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卿卿》 前言

“湄儿,切记……一定不要动头上那块胎记……咳……咳咳”/p “母亲……不要离开”/p “母亲……不要……”/p 梦如同困境。/p 宁湄躺在病床上,巴掌大的小脸本就不大,现在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在头上。/p “宁先生,小姐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主治医生恭敬的站在身作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后道。/p 男人沉默良久,道:“恩。你先出去。”/p 随着医生的离开,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亡般的寂静和微弱的心跳。黑色西装男子走上前,摸了摸宁湄瘦弱干瘪的脸颊,眉稍间带了几许柔和。/p “宁湄,痛苦吗?”/p “痛苦的话……下辈子别当宁家的人了,因为这是来自家族的诅咒。”/p “现在……我就让你解脱……”/p 颤颤巍巍的手缓缓移向鼻息间的助氧器,用力一拉,心跳仪频率起伏急速下滑。/p 妹妹,再见……/p ……/p 无尽的黑暗逐渐吞噬宁湄的梦境,宁湄感觉有火焰灼烧的疼痛,有身体撕裂般的痛苦,有窒息般的无助……/p 为何?难道我死了么?/p 可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做……/p 突然,一道温暖金黄光束照亮了宁湄蜷缩的身体。/p “你终于来了。”/p 宁湄缓缓睁开,周围黑色的空间变成了同金黄一般的颜色,警觉问道:“你是谁?”/p 金色光束似乎笑了起来,导致光色一变一变的,“别怕哦,我是来带你走的,玩够了就该回家了……”/p 宁湄眉头一皱还没来的及问为什么,光束突然包裹住宁湄的身体,嗖的一声,飘向远方。但是随着光束飘走的宁湄突然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并且有一种难受的感觉溢上心头……/p 不行!/p 宁湄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撕,包裹住身体的光束突然消散,而另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拉走。/p ……/p “啊~!”/p “夫人!用力!”/p “用力啊!”/p “阿婆!好痛!”/p “啊啊啊……”/p “生了!族长!”阿婆抱着刚取出来的女婴,小心翼翼的用产布擦干净并且包好。问询赶来的男子,一身黑衣,五官英俊。一把推开房门,着急道:“夫人,夫人,怎么样?”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刚生产完,巴掌小脸煞白煞白的,虚弱的睁开眼,“相公,我想看看孩子。”/p 男子紧握住女子的手,“阿婆,快,孩子。”阿婆递过女婴,男子轻轻的如同珍宝一般放在女子身边,难掩欣喜道:“莫儿,你瞧,这孩子的模样和你真像。”女子虚弱的摸了摸女婴的头部,突然感觉有点咯手,低下眼睑一瞧。诧异道:“相公,孩子头上有块胎记!”/p 男子眉峰一皱,低头查看孩子的头部。血红的胎记,突出的肉块,十分渗人。这时阿婆突然高兴的开口道:“这孩子终于来了!”男子转头看向阿婆,道:“阿婆何出此言?”/p “族长有所不知,我蓇灵一族自古便是一脉单传,老身也是至今也早已忘却自己年岁。当初蓇灵始祖给我的使命便是等待头有红胎女婴的出生,只有她才可破除蓇灵族的诅咒!”/p “不过,既然她降临了,老朽也该归位了!”阿婆突然笑了笑,用手指在孩子的额头轻点,一摸绚烂的金黄包裹住孩子的身体。/p 孩子,原谅阿婆的自私……/p “阿婆!”/p 阿婆的身体化作一摸青烟,消散于空气之中。/p “莫儿,你看孩子!”男子突然回头一看,女婴突然间变成了六岁孩童大小。黑漆漆的双眸宛如星辰一般,明星莹莹。男子和女子相视沉默。/p 孩子……/p /p 一

时间很快。/p 一晃十年便过去了。/p 宁湄托着腮帮子,自从自己与世长辞后便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和原来的自己居然一模一样不说,连出生的胎记都一模一样,简直太巧了!不过时间真快啊,那个世界的唯一亲人――哥哥你还好吗?/p 今天是自己重生的十六岁的生辰。虽然重新成长了一遍,不过自己却拥有了父母。尽管他们对自己如此的严格,但终究都是对自己好的……/p “湄儿!”碧色衣衫的妇人缓缓向宁湄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些打包好的东西。/p 这便是宁湄的娘亲――衣莫。/p 绝色佳人,宛如素兰。/p “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休息的。”衣莫摸着宁湄的额头笑了笑,亲昵道:“我的湄儿明儿都要离开娘亲了,难道不许娘看你最后几眼吗?”/p “娘,其实湄儿也舍不得你们。”/p “湄儿,乖。这是蓇灵一族的人自古的必经之路,我们一族自古一脉单传,你这次出去不仅是历练还是为自己寻找如意夫君呢。”/p “娘,可是万一我找不到呢?并且人老珠黄了呢?”/p “傻孩子,我们一族不会轻易老去和死去,除非用了那个方法。湄儿,切记,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对你真正用心可千万不要用那个方法,否则娘都无法帮助你。”/p “另外,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头顶的胎记。”/p “娘,为什么?”/p 衣莫搂住宁湄,额头互抵。轻声道:“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胎记寻找前世的恋人。”/p “湄儿,这便是你与他的记号。”/p 宁湄笑了笑,打趣道:“娘,你从小都给我讲,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p 衣莫搂住宁湄,额头互抵,好孩子,爹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什么烂诅咒都让爹娘为你承担吧……/p ……/p 清晨微露。/p 宁湄站在离蓇灵族地域很远的山崖上,久久驻足。/p 爹娘,再见……/p ……/p 宁湄骑着小马驹,缓缓沿着山路下行。右手拿着地图,仔细的研究着。据娘说,她当年历练时大陆被百里家族所统一,名为天齐。/p 天齐,天齐,与天同齐。/p “救命啊!”/p “救命啊!”/p “救命啊!”/p 突然,一名衣衫破碎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向宁湄的方向跑来,似乎是被后面那群人所追杀。/p 有了,正想没身份呢……/p 宁湄摸了摸小马驹的头,小马驹有灵性的叫了叫,似乎懂了宁湄的下一步动作。双腿一夹,马蹄轻刨,“驾!”小马驹如闪电一般冲向白衣女子,宁湄伸出手,将女子带上马背。/p “别怕,我是救你的!”宁湄轻声安慰颤抖的女子,随着手抓进兜里,一把粉末撒向黑衣杀手。黑衣杀手一见粉末,猛地捂住口鼻,停下追杀的脚步。/p 当粉末消散时,眼前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领头黑衣人眼神微眯,尖锐的如同冷刃,却没有寒冷的杀意。/p 一路急速奔驰的小马驹缓缓的停了下来,“多谢姑娘相救。”衣衫破碎的女子轻声道。宁湄微微错愕,自己还没给女子露脸都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p “姑娘不必惊讶,在下从小嗅觉灵敏,姑娘身上有芬芳,所以在下便猜测……是位姑娘。”白衣女子似有读心术一般。宁湄没有回答,骑着小马驹走到一出隐秘的树林。翻身下马,从行李里取出一叠白色衣衫。“诺,给你。”/p 白衣女子接过衣衫,扬起一摸笑容,“多谢姑娘的衣衫,等我回到去后,一定重金酬谢姑娘。”白衣女子走到一出隐秘的地方换衣服,不过这速度倒是很快。“衣衫很合身嘛。”宁湄环抱手臂,看着女子换完衣服,还不忘打理头发和面容。女子面容微红,道:“因为姑娘你和我身形差不多啊。”/p “我叫百里泠舞,你叫什么名字?”/p “宁湄。”/p “你是东齐宁家的?”/p 东齐宁家?不是百里统一的天齐国吗?怎么多了东齐?/p 看着宁湄疑惑的小眼神,百里泠舞突然大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p 咯咯的笑声在空旷的树林响起,就好像一串串银铃。宁湄耳朵轻动,双眸微眯。/p 哼,速度还挺快!/p “喂!”百里泠舞突然凑近,宁湄反手一挥,捂住了百里泠舞的嘴。“保持安静,他们来了。”/p 百里泠舞睁大眼睛,左瞧瞧右瞧瞧,不敢出声。“你先和小马驹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宁湄放开百里泠舞,向着靠近声音源走去。/p 黑衣人果然在不远处慢慢靠近,宁湄悄无声息的上树。目测黑衣人人数不少,武功招式也是上乘,看来杀这位百里小姐的人一定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不过看样子要占她的便宜得出手了,右手划出准备好的银针,上面可是涂了强效蚀骨散。只要和血液相融必定会瞬间浑身无力瘫软。/p /p /p /p /p /p 二

“咻――”/p 一手十针,毫无虚空。/p “注意后面!”黑衣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命令。黑衣人掉过头,纷纷向宁湄所在的树下缓缓靠近。就在这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转到宁湄的身后。“别动!”一柄冷刃抵在宁湄的脖子上。蒙面的黑衣人眼神冰冷,刀刃十分锋利,微微一用力宁湄的脖子上有了一串血珠滚落。宁湄眉头一皱,轻声道:“大哥,我不动。可以轻点吗?我脖子痛……”黑衣人眉头一挑,却又加了一几分力将刀往宁湄白皙的脖子上又送了送。“我说!我都不动了,你这么用力干什么?”宁湄气急败坏的提高音量,秀眉微扭。/p 出门见血,大凶。/p “她在哪了?”男子声音冷冷的就如同冷刃一般,低哑锋利。/p “我怎么知道?我救了……她后,她就跑了。”宁湄睁眼说瞎话,眼神里还带着无辜。/p “撒谎。”男子眼皮微掀,所以又直接把刀送了几分。/p “痛痛……我说得了。”宁湄深深吸了一口气,戏演的差不多了该收场了。/p 所以,宁湄身体轻转,忽略伤口又深入几分的疼痛,迫使自己与男子面对面。“大哥,若是你的刀在进一分,我就没命了。到时候你想找那个女子你得问谁?”男子虽然蒙着面,但是可以知道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丹凤眼,带着冷漠。“况且,你杀不了我。”宁湄红唇微勾,演了一半天终于说出来重点。刚才着男子举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自己都知道,这紊乱的呼吸,明显是空架子。不过忍着这么弱的底子还要上树威胁自己,并且不被自己发现证明武功之高,至于为什么武功高还虚,宁湄可没兴趣研究。/p “为什么?”男子缓了缓手上的刀柄,眼眸里闪过兴趣与杀意。自己藏的很好居然被发现,但是发现意味什么,男子很清楚。/p 男子比宁湄高上许多,需要仰头。宁湄指了指鼻子,道:“太明显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是想杀那位小姐。并且还需要我的保护她……”宁湄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蒙面男子似乎没有预料到被威胁的人会看出自己此行的目的,眼神微深。/p 好机会!/p 宁湄手中的银针不时轻轻换了一根,反手运功,向前一推。银针轻轻的毫无阻碍刺进男子的身体,男子举刀的手瞬间没了力气。宁湄狡黠的轻笑,接过男子手里的刀,嗯,有点沉。/p 突然心里泛起一阵小邪恶,笑盈盈的把男子推到后背的树上,一把揭开黑面巾。五官平平唯独眼睛漂亮,可是放到这张脸上感觉暴殄天物。/p 有点失望,以为是个帅哥的。/p 不过……颜值不够身材来凑。/p 眼神上下一瞟,啧啧,感觉很有料。不过黑色腰带里紧紧的塞着一抹黄色的东西,看着挺精致的。莫非是电视里经常演的万能腰牌?自己现在没身份倒可以用这个唬唬人。/p 心里的小九九当然很不地道,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能让人误会的那种。/p 男子现在身体很无力,不知道这个女人使了什么药。总之现在还被她看来看去,总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p 该死!/p 宁湄顺手一摸,腰牌到手。/p “放下……!”男子眼中杀意散去有点郁闷,自己刚才为何让这女人钻了空子?若不是自己……还会栽于这女人手里吗?忽然,宁湄抬起头,狡诈的笑了笑,道:“傻瓜,现在我是主宰,你是被虐的那个,你还敢命令我?”“好了,我也知道这次算我走运占你便宜了。不过我呢就不矫情你刚才伤害我的小事了,这个呢就当谢礼了。”/p 男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冷声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p “好啊,青山绿水咱们后无会期!”宁湄故作认真道。/p ……/p 百里泠舞坐在地上,无聊的把玩着地上的狗尾巴草,小马驹也爬在地上,尾巴一扇一扇的。“喂喂,走了。”宁湄飞身到小马驹面前,顺带翻身上马,又一把拉上百里泠舞。/p “你知道追杀的那群人是谁吗?”宁湄忍不住还是想问问,毕竟那个平凡男子给人感觉似乎不一般,另外这腰牌还不知道身份,不可以轻易使用。/p “不知道,我是上山游玩和……姐姐,然后就走散了……就遇到追杀和宁姐姐你了。”百里泠舞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却因为背对宁湄所以没有被发现。/p “好吧。”/p 百里泠舞咬住嘴唇,又道:“不过宁姐姐谢谢你了,我回去后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p 宁姐姐?/p 宁湄好笑的瞥瞥眉头,这小丫头真是人来熟啊……不过张口都重金酬谢,看来这小丫头有身份……/p 历练的第一步,了解这个世界。/p “宁姐姐,你受伤了?”百里泠舞闻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才发现宁湄脖子上的伤口,很深。/p “没事,等下包扎下就好了。”宁湄不介意的笑了笑。百里泠舞略有心事的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p ……/p 苏曲城。/p 宁湄牵着小马驹看着这个镶金边的城墙大字,不得感叹这个国都十分有钱。“宁姐姐,穿过这个苏曲城,就可以找到我回家的路了。”百里泠舞高兴的站在宁湄旁边,指着城楼嚷嚷道。/p “不过宁姐姐,你是哪国人啊?”宁湄略微愣了愣,哪个国家的自己倒是没有思考过,天齐?这几天和百里泠舞一路,到从她口中了解不少这个世界。天齐原来是个统一的大国,天齐国君为四位功臣划分四块封地,不料,天齐国国君子嗣一代比一代单薄,四位功臣的子嗣开始有谋逆之心,纷纷自立为皇,为东南西北四齐。百里泠舞就是天齐人,那么她应该就是百里单薄的子嗣吧。不过,现在天齐虽被强行分割,但是依旧是五国之首。/p “宁姐姐?”百里泠舞凑近了她的一双无辜灵眸,似乎想研究发愣的宁湄。“恩……你干什么?”回过神的宁湄被百里泠舞花脸吓了一跳,放大的五官,委实吓人。其实百里泠舞生得十分娇俏美丽,而且有双无辜惹人疼爱的小鹿眼。只是这几天舟车劳顿,脸上难免脏兮兮的。/p 不过这脏是因为两人为了避免再次被人追杀,便走隐秘小路,所以导致两人都是脏兮兮大花脸。/p 宁湄有点沮丧。/p “泠舞,你有进去的信物吗?”宁湄微拧眉,这是第5次被拦在外面了,无论什么方法总会被拦住。果然,没有通关文碟之类的信物,官兵不可能放行。/p “宁姐……恩…宁海,你为要打扮成男人?”百里泠舞对宁湄的束发很感兴趣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不停的扯着宁湄绑头的袋子。宁湄瞥了眼百里泠舞并挥开她的手,沉声道:“去去,想办法。”宁湄给自己的人物设定是个随从小厮,百里泠舞是天齐人肯定有办法进去,不过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进去。/p 这时。/p “两位姑娘,公子有请。”/p 宁湄更郁闷了,不是说女扮男装不容易看出来么,怎么一下就……/p /p /p /p 三

