢这人的说辞,但他还是需要这种人的,于是笑笑说道:“你到轨州之后,要遵从钱大人的指挥,另外就是要保护钱大人的安危,这两点务必做到!” “明白!” 说到正事,杨俊随即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奇,将李奇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记在心里,甚至连李奇的每一个微妙的表情都要记在心里。 李奇接着说道:“这一次去,你将热气球带去几个,一个是利用我们的优势打击敌人,另一个就是要将周边准确的地图绘制出来。” 杨俊笑道:“这都不是事,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你也要注意安全,这一次宋大人被毒杀,说明咱们的军人都安逸惯了,身处险地却没有一点危机感,你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讲这个事情做好,千万别让我失望!” 杨俊回到军中,只是稍作准备,就带着五千大军出发了,这五千人全部都是禁卫军,这五千人带着将近二十辆的大车,这上面装着他们的补给还有五只热气球。 虽然说热气球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应付一般的战事也已经足够了,杨俊重新穿上战甲的时候,他的内心很是复杂,他就要重新走上战场,新的战场能够带给他的是什么,他还是很担心的。 钱端横自从发出第二封信件之后,就一直在思索怎么利用刀舞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刀舞和唃厮啰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依照目前的情报还不太清楚。 青唐城的密探也一直在查这件事,可是面对着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青海王来说,先查清楚这件事还真的不容易。 这就是民族差异的问题,大唐的这些密探都是汉人,向渗透进青海王的府邸,只是长相不一样,就让他们没办法解决。 而当初唃厮啰依附大唐的时候,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保留自己完整的府邸,还有就是所有府邸里面的人。 这让大唐密探想在他的府邸里面掺进去自己的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现在想查清楚刀舞和唃厮啰的关系,就只能从外围入手,可是外围之所以是外围,就是这些人都认识唃厮啰,但对于唃厮啰的事情同样是不知道或者说不了解。 问得多了之后,种种消息都汇集到了青唐城密探手中,可是唃厮啰本身就是一个很低调的领主,汇集上来的情报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对于唃厮啰的三位妻妾情况,在情报上很是模糊,正妻是汉人,是唃厮啰少年时第一次劫掠的战利品,只是这女子颇为的让唃厮啰钦佩,几年之后娶为正妻。 而平妻则是正宗的吐蕃人,嫁给唃厮啰之后改名为唃厮央金,这女子也算是吐蕃一个大领主的女儿,看重唃厮啰的未来,才将他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 汉人正妻读过书,她也算得上是唃厮啰最早的助力之一,唃厮啰对她的钦佩,源于这女子非常会做生意,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将唃厮啰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唃厮啰的财产情况,估计就算是唃厮啰都不清楚,最清楚的估计也就是她了。 平妻唃厮央金嫁过来的时候,是带着上万只的牛羊而来的,只是金银玉器就装了整整四辆大车,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青唐城。 这个消息中,正妻的名字怎么查都没有查到,平时正妻虽然处理唃厮啰的生意,只要是出门,最少都是百人的护卫,一般人根本就到了她的近前。 而平妻唃厮央金虽然是知道她的名字,当时她的长相依然是一个谜,她平时基本上就是足不出户,就算是出门,也是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而那个妾就更是神秘,不仅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连她的身高长相也同样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一家人很是让青唐城密探诧异,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属于唃厮啰的家事,只要他还是这个青海王,谁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探查他的家庭情况。 第525章 无语的…… 唃厮啰的五个子女的情况,却是被摸了个清清楚楚,三子两女也算是很幸福的一家子,老大唃角金今年八岁,当却是在长安入学,也可以算得上是人质吧! 这样的事情被摸清楚,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除了老大年纪大一点之外,其他的孩子还小,先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情报很难,何况他们身边还一直有人跟着。 暂时找不到新情报,青唐城密探就见统计好的情报传给了钱端横,可是钱端横看过之后,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唃厮啰的正妻是汉人,又是他劫掠而来的,那么这个女人就不能做做工作嘛! 他的疑问在不久之后,青唐城就又来了一封信说明,这女人不仅对大唐军人避而不见,甚至再接触的时候,竟还隐隐流露处一丝恨意,这让青唐城的探子们很是诧异! 钱端横思来想去,要想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缺口,那就必须知道这女人的名字,要是能打探出她的身份就更好了,毕竟时汉人,还是能做做工作的。 这件事还没完,城外的斥候就又传回消息,说是一支商队向着轨州城而来,根据他们来的方向猜测,十有八九时吐蕃人从逻些城而来。 钱端横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前不久,两只鹰雕抓回来的那两只肥羊,看来吐蕃上次是真的从轨州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了。 自己根本就不用去专门的对付他们,他们自己就会自动的走进轨州城的,果不其然,在两日后,这一支商队真的出现在了轨州城的正前方。 钱端横派人将他们接进轨州,当商队的领队达瓦得知这里已经被大唐军占领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就变得煞白。 上次回去之后,杰布东赞对于达瓦能将物资买回来很是高兴,虽然盐茶不多,但却是解了大小勃律的危机。 虽然对方提价买给他们,那说明对方不会刻意的限制他们购买,既然如此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杰布东赞和董文轩商讨之后,觉得先示好于这个次仁旺堆,等过了这个冬季,明年一开春就带兵踏平这里,那么到时候自己花出去的金银还不都又回来了吗! 想到此,杰布东赞就立刻将达瓦派了过来,这一次仅仅是金银就将近十万两,牛羊各两万头,他是准备趁着还没有大雪封山的时候,最后再大批采购一次。 达瓦紧赶慢赶还是在半路上碰到了大雪,因此剩下的道路走的极其艰难,可算是到了轨州,可是看到的却是大唐军人,这让达瓦一时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吐蕃的盐茶需求极大,尤其是在大小勃律用兵之后,就更是紧张起来,尤其是到了冬季之后。在疏勒、于阗的唐军更是对大小勃律的吐蕃军队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让本来就紧缺的盐茶更加紧张起来。 由于知道吐蕃缺少盐茶供应,大唐军队基本上都是在夜间进攻,这让在大小勃律的吐蕃军吃亏不小,虽然是谨守要道闭门不出,可是每日的伤亡持续增加着。 这让在逻些城的杰布东赞很是懊恼,可是物资不足却是不争的事实,没有物资又怎么打赢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呢! 不得已的杰布东赞只能是希望能借助轨州的盐茶供应,让自己在大小勃律的军队熬过这个冬天,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情况可能就会变好。 疏勒、于阗的唐军的进攻自然是配合钱端横的战略需要,只在晚上进攻,也是为了不和吐蕃军正面冲突,这个举措无非就是为了保存实力。 说实话,在西域的胡人一直就不是一个人口稠密的民族,这里水源极缺,再加上缺医少药,这里的人口一直就上不去。 直到老海儿的鹰部落到了这里之后,情况才慢慢的在变好,可是人口的增长需要时间,没有强大的粮食、医药支撑,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会夭折的。 大唐派了大量的郎中到这里为当地人医治,又从各地向这里调集了大量的药草,踩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将这里的一些传统疾病控制住。 当时西域的情况和内地还不一样,这里本身就是男多女少,虽然正统的湖人已经很少了,杂胡倒是极多,当时男女比例依然是相差极大。 无奈的老海儿只能时给李奇写信,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支持,他需要海量的金银购买奴隶,他希望用这些钱去更往西的地方购买奴隶。 他的建议得到了李奇的支持,当时金银这种东西时稀有矿物,在加上内地的生产生活也是离不开金银的支撑,一时间也给不了他多少。 于是就有了大唐银行的设立,李奇是希望用金银合金铸造成金银币代替纯金银的使用,以便将纯金银用在更加需要的地方,经过这么多年之后,现在西域的人口也就只是刚刚开始好转罢了! 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李奇在下发的诏书中明确的说明了这一点,没有人就什么也干不了,即便是有强大的火器,也得有人使用吧! 他的这个诏书时发完全国各地的,各地的主将、主帅们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在持续的征战和对当地的生产恢复过程中,都发现了人口的重要性。 李奇之所以要下发这封诏书,就是因为各地的这些大将们已经开始偷偷的进行人口走私了,利用他们能想到的一起额方法,将人口吸引到自己的地盘上,甚至为了人口而发生过冲突。 这绝不是李奇愿意看到的,可是人口的缺少却是不争的事实,有的地区长期战乱,简直就是十室九空,例如中原地带就是如此。 汉中就要好得多,而成都地区甚至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李奇在长安重建的时候,就有很多曾经逃荒的人又从外地返回家园。 大唐刚刚有了些许规模,仅仅是种田的农民都不够用,可是为了光复大唐,仅仅是从军的青壮就达到了六十万人之多,据李奇的统计,现在在大唐治下的人口也不过就只有三千多万人而已! 因此每一个作战的大唐健儿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作战的目标不能为了胜利而致使大量的伤亡,这是李奇评判一个将军是否合格的首要因素。 李奇的理论就是,打仗是一门技术活,仅仅是依靠人海战术的话,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能打赢,那么还要你何用。 他的作战思想已经在慢慢的影响到了军队,也影响了军中的一些将领,这些将领大部分都是年轻将领,李奇称他们为鹰派,而比较传统的老将,因为作战保守而没有创新思想,被李奇称为鸽派。 现在军中基本上就是这两种将领,而鸽派大多都被安置在城池之中以镇守为主。 而鹰派的将领则是领军出征,他们作战的手段更为细腻,也更多的运用各种手段打击敌人,以技术作战的思想贯彻在作战之众,以减少人员的伤亡。 而在军队之中,也配置了大量的大规模杀伤火器,例如火炮就是其中之一,这种武器可是比原来的抛石机要好用的太多了,这让攻城变地简单很多。 现如今大小勃律的战斗就是大唐在消耗吐蕃的各种资源,例如半夜时的攻城,火炮已经用了两次,将这里的吐蕃人吓得半死。 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只是打了五炮就将吐蕃人的军营寨墙打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出来。 第二次则是在吐蕃人冒着唐军如雨的箭矢下,冒死修好并且加强寨墙之后,当天晚上就又是打了五炮,结果又将吐蕃人的寨墙打了两个巨大的窟窿。 没有任何办法的吐蕃人只能是躲藏在自己的军营里,谁都不愿意呆在寨墙那里,虽然吐蕃人都是奴兵,当时在战场上的时候,就算是在严厉的将军,也不敢过分的要求他们做什么事情。 久而久之,就成了夜晚唐军进攻,白天吐蕃修墙这种情况,领军大将阿旺可不认为唐军没有能力白天进攻,而是认为唐军在对他们进行消耗。 消耗的就是他们的物资,曾经两次唐军夜晚炮击的时候,都打中了军营内的物资仓库。 一次是打中了吐蕃人存放箭矢的地方,因为要及时补充的原因,这些箭矢放的很是靠前,结果唐军的炮弹直接就落在了上面,致使存放在这里的两万多支箭矢损失殆尽,还被炸死了十几个看守。 第二次,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了军营中的冬季取暖之物上,引起了军营中一片大火,到早上扑灭的时候,竟是少了一千多顶的帐篷,还烧死两千多人。 阿旺无奈的趁夜将军营向后迁移了十里,这才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唐军竟然在大军的掩护下,将军营向前挪了过来,这让阿旺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每次去叫阵,都被唐军如雨一般的箭矢阻挡,而且唐军的箭矢,吐蕃人根本就没办法用,这才是最气人的。 唐军现在使用的都是反曲弓,甚至是加了滑轮的新式反曲弓,这种弓让战士们节省了不少的体力,当时箭矢却是很轻,这就让习惯使用长弓重箭的吐蕃人无语了。 第526章 内讧 而且在战场上的时候,自己的长弓重箭竟然是射不到对方,而对方的箭矢却是可以轻易的穿透奴兵的皮甲,这就让阿旺有了一丝无力感。 想和对方面对面的厮杀一番简直就成了一种奢望,他看着对方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就觉得自己带的这些兵,简直就是要饭的一样。 对方全部都是半身板甲,这样的一个士兵,仅仅是被射中几十次,也无法伤到对方分毫,何况对方会站在那里让你射杀吗! 不仅是身上板甲,就连头部都是铁盔铁面具,致使露出一双眼睛而已! 大唐军的马匹比吐蕃人的马匹更加高大,奔跑起来也比吐蕃马更快,而且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些马匹不仅是有这些优点,而且还很耐冻,这就让阿旺郁闷了。 而且现在已经进入冬季,自己的物资越来越少,谁说逻些城传来消息说是要送来一批实验和茶叶,可是都已经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来呢! 越是如此,阿旺就越是不敢出营作战,虽说粮草可以坚持到明年开春,可是没有食盐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没有食盐的摄入,所有的人都是感觉浑身无力,有的人头发都已经开始变白了。 不仅如此,夜间的他们就更像是瞎了一样,根本就扛不了多远,尤其是到了没有灯光的地方,那简直就是一个睁眼瞎。 而这个地方的气温想让不是为了他们准备的,白天的时候热的要死,可是到了晚上,却又是冷的滴水成冰。 阿旺很怀念自己在逻些城的妻儿,可是自己的王赋予了自己这么大的责任,自己要是守不住大小勃律,又有何颜面回去呢! 可是目前的形式让他很是着急,自己一日受不住,那么唐军就能对吐蕃领土长驱直入,那个时候估计才是吐蕃噩梦的开始。 老海儿镇守疏勒城,昆雄镇守于阗,而朝鲁则是再次对抗吐蕃十五万大军,他这里一共也就只有五万人,依照目前的形式看,这五万人时不时有些太多了呢! 哈日带领三万大军攻占碎叶城,此时的碎叶正在修筑城池,他们将在这里驻扎,同时图尔根带领三万人进攻弓月城,据说战事顺利,进展也是很快。 而昆雄正在建设的于阗城已经初具规模了,当地胡人都对大唐军人的到来,表示了足够的尊敬,而稳定的西域是每一个胡人都愿意看到的。 这里的民族众多,当时自从大乱初定之后,什么民族什么仇恨,都被渴望休养生息的心态所代替。 现在这里的胡人都以能在大唐的工地上找到个活计为荣,他们辛苦一天能给家人待会足够几人食用的粮食还有新鲜牛羊肉,则是他们以前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 而原来因为战乱而停止的贸易也正在开始,家里的女人们在家耕种、放牧,而男人们则是出去打一份工,日子竟是慢慢的红火起来了。 而大唐到了这里之后,到来了大量的郎中还有药品,这些郎中到了这里之后,竟是不分昼夜的为这里的胡人医治各种疾病,使得这里的人口有了一个巨大的增长。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这里纯粹的胡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杂胡,一个族群或是一个部落中,就会有好几个人种,他们最初走到一起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抱团取暖,互相支撑着活下来而已! 现在生存条件越来越好,老海儿上书皇帝,希望皇帝能下拨一些金银,能从更西边贩卖一些奴隶过来,所幸的是,自己的要求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因此,大量的奴隶贩子行走在波斯和疏勒之间,大量的波斯战奴还有波斯女人被大量的运往了这里。 老海儿看到的只是人口的增长,而李奇却是为今后攻打波斯做着准备,这些波斯的奴隶到了疏勒之后,就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军队作战,二是租种耕地自力更生。 波斯人有着强烈的民族意识,他们九死一生到了疏勒城,知道仅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返回家园,想要回去,就只能依靠大唐的力量。 他们到了疏勒城,大部分的男人都选择入伍参军,因为只有进入军伍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而进入军伍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直接脱离奴隶的身份。 只要能脱离奴隶的身份,他们就能得到娶妻生子的权力,还会分配一百只羊和十头牛和一排你草场,这对于连年征战的波斯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当时他们这些军人大部分都被派去对付西边的胡人,他们这些人对于西边而来的波斯人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只要是没有大唐颁发的身份牌,都会被他们检查和查扣。 因此西边的胡匪,竟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出现而消失,这是李奇的主意,他就是要用波斯人对付这些流浪在西域的胡匪,这就是以夷制夷吧! 这里介绍一下,大小勃律就是现在的克什米尔地区,小勃律由巴基斯坦实际控制,大勃律由印度实际控制。 这个大小勃律,或者说克什米尔地区其实是西部进出高原的必经之道,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位置。 李奇给老海儿的命令就是占领大小勃律,以便今后前出***堡做准备,只要占领了大小勃律,就能很轻松的进入现在的巴基斯坦地区,也就能长驱直入阿三国了。 而从地理上看,这里有一条很重要的两座山脉,一条是兴都库什山脉,一条是苏莱曼山脉,这两条山脉阻挡了西部的波斯、阿拉伯、希腊、突厥的进攻。 可是老天爷给印度开了一个玩笑,这两条山脉竟然没有封严,留下了一个开伯尔山口,于是乎!前面几位大佬排着队的进攻富饶的阿三国。 而阿三国本身也很有意思,背面都是平原,而南部却是崇山峻岭,所以古时候的阿三国就从来没有统一过。 李奇是深知这一段地理,也知道印度的历史,于是占领大小勃律就变得尤其重要了,本来老海儿的意思是一鼓作气拿下大小勃律,可是李奇却是让他慢慢打,等到疏勒、于阗的经济恢复一些之后,在占领这里就是了。 老海儿根本来不明白,可是经过李奇的分析解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 现阶段的西域,恢复自给自足,发展经济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就近可以得到补给,大唐才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战争。 大唐打败吐蕃之后,就将面对强大的波斯帝国,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这是李奇的原话。 阿旺越来越沮丧,每日吃的都是没有盐的肥羊肉,简直要把他嘴里淡出个鸟来,他天天都要派出大量的人员,前去迎接来送给养的队伍,可是又是十几天过去了,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一支商队从逻些城出来,就马不停蹄的向着大小勃律而来,可是在路上像是碰到大雪,被阻隔在了一处山坳处。 要不是发现的早,一场大雪过后,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大雪掩埋,无可奈何的领队只能是将队伍向高处转移,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绕很远的道路才行。 这一绕路不要紧,可就进了洛桑平措的地盘,洛桑起初并没有想着打劫他们,意思他知道这批物资是运往前线的,而是因为前线还有他的三万军。 怎么说都没有理由抢劫这只商队,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先是有大量的牛羊被冻死在了绕路的过程中,其次就是已经有奴隶死亡了。 本来这些奴隶对于吐蕃领主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人,也就是比大型牲口强一点而已!怎么说还会说话,可以直接听懂自己的命令不是吗! 可这些原本很听话的奴隶们,却是在一场大雪之下,竟是杀了监管他们的几百名士兵,选择了与领队对峙起来。 他们的诉求很是简单,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些棉衣御寒,可是他们此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些奴隶的装备,这让领队很是为难起来。 领队是杰布东赞的十大奴隶之一,这人叫嘉措,平时负责杰布东赞的出行护卫,这一次也是实在没人用了,这才让他给前方输送给养。 本来这件事也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只是一路上要提防野兽还有土匪的侵扰就行了,可是没想到会碰到来的如此早的一场大雪。 现如今队伍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人,又面临着越下越大的雪,嘉措有些发愁,自己带队虽然是到了这出高地,可是没有足够的棉衣,自己这些人可怎么御寒呢! 在山顶将帐篷打开,点燃篝火之后,这才将奴隶中的管事叫了过来,可是管事此时根本就不敢来,无奈的嘉措只能是亲自前往奴隶营帐。 此时的被杀死的士兵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奴隶们拔了下来穿在身上,几百具尸体被奴隶们扔到了山下,这些奴隶此时却是拿着刀枪紧紧的守在努力营地门前。 嘉措只带了两名护卫,签字前去商谈,自己也不过就是带了三千人的队伍,可是这一下子就被奴隶杀掉几百人,接下去可怎么完成任务呀! 第527章 五十鞭子 其实奴隶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这才去和士兵们讨要御寒衣物的,可是士兵们怎么会看得起这些奴隶,自己御寒都成问题,又如何能解决这些奴隶们的要求呢! 几句话之后,双方就剑拔弩张起来,最后还是士兵们先动手驱赶奴隶的时候,双方直接冲突起来,士兵们固然死亡几百,可是奴隶们死亡的更多。 嘉措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竟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你们的苦楚,本将如何不知,咱们虽然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做苦力的,当我们可都是努力的身份,你再看看这些士兵,他们何尝不是奴隶呢?” 奴隶管事也很是郁闷和愧疚的说道:“大人,你们虽然是奴隶,可是你们能吃得饱穿得暖,可是你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 我们每天不是伺候你们就是喂养牛羊,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连最起码的衣食都不能得到保证,这活得还有什么意思,现如今我们也杀了这么多的人,早就没办法活了。” 嘉措看着勉强一脸都是橘皮的管事,叹口气说道:“这些士兵拿着刀枪上阵拼杀的时候,你们可都断在后面,他们为了保护你们而死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管事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的愧疚一闪而逝,却又拧着脖子说道:“他们做了士兵,就要有死亡的觉悟,难道他们不是做了他们该做的事是吗? 汉人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我们是奴隶,最底层的奴隶,你们身穿皮袄,吃着烤肉的时候,可想过我们又冷又饿,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嘉措瞪着眼睛却是没有辩驳,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就是如此的,不管是在逻些城,还是这一次出发,却是真如这管事说的一样。 他们在快乐的时候,何曾想到过别人的苦难,有什么时候想到分给这些可怜的奴隶们一些吃的。 在下大雪的那一刻,他们只是催促这些奴隶将牛羊还有物资尽快的转移到高处,他们又什么时候想到过来帮一把这些奴隶呢! 即便是转移到了高处之后,忙碌了半天的奴隶们还要帮着他们搭帐篷,搭帐篷的同时,还要分出来一些人去宰羊烤肉,可是到了吃的时候,这些奴隶只能吃点残渣剩饭。 嘉措想起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有些过分,可是到了现在这种局面,自己要怎样才能解决这次危机呢! 管事带领着奴隶们守在物资处,想带兵攻进去没问题,只要是拉开距离,一阵密集的箭矢,就能让这些可恶的奴隶缴械。 可是接下来可要怎么办呢!从这里运到大小勃律可要翻越崇山峻岭,没有这些奴隶,拿自己任务可就真的完不成了。 他们在这里对峙,嘉措一时之间还真下不定决心怎么解决此事,就在这时,跑过来一人对着嘉措说道:“门口有二王的探子想见见大人。” 嘉措一愣,洛桑的人要见我,他疑惑的看着这人,问道:“几个人,有没有说来意?” “他们有五个人,说是因为躲避风雪才到了这里,希望能得到一些吃的,等风雪停了就走。” 嘉措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杰布东赞清楚地告诉他要小心洛桑,更是要躲得他远一些,因为这人可是会出兵抢夺他们的。 嘉措想到此事,就吩咐道:“你安排他们到门口,切不可让啊他们直到咱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领命去了,嘉措略一思索,就对奴隶管事说道:“你先想想,在这个环境里,和则两利,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也从现在开始,我们有的,你们同样都有,如何?” 这话说的让奴隶管事一愣,可随即问道:“那回到逻些城呢?” “回去之后,自有本将为你们开脱,你们就放心吧!” 他回转身就去招呼洛桑的几个探子,虽说要提防这些人,可是还没有到了必须翻脸的地步,而且嘉措也知道,就算是现在的杰布东赞,实力也不一定有这个洛桑强多少。 他还是希望这几人吃过饭就走,他们能在这里出现,那跟在自己后面都不知道多久了,自己趁着他们离开,也得抓紧时间转移才行。 这几个洛桑的探子,的确是跟了他们好几天了,只是将消息传递给了洛桑,还没有得到洛桑的回复,大风雪就不期而遇了,这让这里人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出现在这里。 嘉措看到这几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几人的确是又冻又饿,满脸都是被冻的黑紫不说,还有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让人看着还真是可怜。 嘉措命人将他们安置在一处靠近门口的营帐内,给他们点燃干燥的牛粪,让他们先恢复一下体温再说。 嘉措一边安排他们取暖,以便安排人去杀羊,自己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他们的话。 着五个人明显是在一个大胡子的领导之下的,嘉措问什么,都是由他来回答,显得这几人真的很小心。 虽说你问什么他都说,可是说的却都不是嘉措想要的,嘉措问捏美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告诉嘉措是因为迷路了。 嘉措再问,你们是从哪里迷得路,这人就开始胡说一气了,嘉措心说你们是探子好不好,出门能迷路才见了鬼了。 问到最后,嘉措自己都有些尴尬了,这人有的问题答不上来之后,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这让嘉措不由就有些恼怒。 这都到了自己军营之中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难道料定自己不敢对他们怎样吗! 嘉措气的拂袖而去,就吩咐这一茬牛粪烧完就不给他们送了,一会儿送吃食的时候,只送青稞不送肉,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了。 这几名洛桑探子,看到嘉措气呼呼的走了,其中一人小声说道:“看来咱们要吃苦了!” 大胡子却是呵呵笑道:“不管哪个,咱们一会吃饱了就睡,将体力恢复过来就走。” 一个年轻一些的探子问道:“咱们不多呆两天吗?你看我手指,到现在都没直觉。” 大胡子一瞪眼,骂道:“你想把小命丢在这吗?你没看见他问的都是什么?他早就怀疑咱们了,待在这里还不如与野狼为伍呢!” “不至于吧?” “呵呵,再说咱们还得等洛桑大人的消息,在这里怎么等,你们可不要忘了,脱离奴隶的身份,就全在这一次了!” 洛桑之所以能迅速地发展起来,他认为一切还是要以人为本,他自己做王子的时候,有一次去喂养牦牛的牛圈,恰巧听到了几名奴隶的对话,这一番对话对他的打击很大。 表面看上去老实巴交,一看到自己就跪倒行礼的这些卑微的奴隶们,背后竟是如此的恨自己这些主子,这让他一时有些不理解。 回到自己宅院之后,看着面前的老艾问道:“只打我记事的时候,就记得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你也是奴隶,你是怎么做到不记恨我们的。” 老艾佝偻着身子低着头,虽然自己坐在那里已经很低了,可依然看不到老艾的脸,也看不到老艾的任何表情。 只听老艾答道:“老奴怎么会记恨主子呢!老奴的一切都是主子赐给我的,要是没有主子的庇护,老奴早就死在了外边,就连野狗都不如呀! 因此,老奴心里只有感激,只想着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老奴朕心希望能服侍主子一辈子才好!” 洛桑表示不信“那我刚才去牛圈,怎么听到有的奴隶在背后骂主子,言语间颇为恶毒,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艾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在背后骂过主子呢!可是这话只能深深的藏在心里,就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能说。 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的看到又奴隶因为自己不小心而被抓出去扒皮抽筋,自己也就是因为小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自己的一切都是服侍主子们儿得到的。 老艾期期艾艾的神情没有逃过洛桑的眼睛,他呵呵笑道:“咱们就算是聊天,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 老艾眼看躲不过去,只能说道:“这些奴隶因为办事不认真,一定受过主子的责罚而心里有气罢了! 主子被他们衣穿,给他们吃的,把他们从小养到大,他们不知感恩,实在是该死!” 洛桑笑笑道:“那好,你去把他们一人鞭打五十。” “谢主人赏赐!” 老艾扭头出去,可是心里却是把洛桑骂的狗血喷头,洛桑听到这些奴隶在骂主人,他不当场惩处,而是回来之后让自己去鞭打他们五十,这就让老艾很郁闷了。 要知道一般的奴隶犯了错误,一般都是两鞭子或是五鞭子,这是怕把奴隶打坏了没人干活,今天自己要是打了这五十鞭子,那些奴隶还不恨死自己呀! 主人在场没有处罚,而是回去之后再有自己去,那么奴隶们就会怀疑是自己在主人面前进了谗言,这才导致挨打,岂能不恨上他。 老艾一直是那种不喜欢多事的人,既不得罪谁,也不讨好谁,是那种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的人,一辈子都是谨小慎微,才慢慢的从一个放牛娃混到了现在的地位。 第528章 怎么样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虽说是他的谨小慎微,当时和他的聪慧也有很大的关系,就想这一次一样,老艾苦着一张脸走到牛圈,看到的是几张面黄肌瘦的脸。 这几人见到老艾一脸铁青的走过来,都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行礼,老艾在这王子府里有着超然的地位,他是奴隶不假,当却是子伺候王子的奴隶。 虽然是奴隶,但却是被赏赐了两房女人,就这一点就让这些奴隶妒忌的要死,现在看到这个平时根本就不会到这里的老艾来了,岂有不行礼的道理。 老艾阴沉着脸招呼他们几个过来,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他在线怎么说这件事,他身后还有几名奴兵站在一旁,犹如瘟神一般。 这几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他们越是看着不说话的老艾,越是觉得要出事。 老艾等了一会才说道:“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却是让主子听到了,主子让来鞭打你等,你等可有怨言!” 问听这话,几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叫起苦来,老艾也不说话,只是名身后的奴兵上前,将几人拖下去鞭打。 他心里虽然很是同情这几人,却是又实在是无可奈何,就在这时,却是又来了一人说道:“桑杰王子打五鞭子即可,只是惩戒即可,打伤打死就不好了!” 老艾脸上不说什么,只是让人去将那几人送去医治,行礼却是把桑杰又骂了一顿,这不是让我老艾里外不是人吗,这让自己今后在奴隶圈子里还怎么混! 只不过,以他的能力根本就解决不了这件事,只能是低着头回来复命,上街看着他的神情,竟是笑着说道:“你一定在怨恨我!” “老奴岂敢,只是不明白主人的意思罢了!” 它只能是尽量的将这件事转移到别处,另外就是布恩那个让桑杰问,最好是自己问他答才好,这样不就显着他聪明而自己是个笨蛋吗! 几名奴隶挨了没有几下,就被奴兵给拽了回来,这几名奴隶一进门就给桑杰跪下死命的磕头,嘴里还大呼感谢桑杰的恩典,这让坐在一张雪白豹皮上的桑杰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奴隶们都是觉得桑杰还是不错的,自己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的确是该打!本来五十鞭子也只是打了不到十下,自然是人人感激桑杰的善心。 可是那个老艾就真是混蛋了,人人至此都是躲着老艾,而老艾却是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只要讨得主子的欢心,管他其他人怎么说呢! 自此以后,桑杰的府邸氛围就和其他的吐蕃人有了很大的不同,在他这里有功劳就会得到奖赏,而犯了过错,就会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因为这么一个举措,就使得桑杰的名声好了不少,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存心在做实验,他从此也就学会了对自己的人好,而对别人这是苛刻的要死。 他的族群中,奴隶是分成三六九等的,而且奴隶只要是立下功勋就能得到牛羊帐篷,有机会还能被赐下妻妾,这让他手下的奴隶顿时就觉得有了奔头。 而想转变身份的奴隶,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兵,只要是立下战功,就能立刻得到桑杰大人的手书赦免令,而且立刻就能得到本应该正规军才能佩戴的军服还有装备。 这是身份的象征,有了这样的装束,就能去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如果这个女子是奴隶,她也能因为夫婿是军人而得到豁免奴隶的身份。 因此桑杰的族群是几个王子中最强大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族群有好的制度,还有一群渴望脱离奴隶身份的人。 现在这几个探子在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商队,一是却是在外面又冷又饿,二是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商队的情况。 他们在藏身的地方,看到了大量的抛尸,虽然隔得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然可以判断出有光着身子的,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奴隶。 这让他们很疑惑,这难道是商队遇到了什么敌人,还是自己自相残杀呢!搞不明白商队的问题,他们才决定来这里一探究竟。 嘉措现在有点焦头烂额,奴隶们把守着物资就是不让嘉措的士兵杀羊,这不是断了士兵们的活路吗! 再看看前面洛桑探子鬼鬼祟祟的神情,嘉措真的是有些恼怒了,无奈的嘉措只能是再次前往商谈,希望奴隶们能够士兵和平共处。 嘉措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奴隶难道真的疯了不成,难道就像凭着手里得那几条破枪就想和自己要求点什么吗!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奴隶管事,只是手里有些兵权罢了!处境并不比这个奴隶管事强多少,这是难为自己做什么呢! 嘉措这一次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和这管事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江浙人往旁边让了一下,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嘉措这边。 “你我都是管事,就不能认真把这趟差事干完吗!洛桑的探子现在就在营中,咱们不和的消息要是传到洛桑的耳中,只怕会有不测,你说呢?” 那人看看嘉措,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态,嘉措心到不好,这人心里果然在打什么主意。 正当嘉措犹豫要不要干掉面前这人的时候,那人却是对着嘉措哈哈一笑,说道:“干掉那几人,消息就不会走漏了。” “这……!”嘉措一愣,这人看着老实巴交,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一会儿,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那人见嘉措犹豫,呵呵一笑,说道:“大人要是不干的话,那让我去就是了。” 嘉措骂道:“咱们这次出来的事还少吗!你还要去招惹桑杰的人,你是嫌咱们获得太长了吗?” 那人呵呵笑道:“你想不想自由,咱们现在有人有粮,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就去投了大唐如何,我可是听说那里没有奴隶的。” “这……!” 这人几句话,就已经打动了嘉措,只是他还有妻子孩子在逻些城,自己要是跑了,杰布东赞能让他们活着吗? 那人看看嘉措道:“我们几千奴隶都是这么想的,你要么将我们都杀了,要么就跟我们一起,你自己想吧!” 嘉措有些懵了,这人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这人说得如此坚决,那么就是说这些奴隶都已经商量好了,刚才自己人来找他们要羊不给,估计就是打着逼自己就范的主意。 想到这里,嘉措竟然浑身一颤,这人心思果然缜密,自己怎么就没见过这人呢!于是赶紧问道:“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那人呵呵一笑道:“他们都叫我胡子,你也这么叫我吧!” 嘉措也没有细想,只是说道:“胡大哥,你想投靠大唐,我说不出什么,当时你想过我们这些有家有口的人没有,我们的家眷可都在逻些城呢!” “家眷,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两说,就你那个妻子,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了吧!” “你怎么知道此事的,谁给你说的?”嘉措怒了,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且他也一直以为没人知道的。 可是如今被人这么说出来,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护矿周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看着,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呀! 胡子笑道:“什么叫谁说的,就你不知道罢了,你问问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知道此事,就你还那她当个宝!” 嘉措浑身看向自己手下的那些人,这些人竟是不约而同地将脸扭到了一边,嘉措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回身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这话可真的是咬牙切齿说的,胡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能使谁的,就是杰布的,你以为还有谁敢动他的女人!” 嘉措其实早就知道,那女人来的时候就是怀着孩子的,只是怎么问她,她都只是哭而不说一句话,当时自己就怀疑是杰布的孩子。 孩子出生以后,果然长得有几分杰布的样子,只是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两个人也是好了很长的时间,可是这女人就没有在怀过孩子,自己很怀疑有别的什么原因,可是在逻些城想找郎中看病,那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一笔巨款。 这件事也就这么一拖再拖,这一次出来之前,似乎那女人有些恶心呕吐,难道又有了身孕不成。 胡子看着嘉措,说道:“你没有发现,你最近被派到外面的次数越来愈多了吗!你知道你走后,家里又是什么情况,你妻子又是在干什么吗?” 嘉措脸露恐惧之色,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最尊敬的主子竟然会办这样的事,这样的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胡子笑道:“杰布的女人太多,私生子就更多了,你的那个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赏赐给你做老婆,那是在让你背锅呀!” 嘉措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胡子又说道:“还是跟着我们去大唐吧!在那里你可以真正的拥有一个家,一个你自己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第529章 逃脱 这一句“自己的孩子!”真正的打动了嘉措的心,他坚定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胡子看看他,不仅笑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嘉措转身,向着前面洛桑的探子帐篷走去,走到帐篷后面的时候,还趴在上面倾听了一下,这才抽出腰间的弯刀蒙地走了过去。 这几个探子正在幻想着回去之后,将这支商队的情况上报,说不定就能脱离奴隶身份而高兴的时候,只见帐篷帘子被人掀开,一名大汉就闯了进来。 这人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将身后拖着的弯刀,自下而上就撩了出去,探子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一人已经被一刀划开了肚子。 被人划开肚子这件事不残忍,当时看着却是很血腥,嘉措兜头向着旁边就是一扫,这几名探子离得太近,那里能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一缩脖子,一人的人头可就飞到了一旁。 剩下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人抽刀上前阻挡,而另外两名探子这是向着两边分开,这是想将嘉措围起来。 可是嘉措眼看偷袭已经得手,却是向着身后退去,一步退到帐篷外,却是向着两边一挥手,等那三人出来的时候,十几杆长枪却是一下子就捅了过来。 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种将近一尺长的枪尖捅了个对穿,三人想将手里的弯刀扔出去,可是十几杆枪尖一起猛地一转,这三人就倒在了地上。 嘉措将手中的弯刀在那三人身上一抹,将弯刀收回刀鞘之后,才回身去寻找胡子,只是看了看身后左右,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人。 嘉措有些纳闷,这胡子难道没有监视我吗!那这事什么意思,自己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这也太容易了一些吧! 正在纳闷的时候,只见胡子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说道:“杀了洛桑的探子,只怕咱们在这里也不能久留,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你都已经又决定了,听你的就是了!”嘉措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胡子想了想说道:“咱们这里距离逻些城还有洛桑的领地都太近了,咱们要想活命,就得早点找到大唐军才行呀!” 嘉措一愣,随即说道:“这里可没有大唐军,听说青唐城那里有唐军驻扎。” 胡子却是皱眉说道:“咱们要是到青唐城,那就一路都在洛桑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稳妥呀!” 嘉措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向东南走,一是越往那边走越暖和,二是蜀地也有唐军驻扎的。” 胡子问道:“那你知道路线怎么走吗?” 嘉措得意的笑笑,说道:“有地图!” 胡子拉着嘉措要去看地图,嘉措却是说道:“先派出斥候再说,难保周边没有洛桑的探子,要是跑了一个,咱们可就惨了!” “不错,正该如此!” 周围的奴兵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有些癔怔的看着他们二人,嘉措去安排斥候,而胡子却是让奴隶们赶紧杀羊,赶紧去外面取雪做饭。 吃过饭之后,斥候们陆续地回来了,都说附近并没有看到有人的迹象,像这种大雪的天气,原本就不会有人出没,尤其是他们驻扎的这个地方,就更是人迹罕至。 外边下着大风雪,只要是有人出现在附近,只是脚印就能将他们完全的暴露。所以说只要是附近没有,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不会有。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风雪就更大了,嘉措和胡子商量之后,就让士兵和奴隶尽量的挤一挤,再将牛粪升起火,帐篷里倒也不是很冷了。 到了清晨的时候,风雪渐渐减小知道消失不见,嘉措二人看到不下雪了,就赶紧吩咐收拾东西,抓紧转移才行。 昨天杀了洛桑的探子,今天天气转好,要是到了下午还见不到这几人,只怕洛桑会派兵出来搜索,那时候要是和搜索队伍碰到一起,那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奴隶们的动作很快,昨晚上一夜的时间,士兵还有奴隶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他们要去投奔大唐,有些人听说此事的时候,竟是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大唐的繁荣富强,他们就算是奴隶也都听说过,大唐不仅是没有奴隶,而且还能娶到比领主老婆还漂亮的女子为妻,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件事呀! 生活有了奔头,这些奴隶的积极性被完全的调动了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用吩咐,都是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胡子指挥着这些奴隶将拆掉的帐篷还有栅栏装车,又让人将牛羊喂了,这才和嘉措带着大队,慢慢的向着东边去了。 洛桑得到商队的消息已经一天了,他知道这些物质都是送往前线的,因此想了想也就没有对这件事多上心,毕竟前线还有他的人在那边呢! 可是等了一天一夜有一上午的时间,也米有听到斥候的消息,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按说这些斥候在这种风雪天,一般都是不愿意在外面久待的,可是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洛桑就觉得这件事不对了,既然自己没有下令追踪这只商队,那么按道理说,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休息了,绝没有继续监视的道理。 想到这里,洛桑就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斥候可不仅仅是探子这么简单,赞他的队伍里,能挑出来做斥候的也是了了。 不仅是要求个人武力要强,还得特别聪明才行,要能从一点蛛丝马迹里找到需要的情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训练出来的。 等他派人出去寻找的时候,都已经有些晚了,这些斥候真的是不想出去,可是自己的同伴丢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于是接到命令就出发了。 这一次出来的人多,足足是三个小队,共计三十个人,他们出来之后,就朝着那几人最后传来消息的地方赶去。 三个小队三十个人,基本上就能观察到将近一两里的距离里面有没有人,只是这一次出来之后,除了看到几只野狼在周围徘徊,人却是一个也看不到。 见到有野狼出没,又看到是那种狼和敖犬的种,就知道这是断尾的狼群探子,看到了他们,这三四个人也赶到了一丝恐惧。 他们和断尾的狼群打交道可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探子的原因,野狼是寻找食物,而他们这是寻找情报,有些方面不自然的就会有冲突。 几次冲突下来,野狼的损失不算大!可是他们人类斥候的损失就有些大了,野狼们看到人多,就绝不会上前的,而是躲得远远的。 可是人要是一落单,野狼们立刻就会纠集十几二十几,甚至是三五十只野狼来攻击他们。 这也成为了一种世仇,只要看到是洛桑的斥候,这些野狼就会不死不休,除非人的数量太多,否则这些野狼绝不会放弃偷袭他们。 这些斥候看到有野狼出没,也就不敢过于分散了,也更加不敢走得太远,如此一来,就给嘉措他们赢得了不少的时间。 洛桑的探子们见野狼始终跟着他们,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赶在日落之前回去,洛桑知道碰到了野狼,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无奈之下只能是让他们明天继续寻找。 嘉措他们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再次扎下营寨,今晚要是没什么事,就在这里躲上一夜了。 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野狼,只是看了一眼野狼就知道是断尾的族群,只要是给他们吃的,这些野狼的探子们,一般是不会招惹他们这种大型商队的。 虽然是看着营寨中牛羊流口水,可是这些野狼也知道,这样的商队是很难进攻的,还不如混上一支羊饱餐一顿来的实际一点。 这些野狼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野狼了,它们是野狼和敖犬的杂交品种,有着野狼的狡猾和凶狠,还有敖犬的聪慧和厚重的皮毛,所以野狼的探子一般都是这种野狼出来寻找食物。 要是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将它们认为是吐蕃敖犬,只有那些常年在高原上行走的,才知道这种野狼最是难缠。 这种野狼因为形状的原因,就被断尾派出来进行侦察活动,它们一般是不接近人类的,但有时候真的是找不到食物,也会去人类的地盘觅食。 常年行走在高原上的人见到它们,一般都是很谨慎的,只要不是它们主动进攻,人类也会施舍一些食物给它们,借此收买这些野狼的心。 久而久之,本地的商队也好,还是普通牧民也罢!见到它们的到来,一般都会跟他们打招呼,就是希望这些野狼不祸害自己。 断尾的族群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就是因为它们并不在自己巢穴周边狩猎,也就保持了一大片很安全的领地,在断尾领地上放牧的牧民几乎不会遭到野狼的袭击。 几只野狼就在它们营地外面徘徊不去,嘉措吩咐将刚宰杀剩下的羊内脏给它们,这样的话,这些野狼可能就会为站岗放哨了。 第530章 往事 野狼叼着这些内脏,到一旁大快朵颐,吃过之后的野狼也是累的要死,就在营寨外面的雪堆里歇息起来。 它们认定这些人不会伤害自己,还能在这里得到食物,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人,一般的大型敌人也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和谐,人类为它们营造了一个安全的环境,而他们却是利用敏锐的嗅觉和听觉为人类站岗放哨。 洛桑的探子们看到了野狼,早早回去的代价就是一无所获,它们出来的距离太近了,而且还不敢太分散。 回去之后,所有的人都有些沮丧,现在那些同伴还没有回来,出事的可能性极大。 “大哥,你说会不会是碰到野狼了?”一人问道。 “不会,他们都有经验,绝不会轻易招惹断尾的狼群的,你在看那几只狼,都是杂种,就不是用来捕猎的,这你应该也知道吧!” 那人叹口气,说道:“这不是怀疑吗!要不是狼群干的,难道是那支商队做的?” 被人称为大哥的那人,想了想说道:“不像,商队是往西北走的,和咱们的人完全是两个方向,再说商队的人岂会对咱们的人下手,我觉得像是躲在哪里,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事,遇难了!” 说完这话,所有人都沉默起来,那人又说道:“今天一出门就碰到野狼,咱们走得不远,明天多带点人,走远一些看看,怎么也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大的一场风雪过后,要想找到倒毙的几个人有多难,可是那几人都是自己的同伴,今天你不找他们,明天他们就能不寻找你。 无论如何也得找到那几人才行,一群人坐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却是没有人能平心静气的睡着。 洛桑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想着心事,现如今商队才走到这里,那么距离大小勃律还有不少的距离,那些在前线的将士补给可怎么办呢! 他劫掠杰布东赞,不是为了物资,他就是存心不想让杰布东赞过的舒心,他就是要给杰布东赞使绊子,就是要让自己那个大哥难受。 他就是不服气杰布接了父王的王位,凭什么呀!以前做王子的时候,那一次对外作战,不是自己和老三两个人撑起来的。 怎么到了继承王位的时候,自己那个一无是处的大哥反而做了吐蕃王,虽然父王在临死的时候说自己的大哥仁义,平时又和几个兄弟和睦,是可以带领吐蕃走向强大的。 可是杰布这个人,在洛桑还有扎西两兄弟看来,这人就是个虚伪的混蛋,一面在父王面前扮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把戏,一面在背后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 在父王的面前是谦谦君子,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后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色中饿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杰布总能在不同的场合,和不同的女子媾和。 哪么对方是有家室有子女的,他也根本就不避讳,也从来都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就这一点就让洛桑两兄弟十分的看不起他。 可是偏偏自己二人看不起的这个杰布,甚至是有些鄙夷的他,却是真的接替了父王的位置,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起来,这让一项心高气傲的洛桑如何能够眼下这口气呢! 他在杰布接掌王位之后,办过父王的葬礼,就立刻返回了自己的领地,而扎西多吉也是跟着回了自己的领地,二人都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从此再没有出现在逻些城。 前一段时间,杰布东赞竟然发来信函,说是要为自己的父王举行祈福仪式,想让自己兄弟回去,这明显是要骗自己回去,欲行加害吗! 和老三扎西商量之后,二人都是回复说“父王已经去见了神明,直接二人在自己的领地一样祭祀,就不回去了!”也不知道杰布听到这么说,是个什么表情。 想想都觉得过瘾解气,只是这一次的商队要是到不了大小勃律,自己在那里的三万人,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这三万人虽然都是奴隶,但也是他一个个的抢来的,骗来的,就这三万人的队伍,加上训练和装备,可是废了他不少的精力和金钱。 虽说是一支奴兵,但对于想做一番事业的洛桑来说,他是一个人都不想失去了的,可是大小勃律的重要性,他甚至比杰布东赞还要在乎,那可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也是吐蕃繁荣富强的通道。 他虽然厌烦杰布,但还是派出了三万奴兵,自己的精锐是不可能给他的,当时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就要往后搁置了。 不错,像洛桑这样精明的人,怎么能没有计划呢!他的计划就是要联合老三扎西多吉尽量的削弱杰布东赞的权力,而他和老三在瓜分吐蕃。 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首先来的大唐军队,就是给他当头棒喝一般,大小勃律的重要性,他可比杰布东赞要了解的多。 吐蕃能发展呈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和他们可以控制这个地方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他们北出的门户,而且出去就是富饶的于阗和疏勒两座城。 这里生产的粮食就是他们劫掠的目标,而且还是他们奴隶的最主要的来源地,这个地方一旦失守,他们就要废很大的精力去想法夺回来,远没有他们占据更为有利。 大小勃律是一处四通八达的要地,岂有交给别人的道理,因此洛桑才暂时放下继续为难杰布东赞的心,暂时的支持他的战略布局。 但是看着杰布东赞渐渐的竟然稳定了逻些城的统治,一颗骚动的心这才促使他劫了杰布东赞的商队,他就不能看到杰布东赞过得好。 逻些城中的眼线没竟然也慢慢的被他清除掉,这更是桑杰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是杰布东赞的那个老师实在是厉害,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辅佐自己呢! 要说这个桑杰也算是个人物,少年时就跟随他的父王征战在外,十六岁的时候就能独立领军作战,还取得了辉煌的战绩。 到了如今成为一方霸主,也是根本没有娶一房妻妾,身边也就只有两三女婢而已! 像是他这种领主在吐蕃也就此一人罢了!他的理想就是打败大唐,最少也要和大唐和平共处互不侵犯才行。 他对于老三现在正在攻打的泥婆罗深感兴趣,而泥婆罗周边的土地也是他的目标,自从他得自那里竟然是一片乐土,竟然没有冬季的时候,简直让他的羡慕得要死。 他相信要是吐蕃能有这么个地方,一年两到三季的产粮,那么今后的吐蕃一定会天下无敌的。 桑杰一支就想诱惑老三和自己一起反对杰布东赞的统治,只要能将老三拉上自己的战车,那么杰布东赞必死无疑。 可是扎西多吉却是和他虚与委蛇,这让洛桑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至于他那个最小的弟弟多杰顿珠,就让阿提很是无视了。 这个弟弟已经成年,可是自己的领地自禁还在杰布东赞的手里,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死掉的好,一点忙都帮不上。 可是总管吐蕃地图就会发现,最能打仗的桑杰平措的位置实在逻些城和青唐城的中间,甚至还更偏青唐城多些。 而扎西多吉的领地这是在逻些城以东,桑杰平措的领地以南,老四多杰顿珠的领地这是在逻些城以西的地方,这里时吐蕃传统意义上的领地,也是吐蕃的发源地。 要真的理解了他们父王为什么这么安排几兄弟,估计就能真正的合作了,洛桑能打仗,要是将吐蕃交到他的手中,吐蕃估计就会陷入四处征战的漩涡而不能自拔。 而将吐蕃交到扎西多吉的手中,那么这个平时好好先生的老三很难和几位兄弟和平相处,平时虽然话不多的老三试着几兄弟之中心思最活泛的一个,也是最阴险的一个。 老四就不要说了,年纪轻轻其能服众,只有交给会做表面文章的老大,还算是能稍微的安心,可是这个老大太好色,而且已经达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但是他的父王始终认为这不过就是年轻人的通病而已!等过上几年,等他的年纪稍微大一些,估计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招惹女人了。 可是他的父王还真的被他的表现所蒙蔽了,这个老大喜欢女色的毛病已经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好色的恶魔。 他的父王死后,杰布东赞基本上是在出了丧气之后,就立刻将他父王的五个年轻妃子全部接管了过来,根本就不顾别人怎么看他。 他认为父王的妻妾也是父王留给他的财产之一,自己为什么不能要,何况这些美女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汉家女子。 老四好色还有喜欢汉女的习惯,就是他这个大哥手把手言传身教带出来的,他带着老四一起寻花问柳,也根本就不估计自己吐蕃王的身份。 导致老四处了金子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汉女,这让他对拿回自己的领地兴趣缺缺,根本就提不起精神去找杰布东赞讨要。 第531章 过瘾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老四凭自己的能力,真的是找不来这么多的汉女,更别提买女奴的金子了。 而这些他没有的东西,老大杰布东赞都会给他,而且是无偿的,甚至是慷慨的,老四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大哥还真的很不错,最少不像是别人口中的那样。 他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和自己的女奴们嬉笑玩耍,小日子过的很是开心快乐,可是这一次的出行,自从见到那位犹如天仙一般的女子之后,他所有的心都被那名女子的音容笑貌说填充,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女奴了。 到了建昌的多杰顿珠被眼前的繁荣绕花了眼,大街之上到处都是卖货的小商小贩,而他们手中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他自己身穿这吐蕃人常见的服侍,到了这里之后,每个人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善,这让他决心改变一下穿着。 可是即便是他换上了当地人的服侍,就连他的护卫们也都改头换面了,街上的人依然对他们敬而远之。 旁边的一个少年看到左右无人,就上前搭话道:“几位老爷,不知几位到这里究竟是何事?” 他这么一问,真的吓了多杰他们一大跳,难道自己这些人有什么不妥吗!这也就是眼前是一名少年,要是一条大汉的话,多杰的护卫们就可能上去将此人制服了。 一名护卫不客气的问道:“你这娃娃,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等不能在这里走动吗?” 那少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你为老爷一看就是吐蕃贵族,只是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欢迎吐蕃人吗?” “那这是为何,我们只是初次到此,并没有得罪当地人呀!” 那少年眼见这名年轻公子打扮的主动询问,却是笑着说道:“你们既然是初次到此,可要我来带领你们好好的逛逛建昌城呢!” 几名护卫都看向了多杰,多杰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少年看他这么问,就更加确认了他们几人的身份,于是笑道:“建昌城可是一座大城,而且这里的人很是仇视吐蕃人,要没有我的带领,你们今晚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的!” “不会吧!这里难道和轨州一样?”一名护卫在多杰耳边小声说着。 多杰一愣,可是看看街上的人群,再看看过往人的表情,摇摇头对那少年说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解决此事了?” 少年很恭敬的说道:“老爷,你身边这两个女子似乎是汉人,不如你们就当作是她们的仆人,这样就好找到客栈了。” “混蛋,这怎么可以!” 多杰却是不怒,只是拉了一下护卫的衣袖,才说道:“除此之外,那还有什么办法?” 少年看着多杰的眼睛却是不说话,只是将手伸出来晃了晃,做了个接钱的动作。 多杰顿珠哪里知道这些,护卫们同样疑惑的看着他,还是他们身后的一名小妾在多杰耳边说了什么,多杰顿珠这才恍然大悟。 示意护卫将几枚铜钱交给那少年,少年接过铜钱笑笑说道:“几位是第一次到汉人地盘,这里的人都是受过吐蕃人的劫掠的,因此都对吐蕃人有些仇视。 但却是对另一种吐蕃人网开一面,那就是商人,吐蕃的物资在这里好事很受欢迎的,例如皮毛、毛毯等物,你们要是商人的话,那就一切好说!” 多杰顿珠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没有货物,怎么办做商人呢?” 那少年呵呵一笑,说道:“老爷可以扮作买货的商人不就是了吗!” 多杰顿珠一愣,随即就给了自己脑袋一下,也是呵呵笑道:“不错,你的这个注意甚好,那你准备怎么给我们收钱?” “老爷看着给就行,三两个铜板不嫌少,给再多也不嫌多,你看这样可好?” 多杰顿珠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道也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毛病,见这少年爽快,也就豪爽的说道:“那这样吧!你每日前来伺候,一天给你一两银子可好?” 那少年眼睛一亮,赶紧给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一看老爷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果不其然呀!” “哈哈……!”多杰顿珠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不仅是开怀大笑起来。 那少年将他们一群人领导一处颇为偏僻的客栈,外面看着业绩谁一般,只是进去之后却是富丽堂皇,让第一次出门的多杰顿珠不仅在心里赞叹一声“好漂亮呀!” 几人分别住下之后,多杰顿珠自然是和他的两房小妾住在一起,而护卫们则是分别住在他的房间两侧,而且还有两人把门,倒真的是将他的身份表露无遗了。 多杰顿珠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吃一顿,一路行来虽说吃喝不愁,但也都是一些干粮肉干之类,早就吃的不想再吃。 现在到了客栈,还住在这么个气派的地方,怎能不大吃一顿呢! 吩咐那少年前去安排酒肉,一定要最好的酒,另外就是要最好的山羊肉,能有牛肉最好。 少年接了护卫给的金子,自是高兴的前去安排,多杰顿珠却是吩咐护卫,他要打水洗浴。 而且酒肉上来之后,也不用护卫伺候,有两个小妾服侍即可,让他们也去洗洗,自去吃喝就是。 等到热水准备好,几名客栈的活计,抬着一个大盆送到他的屋子里,水还没来,可是酒肉却已经是摆了一大桌。 多杰顿珠也没多想,只是用刀子割了一大块牛肉扔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大呼“过瘾!” 第532章 贵三 小妾也是到了一杯酒,慢慢的送进多杰顿珠的口中,一股热流让他胸腹一阵火热,不仅高兴的让这两名小妾不用照顾他,也一起吃一起喝酒。 少年满面笑容的在外面站着,随时等候他的吩咐,看着这些吐蕃人,心里却是很瞧不起他们,这些人难不成都是饿死鬼投胎不成,看那吃相,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份多高贵的人。 多杰顿珠吃了一会,一抬头竟是看见那少年正在口水直流的看着他们,有些意外地问道:“小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那少年擦了一下口水,才说道:“老爷,你既然是扮客商,那总是要长买一些什么才好,省的引起建昌老爷们的注意,那就坏了!” “哦……!那是为何?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吐蕃人吗?” “不错!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稳妥一些的好,老爷你说呢?” 多杰顿珠想了想,也觉得这少年说的有道理,就随口说道:“那我酒采买一些盐茶如何?” 少年一愣,随即恭敬的说道:“盐茶对吐蕃禁运,还是买些别的什么吧!” “可别的什么,我也不需要呀!”多杰有些皱眉的说道。 那少年似乎很犹豫,还伸头出去,在走廊上看了看,看到没有外人,这才回身说道:“老爷,小人有盐茶的路子,只是要比街面上的价格贵一些,你看……?” 多杰顿珠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不料这少年真的有路子,心里想了一下这少年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掮客不成。 看到多杰有些犹豫,这少年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联系,但是我想从中赚点钱,老爷看这样可否?” “赚钱?你想赚多少?” 那少年面露犹豫,可随即又是一咬牙,说道:“老爷,小人嘉利有八十岁的老母,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小人只想能赚一百两银子就行!” 多杰顿珠看着一脸渴望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没名字,人家都叫我贵三!” “你上面还有什么人,你是排行老三吗?” “小人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现在我在家里最大,可是老母年迈又体弱多病,小人这才出来找口吃的,海湾老爷能够体恤一二!” 多杰顿珠并不怀疑,只是看着贵三,说道:“我本来只是来此游历,你却劝我采买物资,看你可怜,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我没有带那么多的钱,你看着怎么办才好!” 贵三听他说,愿意做这生意,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像是开了花一样,说道:“老爷,无妨,咱们第一次打交道,料想你也不会相信我! 这样,你先给我五十两定金,我去给你联系货物,只是要说好,在城内付钱,在城外交货。” “这怎么行呢?你要是跑了,我找谁去?” 多杰觉得这贵三说话有些不靠谱了,你拿着五十两银子跑了,诺大的建昌城可怎么找得到他。 那少年却是不慌,只是笑着说道:“这里的掌柜认识我,还有大街上的客栈货栈的掌柜们都是认识我的,小人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岂有骗人的道理!” 多杰顿珠想想也是,刚才进门的时候,这小子明显和这里的掌柜又是开玩笑,又是唠家常,看着就是极其熟悉的样子。 想到此处,心下也不怀疑,只是让一旁的护卫取了十两银子交给他,说道:“这是十两银子,等你将货栈的掌柜喊来,就在给你四十两,其他的等货物交接的时候再给你如何?” 贵三很恭敬的双手将银子接了过去,笑道:“老爷,那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有外面有多少货。” 等着贵三扭头下楼,多杰顿珠却是给旁边护卫使了个眼色,两名护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跟着他就下了楼。 之所以住在楼上,则是贵三特意问老板要的,说是这里的空气潮湿,住在楼上干燥一些,床上的褥子什么的也是干爽的。 多杰顿珠虽然是多出了一些银子,但是住下之后,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他对于贵三这人还是不信任,就只能是派人跟着,生了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护卫只见那贵三下楼,找了掌柜的那里一些银两,又在上谢了掌柜一番,这才出门而去。 两名护卫本来酒对建昌不熟悉,唯恐把人跟丢了,只能是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贵三出门之后,七拐八拐先是找了一家小铺,买了一大兜的饼子,又去另外一个地方买了一大块牛肉,这才一晃一晃的进了一条小巷子。 进去之前还在巷子口转了两圈,这才小心的走了进去,两名护卫也不敢跟得太紧,唯恐被对方发现,只能是等他进了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 只是过去一看,确实傻了眼,之间这条巷子很是幽深,而且里面到处都是人家,还都是那种土垛的矮墙,有的人家连个院墙都没有。 两护卫看到这里,紧走几步过去,那还能找得到那贵三的踪影,正在暗骂这小子找死的时候,却是看到贵三从一处院墙那里喊道:“两位大哥,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两人抬头看到贵三,都是一脸惊诧的表情,正不知怎么回答,那贵三却是又说道:“小的想起家中老母还没吃饭,这部才买了点吃的送回来,两位大哥又是就说,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两人互相看看,都不知怎么回答,一名护卫讪讪的说道:“那啥,我们刚走到这里,看到这里甚是古怪,所以就来看一看,你忙你忙!” 贵三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大哥一定是走错了,这里就是建昌老百姓住的地方,二位可要去家里坐坐?” “算了,你还有事你就去忙,我们转转就走。” “哈,那行!你二位慢慢转,我就先去忙了,老爷的事情可不能耽误!”说完话的贵三,径直向着他来的地方走去。 俩护卫这一下可是有些尴尬了,这还怎么跟呀!就算跟上,也难保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这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 见那贵三马上走的又看不见了,一名护卫咬牙说道:“咱们就跟着怎么了,量他也不敢如何。” “就是,咱们跟着有什么不对吗!不跟着才不对呢!” 说到此处,二人快步就跟了上去,那贵三走走停停,不停的在各大货栈进出,还不时与掌柜的说着什么,只是离得太远,这俩护卫听的不太清楚。 在城里转来转去,只见这建昌城内的人还真是多,要不是那贵三只是进出货栈,这俩护卫早就跟不上了。 贵三看到天色已晚,酒站在一处街角等着那俩护卫过去,这俩人看到贵三似乎在等自己,却是躲在一处店铺的旁边看着。 那贵三看到这俩人的表情,心里不禁莞尔,于是就给他们俩招招手,示意让他俩人过去,这俩一看也藏不住了,就干脆走过去问道:“啥事?” “两位大哥,你们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给老爷汇报一下,你们看行吗?” 他问的是“行吗?”,这俩护卫那里能说不行,只能点头同意。 这一次,三人走在一起之后,贵三就不厌其烦地给他们介绍着建昌城的一些人文事故,让这两个从来没出过门的护卫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到了客栈之后,贵三先是让护卫进去通报,得到同意之后,这才毕恭毕敬的进去给多杰顿珠行礼,又将下午的事情讲了一遍。 尤其是说道货源的时候,贵三说道:“老爷,货源是有,只是一听说是卖给吐蕃人,他们都极不情愿,小人就想了个办法。 咱们从不同的商家那里,每一家买的少些,等咱们将这些东西运到城外,聚少不久成多了吗?还不容易引起城内官军的注意,这样可好?” 多杰皱眉问道:“这建昌到底是谁在管着,怎么就如此仇恨吐蕃,我记得我们吐蕃可是从来也没有来过这里吧?” 他的意思是,我们吐蕃可没有祸害过建昌,你们怎么就如此对待我们呢! 那贵三挠挠头,小心的说道:“老爷,这种事情,小的怎么会知道呢!这都是大老爷们才知道的事情,反正不准卖货给吐蕃,最少也有三年时间了。” 多杰顿珠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将他如此回答,心里也是自嘲地一笑,看这小子的摸样也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自己还真有点看得起他了。 贵三盯着面前这人,似乎在等着多杰决定怎么买货的事情,其实心里却是将这人骂的狗血淋头。 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十几年前,一伙吐蕃人进犯建昌的时候战死的,虽然自从那次之后,吐蕃就没有再来过此地,但是对贵三一家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原本慈祥的奶奶也是因此而急怒攻心,一下子酒离他们而去了,他的母亲本来也算个小家碧玉,只是没了丈夫之后,就断了家庭收入来源,只能是帮着邻居浆洗衣物勉强过活。 