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门》 第1章 前记 “砰!”一道落魄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身后冰冷且坚硬的大地倒飞而去。 在他的身子砸落在地上的时候,又像是一滩烂泥一般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之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在一个近冬的深秋季节之中,一件破衣烂衫早已经衣不蔽体,却是他身上唯一能够驱寒的物件,他披散着头发,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更是在一声冷哼与不屑之中蜷缩成了一团。 没有吃的,他的命运早晚是一个死字。 他那双隐藏在乱发之下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那几个站在他面前且凶神恶煞的人影,还有一些正捂着鼻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旁观者。 在他的旁边,一只街头的流浪狗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着地上的一个早已经被人踩扁的包子。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始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一声哀鸣。 因为他已经受够了,在他决定将自己的手伸向那热腾腾的包子的时候,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饥饿快要将他逼疯的时候,他所有的、唯一的念想便是吃上一顿饱饭,然后即便是死了他也愿意,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念想,却离他那么遥远! “臭乞丐,敢到老子这里撒野,看我打不死你!” 那人在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之后,依然还觉得不太解气,然后又对着他吐了几口唾沫。 他没有躲避,甚至动都没有再动一下,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片天地之下,却唯独没有他一人的容身之所,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的眼中,他却活得连狗都不如! 天下间的一切,从来都没有任何一样属于过他! 也许是打得累了,也骂得乏了,在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烂人,任由其自生自灭才是他的归宿。 当然也没有人真的想去脏了自己的双手,留得些闲话骂名。 他苟活了下来,却是因为这样一些可笑的理由…… 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当那破骂和不屑的远去的时候,他咬着的牙才渐渐松开。 那时已经是仲夏深秋里的黄昏,一阵秋风不知从何处刮起,一丝丝彻骨的寒意正从四面八方向着他袭来,然后又一点一点地爬上了他的躯体之上,像针一样一点一点地扎进了他的皮肤之中! 也许今夜之后,这大街的角落之中又会多上那么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也许他的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那种无尽的折磨也终于将要结束。 远离不属于他的一切或许对于他来说才是让他渴望却从来不敢主动索取的结局。 那一夜的天很黑很黑,可是他却将自己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他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之声,可是那种声音却越来越弱、、、 “我喜欢这样的眼神” 突然,就在他安静地等待着死亡将他吞噬的时候,夜色之中,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在那双浑浊的瞳孔之中,渐渐倒映出了另外的一道身影。 “吰~”在那道身影出现的时候,在这片大地的另外一处地方,一声悠扬的钟声同样突兀地响起,另外一双眼睛也在缓缓睁开、、、、 第2章 剑君传说 “呼~”一阵狂风刮过,在一片苍茫的荒野之上,一道身穿灰色衣袍的人影正在向着前方目可能及的大地上走去。 他一头披散着的黑发随意地在周围凛冽的风中向后扬起,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直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曾挪动过分毫。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没有剑鞘,剑身被一条很长很长的布带一圈一圈地裹住。 其剑如人,在这样一片苍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朴实所掩盖,所过之处唯一能留下的痕迹便是那地上一道一道深沉的脚印。 就这样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周围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哪怕是一只其他的能给这片大地带来几许生机的飞禽走兽也不曾看到。 这里就是仲夏的西部,一个荒芜且充满着传说的地方,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方能感受得到在这片大地之上风的粗鲁,听得到它刮过万物时呼啸声中的狂妄和不羁! 始终坚持着前行的路,这已经是他来到这片地域的第三天,但他从来没有过要后退的想法,直到第三天的夕阳来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土丘。 土丘不高,却挡住了他前方所有的视野,拖着有些疲乏,却依旧不曾改变过方向的双脚,他终于走到了那个土丘之上。 在跨过这最后的一道屏障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 来得很突兀,就像是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但那双深邃且沧桑的双眼之中却是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因为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实的,那里便是他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似有感,他的头向后斜视,目光落在了那身负的长剑之上,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同行者一般... “话说当年的剑君,可是一代武学奇才,世所罕见,上回我们说到,剑君陈天南一路跋涉,败了无数的武林高手,一手剑在手,天下皆我有的气魄可谓是让天下武林为之动容,而他最后还是到了天下第一城的剑城,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一生当中最强的敌人!” 在一群形色各异的人围观之下,一个身穿棕色衣衫,头戴黑色布帽,手中捏着一把半开折扇,脸上留着八嘴胡须,但脸色却是如同婴儿一般白皙且身材有些发胖的人影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一段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不住地喝彩叫好。 因为在这里,每一次听同样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那故事中的主人翁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论老幼,心中一直无比推崇的一个真的传说。 就在周围喝彩声此起彼伏的时候,那说书人却是双眼微眯,露出一种享受的神色,好似他也正在自己话中的世界游荡一般。 “唰!” 突然一声,那说书人手中的折扇一下子合到了一起。 而台下的众人喝彩之声一下子便安静了下去,因为他们无时无刻双眼都在盯着那个说书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记忆中哪一个精彩的片段。 而人群中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他瘦小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怎么挤到最前面来的。 在那说书人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关于剑君的故事的时候,他双眼已经开始渐渐迷惘。 似乎他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传说之中的世界,站在了那个一直让他心生神往的背影之后。 “无名,你又偷跑出来听书了,你个家伙,师傅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 突然一道声音清脆动人,如山间清流,一下子将这个已经快要神游的小家伙从幻想中惊醒。 随后一只白皙的手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臂,并且拉着他飞快地朝着人群之外挤去。 那被称作无名的家伙猛地回头,只见出现在他背后的却是另外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一身青衣,长得清秀动人。 “师姐!”无名大惊,手却使劲往回用力,奈何那少女豆蔻之年,劲却不小,一路拽着他飞快地便挤出了人群之外,然后一回头,一张白皙清秀的脸蛋便出现在了无名的面前,随后又见她双手叉腰,看着眼前这个小师弟,脸上露出一种无奈,俨然一副大师姐的作风。 “师傅说过,剑君是铸剑城的传说,而我们才是宗门的未来,你这么崇拜剑君,剑君他老人家也不知道的啦!” 话音落下,却见无名还有些念念不舍地回头朝着人群之中看去,倒是没有把她这个当师姐的话听在耳中,那少女无奈,再度摇了摇头。 如果别人不了解他,那这个被无名称作师姐且从小看着他长大到少女却是对他了如指掌,也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这如此崇拜剑君的家伙从小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是他师傅从乱石岗抱回来的,所以便从了师姓,叫做聂无名, 他本身世无处可寻,这无名二字对于他来说倒也取得贴切。 而那双手叉腰的姑娘,也就是眼前这个大师姐,倒是他师傅除他之外唯一的另外一个弟子,名青灵。 人如其名,生的清秀动人,一双黑水灵灵的大眼睛早早地暴露了一个美人胚子。 青灵放开了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无奈之后又变得一脸严肃,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性格却一点也不像。 “哼!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剑君那样的盖世强者” 聂无名不服气地抬头看了看师姐青灵然后开口反驳道。 青灵皱眉,想着这家伙可是被剑君的故事给毒害的不浅。 再抬头看看这天色已经不早,她最后只得摇了摇头,再度伸手拉着聂无名飞快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那里便是这师姐弟二人所在的宗门——南山宗。 南山宗,籍籍无名,在这片大地上一个很小的宗派传承,但在它所在之地,却是曾经真的名动仲夏,因为它紧靠着仲夏西部第一大城—铸剑城! 铸剑城伫立在仲夏西部这片荒芜的大地之上,但这荒芜并非与沙漠荒丘一般,这种荒芜是源于一种自然的苍茫,在这片大地之上高山亦有,河流婉转,可这里的草木却总给人一种缺乏生机的感觉。 也许是自然的神奇故此造就了这种极端的现象,铸剑城是这西部最大的城池,虽人口不多,但据说是百年前一个自称剑君的男子从这里走出,跋涉千山万水去到仲夏皇朝的帝都剑城,挑战当时号称剑城第一高手韩斌,凭借其一身出奇的内功修为和精妙的剑法将其战胜,得仲皇青睐,故有铸剑城一时名动天下。 关于剑君的一切正如同那说书人口中所述,倒并非是传说,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仲夏大地之上的事情。 因为此地的城主,便是那剑君的后人,因南山宗世代与铸剑城一脉交好,故此在这仲夏西部也算得上是一个有些名气的小门小派。 “你就这么痴迷剑君的传说,师傅叫你好好练剑,你却偷偷跑出去听评书,这次看你怎么交代!” 青灵拉着一脸不悦的聂无名来到了南山宗,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之上,南山宗所在的地方与铸剑城很近,但却是在铸剑城之外。 二人纠缠之间,却已经到了南山宗后山的一处院子,这里便是南山宗客卿长老聂远夫的住所,也是南山宗之中一处比较偏僻的所在。 远远便可以看到一处好似平常人家的院子,院子的中间有一颗大树,此刻的树叶零零落落,但和这周围的其他大树相比,倒也算得上是茂盛了。 二人刚刚还在纠缠,但当一走进这个院子,又好像是有一种默契一般,二人皆是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无名灵儿” 终于,房中还是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当那声音响起的时候,聂无名与师姐青灵同时浑身一怔,又停下了争论,恭敬地对着拱手院子一拜,口中齐呼“师傅”二字。 倒是不管在外面如何顽皮,到了这里,对他们亦师亦父的师傅依旧是尊敬有加。 “进来吧” “是”至此时,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师傅聂远夫所在的屋子。 一个矮桌,一个蒲团,一个香炉还有矮桌上横放的一把银灰色的佩剑几乎就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装饰。 聂远夫一头灰白的头发,剑眉虬须,此时正从打坐中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儿。 “这些日子师傅忙于和宗主讨论宗中事物,你二人曾用心练剑修心?” “灵儿不忘师傅教诲,每日练习南山剑法,修习内注经,内力这些日子也感觉有所精进!” 青灵看了一眼聂无名,眼角略有些得意地向师傅禀报自己的修炼成果。 “嗯”聂远夫宽慰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聂无名。 “无名,你呢?” “我…”此时聂无名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师傅。 “唉!”见此,聂远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对于他的弟子,他原本不用去问便已经能够猜得出个七七八八。 “十三年前,为师从乱石中将你抱回,我此生膝下无子,你们和我既是师徒亦可称父子,师傅如今已年过半百,已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保护你们了,天下险恶,为师希望你们能练好本领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一天师傅去了,你们也可以有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 “师傅!”聂无名刚要说什么,聂远夫摆手打断了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第3章 天下风云 话说天下大势,永远没有风平浪静的千古盛况,剑君的传说或许精彩,但在整个武林之中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而当今武林,依旧存于世上,让人闻之心生敬畏的存在莫过于四大剑宗。 