随着侍女步行过去,找到了请他们的贵公子。/p 一辆黑漆漆的大马车,车上只有一个马夫和帘后的人影。/p “离哥哥!”百里泠舞看到马车很兴奋,直接大步越上,小厮并没阻拦。宁湄所有所思的看着马车上恍惚一闪的人影,能让百里泠舞这么兴奋的人,并且还能看出自己女儿身的人,一定是身份不简单的人。/p 不过这人马车上的雕刻有点眼熟。宁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马车旁倒生出几分尴尬,毕竟不认识,万一身份尊贵不屑于自己着升斗小民呢?/p 这时,百里泠舞撩开帘子的一小角,白白嫩嫩的小脸,扬着灿烂如同阳光般的笑容。/p “宁姐姐,快上来。”/p 宁湄愣住了,仿佛回到了从前哥哥唤自己的时候,‘妹妹,快过来。’那是如此的亲昵和宠爱。/p 哥哥……/p “宁姐姐?”/p “宁姐姐?”/p 百里泠舞见宁湄直接呆住了,双眸溢满着不知名的情绪,干脆的撇了撇嘴。跳下马车,拉着宁湄的手臂。“你怎么老爱发呆啊?下次我叫你可不许发呆!”回过神的宁湄礼貌的笑了笑,顺着百里泠舞上了马车,见到了所谓的离哥哥。/p “宁姐姐,这是离哥哥。”“离哥哥,这是宁姐姐。”百里泠舞热情的对着马车里的两人相互介绍。宁湄不禁觉得有点好笑,百里泠舞生的娇俏美丽,又鬼灵精怪,逢人就喊哥哥和姐姐,关键喊着还不让人生厌,可是这么好的女孩居然还有人杀?/p “你好,在下耑离。可否请问姑娘芳名?”耑离端起茶杯对着宁湄微微一笑,宁湄才将目光转到耑离身上,一身黑色的锦袍,波光粼粼,隐约还有不知名的纹路于其中,端茶杯的手指修长有力,虎口间不是养尊处优般的细皮嫩肉,而是长年练武的茧痕。脸上则是一张银色镂纹面具,隐约看的出主人英俊挺拔的五官和冷峻的下巴。/p “宁湄。”/p “枉自凝眉形影只。好名字。”宁湄带着礼貌不失尴尬的笑容任耑离理解自己的名字,差不多吧,据哥哥说,因为母亲怀自己时喜欢读红楼梦,所以父亲就随意取了宁湄之意。/p “离哥哥你这是要去哪?”百里泠舞拉着耑离的衣袖,笑嘻嘻的问道。/p 耑离故作严厉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在天齐的边缘小城,你可知有多危险?”/p 百里泠舞瞬间推开耑离的衣袖,有点委屈道:“离哥哥你可不知有人追杀我和姐姐,害得我和姐姐走散。”“而且泠舞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离哥哥了。不过多亏了宁姐姐救了我。”/p “多谢姑娘相救。”耑离转头看着宁湄道。/p “不过,不知姑娘是哪国?居住在何处?在下好派人送姑娘。”耑离漫不经心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离哥哥,你怎么和查户口的一样?宁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知道她的底细,她回家就由我承包!”百里泠舞拍着胸膛为宁湄打着包票道。“恩?你承包?你连都城门都进不去还谈何帮人家?”耑离毫不留情的拆台,使百里泠舞有些气鼓鼓。/p “哼!人家再也不要理离哥哥。”/p “两位可否听在下一语,在下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不必因为在下的缘故惹得两位……”宁湄将在心里早已经想好的借口,委婉道出。/p “孤儿?”刚准备起身的百里泠舞突然顿住脚步,“怪不得你之前不愿意回答我,原来是因为这个。”/p 百里泠舞似想通一般转过身,搂起宁湄的肩膀,豪气道:“如果你是没有归出的话,本公主带你去天齐吃香喝辣的。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离哥哥那里,他可是东齐的大财主!”/p “咳咳……”耑离忍不住咳了咳。该死的丫头这都卖了自己…/p 恩?天齐的公主,东齐的……大财主?果然自己没有猜错。/p “既然这样,你便在我身边当个职可愿?”耑离带笑意抛出橄榄枝,等着小鱼快快上钩。“离哥哥,从前没见你收个人这么快。”百里泠舞忍不住抱怨,可是突然又想到什么,悄悄在耑离耳边道:“你莫不是看上宁姐姐了?小心长姐揍你哦~”/p “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我能有什么不轨的意思?”回答完百里泠舞,继而转头看向宁湄,问道:“姑娘意下如何?”/p “行。”宁湄答应的很爽快,这下不愁没身份了。/p “你有什么特长?”/p “琴棋书画。”/p “那便吟首诗试试看。”耑离指了指马车另一边的书桌,上面有纸和笔。/p “请问公子以什么为题?”宁湄执起笔问道。/p “以我为题。”耑离唇边带着一摸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盯着宁湄。宁湄低下头,故作神秘的抿嘴笑笑,幸好自己这前世没有白活,作为文科生的自己,腹中诗词可不少。/p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p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p 漂亮潇洒的行书,不同于大家闺秀的娟字楷文。“原来姑娘眼中的在下如此不同。”耑离笑意渐深,又有几分耐人寻味。“宁姐姐,看不出来嘛。”百里泠舞也略有深意的看着宁湄,不时又笑一笑。/p 这两个人奇怪的举动有点让宁湄丈二摸不着头,难道这首诗有问题?明明记得这是形容男子美貌的啊?难道马屁拍错了?/p “好了,那宁姑娘你就随我去东齐吧,泠舞你快回天齐,车下自有马车等候。”百里泠舞听话的点了点头,下车之际还不忘大声道:“离哥哥我把人放在这里,过段时间我会亲自来接人走的!”/p 不过,没有人回答。/p 百里泠舞一走,马车里瞬间十分安静,空气里也带着莫名的尴尬,当然宁湄没有感觉到,因为她还在想着那首诗。耑离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懒散散的开口道:“姑娘,马车的暗箱里有套女子的衣服,你先换上。”耑离指了指宁湄身后的箱子,示意宁湄将它换上。/p “其实我个人觉得……我这套男装挺好的……哈。”宁湄尴尬的笑笑,“换什么的不需要吧……”/p “那是你的事,不过现在我们是往东齐去,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一般眼明。”/p 宁湄立马打断耑离,道:“那我出去坐!”怕误会直说嘛,阴阳怪气的滲的慌。/p “恩。”“路儿,进来和宁姑娘换个位置。”/p 啊嘁……/p 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了,怎么越往东齐走天越冷。宁湄双臂抱着又紧了紧,然后悄悄瞥了瞥车夫,俨然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哪像自己还穿着单薄的衣衫……早知道就不拒绝耑财主的美意的……冷死了……/p 哎早知道就换了,不就是件衣服嘛。财主肯定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不过自己就要胸没有要屁股没有,就一平板。混口饭吃就得了。/p 宁湄偷偷伸手摸里面冒出来的暖气,心里早已经是一万个后悔了。/p 这时。/p “姑娘,公子唤你进去。”路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宁湄身后,宁湄深吸了吸,吐了口寒气,然后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温暖的马车。/p 果然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好。耑财主财大气粗,马车里像有地热一般的东西,格外的暖和。/p 宁湄进马车后识相的自觉去暗格里拿衣服,耑离手中换了一本书籍在阅读,瞧见宁湄一副要冻死了的表情,唇角轻勾。宁湄赶紧取出衣服,顾不上是不是上好的料子,反正只知道肯定可以御寒的那种,所以只想快点换上。/p 可是……在哪换?宁湄这下哭笑不得了,这可不是现代衣服,自己倒是不介意脱了,反正还有一件肚兜嘛。只是…/p 耑离似乎知道宁湄的心思一般,不知在何处按下。“啪。”一扇隔离两个空间的大屏风突然出现。宁湄有点惊讶,这马车低调奢华,关键是功能齐全。不错不错,东齐财主看来不是浪得虚名。/p /p /p 四

宁湄换完衣服轻轻的敲了敲屏风,虽然这个屏风确实很好的切割了马车的空间,但是说通俗点这个屏风就是一块黑檀木板。不过似乎就这种黑檀木也比较难求吧,自己在蓇灵族时候阅读过百科集,上面记载了不少东西。/p “啪。”黑檀门瞬间就收了进去,几处暗格轻动,完全没有任何痕迹。/p 耑离似乎已经换了一本书在阅读,看见换完衣服的宁湄,难得一见的放下了书本,更难得一见的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怎么?”宁湄狐疑的瞧了瞧自身,没毛病吧。“你过来。”耑离眼神柔和的看着宁湄,宁湄虽然狐疑,但还是选择过去。“我第一次见有人把配饰当腰带的。”修长的手指轻巧熟练的解开活结。随着轻微的摩擦,宁湄老脸微红,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谁叫你们东齐的衣服的配饰那么长,而且看起来长得也不像腰带……/p 耑离的手最后在配饰的下方做了一个漂亮的结,缓缓道:“我们东齐的服饰和其他四国略微不同,穿法上也比较复杂,但是确实最为精致的。宁姑娘第一次难免会穿错。”“是啊,幸亏有耑公子。”宁湄挤着笑意道。耑离放下腰饰,随意从抽屉里取出一枚玉佩,柔和道:“可否,请宁姑娘委屈一下,在下腿脚略微不便。”宁湄闻声才注意到,似乎自己从进来到出去,他似乎都没动过。心底突然有一丝歉意,人家这样不方便还帮自己整理衣衫。想着想便委身坐下,耑离应该比自己高上许多,一坐下目光就只能直视他的面具和那双漂亮深邃的凤眼,似乎杂含了很过感情,但是现在却是含情脉脉。“宁姑娘,现在我们等下要进城,东齐的规定,除了皇族必须下车过检查。”你不是东齐人,这枚玉佩可象征身份。”/p 耑离轻轻的将玉佩系在宁湄的腰间,玉佩的做工很简约大气,羊脂般温润。“宁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耑离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的宁湄,又很贴心的摸了摸宁湄的额头。突然,“啪。”宁湄一巴掌打开了耑离的手,“耑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不要……”/p “公子,到了。”路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宁湄的话。/p “姑娘的话说的对,那就请姑娘先行下车等在下。”耑离又恢复谦谦公子的形象,带着温和礼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荡然无存。宁湄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自己的心刚才跳的好快,他温柔的眼神,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动作,第一次被人整理衣衫的触动。若不是理智告诉自己,他才认识便对自己这么好,必定是有利可图。/p 可是都是第一次,哪里来的利益可图?/p “宁姑娘走吧。”耑离被路儿从车里推了出来,坐的类似轮椅。/p “轮椅?”/p 耑离愣了一下,转而又笑道:“轮椅是指这个么?”“这个叫法倒是新鲜。”宁湄没说话,她知道看着耑离的笑意和听着他的语气仿佛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p “宁姑娘还要劳烦你推动我进去。”耑离带着笑意,背对着阳光,白皙的皮肤在银制面具下更加透亮。/p “不是还有路儿姑娘么?”宁湄看着耑离,满脸的不情愿。/p 突然,马路上一阵沙土飞扬。/p 一匹白虎脱离了缰绳的控制,直线向宁湄的方向冲来。因为宁湄下车后离马车很远的地方平复心情,不知不觉就站在路中央,而耑离也在离宁湄很近的地方,只是他腿脚不便,过来还有一段距离。白虎见前面有人挡路,直接张开大嘴,向前扑去。/p “宁姑娘!”这声音是女音,路儿。但是,宁湄眼眸情不自己的望了望耑离,他嘴角抿得紧紧的,坐的稳稳的。心脏微缩,有点失落。/p 眼看白虎要扑咬到宁湄,宁湄右手换上几根见血封喉的毒针。本姑娘现在情绪很不好,很不好。/p 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用力的一拉,身体感觉脱离地面,下一秒直接扑入温暖的怀抱。/p “公子!”路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宁湄那声多了些急促和担心。/p ‘扑哧’,白虎粗壮的尖牙深深的没入耑离的后背,温暖的鲜血瞬间乱飞,手背,脸上,惊讶。“你是泠舞的救命恩人……”耑离带着笑容,眉宇间一片淡然。/p “咻-”一支从宁湄身后的长箭直向白虎的头颅,强大的力直接将白虎从耑离的后背中拉了出去。“哼-”耑离闷哼一声,嘴角止不住流出血液,滴在宁湄的脸上,耑离用手擦了擦宁湄脸上的血,安心道:“别担心。”说完眼眸轻闭,搂着宁湄的手垂下。/p “耑离!”“耑离!”宁湄害怕的摇了摇耑离的手,冰凉冰凉的。这一幕很像前世父母离世时,搂着小宁湄,告诉她不要害怕,妈妈爸爸会一直保护你的。他们全身的血,怎么洗都洗不掉,怎么擦都擦不掉,冰凉冰凉的。/p 路儿急急的奔过来,喂下耑离一粒丹药。“宁姑娘,请松手,就当是为公子好。”无力的松开手,看着路儿将耑离推走。宁湄眼角微湿,手里的拳头紧握,等着,我给你报仇。/p 站在宁湄对面的是一身紫袍加身的俊俏男子,手里握着马鞭。“虎,是你的吧?”宁湄的脸在阴影里,手的毒针一根不少。“就是本少的怎么了?他拐了本少的女人,难道还不准报仇么?”男子隐隐的得意,并不将宁湄看在眼里。“再说了美人,看你长的也不错,怎么喜欢那种小白脸?”男子轻佻的语气,就像钟一样在宁湄的心间响起。/p “本姑娘喜欢就是喜欢小白脸怎么了?你管的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连小白脸都算不上!垃圾!”/p “你……我要你好看!给本公子跪地求饶!”男子怒气冲冲的挥鞭向宁湄扑来,看似毫无章法的鞭子,却每一处都向宁湄的要害。“哼,不过如此,还敢大放厥词?”男子见宁湄只守不攻,并且节节败退。脸上止不住浮出一阵骄傲之色。/p 机会来了。/p 宁湄嘴角轻勾,轻巧的翻身一转,“我改主意了。”一枚冰针没入男子耳后,然后快速的疾驰,速度之快导致幻影不断,而就在人无从下手的时候,一双芊芊玉指飞速的点完了该有的穴位。/p “此毒名为七天,你没解药就等死吧。”宁湄停下脚步,看着站在马路中央的男子,脸色一阵青紫,骄傲之色荡然无存。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人看穿着不简单,应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吧。/p 会不会惹祸了?/p /p 五