那个时候的贵三已经五岁了,他那个时候是刚刚记事,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而且是没有摔死摔了个半死。 第533章 大开眼界 这种感觉很不好,如果从来没有体验过衣食无忧也就算了,可是一夜之间就饿米勒生活来源,这让年幼的贵三吃了不少苦头。 尤其是他的母亲,本来一个温婉的妇人,竟是一夜之间去给别人家里浆洗衣物,这让幼年的贵三可是没少被周边的小伙伴嘲笑,甚至是谩骂! 在别人冷眼中长大的贵三,自然就将吐蕃人恨到了骨头里,随着长大,认识一些字的贵三就变成了活计,他是什么行业都干,但是干的时间都不长。 他是献自己开一家货栈,他是自己想做生意,城内的几大家族都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虽然每年也愿意帮助一些,但是毕竟没有自己的钱用着开心。 他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多杰顿珠问道:“那要是我们这样卖的话,价格能高多少?” “老爷,你看你是每一家都只买一点,就算是想讨价还价也是不行的,再加上有要的少,不免要贵上五成,当然这里还有运输转运的费用。” “我有三十两黄金,能买多少盐茶,我可是要运往轨州的。” 贵三一愣,随即说道:“轨州?轨州的盐茶还要在这里出售,老爷没什么还要往轨州运呢?” 还没等多杰顿珠回答,一边的护卫却是把眼一蹬,骂道:“混蛋,老爷的事情也是你能问的!” “呵呵,那是,老爷的事情都是大事,岂是小的能知道的!只不过按照小人的印象,从轨州运来的价格是每辆大车将近一两半银子。 可如今轨州那边似乎已经开始下雪了吧!着要是现在找车往那边走,恐怕翻倍都没人去,还请老爷三思呀!” 多杰顿珠本来也就是问问,听说运费如此之高,也就没了兴趣,他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那周边可有什么好景致,我等想去转转。至于买卖,等明年开春再说吧” 贵三有些犹豫的说道:“老爷要是往西走,自然没有问题,可要是计需往东走,是u胡有些不妥,你的这个吐蕃人的身份,在这边还是很扎眼的。” 护卫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又没办法长期住,往东走又不行,难道你玩我们现在会吐蕃不成!” 贵三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老爷,可不是我不让你们往东走,只是东边似乎正在打仗,而且还是大唐的军队在进攻善阐府。” “善阐府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贵三看向这位似乎是吐蕃贵族的年轻人,心中却是一阵的鄙夷,这人竟然连善阐府都不知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呀! 心中想着,嘴里确实说道:“老爷不知道这个善阐府也很正常,着善阐府可是一个好地方呀,那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是个去了就不想再走的地方,老爷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四季如春吗?”多杰顿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自己不就是想找这么个地方吗? “正是!” 想到此处,不由更加的向往那里,于是问道:“四季如春,那里一定是极美的了,可有树木花草,可有美女吗?” “哈哈,老爷说的哪里话,据来自那里的商贾说,那里真的是一年四季都是草木繁茂,不仅是风景好,而且还盛产美女呢!可惜现在那里正在打仗。” 他越说越是兴奋,不是他兴奋,而是他把多杰顿珠给说的兴奋了起来,多杰顿珠笑道:“既然有如此一个好地方,管他打不打仗,死在那里也不枉活这一回!” 几名护卫都是拼了命的劝他,可是多杰顿珠却是固执的说道:“既然你们说哪里不能去,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咱们还能去哪里?” 几名护卫也是傻了,主人说的还真是不错,轨州那边开始下雪了,这会回去简直就是不可能,在这个建昌倒是不错,人家干脆就是敌视自己,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吐蕃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找自己麻烦。 可要是去善阐府,那里可正在打仗,自己这几人又是吐蕃的身份,去了真的就没有问题吗!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都是觉得这次出来怎么处处都不顺,哪哪都是问题,而且问题一件比一件让人为难。 最后还是多杰顿珠发了话“怎么?没话说了吧!明日咱们就去善阐府,咱们失去游历,是去玩的,难道那些人看到咱们就要杀了咱们不成!” 既然主人发话了,那就这样吧!多杰顿珠觉得这个贵三还真是不错,悠然护卫给了他十两银子的酬劳,还给他越好回头回来,还在他做生意。 这贵三本来是看对方都是拿着金子出来付账,就向着能骗他们一次,可是天不随人愿,这人竟是要到善阐府去,看来只能是等待以后再说了。 虽说是没有骗成他们,但是一天时间竟也是赚了二十两银子,自己这些回去就能诸葛像样的小院过日子了,节省一点的话,过三个一年还是没问题的。 回去的路上,贵三就觉得真的很可惜,自己要是做成,说不定那吐蕃人手中的金子就是自己的了,那可是三十两金子,有了这些钱,自己也能开个小店过安生日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贵三早早的来到客栈,先是给多杰顿珠他们准备了早餐,还给他们找了几辆大车后再外面。 多杰顿珠昨天自从贵三走后,又找来客栈的掌柜聊了半天,包括道善阐府怎么走,还有那边的一些情况都问的很是仔细。 松州掌柜的,他只是有些兴奋的半夜都没有睡着,只是和两个小妾聊着汉人的一些事情。 这两名小妾虽是汉人,但却是在吐蕃长大的,父母什么的统统都不知道,因此也并不觉得吐蕃人有多可恨。 再说多杰顿珠对他们也是很好的,又是宠爱又是不吝啬金钱,这两人觉得很是幸福,最起码也比那些做活的奴隶强吧! 贵三等到了太阳都升起来了,还不见他们下楼,实在是等不及了,就上楼去喊他们,却是被护卫给撵了下去。 贵三无奈,只能是继续等着,知道快中午,才见多杰顿珠下楼吃饭,他这吃的可就是中午饭了,见到贵三竟是等了自己一个早上,心里竟是略微的有些感动。 他这还是第一次受到汉人的尊敬,一高兴就拉着贵三一起用饭,而且还要了两瓶正宗的瓷瓶青云酿,这可让贵三感动坏了。 这一瓶酒,可就是三十两银子,两个瓶子还能在卖十两银子,自己今天看来又能多赚一点了。 看在瓶子的份上,贵三自然是接近所能的奉承这位吐蕃贵族,多杰顿珠一高兴,直接又是赏赐了十两银子,这可把贵三高兴坏了。 原本仇视吐蕃人的那种情绪,竟是慢慢的消失无踪了,等他们吃过饭,多杰顿珠却是喝的烂醉,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只能是在客栈暂住一宿。 贵三将多杰顿珠他们安排在这家客栈,本身就是能够从客栈掌柜那里,拿到不少提成的,这也是他以前的赚钱方法之一。 现在仅仅是这两天,贵三竟是直接赚了五六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就犹如直接捡了个店铺出来。 可是多杰顿珠就要去善阐府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贵三想到此处,不由竟是有些不舍。 第二天,多杰顿珠告别贵三,带着贵三准备的一些吃喝干粮之类,又单独雇了两辆大车相随,这才慢慢的向着东边而去。 单独雇两辆大车的意思也是为了隐藏自身身份的意思,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吐蕃身份,虽说都已经换上了这边半苗的服饰,但要仔细查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这是贵三的主意,虽说花了点钱,但却是一路上能安全不少,比如一路上的吃饭住宿全都有这两辆大车的车把式去安排,自然也就减少了他们露面而暴露的机会。 虽然只想距离不算是太远,可建昌和善阐府之间却是要翻好几座大山,一般两城之间来往,都会顺着山坳走。 这样虽然要绕过好几座大山,更是增加不少的路程,但却是不用翻山越岭,人也能舒服不少。 尤其是却往东走,周边的景色就越是秀丽起来,不仅是繁花似锦,而且真的是贵三说的那样,真的犹如进入仙境一般。 这让从来没有离开过高原的多杰顿珠,只是尽量的将自己的眼睛看向大车的窗户外面,他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简直就是一贫如洗,就是井底之蛙。 建昌城和善阐府之间,还有一座城池名为弄栋府,这里因为位置的重要,自然是商贾云集,也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还没有到这弄栋府,前面时不时就有三五成群的士兵经过,但是从他们的说话间神态和举止上看,目前这里还是安全的。 而且这里的信任也都是脸上露着幸福的笑容,有很多的少女都是穿着露出一道腰线的衣服。 这种衣服很是短小还有些贴身,硬是露出了少女的婀娜身姿,一袭长裙却是将下半身包裹的纹丝不露,的的确确实让多杰一群人大开眼界。 第534章 好消息 不只是少女的身段好看,就连一些少妇也是穿着显露身材的上衣走在街市之上,这让多杰顿珠真的看花眼了。 自己的两个汉人小妾和这些女人比起来,就显得粗糙了不少,这两名小妾虽然是汉人,但自幼在高原上长大,皮肤明显的就很是粗糙,和眼前这些路边的女子,根本就不能比。 车把式看到多杰趴在窗口,一个劲的盯着过往的女人,不仅是明目张胆的盯着人家看,时不时还会品评一番,不仅是赶紧走过来,说道:“老爷,你可小点声吧!” 说这话,还将多杰做的车厢的帘子放了下来,多杰有些不高兴,从前面掀帘问道:“怎么了,老爷我看个女人都不行吗?” 车把式一下就将他的嘴给捂上,压低声音,小声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想找事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的女子,你也敢招惹,不想回家了是吧?” 他本来是想说“不想活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改成了“不想回家了”,他这么一说,竟是把多杰吓了一跳。 那人看他不在说话,就坚守放下来,将他推进车厢做好,这才小声说道:“老爷,我以为你知道这里的事,就没给你说,可现在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 多杰被他说的这些话,真的给吓住了,只是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却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老爷,这里民风彪悍,向来是我行我素,谁都那他们没办法,不为别的,就是这里的人擅长使用蛊毒之物,女的擅长下蛊,而男的擅长下毒,咱们只是过客,前往不能得罪了他们呀!” “蛊毒?这是什么?”多杰只知道毒药,可是这个蛊为何物,他确实根本就没听过。 “老爷,这个蛊可是比毒药还要厉害得多,一旦被下了蛊,就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从事,久而久之就成了行尸走肉一般,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少说话为妙!” 其实这个车把式将蛊说的过了,不过却是真的吓住了多杰,再后来的路上,多杰最多也只是通过车厢上的小窗户往外偷偷看看,就又赶紧收回目光。 再往下的一路上,多杰只觉得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而漂亮的女人也是更加的多了,只是他害怕这个蛊,却是在没有明着评论哪一个人了。 车把式走在外面,却是让大车尽量的走在中间偏外的位置上,意思躲避中间时不时的快马经过,也躲避路边的行人。 他们一共又七辆大车,多杰顿珠单独坐了一辆铺着软垫的,还有一辆是他的两房小妾,中间两辆是装的他们的行礼,在后面就是他们的装备和宿营用的一些东西。 多杰一路走一路看,越看越是喜欢,而他的两方小妾也在看,他们也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仙境一般。 他的几名护卫也在看,不是对路过的女人们指手画脚,甚至是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还会品评一番。 他们在逻些城的时候就是如此,早就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可是自从到了青唐城还有轨州,就一直过的憋屈的不行,现在身处如此美景之中,心情也算是彻底地放开了。 心情放开之后,言语之间不由得就有些惨肆无忌惮起来,对一遍路过的女人也是评头论足,甚至还要吹上两声口哨,希望引起这些女人的关注。 但大多得到的都是这些女子的怒目而视,又或者被骂上两声,只是这些对他们却是充满了诱惑,这些美丽的女子的一颦一笑,甚至是谩骂声,简直就犹如天籁之音一般诱人。 他们的举动被前面的车把式看到,吓得赶紧跑过来制止,可是这些护卫那里会听从一个赶车的劝告呢! 多杰顿珠也是害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从车厢中伸头对着自己的护卫喊了一声,他厉声喝斥之后,护卫们就不再说话了。 可是旁边却是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什么人再此一惊一乍的吓唬人,没看到惊扰了我家主人,还不快滚过来磕头!” 多杰顿珠已经钻回到车厢里,外面这人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懂,自然是毫不理会了,那人将他不搭理自己,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不由一脚就踢在了车厢上。 “彭”的一声,吓了坐在里面的多杰顿珠一大跳,他还没癔怔过来怎么回事,却是有一声“彭”传来,他这才意识到是有人再踢自己车厢呢! 正想着出去的时候,却是被车把式直接按在了车厢里,只听到车把式和对方恭敬地说着什么,只是他们说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他有些郁闷,但还是从旁边的窗户中,看到一条大汉正在和车把式说着什么,只是车把式毕恭毕敬的样子想的有些猥琐。 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后面的几名护卫却是纵马跑了过来,跳下马就站到了大车的周边。 刚才那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却是吓了一跳,只是这人也不慌乱,只是笑着给车把式说了句什么,就转身走了。 将他走了,护卫们这才围住车把式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多杰顿珠也是掀起门帘仔细的听着。 “还不是老爷刚才的声音太大了,惊吓了这人的主家,着人家的保镖不就来兴师问罪了吗?” 多杰顿珠皱眉问道:“那人临走是说了什么,看那神情似乎颇为不善呀?” 车把式有些犹豫的想了想,才说道:“那人将咱们人多,就说了一句,让咱们等着,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多杰顿珠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人和一辆大车,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咱恶魔你虽是外地人,但咱们的人不少,岂会怕他!” 车把式很郑重的说道:“几位大爷,咱们可说好了,接下来的路程一定要听从小老的安排,切不可在东张西望,更不能对女人们吹口哨,这里不同于你们那里,切记切记!” 多杰见这车把式说的正式,也就严肃的给自己的护卫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切不可在张狂孟浪,一切都要听两位车把式的话行事,知道了吗?” “还是老爷说的对,咱们出门求的就是个安全,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老爷想想吧!那人发了话,咱们以后可就要小心一些了。” “听到了没有?” 几位护卫也是见到如此美景,有些神不守舍、忘乎所以了,此时自家主人发了话,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也就谨慎小心起来。 这越是往弄栋城走,人就越发多了起来,而且还都是以年轻人最多,这让车把式也不由纳闷起来。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在一处饭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里,多杰问道:“咱们怎么不停在那里,为什么停这么远呢?” 车把式看看左右说道:“那人让咱们小心点,想想他们这里下毒的本事,咱们还是吃自己的干粮好些,老爷你说呢!” 多杰也是觉得还是吃自己带的东西安全一些,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吩咐护卫们搭起帐篷,坐在车上一上午,颠得腰都快断了。 他们自是搭帐篷,而车把式却是去前面的饭铺打听一下,怎么就这么多的人呢! 多杰坐在一块厚厚的垫子上,和两名小妾说着一路上的见闻,护卫们也是把马匹系在大车上,自是准备着中午的吃食。 过了一会,车把式才回来对多杰顿珠说道:“现如今的善阐府已经被大唐攻下了,而且在稳定住局面之后,竟是张榜纳贤,咱们这一路上的男男女女都是去哪里的!” 多杰顿珠疑惑的问道:“纳贤是什么?难道是寻找官员不成?” “小老还真问了,这纳贤就是招学生,说是学上一年什么文化,如果能毕业,就能安排官职,这才将周边几百里的男女都吸引了过去。” “女人也要吗?女人也能做官吗?”一旁小妾却是一脸兴奋的问道。 车把式挠挠头,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小老也不知道,也是觉得女人做官,没听说过!” 多杰皱眉道:“这大唐做事果然古怪,自是这女人又有几人读过书的,又能认识几个字,看来这一定是以讹传讹了。” 两名小妾也是觉得则是不可相信,说了两句之后,就去准备饭食,可是多杰顿珠却是想到了自己也算是饱读诗书,也能出口成章,要是能在大唐那里做个一官半职,可是比回去做个窝囊的领主有意思。 想到这里,多杰不由问道:“你们问的是,什么人都行吗?” 车把式摇头说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自是前面不远就是弄栋城,说不定那里又告示,看了不就明白了吗?” 多杰顿珠想想也对,就催促着赶紧上路,他们车子上带的东西颇为丰富,就只是平时爱吃的酥油带的不多,但是现在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吃起饭来就要简单得多了。 几张饼子用热水泡了,肉干也可以泡了再吃,也可以直接咀嚼就是了,这对于他们吐蕃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一行人接着上路,自是道路不宽,路上的行人却是不少,这让多杰不由也从车厢出来,骑着马跟在大车后面慢慢走着。 第535章 站不起来 他这时才注意到很多的年轻人都是身背一个柳条筐,里面放着一些书籍还有就是他们的一些行礼,多杰觉得车把式打听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着女人们,则是跟在这些男子周围,想必是跟随他们一起去赴考的吧! 他对于自己的学问有些担心,他的学问大部分都是吐蕃的一些地理地貌的描述,还有一些是吐蕃的人文历史,再有的就是汉人的一些诗书之类。 他并没有认真系统的学过汉人的书籍,因此对于自己要是去考试,还是很没有信心的。 原来在吐蕃的时候,学习汉人文化也是受了董文轩的一些影响而已!但是那只是好奇汉人的一些描写描述,对于诗书之类就更感兴趣一些,但是让他写诗作画,那就有些为难了。 他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唐朝人都要考些什么,另外自己的吐蕃人身份,能不能让那些大唐官员相中,于是就想着在弄栋城找个汉人的老师试试看。 弄栋城是一座很小的城池,这里的城墙也不过就只有一两丈的高度,多杰顿珠都觉得这城墙能抵挡敌人的进攻?怕不是个样子货吧! 城门口把守的士兵倒是不少,左右各站着将近百十个人,而且还有一排的桌子摆在一边,还有个官员模样的人在询问着要进城的人,写写问问的,看的多杰有些心虚。 车把式当然知道他害怕什么,就走过去仔细的问了问,这才回来说道:“那是在登机进城人员的身份。老爷,你们几位怎么说呀?” 这一下,多杰也有些犯愁了,要是不进城的话,怎么寻找老师呢!可是进城还要身份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些所谓的身份牌,这可怎么办呢! 车把式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就在城外住一宿算了,小人看到前面似乎有家客栈,咱们先安置住再说,可好?” 不这么办,还能怎么办呢!多杰一行人只能是去那家客栈暂住,可是到了客栈却是被告知,根本就没有房间,早几天就住满了。 这一下,可就真的没办法了,多杰只能是让护卫在附近找一处水源地暂歇,他们带着几辆大车,倒是不在乎时不时住在房子里。 有房子更好,没房子只要解决了喝水问题,其他的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是一处溪流旁的一处高低,说是高地,也不过就是比溪流高一点罢了!只是这里的环境不错,周围都是树木,唯独他们这里是一片开阔地。 听着溪流的潺潺流水省,在听着树林中的小鸟鸣叫的声音,让多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护卫们的动作很快,将大车下面的支腿支上,就能将几头犍牛解下来带在一旁,再从大车上拿下草料将它们喂了,就放它们自己在河里自由的喝水嬉戏。 多杰顿珠一群人从轨州来的时候,五辆大车套的是两头犍牛,而十名护卫却都是骑的马,两个雇来的车把式驾车用的却是一种叫骡子的大型牲口。 车把式看到吃饭还要一会时间,就对多杰顿珠说道:“老爷,小的看前面有家客栈,小的去打听打听怎么进城,要实在是进不了城,咱们就只能是绕城而走了。” “那你去吧!顺便问问城里可能请到老师。” 车把式应了一声,向着那家客栈而去,多杰顿珠只是坐在刚搭起来的帐篷里,向着自己的心事,两名小妾看他有心事,自然也不会打搅他。 自己的二哥连老大的人和货物都敢劫敢杀,想必是要闹出点什么动静,以老大的脾气,只要是解决了大小勃律的问题,立刻就能将这个老二收拾了。 老三又躲在泥婆罗不回来,自己回去也只是无所事事,混吃等死,还不如去大唐腹地闯一闯,万一自己能找到出路,可是比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高原上强。 想到此处,他问自己的小妾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吃食还能坚持多久?” 一名小妾站起来说是去查看带的干粮,另一个管钱的小妾直接说道:“咱们还有二十个金元宝,还有不到五十两银子吧!” “这些钱能用多久?” 小妾闭上眼,算了一会儿才说道:“咱们出来的时候一共带了五十个金元宝,用了半年,现在剩下二十个,那就是不到半年呗!” 多杰心里也在算账,善阐府正在招贤纳士,自己要是能考个一官半职也还好,可要是考不上的话,只怕到时候连回家的钱都没有了。 这小妾小心的说道:“主人,咱么要是省着点花,还是能用不少时候呢!” 多杰顿珠不知道这些金子到了大唐那边,能兑换处多少银子,又能办多少事,心里实在是没底,只能说道:“我想考个官做,总比回去做个闲散的领主要强,你说呢?” “妾身本来就说过,就找杰布把你的领地要来,你就是不肯,现在却是要去大唐那里做个小官,何苦呢!” 多杰顿珠叹道:“你懂什么,要不是这次没人押解商队去青唐,他会如此放心的让我出来吗?我要是去找他要领地,只怕我们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那小妾脸色一滞,说道:“可就是苦了主人了!” “能活着就好,现在不是自由了吗!我就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不回那个憋屈的吐蕃,你可还愿意和我一起?” “愿意,主人对妾身什么样,妾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话,另一名小妾钻进来,看到二人搂在一起,就戏谑的说道:“不会是把我支走,想单独快活吧!” 多杰顿珠松手,正色道:“说说!” 那小妾看多杰脸色平静,也就正色道:“刚和护卫们盘算了一下,粮食不多了,但是牛肉干还有不少,吃上一月是没有问题的,还有就是给牲口准备的黑豆也没有多少,这些可都要补充。” 正盘算着在哪里补充,就听帐篷外面一阵喧哗,紧跟着就见车把式一脸是血的钻进来,慌里慌张的说道:“老爷快跑!” 可话刚说完,就听外面又是一阵喧闹的声音,多杰将车把式扶起来,就听自己的护卫在外面大声说道:“什么人,大白天敢如此大胆!” 多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钻出帐篷,这才看到白天碰到的那个壮汉,那人吃食却是手持一把弯刀,带着十几个人将自己帐篷围了起来。 多杰顿珠一出来,就看到那个壮汉,心里立刻就明白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们说话,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只能是看向另外一个车把式。 车把式将自己的同伴扶住,这车把式才说道:“我正和掌柜的打听事情,这几人正在那客栈里吃喝,我都没整明白怎么回事,看到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多杰知道今天这事决不能善了,但却是依然上前说道:“几位好汉,早上是我们不对,惊扰了你们,可是你们也不能打伤这么一个老人吧!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大汉看着多杰,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才冷哼一声道:“你们是吐蕃的杂种吧!敢来这里闹事,是真的嫌命长是不是?” “混蛋,你说什么?”一名护卫上前就要出手,可是那人身后却是一下子站出来两个人,竟是将那人护在了中间。 多杰的护卫眼见对方人多,也只能是又退了回来,只是眼睛却是看向了多杰,多杰知道自己要是软了,今天绝不能讨了好去。 也就上前一步说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就说你们是吐蕃狗,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哈哈……!” 护卫们看到自家主人受辱,顿时就一个箭步上前,举起手臂就要打在那人脸上,可是那壮汉旁边一人却是将手中的弯刀一横,就横扫了过来。 多杰的护卫要不是躲得快,这一刀就能将他的胸腹切开,眼见对方动了刀子,多杰的护卫自然是拔刀就冲了过去。 双方打成一团,多杰却是慢慢的先后退去,那边的壮汉叫喊得最凶,指挥着打这个,又指点着打那个,忙的是不亦乐乎。 而多杰却是不说话,只是小心的护住帐篷,唯恐自己的两房小妾受到伤害。 那壮汉只是看到多杰躲在最后,却是没有看到多杰的一只手却是身在背后,似乎在握持着什么东西。 他的身后是两房小妾,而这两方小妾此时却是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弩公,而多杰的背后竟然也是一支这样的弩公。 多杰的是个护卫只有两名护卫没有上前拼杀,他们护在多杰的前面,手持弯刀挡在那里。 两伙人斗得旗鼓相当,但是明显多杰的护卫技高一筹,他的护卫只有八个人,而对方却是又十几个人,只是打了一会儿,也就能看出谁更强上一分。 十几个人打八个人,没几下功夫,就被多杰的人砍翻了两个,这两个都是小腿受伤,伤势虽然不重,但却是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第536章 躲避 他们倒在地上,伤势不要紧,可是惨叫声却是严重干扰了他的同伴,有一人回身看的时候,被多杰的护卫一刀砍在了手臂上,紧跟着就被护卫一脚给踹的倒飞出去。 倒在地上的这两人半跪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是被多杰身前的两名护卫用弯刀架在了脖子上,这两人立刻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多杰看到这里,立刻大声呼和道:“住手,再打就杀了他们!” 他本来觉得这样的恐吓一定会让对方住手,可是对方的那个大汉却是冷哼一声,不知说了什么,剩下的人拼了命的向这边杀来。 多杰吓了一跳,这人竟然不顾自己同伴的死活,这下可就难办了。 只是他们的功夫实在是差劲,多杰看着对方那大汉虽然喊得有劲,可是甚至却是在往后面躲去,眼看着就要躲在人群后面,多杰举起手中的弩公说道:“站住,在动就杀了你!” 大汉一下子就不动了,多杰心中却是冷笑,你原来能听懂我的话呀!他这只弩箭头上泛着青光,一看就是喂了毒的,那人一时半会还真的不敢动。 他手下的人眼看多杰将弩公指向了这大汉,立刻也不打了,纷纷回撤,将那大汉团团围住了。 车把式在一旁看的腿都软了,但却是在一旁,对多杰小声说道:“不能让他们走呀!谁知道他们是哪个部落的,放走他们可是后患无穷呀!” 多杰是真的想射杀了这个敢于冒犯了自己的人,可是这人的身份来历,自己却并不清楚,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多杰将手中的弩公慢慢放下,挥挥手示意让阿特曼你离开。 大汉也不说话,只是让人将地上受伤的自己人扶起来,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一定要有个输赢才行,可是这一次的胜利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多杰让人去监视他们的行动,这边却是安排人尽快的离开这里。 他们的帐篷之类,都是很容易的就可以打开收起,等他们收拾好东西,就迅速地向着弄栋城另一边走去。 躲在客栈中的这几人看着多杰一伙人走了,虽然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凭自己这几人的本事,还真的不敢追上去。 大汉坐在客栈内的窗户前,看着多杰一伙人离去,咬着牙吩咐自己人小心跟着,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多杰的护卫有两人在后面远远的坠着,就是不想让那人跟的太近,他们想让对方找不到,那就只有远远的避开才行。 车把式一般坐在车辕上赶车,一边对车内的多杰说道:“老爷,刚才只问了一半,那客栈掌柜说到了善阐府,只要对守门军士说自己是来应召的,就能得到一面牌子。” “哦……,还有这好事吗?” “我也觉得不现实,你说是应召的,人家就相信咱们,只是被那人打断了,着实可恨!” 多杰既然知道了最关键的消息,也不再纠结什么,只要是在今天晚上能摆脱那些人的跟踪,到了善阐府就不信他们还敢如此嚣张。 这一条路,明显比前面走的路要热闹许多,即便是在晚上,但是赶路的人却是不少,这也导致多杰一行人走的不算快。 他们的大车架的又是牛车,行动起来也就更加的缓慢了,在高原上用牛拉车,是因为道路都是上坡下坡,也就要求拉车的牲口要有持久的力量和耐力才行。 到了这边以后,多杰其实早就想换掉这几头牛了,可是牛的这种反刍的特性,又使得他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牛油好几个胃,它们吃草料的时候只管吃,就算是在拉车干活的时候,也能通过反刍再次进行咀嚼,这就使得它们可以长时间的工作,而不用单独停下来进食。 车把式挨了打,看着满脸都是血,其实伤势并不严重,但是经此一方惊吓,精力和体力却是渐渐支撑不了了,没办法的多杰只能让自己的护卫赶车,让这两个车把式去休息。 他自己则是让两名小妾坐到自己的撤离休息,这样就能空出来一辆大车了,儿他的护卫却是都可以在马上休息,也就不用专门躺倒了。 它们这一走就走了一夜,知道到了一处集镇,这才算是准备歇歇脚,在镇子最外面的一处偏僻地方,一行人停下车准备吃上一口热乎饭。 这里很偏僻,但旁边确实有一处茶棚,白天的时候,茶棚是向行人提供茶水解渴的,可是现在天还没有亮,他们只能将大车隐藏在旁边的树林中,并且派人看守。 太阳是个奇怪的存在,在没有太阳的这里,是一路的寒冷伴随着他们,多杰此时只是希望有一碗热汤就好。 茶棚是简陋的木板围在一起的一处空地,虽然称不上温暖,但是这里却能提供温热的食物,这不就是他们此时最需要的吗! 茶棚是一对夫妻带着一双儿女在这里生活,虽然在这里赚的不多,但却是他们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男主人叫道陀,女主人叫温蕾,他们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在家乡有恶霸觊觎温蕾的美貌,他们才不得不远离家乡到这里谋生。 两个人都是那种很善良的人,对于天还没有亮,就有人敲门的举动一点也不反感,只是说了句稍等,就穿衣起来请他们进去。 多杰一行人虽然是穿着当地人的服饰,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和本地人有很大的区别,这让道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要知道一般人是不敢在这种大清早就上路的,这几人一看就是那种孔武有力的人,尤其是几个护卫摸样的人,甚至身上还带着弯刀,这就更让他心里紧张。 温蕾躲在离间并没有出来,只是在里面生火做水,准备做些当地人的坨坨汤这则是利用当地产的一种野果,晒干之后制成类似于面粉一样粉末。 当地人就把这种粉末制成各种美食,坨坨汤就是其中的一种,其实就是一种黏糊糊的疙瘩汤而已! 多杰吃不惯这种食物,就让自己护卫拿来肉干下到锅里,不一会儿的功夫,肉的香气就飘散了出去。 这种肉香引得刚睡醒的两个孩子顿时就来了兴趣,只是自己的母亲却是不让他们出去,多杰听到了小孩子的说话声,这又是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语言,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没有猜错。 让两名小妾单独盛出来一大碗递给旁边忙碌的道陀,示意他端进去给孩子,道陀很是犹豫的坚持不接,他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回报这人的慷慨。 两名美丽的女人一人端着一碗肉粥执着的递了过来,这让道陀还真的不好意思拒绝,想想自己两个瘦弱的孩子,他还是一咬牙接了过来。 里面的温蕾和两个孩子见到这么一碗喷香的肉粥,真的是馋的口水直流,阿庆和阿欣接过来,示意母亲和他们一起吃,可是温蕾却是笑笑拒绝了。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行为长相的问题,平时她都是将自己的面目涂黑,刻意的将自己打扮的很丑,这才能出现在外人的面前。 车把式喝完肉粥,竟也是感慨的长叹一声,像是这种极品的肉干,就算是他们平时也是吃不到的,牛是一种大型牲畜,更是他们家里最值钱的一个家当,也还是他们家里的一口人。 在以前,朝廷也好还是一般家庭也好,都是禁止杀牛的,就是因为这种大型牲口对于农业社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们正在吃喝,就听得远处一阵的马蹄声,多杰的护卫跑了一夜,就是害怕这种追兵,因此赶紧的趴在木板墙上的缝隙里向外张望。 只见最少一两百人骑着马从他们这处茶棚旁边疾驰而去,他们看的很清楚,这些人里面,就有昨天那壮汉存在。 护卫们将那些人飞驰而去,就不在意的重新坐了下来,可是多杰想了想之后,却是皱眉道:“不好,咱们得赶紧躲起来才行!” 道陀见这几人听到外面得马蹄声,似乎有些紧张,于是小心的说道:“几位要是相信小人,我倒是有一处安全的所在。” 多杰等人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想躲,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见这茶棚得老板愿意帮忙,自然是点头同意。 道陀想了想,就让自己妻子带着两个孩子领着多杰一群人向着后面得山林而去,他自己则是要留下来看守自己这不值钱得家当。 虽然不值钱,但却是他一家人谋生得手段,虽然赚的不多,但却是能让自己一家四口吃喝不愁。 他的这个位置本身有些偏僻,但却是这个小镇外面唯一的一处茶棚,这里的人很排外,但对于他们一家人还算是和气,他们也就在这里留了下来。 温蕾脸上涂抹着一些黑灰,虽然眉眼看着还行,但总是让人不忍直视,多杰顿珠阅女无数,只是跟在着女人得后面,看着她窈窕得身段,就觉得这女人应该是个美女才对。 可是看过那张黑乎乎得脸庞,就再也没有了兴趣,只是心中得疑惑并不曾减少半分。 第537章 谁追谁 人得好奇心并不因为身在险处就能减少,多杰的眼睛不时瞄向前面带路的温蕾。他身旁的两名小妾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又起了什么心思。 其实这还真的冤枉多杰了,向他这样一个吐蕃的领主,又是喜欢汉女的这么一个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因此对于美女的抵抗力也就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他虽然好奇这样的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怎么就生了这样一张面孔,也就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非分的想法。 这是一处距离茶棚并不是太原的地方,这里主要就是有两块巨石挡住前面人的视线,如果不走到跟前看,这就是一处岩石而已! 可是走进之后,还要在转上一个圈,才能进入后面的山洞,人是可以进来,但是他们的车辆就进不来了,只能是尽量的拉的远一些,省的牲口嘶鸣声将敌人引来。 这处山洞的面积很小,也就有个方圆三四丈的样子,山洞的高处还设置了油灯,而且在一旁还有一处石台被休整的很是平坦,一看就是特意做成这个样子的。 多杰对这一家人更加的好奇起来了,一般的家庭怎么会修建一个这样的避难所呢!看来这家人也是有故事的呀! 山洞不大,也就只是温蕾一家还有多杰和他的两个小妾躲在这里,还有一些吃的喝的水什么的,而他的护卫都全部呆在外面,就是害怕被人堵在里面,连个救援的人都没有。 他们躲在这里,犹豫彼此之间都比较陌生,也就没有怎么交谈,可是温蕾的一双儿女却是看着多杰的两名小妾颇为的好奇。 男孩是老大叫阿庆,今年也就六岁,女孩叫阿欣,今年四岁,两个小孩就和他们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多杰守在山洞的门口,一颗心都在外面,此时回头看到他们聊的起劲,似乎正在彼此熟悉对方的语言。 一名护卫进来说道:“主人,对方的人刚才又过去一波,大约也是百十人的样子,咱们的人已经跟下去了。” 多杰真的有些皱眉头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能迅速的调集这么多的人手,看来对方的身份绝非泛泛呀! “他们都是什么装备?” “骑的都是大小一样的滇马,穿着装束看着不太像是正规军队,有点私兵的味道,携带的刀枪军械也是五花八门,但都是制式装备!他们的身份,小的有些看不懂。” 多杰让这人回去接着查探,自己却是琢磨起来,看样子这些人倒像是土匪一类,要不就是这周边哪个寨子里的武装,平时务农战时为兵。 看他们的伸手就是那种属于训练的样子,再加上他们趾高气扬的做派,自己估计猜的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底!就觉得这些人一定不会跑的太远,说不定一会就会回来。他们这样的装束,还敢纵马疾驰,跑到别的寨子的势力范围,那就是挑衅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反而是放下心来,这些人一会拐回来,那就证明自己猜得不错!只要是自己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赶路,量他们也找不到自己。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阳光也随着太阳升高,也将温暖送进了山洞,本来漆黑一团的山洞顿时明亮也温暖起来。 他们在这个山洞里升起火堆,烟却是被引入了一个地下的坑道,温蕾看到多杰似乎很注意这个烟气,就对阿庆说了什么。 阿庆则是跑到多杰身边说道:“老爷,这火堆的烟都被引到别处了,不会被外人发现的。” 多杰很是感慨这孩子懂事,可是自己身上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就将手上的一个绿松石戒指取下来送给他,可是阿庆却是不接。 “老爷,阿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像你朋友间的互相馈赠一样!” “可是,阿庆没有东西可以送给你呀!” 多杰笑道:“你看,我们得到你们的帮助,这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好不好?” 阿庆很犹豫,他转身去看自己的母亲,可是温蕾却是给他摇摇头,阿庆回转身,对多杰说道:“阿妈不让要的,再说我们帮助你们也是应该的,人们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多杰看这小孩有些痩,一张小脸却是白里透红,心里就有些喜欢,不由就像逗逗他,随口就问道:“哪为什么要互相帮助呢?” 阿庆定定神,竟是一板一眼的说道:“阿爸说,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为官不正、为富不仁,老百姓过的都是苦日子,要是在不互相帮助,那还怎么活得下去呢!” 温蕾在一旁轻声的呵斥了一句,多杰却是对温蕾摆摆手说道:“小孩子吗!童言无忌,再说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吗!” 温蕾对阿庆招招手,阿庆有些不舍的回到自己母亲身边,阿欣在一旁对阿庆说了什么,两个小孩子随即就在山洞里自己玩耍起来。 多杰也不去打扰他们,只是自己坐在洞口想着阿庆的话,吐蕃是个奴隶社会,从上到下都是有大量的奴隶组成的。 自己虽然是王子,但是现在不也是大哥杰布东赞的一个奴隶吗!奴隶两个字,听着很刺耳,但是吐蕃王朝给了这些奴隶安定的生活,而不用自己去高原上艰苦谋生。 那么奴隶制度到底好不好呢!杰布东赞不也是一个王的奴隶吗!都是奴隶,只是获得的生活物资不一样罢了! 多杰想了一会奴隶的问题,即觉得奴隶有必要存在,又觉得让自己做奴隶,自己是肯定不愿意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护卫从洞口钻了进来,趴到多杰耳边说道:“主人,那些人又回来了,正在沿途仔细寻找,你们可要小心一些。”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两拨人,还是一拨人回来了?” “看样子,像是刚才过去的那些人,还有一波没回来。” 多杰顿珠看着这名护卫,心里却是琢磨开了,看来前面的那些人已经发现自己,这才让后面这些人会来寻找。 可是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没有走那么远的呢!则是多杰百思不得其解的,但恰恰这个才是关键。 “你接着去看着点,小心别被发现了!” 护卫应了一声,快速的跑了出去,多杰也想出去看看情况,只是一回身,却是看到三个女人搂着两个孩子躲在阴暗处,正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 他知道这几人心里是有多么的不想让自己走,这里可就只有自己一个真正的男人,自己要是走了,这几个妇孺还不得吓死。 无奈的重新坐下来,却是剑身上装的那只弩公掏了出来,走过去又将两名小妾的弩公要过来,上好弩箭之后,将三支弩公让女人们拿着,自己却是掏出一把短刀躲在了洞口。 两名小妾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小声说道:“公子,咱们得躲到什么时候,吓死人了!” 多杰伸手示意,让她们还躲回到孩子那里,自己却是慢慢得向山洞口摸去,三个女人两个孩子都是紧张得窝在阴影里,一动都不敢动。 多杰出来洞口,居高临下的看到远处百十人正在前面的茶棚里面咋咋呼呼的,只是虽然乱,但是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他看了一会,就看到自己的两名护卫竟然在帮着那些人喂马,这让多杰心里一惊,这里护卫可是和哪大汉动过刀子的。 这俩护卫也是脸上抹着黑灰,本来就做熟的切草喂马,现在做起来竟还真象那么回事。 百十人在这里喝茶喂马,对这个茶铺来说,绝对是一笔大生意,这可把道陀一通忙的手脚不停。 多杰看着没事,就像重新缩回山洞里,就在这时,另一对人却是从前面疾驰而来。 当先一人不等马完全停稳,就一下子跳了下来,快步跑了过去,对着那大汉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那大汉竟是大惊失色之下,一下子跳起来就招呼自己人赶紧走。 多杰看的奇怪,不由就停下来,躲在山石后面小心的偷瞄,这些人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一时间整个茶棚就人声鼎沸起来。 道陀忙了好半天,还以为碰到一笔大生意呢!可是杨将这些人要走,就想上前去讨要茶钱,却是一下子就被多杰的护卫给拽了回去。 一群人各自找各自的马匹,跳上去之后,就向着来的方向急速跑了,这一通乱,简直就是要把茶棚拆了一般。 等他们走了,道陀才和两名护卫从躲藏的地方出来,看着茶棚一片狼藉的样子,达平托简直就是欲哭无泪的站在那里只剩下跺脚了。 三人正在收拾茶棚的时候,前面又是一对骑兵飞奔而来,领头一人见到他们的茶棚,勒马问道:“刚才可有一对兵过去?” 道陀很是疑惑的向着刚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指了一下,这人就道了一声谢,待人就快速的追了下去。 道陀看着这些人,伸手挠挠头又看看同样疑惑的两名护卫,一回头却是看到多杰已经走到了近前。 第538章 一阵风 多杰还没走到跟前,就张口问道:“什么情况?” 护卫走到他身前,将刚才发生的一幕说了一遍,多杰先是一愣,随即就微微笑道:“现在难受的可就是他们了!” 护卫低声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是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多杰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会不太平,咱们在这里再呆两天如何,顺便补充点粮草,你们说呢?” 多杰既然这么说,那就是这么办了,护卫们将补充粮草的事情被道陀说了,道陀却是皱眉,说道:“这是个小地方,想补充牲口的草料没问题,可是要想补充你们能看得上的吃食就不容易了。” 他说的有道理,多杰一行人一直吃的都是肉干,还是牛肉干,这在这个小地方根本就没有。就算是到了前面的大一点的集市,也就是能补充一些山珍野味而已! 道陀又想了想说道:“就算是到了前面集市,估计也没有什么肉干,我们这里就只有这种坨坨果子,晒干之后磨成粉食用,你们觉得这个行吗?” “那这个多么?能做成饼子之类的干粮吗?” 道陀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个季节,就算是坨坨也是不多的,就算是这附近的百姓,也就只是存着一些而已!连自己吃都不够,就别说卖给别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一家就和我们去善阐府如何,总比在这里艰难度日要强得多。” 道陀听多杰说完,竟是一愣,可是随即就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本来就是暂时容身的,日后总要回到家乡,跟你走的话,岂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多杰将他不愿意跟自己走,想了想之后,就让护卫取来五十两银子交给道陀,可是道陀并不接,只是看着多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那个肉干还有没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 此时,他的两个小妾也已经和温蕾一起走了过来,听闻此话,看了一样多杰,说道:“承蒙你等搭救,这些许肉干算什么,我去给你们那点!” 多杰看着道陀说道:“我是唯恐那些人今后回来找你的麻烦,你要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可以到善阐府寻我,我会在那里待到选拔之后的。” 道陀看他说的真诚,也就认真的点点头答应下来,两名护卫那里两个大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妾说道:“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道陀真的是感激得很,这些肉干在这里可是宝贝一般的存在,他并不打算卖,他是留给自己老婆孩子补身子用的。 这样的肉干,就算是在吐蕃,也是很珍贵的,就算是一般的小领主都吃不到,不是说他们没有能力制作,而是不舍得杀牛而已! 尤其是他们吐蕃王族专门制作的战略储备中,最重要的粮食储备,也就是他们王族才能有一定的份额而已! 多杰与道陀一家人回收告别,一伙人重新上路,两名小妾此时和多杰独衷爱一辆大车上,知道看不到道陀一家人的时候,多杰看着两名小妾,说道:“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管物资的小绿用胳膊肘捣捣管钱的小红,她有些张不开嘴,小红则是心一横,脸一红的说道:“公子,咱们也生个小孩好不好,看着阿庆、阿欣多可爱呀!” 多杰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小妾也不说话,他越是不说话,两名小妾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多杰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再他的面前说生孩子这件事,他自己自有主意。 今天自己二人商量了许久之后,才决定一起说说这件事,自己二人年龄也不小了,在不生的话,说不定自己这位主子就又喜欢上别的女人也说不定。 看着良久都不说话的多杰,最后还是小红讪讪的说道:“不生就不生,何苦这么一副表情!” 说完话之后,脸竟是扭到一旁,眼睛中闪动着泪水,多杰看了一会她们的表情,这才嘻嘻一笑,说道:“自从咱们从轨州出来,我可是做过什么避孕的措施,还是要求你们做过?” 小绿的心情也是很不好,闻听多杰这么说,心中尽是一动,不由说道:“那倒是没有,可是……!” 多杰笑着将她的话止住,这才说道:“咱们府里,如你们一般的女子有十几个,我可如对待你们一般的对待她们? 这一次出来,为什么不带她们而是带你们两个出来呢!她们也就是陪我睡觉而已,合成管过府里的差事? 你看看小红管的是钱,而小绿管的却是府里的物资,你说你们在我心中地位如何?” 两人已经是大致听明白了,只是还不敢确认,只是认真的听着,此时却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公子自幼将我们从奴隶营中要回去,就一直对我们极好,也从来没又强迫过我们做什么,奴婢们只是很感激公子的!” 这说的倒真的是真心话,她们自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这位王子选中而带进府中成长,她们二人可以说是和多杰顿珠一起长大的也可以。 三人自小就在一起玩耍不说,多杰更是在父王那边学习之后,再回来教她们读书识字,三个人其实还是颇有感情的。 尤其是长大之后,二人自然是成为了多杰的女人,而多杰夜间府里的事情将给她们去管理,自己则只是四处玩耍嬉闹。 多杰看她们不说话了,叹口气说道:“父王在的时候,我仗着父王喜爱甚是玩虐,尤其是在女人上面颇为放纵! 自从那次从父王天葬回来,你们仅仅是知道我当时喝的酩酊大醉,好不狼狈!可是你们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 说到此处,多杰却是顿了顿,似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有说道:“那是因为在那一天,老二、老三都接到了返回领地的命令,唯独没有我! 但是杰布东赞的借口是我未婚娶,难道我到了我自己的领地,就不能婚娶吗?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得不到父王分给我的封地了,我有没有勇气去和他要,不喝醉的话,真的害怕他看出我的不满,而招来杀身之祸呀!” 小红、小绿两人跟在多杰顿珠身边最久,自然是知道他有多不容易,此时听他说的情真意切,竟是禁不住流下泪来。 多杰看着他俩流眼泪,竟是笑笑,说道:“哭什么,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苦了你了,公子!” “杰布东赞在这之后,好几次的试探于我,都被我装傻充愣的躲了过去,可是没有子嗣这件事,却是让他上了心,他几次三番的派人前来探视,都被我一一躲了过去,你们可知为何?” 他也不等那二人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他就是想让我有了只是之后,更加容易地控制我! 可是我也不是傻子,我怎么会让如愿呢!我就只能是装出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始终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让他看,他这才渐渐的对我失去了防备之心。 这一次出来,他也是是在无人可用,这才想起我,或者说是又想了一个办法,准备陷害于我而已!” “公子,这话怎么讲?” “呵呵,他不是想让老二杀了我接走物资,就是要以商队被劫而治我得罪,可是我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没有回去,这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 小红眼珠一转,随即有些羞涩的说道:“那既然如此,咱,咱们不久可以那啥了吗?” 多杰笑笑,说道:“咱们这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今后,咱们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任他谁也管不着咱们,那还不是想生几个生几个吗!” 二女被他说的脸上一红,随即就被多杰顿珠一下子揽入怀中,车厢中顿时传出隐隐的靡靡之音,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车厢外的车把式听的也是脸上一红,竟是暗自啐了一口,心道还是年轻人好呀! 护卫们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神情却是严肃起来,并且还对周边过往的行人更加注意了几分。 他们从道陀那里出发以来,就在没有见过别的行人,只是到了这里,对面才渐渐的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而且行人还特别密集,这就引起了护卫们的注意。 护卫看准一名老汉带着一家儿女,这才赶马过去,问道:“这位老丈,前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一上午都不见行人呢?” 那老汉走了半天,也着实有些累了,见有人问话,就顺势讲肩上的担子放到地上,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道:“前面封路了,这不才放开不久吗?” “封路?”护卫惊奇地问道。 “可不是嘛!说是这条路上看到了一阵风的队伍,已经有队伍追下去了,这才放行人过来。” 护卫很是好奇的接着问道:“一阵风?他们是何人?” 老汉拿出担子里的烟袋,填上烟丝点上火,抽了两口才说道:“一阵风可是厉害,他们就是这里最厉害的土匪,领头大哥就是一阵风,这些人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第539章 善阐府 老汉说得起劲,他身边一个消瘦的汉子却是瞪了一眼老汉,对这护卫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们还的赶路,就不打搅了!” 老汉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手中的烟袋收起来,说了句对不住,就赶紧挑起担子,和家人一起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一阵风吗?”护卫心里冷笑。 多杰顿珠在颠簸的大车上一番云雨,顿觉浑身舒畅,就是觉得有些饿了,而他的两名小妾,此时却是面色红润,一副慵懒的摸样依在一起。 虽然穿好了衣裳,却是又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让多杰看的不由心里有些发烧。 到了中午的时候,路边一个片的客栈立在道旁,这里就应该是一个人们习惯于打尖住店歇息的地方了。 只是因为早上封路,而人们又必须在傍晚时分赶到下一处可以临时落脚的地方才行,这些人赶路可不像多杰他们还带着帐篷,还有护卫的保护。 本身路上的行人就不多,就是因为冬季的原因,另外本地人大多都是部族为主,他们也不必去外地谋生,就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最简单的生活。 他们很少又田地可以耕种,大多还是养些家畜,在依靠山里的一些野果,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 多杰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这种极简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家或是部族,也会开垦提携荒山,种上一些青稞聊以度日。 但是大多的居民因为这里的食物容易获得,更多的就是呆在自己的山寨里,男的每日里赌钱饮酒打架,而女人则是洗衣做饭,还要看顾自己的娃娃。 这就是多杰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虽然也是一副和谐的样子,但是多杰的心里却是很不平静,大唐军队都打到善阐府了,可是这些人还在这样的生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看到这些,在想想吐蕃为了抵挡大唐进攻而倾尽国力,为了吐蕃的安定团结,十几万将士正在大小勃律搏杀,可是这一切都要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大唐的一支巡逻队,看着大唐军队的一举一动,多杰就知道吐蕃的抵抗是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不只是看着大唐军人的装备多好,而是大唐军队的行事作风就让多杰感到一种无力。 这一对唐军将近百人,他们看到多杰的队伍,先是过来查看他们的路书,就是他们的身份文件,可是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吐蕃人,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大唐军人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给他们了一份临时的路书,这里面详细写了他们的长相特征,原籍以及到这里的原因。 多杰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他就是说自己是吐蕃的王子,因为听说大唐在善阐府征召有识之士,就想去试试。 他的这个措辞是真实的,也根本就不怕唐军查探,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为大唐效力,那么做基本的诚实是要有的,先说出来总比被人家查出来要好些。 至于这个“要好些”能有多好,多杰心里也根本就没底,这些唐军得自他是吐蕃领主的时候,都是吓了一跳,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吐蕃领主前来应召。 这件事不是他们这些巡逻兵能够处理的,但是依然依照规定给他们做了临时的路书,并且一路护送到了这边的一个军营暂歇。 在这里他们得到了相连的三顶大帐,这是唐军的标准军用帐篷,多杰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帐篷,不管是用料还是舒适程度都要比吐蕃人的帐篷要强得多。 全部都是刷着桐油的羊皮大帐,这就是吐蕃王的帐篷也没有这个好,不仅是防水,而且防风保暖,在这个温差极大的地区在没有那么合适了。 这处军营只有不到五千人,但是一应的物件很是齐备,多杰一行人不但得到了沐浴的权力,还得到了足够的食物。 得到的这些食物,表面看就是唐军日常食用的饼子还有牛羊肉,只是这里面放的有一种给块状物,吃起来软糯可口的很。 他们在这里沐浴、吃饭,可是军营中的前锋营主将宋十达却是和军中司马正在商议多杰的事情。 “将军,这些人说是吐蕃的领主,又说他们是来应召的,依下官看,他们说的估计是真的,要不进了咱们的地盘,那还不迟早露馅!” “咱们不管哪个,之间他们护送到善阐府交给袁大人就是,你说呢?” “依下官看,这吐蕃人也不一定就全是坏人,还是以奴隶居多,咱们要是能在吐蕃扶植一个吐蕃人起来做主,定能收到起效呀!” 宋十达用饼子裹了一些羊肉,大大的咬了一口在说道:“咱们不管哪个,袁大人让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再说还有云雷那伙人对这里虎视眈眈,这里最后给谁,还得看咱们皇上的。” “呵呵,那是!那云雷这一次可是出力不少,他要是真的对这一片土地感兴趣,皇帝说不定还真的能给了他管理!” 宋十达笑道:“就他们的那点道行,我看难!就算是真的交给云溪部落,可还有剑与部落的份,还有别的部落,人家只是依附他,可并没有归顺他,他想得到好!” 司马笑道:“将军说的不错,老的军阀打跑了,难道又立个新军阀出来,咱们皇上那会办这事,我看这里迟早会派汉人来管理的。” 多杰吃过饭之后,带着两名蒙着面纱的小妾,还有两名护卫在军营中转悠,本来是想出去走走的,可是军营门口的士兵却是让他们拿出手令才能放行。 他们几人那里有这个东西,只能是回转身,在军营里转转就算了,其实多杰就是想近距离的看看唐军的军营和吐蕃军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首先就是唐军军营很严谨,帐篷错落有致,这就使得外人不可能从外面可以一眼看穿军营的布置,另外就是虽是错落有致,但是各区域分的却是很明显。 士兵们居住的地方有专门设置的厕所,而且全都是撒了石灰,即消除了臭味还不至于招惹蚊虫,可见这处军营还是很注重卫生的。 士兵居住区处于军营中间,他们的旁边就是物质存储区,两个区域中间有道路隔开,而且还挖有防火坑,可见主将绝对是一员宿将。 多杰看了一会儿,先去别的区域看看,却是又被挡了回来,他这时才明白,他是客人,就只能在居住区活动,想到别的地方去,必须要有首领才行。 他不知道谁是主将,主将显然也没有见见他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回去做些别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两名车把式拿了多杰给的车钱就要回去,再往下就不需要他们的大车了。 将近一百名唐军护着他们向善阐府而去,却是向东走,温度就越是高了起来,而且两边的树木也繁茂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另一番景象。 多杰骑在马上和护卫们一起向前,护卫们此时而密勒事情可做,就将目光放在了唐军装备上。 唐军全部都是半身的板甲,带着衬里的铁盔,而板甲下面却是露出锁子甲的痕迹,护卫们纷纷咂舌不已,这一身装备最少也得百十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他们猜测这支军队应该是前锋营,只是一支炮灰前锋营就是如此装备,要是正式的作战部队,拿的是什么装备呀! 吐蕃人作战还是老一套,战俘、奴隶先上阵冲散对方阵型,再由训练过的奴兵进行冲阵,最后才是吐蕃精锐尽出搏杀。 即便是吐蕃精锐,也不过就是皮甲镶铁片而已,不是主将副将的,两个锁子甲都不会有的,就是因为一件锁子甲的制作时间太长了,吐蕃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工匠。 多杰还注意到这些唐军的弓弩也和吐蕃使用的,有很大的不同,唐军的弓弩都是连端带有一个圆轮,儿弓弦就是从这两个圆轮经过,他不太明白这样的设计有什么用。 而且这些唐军的马匹就更是和吐蕃常见的马匹不一样,这些马匹更为高大,也更为有力量,只看那些粗壮的马腿和马蹄就能看得出来。 唐军的马匹身上都是带着胸甲和面甲,这让多杰他们看的是眼馋得很,如果上方对撞的话,自己这些人一定是输得很惨。 再看看自己胯下的这些马匹,多杰心里就有些失望,个头也没有人家的大,自然力量也就要小得多,虽然这是高原必须的马匹,但是到了这种平原地区,这马匹的性能就要差上许多了。 一路行进,这支唐军时不时就会停下接受百姓的询问,要是恰巧有去善阐府的,他们就会一并带上,很快他们的这支队伍,就渐渐的扩大起来。 善阐府三面环山,儿另一边却是一个偌大的湖泊,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尤其是气候湿润,非常的适合人类居住。 由于三面环山,这里的百姓就像是被隔绝在了这里一般,这里都是一些土着还有部落,并没有大的势力存在。 第540章 孟先生 云雷的玉溪部落自从归顺了大唐以后,就不断的在兼并周边的小部落,也因为自己的武力强盛,就越发的向着西南发展。 要说他们有没有私心,那是真没有!他们早已经被大唐的军力和财富所折服,他们现在的心里只有扩展,为大唐打下更大的疆土。 这样的目的,就是要证明自己这些人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只知道见天的向皇帝要求帮助,拿了人家的,中获得用什么来还呀! 说起这些人的心思,李奇的一句话就是“让他们折腾去,没有咱们的帮助,他们能做点什么,只要断了他们的粮草,他们连人带牲口都得饿死!”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云溪部落的吃喝用都是大唐提供的,他们自己将自己命名为大唐西南蛮兵,这就是现有一个正式的编制而已! 可是李奇就是不给他们解决编制问题,一个完全都是番民的军队,这绝不是大唐需要的军队,可是要想碗里面安插汉人,又显然很不现实,这就是云雷这支军队的尴尬之处。 云溪部落的传统聚集地正在大肆的进行各种的建设,李奇有意让他们参与到自己家园的修建中,可是云雷却是不愿意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没用的人。 得到就不想再失去,云雷真的害怕大唐那一天不要他了,东去的王宗范就会杀回来,灭了自己的云溪部落。 而王宗智就非常的明智了,他接到王宗仁的书信,他在信中明确告诉了王宗智大唐有多么的强大,尤其是多么的有钱。 现在就连王宗仁的丝织作坊都开始使用大唐的银票还有银元了,原先的银子要是再有人拿出来,都没地方花,可见大唐银行的强势。 王宗智毕竟是皇帝之子,还是有着强于普通人的头脑,也更加对皇权有着更加谨慎的态度,对于云溪部落非要派兵参与平定西南的战争,王宗智先是选择解释、劝告。 可是几次之后,王宗智就知道这些人想的和自己根本就不一样,云溪部落要的是整个部落的长期稳定,而自己要的却是要拿回自己的尊严,这完全就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云溪部落的云雷族长希望他能继续扶持云溪,和它们一起去西南为大唐效力,而王宗智却是婉言谢绝了,他要留下来参与建设自己的家园。 多杰顿珠到了善阐府之后,看到的就是云溪部落的军队,这些军队明显和唐军不同,他们只有唐军的基本装备,也就是一把横刀,一壶弓箭,身穿皮甲而已! 多杰不明白唐军中怎么会有这么一支军队,他随即就想到唐军既然允许这么一支军队出现,那么自己要是拉出来一支吐蕃人的军队,是不是也可以呢! 只是他现在想这些还有些太早,他只是刚到这里,才刚刚被安置在一处官家客栈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而已! 而护送他们而来的这些人,随即见见他的情况送到了西南行辕大帅袁彬那里,而袁彬看着这份情报,却是想起统帅部下达的一份要求查找多杰顿珠这个领主的文书。 他是在没有想到,这个吐蕃的领主经毁出现在自己这里,刚才来的人说,这个多杰顿珠是来应召的,这就让袁彬很是诧异了。 他觉得这个多杰顿珠还真的有些意思,丢下自己去青唐绑架谭雅的三个人就不管了,自己却是跑来善阐府应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他并不打算立刻就将这个多杰顿珠,只是命人将这人看好了,决不能出一点事,得不到上面对他的政策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另外就是,袁彬也想看看这个多杰顿珠的本质如何,这个多杰顿珠的出现,如果运用好了,是可以起到奇效的。 多杰顿珠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他本来觉得到了这处官驿,一定会有官员召见自己的,否则将自己安排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几天过去了,多杰也不见有人来找自己问话,也就想起自己要找一个老师,先是派了自己的护卫在城中查找,可竟然是一无所获。 再接着就是多杰自己去界面上查找,也是一无所获,整个善阐府竟像是没有汉人的学馆存在一般,于是就向官驿的管事打听善阐府谁有学问,又怎么才能找个老师呢! 管事挠挠头告诉他,这里的人已经多少年没有官方的教习了,就算是还有家族在教授汉书,也都是在自家的私塾。 听闻竟是如此,多杰一点也不沮丧,只是笑着说道:“本人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这次应召的事情,还请介绍一下!” “哎呀!你这人真的是,怎么说你呢!这里是善阐府,不是长安城,这里早就将汉书荒废了,你要是真相学,就去城东十里,那里有一个书呆子,你去看他收不收你。” 多杰一愣,这里竟还有个书呆子,这不是太符合自己心意嘛!他就是怕有人听说自己的吐蕃身份,而将自己拒之门外,这要是个书呆子,说不定……! 想到此处,拱手说道:“这人布置学问如何,能简单说说最好,另外就是要带些什么去才好呢?” 那管事笑笑,说道:“那人学问是有的,就是行为古怪,一般人很难和他说上几句话,渐渐的就没有在找他学文识字了,你要是去,最好是多带些风干鱼、肉什么的,他估计纪念都没吃过肉食了!” 多杰打听清楚这人姓孟,至于叫什么,现在知道的已经不多了,这是一个外乡人,来这里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他来这里之后,一直是开了个学堂,可是犹豫脾气古怪,渐渐孩子们送去的少了,他也就在一个叫曲轭的小镇子当街替人书写书信过活,偶尔也有人找他看相算命。 得知到哪里最少要半天时间,一天绝对回不来,就吩咐自己的护卫开始去集市上采购一些当地的特产,尤其是能存放很长时间的那种肉食。 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食物保险的办法,就只能是将整支动物抹上厚厚的盐巴,或是涂抹泥巴之类的进行熏烤之后存放。 护卫们为了携带方便,也没有带很多,就只是买了一支风干的野猪,还有十几支风干鸡鸭鱼,还有一些野山菇、野菜之类。 就只是这些东西就得用一匹马来驮,多杰也只是带了四名随从一大早,就从官驿出发去了曲轭镇。 曲轭镇在善阐府东北越十里得地方,只是这里群山环抱,看着没多远,却是要翻山越岭,走起来最少也得将近四五十里地。 不仅是要爬坡上坎,主要道路也很是不好,就两个平整一些得道路都没有,两边丛林密布,到处都是荒草,走在这条道路上,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 信号他们得这种吐蕃马,走惯了这种山路,到也并没有很耽误时间,到了中午刚过,他们就到了曲轭镇。 这个曲轭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里是前往善阐府得最后一站,因此这里得商家倒是不少。 这里经商的,都是希望能在商队进入善阐府之前,将自己相中的货物截留下来,这样他们在将货物存放一段时间之后,在拿到善阐府出售,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 而商队也同样愿意在这里将自己带的货物早早出手,因为一旦在这里卖不掉,进入善阐府就要交税,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都愿意在这里将货物处理掉。 此时已经是过了中午,人们都是慵懒的找个凉阴休息一会儿,又或是因为上午谈好了一笔生意,中午买卖双方在酒楼大喝一回以示庆祝。 这时候的大街上,基本就看不到行人,就只有沿街开着门的商铺,也只有小伙计用手支着自己腮帮子在哪打瞌睡。 多杰他们一行人走了一上午,本来带的又干粮,只是想着到了曲轭镇吃点热乎的,一路上紧赶慢赶也就没有吃什么。 到了这里之后,街上的饭铺竟是有好几家都打烊了,剩下两家也就只有一种面条一类还有。 几人哪管得了什么面条,一人要了一大碗,正在西里呼噜的吃着,一抬头就连看到远处一个街角处,一个胡子老长的人正在向着这边张望。 那人身穿一袭长衫,头戴一顶纱帽,要不是这一身装束太破旧,一定会被人认为是世外高人的。 这人一看就是好久没有洗漱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竟像是被人才打过不久的样子,多杰看着这人,心里不仅是咯噔一声,自己找的不会就是这位吧! 旁边做饭的小掌柜看见多杰不吃饭,眼看着外面那人,竟是走过来说道:“客官!你吃完饭就去忙自己的,可千万别招惹这个疯子,一旦被他沾上,想脱身就难了!” 多杰惊诧的问道:“这人可是姓孟?” “咦……!客官知道这人吗?” “这人怎么这个样子,看着实在,实在是……!” 多杰有些说不下去了,那小掌柜却是嘻嘻笑道:“这人前两天给人家算命,非说人家是个鸡婆命,不如早早回家种两亩地,还能省些银子,否则迟早是个倾家荡产的下场,客观你说?人家能不打他吗!” 第541章 猜中了 多杰看看掌柜的,又看看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的孟先生,他突然将就有些可怜这个人了,于是就对掌柜的说道:“想来,他还没有吃饭吧!你替我送一碗过去。” “啊……!,你真的要给他送饭吗?那你得把这只碗买了才行。” 多杰有些诧异的看向掌柜,而他的护卫却是骂道:“这是什么混账话,难道在你这里吃饭,还要买一只碗带走不成!” 掌柜的也是很尴尬的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只是那孟老头实在是邋遢,上一次洗漱估计还是上次镇里张大官人赊米的时候,到如今都有半年了,他那身边实在是不干净。” 多杰听懂了,这还真不愿人家掌柜,而是这孟先生实在是邋遢,于是笑着说道:“你只管送去,一会儿自会与你结账的。” 那掌柜的却是依然不动,只是小心的看着多杰小声说道:“这位客官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只是你一碗面送过去,那孟老头可就沾上你了,你确定要送?” 多杰听他说的郑重,就笑着说道:“这光天化日的,他一个老头子还能沾上我等,就不怕挨揍吗?” 掌柜撇撇嘴说道:“只要是有吃的,你一天就是打他三回,估计他都愿意,你可想好了!” 多杰还没说话,他旁边的护卫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天下哪有这人,岂不是太没有骨气了吗?” “骨气,这人骨气是有的,只是用的不是地方,有时候他情愿乞讨,就算是挨打,他也愿意! 可有时候,镇里的几位老爷请他去写几幅字,许下真金白银他也不去,你说这人怪不怪!” 多杰听到这里,却是一瞪眼“还不赶快将饭送去,却是在这里聒噪!” 掌柜的看这客官似乎有些不喜,就唯唯诺诺的去了后边下面,这面条做的极细,端上来的时候却是面试面、汤是汤,只是这汤一看就是用牛骨熬制的,竟是雪白雪白的。 旁边一个碟子上,还有几片切的极薄的肉片,还有几碟子小菜,红红绿绿的看着煞是喜人。 这孟先生正坐在那里,虽然头上有一颗大树,枝繁叶茂的可以遮些日光,可是这肚子却是叽里咕噜的乱叫,好不羞煞个人。 则在这时,天上飞过一支乌鸦,却是“吧唧”一泡鸟粪掉落在他的桌子上,这孟先生先是骂了一声,看看乌鸦飞来的方向,却是闭上眼掐指一算,竟是呵呵的笑出声来。 这岂不是有人送饭吗!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就是,可是谁要送饭呢!待俺请祖师爷帮俺看看再说。 他在那又算了好一会,竟是怎么都算不出是谁要来送饭,这就让他有些好奇了,这送饭也不算是触犯天条,怎么就算不出来呢! 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这难道是什么贵人?自己道行太浅,岂是能算贵人行事的,看来自己要时来运转了。 他坐在那里东张西望,他就看那些还没有关门的饭铺,要送返的话,只能是这些饭铺送过来,那就是说这贵人,此时就在那里吃饭不成。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向着对面的这个面馆走去,到了门口却是被小伙计挡住,这孟先生一蹬那牛眼一般大的眼睛,骂道:“小崽子,今天是你家孟爷的好日子,还不快给爷爷让开,坏了爷爷的好事,看我不收拾你!” 掌柜的正在里面切面,却是猛然听到这孟先生的话,怕他真的进来,把自己的几位贵客给吓跑,赶紧出来说道:“你这老头,不是说不让你进来吗?你今天怎么,要疯不成?” 这孟先生先是抠抠鼻子,将一坨鼻屎弹出老远,这才对掌柜的说道:“让你送个饭,你就怎么这么难,还要我老先生自己来端,你不倒闭谁倒闭!” 掌柜一愣“送饭?”,这个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不由看向坐在一旁的多杰等人,哪知道多杰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门口的这位老先生。 孟先生眼睛一瞥,就知道是这位年轻公子了,不由定睛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心里竟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年轻公子可是典型的贵人相貌,可是心里却是一转,不由对着掌柜喊道:“还不快做饭去,老子饿了好几天了,最少两碗,不!三碗!” 掌柜的无奈,只是往外面一指,厌烦的说道:“你离我们远点,也不闻闻自己身上的臭味,你别惊吓了握得客人。” 这孟先生只是看了多杰一眼,就坐到外面的一张桌子那,闭上眼等着上饭,却是再不看多杰等人一眼。 多杰看着掌柜的问道:“他是如何知道会有人送饭的?” 掌柜的赶紧摆手,说道:“这小人可不知道,谁知道这疯子是怎么知道的!真给三碗?” “三碗!” 多杰说罢就扭脸看向门外不远处坐着的孟先生,此时他已经吃完饭,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孟先生身边,他拱手一礼,说道:“老先生是如何知道有人给你送饭的呢?” 孟先生等的就是多杰问话,闻听此言,不仅是手抚长须笑道:“你是从西边来的,你来的目的是不是要请我出山?” “啊……!这你也知道?” 孟先生睁开眼看着多杰说道:“你虽有诚意,但是你这人颇多霉运,跟你走可是落不了好呀!” 多杰一听此话,竟又是深深一礼,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教你?教你有什么好的,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看着这孟先生一脸不屑的样子,多杰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掌柜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份饭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退开两步,才对多杰说道:“客官,你可想好了,这疯子骗人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切记切记!” 说完话,飞也似的逃进了自己的饭铺,多杰却是跟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盯着孟先生将面条放入碗中,再将配菜一起放进去,一阵搅和就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说实话,这孟先生真的是三天没吃饭了,早就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见了这喷香的面条,那还不大快朵颐! 其实这里面一共也没有几片肉,但是孟先生依然吃的是风卷残云一般,这吃饭的速度简直就是可以用急速来形容,也不能叫吃,而是应该叫狼吞虎咽才合适。 