以神剑立宗,震慑天下,北有赤月当空,南有流钧立世间。东闻青锋色变,西话残血慑人心! 四大剑宗,仲夏武林之中人人谈之色变的超级实力,分为青锋、赤月、残血、流钧四大剑宗。 以神剑为引,天下称尊,乃是当今武林当之无愧的武林至尊,泰山北斗,传闻四大剑主更是修为冠绝当世,一身剑法神鬼莫测,天下无人能够接得下剑主手中之剑。 虽然传闻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既有此传闻,剑宗之威可见一斑。 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龙之逆鳞,一触即发,当平静了上百年的仲夏武林再起波澜的时候,站在最高处的存在,却总会成为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存在。 当有一日,同为当世四大剑宗的流钧剑宗举宗震动。 乌迪山上,流钧剑宗之中,流钧剑祖巨大的石像上被人留下了十四个大字:问剑人到此一游,借流钧神剑一观! 十四个大字的突然出现,天下武林的平静也终于被打破了。 流钧剑宗作为四大剑宗之一,屹立天下数百年,无人敢于挑衅,如此行径,可谓嚣张至极。 至于神剑是否被盗,无人得知,但那十四个大字,却是被无数剑宗之人证实。 一时之间,流钧剑宗高手尽出,而此事的始作俑者问剑人之名很快便响彻了仲夏武林! 无独有偶,就在南流钧之变不久之后,在仲夏皇朝以西,残血剑宗所在之地,一样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位号称段百里的人只身一人独闯残血宗,与残血宗主一战,竟以一身出奇的内功修为与神秘掌法硬接残血宗主秋白三十六剑而不败,而后更是留下一句“残血剑宗,不外如是”的狂傲之语,然后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这一次被撼动的不光是两大宗门,而是整个仲夏! 仲夏皇朝当年以武开国,尚武之风遗存至今,虽为天下之主,但对于武林之事更是十分关注。 仲夏皇朝的四宗之二连续被人挑衅,使得整个仲夏武林一片哗然! 流钧残血近年虽有颓势,但毕竟是当世剑宗,底蕴深厚,代表了仲夏武林之最。 但不巧的是,没有他们,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风波! “剑君...”当天下风起云涌之际,谁也不知道,一位华服男子正站在铸剑城外的一座山巅之上。 其目光深邃,遥望铸剑城时若有所思,随后几个腾跃,竟似大鹏展翅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轻功造诣,向着铸剑城掠去。 当铸剑城如往常一样,城内人来人往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铸剑城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外来之人,他很随意地穿梭在大街之上。 其行进的路线看似漫无目的,但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那便是铸剑城中第一大势力,城主府! 铸剑城乃仲夏西部第一大城,因剑君之名,使得铸剑城在仲夏皇朝依旧名声在外,此时城主府中,城主陈百杨一脸愁容。 近日不知为何,整个铸剑城似乎被一种灼热的气息笼罩,时刻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陈百杨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他看着桌上的笔墨,心中却总是不能平静。 似乎是一种直觉,让他总感觉好像有事发生,在踌躇中他还是提起了桌上的笔,粘上漆黑的墨,在那白纸之上写下了三个大字“铸剑门”! 剑君一脉祖训:若天下有变,待有缘者开启铸剑之门。 当年剑君回到剑君城后,曾以此告诫后人,随后冠绝天下的一代强者便神秘失踪,从此铸剑门封,这铸剑城也随着剑君的隐退平静了上百年的时光。 “咻~”突然,陈百杨双耳一动,只听得一阵破空声传来,他手中的笔也应声顿了一下。 那即将完成的“铸剑门”三个字因着突然止住的笔锋在最后一笔之上留下了墨渍。 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原本好好的三个字却一下子毁去。 “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陈百杨的眉头皱起,那破空声已经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拍掌的声音。 只见那门口之处,一个白衣男子正缓步而进。 “字是好字,但城主你的心情却很乱!” “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陈百杨依旧盯着自己桌上的三个字,对那缓步走进的男子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被来人打断自己的沉思。 “在下诸葛秋月,见过陈城主” 诸葛秋月看着这位剑君的后人冷笑道。 “武林之中号称百智者,无所不知的诸葛秋月” 陈百杨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眉宇之间的那丝褶皱却让这位铸剑城的城主看上去比实际要憔悴得多。 “无所不知倒是谈不上,都是武林中人抬举罢了,如今便有一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诸葛秋月说道。 “哦?”陈百杨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诸葛秋月,再度皱了皱眉头。 “当年剑君归隐之谜让我不得其解”诸葛秋月说道。 “先祖之事倒是让先生费心了,不过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了,诸葛先生今日来此,我想倒不会是专程来此缅怀先祖的吧”陈百杨说道。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好似文质彬彬的诸葛秋月,眉宇之间的那丝褶皱却是更深了,甚至那语气都已经冰冷了几分。 “哈哈哈”诸葛秋月冷笑。 “武林中人人称我为百智者,但在我的心中,剑君却一直是个谜,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我不知道的事我便一定要弄个明白,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此拜访” 诸葛秋月话音落下,这一次,陈百杨没有再说话。 静,这大堂之中,二人之间的空气静得出奇。 “你为铸剑门而来” 过了很久,陈百杨开口打破了宁静; “不错!”诸葛秋月说道。 二人之间再一次地安静了下来…… “呼”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刮到了这大堂之中。 陈百杨面前那张白纸似乎被那微风刮动,一下子从桌面上飘了起来,朝着那诸葛秋月而去。 “哼”诸葛秋月再度冷笑一声,那白纸看似无根飘荡,但在他的瞳孔之中却是在不断放大,当那之飘到他眼前不到三尺距离的时候,却是一下子若被狂风撕扯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化作漫天的纸屑。 而那纸屑之中,一道手掌已经来到了诸葛秋月的面前! 诸葛秋月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他眼前的掌未至,掌风先到。 但是当那掌即将落到诸葛秋月身上的时候,却见他的身子却同时朝着后方退去,当那一掌一下子击到了空处之时,后退之中的诸葛秋月嘴角却再度露出一丝弧度。 一直不曾动手的他却是猛地抬起右掌,朝着那掌风已止住的手掌之上拍去,在两掌想对的一瞬间,陈百杨脸色一变,整个人向后飞去,嘴角更是出现了一丝血迹。 一个照面已然受创! “不愧是诸葛秋月!” 陈百杨被这突然起来的一掌击退,不过他依旧再度抬起了头,朝着诸葛秋月的方向看去。 “剑君传人不过如此!”诸葛秋月冷笑,随后他的目光也从那陈百杨的身上收回,而后转身走出了这屋子。 “你!”陈柏杨一惊,看着诸葛秋月离去的背影,随后一声无奈的声音还是在城主府之中响起。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朝风云现,江湖风波起! 就在铸剑城之变即将来临之际,南山宗内,宗主沈堂端坐在南山宗之中的大厅之上。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其下还有许多南山宗的宗门长老和弟子,而在南山宗的所有人目光所至,一个铸剑城的弟子半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而手中捧着一卷白纸。 一位南山宗的弟子正走过来,从那铸剑门人手中接过信纸,回身交到了沈堂的手中。 沈堂面带疑惑,将那白纸白纸打开,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字:“铸剑门”。 沈堂皱起眉头,看了看众人,皆不知是何意。 就在这时,那大堂之外一道有些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此人出现,即便是沈堂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喊道:“聂长老” 来人正是南山宗后山隐居的长老聂远夫。 只见他走进南山宗的大堂,没有回答沈堂的话,只是对着沈堂一拜,然后自己找了一处属于他的位置坐下。 “百年前剑君曾有大恩与我南山宗,我等既是毗邻而居,又有世代交情,此番城主亲自相邀,我沈堂自然不敢不应约了” 见到聂远夫坐下,沈堂也是坐下,而后将手中的白纸收起,对着那大厅之中的铸剑城的弟子说道。 当话音落下的时候,沈堂脸上又露出了些思索的神色,然后开口继续说道:“不过此次城主之约可有哪位长老愿意同行?” 听沈堂开口,在座众位南山宗门人长老皆是相互看了看低语而论,唯独那聂远夫一直不曾开口,独自一人端坐在座位之上,而沈堂的目光却恰好落在了他的身上。 “聂长老...”沈堂开口说道。 “宗主开口,那便启程吧”聂远夫开口说道。 见聂远夫开口,沈堂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色,他虽为宗主,但论辈分倒还要称聂远夫一声师叔才对,不过他知道聂远夫喜好安静,这次开口也是十分犹豫,却不曾想对方答应得竟如此干脆。 但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次铸剑城之行对于多年来隐居南山宗的聂远夫与他的弟子来说,在他们的身上将发生的事情既精彩却也无奈。 因为就在南山宗沈堂与聂远夫前往铸剑城之时,一场阴霾也来到了南山宗! “好一个段百里,没想到你也来到了铸剑城,他日我定报这一掌之仇!” 在南山宗后山的一棵大树之下,一个身穿血袍的男子正狼狈地朝着前方赶去,自语间充满了一种凶煞之气。 突然他一个踉跄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浑身开始发抖,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瘾君子一般。 “呃!”咬紧牙关,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双目之中更是出现了血丝,在他挣扎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很小很小的声音,但却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耳中。 然后他强行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竟出现了一个人家院子,而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师姐,你说我们成天这样练剑真的就可以成为剑法高手了么?” 聂无名趴在院子的一旁开口说道,看着青灵练剑,他却是一脸的无精打采。 “我们这叫脚踏实地,只要你能像师姐这样,说不定二十年后就成了仲夏皇朝第一高手了呢!” 青灵一式剑出,回过头看向聂无名笑着说道。 “第一就不指望了,我只要能达到我们师傅的修为就可以了”聂无名不置可否,竟开始准备打盹了。 “唉!”青灵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仲夏第一高手,哈哈哈,那就让我尝尝这仲夏未来第一高手鲜血的味道如何!” 突然一阵长笑声传来,青灵一下子脚下不稳,脸色一变,聂无名也是猛地抬起头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小院屋顶不只何时站着一个血色身影。 其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若妖人现世。 “你是谁?”聂无名惊道,青灵也警惕地抬头朝着屋顶上的人影看去。 “我是谁?”血袍人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恐怖。 “这个你们就不必知道,不过倒是一个不错的血食!” 话音落下,那血袍人竟纵身一跃,直奔离他更近的聂无名而来。 “无名快走!”青灵见势不妙,猛地向前挡在了聂无名前面,横剑于胸。 “我最恨别人碍手碍脚!”只听血袍人一声冷哼,随后大袖一挥,青灵直接横飞了出去。 下一刻他苍白的手从大袖之中伸出直接抓在了聂无名的肩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从聂无名肩上传来,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你...放开我!师姐!”聂无名挣扎中回头看向身受重伤的师姐,双眼通红,见无法挣脱,竟在血袍人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可血袍人却是丝毫不在意,抓住面露疯狂的聂无名,几个纵跃便消逝在了青灵眼前。 “无名!”青灵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很快又喷出一口鲜血,重新跌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散落在一旁。 同样聂无名在挣扎中背后突然被那恶人硬点了几下,很快便晕厥了过去! 只听呼声渐弱,人已远去…… 过了许久,在铸剑城外一座荒废的城隍庙中,庙门被人一脚踹飞,昏厥后的聂无名被一下子扔在了地上,那道血袍身影也从庙外走了进来。 不过当他刚走进庙门的时候,突然猛地回头,朝着这庙中的另外一个角落之中看去。 只见那角落里,一个身着朴素衣衫,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堆快要熄灭了的柴火旁,而在他的面前正横放着一件用灰布包裹着的长剑。 “滚!”只是一个字,却带着一种凶煞戾气。 可灰袍人却依旧闭着眼如同一个入寐之人,对那血袍男子的喝声置若罔闻。 “找死!”血袍男子冷声道,随即抄手为爪,向着灰袍人的咽喉抓去。 “嘭!”下一瞬间,这个荒废的城隍庙中一个人影飞出,狠狠地摔在了庙外的青石路上。 只是这一次从破庙之中倒飞而出的却是那血衣妖人! “作恶多端,今日废你武功,以作惩戒!” “啊~”血袍人绝望地大吼,可躺在地上的他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灰袍人站了起来,将他面前用灰布包裹着的长剑抓起背在了身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聂无名,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感觉一股暖流涌进了自己的身子,聂无名慢慢睁开了双眼,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身背长剑,正在离去的背影… “呃!”聂无名轻哼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到了那破碎的庙门,还有那庙门之外一道狼狈的身影。 当他最后看到那狼狈的血袍妖人的下场之后,他浑身一震,双目又朝着那道正在离去的人影方向看去。 不知为何,那一直幻想在他心中的剑君身影再次浮现,于是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起身朝着那道人影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在聂无名离去后不久,几道人影来到了这座已经荒废的城隍庙。 