“宁姑娘,这时公子为你安排的酉月宛。”粉衣侍女带着才匆匆赶上宁湄,来到一处院落大门前。宁湄此时有些狼狈,身上和脸上有不少血液,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有些急迫,道:“耑离可是好些了?”粉衣侍女的转过头,似乎难以启齿,道:“姑娘只需安静在着酉月宛休息,公子的事自有人照顾。”宁湄没有再说话,心底有些内疚。怪自己也是应该的,他本身腿脚不便还为自己承受了白虎的重击,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很弱,还没武功。/p “这时公子私人的一处院落,很是安静。姑娘就自行方便吧,在下就先回去复命了。”粉衣侍女一刻也不想待的转头就走,脚步沉稳,看来是个练家子。宁湄暗自道。/p 宁湄推开酉月宛紧闭的大门,虽说这是耑离的私人院落,但是却不同自己刚才在耑府随意一瞥里面的富丽堂皇。这里更多的是小亭楼阁,流水竹林,雅致清幽。“姑娘可有信物?”一个约莫四十的男子突然出现,精明的上下打量宁湄,宁湄大方的带着笑意任其打量。心底却在暗索,信物?莫非是那块玉佩?“姑娘可否将信物交与在下瞧瞧?”男子脸上带着一抹隐约的笑意,恭敬道。“可是这个?他只给过我这个说可以象征身份。”宁湄取下悬系在腰间的玉佩,交给男子检查。男子接过玉佩,只是简单摸了摸玉佩的纹路,目光却是注意的玉佩下的一个小结。/p 看来公子通知的消息没错。/p 男子脸上带着笑意将玉佩递给宁湄,宁湄接过玉佩,双眼眯了眯,笑盈盈道:“你可是这里的管家?”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在下福恒。”宁湄点点头,问道:“这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看福恒这表情肯定这身份不一样,得问清楚,不过,耑离给自己的谢礼似乎有点贵重。这么大一宅子……/p “姑娘不知道?”福恒有点惊讶,不过转瞬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答道:“此乃耑府二当家的象征。”/p what?/p 宁湄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这是耑府二当家的腰牌?耑离石东齐的商人之首,那自己就是……哎呀呀呀,这礼物是有点贵重的,自己本想谋个小小身份的,然后潇潇洒洒的过。这个身份不喜欢,麻烦,得赶紧的还给他。想着想着就转身往外走,丝毫不顾看着宁湄走远的福恒。/p 去耑府的路宁湄自然是记得的,不过却没有挤大街,还是轻功便捷。这是宁湄到这个自己唯一感概好的东西,“站住!”一声怒气冲冲的叫声从宁湄身后响起。宁湄愣了一下,自然是没那么自恋的认为在喊自己,直接运功离开。那声叫喊出自琉香楼的顶级包厢--忘忧阁。“大哥,就让这暗算我的死女人就这样离开了?”若刚才宁湄转身会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被自己下毒的人,而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衣袍上隐隐浮现龙纹。“小六,别急。迟早是自己的何必急呢?”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耑离。/p 耑府,宁湄跃下身影,拍了拍身上灰,一抬头。“可是宁姑娘?”门口站着一名翠绿色衣裳,头戴金翠珠宝,容貌秀美的妇人带着笑意缓缓开口道。身后只带了一名婢女,那名婢女一身青色,可不就是路儿?“正是在下。”宁湄道,看着情形这妇人莫非是耑离的夫人?原来他早已不是单身,怪不得为自己系腰带时那么温柔原来是……/p “妾身乃耑刘氏,相公唤妾身在此等候宁姑娘到来,不过既然姑娘来了请随妾身到大厅稍等。”耑刘氏柔和的对宁湄轻轻笑道,很温柔,就像是三月春风拂柳般。“好。”宁湄轻声回应,原来耑离身上的温柔是来自于这位夫人。宁湄感觉心里涩涩的,很不舒服。/p 耑府是很金碧辉煌的,也很大。耑刘氏一路上为了让宁湄开心一点,便说了不少话。大多都是围绕耑府的,原来耑离娶了十三房姨太,耑刘氏算是耑离的患难夫妻,所以尽管无所出还是稳居耑府大夫人的位置。宁湄看着耑刘氏讲到耑离时双眼泛着柔波,犹如一汪春泉。宁湄羡慕的笑了笑,可突然又觉着耑刘氏很可怜。尽管他在爱自己也接受不了同十几个女人抢一个男人,让她一直留着大夫人的位置要么是真有情,可要是真的爱她又为何娶十三房姨太?要么就是看她可怜给她的唯一希望。/p “相公。”耑刘氏突然瞧见门口有一抹淡白色的影子,温柔的起身道。/p 耑离依旧坐着轮椅,不过他的肩背已经被纱布厚厚的包裹了一层,所以穿起外衣看起来好像胖了一圈。想到着,宁湄轻轻笑了笑。“宁姑娘可有什么妙事如此高兴?”耑离依旧带着银制面具,唇色确是煞白,没有一丝血色。/p “快去休息吧,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耑离对着耑刘氏柔和的笑了笑,耑刘氏也没多留,只道了声便离开。“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宁湄见耑离转过头,便决定长枪直入,取下玉佩放于桌上。耑离没有着急去接玉佩,只淡淡柔和的问了一句:“可是院子住的不习惯?”宁湄皱了皱眉头,道:“院子很好,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救了泠舞,耑公子救了我,两两相抵了,这玉佩恕在下不能要。”虽然自己当初救百里泠舞无非就是想有所图,不过现在耑离替自己还了这份恩情就无法在向他们要贵重东西了,何况遇到着耑离让自己这两世都不曾有过的悸动反应了,委实有点危险。/p “原来是这样。”耑离似非似笑的点头,继而道:“姑娘不必担心,泠舞是在下重要的朋友,不过一段时间她便会来亲自接姑娘,若姑娘想离开还请先告知她,在下并不能做主。”“还有在下就姑娘只是出于在下的好心,若是细算,姑娘还欠在下一份恩情。泠舞欠你的还需她自己兑现自己的承诺。”宁湄听得似懂非懂的,感觉不对啊,什么叫我欠他恩情?“宁姑娘不必感恩,只是在最近身体不适,无力打理事务。所以将这二当家的身份暂时交给姑娘,顺带还在下所谓的‘恩情’。”/p 宁湄僵硬的笑了笑,这商人的算盘果然打得精,自己竟然无力反驳?敢情压榨员工不是现代才有,古代也是很棒棒的。“还有虽然姑娘暂代二当家,一切吃穿用度还请自己想办法,在下可以先借姑娘一些,不过后面是要还利息的。”耑离端起茶杯在次开口道。高利贷!宁湄眼里带了双刀,直线飞向耑离,好像干了他!终于懂刚才那个紫衣男子的愤怒了,看似温润公子到底有多黑了。/p 不对,紫衣男子。/p 一想到对策,宁湄便有了些底气,道:“那个,刚才我给教训了那个放虎咬你的人。是不是可以……”笑意盈盈的不怀好意,耑离抬起头看着宁湄似乎幸灾乐祸道:“你闯祸了。那是东齐太子的胞弟,宇文骏徳。”/p ……/p 宁湄气呼呼的回到酉月宛,看着守在门口的福恒,没好气道:“你还在这干什么?滚滚,我可没钱请你们!”一想到耑离最后的笑脸,那语气:宇文骏徳最是锱铢必较,你得罪他就等于得罪太子宇文忘忧。并且自己不会帮她包庇,必要的时候还会供出她。宁湄气的当时就想走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走了不仅什么都没有,还得罪了东齐太子,那自己以后怎么在东齐潇洒快活?再说耑离最后说只要自己暂代三个月的,只要自己够付自己平时吃穿用度就好,必要的时候在偷偷顺点,够了就走就好了。/p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耑离的脸色吃饭了,面具下肯定丑陋的吓人,不然怎么天天带面具?/p “宁二当家别怨大当家,毕竟他时日已经不多了。”福恒看着隐晦不定宁湄,皱着眉头沉声道。宁湄惊喜,问道:“真的?还剩多少时间?”福恒有点难为情的看着宁湄,宁湄轻咳,道:“没事,你带我去住的地方吧。”/p 六

“二当家,二当家。”门口转来重重的敲门声,宁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阳光,刺眼。想着想着就又睡过去了。“二当家!”“二当家!”这次门口的声音更大了,仿佛敲锣打鼓。/p “谁啊!大清早叽叽喳喳个不停,以为自己是个公鸡啊!吵死了!”宁湄一掌挥开卧房的大门。门口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福恒站在离宁湄最近的位置,小声道:“太子殿下到了,还请二当家速速收拾到会客厅觐见。”宁湄心里咯噔一下,对啊,自己昨晚睡觉时怎么忘了这茬事?“行,你先去会客厅招待太子殿下,我随后就到。”“是。”福恒恭敬的接过宁湄的命令,忍不住悄悄的抬头看了看宁湄,虽然没有梳洗打扮,但是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福恒还是心底任是没底还顺带怀疑宁湄,她到底行不行?/p 宁湄打开衣柜,看着琳琅满目的衣物,额头的青筋却忍不住隐隐跳动。/p 这是昨晚耑离派人送来的,这是借的高利贷。/p 随意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裙,没有多的装饰,这下自己总不会穿错了。只是头发的话,宁湄皱了皱眉头,随意在长发上打了个发髻,在用口脂上了色。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笑了笑,虽然自己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那般花容月貌,但是却是潇洒灵动的,简单的上个口脂倒是有了些气色。/p 推门而出,宁湄的院子很大,种了一些的花朵和竹子,当然还有些并没有种完。这是昨晚宁湄吩咐福恒的,耑离说福恒不要钱,所以自己遣散一众丫鬟小厮,独留了福恒。摘下一朵晶莹的蓝色小花,上面还有些许露珠,宁湄满意的笑了笑,轻轻的别在发间。大步向会客厅走去,却忽略了,旁边的大树上躺着的白色男子。轻轻的勾起一抹浅笑。/p 会客厅。/p 男子坐在首位,黑衣蟒袍,五官硬朗英俊,一双邪媚的桃花眼摄心摄魄。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紫衣男子,俊朗秀气,正在同黑衣男子交谈。可不正是昨天的那个人--宇文骏徳。没说话的那个就是宇文忘忧,当今的太子殿下。“两位殿下光临寒舍,在下蓬荜生辉啊。”宁湄走进来带着笑意,可不是讨好耑离的那种,而是一种亲切的客气和疏离。/p 宇文忘忧没说话,转眼看了看宇文骏徳,宇文骏徳依旧不依不饶的同宇文忘忧说手里的茶叶,丝毫没有理会宁湄的意思。宁湄没有尴尬,自顾的坐到宇文骏徳的对面,吩咐福恒去准备点自己爱吃的绿豆糕,细细听着两人的谈论茶道。/p 说了一会儿,宇文骏徳停下了话语,冷声道:“好大的胆儿啊,没应允居然敢坐下。果然耑府上不太平,看来还得帮父皇清理清理门户。”宁湄喝了口茶,缓缓道:“胆儿倒是不大,就芝麻大点儿。”宇文忘忧若有若无的望了宁湄一眼,沉声道:“来人,将耑家二当家抓进牢里。”/p 宁湄眉头一扬,放下茶杯,乐道:“好啊。”素淡的笑脸充满了高兴,仿佛得到了不可一世的宝贝。/p 这下满室突然的寂静,宇文骏徳惊异的看着宁湄,久久才问道:“你不怕?”往往一听说吃牢饭自己可见过宫里不少女人,没见得像她这样兴奋的。除非她是脑子有问题,可是要是她脑子有问题怎么还可以给自己下毒?还是东齐首富的二当家?/p “不怕。有皇子给垫背值了。”宁湄笑眯眯的像猫儿一般眯上眼睛,别一般的古灵精怪。“你--!”宇文骏徳有一刻是说不出话,毕竟自己体内的毒,太医也没有办法的。所以才来这耑府找人,说起来还是耑离说她在酉月宛的。可怜昨天一心为主报仇,一朝成为弃子了。/p “所以,我还有七天可以活的,在此期间你们是不会杀我的。反倒你们真的可以清理耑府的门户又何必来找我?这枚弃子?”宁湄换了一种笑容,吃着福恒端上来的绿豆糕,醇香的味道使宁湄眉宇间带上一抹安逸舒适。宇文忘忧眉头一扬,看着吃东西的宁湄,道:“我确实不会杀你,但是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逸。”/p “哎呀,你们喝的茶里不小心昨夜多放了点东西进去。”宁湄无辜的望着宇文忘忧,不过一秒就变了神色:“不过你和弟弟的命还真在我的手里,普天之下这解药就还真是在我手里。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尽管来呗。”“我呢就破罐子破摔啦。”/p “你!”宇文骏徳一掌就拍开自己手里的茶杯和宇文忘忧的,心里的火气可以燎原。宇文忘忧的神色也暗了暗,隐隐地有一股杀气。/p “哈哈哈。”宁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看着两人紧张的气氛。“原来你们比我还怕死呢?”/p 听着这话宇文忘忧的眼中的杀意淡淡隐去,嘴角勾了勾。/p 哼,这女人倒是好玩。/p “哎呀,逗逗你们的。那个宇文小公子的解药还差一份药材,不过我可不会去的哦。这就看你们的了。”/p “什么药?”宇文骏徳看自己大哥并无杀意,就知道没什么事,死女人就等我毒解了怎么玩死你。/p “幽若焚香。”/p 大厅再次沉默,宇文忘忧的眉头皱了起来,宇文骏徳的脸色像吃了屎一般难看。“幽若焚香是几百年前才出现的神草,古籍书上也只记载了名字和图案,其余空白。”宇文忘忧看着宁湄,想从她的脸色找出一丝破绽。“我得到消息,五天后的奉客楼拍卖有幽若焚香。”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现在的两个人不得不信。毕竟就算是稻草他们也会去试一试。宇文忘忧目色沉沉,看着宁湄道:“如何信你?”/p 宁湄将最后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道:“反正我也只有七天可活,不行大不了杀我呗。”大厅又再次沉默。“以泄心头之恨。”宁湄漫不经心的说道。仿佛生死与她无关一般,令两人面面相觑,却又略有深意的看着宁湄。/p 这丫头,不简单。/p “不过呢,我有个要求。”宁湄这次正儿八经的看着两人道:“我下毒是为了公子报仇,既然公子不要我了,我也还是的把义务尽完。解药的配方我可以给你,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得承诺不杀我,另外三个月内不得对耑家做出什么伤害的事。”/p “能答应么?”宁湄看着宇文忘忧,虽说他是太子却没有对自己下杀手,还是很可敬的。/p “我不相信你。”宇文忘忧很干脆。宁湄正想反驳,宇文忘忧又道:“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治好小六。”说出这话,宇文骏徳惊了,宇文忘忧也震了震。/p “行。”这次轮到宁湄很干脆了。/p 大厅又一次寂静。/p “明日上午我就来你的府邸报道,到时候记得派个人来接我,我不识路。”宁湄还是那么漫不经心道。/p /p 七