看的多杰还有他的护卫都是一脸的惊诧,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吃饭的人,就算是在生活环境恶略的吐蕃也没有见过。 这孟先生根本就不在意身边早已经围起来的人群,只是自顾自地吃完,然后一抹嘴,说道:“有茶没有,有点咸了!” 他这一嗓子下了众人一跳,掌柜撇嘴根本就不愿搭理他,可是多杰却是示意上茶,而且还要上好茶。 这孟先生看到自己身边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不高兴的摆摆手说道:“去去,都为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都没有事情吗?” 众人被一个疯子一般的老人嘲讽,也是觉得没意思,就一瞬间散的干干净净,等茶上来,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说道:“你这么半天都没有想好好,拿到要我跟着你瞎混不成?” 多杰笑道:“岂敢,还请先生说个数目,自当满足就是!” 孟先生却是很不满意的说道:“那得看你准备让我做什么了,杀人放火还是治病救人,价码可是不一样呦!” 看着吃惊的多杰,这孟先生却是闭着眼,却是点着自己的指头算了起来,过了良久,才睁眼说道:“你这人不简单,你是从西边来的,看你长相似乎是吐蕃人吧!” 看着一脸错愕的多杰,却是又摆摆手阻止了他说话,而他却是接着说道:“我算不出你的命数,这就说明你是老天爷也都关注的人,那你的身份就很好猜了,莫不是吐蕃领主,而且还是真正的吐蕃王子?” 说完话的孟先生一脸好奇的看着多杰,而多杰却是差点跪下去,这人太神了,只是看自己两眼,在掐指一算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人绝对是大才呀! 只是怎么看他的样子都不像是得道高人,只能是呵呵笑道:“我出一个字,你一测就知!” 孟先生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是要靠我呀!说吧!” 多杰想了想,就张口说道:“祥字,吉祥的祥字!” 孟先生闭上眼想了一会说道:“你是吐蕃人,今日却是让我测这个祥字,祥字衣和羊是也! 衣者衣服也,有衣穿可以使人知廉耻,而羊则是能吃饱之意,而有羊则要有羊圈,你让我测这个字,就是对于衣食无忧有所顾虑。 再说了,而你从西边来来找我,中午方到,却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可见你不是来吃做生意的。 此地又不是吐蕃,那你就是在吐蕃衣食无着,而到此地却是来求一个衣食无忧,那就是来此地应召的了!可却是困于学识浅薄,想找个老师,我说的可对?” 这几句话说完,多杰顿珠已经是“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大呼“老师教我!” 他们的对话清楚的传进周边人的耳朵中,众人将这公子摸样的人跪在地上,就知道这疯子今天可算是猜中一会了! 第542章 有识之士 孟先生看着多杰却是不去扶他,只是叹气说道:“你的身份很尴尬呀!你的要求我委实不能答应! 教你读书识字没问题,可要本人给你个衣食无忧可就难了,这件事求人不如求己,本人怎么能决定你的以后的生活呢!” 别人听不出他的意思,多杰却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只是跪在地上磕头道:“本人愚钝,还请老先生不吝赐教,本人定当今后言听计从,绝不敢一意孤行、置若罔闻!” 孟先生听完却是不知可否,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着茶水,这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让一旁偷偷观看的掌柜有些诧异,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孟先生怎么看着这么有威严呢! 多杰顿珠跪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孟先生不说话,他能够隐忍下来,可是他身边的护卫却是怒道:“你这厮,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何苦如此闷不做声,岂不是消遣我家主人?” 孟先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去找个地方,我要沐浴更衣!” “你这厮,竟敢安排我等做事,岂不是讨打!” 多杰一瞪眼,说道:“还不快去!” 护卫看到多杰发话,赶紧去找掌柜群问那里可以沐浴,而多杰跪在地上,对孟先生说道:“孟先生是不是答应了呢?” 孟先生笑道:“你身为王子,能给我跪下,也算是难能可贵,起来吧!咱们可是说好了,一是我不去吐蕃,二是大小事要说与我知道,这第三吗?” 多杰听的兴起,立刻说道:“但说无妨!” “这第三就是今后要学会节制,切不可纵欲伤身,你可能答应?” 多杰脸一红,随即点头道:“答应,只要能得老师教导,别说三条,就是三十条,我也全都答应了!” “起来吧!跪在这里成何体统,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护卫则是已经打听到前面客栈就能洗浴,只是这孟先生陈年老泥着实不少,可能洗浴得钱是不会少的。 护卫去了客栈和掌柜的商量此事,那掌柜的头摇得就如拨浪鼓一般,任凭护卫怎么说,这掌柜就是不愿意,无奈的护卫只能拿出毕生的一招,十两银子直接就递了过去。 掌柜有心不想让孟先生洗浴,可是看到白花花得十两纹银,心里却是纠结得就像是肠子都凝到了一起,看着十两银子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马上就要重新回到面前那人得袖笼,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夺过来,就吩咐活计开始烧水。 这个时候洗浴一次,那可真的是不容易,首先就是要有个密闭得场地,再就是要有一个能坐下人的池子或是盆子,这两个物件可不是一般人能置办的了的。 大家伙没看到那杨贵妃用的华清池,也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池子罢了!这是因为挖池子容易,可是要做到不渗水,那可就难了!一般人也没这个技术,更没有那个必要。 这客栈洗浴用的池子,也就是一人勉强能坐在里面伸开腿而已!可是要用热水将这个池子装满,也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多杰吩咐客栈的掌柜安排人给孟先生搓洗全身,伙计们看到掌柜的发话,也只能硬着头皮此后这位发臭的孟先生。 喊来的剃头匠,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孟先生打了结的头发梳理整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一盆水,孟先生只是泡了一会,就不得不换了一盆新水,可是搓完泥的一盆清水就又是黑乎乎的了,无奈的掌柜只能是一边吩咐重新打水烧水,一边却是又从多杰护卫那里要来了十两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多杰坐在客栈特意安排的单间里,单间里面早已经摆上了美味的佳肴,可是热菜都已经热了两遍了,这孟先生依然还在洗浴,听活计说正在修胡子呢! 护卫早就去外面买了几身新衣服送进了浴室,看着热了又热的菜肴,也是急得不行,可是这个孟先生在浴室里面不紧不慢的就是不出来。 多杰也是闭上眼睛向着自己的心事,孟先生最后让他不要纵欲过度,这是说的自己罪业和两个小妾大半夜没睡的事情,这可能是从自己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可是最让人奇怪的就是,这个孟先生真的能从一个字上面,看出自己的出身来历?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相信呀! 都说这个孟先生是个疯子,要不是自己被他说中,自己还真的很难相信这人是个料事如神的神仙人物。自己要是能得他帮助,说不定真的能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他在想着心事,又过了半个时辰,孟先生才在货物欸的引领下,漫步走了进来,洗漱一番的孟先生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之后,竟是如此的仙风道骨。 一袭长衫就是普通的蓝色,只是用白绸布包了边,一根丝绸制成的腰带上面还镶嵌着方形圆形的玉石,腰带上还挂着一枚玉佩,显得真实贵气逼人。 本来黑黝黝的脸庞,洗干净之后,竟也是白皙了不少,更是因为头发、胡子被大理的纹丝不乱,就更是显得有些潇洒。 着孟先生一进门,竟是一拱手说道:“老朽来晚,还请恕罪呀!” “先生哪里话,小子略备薄酒,咱们边吃边说,如何?” “正合我意呀!” 这洗干净之后的孟先生,说起话来竟也是斯文了不少,这让多杰的心里更加的觉得这人不简单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多杰只是劝酒,只是说一些吐蕃的传闻故事,却并不说其他的话题,这让孟先生心里也是不由暗赞这人也算是有些城府。 两人一个愿意结交,一个刻意的迎合,几杯酒下肚,两人之间的话题,不由就转到了此次善阐府的应召上面。 “公子是怎么看待这次应召的?” “小子觉得这是大唐才打下善阐府,而原有的府衙人等不堪大用,又或是不信任吧?” 孟先生“滋溜”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公子只说对了一半,这大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是不信任他们就不敢用他们,而是这里的官府早就是名存实亡。 自从天下大乱,而大唐自身都难保的那些年,这里的唐朝官吏更加的贪得无厌,而当地的部族为了自身的发展,一夜之间就将这里的官吏杀了个干净。 后来这个善阐府就有几大部族首领派人管理,说是选派的官员,还不是他们的木偶吗?” 多杰对于善阐府的历史还真不知道,因此就认真的倾听起来,而这孟先生说是说,只是眼睛时不常的就在那几盘肉菜上面瞎转,更是忍不住的加上一块塞进嘴里,使劲的嚼着。 多杰也不催他,反正今天已经是回不去了,就在这客栈安歇一晚,明日天亮之后再回去,也安全不少。 这桌子上的肉菜,就是他们从善阐府辛苦带过来的风干野味做的,其他吃不了的,们就都送给了掌柜,权当是他们今晚的花费。 孟先生好多年都没有吃过这风干的野味了,就算是在平时的这里百姓,也是吃不起这样的野味的,他忍不住就多吃了两口。 多杰也不说话,就这么卡按着孟先生吃喝,他这个时候才真是服气这位孟先生,这老先生的胃口也太好了吧!连吃带喝的,竟是手不停,嘴也不听,还能说上一些自己的见闻,着实是不简单呀! “公子,那些部族得到善阐府之后,并没有将这里的百姓放在首位,而是各自中饱私囊,使得善阐府在这短短几年里,竟是越发的破败起来了。 大唐刚刚平定善阐府,虽说没有进行几场大规模的战争就拿下了这里,那是因为大唐强大的武力,将这些人都给吓坏了!” 多杰听到此处,就不由想起自己来的路上,看到的大唐军装备,也就随着他的话点点头表示认可。 孟先生有喝一口之后,才说道:“唐军这次选拔有识之士,就是要打破部族管理善阐府,就是要将民间的一些有能力的人挑选出来,只要是能为百姓、大唐着实就行,至于这人是不是有文化,能不能写诗都没什么关系!” 多杰这时候才问道:“唐军贴出来的布告,我也看到了,那里面明明写着要考较文笔的,先生怎么说这文笔不重要呢?” 孟先生笑道:“这里都多少年没有汉人的传承了,中老年人还有人识得几个汉子,可是年轻人可就没有多少认识汉字了,那么唐军还要考这个干嘛?你来猜猜!” 多杰想了想说道:“这布告本身写的就很是模糊,说是民间有识之士,又说要考较文笔,难道只是认识汉字就行吗?那这也太简单了吧?” “孺子可教也!”孟先生捋捋胡须,接着说道:“这文笔的意思就是只要能看懂公文,能理解公文含义就行,最重要的是前面的有识之士四个字!” 多杰听说不用考试写诗作对,心里不由就是一松,脸上也浮起一丝笑容,那孟先生看到他这个表情,却是撇嘴说道:“这有识之士什么意思,就是民间一致认可的有威信之人!” 第543章 解惑 多杰笑道:“那先生算不算有识之士呢?” 孟先生脸一红,说道:“你今天也听到了,他们都喊我疯子,你可知为何?” 他也不等多杰回答,就接着说道:“人人说我疯,却是因为我说话太真,有人不愿别人知道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我这人却是不会说谎,你看透别人的内心,说出别人的糗事,自然不会有人喜欢我。 可是这就是我,我就是我,不会为了别人的欢喜而改变自己,因此就落个勉强饿不死的结果,不是他们不想让我死,只是不像我i使得那么轻松罢了!” 多杰竟是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位孟先生有如此本事,为什么两口吃食都混不到的原因。 多杰叹口气,说道:“是呀!谁不想听些好听的,你偏偏去揭别人老底,谁会喜欢这么一个人呢!” 孟先生笑道:“这就是游戏人间,这就是一种修行而已!你看我平时要给谁算命,这些人为了少掏钱,就算是我算对了,他们也是坚决不承认的。 可要是我揭了他们的老底,他们必然会恼羞成怒,这不就间接的证明我算的准吗?” 多杰皱眉问道:“可那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时落个落魄不堪吗?” “这你就不懂了,要说我最服气谁,那首先就是武成王姜子牙,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你看你今天不就上钩了吗?” 多杰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依然好奇的问道:“先生可有姜子牙的本事?” “那没有!” “那你为何还要钓鱼呢?” “这钓者是不假,可是钓到的鱼却是有大小之分,姜子牙钓到的是周文王姬昌,而我算不出你的命数,也就只能做一幕僚,替你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就是。” 多杰听完竟是更加吃惊,他有些惊讶的问道:“先生竟然算不出我的命数,这是何意?” 孟先生拿过多杰的右手,让他伸平之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响,才说道:“你的命数很是奇怪,要说有帝王之像也不为过! 可是前途却又是虚无渺茫,似乎有什么遮盖了你的前程,老朽也是有些糊涂呀!” “看掌纹就能看出这么多吗?” “当然还要配合你的面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仰月文星额上贵,面圆光泽逞英豪!这可是大富大贵之象呀! 你看你的手掌,掌短而厚手指长,这是富贵之象,而手指竟然是有九斗一簸,不富也阔气。” 看着听得入神的多杰,孟先生此时却是话锋一转,叹气道:“虽说你有大富大贵之象,但是有什么都缺一点,面容虽是大富大贵之象,却是面色黝黑,不够红润。 再说你的指纹,九斗一簸岂不是不圆满吗?在看你的掌纹,笔直却是太短,这也就是说,你虽有贵人之象,却是不够圆满,而且以后的事情看不清楚,你的命数不好算呀!” 说完这些的孟先生,却是自顾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叨了一块肉丢进嘴里,咀嚼起来,让一脸期盼的多杰有些恼怒,这不就是等自己接着问下去吗! 这个老骗子,他对于这孟先生说的话是只相信了一半,等着他说下去,他确实又不说了,着实有些可恨! 护卫们站在门口,虽说是注意着外面的情景,但是耳朵却是听着里面的动静,听闻自家主人是大富大贵之象,都是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 多杰也不理这孟先生,只是不停的劝酒,这让孟先生心里对这多杰的城府更加欣赏起来,只是觉得自己要是投靠一个吐蕃人,是不是有些丢脸呢! “公子,你找我到底何事,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多杰笑道:“我听说善阐府正在招贤纳士,就想来碰碰运气,至于怎么知道的你,那是因为我想找个老师,官驿的管事推荐的先生。” 孟先生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说道:“原来是那个老东西呀!” 说完这句话,孟先生竟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说道:“这老东西和我颇有渊源,但是他见你引到我这里,我觉得却不是什么善意,今后你可要小心一些才可!” “那这是为何?” “为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想在善阐府找一个汉人老师虽说不容易,但也不至于没有,他却是将你介绍到了我这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深意,咱们都要小心才行呀!” 多杰想想那管事的相貌,不由疑惑的说道:“那人看着颇为老实,还不至于陷害我吧,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有这可能吗?” 孟先生也是皱眉说道:“不知道,只是今后对他小心一些就是了,这人面向忠厚老实,可是内心却是清楚的很,正应了面带猪相,心头嘹亮这句话。” 多杰心中疑惑,但是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只是那管事将自己引荐给这位孟先生,说实话自己还是赚了的。 “你此次来善阐府想应召,可是你在吐蕃的家业怎么办呢?” 多杰苦笑一声,说道:“我本来是吐蕃王四王子,父王天葬之后,二哥、三个都回到了自己的领地,而我当时年幼,领地就被大哥杰布东赞暂管到了现在,想在要回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因此借着这次出来采买物资的机会,我就没有再回去!” 孟先生很认真的看了看他,说道:“吐蕃势弱,此找会被大唐攻下,想以一地之力抗拒大唐的军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一般,只是什么时候溃败,就要看大唐整整体的战略部署了! 你这样做,在你个人层面来说,做的还算是稳妥,可是在吐蕃层面来说,你的离开,使得你的兄长少了一个助力,使得吐蕃更加艰难了!” 多杰疑惑的问道:“按照先生所说,大哥替我管理领地,反而是对吐蕃有利了?” “那你说呢!一个统一而团结的吐蕃,尚不足以对抗大唐,何况是一个分崩离析的吐蕃呢!” 孟先生又喝了一口酒,才又说道:“据我知道,吐蕃自从和大唐在大小勃律对峙以来,大唐就切断了吐蕃的物资渠道,使得吐蕃生活颇为艰难,可有此事?” 多杰叹气道:“不错,这件事就连你也知道了吗?那么大唐的将军们一定也是知道的了,再这么下去,仅仅是物资短缺,就能让吐蕃放下武器而束手就擒!” 孟先生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吐蕃就算是输了也不亏,你们的领主们在喜欢金钱了,根本就不顾自己的发展,你们不输谁输呢!” “先生这是何意?” “呵呵,早在几年前,大唐就对吐蕃做出了战略部署,而且是很成功的实施了,才使得吐蕃有了现在的摸样!” 孟先生看看疑惑的多杰,更是笑的开心的说道:“大唐最少在六七年前,就在成都等地高价收购吐蕃的皮毛。 收购的价格竟然比别的地方的皮毛高三五成,甚至还要多,而且全部都是金银交易,使得吐蕃一时间赚的盆满钵满,你可记得这件事?” 多杰以前年纪小,对这件事还真的没什么印象,可是在他的记忆里,父王当时的确是得到了很多的金银,而且还用这些金银修建了一座行宫。 自己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不就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吗!至于这些黄金是怎么来的,多杰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只知道那几年整个吐蕃生活都是极好的。 “不仅仅如此,大唐一方面大肆收购各种皮毛,还将大唐的粮食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吐蕃,甚至是那粮食换皮毛,这件事你可记得?” 多杰有些癔怔的看着孟先生,他一时还真想不通,大唐对吐蕃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可是想到现在的粮食、盐茶的紧缺,再想到吐蕃全境竟是连个种粮食的都没有了的时候,似乎有些明白了。 孟先生笑了“你现在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那我就仔细给你说说,去往吐蕃的商队名为谢家商队,这家商队是有一半都是大唐朝廷的,而那谢家家主就更是最早追随大唐皇帝的人之一! 他们那几倍价格买来的皮毛制成盔甲,弥补了他们初始军队的装备问题!大唐内地因为连年打仗,而使得各种物资极其的匮乏,而吐蕃那几年却是发展迅猛,各种物质也是很充沛的。 大唐情愿自己紧衣缩食,也要去吐蕃换取自己所需物资,他们拿着最不值钱的金银,却是从你们手中换取了大量的战略物资,他们的军队渐渐强盛起来,而你们却是拿着这些金银修建亭台楼馆。 又因为吐蕃觉得养殖牛羊比种植更赚钱,而大唐的粮食竟是便宜的简直犹如白捡的一样,就渐渐的放弃了种植,而使得土地变成了草场。” 说到这里,多杰渐渐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吐蕃能种植的土地极少,又因为是在高原上,使得每年也就只能种植一季而以! 现如今,土地变成了草场,在想重新种植,仅仅是将草场恢复成可以种植的土地,就不是一两年可以做到的。 第544章 补给的重要性 大唐用这个办法不仅仅是解决了自己急需的军队装备问题,同时也让吐蕃觉得粮食来的如此容易,比自己去抢都便宜得多。 这就使得吐蕃大量的用皮毛换粮食、还有其他的必需品,而使得自己的生产陷入停顿,甚至是根本就没有了。 不但如此,吐蕃还大兴土木,更是严重的损耗国立,此消彼长之下,大唐反而迅速的成长起来,这也是大唐地域辽阔的好处,这恰恰如此,却是看出吐蕃王朝的短视。 多杰一旦相通了这一点,立刻就更加的为吐蕃人觉得不值,虽说每年种粮食的产量不高,当时配上肉食,生活还是可以得到自给自足的。 可是现在不单是物资短缺,还在大小勃律陈兵十五万抵抗大唐对西域的占领,虽说西域这块地方向来是谁来谁占,可是依然还是大唐的传统领地。 可是想想大小勃律对于吐蕃的重要性,多杰又觉得不收住大小勃律是不行的,可是依照目前的情形看,这根本就是一场无法获胜的战争。 “先生,吐蕃想现在走出困境,可有什么良策吗?” 孟先生此时已经喝的不少了,有点醉眼惺忪的孟先生有些笑呵呵的看着多杰,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这……,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多杰有些恼怒,自己的领地要不回来,这是自己不愿说的一件事,可即便是事实,自己可以说,当别人说起来,自己却真的很没有面子。 孟先生笑道:“其实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你觉得回去之后,不但拿不到领地,可能自己的性命也要丢在那里。 可是唐军攻占大小勃律不也是如此吗?要能打下大小勃律,吐蕃早早就打下来了,何至于如今进入冬季,还在那里苦苦支撑,你说呢?” 多杰也是个聪明人,只是随着孟先生的意思想了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没错,现在吐蕃物资短缺,尤其是粮食、盐茶等物,而这些物资却是吐蕃人实实在在生活的根本。 孟先生又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就是如此,你们吐蕃一旦大小勃律失手,唐军随时都可以进入吐蕃境内,你没有见过唐军作战,你也根本就不知道唐军的军力有多么强大。” 多杰点头说道:“我是没有见过他们作战,可是我看过他们军队的装备,仅仅是每人一件半身板甲,就不是吐蕃可以比得了的。” “那算什么,你认为这一次唐军进攻善阐府打了多长时间?我要是告诉你,只是用了一个时辰,你信不信呢?” “不可能,就算朕是一个时辰打下的善阐府,那他们的十三一定不小,善阐府的部落私兵,也不是酒囊饭袋!” 孟先生捋着胡子,笑道:“大唐军队到来之时,城外百姓竟是扶老携幼箪食壶浆的前去迎接唐军到来,你说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万民渴望王师前来解民倒悬呀! 老朽跟着他们走了两日才到了善阐府城外,看到的就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 多杰疑惑的问道:“先生看一眼,就知道?” “呵呵,这些士兵站得笔直,从侧面看竟是横平竖直,别提有整齐了,攻城大军只有五万人,后面还有五万人待命! 这些军人先是纵马从城墙前面跑过,射上去一支劝降书,可是城上的老爷们看到只有这么点人,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还在城头嘻嘻哈哈,对唐军的阵容指指点点。 你看那唐军,只是从军阵中推出来十个黑乎乎的圆管一样的东西,三声号响之后,就是一阵的“砰砰”声,一阵火光和黑烟冒过,一下子就将城头那几个老爷打死了一大半呀!” 多杰惊叫失声道:“啊……,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后来听说这个东西叫大炮,打出去的那个叫炮弹,至于事什么东西做的,又是怎么做的,老朽可就不知道了!” 孟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多杰看着孟先生的神情,就知道这东西一定很是震撼人心。 多杰对这个什么大炮并不感兴趣,他小心的问道:“先生,你觉得我能在这里找到事情做吗?” 孟先生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看了看多杰才说道:“你一个吐蕃人想在这里找到事情做,是很难的!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大唐在这里始终是外人,这里想长治久安,就得自己人治理自己人才行,万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立足的。” “那这事为何?” “这里的广大地区,都是个个大小不一的部落组成的,从古至今打了几千年,你看谁把谁打服了? 大唐军力强大无比,可是毕竟可以用的人太少了,他总不能用军队管理这一片万千生民吧!” 多杰看着孟先生,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孟先生却是呵呵笑道:“你可想好了,在这里一但做了官,你可就再也回不去吐蕃了!就算是回去,那也得得到大唐皇帝的恩准才行。” 多杰苦笑一声道:“难道我现在就能回到吐蕃而不受惩罚吗?吐蕃的刑法可是很严厉的!” 孟先生笑道:“既然如此,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大千世界此找都是大唐的,在哪里生活,还不是你自己决定吗?”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半夜才散,孟先生最后终于喝的醉倒了,嘴里一直喊着“小芳、小芳……”的被送进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到了第二天天大亮,一群人才梳洗一番,又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饭,这才不紧不慢的返回善阐府。 来的时候,多杰只觉得这段路怎么就那么难走,也太远了吧!可是回去的时候,有了孟先生作伴,一路上都是给他说着沿途的秀美景色,说着自古传下来的美丽传说,让多杰顿时就觉得不在那么枯燥。 到了善阐府的时候,多杰就觉得这路程也没有那么远吗!至于孟先生却是一路上嘴都没停,进了官驿之后,抓着凉水就是一通猛灌。 官驿的管事看到这多杰真的把孟先生请来了,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本来是想给这吐蕃蛮子开个玩笑的,哪知道这吐蕃人竟能和孟先生说到一起,真的是有些怪异。 每日汇报多杰一行人的行踪就是管事的职责之一,见到多杰请来了孟先生,就写了一封详细的文书给袁彬。 袁彬收到这封文书,看过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还算有心!”就将文书丢到了一旁。 而多杰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每天跟随孟先生在街上瞎转,他们瞎转的目的,就是要将这善阐府的情况摸清楚。 孟先生对这里很是熟悉,对于善阐府的人文景观更是知之甚深,不仅能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说个通透,也能举一反三,尽量的让多杰听得明白。 短短几日时间,多杰对于善阐府就有了一定的了解,善阐府的情况可比逻些城要复杂的多,逻些城最起码都是吐蕃人,再就是各地劫掠或是贩卖来的奴隶。 可是善阐府仅仅一个城池之内,就有各种大小不同的势力十几家,而且每个势力基本上都是同宗同源,各自霸占着城中一片地方,有的甚至还设立了关卡,严防别人进入。 这个时候,就知道孟先生的好了,这个孟先生竟是和各家都是关系不错的样子,到哪里都能认识一两个人,所以这些被严防死守的地方,对于孟先生和多杰也就能来去自如了。 等这天回到官驿,多杰请孟先生吃酒,实在憋不住了,才问道:“大唐如此强大,怎么会容忍城中各自为政呢,这样辛苦打下的城池,还有什么意义!” 孟先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吃,特别的能吃,他似乎要将以前欠缺的食物全部吃回来一样,每次做到饭桌前,他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这让多杰的两个小妾很是暗自发笑。 这孟先生是无肉不欢,此时将嘴里一大块肉咽下去,才说道:“打通只是占领就行,没必要跟各方势力闹得太不愉快。 唐军占领善阐府的目的,老朽认为还是为了遏制吐蕃,要是老朽算得不错的话,等这里局势稳定之后,唐军就会向西开拔了!” 多杰让护卫把地图拿来摆在桌子上,孟先生将手擦干净之后,指着一处地方说道:“这里是关键,而这里就是吐蕃的咽喉呀!” “建昌吗?这里我老的时候去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算是占据这里,唐军物资的转运只怕也是极难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看善阐府内,谢家商栈有几家,仅仅是谢家商队一家,一夜之间就能给唐军筹措几个月的物资给养,从这里到建昌,就算是到了雨季,也不过就是一月的路程罢了!” “一月路程还短吗?这要是一个补给跟不上,那大军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孟先生一瞪眼,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要是十天发一只商队过去,一个月就是三支商队运送物资,你觉得他们会饿肚子吗?” 第545章 吐蕃王子 多杰一愣,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强大的唐军岂会想不到这个问题,自己的思想还是有些僵化,也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多杰依然说道:“就算是三支商队运送物资,可是一旦碰到雪崩,又或是下雨滑坡,道路一睹就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事情。” “人呐!就是喜欢用自己的思想去评测别人的事情,这就是你认为完不成的任务,唐军可不认为完不成,明日我带你去看看那天被唐军一炮打塌的城墙,你就知道自己太不了解大唐的实力了!” 看着孟先生一脸要给你好看的神色,多杰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没有见识,可是被孟先生嘲笑,他却是并不在乎。 第二天一大早,多杰就在孟先生的带领下去了善阐府的南门,在哪里原本是一处瓮城,两人站在城门外,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修补的痕迹。 原来的城墙就是那种简单烧制的大青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城墙上面的一大块不同材料补起来的地方,就很是奇怪与不同了。 这是一种灰色的材料将大块的不规则石块粘接了起来,虽然是很不规则,但是看着却是颇具美感。 这一片修补的城墙面积着实不小,多杰不知道孟先生带他来看这里是什么意思,孟先生只是笑着站在一旁,任由多杰自己琢磨。 多杰看了半天才说道:“先生带我来看这里,是不是说这个材料很特殊?” “特殊当然很特殊,这么大的缺口,只是大唐那个大炮一次十发炮弹的破坏力呀!” 多杰这次真的吃惊了“先生,这种武器如此威力,想必唐军也不会很多吧!那么在大小勃律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武器呢?” 孟先生叹口气说道:“这种武器,以老朽看来,对于大唐必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而且他们操作这种大炮的人手,动作非常娴熟,一看就知道是久经训练的结果。 连这个小小的善阐府都用上了大炮攻打城墙,这样使得大唐军人几乎就是零伤亡就拿下了善阐府,而大小勃律那么重要的地方会没有安排这种大炮吗!” 多杰听孟先生说完,心中想了一想,就惊呼出声道:“吐蕃危已!” 孟先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以老朽看来,唐军不拿下大小勃律,只是在消耗你们吐蕃罢了!要我,我也这么干,你们身处险地,物资又是极度匮乏,十几万人的大军此找被唐军收编!” 多杰一听就明白过来,他沉声说道:“那大小勃律岂不是只能胜利不能失败吗?赢了尚有一线生机,输了就是满盘皆输,打平就是输呀!” “不错,因为你们吐蕃耗不起呀!”孟先生不由叹气说道。 多杰的心情很不好,因此看过城墙,就早早的回到了官驿,官驿管事看他们今天回来的这么早,而且多杰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就上前问道:“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吧? 如果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交给小人就是,一定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 多杰根本就不看他,径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孟先生却是拦住想跟进去的管事,问道:“你小子把这人介绍给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没有好处给你。” 那管事看见多杰进了自己院子,这才对孟先生说道:“上次一别,咱们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我还不是觉得你是个人物,这才介绍给这人的,没打算你报答我,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孟先生却是不理他,只是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却是撇嘴嘟囔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这管事姓刘,至于叫什么,孟先生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人的命数也是奇怪的很,是一个喝茶摇扇子的命。 这个命数不就是说,这人乃是一名谋士吗!可是自己怎么看她的面相都露着奸诈二字,只是没有看过这人的手相,对他的前因后果不甚了了! 只是这个人是需要防备一些的,这样的命数再加上一个奸诈的性格,要说没有坏心眼,孟先生是不相信的。 看着嘟嘟囔囔进去的孟先生,这管事也是笑笑,却是回去将他们今天的情报汇报了上去。 这人在这个官驿做管事已经两年了,当初这个官驿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有外来的官员在这里住宿,这管事也就落得个清闲。 虽然是很清闲,每日里将官驿收拾整齐赶紧就是了,有时候客商没有地方住,才会住在他这里。 就是因为他这里比别的地方贵,而且贵的多,虽然干净还有美味的食物,那些外出做生意的人,也是不会轻易住在这里的。 他的这种做生意的方法,往前和善阐府的客栈不同,就是因为别的客栈主要坐来往客商的生意,而他做的却是自持有些身份,或是嫌弃那些客栈嘈杂不干净。 因此这个刘管事也赚的不少,只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此,将官驿收拾出来接待来往宾客,只是他自己的一个谋生手段罢了! 他在等,他在等一个能让自己辅佐的人,前两天来的这个多杰顿珠,就很对他的眼,他认为这个吐蕃王子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大唐将军袁彬虽然也在备选之列,可是他看到袁彬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一脸书生气的人,并不需要自己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都是上马能打仗,下马治江山的人物,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并不适合以官员身份出现在官府里面。 尤其是大唐正统一方封疆大吏的身边,就更姐不适合自己存在了,自己的身份也太经不起推敲了。 作为某个官员的师爷之类还行,要是做官就得经过朝廷的审查,可是自己的这个身份可怎么经得起推敲呢! 正在烦恼的时候,多杰顿珠就出现在了他的前面,这是吐蕃人,还是来应召官员的,只要这人的身份能经过袁大人的审核,自己就能如愿的隐藏起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对于多杰这个吐蕃人的身份很感兴趣,他要是能被大唐看中而入职善阐府的官员,自己就能躲藏起来了。 即便是相不中他,他也能带领着这位王子找到一条生存之路,只是他不知道多杰愿不愿意接受他这个人,因此才将孟先生介绍给了他。 这个孟先生只是一个术士,最少是他这么看的,他没想到多杰去了之后,真的把这个疯子一般的孟先生给请回来了,这让他实在是有些意外。 袁彬每日接到很多城内以及周边的情报,尤其是前来应召的这些人的情报为最多,他第一天攻城,就一炮干掉了善阐府一多半的官员。 他也根本就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个结果,要知道是这样,他情愿试试别的方法! 他实在没想到,这些善阐府当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马上就要打仗了,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一起,被炮弹炸死可真的不怨他下手太狠。 虽说因为这一炮,使他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善阐府,可是善阐府一下子出现的大量官员断层,就连最起码的日常管理都做不到了。 他是实在没办法才想到了这个应召的办法,就是因为善阐府的部族太多,先拍个汉人过来治理这里,根本就不可能被这里的部族接受。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地招募一批官员来的轻松,只要自己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在将自己的军队负责城内治安,就不信他们能闹得起来。 本来招募官员这件事已经经过了皇帝的批准,可是随后发生的事,让他又觉得这件事开始超出自己掌控了。 来的人太多了,尤其是一些大唐在战乱之后遗留下来的一些官员,又或是他们的亲属后代,这些人是前来应召人数最多的一类。 袁彬对于原来的官员是持否定态度的,大唐军阀混战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还不是躲在哪里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做顺民吗! 现在大唐军重新杀回来了,这些人就又跳出来要求官复原职,甚至还有人想趁着善阐府官员空虚,打着借此机会赶紧上位的心思。 这让袁彬烦不胜烦,还没有办法对他们发脾气,李奇回信中有这么一句话,那就是“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要不是有这句话在,袁彬杀了这些人的心都有,他最恨的就是这些墙头草一样的人物。 这些人在袁彬心中已经被放到了不录用的一类,可是再看别的人,就更让他头疼了,还有一类人也不少,那就是善阐府周边几百里的部族青年才俊。 这些人觉得善阐府就是他们的,这一片天地都是他们的,凭什么大官要让汉人或是外人做,自己这些当地人怎么就不能做官呢! 袁彬对于这些人,只能是安抚一番,让他们暂时在善阐府住下来再说,这些人住下来之后,就是在城中四处的联络纵横,根本就不管袁彬怎么看待他们。 袁彬对这些人,也是根本不敢用的,还没做官呢!就开始和当地部族好强来往密切,让他们一旦做了官,那还不是将善阐府拱手教导这些人手中吗! 做后一类就是如多杰顿珠一样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身份都很特殊。而其中最特殊的就是这个多杰顿珠,而他也是唯一的一个吐蕃人,还是一个吐蕃的王子。 第546章 没钱了 其他的人也都是一些家族破败之后,还算是有心读书,而且还能坚持下来的一些人! 这些人说起来,祖上一代或是以上几代都是豪门望族,甚至都是有些许官身的,毕竟在这个朝代,一般人可是读不起书的。 (所以说,看这本书的一些学子们,在学校一定要好好读书,真正上班之后,在想读书的话,不是被俗事所扰,就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 袁彬自己是考过功名的,自己也是秀才的身份,他可以说是谭三一群人里面,读书最多的一个,还有一个就是李夫子李善长了。 他直到自己以前学的那些之乎者也,放到太平盛世,真的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值此乱世之中,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就显得有些没用了。 再加上自己看不上这些世家子弟,他最后就只有选择那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人了,这里面就有多杰顿珠。 发给李奇的鹰信,迟迟不见回复,他就知道李奇一定也有些犯难了,这个人的这个吐蕃身份实在是有些敏感了。 李奇其实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想征询一下敬翔的意见,自从将汉中周道人喊过来之后,敬翔竟是奇迹般的慢慢好转过来了。 说实话,李奇并不认为这些草根树皮能够治病,但是如今看到在周道人针灸的同时,再辅以汤药,敬翔身体渐渐变好,也让李奇对传统中医有了新的认识。 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个时代,中医最后竟然沦落到了边缘的地步,看着周道人用针,心中就很有感慨。 不是中医不行,而是后世的人们接触不到中医的精髓了,大部分珍贵的治疗都在各种各样的原因中遗失了。 也由于后世对于中药的品质把控不严,不是没效果就是起到反作用,这不能不说这是中医的悲哀。 周道人自从在汉中落脚,就一直在进行着免费诊治再送汤药的举动,他的这个举动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李奇虽不喜周道人刻薄的性子,但是对他免费医治百姓,还能坚持这么久,还是很赞赏有加的,因此也会经常的给他运送一些中草药给他。 汉中五台观因此也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不仅是道观扩大了好几倍,更是成为了大唐军医以及郎中们的必须去进修的一个场所。 李奇对于周道人几年如一日的救治穷苦百姓,不仅是送医送药,更是会施舍粥饭给前来寻求帮助的百姓。 因此李奇还特意赐了一幅匾额“仁心仁术”,这次能将敬翔救治回来,李奇心中对这个周道人的感官改变了不少。 敬翔对于吐蕃人是一分好感都没有的,不仅没有好感,而且还痛恨的紧,听闻李奇说吐蕃四王子前去善阐府应召官员,就恨不得将他抓起来砍了。 李奇虽不知着敬翔为何如此痛恨吐蕃人,但也没有细问的心思,只是将这多杰顿珠的所有能找到的情报全部手机汇总之后,拿过来让敬翔和周道人一起参详。 他的本意是希望敬翔能拿出一个办法出来,看看怎么才能利用好这个多杰顿珠。 周道人本来是不愿看的,只是在李奇的一再要求下,才勉强将这份情报看了一遍,而敬翔看完之后,就更是箭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了。 这情报上说这多杰顿珠竟是拍了三人去青唐城,企图绑架谭雅,这敬翔说什么也不同意李奇的意见了。 “道长,你来说说,你是怎么看这人的?” 李奇就是想先征询道人的意见,这道人虽是道人,但却是杀伐果断之辈,一定会有不一样的见解的。 果不其然,道人沉吟半响,才说道:“首先要搞清楚,这人为什么不愿做吐蕃领主,而是跑到汉人这里做官,另外就是要搞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谭雅是谁,是什么身份,贫道认为这才是关键!” 敬翔身上扎着一二十根银针,而且头上还插着几根,因此说话就有些不利索,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是被道人给制止住了。 李奇看敬翔是这个样子,也就不再说多杰的事情,而是转脸问起了敬翔的病情。 道人也不避讳敬翔,直言不讳道:“敬大人年岁大了,又是经常的忧虑国事而缺少活动,平时休息的也不是很好,导致气虚血瘀而头晕,使得身体一侧麻木而导致行动不便。 要想改变这种状况,就得益气活血化瘀才行,贫道就用了天麻钩藤饮这种汤药,如果效果不好,再用镇肝熄风汤试试,就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李奇问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床活动呢?” 周道人摇头道:“敬大人等于是气血两亏,主要还是血液流通不畅,而且血管有部分堵塞,贫道配以针灸之术,再加上每日推拿,看看再说吧!” 李奇想了想说道:“这是不是说,敬大人其实是有些脑梗呀!” 周道人看了李奇一样,随即点头说道:“不错,贫道在汤药里面加了水蛭,虻虫,地龙等,其他的就看敬大人的体制如何了!” 李奇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周道人竟是对中药如此了解,这三种药虫的化学成分以及疗效,在这个没有什么科学仪器的年代,依然能够被世人所知,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此处,李奇说道:“可以见这三种药虫进行精炼提纯使用,说不定治疗效果会更好呢!” 周道人听完之后略微沉思,眼睛竟是不由得一亮,只是随即眼神有暗淡下来,对李奇说道:“皇上,贫道不知道怎么才能确定这三种药虫身上都有什么东西对治疗有用。 贸然用在敬大人身上,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妥!敬大人的病却是等不得的呀!” 李奇笑道:“敬大人这里还是按照你成熟的治疗方法治吧!朕也就是说个建议而已!今后还要辛苦道长。” 周道人点头道:“贫道遵旨!” 李奇留下周道人,自己回了皇宫,只是一路之上不免有些郁闷,敬大人对于多杰顿珠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使用这个多杰顿珠。 这个多杰顿珠虽是身为吐蕃领主,但要是用的好了,真的是可以起到奇效的。 袁彬这边一直借不到长安的回复,就知道那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可是自己如今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按说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上报就能独自拿主意的。 可是这个吐蕃人多杰顿珠的身份有些特殊,这才是他真正拿不定主意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他也看到了情报,这多杰顿珠竟是要绑架谭雅,那可是谭三大哥的宝贝闺女呀! 其实不只是这样,还是大唐今后的皇后,这多杰顿珠竟敢有非分之想,甚至还使用了非常规的手段,这要是让谭三大哥知道了,那还不杀了这人才怪呢! 两个原因放在一起,就不是一个小的问题了,因此才将多杰顿珠的事情上报皇帝,还是让皇帝来定夺此事为好。 他还是倾向使用这个多杰顿珠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人在这个地区,不可能找到盟友,也就算是个孤身一个,要是不跟在强大的大唐背后,他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 这就是利用当地部族对吐蕃人仇视心理,这么一个人如果抛去私心,用来做这一地的主官还是不错的。 多杰顿珠并不知道这些,而孟先生觉得他能被征召的可能还是极大的,他也是觉得这个多杰和当地人不可调和的矛盾,做出的这个猜测。 距离统一的征召日期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这个官驿居住,花费还是不小的,这让多杰这两天有些心烦起来。 本来要是住几天的话,多杰带的金子也是足够的,可是这处官驿本身就贵,再加上他还有这么多的随从,再加上人吃马嚼的花费,这就让他有些有些招架不住了。 将这个事情给孟先生说了之后,孟先生也是有些挠头,他那里会这些事情,他的本事也就是在街上摆个测字摊,帮别人写写信而已! 他要是有找钱的本事,他还用那么穷困潦倒吗!此事听多杰向他询问赚钱的事情,他也就很是不好意思的告诉多杰,自己对这个事情,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让他的护卫们从两人一间房,给成四人一间房,在将每日在官驿吃喝改为在街上吃喝,再接着改成了自己做饭吃,而这一切都被官驿的刘管事看在了眼里。 刘管事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多杰顿珠应该是没钱了,只是自己这么贸然上门,会不会被对方轻视呢! 多杰这两天的心情都很不好,一个是因为自己看到大唐传统的四书五经之后,竟是有些头蒙,怎么也学不进去。 另一个就是没钱了,还剩下不到二十两金子,这些也就合计两百两银子而已! 护卫去才开不久的大唐银行询问过,金子兑换银元,是要看金子成色的。成色好的金子,一两可以兑换银子十到十五两不等。 第547章 投靠 而成色不好的金子,可能只能兑换五两甚至是更少,这让多杰手中拿着自己的一锭金子看了又看,他也不知道这些金子成色如何。 一个人看惯了外面的世界,就再难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多杰顿珠在吐蕃每天看着满山牛羊,远处的雪山觉得这就是生活。 可是到了外面才知道自己原来生活的地域那么的狭小,自己没见过没听说过的事情还有那么多,这也是他决定不回去的原因之一吧! (有人说旅游就是从自己呆烦的地方到别人呆烦的地方!这句话还是不错的,只是能不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还是很考验一个人的生活能力的!) 再他正在想着怎么将生活延续下去的时候,刘管事却是在外面敲门求见,一脸笑容的刘管事进来之后,却是抛出一个多杰感兴趣的问题。 “公子,现在有个小生意,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多杰眼睛一亮,问道:“哦……,什么生意?” “呵呵,大唐自从来这里之后,就带来了一种美酒,别人喝着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喝着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大唐现在这里找一个商人代理这种美酒,不知公子有兴趣没有?” 多杰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说的不会是哪青云酿吧?” “呵呵,正是此酒。” “这种酒可不便宜,我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做不了!” 刘管事看着多杰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不由心里就有了底,他笑着说道:“公子,咱们合伙做如何? 你看,小人在这里是个管事,也算是大唐善阐府的一个小官,要是我去做这个生意,唯恐别人说闲话,不如你来做最合适了。” “我……?不可使来应召官员的,要是被选中的话,那我们可就是同事了,你真的觉得我行吗?” 多杰可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这生意,可是刘管事却是哈哈笑道:“趁着你现在还不是官员,将这生意拿下之后,就算是做了官,谁还能说你什么?” 多杰想想也觉得却是如此,就笑笑说道:“我可是没多少钱呀!你准备怎么跟我合伙呢?” 刘管事找在外面想好了说辞,听他这么问,就知道多杰动心了,就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子,你看你要是真的应征成了,那官肯定比我这个管事大,今后还要多仰仗大人照顾。 我想这样可好,你象征性的出个十两金子就行,剩下的是我的,你看如何?” 多杰一愣,随即就笑出声来,说道:“你这样说的话,我反而是不敢和你合作的,容我想想可好?” 刘管事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公子现在虽然还是一介布衣,但是今后的成就一定比我大,像我这种小官还是个小小的生意人,不找个考上是不行的,这样说的话,公子可明白吗?” 多杰不知可否的笑笑,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的容我和我老师商量一下吧!岂能现在就答应你,你这不是咄咄逼人吗?” 刘管事岂能让他和那孟先生私下里商量,要是那孟先生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那可咋整,于是赶紧说道:“不如把孟先生喊出来一起商量一下此事,这件事可是对公子百利而无一害呀!” 多杰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只要出十两金子就行,再说那青云酿可是真的不错,最少在吐蕃就和不到如此好的酒。 孟先生来了之后,刘管事将这件事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刘管事说的事情,孟先生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刘管事开始算计自己了。 他先是看了看多杰顿珠的神情,看到的是一脸的期盼,再看看那刘管事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多杰顿珠没有多少钱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哪有这么寸,没钱了有人送钱,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 “刘管事,你说说怎么合作吧!” 刘管事笑道:“没什么条件,只是本人想赚这个钱,只是因为现在被划到了光官府的管辖之中,在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唯恐别人说三道四的。” 孟先生皱眉道:“可也没有那条律法说不然官员做生意的,那你怎么就会害怕被人知道呢!” 刘管事就知道这孟先生只要一介入准没有好事,就叹口气说道:“要说赚钱,谁不喜欢?可是这桩生意太大了,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官驿管事,要说起来,也就是不入品的小官罢了! 今后这桩生意做起来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眼红,小人可担待不起,要是有公子这般的靠山,那小人还害怕什么呢!” 他说的这个事倒是真的,尤其是在这个部族众多的地界就更是如此,孟先生凝神想了一会才说道:“那你有什么条件呢?” 刘管事见孟先生如此问,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七八成了,就笑着说道:“条件事你们象征的出十两银子入伙,赚的钱咱们评分如何?” “还有呢?” “还有就是,公子对外的让别人知道我是公子的人就行!” 孟先生看向多杰,看到多杰一副赞赏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已经基本说服了自己这位主子了,可是怎么想这件事没有如此简单,只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到反对的里有罢了。 “刘管事,这件事容我们商量一下,现在还真答复不了你!” 这话说的就有点认真了,刘管事就知道这孟先生一到准出事,当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狠,否则就显得自己太主动了,想想他们快没有银子花销,就知道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于是也不再坚持,只是笑着作了个揖,就笑着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后,孟先生问多杰道:“公子事怎么想的?” 多杰道:“我没有怎么想,只是觉得咱们快没钱了,这就有人来送钱,也太巧了,这不就请先生拿主意吗!” 孟先生对多杰拱手一礼,才说道:“多谢公子抬爱,老朽也是觉得这管事的理由有些牵强,他要是不方便出面,完全可以找个不相干的人合伙吗! 再说了,既然是大唐的官方买卖,其实一般人可以染指的,更不要说有人想去找事,搞破坏了!” “先生说的极是,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今后万一我被征召为官员,他的意思是可以有个靠山,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官,他怎么就那么有把握,我觉得这里有事!” 孟先生点头说道:“不错,老朽也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是放着眼前赚钱的机会不用,岂不有些可惜了吗! 老朽认为,咱们就给他明说不信任他,他要是有意依附咱们,那就拿出点真金白银出来,别整这虚头八脑的,太也没有意思了!” 多杰不仅笑出了声,说道:“先生这可是釜底抽薪呀!他要是有别的打算,十有八九是要答应的,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咱们显得太不厚道了?” 么鬼先生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从古至今请官员为他办事,就从来没有便宜的时候,咱们只是拿他的分红,并没有将他吞的骨头都不剩,已经是对他极好了,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还敢有什么不愿意吗?” “那就有劳先生去和他说一声,顺便摸摸他真实的想法!”多杰也是笑的很开心的说道。 自己找的这个老师还真是不错!事事都能和自己想到一块,这不就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是正确的吗! 孟先生出了多杰顿珠的房间,并没有立刻去找刘管事,而是悠哉游哉地去了大街,他想看看拿青云酿在善阐府的销量以及经营的人多不多。 善阐府虽然不大,做生意的也就是那三道街而已!他转了一圈,却是没看到一家经营青云酿的商家,他不仅是有些狐疑起来。 这青云酿的名声,他是早就听说过的,早在几年前,就有人将这种酒从外地带回来进贡给这里的部族首领品尝,自己有幸见过两次,但却是从来没有喝过的。 那一次见到的是那种水晶瓶的青云酿,听说仅仅是一个瓶子,就价值三十两银子,这哪里是喝酒呀!简直就是在喝银子吗! 不死心的孟先生,找了个看着还差不多的酒肆,走进去喊道:“来二两青云酿!” 掌柜的看看他,这人看着穿戴还行,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话呢! 不由走上前,说道:“这位老爷,你确定你要的是青云酿?” 看这掌柜的如此问话,孟先生立刻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露怯了,于是很诚恳地问道:“咱们这里就没有青云酿吗?” 掌柜的笑笑说道:“老爷,一听你就不是咱们这本地人,前两年拿青云酿从外地贩运来的时候,只是散装酒,就买到了十两银子一筛,咱们这里人穷的平时不是过节都不喝酒,那里有这个市场哟!” 孟先生恍然,自己曾经不也是如此吗!只是这些人多少有个营生,人家逢年过节的还能喝个小酒过过瘾,自己可就真的是滴酒没有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依然问道:“那咱们这里平时卖些什么酒呢?” 第548章 心态 掌柜的让活计取来一筛酒,说道:“咱们平时就是这种酒,不但浑浊还没有劲,喝了以后不影响干活!” 孟先生张口就来“喝酒不喝蒙,等于钱白扔;喝酒不喝醉,不如打瞌睡!你这酒喝不醉,不喝不喝!” 他这么一说,固然是把掌柜的说的脸红的很,同时也把酒肆中别的客人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有的客人和这掌柜有些熟悉,就开玩笑说道:“朱掌柜,你这可是碰到高人了呀!” 掌柜却是不在乎的呵呵笑道:“说你们没有见识,你们还不承认!这种酒别看现在喝不醉,那是你喝得少,你多喝点试试,怕不把你醉上个三天三夜睡不醒!” 刚才那人却是争辩道:“你说的也不错,可是谁会喝个十几二十筛酒呢!那还吃不吃饭,只是喝酒就喝饱了!” 有人说道:“十几二十筛酒?那得多少钱呀!” “就是,你这老抠,少给你一个子,你也不愿意呀!” “老抠……!” 掌柜的也不生气,只是对屋子里的众人笑道:“十几二十筛酒,你喝来试试,我看你最少也能在吃个野鸡啥的,怎么就吃不饱了?” “野鸡,你的野鸡还没个鹌鹑大呢!” “哈哈,说的不错,个子不大收钱不少!” 一群人就这么开着掌柜的玩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任添酒,这让掌柜笑得更加开心了。 孟先生也打了两筛酒,要了个小菜喝了起来,说是酒,不如说这就是醪糟合适,这种醪糟加上一勺子桂花酱,再加上一勺子蜂蜜,可要比这种直接喝要好的太多了。 孟先生喝着这种筛酒,实在是索然无味,就对掌柜的喊道:“有蜂蜜没有,来一勺!” 掌柜的眼睛一脸,笑道:“还是这位老爷会喝,这种筛酒最适合蜂蜜,可惜咱们这没有桂花酱!” 孟先生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什么,看着掌柜在自己的筛酒里加了一勺子蜂蜜,搅拌了一下之后,轻轻的喝上一口,那滋味简直让孟先生感觉直接就回到了老家。 这不就是家乡的味道嘛!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去家乡了,也不知家乡现在怎么样了,只不过也不用担心,想来在大唐的治理之下,一切都会变好的吧! 喝了两碗醪糟的孟先生,面色有些红润的回到了官驿,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心情不是太好,看到刘管事在门口迎来送往,竟是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护卫们来喊他吃饭,他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去见多杰顿珠。 多杰顿珠对于这位孟先生还是很尊重的,这一段日子的接触,他觉得这个孟先生明显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还对自己推心置腹,也算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吧! 想让别人效忠于你,那就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行,因此在居住还有饮食上面,孟先生和他都是一样的,就算是服饰穿着,也都是尽量的奢华一点。 可是孟先生却是不喜欢很奢华,他最喜欢的穿着,就是那种舒适的从西域传来的棉布衣服,虽然厚重一些,当时穿着却是很舒服。 儿多杰顿珠更喜欢丝绸一类的服饰,这和他的身份也有一些关系。最加上一些玉器、金器的装饰,先不被别人认为是贵人都不可能。 孟先生进来的时候,多杰一如既往的站起身迎接自己的老师,而多杰的两名小妾却是在一旁行礼,孟先生说了好多次不必如此多礼,这显得也太生份了。 “老师出去转了一圈,可有什么发现吗?” 孟先生叹气道:“青云酿是好酒不错,可是这里的人都还是太穷了,根本就没有市场,就算是要做这个生意,估计在今后很长时间里都要大力的培育这个市场才行呀!” 多杰笑道:“是呀!我觉得只有现在趁着青云酿在这里不好销售的时候拿下经销权,今后只要善阐府稳定下来,将来是不愁销售的,老师你说呢?” “公子呀!现在这种酒只有这个官驿有售,估计这个刘管事是知道销量的,只是今后销售如何,这可谁也说不准呀!” “先生请放宽心,咱们反正不出钱,让他随便折腾去,赚钱固然是皆大欢喜,就算是赔了,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先生呵呵笑了笑,说道:“说的是这样,可是咱们会为他背书,做生意赔的太惨的话,咱们面子上也不好看呀!” 多杰笑道:“先生显得还真是多,那刘管事既然刚做这个生意,那就一定有办法赚钱的,你就放心吧!” 吃过饭的孟先生,回到自己房间,将这件事认真的占卜一卦,结果卦象却是风泽中孚,这不就是诚意诚实的意思吗! 难道说这生意不管怎么样,但这件事却是体现了刘管事的诚意不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刘管事想多杰顿珠体现诚意,有意投靠不成! 这事情真的有些脱离了孟先生的理解,他原本可是认为这刘管事要算计自己的,现在卦象来了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孟先生平时是不卜卦的,这叫无事不卜,卜卦本身就是与天争机缘,得到的是自己要的,失去的却是自己别的机缘,甚至是自己的寿元! 实在是不易经常卜卦,孟先生因此几年的劳苦生活就是明证,等一个人一日一卜、一事一卜的时候,那么这个人的生活绝不会好了,估计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了吧! 到了最后,就算是给别人卜卦,也是不会轻易说真话的,这就是和上天的一种妥协,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刘管事虽然忙着自己的事情,但对于孟先生的一举一动却是关注的很,只见这孟先生一进一出之间,脸上神情却是截然不同,想了想之后,不由就笑了出来。 原本这处官驿住的人不多,现在却是人满为患了,就是因为大量的外来学子住在这里,使得刘管事也赚了不少银子。 袁彬对这处官驿还是很喜欢的,虽然是官驿,当时在这个刘管事的治理之下,修缮一新不说,竟然也成了一处外来人员的首选暂居之处。 这里不仅仅是干净整洁,还因为沾上了一个官字,再加上里里外外的几十名护卫,这里也安全的很。 袁彬如往常一样,在善阐府的街道上里醒巡视,他穿着平常服饰,如果不是他自带几分威严的话,很容易会被认为是来应召的哪个家族子弟。 但是在善阐府的人们可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文人,那日攻城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善阐府的部族头人逼迫着到了城头协助守城,他们但是可是看到了这个人大手一挥之下,坚固的善阐府城墙就随之四分五裂了。 再接着就是看着这人接受了善阐府各大部族的投降,这个人的形象也随之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中。 这员大将行事很是低调,自从他进入善阐府之后,善阐府并没有因为大唐军的进入而展开大肆的杀戮,而是很平静的就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之中。 除了每日多出不少的唐军巡逻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了,只是偶尔会看到这员儒将会时不时上街巡视,也接受百姓的一些诉状,他都能很快的解决。 自从善阐府被唐军占领之后,城中的一些世家子弟也很少在街上游荡作恶了,这是因为唐军颁布了一项律法,就是作恶者斩! 敢一炮炸死那么多的部族首领的将军说出这句话,绝不是再跟他们开玩笑的,这些部族为了切身利益,虽然现在还在紧守着自己控制的区域,但是他们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 今日就是唐军颁布征税制度的第二天,以前的部族商铺不交税的历史再也不存在了,只要是做生意的,就要按照十税一交税。 袁彬也是因为这个,走上街头看看商家,尤其是部族商铺的反应,依大唐率规定,凡是经商做生意的都要交税。 而对于走商之征收进城税,也就是俗称的进门钱,这就是针对城外居住的农民设置的。 这些人在城内没有固定的居所,每日经营的也大都是时令蔬菜,一些自己采集的中草药,还有就是一些柴禾而已! 收税只是袁彬要做的第一步,等这件事做好,下一步就是要对豪门部族的农庄进行征税了。 这些人占据了大量的田地,尤其是在这个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善阐府,这些田地尤为重要。 这样的资源据不能掌握在部族豪门的手里,他们使用了大量廉价的农工,却是只支付很少的酬劳,这显然不符合大唐皇帝制定的一同富裕的政策。 城内的秩序在袁彬看来还是稳定的,只是由各大部族紧紧守护的区域,就是另一幅景象了,这里是善阐府最好的地段,在唐军到来之后也应该重新回到官府治怀抱了。 每一次的朝代更迭,首先体现的就是土地的归属,这才是争斗的最切合实际,也是都能看到的真正拥有。 打下一片土地,就要对所有人宣布对这个地区的所有权,袁彬之所以任由部族占据地盘,就是因为想让这些人闹点乱子出来才好。 第549章 螳螂和黄雀 他的这种态度,让这些部族头领们也是很头疼,这些新的头领们都是前几天经过一番角逐才刚刚上任,他们有的是临危受命,有的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 这些人才是大唐军占领善阐府最高兴的人,本来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城卫族长首领的,现在老族长竟是被一炮炸死了,怎么就那么令人高兴呢! 而老族长的亲属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都想着报复唐军,否则怎么洗刷耻辱呢! 可是新族长明显和它们想的不一样,自己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闲的没事了,去找唐军的麻烦,是嫌弃活得太长了吗! 报复唐军这件事,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没有结果的,除了多死几个人之外,对于他们的部族没有一点的好处。 不说那种一炮就能将人轰成渣的大炮,就只是看看唐军身上的铠甲,再看看人家的武器装备什么样!打什么打?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十几家的部族族长或是头领就这么是在城头,这些人心里怎么能够释然呢! 人一旦心中有了仇恨,就像是心里有了一颗种子一般,那是会渐渐长大的。 而一个不算太大的部族中的老族长也是死在了这次炮击中,而这个部族和别的部族很不一样。 就是因为这个部族刚刚起步,也才在善阐府城中经过拼杀,占据了一块不大的据点,这是一处三条街的坊市,主要就是经营陶瓷器。 由于自己的部族太小,又在争夺这处坊市的时候死伤太多,好不容易取得了其他几大家的支持,拿下了这处坊市。 可是还没有享受到坊市的红利,这一下可好,族长都死在了守城一战之中,要是死的英勇也算,可是死的实在是窝囊,现在的坊市已经有别的部族开始捣乱了。 这个部落叫“工火”,就是因为这个部落善于用火,所以烧的一手好的陶器还有瓷器,他们的不能叫瓷器,但是已经有了瓷器的雏形。 瓷器是在陶坯上挂上釉色,经过高温煅烧之后形成的,想将瓷器烧好很不容易,不仅仅是做坯的泥有讲究,更多还是火的温度控制很严格。 之所以能做族长,就是因为善于控制温度,而他们烧制的瓷器也刚刚在善阐府打开销路,而占领这处坊市,更是死了不少的族中青壮。 最可恨的是,族中最善于控火的族长死了,使得他们部落一下子就回到了一无所有,要从头再来的地步。 老族长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族长茂昌是最主张报复唐军的一位,尤其是在所有在这次炮击中死去的部族首领的亲属中,最为踊跃的一个。 本身这个茂昌就在很早的时候,就和善阐府的汉人官员发生过冲突,在当时作为一个屁民的茂昌,又怎么能抗衡官府呢! 吃了大亏的茂昌从此就对于汉人很是仇恨,对抗不赢官府,他就将仇恨放到了平民百姓身上。 首先就是要报复汉人,再就是要夺取汉人从这里掠夺走的财富,最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打不过光复,就只能将目光放到了从善阐府经过的各种商队身上,这些商队来到这里都是带着巨量的物资,回去的时候,却是带着巨量的财富。 所以长善阐府和弄栋城只见就出现了一个名为一阵风的匪帮,这个匪帮不对当地人下手,只是劫掠经过的客商,因此这么多年竟是平安无事。 这就是茂昌的狡猾了,他认为这里是自己的老巢,也是聚集人手的地方,要是把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惹毛了,依照这里百姓的脾气,还不把自己撵到山里去才怪。 因此一阵风的匪帮在这一带,没有人反感不说,竟还颇有些人脉,只是大唐军来了之后,为了保证商道畅通,剪除一阵风的匪帮,就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云溪部落的勇士们,就成了剪除一阵风的主力,只是一阵风的匪帮仗着最当地熟悉,竟是一连几次都逃过了对方的追击,但也使得茂昌损失惨重。 两件事其实是一件是,就是让唐军从这里撵走,再将这一支队伍发展壮大,那么这一片土地就都是自己部族的了,这才是茂昌梦寐以求的事情。 袁彬现在上街巡视,也是不敢丝毫大意的,身边几十名护卫基本上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一般不是提前预约好的人员,是不允许近距离靠近的。 而护卫又分为内外两层,里面一层的护卫都是和袁彬一样骑马围在周边,一般人就算是挤进了外围,也由于高大的马匹阻拦,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近袁彬。 可是就在围观的人群中,此时却是有两个人躲在人群中,却是将手伸进怀里,只等袁彬他们漏出破绽来。 袁彬坐在马上看着周边的百姓,这些人有汉人,还有各个不同部族的番民,这些百姓的眼神中充满好奇的看着这位传奇的将军。 虽然为的人不少,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和袁彬对视的,袁彬很想和百姓说说话,可是护卫们却是不准许他这么做。 现在的善阐府情况太复杂了,而他们前两天就得到消息称善阐府有人买凶,而买凶的对象,就是要对袁彬下手。 本来依照护卫们的建议,在这个时候还是少上大街的好。可是袁彬却是笑着骂他们道:“从来就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躲得了这一次,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护卫们怎么都说不过他,只能陪着他走到大街上,只是想将凶手引出来罢了! 人群中这两人看着袁彬防卫严密,实在不是一个出手的好机会,可是买自己兄弟出售的那位说了,要是不做掉这个袁彬,就让自己家破人亡。 看着袁彬渐渐的向前远去,这两人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希望对方能有个疏忽,使得自己兄弟能够出手一次。 只要是能够出手一次,就能将完成任务的时间再往后推推,要不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钱,可真的是没有办法交代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还有几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这些人自然就是袁彬手下的密探了。 而在另一侧,还有两人躲在人群中,这两人都是带的皮毡帽,而帽檐又很低,故意的将眼睛也遮挡了起来。 这样的装束在善阐府的穷苦人中很常见,这种帽子就是用牦牛的长毛编制的,只要是本地人都会编,因此这两人混在人群中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当地人看得多了,自然是不会注意这两个人,可是在另一边的两个人却是看着这两人很是奇怪。 孟先生看了好半天了,他和多杰坐在茶馆二楼的窗口边,本来看着下面很是热闹,可是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不对劲了。 先是多杰看到了那两个躲在人群中,带皮毡帽的那两个人,着皮毡帽在吐蕃最多,尤其是奴隶们最喜欢着中牦牛长毛编制的东西。 在吐蕃的日常生活中,不仅是帽子用长毛编制的,就连衣服也是同样的编制手段,其他的还有吐蕃人野外用的帐篷、地毯、门帘,都是同样的编制材料和手法。 多杰顿珠一眼就从二楼看到了这两人帽子,本来很兴奋的指给孟先生看,竟然在这里还有吐蕃人的存在呢! 可是孟先生看过之后,竟是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公子,这两人并不是吐蕃人,以老朽看来,他们的装束就是善阐府的穷苦人。” 说完之后,看了看天空,说道:“你看今天风和日丽,正是出门做工的好时候,这两人不但不去做工,还在这里看热闹! 看就看吧!还这么的鬼鬼祟祟,你说这两人想干什么呢?” 听孟先生这么一说,多杰仔细看的时候,果然觉得这两人有些诡异,这两人不是往前挤,而是尽量的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怎么隐蔽怎么躲,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孟先生在看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好几拨人都是如此,这就让孟先生越看越是好奇起来。 最前面的两人,将手伸进怀里,而且一直跟着袁彬在慢慢向前走,孟先生在看旁边,还有几人跟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两人。 孟先生叹道:“今天还真的是来对了,正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呀!” 多杰也在随着孟先生的眼睛看来看去,只是他没有方向什么,就好奇地问道:“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哈哈,你看那两人,你猜他们是干什么的?” 多杰知道这是孟先生在考教自己,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这两个又将手伸到怀里,难道这两人是刺客不成?” 孟先生捋了捋胡子笑道:“不错,看来这两人就是刺客了!” “那咱们可得赶紧通知袁大人,要是能帮他解了此局,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孟先生看着多杰一脸兴奋的样子,竟是摇摇头,叹气说道:“哎……,你将这件事显得太简单了,你再看他们周围那几人,你猜他们又是做什么的?还有那两人又是做什么的呢?” 第550章 刺杀 (前几天骑摩托摔了,手臂、身上多处擦伤,不得已停了几天更新!在这里给各位看官,道声“对不起!”虽然还没好,但从今天起,我会努力更新的!谢谢大家支持!) 多杰此时才想起,最早发现的那两人,在看孟先生手指的那几人,只觉得今天的情况,的确是有些复杂了。 但是多杰这人也算是聪明,只是看了他们的行动,渐渐的竟是有了主意,“先生,这难道本身就是一个局,本来想引蛇出洞,却不料还有漏网之鱼?” 孟先生笑了,他点点头道:“孺子可教,咱们看到的这些人,恐怕都不是真正要动手的人呀!” 多杰立刻就站起身,刚想探出身去看,却是被孟先生一把拽住,低声骂道:“都是领主大人了,怎么还如此毛躁,你看着外面听我说,千万别回头!” 他这么一说,把多杰吓得竟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竟是看着外面一动也不敢动了,孟先生看看他紧张的神情,竟是哈哈笑道:“你这人就是不够沉稳,我不然你动你就不动呀!” 