在这几人之中,有一人身着黑红相间的衣袍,其余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并且他们的衣袖上都绣着一柄一模一样的小剑。 “他已经离开这里了” 在搜查了一番之后,所有人都向那位身着黑红相间衣袍的老者汇报道。 老者不语,最后抬起头,眯着眼看向了铸剑城的方向… 第4章 铸剑门开 铸剑城禁地,一道约莫两丈高的石门被修建在铸剑城后山的一面徒壁之上。 此刻在铸剑门之前的空地上,陈百杨面色苍白,显然已经身受重伤,可在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位老者,此人满头白发,面如枯槁,身形佝偻,姓陈名古筝,乃当今铸剑城陈氏一脉硕果仅存的老一辈。 如果知道此人的话便知道他的另外一个绰号,叫做铸剑老鬼。 “铸剑老鬼陈古筝,不愧是昔日剑君的后人” 诸葛秋月看着眼前的老者,二人面对面,肃杀之气一触即发,显然已经交过手了。 陈古筝神色肃穆,反观诸葛秋月,脸上却是带着一种丝毫不在意的随性。 “诸葛先生还望请离去,老夫不会为难你,铸剑门乃我铸剑城禁地,外人决不允许乱闯!” 陈古筝看着诸葛秋月,眼中充满着一种沧桑,但在那种沧桑的眼神深处又潜藏着一种凌厉。 “哼!”诸葛秋月冷笑,只见他突然从原地对着陈古筝一跃,其身形变换极快,三两下便已经再次出现在了陈古筝的面前。 见诸葛秋月再度出手,陈古筝不慌不忙,其衣袖一甩便缠住了身旁一位铸剑门人剑鞘之中的剑柄,以袖御剑,一剑对着诸葛秋月刺去。 诸葛秋月右手抬起,但却不得不掌风斜走,一掌拍在剑刃之上,陈古筝接着变刺为扫,诸葛秋月回身再次躲过这凌厉的一剑。 一剑一掌纠缠之间似不分伯仲,又相互来回纠缠,不一会儿便交手了数十次。 最后又是剑掌相碰,二人再一次倒飞开来,陈古筝依旧立于铸剑门前,再一次被阻挡,诸葛秋月的眉头也终于皱了起来。 “诸葛先生还请离去!”陈古筝再次说道。 “城主恕沈某来迟一步!” 就在这铸剑门前的局势再一次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声长呵突然响起,陈百杨抬头闻声看去,十几道身影正疾驰而来,来者正是南山宗的一行人。 “沈宗主!”陈百杨说道,铸剑城一向与南山宗同气连枝,而南山宗宗主沈堂又是南山宗建宗以来极为年轻出色的一位宗主,见沈堂赶来,陈百杨拱手相迎,这一切原来都在其计划之中。 而陈古筝回头看了一样沈堂,点了点头,沈堂对着陈古筝抱了抱手以示尊重,又看了一眼诸葛秋月,初见此人,沈堂也是瞳孔一缩! 反观诸葛秋月依旧面不改色,表情似乎竟变得玩味了起来。 “百年前剑君离开剑城,曾带走了仲夏皇宫内的一块天外奇石,称百年可铸一剑,此剑若成,可媲美仲夏神剑。百年已过,物是人非,却有了封死百年的铸剑门!” 诸葛秋月缓缓说道,陈古筝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也认真聆听着诸葛秋月的讲述。 “原本此事早已尘封,可不巧我翻阅仲夏皇朝典籍,却是寻到了蛛丝马迹,到此只为求一机缘!” “先祖之事,我们不愿深究,但我铸剑城禁地,却不是你想闯就闯的!” 略微沧桑的话语声再度响起,陈古筝一脚迈出,这一次不再用衣袖御剑,而是用手握着来自陈百杨手里的剑。 “剑君乃武学天才,关于他的一切如果没有一个结果,我夜不能寐,今日你也不能阻止我”诸葛秋月再次回头看向陈古筝开口说道。 “如果加上我呢?”沈堂此时也来到了陈古筝身旁。 “你?无名之辈,我诸葛秋月人称百智者,怎会来此做没有把握的事。” “请你离去!”陈古筝第三次开口说道。 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寒意,甚至沈堂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陈古筝神色的变化,诸葛秋月脸上的不屑之色却越发明显,只听其开口说道:“段兄,还不出来!” “哈哈哈,诸葛秋月,没想到最后还是需要段某出手了!” 一声长啸由远及近,长啸停止之时,一道灰袍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诸葛秋月背后,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看上去极为挺拔。 当此人出现的一刻陈古筝面色突然前所未有地凝重了起来。 因为在此人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比诸葛秋月更为危险的气息! 也许出于一种面对危险时候的本能,沈堂也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剑。 来人光是一声长啸便带着一种厚重之感,显然是一位武功修为极高之人。 “段百里!”过了少许,沈堂有些低沉地开口说道。 听诸葛秋月直呼其姓,结合到当今武林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震惊武林之事,他也终于想起了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这个穷酸地方也有人知道我,原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挑战天下高手,只因受诸葛先生所托来此为他完成一个心愿,实在难以推脱,你们把路让开,我段百里不为难你们!” 段百里开口,言语中尽显傲然之意! 段百里之名,因其孤身上残血剑宗,挑战残血宗主秋白,连接秋白三十六剑而不败,如今仲夏皇朝西部早已传遍,只有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还不得知。 铸剑城正好为仲夏西部主要城池,城中的人自然也知晓此事。 陈古筝沉默,他虽然久居铸剑城,但像段百里这样之人他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加上此人出现之时所散发出的那种气机他早就已经心生戒备。 “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你们有人可以连接我三掌还能站起来,此事我就此退出如何?” 见众人沉默,段百里皱了皱眉头又说开口道,诸葛秋月站退到了一旁,看着场中突变的局势,脸上玩味之意再现。 听段百里开口,众人脸色大变,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古筝却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沈堂见状,突然想要说些什么,但陈古筝一扬手阻止了他。 “沈宗主,此事由我铸剑门起,就让我陈古筝来接这三掌!” 陈古筝一挥手便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来到了段百里面前。 他知道,像段百里这样的人都已经闻风而来,这一次铸剑门之劫却是躲不过了,可只要他陈古筝在世一日,便不会将铸剑门还有其中的一切拱手相让。 “听闻段大侠武学盖世,陈某不才,就让我来接你三掌!” 段百里见陈古筝走出,他也向前走出几步。 “此地也就只有你有资格与我过招,既然愿意接我三掌,那就尽你的全力吧!” 话音落下,段百里右手便已经缓缓抬起,左手也于右手之后缓慢抬起,顿时他的脚下沙尘开始飞舞,一股强大的气息开始酝酿。 “段百里!”陈百杨变色,沈堂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场中的陈古筝眯起了双眼,他的长袖中双拳紧握,内力以飞快的速度凝聚到双手。 “我段百里擅长掌法,此掌乃我家传绝学,从我祖辈三代开始到现在只有我将此排云掌练至大成,今日就算你殒命于我的手下,你也没有什么怨言!” 突然段百里脚下灰尘一下子四散开来,他一跃而起,一掌轰出,此掌光是气势比之诸葛秋月的掌法还要厉害得多。 陈古筝立在原地,也是双拳向前一推,竟选择以拳对掌! 铸剑城一脉以铸剑为名,其中的大多数人体魄都颇为强健,而陈古筝更是将自己的内力全部凝聚到了双拳,其拳上之力自然可想而知! “轰!”二人拳掌对碰,一股强健的内力形成的气流四散开来,陈百杨变色,这种真气外放的境界是他还不曾达到的武学境界。 而当拳掌接触之后持续了不到三秒,陈古筝噔噔噔退后了七步,而段百里面不改色,依旧现在原地,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二叔!”陈百杨起身急忙想去扶住陈古筝,可陈古筝一挥手再度阻止了他,他硬生生将喉咙出的腥甜咽了下去,抬脚向前迈了一步! “还请段先生出第二掌!” “你还不错,可依旧接不下段某三掌,把路让开吧,我也想见识一下百年前的绝世高手死后会留下什么!” 没有理会陈古筝,段百里抬头看向了绝壁之上的铸剑门,双眼之中竟也流露出了一丝贪婪之意。 “还请出第二掌!”陈古筝同样不理会段百里的话语,继续开口说道。 听陈古筝再次开口,段百里收回了目光,眼中已然出现了丝丝寒意。 当目现寒光之时,他竟再一次动了,与此同时陈古筝也是猛然向前冲出,再一次迎击这第二掌。 “嘭!”铸剑门外,陈古筝再一次倒飞了回来,口吐鲜血,他再一次想挣扎着爬起来,可这一次他的双脚却有些颤抖。 段百里抖了抖衣袖,脸上露出不屑,诸葛秋月更是向前一步,不再等待,或许在段百里出手之时他也早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只见他一跃而起,便对着铸剑门飞掠而去。 “守住铸剑门!”见陈古筝重伤,诸葛秋月再动,一时间所有铸剑城和南山宗的门众全都杀向诸葛秋月和段百里。 几个铸剑门的长老护着重伤的陈古筝极速后退,人群之中,沈堂和陈百杨联手攻向段百里,聂远夫和另外几个长老则去阻止诸葛秋月! 可是这两大高手联袂而来,诸葛秋月掌法凌厉,聂远夫等几人只能勉强拖住,而沈堂与陈百杨更是险象环生,铸剑城和南山宗的门众在段百里面前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正如段百里所说,在这铸剑门前的所有人之中,除了诸葛秋月与陈古筝之外,没有人能够阻挡住他。 能与武林泰斗剑宗之主对决之人,本就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噗!”陈百杨身受一掌,直接倒飞砸在了悬崖之上,沈堂也是被逼的节节后退。 可就在这时,两道破空声突兀地响起,段百里双眼一眯,猛地抬起了头,只见两道黑衣人影在其头顶横空而过,他们蒙着面,乘两方人马大乱,竟径直掠到了铸剑门前。 落地之时,二人对望一眼,二话不说同时一掌拍在了铸剑门上! “轰~”在二人手掌拍到那铸剑门之上的时候,石头铸成的大门以二人掌心为中心竟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而那裂纹又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开始蔓延了出去。 最后,那尘封了上百年的铸剑门终于在一声巨响之中轰然崩溃,铸剑门开,那两人也是不作停留,径直掠了进去。 段百里双眼一寒,迅速摆脱沈堂,直接对着铸剑门掠去,而诸葛秋月同样面色一变,腾身跃起! 众人见状,也都追了进去… 第5章 古剑无锋 百年前,铸剑城最为年轻的城主,也是当时轰动武林的武学奇才陈天南,以一身出奇的武学修为,击败剑城第一高手韩斌,名满天下,可却突然选择归隐,着实为天下一大谜团。 百年之后,仲夏武林风云变色,高手辈出,而铸剑门开,注定又是一场武林风雨… 诸葛秋月脸色难看至极,铸剑门的秘密是他千辛万苦混进仲夏皇宫,翻阅皇宫典籍才得知,没想到还有神秘黑衣人竟趁乱捷足先登! 他飞快地掠进了铸剑门,铸剑门后是一片漆黑的通道,其内幽深,不知通往何处,又有阵阵灼热之气迎面扑来,但诸葛秋月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他双眼一缩,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了震撼! 在通道的尽头,那是一个中空的巨大空间,下面是翻滚的地底岩浆,整个空间被岩浆的颜色照亮。 四周的石壁之上插满了密密麻麻且形状各异的古剑,而岩浆的中间竟有约数十米方圆的凸起,就像是在岩浆汇聚而成的海面之上一只漂浮的孤舟一般。 再其上则盘坐着一道枯萎的身影,在那身影面前插着一把古剑,只是银灰色的剑身早已经暗淡! 就在诸葛秋月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时候,左侧突然一道劲风袭来,他面色一变,向着他的右侧跃去,避开了这一掌,而后他一手抓住石壁上的古剑,稳住了身形! “阁下是谁!” 片刻之间他已经辩别出来,袭击他的正是之前轰开石门的两个神秘黑衣人之一。 “砰砰砰!”通道中又传来了打斗之声,铸剑城、南山宗还有段百里等人正直奔这里面冲来。 “拦住他们!”这时另外一个黑衣人现身,他丝毫不在意其他的闯入者,眼睛直直盯着岩浆中央凸起之上的那到身影前插着的那把银灰色古剑。 之前攻击诸葛秋月的那位黑衣人点了点头,又冷眼看向诸葛秋月。 “咻~”只见那开口的黑衣人话语落下之后,也不再理会一旁的诸葛秋月,而是再度从原地跃起,三两下就来到了岩浆中的凸起地面之上,诸葛秋月想动,可另一个黑衣人却拦住了他。 “哼!”这时段百里的声音传了过来,黑衣人站在石洞尽头的石台上,转身面向石洞,眯起了双眼,只见一道灰袍人影火速赶来,来者正是段百里! 段百里见黑衣人站在自己的前面,二话不说,抬起一掌就轰了过去。 他生性狂傲,自剑宗一战之后更是不将武林中人放在眼中,可黑衣人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同样一掌硬接段百里这势如破竹的掌法! “嘭!”两掌相碰,比的就是各自的内力,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段百里竟在两掌相接之后被震退了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脚印。 黑衣人同样退了两步,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始一交锋,竟拼了个不相上下! “看来秋白不是留不住你!” 黑衣人冷笑,段百里稳住身形,这时后面的人全都冲了进来,石洞尽头的这片石台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被逼退之后的段百里神色也终于出现了一抹凝重,双目盯着那个黑衣高手。 他自信自己排云掌大成之后没有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才有勇气上残血剑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样一个神秘高手! “上前者,死!”黑衣人站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诸葛秋月在许多人之前落在了石台之上站稳身形,然后抬头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冷冷地问道。 可黑衣人却并不理他,回头看向了另一个黑衣人的方向,这时候所有人才反应了过来,都将目光投向了岩浆中凸起的地面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步来到了古剑和那道盘坐在古剑之后的枯萎身影前,这时那道尘封了上百年的身影才再一次显露出了他原来的面目。 他一头雪白至极的枯发,满面都是褶皱干枯的皮肤,他的衣袍因身体枯萎的缘故变得很松散地覆盖住了他的身体,其双手也是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 “剑君…”黑衣人喃喃道,随后他又将目光落到了银灰色的古剑上。 那是一把看起来似乎很普通的古剑,可以仔细一看,却又有那么几分莫名的气韵,古剑前面的地上又有几行刻字:取天外奇石,铸君子古剑,取地火淬七七四十九年,剑成,可剑无灵,终失其锋,不甘!陈天南字。 黑衣人见此,皱了皱眉头,更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一步上前,用手握住古剑,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他握住古剑的身子顿了顿,然后竟缓缓将古剑拔了出来! “住手!”见此人取剑,不光是陈氏一族之人,就连诸葛秋月也终于控制不住,向前冲去,其后铸剑城南山宗的人马也都跟着冲了过去。 