夜,总是最安静的存在。/p 同时也是一切黑暗势力密谋的开始。/p 宁湄将余下的事情给福恒交代完毕,带着一坛酒飞身上了屋檐。酉月宛的楼阁总是很高,坐在屋顶可以瞧见不一样的景色,宁湄举起酒坛,‘咕咕’的一口辛辣入喉。心情有点杂乱,自己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没有敢去想自己前世的东西,自己胆子很小,不想被一些东西污染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不羁与洒脱。/p 已经死过一次了,对死亡也不是那么惧怕,只是哥哥,我走了那群不吐骨头的老家伙有将你怎么样了么?你过得还好么?又是一口辛辣,辣到了心口,隐隐地灼着痛。/p 这一世自己有一对很恩爱的父母,但是自己并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总以一种培养容器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娘总说要自己过的快乐,可是爹脸上的放弃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知道蓇灵族的禁忌,每当子女成亲之时,父母便会祝福他们而死去,所以蓇灵族代代单传。虽然自己不喜他们,终究是不舍的……/p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p 明天……/p 明天就是去太子府的时间,换来了三个月的平安无事自己不是应该高兴么?为什么还是很落空?因为被出卖当废棋了吗?/p “姑娘,不开心吗?”隐隐地一抹白影坐到了宁湄的身边。宁湄酒量一直都是很差的,摇摇晃晃的点了点头,道:“堵得慌。”白影温柔的摸了摸宁湄的额头,柔声道:“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宁湄乖巧的点了点头,晃晃的头一下酒搭在了白影的肩上,白影身体一僵,转而低头温和道:“我送你去休息吧。”宁湄点了点头,突然猛的一抬头,一下就撞了白影光洁的下巴。/p “哎呀呀,你是石头吗?这么痛!”宁湄的酒劲微微有点醒了,一个劲儿的死盯着白影。白影长的很好看,五官俊朗神风,眉宇间仿佛有万种心思,叫人想帮他抚平,一双眼睛尤其好看,潋滟波光,仿佛一下就被吸进去了。一身白衣就好像神仙一般,仙气缭绕。“你叫什么名字啊,长的真好看。”宁湄色心一起,眼睛不眨的盯着白影。白影别开头,冷声道:“以后会见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影又突然转过头,摸了摸宁湄的脸颊,轻声道:“不知为何看到你总有……”/p 宁湄突然伸手堵住了白影正在说话的嘴,正经道:“你知道一夜情吗?”/p 白影愣了愣,转而脸色有点微红。宁湄轻笑,一把搂住白影,在不经意的时候,一口猛的亲上的白影的唇。/p 软软的,像棉花一般。/p 宁湄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于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睡了过去。/p 谁扰了谁的梦?/p ……/p 清晨,带着鸟语花香推开了大门,宁湄神采奕奕的。丝毫不记得昨夜的情景,要不然肯定会漫山遍野的追杀那个夺走她初吻的人。“福恒!”宁湄扯着嗓子道。这是她前几天才研究出来来呼唤法,由于酉月宛太大,又没有通传的下人,自然是的靠声音。“二当家。”福恒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刀和鸡。“你在做饭?”宁湄有点好笑,看着福恒杀鸡。/p “二当家不吃早饭么?已经辰时过了。”福恒举了举手里的鸡,问道。宁湄心情有点好,摸了摸鸡头,莞尔一笑:“去太子府当然得吃太子的了。自己的要钱,舍不得。”福恒对于这个理由,简单的点了点头,道:“确实,现在咱们一直都是无进只出。”宁湄忧伤的看了看太阳,是啊,进账还的等一会呢。“对了,有事就来太子府找我。我先走了。”拍拍福恒的肩膀。/p 宁湄坐在马上,身边就一个侍卫。这……这太子太寒酸了,接个人就这么?宁湄在心里问候了一万遍太子的祖宗十八代。/p “快看,那是耑家的新晋二当家。”“怎么是个毛头丫头?”“别说耑公子喜欢呗。”“耑公子那么帅肯定是这骚蹄子勾引他~”“听说她又被太子宠信了。”“果真是个狐媚子。”/p ……/p 路人的声音一丝不落的全部进了宁湄的耳朵里,马匹也是专门走不快的那种,侍卫也并不想搭理宁湄。/p “停停!”宁湄直接起身跳下马,周围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了。/p “姑娘,可是去太子府?”一抹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宁湄身旁响起。宁湄转过头,一辆马车停在宁湄的身后。男子骑在马上,一身深蓝色锦袍,五官温润柔和,就像一块暖玉,令人很舒服。“哥……哥。”宁湄看见男子的那一刻,愣愣的,生怕错过。/p 像,真的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子轻咳,随从的侍卫厌恶的看着宁湄花痴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男子为了缓解尴尬,轻声问道。/p “宁湄。”/p 男子皱眉,问道:“可是出自旁系?”身为宁家嫡子自然将嫡系名单记得清楚,不过宁湄这个名字自己倒是闻所未见。宁湄失望的一愣,不对,他的神态不是哥哥。现实将她拉了回,宁湄带着一抹歉意,道:“对不起,在下将公子错认成已经分离的大哥。”男子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觉得我像,那就当作你哥哥好了。”宁湄意外的看着男子,他的嘴角还是挂着笑容,令人无法生厌的那种。/p “我叫宁海。”/p 宁海?/p 宁湄皱眉,不会这么巧吧?名字长相都一样?/p “你……是?”宁湄还是不敢相信,怎么这么巧?“他是东齐宁家嫡子--宁末海。”清冷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马车内女子掀开帘子的一角,冷声道:“大哥,不过就是个婢子,何必将自己小字给她?”/p “你就是强行入住太子府的二当家吧,果然是个狐媚子,给忘忧哥哥提谢都不配!”/p “还有宁姓,你不配!”/p “宁文沁!”宁海忍不住呵斥宁文沁的出言不讳,有失身份。/p “哼!腊雪走。”宁文沁生气的将帘子一扔,坐着马车扬长而去。/p 宁海歉意的笑了笑,对着宁湄道:“她就那性子,姑娘别怪。”“还有,姑娘叫我宁海吧,宁末海这名字我并不喜欢。”宁海跳下马,示意宁湄上去。宁湄也不娇柔做作,一个漂亮的翻身,骑上了马。/p 宁海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正开口时。宁湄带着一抹明艳的笑意道:“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多生分,叫我湄儿吧,哥。”宁海似乎有点难开口,想了一会,道:“好,那我就认你做义妹。”宁海的决定可能有点草率,但是看到宁湄就会有一股亲近感,这是娘逝世后许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p ……/p 太子府。/p 一路上和宁海的畅聊,原来宁家在这片大陆上是如此稀有的姓氏,世代为皇族提供人才的姓氏。不过自己姓宁完全是巧合吧,又或则爹时宁族的人。/p /p 八

“宁少爷。”/p 门口候着的正是太子府的管家—当离。/p 红衣如火,佳人顾盼。/p 太子府的管家是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宁湄轻笑,太子殿下果然招女人喜欢。自己到这里来倒听说东齐三大帅哥,一、太子宇文忘忧。二、久病不出门的病美人宇文离世子。三、便是自己身边的这位宁府嫡子宁末海【宁海】。/p 不过啊,任前面两位再美,都没自己哥哥帅!/p 宁海对着宁湄介绍道:“这是当离,太子的得力助手管家。”宁湄了然的点了点头,随着宁海走近时,仔细在瞧了瞧当离。虽说是个管家却得宁海的亲自介绍,应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柳眉明眸,琼鼻朱唇。长得倒也不赖,只是她眼睛里的火焰,嗯……恕自己看不到吧。/p “末海哥哥。”宁文沁被腊雪搀扶着走了过来,鹅黄色衣裙,服饰也是比宁湄第一次穿的那个衣服复杂的那种,淡扫蛾眉,额间钿花衬她的娇艳欲滴,漂亮的杏眼里敌意一分不少的盯着宁海与宁湄的亲密无间。那是自己再怎么讨好末海哥哥所没有的,凭什么被这个丫头一来就……!/p “那个你们两个先聊,我去逛逛。”宁湄识趣的后退一步,转身大步离去。刚才才看见两个女人,眼睛里的光就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般。虽然自己本身并不讨厌和权贵交好,只是要居住在东齐三个月,还是不去碰麻烦的好,省的到时候……哎……/p “碰。”/p 额头碰到硬邦邦的东西,好痛……/p “活该!”宇文骏徳环抱着手臂,隔着老远,冷冷的看着宁湄。因为宁湄一头撞在走廊的柱子上,这柱子并不是在边上的,而是在交界处的中心。宁湄懒得计较,揉了揉额头,道:“我住的地方怎么走?”/p 空气安静。/p 宁湄叹了口气,算了,这宇文骏徳看起就心烦,好心当作驴肝肺,到头来还被人明哲保身出卖。/p “等等。”宇文骏徳在次开口。/p “左转五十步,宣廷院。”/p “好的,谢啦。下次请你喝酒。”宁湄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只留给宇文骏徳一片潇洒的背影。/p 宇文骏徳的脸在阴影里,却是一阵错愕。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管他的,去了你就死定了。/p 宁湄并没有着急去,而是闭着眼躺在离宣廷院不远的草坪上,太子府真的是大啊,不过和耑府差不多……不对!两府的规格未免也太像了吧?/p 猛的睁眼,如果说这……/p 但是。/p ……/p 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p 再次闭上眼睛,自己只是还恩情,倒是还惹了麻烦。/p ……/p 因为刚才给宇文骏徳的话虽然是习惯性的说出口,倒也是前世自己的习惯。前世自己和哥哥是宁家唯一的继承人,宁家有规矩,继承人必须拭亲,所以自己为了哥哥选择了自杀。不过被哥哥救了回来,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自己到这里来应该也是哥哥下定了决心吧。/p 也好,省的背负血海深仇活得扭曲。/p 宁湄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春去秋来,花开花落。/p 哥哥,如今我解脱了,我一定会像小时候许诺那般肆意潇洒的活着,把你没享受到的一一赚回来。不会像从前一般只会说的潇洒,哥哥……/p 我也一定要找到爱自己的那个人,享受承欢膝下。/p ……/p “不会是死了吧?”/p “别乱说话。”/p “这可是毒物阵。”/p 宁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有点痛。“醒了。”一名白发苍苍的医者惊喜道。/p “湄儿,可是好点了?”宁海欣喜若狂的直接坐到宁湄的床边。宁湄有点迟缓,诧异的看着宁海眼里的焦急,道:“我只是睡了一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p “没什么事就是你擅闯禁地,差点被毒死了。”宁文沁冷漠的看着宁湄,怎么看都不舒服,一听到她有事,末海哥哥就直接赶了过来,而且太子殿下也来了。/p “禁地?”宁湄惊异,自己不就在草坪上睡了一会嘛,怎么走道禁地了?/p “记住你的命是还骏徳的,你要是死了,承诺也不需要遵守了。”宇文忘忧站门口冷冷道。因为看见宁湄醒来,就起身准备离开。“真的?”宁湄一听,高兴的起身:“太子殿下,我死了你就快些毁诺,最好……一刻不留。”/p 满室再次寂静。/p 她是耑家二当家吧?怎么搞得好像很仇恨耑府一样?/p 宁湄很高兴,终于让那个高利贷主有可以威胁的势力了,自己到时候来个假死,嘿嘿……/p “湄儿,你先好好休息。”宁海无奈的看着宁湄,那一脸的坏点子,也不收敛一下。/p ……/p 宁湄美美的再次睡了一觉,当然这便是四天后。/p 太医说自己身体太虚了,需要好好调养。宁湄就顺势把自己的脉象在虚了虚,也就多吃吃喝喝点太子府的东西。今天是奉客楼的拍卖,当然的痊愈了,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应该会将自己带在身边的。/p “姑娘,可要梳妆打扮?”黄香是宇文忘忧给宁湄派的小丫头,说是服侍倒不如说是监视。“嗯,你随便弄弄的了。”宁湄打了个哈欠,睡眼蒙松的看着镜子里不施黛粉的自己。/p 两世为人,倒是同一张面孔。/p 黄香的手很巧,绾了流云飞仙髻,描眉画眼,点绛唇,珠翠流苏,步步生花。一层一层厚厚的衣裳是抵御东齐的寒冷所必须的,黄香选了白衫金线服,宁湄很瘦,身上没有什么肉,即使裹上厚服依旧单薄。/p “宁姑娘,太子殿下吩咐你去奉客楼天子房等候。”当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p “好的。”/p 宁湄细细瞧了瞧自己,当然并不是欣赏有多美,而是在估价这些装饰品的价格。太子殿下很大方送了很多珠宝自己不可能全部顺走,所以挑了看起最贵的。/p 今日就可以财源广进了,再把药方给他们,哼哼就可以回酉月宛了。/p 划算。/p /p 九

奉客楼。/p 宁湄哼着小曲,踏着楼梯,好不惬意。/p “听说这次奉客楼又拍卖一株价值连城的草药。”/p “那可不是,整个东齐有头有脸的人都聚集了。我等也好好饱饱眼福。”/p 身后低低的议论声,令宁湄的眉梢轻扬了扬。/p 五天前的一个晚上。/p “福恒,这袋子里装的是幽若焚香,是宇文骏徳解药里一味必不可少的,到时候奉客楼拍卖你就拿去卖了,切记多找几个人喊加价。”宁湄低低吩咐。“幽若焚香?!”福恒眉头紧皱,毕竟这百年不出世的宝贝,突然被宁湄这小丫头片子拿出来了,很不可疑?/p “嗯。世间仅此这最后一株,可别被人抢了。”宁湄仔细道。/p 福恒轻轻的接过,他当然知道这颗草药之贵重,出于担心还是开口道:“可要请示家主?”/p “请示他?这是我自己想的法子。难道你想和我喝西北风?”宁湄好好的心情一提到耑离就来气,不甘心直接走人,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当然不乏自己想闯荡闯荡的心情。/p “再说了,虽然他叫我暂代这二当家的位子,却没有职务没收入,你说我能不自个儿赚点外快?”/p “要不我们把宅子卖了?”/p 宁湄试探的看着福恒,虽说安排在自己身边,却是一点都不信任自己。/p “二当家不可。”福恒见宁湄面色不散定是和家主的气还没散。/p “哈哈逗你开心呢,快去吧,月黑风高的最好办事了。”/p “明天我们可能还要迎来贵人呢……”/p “……是。”/p ……/p 奉客楼的天子房的门紧闭着,宁湄顿住脚步,示意黄香等待。话说自己上来时伙计才开的这房间,倒也不像太子殿下来了而且他现在也没这么早下朝,可这大门紧闭的样子可倒像是有人在里面,莫非……有人知道这草药出自自己?埋伏自己?/p “姑娘?”黄香疑惑,却也战战兢兢的。/p “没事,你去买点小吃。”宁湄嘴角一勾,哼,福恒果然……是酉月宛的管家。/p 天子房里面装潢的很精致,一色的红檀木,还有淡淡的龙涎香,还有站在窗边的一片银白色衣角和面具。/p “来啦。”耑离这次没有坐轮椅,意外的站着。/p “你没有瘸?”宁湄紧盯着耑离,面色平静,心里却在翻浪。/p “我何时说过我瘸了?”笑意盈盈,仿佛一片柳叶飘进了湖里。/p “果然还是在下看走眼。”宁湄咬着字恨恨道。/p 迟早有一天翻身农奴把歌唱。/p “别这么生气,当初还是你自己答应在我身边谋职位的,现在可要反悔?”耑离负着手,眼神温和的看着宁湄。/p “谁说我反悔了?你给的职位没工作我可不想一直欠你钱。”宁湄走到桌边,自顾的倒起一杯茶。/p “别急,我会通知你的。”/p “另外,最近别和太子走的太近。”耑离舍弃窗外风景走了过来,坐在宁湄旁边轻轻道。/p “你的事福恒都给我说了,等下拍卖到最后的时候你便找离开。”耑离故作看不到宁湄眼里的火气,自顾的倒了一杯茶品尝起来。/p “理由。”宁湄可不认为耑离在保护自己,不然怎么会为了明哲保身引来太子?不然自己又会关在太子府?关键时刻这人肯定舍卒保车,告诉自己估计也是他今日来的目的之一。/p “有不少人抢劫你的草药,恐怕这里不安全。”/p “就这个?”宁湄有点哑口失笑,这算是关心自己么?/p “当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p “我会武功。”/p “就你的武功,三脚猫功夫。”耑离不屑。/p “你……!好歹我也是为你报仇了的好吗?”宁湄气结。/p “怎么看我受伤心里急了?”耑离突然凑近,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盯着宁湄。宁湄老脸禁不住一红,道:“本姑娘重不欠人什么的,你被咬了,我……必须负责。”/p “哦?这可是你说的要负责哦。”耑离已经移开目标,但宁湄的脸依旧红着。/p “那我说的离开要不要听?”牵着诱饵。/p 某人脸红的不可一物,道:“要。”/p “今天这一身很适合你,很漂亮。”/p 嗯……怎么今天感觉耑某人怪怪的?自己好像被牵着走了?/p “姑娘?”/p 黄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宁湄被拉回现实,正要叫耑离离开时,他的人早已经不见了。/p 他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竟然不曾察觉。/p “姑娘,这是你爱吃的绿豆糕和桂花切糕。”黄香是个很简单的小丫头,手提着东西就推门而入,脸上挂满了开心。/p 看来自己得勤加练习了,虽说自己最擅长的是轻功和一些简单的近身搏斗,医毒都只是会,就像宇文骏徳的毒之所以无解,只是因为这是蓇灵族特有的药草制成,当然解药也只是蓇灵族人才会知道秘方。/p 简单来说自己自保是绰绰有余的,若是遇到像耑离这样的高手,自己可只有靠脑袋瓜了。/p 不过耑离一个商人居然有这么好的武功,莫非太小题大做了吧?那这样的话叫自己离开怕是没这么简单……/p “姑娘?”黄香站在宁湄面前,一片黄等等的成功拉回宁湄的视线。/p 这黄香是太子府的丫鬟,应该比自己对耑离知道的要多些吧?/p 宁湄示意黄香坐下,黄香却不敢。/p “没事,我就问你几个问题。”/p 黄香战战兢兢,最后被宁湄一把沉下来坐下。/p 这丫头,胆子忒小了。/p “你可知道耑离?”宁湄直奔主题。/p 黄香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道:“奴婢只知道,耑公子是东齐的首府。”/p “这个,我知道。”宁湄眉目暗沉,只是首府么?/p “还有什么在我没来以前的,比如小时候的事。”/p “二当家对自己主子还不熟?”牙恨痒痒的声音很容易听出是谁。/p “六皇子,别来无恙啊。”宁湄示意黄香下去,看着一个记恨自己的走进来了。/p 宇文骏徳,东齐皇朝的六皇子,太子殿下的亲弟弟。/p “上次没死成算你命大。”宇文骏徳选择坐在离宁湄很远的地方,眼底带着深深的厌恶。“果然同你主子一样都是靠下流手段上位的人。”/p 宁湄轻笑,道:“就当你在夸我美了。”/p “哼,你的死期快到了,到时候等着求人吧。”/p “别,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p “碰。”宇文骏徳手掌一拍。“你别以为仗着大哥说不杀你就以下犯上,还有别用你那恶心的脸对着我笑。”/p 宁湄红唇微勾,这六皇子果然事保护的太好了呢,这么沉不住气。/p “就算你们杀了我,还有个你垫背呢。”/p “瞧我,多划算。”/p “闭嘴!”宇文骏徳阴沉着脸,起身怒吼道。/p “不要用和她那么像的脸说话。”/p “耑离要不是当年那档子事你以为你们耑府还风光的了多久?”/p “一个伪君子,一个荡妇。”/p 宁湄眸光一暗,平生最讨厌有人说自己是荡妇了。因为……/p “再说就给我滚出去。”宇文忘忧身着紫棠色的素袍站在门口,眼神里竟然有一丝伤痛。/p 宇文骏徳很听话的闭上嘴,眸子里也是同宇文忘忧一般的神色。像她的脸?当年那档子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公子,拍卖开始了。”尖尖细细的声音打破了三人安静。/p /p 十