多杰看向孟先生翻了白眼,他实在是有些郁闷,自己这位老师有的时候真的有些不靠谱,孟先生笑道:“你别动啊,对面有人盯着咱们呢!” 多杰再次紧张起来,他的眼神看的是下面热闹的场景,根本就没有注意对面什么情况,此时被孟先生说起,他心里觉得自己还是观察事情不够仔细。 孟先生小声说道:“之所以不让你去给袁大人汇报,就是因为对面这个人,咱们坐在这里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了,搞不定这人,就算是抓了下面的人又如何呢!” 多杰此时听孟先生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慌了,难道自己二人被人盯上了吗? “先生,你说对面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盯上我们呢?” 孟先生也有些挠头,脸上都露出紧张的神情了“公子,我要是对面那人,一定会派人干点咱们的!” 多杰听他这么说,就更是紧张了“那咋办?为啥呀?” “为啥!就是要灭口,还能吸引下面人的注意,这岂不是一箭双雕吗!” 正说着话,门口就听见多杰的两个护卫和人争执起来,多杰站起身就想去看看,却是被孟先生一把拉住,紧张的说道:“要命的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竟是已经打了起来,孟先生大喊道:“你快想办法脱身,老朽替你挡一挡!” 多杰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可是此时在二楼,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多杰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弩,想把弓弦拉上,可是紧张的手都是哆嗦的,竟是一连几次都没有上去弦。 孟先生看他有这个东西,竟是比他还要紧张的说道:“快呀!” “别催,没见我正弄着呢吗!” 这一次总算是将弓弦拉上了,再将一只短箭插上去,此时外面却已经是打了起来。 多杰的护卫都是杀人无数才能获得追随领主的资格,现在和对方两人对两人,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双方斗的是旗鼓相当。 多杰拿着短弩躲在屋子里,几次想出去参战,却是被孟先生给拉了回来,还想将他手里的短弩躲过去,却是没有成功。 “你给我,躲后面去!” “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让你去,还是让我上吧!” 两人在这里争执,外面却是乱成了一团,因为袁彬要从这里过,二楼早就是坐满了客人,这会一打起来,立刻就将周边的客人咋的惊呼起来,更是有人对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呼救。 袁彬看到有人作乱,刚抬头去看,就听到“彭“一声,袁彬下意识的一闪,就听到耳边“嗖”的飞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袁彬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那是箭矢飞过的声音,而且距离他还是如此之近! 他身边的护卫立刻就分成了两对,一对将袁彬拉下马团团围住,而另一对已经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杀去。 周边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整个街道现在乱成了一团,人们都在四处的躲藏,根本就是人挤人,但是躲藏的方向却都是远离袁彬还有唐军。 袁彬站在那里看向四周慌乱的人群,却是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只是微微一笑,厉声说道:“按原计划执行,别放跑了一个!” 身旁护卫拿出一个哨子,用力的吹了三声,尖利的哨音立刻就远远的传了出去。 对面躲藏的那人看到楼下的袁彬竟是丝毫不乱,再见到对方吹响了哨子,不由骂道:“妈的,中计了吗!”,说罢,竟是极速的离开了房间,只是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孟先生看到和护卫打在一起的那二人竟是边打边退,大喊道:“不能放他们跑了,要不然咱们可说不清了!” 话音刚落,多杰竟是挤了出去,一抬手竟是激发了手中的弩箭,一下子就将对面一人射倒在了地上,多杰护卫一个箭步上前一刀砍中那人的脚踝,那人只是一声尖叫就晕了过去! 另外一人看到同伴被砍,竟是大吼一声不再退缩,拼了命的挥刀上前冲来,多杰护卫以为他是要搭救自己的同伴,却不料这人紧攻几招将护卫挡开,一刀竟是将那人喉咙给划开了个大口子。 多杰看到这里竟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手里正在上弦的短弩也掉到了地上,孟先生一跺脚,竟是抢过去将短弩捡起来,说道:“千万不能让这人自杀呀!” 多杰护卫闻听此言,竟是一刀刀的砍向了那人的肩膀、手臂,那人躲过几刀之后,见无法走脱,干脆将刀一横,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孟先生此时刚将短弩弄好,根本就没有多想,对着那人直接就是一弩,短箭竟是一下子射中了那人拿刀的肩膀,那人吃痛之下,竟是将刀掉到了地上。 多杰的两名护卫看到那人肩膀中箭,直接就扑过去将那人按在地上,一人极快的将腰间的马鞭手柄一下子就横插在了那口中,再将马鞭绕了一个圈捆在了马鞭手柄上,这人就算在想咬舌也是枉然。 另一人却是根本就不管这人受伤的肩膀,只是大力将他的两手背在身后,用腰间的皮绳将这人绑了个结实,那人刚想反抗,却是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却只能无奈放弃了。 这里说的长,可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等楼下袁彬护卫们杀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人脖子被划开,死在了当场!另一人却是被绑成了手脚,被两名大汉踩在脚下。 护卫们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这才将他们带了下去,袁彬周边此时除了护卫就再见不到一个外人,多杰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位袁大将军忐忑不已。 他不认识袁彬,可袁彬却是对他了解得很,刚开口说了一句“你怎么在……”就听的远处“嗖,嗖”的两声,只见两只箭矢急速飞来,这一次护卫们立刻就挡在了袁彬前面,可是依然有一只箭矢擦过袁彬的手臂飞过。 袁彬眉头一皱,只见手臂上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他刚想低头去看,却是听到多杰大叫道:“有毒!” 远处的两名刺客刚想逃走,却是被远处来的军队给围在了中间,这二人也甚是果断,一人大叫一声“愿以我二人性命,激起你等愚民觉悟,这是我们的善阐府,不是他们汉人的!” 说罢之后,竟是抽出一只箭矢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等军队赶过来的时候,这两人竟是已经断了气。 另一边的袁彬也是眼神迷离,面色也是有些灰暗,明眼人一看就是中毒了,多杰的一名护卫抢上前去,一把将袁彬身前的几名护卫推开道“救人要紧,让我来!” 撕开袁彬手臂上的战袍,只见伤口那里竟是已经全部都发黑了,这也就是离心脏太远,否则此时的袁彬性命难保。 这护卫先是将腰间的小刀抽出来,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只是一下就将伤口划开,根本都不用挤,流出来的黑色的血液竟如喷泉一般冒了出来。 见到这个情况,多杰的护卫猜轻呼一口气,说道:“没事,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说这话,从怀里抽出一个皮囊,从里面先是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一只手掰开袁彬的嘴就要往里放。 袁彬的护卫伸手止住他的动作,他们岂会同意他喂药,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喂的又是什么药呢! 旁边的孟先生却是轻声说道:“我等在此,还能跑了不成!耽误了救人,你等吃罪不起!” 护卫们说实话已经有些慌了,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事情,这时候听这一副文人摸样的老人说话,这才癔怔过来,纷纷退后半步腾开了地方。 虽然是让开了,但却是将多杰一行人团团围在了里面,多杰的护卫此时却是看向了多杰,似乎在询问该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孟先生却是已经怒吼出声。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要是不把袁彬救活,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死! 将那颗黑色的药丸,喂进袁彬口中之后,护卫又从皮囊里拿出一副膏药贴在袁彬伤口处,再拿出一根银质的小管子插过膏药,再插进伤口中。 护卫看见有黑色的血液流出,这才站起身对袁彬的护卫说道:“已经没有大事了,如果流出鲜红的血液之后,就可以将这跟管子拔掉了,让你们的郎中再开上几副药即可!” 第551章 金刚菩提药 袁彬的护卫看着他和他身后的多杰,说道:“还请几位到帅府暂住几日!” 多杰心里有些忐忑,只是拿眼睛去瞟孟先生,孟先生心说,你看我干嘛!,这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伸手请多杰先走。 他们被团团围住,被百十个唐军簇拥着向大帅府而去,什么大帅府呀!就是唐军的军营而已! 进了军营,可就不是多杰一行人可以做主的了,可是不去肯定是不行的,进了军营之后,就被唐军关在了一处单独的营地中,并且还有军人单独看管着。 虽然被关在了这里,但是依然有军人送上了茶水,还有各种的唐军小吃,只是不允许他们自由活动罢了。 城中这会已经被唐军全部控制了起来,城中的边边角角都有唐军在查对行人的身份,这些人都已经听说了唐军主帅找到了刺杀,心情因此也变得忐忑起来。 他们知道在以前的善阐府出现过暗杀这种事情,并且一个时期还是经常发生,所有的百姓都是早早回家,根本就不敢在大街上过多逗留。 百姓们是不知道暗杀后面的故事,但是遭到刺杀的主家找不到暗杀的刺客和主谋,往往就会迁怒鱼百姓以及无辜。 但是这一次和以前完全不同,被堵在各个街道的百姓,只要是有真实身份和合理呆在这里理由的,都会在唐军核实之后送回家中,并被嘱咐不得再次上街。 茂昌就是刚才躲在多杰对面的那个人,他从这里离开之后,本来是想着赶紧跑掉的,可是没走出多远,就被堵在了一条街上。 这是一条颇为偏僻的街道,左右都是紧闭院门的一家一户,他在走出这条小巷子的时候,幸亏发现的早,否则真的就被唐军发现了。 重新回到小巷子的茂昌,急得是浑身冒汗,看到一家院墙不高,竟是一纵身翻了进去。 这是一处近乎荒废的院落,只是院子中此时却是有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茂昌从怀里很随意的掏出一把碎银子扔给他,说道:“我准备在你这里歇一会,有问题吗?” 那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影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茂昌却是一把就把他按在了地上,厉声说道:“坐着别动,一会再给你这么多,前提是你的配合我,行吗?” “饿……!” 茂昌看着年轻人,摸了摸身上,却是什么吃的也没有,只能笑着说道:“你且忍耐一下,到了晚上,你就可以去街上随便吃喝了!” 那年轻人流露出一副渴望的神色,只是自己却是向着身后的一间破屋子挪了过去,之所以说是挪过去,就是因为这人腿脚似乎不太好,只能一步一步极慢的往前走。 茂昌看着这人走路,心里却是冷笑起来“过了今天晚上,你就在不用饿了!” 街面上的百姓以及店铺,都在清查之后,该关门的关门歇业,该回家的回家,唐军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这就让唐军的探子们有些郁闷了。 唐军大营之中,袁彬经过几名擅长治疗毒药的郎中诊治,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呼吸以及脉搏都已经稳定下来了,这让一众人等都不由放下心来。 郎中的意思是救治比较及时,而且使用的药和手段也都很是正确,这才是挽救了袁大帅的主要原因。 虽然没有人来招呼多杰一班人,但是送来的吃食以及各种的用具,还有这些士兵对他们的态度,都让多杰一伙人也是感到安心不少。 多杰有些吃不进东西,虽然有几样菜,他都没有吃过,但是依然还是吃不下去,可是身边的孟先生却是不管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 “先生,你能不能吃的慢点,这让人家唐军看到了,多尴尬呀!” 孟先生却是不管那么多,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你这人就是太小心眼,你没看到他们对咱们的态度吗?已经没事了,只是那大帅还没有清醒而已! 一老朽看来,那大帅明日一早,准会清醒的,那时可就有得忙了!再说了,都这样了,是死是活咱们说了也不算,先吃饱再说!” 多杰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孟先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是走出帐篷,他想问问那大帅伤势如何了,毕竟是自己的护卫给治的伤,这要有个好歹,自己也就别活了。 帐篷外的两名护卫看到他出来,不由就走过来围住多杰,多杰苦笑一声问道:“你们怎么不去吃点?” “主人,你还是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华能挡一挡的!” “胡说,在这里挡什么,人家千军万马杀过来,其实你们二人可疑阻挡得吗!你们进去和孟先生一起吃点,再不去的话,就都被他吃完了!” “那你可要小心些!” 多杰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在大唐军营还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呢! 门口的唐军看他走过来,只是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多杰站在原地,恭敬地问道:“在下想问问大帅如何了?” 门口站岗的唐军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多杰看他不搭理自己,脸上就有些尴尬起来,只是他还是心有不甘的接着问道:“还请告知,否则心里真的是不安心呀!” 那唐军看看他,过了片刻才说道:“还请回去歇息,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多杰有站了一会儿,看着那两个唐军在不搭理自己,只能郁闷的回到了帐篷,孟先生看他进来,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笑着说道:“对你可还客气?” 多杰点点头,却是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孟先生一点都不尴尬,只是笑笑说道:“都说了,有消息就会来喊我们的,你这么着急有什么用呢?还是吃点东西,赶紧休息休息吧!” 多杰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是坐下来,抓起一直烤羊腿啃了起来,看到他来了,两名护卫却是站起来,重新走到了门口。 袁彬一直未清醒过来,他的护卫还有一众十几个郎中都是聚集在他的帐外等着,这些人都知道袁彬的脸色越来越红韵,而且呼吸很平稳,而且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这一切都预示着他的情况在渐渐变好。 可是袁彬作为一名主帅昏迷不醒,即便是知道他在慢慢变好,这些跟随了他许久的下属们,都是依然还是很担心的。 一名郎中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他走到军中司马勉强,小心的对旁边的军中司马说道:“司马大人,要不要请那个吐蕃人再过来看看,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呀!” 司马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郎中,说道:“张大夫,你也是军医,难道就对自己的医术如此不自信吗?” “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毒药有悖于内地的毒药,咱们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毒药,也不知道着毒药有什么特征,也就无法准确用药,我听说那人手法熟练,而且药到毒消,还是有些手段的,喊他过来看看也不为过的!” 军中司马在以前的唐军中,就是统计和发放物质的小官,可是现在的军中司马,却是掌握着密奏之权! 说白了,就是皇帝派在军中的眼线,而且还掌握着对军中将领生杀予夺的权力,可说是在军营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了。 现在袁彬昏迷不醒,有什么事情也就得军中司马点头才行,这才有了郎中要向他请示的原因。 这个军中司马和别的军中的司马不同,这人本身就和袁彬十几年的战友袍泽,也是最早和谭三一起将李奇救出长安的百十人之一。 这人对于袁彬的感情是真挚的,张大夫也是看到他似乎很焦急,这才有此一问,司马听完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想了想才点头说道:“他们似乎不是郎中,你们看看他们用的药和手段也是好的!” 得到了司马的同意,立刻就有袁彬的亲卫让人把多杰一伙人带过来,司马看到人走了,这才对所有人说道:“那名刺客还没有开口,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就和刺杀没有关系,但是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都明白吗?” 得到众人整齐的一声答应,司马才将目光看向了袁彬的帐篷,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袁彬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亲人。 别看他面上不露声色,可是在别人看来,这是个泰山压于顶而不变色的汉子,今天也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可见他们二人的感情如何。 不一会儿的功夫,多杰一脸忐忑的带着自己一班人走了过来,张大夫走过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这才算是让多杰暗自松了一口气。 多杰护卫看到自己主人示意,这才上前小心说道:“在我们吐蕃人看来,这种毒就是普通的三步摇加上曼陀罗的毒制成的。 这是因为我闻到了一种腥臭的味道里面,竟然还有淡淡的迷香味道,这才敢下手给大帅疗伤,而我用的这种药丸正对此疑难杂症,名为金刚菩提药! 虽然制作工艺还在,可是原料却是极其的难以凑齐,因此我们身上也只有三颗用来救急!” 第552章 在追查 司马在一旁有些皱眉,说道:“这位壮士,你可有这药丸的配方,让我看看如何?” 护卫一脸纠结的说道:“这种金刚药,乃是我吐蕃上师所制的圣药,在下仅仅是个奴隶,又如何会有药方呢! 再说这种金刚药,就连上师一年也就是做个十几二十颗罢了,在我们吐蕃,不是王子王亲,根本就没有资格用这金刚圣药的。” 司马闻听此言,顿时觉得有些失望,想想也是如此,这么好的药,岂会大街上到处都是。就算是有这种药,想来也不敢随便用吧! 于是只能问道:“这种药可否在卖给我们一颗,价钱好说!” 多杰有些举棋不定的看向了一旁的孟先生,孟先生于是站出来说道:“这种药虽说我们还有两颗,但是大帅的毒应该已经解了,这位将军要来做什么呢?” 孟先生知道多杰看自己一样,就是想拒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作为幕僚,此时不站出来当这个吝啬鬼,还能指望自家公子去做这个恶人吗! 司马闻听此言,竟是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拿一颗送去京城,我们大唐可是有一位杏林高手,我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仿制而已!千万别多心呀!” 孟先生还要再说,多杰却是止住孟先生,对司马说道:“这种药虽然珍贵,但是要能大量制作,对天下苍生也算是一件好事!” 说罢,竟是让护卫取了一颗,亲自双手递给司马,说道:“一颗如果不够,还请说话。” 司马同样是双手接过,拿到眼前仔细看去,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颗药丸的神奇之处,这颗药丸在举到眼前的一瞬间,竟是有一道金光闪了一下。 司马定睛看去,却是看到这颗药丸上竟是有一丝丝的金丝一般的存在,难怪会有金光晃了一下眼睛呢! 拿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先是闻到一股酸味,再就是一丝极淡的香气,只是这种香气,自己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闻到过。 旁边的一群军医都已经围了上来,张大夫离得最近,从司马手中接过去,也是闻了闻,有趴上去仔细的看着,那感觉就像是药舔一舔的样子,司马吓得赶紧从他手中将药丸拿了过去。 他吩咐取来一只金盒,用绸布包裹了两三成之后,才对身边的一名护卫说道:“三支鸡毛,百人队八百里加急!” 那护卫小心接过,慎重的放入自己怀中,这才走到一旁点了一队人马,只是没用一刻钟的时间,就一人三马的疾驰出了军营。 多杰没想到唐军的动作如此迅速,从自己送上药丸,这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唐军竟是已经全副武装的出发了,可见唐军效率有多高了。 司马笑着请护卫进去在为袁彬看看伤口如何,那护卫自是不敢拒绝,只能是顺从的掏出身上的各种兵器之后,走进了袁彬的居所。 他没有想到唐军大帅的营帐竟是如此简陋,正当中是一张桌子凳子,还是那种随便做成的,就连最简单的漆料都没有,依然是原始的木头样式。 左边是一排排的书柜,书柜的前面是一个软榻,软榻上摆放着一个小书案,上面还有笔墨纸砚等物品,可见这位将军是极爱读书写字的。 另一边这是拉着帷幔,那大帅平时应该就在这里歇息吧!走进帷幔,就见到袁彬躺在床上,手臂上的银管早就去掉了,现在只有那膏药还在上面敷着。 一名老大夫坐在旁边的木墩上闭目养神,见到司马领着一名大汉走进来,随口问道:“这是何人?” “啊,这是救治大帅的那个吐蕃人,我见大帅一直昏睡,就把他喊来看看情况!” 那人看了多杰的护卫一眼,就站起身给他施了一礼,直起身子才说道:“有劳好汉了!”说罢,让开身子让这护卫查看。 护卫平时那里有人行礼,都是他给别人行礼的,见到这老人施礼,竟是有些慌得手足无措起来,但还是走过去仔细看起了袁彬的伤势。 只见袁彬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在翻开袁彬的衣袖,只见贴着膏药的周围已经不见了黑紫色,就轻轻放下袁彬的手臂,才转过身说道:“大帅应该是没事了,一直未醒,自是因为失血过多了。 再加上那毒药中有曼陀罗,那也有致人昏厥的功效,想来明日定能醒转过来,自是这几日的饮食,尽量还是清淡一些,尤其是不要沾染盐茶之物!” 老大夫对于这些还是知道的,也就点点头说道:“定当遵循!” 那护卫指着膏药说道:“这膏药有拔毒、止血、生肌的功效,三日后就可去除了!” 司马将护卫请出帐外之后,对多杰笑着说道:“麻烦你们跑这么一趟,还请回去休息,等明天大帅醒了,一定重谢!” “不要说什么重谢的话,只要大帅平安就好!”多杰噶你呢恭敬地说道。 等他们走了,司马才看向一旁的袁彬亲卫问道:“那人还没有开口吗?” 这人上前,有些皱眉的说道:“这人一心求死,只要是把他嘴里的马鞭松开,这人就要咬舌自尽,咱们暂时也就没有动他!” 司马呵呵一笑,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不会做了吗?” “不是,自是咱们觉得这人是唯一被活捉的刺客,卑职看他体格粗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他绝不是主谋,卑职就想着温水煮青蛙,先把这人软化下来再说!” 司马笑了笑,说道:“外面找到主谋了吗?” “是这样!外面界面上的行人都已经甄别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多少可疑的人!” 司马想了想,说道:“既然街面上没有,那就是躲起来了,咱们都知道主谋一般都会躲在案发现场附近,我认为对这一区域再查一会,自是要查的细一点,自是记得不要过多扰民!” “明白!” 像是破案、追查凶手之类,这些亲卫跟着袁彬可没有少做,尤其是这名亲卫队长,就更是此中好手! 司马这么一说,这名亲卫立刻就知道怎么办了,原先只是清查街面上的百姓行人之类,就是因为袁彬下发的严禁扰民的命令。 当时他们就想搜查周边住户的,可是想到袁彬严禁扰民的命令,也就将这个心思收了起来,他们想着反正是抓住了一名刺客,想问出主谋,那还不是片刻的事情吗! 可是事情并不是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的,谁都没有料到,那刺客竟是一心求死,这可就难办了。 一个人想死,那可是有几百种办法,尤其是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为生的人,更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说,说是一种解脱也不为过! 想撬开这人的口,那就得知道这人的一切,身份、家庭成员、亲朋好友等等等等,只有了解他,才能开解他,也才能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 也只有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才能更好的劝解他,不下点功夫是不行的,可是现在看来时间似乎有些紧张呀! 这人一松开口中的马鞭,就要咬舌自尽,不说他不吃饭,就是连水都不喝一口,这样下去的话,这人也就是活个两三天罢了! 这人一旦死了,又没有主谋的消息,这案子在想破解,那难度可就大了去了,显然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这亲卫队长走到街市之上,远远看着袁彬遇刺的的地方,刚才他们询问多杰怎么抓住刺客的时候,似乎他说对面似乎有一个很可疑的人,躲在二楼将窗户开了半条缝,抓住刺客之后,这人就在没见到。 队长根据以前的经验,在地上计算起时间,这个二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主谋再遥控指挥,又或者再查看刺杀的结果。 他喊来两人,让这两人去那二楼仔细查看,看看店家能否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自己这是大致估算出,从二楼下来,到全程封锁也就是不到顿饭的功夫。 主谋是从包围圈里面往外走,而负责包围的唐军却是从外往里面走,要是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会碰面的。 这道街就是善阐府一条寻常的街道,只是两侧的茶馆和酒肆颇多,而后面却是充斥着大量破旧的房屋,这些房屋大部分都是周边商栈的货场。 如果自己是刺客,躲到哪里还算是一个办法,货场混乱不说,人员也是极其杂乱的,躲上几个人,还真不好发现。 只是这顿饭的功夫,那人要是走得快的话,也能走出将近三到五道街,那么将查探的重点,放大到八道街,不!十道街之内,应该是能有所收获的。 命令一旦下达,唐军就像一条条长蛇一般,迅速的融进了各个街道之中! 原先的宵禁命令,被这些界面上的唐军执行的很是彻底,所有的百姓从大街被撵回家之后,大街上除了唐军,就在看不到一个外人。 此时的茂昌在那个年轻人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件快破成渔网的衣服穿上,除了略微瘦一些、短一些之外,竟是看不出什么大的破绽! 第553章 借机清查 茂昌本身从小就烧火烧窑,因此面色就被烟熏的有些黑红色,他自己见惯了窑工,也就是烧窑的那些工人们。 他们少的陶器,在这个地区很是畅销,基本上周边几百里有一大半的家庭,用的都是他们工火族的陶器。 他们也因此日夜操劳在族中烧陶器的火窑周边,彼此之间看的习惯了,对于自己族人的黑红色的面庞早就习惯了,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她穿上这件破衣服,自己感觉很好,可是那个年轻人看着他黑红色的脸庞,猛然意识到这人是工火族的人。 他们都是在一个善阐府,早就习惯了这种黑红色的脸庞的族群存在,他们背后暗自叫他们“猴屁股!” 这年轻人猛然意识到这是个“猴屁股!”,那么这个章善阐府都算是富裕的工火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手脚不便,对今天外面发生的刺杀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记得当初工火族为了争夺城中陶器的坊市,而发动的一系列的暗杀还有争斗。 那一段时间,整个善阐府腥风血雨,一到天黑就是四处砍杀的声音,到了第二天再看,大街上到处都是死人,有的更是身首分离。 而这个年轻人的腿脚就是那个时候因为晚回了一回家,被蒙着黑布的黑衣人在腿上砍了一刀,虽然没死但却再也无法出力做活了。 他对于工火族的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只是无奈自己就连出门都是困难,就算是想报仇也是根本就不可能。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快要饿死的时候,竟然天上掉下里一个工火族的人,看着人的穿着,似乎还是个头目呢! 当时看着这人健壮的体格,年轻人明显有些沮丧起来,自己腿脚实在不方便得很,走路都成问题,要想将这个送上门的仇人干掉呢! 年轻人行礼想着自己的事情,脸上就显得有些呆滞,茂昌虽然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方面是熟悉这里的环境,另一个就是要找到逃跑的路线。 自己在这里虽然暂时还算安全,可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唐军就会杀进来,自己没有一点准备是不行的,甚至还将锅都烂掉的厨房里的一把锈蚀菜刀放在了顺手的位置上。 年轻人虽然呆滞,但却是一直在观察茂昌的一举一动,他就是想找个机会干掉他,他明白自己这一辈子,说不定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干掉仇人。 自己能活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在饿上两天,自己说不定就真的会死掉的,因此对今天能意外闯进来一个工火族的人,这个机会对他很重要。 茂昌知道这个年轻人腿脚不好,而且还饿的走不动道,也就不怎么防备这个残废,他想再问问年轻人关于这个家的一些情况,可是面对这个表情呆滞的这个人,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茂昌越是这么问年轻人的一些情况,就越是让他怀疑这个人为什么会跑到自己的院子里,自己这里两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屋顶还烂了两个大洞,更是什么之前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吃的,那么他为什么来这里呢! 他越想越是害怕,而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的呆滞了,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可是放这个工火族的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他看着茂昌在自己的院子还有屋子进进出出,他就越发的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为了躲避什么危险,才跑到自己这里的。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人跑到自己这里能躲过危机吗!他躲过危机之后,会不会干掉自己呢! 毕竟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反抗,而且还有他干掉自己的一个最无解的原因,那就是自己会说话! 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的结果,就是表情越发的呆滞起来,怎么都觉得自己得装的像个傻子一样,或许能够躲过一劫吧! 茂昌也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只是呆滞,而且还有些傻傻的样子,比如他好几次和他说话,他都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要不就是对着自己傻傻的笑。 茂昌自己虽然忙着,但却是一直在观察这位年轻人,本来只是怀疑这个人有些痴傻,只是渐渐的越发肯定了这人是个傻子,没看到这人在那用双手在挖坑吗? “小子,你在这干啥呢?” “找吃的,你要吗?” 茂昌看着这个一脸呆滞,看着自己的年轻人,再看看他挖的坑,明明就是坚硬的土地,那里能挖得出什么吃的,这不是傻是什么! 他看了两眼,就再没有兴趣看下去了,他走到一旁,斜躺在那只铺着一层薄薄褥子的土炕上,盯着屋顶想着自己的心思。 如果这次的刺杀成功,那么大唐会不会在城中大肆杀戮一番呢!要是这样就好了,只要他们敢这么做,自己就可以去说服那些部族,说不定真的能把唐军撵出去。 现在唯一要等待的,不就是那唐军大帅毒发而死吗!他只知道袁彬被自己安排的刺客击伤了,他急着逃跑,对于后面的事情并不知道。 但那些那些箭头可是涂抹着特制的剧毒,自己在犍牛身上做过实验,只要进入皮肤半寸,就能极快的致人死亡。 想来那个什么袁大将军中了弩箭,还能获得下来吗!茂昌有些得意的晃着脚尖一抖一抖的,那年轻人却是在屋子外面低着头看着他晃动的脚暗自发狠。 袁彬的亲卫带着人,从设定好的外围一点点的向里面推进,而里面也是增加了十几队人,严防有人走动。 这一切,在屋子里面的茂昌不知道,而此时的外面却是乱成了一团,贫困百姓见到唐军挨家挨户的搜查,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唐军也谨守不扰民的命令,尽量的将搜查的动静降到最小,百姓还好说,没有办法抗拒,只能是不情愿的服从。 这时候,就体现出人口登记的重要性了,因为各大部族的反对,袁彬本来要登记的人口,就一直没有做,现在就算是登记人口了吧! 可是没走两道街,就碰到了部族的领地,这些部族谨守自己的领地,不管唐军说什么,就是不准许进入自己的地盘搜查。 亲卫们一时也没了办法,又不能扰民,好好说话,人家又不听!这可真难坏了这些唐军,无奈的只能让人回去询问司马大人怎么办! 司马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袁彬竟是略微有了一些意识,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眼珠却是在眼皮下面转来转去,显然这是即将清醒的迹象。 除了外出公干的,其他的团级干部竟是在帐外为了不少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袁彬的老部下,对于自己的这位将军,那真的是打心眼里敬重。 可是袁彬眼珠子虽然乱动,但是依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老大夫给袁彬重新把脉之后,叹息道:“将军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心里还在担心善阐府的局势,实在是钦佩得很呀!” 司马在旁边,小声说道:“孙大夫,将军无碍吧!” 孙大夫拉着司马,走到帐篷边上,小声说道:“以老夫的经验,将军应该是已经有了心理活动,只是还无法调动身上的力气,故还没有醒来。” 两人在门口说话,门外的这些人现围过来探听消息,可是看到司马那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却都是缩缩脖子退了回去。 袁彬的病情,可以说是现在善阐府军营中最大的秘密,谁也不敢可以的打听消息,而站在这里的军人们,也都是刚刚下值。 就在这时,营外跑进来一名士兵,将手里的书信交给司马,司马看过之后,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敢阻挠缉凶的任何家族,全部以同伙论处,胆敢抵抗的,一律就地格杀!” 士兵得了命令,飞也似的跑了,一种军官闻听此言,也是纷纷上前请战,司马厉声说道:“都回去集结队伍,一会要是阻挠者众,那就快速支援我军。” “是!” 一群军官井然有序的撤走了,而司马却是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善阐府的局势并不乐观,自己这个命令一旦实施,那可就和善阐府的传统势力不死不休的结果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加不是袁彬愿意看到的,他们希望在不扰民的情况下,逐渐的稳定善阐府的局势,和平解决城内部族纷争,而不是要一个被打烂的善阐府。 可是现在有人对大帅进行刺杀,而且还用上了毒药,这说明有一些人已经跳了出来,自己要是不能迅速的扑灭他们的嚣张气焰,势必会让更多人模仿。 前方进行彻查的这些人,尤其是袁彬的亲卫队长,更是急得团团乱转,他唯恐时间拖得太久,而使得主谋或是凶手逃跑。 唐军利用这一次的彻查,希望能将这几个街区的人口以及势力分布,地的搞清楚,以前遇到很多的阻力,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第554章 妥协 以前犹豫袁彬的命令,也因为善阐府内个部族复杂的关系,一直没有做的人口清查登记工作,趁着一次的清查,希望能够以极短的时间,安全的做完才是根本。 只要是阻挠唐军搜查的部族领地,唐军都会将他们围住看管起来,而其他的唐军就会接着去下一家。 而这些部族一般都是一条街活着几条街,他们的族人一般都喜欢聚集在一起,一个是为了安全,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抵抗敌人对他们各个击破。 也因为如此,他们越是呆在一起居住,越是感觉到安全,另外生活习惯也一样,但越是如此,一般的外人根本就不敢在他们地盘上闹事。 唐军对于这样的街区,是训练过专门的作战技术的,他们皇帝叫这种作战方式为“戏球比!” 这些受过训练的士兵和别的士兵的装备也是完全不同的,他们都是手持火器,但也有右手新式短刀,左手小圆盾,身穿双层锁子甲,外披镶着铁片的棉甲。 这些人已经都已经到位了,而在更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批人,一般都是五个人一队,他们这是在远处的楼顶,甚至还有一些人正推着一架类似于攻城楼车走过来。 这一架楼车足足有三四丈高,地下有四个包裹着厚厚兽皮的轮子,上面站人的地方足有三尺见方。 好几几个壮汉才能推着它行走,而这样的楼车,基本上在这些部族的东西南北都各有一架,上面有人手持一个圆管状的东西看着周边的情况。 而零一人却是手持一直一人高的火器站在那里,警惕的看着周边的情况,这是一个标准的作战小组,一个观察手,一个武器手,也叫远程狙击手。 而各个部族内也是紧张的调兵遣将,楼车上的观察手,可以清楚的看到方圆几里的人员活动。 他们的这个做法,根本就不能被城中的各大部族所理解,这些人也都看到了这几架楼车,只是他们是做什么用的,他们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但消息传到前方的时候,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了,只听一声令下,唐军就拿着铁皮卷成的喊话筒开始对这些部族开始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是进去搜查凶手和等级人口,你们要是在不接受检查,决定负隅顽抗,我们就要进攻了,这可是最后通牒,还有最后一刻钟,到时候不要说我们唐军不讲情面!” 喊过之后,只见所有的部族领地之内就乱了起来,加高的墙头上也出现了弓箭手的身影,各个都是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唐军在城内对付他们,那是有着一整套的作战指导手册,对于他们的这种情况,更是最常见的一种抵抗方式。 唐军根本就不慌,对于这种情况,有好几种方法都可以对付他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就是要让他们物资短缺之后,自己走出来投降。 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这种办法显然不行,时间耽误不起呀!那就只能是强攻了,唐军早就在外面,有士兵们竖起了包裹这铁皮的木盾。 这种木盾轻便而且很结实,里面是坚实的柳木做成的,外面包裹的铁皮有将近牛皮那么厚,但这可是铁皮,寻常的箭矢根本就不可能穿透。 这种铁皮包裹的盾牌,一旦面对太阳树立起来,就会将阳光发射回去,闪的人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这时候的部族勇士们,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将梯子树立在墙上,在记者时站在梯子的横撑上,只是将头刚伸过墙头,还没有看到外面什么情况,就觉得外面亮的吓人,根本就不敢正眼去看。 眯着眼睛看去,也只是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些人那里见过这些东西,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如此情况。 这是一处深宅大院,这个部族名叫西罗,族长叫栾庆,这个部族主要就是采麻织布,再制成衣服出售,这几年也从内地运回不少的丝绸衣料,在善阐府也算是很富裕的部族了。 他们的族人经常在外行走,对于外面的情况知道的就比别的部落多一些,外面唐军的新乡虽然好,但是唐军对于敌人是很残酷的。 这样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不是一件两件,尤其是远在成都的云溪部落跟随唐军到此剿匪,在和他们购买衣物的时候,听说唐军的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外面已经将唐军喊话的内容通报进来了,族中三老都是紧张的盯着栾庆,希望栾庆赶紧那个主意。 栾庆看着这三位老人,不仅叹气道:“我早就说了,这唐军跟咱们客气,可不是因为不忍心杀戮,而是心疼咱们这些善阐府的百姓性命。 可我当初怎么说,你们就是不听,非要和唐军对峙,现在咱们要是第一个开门接受检查,今后咱们还怎么在善阐府混呀!” 一位老人重重的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捣了捣,一副沉痛的样子说道:“族长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在这里全族也不过就是七百人,加上妇孺也不过一两千人! 你看看外面的唐军有多少,最少不下五千之数,这要是杀进来,咱们这些族人有几个能活的下来,今后能不能在善阐府混,老头子不知道,这一切都得等到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再说吧!” 另外两个老头也是纷纷点头附和,栾庆心里其实也是想开门接受检查的,只是害怕族中的长辈今后责备,如今三个老头都这么说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开门才对吗! 他们的生意,已经不仅仅是在善阐府周边,而是已经有不少的麻衣运送到更远的江南去,那里天气炎热,十分需要他们这种不沾身的麻衣。 他们对于大唐是否能统一天下,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天下不早就是大唐的吗! 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争议的,自己这些人就是因为没有了大唐官方的管辖,这些年就是在打打杀杀中渡过的。 说愿意天天生活在一个没有安全的城市里,谁又愿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只是各大部族早有私下的商议,就是不准许投靠唐军,就是要将善阐府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是自己西罗一族和别的部族不太一样。 现如今的生意,一张大唐更多一些,尝过能够赚取巨额钱财的远程贸易以后,再让他们放弃内地以及江南的生意,那绝对是不行的。 因此族中的人都是倾向于投靠大唐的,可是谁有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这就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样子,现如今在不表态,唐军可就杀进来了,无奈的三老终于吐口了。 他们打开大门,不仅仅是迎接唐军,还将自己部族勇士手中的刀枪弓箭等物,全部置于一旁,以此显示自己部族对唐军没有恶意。 外面唐军看到这个院墙最高的大门打开了,顿时就有军中的文书,拿着纸笔在一对唐军的保护下,走进了这座深宅大院。 栾庆一开始还以为会遭到唐军的责难,哪料人家唐军的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文书,只是让他将这里的所有人,按照一家一户的顺序登记,根本就没有说一个难听的话。 这让栾庆对于唐军的好感上升了不少,自己都已经向唐军投降了,可人家唐军竟是如此的心胸宽广,只字未提刚才的事情,只是做着该做的事情。 门外的族人进来小声在栾庆耳边说道:“族长,唐军撤了!” “嗯,我知道了!” 栾庆根本就没有想到唐军撤的如此的干净利索,他们就不怕自己难为这些再此做人口登记的唐人吗!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唐军强大的自信,他们根本就不害怕自己这些人对自己人不利,想想也就明白了,一旦选择了对唐军妥协,就是大唐的臣民,就是自己的伙伴。 尤其是在善阐府这样的城池,一旦选择了和唐军合作,就再也回不去了。 部族之间早有约定,都是不会向唐军妥协的,就是要采取完全不合作的态度,这就是很无奈的一个选择。 因为大唐帝国自己内部的混乱,而导致自己这些部族夺取了善阐府的实际控制权,也更是因此各大部族都得到了不少很实际的收益。 这些收益看得到摸得着,有的扩大了地盘领地,有的得到了巨大的金钱收益,而有的部族更是金钱名望双丰收。 他们西罗族男的大部分都在外面跑马帮,而女人这是带着孩子们在家采麻织布,对于权力并没有那么热衷。 因此西罗族在善阐府只能算作是中等的势力,而他们的传统势力也根本不在善阐府内,他们只是借助善阐府的这一片宅院做生意而已! 他们对于善阐府到底是谁主导并不是很在意,而且自从唐军进驻善阐府之后,栾庆和族中三老商议之后,已经在成都托关系买了一大片山地庄园。 这个在外买农庄的想法,他们早就有了,随着大唐国力的强盛,成都都变也变地越发的繁华起来,人没钱的时候穿的是麻,吃的是野菜,可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改善,谁还穿麻衣呢! 第555章 跑 现在的成都人,只要是有些收入的,一般都是穿着新式的棉质衣服了,这种衣服亲肤吸汗,而且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着,比丝绸和麻衣有着极大的优势。 虽然在善阐府这样偏远地区,麻衣还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在像是成都这样的人口众多,而且比较富裕的地区,却是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西罗族本来就经营一些丝绸,但是因为棉衣的出现,对他们西罗族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善阐府的部族们,虽然商议好了要对唐军采取不对抗的不合作态度,栾庆本来也是向看看唐军的笑话的,可谁知道自己竟是第一个被攻击的部族。 两相比较之下,再加上族中三老也有些害怕而妥协了,栾庆也就顺势答应下来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受到别的部族责难,那就看能不能活到明天吧! 有部族合作,就有部族不合作,这一个名叫“黑火族”就是最不愿意合作的,他们本身就是打制铁器,部族的人都是很暴躁的。 他们也是反对大唐统治的主导势力,他们的人不但打制农具,更多的却是大致兵器,而且有很多的兵器全部都是卖给了吐蕃还有周边的部族。 他们对于传闻说大唐反对对吐蕃的兵器销售,是真的很抵触的,要是真的如此,那么自己部族今后还怎么生存呢! 原本还能将自己打制的农具、兵器等,还能小碗内的一些番民,比如原先的云溪部落,就曾经购买过他们的兵器。 可是随着云溪部落的没落,更是因为依附大唐之后,早就不在购买他们部落的兵器了。 就连现在往吐蕃运输兵器还有一些经过简单炼制的生铁,都早就不能运过去了,这一下可让他们部族的收入急剧减少,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沦落到了开始变卖城中资产的程度。 唐军对他们的搜查劝说,根本一点用都没用,喊过最后通牒之后,整个进攻队列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 黑火一族的勇士们,长得偏向于黑状,尤其是粗壮的手臂,都在向别人诉说着他们很不好惹,而且因为打制兵器的原因,家里也是出场了大量的刀枪箭矢。 他们的遭遇和西罗一族一样,站到墙头上的他们,根本就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刺眼的白色,但是这些人还是有办法的。 他们打铁的时候,经常凝视红色的火焰,早就有了一个很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用浸了水的麻布,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通过麻布粗大的空洞,热量也好,还是耀眼的红色火焰,都能得到很好的抑制,他们现在就是将自己的眼睛全部蒙了起来,只是没有浸水而已! 他们的目的本来是要抵抗外面晃眼的白光,可是他们的这个样子,却是让外面观察的唐军觉得这些人难道疯了吗! 这些人蒙着脸干什么,难道是要负隅顽抗吗!他们的这个样子,不就是内地常见的蒙面劫匪吗! 看到这种情况,唐军也不再等待,只是看到时间到了,就是第一轮的远程阻击。 墙头上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头上一疼,就一头从墙头上倒栽了下去,周围的同伴根本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疑惑的看着这个人怎么了,可是紧跟着就是身边一人又是一道血线从脑袋窜出老远,这才引起别人的注意。 “低头,低头,他们有妖法……!” 所有人都缩了回去,有的人知道刚才掉下去的那两个人是因为唐军做的,可是很多的人只是听到有人喊低头,他们也就跟着低头了。 人的好奇心总是按耐不住的,低下头的人就很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刚刚将自己的脑袋身处城墙,就听到远处的响声,他就什么不知道的栽倒下了梯子。 看到又一个自己族人栽下来,这一次可真的吓坏了黑火族的勇士们,看着地上那个躺在地上,头上一个流着鲜血的空洞的族人,这些人能不害怕吗! 族中有些见识的人开始大喊“狗血,黑狗血,快去拿呀!” 族中立刻就有人冲出去寻找传说中,能够驱除妖法的黑狗血,要说别的部族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狗血,可是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是打铁的,是打制兵器的。 像这种能驱除妖法的黑狗血,那简直就是一刻也离不开的宝贝呀!他们因为要时不常的就用到,因此就在工坊旁边,圈养了不少的黑狗。 这些黑狗因为黑的原因,平时夜间就是在各处仓房还有部族之内四处的瞎逛,这些黑狗十分明白,自己只要惹怒了主家,一定会被杀了之后扒皮吃肉,就连血液也会单独存放起来。 现在需要黑狗血,那对于这个黑火族来说,简直就不是个事!取来黑狗血之后,所有需要上墙头作战的族中勇士们,都是拿黑狗血涂抹自己的面部。 用黑狗血涂抹面部是他们部族的习惯,这是要利用黑狗血的力量来祝福自己,也借此诅咒敌人,更是因为自己面部血渍呼啦的样子,还有怪异的团而吓住敌人。 外面的唐军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看到对方有几人被狙击而栽下了墙头,他们又等了片刻,也不见对方行动,都是奇怪起来。 这些人的作战方式,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一般作战都是讲究一鼓作气的,可是对面这种还没开始就停歇的做法,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既然你不进攻,那么就由我们唐军进攻好了!远处的唐军炮兵被调了过来,和山炮过来的一共是五个人,两个人赶着一辆大车,拖着一门山炮,车里面放着弹药,后面跟着三个弹药手。 这些炮兵五个人一组,两个人施放山炮,适合对坚固城墙的直射,在大车上还有另一种,叫做迫击炮的曲射武器,这个主要用来炮击躲在掩体后的敌人。 这两种炮的炮弹不能互换,因此走到哪里都得带个大车装弹药,山炮在唐军队列后面进行最基本得标定,而此时的黑火族还在往脸上涂抹狗血。 双方都在准备着,也几乎实在同一时间准备完毕了,当这些涂抹着狗血,脸上画着稀奇古怪图案的黑火族人重新站到墙头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却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这些黑火族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是被巨响吓了一跳,而远处的唐军狙击手也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被黑火族人的样子逗笑了。 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这样的装束和面容,只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首先打仗打的就是银子,另外拼的就是实力了。 像唐军如今的实力给了唐军极大的自信,操作这些炮的炮手们,一般都是很专业的士兵,这些士兵一般都要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和考核。 对于他们的培养,大唐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不仅仅是人员的选拔,主要就是人员的关于数学的理解和掌握能力。 远处的狙击手笑过之后,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尤其是对方整整齐齐的露出一排脑袋的事情,在以前的狙击先藏还是很少见的。 “彭!”的一声,墙头上的一个人就向后栽倒了下去,一个人栽到了地上,惹来的周边人不是躲藏,而是依然还站在那里,从望远镜中看去,这些人不但不躲避,而且还在大声喊着什么。 既然如此,狙击手迅速的“彭,彭……!”连续几声,每一声枪响,就代表着一个黑火族的人倒下。 黑火族的这些人并没有唐军想的那么胆大和勇敢,不停的见到自己的族人不停的栽下去,每个人的眉心左右,都会有一个流血空洞,这个场景可以说,还是很吓人的。 可是这样的场景只有更可怕,一个人倒了下去之后,只见这人的眉心并没有流血,只是这人的右眼却是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空洞,里面流出鲜红的血液,还有一些白色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场景,和他们经常见到的不一样,冷兵器时代,最多的就是箭矢射中心脏,或是刀枪击中人体的要害,这才导致一个人流血过多而死亡。 因此,一场战争之后,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直流,那个场景已经很是让人呕吐了! 但是在战场上,见到最多的就是失血过多,尸体更多显示的就是面色苍白,还有肢体的不健全,可是如今他们见到的,却是红的白的混杂在一起,而身体却是没什么损失。 这些黑火族的族人,也可以说是族中的勇士们,不看还好一些,看过之后不仅仅是双腿有些发软,更多的却是恐惧。 恐惧的产生,主要还是对于一件事情的无法理解,还有就是这件事对于他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震撼。 现如今就是如此,这些人虽然见惯了战场或是杀人的场面,可是对于这种死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而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自己都已经抹了黑狗血,怎么还会被对方的妖法所害呢! 人一旦害怕,严谨的瞳孔就会缩小,这是人的本能反应,还有反应就是浑身冒冷汗,双腿打颤,面色苍白,说话不利索,还有就是“跑!” 第556章 进攻 这个“跑!”,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词,这是逃跑的意思,墙头上的人现在还没有达到要逃跑的地步,这些人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他们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就被对面的唐军施了法术,而他们头上的空洞又是什么造成的,对面也没有见到法师,怎么就能施法呢! 正当他们疑惑纳闷的时候,就见到对面的唐军开始动了起来,这一下,使得他们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恐惧,透过蒙着眼睛的麻布看着对方的动作。 唐军队列后面炮兵此时已经标定完毕了,盖度角度还有距离,而且炮弹也已经装好了,现在就已经开始进入炮击的程序了。 前面挡着的步兵正在向着两边分开,这是给山炮让开足够的射击空间,这也是为了防止炮击的时候产生误伤。 黑火族的人看着唐军的动作,只感到向两边运动的时候,竟然看出了一丝美感,整齐的队列,以及丝毫不乱的队伍。 他们看到的因为整齐划一而产生的一种别样的美丽,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才是一支合格的军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从军队日常的一些很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一支军队平时的训练水平,一支装束一致,行动整齐的军队,是可以给军队中的军人们一种自豪感。 只是看着唐军拿简直可以称之为奢侈的装备,让这些黑火族的勇士们看的眼气得很,别人可能看不出唐军装备制造难度,还有工艺有多么复杂。 和唐军对抗,还有一个没法说出口的原因,就是这些黑火族人,真的是很想得到一套或是几套这样的装备,他们真的很想仿制。 只是看着唐军身上的板甲,他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制造出来,要是说做一件的话,花费族中的最强力量,在花费巨额的金钱支持,说不定也能做出那么一两件。 可是要想向唐军学习,全员装备这种半身板甲的话,黑火族的几个头人曾经估算过这件事的花费,结果却是让他们感到了什么叫绝望。 一件唐军的板甲,以他们的工艺制作的话,竟然达到了三百五十两银子,而且还有些工艺是他们现阶段还没有掌握的。 如此看来,这唐军也太有钱了吧!而且唐军的士兵装备,可不仅仅是一件半身板甲,板甲的下面,一般都是又锁子甲的,而一件锁子甲最少也得一百两银子一件。 而黑火族自己就是打制铁器的,而制作锁子甲这种作战必须的装备还是很了解的,他们举全族之力,一年之中也就打制不到一百件。 这还是放弃一些别的铁器打制,才能够做到的,就算是雇佣一些城中做工的人,也并不能提高过少产量! 就是因为不是每一个人,能够老老实实、一刻不停歇的站在火炉边做工,而不怕高温的。 唐军的动作整齐,也就在行动上要快上不少,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好处了,只是在现在看来,黑火一族的人并不能理解这些事情,他们也再不会有机会理解了。 “嗵……!”的一声,墙头上的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飞到了半空之中,这些人飞出去的时候,伴随的就是墙头那一块块的石头。 这里的人建房主要使用的还是石头,就连院墙也是石头夹杂着黄泥杂草建造起来的,这样的院墙一般都会很厚实,这就是因为黄泥作为粘接挤的话,连接这些石头不够牢固。 可是一炮打去,不仅是将两丈多高的院墙打的分崩离析,更是将院墙后面的人打的飞到了天上。 两丈高的院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只是这样的缺口还不足以让唐军进攻,唐军的宗旨是能用武器解决的事情,人是绝对不会上的。 这也是唐军的一个治军理念,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武器始终是为人服务的,根本没必要为了节省武器弹药,而牺牲宝贵的士兵生命。 李奇曾经就给自己手下的将军们算过一笔账,武器弹药固然很贵,但却是可以重新生产出来的,可人的生命却是只有一次! 这样算起来的话,一个人的生命,再加上他们平时接受的训练,再加上他们的军旅生涯积攒的经验,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人比武器更为重要。 第一次炮击之后,黑火族的人猛然就意识到了,这不就是那一日将自己族长一炮打死的那个东西吗! 都正在疑惑、恍惚、害怕的时候,就听着又是“嗵……!”的一声,就见到刚才那个院墙上的空洞旁边就又出现了一个大洞。 只是这一次,随着石头四处乱飞,元钱里面就听到了不少的痛呼声,这是里面的人是被乱飞的石头击中之后,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 这些人以前一旦受了伤,就只能是涂抹一些草药,呆在自己家里,祈祷上苍不要伤口感染,只要是伤口感染,出现发痒溃烂,基本上就是截肢死亡的结果了。 所有的人都在往后跑,原来族中的一些领主还在一旁督战,可是现在却是比谁跑的都快,他们都跑了,那些站在院墙上的勇士们怎么会不跑呢! 这就是连锁反应,人的本能之一,没有谁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为了部族的安定繁荣而战,一直是他们为之生存的信念之一。 可是自己身后的领主们都跑了,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些勇士们也就只能跟着跑了。 外面的唐军已经看到远处了望哨打出了旗语,就知道里面的人都在逃跑,只是院墙上的坍塌的面积还是太小,这样三丈宽的缺口根本就没有达到规定的进攻宽度。 进攻宽度不够的话,主攻的士兵和负责防守的士兵就不能完全的展开队形,如果贸然进入的话,那么唐军的就有可能出现伤亡,这是作战条例结对不准予的事情。 唐军的作战知道已经到了非常严苛的地步,什么情况怎么处理,是用什么装备和武器,都是有着非常详细的规定。 在平时的训练中,教官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这件事情,就是希望自己训练的士兵能够从战场活着回来。 这些教官都是伤病从战场上退役的,有的只剩下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但是这些教官都一身的本事让他们学习。 现如今的情况,对于准备进攻的唐军士兵来说,还远没有达到进攻的时候,作为主攻的一对士兵,坐在盾牌围成的盾墙后面的地上,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这时候,又是一声巨响,前面的院墙又坍塌了一大块,这一次的炮击和前两次炮击,间隔时间明显有些多了,这是炮兵在重新标定。 紧跟着又是两声之后,前面的院墙已经坍塌到了将近十丈的距离,主攻的四年并终于接到了准备的命令,他们都是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装备还有武器。 他们的武器从小臂上的盾牌,还有手持短怒,还有大口径的短管火器。 他们的穿着和前面的普通士兵完全的不一样,他们全部都是铁质的黑色圆形头盔,身上先穿上双层的锁子甲,再在外面床上半身板甲。 穿戴好的这些士兵,就像是一个罐头一样,他们全身都被包裹在铁质盔甲之中,也是因此,他们的作战时间很短,必须要做到速战速决才行。 他们穿过坍塌的院墙,根本就没有找到一点阻挡的进入了院子,他们在前面很缓慢的前进,而后面就是普通的士兵紧紧跟着。 每一次掌控一处拐弯,又或是门廊路口,就有普通的士兵据守于此,而见到的所有黑火族人,只要听命令双手抱头蹲下,就会被后面的士兵带到外面看管起来。 而原先最早受伤的一些人,是被石头击中了腿部,他们只能看着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唐军拿着从没有见过的武器杀了进来。 他们能怎么办,根本就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呢!而有的人就算是想反抗,也被这些唐军没有一丝迟疑的打晕过去。 这是一处类似于料场的地方,院子里面的地上,就是刚才炮击之后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再就是一些矿石还有一些黑煤堆。 这一出料场经过仔细的搜查,一个黑火族的人都没有见到,他们进攻的速度可是比不过黑火族人逃跑的速度的。 可是在这个已经被团团包围的街区里,黑火族人又能逃到哪里呢!找到他们并且消灭胆敢抵抗的敌人,就是他们接到的命令。 这一次的袁彬被暗杀,的确是触犯了唐军的底线,因此产生的任何结果,也都是可以被善阐府内的人所理解了。 这样的暗杀行动,能做出来这件事的部族,不用怎么猜测都知道,就是那么几家做的,一个工火族,以后个黑火族,还有一个暴雨族。 这三家之中,要么是其中一家,要么就是三家都有份,其他的部族虽然不待见唐军的到来,但也不会打破目前难得的安定。 黑火族是第一个胆敢明目张胆站出来抗拒唐军的,他们的抗拒,招来的唐军大局的进攻,城中一些相对温和的部族都看在眼中,也时刻都在关注着。 第557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另外的几大部族距离黑火族还是很近的,巨大的炮击声响,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都不行,这些部族的族长纷纷是上到高处,看着黑火族被唐军攻打。 看着唐军拿出大炮的时候,这些部族的族长们都是选择了沉默,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部族守不住城门,同样也守不住自己家的大门。 选择和大唐对抗的结果,就是如今看到的黑火族,看着黑火族院墙在大炮的轰击中分崩离析,看着石头和他们的族人肥仔半空中,在重重的掉到地上。 他们默默的看着黑火族正在进行的战争,姑且称之为战争吧!活着也可以说是唐军单方面的屠杀可能更准确! 看看自家门外,严阵以待的唐军,而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远处的大炮正在几个人的操作下,渐渐的对准了自家的院子。 唐军进入黑火族已经很久了,这些进攻的唐军根本就不着急,而是一点点的进入到黑火族的核心区域,而黑火族曾经的勇士们,此时却是渐渐的放弃了抵抗。 没办法打,最早的时候,有的勇士举着刀枪朝着唐军就冲了过去,可是唐军只是举起手中的那根管子一样的东西,对着这人就是一下子。 一声巨响过后,从过去的那人怎么过去的,就怎么飞了回去,只是在回去的时候,前胸已经露出了一个流着血的拳头大的窟窿。 那人摔倒后面的地上,根本连叫一声都没有,可见这人在空中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只要有人出现在唐军前方,唐军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根本就不管责任是不是出来投降的。 唐军接受的教育是,只认可举白旗投降的,其他别的什么都是不被认可的,可是黑火族的人那里知道这个事情。 虽然已经有人被唐军强大的武力,吓得不得不投降,可还是被唐军毫不犹豫地击倒,这一下可真的吓坏了黑火族的族人们。 这哪里是什么战争,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这是要剪灭整个黑火族呀! 黑火族此时内心的恐惧已经很清晰的展示在了脸上,新接任的族长周边围着族中三老,还有族中的几个领主。 他们一脸焦急的看着族长,当初是他们坚持和唐军对抗的,可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 他们想的就是唐军不可能在善阐府这么一个多部族聚集的城池内,对他们这些老牌的传统的部族明着对抗。 更加没有想到的就是唐军竟然明目张胆的对他们进行大肆杀戮,尤其是第一个对他们黑火族下手,而且还是要彻底的灭了他们黑火族,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族长,你可得那个主意呀!再这么下去,咱们族可就真的完了呀!” 族长能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叹口气咬牙说道:“投降,我来承担唐军的怒火!” 三老彼此看了看之后,一名老人才小心说道:“族长,你一旦被唐军所害,那么下一任族长有谁接任,你看我家的那个老大如何?” “什么,你个老东西,凭什么是你家老大,我看我家老大才最合适!” 这老人刚说完,最后一个老人却是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争权夺利,要说新族长的人选,还是等过了眼前的危机再说吧!” 族长就看着三位族中三老彼此算计,他心里真的有了一种很悲哀的感觉,自己这才坐上族长之位几天,自己就要为了族群死掉,可是族中这三老还在这里争权夺利,怎能不让人心酸。 “都别说了,我出去看看情况,就让我来走出投降的第一步吧!我走后,族中的新族长要选举产生,而且这新族长必须要有一颗公心,仁心,善心才行,我这么说,你们同意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不都是为了咱们黑火族好,别说这么几个要求,就在有几个要求,我们三人也都答应。” 族长看着他们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这最后一件事要不是很特殊,我也真的不想说出来,只是这件事要是做了,我想一定会对咱们黑火族好的。” 正说着话,外面不远处就又传来了“彭,彭……!”的唐军开火的声音。 三老听着外面的响声,真的是有些急了,一人说道:“你这人真是罗嗦,刚才不都说了吗!你的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族长心里冷笑,脸上却是很痛心的说道:“来人!” 门口几个族长的护卫了可就走进来说道:“请族长吩咐!” 族长用手一指这三老,说道:“将他们拖下去砍了,一会我要那他们的脑袋投降!” “啊……!” 这三老似乎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正想在问问的时候,那门口的几名护卫却是走将过来,将他们三人直接就拽着衣领提溜了出去。 根本就厄密等他们癔怔过来,护卫已经将腰间的短刀抽出来,一刀一个,只是片刻的时间,三颗人头就放在了门口的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屋子里的几位领主根本就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三老就被推出去砍了,一位领主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才颤抖着,小心问道:“族长,这是……!” “要不是这三个老东西撺叨我,我怎么会和唐军对抗,又怎么会将咱们黑火族带入如此要灭族的地步呢!杀了这三个老东西,本族长也能出去向唐军领罪了!” 说完话,就命自己的几名护卫,那一个盘子端着三颗人头,抬头挺胸走出门去。 唐军的进展越来愈快了,一路上见到的人都是将武器扔的远远的,抱着头脸朝下趴在地上,一个个都是将自己身体尽量的蜷缩起来,就是不想让唐军看到自己不顺眼。 这就是人的卑微之处,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叫嚣打败唐军的黑火族人,现在却是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和唐军对视了。 什么英雄气概,都tm的见鬼去吧!能活下来的才是英雄,这就是黑火族人此时真实的内心写照。 那么有没有黑火族人不顾个人生死,而和唐军拼死一搏呢!答案显然是“有!”,只是他们这些自认为英勇的人,刚刚冲出去,就被唐军一枪打翻在地了。 他们是族中有名的勇士,更是黑火族人平时学习的榜样,可是他们都没有能力冲到唐军面前就死掉了,不如他们的黑火族人的内心简直就是拔凉拔凉的呀! 这个时候不投降还能怎么办,就算是自己不顾生死的冲上去,不一样是要被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唐军干掉吗! 唐军对于这样的战斗,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前前后后也就是开了不到一百枪,就再也见不到有人反抗了。 而越来越多的却是趴在地上的人,这些人趴在地上抱着头,唐军都能看到他们颤抖的身体,打死一切敢于抵抗的人,但是这些投降的人却是不必要杀掉的。 唐军占领善阐府,要的是这个城池安定繁荣,而不是要一座空城,向将善阐府做大做强,那就必须要有人的参与才行。 唐军正在将地上的人和武器,按照类别分别的聚拢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竟是一个端着三颗人头的人跟着。 唐军吓了一跳,根本就额米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二话不说,一脚就将前面责任踹的倒飞了出去,而后面那人却是最少有五支火器对着他。 “放下,放下,否则杀了你!”几名唐骏大声的喊着,而端着人头的那人,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很小心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地上之后,自己就很小心地包头趴在了地上。 几名唐军看着这人的动作,不仅是笑了出来,这些人什么意思,看他们趴在地上的动作,简直就跟平时训练了无数次一样,动作别提有多么的熟练了! 唐军的一个队长,对着这人骂道:“让你放下,谁他娘的让你趴下了,站起来回话!” 刚才那人只能站起身,对着前面的几支火器,小心的看着,他实在是想知道,这些唐军手中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你是什么人,这几颗人头又是什么人的,好好说话,饶你一死!” 这人看看被一脚踹到的族长,咽了口口水,指了指地上的族长才说道:“这是我们的族长,就是这三颗人头的族人坚持要对谈大唐的,现在我们族长杀了他们,这才能向贵军投降!” 族长挨得这一脚实在是有些重,疼的他在地上几次想说话,可是一张口,就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只能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本来是想说,自己是族长,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要杀要刮只管朝自己招呼,只要能放了自己的族人就行。 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呢!自己的这个亲信护卫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这让他的脸上顿时就泛起了一丝怒气出来。 唐军看着他,再看看正在生闷气的族长,喊过几个人来,名他们将这两人直接押送回军营,移交给司马大人。 第558章 第567张 哭了 黑火族的族长被带走了,他的离开,也代表着黑火族彻底的放下了武器,所有人都会被甄别,然后被关押,至于怎么处理他们,那就不是这些唐军的事情了。 整个进攻用时不到一个半时辰就结束了,周边的部族将整个事情都看在眼中,虽然都还是紧闭大门,但是却看不到一个拿着刀枪的人出现了。 距离黑火族不远的地方,茂昌也站在屋顶,将整个的战斗过程都看在了眼中,直到看见黑火族的族长被请上一辆大车,他知道黑火族完了。 他看着周边很多的部族头目都站在屋顶或是自家院子的高处,他们都和他一样,都是对黑火族的这场部族和唐军之间的战争很是关注。 关注是真的很关注,可却是没有一家部族出面支援,不但不支援,而且还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茂昌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为善阐府内的这些部族的冷漠,更是为了不团结而感到很失望。 他在屋顶上为了善阐府的部族未来感到失望,不仅是捶胸顿足,他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站在楼车上的唐军注意。 要说站在屋顶上那么多人,怎么就注意他了呢!这是因为他一身破烂的平民打扮,而且就是站在一处破败的屋顶上。 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敢站在屋顶观战的,一般都是各大部族的族长或是有些身份的人,而平民百姓只会关紧自家的大门,根本就不敢爬到屋顶上观看。 如果仅仅是站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站在楼车上的唐军了望手也不会很关注,可是茂昌捶胸顿足的样子,让这些唐军不想注意他都不行。 唐军在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追查毒杀袁彬的主谋,而茂昌所在的位置,就是距离暗杀现场最近的地方,而这个地区因为是贫民区,也就被放在唐军搜查的后面了。 既然关注了这个人,立刻就被了望手将这个人的信息传递给了地面搜查部队,地面搜索的队伍对于这个消息很是重视,立刻就拍了两队三十人前往查看。 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人的位置,搜索小队从小巷子的连端分别进入,他们的行动很隐蔽的向着这处院子而去。 茂昌站在屋顶上看着唐军在黑火族进进出出,将黑火族的人员首先是男女分开,大人小孩分开看管,再由唐军中的文书在单独甄别。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很清楚的将这个院子里的人员关系搞清楚,谁和谁是夫妻,这夫妻又有几个孩子,都分别是谁。 这对于像黑火族这样的大家族、部族,人员纷乱的关系很是复杂,要是平时要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将黑火族人都已经被唐军全部控制了,人员不在流动之后,再想将这些人的关系搞清楚,就很是容易了。 茂昌看到这里,心里莫名有些恐慌,自己在这里还能躲多久呢!眼看着唐军已经将这周边全部都围了起来,找到这里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那年轻人就这么看着茂昌爬到屋顶上,看着他踮着脚看着远处传来巨响的地方,有看着他再屋顶上捶胸顿足,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小院子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这件大事,依照他的经验,巨响传来的位置,应该是部族的聚集地,也是城中的巨无霸级别的黑火族的方向。 能发出如此巨响的,那一定是唐军的强大武力,也就是说唐军此时正在和黑火族作战,年轻人想着这件事,对善阐府产生的深远的影响,不由又有些发呆。 茂昌从屋顶下来,看到这个年轻人口水都流出来了,满脸一副痴傻的样子,他也就嘲讽的笑着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唐军此时已经将这个院子全部围了起来,而此时又两个唐军已经进入了旁边的院子,他们要了解一下这个院子的基本情况。 很快的,唐军就得到了这个院子的情况,但是得到的这个情况,让他们不仅重视了起来,据邻居说这个院子的族人名叫“利下!” 