石台上一下子全部都躁动了起来,黑衣人没有拦住他们,也拦不住这么多人,他的目光仅仅落在了段百里身上… 诸葛秋月、沈堂、陈百杨在所有人之前跃到了凸起的地面之上,只见那黑衣人握住手中的古剑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面无表情,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剑君遗体。 “留下古剑!”沈堂率先冲出,顿时众人全部向着黑衣人冲了过来。 黑衣人慢慢抬起手中的古剑,在剑君陈天南坐化的这片地上,一时间刀光剑影,沈堂连续刺出了数十剑,诸葛秋月也是掌法不断,陈百杨武功不高,可依旧不可小觑。 可他们全部都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黑衣人一人独对他们几十人,竟丝毫不落下风,其剑法精妙而凌厉众人也是前所未见,不时有人被击落到下方的岩浆之中丧生! “唰!”突然在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的一道剑光劈向了盘坐在地的剑君遗骸。 可谁也没想到有注意到,而那一剑一下子削掉了剑君的几缕白发的同时,剑君褶皱的脸上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在此地的所有人中,黑衣人是高手,绝对的高手,他在击退了众人之后,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手中的古剑突然变得有些灼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石洞外的树林边缘,一个灰衣人站在那里,他背后用粗布裹着的长剑竟有些躁动,似乎是产生了共鸣,他缓缓抬头,双目朝着铸剑门所在的方向看去,其中再度出现了一抹深邃之色。 石洞内,黑衣人猛地回头,看向盘坐在地的剑君陈天南。 “咔!”突然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动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之中响起,那持剑的黑衣高手浑身一震。 只见那原本归寂在地的剑君遗体突然动了一下,随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早已逝去的剑君竟然缓缓地抬起了头,他褶皱的眼皮也缓缓打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一双深邃至极的眼睛。 “君子古剑,缘者可持!” 他的口中缓缓挤出了这几个字,随后他的右手缓缓抬起,黑衣人手中的古剑躁动得更加剧烈,而四周石壁上的所有古剑竟都颤动了起来,似乎是见到了兵器至尊一般,慢慢地有的古剑开始脱落,掉入岩浆之中。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黑衣人开口说道; “这!”见此状况,铸剑城一脉之人皆是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此地发生的所有打斗也开始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所有人全部朝着那石台看去。 陈百杨等铸剑城的弟子全部开始激动得颤抖了起来,有人双腿一软,甚至跪拜在了地上。 “古剑无灵,终失其锋!”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之下,剑君陈天南最后又吐出了这样八个字,然后那双眸子之中的光芒也开始渐渐暗淡了下去。 曾经名动仲夏的一代高手,终于在百年之后真正归于尘土,他抬起的手也再次垂了下去。 “先祖!”陈百杨大喝,就在剑君坐化之时,随着石壁上古剑的不断脱落,大地突然开始摇晃了起来,所有人再度变色! “你我到外面一战!” 段百里见状,突然回身往铸剑门外掠出。 “不好,这里快塌了!”有人大喝,随后这片空间内所有人大乱,一时间都向着出口蜂拥而至,黑衣人一样在所有人之前掠出了石洞! “不要!”在这突发的紧急状况下,有人绝望地大吼,可惜还是被石头或是古剑砸中命丧于此! 石洞外陈古筝盘坐在地,在铸剑门内大变之时,他疲惫的双眼之上眼皮也开始跳动了起来,在他周围还有不少铸剑门人守护于此。 “咻”段百里率先冲了出来,其后便是拦住他的黑衣人。 之后又不断有人冲出,第二个黑衣人也持着古剑冲了出来,陈百杨披头散发,到了最后除了沈堂、聂远夫等少数人最后冲了出来之外,其余的人都命丧与铸剑门中。 诸葛秋月冲出来之后,脸色难看至极,他死死盯住两个黑衣人,拳头捏的紧紧的,甚至指甲都嵌入到了血肉之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诸葛秋月迟早要报此仇!” 诸葛秋月的语气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说道。 他诸葛秋月在仲夏武林中被人称作百智者,结交武林人士诸多,甚至段百里这样的高手他也认识不少,他相信,即使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拿了他也会把它变成烫手的山芋! 他最后对着段百里抱了抱拳,知道黑衣人武功极高,今日若想夺回古剑恐怕难如登天,即使有段百里相助也办不到,竟回身就此离去! 面对诸葛秋月的开口,那两个神秘的黑衣高手却毫不在意,其中那握着从铸剑门中带出的古剑之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快要被封死的铸剑门,然后转过身子丝毫不予理会其余人等,就此准备离去。 另外一人默不作声,也是静静跟在其后。 “站住!”突然一声大喝响起,却是那铸剑城城主陈百杨再次长啸。 他回头将目光看向了一直盘坐在铸剑门之外的陈古筝身上,只见陈古筝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他虽然未进铸剑门,可当他第一眼看到那黑衣人手中的古剑之时,双目也是猛然收缩。 与此同时铸剑城其他的人马也在飞快赶来。 “留下古剑!”沈堂等人也都有所不甘,剑君留下的东西岂是凡物,他们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就这么带走! “念你们是剑君的后人,我不想为难你们,就凭你们还留不住我二人,即便加上他也办不到!” 黑衣人回头看向陈古筝冷冷说道,又看了看段百里,眼中竟是轻蔑之意。 “阁下虽武功高强,可短某也不是随便一人就可以小觑的,可否讨教几招!” 段百里突然再次开口,说着他竟突然对着手持古剑的黑衣人出手,其话中之意竟是要一对一决斗,如果另外一个黑衣人出手的话,也就没了理由。 可之前拦住他的黑衣人竟只是冷笑,向后退出了几步,沈堂等人见状,都静静地看着这突来的变故,而陈百杨更是希望他们两败俱伤,都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秋白的残血剑法我到是领教过,就不知接他三十六剑而不败的人是不是真正的看到了秋白的全部实力!” 黑衣人平静地看着对自己出手的段百里,抬起手中的古剑,突然剑如惊龙一般,主动迎向段百里,众人只见眼前剑气如虹,四周有罡风呼啸。 段百里变色,他的排云掌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方的剑法竟有淡淡的王者之意,其剑意与其掌意相冲,无奈对方剑法又极其精妙,再加上黑衣人内功深厚,出剑有着惊人的自信。 甚至作为旁观者的沈堂聂远夫等人都看得极为震惊,陈古筝更是变色,似乎想起了什么。 转眼黑衣人已出二十四剑,段百里凭借自己武学硬生生都接了下来,一开始他还感觉自己与对方旗鼓相当,可随着黑衣人的出剑,自己变得越来越被动! “看来你的确有资格与秋白一战,可却差了死在四大剑宗的资格,因为想挑战四大剑宗的人太多,而你仅仅是其中一人而已!”黑衣人冷笑道。 段百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对方的剑法了,突然,黑衣人突然向后掠出,段百里也是一掌击空。 “接我最后一剑!”黑衣人后退之中突然喝道,随后身如残影一下子又冲了回来,在所有人眼中如此快的速度简直犹如神技一般! 段百里急忙出掌,可下一瞬间,古剑剑尖停留在了自己咽喉一寸之处! “你还觉得秋白杀不了你么?”黑衣人突然开口。 “你到底是谁!”段百里手掌变成了拳头,沉声说道。 “我是谁?等你战胜了秋白再来问我,哈哈哈…” 话音落下,黑衣人突然收剑,回身掠出,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陈百杨等人, 铸剑城的人马再次躁动,但被陈古筝制止了下来,沈堂等人也被陈古筝以眼神制止。 “走!”手持古剑的黑衣人开口,另一黑衣人点头,二人就这么离开了铸剑门! 段百里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他败了,败得很惨。 “城主为什么拦住我们?”沈堂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 “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陈古筝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宗主!”突然有人从远处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拜在了沈堂和聂远夫面前。 “什么事?”沈堂见来人形色匆忙开口问道。 “后、、、后山出事了”那人抬头看向沈堂最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沈堂一旁的聂远夫开口说道… 第6章 问剑人 在离开了铸剑门后,两个黑衣人迅速掠进了一片树林。 突然那手握古剑的黑衣人身子一顿,在其后,另外一人也同时停了下来,二人皆是抬头朝着树林的前方看去。 “阁下何方神圣!”持剑黑衣人开口说道。 “好功力!”在那黑衣人话音落下之后,原本平静的树林之中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低沉的声音。 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脸上皆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就在此时,在他们前方的一棵巨大的树干之后之后突然走出一人。 来人身穿灰色的衣袍,背上背着一把用破布包裹着的长剑,正是那自破庙之中救下聂无名的神秘男子。 在神秘男子出现的一瞬,那手持古剑的黑衣人瞳孔一缩,又是将手中的古剑抬起。 因为在此人出现之际,他手中的剑竟再一次躁动了起来。 “仲夏武林果然卧虎藏龙,不过今日我还是想留下二位手中的古剑!”那神秘男子说道。 “口气倒是不小,可就凭你一人?” 黑衣人开口,虽然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不认为对方有说此话的实力。 只见那神秘男子不再接话,而是缓缓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眼前的两位黑衣高手。 “哼!”那跟随在持剑人之后的另外一位黑衣高手冷哼一声,在三人僵持之际他不再多言,而是选择了段然出手。 其武功修为极高,在铸剑门之中与段百里相斗亦不分上下,如此出手片刻之间便来到了神秘男子面前,然后右掌伸出,直取其胸口。 面对突然出手的黑衣高手,神秘男只是抬起右手,二指并排指出,顿时一股极强的劲气从其指尖射出! “嗯?”黑衣人一闪躲过这道劲气,只听倏地一声其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通透的树洞。 黑衣人脸色剧震,不过身子却依旧未曾后退,再度近身上前,其手掌之间也酝酿了一股极强的气劲对着那神秘男子拍去! “嘭!”只听一声巨响,那黑衣高手至强的一掌却是没有落在神秘男子身上,竟是被他身形一动直接给躲了过去。 可这一掌掌风不减,硬生生在另外一棵树干之上轰出了一道三寸深的掌印! “好身手,这仲夏武林何时出了你这一号人物!”黑衣人沉声说道,但二人来回交手却并未因此而停下。 之后二人身影在这树林中交错不断,不时有树木倒下,四周冷风猎猎。 那手持古剑的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而是一直注视着二人的打斗。 “簌簌…”当这当世两大高手在树林之中交手之时,突然在树林的另一边突然有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而树林的另一边,聂无名抬起头,他脸色苍白,浑身狼狈至极,正在这充满荆棘的树林之中蹒跚前行。 当远处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那神秘男子耳朵一动,眉头微微皱起,突然反身掠出。 与之交手的黑衣人似有察觉,但却不做理会,而是迅速抽身跟上,同样那手持古剑的黑衣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二人一前一后离去,思索了片刻同样朝着与二人相同的方向掠去。 当三大高手离去后不久,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之前二人打斗的地方,正是之前一直追了过来的聂无名。 此时聂无名看着周围粗大树木上的掌印,满脸震惊,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抬头看向远处,双腿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哗哗哗…”三道人影在这片从林中飞跃,其中两个黑衣人在后,一个灰袍人在前,突然神秘男子停了下来回身攻向出手的黑衣人。 这本该是武林中一场绝顶高手的决斗,却没有任何人见证,他们唯一留下的唯有身后的一片狼藉。 “够了!”一道喝声响起,那手持古剑的黑衣人也终于选择了出手,他一跃来到另一个黑衣人身边,二人并排站立。 在他看来,即便那神秘男子再强,但在他二人面前却也不过如此,而那神秘男子的身形也再次回到了地面,回身直视二人。 “如此也好!”见另外一人开口,灰衣人突然低语道。 这一次他不再后退,而是迎着两大高手选择了率先出手,似乎对即将面临的大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可在两个黑衣人眼里这却是一种疯狂! “呼呼呼!”狂风呼啸,从林里三大绝世高手疯狂出手,灰衣人武功高绝,以一敌二。 可在相互之间来回十几招之后,灰衣人也感到了有些吃力。 在最后面对眼前黑衣人绝世锋利的一剑之时,他终于右手向背后拔出了破布包裹的长剑! “铛!”两把兵器瞬间碰到一起。 一攻一守!灰衣人手中的长剑剑身上包裹的破布一下子四散蹦开,一把青铜色的剑身显露了出来。 在那一刻,黑衣人手中的古剑轰鸣,颤抖不已,仿佛是古剑有灵遇到了生命中的大敌一般。 同样,在神秘男子手中的宝剑显露的一瞬,两个黑衣人脸色大变! “流钧古剑!”二人惊呼。 四大件宗的以剑闻名,神剑天下共尊,而此剑正是四大剑宗流钧剑宗的镇宗神剑流钧! “你就是问剑人!”手持古剑的黑衣人浑身一震说道。 灰衣人不语,手持流钧古剑再次出手,他本就武功高绝,开始一直出手没有动用流钧古剑就可以与两人大战。 此刻露出了神兵犹如如虎添翼,顿时剑气纵横,两个黑衣人全力出手,他们面对的正是如今仲夏武林早已沸沸扬扬的神秘高手问剑人。 一个出入流钧剑宗无人能够察觉的神秘怪侠,开始世人不知其武功有多厉害,但这一次,两个黑衣人却是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可虽说问剑人武功高绝,但两个黑衣人并未退缩,他们的武功一样十分高强。 三人来回交手,特别是手持古剑的黑衣人剑法霸道,另一个黑衣人掌法凌厉,似乎是因为三人交手,甚至这片从林里的风更加凛冽了起来。 突然,在三人交手之地,一道白光乍现,问剑人突兀的一剑逼退二人。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流钧剑所激发的剑气突然变得比之前凌厉了数倍! 在两位黑衣人脸色微变之中,问剑人一跃而起,一剑劈来,其气势使得两边的树木都向着两边微微倾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掌的黑衣人突然回身一掌拍在持剑的黑衣人背上,一股极其强劲的内力突然传入到持剑的黑衣人身上,他死死捏住手中的剑柄,也倾力一剑劈出! “嘡!”一声巨响,强劲的剑气四散激射,周围的树木再次变得千疮百孔。 当一切结束后,两个黑衣人面色苍白,而问剑人的衣服上也留下了被剑气割破的口子,里面有鲜血流出! “咻!”黑衣人与问剑人同时向后倒退,而这时黑衣人手中的古剑突然脱手而出,向着远处激射而去,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剑身上竟出现了丝丝裂纹! “不愧是问剑人!