“哐-”一声敲锣直响整个奉客楼。/p 宁湄忍不住捂了捂耳朵,这拍卖开始用内力敲锣果然劲儿足,真刺耳。/p 奉客楼的内场很大,因为太子身份的原因,宁湄是坐在奉客楼的顶级贵宾房,拥有上帝视角。当然这不止太子一方势力对这最后一株草药虎视眈眈,还有红缦外的隐名贵族。展台就在下方,普通的民众和小富商人就只有在奉客楼准备的位子就坐,当然这是隔离展台很远的,能看清楚展物就很不错了。/p 侍女开始将拍卖品一个一个的呈上,玫红色的衣袍紧紧的包裹身躯,秀出若有若无的曲线。/p “第一件藏品,十三陵钗。”冰冷淡漠的女音是本次负责叫卖的人,灵蛇乌丝髻,额前随意的几缕随发,别具一格的风情,眼角冰冷微翘,一身雪白纱衣,显得孤傲冷清。/p “听的书绾清姑娘。”说话的是宇文骏徳,眸子里闪微光,却又如此的挣扎暗淡。/p “苏绾清。”这是一句很温柔的话,声音很轻,像极了追忆久久的人的痴念。宁湄紧着眉头仔细想在听清楚一点,莫非当年的事和这个女子有关?/p “宇文骏徳,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宇文忘忧冷冷的看着宇文骏徳,“是……”宇文骏徳的声音很无力像个老者一般。/p 难道当年的事和宇文骏徳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宇文骏徳说自己有什么什么一样的脸,若是这个女子的话,明明都不一样。/p “还有加价的吗?”清冷的女音突然提高,书绾清突然抬起头看向宁湄所在的贵宾台,虽然被红缦遮住,但是那明显的若有若无的幽怨是怎么一回事?/p “有,书绾清姑娘你的初夜值多少钱啊?”一个尖锐荒淫的男音在楼下的台子里响起。/p “对啊,平时你在听卖艺不卖身,怎么今日倒是……”又一个肥腻的声音响起。/p 底下一众大笑,书绾清咬了咬嘴唇,冷声道:“今日这十三陵钗便是我的嫁妆,谁出的满意我就嫁于谁!”/p “真的吗?书小姐可别赖皮哦。”底下一阵热闹,春心飘荡的男子都纷纷掏出兜里的钞票,毕竟书绾清可是比艳香阁的花魁还要清纯可人呢,娶回家玩玩也是不一般的滋味……/p “啪。”宇文骏徳手底下的椅臂成功碎了。“六弟。”宇文忘忧低声呵斥了一声,似乎想点醒宇文骏徳。/p “一百两白银。”/p “一百二十两白银。”/p “一百五十两白银。”/p “五百两白银。”/p ……/p “一万两白银。”属于宁湄他们同一层的贵宾区有人举了牌子。/p “一万两白银一次。”/p “一万两白银两次。”/p “还有加价的吗?”/p “该死,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宇文骏徳终于忍不住了,猛的一起身。但是宇文忘忧却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骏徳她……终究不是,始终是个替身。”/p “你今日若去了,便是真正的违背了你对她的承诺。”冷冷的语气就像是冰水,浇的宇文骏徳从头凉到脚。/p “大哥,我……可能对她有了感情,但是我……该怎么办?”宇文骏徳痛苦的抱住头,一边是终身不可违背的感情,一边是情愫的新生。/p 怎么办?/p 怎么……办?/p ……/p “宇文骏徳你和我吵架的勇气去哪了?”/p 一双微暖的手搭在宇文骏徳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道:“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别让她受伤。”宇文骏徳抬起头,眸子里黯淡无光,是那么的迷茫。/p “太子,可否借我点钱?”宁湄转过头笑着看向宇文忘忧,宇文忘忧皱了皱眉,似乎想开口说这钱是用来拍草药的,但没开口。/p “嗯。”低低的回应。/p “出价,二十万两黄金。”宁湄坚定的声音响起。绝望的书绾清抬起头,声音就如同火焰重新照亮了她,她低低的开了口,骏徳……/p “四十万两黄金。”一抹在角落里的女音响起,空荡的散播在空中。似乎专门打压宇文太子一行人。/p “我出一万两黄金!”宇文骏徳决定了什么突然站起来,眼神坚定道。/p “耶——”楼下一阵喧哗,一个风尘女子一万两黄金怕是天价吧?/p 宇文忘忧眉头皱的更紧了,想开口,却被宁湄阻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p “你要知道皇子同普通女子,等同在吃毒药。”宇文忘忧终究是没开口,所以选择了宁湄。宁湄轻巧的笑了笑,果然不是历史上的朝代,还是接受不了贵族和普通人的爱情。/p “我只知道人生若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p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欢喜的人,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努力争取,因为不然怎么知道会不会有结果呢?”宁湄坚定的眼神令宇文忘忧一愣,这是多少年没有人这样说过了,自己见惯了皇朝里那些贵族爱情,到了最后,为了生死,为了仕途,为了家族,谁又不是这样呢?当年那个这样说的女子,也是这般坚定,可是最后……/p “罢了,你以后少在皇城里说这种话。”宇文忘忧淡淡道,透着一股无力。/p “宇文骏徳,记住你今日的决定。去找她吧,却也别忘了介绍给她认识。”/p “是。”宇文骏徳不似刚才的颓废,整个人都透着精神和期待。/p “宁湄,谢谢你。”宇文骏徳真挚的看着宁湄,很认真道。宁湄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笑,道:“没事,以后别阴阳怪气的说话。”/p 宇文骏徳横眉一竖,道:“算了,等你把我的毒解了,我们一起喝一顿。”/p “好。”/p ……/p 宇文骏徳走了以后,空气里更寂静了。/p 宁湄坐在帮来的塌上,有点无聊,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快拍卖完了。转头看坐的忒直的宇文忘忧,他手上已经拿了一本书并且快见底了。/p 差不多该离开了。/p “太子殿下,我需要去更衣一下,还望批准。”宁湄撑着头道。/p “嗯,蝉衣跟上。”宇文忘忧淡淡吩咐道。蝉衣是宇文忘忧的贴身保护者,像是暗卫头一样的。/p “不用了吧?我去去就会,这样反倒引人注意。”宁湄说得很含蓄,有蝉衣跟着自己怎么跑嘛?/p “要不然你在隔壁?”宇文忘忧很善良的问道。/p “不必了,就跟着吧。”宁湄汗颜,这太子都不讲究空气清新?/p ……/p “蝉衣啊,你就在外面等我吧。”宁湄吩咐道。蝉衣点了点头,显然他是不会说话的。当然小黄香也在宇文骏徳走的时候被宁湄命令买东西支开了。/p 这并不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有窗户。宁湄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若是自己装死,就可以逃出去了,这样耑离也奈何不了我了……/p 当然所有都是祸福相倚的。/p “不好,走水了。”/p “有刺客!”/p “来人啊!”/p 宁湄还没开始行动,别人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楼上的乱成一锅粥,打闹声不断。哭喊声格外的凄凉,宁湄突然想起耑离临走时的样子,眸子里明明是胸有成竹的那种,难道是他策划的?/p 不行,这可是杀头大罪。/p 但是,当宁湄打开门时,门口却不是蝉衣,而是——冤家路窄的黑衣人头。/p “是你!”/p “好巧!”/p 黑衣人头眼眸微眯,直线向宁湄砍去,宁湄手无寸铁的就只有闪、闪。/p “令牌交出来。”冷声一喝,眼眸里凶光一闪。/p 不对,他不是上次那个黑衣人头,记得他的眼睛很漂亮,身体也很虚弱,不可能使出这么大的劲儿。/p “小心。”/p “快闪开。”/p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p /p /p /p /p 十一

那是宇文忘忧和黄香。/p 宁湄想幸亏自己身上肯定很多谜团,不然太子还会屈尊降贵来看自己?不过这小黄香来的倒是巧。/p “噗——”刀锋快速的擦过脸颊,血珠顺着脸蛋的弧度流下,红红的怪滲人的。/p “不错嘛,有点本事。”宁湄抬起手臂顺手擦了擦血渍,虽然这刺客不是上次的,但是应该都是同出一门,不然怎会认识自己?/p 宁湄冷笑。/p “最后一个拍卖出来了,你不去抢一抢么?”宁湄背对着宇文忘忧,楼上那么吵,肯定才展示出来就出了意外,不过宇文忘忧居然下来找自己,倒是意外的紧。/p “没关系,药方不是还需要你吗?”宇文忘忧冷冷的开口,身后的蝉衣已经抽出刀柄。/p 宁湄轻轻一笑,果然。/p 自己虽然刚才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却不想自己的设小心思又响起警告。/p 当初自己把药给福恒的袋子里还多装了一份药方,福恒注定是要告诉耑离,而最后便是看耑离是否会给宇文忘忧那药方了。果不其然,耑离既故意大肆宣传消息也一并把药方给了宇文忘忧,当了老好人又坑了太子。/p “你究竟是谁?”冷漠疏离又充满敌意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刚才在楼上的宇文忘忧。宁湄心里闪过一阵惋惜,看来自己注定和宇文太子不能把手言和了,耑离这事肯定又和你有关吧?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如此不择手段?/p “姑娘,快逃。”/p 黄香不知道何时突然力气大的惊人的一把抱住黑衣人。因为她站在黑衣人的身后,在我们所有人不曾察觉的时候,为了几天情谊的主仆关系甘愿舍身救宁湄。/p 宁湄眼波里闪过一丝光芒,轻笑:“黄香,你死了可不干我事。”/p 宇文忘忧很意外的看着宁湄,刚才在楼上如此坚决喜欢一个人的不放手的女人,竟然这么绝情?被黄香死死抱住的黑衣人在宁湄说完话的一瞬间,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身后的黄香摔在一片玻璃碎渣上。/p “哼-”黄香闷哼一声,因为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玻璃碎渣深深的刺入黄香的背部,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东齐很冷,穿衣也很厚,血如此多,想来玻璃碎渣也很长很深。/p “痛吧?”宁湄捡起脚下的一片碎渣,细细的端详了一会。/p 黄香挣扎努力的翻过身,开口道:“姑娘。”/p “我想帮你。”唇边溢出一抹献血,似乎她每一次用力挣扎都会伤口深一分。/p “记住,我告诉过你什么。”一改之前懒洋洋一般的语气,透着不可置疑和霸气。/p 黄香听到这话,身体停止了挣扎,也没有在开口。是的,在宁湄打发她去买糕点的时候,她便在自己的耳边很轻很轻道:“卧底,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的周围事物谁知道谁最有利呢?你……走吧,别再回来了。”/p 当时的她想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只觉得主人,果然料事入神。所以最后黄香想了想选择回来,反正横竖都是死,她想赌一把让宁湄消除怀疑。/p “姑娘就这么不信我么?”黄香的眼眸里蹦出些许泪水,透出些许绝望和期盼。/p “不信。”很干脆。/p “噗-”黄香想到以死来求去宁湄的信任,所以她割了喉颈的血管,但是她赌错了。手里的碎渣划过脖子时也未曾看到宁湄脚步移动的样子,缓缓地躺下,眼角似乎有些轻盈的泪花滑落。但这却不是让宁湄信任的手段,是一种不舍、眷恋、还有莫名温暖的情绪。/p 悲凉矣!/p 宁湄轻轻的瞥了一眼,便转眸盯着黑衣人,眼里透着静寂。/p “回去告诉你的头儿,想要回令牌自己来找我。”/p “何况你根本杀不了我的。”说完,宁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并且看了看在一旁很久没出声的宇文忘忧。/p 宇文忘忧接到宁湄的眼神,本来并不想答应,因为见证了黄香的死亡。似乎这小丫头在太子府干了几年了吧,这算是太子府的老人,但在这女人眼前死去,这女人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估计心都没动一下。现在又用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自己凭什么回应她呢?/p 噢,她在用骏徳的药方威胁自己。/p 当有人隐名送来一份药房时,自己就知道这事出自谁手了。所以没有任何怀疑的便把药放给太医,那幽若焚香早已经被自己暗地里买下,最后太医居然告诉自己其中的药材根本不能炼制药。所以自己便试探的带这女人来奉客楼,就是想看看她是否知情?药方是否有假?那个人不就是想让自己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自己将计就计的假装关心的来找她,看她有什么值得那个人这样凑机会来给自己?/p 只不过转瞬宇文忘忧的脑海里便闪出这般的多的问题,宁湄见宇文忘忧沉默,心口一沉,难道自己猜错了?还是目的不在自己?/p “不好了,走水了!”/p 楼上又是一阵骚乱,火势很猛,只是瞬间那势便要烧到宁湄这底下一间。宇文忘忧站在门口,看了宁湄和黑衣人一眼,最后只留下一片紫棠色的背影。/p 耑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赌在今日,她的祭日你忘了么?还有这女人这般冷血多疑,觉得自己会喜欢和曾经相反的她?/p “嘿嘿,你的靠山走了。”黑衣人嘲讽的看着宁湄,宁湄反倒咧嘴笑了笑。“疯女人!”一声低低的咒骂让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p “让我来告诉你如何叫做疯女人。”宁湄抽出腰间的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轻声道。/p ……/p 当宁湄再次现身奉客楼时,一群穿着银铠长戟的人团团将其围住。在他们的叫声嚷嚷里,宁湄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围住自己了,前朝余党。/p 原来书绾清就是前朝公主,而奉圣旨捉拿买下前朝公主的人,宇文忘忧和宇文骏徳怪不得今日说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就是拿自己当干见不得人的事的挡箭牌!早知道就不劝那闷头小子负心汉了!/p “哼,说我是前朝余党,你们还没本事当呢?”宁湄想来不禁有些欣慰。/p “我等自是不稀罕你这孽党,要我是早就抹脖子了!哈哈!”众人一阵嘲讽。/p 宁湄没有还嘴,四处瞧了瞧,心里默默的想了想,这次一定要跑了,前几次舍不得走,这下想走还有点困难呢。自己初来古代试炼就如此不顺,看来书上什么女主一路遇佛杀佛的活到最后,都是骗人的!/p 厮杀,堆成了小山儿。/p 月儿藏进的黑红色的绸布里,远远看去仿佛鲜血染红的一片天际。奉客楼的人早已经跑光了,原本晚上点上的红灯笼只有稀稀疏疏几盏,红得惊心、红得动魄。/p 宁湄的白衫金线服早已血淋淋一张,而眼睛里早已经是血红一片。无论瞧在什么地方都是红彤彤的一切,宁湄想:自己可能杀红了眼睛吧,从小到大都没杀过这么多人,手都有点酸麻了。/p 只是,自己有点累的想哥哥了。/p 宁湄举着抢来的长刀,环儿了一圈周围,剩下的兵们似乎准备用弓箭手了。冷锐的箭头泛着冷光,似乎是淬了锐利一般的,冷冰冰的对宁湄。/p “我以为你们东齐的人有多伟大,不过都是些伪君子。”/p “哼,我死了你们六皇子也要和我一起陪葬,瞧,多划算。”/p “有种你们久杀了我啊?怎么不敢?”/p 宁湄前不搭后语的大叫着,摇摇晃晃的往西北角悄悄挪移。/p “我说你们好歹也是东齐皇帝派来的,怎么这么垃圾?”/p “嘿,前面那个兵,多俊的哈。”/p “全都是孬种!”/p 终于,一些兵忍不住了。‘咻咻-’剑支就想他们想立功的心情一样没脑,宁湄依旧摇摇晃晃的,因为她敢肯定知道,这群银铠长戟的人不敢杀她,因为没猜错的话,皇令是活捉自己,不然以自己刚才虚空的身体能杀这么多人?只不过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又是耑离的目的?/p “咻-”这一支倒是很准的射在宁湄的肩头。一小股鲜血流出,就像小溪一般涓涓细流。/p “队长。”一个兵皱着声音问着前面的领头人,领头人沉思一会点了点头,示意下属停手。/p 突然,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p 就在暗处一把小巧精致的,淬了毒的剑,对准了宁湄的心口,绝对的一发致命。/p “嘣-”这是很微弱的出剑声,小剑快速的划破血红的夜空,带着主人精心的淬毒,似要将一切都夺回来一般。/p “不是提醒过了让你离开么?”/p 宁湄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带着淡淡的清香。/p /p /p /p /p 十二