这个院子的主人因为年轻的时候,颇为的性格乖张,又年轻气盛,再一次围观城中部族争斗的时候,被人伤到了腿部,现在就是个残疾状态。 而他的这个残疾,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爬到屋顶上看热闹,那么到底是谁在上面呢! 根据邻居们说,这个利下因为腿部残疾的原因,生活质量是急转之下,经常是衣食无着落,家里人还有他的一些亲戚早就不在和他来往了。 这也就是说他的家中有一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对于部族和唐军的矛盾很是在意。 善阐府中的百姓,要么是自己做些小生意,要么就是再各大部族的商铺或是作坊打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那个部族怎么样了,他们也根本不在乎部族之间的战争。 尤其是善阐府内的这些百姓,见惯了部族之间的战争,这个叫利下的下伙子不就是因为去看热闹,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吗! 百姓们在九江这些部落的面目看的真真切切,不管是打还是不打,都和自己这些平头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向着怎么能活下来。 唐军对这个利下的院子一旦有了了解,那么就是要怎么活捉这个人的事情了,这人要真的是主谋,那是一定要抓活的,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先是让利下的一个邻居,端着一碗饭去敲他的门,而唐军就隐藏在他的身后,反正平时利下的生活也都要靠邻居周济一二,隔三岔五的送一顿饭,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利下,利下,开开门,我是邻居周婶,外面有打仗了,向着你不能出去讨饭,就给你送点过来,快开门呀!” 利下在里面听到周婶的声音,心里不由立刻就紧张起来,他害怕无力的这个人对周婶不利,因此也就瞪着眼睛不说话。 茂昌也听到了门口的声音,他只是看着利下不说话,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只是看了几样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些不正常。 利下就这么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一块石头,对于门口的喊声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茂昌更加觉得心安不少。 门口周婶看看身后的唐军,示意这个利下怎么不说话呢!唐军这是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这周婶才接着喊道:“饭给你放到门口了,你睡醒了可是要自己拿啊!我走了!” 说完话,转身离开,茂昌这个时候也有些饿了,听到门口传来离开的脚步声,有等了片刻,才慢慢的向着门口走去。 他先是趴到门上听了一会,又从有些宽大的门缝向外看了一会,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小心的打开门。 可就在他刚刚打开门,就迎面被什么东西迎面撞得向内摔倒,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几条大汉一下子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迎面撞上他的,是唐军手持的一面圆盾,这面圆盾上是一只恶鬼的瞪眼獠牙的形象,他被这面圆盾撞的只觉得胸口一口气被别在胸口,别说喊叫了,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这几条大汉将他压在地上,立刻就是控制他的手脚,再就是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一团什么东西,使劲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她身上的几个人才从他身上站起身,再将他拉了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就是行云流水,让茂昌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 利下在屋子里看到这一切,简直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甚至连思维都要停止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黑这么轻松的就重新获得了自由。 自从腿部残疾之后,他就经常有轻生的念头,只是这种念头都是在饿了几顿之后才会出现,只要有一口吃的,他就不想死。 谁又会想着死去呢!哪怕活得不如一条狗,他也想就这么的活下去,本来都觉得这一次真的是性命不保的时候了,可是唐军就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将自己身边的这个恶人被抓住了。 这简直就是天神仙灵,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这里有一个工火族的人呢! 一名唐军将地上的一碗饭端着递给他,他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机械的接过来,看着眼前身穿盔甲的唐军,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泪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才真正的让他意识到,能够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这名唐军看着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年轻人,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遭遇,对于他自己本人来说,他还是很同情这个人的。 “吃吧,先吃点再说!”他在安慰这个一定受到惊吓的年轻人。 利下听完这句话,眼泪竟是不自禁的又流了下来,唐军看着他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从怀里掏出一条军用手帕递过去,说道:“你像擦擦眼泪吃点饭,有什么事情,咱们一会再说!” 第559章 猜测 旁边的另一名唐军却是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本来还算是英俊的脸,现在却是像个什么样子了!” 利下一下子就想起了被抓这个人的身份,指着坐在地上的茂昌,说道:“他是工火族的人,换掉的衣服就在那边的墙洞里。” 唐军“哦”了一声,走过去果然找到了一身质地很不错的一副,只是看这一身衣服就知道,被他们抓住的这个人身份绝不简单。 这是一身麻掺着棉,还有一些蚕丝的面料,而且上面的配饰还有一些花色,竟然是金银丝,这就有些奢侈了吧! 能穿这种衣服的人,竟然跑到这么一个破败的不能再破败的院子里,还穿着一身露着窟窿,散发着恶臭的衣服,这个人要说没有问题,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唐军很和气的问利下“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工火族的人呢?” 利下一改痴傻的摸样,他指着茂昌,撇了一下嘴才说道:“你们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经常要在火炉旁打铁,就被火焰熏得就像是猴屁股一样!” 几名唐军跟随利下的眼光看去,果然看出了被抓这人的脸真的是有些红,只是这人的脸并没有平常见到的那些工火族人的脸红。 这是不是说明这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在火炉前面做工了,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人在工火族中是个有身份的人呢! 惊讶的不仅仅是唐军,还有茂昌,他听到利下说自己的脸像个猴屁股的时候,他才想到这个善阐府私下评价他们的一句话。 这个本来调侃他们的词语,对于茂昌这样有身份的人,早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只是这个时候,猛然听到这个词语,也不仅是有些害怕起来。 这个词语是善阐府的人赋予他们工火族专用的一个词,他们自己族人可以选择性的忘记,可是善阐府的人决不会忘记的。 也因为这个词语,就已经将他的身份说的很清楚,只要在略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他这个工火族的新族长的身份了。 至于奥斯知道了他的这个身份,拿自己怎么在这里这件事,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他抬头看向这几名唐军,这才发现这几名唐军竟然都是拿着衣服戏谑的眼神在看着他。 这几名唐军越是看他越是像是再看一个宝贝一样,要知道在唐军的军伍之中,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拿出真实的战功才能得到一切。 有了战功,那就等于有了一切,眼前这人既然如此诡异,很显然这人和今天发生的暗杀事件脱不了干系,那自己这些人是不是也能够升官发财了呢! 既然是宝贝,那就要得到应有的照顾,比如说他在被带出来的时候,头上套上了一个黑布袋子,而且坐着一辆大炮的大车,身边还有两队三十人的护卫。 利下也被唐军带走了,他作为一个目击证人,也是和这个人接触最多的一个人,他的口供还是很重要的。 唐军进入黑火族进行人口登记的时候,唐军也对周边的部族开始了喊话,结果就是这些部族纷纷选择了合作。 合作就代表着妥协,不妥协还能怎么办呢!看看黑火族门口被抬出来的实尸体就知道,自己要是反抗,结果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没有人愿意死去,人家唐军只是要进行人口登记,并没有让自己部族让出什么利益,那还有什么理由抗拒唐军的搜查和登记呢! 整个善阐府到处都是唐军的身影,只是在重新搜查之后,竟是只抓到了三个可疑的人,其中就有一个是茂昌,而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等将善阐府划定的区域搜查甄别结束,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此时的唐军虽然已经大部分都回到了军营,但依然可以看到一队队的军人在四处的巡逻。 茂昌自从被带回军营,嘴里的那块破布就没有取出来,一阵阵的恶臭已经将他熏得苦水都吐出来又咽下去好几次了。 只是他在关押的帐篷门帘的缝隙,很是偶然的看到自己安排的那个刺客,此时正在大口啃着一支喷香的羊腿。 门帘的缝隙只有两指宽,无风的时候是看不到外面情况的,可是随着风的刮动,门帘的缝隙也就时隐时现起来。 茂昌看了好半天才确认对面啃羊腿的那人,可不就是自己雇佣的那两名杀手之一吗!这人此时不竟是大口吃着,而且还时不时喝上两口。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只是随后不由就是浑身发抖了起来,这名凶手可是和他面对面的商讨过暗杀袁彬的事情的。 自己现在被关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既不审自己,也不给自己吃的喝的,可是对面那人却是在大吃大喝,是不是这人已经将自己供认出来了。 他在这里疑神疑鬼的向着被发现之后的事情,越想越是害怕,唐军对黑火族的政策那是坚决予以打击,根本就额米有一点商讨的余地。 自己要真的是被认出来,现在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更加恶虐,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拳打脚踢,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这么轻松吧! 他的思想就是部族的一些习惯,他就觉得抓住这让的人,不先毒打一顿是不行的,至于以后怎么整治,那就要看他配合不配合了。 打击一个人,无外乎就是毒打和折磨他,再就是要将他的自尊打掉,自尊心就是一个人生存的根本!没有了自尊心,那就真的离颓废和死亡不远了。 他想不通这些,可是外面的那名刺客却是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要打个嗝,显然他吃的很急很认真,甚至将牙齿去撕扯骨头上的一点点的肉丝。 他平时是不会这样吃饭的,尤其是吃手抓羊肉或是烤肉,更不会吃得很干净,他一般会留一些肉在骨头上,因为他要将带肉的骨头喂给那几头敖犬。 他是一阵风的人,而一阵风却是由茂昌扶持起来的,刚才茂昌被抓进来的时候,唐军特意的让自己去认了认他。 虽然只是刚刚被抓进那个曾经折磨自己的帐篷,自己就听见了茂昌的惨叫声,而另外该有一个人,竟是被驾着走了进来,这人衣衫褴褛,行动不便。 难道在自己动手暗杀的时候,这个茂昌还安排了别的人吗!这个茂昌可是真阴险呀! 自己可是知道,在自己动手清场之后,他可是派了两个人寻机下手,难道在他们后面还有人待命吗! 这个凶手一直在坚持,虽然唐军尽一切手段折磨自己,可是自己拿了茂昌的金子,那就得替人家出气,就算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茂昌竟然把自己出卖了,自己马上也要被砍头了,要不然自己情愿饿死,也不会此他们唐军一口饭的。 可唐军给自己送来断头饭的时候,可是明确告诉自己茂昌已经招了,就是他命令自己去暗杀的,自己马上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了。 自己就算是在英勇,也不能做个饿死鬼,这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自己还没有见到那个茂昌,要是见到他,自己要不骂得他羞死,那才会死不瞑目! 他已经认命了,自从跟了一阵风做了劫匪,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要说被砍头也不冤,谁让自己贪图茂昌的金子呢! 那可是足足两百两的金子呀!黄澄澄的金子简直闪瞎了自己的眼睛,自己就算是死了,可是自己的三个老婆五个子女可就能衣食无忧了。 就是可恨出卖自己的竟然是雇佣自己的人,这也是让这个凶手最恨的事情,出卖自己不就是暴露了他自己吗! 要不就是这个茂昌根本就没有抗住唐军的酷刑,自己不也差点没有抗住吗!自己要不是想着那两百两金子,说不定还真的就招了。 茂昌是黑火族的族长,也是曾经黑火族的少族长,想想这个人也是个没有经过什么事情的,唐军的酷刑也真的是很厉害的,这个公子哥那里能承受这些呢! 人固有一死,不过就是多活与少活几年的事情,对于死亡这件事,这个人并不在意,他就算是活到老,也赚不来这两百两金子。 因此,得到唐军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自己是被抓了现行的,真的拉出去砍头,自己都说不冤枉。 可是被出卖,这就让人感觉太窝囊了,既然要死了,那还说什么,先吃饱了再说! 茂昌嘴被堵着,看着那人又是吃又是喝的,而且吃着喝着还嘴里嘟囔着什么!只是他距离有些远,虽然已经很仔细地去听,依然是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他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人似乎嘴里在嘟囔着什么,那他嘟囔什么呢!难道他是在骂唐军吗! 又或者是唐军在诈自己或者他吗!他要是真的出卖了自己,也真的可能因此而获得了好吃的,难道这也是他获得了吃的,而自己却是依然被嘟着嘴,而且还被反剪双手被绑着。 第560章 审讯开始了 他正在疑神疑鬼的时候,门口却是走过来一对巡逻的唐军,这样的巡逻队基本上就是一刻钟,就会过去一队。 但是这一次,巡逻队走到他的门口的时候,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笑道:“等一下,我看看这个倒霉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戏谑的,很年轻的脸钻进了帐篷,只是这人一看就是一名胡人,他进来之后声音放的极小,说道:“一会你就该过堂了,有人让我给你传话,会救你出去的!” 说完这话的年轻人,又迅速的钻了出去,在门口骂道:“这人就是个棒槌,一会过堂,给咱们兄弟说一声,使劲的招呼他!” “呵呵,这还用说吗!这人可是主谋,能饶了他吗?” “哈哈,有的看了,那个老鼠准备好了没有?” “早就找好了,好几十只呢!” 一队人听到这句话,竟是嘻嘻的窃笑起来,声音越来愈远,可是留下来的茂昌却是浑身开始冒汗了。 他太知道抓这些老鼠是干什么用的了,那个混蛋肯定是将自己招了出去,而且都知道了自己是主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自从进入这里之后,身上的汗就没有停过,刚开始是紧张的,可是没人搭理他,他也就渐渐的平静下来,可随即就看见了那个刺客,身上的汗就又流下来了。 刚刚有了一些心得的他,再一次的落下了汗的他,又被这个小年轻给说了这么一句,身上的汗可就又淌下来了。 这是谁,这是谁派来的,什么人又这么大的能量,竟然可以收买唐军传信呢! 他越想越是糊涂,他实在想不起来善阐府有哪个部族,又或是那个大人物由此能力。 甚至这人还说要救自己出去,自己犯的可是死罪,唐军如此强势,岂会放自己出去?这是在难以让他相信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可是这件事却是并没有令他多想。他想的更多的,最害怕的,却是那几十只老鼠。 他十分清楚老鼠是什么习惯,尤其是知道抓住犯人之后,在审讯的时候,这些老鼠有多么的可怕。 凶手酒足饭饱了,可是当一个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在勇敢的人也不禁会有些心虚和胆怯的。 他被唐军戏谑的抓住胳膊站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就要被唐军砍头了,虽然早就做好了被杀死,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双腿发软,浑身打颤! 一名唐军看着他,摇摇头说道:“你不恨那个茂昌吗?可是他一进来就将你给卖了,你可有点冤枉!” 旁边另一名唐军却是在这人屁股上使劲踢了一脚,才骂道:“这人竟敢刺杀咱们大帅,难道不该死吗? 这么大人了,也不想想自家婆娘和自己的娃!现在只是砍头,朕是便宜他了!” 这人屁股上挨了一下,这一下并不算怎么疼,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有些疼了,虽说给家里三个婆娘留了金子在家里,可谁知道大老婆会不会难为自己的两个小妾。 大老婆没有儿子,只是生了两个闺女,自己这才去了另外的两个小妾,这两个小妾果然是不负众望,五年生了三个儿子,自己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要不是这三个老婆,五个子女花销巨大,自己也不可能接了这个该死的活,接这个活也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茂昌,再三的承诺没有危险,自己怎么就信了他呢! 他没有被绑起来,甚至还有人塞给他一个大苹果,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吃这个冬季还能看到的苹果,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悔恨。 他的样子自然是被茂昌看到了,茂昌看着他手里拿着苹果从自己的帐篷前走过,不由得嘴里就大骂了起来。 可是他的嘴里晒着破布,根本就只能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人走过这里,先是听见呜呜的声音,在从帐篷的缝隙看去,就见到了这个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男人。 索性自己双手自由,想冲过去使劲的打他一顿,可是被身边的唐军拦住了,一时兴起之下,气得说不出话的将手里的苹果用力扔了过去。 茂昌一愣,眼睛上就是一疼,却是被苹果正面打中,这一下把他都打懵了,只是这一下,眼泪鼻涕顿时就流了下来。 他的手脚被绑着,嘴也被堵着,这一下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嘴里自然也是被口水塞满,竟是被憋得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几名唐军将那人推走,另几名唐军这是赶紧将茂昌嘴里的破布拔掉,又是给他捶胸拍背的,茂昌连着咳嗽了几声,吐掉了嘴里的口水之后,这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虚招那个雇来的刺客,可是看了看周围,却是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一旁的唐军将他醒了过来,就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说道:“好了,现在你也醒了,也该去过过堂了!” 这一句话说的他浑身就是打了个冷颤,他真的不想去,真的是不愿意面对那几十只老鼠。 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一个院子,院子中搭着几个木制的屋子,这里完全不象是唐军的风格,这里一边的屋子大门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里面搂着一个个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外面被抓进来的茂昌。 茂昌越是往这里走,越是双腿打颤,那些屋子里关着的,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一些罪犯,这些罪犯看到茂昌被押进来,立刻就开始叫嚣了起来。 “嗨,小子,里面的皮鞭等着你呢!你可要叫的响亮一些,可别坠了咱们善阐府的威风!” “哈哈哈,里面还有老鼠呦,你可要顶住……!” …… 终于听到了老鼠两字,茂昌身上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他已经对老鼠这两个字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现在这里的犯人都这么说,看来用老鼠审讯这件事,这里的犯人都是知道的,这些人现在被关押在这里,显然有不少人都在老鼠的威力下妥协了。 唐军对着那些犯人大妈了几句,那些犯人顿时没了声响,可见这些唐军在他们犯人心中,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 茂昌被带进了一间屋子,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极重的血腥气,正对面竖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缠绕着一些粗的细的铁链,旁边是冒着熊熊火焰的一个火盆。 而另一边,却是一个十字架,前面放着一个长条凳子,上面缠绕着一条两指粗的麻绳,旁边的地上盼着几块方方正正的石头。 不管是木架子,还是上面的铁链子,又或是木凳子上,到处都是没有擦洗干净的血迹,可见这里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呀! 而那个木架子是做什么的,他没有见过,可是在凳子的后面,却是一个铁笼子,几十只大大小小的老鼠正在欢快的跑着。 他先是被绑在一个架子上,将他押进来唐军就围在周围看着他,一个唐军戏谑的对他努努嘴,说道:“小子,你看那是什么,那可是弟兄们抓了一个下午才抓到的,一会好好享受啊!”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审你吗?”这人看了看他略微惊恐的眼睛,才笑着又说道:“那是等这些老鼠饿了,一会用起来才好玩吗!” “哈哈……” “哈哈……!” 一群唐军都将眼睛看向了他裤裆的方向,“你们好狠呀!” 茂昌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一名唐骏却是“啪”的给了他一记耳光,才大声骂道:“你tm的胆敢谋害我们大帅,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那就是便宜了你,到底是我们狠,还是你活该?” 另一名唐军也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骂道:“这都是轻的,一会非得让你尝尝三十六道酷刑不可。” “要不把你玩死,我们就不是玩家!” 正说着话,茂昌就看到门口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几名赤果着上身的大汉,拥着一个文人摸样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来,前面这几名唐军,都是退后一步纷纷行礼,那人却是根本就不看他们,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你们时不时不用巡逻了,时不时没有事情做了!” 这几名唐军立刻就道了一声罪,赶紧的出去了,那几名赤果大汉先是将一把带扶手的椅子搬过来,请那文人做好,这才走过来,将茂昌身上的绳索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一人将茂昌的嘴捏开看了看,转身问道:“大人,用不用将他的牙齿先给拔了?” 那文人看看茂昌禁不住颤抖的双腿,再看看茂昌一脸紧张的脸,说道:“想将他的嘴给封了,打完再说!” 那大汉应了一声,呵呵笑着从腰间取出一个木棍横着就扎进了茂昌的嘴里,零一人过来,将一条皮绳绑在木棍一段,另一端却是绕过他的头,绑在了木棍的另一边。 茂昌知道审讯马上就要开始了,本来他还想说几句给自己打气的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就被他们将嘴封上了,这可把茂昌一肚子话给别在了嘴里。 这文人就是军中的司马,他虽是文人打扮,可却是实实在在跟了袁彬十几年的下手,可以说是对于审讯的专家也不为过。 ta 第561章 良心与问询 司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茂昌说道:“你也是一族之长,应该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对你们全族的危害,可是你依然做了,并且还成功了,你要是想说说这件事,说不定可以免去一场酷刑!” 茂昌行礼正在作者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自小就见过残酷的刑讯场面,并且在长大之后,自己也亲自的进行过刑讯,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以虐待别人,打击别人的希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般人是很难坚持下来的,刑讯的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更是有很多手段更是令人听了就胆战心惊,更不要说亲自体会了。 很多的手段,更是极其的残忍,尤其是眼下准备的这些老鼠!对面这人能对自己说这些,无外乎就是清楚的告诉你,我也不想做这些,可是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下手狠了。 茂昌很清楚的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可是他还是想坚持一下,说出去就是个死,可是不说出去,就要先接受非人的折磨之后,可能结果还是个死。 可是自己要是不招,那么死的会不会就有些尊严呢!自己的死亡会不会引起善阐府的百姓,对于唐军的怨念呢! 茂昌越想,心里越是没底,善阐府在唐朝还在统一的,但那个时候,善阐府的各大部族都是依附于唐朝的统治。 从那个时候起,善阐府的各大部族就从来没有统一,也更加没有和谐过,对于部族之间的战争,唐朝官员往往就是打击一部分,在拉拢一部分。 结果就是,各大部族之间的矛盾不但没有减少,而且还有形成世仇的趋势! 唐朝开始内乱之后,唐朝的官员就形成了善阐府的主人,他们成为了占据善阐府的诸侯,成为了善阐府的土皇帝。 也是因为这些土皇帝对于善阐府各部族的极度的压榨,才使得善阐府的部族团结起来,将唐朝遗留在这里的势力一扫而空。 可是庆功宴喝的酒还没清醒,善阐府的战争就开始了,这是一种利益的重新分配,利益的分配离不开地盘,仅仅是为了地盘,善阐府各大部族就死了不少人。 经过几年的战争,善阐府刚刚有了稳定的迹象,结果大唐军就又重新杀来了,茂昌此时不说自己是因为私欲喝贪欲才对袁彬下手,却是又将这人推到了唐军身上。 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总是对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至于自己有没有错误,那绝对是不说的。 司马大人看到茂昌似乎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恨,就对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而这几个大汉,却是立刻就露出一丝兴奋的神情。 这些人早就想动手了,只是司马大人让他们等等再等等,他们不知道要等什么,但是知道今天这人绝讨不了好去。 现在看到司马大人让他们动手,那他们就知道今天的乐趣来了!不错,真的是乐趣,向他们这种做打手的,要是说自己没有心理变态,自己都不相信! 墙上挂着长短不一,材质不同的鞭子,有竹子的、藤条的、牛皮编制的、还有铁条的,一个赤果上身的大汉,走过去用手指在这些鞭子上面轻轻地抚摸,就像是在抚摸他的女人一样。 已经好久没有使用这些老友了,这名大汉甚至有些怀念它们,最终台海使决定慢慢来,直接就用铁条的话,只怕打不了几下,就把这人给打死了。 他最后挑选了一条竹子的竹条,这个东西在制作的时候,是要抹上油脂之后晾晒,如此三次之后才能够使用的。 经过这样工艺制作的竹条,也就有了更好的韧性,他们打手将这个竹条称之为良心,就是要用这条良心搭载犯人的身上,问问犯人们还有没有良心。 这人将竹条伸进一个大桶里,蘸上水之后,在空中打了两下,发出“刷刷”的破空声,看的茂昌浑身打颤。 这人走过去,对着茂昌笑笑,说道:“小子,请你想尝尝这条良心,你也自己想想自己有没有良心。” 说这话,竟是毫不犹豫将良心用力的打在茂昌身上,“啪”的一声之后,茂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收缩了一下,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一下。 随之就是火辣辣的感觉,这鞭子是打在了他的胸口,那人看着茂昌狰狞的表情,竟是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这只是最轻的,也是最温柔的一种,你这时候时是不是有点后悔做坏事了呢!” 旁边的一名打手,不太烦的说道:“赶紧的,你这人就是太墨迹,先说好啊!一人打三鞭!” 茂昌不仅看了看他们,这才注意到赤果上身的,竟然有五人之多,这岂不是说自己最少也得挨十五鞭子吗! 他不仅是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那位司马大人,可是那人竟是坐在一片阴影中,自己竟是感觉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他正想着,“啪”的一声,又一鞭子打在了身上,他只是瞪着那个坐在阴影里的司马。 “啪”的又是一声,茂昌看到几个打手都在争由谁继续打,茂昌看的有趣,竟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其实这就是一个受刑的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其实就是自我催眠,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这样也能减少疼痛对自己的影响。 几个打手终于选定了一个人,这人身高足有五尺,膀大腰圆,满身隆起的肌肉,都在说明这人的力量极大。 “嗨,小子,先喝点盐水如何?”话音没落,就见这人舀起一瓢水泼在了茂昌身上,这是这一下,竟是将茂昌好不容易忘掉的疼痛给勾了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伤口传来的疼痛,怎么就那么疼呢!怎么比第一次挨鞭子还要疼呢! 他不知道这是盐水刺激伤口,引起的伤口神经收缩产生的疼痛,这种人身上本质的神经收缩,是真的很疼痛的。 打手们之所以要给他身上浇盐水,就是不希望他的伤口感染,又浇了一次盐水之后,这人才将刚才转交过来的竹条,重新挂了起来。 茂昌嘴被堵着,只能发出一阵阵的呜呜声,还有就是用力吸气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疼的心跳的很快,他要在第二次鞭打之前,尽量的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一次,这名打手哪来的就是藤条了,他恶狠狠的对着茂昌说道:“这个东西叫问询,就是挨了这次鞭打之后,就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明白吗?” 说完话之后,就转向了茂昌后面,“啪”的一声就打在了他的后背的位置,这一鞭子打的茂昌差点晕过去。 后背的皮肤较厚,一般也是最能挨打的地方,当然是不伤及骨头的情况下。 这一鞭子打在茂昌左肩向下的位置,这一下不仅仅是打在上面,竟然还在打过之后,有了一个拖得动作,就是这一个拖的动作,只是这一下,就让茂昌的伤口两边的肉都翻了起来。 这人明显比第一个打手,使用的手法完全不一样,他在打过之后,竟又是舀了一瓢盐水泼在茂昌的身上。 这一下疼的茂昌眼睛向上一翻就晕了过去,看着茂昌头一下子垂了下去,身边一人骂道:“md,你就不会轻一点吗!你看看,这还怎么玩?” 这大汉也是愣了一下,挠挠头说道:“我都还没使劲呢!他怎么就晕了,也太不经打了吧!” 恍惚间,晕过去的茂昌听到了这一句,他竟是有些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话“都tm把老之打晕了,还说没有使劲,还说我不经打,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人取了一个干净的瓢,舀了一瓢清水,只是在这个冬季,这谁凉的狠,他没有一点犹豫的一下子就浇在了茂昌的头上。 茂昌被冰水一激,竟是打了个寒战,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嘴里骂着“龟儿子们,可打死你爷爷了!” 只是他的嘴里横着一根木棍,那里能说清楚,更别说别人听清楚了! 一人问道:“你说,他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当然是骂你的娘了,你没看到他狰狞的表情嘛!” “我觉得,他是想招供了,你没看到他背上的肉都翻开了!” “不对,我觉得他是在骂人,尤其是在吗咱们唐军!” 茂昌心都要碎了,自己是骂了,克也没有骂唐军呀!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那大汉怒道:“md,他还敢骂咱们唐军,简直是不想活了,起来,都让让!” 话音刚落,这人走到茂昌身后,“啪”的一声,就有是一鞭子打在后背上,茂昌心里骂道:“这次死定了!” 果不其然,他再次的晕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很快就被浇了冰水,他醒转过来的时候,那大汉犹自还再骂着“混蛋,竟敢骂俺们唐军,看打不死你的!” 他醒转过来之后,头都没有抬起来,后背就又是挨了一鞭子,茂昌不由自主的有晕了过去。 这一次,他感觉时间过了许久,他才慢慢醒转过来,醒过来之后,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将自己的耳朵竖起来,偷偷听着这几人在说些什么。 第562章 你叫什么 “你说这人啥时间能醒过来,咱们还没打呢!” “md,这人也太不经打了,这才打了几下,就晕成这样,一看就是个娘娘腔!” “哈哈,说的不错,你看他身上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人,一会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老鼠的快乐时光,真的很期待呀!” “嘻嘻,我也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希望他能坚持下来,一会再打的时候,都轻点,他要是早早招供了,就没得玩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茂昌的脑袋,没几下就将茂昌的头发给弄乱了。 茂昌越听越气,都打成这样了,还说我不经打,什么叫做能挨打!要不你们来试试,这滋味……,真的,哎……! 散开头发的茂昌越发显得狼狈不堪,几名打手却是依然不停的调侃这他,这让他的呼吸,禁不住的急促起来。 “哎哎哎,他醒了啊,来来,来盆凉水!” 茂昌一个是气的,另一个却是前几盆凉水冻得,现在听说又要浇凉水,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睁开眼就看到几个人正瞪着大眼看着他,一人手里拿着一瓢水,却是正准备浇下去,看他睁开眼睛,不由问道:“那,那还浇不浇水了?” 刚才打他的那名壮汉,一把将水瓢从那人手里夺过去,骂道:“拿都拿来了,岂有不浇的道理!” 说着话,却是将一瓢水结结实实的浇在了茂昌的头上,本来就很狼狈的他,此时却是像个落汤鸡一样,更加的狼狈了。 一人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温柔的说道:“小子,你还是招了吧!你看看,他们那里还是什么军人,简直就是一群恶魔吗!” 刚才那名大汉却是呵呵笑道:“就你小子会做人,谁不知道你打起人来,那才是痛下杀手,是毫不留情面,还好意思说我们!” “就是,谁不知道你这人外号笑面虎,再到你说里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小子,下面就挨着他了,你可自求多福吧!” 笑面虎一脸笑意的说道:“你们就是不懂得这些罪犯的心理,你板着脸打他,他很你,你要是笑着打他,还可是会感激你的!” “呵呵,胡扯!简直一派胡言!” “就是!” 笑面虎指着他们,笑道:“你们不信,咱们要不然打个赌,如何?” “怎么说?” 茂昌听他们在一旁说的这些话,心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呀!都什么人呀,这是! 哦,你板着脸打我,我就很你!你要是笑着打我,我还感谢你们!我有病呀我! 你笑着打我,说明你有虐待人的喜好,越打越兴奋吗!谁还没打过人是怎么的,骗鬼呢! 再说了,你要是使劲打我一顿,我就是在恨你,你要是问我,估计我也不敢说恨你吧! 笑面虎根本就不管茂昌在一旁嘴里发出的呜呜呜的声音,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呀!我用那个牛皮编制的鞭子,那个可是花了我一下午才编好的,正好试试它结实不结实!” 零一人搓着手,问道:“你用了牛皮鞭子,那我就只能用拿铁条了,可是我不喜欢用铁条打人!” “为啥?” “我下手没轻重,上次不久将人两下就打死了,因此还罚我两顿没吃饭呢!” “笨蛋,你不会轻点吗?” “就是,再说就算是打死了,不也就是饿上两顿,那算什么呀!” 茂昌听的眼睛都要蹦出来了,什么?拿铁条打两下,就能将人打死,不会吧! 打死了重要的犯人,就只是象征性的饿上两顿!就这惩罚手段,这人要能长记性才怪呢! 最后一人急了“你们说什么呢!你们都有家伙用,那我用什么呀?” 赤果大汉看看刑具架,转身呵呵笑道:“那还不好说嘛!等我们打完之后,你就用拿火热的络铁,将他身上的伤口,一一烙上一遍,又能止血,你还过瘾了,怎么样?” 茂昌只觉得头重脚轻,竟是一下子又晕了过去,他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办法呀!自己要等到络铁加身的时候,估计疼都能疼死。 他晕过去了,司马在一旁冷笑道:“差不多了,再打一回!” 这几名打手顿时正色道:“是,大人!” 头上一凉,茂昌就知道这是又被教了一瓢水,慢悠悠的醒转过来之后,他的嘴里就一直嘟囔着“我招,我招,我全招……!” 一人问道:“他说什么呢?” “骂人的吧!” “tmd,都这个样子了,还敢骂人,等什么呢!笑面虎,等着人家骂你家祖宗不成!” 笑面虎也不笑了,厉声骂道:“俺自小就是孤儿,谁是俺祖宗,俺都不知道,他竟敢骂俺的祖宗! 起开,起开,打着你们,我可不管啊!” 说着话,扬起手中的鞭子,刷的就抽了过去,茂昌心中真的骂了他的祖宗!老之都招了,你tm怎么还打呀! “刷……”“啪,啪!”连着两下下去,茂昌已经疼的又晕过去了!一瓢水浇过去,这一次没醒,又一瓢水浇下去,茂昌这才一个激灵,悠悠醒转过来。 笑面虎正从他垂着的头下面,仰着脸看着他,见他睁眼之后,这才站直身子,骂道:“你这龟孙,还骂俺祖宗不骂了,看俺不打死你!” 茂昌觉得自己都快被冤死了,自己真的没有骂人,自己都这样了,还骂人,是嫌活的太长了吗! 原本还想着有人会救自己呢!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了,人家司马大人坐在那里,自己犯得又是刺杀人家大帅的重罪,唐军营中这些人回轻易的放过自己吗! 他越想越觉得,刚才那名貌似胡人的唐军说会救自己出去,是不是就是让自己招供,在羁押的时候,在找机会救自己呢! 茂昌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还说得过去,拿自己还等什么,干净招吧!再不招,那人已经去拿铁条了! “呜呜……,呜呜……!”茂昌开始了激烈的反抗,简直就像是被人抓住两个翅膀,马上就要挨宰的鸡一样挣扎着。 那人拿了最后一种刑具“铁条”过来,看到茂昌这个样子,不由回身问道:“你们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废话,他一定是想逃跑!” “跑你妹呀!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逃跑,往哪逃,只怕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你们活活打死了!” “呜呜……,呜呜!”茂昌使劲的摇着头,双腿也使劲的蹬着地。 一人骂道:“笨蛋,他这个样子,能跑得了吗?笑面虎,你去问问他什么意思!” “呵呵,小子,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骂人?” 茂昌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是在不敢在这个笑面虎面前骂人,只能拼命的摇头。 “那你是想回家?” 茂昌心里真的又开始骂人了,你这厮气我吗!我就算是想回家,你们让吗! 见茂昌拼命摇头,笑面虎笑着问道:“那你什么意思吗?难道是想让我在抽你两鞭子,我刚才可是没有沾水呀!” 司马在一旁厉声道:“一群笨蛋,他这是要招供!” 几名打手齐刷刷的看向茂昌,只见茂昌竟是使劲的,拼了命的点头!几人看着他这个样子,竟是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看着这几名打手大笑,茂昌的心理彻底的垮了下来,他实在是不想和这几人照面了,这几人就是魔鬼,就是地狱来的恶魔。 就算是司马已经开口了,一名打手依然说道:“哎,有没有看到老鼠干活时候的样子,真可惜!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呦!” 另外一人却是啐了一口,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可不想看,太恶心了!” 他出去之后,喊进来两名端着托盘的书吏,这是军营中设立的书记官,平时负责抄写文书,传递情报,也帮助不会写字的士兵书写信件。 这两人进来,几名打手出去有抬进来两张桌子,这才将架子上的茂昌放下来,一人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说,还是等我们军医过来!” 茂昌手脚自由了,嘴里的横木也被取了下来,他坐在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浑身颤抖的挺着胸坐着,他的背根本就不敢挨椅背。 这也幸好他基本上都是上半身的伤,倒是可以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司马说道:“让值班的军医过来,先给他上点药,伤口已经沾水,恐怕以后不好长呀!” 一人出去喊军医,另一人却是给他端了一杯水,这就是很普通的凉水,可是茂昌却是一口气喝完,示意能不能再给他一点。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从他被抓也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一整天就没有吃东西的茂昌,此时真的是感到了久违的饥饿。 刚才用刑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像是塞进了一团火炭,不仅干涩而且还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现在喝了一杯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嘴里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出血了,嗓子里竟然都是血液的味道。 看着大口喝水的茂昌,司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茂昌心中依然是有些不爽,也就有点抵触的说道:“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吗?” 第563章 愚钝不堪的刘星 袁彬见刘星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就知道他的倔脾气又起来了,他也不恼怒,只是微笑的看着刘星不说话。 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办出来很多出格的事情,袁彬可不像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茂昌,而得罪自己的这个好兄弟。 刘星看袁彬不说话,只是一脸笑的看着自己,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袁彬能从一个普通士兵,升到如今的地位,那一定不是大风刮来的,着还不能说明他的努力嘛! 袁彬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谭三从汉中监牢中,将他解救出来的时候,还是个一心要报仇的毛头小伙子。 这人在进监牢之前,也不过就是个读书人的身份,可是自从走上从军这条路,就从来没有一天歇息过。 别人训练的时候,他在训练!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他还在训练!从最早的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可以用五石弓连射三十箭,可见他的努力。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人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将自己的武功撵了上来,但同时也没有丢掉读书写字,袁彬可以说是他们这一伙人中,仅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 这样的一个人物,刘星从来没觉得他是个草包,他今天能这么说,那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自己一再的顶撞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见他不说话了,袁彬才笑着说道:“喝口水,我将握得想法说一下,你听听有什么问题没有,行吗?” 什么叫“行吗?”,那是太行了,顿时不好意思的刘星,端起身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神情。 袁彬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将眼神转开,才说道:“咱们到了善阐府之后,一炮打死了这么多的部族头领,我想那些死了人的部族,一定恨死我们了! 咱们虽然抓住了主谋茂昌,真要是杀了他的话,没有起到好作用不说,说不定还要起到一些不好的作用。 比如,这个茂昌现在在善阐府的番民中并不如何出众,可要是因为行刺唐军大帅被咱们砍头示众,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善阐府番民中的英雄!” 刘星张大嘴,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不会吧?” “呵呵,怎么不会?他活着的时候,不一定能起到好作用,但是等他死了,就会有人跳出来,将他的事迹宣讲成为民族为了大义才走上这条路的,那时候,咱们怎么办呢? 除了日复一日的追缴这些制造流言蜚语的人,然后一批一批的将他们送进监狱之外,咱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可是咱们越是如此,就越来越被这里的民众所孤立,咱们在这里也就只能武力镇压,得不偿失呀!” 刘星皱眉的同时,却是低头思考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大帅说的不错,咱们只靠武力,显然是不行的,虽说这些番民打不过咱们,可咱们也不能天天提防他们呀!” 袁彬点头赞道:“说的不错,我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咱们不能和他们形成对立,还是要温和的处理这些事情! 他针对的都是我,我决定原谅他!但却是要用另外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却是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刘星见袁彬说的很正式,就站起身拱手说道:“卑职责无旁贷!” “坐,坐下再说!” 等刘星重新坐下,袁彬才说道:“咱们首先见他的这件刺杀案整清楚,都有什么人,什么时间,有谁策划的,都要搞清楚! 搞清楚之后,就在善阐府府衙进行公开审理此事,但是节奏要掌握好!咱们就是要趁着这件事,彻底的搞清楚善阐府的各大势力分布!” 刘星一时没有整明白,就像拿笔记下来,袁彬止住他的动作,笑道:“我清醒过来的这个消息,你也暂时的承担起唐军在善阐府的治理重任!” 刘星有些搞不明白了,他疑惑地问道:“大帅,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吗?” 袁彬摇摇头,他有些对这个刘星的智商无语了,他对于皇帝派来的这个司马刘星,不能帮助自己做事,真的是有些失望了! 他原先是上报皇帝,想让汉中元洪来帮助自己,可却是被李奇很婉转的拒绝了。 其中的理由也让袁彬说不出什么,就是因为元洪乃是元氏家族的领军人物,元洪由于依附大唐的时间太早了,早到李奇但是还是个娃娃。 现在李奇长大了,也重新做上了大唐的皇位,再整理登记各地官员的身份户籍的时候,李奇就发现了在大唐的官员内,存在着大量的豪门氏族的子弟。 唐朝之所以由强转衰,这里面就有大量的豪门世族的身影,李奇对于这些豪门十足那真的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现在自己准备重用的掌管西南的袁彬,竟是上书要提携元洪,这可是原先从长安逃到汉中的元氏家族的家主。 对于这个唐朝强盛的时候,你们就从唐朝的身上刮油水,可是在唐朝需要你们站出来的时候,你们却是跑了,现在唐朝又要兴盛了,你们却又要回来做官,这简直就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 袁彬对于李奇的婉拒,刚开始有些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元洪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找了个机会之后,就很婉转的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袁彬,袁彬这才恍然大悟。 生活在大唐的人,最早的时候想做官,那真的是要依附与这些豪门世族的,因为没有他们的举荐,你就算是做了官,也决做不了大官。 整个唐朝的朝廷官员体制,就给了这么一种可能,这也可以说是朝廷的潜规则,你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傻小子,初入官场的话,没有人给你说好话,你就算是真的做出一点成绩,也会被这些氏族门阀的官员给按压下来的。 因此一名官员只要不依附与这些门阀,在朝廷中是很难升职的,也就是因为他们都要升官,都要做大官,纷纷依附门阀之后,他们的官是越做越大,可是朝廷的风纪却是越来越差了。 袁彬知道了真正原因之后,也是恍然大悟了,对于让元洪辅助自己去善阐府的事情也就被无限期的搁置了。 现在看到刘星竟是如此愚钝,这让高原病不由又想起了元洪这个聪明的不像话的人,自己曾经只是露出一个表情,元洪都能大致猜出自己的心思。 袁彬对于李奇尽量不往自己这里派遣官员,说实话,心里还是很舒服的,这说明力气这个皇帝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这个信任也让袁彬根本就不敢越雷池一步,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是让皇帝信任的,可是谁知道自己做的那件事,就会得罪了这位年轻的皇帝。 就因为袁彬是读书人,对于朝堂之中的这些事情是知之甚深的,他在读书的时候,他的老师不仅仅是教授他们诗词歌赋,还教授他们怎么考功名,怎么做官,怎么做大官。 甚至他的老师就是氏族中人,他能去这个老师哪里读书,也是花费了大价钱的,后来更是考中了秀才,要不是他的姐姐被崔琮虐杀,自己去复仇不成反而入狱的话,现如今还真不知道会在哪里。 他的老师教授他们科举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想在朝中做官,就得找个根基!什么叫根基,就是能带着你一起升官发财的那个人,就是你的根。 袁彬对于当时老师讲的这个事情,还是很期待的,自己要是去做官,那可真的是光耀门楣的大事,走出去容易,可是回来就难了。 没有坐上大官,坐上足够大的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回家,这也就是那个时候的官员都讲究衣锦还乡的原因,甚至还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现如今,袁彬想起元洪,再想想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刘星,突然他就明白了为什么李奇将这个人拍到自己身边了。 刘星虽然愚钝,但却是从来没给自己添过堵,什么事情也都是遵循自己的意思行事,但又能坚持本心,不被外部的事情所干扰。 恐怕李奇就是看中他的这个秉性,才将他派过来的吧!看来自己征召官员的行动,要加快一些了。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正自己观察自己的刘星,袁彬笑笑说道:“刚才有些走神,还请不要见怪!” “岂敢!” “刘司马,你既然原则上同意我的方案,我就修书一封,加急送往京城,请皇帝定夺之后,咱们在进行下一步,你看如何?” 刘星听袁彬如此说,眼睛竟是一下子就亮了,顿时点头道:“正合我意!” 袁彬看着刘星的这个表情,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我都已经说的如此清楚了,你这人怎么还在犹豫,而且犹豫的原因竟是要想皇帝请示吗! 自己在这里做的这些事情,除了要招募官员是向皇帝请示过的,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向皇帝报备,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自己眼前的这个刘星,今后可是要留意一些了,尤其是有的一些事情,可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人愚钝不堪,别再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而导致皇帝对自己的误解。 第564章 撇清关系 袁彬说要上报皇帝,刘星很是赞成,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做,都对大唐有利,可是那个更加的对大唐有利,自己不知道,当时皇帝一定是知道的。 两人分别上书,虽然最快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收到朝廷的回复,当时别的事情该做还得做。 茂昌的审讯经过了两天,将近五次不同人的问询之后,终于结束了,茂昌支持了两口饭,就倒在土炕上睡了过去。 着两天时间,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除了第一次的用刑,之后就在没有动过他一指头,甚至还会有清香的茶水提供。 可就是这些茶水,让他在这两天时间里,一直就没有合眼,只要有一点先休息的迹象,自己就会被这些可恶的唐军以各种办法叫醒。 除了不停喝水之外,还有两个手腕粗的蜡烛近在咫尺,只要一低头,就会被蜡烛烧的一个激灵。 还有就是只要瞌睡,就会有唐军给他递个湿毛巾,冰冷的毛巾擦过脸之后,果然会清醒不少。 人是不瞌睡了,人却是因为没有睡觉的原因,茂昌头疼的厉害,到了最后就只想睡觉,别说什么口供了,简直就是问什么说什么,不问都要说几句。 到了最后,唐军的文书都笑了,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茂昌,竟然会变成这样,这只是用了一点点的小手段而已! 茂昌被带下去休息,书吏们讲茂昌的口供整理之后重新书写,才将一份干净整齐的茂昌口供送到了司马刘星那里。 对于袁彬是否清醒这件事,暂时还是被封锁了消息的,现在知道袁彬已经清醒的人,就只有刘星,张大夫,还有袁彬身边的百十名清兵护卫知道。 虽然刘星对于袁彬准备实施的政策有些不认可,当时依然选择了暂时支持,这是对袁彬的信任,更是对皇帝的信任。 刘星可是知道皇帝是怎么对袁彬的,李奇这个人年纪不大,单曲是很有自己的思想,尤其是一些奇思怪想,到了最后都实现了。 因此小小年纪就被大唐人称之为神子,而李奇对于大唐的发展规划,现在都在一步步的实现,这让大堂的官员也好,还是百姓,都对大唐的复兴,充满了期待! 刘星对于大唐的政策,大部分还很是认可的,尤其是对于普通民众的一些政策,就更对刘星的胃口。 这里面包括民众的低税率,都说税率是一个朝廷生存的根本,可是往往过高的税率,反而成为了朝廷灭亡的号角,这都说明一个合理的税率很有必要。 尤其是现在的大唐只有十税一的税率,只有一些稀有行业需要去朝廷拍卖经营权之外,其他的行业都是没有门槛的。 由于税率低,也就使得很多的老百姓都会利用农闲的时候,几个人或是几个家庭从大唐银行接待一些资金,依照自己的经验,批发一些商品出去售卖。 有些根基的人,是在城镇中买商铺经营自家生意,而更有钱的人,就会做商铺买卖的同时,也做远程贩运的生意,也就是现在俗称的批发。 因为税率低,这就导致大唐的人几乎都在做生意,而做生意也让他们的生活改善了不少,仅仅是新长安的变化,就让刘星惊诧不已! 而大唐实行的全民免费教育,不仅是学习免费而且每天还要管中午饭,这让家长们很是买账。 这个政策就被很多的大唐官员不理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免费还要管饭,李奇的解释就是,为了民众开智。 什么四开智,就是让民众通过学习而知道道德、礼仪、廉耻!也要让民众通过学习,了解和掌握到新技术新知识,而他们通过这种学习是可以真正用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百姓的愚昧,使得对于未知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很容易受坏人蛊惑,而做出对家庭对民族有损大义的事情,而成为一个社会和国家的祸害。 大唐收税之后,不仅仅是教育免费,而且就连看病都是免费的,这就让刘星也不认可了,要知道看郎中治病可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这个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事情在那个朝代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李奇的说法就是,民众没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怎么能有精力和体力建设自己的家园呢! 而一个朝代的基础却是由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组成的,要是民众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怎么振兴家园,怎么朕心国家呢! 这个说法,打动了无数的人,尤其是平民百姓,而这些刚刚从战乱中渐渐稳定的百姓,甚至是自发的走上街头,成群结队的感谢大唐皇帝的恩赐。 现在袁彬的意思,也是要将这个政策坚决的放到善阐府,这让刘星有些不同意,这个善阐府都出现了刺杀唐军主帅的地步。 怎么还要将他们的税率降低,还要给他们免费教育,免费医治疾病,这怎么能让刘星同意呢! 刘星收到书吏整理的茂昌口供,将这份口供转交给袁彬之后,袁彬将目光放在了整件事中的一个关键人物。 这个人就是流匪一阵风,这个流匪一阵风一直被云溪部落追击,可却是一直没由结果。 这个流匪一阵风虽然一直流传于善阐府和弄栋城之间,当时这两个城池之间崇山峻岭山高林密,可以很容易的隐藏一支军队。 根据茂昌口供,可以很肯定的确定一阵风的流匪足有将近两三千人,这些人仅仅是茂昌知道的,就有四五处的营地,而他们真正的巢穴,就连茂昌也不知道。 茂昌和一阵风说是一伙也行,但更准确的应该说是茂昌全额扶持的也行,当时两者之间的关系,绝不是茂昌说的这么简单。 两三千人的规模,在这个善阐府来说,绝对是一支强大的武力,可是一阵风的匪帮对于百姓却是秋毫无犯,就使得这支匪帮有了一定的民众基础。 看到这里,袁彬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云溪部落的云雷,带着族人追击几个月都没有结果的原因! 看来抓住茂昌,竟是成了抓捕一阵风的一个契机,这是袁彬和刘星没有想到的。 可是现如今,在善阐府抓住茂昌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吧!一阵风也肯定是知道这件事了,想来此时也已经逃跑了吧! 这件事情想让是现在最重要的,刘星命令再一次的全程追查一阵风,可是这个一阵风虽然都知道这个人,但却是谁都没有见过他。 不能说没有人见过他,茂昌就见过他,可总不能带着茂昌去抓一阵风吧! 军中的画师虽然在茂昌的指导下,将一阵风的摸样画了出来,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且纸上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大众脸。 大众脸就是你一看就认识,但越看越不认识的那种摸样,袁彬拿着这幅画像去找袁彬,而袁彬看了半响之后,才说道:“这个一阵风不简单呀!这人不是善于化妆,就是善于伪装,看来抓捕他的希望变小了!” 袁彬说的这句话,顿时就让刘星明白过来,是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一阵风的代号是包括茂昌在内,所有人唯一知道的称呼。 一阵风可以说是一支队伍的称号更为合适,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有真实的名字,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实名字,就可以很轻松的推算出他的种族,甚至可以打听到他的真实身份。 城内的唐军再次对城内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当时昨天对部族的清点到了现在还没有结束,对于其他城区的搜索不得不往后推迟了。 这些事情报给司马刘星之后,随即袁彬就知道了这件事,刘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袁彬同样没想到,仅仅是做了部分善阐府的部族人口登记,就见唐军的后备军队给用完了。 袁彬这次带到善阐府的士兵,足足十五万,可是几个地区一分,竟会出现兵力空虚的情况,这让袁彬二人吓了一跳。 这件事太严重了,善阐府的人口可是由将近一二十万人口,而其中部族的人口就占到七成以上。 要是让现在城中的部族头领知道了这件事,很难说这些部族会不会乱起来,袁彬想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立刻通知下去,将善阐府以及周边二十里列为军事禁区,军事行动等级列为二级!” 刘星担心的说道:“二级吗?会不会引起民众恐慌呀?” “对外就说是要围捕一阵风匪帮,想来一定会有人向他报信的,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我在一一吩咐了吧?” 刘星略微沉思,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即便是不抓捕一阵风,想来这个消息也能吓他一跳吧! 说不定这个消息,真的散布在善阐府的时候,说不定一阵风在城中的探子一定会将这个消息传送出去的。 要说城中没有一阵风的探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袁彬的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一石三鸟之计,意思犹豫唐军要进行剿匪,那些蠢蠢欲动的部族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参与进来的。 一旦被唐军认定为流匪,对整个部族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只要有些头脑的部族首领,就绝对会和一阵风撇清关系的。 第565章 一石三鸟 而城中最近的一些变化,尤其是茂昌被抓之后,竟会将他和一阵风的关系全盘托出,这估计是一阵风没有想到的吧! 茂昌和一阵风的关系,在善阐府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但是这些人绝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唐军,这是他们部族的事情,而这个一阵风可不仅仅只是和茂昌在合作。 如今茂昌将他们合作的关系全盘托出之后,这个消息对于袁彬看来,绝对不会隐瞒多久的,而城中的相关有些能量的人,还是应该很容易的获得这一消息吧! 袁彬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被毒杀的消息,已经尽人皆知的时候,就让这个消息传播在这些人中间慢慢传播开来吧! 由于汉人的长相和这里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也就导致唐军现有的探子很难打进这些部族内部,犹豫情报的缺失,也导致袁彬在这里的行动有些束手束脚。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利用这一次的事件,让所有人都知道唐军大帅在被茂昌当街毒杀之后,虽然还没有死亡,但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只要是唐军主帅不能做事,对于善阐府现阶段的部族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呢! 再就是,这件事可以很轻松的找到城中倾向于一阵风的一些部族,自己要去找的话,还真的很不容易找到证据,如果有人此时有人主动跳出来去联系一阵风,唐军是不是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关于这些设想,刘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只不过对于为什么这样布置,他是不打算全部搞明白的。 除了现阶段要主持唐军的动作之外,他真正的工作还是掌管唐军的物资收取、发放,再有就是要安抚军中将领、士兵,因此他的工作强度还是很大的。 袁彬的双腿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竟然还不能只有行动,这就让袁彬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现在自己行动不便,要想让善阐府所有人行动起来,还需要再做一件事,那就是征召善阐府官员的行动也可以开始了。 原先的打算是考核来征召的人,怎么治理地方,怎么服务人民!只是现在看来,考核的内容是需要改一改了。 原先是要根据来应召人员的知识水平,在分门别类考核的,只是因为来的人员一直不是太多,也就一直拖延下来了。 现在,袁彬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能做具体事情的官员很重要,当时一个真正为大唐做过事的官员更为重要。 这里说的为大唐做事,就是要根本大唐的意志做事,这是一个大唐官员最基础,也是必须做到的事情。 要在平时考研一个官员是否心系大唐,不经过几年十几年的考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一个人做一套做一套。 但却是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很快的就证明一个人是否对大唐忠诚,那就是有没有真正为大唐做过事情! 尤其是为了大唐整个国家的利益,有没有坚持正义,坚持一切真理的这些人,就像是力气身边的谭三这些人,他们用行动和时间,证明了自己是大唐的忠臣。 这也是李奇为什么对谭三这些人,向来是选择八分支持了的原因!选择支持并不是绝对的支持,因为还有一个国家意志,还有国家利益存在。 袁彬想了将近一夜的时间,才看向墙上的一份日历,距离袁彬公布的应召官员的考试还有七天时间。 袁彬在下午的时候已经给李奇写了一封信了,可是现在他又写了一封信,并且用三根鸡毛发了出去。 茂昌被连续审讯之后,连饭都没吃,一直睡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踩在第二天的下午醒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疼的,简直就连睁开眼皮都是一种奢望。 他闭着眼睛,想着自己被抓住之后经历的这些事情,他想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只记得怎么受刑的!至于自己说了什么,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起来。 可随即他就被旁边饭菜的香味所吸引,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吃过什么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粟米饭,还有一盆炖羊肉。 看的嘴里都流口水了,可是他却是没有去吃,不是他不想吃,而是他浑身疼的根本就无法起身,只要稍微一动,就是浑身难受。 他是侧躺着的,前胸后背都是伤,而且显然经过了仔细的处理,不懂就感觉不到疼,而且还有一丝冰凉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感觉。 他们部族里面,要说起伤药,在善阐府都很有名,尤其是治疗烧伤的药,更是周边百里竞相争抢的紧缺物资之一。 他不明白唐军给他用了什么伤药,不仅不疼,还有些舒服的感觉,这让他真的很是受用,只是不能动就太惨了!看到吃的却是吃不到嘴里,这也让他有些抓狂。 门口的唐军倒是一直在走来走去,可是茂昌却是张开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这也让他很是郁闷。 幸好这时,门口的唐军终于发现了挣扎着先坐起来的茂昌,这是一处窝棚式的建筑,也就是在地上挖个坑,上面再搭上遮蔽风雨的材料。 茂昌就是被关押在这么一处地窝子里,只是这个地窝子是在地面上堆土建成的,看守在上面巡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犯人的行动。 看到茂昌正在困难的想坐起来,门口的唐军立刻就派了两个人过来,他们这两个人也很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茂昌,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可把茂昌笑得脸都红了,他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只是看着这两个唐军忍不住还想笑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满是苦涩。 自己前天还是一族之长,现如今可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自己知道自己哪个仇人这么倒霉,自己也得笑的都睡不着。 被唐军扶起来坐好,一名唐军是在忍不住了,不禁笑道:“你是先吃饭呢?还是让军医给你看看呢?” 茂昌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可否来点盐巴,好让我先漱漱口?” “想什么呢!你以为在你的家里呢!你怎么不要个娘们呀!” 茂昌脸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羞红了,自己也想,可你们也得给呀! 唐军问道:“你还是先吃点吧!说不定一会还得过堂呢!” 他这一句话,可把茂昌说的浑身打颤,他被这一句话说的是一点私欲都没有了。 “别听他瞎说,你赶紧吃饭,我们司马一会儿要见见你,估计是不像过堂,因为司马大人要在书房见你。” 茂昌很想拱拱手,说句感谢的话,可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刚才那名唐军却是说道:“说实在书房,可也喊了那几个老兄呢!” “不会!那几个就是个摆设,司马大人向来喜欢安静,他怎么会让人在自己书房刑讯逼供呢!” 他这么一说,茂昌就又将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刚刚把饭碗端起来,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壮汉,进门就问道:“呦呵,这人醒了呀!吃饭没有,司马大人急着见他呢!” 门内的唐军笑道:“怎么是你小子,你怎么会来的?” 那人却是叹气道:“我刚才巡逻到司马大人那里,被他的亲兵拍了这个活。既然醒了,那就赶紧吃,赶紧过去,可别让司马大人久等!” “行,知道了!” 那人走了,可是茂昌却是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可不就是那天给自己报信的人嘛!这人今天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吗! 想到此处,茂昌顿时就有了吃饭的劲头,他支持着做好,自己端起碗大口的吃了起来,粟米饭是善阐府最低等的食物,也是老百姓最基本的食物之一。 可是这样的米饭,吃的茂昌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疼,幸好还有美味的炖羊肉,这种炖羊肉和他平时吃的不一样,他只觉得一口汤喝到嘴里,就觉得一股清香气,这是以前绝没有的体验。 有了这么好吃的炖羊肉,茂昌一时之间竟也不觉得粟米饭有什么难吃的了。 茂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可是这一次被抓住的时候,他在被押往军营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不让吃饭就是一种可能。 人对于饥饿的忍耐程度很有限,尤其是在身体和精神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就对食物更加的渴望和珍惜。 茂昌吃到一般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可是他相信只有自己吃得多,身上的伤才能好得快一点,结果就是他将桌子上的所有吃食,一鼓作气消灭的干干净净。 他吃饭时候的狠劲,把屋子里面两个唐军看的目瞪口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犯人,也太能吃了吧! 见到他吃饱了,两名唐军竟是给他拿来了他要的盐巴,还有一个一端带毛的小木棍,最后还是唐军给他说了,他才知道这是专门刷牙用的,这个东西在唐军之中竟然是标配,这就让茂昌很是诧异了。 第566章 太丢人了 整个善阐府能早期用盐巴漱口的百姓,简直就是十不足一,能天天漱口的就更少了,百姓们买个盐巴艰难得很,在唐军进入善阐府之后,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 茂昌此时想到部族为了获得盐巴,曾经付出的努力还有为了运输盐巴而死去的勇士们,想到这里,不仅就对唐军又怨恨上了。 只不过,茂昌此时的的怨恨什么用都没有,除了胸口被一口气堵得难受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司马大人喊自己过去,到底是什么事呢!自己那一天到底都说了什么,有没有将一阵风的事情说过呢! 他此时脑袋早就是一团懵,身上的伤痛已经被唐军的伤药所遏制了,可是内心的伤痛又哪里能找得到良药呢! 茂昌就不敢想自己曾经受过的刑讯,他内心称之为虐待,这哪里是审讯,这简直就是虐待自己吗!一点人性都没有。 他只是想到别人怎么对待他,他却是不想自己曾经做了什么,你不暗杀袁彬,唐军会这么对待你吗? 吃过饭,两名唐军就催着他赶紧前去见司马刘星,可是茂昌一听去见刘星,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甚至有了上厕所的感觉。 这是典型的恐惧心理在作祟,可是茂昌自己不明白,哪两个唐军也不明白,只能催他赶紧去,可不能让司马大人久等。 可是茂昌坐在马桶上,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出来!两名唐军皱着眉头、离得远远的看着他憋的面红耳赤,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坐在马桶上,咯的屁股生疼,可就是拉不出来,两个唐军不愿意了,厉声骂道:“混蛋,你是不是要让我们哥俩难堪,是不是要让我们哥俩挨骂?” “两位军爷,实在是拉不出来呀!” 看着茂昌愁眉苦脸的样子,两名唐军也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起来,赶紧走,别找不痛快啊!” 茂昌一听这话,也就不得不站起身,用一根草绳将裤子系上,就被唐军在手上带上镣铐,就被两个唐军搀扶着去了司马刘星的营帐。 越是往军营内部走,巡逻的唐军就越多,不仅又巡逻的,还有固定的一些明哨、暗哨,当时这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这也让茂昌觉得唐军有如此强大,还是有些道理的。 尤其是走在军中道路的时候,他就见到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匆匆忙忙进出的郎中,都显示这军营中的主帅袁彬还没有转危为安。 凶手用的毒药,那是一阵风特意配置的,看到这里的郎中,最少也得有好几十个,有唐军打扮的,也有善阐府的郎中,仅仅是茂昌认识的,就有好几个。 这几名郎中都是治疗外伤,尤其是治疗虫蛇鼠咬各有自己的办法,茂昌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就将头低了下来,他是在不想是不想这些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而他被两个唐军说是搀扶着,不如说是被拖着向前走了过去,这几个郎中虽然忙的不可开交,但还是看到了茂昌狼狈的样子。 一名郎中看到茂昌,随即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地上,甚至嘴里还小声骂了一句什么,他的这个举动,却是被茂昌看得一清二楚。 他明白这人为什么骂他,虽然自己曾经找过人家的麻烦呢!他心里很不好受,自己曾经在善阐府也算是个人物,从来就是自己欺负别人,什么时候刚有人朝自己吐口水。 