不愧是流钧神剑!” 两为黑衣人脸色难看,而问剑人静静地站立在他们的面前,面无表情! “此剑有缺,赠你也罢!”最后一声轻哼响起,两个黑衣人却是不再纠缠,转身一跃而去。 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向着古剑射出的方向,而是放弃了古剑,直接离去。 在他们离去之后,问剑人突然一手捂住胸口,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但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此时聂无名正在从林中前行,他的双手早已被荆棘刺破,衣服也被刮得破破烂烂。 突然他抬头看见了空中激射而来的古剑,又或者说在他眼里,那只是一道光在其头顶一晃而过,落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山石顶上。 “那…那是什么”聂无名顿了顿,随后竟转变方向,朝着古剑落地的地方寻了过去。 当他慢慢爬上石顶,脚下一滑差点朝着山石另一面倒了下去,幸好他双手抓住了一根藤条,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心惊胆战。 山石的另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目光很快便被离自己不远处插在石顶的古剑所吸引,他小心地来到了古剑的旁边,双手握住了剑柄! 此时的古剑还有淡淡的温度,聂无名用力拔了拔,却没有拔起来。 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手上的鲜血已经在他不经意间慢慢留到了古剑之上。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古剑在吸收了他的鲜血后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剑身上被之前流钧剑劈出的裂纹竟然在缓缓地愈合! “谁!”突然从林中传来了一声冷喝,随即几道人影掠了出来,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袖口上都绣有一柄小小的剑印。 赫然便是之前出现过在破庙之中的那一群人。 这声音来得很突兀,聂无名也被这一声呵声差点吓得再次摔倒过去。 “这是谁家的小娃?”几人看到了聂无名,有些疑惑地说道。 “咦?”一声轻咦,这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聂无名握住的古剑。 二话不说,几人再度逼了过来,正当此时,突然在几人身后又是一阵沙沙声响起。 一个老者突然从另一边掠了过来,片刻间便已经落在了聂无名面前。 逼过来的几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全部恭恭敬敬地回身一拜。 “长老!”几人齐声道。 聂无名也被这突然出现的老者吓得再度退后了两步。 老者不语,突然握住聂无名放开的古剑,又一下子拔了起来。 当他仔细观察了古剑之后,脸色也在那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剑是哪里来的?”老者冷冷地问道。 “我...我不...不知道”聂无名吞吞吐吐地说道。 老者突然睁大眼睛逼视聂无名,聂无名再次后退,他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一时双腿发软。 “我…我只知道它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聂无名此时害怕到了极点。 “你一个黄毛小儿一个人到这里做什么?”老者再次冰冷地问道; “我…我是来…来找我的恩公的!” “恩公?”听聂无名开口,那老者双眼却是眯了起来。 “是...是他在庙里救了我” “庙?”这时老者瞳孔一缩,他正是从城隍庙追过来的,没想到在眼前这个小娃身上找到了线索。 “你过来”老者对聂无名说,聂无名有些害怕,但老者的话语他感觉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缓慢地向老者移动,当来到那老者面前时,突然对方竟一手抓在了他的肩上。 “呃!”聂无名变色,老者手上突然传来的力量很大,让他感觉到整个肩膀都要碎掉了一般。 就在这时,山石前面的几人突然惨叫了起来,几人应声倒地,抓着聂无名的老者突然回头,一颗石子从树林里被掷了出来,直取老者眉心。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一下子甩开聂无名,抬起手中的古剑横剑一挡,只听嘡的一声,老者后退一步,手中的古剑又脱落了出去,再一次插在了聂无名面前。 “谁!”老者愤怒地吼道。 这时,一个灰衣人从从林里走了出来,却是那刚刚与两个神秘的黑衣人交手而来的问剑人! “终于找到你了!”在见到此人,准确地说是见到此人用手别在身后的流钧剑时,老者开口,语气中有一种极度的愤怒夹杂。 话音落下,那老者突然再度一手向着聂无名面前的古剑抓去,正在这时,又是一颗石子从问剑人手中弹出,一下子击在了他手背之上,使得他猛地缩手! “你!”老者愤怒回身,见问剑人依旧镇定自若。 “哼!”夺剑不成,老者无奈空手上前,临至问剑人面前之时出手更是狠辣,招招致命。 可问剑人武功极高甚至未曾出剑,仅仅在数招之后,问剑人一掌击在了老者肩膀之上,老者一口鲜血喷出,一下子倒飞回去,又落在了山石之上。 “闯我流钧剑宗,盗我神剑,宗主绝不会放过你!” 老者口角溢出鲜血,依旧狠狠地说道。 “叫他们来便是”问剑人不以为然。 “你!”老者更加愤怒,就在这时,他突然再次抓向了古剑,就在问剑人准备阻止之时,他却一下子抓住了一旁的聂无名! 本就脆弱的聂无名更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瞬间便被那老者钳住,发出了一阵痛吟挣扎之声。 “放开他!”问剑人冷冷开口。 “你救过他一次,想必也不会看着他死第二次吧!哈哈哈…“ 话音落下老者突然一掌轰在了聂无名胸前,在一声无力的惨叫声中聂无名一下子倒飞了出去,而那老者抓住这片刻时机一下子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出。 追寻至此最后竟以这样的方式狼狈逃去! 当聂无名被那老者轰飞的时候,问剑人脸色一变,他没有去管逃跑的老者,而是身形一闪便来到悬崖边上,一下子抓住一根藤条就往悬崖下掠去。 可终究晚了一步,就在这时,一声剑鸣响起,原本插在地上的古剑一下子颤抖了起来,最后竟自动拔地而起,向着聂无名坠落的地方相随而去… 见救人无望,问剑人抓住藤条的手臂用力,他从悬崖边掠了上来,他的拳头死死地捏在了一起,可过了许久之后又缓缓松开。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少许之后他抬头望天空意味深长地自语道… 第7章 江河唱晚 南山宗后山,聂远夫所在的小院此时显得极为冷清,即使沈堂前来找聂远夫都会被委婉地拒绝。 在这里简朴的房间里,青灵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师傅聂远夫盘坐在不远处,静静闭着眼,只是脸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师傅!小师弟他…” 刚一苏醒,青灵突然哭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爬到聂远夫面前跪在地上。 “谁做的!”聂远夫没有睁眼,只是平静地问道。 外人看不出来,可青灵此时却能感受到师傅此时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心情。 聂远夫一生无子,当他晚年从把师弟捡回来的一刻早已将她们俩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待,发生了这样的事,聂远夫心已经绝非神色言语可以表达,那种滋味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听聂远夫开口问起,青灵低下头,她不知那妖人是谁,也不知他把聂无名带去何处,可她知道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那个天真无邪的无名已是凶多吉少。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过了许久,聂远夫终于开口,只是那平静终究还是只剩下了落寞。 夕阳垂落,年暮的他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窗外… “天苍日暮,渔舟唱晚,栖首江畔,忘忧解烦!” 平静无波的江河之上,一条小小的渔船缓缓行驶,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正低吟着一曲押韵的船调,在暮色里划动划动着手中的船桨。 正在此时,远处原本平静空旷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却出现了一个黑点。 乍一看与大江之水又有些格格不入,等到船近了才发现,那是一节漂浮在江面之上的枯木,而那枯木之上还有一道昏迷着的溺水之人。 那撑船之人把船靠了过去,只见这溺江之人虽一身狼狈,可却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撑船人将其打捞了起来,又仔细打量了这个浑身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已经被江水泡得发白的不幸少年,眉头微微皱起,当他回身时,又见那托着少年身体的浮木之上还插着一把银灰色的长剑。 此时的古剑给人的感觉依旧平凡至极,可是当那撑船之人随手插着那剑柄握去的时候,其神色却是突然一变,回头再次看向那少年身影,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这少年并非别人,正是那坠崖之后的南山宗聂无名…..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距离铸剑门之变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半月之后,昏迷之中的聂无名感觉胸口突然出现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他紧闭的双眼跳动了两下之后,又非常吃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最先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简陋的屋顶,他又极力地将那丝缝隙打开,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件木屋之中,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屋子的窗户边上放着一个粗制的陶碗,碗里还有一些药物的残渣。 他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浑身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正当聂无名还未弄清楚眼前的状况的时候,突然在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的装束就与周围的屋子一样,穿着一身极其简陋的粗布衣服,他的脸上也留着一些许久不曾打理的胡茬。 不过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凶悍之气,倒反而让人有一种温和亲近的感觉。 “醒了”这男子在进屋之后也没有去查看聂无名的状况,而是自顾自地去收拾桌上的药碗。 “这...这是哪里?你...你是什么人?” 聂无名拖着虚弱的声音问道,正当他想要去回想之前的一切的时候,突然感觉脑海里传来了一整剧痛,那种剧痛让他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木屋之中又传出了他挣扎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之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是谁也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聂无名的语气充满了迷惘,他再一次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那个陌生男子,双目之中似乎带着一种渴望一般开口说道:“你又是谁?” “失忆了?”这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这时终于回头看向在床上挣扎的聂无名,脸上有一丝惊讶,不过随后又随之释然。 “以你的身体,胸口挨了这一掌,活下来已实属不易,仅仅是失忆倒也是前世的造化” 他边说边收起药碗又走出了房间,只剩了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聂无名。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之后,聂无名还是躺在那屋子之中的床榻之上,他一直在回想,但他的脑海之中始终是一片空白。 他忘记了自己之前所有的一切,可他的伤很重很重。 如那男子所说,它能够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他虽然醒了过来,但其浑身上下依旧难以挪动。 倒是那男子每天都会来给他上药喂食,能遇上他或许真的是聂无名冥冥之中的造化。 可那男子是一个怪人,他的话不多,每次当他看到聂无名在床榻之上挣扎的时候,他似乎也从来都是无动于衷。 倒是从来没有因自己在九死一生之中捡回一条性命而庆幸的聂无名在每一次在挣扎之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竟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缓慢恢复着。 这一日,再度从噩梦之中惊醒的聂无名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屋顶。 对于这一切他似乎也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可当他在床榻之上回过头看向那道自己苏醒之后便在没有迈出过的门时,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另外一种冲动。 一种想要走出去的冲动。 他再度开始挣扎了起来,可这一次,在他沉睡了许久苏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子竟可以动了,那种痛楚也减少了许多。 他尝试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吃力地掀开那盖在自己身上的破棉被,用手托着将自己的脚从床上挪了下来。 “吱~”他推开了屋子的门,屋外的一切也终于映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那是一片平静的江面,江面上还漂浮着白白的雾气,他扶着木栏向前走了几步,又见前方不远处简简单单地搭了几根木桩,上面是一张不大的渔网。 他回过头,却见小屋的背后是一片茂密的山岭,并没有其他的人家。 这里原来是一处独居的清静之地,也难怪这几日除了这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外,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个男子正在用斧头劈着柴。 一旁正烧着一堆火,火堆上用一个铁壶正烧着热水,旁边的石头上还放着一个酒葫芦。 “你?”聂无名犹豫中开口,他谁都记不起来了,在他新的记忆里,他见过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子了。 “我并不认识你,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那男子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开口。 “你也不认识我,那我到底是谁!” 聂无名再一次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语气低迷,双眼中有眼泪溢出。 “坠入江中,身受重伤,不是结有仇家就是遇上了贼匪,活下来已是万幸,又何必去找寻记忆,相比之下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也许知道了真相反而会让你痛不欲生。” 男子终于抬头看向了聂无名,放下手中的斧头,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恩公...”聂无名突然开口说道,在痛苦的挣扎之后,他很快又陷入到了一种平静之中。 只见他双手放开他扶着的木栏,双腿弯曲,在这个的男子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经此大变,少年之心已无少年之性。 “你也不必如此”对于聂无名的反应,那男子依旧是手握铁斧,再一次对着那木柴劈了下去。 但之后除了一句平静的话语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既然恢复了,那你的打算是什么?”过了少许,他随手又将斧头扔在了一旁,再度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打算?”听那男子开口,聂无名一怔,双目之中露出一种迷惘,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去哪里呢?或者说能去哪里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包括他自己,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缓缓地低下了头。 “住在这里有三条规矩...”见聂无名没有了反应,那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我愿意...”这个男子还没说完话,聂无名已经答应了下来,这倒是让他略微诧异。 “那好,你先过来把这剩下的柴劈了。” 男子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手中的酒壶依旧不曾离手。 听那男子开口,聂无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双目之中露出一种坚毅之色,最后竟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开一切倚靠,凭借着一股奇怪的毅力竟来到了那柴堆之旁。 看到柴堆上的斧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缓缓握住了斧把,可他一使劲,斧头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被拿起,原来这把看似平凡的斧头竟重逾百斤! “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走到江边的渔船旁边准备撑船离去。 “在我回来之前不可停下,你也不用恩公恩公地叫我,听着别扭,就叫我林叔吧”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在这十一月份的天气,天气非常寒冷,而此时的聂无名却浑身汗如雨下。 不过他依旧一次一次拖起手中的斧头,又一次一次无力地落在那木堆之上。 “天苍日暮,渔舟唱晚,栖首江畔,忘忧解烦!” 远处的江面上又隐隐约约传来了悠吟,他知道是林叔回来了,无奈这期间他却只不过勉强劈动了几根木柴而已。 这一晚林叔回来时他的船上多了一个破布包裹,里面有几件粗布衣服,这是给聂无名准备的,同时他还带回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当夜的柴火上烤着野味,那也是林叔带回来的,还有烤鱼,不过最令林叔高兴的还是那重新灌满的酒葫芦。 第一次坐在这柴火前的聂无名终于没有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这里渐渐成了他重生之后的另外一处归宿。 当然为了能留下来,聂无名必须每天用那把斧头去劈那一堆堆的柴伙,但他还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子也在这样的日子之中一天一天地恢复着,他也在渐渐习惯着这样一种新的生活。 后来跟着林叔的日子,他学会了进山打猎,下水打鱼,当然这也是他们收入的要来源之一。 每隔数天或是半月林叔都会划着船到很远的集市上卖鱼或是野味柴伙,换些生活用品,不过每次都必须灌满的是那个大大的酒葫芦。 一日,聂无名和往常一样在江边劈柴,林叔回来了,可带回来的却是两个被灌满的酒葫芦,一个竟然是给他准备的。 在林叔眼里,酒就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可暖身子,也可祛风止寒,这也将是聂无名第一次学会喝酒。 如此,这本就不同命运的二人,在这无名的江边开始了新的人生! 第8章 六年后 时间过得很快,聂无名依然没有记起自己到底是谁,为了方便,林叔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白忆,和他的状态倒是十分贴切。 转眼三年便已经过去,而他们的生活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在他身上唯一发生的变化便是三年后当他继续挥动那把八九十斤的斧头时已经再也没有原来的那般吃力。 当然除了劈柴之外,这三年来,他每天跟着林叔上山打猎。 林叔的速度很快,一开始的时候白忆根本追不上,有时候林叔不见踪影之后,白忆只能独自一人在丛林中摸索前进,有时候迷了路,一天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但林叔从未去过山中寻他,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回到江边。 为了跟上林叔的速度,白忆也在不断努力,因为每天的锻炼,白忆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那种情况也会越来越少,有时在林叔外出之后也经常独自一人进山打猎,其性格也在这样的日子之中发生着缓慢的变化。 在他脑海之中缺失的那份记忆似乎已经永远离他而去,聂无名就这样一步一步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白忆。 除了上山打猎,白忆也常下江打鱼,三年来他练就了一身极好的水性,甚至可以在水下不用换气,憋上半个小时。 如此,白忆跟着林叔在江边的日子又过了三年,算算年龄,白忆已经十八九岁了。 脱去了年少的稚气,眉宇间也多了几缕成熟和坚毅。 “好酒!”那是一天的傍晚,林叔又坐在江边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 白忆坐在林叔的旁边,望着眼前平静的江面,映衬着远处的落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林叔”白忆也是拿起属于自己的酒葫芦,朝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说道; “嗯?”林叔斜过头看着白忆。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白忆说道,在问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忆的双眼看着江面竟有一丝的出神。 当年被林叔从寒江之中救起之后,这些年他始终想不起之前的任何一点画面,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可是别无选择的他竟浑浑噩噩地已经和林叔一起度过了六年的时间。 当年的那个小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同样也多了几分迷茫。 “外面的世界?”听到白忆这么问,林叔也是垂下了自己手中的酒葫芦,同样看着江面沉默了一会儿。 “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以后、、、以后若是你一个人的时候,记住一句话” 听到林叔这么说,白忆一愣,回过头看着林叔。 因为就在刚才,林叔的那种语气很平静,又带着一种深沉,六年来他从未见过林叔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命运是自己的选择!”林叔说完闭上了双眼,而后已双手为枕,仰躺了下去,面对着这宁静而悠闲的天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从那一天之后,白忆在林叔的眉宇之间发现了一种愁意。 后来日子就好像这几年的时光一般,也许是习惯了江边的生活,白忆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他却并不知道,那一日林叔给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在白忆早上起床后,林叔不见了,桌上在白忆房间的桌上放着一把用补包着的银灰色的古剑,木头制成的桌面上刻着几行字:你我缘分至此,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自己去寻你的身世之谜。 几行字,很突兀,白忆飞快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可那江面空荡荡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林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叔离开了这里,可白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这里,他回到屋中,拿起桌上的古剑,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可就是什么也记不起。 不过他用手握住古剑的时候感觉在剑柄之上传来了阵阵温和感觉,似乎古剑有灵一般,和他心血相连。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长剑,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他的脑海。 许久之后,白忆抱着古剑来到江边,看着面前陌生到熟悉的地方,有些不舍,又有些颤动。 他在江边等了三天,这三天里,林叔再也没有回来过,看来林叔是真的走了,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 如此一别,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再相见的一天,但他虽然记不得曾经的一切,可他知道林叔绝对不是常人,他离开或许早有自己的道理。 又或者说自从那日之后,他也隐隐预见到了这一天的来临。 他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六年的小屋,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看向远方。 他一直都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既然林叔走了,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于是他回屋整理了包裹,用布裹起了古剑,不忘拿起桌上的酒葫芦。 出门后仔细地把门锁上,打理好了一切,他来到江边,林叔虽然走了,渔船还留在那里,白忆解开绳索,撑着渔船准备离开这里。 他没有去处,也不想留在这里,自从被林叔救起的时候起,他除了去过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集市之外,其他的哪里他都没去过,他也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去寻找失忆前的自己。 可他不知道这一去,江边的宁静也将彻底消失,因为外面便是江湖。 林叔经常来打酒的这个集市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集市,集市上也就是不过二十几家小商铺,不过好在货物杂多,平常人家用的东西,什么柴米油盐粗布衣裳都有。 有时候也有一些来自离这里比较近的一个叫做青阳镇的镇子上的大户人家或是大商贩到这里收购山鸡野味或是鱼儿等等。 白忆来到了这个集市,第一时间他就去找了一家酒铺打满了自己的酒葫芦。 跟着林叔呆久了,白忆也养成了爱喝酒的习惯,为此他还专门学了酿酒的手艺,只是一直不曾得到施展。 找了一处地方吃了顿简简单单的饭,买了些干粮,他就在一次启程了,他要去的地方是青阳镇。 青阳镇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子,听说镇子里有很多有钱的大户人家,热闹程度也远非这里的小集市可以比较的。 虽说白忆在江边生活了六年,但却从来没有去过青阳镇,一方面是因为路途遥远,另一方面也没有那个必要。 走在路上,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白忆觉得非常的舒服,没有马,白忆只有步行,不过好在青阳镇上的人常到小集市上收购物品,也就形成了一条常有人来往的大道,倒也不怕迷路之类的麻烦。 经过一天多的路程,白忆终于来到了青阳镇外,看着前方的青阳镇,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后他的人生将会就此而不一样了。 “小哥……”正要迈步向前,白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年老的喊声。 他一回头,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白眉白发,身体消瘦,手持白帆,头上扎着发髻,乍一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正在远处看着自己。 “这位前辈可是叫我?” 白忆有些疑惑,待老道士走进了白忆才看清他手里的帆布上行云流水地写着:“天机神算”四个大字。 虽然白忆对于江湖术士是不屑一顾的,但这是他离开后遇到的第一个注意到自己的人,也就来了兴趣。 “小哥呀……”老道士快步跑到了白忆面前,气喘吁吁的样子。 “请问您叫我有什么事?”白忆问道; “这位小哥我见你天挺圆满,必是不凡之人,不过……” “不过什么?”白忆见老道士话而不语,似乎有什么玄机在内,虽然他不信江湖术士之言,却倒也有些兴趣。 “不过我见你头上有黑气透顶而出,想必近日必有祸事上门,必要小心处事啊!”老道士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我初到此处,与人无怨,更无仇家,前辈何出此言”白忆笑道。 “不过我见前辈也是风餐露宿之人,既好言相告,在下一定谨记!” 说着白忆伸手向包裹里一掏,随即脸上有些尴尬,原本是想给老道士一些钱财的,却发现自己也只剩下了一个铜板。 “哈哈哈……”老道士突然手抚胡须大笑起来,出手示意阻止了白忆。 “小哥命格多舛,身世必极为不幸,不过难中又有紫气隐晦,必是又有贵人相助,若熬过生死大劫,必可一飞而冲天!” 话音落下,老道一扬手中“天机神算”的帆布向前走去,并没有收白忆的钱财。 白忆站在原地,仔细琢磨了一下老道士的话语:“命途多舛,身世不幸,贵人相助!” 感觉倒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江湖术士的话语他确是不信的。 摇了摇头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青阳镇走去。 青阳镇是仲夏皇朝的一个重镇,虽说只是一个镇,可却有仲夏皇朝的重兵驻扎,由于地处仲夏南部的富庶之地,所以虽然为镇,却有一种青阳城的繁华。 镇上的道路十分宽阔,街道两边店铺一个接一个,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叫卖声不断。 这是白忆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他没有失忆,他也许不会感到什么。 