这是一片片洁白的云彩,透着漂亮的彩色。遥远的云层中传来一阵模糊的对话,男音道:“我们约定好了,永远不许改名字。”/p “凭什么?信不信我一天一个名?”女音带着傲娇道。/p “难道你不要我还你钱了吗?”男音狡黠。/p “你你……无耻之徒!还钱!”咬牙切齿。/p “那好啊,我还钱就许下这个约定了!”得意。/p “行行,随便你。快点还钱!”/p ……/p “姑娘最近应是操劳过度,身体太过盈虚才会如此。”御医把完脉,对着雪衣男子道。/p “那多久才会醒?”/p “这个要看姑娘自己了,身体恢复的速度怎么样。”/p 宁湄隐隐约约的睁开眼,只见面前两团白白的人影,而有一团离自己最近就轻轻的抓住一片衣衫,涩涩的开口道:“我想……解手。”/p 被扯住衣服的男子,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的笑了笑道:“何为解手?”/p 解手为何?这让宁湄有一刻的羞愧想死,解手就是解手,难道要自己露骨点的解释?/p 所以,宁湄直接又躺尸过去了。/p 这次为了那个小丫头消耗可大了。/p 男子愣了许久,盯着宁湄。感情这丫头做噩梦了?/p “耑主?”御医问道。/p “你先下去配点安神调养身体的药,一会送来。”耑离吩咐道。/p “是。”/p 御医走了很久,耑离也坐在宁湄的床边良久。唇边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时看着昏睡中的宁湄。这丫头最后明明可以利用太子,却硬把人气走,若不是自己最后带了皇帝的圣旨来,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这次的计划,几乎都被一股势力全部打乱了,看这手段应该不是东齐皇室所为。究竟是谁呢?来阻止自己的大计……/p “主人。”一身黑衣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房间之中,黑布包裹的很严实,只余留一双冷酷的眼睛。/p 女子呈上手里的密信,低声道:“据探子来报,影阁的人似乎几日前出现在东齐皇城内。”/p 耑离边看着迷信,唇边还勾起冷漠的笑意,道:“炳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p “传我令下去……”还没等到耑离说完话,宁湄在梦里惊恐的突然出手,死死的抓住耑离的手臂,并且煞白的小脸书紧皱着眉头,嘴边还不停的呢喃道:“妈妈……爸爸你们别走,湄儿……怕……”/p 耑离皱了皱眉头,这丫头又梦见什么了?尽说胡话?黑衣女人神色冷冷的抽出腰间的弯刀,比划比划了一下,眼神请示耑离是否下手。/p “暂时还有用,十三的下落可是找到了?”耑离安抚性的拍了拍宁湄的手臂,轻轻将打乱的被子掖好。/p “主人,没有十三的下落。”黑衣女人情绪有点低沉,道。/p “嗯,原计划执行。”/p “主人……十三的命是用来保护你的,凭什么要保护她?”本应该离开的黑衣女人像下定决心似的,双手抱拳不甘道。/p 耑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转过头,眼里闪着诡异的蓝色光芒。突然,黑衣女子痛苦猛的捂住胸口,双眼满是血丝,黑布覆盖的部分有几块颜色深了几分。/p “你忘了规矩。”耑离的话像是宣判死刑一般,黑衣女子的疼痛猛的加重,眼睛的黑瞳珠逐渐慢慢变大,到了一定程度停了下来。眼眶里的眼睛依旧是黑白眼仁,不过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犹如死人一般。/p “回去吧,领罚。”耑离的声音犹如虚空中的烟尘,虚幻飘渺,却又带着不容置疑。/p ……/p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宁湄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名字早已经在东齐的皇都掀起了一阵风浪同时东齐也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p 耑府二当家宁湄,不是宁家人却姓宁,奉客楼一夜里无辜屠杀皇族禁军数百名,目前被怀疑为前朝余孽。但据目击证人说随行的人居然有当朝太子和六皇子。所以太子被皇帝宣去问话,六皇子被禁足,重要线索前朝公主书绾清被皇帝临幸封为贵人。/p 大概很久了,宁湄卷翘的睫毛动了动,轻盈似蝶。这些日子里,空气里微弱的小气波源源不断的往宁湄虚空的身体里送,一点一点的填补修复。当然这是肉眼看不见的,不然来服侍宁湄的宫女们怕是要吓死。/p “呼-”/p 宁湄美目微张,隐隐地划过一丝银光。大脑开始重新运转,记得自己在晕倒之前有看见一道白影的,还有好闻的清香——耑离。/p 如果说是耑离救了自己,那这一切又怎么解释?/p 耑离告诉太子自己所在,太子府,拍卖药材,药方,前朝公主书绾清,皇族禁军……最后晕倒。莫非耑离想撮合自己和太子,最后让太子英雄救美?不过吧,太子最后被自己气走了。那这样的话也不对啊,关前朝公主什么事?或许是宇文骏徳和书绾清的茬儿?那为什么禁卫军最后等的是自己?/p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设计的?/p 如果是耑离的话,那……他究竟是谁?/p “宁姑娘你醒了?”一个粉黛的小宫女走了进来,端着药粥和一些蜜饯。宁湄看着宫女走近,心里生出一些警惕,看着衣着不像是在耑府和太子府。又左右环顾四周,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p 这里倒像是皇宫。/p “这里是耑主进宫歇息的副殿,我是寝殿的管理女官——木子香。”木子香轻轻的一笑,仿佛能看懂人心一般。宁湄更加警惕了,耑离只是个商人居然在皇宫里有寝殿?难道他的身份是皇族的,商人只是副业?/p “耑主是皇上亲点的皇族御商,地位堪比皇族世子。”木子香继续解释道。/p “你会读心术?”宁湄纳闷,自己想的什么这小女官都知道?/p “这倒是不会,只是耑主吩咐尔等说的。”/p “为什么?”/p “这就需要宁姑娘亲自前去问耑主了,恕在下才识疏漏,不能解答。”木子香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的令人挑不出毛病。宁湄看着木子香,自己前几日问黄香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今日这女官在皇宫里应该知道更多?/p /p 十三

自从和耑离交谈完之后,美曰其名宁湄便留在皇宫里养身体,因为还需要随时准备面圣。而且宁湄认为自己对于这个新世界的了解甚少就天天泡在皇宫的内百~万#^^小!说,因为这里的人几乎没人,除了看管的宫女就是打扫的太监。/p 宁湄坐在的梯子上,因为这样省了再次爬梯子放书的麻烦,同样这样也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跌下来。/p “原来是这样。”/p 宁湄合起手中的书本,美眸里闪过隐隐的光泽。/p “参见太子殿下。”/p 外面传来隐约的福礼声音,不过这对于泡在内百~万#^^小!说深处的宁湄来说是听不到的。宁湄缓缓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书架有点高,手臂借着力道不经意的往左边的一个小格子里一摁。“轰隆。”一阵轻响,宁湄眼眸一亮,有机关!黑色的板子缓缓移开,里面露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盒子,正欲伸手探去。/p “你在干什么?”宇文忘忧的声音在空气冷冷的响起。/p 宁湄蹙眉,手微微偏了偏,抽出一本书。转过声,懒散道:“百~万\小!说啊,怎么太子也要来管?”因为宇文忘忧是从远处从下往上看的,而且楼梯也是很高,宁湄又侧着身子刚刚好挡住了暗格的位置,宇文忘忧瞧不见。/p 宇文忘忧有点意外,宁湄居然会在这里。眉头一扬,道:“这里是重要地方,你怎么来这里的?难道你又在下毒?”宁湄也不生气,扬了扬手里的书,道:“我这是为了面见圣上做准备,我的胆子在大也是不敢对皇上下毒的,不过怎么六皇子一好,太子也想来试试?”手里明晃晃的书闪着女德的大字,相信宇文忘忧也不是瞎子。当然自己这个并不是全部为了皇帝的,那个耑离要自己答应的三个条件总给自己不好的预感,自己是准备多看点书到时候好有应对之策的。/p “哼,你倒是勤快。”宇文忘忧冷哼道。/p “那不可比不过东宫太子您。”宁湄无奈的瘪了瘪嘴,这六皇子的毒解了,这太子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原来自己是打算把药方透露给他,然后那个药方以他们的技术肯定是不能弄好的,到时候肯定又要找自己,自己就在敲诈一笔钱财的。要不是当初看那个宇文骏徳对书绾清那么深情才一拍他的肩膀,解开他的毒。哪晓得居然成了皇帝的妃子,这下好了不仅自己计划泡汤了,帮了人还没有报酬,当然自己还惦记着宇文骏徳的酒呢……/p “不过你谋害皇子的罪名总逃不过吧?”宇文忘忧严肃的透着一抹故意道。/p “随便,反正在面圣之前你总不会把我怎么样。”宁湄狡猾的眯了眯眼,自己每次被这个太子威胁都有个他不能跨越的大佛在这里。/p “也对。”/p “那你就面圣后来我宫里当几日差,就当惩罚了。”宇文忘忧故意皱着眉头道。/p “不行,我得……”宁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万一去了时间就延长了,自己答应的事可就遥遥无期……再说了这宇文忘忧能安好心?当时跑路的背影自己现在可还记得……/p “那我就告诉父皇你对六弟下毒。”/p “你——!”原来皇帝还不知道,亏自己前几天还在担心皇帝叫自己是说这事在治自己个什么罪。/p “如果父皇知道了,你可能会被砍头。”宇文忘忧顺带凉凉的补刀一句。/p “行行!我去,几天?”宁湄毛躁,自己就算有实力跑出去,但是抵不过这皇帝一声领下啊!/p 焦人!/p “等我高兴。”/p 宇文忘忧凉凉的摔下四个字,然后轻飘飘的走了。/p “背时砍脑阔的,都欺负我!”宁湄抓狂的一拳砸在楼梯上,楼梯颤颤巍巍地晃了晃身体,抵不过这小祖宗的暴怒啊!/p 对了!/p 宁湄突然想起刚才在书架上发现的那个金盒子,于是,再次去摸索刚才的那个暗格。/p 可这次却不是出来的金盒子,宁湄伸出手进去摸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p 难道是刚才自己眼花了?但是不可能啊,绝对不应该。自己明明看见金盒子,似乎很贵重的样子。/p 突然,闭上眼睛。周身溢出漂亮的银色光芒,与空气中的小气泡连接,小气泡摇身一变,晃出很多个,悄悄的渗进书籍里、书架里、黑暗中。这时,一个小气泡似乎发现了什么,拉着宁湄的意识飘进了一个金灿灿的空间。宁湄左瞧右瞧,周围都是金色,晃的眼睛生疼。突然,一道光芒包裹着一个小匣子飘到了宁湄的面前,宁湄接过匣子,虽然不像刚才那般金灿灿的,却也泛着令宁湄十分舒服的感觉。/p 打开!/p 心底突然传出这么一句,宁湄心神一动,缓缓地打开了这古朴的盒子。一枚血红色的玉安安静静地躺在盒中,血玉不大,却雕刻着不一般的花纹,如凤涅槃,其中雕刻的字符倒也是古怪。还有,这玉似还有另一半,指腹细细的摸索着种很熟悉却让心底有淡淡揪痛的感觉,这是共鸣么?/p 突然,金色的空间开始摇晃,带着宁湄意识进来的小气泡消失了。宁湄暗道:不好。急急的退出空间,手里却紧握着那枚血玉。/p “噗-”嘴角溢出些鲜血,宁湄面色格外的苍白,手里依旧紧紧的握着血玉,只是腿有点软。缓缓地坐下,靠着一旁的栏杆,眼眸紧闭,唇边念着一串不知名的咒语。/p 这事蓇灵族独有的‘探识’,以空气中微弱的灵,调动起来寻找自己想要的。同时这灵也是修复像上次身体虚空的宁湄,只是凡尘混杂,灵微乎其微,所以上次她苏醒才花了五日。/p “因为上次身体透支了么?才用了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宁湄自我碎碎念道。抬起手再次瞧了瞧手中的血玉,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仿佛里面有另一种类似灵的流动,而这让自己感觉很舒服。/p 这是什么呢?难道是东齐皇族的东西?/p 可若是的话,自己刚才进入就耗费了大量的灵,若是这普通人怎么去?这看着也不像这里的东西,倒像……/p “宁姑娘?”/p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宁湄知道这事木子香来找自己了,看着手里的血玉,陡然决定让它悬挂在自己的颈项,因为这血玉真的让自己很舒服,而且很干净。/p “我在这。”藏好血玉顺带整理了衣衫和血渍,起身道。/p /p /p 十四