司马刘星的营帐不是很大,这是由三个营帐组成的一个院落,一处是刘星办公的地方,一处是他的书房,这个习惯还是跟着袁彬之后养成的习惯,另一处营帐则是刘星的住处。 刘星此时正在书房看书,听护卫说茂昌来了,就让他进来说话,茂昌被架进去之后,刘星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软凳坐下。 可茂昌刚刚坐下,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的酸疼,刚刚抬了一下屁股,一股腥臭就喷涌而出,这一下可把刘星膈应坏了,他捂着鼻子就从帐篷里冲了出去,只剩下茂昌自己在帐篷独自凌乱。 茂昌此时彻底傻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这里可是唐军司马的书房,自己却是做了这个事情,自己接下去可怎么承受唐军的怒火呢! 这件事简直就是大不敬,禁止就是不可饶恕,可是刚刚站起来,一股股的腥臭接二连三的喷了出来,还带着一声声的响声,这让茂昌彻底的傻了。 正在他尴尬愣神的时候,门口冲进来几名唐军,还没等茂昌癔怔过来,就被几名唐军一拳打倒之后,被拽着双腿扔到了外面院子里。 茂昌根本就没有癔怔过来,甚至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也是因为他现在浑身都是疼的,就像是虱子多了不咬一样,疼的地方多了也就根本不疼了。 被扔到地上之后,所有人都捂着鼻子离得他远远的,茂昌躺在地上真的是欲哭无泪,自己被唐军抓回来,那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这一次要是被唐军再打个半死,茂昌自己都觉得不冤。 要是有人敢在自己的书房干这事,自己杀了他都有可能,更不要说结结实实的打他一顿了。 刘星也是郁闷的不得了,自己就是喊他过来问话,不至于这么恶心自己吧!这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他这是怎么回事?” 刘星有些恼怒的大声询问那两个押茂昌过来的唐军,这两人早就傻了,现在看到司马大人震怒,不由也是双腿有些发软。 这两人赶紧上前跪倒说道:“刚才他醒了之后,吃了一大盆的粟米饭,还吃了一盆的炖羊肉,之后就,就坐在马桶上怎么都拉不出来。 我们二人将司马大人让人去催促,就赶紧将他带过来了,谁知道这厮竟会如此呢!还请大人恕罪。” 刘星也是急了,才如此厉声喝斥他们,现在将他们跪下求饶,顿时也就没了脾气“起来,起来,则是干什么呢!咱们军中没有这样的规矩,怎么问你们,你们就怎么回答,行吗! 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们了呢!” 他这话说的不错,就算是他们平时真的见到皇帝,也是没有磕头这样的规矩的,李奇说这是陈规陋习,应该坚决摒弃才是。 现在自己要是让士兵跪下回话,要是让李奇派出来的巡视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上报朝廷,而皇帝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跪下的这两个唐军,此时听到刘星这么说,也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反而是让刘星反感了,也就尴尬的站起身,略微躬身站在一旁。 刘星也没办法了,只能冷声说道:“我不管啊!你们惹出来的麻烦,你们俩去清理干净,我这么说,你们认可吗?” 两人能布认可吗!这已经是对他们网开一面了,他们干净答应下来,刘星捏着鼻子,看看地上的茂昌,自己想做的事,这哪还做的下去呀! 无奈之下,只能是扭头就走了出去,剩下两个唐军在这里郁闷,看看地上腥臭的茂昌,不由就恨上了这厮。 其实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怨茂昌,他本来就因为几天没吃饭,刚才又吃了这么多,后来又坐马桶上拉不出来,不过就是因为太紧张把那个吓回去了吗! 后来又是被两个唐军架了过来,一路上颠簸之下,估计茂昌自己都不知道临界点,更何况那两个唐军士兵呢! 现在看着浑身沾满了分辨的茂昌,他们俩也是没什么办法,自己两个人那里有什么本事,将这里弄干净呢! 两人去找了一架大车过来,就想喊旁边的几个刘星的护卫帮帮忙,可是这几人却是撇撇嘴,看都不看他们两人,只是往后又走远了一些。 两名唐军没办法,只能是闭住气,捏着鼻子将茂昌扶了起来,虽然茂昌不能动呢!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将茂昌弄了回去,这一路上,那真的是谁见了谁躲,太臭了! 两人费了半天劲将茂昌弄回去了,进了看管大院之后,就一下子放下了大车,毛长就一下子从车上滚了下来。 两名唐军看看自己身上的脏臭,只能对旁边别的看守说了一声“看好他,我们去洗洗!” 他们回来,见到拉了浑身腥臭的茂昌回来,就很是纳闷的想问问,可是这俩人却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的看不到了。 茂昌也知道自己今天惹祸了,不仅是得罪了唐军司马大人,更是惹怒了看管自己的唐军,这让自己今后在这还怎么混呀! 一名唐军实在是好奇,忍着恶臭问茂昌:“嗨,你这厮怎么弄得,咱们唐军大营也没这个刑法呀!你这是玩什么呢?” 茂昌简直就是欲哭无泪,这让自己可怎么回答呀!太丢人了,太没脸了! 看管大营的一个管事出来,看到的就是茂昌浑身恶臭躺在地上,而旁边一群人都离得远远的看着,不由张嘴骂道:“看热闹呢!不知道他身上有伤,能躺在地上吗?” 旁边唐军看到主管发话了,也没了办法,回头也没看到那两个去洗漱的唐军回来,也就犹犹豫豫的不想上前。 第567章 建功立业 可是看着主管阴沉着要滴出水的那张脸,只能无奈地上前将茂昌抬进一个地窝子里面,毕竟院子里有这么一个腥臭的犯人在,也实在是有些丢唐军的脸面。 先是让茂昌试试,能不能自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可是茂昌费了半天,也就只是脱了一只袖子出来。 剩下的衣服,茂昌是在是没能力脱下来,这几个唐军看着双手的腥臭,谁都不想上前动手。 一名唐军眼珠一转,跑到门口偷偷看了一眼,这才笑呵呵的回来小声说道:“咱们的头走了啊!” 一名唐军看着他,皱眉说道:“你想什么,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人呵呵笑道:“那两个混蛋洗漱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得洗完了吧!” “明白了,谁做的孽就得谁来还!” 茂昌光着半边身子躺在地上,听着他们在哪里商量着自己的事情,心里却是一阵的伤感,自己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现在却是落了这么个下场,不仅越想越是伤心,不由眼眶一湿,竟是哭了起来。 一名唐军看到他还哭,气的走过去,使劲得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个倒霉的玩意儿,要不是你,我们哥几个能挨骂,能这么倒霉吗!” 茂昌越想越是委屈,竟是越发的哭的大声了,正在这时,那两个去洗漱得唐军走了进来,看到茂昌正在哭,就好奇得问道:“哥几个,这位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我们还能把他怎么地,还不是他自己觉得对不起咱们呗!” 这俩唐军上前,将茂昌扒了个干净,又让别的犯人抬进来两大盆热水,这才拿着马刷子给茂昌刷洗起来。 说是刷洗,就跟给马洗刷是一样一样的,只是没有那么用力就是了,可是茂昌前胸后背都是伤口,而且还上着伤药,就让这一番洗刷,艰难的很! 他们觉得难,可是茂昌得感受就没法说了,他的身上简直就是一动就疼,何况还有伤口,这一番洗刷之后,伤口可就重新挣开了。 两唐军看到这里,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去请军医过来,可是军医一进来,就被熏了出去,着地窝子本来空气就不流通,现在有了臭味之后,根本就散不出去。 军医隔着老远看了半天,才皱眉说道:“他这样可不行,一旦伤口沾染了脏东西,说不定会感染得,只要是感染,这小子那就完了!” “那怎么办呀!你可得帮帮我们哥俩呀!” 军医很是为难的说道:“这人得伤口要是弄干净,仅仅是酒精就得一壶,说不定还不够,而且还不一定能弄干净呀!” 两唐军傻了,他们没想到回事这么个结果,不由就傻在了当场。 军医看看他俩,叹口气说道:“知道你们俩委屈,现在你们也就只能在委屈一点,那就是仔仔细细得给他好好得洗洗,洗好之后,再去找司马大人批上一壶酒精,好好得给他擦洗伤口,需要我再去找我。” 说完之后,军医竟是摇摇头走了,俩唐军都觉得难办了,要知道即便是在唐军之中,像酒精这样的战略物资也是很紧张的,也不是谁都能不限制的使用的。 这些唐军知道这些酒精是从美酒之中提取出来的,要知道大唐的美酒可都是天价,这酒精却是从美酒之中,千分之一提取的,可见这酒精的价值。 唐军中的酒精,一壶可是又足足十斤,这简直就是要用酒精给茂昌洗澡吗!这也太奢侈了吧! 而使用酒精并不能用普通的东西进行擦洗,那要用专用的一种药棉,而这药棉却是从极远的西域运来的,这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物资,平时就是他们唐军士兵也并不常见到。 唐军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能够领取一定额度的医疗用品,这其中就有二两酒精,一种白色的粉末,军中称这种白色粉末为白药,还有就是医用棉球还有专用的医用绷带。 这些东西只提供给军队使用,民间也有一定量的赔给,但都是官家建立的医院才会有这些稀有物资。 因为这些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在有伤病的时候才会用到,可是对于别有用心的人,这些东西可是他们致富的工具。 这些东西一旦流入敌人的军队中,对于大唐军队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而且是用自己的武器来打击唐军,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对于粮食还有食盐,铜铁等稀有金属,更别说金银了!大唐实行的都是官买、官卖制度,这很大程度杜绝了有些奸商将这些物质卖给敌人的举动。 可是敌人对于大唐的一些物资,一些技术,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这也是李奇特别关注的一件事情。 两名唐军很是郁闷,担忧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只能是将茂昌给收拾干净之后,让他呆在生着火的地窝子里,直接让人却是去求见刘星。 此时刘星正在袁彬这里,袁彬的营帐那里只是安排了一个酷似自己的傀儡在哪里应付所有的郎中,他自己却是躲到了军中最后面的一处库房中。 此时的他,正在仔细的看着官驿送来的各位应召官员的名单,这里面的人名,很多都是汉人,只有多杰顿珠这一个吐蕃人。 这个多杰顿珠救了自己的性命,这对袁彬这个曾经的书生来说,受人恩惠就要有所汇报,既然有了因果缘分,袁彬并不介意施舍一些好处给他。 当然,这一切还得看这个多杰顿珠有没有能力接下自己的这个恩惠,更是要考验考验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咱们常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现在自己想用这个多杰顿珠镇守此地,那么这个人是否可用,就真的好好的斟酌一番了。 名单上,一共有五十多名,从十几岁的到七十多岁的都有,袁彬可不认为十几岁的娃娃,只是读了几本书,就能治理一个地方的。 要知道,书始终就是书,书上写的都是理想,现实总是残酷的,没有经历过艰难困苦,怎么知道生活的美好呢! 还有就是几十岁的老人家了,就应该在家安享晚年,出来做官,亏他们想得出来,且不说身体怎么样,就是精力也达不到朝廷的要求呀! 一个花甲老人,能和年轻人一样废寝忘食的工作吗!要说这些人没有一些什么私心,打死袁彬都不相信。 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明察暗访,袁彬早就将他们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十几岁的这些娃娃,大部分都是原来大唐遗留在这里官员的子弟。 这些娃娃自小因为出自官宦之家,对于如何做官自是有家学渊源,只是这样的人一旦进入官场,现如今大唐官员岂不就叫他们给玷污了吗! 而那些老人家,就更是没办法用了,这些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们不堪大用,善阐府到了最后时刻,就是这些人将手中的权力拱手让给了当地的这些部族。 这样为了自己能够苟活的人,现如今又蹦出来讨官,袁彬怎么会将权力在重新教导他们手上呢!难道要让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人,再一次伤害大唐吗! 剩下的这一部分,也就剩下三十几人,这其中最有竞争力,同时被袁彬看好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多杰顿珠,他是吐蕃人,和这里的部族可以说的上是有仇。 这样的人很难被当地人接受,这也间接的说明,多杰顿珠很难和当地人同流合污。 还有一人,也是一个年轻人,这人就是王建之子王宗智,这个人虽说是王建的儿子,当时自小就不被王建所喜,于是一怒之下投了云溪部落。 云溪部落在他的帮助下,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后来唐军打过大江之后,他也就投了唐军,本来他留在云溪部落的领地上发展经济,积极建设家园,希望能将战争对云溪、剑与等部落因战争受到的蠢事降到最小。 可是随着云溪部落跟随唐军出征善阐府以后,王宗智就再也不想呆在云溪这片山林了,他给袁彬写了不下十几封信,终于获得了袁彬的同意。 王宗智只是对于建设云溪这一大片山地,还是很有兴趣地,大唐给了他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可是在他受到王宗仁的一封信后,整个心思就到了善阐府这里。 王宗仁在信中告诉他,他将这一片山地,即便是建设的美轮美奂,就算是修的像仙境又如何,这里是番人的领地,这里迟早还是要归番人自己领导的。 到时候,你在这里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已!即便是在这里能彻底坐稳,经过几十年的辛劳,除了一个刺史的位置,还有一身伤病之外,你还能剩下什么呢! 信中说袁彬讨伐善阐府,这可是一个机会,只要王宗智能参与其中,今后说不定能封侯也说不定。 再说大唐现在打下来的疆域越来越大,据王宗仁了解,现如今没有归顺大唐的地方越来越少了,这也说明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希望他能抓住这次机会,在西南边境能有一番作为。 王宗智想来想去,就觉得王宗仁说的有道理,自己文武全才,只是窝在山里修路建屋,实在是有些憋屈,要是能在西南为大唐攻城略地,说不定还真的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568章 上茶 袁彬正在想着怎么考核他们的时候,刘星却是到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就把袁彬笑得前俯后仰的。 刘星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看着袁彬不说话,袁彬笑了一会,才勉强止住笑,说道:“这算什么,让他们打扫干净就是了,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你说的轻巧,那不是在你的营帐里,还不知道那味道,什么时间才能散去呢!” “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不就行了吗!” 刘星一愣,随即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你清闲,我哪里到处都是事情,真的是一会都走不开呀!” 袁彬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他那里有一些只有皇帝才能知道的文书什么的,和自己走得太近,容易惹人诟病罢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现在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本来是要问一下这个茂昌,能不能带着咱们去抓捕一阵风,可是现如今他身上伤口被粪便沾染,想来要不救治的话,这人可活不了多久了!” 袁彬太知道这种情况下有多么危险了,于是也就正色说道:“怎么的,这人也不能在没有经过公审之前死掉,要不然咱们可就没办法和善阐府的部族们交代了!” 刘星听袁彬这么说,也就点头道:“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刘星转身,袁彬随口说道:“你让人把官驿的刘管事喊来,我有话要问他!” 刘星“哦!”了一声,可随即就回头说道:“你是不是想问问多杰顿珠的情况?” 袁彬点头“对呀!” “此人救了你之后,我唯恐有人对他不利,就将他留在了咱们营中,你可要和他聊聊?” 袁彬想了想,才说道:“还是将刘管事喊来,再说吧!” 刘星走后,袁彬想到王宗智虽然应召官员,但却是蜀王王健的儿子,自己真的能不能用他呢!这件事还真的好好考虑一下v爱心。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看,这个王宗智还算是让自己满意,只是他的这个身份有些尴尬!就怕以后上报到李奇那里,再给打回来,就更加尴尬了! 只是自己的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就算是和他最亲近的谭三估计也不知道吧! 自己这位大哥,向来是只做事不说闲话的,这也是他能走到今天的诀窍,只是这人太墨守成规了,这反而限制了今后的发展。 刘星回到自己营帐,就将那两个唐军正焦急的等他回来,见了这两个人,刘星心里的火气不由腾的就重新起来了。 “干什么,不去做事,难道等着我骂你们吗?” 看着一脸寒霜的刘星,这两个唐军只能是唯唯诺诺的将茂昌需要酒精擦身的事情说了一遍,刘星瞪了他们一样,也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写了个纸条,让他们去仓库领取即可。 他们走后,又让人去将刘管事喊过来,这才透过窗户,看着自己还在清洗的书房发呆。 他实在是对这个书房郁闷的很,要说这个书房里面地面上铺设的那张牛毛毯肯定是洗不干净了,自己要是扔掉,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呢! 这里说的就是刘星自己身份的问题,自己在这军营中的每一件都是大唐的资产,自己并没有处置的权力。 自己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处理了地毯的话,就怕别人会说三道四,今后要是皇帝问起来,自己可怎么回答呢! 刘管事得到军营的召唤,说是司马大人找他,刘管事赶紧收拾一下,又交待了官驿的各位主事,自己才跟着两名传令兵去了军营。 刘星见了刘管事来了,也没有说话,只是让他跟在后面向着后面走去。 这一切处处透着诡异,刘管事心里就一直在猜含自己来做什么,自己就是个很边缘的人物,要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想办法去巴结那个多杰顿珠。 可是自从听说多杰顿珠救了大帅袁彬之后,自己就再没有见过这个多杰了,这让刘管事很是郁闷。 要知道双方一起做生意这件事,一直再商量,虽说已经说好了,可还没有走出真正的第一步呢! 自从唐军进入善阐府,自己也就仅仅最早的时候,见过袁彬和这个司马大人,现在找自己来做什么呢!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呀! 而且司马大人领着自己去往后面的库房方向,这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也不敢问,只能是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刘星的后面,到了后面这里,只见巡逻也好,还是站岗的也好,都要比前面的警卫人员多出不少。 刘管事心里就在想,这是因为官驿的事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让自己的官驿和生意分开,彻彻底底的做个官驿的管事。 刘管事灾后面胡思乱想,不怪他胡思乱想,实在是刘星一路上都是阴沉着脸,这让刘管事不得不往坏处想。 到了一处干净的院落,他被挡在了外面,而刘星却是径直走了进去,刘管事站在外面,不但受到了几名护卫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还没特异的看管起来。 袁彬的双腿还是行动有些不便,见到刘星进来,只是将手中的书放下,自己也不起来,只是抬起头问道:“有事?” “那刘管事来了,就在外面,我只是想说那个多杰顿珠是吐蕃人,大帅要是想用他,最好还是要多想想才是!” 袁彬心里有些惊讶,当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哦,你来说说!” “大帅,咱们大唐饱受吐蕃危害几百年,尤其是现在和吐蕃还在作战,大帅要是让多杰顿珠这个吐蕃王子在此做官,这怎么对大唐臣民交代!” 袁彬心里冷哼,自己还没有做决定呢!这刘星就已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见这刘星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是关心。 征召官员,这是经过皇帝同意的,而且关于怎么用人用什么人,皇帝李奇是有着明确的指示的,只要不是大唐的敌人,就都是征召的对象。 袁彬也是因为这样,才在征召布告中,没有特别指出应召人员的身份要求,现在刘星竟然这么说,是不是说明皇帝对他也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想了想之后,袁彬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的皇帝是个什么性格,他还是很了解的,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很少有改变的时候,更不会如此的阴奉阳违! 袁彬并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容我想想!” 刘星告辞而去,袁彬坐在那里想了好半天,自己是主帅,也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西南统帅,自己要做个决定的权力,完全是皇帝赋予自己的。 想到这里,才定定神让人将刘管事喊进来。刘管事在门口正忐忑不易的等着,司马大人刚刚从自己面前一脸铁青的走了过去,自己虽是满是疑惑,但却是根本就不敢问什么。 现在听到护卫过来说是大帅让他进去,他就有些不明白了,大帅袁彬不是说是被毒杀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吗! 刚才还看到大帅营帐之中人来人往的,难道是大帅有什么打算吗!想到这里,刘管事竟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一个机会悄然而至。 进去之后,就见到那个一脸英武的大帅就坐在一个横榻之上,只是袁彬的脸色看来并不是很愉快,这让刘管事不由又小心了几分。 他先是惊呼出声道:“大帅,你没事呀!真的吓死我们了!” 他这里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就是一片公心,却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情,让袁彬竟是微微的笑了笑。 “坐吧!” 刘管事却是躬身,说道:“下官不敢!” “呵呵,坐下吧!再次不必客气,我只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 刘管事很谨慎的坐在凳子的边上,这是一种态度,明确表示自己在大帅面前很是谨慎小心,同时对大帅袁彬也很是尊敬。 看到刘管事如此小心,这倒让袁彬有些意外了,这刘管事在他看来,这人很是又做生意的头脑,而且还是大唐遗留在善阐府,唯一一个坚守岗位的官员。 自己曾经认为由于大唐官员体系在善阐府的全面崩溃,这个人一下子没了收入来源,要是一般人一定会自谋生路的,毕竟人总是要活着的。 可是这个人竟是谨守官驿,不但没有让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官驿没有就此没落,而且还干的风生水起,竟是成了善阐府中少有的高档场所,这让袁彬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你能坚守在这里,竟然还能将大唐的财产保护的这么好,我要替大唐谢谢你!” 听闻此话,刘管事老脸竟是有些颤抖起来,一下子站起来,躬身施了一礼,颤抖这声音,说道:“大帅言重了,这些都是下官的本分,不值得表扬的!” “哎……!坐下,来人,上茶!” 看着一脸有些激动的刘管事,袁彬让人上茶,他要是不说上茶,门口的护卫也会上茶,或者干脆就是已被白水。 袁彬要是主动说上茶,那就是上好茶了,袁彬作为一方主帅,手里还真的有些很稀少的好茶。 第569章 犹豫的刘管事 刘管事并不知道上茶、上好茶的规矩,只是远远的,他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这是茶香,这是一杯三才扣碗,只论这泡茶的茶具,就极具美感。 他看到这茶具,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在袁彬面前,他又无法细看,心里不由就有些焦急。 袁彬问道:“那个吐蕃人,在你那里也住了不少时间,你觉得此人心性如何?” 刘管事对于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对于多杰顿珠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和他平时做的一些工作,还是又很大关系的。 刘管事略微沉思片刻,抬起头说道:“大帅,这人以前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这一段时间可他的接触,就觉得此人还算个可造之才!” 袁彬没想到,这刘管事竟给了多杰顿珠这么个评价,不由看了他一样,说道:“哦……!说来听听。” 刘管事也是斜阳看了一眼袁彬,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要知道一般的汉人都是很仇视吐蕃人的。 刘管事想了想,却是心里暗自一笑,说道:“这人认了孟先生做老师!” “你说的,是哪个疯子吗?” “正是!” 袁彬讪讪的说道:“孟先生竟然会选了他,这是为什么呢!这多杰又是怎么知道的孟先生的?” “孟先生是我介绍给多杰顿珠的,我觉得他这么一个吐蕃人,想在汉人的环境中有所作为,就必须知道汉人的规矩,那么他就需要一位老师!” 袁彬心里有些郁闷,自己曾经也是去寻访过这位孟先生,只是自己见到的就是一个疯子,而且传言算命奇准的孟先生,不仅生活窘迫,而且浑身散发着恶臭,根本就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自己只是捏着鼻子和孟先生说了没有几句话,这孟先生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说自己匣藏宝剑,密云不雨。 自己虽然也略知一些周易八卦,可是这个匣藏宝剑怎么讲呢!不就是说自己阳多阴少,阳盛阴不足,一阴养五阳,力量不足,不得不暂时停顿! 自己虽然至今孑然一身,而自己又生活在军营之中,这是不是说的就是阳多阴少,阳盛阴不足的原因呢! 可是这些事情,只要花点功夫查查,谁谁都能知道自己的一些生活习惯,给自己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骗子的样子。 这孟先生还说自己因为阳盛阴虚,身体则是因为内热,而使得自己一旦有咯额伤病就很难痊愈,应尽早寻几个婆娘才对。 袁彬当时对孟先生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嗤之以鼻,他不觉得自己不找女人,怎么还就不对了呢! 袁彬当时只觉得这人有些胡说八道,而且看着这个落魄的书生打扮的孟先生,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只是现在刘管事重新提到这个孟先生,袁彬却是直接就想到自己这次中毒之后,双腿竟然还是行动不便,这是不是因为自己阳盛阴虚,内热的原因呢! 刘先生也是一位心思极多的人,他的特长并不是看相算卦,当也略微知道一些金石之道,只是自己的本事,跟那位孟先生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他只是看着袁彬在发愣,刘管事在心里就有了好几个猜测,只是他并不知道孟先生和袁彬的一些往事,就怎么也猜不到袁彬真正的想法。 虽然没有猜中袁彬的心思,当时他也猜到袁彬发愣一定是和多杰顿珠和孟先生有关,但是到底为什么,自己就猜不到了。 袁彬自己今年也将近四十岁了,一直就是单身一个,对于成家立业这件事,他人男子汉大丈夫,不做出一点成绩,没有自己的事业,又怎能娶妻生子呢! 其实他这个心思不符合圣人之言的,这句话就是成家立业,还有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不孝有三,都是哪三不孝呢!其实这是出自《孟子·离娄上》,一不孝:不能事亲,二不孝:不能事君,三不孝:不能立身行道。 可见孟子对于一个人没有亲人是很排斥的!一个人孑然一身,又怎么能安心去为国家为社会做事呢! 袁彬想了一会,才猛然意识到,还有一个刘管事在前面呢!不由有些尴尬的“咳咳”了两声,才有问道:“这位孟先生,你了解多少?你又为什么将他介绍给多杰顿珠呢?” 刘管事有些为难了,只是现在袁彬问了起来,他确实不能不答,只能很谨慎的说道:“这位孟先生来历有些神秘,下官知道这位孟先生的时候,是在善阐府唐朝官员被打压的走的走,逃的逃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位孟先生就出现在了城东十里的集市上,这人初来的时候,还给当地人做过私塾先生,只是这人行为举止甚是怪异,也就不背那些大户所喜,于是就流落到了街市之上,以看相书写书信度日。” “哦……!”这些事情都和袁彬调查的差不多。 刘管事看了一眼袁彬,就接着说了下去“这位孟先生,下官是见过的,下官只觉得这人颇为神秘,但是这人还是很有本事的,而且颇有风骨,下官也甚是欣赏!” 袁彬没想到刘管事竟会这么说,尤其是这个“欣赏”两字,包含的含义就很值得推敲了。 当时袁彬并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笑着说道:“你是大唐唯一一个坚持在这里的官员,不管是朝廷还是本帅,都对你的坚持感到很欣慰!” 刘管事一怔,随即就站起身,向着袁彬深深的施了一礼,更是双眼含泪着哽咽说道:“老臣……,老臣甚是有愧,又愧朝廷的栽……培呀!” 刘管事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十几年来的孤单寂寞还有委屈,此时一下子就充满了他的心头。 他在这些年间,不知收了多少人的冷眼,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在默默承受,此时听袁彬说朝廷感激他的坚持,他再也坚强不下去了。 袁彬也是心有所感,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管自己有多难,都还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像刘管事这样的大唐官员。 看看刘管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再想想为了自己或是家族利益,而致大唐朝廷于不顾的官员,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袁彬想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也没有站起身,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刘大人勿怪,那日中毒之后还没有全好,那边有毛巾,自己拿去擦擦!” 刘管事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擦擦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脸,想了想之后,才小心的说道:“大帅,外间传闻大帅依然是再生死之间徘徊,看来是个假消息了?” 袁彬笑道:“本帅只是觉得既然中毒了,那就不能白白的中毒,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主动的跳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管事一听就明白了袁彬的心思,略微沉吟就说道:“大帅时不时想让下官做些什么?” “呵呵,不错!是这样的,你是有功之臣,我就想将你从官驿之中调出来做些事情,不知你可愿意?” “下官愿意!” “那好,你在善阐府呆的时间长,自然是人头比较熟,我就想让你来担任此次官员应召的考官,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刘管事一愣,他瞪大眼睛看着袁彬,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问道:“让我来做考官吗?” “不错,我来出题,你来来考核,当时对外就说是你出的题,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刘管事听罢,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他有些想不明白袁彬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要知道按照朝廷习惯,只要自己做了这个考官,那么这一次选拔出来的官员,可就都是自己的学生了。 这无疑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很重要,要知道善阐府从来就是多民族聚集地,学习汉文化的番人很少,也就一直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官场。 而且由于唐朝在这里的势力渐渐势弱,这里就更是被番民部落所实际掌握,这样一来,学习汉文化的人就更少了。 现在袁彬让自己做这个考官,那么就是将善阐府的官场,全部的交给自己,要知道今后可就一下子成了善阐府所有官员的老师,这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可是这么好的事情,袁彬也好还是朝廷也好,真的会把这么好的事情交给自己吗! 可是刘管事想想自己的身份,又有些犹豫了,自己是打算将自己彻底的隐藏下来的,这也是自己想潜藏再多杰顿珠身边的原因。 可是现在袁彬竟是要让自己做考官,可这就等于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自己的仇人要是知道了自己,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揭露出来呢! 看着刘管事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袁彬有些奇怪,自己可是给了刘管事一个光宗耀祖的好事,只是看着他竟是不很高兴,甚至还有些犹豫呢! 第570章 乐呵乐呵 刘管事虽然很犹豫,如今放在眼前的好事,要让他置之不理、弃之不顾也是不可能的,这叫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袁彬看他犹豫,心里也是很纳闷,就好奇问道:“刘大人,你是有什么疑虑吗?” “啊……,是这样,这个考题可是要好好考虑,这里人的官学层次可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几年,都是只有私学,再没有了官学!” 袁彬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这是为了考试的事情在担心,就呵呵笑道:“考才学是一定的,可是咱们还是要考考他们的真本事!” 刘管事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琢磨袁彬的这句话,什么叫真本事,应该说什么叫袁彬心中认可的真本事。 “刘大人,你从即日起,将官驿的事情交给别人主持,这件事情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安排,明日清早来我这里报道!另外就是,这里的事情要绝对的保密,能做到吗?” 刘管事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一块,略微一想就痛快的答应下来,要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做好了,自己的下半生,说不定也能光耀门楣呢! 幸福的刘管事走出袁彬大帐,只是身后却是跟了两名袁彬安排的护卫,他心里清楚这两人既是护卫,也是监视自己的人,只不过一个人受到监视,也就侧面证明这人还有些价值。 走在路上的刘管事思虑繁杂,对于多杰顿珠是否能夺得魁首,他还是很有些期待的。他相信自己看相的办事,他也相信这个多杰顿珠今后一定可以出人头。 可是他的才学如何,自己不知道!要论真本事,那孟先生可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只是那一手看相算卦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而且这孟先生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只是看看孟先生算卦摊,旁边立着的那个幡上的字和画,就可见一斑! 懂的人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是这里的番人对于汉字根本就看不懂,更加看不懂此中使用的各种手法。 能用水墨的手法,将一副八卦画在一片破布上,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知道这时候的布帛,主要还是以麻布为主。 一滴墨掉到麻布上,就会迅速的流散成一大片,而孟先生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一副八卦,画的如此精美,尤其是旁边的那两个大字看相,就更是让刘管事觉得惊艳无比。 别人看不懂,可是刘管事一眼就看出此人不简单,虽然很想结交孟先生这个人,可是孟先生却是对他并不愿多接触。 孟先生对他一直心存警惕,也就使得他们始终没有什么交往,孟先生绝不和他过多接触,甚至是绝不和刘管事纠缠。 刘管事虽说在善阐府混得还算不错,可是他一个汉人的身份,真的很难融进当地的真正核心。而他作为一个大唐遗留下来的官员,又是一个官驿主事的角色,也真的没有人难为他。 这可能才是他能在这里生存的原因之一,当地番人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官员看待,就连他自己,都早已将自己看作是一个商人。 谁都没有料到,已经衰败的大唐竟然会重新杀回来,而且是以另外一种形象,以一种绝对的武力杀了回来,这下可把善阐府的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现在的善阐府,唐军依然在做着人口登记的工作,而这一次的登记工作,进行的很是顺利,再也没有哪一个部族不支持、不配合了。 在这次人口登记中,也使唐军的书吏们,很快的就见善阐府的人口结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城中将近三成是部族的头领以及他们的亲属,还有三成是依附于这些部族的商人,两成的平民百姓,再就是两成的穷苦百姓。 这最后的平民百姓,就是以给别人做工为生,他们给各家商铺、作坊、货栈等,做长工、短工或是临工,每日赚些散碎银子,聊以糊口而已! 最后称之为穷苦百姓的这些人就很复杂了,有些人是因为伤病而无法做工,还有些人是因为以前的部落之战而落下残疾,总之这些人简直就是苟延残喘,早已经到了无人过问的地步。 这些情况很快的就送到了袁彬的案头,袁彬对于最后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座善阐府的财力,根本就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养起来。 可是这些人如何安置,一直就是一个很难决定的事情,这不仅仅是没有银子的问题,更多的却是根本就没有牵头来管。 这个问题也是整个善阐府的百姓,也是观望的重点之一,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大唐如何处理和拯救这些人。 袁彬到了以后,对这些人先是提出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举措,就是将善阐府内的一些行动不便的人,安插在一些不重要的岗位上,比如在城门口站岗执勤。 他们这些人分成两班,穿上唐军的服饰站在城门口,对进出善阐府的人进行管理,他们没有任何的权力,但是他们身后的唐军却有绝对的威慑。 说起一个城市的管理,老百姓是最好、也是最容易管理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能力无资源,就算是闹事,也会落个悲惨的下场。 因此百姓只能按照官府的要求做事,也就成了最容易管理的一类人,而不好管理的却是一种阶层,就是部族首领或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刘管事回到自己的官驿,坐在自己屋子里,看着外面站着的两名唐军,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自己当初来到这处官驿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几乎都要荒废的院落,自己早出晚归,每日出去做些小生意,渐渐的才将这里建成如今的摸样。 现在要将这处官驿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心里说实话,还是很有些不舍的,这可是自己将近十年奋斗的成绩。 喊来官驿的一名中年人,这人是刘管事从流民中特意找来的,当时这人已经饿的都要死了,是自己将他捡回来,给他找郎中看病,又找人悉心照料,才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当初刘管事生意越来愈繁忙,急需要帮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用当地人,只能从内地逃过来流民中寻找。 而这个人虽然身处流民之中,当时衣裳打扮却是一副文人的样子,尤其是在流民中,只要强势一些的,虽然生活也很是艰难,但绝对饿不死。 他们从内地一路逃过来,强势一些的流民可以从以暴力手段从别人的手里抢夺吃的,甚至就算是去乞讨,也能比别人要的多一些。 这人竟然能饿的快死了,这说明这人不是很强势,再加上他的服装打扮,都说明这人就是个无用的书生而已! 他将这人救回来之后,这人虽然始终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刘管事虽然很想知道这人的底细,但最终也就知道了他姓秦,刘管事因此称呼他为秦大。 刘管事心里明白,值此乱世之中,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只要这人能安心做事,自己才不管他姓什么、叫什么呢! 这人在此后这么多年中,倒也是尽心尽力的帮扶刘管事,给了刘管事很大的助力,只是这人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读书了。 他的话是读书无用,这个说法虽然不被刘管事认可,但他也没有劝过秦大改变,这是一个人在经历了生死之后的感悟,刘管事即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没有权力强迫改变别人的行为。 在此后的几年间,刘管事又连续救了好几人回来,秦大救回来的人更多!这些人什么样的都有,当时唯一一样的,就是全部都是读书人。 这处官驿的人手是不缺的,有了人之后,经过这些年的众人齐心协力,官驿也就发展的更快更好了,。 这处官驿之所以能做成现在的样子,是所有官驿的这些人的努力,刘管事也从来没有将这处官驿看作是自己的财产。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唐会这么强势回归,现如今刘管事又被袁彬委以重任,很显然的就是,刘管事只能将这处官驿委托给秦大暂时管理。 秦大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对于刘管事的这个安排,秦大也只是表示会尽到自己的责任。 要知道这处官驿对于别人,是一处奢华的处所,善阐府有些身份的人都喜欢在这里聚会,宴请亲朋好友。 当时这里对秦大这些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就是暂时躲避战乱的一处世外桃源,因此这里的每一个人,对官驿的感情绝对是不可割舍的。 刘管事也很是放心的将这处官驿交给他们主持打理,就像是自己以前临时外出做生意一样,只不过就是在外待几天就会回来。 自从发生刺杀袁彬这件事之后,善阐府一时间很是混乱,也就热昂官驿这里冷清下来,因此在晚上的时候,刘管事就将官驿所有人都喊到了一起,他们要好好的乐呵乐呵! 第571章 人性 说是大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不如说是刘管事要将以后一些日子的事情,进行一个安排,比如说今后这处官驿本身不说,但是官驿的客栈和精致的酒肆要和官驿分离,暂时由秦大负责。 刘管事不得不这样安排,这处官驿不仅仅是他们做事的地方,还是他们的一个家,是他们这些背井离乡的可怜人的一个家,而且是一个很温馨的家。 刘管事知道自己只要去做了这个考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轻易的来去自由的,他自己可以衣食无忧,但这些人一旦没有了自己的庇护,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人盯上。 他不将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安排好,他也不可能安心的去做那个考官的,秦大始终都没说什么,只是一再表示尽量让这些产业健康发展,自己无所谓,但是这些人却是不能分开的。 和则两利,分则都败!不仅是失败的结果,说不定大家不得不再次流浪,没有了大家伙的相互支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一定会被别人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刘管事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看着两大箱子的金银,还有一些票据,也就是最近成立的大唐银行存款的凭证。 剩下的这些实物金银,一部分是日常经营需要的,还有一些金银锭是他留做应急,他今天都拿了出来,众人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眼神却是各不相同。 岂止是眼神不同,心思就更不一样了,除了秦大是刘管事亲自捡回来的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是刘管事陆陆续续捡回来的,这几人对于刘管事的心思很是感激。 这可真的是救命之恩,要知道在战乱的时候,谁也没有余粮用于救治别人,能在这个时候救人的,不一定是大善人,但一定是好人。 尤其是这些人在生死边缘被刘管事救了回来,并且将他们当作亲人一般的照顾这么多年,并且在生活上对他们一视同仁,这才是让这些人感动的地方。 就算是亲兄弟,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说不定还没有刘管事做得更好,有的人甚至是在这里娶妻生子,这一切也都是刘管事一力承担的。 现在刘管事要将多年积蓄拿出来分掉,这些人不由都看向了秦大,秦大自己却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其他的这些人。 这些人平时就是在官驿里做一些打杂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这也是刘管事特意这样安排的,就是给这些人准确定位,这也是防止这些人流失掉。 这也就导致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积攒什么样特别的技能,要说记账,那是秦大的事情,就算是其他人都会,但也没有人和秦大去争这个好差事。 这就是秦大在这里的威信,除了刘管事之外,这里就是秦大说话,大家愿意听。 秦大看大家都不说话,只能率先开口,说道:“大人,你自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至于这些金银是大人的积蓄,我们是断断不会要的!” 另一人也是说道:“要不是大人当初搭救我等,我等坟头的草都多高了,现在能娶妻生子,只是感激大人的,大人只管去忙,这里交给我们即可!” 刘管事并不看他们,只是用手轻轻的转动面前的一只酒杯,听到秦大和这人说完之后,又看向其他几人。 另外三人说的和秦大是一样的,但是还有两人却是始终不说话,这就让秦大有些不爽了“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背叛我们吗?要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不成!” 一人哭丧着脸,说道:“刘大哥、秦大哥,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现在听来往客人都说老家越来越好了,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弟,真的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虽然舍不得两位大哥,但是我们也真的很想念自己的亲人,至于这些金银,我们是不敢要的,这可是咱们今后生存的根本呀!” 另一人也是说道:“我们就是想回去看看,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都会回来的!” 秦大听他们这么说,也就没了声音,他其实也很是想回老家看看,可是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亲人都是和自己一路向西,只是在路上渐渐的分散了。 自己的妻子死在路上,他是知道的,而且一双儿女也是在自己昏迷之后,被刘管事就回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也是秦大为什么始终留在善阐府的原因,而且对于做这个官驿管事也好,酒肆的账房也好,他都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是当时天下大乱,将近几十万,甚至是百十万百姓从内地的战乱地区,逃亡更边远的地方,他们希望能躲得离战乱越远越好。 当时这些远离战乱的人,自己都顾不了自己,那里还能管别人的事情呢!因此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打听不到一点关于子女的事情。 刘管事自己也是因为某些事情躲到了这里,他对于这两人说的这些是深有感触,因此对于他们的说法很是理解。 他先是摆摆手,让大家停下来,这才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的!如今你们要是想回家,一人拿上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寻个好日子早早回去!” 这两人虽然不意外,但是对于刘管事让他们带这么多的钱走,还是有一些意外。 秦大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刘管事做了决定之后,自己在说什么,显得有些过分,似乎自己是在质疑刘管事的决定一样。 他知道这个刘管事,人虽然有些谨慎,虽说他去救自己这些人有些目的,但还称得上是宅心仁厚,没有他当初的救助,自己这些人早就死了。 这两人从秦大手中接过银子,站起身给刘管事躬身行礼,刘管事叹气说道:“回去之后,一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回去能找到亲人,就好好的在一起,再不要分开了! 这些银子是你们这些年,为了这官驿付出的回报,这是你们应得的,回去之后,可以做个小生意好好生活吧! 山高路远、来日方长,今后有了机会,咱们还会见面的!” 剩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群人都是大醉,他们在这里吃喝说话,一点避讳那两个唐军的意思都没有。 两名唐军就坐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也有一张小桌子,各种的菜肴都有,也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刘管事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们一些人再分钱,两名唐军也是感触良多,一个人赚了钱之后,竟然还能将自己赚的钱拿出来分掉,这是很让人感动的一件事。 他们看着刘管事这些人在一起笑着、哭着,说着以前的一些事,尤其是他们最开始,也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们碰到的一些事。 这是属于他们的故事,在他们看来,这是属于他们的曾经一起经历的,也是他们之间一起经过的,最值得记住的事情。 两名唐军在他们的胡言乱语中,渐渐的也弄懂了他们这些人的故事,心里的感动还是很强烈的,援兵手下的唐军,成分很复杂,一部分是朱温的兵,还有长安的一些流民。 还有一部分,却是王建的成都兵,而在这一次进入善阐府的唐军中,就有因为战乱而成为流民的长安人,眼前的这两名唐军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也经历过流离失所,也经历过眼前这几人所经历过的一切,只是他们碰到了一个值得永远跟随的人,那就是大唐皇帝李奇。 他们虽然付出了自己的勇敢,但是得到了一个稳定的未来,大唐皇帝给了他们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且他们两人还算是唐军中的志愿兵。 就是到了应该退役的年龄,但却是选择继续服兵役的,在唐军中被称为志愿兵。 他们继续当兵,是将当兵作为一项事业去做的,当然他们的待遇也会提高很多,这也是他们选择继续当兵的原因之一。 刘管事因为年纪有些大,再加上明天还要去袁彬那里做事,一晚上也就没喝那么多的酒。 一晚上时间,刘管事也是被他们几人感动的掉下了眼泪,他当初的一个举动,挽救了几个人,但却是带给他了无限的回忆。 人老了就容易回忆,说是回忆不如说是在总结自己的一生得失,刘管事想想以前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再看看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心里竟是有了一丝后悔。 人活在世上,因为自己的境遇不同,真的会做出很多对的事情,也有错的事情! 刘管事的内心很是复杂,但是如今他只想着忘记自己的曾经,他情愿相信自己就是真的刘管事,哪怕一直做一个官驿的管事,在他现在看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是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你可以选择忘记,但是有的人决不会忘记的,甚至在过了许多年以后,情缘饱受别人的冷眼,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572章 请三思 此时城东三十里之外,有一个老人正赶着一匹驮马,拉着一辆破车,上面也装着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他赶了几十里地,一个人此时孤单的走在这条山道上。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善阐府了,自从听说大唐重新回到善阐府,他就一直想着回来,也不知道那处破旧的官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 前几日听说唐军正在召集原先的大唐官员,一边将善阐府重新管理起来,自己这才思考了好几天,这才决定将自己的几间破房卖掉,勉强凑了一些盘缠,赶着自己的破车前来应召。 自己虽然曾经只是一个官驿的管事,可每月的油水还是有一些的,只要精打细算一些,想过上比现在要好的生活们还是很容易的。 当初自己因为番人在善阐府争权夺利,自己被逼的远离善阐府,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官凭印信卖给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老头,现在也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了。 自己回去之后,要是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在能够重新被大唐接纳,那自己的今后的养老问题可不就解决了吗!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这老人衣衫褴褛,从上到下简直就没有一件保暖的衣服,要不是他穿着原先大唐的官服,任谁看到他,也一定会觉得他是个讨饭的。 他之所以重新穿上大唐的官服回来,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曾经那个善阐府官驿的刘沧田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自己,但是不管记不记得自己,自己就是刘沧田,就是善阐府的官驿主事。 至于那个买了自己官凭印信的那个人,自己才不管他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刘管事早上起来,看了看在院子里扫地的秦大,想了想才将他喊过来,说道:“他俩既然想回家去,就让他们干些轻松一些的事情,好让他们有时间安排好自己的事情。 毕竟准备远行,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的,这颗都需要时间和精力,你也不要管他们那么多!” 秦大点点头,说道:“大人,咱们认识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家人呢?” 刘管事本来还很轻松的神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看看秦大一脸关切的样子,不由一下子笑出声来“好像也没听你说过老家的事情呀!” 秦大叹气,说道:“哎,家里没人了,都死了,都死了……!” 说完话的秦大,竟是扭脸重新去扫地了,刘管事看着点头扫地的秦大,小声说道:“再找个吧!人总得活着,总得向前看吧!” 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跟着两名唐军出门而去!到了唐军大营,袁彬竟是已经在慢慢的走路,两边围着好几名护卫,都是张开手,一脸紧张的盯着他。 看到刘管事进来,袁彬站直身子,结果旁边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汗,对刘管事笑道:“来了,怎么来这么早,吃饭了没有!” 李管事躬身答道:“下官年纪大了,心里装点事就睡不着,实在是有些没出息,让大帅见笑了。” “那你说的,既然没吃饭,咱们就一起吃点!” 刘管事跟着袁彬进了营帐,他看袁彬朝着旁边的一张桌子走去,他走得很慢,但却是可以就看出袁彬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回复。 袁彬坐下之后,看到刘管事还站在那里,不由朝着刘管事招手说道:“过来呀!咱们是新唐军,不兴原来的那些破规矩,赶紧吃点,咱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刘管事见袁彬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也就直接在袁彬对面坐下,袁彬的护卫立刻就将放在保温灶内的早餐拿了出来。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盆稀饭,还有四五个小包子,还有三四个小烧饼,再就是一盆绿油油的凉调小青菜,还有就是一盘切的薄薄的雪白萝卜片。 护卫在旁边分别给他们两人承上稀饭,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就退到了一边。 袁彬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常常军营的伙食,虽然做的粗糙一些,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刘管事拿起放在一旁的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稀饭放进嘴里,顿时就被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所震惊了,这西方不是甜的,竟是有些咸味,还有一些黑黑的东西在里面,而且还有一些瘦肉丝。 味道虽然很乖,但的确是很好吃,刘管事不仅又舀了一勺,然后又是一勺,在一勺,只是没有几下就吃了个干净。 袁彬就比他吃的文雅了很多,见他三口两口吃完,不由放下勺子,笑道:“是不是对这个味道很奇怪?” 刘管事看了看空碗,袁彬赶紧让护卫再给他承了一碗,才又说道:“这稀饭叫皮蛋瘦肉粥,是用东南的一种鸭子的蛋做的,当然这种蛋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 刘管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味道很奇怪,似乎有一种石灰的味道,但是又有些不一样,总之,很好吃!” 袁彬笑着指指小包子、小烧饼,说道:“尝尝这个,这也是吴越的做法,你尝尝如何!” 刘管事也算是见多识广,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饭,放下手中的筷子,刘管事不仅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也算是出身名门,但如今确实落了个如此下场,想想就觉得很是沮丧,但他并没有显露出来,长久的把自己当作官驿管事,也早就认为自己就是真的这个身份了。 两人吃过饭,去了旁边的帐篷,袁彬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递给他,说道:“你看看这个,这是我草拟的一个提纲,你看看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刘管事接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上面写的东西可以说是机密也不为过,从他接过这张纸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自由就已经没有了。 这上面写的内容倒是不多,他只是看了两眼就看的明明白白的,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袁彬,问道:“大帅,这文字考试也就算了,这考实务,就有些过分了吧!” 袁彬笑笑,说道:“你先仔细说说这个文字考试如何?” 刘管事凝神想了想,说道:“写一篇对自己当地的见闻与见解,这是考的他们的认知和理解能力,这个可以看出他们对当地了解程度,还有他们的一些理解。 但让我看来,这个考试内容有些意思,既能测试出考生的文笔,也能看出他们的心性和脾气秉性,还能对这些过来的考生所在地区的情报,进行一次摸排认证,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呀!” 袁彬笑道:“不错,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能看出来这些的,估计不会太多的!” 刘管事点头道:“是这样的,要是心存坦荡的人,对这样的考题,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要注意自己的字体喝文笔流畅,再加上一些自己对所在地的见解,算得上是很容易的了,毕竟限制了时间,就算是想些也写不了多少东西的。” 袁彬没想到眼前的刘管事,竟然能将这件事分析的如此准确,心里对他也就高看了一些,他笑着问道:“那你再说说,怎么看这个实务考核的?” 刘管事叹了口气,说道:“这实务考试就有些过分了,你看这个抓捕剿灭一阵风匪帮,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说他们这些考生有没有领过兵的经历,就算是有这个经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事情,太难了!” 袁彬哈哈笑道:“这件事情还是要让唐军来做的,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提出一个突破口而已!这样说,你明白吗?” 刘管事有些恍惚,他想了想,才说道:“即便是大帅想找个突破口,只是用这个办法,似乎一下子就能刷下来一大部分人,这样做的话,有意义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有不是只给了这么一道题,不还有两道题让他们选择吗?” 刘管事问道:“勘测山水,修整地形地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样的事情,岂是这些书生所能做的呢! 再说这一题,怎么样能迅速的平定善阐府的部族之乱象,这道题太大了吧!这是一般人能做的吗?” 袁彬却是不管刘管事的疑问,自顾自的说道:“本来,我还要在天上一道题的,那就是怎么平定西南乱局!” 刘管事张大嘴,一脸惊诧的看着袁彬,说道:“大帅,你这道题不会是单独给多杰顿珠出的吧?” “哦……,刘管事竟然会这么认为吗?” 刘管事一字一句的说道:“要不是如此,你怎会不将这道题写出来呢?” 袁彬笑道:“人们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然如此呀!” 刘管事却是暗自腹诽,“你这么说,不就是所我人老成精了吗?” 但是他脸上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不敢,大帅谬赞了!” “哎……,我身边一直缺一个思维敏锐的幕僚,刘大人可有兴趣?” 刘管事一愣,但随即就说道:“大帅,下官老了!并不适合做这件事。而且从来没有做过这般大事,大帅请三思!” 第573章 第582张 火地晋 袁彬看着他笑道:“怎么,害怕了吗?” 刘管事一愣,随即低头说道:“大帅,幕僚虽不是官职,但却是距离大帅最近的人,而且也是最了解大帅的人,下官年纪大了,思想迂腐守旧不说,而且还身染沉疴,实在不是做这个事情的最佳人选呀!” “哦,咱们军中可是有几位好大夫,要不要他们给你诊治一下,现阶段,本帅无人可用,还希望刘大人能鼎力相助。” 刘管事听袁彬说的客气,拱手说道:“先谢过大帅了,下官只是年老体衰,这病跟了十几年了,我曾经寻得一剂良方,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也性命无忧。 至于大帅所要下官帮忙,这不就正式下官的职责所在吗!” “既然如此,刘大人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切不可过度操劳呀!” 刘管事更是躬身行礼,说道:“下官承蒙大帅看重,定会尽心竭力将这件事情做好! 只是,做完这件事,下官就想回转家乡,还请大帅相信答应!” 袁彬惊讶道:“你要回老家吗?” 刘管事见到袁彬吃惊的摸样,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官老了,咱们汉人始终是要落叶归根的。 现如今,下官将官驿交给善阐府管家,也已经将官驿的生意全部分配好了,下官这些年因为这个官驿,也是因为手下这些可怜人有个家,这些年真的是累了!” 袁彬听到这里,心里竟是有些酸楚,他心里真的理解这些曾经被衰败的大唐朝廷,所抛弃过的官员的心思。 这些人没有了朝廷的管理喝庇护,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在不到了父母一样,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全部生存的信心。 袁彬看刘管事似乎有些伤感,也就说道:“我给你安排了一顶大帐,就在我的旁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管事点头同意,袁彬就让护卫带刘管事过去,他自己却是重新拿起考试题目看了起来。 刘管事跟着护卫走出袁彬大帐,走了两步就看到了袁彬大帐不远的一处营地,这是由四五个帐篷组成的一个单独院落。 刘管事一样就看到了孟先生正在打拳,两人双目相对都是一愣,随即刘管事就对孟先生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梦想安生却是直接收拳起身,看着刘管事点点头,也算是回礼了。刘管事脚步不停,跟着护卫径直去了一旁的一处大帐。 这个帐篷也是个单独的院子,只是里面却是有三个帐篷,护卫对刘管事说道:“最里面这个帐篷是大帅特意给你准备的栖居之所,左边这个是你的办公地点,里面还有一个小书房,只不过现在还是空的。 需要什么书,你可以自己购买,也可以写个书单,交给你的随从由军费去买!右边这个是你的护卫的居所,你可以带两个随从,大帅给你配了四名护卫,一会就来报道!” 刘管事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护卫转身离去,他走进中间的大帐,就见到一道屏风将这处大帐分为前后两个空间,这就是很普通的军营中,一个普通将官的居所。 只是这里面的布置和他记忆中的军帐不太一样,这里买呢的桌子椅子都是实木的,而且还刷了油漆,而且在营帐的地上,还铺设了一张大红色黑花的牦牛毛毯子。 帐篷的一边,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一把唐军使用的短刀,刘管事对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很有兴趣了解的。 他走过去拿起这把短刀,就觉得这短刀比一般的唐刀要略微短一些,可是抽出这把刀之后,他就知道这把刀为什么要短一些了。 这把刀不仅短,而且还比常见的唐刀要略微宽一些,但是这把刀的材质是刘管事没有见过的。 这短刀的表面光亮晃眼,竟是发出一种妖异的白色,而且还能映照出刘管事的面容,竟是比女人用的铜镜还要清晰很多。 刘管事用手指弹了弹刀身,竟是传来龙吟一般的回声,而这种声音的产生,刘管事就知道这是一把绝对的神兵利器。 他真的很想试试这把短刀是否锋利,可是他却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试刀的东西。 只是一抬头,刘管事就被帐篷另一边的一面白花花的镜子所吸引了,将自己的影像完完整整的照了出来。 这又是一件让刘管事差异的事情,这么一个足有两尺高的镜子,竟然能让自己如此清晰的出现在里面,这难道是什么仙术吗! 刘管事手持短刀,在镜子前做了一个劈砍的架势,随即又做了一个横扫的动作,只见短刀竟是闪出一道亮光,生生的闪了刘管事眼睛一下。 这是一道极亮的闪光,竟是吓了刘管事一大跳,刘管事赶紧拿着这把短刀去了外面,对着阳光又仔细地看了起来,只见上面竟是阴阴有一道道的暗纹,这就更让刘管事明白,这绝对是一把神兵。 他正在仔细观看这把短刀的时候,孟先生却是一晃一晃的走了进来,看到刘管事在仔细的查看那把短刀,不由靠在门口的一根木桩上,扣了抠鼻子,说道:“嘿!老头,干啥呢!” 他这一嗓子,竟是把刘管事吓了一跳,他一激灵,竟是把短刀掉到了地上,孟先生看他如此紧张,竟是哈哈笑了起来。 刘管事瞥了一眼孟先生,捡起地上的短刀,插进刀鞘之后,竟是往自己腰上一别,背着手看向孟先生,说道:“你这老不死的,你来这里作甚?” 孟先生看着他将短刀插进腰间的动作,竟是不由一愣,他对这个动作太熟悉了,这是原来楚国人最喜欢的一个动作,这是贵族才能有的做派。 他见刘管事问他,也就笑着说道:“你能到这里,看来是得到了一个任务,又或者是有了新官职,又或者是……!” “瞎猜什么,有些事情是你可以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你不能知道的,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孟先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竟是不屑的撇撇嘴,说道:“看来你的这个任务很不简单呀!竟然用这个口吻说话,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管事根本就不理他,只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帐篷,孟先生却是在后面大声说道:“你倒是给个字呀!你不给字,我怎么算!” “滚!” “哦……!滚吗?好的,我回去算算,一会再来找你!” 刘管事一脸黑线,但也不愿和他多纠缠,只是一声不吭的进了自己的帐篷,将腰间的短刀放到架子上,自己却是又转进了后面。 这是他休息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一张床放在那里,只是上面架了一个蚊帐,这是一个用极细的麻编制而成的,但却是白色的,这就又让他产生了好奇。 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漂白的工艺,一般都是物料的原色,或是染上深颜色以掩盖原来的色彩。 但他手摸上去的时候,竟然又是惊诧起来,这竟然不是麻而是蚕丝,刘管事这才恍然大悟,他这就明白为什么会是白色的,而且还那么薄。 孟先生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到多杰顿珠正在根据孟先生的意见,进行一些技击训练,他和自己的护卫一个攻、一个守,竟是打的有来有往,让孟先生看的竟是点了点头。 多杰顿珠出生在吐蕃这样的强势民族,他一生下来,就代表着他这一辈子不会平庸,而他们也是自然而然的从小就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 只是因为他年纪最小,家里面的一些大事,他也从来就没有机会参与,而他长大之后,又被老大杰布东赞给闲置了。 而多杰顿珠年纪虽小,也知道藏拙的道理,也就成为了老大希望看到的样子,但是这样一来,他自小解耦属的锻炼,也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这也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根本不会武功。 可是孟先生却是知道吐蕃王子,不可能不会武功的,而一个身体好的吐蕃王子,才是自己要辅佐的对象,也是因为如此,他就让多杰顿珠将多年丢掉的功夫重新拾了起来。 多杰顿珠想出人头地,那就要比一般人付出的更多,而多杰顿珠很明白孟先生让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他也很愿意这么做,尤其是在唐军军营中。 他的营帐距离袁彬的营帐很近,而他每日和护卫对打的情景,是很容易就被袁彬看到的,而多杰顿珠很希望袁彬看到他的努力。 在这个乱世之中,几乎人人都会上两手,尤其是这里的番民世代都以大山为生,更是以自己身为一个优秀的猎人而骄傲,也被当地人所尊重! 孟先生看了一会,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先是在纸上写了一个滚字,又看看到了什么时辰,默默的想了一会,才在纸上写上了一个“火地晋”。 这是一个升官依附之意,这卦象岂不是说,这刘管事竟是依附于袁彬了,而自己刚才去他的营帐,那可是典型的将官或是幕僚的营帐布局,难道袁彬是让这个刘管事做他的幕僚吗! 第574章 刘管事的猜测 孟先生看看手中刚刚演算出来的卦象,不仅是陷入了沉思,这个刘管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而这样的一个楚国贵族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呢! 孟先生闭上眼睛,默默的想着自己和刘管事交往的每一件事,甚至是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 就拿刚才那个将短刀插进自己腰带的动作,这就是楚国武将常用的举动,尤其是在战国七雄的时候,这个举动就更为普遍。 当时的武将,使用的都是青铜剑,而这种剑都是将近三指宽,而有一尺五寸到两尺多长,而两尺以上的剑就很少了。 而这种青铜剑却是和唐军中将官配的这种防身短刀很像,只是唐军的这种短刀是精钢打制的,比那种青铜剑不知坚固和锋利了多少。 很显然这个刘管事一定是楚国后裔,他自小就以青铜剑练习技击之术,所以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深入骨髓。刚才有那个动作,也不过就是他的习惯之举罢了! 想到这里,孟先生甚至想起了刘管事平时不经意做出的一些楚国礼节,比如这个刘管事行礼的时候,总是右手树立在前左手在后,在向前躬身,双目直视对方,这不就是典型的楚国贵族礼节吗! 想到这里,孟先生却是呵呵笑了起来,也对这个刘管事没有那么厌烦了,多杰顿珠和护卫进行了一个时辰的联系,早就是累的浑身冒汗,此时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了进来。 见到面色诡异的孟先生似乎在自己偷偷的笑,不由好奇的问道:“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先生收起自己的笑容,看着多杰顿珠,说道:“刚才你也看到那个官驿的刘管事了,他在这里出现,显得有些诡异,我就撵过去问他要了一个字。你猜猜,我给他算了个什么结果?” 多杰顿珠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在孟先生对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之后,放下水杯才说道:“这人处处显得诡异,那几日不还和咱们商量一起经营青云酿吗? 这几日不见,怎么就混进这军营了,想来凭他自己的本事是不现实的,那就是唐军主帅招他前来的了,我说的对吗?” 孟先生捋捋胡须,笑道:“猜得不错,根据卦象,这是龙剑出匣之卦,以臣遇君之象! 那不就是说这刘管事是要升官发财了,这是名士遇主之象,岂不是说这刘管事其实是个名人名士了,而且还遇到了自己的主人。 依我看,这不是袁大帅要征召他为幕僚,就是要让他做大官,可是目前对唐军来说,最需要的却是善阐府的刺史以及善阐府的各级官员呀!” 多杰顿珠一愣,说道:“那岂不是说,这刘管事要担任刺史?这怎么可能呢!” 孟先生哈哈一笑,说道:“这人乃是幕僚之才,他既然做不了刺史,那就是刺史幕僚了,又或是依附什么人!我看他前段时间情愿赔钱,也要拉你一起做生意,所以吗……! 我看他是想依附于你,不如你前去拜访他一下,尽量让他助你一臂之力!有他在的话,你的刺史之位可就十有六七了!” 多杰顿珠傻了,他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坐上善阐府刺史之位的,而且这个位置的争夺,竟然还是要放在一个官驿的管事上面,这也太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孟先生见他愣神,不由摇头说道:“你这人,谨慎有余而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没有人推波助澜,你就没有了方向,这可是你性格中的弱点,今后可一定要改掉!” 多杰顿珠不由脸上一红,他讪讪的说道:“这不是有先生你在吗?你让我怎么做,我去做就是,先生前往别生气!” 孟先生叹口气,幽幽说道:“我是可以指导你,可是我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年,你始终是要长大的,最终还是要能独当一面才行呀!” 这话从孟先生如此认真的说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话虽短,可是里面的情绪,却是让多杰顿珠有一次被孟先生的真诚所感动了。 多杰顿珠从小出生在吐蕃王族,自小见惯了尔虞我诈,尤其是为了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除了他的母亲之外,极少有人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又对他爱护有加。 多杰顿珠知道孟先生不喜欢繁文缛节,也就不给他客气,只是站起身深深一礼,转身就要出去,却是被孟先生给喊了回来。 “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多杰顿珠转身又重新坐下,看着孟先生不说话,孟先生指指对面,说道:“你唯恐别人不知道是咋地,晚上再去!” “为……为什么呀?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引起唐军的猜忌吧!” 孟先生笑道:“我看这刘管事,就是不顺眼,你就晚上去,只是问候一下,不要说什么别的,更不要说让他帮助你这件事!” 多杰顿珠有些不明白,他不解的问道:“那还需要去拜访他吗?那要怎么要让他明白呢?” 孟先生笑笑,很神秘的说道:“你只要去了,就行了!” 多杰顿珠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有些疑惑的毁了自己帐篷,他只想尽快将这件事情搞明白。 军营之中值不能有女子存在的,多杰顿珠的两名小妾一直再官驿暂居,而他自己因为害怕善阐府茂昌族人的报复,也遵从唐军的建议,在军营暂时居住。 虽然他将这两名小妾只当作是同伴,当时他们毕竟还是有着肌肤之亲的,要说不想念,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一件事。 他们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虽然时不时就会派自己的护卫前去查看,可他自己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两个小妾的音容笑貌。 刘管事自从诡异的孟先生走了,就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所有前来应征的这些人的名单重新整理一遍。 这是袁彬交给他的一项不算任务的任务,刘管事接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份名单上的名字,是经过故意或者说有意打乱的。 一发现这个情况,刘管事立刻就认真起来了,他不相信偶然,他相信一切偶然,都是有人安排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像这份名单上的名字,也许是袁彬看过之后,经过他的什么规则经过了排序,只是再给自己之前,他又特意腾挪了一遍,这让一个不认真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 可是这份名单碰到了刘管事这个做事认真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的地方。 他先是将这些人的简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又将类似的人名写在一起,再结合袁彬给的名单上名字排列,只是没有组合几次,就将袁彬的意图全部揣摩了出来。 他看了良久之后,就明白了袁彬的心思,多杰顿珠是单独写在最后的,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同样情况的人。 而其他的人大致可以分成三类,一类是各大部族的人,以刘管事对这些部族的了解,这个名单上的人,竟然都是各大部族中的头领子弟,又或是部族中的一些中坚力量。 刘管事只是看了一眼这些名单,就不屑的将他们的名字单独写在了一旁,再也不看一眼,他相信袁彬绝不会使用这样的人的,而这些人在当地的民生也并不好。 在一类就是原来的大唐官员,他们是在大唐失去对善阐府掌控之后,这些人不是投靠了部族,就是选择就近隐居以避灾祸了。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些人既不愿意为了即将亡国的大唐陪葬,又自觉自己是大唐官员,岂可为这些番人部族做事情呢! 刘管事将手里的笔扔到桌子上,然后闭上眼睛将身子后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 他心里太明白这些曾经的大唐官员了,这些官员在这个位置上,早就积攒了巨额的财富。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要说他们有没有一颗为了朝廷做事的心,可以准确的说,那是一定有的! 只是他们是在赚钱的同时在做官,而不是没有一点私心的在为朝廷做事,可以说他们只是为了赚钱,而必须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因为不做官,就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赚钱。 这样的思想,早就在他们的思想里根深蒂固,也早就形成了他们为人做事的基本准则! 现如今,大唐拍了大军重新杀了回来,又重新掌控了善阐府,这些人顿时就蠢蠢欲动了,他们曾经几次觐见袁彬,可袁彬都已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推了。 刘管事相信袁彬也是不会用这些人的,这样的人在刘管事看来,无异于那些战场上的逃兵,身子比那些逃兵更可恨! 这些人没有守住善阐府,更是没有守住自己的那颗忠诚的心,袁彬不杀他们已经是在开恩,这些人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甚至还要求重新做官呢! 还有最后一类人,这些人就是那些大唐官员的子弟,他们的父辈自己根本就不奢望能重新回到原来的官职,他们也知道大唐最后一个皇子做了皇帝之后,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的。 第575章 坐不住了 (前段时间,大家有目共睹河南的洪涝灾害,很不幸的是扑街的作者也在那里,迟迟不能更新,很是抱歉! 一个是没水没电,另外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因为家里受灾,而一下子陷入生活的窘迫,我辈虽力量弱小,但也想为家乡的自救做一些事情! 在这次救灾之中,首先就要感谢我们的人民子弟兵,还有从各地义无反顾赶来的救援队,这些人不图名、不图利的帮助我们,在这里再一次真诚的对他们说一声,谢谢你们!) 刘管事看着这份名单,不由就将眉头皱紧了,他是在觉得这份名单实在是只有一个人合适,那就是多杰顿珠。 要是自己做这个唐军主帅,就一定会让这个多杰顿珠在这些人中胜出,第一、这人和当地的部族没有关系不说,而且还算得上有仇,这样一来,也就不怕他和当地部族沆瀣一气。 他要是真的能出任善阐府刺史,将有利于大唐在这里的统治,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会不会和吐蕃勾结,致使大好河山如此轻易的,就流落到吐蕃人手中。 刘管事至今也不明白,这个多杰顿珠为什么会出现在善阐府,不好好的做他的吐蕃领主,到这里来做什么,又为什么到这里呢! 刘管事站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想到袁彬曾经给自己看的那道备用的考题,这道题是考怎么拿下吐蕃,这不就是被多杰顿珠准备的吗! 难道袁彬也有意将这个刺史之位交给多杰顿珠吗!这有些不现实吧!怎么说,现在吐蕃正在和大唐打仗,而且还陷入了焦灼的状态,这是不是袁彬选择多杰顿珠的原因呢! 像刘管事这样的老狐狸,碰到这样难办事情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取舍,会计算得到和失去的利益大小,什么对他有利,他就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趋利避害的天生本性,而他的现如今的责任,却是要让在一些事情上,要有所取舍,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一个人是否有帝王之象,又或是能否成大器!是要看他的长相的,一般的王侯,都是具有惊人特点的人,他们的相貌一般都会异于常人许多。 就像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一样,看他的画像,简直就让人大吃一惊,可是偏偏这样的人,是有着大成就的人。 再说说现如今的帅哥美女们,美女之所以是美女,就是因为她们这般长相的人,符合了大多数人的审美观点!什么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要想翘一身孝等等……! 可是这样的女子,却是很少有一个和他同样帅气的老公,这是因为帅气的人很难有什么大成就,可是偏偏那些其貌不扬的人,能娶得一个貌美娇妻。 因此夫妻双方都是俊美无比的,一般都很难有什么好的结果!尤其是男人不能长得太俊美,这样的人很容易陷入脂粉堆里而乐此不疲。 而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在美女的穷追猛打之下,很难有精力再去做什么别的事情。更是很少有人能将这些诱人的美女,真的视为洪水猛兽,一副臭皮囊而避而远之。 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的人,从古至今,也就这么一个传说而已! 刘管事知道,在这个番汉混居的善阐府里,汉人一直就是在主导位置,也就是善阐府真正的主人,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也是因为如此,番人女子往往以嫁给汉人做妻妾为荣,而曾经的那些汉人官员,只要在这里做了官,哪一个不是娶她十个八个的,哪一个家里不是妻妾成群。 这也导致了,汉人官员到了这里,很快就成为了善阐府的女婿姑爷,在这个基础上,哪一个汉人官员和那些部族没有一点关系呢! 思来想去,这个对于汉人也好,番人也好,都有仇怨的吐蕃人多杰顿珠!反而成为了最合适的掌控善阐府的人选。 多杰顿珠唯一的一个短板,就是他的吐蕃人身份,可如今他又救了袁彬,一下子就证明了他的是非观,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呀! 想到此处,刘管事只能是摇摇头,暗叹一声,这个多杰顿珠的命可真好呀! 拿起桌子上的笔,可又放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观念也得变变了,自己原来是想依附在多杰顿珠身边,只要能隐藏自身,偷偷发财就行了,可是现在有了这个孟先生的存在,自己这个想法也得收回来了。 再加上袁彬要对自己委以重任,自己要是在和这个多杰顿珠走在一起,难保不会引起袁彬的猜忌,毕竟让自己一个汉人和多杰顿珠一起做事,说不定就有互相制约的想法在里面。 想想袁彬曾经感激自己作为一个唐朝官员,十几年如一日的呆在善阐府这个多部族的地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坚持,那这个坚持就很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当时作为一名官员,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做事,要以一颗公心做事,即便是收到了委屈和猜忌,也要坚持自己的一片公心,这样才能让谁都说不出自己的不是。 想到这里,刘管事就写下了自己建议的第一个人选,那就是多杰顿珠,其他人吗!可有可无,距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都只是一些碌碌无为之辈,绝不会对多杰顿珠形成威胁的。 他这个名单,只是在袁彬的名单上,重新做了一个排序,将多杰顿珠从后面提到了最前面,而将那些没有家族背景的,写在了第二第三的位置上。 这个名单只是一个初稿,还要经过艰难的考试才行,文笔都好说,仅仅是一个对吐蕃的方略,估计就能难到大多数人。 不是他们不够优秀,而是他们对吐蕃的了解,都不如多杰顿珠这个绝对的吐蕃人罢了。 而且这个多杰顿珠竟然会武功,这就让刘管事刮目相看了,要说原来大唐朝廷里有没有这样的人,那是有的但也绝不会多。 要想文武全才,仅仅是先找到一位这样的老师,就是个艰难的事情,况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从容学习的。 凡是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年纪较大,文或武,都是在生活中一点一滴渐渐积累起来的,哪里有一撮而就的事情。 再就是家族子弟,这些子弟从小就要学习弓马刀枪,更是从小就启蒙家学,更是能一直系统性的读下去。 但是对于这些人,刘管事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们的祖辈曾经为大唐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大唐的衰败,也和这些家族世家有着很大的关系。 刘管事相信他们对于袁彬出的那几道题,一定有很完美的答案,但唯独对吐蕃的答案,绝不会有多杰顿珠的答案真实可信。 这就决定了多杰顿珠在这些人中间,一定会脱颖而出的,再说袁彬的心里,估计也倾向于多杰顿珠这个人,只是作为他一个主帅将多杰顿珠推出来,显得有些太突兀了,那就让自己来做这件事吧! 写完名单的刘管事,却是又将袁彬给的题目拿起来,仔细的看了起来,他觉得袁彬将这件事也叫给自己,这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 不仅仅是让他主持此次考试,还将考题一并交给自己,这就有些意思了,一般来说,出题和监考的,肯定不能是一个人,万一考题泄露就是一件大事情。 估计袁彬也是因为如此考虑,这才将自己接到军营居住的原因吧!只是这样一来,这就很难不让刘管事不多想一些别的了。 袁彬是想让自己做幕僚,可是自己将这件事给推掉了,但是袁彬也并没有同意,而自己也将这个考题拿了回来,这是不是多少多些事情呢! 自己将这个考题拿回来,也就等于是暂时接了幕僚的工作,拿自己时不时就得将这些考题完善起来呢! 想到这里,再看看这几道题,顿时就觉得头大如斗一般,只觉得烦闷的不得了,于是放下手中的考题,站起来去了院子。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前面一片嘈杂之声,他有些好奇,是什么人刚在唐军军营大声喧哗。 他刚走到院子门口,他的两名护卫立刻上前拦住他,小声说道:“大人,还是等一会儿在过去吧!” “这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一名护卫满脸嫌弃的小声说道:“还不是那些城中的部族首领!” 刘管事有些差异的问道:“是他们,他们来做什么呢?” “不知道呀!只是看到来了不少人,他们想求见大帅,可是听说大帅还在医治,就去找司马大人了,现在正在争执什么!” 刘管事出不去,只能站在自己院子里,看着前面远处的嘈杂。而刺史最头疼的却是司马刘星,他看着前面一群义愤填膺的部族首领们,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一个要求是要求唐军释放黑火族的族长以及族中的一众长老,还有一个就是要求唐军释放被抓的茂昌。 这两个要求,简直一个都没办法回复他们,而这些人对于司马刘星的沉默,却是渐渐的有些烦躁起来。 说起来这些在善阐府内的部族首领,让他们一个两个来找唐军要人,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这一次就是在一些首领的联络纵横之下,这些人终于达成了一致。 他们见到了唐军的武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和不可理解,在家里各自恐惧了良久之后,他们中间的一些人,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就是要借这两件事情,试试唐军对他们这些人的反应。 第576章 又一次的考验 这件事情是在黑火族遭遇唐军围攻之后发生的,本来黑火族族长被抓走之后,族中就开始了闭门谢客的状态,可是他们不接触外部势力,但不代表外部势力不算计他们。 一开始的人口登记状态下,还是由唐军严格控制着善阐府的局势,可是随着唐军撤走,善阐府又回到平静以后,有些部族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先是一些原来依附于黑火族的小部族,这些部族原本就是给黑火族打打下手,又或是以前靠黑火族剩下来的一些残羹剩饭过活的,他们觉得黑火族绝对逃不过唐军的制裁。 这才开始连夜进行联络,开始组织人手侵吞黑火族的一些边缘生意,比如煤炭、木炭的转运和存储,可是两天下来,在占据了黑火族的货场之后,竟然发现黑火族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将原来对黑火族的恐惧收了起来。 黑火族对于这种事情,在以前的时候,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煤炭和木炭可以说是他们一族赖以生存的根本,没有了这两样物资足量的供应,他们的生意就会一下子停顿下来。 而一旦停顿下来,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一旦炉膛熄灭,不仅仅是炼制的生铁会报废,就是在次将火炉升起来,也不是一会半会的事。 在很早以前的时候,黑火族碰到过不止一次有人将主意打在这两样物资上,可是都被黑火族以雷霆手段打掉了。 每一次的雷霆出击,都会是善阐府的一次腥风血雨,每一次都杀的善阐府人头滚滚,经过若干次的雷霆出击之后,这些年来,尤其是大唐的体制崩坏之后,给货主终于统治了善阐府的煤炭和木炭买卖和存储。 黑火族控制了这两样物资之后,煤炭和木炭的价格也彻底的被黑火族所操纵,也就渐渐的就将自己的一些成本,分摊到了下面的这些小部族身上。 他们自己组织商队和驮马队,将外地的这些物质运回善阐府,再将这些物资加上一倍,甚至是两倍三倍出售给需要的部族,这样一来,这些小的部族打制的兵器农具等铁器彻底的不能和黑火族抗衡了。 而这些小的部族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远远避开这里,又或是自己到深山老林中烧制木炭,可是随着黑火族一次次的打击,他们族中会烧制木炭的人,也全部死在了黑火族的屠刀之下。 使得这些部族最终不得不依附在黑火族的屠刀之下,他们生活的苦,生活的累呀! 可是这些部族艰难的生活,在黑火族看来,那就根本不值得同情,他们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完全是他们种的因才得的果,也是他们胆敢侵犯黑火族的利益而收到的惩罚。 尤其是一些部族是在生活不下去之后,只能是选择投靠黑火族,过着二等黑火族生活。 这种生活是悲催的,他们从投靠黑火族,就再没有了自己的部族礼仪和传统,他们在黑火族中干的是奴隶的活,吃的却是牲口的伙食,让这些人时不时就想着重建部族。 这也就是仅仅过了十几年而已,黑火族终于在对抗唐军时遭到重创,族长在被抓走之前,竟然还将族中三老给杀了,这让黑火族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也因此丧失了黑火族的魂。 他们选择向唐军投降,选择隐忍,只为了将部族支撑下去,将部族延续生存下去。 可是他们的低调隐忍,却是让原来依附于他们的这些人终于等来了机会! 外部势力和部族要时没有黑火族内部人的配合,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摸清楚黑火族生意的脉络。 现如今的黑火族知道,自己在善阐府得罪的人和部族太多了,而且现在还被善阐府的各大部族侵吞,还要受到曾经依附自己的那些可怜人的背叛。 他们知道,只要唐军还在这里,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就决定拿善阐府的所有生意和善阐府的部族做一笔大生意,那就是让他们将自己的族长,从唐军手中将他们的族长救出来。 这是一份数额巨大的生意,这个生意引得善阐府所有的部族全部行动了起来,他们每一个部族都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让唐军将黑火族的族长放出来。 这就有了接下来的联络纵横,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将黑火族的生意分掉,就像他们已经轻松得到了一样。 此时的刘星,铁青着一张脸坐在帐篷的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后面,他看着面前几十个年龄不同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却是一下子真的下不了决心怎么对付他们。 要是一个两个人还好说,可是这里却是站着几乎善阐府全部有头有脸的部族头领,这让他一下子没了主意。 本来还想去询问袁彬应该怎么办,可是确实被他们这些人堵在里面出不去,这让刘星心下恼怒不已,但又有些无计可施了。 他是在时不愿意轻易惹怒这些人,他们某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部族,是部族中的那些番民。 而这些人一旦出了一点事情,刘星相信善阐府立刻就能乱起来,这明显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他出不去,而他的一名护卫却是趁着出去搬椅子的时候,迅速的跑去袁彬大营报告去了。 袁彬听闻时善阐府里的部族首领们,竟然明目张胆的来唐军大营要人,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吗? 袁彬刚想下令将这些人拿下,可是随即就想到了这些人的身份问题,再想想抓了这些人之后,会出现的各种状况,一下子也是没了主意。 只是想想这些人胆敢进犯唐军大营,袁彬就有些恼怒,这简直是不把唐军放在眼里,可是自己要是对这些人严加惩处,就恐怕刚刚稳定的善阐府,再次乱起来。 想了想之后,袁彬竟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些人算什么!自己就算是对他们做了什么,难道他们也想和黑火族一样的结果吗! 只是看看面前的刘星护卫,袁彬沉吟半响之后,指了指桌子上的令牌,平静的说道:“你先回去,让司马大人先稳住他们,我一会儿派人去处理这件事,让司马大人配合就是!” 护卫先是看着自己大帅,先是恼怒,紧接着又是依附成竹在胸的表情,心里紧张的心情也就一下子轻松起来。 要说一直军队的精气神,跟自己的主帅是绝对分不开的,主帅的脾气秉性是很容易影响整支军队的,现如今的刘星护卫看着袁彬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一定要倒霉了。 等他走了之后,袁彬立刻就让人将刘管事喊过来,他自己则是站起身,在帐篷里慢慢地走着,他要为接下来的行动顶一个基调才行。 这是对刘管事的一次考验,不仅仅是考验他的做事能力,也是考验他和善阐府的各大部族首领之间的关系如何。 毕竟在以前的十几年间,刘管事可是在这些满是番人的善阐府,不仅是生存了下来,而且还混得不错。 这就让袁彬不得不险些什么了,虽然刘管事自身有着一些让袁彬感动的经历,但是这个刘管事本身却是有着更多的神秘色彩。 如今这些部族首领到这里闹事,自己先解决这件事,简直就是太容易的事情了,不如拿来试试刘管事这个人和各部族的关系如何,只怕错过了这次,在想搞清楚这件事,就有些难度了。 刘管事正在院子里,听着路过的唐军们的只言片语,只是没费什么功夫,他就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这让刘管事心里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这些部族的首领疯了吗!竟然敢跑到唐军大营闹事,这些人以为人多,就不怕死吗! 他正在想着怎么救救这些老相识的时候,却是见到袁彬的护卫过来说,大帅让他过去一下有事吩咐他去做。 刘管事跟在护卫身后去见袁彬,他心里禁不住暗叹一声,自己害怕的果然来了,袁彬作为一军主帅,想解决这件事太容易了吧! 现在让自己过去的原因,要是没猜错的话,一定是要让自己去处理这些首领闹事的事情,而且还是对自己的有一次考验。 见到袁彬行礼之后,果不其然呀!袁彬就将这件事交给了刘管事,而且还定下了处理的基调,那就是要刘管事代表自己,拿着自己的令牌全权处理此事。 这就让刘管事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想了好几种结果,但唯独没有想到袁彬竟会让自己拿着他的令牌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要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的不好,很容易引发善阐府和唐军再一次的激烈冲突,这件事要真是发生了,要是袁彬下令的,还好跟朝廷交代,可是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真出了事,袁彬不会让自己背黑锅吧! 他刚想推掉这件差事,可是他看着袁彬一脸戏谑的表情,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可是哭丧一张脸的刘管事,却是完整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却是全部都表现了出来。 第577章 把你的狗窝砸了 袁彬就这么微笑着看着刘管事,两人的表情真的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刘管事真的是很想让袁彬说点什么,自己也好找个借口将这件事推掉。 袁彬太清楚刘管事怎么想的了,看着刘管事那张纠结的脸,就知道刘管事真的不想牵扯进这件事里面。 这也可以看出刘管事真的和善阐府里面的各大部族很熟悉,而且可以看出刘管事这人是个不轻易得罪人的人。 刘管事要是在善阐府有仇人,这人绝对会趁着这件事的机会,好好的报报仇!要知道这件事平定之后,善阐府就真正的进入的大唐的掌控了。 刘管事看袁彬就是不说话,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行,自己既然得到了袁彬的授命,不去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很不情愿地拿起桌子上的主帅令牌,行了一礼之后。几乎就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本来他的这个动作,只是表现自己很为难而已!可是在袁彬看来,这有点太做作一些了。 只是从刘管事故意表现出自己为难的心情,可是让袁彬看来,这是刘管事聪明的一面,就算是自己很想去,也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这就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自己很想去代替大帅去处理事情,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很高兴,无非就是恐怕袁彬怨恨和防备罢了。 袁彬对他的这种心理太了解了,这就是一个下级对上级应该有的态度,要知道这就仅仅是一个不入品的小官,而且还是权力之外的一个小官,可是现在却是要导体主帅去执行一项可以生杀予夺的大事。 刘管事只要将这件事处理的让袁彬满意,就会在唐军中形成一定的威信,这在军中真的很重要,要知道冲锋陷阵的人多,可是能运筹帷幄的人太少了。 袁彬看着刘管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才喊过自己的护卫,让他跟着去看看情况,要是这个刘管事有什么奇怪的决定,要赶紧回来报告。 刘管事回过头之后,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自己就是要故意做作给袁彬看的,就是要让自己谨慎小心的表情让袁彬看到。 你既然要考验我,那我就表现给你看看就是了,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怎么对待这些部族的首领吗!不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因为跟他们认识,就会网开一面! 可是我刘羡云是什么人,你一个小娃娃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我!我做大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自己什么人没见过,袁彬害怕自己会对这些番民网开一面,一定会派人看着自己的,无非就是害怕自己滥用之权罢了! 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些番民就算是死完了,跟自己有些什么关系,况且自己在善阐府这十几年时间里,可是没少受这些番民的欺负。 转过弯,刘管事就看到司马刘星的大营门口,一群身穿不同服饰的番民正在那里踮着脚往里张望。 刘管事走过去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全都是这些部族首领的护卫什么的,立刻就将脸一板,说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大声喧哗,来人哪!将这些人拉下去,一人打二十大板,扔出营去!” 周边的这些人可是对刘管事不熟悉,可是刘管事手中的大帅令牌,这些人却都是看的仔细,都知道这人是代表大帅来的,那么这人的命令,就是大帅的命令了。 再说,这些在周边执勤的唐军,也早就对这些不知好歹的番民气得半死,可是在没得到大帅的命令之前,那是谁也不会私自处理这些人的。 现在终于有人发话了,那还等什么,立刻就是一拥而上,两个人制服一个,很快就将这些人给带到了一旁的院子里,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听见了“巴巴”的打板子的声音。 随着打板子生意传来,还有就是这些人的哀嚎声,刘管事见司马大人的院子前面终于清净了,这才漫步走了进去。 他赶出现在刘星面前的时候,刘星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怀里的那只大帅令牌被吸引了过去。 这位刘管事拿着大帅令牌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袁彬已经将处理这件事的权力,全部交给了这人!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坐在这里,看这人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只要不过分的话,自己只当是看热闹就行了。 刘管事一进去,吃惊的不仅仅是刘星,同样吃惊的还有这些部族头领们,他们不明白,这个酒肆的老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几个人却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在善阐府管制齐全的时候,这个官驿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就是个很边缘的位置,平时就是接待往返的朝廷官员而已! 要不就是圈养快马,以供给往返送信的驿卒更换坐骑使用,也就是如此,善阐府的这些部族头领们是根本就不认识他的。 也就是在善阐府官制彻底崩坏之后,刘管事没有了俸禄,也不得不自己做点生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可是在这个被番民重新掌控的善阐府,一个汉人而且还是曾经唐朝遗留下来的官员,即便是一个比芝麻官还要小的小官,可是在这些部族头领看来,这个人是属于敌人一般的存在。 儿刘管事现在善阐府讨生活,那简直就属于完全不被接受的哪一种,刘管事最初想做贩马的生意,可是他在善阐府周边走了一圈之后,不由他不放弃这个想法。 善阐府周边的番民没有马,即便是有马的,不是不和他做生意,要么就根本就是部族的财产,就算是碰到家里有点规模的马群,也都是被吐蕃人早就订好了的。 这让刘管事很沮丧,做不成贩马,那就从内地贩黑石过来,这种黑石在这里很是紧俏。自己从内地贩过来的是纯黑石,到了这里之后,却是可以掺进去一些黄土之后,做成煤饼出售。 这样的煤饼平时就是黑火族,还有共火族用的最多,他们因为要烧制陶瓷或是炼铁,因此用的也就要多很多,刘管事也是看中了这样的利润,也很想利用自己在内地的一些关系,搞过来一些便宜的黑石出售。 可是刚刚在筹备的时候,他就被黑火族和共火族派人过来,将他正在筹备的货栈给砸了个稀巴烂。 刘管事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喝着两个部族抗衡,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也不得不收起收拾烂摊子,甚至还将这处花重金买来的商铺送给了他们。 后来,又断断续续经过了几次之后,刘管事也彻底地失望了,无奈的刘管事只能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那就是将官驿收拾收拾,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干脆干起了酒肆。 他这次做酒肆的生意,并没有被善阐府的部族特别针对,刘管事本来不知道原因,经过几次小心的询问之后,才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这些番民在以前,可是没少受汉人的欺负,更不要说汉人官员对他们的歧视了,如今有这么一个原先必须是官员才能光顾的官驿做起了酒肆的生意,怎么都要来体验体验被汉人伺候的感觉如何。 刘管事知道了里面的原因之后,干脆就又从内地买来了几名汉人歌女,这些歌女平时都是以蒙面示人,绝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容,并且还会经常更换,也会带来很多新的曲子,或是新的舞蹈。 这让这些部族中有些身份的人,感到无比的刺激,只是看歌舞表演给他们带来的满足感,甚至要超过把这些女人弄上床。 只是没有用多久的功夫,整个善阐府的高端宴请,基本就被刘管事的酒肆全部拿下了,平时谁要请个客,要不去这家酒肆,那就绝对办不成事。 现在刘管事进来,这些人早就忘了刘管事的唐朝官员的身份,其中一个甚至还大声喊道:“刘掌柜,你怎么来了?” 刘管事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刘星的桌子前,给刘星施了一礼之后,才转过身,慢慢的说道:“大家远来是客,还请坐下说话吧!” 前面站着的人,都一脸吃惊的看着刘管事,他们似乎此时才想起眼前的刘管事,似乎曾经还是很早之前,这人不就是大唐官员吗! 这些人中间,有两名老者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竟是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这两人比较靠后一些,他们坐下来的动作,并没有被别人注意,这两人坐下之后,竟是相互看了看,又朝着刘管事努努嘴,另一人做了个凶狠的表情,那人嘴角往上动了动,竟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两个老者似乎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表情中的意思,他们坐在那里,竟是闭上眼睛,竟像是两尊泥菩萨一般,竟是再也不动一下了。 前面一人竟是走到了刘管事面前,指着刘管事大声骂道:“你不看着自己的酒肆,跑到这里做什么,不怕我们把你的狗窝砸了吗?” 第578章 好茶 他的话刚出口,就见一个蒲扇大的巴掌,飞也似的,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一巴掌竟是将这人给扇的飞了出去,只是落地之后,这人却是已经晕了过去。 众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自己身边一道黑影飞了过去,再看时,竟是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只见这人翻着白眼,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而且半张脸已经肿起了老高,五个指头印记竟是已经开始呈现出黑紫色。 这些人都下了一大跳,看看地上那人,这才看向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打他们这些部族中的族长。 可是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打人的竟是一名唐军,而且这人明显和一般的唐军不一样,这人虽然也是穿着铠甲,只是这人的铠甲上竟是描着红遍,只是这一道红遍的含义,是他们这些番人不知道的。 但是看到这人愤怒的样子,这些人竟是有些胆怯的后退了一步,这人伸手指着他们,大声的斥责道:“这人竟敢对我们刘大人不敬,你们说该不该打?” 他的一巴掌,竟是夜间刘星身边的护卫们,给整了个大红脸,这些人刚才可是指着刘星的鼻子闹了半天了,可是他们却是被刘星一个眼神,就见他们的怒气给按了下去。 他们只是愤怒的在旁边看着这些人的对自己司马大人不敬,自己这些人竟然无动于衷,实在是被现在这人的举动给好好的羞辱了。 刘管事止住这人还想说的话,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才说道:“他的错误,已经收到了惩罚,你们觉得过分了吗?” 说完这话,他眼神在前面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将这些人都不说话,这才接着说道:“你们可能好不知道吧! 你们的护卫因为扰乱军营,被全部拉下去打了二十板子,估计这会儿还没打完,你们要不要去观摩一下?” 他的话刚一出口,这些人顿时就急了,跟他们来的这些人,可不全是护卫,还有不少的族中子弟,他们酒肆跟着来看热闹的,可谁知道会被打板子呢! 刘星心里也乐了,自己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些狂妄自大的番民了,只是唐军又唐军的政策,唐军有唐军的规矩,最首要的就是不能和当地部族发生矛盾,这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可谁知道,这个刘管事一进来,二话不说就见这些人的护卫给打了二十板子,他的护卫有为了维护他的面子,将其中一个族长还给打晕了,这让刘星不仅对刘管事有了一些好感。 “什么?你将我们的人打了,凭什么?” “就是,就凭你们是汉人,我们是番人吗?” “太不像话了!” “我们的人有我们自己管,有你们什么事!” “就是,就是……!” ………… 刘管事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等对面这些人渐渐安静下来,他才呵呵笑道:“你们不要忘了,这里是军营,进了军营就要守军营的规矩! 按照大唐律,擅自在军营喧哗,当斩……!” 说着话,眼神又在这些人脸上扫了一遍,对面一人说道:“你别吓唬人,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是约束士兵的,跟我们这些造访军营的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刘管事看着他,竟是走到他面前,说道:“所以嘛!就是因为你们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普通人,否则早将你们拉出去砍了!” 看着有人有想说什么,刘管事却是微微一笑,说道:“要不然就拉到街面上打屁股如何?” 这一句话却是对着司马刘星说的,刘星心里暗骂“这老头也太坏了吧!要真的把他们拉到街上打屁股,估计这些人不被打死,也得被羞死!” 对面这些人听闻此话,有一人竟是将准备说出口的话,生生地被噎了回去。 后面坐的两名老者此时却是不约同时的睁开了眼睛,彼此看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老者对着另一名老者挤了挤眼睛,那人微微的摇摇头,就将眼睛重新闭了起来。 另一名老者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竟也不再说话,跟着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动作竟是如此的一致,可以说他们的想法差不多吧! 一众族长都不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刘管事,刘管事此时却是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要是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咱们就好好说话,你们要是想闹事,咱们也有的是办法,你们说呢?” 众人不说话,刘管事却又是呵呵一笑,说道:“都坐下,坐下!咱们怎么说,也是在善阐府厮混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有些情分的,先都坐下好不好!” 他此时将自己的姿态了放下来,竟还哄着这些家伙坐下说话,这番做作的也有些太明显了,刚才还要打要杀的,这回又成了有情分的老朋友了。 这让一旁的刘星,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刘管事在下面张罗着让护卫去给这些人搬凳子,还让人将茶水端上来,而且还要上好茶,至于是不是好茶,那他就管不了了。 等这些人都落坐,这才对刘星施了一礼,说道:“下官奉命前来处理此事,要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司马大人指教!” 刘星看他再一次给自己行礼,想让这是让这些部族的族长们看的,也就阴沉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刘管事自从进了帐篷,就没有停下来好好看看刘星的表情,此时看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行礼暗暗揣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喧宾夺主不满,还是对自己这么处理这件事不忙呢! 心里虽然是有些胡思乱想,但是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他也不再看刘星,只是坐在护卫给他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有些感慨的说道:“嗯,好茶,好茶呀!” 下面做了这么多的族长,刚才的一通乱吵,也是有些口干舌燥,见刘管事喝茶,也都端起茶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有的人还顾及面子,端起茶碗就觉得茶水有些烫,都是先吹上两口气,这才慢慢的喝上一小口,显然是经常喝茶得主,也是自持有些身份,因此喝茶也显得有些儒雅。 可是有的族长就显得很是粗鲁,一口喝进嘴里,却是被滚烫的茶水,狠狠的烫了一下,不得不将嘴里的这口茶水吐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大喊着烫死老子了! 可是他们的这句话,并没有引来关心的问候,只是引来了一阵大笑,只是笑他们的都是部族族长,刘星虽然也很想笑,但是却咬咬牙忍了下来。 刘管事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只是在又喝了一小口之后,这才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这茶呀!” 一人犹自吸着凉气,只是听见刘管事这么说,不仅好奇的问道:“这茶,这茶很好吗?”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我们大帅平时喝的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给你们沏上了,可惜可惜呀!你吐这一口,最少也得二两银子!” “啥……!二两银子,不可能!你莫不是要敲诈我等不成?” 刘管事呵呵笑笑,说道:“你看你,怎么什么事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呢!我只是可惜这茶叶罢了,没别的意思,喝茶喝茶!” 这人听闻不要他赔,又再次的端起这碗茶,很小心的喝了一小口,先是一烫,紧接着就是一股清香直入口鼻。 这人虽然不懂茶,但也感觉到了清香气,不由也是赞道:“好茶,好茶!” 他这么一说,竟又是引来一阵哄笑声,这人也不恼怒,只是好奇的看着其他人,问道:“怎么,你们没有察觉出一股清香气吗?” 看别人都不搭理他,他却是一点也不尴尬,竟是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竟然还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品尝起来。 另外一人却是看着这茶,小心的看着茶碗里的茶叶,小心问道:“这茶真有这么贵吗?” 刘管事看看这人,问道:“姚老兄,你家也是做茶的,好不好,你尝不出来吗?” 这人皱着眉头道:“这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茶叶小小的,一根是一根,可是和这里的茶不太一样呀!” 刘管事笑道:“你们这里的茶都是一个大饼子一般,喝的时候都是掰一块,再加进去一些牛奶什么的一起煮,早就泡坏了茶叶的香气。 而且你们这里的茶饼,由于天气潮湿,并不能自然存放很久,再说又都是从我们大唐腹地,千里迢迢运过来的,香气也早就跑的差不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人是绿场族的族长姚强,他们主要就是经营茶叶还有一些山里面的干货,经营的品种虽然不多,但是利润确认是不小。 这茶刚端上来的时候,他远远的就闻到了这茶水的香味,喝了一口,更是清香入口自从眉心,一口下肚,更是唇齿留香,心里不仅是暗叹一声“好茶!” 第579章 你,你什么你! 只是别人不知道,上面坐着的刘星却是知道,这茶也就是一般般的存在,袁彬虽然也是好茶,但是他和的茶叶,自己的护卫怎么会有呢! 但是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下面刘管事的表演,刘管事背对这刘星,也看不到刘星的表情,但是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刘星是什么态度。 他见那人还在观察茶碗里的茶叶,刘管事又说道:“这一根茶叶只有半寸长,在内地可是很名贵的存在,我们叫他两头尖,你看是不是这样?” 姚强仔细看去,果然是两头尖尖的,每一根茶叶都是碧绿碧绿的存在,禁不住又喝了一小口,仔细的品了起来。 刘管事却是哈哈一笑,说道:“等一会你回去的时候,我去给你讨要半两,你拿回去慢慢品,如何?” 姚强面露喜色,竟是连声道谢,刘管事摆摆手,却是根本就不以为意! 别人见姚强得了好处,也都是纷纷讨要茶叶,刘管事却是面露难色道:“这半两茶,我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给他呢!大家伙做的又不是茶叶生意,下次等下次,一定给你们没人弄上一两,行不?” 刘管事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人也就不在好说什么,只是跟姚强关系好的,小声说让他让一些出来,好拿回去显摆显摆。 刘管事又看向坐在最后那两位一直闭眼的老者,心里嘿嘿冷笑两声,面上却是一团和气的问道:“要说咱们大唐就是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众位都是善阐府响当当的人物,需要什么都可以说嘛!” 这些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众人说好了来要人的,怎么就成了做生意呢! 一位和黑火族关系不错的族长自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看着姚强和那位刘管事一唱一和的称赞着没什么味道的茶水,心里急得跟钻进了十几只小老鼠一样。 此时听刘管事闻要什么都可以说,意思冷笑一声道:“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茂昌还有黑火族的族长,你给不给?” 刘管事看了他一眼,却是不看他,只是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问道:“这人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他呢?” 那人看了那人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道:“刘大人,他不就是走火族的族长吕九吗?” 刘管事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一年抢了善阐府府衙的老吕吗?你不说话,我都把你忘了,一会儿你就不要走了,你要知道抢劫官府,那可是死罪!” 还不等那人从吃惊中反应过来,后面坐着的刘星却是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抢劫官府,来人呀!拿下!” 门口站着的几名虎背熊腰的唐军挤了进来,其中一人还将腰间的一根牛皮绳抽了出来,可是帐篷里坐着的族长太多了,竟是将帐篷挤得水泄不通。 几名唐军大喊着让众人让让,可是这些族长铁青着一张脸,就是一动也不动,几名唐骏挤不过去,正准备强行挤过去的时候,后面闭着眼睛的一名老者却是一下子睁开眼睛,大喝一声“慢!” 刘管事抬头看到是这位老者开口了,伸手止住几名唐军,却是很恭敬的站起身,说道:“老族长可有话说?” 那老者站起身,给刘星和刘管事分别施了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两位大人,老吕虽然做了这件事,可是但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况且他也不是主谋,也不是同犯。当时的情况,刘管事应该最清楚吧!” 刘管事呵呵一笑,说道:“花族长先请坐,咱们慢慢说,不急!” 花族长,名叫花青,是善阐府的资深族长,也是善阐府中数一数二的大族,花族的族长,这个花族向来平和,但却是善阐府唯一有自己正规军队的大族。 因此这个花族一直就是善阐府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几个人之一,这个花族虽然平和,却是因为这个族崇尚武力,现在的平和全都是打出来的。 曾经的花族可是善阐府的一霸,可以说是人多势众,可自从善阐府被唐军掌控之后,接触唐朝的汉文化却多,花族改变的就越多。 到了最后,整个族群都是以汉文化为自己发展的基础,不仅是族中子弟要从小学习四书五经,更是要考取唐朝的科举,族中曾经有多人在大唐朝廷任职。 朝廷有人,族中有兵,又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发展的准则之一!而且他们花族在城中产业甚多,有很多的部族都是租借他们的店铺在善阐府从事着各种各样的生意。 利益之争,尤其是涉及到钱财,一般都会发生打斗或者是凶杀,何况是他们兴旺,就代表有人衰败,一次次的部族之间,惨不忍睹的灭族之战之后,花族也就渐渐成了善阐府的数一数二的,真正有实力的名门望族。 刘管事平时对这个花青并不了解,但是听说他的事情却是不少,鉴于花族长在善阐府的权威性,因此刘管事也不得不稍微客气一些。 花族长看了看刘管事,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刘管事却是转身对刘星躬身,说道:“司马大人,能不能让这些人先出去,咱们听花族长怎么说,反正这人也跑不了的。” 刘星伸手一挥,那些唐军就鱼贯而出,吕九见唐军要对他动真格的,也是吓得双腿有些发软,此时见花青为他说话,赶紧站起来给坏七年深深行了一礼,口中大喊“感谢!” 花青却是瞪了他一眼,只是看向刘管事和刘星,说道:“当时唐朝在善阐府管制崩坏,数数当时在府衙的全部官员和兵丁,也不过一手之数而已! 到了后来,府衙中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别说当时有吕九去分过东西,这件事还是我和支族长一同主持的! 刘管事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再说了,你们唐朝官员临走之时,善阐府衙那么一枚铜钱都没有留下,可是最后征集百姓的一百二十万石的粮食,可是一文钱也没给。 你们说,这些银两怎么办怎么还?是不是也应该清算一下呢!你们不欠钱,我们怎会分你们的一些破烂桌子椅子,还有一些锅碗瓢盆,这才值多少钱!” 刘星听到这里,眉头却是不由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唐朝到了最后时刻,要不是这些官员抛弃了府衙,这些部族估计断断不敢闯进府衙私分物资的。 他正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件事,前面的刘管事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欠你们的银子,自然是我们不对! 但是善阐府衙当时是不是关着门的,你们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子弟的?你们就是这样义正词严,一点过错都没有吗?” 花青见刘管事有些认真了,于是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件事距今也有十几年了,现在再来评价当时的事情,似乎有些找后账了吧!” 刘管事却是冷哼一声,说道:“曾经你们花族在以前大唐管制健全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现如今这么强横吧! 只是后来,你们对善阐府中的一些小部落大肆杀戮,十几年之间,你们扩大的地盘,就是你们犯法的铁证!” 花青冷笑一声,却是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居唐军大营之内,要是惹怒了这人,恐怕真的会被留在这里。 身边里一个老者,也就是支云咳嗽一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现在要说谁是谁非也真的不现实,咱们还是说说茂昌的事情吧!” “哦,茂昌吗?这人暗杀唐军主帅,你们说应该怎么处理他呢?” 支云呵呵冷笑道:“我们也是好意,你们也看到了,善阐府所有的部族族长都来了,这就是我们的态度!” 刘管事呵呵笑道:“你这意思是威胁我了?” “呵呵,谈不上威胁,只是在陈述一种事实而已!你们想真正让善阐府的各大小部族认可你们大唐,除了展现你们的宽容意外,你们还能怎么做,难道要将善阐府杀个精光吗?” 刘管事朝地上啐了一口,才说道:“大唐能走进善阐府,可不是你们将我们请来的,是我们用大炮打进来的,你现在竟然还敢用善阐府的百姓威胁我们,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大炮的巨响了呢?” 支云也是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既然赶走进这里,就没有想着走出去!” 刘管事扑哧一声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善阐府的老大吗?什么都要听你的不成,你也不看看你老的都快要死了,只是有谁愿意给你陪葬呢!” “你……!” “你……,你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要不是刚才花大家给你们说话,早就见你们拉出去打板子了,你要不要试试?” “你……,你…………!”支云听刘管事这么说,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只是刚在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是两腿一软,倒在了花青的身上。 第580章 来赚钱 刘管事赶紧喊人来给支云救治,只是嘴里却是依然说着“这老家伙是真不行了,一会醒了,就让他回家去吧!” 这一句话,基本就定了支云今后的路,一个不被唐军支持的族长,即便是能力再强,只会引起唐军的反感和针对,哪里会有一丝的好处。 花青心里暗叹一声,这刘管事接着唐军的武力,竟敢这么说话,可见今天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甚至想平安走出这座军营,现在看来也成了一种奢望。 他是不害怕的,从刚才刘管事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他还是给了自己一点面子的,只是这个面子看来也是很有限的,最起码自己也得给他一些面子才行。 因此,花青也是赶紧让人见支云弄下去医治,自己还是对刘管事,说道:“还是说说茂昌和黑火族的事吧!” 刘管事看着唐军军医将支云弄走,这才直起身子说道:“茂昌当街毒杀我们大帅,致使我们大帅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其罪当诛,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还是等我们大帅醒了之后再做定夺吧!” 花青心里暗叹这事没什么说的,这人竟然如此大胆,真正是死有应得,可是这个黑火族族长可怎么办呢! 刘管事看着花青一脸愁容,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于是说道:“关于黑火族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还是等我们大帅醒了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花青想了想,小心说道:“只是现在黑火族群龙无首,恐怕乱将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呀!” 刘管事知道,这些人能一起来这里找事,一定是私下有什么协议产生,说不定就是怎么瓜分黑火族,要知道黑火族的生意,在善阐府可是独一份的存在。 要说这些人能真的顾及同乡同族来解救黑火族族长,打死刘管事都不会相信的,那么花青现在说这句话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只是这么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人那还真的是无利不起五更,于是笑笑说道:“这黑火族向来自大,又是长期将军械物资售卖给吐蕃人,你们说,这可怎么是好呢!” 花青想了想,说道:“他们一族向来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全族都指望着这个生活,要将他们全部遣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如……!” “哦……,你的意思是将将他们分了,那我们大唐有什么好处?” 既然你花青不好意思说出分了黑火族这件事,那不如就由我来说好了,花青听闻刘管事说出了分了黑火族,竟是皱眉说道:“这不好吧?” 刘管事最讨厌的就是花青这种口是心非之徒,见他这么说,竟是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不妥,那就算了!” “算了!”花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这么些人到这里,费了半天劲,又被你如此羞辱一番,最后竟是只得了一个算了! 看着尴尬的花青,刘管事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突然将脸一板,说道:“怎么能算了呢!这个黑火族胆敢止住贼寇,那是灭族的大罪,现在我将写一封建议书。 就说将黑火一族的军械制作人员,全部收归善阐府唐军所有,儿他们其他的产业,就由善阐府各大部族进行竞买,花族长,你看这样可好?” 花青听完这话,心里就是一阵的酸疼,要知道自己之所以愿意掺和这件破事,就是因为事成之后,黑火族的军械打制将有花族接手。 可现在刘管事一句话,就将黑火族最肥的一块肉给咬走了,这让花青如何能接受得了呢! 刘大人,既然是分,那就都要有份才行,你们把最赚钱的一部分生意拿走了,这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呢? 刘管事一瞪眼,说道:“花族长,我们只是将他们打造军械的能力收掉,怎么你们也想打造军械,支援吐蕃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想要几个工匠而已!刘大人可不要多想,我们和吐蕃人什么关系,你还能不知道吗?” 刘管事见他说的干脆,也就和颜悦色的说道:“大家族中有的是能工巧匠,这些打制军械刀枪的,我们是一定不会分给你们的,你们不如要求一些别的!” 花青见刘管事如此坚持,甚至见军械打制和吐蕃人挂上勾了,也就不再坚持要这些工匠,只是依然还坚持的说道:“刘大人,那我们今后的这些军械物资,可怎么采购呢!” 这个问题一直就是花青最担心的事情,唐军重新坐镇善阐府,绝不会容许那个部族有着强大的武力,而强大的武力,那是需要强有力的军械支撑的。 自己花族虽然也有几个能打制军械的匠人,但只是依靠他们几个人,在带几个小徒弟,每个月打制的军械,那是完全不够用的。 以前的时候,官府会将他们淘汰下来的一些磨损严重又或是损坏的军械出售给他们,这让他们的军队始终都心不诚战斗力,部族多少年都为此深为郁闷。 现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怎么也不能轻易的放弃,说什么也得为族中争取些好处才行。 刘管事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无法回答,他只是来处理部族闹事的,至于袁彬今后怎么处理此事,那里是他一个小官能够决定的呢! 他正在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他身后的刘星却是接过话头,说道:“众位族长,关于军械还有你们族中军队的问题,等我们大帅稍有好转的时候,一定将各位请来商讨的,大家要是没什么事,还请回去吧!” 此话一出,下面这些族长们,就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显然他们对这样的说法有些意见。 刘管事此时也是说道:“众位族长,你们在此已经已经许久了,惊扰了我们大帅,你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呀!” 一名族长站起身,说道:“刘大人,你如今重回大唐官场,似乎忘记了我们这些番民平时怎么照顾你的了!” “此话怎么说的,大家平时对我的帮助,小老儿真的十分感谢,没有众位的支持,小老儿恐怕饿都要饿死了!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重回了官场,那就只能以官身对待大家,还请大家不要见怪!想必大家在我这个位置,也会和我同样做的,还请理解理解!” 这人呵呵一笑,说道:“你既然是官身了,那咱们就说说官家的事,现如今已经入冬了,明年的种子等物,你是如何安排的呢!” 要知道善阐府此地虽是冬季,但一年四季却是温暖如春,只是温度比夏季低上不少,当时绝不是到了要冻死人的地步。 刘管事会审看向刘星,刘星也就说道:“大家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咱们大唐的人一直出现在周边的山野田地之间,那是我们派出的农助。 这些人正在仔细丈量周边的土地,也会根据周边的环境,绘制山形地图,以便今后修筑水渠,开荒造田! 至于种子吗!大家平时种什么就还种什么,要真的是种子欠缺,我们大唐也会无偿的资助大家的。”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引来了这些人议论的声音,一名族长站起身说道:“刘大人,你这个开荒造田,平山修渠,说的好轻松。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七山二水一分田吗?而且因为种植产量低,我们大部分还是以养殖牲畜为生的,我们的劳力可是不够用的!” 他说的倒是真的,这里简直就是崇山峻岭围绕着善阐府,导致这里易守难攻不说,因为食物不那么充足,也就使得这里的人口始终都上不去。 现在听说要开山造田,还要修水渠,那得多少人呀!这些人都去应付官府的劳役,拿自己族中的产业可怎么办呢! 刘星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大家放心,开山造田和修渠,咱们大唐的政策是自愿原则,你们有人开荒,那开出来的荒地就是你们的,你们要是没人开荒,那就有官府派人来修,只是这皇帝也就属于官府所有了!” “那你们还不是要征调我们族中的壮劳力,这有谁开荒,有什么分别吗?” “是这样的,你们派人开荒,皇帝就是你们的,我们要是派人开荒,那皇帝就是官府所有,至于劳力,也根本就不会用你们的人,我们会从内地征调劳力做这件事的!” 花青大呼道:“不可能!内地到此千里迢迢,你说的这些工程,岂是几十几百人能做的事情?” “这位族长姓花,对吧!我们大唐皇帝早就有严令,严禁滋扰地方,更别提摊牌劳役了,我们本着自愿的原则,都是做一天工,拿一天的钱,而且官方管饭管工具,绝不会让百姓掏钱为官府做事的。” “这……,这似乎需要不少钱吧?” 刘星笑道:“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只要勘测完成,咱们大唐到这里的民工数量最少两万起,至于你们的族人要想参与,我们也是很欢迎的,保证比你们平时赚的多!” 有的小部族的族长低着头就开始算了,这要是管饭还管工具,那就等于是两个肩膀抬着一颗头来赚钱呀! 第581章 英拓的心事 自己部族本身就没有多少天地可以耕作,要是利用大唐开山修渠的机会,是不是也可以趁机开出一片荒地呢! 只要是有了田地,今后自己部族的粮食问题可就真的解决了,就算是不开荒,只是给唐军做工,想来赚的也不少,这可是个大好事呀! “刘大人,那我们一天能赚多少呢!现在能说说吗?” 刘星见有人感兴趣,也是来了兴致,笑着说道:“我们大帅远来驻守成都,当时成都修路,我记得一个民工一天能拿二十文,每顿饭那是五个碗大的馒头或是五张大饼,还有羊肉炖菜,一般都是吃不完的!” “五十文钱,这么多!二十天一两银子,再加上你说的这些吃食,那一天下来可是不少,你确定不是在骗我们吗?” 刘星正待说道,花青却是接着说道:“这些事情本就危险万分,弄不好就死在工地上,到时候怎么说?” 这倒是一个问题,还是花青这个老族长首先想到,都想着去赚钱,那大唐官府岂会那么容易就让你们把钱赚去,只怕钱没赚着,却是把命丢在工地上。 他一问这个问题,那些本来有些兴奋的族长们都不说话了,这话说的太实在了,光想着赚钱,却是忽略了自己族人的性命。 “是这样的,开山修渠哪有不死人的,咱们在你们族人做工前,都会签署一份协议的,只要是在工地上做工伤了残了,又或是死了,咱们大唐官府都会按照协议给与赔偿的,绝不会因为家里的壮劳力死了,家道中落的事情发生!” “那具体怎么赔呢?” 刘星对这个赔偿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管吃管住还给钱,至于协议的内容,他并是很了解。 刘星对旁边一人道:“你去把秦三川找来,我记得他做过工地上的文书!” 那人疾步走了出去,刘星道:“在咱们工地上,那还是很安全的,咱们一般都是先设计、在施工的,而且工地上还有匠头管着,只要按照操作规程做事就没事的!” 正说话间,只见刚才那人领着一个黑脸大汉走了进来,那人进来给刘星施礼道:“司马大人找我?” “是这样,我记得你做过铁桥的书吏,还做过文书,那你可知道咱们大唐对于工地上的死伤是怎么赔偿的?” 这人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咱们打通成都到黎州的官道是没有死伤的,只有修那两座铁桥的时候,有两人因为风大落水身亡。 咱们成都府给他们的家属赔偿是每户五百两银子,还每月给粮食五石,钱五百,直到家属改嫁或是子女到十八岁,另外就是家属子弟免费医疗、上官学到十八岁!” “啊……!” “真的假的呀!” ……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就是一片质疑之声,刘星坐在上面也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下面这些没见过市面的番民族长。 要知道五百两银子可是不少钱,要是拿这五百两银子在善阐府置地或是置办产业,最少也是三五间大铺面,还得加上两座院子才行。 而且平时还有五百钱拿,绝对够平时开销了,自家的子女上学和看病都不要钱,这十几年下来,那的多少钱呀! 秦三川等这些人不说话了,才有说道:“不仅是如此,这家人众生都不用交税的,他们的待遇之比军人少了五十亩地的赔偿,其他和军人是一样的!” 刘星笑道:“你说的这些,在咱们这次来善阐府,是否会变动呢?” 秦三川恭敬的答道:“依大唐新法规定,老少边穷地区还会有一个点一的系数,也就是说,善阐府的民工会比内地多拿一成!” “啊……,还要再多一成吗?” 这些族长坐不住了,都是纷纷拉着秦三川仔细的问了起来,这可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了! 秦三川也不急,一个个的回答着众人的问题,毕竟秦三川对于工地上的事情知道的更全面一些。 这些主张之中只有一个人很紧张,这人名叫英拓,是趴山族的族长,这个部族长久生活在大山中,更是长期开采矿产过活。 如今听大唐要在善阐府周边开荒修渠,他心里不仅就开始盘算起来,这一盘算可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的几个主要的矿场,距离善阐府很近,尤其是旁边的一处铁矿距离善阐府太近了,要真的是开山修渠,难保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可是自己在这里的铁矿,一直就是深深的隐瞒了所有人,现如今要让他但这这么多人说出来,他真的很是犹豫。 在善阐府发现矿场,还敢公之于众的,除了花族还有支云一族之外,别的部族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隐藏起来,就是害怕别的强大的部族抢夺。 而他们部族自身因为弱小,采矿的矿工就少,更是因为工艺落后,在死了不少族人之后,他们也意识到这处矿场风险极大,只能是向一阵风购买一些奴隶进行开采。 奴隶本身都是一阵风从外地裹挟而来的,再由英拓一族重金挑选壮劳力用于开采矿产。 要是采矿的是自己的族人还好,他们会特别注重安全还会准备一些防护用品。 可是现如今除了管理人员之外,所有在矿坑中干活的全部变成了奴隶,不仅吃不饱而且还没有任何的防护,更是没日没夜的在监工的皮鞭下干活,因此经常有奴隶累死在矿上。 现如今要是唐军真的在这里勘测,不用多接就能发现这处矿坑的,要是被人发现奴隶中有大量的汉人,不知道会不会追究自己买卖人口的罪责呢! 本来他的矿石都是卖给了黑火族,现在黑火族陷入了停顿,自己的矿坑积攒了大量的矿石无法处理,这就是他愿意来这里找唐军要人的原因。 他的内心很是忐忑,一个是自己的矿山即将暴漏在其他有野心的部族眼中,另一方面却是自己矿坑都是奴隶在做活,因为在是善阐府这个广受吐蕃荼毒的地方,哪一个部族没有被吐蕃掠走的人口。 这些被掠走的番民,到了吐蕃就是一个奴隶的身份,因此在善阐府对于奴隶这件事很反感,而且是所有的番民都很抵制这种行为。 这件事要是被善阐府的人们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族人,依照以前的一些经验来看,自己绝对会被孤立的,这简直就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他站起身,绕过众人围绕的秦三川,走到刘管事面前,小声问道:“刘大人,借一步说话,可好?” 刘管事一愣,他认识这个人,见他一副祈求的神色,也就见他嚷道帐篷里面一点,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是寻找开山采矿的,咱们大唐有没有针对部族矿场的什么政策,会不会被收归朝廷呀?” 关于这件事,刘管事还真的不知道,本来想安慰他两句,先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再说,可是看着一脸紧张,双手还不停相互搓着的英拓,就知道这人的内心,绝没有他表面显得这么平静。 “你也知道,我刚刚到这里,还真不知道朝廷怎么对这个规定的,你先回去坐下,我去给你问问,好不好?” 英拓见刘管事愿意去给自己问问,于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再三感谢的回去了,刘管事看他回去,想了想,才走到刘星面前,问道:“司马大人,有位族长想让我问问朝廷关于矿场是怎么规定的。” 刘星对这件事倒是知道的,于是问道:“他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以开山寻矿采矿为生的部族,我看这人有些紧张,要是料想不错,这人的矿场一定距离善阐府很近,而且还是近几年都不会废弃的好矿。” 刘星根本都不用想,张嘴说道:“只要他能拿出以前置办这处矿山的手续,即便是远来朝廷的手续也行,只要来咱们这里办理新手续就能继续经营,只是要接受咱们的管理。 咱们管理也只是为了他们不会肆意开采,破坏周边的环境,更是要接受咱们的规划,另一方面就是要有完善的用工环境,绝不准许使用奴隶还有女人下矿井。” 刘管事知道了新朝庭对矿山的规定,心里不仅感慨朝廷的博大胸怀,矿山是最赚钱的产业,也是众多部族争相抢夺的产业,在以前的十几年间,因为矿山的归属,善阐府可是没少死人。 当刘管事将这些事情告诉英拓的时候,英拓并没有露出刘管事期盼的笑容,而是觉得英拓的表情更难看了。 刘管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个表情,却是依然安慰他,说道:“放心,朝廷岂会相中你的那些产业,放宽心,早早回去将自己的矿山做好,可别跟这些人瞎混!” 英拓听从了刘管事的话,他有些恍惚的走出了帐篷,竟是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军营,刘管事一直看着他离开,觉得这个人一定有什么难解的事情,而且适合矿山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现在帐篷里乱成一团,刘管事只能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自己这是赶紧回到帐篷,听着秦三川应对着族长们的各种问题。 第582章 刘管事的秘密 刘星看着刘管事见那位族长给劝走了,就觉得这个刘管事就是年龄大了,否则真的可以委以重任,自从他进了帐篷开始,就一阵的连消带打,早就将这些部族的话题给带偏了。 这个人绝对是一个资深的官场老油子,这些部族番人一辈子只怕也没有读过几本书,那里会知道刘管事的这些手段呢! 刘管事对于大唐的一些做事规矩也很有兴趣知道,他就站在秦三川的身边,仔细的听着族长们提出的各种问题,还有秦三川是怎么给他们的答案。 他也很久得不到正式的唐朝官方消息了,平时知道的也就是往来善阐府的一些商贾的只言片语,当时听到的都是大唐如何如何强大,如何如何的有钱,又是多么多么的善待民众。 只是听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关于关于做工程的一些福利,刘管事也就没了兴趣,回头见到刘星正盯着他发呆,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了。 “司马大人,这里的事情了了,下官也得回去向大帅复命了。” 刘星却是呵呵笑道:“不急,等这些人都走了,你再回去不迟。” “只是这里并不需要我了吧?” “呵呵,等他们走了,我有话问你。” 刘管事听刘星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走了,只能继续维持现场的次序,也不时接受有个别关系不错的族长们的问询。 “老刘,你怎么来这里了,今后万一朝廷的管制再次崩溃,你今后可还怎么在这里混呀!” “这是什么话!你这话也就我听到了,要是被别人听见,可不是要治你个大不敬,你不想活了?” “哈哈,这不是就咱老哥俩吗!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个什么官,今后可要对我们照顾一二呀!” “老房,你就是个盖房做修缮的,有什么可照顾的!只要秉承你们一贯的优质低价,整个善阐府,谁还能抢得过你们不成!” 老房却是叹口气,说道:“老刘,你是不知道呀!这几年善阐府除了打仗多了,还有几家修房,我们早就入不敷出了!” 刘管事点点头,说道:“这是以前善阐府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则,现如今大唐在这里要重建善阐府,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今天这事,你就根本就不要来,一旦被别人裹挟,你说你可怎么办,难道要让你们族中优秀的子弟上战场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族敢得罪谁呀!今后还做不做活了,刚才见到英拓走了,我也是想回去,可有害怕这些人难为我,你说怎么办?” “那还等什么,早点回去是一种态度,这些人只要敢难为你,你只管来这里让唐军给你做主就是!” 老房一下子就乐了,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后有事,我可是来找你啊!” “找什么我呀!该找谁找谁,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唐军都会帮助你的,我也相信他们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老房有些认真的看了看周边,发现没人注意他,这才有趴到刘管事耳边,小声说道:“老刘,咱们关系不错,你说这次唐军来了,还会走吗?” 刘管事一听就乐了,他也小声对老房,说道:“你觉得这些人,就算是全都加在一起,能打得过唐军吗?” 老房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只是给刘管事施了一礼,就扭脸走了出去,他此时的心情和刚才英拓的心情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决定回去好好喝上两杯! 如果说善阐府今后真的安定下来,又如刚才那人说的,今后善阐府要开山修渠,那么仅仅是自家的粘接材料,就会让自己族里好好的发一笔大财。 直到他回到家里,他的妻弟听他说完之后,却是撇嘴说道:“姐夫,你只是想着发财,你确实没有看到那一面城墙吗?” “城墙,城墙怎么了?” “哎呀,姐夫,你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呀!当初大唐开的那一炮,你忘了?那可是一下就将城墙打的塌了一大段,还将好几个好家伙都给炸死了!” 老房这才想到,可不是嘛!那一炮炸死一群人,唐军这才进的城,仅仅是两天时间,先是采集石料,在将城墙修好,至今那修补的痕迹依然很是清晰可辨。 自己虽然没有近距离的看过这个修补的补丁,当时听别人倒是说过,不仅是将各个石料粘接的结实,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成型迅速,而且结实耐用。 经妻弟一说,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本来还想痛快喝两杯的老房,那十一点喝酒的兴趣都没有了。 全家都是一副愁容惨淡的神情,坐了一圈都不说话,谁也没有办法。这些人中,其他人是见到族长不高兴而不敢说话,也就只有老房自己在思索今后怎么办。 自己族里一万多人,在三产妇也就是个很小的部族,而且自己的部族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族,也就是因为自己爷爷收留界面上的流浪汉,渐渐形成了如今的部族。 但是他们这个部族和别的部族不一样,他们没有共同信仰,没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其人员结构也比较复杂,简直就是什么人都有,当时唯一一个相同的就是,他们都要依靠老房一家生存。 老房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整个部族的重担之后,一辈子都在为了发展部族而努力!可是他的努力并没有什么效果,原因就是这个善阐府的建筑结构都是很简单的,除了土坯房,就是土坯房,哪里有什么赚钱的生意。 除了原来大唐官府有一些赚钱的生意,再就是各大部族仿制唐朝的建筑,一个是新建,另一个就是改建或是修缮可以赚点钱。 这些年唐朝官制崩溃之后,各大部族就将原来仿建唐朝建筑全部改回了原先部族形式,老房因次还真的是大赚了一笔。 老房想到这里,就想到现在大唐又回来了,那么这些部族会不会再将建筑形式改回来呢! 想到这里,老房就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全家人一听,也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而且现在的善阐府因为官员跑了,十几年都没有对善阐府进行修缮了,要真的说起来,善阐府的生意今后只会越来越多,绝不会没有活做的。 说到这里,全家又高兴起来,要知道在善阐府里,建屋子是一种传统,比如拆旧建新,还有就是各部族的新建木屋。 他们不接活就是不接活了,但只要接活就是赚钱的活,那种土坯房都是部族自己组织人辛苦几天,就能建起来的,根本就用不到老房一家人的。 全家想明白竞购还是有机会的赚钱的,家里的女人们立刻就开始张罗晚上的饭食,而且还让大儿子去街上买两瓶青云酿回来。 他的大儿子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因为常年打制石料,长就一副健壮的身板,走在界面上,他是要去官驿才买青云酿的,整个善阐府也就只有官驿的酒肆能够买带这种贵的吓人的美酒。 这里天气潮湿,人人都能喝上几杯,只是自家酿制的酒,酒肆那个刘管事说就是水酒,和青云酿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想到青云酿的酒味,房逸不仅咽了口口水,只是快到官驿的时候,就见到那里竟是有几个人在争吵着什么。 