当年的铸剑城虽说陈百杨才是铸剑城的城主,铸剑城也在仲夏皇朝的管辖之外,因为铸剑城的存在与其他城池不同,那是一处武林自由之地,而陈家便是铸剑城的主人,但铸剑城的繁华丝毫不逊色于仲夏皇朝其他的一些城池。 “咕咕咕…….”白忆捂住自己的肚子,干粮不多,他早就吃完了,如今身上只剩下了几个铜板,只够几个包子的钱了。 前途茫茫,走在青阳镇上,白忆看着人来人往大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林叔有事突然消失的话,说不定现在的他还在山林中打猎呢。 “到了外面身无分文恐怕举步维艰,看来要尽快找点事做赚些盘缠才行!” 白忆摇了摇头,他第一次来到青阳镇,也不知能够去往何处,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座酒楼面前,抬头一看“醉梦楼”。 楼有三层,前为酒楼,后为食客住宿的地方,前面大门人来人往,可见酒楼生意极为兴隆。 白忆也没多想,既然找事做,那么酒楼不妨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像他这样不会长久呆下去的人,在酒楼里做事还能在这里打听一些最近江湖武林之事,同时还可以了解一些关于仲夏皇朝的地理分布,对自己以后在武林中闯荡也可以有些帮助。 想着想着白忆已经走进了酒楼,马上就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不过一看白忆的打扮,一身粗布衣服,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冷淡了下来。 对此白忆倒也没有什么,越是繁华的地方这种情况就越容易发生,况且这些天他风餐露宿,倒也显得有几分落魄。 “哪来的叫花子,走走走,这醉梦楼可不是你讨饭的地方”不过没想到店小二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倒也是,这醉梦楼可是青阳镇上最好的酒楼之一,不是富商或是比较殷实人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来吃饭的。 “敢问小二哥,这店中可缺人手?”白忆也不和这小二计较,只是平静地问道; “找事做?”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忆,眼里尽是瞧不起的意思。 “我们店里不缺人手,你还是到别处去吧!”小二一脸的不耐烦,说着就要往回走。 正在此时,突然楼上传来了一阵打骂之声,有食客从楼上匆匆跑了下来。 “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青阳镇葛家的人,还敢管老子的闲事不成!” 不多时,一个及其狼狈的人从楼上滚了下来,看他满脸淤青显然是被人拳打脚踢过的,下场十分凄惨,此事突变,酒楼里也是一片大乱。 第9章 青阳风波 “给我打死他!”一声大喝,随即有三四个壮汉从楼上追了下来,对狼狈滚下来的那人又是一顿乱打。 混乱中突然其中一人抡起一条酒楼的板凳就要对着地上的人当头砸下,这一下若是砸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那人再怎么多半也活不成了。 这时酒楼的管事才匆忙赶来,见到这一幕可是吓坏了,如果酒楼里出现了命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仲夏皇朝治国严厉,如果出现命案牵连甚大,葛家也是难辞其咎,不免会迁怒于这醉梦楼,得罪了葛家,恐怕在这青阳镇也呆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白忆见状突然出手,只见他一把抓起旁边桌上的筷子便掷了出去。 如今的他虽说不懂得什么正统武学,但这六年来在江边跟着林叔的日子之中的成长也让他身手远非常人,凭借着本能这手中的筷子掷出去的力度与准度也拿捏得甚好。 只听“咚”的一声,随后那筷子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了那大汉抡着板凳的手背之上。 “砰!”大汉手背受袭,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手中那致命的板凳一下子脱手而去,狠狠地砸在了那道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人影一旁。 “谁!”那大汉在缩手之时面带怒色,在一声怒吼之后一下子转过头朝着白忆这边看了过来,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突然出手的年轻人。 “找死!”另外的几人见状也是全部转过身来,放弃躺在地上已经半死不过的家伙,转而对着白忆围了过来。 可白忆见状却依旧站在原地,脸上依旧神色如常,倒是没有一丝的畏惧之色,这让那几个凶神恶煞之人凶焰更甚,这青阳镇倒还没有什么人敢管他们的闲事,见白忆一身打扮在他们眼里仅仅不过一个乡下小子而已,他们不会有任何顾忌,惹了他们,下场只会比那躺在地上的家伙更惨。 “几位大爷息怒啊!”眼看这祸事马上就要发生,这时酒楼管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迎了上去劝阻。 “哼!惹了葛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见那管事上前,其中一个大汉只是回身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只听他话音落下,一个身穿锦衣,满脸横肉的顽固少爷正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一手搂着一个妖娆女子,一手端着一个酒杯,十足一个横行乡里的恶霸模样。 “葛爷”见此人下楼,那酒楼管事急忙迎了上去,脸上露出阿谀之色,恶少虽然可恶,但确是比那些手下的莽夫要好交流得多。 只见这恶霸少爷下了楼,又是走到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家伙面前,冷哼一声,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至于酒楼之中的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为这家伙乃是青阳葛家的少爷,大名葛春阳,青阳人称葛霸。 不过葛霸并非不学无术之人,虽然顽固,可却师承七绝门,而七绝门又是依附于流钧剑宗的一大门派,门派之中高手众多,又打着南流钧的旗号,即便是武林中人也得给三分薄面。 倒也不知那躺在地上的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得罪了这样一个恶人。 当然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关于南流钧的事情了,流钧剑宗称得上是一个仲夏皇朝的庞然大物,自六年前问剑人夜闯流钧剑宗之后,这几年流钧剑宗高手尽出,可谓是把这仲夏以南的武林给翻了个天翻地覆,同时也让许多武林中人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宗门的可怕之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问剑人之名到也让许多武林中人心生敬畏。 以一己之力得罪整个剑宗,可以说当今天下也唯有此人而已! 可当两年前流钧剑宗宗主千道一于幽魂谷与问剑人一战之后,问剑人人间蒸发,有人说被千道一击败,藏身幽魂谷,而又有人说是他又回到了一个外人不知道的也就是他来的地方,总之众说纷纭。 “不知死活的东西!”葛春阳最后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家伙冷冷地开口说道。 在这青阳镇,他葛春阳除了是武林豪门的弟子之外,同样其身后的葛家同样也是一个大家族。 据说葛家先辈曾在仲夏皇朝为官,官至一品,在权贵遍布的仲夏剑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名门望族,而且家族崇尚修武,曾有过武学大师出现。 仲夏皇朝有名剑仲夏神剑,乃是皇朝镇国之宝,同时也说明仲夏的武学之风盛行,以剑为国之根本。 当然,青阳镇的葛家不过只是一个分支,不过依旧不容小觑! “呵呵呵,葛爷莫要生气,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得罪葛爷,实在是该死,可葛爷乃是葛家大少爷,又何必与这家伙动气,万一打死了这家伙,岂不是脏了葛爷的手,要不这样吧,葛爷这顿饭就当我们醉梦楼替这家伙给葛爷赔罪了,权当给我们的李老板一个面子,葛爷就此作罢可好?” 这醉梦楼的管事见状倒也圆滑,虽然这生意给搞砸了,二楼也被搞得个一片狼藉,可他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只能打着圆场在一旁说道。 “嗯?这小子又是谁?”葛春阳没有管酒楼管事,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忆身上。 面对这恶霸少爷,白忆却没有说话,气氛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 可白忆也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跟着林叔在江畔住了整整六年,虽未曾习武,却也算的上是个厉害角色,他未曾涉世,但也不喜欢这种欺凌之事,所以才会毅然出手。 至于后果,他倒还未曾仔细想过。 “葛爷莫要动怒,这小子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家的儿子,最近生活艰难,没办法才到这里寻我,想在青阳镇某个活儿干。” 酒楼管事见情况不对,赶忙又开始打圆场,唯唯诺诺第说道,而此时白忆则是有些奇怪地看向这酒楼的管事。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向葛爷赔不是!”酒楼管事连忙瞪着白忆吼道。 见白忆依旧没有开口,那酒楼管事见状连忙再次笑着迎向葛春阳,脸上又适时地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葛爷不要见怪,我这远房侄子说话不利索”那管事接着说道。 “既然是张管事的亲戚,那今日此事便就此作罢,正好本少爷今日有事在身,走吧!” 听那管事接二连三地在耳边阿谀逢迎,葛春阳倒是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也没有继续下去,忽而转过头看向那老管事说道。 “是是是...多谢葛爷!”听他开口,那老管事如逢大赦一般,连忙附和。 见葛春阳开口,几个大汉略有不解,不过却也只得退去,只听葛春阳又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将目光落在了怀中女子身上,右手朝着其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瞬间听得一声淫哼声起,他顿时发出一声大笑,然后又迈开脚,从那躺在地上的家伙身上迈了过去,朝着就楼外走去。 其余人见状也是迅速跟了上去,不过在来到白忆身边时那个被白忆阻止的壮汉却是故意身子一斜,用肩膀狠狠地向着白忆撞了过来。 白忆见状也不躲避,那大汉一下子撞在了白忆的身上,却好像撞在了一块铁板之上,大汉脸色一变,强行稳住身子。 “你等着!”那大汉见无法奈何白忆,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得放下狠话,略有不甘地走出了醉梦楼。 在葛春阳带着几个大汉离去之后,这醉梦楼的老管事才再次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水,迅速打发店里的几个小二收拾被打乱的酒楼,又来到那个被打晕在地的人面前。 只见那人满脸的淤青,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也是被拽的十分凌乱,最惨的是他的左手还僵直地别在身后,看上去已经半废。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哪里来的!”老管事嘀咕了几句,发生这样的事,任谁遇上了心中也难免不悦。 可正当他准备打发几个人把那地上的家伙弄出酒楼的时候,站在门口的白忆却是一下子来到了那人面前,用手迅速在那躺在地上的家伙身上四处拍打了几下,又用手顺着那人的手臂摸去,过了少许之后双手猛地用力,只见那人的身子一下子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啊~”一声惨叫声之后,那人竟然慢慢醒了过来。 “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你这只手恐怕...”见那家伙转醒,白忆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些年跟着林叔白忆无形间倒也学了不少本事,这临场救治也算得上是一种。 原本酒楼的老管事也没有注意到这里,但当周围的人都发出惊呼声时他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人醒了过来,他又看了看白忆,越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太一般,最后竟点了点头。 “多...谢相...相救”那人艰难地吐出这样几个字,随后他又慢慢地爬了起来。 手虽然被废,但到底还是没有性命之忧,再加上白忆仓促地给他疗伤,他的身子又渐渐恢复了知觉。 “在...在下...陈凡,大恩不言谢!”此人虽然已经是遍体鳞伤,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在转醒之后竟挣扎着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又吃力地抬头看向白忆,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完了之后便扶着旁边的桌凳,转身蹒跚地向外走去。 “你...”白忆正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只得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切也准备回身向外离去。 “年轻人请留步!”突然身后传来了酒楼老管事的声音。 白忆回头却看见老掌柜对着自己走了过来。 “对了,晚辈差点忘了,刚才多谢掌柜解围!”白忆一拱手。 虽说自己并不怕葛春阳那一群人,不过也是好在老管事为自己解围,倒是免了一桩麻烦事,始终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年轻人到是热心肠,我看你风餐露宿的模样,现在可有去处?” 老管事说道,不过语气早已经变化,不再像是之前在面对葛春阳的那般。 “这个”白忆苦笑了一下。 “现在还没有去处,原本准备到此谋份事做挣些盘缠,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唉...”白忆有些无奈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老管事明白了实情之后也是一怔。 “要不这样吧,本店现在倒也正缺一个人手,我见你手脚利索,就先在这里做事吧”老管事突然说道。 “这个...多谢管事!”白忆一愣,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没想到对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如此当然再好不过了,于是他赶忙谢过老管事。 “小二子过来” “哎,这就来。张叔有什么事啊?”这是一个小二跑了过来,正是之前白忆进门遇到的那个店小二。 “你把他领到后面,安排一个房间,从今天开始和你们一起做事。” “好勒!”不过等他再看向白忆的时候,脸色却变得尴尬了起来。 “小二哥看来我们倒是有些缘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心情一变,白忆也是打趣地说道; “这...这个当然” 小二子更加尴尬了,赶忙领着白忆往酒楼后面住宿的地方走去。 第10章 武林多事 所有人印象之中的武林或许都是充满了刀光剑影,侠客纵行。 