木子香一向镇定自若此时却带着几分焦急。听到宁湄的声音就急忙问询赶了过去,一看宁湄站的这么高,担心的仰头道:“宁姑娘,太危险了快下来。”/p “有事吗?”宁湄有些意外的看着木子香,一向都丝毫不差的木子香居然也有这么焦急的时候。当然这并不是她关心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很急。/p “皇后娘娘召集了一众女眷到永和宫一聚,也给姑娘送来了邀请。”/p “所以姑娘快随我前去梳洗梳洗,前去一聚。”/p “不去。”宁湄心生烦闷,自己最是讨厌这什么女人多的是非之地。譬如像什么陷害啊、什么矫情啊、最多了。/p “但是耑主已经帮姑娘接下来了。”/p “……”/p “他自己接的自己去。”/p 一阵后。/p 宁湄不情不愿的换上了木子香准备的衣服,脸色阴郁的要吃人一般。因为木子香将耑离准备的信递给宁湄,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反正最后宁湄阴沉着脸答应去参加聚会。/p 永和宫。/p 殿内掌上了灯,自御座下到大殿门口齐齐两排河阳花烛,洋洋数百枝,支支如手臂粗,烛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明亮而香气清郁。云意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还没走到殿内就可以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莺莺燕燕。“姑娘可是现在进去?”木子香因为身为女官并不能脱身,所以派来了自己的随行宫女——含香。“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吹吹风。”云意殿外很宽广,有着自己的独立小花圃。微风浮动,打在脸上很是舒服。宁湄就静静闭着眼享受着。/p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赖皮女啊?”这尖酸刻薄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宁文沁。宁文沁穿着胭脂红的衣裙,身上的配饰一走一响,精心描画的媚眼现在正恶狠狠地盯着宁湄。“怎么不敢进去怕丢人啊?”宁文沁嘲笑道。/p 宁湄等着最后一丝舒服的风完后,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纳闷的看着宁文沁:“你谁啊?一身的风尘味儿,是要去勾引谁么?”宁文沁怒睁美眸,没想到宁湄嘴如此刁酸。/p “总比你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我警告你太子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染指!”古代的脂粉本就不是很好,宁文沁一生气面部表情挺丰富的,所以粉就扑扑的下掉。宁湄皱着眉头,悄悄的挪了挪衣服。“其实你不用自我比喻的。”“还有你也算是个人才,画着妆的癞蛤蟆。”/p “你……!”宁文沁气得差点指蔻掉了。/p “哈哈,癞蛤蟆。宁湄真有你说的。”宇文骏徳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爽朗的如大男孩一般。之前听说这六皇子被禁足,心爱的书绾清被封为贵人,这怎么面色依旧呢?宁湄蹙眉看着宇文骏徳。/p 关键是,皇后召集女眷小聚,有这皇子什么事么?/p “宇文骏徳,你好好说清楚,我说什么了么?”宁湄无辜的眨眨眼道。宇文骏徳对着宁湄故意视而不见,转头对着宁文沁悄悄道:“大哥在皇额娘殿里。”/p 果然,宁文沁的眼里一亮。即刻就带着侍女匆忙离开,连和宁湄吵架就已经忘到脑后。/p “你支开她干什么?”一股阴谋的味道迎面拂来。宇文骏徳狐狸般的勾起嘴角,得意道:“是不是纳闷我的出现?”说到重点,宁湄凝眉看着他,这小子今天有点不一样。/p “你先同我来。”宇文骏徳说着已经大步迈开,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宁湄是否会跟来。因为,他敢肯定这丫头一定会来。/p “你先去告诉皇后,我去更个衣,一会亲自前往赔罪。”宁湄吩咐一直待在一旁的含香。含香是木子香的人,很懂规矩也不随意出言。就刚才一幕她选择闷声不语。/p “是。”/p ————————/p 宇文骏徳走到一处幽静的凉亭,树荫茂盛,冷冷清清的少有人来。“上次多亏你的帮忙,我们才这么顺利。”宇文骏徳丝毫不避讳的道。/p “我的……帮忙?”宁湄怀疑地看着宇文骏徳,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p “城门口,太子府,奉客楼。”/p “书绾清呢?”/p “只是一颗培养的棋子。”宇文骏徳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当日在奉客楼的深情你是装的?”宁湄难以置信地望着宇文骏徳,心里却在痛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流走了。/p “真正的苏绾清已经死了。”声音里有一抹温柔和惋惜,还有一些遗憾和仇恨。/p “为什么?”/p “皇帝杀了她!”宇文骏徳咬牙切齿道。/p “苏绾清是苏家大小姐,因为她体弱多病怕养不活就以男儿身示人。那年她奉旨入宫伴读。与我和大哥关系十分亲密。”宇文骏徳眼里带着丝丝温柔,仿佛捧着最宝贵的东西。慢慢的语锋一转。“可是后来宇文钦谋害父皇上位,其余兄弟姐妹全部被杀,皇子中只留下了我和大哥。朝廷重臣苏家一夜灭门,全部旧臣党羽一律抹杀。”/p 宇文骏徳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恨意一直死死地盯着凉亭,声音低缓道:“这里就是父皇和苏绾清死的地方。我和大哥在朝廷里苦苦支持和周旋,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p 宁湄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宇文骏徳的肩膀。叹了叹气道:“为何你和太子还被留了下来?”宇文骏徳轻轻的勾起一抹冷笑,道:“因为我们的母后是宇文钦的情人,多亏了她事情才会如此顺利。”“那她现在何在?”/p “死了。”宇文骏徳厌恶的吐出两个字。/p “你找我不止说这些吧?”宁湄叹了叹气,要不是想着耑离吩咐的事,真不想趟这趟浑水。/p “你愿意帮我们么?”宇文骏徳希冀的回望宁湄。语气柔柔道:“你和她很像。”这一说,宁湄心里了然。原来那日说的相似便是死去的苏绾清。/p 宁湄看着等待着的宇文骏徳,然后选择轻轻地推后一步,冷冷道:“首先,我不是苏绾清。其次,我不想沦为你们手中的棋子。”/p 今日的风很大,吹着也格外的刺骨。‘沙沙’的仿佛来自故人的呜咽,吹得人心惊胆战。“那么沦为耑离手里的棋子就甘心?”宇文忘忧的身影缓缓从树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黑丝金线龙袍加身就如同王者一般睥睨天下。/p “太子殿下说笑了。”宁湄心里感到一阵不安。/p “本宫从来不说笑。”/p “宁湄冒昧请问,不知道我有何德何能让你们告诉我这些?”宁湄心底没底的一沉。答应耑离的三个条件,一是因为自己想还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二是想在东齐立足还要靠耑离,三是自己目前不准备离开了。虽说自己之前是怕被卷入同前世的风波,不过这几天自己想明白了。自己本身的目的就是下来历练,逃避了算什么?不过大不了在危机来之前自己先跑就好了。/p “当本宫的太子妃。”一记闷雷敲砸了宁湄的天灵盖。/p “耑府的财力,本宫十分满意。”/p 宁湄轻笑,一指一旁的凉亭,一字一句道:“我没有任何价值,死了耑府也不会管我。”/p “至于你们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毕竟我和你们不熟。”和耑离的交易并非自己没有利益可图,不过太子妃的话,离权利的漩涡太近了。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宁湄说完转身就离开,却不想宇文忘忧脸上浮现一阵不咸不淡的笑容。“何必呢?”呢喃的很轻。/p “扑通。”宁湄身体突然软弱无力,一头栽了下去。宇文忘忧面容温柔地转过身,缓缓地抱起只能睁着一丝薄弱意识的宁湄。“放开……我……你卑鄙!”宁湄虚弱道。/p “我一直以为你懂毒,却不想这简单的逍遥散,你就轻易中计了。”/p “风起风落,自然是很舒服。”宇文忘忧抱着宁湄走向凉亭,轻声道。/p 原来是风……/p /p /p 十五

耑府/p 宁湄使劲的揉了揉混沌的脑袋,麻麻苏苏的。不知道躺了多久,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宇文忘忧这个卑鄙小人,不知道把自己怎么了,头疼的厉害。/p “吱呀-”/p 青衣侍女托着汤药端了进来,越过屏风,侍女的脸才愈渐清晰。/p 路儿?/p 这是耑府?/p 耑离救了自己?/p ……/p 心中有一百个问题,但是当看见路儿阴沉的脸色时。宁湄疼痛的脑仁敢肯定耑离有麻烦事了,有可能还是因为自己。/p “路儿,我睡了多久?”宁湄决定先发声。/p “十天。”路儿极其不情愿的回答道。/p 这么久?宇文忘忧给自己下的份量还真是足够,也不知道酉月宛的人怎么样了,还有耑离给的任务……得赶紧不能再躺了。/p 宁湄抓起鞋袜就往脚上套,手脚还是有点无力,一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脑袋里一阵眩晕。/p 许是睡久了。/p “你要去哪儿?”路儿放下汤药,一脸不自然的看着宁湄。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不知道,可能进宫也有可能回府,反正就是不能在躺了。”宁湄随口的回答道。/p “你还要去宫里?”路儿反问的声音很大,语气里隐隐透着不满和着急。宁湄怀疑的皱着眉头,自己就随口回答一句,路儿的反应太大了吧?难道出什么事了?/p “路儿,耑离……去哪里了?”宁湄盯着路儿,这个时间段耑离应该是在家养伤的,自己醒来路儿没有第一瞬间通知主人,行为倒是可疑。/p “皇上召他进宫了。”路儿看着宁湄的眼神,微微躲了躲,咬着牙道。/p “进宫干什么?”宁湄踏着小步,缓缓逼近。如同探索器的目光在路儿的脸上不断扫荡,路儿的眼神躲闪又愤怒、厌恶,能不可疑么?/p “你不说我就进宫找他,反正太子说……有事和我商量。”路儿欲言又止的沉默让宁湄不得不觉得自己躺的十天,似乎来的莫名其妙。/p “你还要去找太子?”路儿似被点燃的炮竹,火气腾腾。/p “嗯。”宁湄听出来不对,太子一次似乎对路儿来说很敏感,也可说成见很大。/p 只见路儿的脸由白变青,铁青着一张秀气的脸庞,怒声道:“你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枉费家主不顾颜面的救你。”/p 果然是耑离救了自己,不过不顾颜面是怎么回事?莫非宇文忘忧干了什么?/p “到底怎么回事?”/p 路儿闭了闭眼,耑离走的时候吩咐了全府上下不得透露半分,并且还要将令人昏睡不醒汤药每每喂于宁湄喝。可是自己为家主不甘,凭什么?家主的身份如此尊贵,为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受伤?既然说漏嘴了,也要罢,让这女人知道知道也好!/p “家主敬你是泠舞公主的救命恩人,想将你留在府里谢恩。御商不得与皇子勾结,这是禁令。所以家主从来不与太子来往,可是太子一直想拉拢家主。”/p “那日城门口的白虎是太子所放,家主本可以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救你让家主的旧疾再次复发。”/p “可你呢?后来错意家主,导致家主幸幸苦苦维护的局势被猜疑。二当家入住太子府,多么可笑?奉客楼的拍卖太子用你的名声早就外放消息,耑府二当家与太子友聚,皇上召家主进宫,最后家主又是为了救你把保命令牌用了还受了伤。”/p “后来皇上召你你进宫,太子为了得到家主的支持。不惜设计,家主又是救你和太子撕破脸,现在让你昏睡就是为了逃避皇上。”/p “你说你家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往太子府跑?”/p “你不过来了数日,就会这般折腾。”/p “路儿!”耑离不知何时出现,背对着阳光脸色阴沉道。明令禁止过的事情还有人在犯,看来是府规不太严格。/p “自己下去领罚!”耑离又提高声音,月白裘袍上的秀竹不似平时一般温润淡雅,这倒是平白添了一些尖锐肃杀之气,整个人散发出不可违令的气势。/p “是。”路儿没有狡辩,只是在临走前很恨的瞧了一眼宁湄,没有怨怼只有好自为之。/p 宁湄转头看着耑离,这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发怒,倒是不像平时的谦谦玉公子。没想到,自己之前如此误会他,现在心里的愧疚又四处窜起。/p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宁湄闷闷的开口,却不想耑离拿出一个锦盒。/p “不用谢我,记得我吩咐的事就好。”/p 上次木子香送来的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她需要在从拿起信的即刻起到在一月后的皇后寿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耑府二当家的名声大噪。这些自然是路儿不知道的。宁湄当时拿到时,只觉的好笑,一个东齐大财主还需要炒作?/p “这是?”宁湄皱眉问道,这当然不可能是礼物。/p “凤霓舞衣。”/p 凤霓舞衣?宁湄不由得头疼,这家伙莫非让自己在一个月后的寿宴跳凤霓舞?要知道凤霓舞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了古舞,据说是天齐创立之前的一位官家小姐所创,一舞惊天下。而且此舞早就失传了,这耑离……/p “你需在皇后寿宴时候跳即可。”/p “不行。”宁湄想都没想都拒绝了,自己宁可长袖善舞都不想去碰着凤霓舞,太难了。况且自己可还记得上次宇文忘忧的话,太子妃啊太子妃,跳的一鸣惊人万一他又设计怎么办?/p “你不想离开了么?”耑离淡淡道。/p “这舞已经失传很久了,况且时间太紧了。”宁湄避开耑离的话试图说劝。还有这天气这么冷,穿舞蹈衣很冷的。手里紧紧的抱住才倒的暖茶,却不想一抬头发现耑离一直站在门口,背对着光,但是脸色却是如他的月白狐裘一般惨白,甚至愈白。/p 他生病了?/p 耑离似乎不想再多费口舌,只见手劲一用力,将锦盒抛掷到宁湄的怀里,不容置疑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亲自教你。”/p 宁湄瞪大铜铃般的眼睛,心底的担心耑离的想法全部消失殆尽。没听错吧?他亲自教自己?心脏忍不住的‘扑通’,怎么办?自己有点不知所措。/p /p /p 十六