房逸因为自家弱小的原因,向来做事很是谨慎,见到有人争吵,也就随即拐进了一处树荫里,见到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之后,才仔细的看向官驿。 官驿门口是一个老者和秦大在争执什么,而另外两名官驿的门卫正在驱赶看热闹的路人。 房逸仔细看那个老者,竟是感觉有些眼熟,这人穿着官府以前的服饰,只是和现如今唐军的专属很不一样,这老者神情激动,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者身上的服饰显得有些破旧了,而且身上还沾满了泥土,他身后还有一架牛车,上面胡乱堆着一些大筐,这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 房逸对这个人的面容仔细看去,只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于是就觉得你走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自己父亲回来,可是说官驿的刘管事可是要发达了,自己要是能将官驿的这个麻烦解决了,那岂不是可以示好刘管事吗! 渐渐走进之后,就听到那个老者一直在说一句话,那就是自己才是这处官驿的管事,那个刘管事就是一个傀儡,就是一个假的。 房逸听完这个说法,脑子里竟是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人可不就是官驿管事的前任吗? 当初唐朝官制崩坏之后,善阐府的官员是纷纷的跑掉了,当时剩下的都是一些书吏门卫而已! 这些人都是善阐府的人,根本就是跑无可跑,除了最后坚持的几人因为再没有了俸禄,卷了自己的物品回了老家之外,整个善阐府就只有一个新来的人,那就是刘管事。 当时官驿已经破败的即将塌了,刘管事来了之后,就只能占据在还算完整的门房里,别人都是远离善阐府,那他怎么就来这里任职呢! 第583章 一件小事 别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倒霉的官员,千里迢迢而来,来到善阐府才发现,这里的官府早就没有了,要是官驿依然完好如初,这个新来的刘管事就两个栖身之所都找不到的。 这个新来的刘管事也很有本事,到了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振兴官驿的行动,不仅是积极的寻找生存之道,更是将自己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了官驿的修缮上。 因为修缮官驿,老房一家可没少和这个刘管事打交道,虽然他经常拖欠修房的费用呢! 只不过老房一家最后也为刘管事的执着所感动,经常的给他减免一些工费,时间长了之后,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亲近了不少。 现如今,房逸看到这名老者,却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前任官驿的管事于孟和于管事,他心中吃了一惊,这个老头怎么还没死,这怎么又回来了呢! 秦大并不认识这名老者,只是听他说是这里的管事,而且还是在朝廷有备案的正经管事,就觉得很是荒谬,自己来这里也有十年了,可从没有见过这人,更没有听别人提起过他。 因此也就将这人认为是一个讨饭的,甚至觉得这人就是一个疯子,可正在这时,就见房逸从一边走了过来,对那老者说道:“这位可是姓于?” 见房家老大竟然认识这人,秦大立刻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了!那老者使劲瞪大眼睛,看了房逸半天,才犹豫的问道:“你是老房?” 房逸此时已经可以确认这人就是原来的管事于孟和了,于是笑着说道:“你叫我老房也无不可,当时家父健在,你还是喊我一声小房即可!” 他这句话说的很明白,自己是老房的儿子,可是于孟和的年纪太大了,实在是没听明白,只是对着他说道:“老房,咱们以前虽然接触不多,但你是知道我的,我可是这里的正经管事呀!” 房逸见这老者如此说,更觉得这里面有事,于是对秦大使了个眼色,说道:“在门口说话真是怠慢了大人,咱们还是进去细说如何?” 于孟和本身就是听说唐军重新回到善阐府了,这才先回来继续干他的管事,虽然不赚钱,当时混个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也就将手里牛车的缰绳递给了秦大。 秦大一面吩咐人将牛车赶到后面去,自己和房逸却是见于孟和让进了官驿,一进门,房逸就说道:“秦掌柜,还不找个安静的地方,安排好酒好菜,让我们好好喝上两杯!” 秦大自然明白房逸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是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省的有人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于是赶紧见于孟和让进了后院之中。 这处官驿由原来的破败不堪,经过刘管事十几年间几次打的修缮,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于孟和一进门就完全的懵掉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里就是曾经的官驿所在。 秦大将他们安置在后院一处单独的宅院里,这里绿树成荫很是幽静,将他们安置好之后,就吩咐赶紧上酒上菜。 他这是陪着房逸坐在下首,而将于孟和让到了上首位置以示尊重,于孟和虽然两天水米没打牙,早饿的肚子里咕噜咕噜乱叫,当时依然强制镇定的问道:“这处官驿是什么时候修的,就比那府衙也不差呀!” 房逸笑道:“这官驿可不是一天两天修起来的,前前后后修了有十年时间,可真的是花费巨大呀!” “那现在的管事是谁,可是那姓刘的?” 秦大见他竟敢如此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脸上不好看,直接说到:“你说的这个姓刘的,可是某家的救命恩人,你还是称呼刘管事或是刘大人稳妥些!” 房逸没说话,他正想套套这于孟和的话呢!将他俩马上就要起冲突,与酒坐在一旁仔细地听着。 于孟和见对面责任如此说,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说道:“你可是大唐官吏,要知道那人可是从我手中买的官凭印信,他是个假的!” “啊……!” 房逸吃了一惊,此时他竟是觉得自己搅进了一处泥潭之中,这种事情其实自己一介草民可以知道的,况且这里还是官驿的后院,这秦大虽然平时不吭不哈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他刚看先秦大,却是正看到秦大一辆凶狠的看着于孟和,房逸就知道今天这事绝不会善了。 秦大瞪着于孟和,心里却也是在天神交战,刘管事竟然是假的,那刘管事到底是什么人呢! 可随机就又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房逸,随即就看向了他,特觉得自己心情还算保持的不错,可他却是不知道,他的脸上神情因为紧张,早就已经是别的有些狰狞了。 房逸看到秦大是这副样子,就赶紧说道:“不可能,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可不短了,你怎么可以确定这个刘管事是假的呢?” “哎,当年善阐府的官员纷纷逃离此处,老朽觉得在这里再呆下去,一定不是饿死,就是被这里的部族杀了,于是就想着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也就收拾收拾跑了。 只是没有走出三十里,就在路边得了一场大病,幸好被这人悉心照顾数月,这才又活了过来,我当时身上啥也没有,就是想感激他,都拿不出东西! 这人身上银两倒是不少,不但不要我的钱,还送给我五十两银子,我一激动,就见身边最珍贵的官凭印信送给了他,你们说,他可不就是假的吗?” 房逸纳闷的问道:“这官凭印信可比你的性命还要珍贵,你真会轻易的送给他呢?” “哎,老朽想着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那官凭印信留在身边是一点用都没有,再说这人说他没有落脚之处,我见他可怜,就见这些东西送给他了!” 房逸这一下就明白了,只是看着这于孟和的眼神就有些挣扎了,官凭印信指一个官员的身份证明,上面写着这名官员的大致相貌,还有他的一些情况说明。 是一个官员到另外一个地方任职的凭证,一旦丢失,要么乖乖的回老家躲起来,要么就是接受朝廷的责罚,重的丢掉性命,轻的也会罚银等。 当初这人实在是在善阐府混不下去了,就想着捐些东西跑路,顺便还将自己的官凭印信给买了个好价钱,现如今大唐又回到了善阐府,这人又想回来继续做官,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秦大脸露狰狞,自己是刘管事救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刘管事救的,这里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处官驿,就是一处酒肆,可在他们这些人心中,这里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家。 现在这人回来,要是让他如愿接手官驿,拿自己这些人何去何从,刘管事这些年的辛苦,岂不是就要付之东流吗! 秦大不由就想要动手,可是看到房逸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秦大却是心里一惊,那于孟和还好说,自己只要一下,就能将这人干掉,可是这房逸长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秦大将自己的神情收了起来,强制镇定的说道:“二位且坐,我去催催酒菜!” 房逸看着秦大的神情变化,笑着说道:“我来的时候,可是说来你这里买两瓶青云酿的,耽误的时间可不能太久,你就随便弄点就行,让我好好和于大人喝两杯!” 秦大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这房逸一定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自己想干掉这二人,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郁闷的走出来,转过弯之后,就急的团团乱转,一名马夫走过来问道:“秦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可有什么事情吗?” 秦大挥挥手,说道:“没事,房家来了两人要喝酒,我出来催催菜。” “啊,房家来的什么人,竟然让秦大哥作陪催菜,好大的面子呀!” “去去,赶紧忙你的去!” 那人走了,秦大想着要不干脆下毒算了,自己打不过你房逸,难道你还能顶得住毒药不成? 可是随即又想起房逸说的,他自己来这里,家里人是知道的,而且是来买酒的,这要是待的时间太长,恐怕房家人会找来吧! 可是有一想,房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族,可也是丫鬟婆子一大群,怎么会让这房家老大来买酒,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想要下手除去这两人,却是犹豫万一房逸说的是真的,拿自己可一下子就露馅了,自己出事不要紧,要是牵连了刘管事,那才是大错呢! 刘管事这些年对自己真心不错,自己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要是将这件事掩盖下去,也算是自己报了刘管事的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他就想去寻找毒药,可是从没有接触过毒药的他,哪里有什么办法再这么一会功夫酒找来毒药呢! 秦大简直都要疯了,怎么自己想的办法,怎么都不行呢!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刘管事比起来,那真的差的太远了,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第584章 计划可怎么办 他急的在哪里乱转,刚才那个马夫却是看他在哪里乱转,明显秦大有什么事情在做难,可是自己想帮忙,却又被他拒绝,马夫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秦大砖头就看到马夫在一旁踮着脚看着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的秦大只能朝他招手,马夫见他喊自己过去。立刻跑过来,有些激动的问道:“秦大哥,找我有事?” 秦大真说不出找他要毒药这句话,只能是很犹豫的看着马夫,这马夫也是刘管事从外面解救回来的,而且也是跟着刘管事好多年了,多到秦大都忘记他到底来了多少年了。 “老马,你来了多少年了?” 马夫没想到秦大犹豫了半天,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也就随口说道:“那可是不少年了!那一年还是善阐府下大雨发洪灾那次,我家因此被山洪冲垮,那一次,我老婆还有两个孩子都被冲走,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呀! 还是那次之后,我一面寻找老婆孩子,一面渐渐逃荒到了善阐府,就在马上要饿死的时候,还是老爷出去采买山货,见我捡了回来,想想也有六年多了吧!” 秦大很有感触的说道:“咱们这里像你这样的情况,可不是只有你呀!老爷对咱们怎么样,这不用我再说了吧?” “要不是老爷解救,我早随着老婆孩子走了,岂能像活得这么好?你就说吧,为了咱们老爷,什么事我都愿做!” 秦大看着马夫那坚定的表情,也下定决心问道:“现如今有人要害咱们老爷,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将这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最合适!” 马夫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小声问道:“秦大哥,这可是犯法的呀!” 秦大瞪了一眼,骂道:“要是不让这人消失,恐怕老爷要被治罪不说,这里再也不能收留咱们了,你说该怎么办?” 马夫一愣,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这么大胆,敢跟咱们官驿作对?” 秦大叹口气,说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说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马夫之所以是马夫,那就是因为没上过学,更加没有什么好主意,当时他走南闯北,听过见过的却是极多,马夫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笑道:“我刚才看到你带着房家大小子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过来。 那房家大小子绝不会对咱们不利的,那就只剩下那个老头了!既然如此,咱们就给他上两瓶高度青云酿,你在好好劝上两杯,那老小子还不得醉死吗?” 秦大听完之后,眼睛也是一愣,自己这里可是客栈呀!要是将这人喝的烂醉,再将他冻上一夜,就不信他不死! 随即给马夫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好看着,别让人进来!”说完就径直去了前面,拿了四瓶水晶瓶的青云酿过来。 进了门之后,就见桌子上早就已经摆上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而那老者此时却是吃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这老者一首拿着筷子将肉食尽量的往嘴里塞,里一只手却是拿着茶杯喝上两口,可见这人实在是饿坏了。 秦大进去看到如此,赶紧制止道:“慢点,慢点,你这样怎么行,喝上两杯再说!” 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青云酿放在桌子上,一把夺过那老者手中的筷子,那老者抬眼看到秦大拿来的竟然是闻名遐迩的青云酿,眼睛都一瞬间亮了起来。 老者一把躲过青云酿,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酒杯呢?快去把酒杯拿来!” 敢情这老者已经将自己放到了官驿管事的位置上了,自然也就将秦大看作了下属,因此说话就是一副吩咐的口吻。 秦大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只是扭脸从旁边拿过来三只酒碗分别放好,这才对房逸笑道:“让房老板久等,是在罪过,可要多喝两杯呀! 这两瓶酒是在下的一点谢礼,还请笑纳,要是不够的话,只管说话!” 房逸看这秦大出去一会之后,现在进来的时候,脸色变好了不少,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化解此事,自己只要配合就是了,也就笑着说道:“今天家父和刘管事在军营详见,相谈甚欢! 回家后高兴的很,就想喝两杯助兴,如今我在这里马上就要喝上了,家父还在家等待这好酒,只怕立刻就得回去呀!” 秦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在问自己,他待在这里行吗?是不是会耽误秦大的什么事,另外也是看自己会不会放他离开。 秦大不由笑了,自己担心这房逸会因此敲诈自己等人,现在看来这房逸选择了配合,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房掌柜,你放心在这里喝酒,我让人将这两瓶酒给老掌柜送去,如何?” 房逸哈哈一笑,说道:“那敢情好,这不正好是碰到了老朋友了吗!今天一定不醉不归!” 秦大笑着请房逸想陪着老者说话饮酒,自己去安排了再来,等秦大走了,房逸心中却是想到“这刘管事不管假不假,今日听家父说,这刘管事今日可是捧着那唐军大帅的令箭在做事,可见唐军主帅对他还是很器重的。 自己要是能将这件事替他解决了,今后房家一定会得到刘管事的照顾,那房家说不定也能在善阐府做大也说不定呀!” 那老者根本就不管秦大的动作,只是一个劲的大吃二喝的,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根本也不管房逸吃不吃、喝不喝! 房逸将那老者前面刚刚喝干的酒碗重新倒上酒,才笑呵呵的问道:“老管事,你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那老者伸长脖子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端起酒碗一口喝了,这才说道:“自从走了之后,先是在东边云霄城那里做点小买卖,还娶了一房寡妇! 可谁知道过了没多久,那寡妇的儿子就天天上门要钱,不给他,他就打砸店里的东西,我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怕的要死。 最后没了办法,只能借着进货的时候,就跑去了云霄城的乡下买了一块地,简单种些粮食,聊以糊口而已! 可谁知道,那无赖不知怎么竟是又找到了我,说我是抛妻弃子,将我告上了云霄府的大堂,我自己是这个逃官的身份,那里敢明说,只能低头认罪。 最后还是云霄府的大老爷见我年事已高,就当堂判我赔偿他们二十两银子,今后各自生活再不往来,我这才算活了下来。 前些年还好,我自己种些东西,就够自己吃喝了,可是现如今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也不是很好,想想唐军重新回到了善阐府,就想起那个买我官凭印信的人,想着能否找他救济一些!” 秦大此时已经回来,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在他们两人下首,此事听了这老者的话,禁不住问道:“你自己活不下去了,就要来寻,你这样做,就不怕害了那人性命吗? 要知道依照大唐律,顶替别人做官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死罪!你现如今如此冒失的跑过来,可曾为这位救过你的恩人想过?” 老者一愣,随即说道:“我没有想代替他重回大唐官场,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向他讨些钱而已!” 秦大听完,竟是冷哼一声道:“你说的竟然如此轻松,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那是以前官服,你这样过来,岂不是给所有人说,以前的管事回来了,现在的管事有问题吗?” 老者瞪着眼,看着秦大怒道:“你就是一个官驿的杂役,也敢如此这么跟我说话,等我拿回官驿,第一个就见你撵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大禁不住,都背着老者给气笑了,他没想到这老者竟然如此张狂! 秦大在一旁看着,却是赶紧说道:“秦掌柜,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这位也是正经的管事,还不赶紧赔罪!” 说完话的房逸赶紧给秦大使眼色,秦大心里本来还不想江浙老者害死,可是听到老者竟是如此态度,牙一咬将桌子上的酒碗端了起来,双手举着,恭敬地说道:“都是小人不懂事,还请大人喝了这杯酒!” 老者呵呵冷笑道:“你现在害怕了吗,晚了!” 秦大举着酒碗,很尴尬的看向一旁的房逸,房逸笑着对老者说道:“你怎么说也是官员,而且还是这里的主人,怎么和一个下人怄气呢!” 老者指着秦大,气哼哼的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人竟敢指责本官的不是,那里将本官放在眼里了?” 房逸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他已经知道错了,你这么个大官,岂能和他一介小民一般见识!” 老者瞪了秦大一眼,将他手中的酒碗接过去,看了看一旁放着的酒瓶,很严厉的说道:“这么好的酒,其实你能喝的,还不滚出去守着,一介刁民还想于我同坐一桌,简直是不知所以!” 秦大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使劲的咬他两口,只是看道房逸给他做了个眼色,只能恨恨的往外走,只是走了一半,才想起自己要是走了,那自己的计划可怎么办呢! 第585章 真的有信心吗 秦大出来之后,怎么都有点不放心,但却是没办法进去,只能是在门口转来转去的错胸顿足,他现在也有些后悔刚才有些冲动了。 既然已经决定做掉这老者了,自己怎么还跟他废什么话呢!哎……,自己修炼的还是不行呀! 怪不得刘管事一直说自己有些太实诚了,实诚没有错!当时对谁都实诚那就是傻了,任何人是相对的,人家对你真诚,咱们也要对别人真诚才行,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也能够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刘管事对自己曾经说过,人要有自知之明,对别人不可期待太高,你自己怎么都不想付出,仅仅是靠两张嘴皮说两句好话,就让别人对自己掏心掏肺,那怎么可能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任何人只见何尝不是如此呢!自己承蒙刘管事捡回来的时候,那真的是生不如死,还是刘管事这么大的年纪,给自己端茶送水,悉心照料之下,自己才能活下来。 尤其是这些年,刘管事不只是对自己向家人兄弟一般,对那么刚才那位马夫都是尊敬有加,这样的人怎能不赢得自己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尊重呢! 想到此处,秦大喊来上菜得杂役,这杂役来这里已经三年了,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长得眉清目秀,时刻都透着一股子精明劲。 “大哥,喊我有事吗?” “小林,他们二人在里面喝酒说话,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你进去盯着点,至于你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说的话,一字不差得给你学过来,你就请好吧!” 小林子也不时哥冒失得小子,先去准备了一壶好茶,这才敲门进去。 “两位老爷,掌柜的让小的送来一壶好茶,随便进来伺候两位,想尝尝这江南云雨如何?” 房逸心里明白这是秦大不放心自己二人在里面私聊,这是派过来一个耳目呀! “行,倒茶,咱们也尝尝千里之外得云雨,听说这茶可是贵得很哩!” 老者此时已经有些迷糊了,他一个是两天没吃饭,再就是根本就没有喝过这青云酿,而且喝起酒来,竟还是一口一杯,想不醉都难呀! 他等着有些迷糊得眼睛看向小林,骂道:“你们掌柜的就是个混蛋,竟敢顶撞本老爷,你可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今后你们都得听我的,你听清楚了吗?” 小林心里腹诽不已,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不满,只是陪着笑脸说道:“老爷,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想尝尝这茶如何?” 老者已经好多年没有喝过这么精致得茶了,此时却是瞪着一双有些花得眼睛看去,只见这茶都是一颗颗得嫩芽,绿油油得沉在茶碗里,不用喝,只是看着就舒服的很。 “这茶,怕是不便宜呀!” 滋溜喝了一口之后,将茶水在嘴里转了三圈才咽下喉咙,洗洗回味了一下,才不满的说道:“茶是好茶,就是太淡了一些!” 房逸以前喝的都是砖茶,又浓又黑味还重,也就是这几年接触大唐商队多了,才渐渐得注意到这种茶叶,而且口味早就改变了不少。 他也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品了品说道:“这茶绝对是今年的新茶,在咱们善阐府能喝到这样的茶,真是三生有幸呀!” “你喝的这茶不觉得太淡了吗?” 房逸看着有些醉意得老者,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就这么个茶碗,已经装了一个杯底的新茶,就只是这些茶,怕最少也得三两银子吧!” “三两,这么多呀!” 老者一下子来了兴趣,端起茶碗,滋溜一声竟是喝了个干净,看的旁边的小林心里就是一阵的肉疼,这人也太粗鲁了,这样喝茶,岂不是跟牛嚼牡丹一般,暴殄天物吗! 房逸从小林手中接过水壶,又给老者倒满,这才说道:“这茶是好茶,但最好的喝法,却是喝上几口酒再喝上一口茶,这样才是最有滋味!” 老者也不怀疑,只是端起酒碗,竟是一次就喝了个干净,房逸笑呵呵的跟着喝了一杯,又让小林给老者分割了一大块烤的焦黄的羊排。 老者接过去就大口吃了起来,他只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不辜负自己辛苦读了一辈子书,房逸在一旁看着小林给老者又将酒填满,这才笑着说道:“这种烤肉可是用特制的料粉经过半个时辰才烤制而成的,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老者此时早就是将嘴里塞得慢慢的,那里还能说出话来,只是心中还是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房逸虽然一直笑着,当时心中却是越发的对他鄙夷起来,自己虽然是番人,但也知道食不语、寝不言的道理,你一个大唐的官员难道只知道坐正席吗! 这样的官员,在房逸的记忆里面,似乎以前在善阐府的官员都是这样的,不只是将府衙连年扩大,而且每一年都有修缮的工程,从修缮墙体到每个月都要刷白描红。 甚至是府衙到了最后,竟然是修的富丽堂皇,导致现在袁彬看过之后,情愿住在军营也不愿住在府衙里,就是怕住在这个自带两座小山,前后五进院,只是花园就有三处。 更不要说府衙内的两座小山上分别建有一座寺庙一座道观,袁彬虽然知道自己的皇帝对这些并不在意,可是想想李奇住在一座简直就像是城堡的三层小楼里,自己怎么都没有到底住到里面去。 房逸想到这里,竟是明白了袁彬的心思,更是一位如此,对善阐府前后官员的做派简直深恶痛绝。 再想想西安在的唐军自从进城之后,除了针对一些对抗唐军的部族发动了雷霆手段之外,就从来没有侵扰过任何一个善阐府的百姓。 而且唐军来的时候,正是善阐府因为周边环境的恶化,各大部族正打的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唐军不仅迅雷不及掩耳之态,迅速的将抵抗唐军的部族首领炸死了好几个,更是运来粮食肉食救济城内的百姓。 老者将手里一大块烤羊肉吃完,使劲的咽下去之后,端起酒杯有一次滋溜一声将酒喝了个干净,用旁边的毛巾擦擦嘴之后,感慨万分的说道:“早就听说青云酿是天下最好的酒,果不其然呀!” 小林又将他酒杯倒满,有些自豪的说道:“老爷,这岂止是好呀!这水晶瓶的青云酿,可是五十两银子一瓶,仅仅是这个瓶子就能卖十两银子呢!” “什么?五十两银子?这,这那是在喝酒,这简直就是再喝银子呀!” 说这话,竟是将小林手中的瓶子拿过去,举到自己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小林看向一旁的房逸,笑道:“房老爷,你看这接下来的这酒可怎么喝呀!” 房逸摆摆手,说道:“稍等,这酒呀!就得一点一点的喝才有滋味,哪有一上来就喝酒不吃菜的,你看那个菜凉了就撤下去,可不要把肚子吃坏!” 小林不明白房逸是什么意思,只是房逸既然说了,也就只能是让门外的小厮将桌子上的已经凉了的菜撤下去,又吩咐再上两个新菜。 老者将酒瓶看了半天,才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子上,很是疑惑的说道:“这个瓶子真的是水晶的吗?十两银子一只酒瓶简直是太便宜了吧!” 房逸举起桌子上的酒碗,和老者碰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这个酒瓶是不是水晶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要真不是水晶的,那可能价值更高一些!” “哦,为什么?” “大人,你想呀!水晶虽然难得,但毕竟花费一些时间,这么大的一块水晶还是不难找到的,可这要是人工做出来的,大人不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吗?” 老者将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道:“你说的不错,别说这么大的水晶了,就是比这大的水晶,也不时没有,只是将中间掏空这件事,才是真正难的事情呀!” 小林在一旁将酒分别给他们斟满之后,才说道:“这个瓶子的材料,据西边来的一名商人说,这可能是一种叫做琉璃的东西制成的,只是这么明亮透亮的,那就是绝世珍宝了!” “嗯,你这小厮说的很有道理,这要真是水晶反而没有人工制作的值钱,尤其是这么通透明亮的,真的就是宝贝呀!” 房逸心中不禁发笑,水晶那是老天爷对人间的馈赠,那是用一点少一点,那个不值钱不珍贵吗!怎么在你这里,就成了不值钱的物件了。 这不是没见识是什么,这样的人要是能做官,那简直就是善阐府的祸端呀! “大人,你这次回来,见过这里的唐军主帅了吗?” “这……,呵呵!还没有,只是在老朽想来,他们初来乍到,一定是无人可用,要不怎么发榜征召人才呢!” “呵呵,据我了解,这次征召官员,周边百里之内,来的人可是不少,仅仅是善阐府里面的客栈,早就是人满为患,找不到的人们,就只能住到周边的百姓家去,大人真的有信心吗?” 第586章 我要洗澡 老者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却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说道:“本官自有办法!” 他这意思就是说,我自己有办法让现在的官府承认自己,这就让房逸有些诧异了,要知道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一只眼睛还看不到,有什么本事让现在的唐军承认他呢! 这简直就是意见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吗!房逸转念一想,既然他敢如此说,那就是有什么底牌或者是手段,能让现在的唐军不顾他的现状也要接纳他,那她手里的这个东西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了。 小林听他说这句话,也是一愣,但随即就又开始劝酒了,“老爷,这是今天早上才送来的山鸡,这可是极其难得的美味,你尝尝!” 老者直接用手拿起盘子里的鸡腿,看了看竟是有些哽咽的说道:“上一次吃到这个,那还是十几年前了,有时候还真的有些想念这个呀!” 房逸笑道:“老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咱们善阐府过的苦呀!山里就连这个山鸡也都被打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算是老猎户,十天半个月也打不了一只,这一只山鸡,现在可是足足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这谁吃得起呀!” “老大人,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一只山鸡,除了这处官驿之外,平时城里的酒肆根本就没有,而且在这官驿中,山鸡的做法也是很特别的,你尝尝!” 老者咬了一口,细细的品味一番之后,才说道:“外皮酥脆,而里面却是鲜嫩得很,不错不错!” 小林在一旁也是说道:“大人,你配上一杯酒再试试!” 青云酿可是粮食酒,又经过了三蒸三晒,因此酒香浓郁,喝到嘴里更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此时鸡腿的香味再配上青云酿浓香型的青云酿,一下子就将烤山鸡的香味激发了出来,顿时整个屋子都是一种奇特的肉类香味。 老者简直沉醉在了这种香味之中,小林趁着这个功夫,又将酒杯递了过去,老者闭着眼将酒接过去,一口喝干之后,竟是摇头晃脑起来。 屋子里面的温度很是舒服,只是在喝了将近一瓶之后,老者身上散发着一股股的汗臭味,惹得房逸和小林只能尽量的将身子往后撤去。 可是屋子就这么大,仅仅是往后躲躲,就能多开的呢! 老者自己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他依然是一口酒一口肉,简直惬意的不得了。 只是青云酿这种酒,上头快下的也快,当时酒醉之后口不干头不疼,这也是很多人喜欢青云酿的原因之一。 老者有些醉了,对于一个几天都没有吃过饭的老年人来说,喝这么多的酒,实在是已经有些多了,只是他在和了大半瓶酒才醉,很让房逸和小林吃惊不已! 其实这老者在自己这些年间,自己种的粮食只要有多余的,也会酿制一些农家浊酒,虽然味淡大冶市可以喝醉的。 这些年,老者心中郁闷的不行,越是听到唐军越来越强大的消息,他就越是后悔,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岂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 平时除了四处找些事做,换些银钱生活之外,将所有的钱都买了酒喝了,这老头喝了一辈子酒,酒量自然还是有些的,喝到现在也是因为肉食中和了酒的劲道而已! 醉了的老者此时已经是彻底的放松了警惕,竟是自己闭着眼睛哼着小曲,似乎此时已经重新掌控了官驿一般。 房逸本来猜测秦大是想把这老头灌醉的,要不然也不会拿出青云酿中最好的水晶瓶装的酒,老者将他撵出去之后,他还派来了这个小林子,一是劝酒一是监视直接让人才应该是真的吧! 此时看到老者竟然是不在喝了,小林在旁边竟还有些焦急的样子,就更让房逸明白,秦大估计是想趁着老者醉酒之后,再将这老头干掉吗! “大人,你看这还有一瓶酒,咱们要不喝完算了。” 老者此时却是笑呵呵的睁开眼睛,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好酒要慢慢喝才有滋味,况且是这么好的酒呢!” 房逸顿时就觉得这老者远没有看到的那么昏庸,只怕在开始的时候,这老者就一直在防备自己这几人吧! 眼看着老者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房逸顿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看穿,简直就像是被扒光一样的尴尬。 房逸尴尬的笑道:“呵……呵呵,那什么,我也再此耽误不少时间了,不如改天再来拜访如何?” 老者伸手示意他坐下,想了想才说道:“毕竟我还没有被唐军接纳,待在这里还是有些尴尬,不如我跟你去去拜访一下老房如何?” “啊……!” 房逸有些惊讶的看着老者,他是在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房逸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是看向小林,说道:“这件事,我还真不好答应你,要不请秦掌柜过来商议一下?” 小林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老者,只是听到房逸的话以后,竟是根本就不看老者,扭头就跑了出去。 秦大等在外面急得不行,时间一点一分的过去,除了小林出来重新要了两个菜之外,就根本就听不到屋子里面一丝丝的动静。 正当他焦急等待的时候,却是看到小林一脸焦急的走了出来,说道:“大哥,这老头没喝晕,而且现在还要去房掌柜家里暂住,你进去看看怎么办呀!” 秦大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将事情仔细问了一遍之后,也是愣在了当地,他也是立刻就意识到这老者只怕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小林小声说道:“大哥,你的想个办法呀!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秦大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小林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见到老者正在给房逸讲着善阐府以前的一些趣事。 两人十几年没见,当初老者也是和老房接触多一些,对于房逸真的还接触的不多,只是在一个地方待得时间长了,一些共同知道的事情,甚至是一些当初可以称之为隐秘的事情,都让他们越聊越是兴趣盎然。 秦大进门看到的酒肆这么一幕,他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老者伸手直接阻止了。 秦大和小林只能是尴尬的站在一旁,还是房逸厉声道:“这茶也没有了,就不知道倒些水过来吗!” 秦大赶紧让小林去给他们重新添水,他自己这是站在一旁,做起了一个完美的听众。 “大人,你这么多年,没有回老家吗?” “哎……,这怎么说呢!从这里走了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也走不了远道了,再说也没有了银子,还怎么回到老家呢!” 房逸叹口气,说道:“大人,当初你在外面受累,还不如回到善阐府,毕竟咱们也算在一起熟识,怎么也比你在外一个人打拼要强得多吧!” “哎……,你是不知道呀!我将官凭印信卖给了他之后,觉得再回来,这算是什么事情呢!这让我自己都无颜面对自己的恩人呀!” 房逸不说话了,他也能感觉老者的一些无奈,当时他又真的问不出,你怎么现在又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的到来,打乱了所有人的生活吗! 秦大在一旁小心地问道:“大人,只是这么坐着说话,不如咱们在和一点如何?” 老者扭脸过来,等着一致独眼骂道:“我们这些老爷在说话,这里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滚下去!” 秦大气的差点抡拳头,只是咬咬牙忍了下来,只能是扭头气哼哼的走了出去,正好小林端着一只茶壶走过来,见到秦大又被撵了出来,就知道这老头一定对他们有了厌烦和怀疑。 秦大将小林喊过来,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小林明白秦大的心思,点着头就走了进去,进门就见到老者正拉着房逸,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房逸也被老者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弄得浑身都是腥臭无比,小林就知道这老者的酒劲上来了,他走过去,先将茶壶放在桌子上,示意房逸这是南方来的红茶,适合酒后应用。 小林分别给他们到了茶,将茶杯递给了老者,这才将房逸从老者手中解救出来,房逸对他笑笑以示感谢,老者这是拿起茶杯就想喝,却是被小林阻止了。 “大人,烫,有些烫,凉凉再喝。” 老者瞪着一双死鱼眼,赞道:“你这小子不错,等我重新做上这里的管事,一定给你个小头目做做!” “大人,你说哪里话,将你照顾好,不就是我们的本分,你说是吧?” “呵呵,去烧一锅水,老爷今天要好好洗个澡,浑身都要臭死了!” 小林见他要洗澡,顿时来了精神,应了一声,立刻就跑出去安排,说是安排,不如说是将这个消息告诉秦大准确些。 秦大想了一下,让小林回去继续进去盯着,他自己这是赶紧安排人去烧水,也顺便安排人收拾一间安静的客房。 第587章 很有道理 古人洗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一个就是洗澡的大木盆,那可不是普通家庭可以置办的起来的,想制作一只能坐一个人的木盆,那可真的是一门手艺。 就算是想买一只放在家里,那也是花钱不少,不说盆子的价格昂贵,就是专门准备一个房间放这个盆子,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做到的。 另外就是这个洗澡的热水,一次只做一壶热水的话,想洗个热水澡,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即便是凑了一盆热水出来,只怕温度也是不行的。 所以一般想在家里洗澡的话,最少也要几壶水一起做开才行,更是因为热水的珍贵,往往是家里人共用一盆热水,先是家里女眷洗,最后是男人洗,而家里的仆佣,那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待遇的。 还有就是洗澡去处身上的污垢,就更是一般家庭无法承受的,一般常见的皂角,被商家加入各种香料之后,在外购买也是贵得不得了,就算是有钱人家,每次使用的时候,也是仔细仔细再仔细,唯恐浪费哪怕一点点。 就算是有钱的人家,平时一个月洗一次澡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更不要说穷人了,就像是这位老者,这些年来,除了在夏季可以在溪流中刷洗一番,到了冬季就只能忍着不洗。 现如今喝了酒之后,浑身冒汗之后,老者自己也是闻着不好闻,想着马上就要觐见唐军主帅,要是一身臭味去,一定会被唐军主帅看不起的,就想起这里就是官驿,肯定是可以洗澡的,这才有了洗一洗的心思。 秦大吩咐人赶紧准备的时候,老者竟是和房逸聊着聊着,竟是打起了呼噜,这让房逸和小林都是一脸懵逼,这人的有多大的心在能睡着呀! 只是用了不一会的功夫,秦大就让人过来请老者过去,可是见到老者睡熟了,他们几个一时之间倒是没了主意。 秦大上前轻轻摇晃着老者,说道:“大人,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先洗了再睡?” 可是老者打着呼噜,眼睛都不睁,竟是一翻身躺在了身后的罗汉床上,呼噜打得更响了。 两人看着睡得正香的老者,都是有些束手无策,这里即便是客栈,可也没有替客人洗澡的服务呀! 小林赶紧出门,将老者睡着的事情告诉了秦大,秦大也是无奈,他那有什么办法给这老人洗澡呢!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暂时不动他,他让小林赶紧区间这个事情告诉远在大唐军营的刘管事知道,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处理此事。 看着小林从后面马圈里牵了匹马,飞一样地去了,这才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想把这老人做掉,而且着老者也的确是有些讨厌,可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秦大还是犹豫了。 杀人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可真放到某些人的身上,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往往从预谋到实施,往往人没杀掉,却是把自己搞得精神紧张狼狈不堪。 所以说,能下得了手将别人杀死的人,别说自己是迫于无奈,又或是什么别的堂而皇之的原因,这些只不过都是一些漠视生命的亡命之徒罢了,只是和坦然承认的人一个是坦荡接受现实,一个是坚决狡辩罢了。 秦大是那种对自己狠,对别人却是根本就下不去手的那种人,他活得苦当时他从来也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现如今他很明白,刘管事买卖别人的官凭印信,这件事要是按照以前的大唐律,那可是要杀头的,可是明明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这老者,可事到临头了,自己怎么又心软犹豫了呢! 有些人一辈子杀伐果断,只对自己的利益负责,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这种人不是死于争斗,就是坐下了一番大事业,人们往往称这种人为“枭雄!” 曹操不就是如此吗!“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这句话说的何止是一个霸气了得,说这句话的人不仅是要有实力,更是要有别人说没有的那一份雄心壮志。 本身官驿距离大唐军营,也就是五里地的样子,小林一路都是策马疾驰,只是用了盏茶功夫,就到了军营门外。 说是要找刘管事,门口的唐军也没有为难他,就将他直接领了进去,小林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唐军大营,一路上都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他虽然在官驿平时也跟着秦大等人学一些读书识字,当时毕竟年纪小,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早就听闻唐军的武力如何如何厉害,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灭了黑火一族的抵抗,这让小林对唐军好奇的不得了。 进门之后,自然对唐军大营的一切都很是好奇的样子,让带着他的两名唐军偷笑不已! 小林也不觉得尴尬,不仅是有些不认识的物件要问问名字用途,就连唐军大营中帐蓬上写的一些标语口号,也要问个明白。 小林以前是见过善阐府的各部族私军操演的,看看军营中唐军巡逻的队列,再想想那些私军,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吗! 见了刘管事,行过礼之后,小林示意刘管事凭推左右,等两名护卫出去,小林才苦着一张脸,将那老者的事情还有秦大的安排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可把刘管事吓了一跳,他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他觉得那老者应该早就死了才对,那里想过这人竟会再次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主动跑过来的,竟然还要求重新夺回他的官驿主事的职位,这让刘管事怎能呆在当场呢! 吩咐上茶之后,刘管事让小林也坐在一旁先喝口水再说,他自己则是坐在一边闭着眼睛,细细的琢磨着这件事情。 根据小林说的,这老者一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另一只眼睛也不时很好,另外身上也是腥臭无比,显然这老者生活的并不好,那么除了做掉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呢! 刘管事自己虽然没有那名老者年纪大,但也算是老人了,他对于老人的一些心思还是有些体会的。 在唐朝的时候,民间就有将年过六十的老人送到生坟居住,每日只送一日餐,其余的再也不管,直到老人死去之后在举行葬礼。 老人在那时是没什么福利的,更没有官府为了老人制定什么养老的制度措施,刘管事想到此处,不仅是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小林子,咱们可能都做错了!” 小林虽然在喝茶,但是眼睛确实一直都在看着刘管事,刘管事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自己曾经跟随家人此处要饭,还勉强能混个不死而已! 可是自从自己父母再碰到一伙马贼之后,为了让自己活命,父母却是死在了马贼的屠刀之下,从那以后,他就在没有吃饱过一顿饭。 即便是讨来了足够的饭食,往往也被别的强壮的大人或是小孩抢走,能给他留上一口的人,都被他称之为大善人。 直到他碰到了刘管事,他才知道什么叫善人,刘管事不仅是管他吃管他住,而且还给他置办了好几身的新衣服,而且还是新进几年才出现的,价格昂贵的棉衣。 不仅是能吃饱能穿暖,刘管事还命令他们必须要读书识字,并且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亲自教导他们几个年纪相当的小孩子,这让小林真心的感激刘管事。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在家里除了妹妹,就算是最受宠的小孩子了,自己两个哥哥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更不要说自己父母和爷爷奶奶了。 可是随着自己家乡的一次次的战争,先是两个哥哥被抓走当兵之后,再没有回来之外,就是他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从此在他模糊而短暂的记忆里,剩下的都是随着父母背井离乡,此处受人白眼的不堪回首往事。 到了父母双亡之后,小林过的就更是不堪了,在战争的混乱年代里,谁会同情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呢!反正在小林的心中,刘管事甚至比自己的父母更加值得尊敬。 此时见到刘管事说话,小林不禁问道:“我们错了吗?” “呵呵,你们做的显然是错的,不想着怎么稳住这人,竟然想做掉他!向他这样一个人老成精的官场中人,来的时候一定是将什么可能性都想到了! 并且他还说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唐军认可他,那他手里的筹码,显然还是很重的! 你们竟然还想着做掉他,可他就给你们装疯做傻,故意的刺激你们,在他看来,你们就算是在愤怒,也不敢当着房逸的面杀他。 这就是他有持无恐的原因吧!因为他相信,你们绝不敢将自己的把柄交给一个部族的首领,那样的话,因此惹来的麻烦绝对比他一个孤老头子要大得多,你说我说的在理吗?” “这……!” 小林陷入了沉思之中,那老者的确是一副讨打的模样,甚至惹得秦大都有些头大了,可是这老头竟然还是一副找死的模样,现在经刘管事这么一说,小林也觉得刘管事说的很有道理。 第588章 不够用了 小林禁不住想到,秦大哥恐怕陷入了那老者故意做的陷阱了,刘管事说的太对了,这老者活了一辈子,又在官场混过,那里有将自己故意送到敌人手上的道理。 刘管事见小林皱眉想着心事,就笑笑说道:“你回去给秦老大说,就说好好服侍,一切都要最好的,这人既然进了咱们官驿酒肆,就算是想走,也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小林似有所悟,点头答应之后,赶紧牵着马出营之后,就跳上马疾驰而去。 房逸见这里也没什么事,就对秦大说道:“秦掌柜,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看如何?” 秦大笑着作揖道:“房掌柜能伸出援手,在下感激不尽,等我家老爷有空,一定重谢!” “哪里话,咱们是什么交情,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大将房逸恭敬的送到门外,他刚走,就见小林骑马跑了回来,见到秦大站在门口送房逸,跳下来之后也是站在旁边一起恭送房逸离开。 房逸见小林回来,并没有焦急的神色,就知道刘管事一定是安排好了,自己回去也就能放心了。 等房逸走了,小林就将刘管事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秦大,这秦大听完之后,也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有些鲁莽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老者这是投石问路呀! 老者要是想重回大唐官员队列,那就会直接去唐军军营不更好些吗!最少不用担心自己这些人对他不利。 因为迟早要过唐军这道关,反而不如直接去唐军大营认真小心的认错来得实在,这要是被刘管事害了性命,那岂不是要冤死吗! 秦大得到刘管事的安排,自然会将事情做的漂亮一些,既然刘管事吩咐他,将老者妥善安顿下来,那一切就好办了。 只要不是让他害了这人,其他的就不用刘管事具体吩咐了,秦大先是让两个小伙计,将老者扶进房间沐浴,在让小林去准备几身适合老者的衣服回来。 老者此时已经是睡熟了,秦大只能感慨这老者的心可真大,他就不怕自己将他直接活埋了吗! 两个小伙计属于官驿雇佣的当地人,他们本身就属于官驿的这些人中,最低等的存在,平时也都是干一些杂役的脏活累活。 本来听说,让他们给这喝的烂醉的老者洗浴,心里有十分的不愿意,可是听说每人可以拿一块银元,这才高兴起来。 要知道在善阐府,一块银元可是能买上五石的粮食,就算是不买粮食,也能买上五斤肉,这可是能让他们家里好好的改善一番了。 刘管事将小林送走之后,自己坐在帐篷里慢慢的喝着一杯凉茶,心里却是在反复的权衡利益得失。 自己相信秦大能够将老者安顿下来,可是这也就是权宜之计而已!要知道这个人的出现,可以说是将刘管事的打算击得粉碎。 自己本想将这些事情安顿好之后,就可以从容地隐退,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平平静静的终老即可,可是这老者的出现,如果处理得不好,那真的是深陷万劫不复,说不定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自己有什么自己最是清楚,自己虽然在楚国得罪了一些权贵,可是并没有做过上海大唐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买了这老者的官凭印信,当时也不过就是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容身之所罢了! 既然如此,自己不用老者要挟自己,自己完全可以主动去找袁彬说清楚就是了,让自己接着做这个官也好,不让做的话,自己走就是了。 想到这里,刘管事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却是直接去了袁彬的大帐,等他到了袁彬那里的时候,就将刘星的几名护卫站在外面,正在和袁彬护卫在一起聊天。 他看到这里,就知道刘星一定是将那些部族族长们打发走了,此时肯定是在向袁彬汇报刚才的事情。 刘管事也不急,也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护卫们的胡扯,护卫们见到刘管事是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在零落他,一人上前问道:“刘大人,有急事吗?” 刘管事知道这些人颇有些看不起自己,他也根本就在意别人对自己怎么看,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冷眼没有遭遇过,这些护卫的态度,说起来还算是好的了。 “无妨,两位大人既然有事要谈,老朽等一会也是应该的,你们聊、你们聊!” 袁彬的护卫队长,此时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话吗?” 刘管事不等其他人说话,赶紧说道:“都是老朽,勿要怪罪他们!” 护卫队长瞪了其他护卫一眼,才很和气的对刘管事说道:“刘大人客气了,都是这些人不懂事,刘大人稍等,我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说完,也不等刘管事同意,他就径直走进大帐,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护卫队长就走出来,说道:“两位大人请大人进去!” 刘管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两位大人的准许,也就赶紧抚平身上的衣服,昂着头走了进去。 袁彬依然坐在他的主坐上,刘星则是坐在下首,见到刘管事进来,袁彬笑着问道:“刘大人则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管事看了看他们两人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朽有罪,特来请两位大人治罪!” 刘星一愣,随即看向袁彬,袁彬也是有些错愕,随口问道:“哦……,罪?什么罪?刘管事做事一向谨慎,而且还是坚守边疆的官员楷模,何罪之有?” 刘管事听到袁彬这么说,就更是尴尬,只是在略微犹豫之后,还是坚持说道:“我这个管事是个假的!” “啊……!” “此话怎讲?” “两位大人,我真名刘向中,乃是潭州项家后人,因为得罪了大哥刘向东,就从潭州流落到此,本来只是因为避难,就想找个安稳的处所容身。 谁曾想碰到碰到逃官的管事刘管事重病,也就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一段时间,在他渐渐好转的时候,我就想着他反正是逃官,不如借他的身份隐藏自身。 就用五十两银子将他的官凭印信买了过来,到了这里之后,一做就是十几年,现如今,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真的刘管事。” 说到这里,刘向中已经死泪流满面了,袁彬看着哽咽的说不出话的刘向中,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刘星,可是刘星竟然张着大嘴,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 袁彬他们俩知道,唐昭宗时代到了最后,这些官员不是投降了朱温,就是成为独霸一方的诸侯,而更多的却是手中无柄无权的底层官员选择了逃跑。 既不愿意为朱温此等乱臣贼子服务,又不被诸侯们接受,就算是想低头做个跑腿的小官,根本就没有人要,而刘管事这样的边关,或是偏僻一些的部族聚集在一起的地方,逃官的现象就更多了。 袁彬和刘星对这个情况是知道的,可却是从来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现如今自己面前,真实的站着一个老者,他说自己不是逃官,而是顶替他人再次坚持了十几年,这就让袁彬二人很是诧异了。 别人都是逃跑,跑的越远越好,唯恐被当地部族找到,在他们身上发泄曾经官府给他们受的鸟气。 可是这位刘向中,竟然是向别人买了个身份在此隐居,虽然他是为了躲避灾祸,可是他的坚持,也注定向世人证明了大唐再此曾经的拥有和统治。 袁彬心里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他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事实证明这位自称潭州刘向中的人,不仅是将官驿坚持了下来,而且将官驿建设的也很是不错。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刘向中主持下的官驿,给了袁彬另一种思路,除了这里的官驿不仅是修建的最好,而且还能赚不少钱,最起码不像别的官驿都是一直在赔钱。 袁彬早就让手下将命令传递了出去,他命令自己辖下的官驿,都要向善阐府的官驿学习,不仅是要将官驿办好,还要解决自给自足的问题。 只要是能够自给自足,不仅是减少了成都府的巨额拨款,只是省下来的这些银钱,放到别的地方,哪有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了,最少也能多让一些人脱离苦难吧! 这件事不仅是上报了李奇,而且在他自己的领地上,已经开始慢慢的尝试了,救援并知道的,仅仅是成都都变十二座官驿,仅仅是将经营方式变了一下之后,每个月不仅是生下了巨额的银钱,还能再赚上许多。 这样的结果,是袁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这一进一出之间,袁彬发现手里本来捉襟见肘的财政,竟然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仅仅是成都官驿的经验,还有别的一些地方的上百座官驿仅仅是两个月,就纷纷见到了效益,这让袁彬高兴的很,他愿意让刘管事给做幕僚,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本来袁彬依仗成都周边的富庶,根本就不缺银钱,可是赚的毕竟还是太少,而周边的番民和一些小的城池纷纷归附,而他要做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而手里的银钱却总是感觉不够用了。 第589章 帐下为臣 根据李奇的要求,先是要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而温饱问题的解决,不能只是一味的赈灾救济,而是要让百姓自救才行。 这个自救,可不是说让百姓上山去挖草根野菜,而是要尽量的合理的。科学性的开荒种地,在开荒的同时,还要兼顾周边环境,不要因为将树木砍伐而导致泥土流失。 袁彬跟来还觉得成都这个地方不错,依仗着秦朝李冰父子修筑的都江堰水利枢纽,再加上成都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那真的是不用为了粮食发愁。 可是随着唐军越来越旺西南发展,导致工程越来越大,粮食反而是不够用了。 虽然各地都在大力发展交通,还有最多的就是开荒造田,大量的需要人力,而豫州向来以人口多而出名,豫州在朱友文的带领下,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将破败的几座主要城池修缮一新。 豫州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大肆修路,毕竟是平原吗!豫州的这些城镇一旦稳定下来,粮食生产迅速的就恢复了。 大唐的土地政策是,一家只能耕种五十亩地,而只要是结婚就要分家单过,而分家之后也会得到五十亩地。 而根据土地好与坏的不同,只会多于五十亩,绝不会少于五十亩地,这样一来就有些人情愿要哪些不好的地,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土地。 而家里只要有人当兵,只要是一入伍,退伍之后就能得到单独的二十五亩的军田,而立下战功之后,朝廷更会分给二十五到几百亩不同的土地。 因此豫州入伍的人还是很多的,随着大唐内地越来越平稳发展,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的士兵,而大唐鼓励的是职业军人,就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 当兵在以前的时候,那是要官府去抓壮丁的,可是随着一系列的优惠政策的颁布,当兵的人都愿意做职业军人。 一是挣得多,而是当兵之后,家里的农田由官府组织人耕种,根本就不用这些当兵的操心,粮食卖了钱还全都归士兵所有,因此只要是当了兵,就没有人愿意退伍的。 而豫州人只要有了足够的吃食,就又会大量的娶妻生子,导致这些年,豫州还有各地的人口呈现一个上涨的趋势。 大量的退伍人员回到地方之后,仅仅是家里百十亩地就让周边人眼馋,更别提这些退伍回来的,虽然免不了有些伤痕残疾,当哥哥都是腰缠万贯的回来的。 在豫州这个地方,想讨两房媳妇,那还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人口的增加,也就导致人多地少的情况发生。 这些人一合计,干脆将自家田和邻居家的田地放到一起耕种就是,因此很多的劳力被释放了出来,这些人一合计,干脆趁着年轻还有力气,不如去西南修路建桥赚些外快。 大量的劳力到了成都这里,跟随着袁彬的铁骑四处修路架桥,道路是修好了,乔爷修好了,可是袁彬只觉得钱越来越不够用了。 这和成都西南的地理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了,像豫州就只是将百姓的房屋修缮起来,将战乱中毁坏的城池修起来就算完了。 虽然也要修建一些新式的官道,但那基本上都是在平地上修筑,人力财力均用的了了。 可是到了成都西南,大片大片的丘陵山峦,先修一条路出来,那工程量和用工人数,基本上就是豫州的几倍十几倍了。 像以前大唐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摊牌给当地官府,而当地官府是需要征集民夫服劳役的,不仅不给钱,还得自带工具干粮。 现如今的大唐,根本就没有劳役一说,只有民夫的说法,民夫只要到场,就管吃管睡还有钱拿回家,而且还得吃好喝好睡好才行! 这也就成了袁彬最终的一项开支,而且这还不算完,民夫来得多了,那一天天的开支,就像是往袁彬身上刮层皮一般,除了粮食还算是富裕,其他的一些工钱肉食什么的,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幸好上报李奇之后,李奇为此专门给他下拨了一定的银钱和肉食的援助,只是这些东西在将来是要还给皇帝的,这等于是皇帝现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让袁彬用,今后等工程完了,拿粮食或是其他的什么资源顶上即可,而且还是没有利息的。 只是如此,也让捉襟见肘,满面愁容的袁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要知道这建设西南的工程,那可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而且随着袁彬进攻的步伐加快,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这仅仅是修路架桥的开支,而李奇要求的免费公学和免费医疗的要求,这才是袁彬最头疼的地方。 办公学是需要大量老师的,可是这些读书人都以科举为第一要务,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教书育人而耽误了自己前程。 虽然大唐一直在说今后的科考要从官学里面教授的知识中考,可是依然有大量的学子在自家辛苦的攻读四书五经等传统典籍。 这谁让大唐从来就没有进行过开科取士呢!虽然李奇也很想开一次恩科,可是无奈的是,掌握新知识的学子太少了,根本就不可能为了这些学生开一次恩科。 有些事情是需要长期积累的,学子们在前几年还在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现在就算是开科取士,真正有学识的又有几个呢! 更不要说李奇要求的免费医疗了,仅仅是郎中的培养,那岂是三年五年可以培养出来一个的,这都需要时间,而李奇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这个东西。 最需要时间的还有袁彬,袁彬作为这次配合钱端横平定吐蕃的主力军,他们要是不能按时到达钱端横要求的地点配合作战,那可真的是要军法从事的。 所幸的是,钱端横目前并没有过去催促袁彬的大军,而是让袁彬先将他占领的地方稳定下来再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走稳了才行! 钱对于袁彬太重要了,而面前的这个刘向中绝对是个赚钱的好手,看看他将一个破败的官驿经营得如此之好,就可以知道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现如今除了这件事,让袁彬也不得不小心起来,他一说自己叫刘向中,袁彬立刻就想到这人那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后人。 袁彬想了一会,才对刘向中说道:“你在这边十几年,那你可知道潭州刘家如何了吗?” “这个不知,已经好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那你想不想知道,刘家现在如何了呢?” 刘向中眼睛中精光一闪,可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说道:“自从从潭州逃出来,就再不想知道他们如何,从那时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袁彬笑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沧海桑田变化巨大呀!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刘向中很是有些挣扎,他怎能不想念再潭州的亲人呢!虽说他们有负于几,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真的不恨他们了! 项家向来就是这么培养自家子弟的,这就像是养蛊一般,只有那个最强壮,也是最凶狠的那个,才有资格得到项家的传承。 袁彬看着刘向中在犹豫彷徨,笑笑说道:“这也没什么,你今后还是要经常接触这些情报的,现在知道还是以后知道都差不多,你说呢?” 不等刘向中说话,袁彬就说道:“刘家,也可以说是项家,这么说不错吧!潭州的刘家因为牵扯到了谋逆大罪,被潭州官家平了! 刘家四兄弟之中,也就只有刘向南活命,现在在齐鲁之地的朱有硅帐下任大将军一职,也算是暂时过得不错吧!” 刘向中听出了袁彬说这话的意思,仅仅是暂时过得不错嘛!要知道刘家可是有士兵万余,就算是起兵做一方诸侯也是可以的,怎么会屈尊朱有硅那个笨蛋帐下任职呢! 袁彬知道这刘向中是项家人之后,就知道这人的性格应该偏向于刚烈,就笑着说道:“朱有硅这人虽然一无是处,可却是朱温的亲儿子,而且还是朱温临死亲自指定的皇帝。 他从洛阳被唐军驱逐之后,就一直在收缴残余大梁兵将,而朱友文却是很早就归附我皇了,他也一直再见朱有硅往东边撵,这就是我皇制定驱狼吞虎之策!” 刘向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袁彬的意思,这不就是让朱有硅以大梁皇帝的名义,走一路收集一路的大梁残余势力吗! 而此时到了齐鲁之地的朱有硅,再往东跑的话,那可不就被大唐军撵到海里了吗!这还能怎么办,想活命的话,早早投降就算了,只是朱有硅或许能够活命,可是自家弟弟刘向南可就只能死了。 刘向中也是刘家子弟,只有也是熟读兵书战策,这些招数只要有人一点,雅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那刘向南肯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那么他这么一个项家的翘楚,岂会甘心帐下为臣吗! 第590章 吃不了兜着走 很显而易见的就是,这个刘向南绝不会甘心为那个朱有硅服务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这个刘向南一定是有着巨大的图谋。 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像袁彬这样长期带兵的大将,起步也是明白的吗!这么说,这一切受灾唐军的算计中吗! 刘向中越想越觉得浑身冒汗,自己幸好是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过往,就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袁彬他们以前知不知道。 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算了,要是全都知道,似乎有些太尴尬了吧! 刘星看着刘向中的神色阴晴变幻,就知道这么一个已到暮年的老人,即便是家族曾经再怎么对不起他,但是对于家族还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的。 刘向中心里很不好受,不为别的,就为了刘家乃是项羽的后裔,而作为项羽后人的他很是愧疚!至于刘家的别人如何,他倒真的不是很在意。 袁彬等刘向中回过神来,就接着说道:“刘家的私军全军覆没了,可这些并不是我们唐军做的! 要说起你们刘家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关于这个,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向中有些不明白袁彬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些事情管我什么事,这袁彬不问自己李代桃僵之事,怎么对自己刘家的事情这么在意呢! 想了想,刘向中觉得是不是因为刘家有图谋不轨的经历,因此对自己也怀疑上了吗! “大帅,老朽离家十几载了,虽然我还想做刘家的子弟,可刘家那里还会认我这个被撵出来的逆子呢!” 袁彬笑笑,他知道刘向中是想差了,就笑着说道:“你别误会,我们对于刘家是一个态度,对你又是另一个态度。 对你的了解,我们一定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一些,比如你是李代桃僵,又比如你是被族中下达的驱逐令撵出去的! 而在驱逐令上签字的,就有刘向东、刘向南和一个叫刘元吉的人,这些恐怕你也是不知道的吧?” 刘向中是真的大吃一惊了,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即便他是这件事中被驱逐的那个人! 他也只是知道族中长辈发话,让自己离家远行,否则再见到的话,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他为了活命,只能是远走他乡,他一路上经历了很多,越走越是伤心,曾经秀美的大唐山河,整个都沦落到了战乱当中。 曾经跟随自己的几十个人,也在一路西行的过程中,为了保护他而死在了半路上,到了最后竟只剩下了刘向中一人,这时已经距离他离开潭州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在这十五年间,刘向中也曾经为沿途遇到的小诸侯做过谋士,可是小诸侯毕竟是小诸侯,没过几年就被别的诸侯倾吞掉了。 这些跟刘向中没什么关系,这些诸侯之所以成为诸侯,就是因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导致的,因此对于刘向中是言不听计不从,但到了最后时刻,刘向中只能是独自偷偷跑掉以求活命。 这也是刘向中在不愿为别人做谋士的原因,除了这一次见到多杰顿珠之外,多杰顿珠之所以能够进入刘向中的眼,就是因为多杰顿珠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此时见到袁彬这么说,他真的很是惊讶,不由就睁大眼睛看向袁彬,而袁彬却是亲自站起身给他重新添了一杯热茶之后,才说道:“你不要瞎想,不是我们特意的调查你,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 你要是不说你是刘向中,我们也根本就猜不到你的这些事情,因为刘家灭亡之后,家中很多人都音信全无,而我们在潭州的密探花了一些代价,取得了刘家的全部的密信以及文字记载!” 刘向中颤抖着生意,问道:“那我的一双小子,现在如何了?” 袁彬摆摆手,说道:“这个事情,我们需要发信过去进行查询,这一去一来,最少也得几个月,还希望你不要急躁!” 刘向中当初被撵出家门之时,本来是要带走自己的两个不到十岁的儿子的,可是刘家以刘向中有罪,而他的两个儿子无罪,他们依然是刘家人,也依然是项家子弟。 刘向中要说这些年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思念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这些年过去,他是真的再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刘向中一直在安慰自己,自己虽说苦了点累了点,可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只要过得好,自己遭遇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他听说可以查询到自己两个儿子的下落,心情怎能再平静下来,袁彬拍拍刘向中的肩膀,说道:“关于你李代桃僵,那又有什么呢? 要是大唐还在鼎盛时期,你去买了他的官凭印信,那是真的有罪,而且还是重罪! 可是你到这里的时候,大唐再善阐府的官制已经彻底的崩坏,导致整个善阐府竟然再无一个大唐官员,而你的到来,最起码保持了大唐在这里的存在,也向整个善阐府说明大唐在这里依然还是有官员存在的。 也就是因为如此,本帅认为你不但没罪,而且还有功!对于你这个情况,刚才在你进来之前,我和司马大人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将你的事迹上报朝廷知道,请皇帝亲自裁定!” 刘向中没想到袁彬竟会将自己的事情上报朝廷嘉奖,此时不由湿了眼眶,他从来就对于自己的这个管事身份没什么信心,因此在善阐府一直就是谨慎小心,从来不敢和任何人结怨。 他没有想到自己认为的身份问题,在袁彬这里竟是上升到了一种对大唐的期盼,因此还要接受嘉奖,这简直就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袁彬见到刘向中有些激动,就看向一旁的刘星,对于安慰人,稳定军中人员情绪,这本来就是刘星作为一个军中司马的职责。 刘星见袁彬看向自己,就知道袁彬将不擅长安慰人的工作交给了自己,他也根本就没办法推脱,只能站起身走到刘向中身边,说道:“老刘,你这是干嘛?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才对吗!” 刘向中想着自己这些年的不如意,活了一辈子,自己族人容不下自己,就算是那些叱咤风云的大小诸侯也容不下自己。 怎么转了一圈,过了这麽多年之后,就真的还被已经没落又重新强盛起来的大唐认可了呢!这让刘向中有些恍惚,他有些不相信这些是真的。 刘星笑着对袁彬说道:“大帅,你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咱们请刘大人喝点酒,庆祝一下如何?” “嗯,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来人呀!” 门口护卫队长早就有些急了,刚才大帅的厨房已经将袁彬的晚餐送过来了,只是袁彬三人一直在说话,这些护卫也就根本就不敢进去打扰几人。 现在听到大帅喊人,立刻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袁彬见护卫进来,想了想说道:“咱们的厨子是蜀人,不知他会不会做潭州菜,你去问问,要是不会的话,就让他将菜肴做的清淡一些。” 护卫领命去了,刘星将刘向中请到旁边袁彬的寝室就做,这里有一个不大的圆桌,四周摆着四张方凳,这不就正式寓意天圆地方吗! 民以食为天,所以桌子是圆的,而凳子就只能是方的了,请刘向中坐好之后,袁彬笑道:“今天将这件事说开了,我心里也很是高兴,上次见皇帝的时候,皇上恩赐了几两好茶,我也一直不舍得喝,今天咱们就喝上两壶尝尝!” 刘向中赶紧拱手说道:“不敢,老朽实在是受之不起呀!” “无妨,让本帅想来,皇帝要是知道这么些年,竟然还有人再为了大唐坚持着,我想皇帝也会感动的!” “就是,皇帝这人最是重感情,尤其是曾经的老人,皇帝那小子更是有好感了!” 他的话音刚落,袁彬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撇了刘星一眼,刘向中虽然心情有些恍惚,也立刻就察觉到了刘星的用词不当。 刘向中听说大唐现如今的皇帝是唐昭宗最小的一个孩子,而且仅仅是见了一面,而现今皇帝也只是吃过一次母乳之后,就被一个皇帝亲卫就走了。 算起来,现今皇帝也不过就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刘星自己不说年纪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就是他这个臣子的身份,也不应该说皇帝这小子这一句话。 这要真的说起来,这简直就是大不敬,简直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刘向中看了一眼刘星,随即就将看向一旁的袁彬,他想看看袁彬是怎么反应的。 可是他看见袁彬只是撇了刘星一眼之后,就不露痕迹的端起身前的茶碗喝了起来,只是茶水太烫,袁彬一时还真的喝不进嘴里,只能是拿着茶碗的盖,轻轻的吹着凉气。 刘向中看到袁彬是这个表现,瞬间就觉得着刘星有些张狂了,可能袁彬和他私下里真的很随意的称呼皇帝为那小子,可是这句话绝对不能在自己一个外人面前说。 这句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刘向中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一句话只要传到皇帝耳中,那刘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