耑离一袭月白裘不知走了多远,口里抑制不住的腥甜涌上。一阵咳嗽,淡若浅樱的唇角溢出几丝璎红,白红交错;煞白透明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次这么频发的这么快……/p “主子。”远处的耑刘氏急急忙忙地奔过来,手里拿着一粒朱红丹药。耑离接过丹药,闭着眼一口咽了下去。这药食之无味,但副作用却是万箭穿心的痛。/p “主子,你本不应该这么快就动武操劳的。”耑刘氏关切的扶直耑离,如果宁湄在场定会发现,他们完全不像夫妻而是上下属的严肃。/p “无碍。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耑离紧紧的拢了拢月白裘,丹药食下后会恶寒噬心,如今这药效每食下一次反应就愈烈。/p “一切顺利。”耑刘氏恭敬地低着头道。/p “嗯,接下来的数日我会一直待在府里,你待我去执行。”/p “是。”/p 耑离再次紧紧的拢了拢衣袖,转身便走。耑刘氏皱着眉头,随着耑离离去。/p ……/p 余月园。/p 耑离脚步虚浮却也很快,推开房门,身后还有一人跟着。眉梢微皱:“还有什么事么?”/p 耑刘氏名为留一,耑府的十三位夫人都以此类推,均为死士。留一是十三死士的头,一向是最懂事听话不多语。/p 留一半跪下,抱拳道:“主子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抬眼瞧了瞧耑离,十三死士是从小跟着耑离,耑离一向不喜欢多语讨问之人,今日自己是走在险刃上,也要将心中疑惑问完。/p “说吧。”耑离背对着留一,斑驳的墙上倒影着他薄弱的肩膀。/p 留一抬头,顿时心里百感交集。少主自小就过着常人所不能的生活,背负着常人所不能的使命,但就是这小小少年,一颦一笑都是血屠而成。/p “宁湄姑娘那日被主子偶遇,可现在为何不同原计划实行?”留一很是留心主子对宁湄的不同,主子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会对一个普通的女子上心?要知道这少主子生来本是无心之人,是不可能动心,也不允许动心。/p 而且留一相信少主心如止水,自是明白儿女情长同他周身的使命,孰轻孰重。/p “凤霓曜日,王者齐聚;百林中,得之,大成。”耑离轻轻地念出巫蛊预言,唇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嗜杀。/p 宁湄下山那日,便是凤霓曜日。百林便是东齐与天齐交界处的那片百年树林,其中有一颗百年柏树。那片树林当时已经被权贵包围,所以耑离才和百里泠舞一起上演了一场追杀戏,而那偶遇并非偶遇。树林凶兽不断常年无人,宁湄的出现便是印证‘得之,大成。’/p “我要她爱上我,心甘情愿为我做事。”最后这句话很轻,就像八月飘雪,说不明道不尽的冷血。/p 留一目光清晰地看着耑离的背影,深深地俯身倾拜,然后转身离开。心中的疑惑已解,至于执行任务中留十三的下落,任务执行失败,不回来倒是最好的归宿……/p ……/p “咳咳……”/p 远处传来耑离的咳嗽,留一没有再回头。/p ……/p 人影离,紫荆落;浮生语,半生闲;/p 落花流水,谁意几许?/p 淡斐隆华,卿卿几何?/p ……/p 耑府的夜晚很安静。/p 宁湄左手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瞧着挂在黑幕中的玄月。因为下午耑离的话,现在自己一点困意也没有,对明天又期待又抗拒。/p 不知道,耑离睡没?/p 右手怀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周围的寒意就像黑幕刮着的风,阴嗖嗖的。/p 再次紧紧的搂着怀里的暖炉,虽只有一点却是温暖整个身体。/p 另一边。/p 余月园。/p 耑离负者手看着远处还点着氤氲灯火,身心却是如同万年玄冰。今日留一的问话还悬荡在脑海里:‘宁湄姑娘那日被主子偶遇,可现在为何不同原计划实行?’/p 留一试探怀疑的样子,耑离十分嗤笑。/p 大计未成,万事都是汪洋一渠。/p 区区分道之渠,自己岂会乱心?/p 日夜交替,月落日升。/p 宁湄早早的就吃了饭,穿着白丝细绸的舞衣。哼着小曲儿询问下人自己在何处练舞,本以为自己会早到,却没想耑离比自己更早。/p 耑离穿着银白狐裘,站在亭中。/p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p 宁湄真心觉得这句话写的好。大步向耑离迈去,脚步轻盈。/p “来了。”耑离转过身,依旧是银铠面具,嘴角笑意。/p /p /p 十七

“耑公子,来得倒是早。”宁湄折下亭边的一支红梅,轻嗅。/p “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嘴边满意的轻笑,眼波流转,看着耑离。/p “你倒是好兴致。”耑离端起亭里的茶杯,余香袅袅,白雾氤氲。低抿,留香。/p “兴致倒是,雅致倒是比不过耑公子。”宁湄递过手的一株红梅,上面还挂着点滴露珠。/p 玉珠红梅,媚色妖娆。/p “谢过姑娘好意。”耑离接过宁湄的红梅枝,却不料取过时,宁湄微暖的手指倒是令耑离的心神微动。/p 宁湄微羞的收回手,抬眼看了看耑离,转移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练?”/p 刚才耑离的手好凉。/p 耑离回过神,曼声道:“你且随我来。”说完便提着步子前行,带着一丝的迷笼和烦杂。/p ————————-/p 宁湄随着耑离越走越暗,越过几处石洞,便豁然开朗几分。转头又一绕,又是一处石洞。/p 这东扭西扭的,怕是被人发现么?/p 石洞很是狭窄,只能一人通过,好在前方的耑离离宁湄并不远,似近非近,能看得见,却触及不到的距离。头顶的石壁上是镶嵌的夜明珠,淡白色的光晕,打在耑离的身影上,显得谪仙然然。/p “到了。”/p 耑离顿住脚步,伸出手在石壁上摸索。‘咔’的一声后,敦厚的石门打开了。/p “这是?”宁湄惊讶的望着里面的东西。/p 漫天雪地,点点红梅;一株一蔓,尽态极妍。/p 伸出手,轻轻拨弄娇嫩的花蕊。/p 梅花一弄,断人肠。/p 梅花二弄,费思量。/p 梅花三弄,风波起。/p 宁湄不知不觉的走到梅花林中,枝蔓落雪。伸出手,接住这一片一片的雪花,沁凉于手,沁凉于心。/p “别着凉了。”耑离悄无声息的走到宁湄的身后,替她披上自己的银白狐裘。看着宁湄欢喜又惊异的小脸,唇角也勾起若有若无的低笑。/p “喜欢吗?”耑离的声音是微低醇厚,在这空寂的美景处,格外诱人好听。宁湄眼神亮晶晶的转过头,抑制不住的喜悦,看着耑离。/p 心底悸动。/p 他是专门带自己来这里的么?/p “嗯,很喜欢。”满心欢喜。/p 自己从小都没看见过真正的白雪,还有最喜欢的红梅。/p 宁湄转过身,看着梅林远处,轻轻的念出:/p “雪里开花却是迟,何如独占上春时。/p 也知造物含深意,故与施朱发妙姿。/p 细雨裛残千颗泪,轻寒瘦损一分肌。/p 不应便杂夭桃杏,半点微酸已著枝。”/p “这是何诗?可是你作的?”耑离皱着眉,心里却在暗暗搜寻这首诗,自己从小阅万书读史词,倒是没有听过这一首。/p 宁湄一拍脑门,该死,一高兴就把苏轼大大的诗剽窃了,罪过罪过。“非也,非也。这是我一朋友所作,我一高兴就念了。”打着圆场,祈祷耑离别在问下去,自己的时代和这个时代可是两个不同的轨迹,要是说漏嘴了很容易露馅儿的。/p “下次引见引见。”/p 宁湄长吁一口气。还好。/p “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练舞,时候差不多了在出去。”耑离看着在远处试花的宁湄,蛾眉曼睩,霞裙月帔,青女素娥。/p 宁湄。/p 心底突然钻心般的疼痛,因为将披风给了宁湄,现在浑身发寒,犹如堕落万丈寒渊。“唔-”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涌上,淡无血色的唇边溢出几许朱红,顺着莹白的下颚滴落雪地。/p 微风过,红梅落。遮盖住了血味,看上去就好像刚落的红梅,煞是漂亮。/p 得赶紧运功压制。/p 当宁湄再次回头时,远处的银白人影早已经不见。花香擦过脸颊,如同恋人轻抚。/p 耑离……/p ————/p 耑离脚步虚浮的走到自己经常运功疗伤的一处石洞,里面黑漆漆的。耑离攀附着墙壁一点一点的走进去,一块晶莹的冰床平躺着,散发出与耑离周身相抵抗的寒意。衣襟上沾染了血液,因为雪落的融化,导致血渍一大块。/p 耑离坐直身子,手里开始打着诡异的功法。/p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耑离的身体反倒没好,唇边的血越来越多,眼睫毛上已经覆盖一层薄冰,身体就好像冻僵了一般。/p 血脉逆流,蛊咒失效。/p 耑离猛的收气,微颤了颤睫毛,薄冰滑落,瞳孔深处竟然冒出森森蓝光。而盈盈蓝光里倒影的是熊熊大火和血红的世界,心底涌起一股杀戮。/p 血,到处都是。/p ……/p 周身的寒气使得耑离的意识留有一丝清醒。/p 不行!/p 耑离狠狠的咬破唇,使自己保持清醒,再次运气。/p “噗——”/p 远比上次更加凶猛的反噬,噬骨蚀心。/p “耑离!”宁湄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这里。/p 不行,会让她发现的。/p 耑离卷翘的睫毛微睁,入眼的是一脸担心愁容,心里不知为何竟想抚平女子蹙起的眉头。/p 宁湄举着小火把,发现耑离周身的血渍,而他身下的冰床冒着白色的寒气。/p 这待了多久了,人都冻紫了。/p 宁湄皱眉,运功将自己的内力给耑离注入。可是无论宁湄怎么注入,耑离的身体里似乎有两种气势相互抵抗并且排斥着宁湄的内力。/p 看来得让耑离停下来。/p 宁湄右手划出几枚银针,飞速的扎在耑离的穴位。耑离强行被停止,身体瞬间便倒了下来,宁湄取下狐裘裹住耑离。/p ……/p 耑离感觉身体里不再那么寒冷,噬心的痛也在锐减,因为反噬的内力也在缓缓恢复。/p 缓缓睁眼,入眼的是一片嫣红的梅林还有一脸睡容的宁湄。/p 宁湄因为消耗过多,脸色比雪还白,透明似的。梦里似乎并不安稳,远黛微皱,嘟囔着嘴唇。/p 耑离取下身上的狐球轻轻地为身旁的宁湄盖上,面容冷冰的脸上,竟有点点温柔。/p 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痛苦,多少神医束手无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救了。这是南疆的巫蛊灵咒,专门为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所下,没有到大局成定,这痛苦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警钟。/p 有着蛊咒自己便不可以动情,无儿女私情,只有家国大计。/p 花瓣落在宁湄的发鬓,耑离轻轻拂过。/p 自己是对这丫头动情了么?/p /p /p 十八

“唔-”/p 宁湄美眸微掀,身旁之人已经不知所去,只留一片红梅。连忙起身,身上的狐裘滑落。宁湄抓住领子,上面还有耑离身上独特的气味。/p 这家伙应该没有走远。/p 枉费自己耗费灵救人,吭都不吭一声就走了。/p 脑海里回想起昨日。和自己有过一次触碰,他的手很冰凉,脸色苍白。后来和自己说完话后人就不见了,还说亲自教自己舞蹈。结果被自己找到时早已昏厥,满身血迹,自己慌忙救治发现都不管用,最后只好试试灵了。/p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吻合,难道耑离也是蓇灵族的人?/p 不过现在不管他是谁,自己好不容易续集的一点灵,又全部耗完了。这下自己遇到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这红尘中,灵怎么如此微弱?/p “你醒了?”耑离已经将带血的衣衫换却,换上了玄色锦袍。手里还提着一袋严实的包袱,表情有点暧昧。/p 自己怎么喜欢这种家伙?/p 宁湄咽了咽口水,昨天在看见他浑身是血倒地时,自己的心就乱了。所以现在看见他,心跳就忍不住。/p “啊……嗯嗯。”宁湄慌乱的回答道。/p “既然你醒了,就将这凤霓舞衣换上吧。”耑离递过包袱,穿着黑衣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娟狂,就好比白衣的他谪仙似的。/p 换衣服那就是要跳舞,宁湄微微的摸了摸肚子,咽了咽口水,一脸委屈的看着耑离。/p “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能吃口饭再练么?特饿。”/p 没想到耑离直接坐了下来,带着笑,丝毫没有威胁的语气道:“看你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说完,一只爪子就伸向了宁湄的肩膀,宁湄忍不住打了寒战,有点狗腿道:“我……自个儿换,你你去那边的大石头躲着!”/p 自己现在没武力,硬气行不通。/p “嗯。”耑离没想到宁湄如此便答应了,只是有些纳闷,但还是淡然春风的收回手,然后转身离开。/p 宁湄拿过包袱,心底却是长嘘一口,自己身上有蓇灵族的印记,怕就是这耑离看见。/p 正如自己没对耑离身上的巫蛊灵咒和身份奇特而追查,但是自己有预感,如果身上的记号被他看到,不仅是自己还有蓇灵族都很危险。世人知蓇灵强大,却不知蓇灵族一脉单传。世人武功以内力而修,可蓇灵却是以灵而修,只是自己体质比较奇特,两者兼修。但这种也有弊端,若是灵无法补足,伴随的内力再强大,也是形如空白,虚弱不堪。/p 反复确定耑离望不到这里,快速的打开包袱,里面的大红色的凤霓舞衣格外耀眼。/p 宁湄素手一扬,红衣在身。/p 凤霓舞讲究的是如凤凰涅槃重生的气韵,大红色的舞衣绣的更多是朵朵金线凤凰与火焰,舞衣的外形却是如同凤凰那般,金辉耀眼,高贵翎羽。/p 只是,宁湄心思暗沉,皇后乃一国之母是凤飞九天,皇帝是龙,自己这般是不是算越界了?/p 耑离这算盘打的什么?/p “换好了。”宁湄对着那边的耑离呼道。/p “不错很合身。”耑离却是从宁湄的身后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古琴。/p “你你!偷看!”宁湄一霎那从耳根红到脸,手指气得颤抖的指着移动了位置的耑离愤愤道。/p “我又没答应你不动。”耑离毫无愧色的看着宁湄,一脸无辜,一脸的理直气壮。/p “……”/p “况且我刚刚去取琴了,谁有兴趣看平的。”/p 很气,真的很欠收拾!/p 宁湄握紧拳头,就算自己对他有好感,也好想一口咬死他。/p “什么味儿?”宁湄心头的气突然就被一阵香味吸引,举着鼻子顺着走去,一堵黑墙好不死的堵在宁湄的天灵盖上。/p “让让,刚才就算你无心之失,我就宽宏大度的不与你计较。”宁湄仰头看着耑离光洁的下巴,顺带还用手指戳了戳耑离的胸膛。/p “哦?我就看看你有多宽宏大度。”一手狠狠的按在宁湄的肩膀上,内力猛的加重。自从醒来以后,耑离就很怀疑宁湄,她用什么缓住自己体内的灵咒的发动?/p 宁湄艰难的抬眼看着耑离,好痛,好沉。想抬手挥开耑离的手,可是自己现在没灵,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可以说比普通人更虚弱。/p “拿……开……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宁湄狠狠的咬住牙齿,喉咙里的血腥味渐渐涌上。/p “你的武功呢?”耑离心神一动,急促的收回手。自己本想是逼出宁湄救自己的底牌,早上自己怎么检查都没发现异常,于是就准备孤注一掷来试试,却不想宁湄的身体这般虚弱不堪,她的武功去哪了?/p “咳咳。”宁湄捂住轻咳,冷冷的看了耑离一眼,向前走去。/p 手指缝里滲出几滴血液,落在脚底的红梅里。/p ……/p 原来是烤兔子。/p 宁湄顺着香味走去,却发现火堆和食物。找了块石头坐下,原来那么早出去是给自己弄吃的了。说是叫自己来这里练舞,莫不是想和自己发展感情?/p 耑离跟着宁湄的步调,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脸色却是格外的黑。/p 宁湄翻了翻兔肉,香滋滋的。金黄色的脆皮,嫩白的肉,要是再加点胡椒粉就更棒了。/p “噔。”一个浑圆的白瓶顺着路滚到了宁湄的脚下,宁湄悻悻的捡起,顺带瞥了一眼耑离。打开白瓶闻了闻,嗯,调味料。/p “滋滋”的撒上,瞬间香气四溢。/p 宁湄咽了咽口水,然后看了看耑离,脸色已经不黑了,似乎准备弹琴。/p “我已经吃过了。”耑离低头抚着琴弦,开口道。/p “那好,没人和我争兔子了。”/p 宁湄抓起支肉架,左吹吹,右吹吹,然后一口下去。坐在一旁的耑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的阴郁一吹而散,转弦拨琴,悠月而起。/p 孤傲冷然的帅哥抚琴,琴声如高山流水,再配上这白雪红梅之景,好不美?/p 只是。/p “吧唧。”/p 有某一位不顾形象正在撕啃兔肉的人,满嘴的油,将袖子撸得老高,还边啃边发出声音。/p 耑离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抚琴,仿佛万物皆空,唯有琴乐。/p ……/p 某人啃完了,只剩一堆遗骸,上面还有牙印。/p 吃饱喝足后才想起正事,熟络的开口,似乎早上那一幕毫不存在。/p “那个,耑离这是哪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