没想到的是在白忆初入这世道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不过经过这一番小小的波折,白忆也总算是勉强解决了自己独自一人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话说人行世上,即便是再逍遥的侠客,这兜里没了银两倒也是为难。 不过白忆自己知道这并不是长远之计,这次他出来可不是准备在一个地方长久待下去,而是想要见识一下他脑海之中外面的世界,他还要去寻林叔以及自己那本就虚无缥缈的身世。 所以只要挣够了盘缠,他恐怕也就会离开青阳镇。 后来他才从那小二的话中得知,原来遇到葛春阳的那天正逢葛家老太君八十大寿,葛春阳才会急着离去,要不然事情可能会更加麻烦。 他也了解到了这家醉梦楼的老板是一个姓李的大商户,在青阳镇上也算是一方富豪,不过依旧不敢随意招惹葛家。 初到青阳镇,对于自小与林叔一起在江边长大的白忆来说倒是一件新鲜事,虽然经历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小曲折,但白忆的心境倒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葛家虽说是青阳大族,白忆却也不怕被对方寻上来找麻烦,反正孤身一人,到时候大不了一走了之,只要不去连累其他人便行。 第一天的晚上到来,白忆未曾入眠,对于未来的路他到底还是有一些迷惘,夜不能寐,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青阳大街之上。 夜晚的青阳依旧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两边的茶楼店铺也大多灯火通明,带着一种盛世繁华之感,但对于整个仲夏皇朝来说,青阳镇依旧只不过是一个偏僻之地。 白忆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周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好像是一场云烟遮眼,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去。 因为他对于青阳他并不熟悉,走着走着,只见周围人变得越来越少。 算算时间,他离开醉梦楼已经许久,直到最后,空旷的大街之上已经人影稀疏,前方灯火暗淡。 想来已经走到了一条大街的尽头,忽闻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抬眼望去只见前方小河边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酒肆,一时兴致上头,可是如今囊中羞涩,却也只得无奈摇头。 白忆长出了一口气,不得痛饮时又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在寒江边上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今日却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还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酒楼伙计。 可道人生无常世事多变。 可就在白忆正准备回身往回走动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破空声一下子响起,他猛地一下子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从自己身后的一处屋顶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白忆皱起眉头,可是对方三两下就消失了身影。 想想江湖素有关于各种江洋大盗、采花恶贼的传闻,莫不是让自己给遇上了。 但白忆还是摇了摇头,就算是给自己遇上了,可对方速度极快,未见作歹,也无恩怨,自己倒懒得理会。 “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到时候各路人马定会闻风而至!” 在青阳镇的一个角落之中,一道身影猛地停下身子,然后抬头看着他前方早就等候在原地的一道背影拱手说道。 他话音落下,对方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点了点头,那黑影见状又是对着那道背影再度一拜,然后身子慢慢后退,转眼又消失在了这青阳大街之上… 都说有人的地方便有武林,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即将震动整个武林的大事即将在这里发生了。 在白忆初入青阳镇的第三天,青阳镇上却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一些不速之客开始出现在青阳镇中。 这些人皆是随身携带兵器,浑身带着一种风尘气息,不似普通之人,却是一个个十足的江湖中人。 青阳镇的平静渐渐被打破,但凡事必有因起,因为白忆在酒楼做事,虽无意,却也听说了一些只言片语。 从许多过往的武林中人士口中,“血魔教”三个字渐渐出现在了白忆的脑海之中,同时一场江湖风雨也在悄然酝酿之中。 夜晚的青阳镇,在一阵喧嚣之后再度陷入了宁静之中,白忆躺在床上,双手枕于颈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可脑海之中却是在不断地回想着最近听闻的武林事迹,渐渐地关于最近传闻的血魔教的信息也在他的脑海之中连城了一条线,一条关于血魔教的线。 如今的仲夏武林以四大剑宗为首,天下正道昌盛,名门之中能人辈出,而血魔教的存在却是一个异类,因为它教如其名,并非正派,而是魔教,且曾经一度作为天下魔教之首。 关于血魔教的故事追溯而来让武林中人依旧不曾忘记的还要从三百年前开始说起,因为那段岁月对于剑宗来说也是一场梦魇,即便是如今剑宗典籍之中恐怕也能找得出一些蛛丝马迹。 三百年前,武林之中确实出过一个魔头,人称血魔老祖,便是血魔教曾经的一代魔主了,那魔头凶威盖世,修为更是惊人,且嗜杀成性,一段掀起武林之中的腥风血雨,更是连剑宗也不放在眼中。 传闻其修炼一部名叫血魔真经的魔教邪功,大成之际以身化魔,灭了无数正道门派,无数高手丧命,甚至是当时四大剑宗的诸多高手也是被此人击杀,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魔头才招来了四大剑宗的联合出手,当时的剑宗也是鼎盛之际,其中有惊才绝艳的剑宗传人参与除魔,这魔头虽修为盖世,却也在不敌之中饮恨当场,血魔一脉也从此在武林之中销声匿迹。 “血魔教…”白忆喃喃低语,最后又是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接触到武林之中的一些传闻,不过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又过了几天,那种紧张的气氛确实越演越烈了起来,青阳镇上的武林中人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据说有高手夜晚潜入青阳镇南边的断魂山脉,发现了有血神教所建立的血神殿,隐于深山丛林之中,这一消息可谓像一股飓风一般传遍了整个青阳镇。 据说就连葛家这些日子气氛也格外紧张,因为葛家大少爷葛春阳师承的七绝门门人也出现在了青阳镇上,在这场江湖风雨之中做着准备。 “你怎么看?”在一个阁楼之中,一个华服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已经夜色吞噬的一切,用一种带着沉思的语气开口说道。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一道身影,那是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者,他静静地站在这个华服男子的身后,脸上无时无刻不露出一种带着崇敬之意。 “老的都死了,这小的再出来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听那男子开口,站在他身后老者依旧保持着之前那种恭敬的神色开口说道; “可我还是不放心,当初那老东西的修为你也看到了,那种功力…” 说到这里,那华服男子语气一顿,双眼之中渐渐出现了一抹狠色。 “既然如此,那老夫愿意走一趟!” 话音落下,只见那华服男子深邃的双眼之中又露出一种沉思,然后双目缓缓闭上点了点头… “咻咻咻~”就在青阳镇关于断魂山血魔教的风波越演越烈之时,青阳镇外,一群黑衣人正在一片从林之中穿梭,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青阳所在之地。 “停!”正当所有人急速奔行之时,突然在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顿时所有的脚步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黑压压的四周再度陷入了宁静之中。 “记住,这一次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清对方虚实,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谁敢坏了大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所有人停下之后,那道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四周无人做声,没有人敢违抗他所说之话,之后那黑夜之中的影子回过头看向了青阳镇所在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你们知不知道,传说这三百年前啊,魔教的老魔头那身魔功可是相当了得啊,这血魔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由此人所创,当时那魔头还纠结起了邪派十大高手为之护法,称血魔教十大护法。可到底是邪派,血魔因功法反噬意志渐渐丧失,而当时仲夏武林的泰山北斗四大剑宗唯一一次联合起来,带领武林正道与血魔教决战,一举剿灭了血魔教,不过似乎并没有找到血魔的尸体,有人说血魔早已葬身于那场大战之中,也有人说血魔最后克制住了魔性的反噬,修为更上一层,最后逃出四大剑宗的围剿,躲了起来,为血魔真经寻找传人,这一次恐怕又是血魔传人出世了...” 夜晚的青阳镇,安静得比以往都要晚得多,醉梦楼之中,白忆像往常一样打理着酒楼之中的活计。 旁边又传出了几个喝多了酒的糙汉在大肆谈论着关于最近的一些传闻之时,且声音越来越大,幸得这夜深楼空,酒楼之中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人,唯独那张管事还站在那酒楼台柜之前,右手不断地在一个算盘之上弹点,不时抬起头朝着那喧哗声响起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忧心之色。 此刻的他无时不想早一点打发走这些个醉汉,无奈那声音确实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尽兴停下来的意思。 “白忆啊,忙活了一天,你也去休息了吧” 在心神不宁的同时,那张管事又将目光投向了白忆的身上,见着小伙子已经忙活了一天,酒楼之中其他的店小二也都纷纷趴在一旁的桌上开始懒洋洋地泛着迷糊,唯独白忆依旧在忙活着最后的工作,他的双眼之中也是带着少许赞赏开口说道。 “没事儿张叔”白一抬头,顺手将最后手中最后一条板凳抬起放在桌上之后回过头对着张管事说道,然后又朝着酒楼外的大街看去。 “我看这会儿忙得差不多了,我还想出去走走” “最近镇子上比较乱,我看还是不要出去了”听白忆开口,张管事皱了皱眉有,又有些不太放心地说道; “没事儿,我去去就回”白忆说道; “那…那你小心一点,尽快回来”见白忆坚持,张管事倒也没有再阻止,只是摇了摇头,又开始拨弄着手中的算盘。 白忆回头朝着那几个醉汉那一桌子的方向看了看,想来在这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迅速将手中结尾的事做完之后,又和其他的几个小二哥打了打招呼,然后便朝着酒楼外走去。 渐渐熟悉了青阳镇的一切之后,才发现这市井之中的生活倒也过得闲适,闲来无事之时又想起了那个小小的酒肆。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白忆虽然身在酒楼之中,可对于那酒楼之中的酒水确实刁得很,那酒楼的酒水却是喝得不顺,一来那不喜欢酒楼嘈杂,二来在酒楼做事也不便畅饮,无意中发现了此处,恰好今日酒楼之中有阔绰之辈散了些赏钱,空闲之余忍不住又准备前去静饮两杯。 可正当白忆行走在青阳大街之上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声从远处响起,随后他便看见前方的一栋房屋里突然亮起了火光。 “贼人!”一声愤怒的吼声响起,随后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道黑影突然从远处的屋顶上出现,只见其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只是隔得太远,加上夜色之中,白忆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又飞快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白忆见状,双眼微眯,这是他第二次遇上这些神秘人,又听远处的哭喊声响起,定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女儿!”就在这时,又一声尖叫声响起,随后那火光亮起的方向又出现了许多人影正在疯狂地朝着外面冲了出来。 “嗯!”突然听到这后面的一声,白忆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那黑影扛着并非物件,却是一个人影! 一念至此,白忆双目之中又露出寒光,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遇到了武林之中臭名昭着的采花飞贼,听着那阵阵呼喊之声,他也是抬起头,再度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然后身形一动便飞快地追了下去! 第11章 断魂山 夜色笼罩着整个青阳镇,在白忆前方的那采花飞贼速度极快,如同黑夜之中的幽灵一般,虽说那身上扛着一人,但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辛亏白忆从小跟着林叔在山间打猎奔行,身形也是相当的敏捷。 不过他还只是能够勉强寻得到前人留下的片刻踪迹,籍此而穷追不舍。 白忆自认也并非什么侠肝义胆的江湖侠客,但眼中却也容不得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越是这般去想,救人之心也越发急切,不知不觉间已经他已经寻着那恶人追出了青阳镇外。 当他追出青阳镇之后,没有了镇上的灯火照明,眼前很快只剩下了远处大山在黑夜之中的轮廓。 他皱了皱眉头,只听周围的动静渐弱,贼人已经不见了身形,他稳住了身形,又觉得哪里不对,在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他缓缓蹲下了身子。 从小养成的那种敏锐的直觉还有警惕让他似乎又变成了一个猎人一般,因为他相信,对方虽快,但毕竟身负重物,一定不会消失得这么快。 “簌簌簌...”就在白忆蹲下身子警惕地戒备的时候,突然他耳朵一动,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破空声猛地从他背后出现。 “敢坏老子的好事!” 一身恶狠狠地声音突然响起,白忆神色一变,早生戒备的他直觉背后依旧汗毛竖立。 凭借着本能他身子猛地向前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只见在他原来蹲着的地方倏地寒光一闪,一把岑亮的弯刀一闪而没,一道黑影也在他的背后猛地掠出。 “有两下子!”在白忆躲过那黑影第一次袭击的时候,只听对方发出一声轻咦之声,似略感意外,不过对方也仅仅是顿了片刻,其身形又再一次对着白忆冲了过来。 刚刚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的白忆伏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他的神色更加的冷静了下来。 因为来的匆忙,他随身带的古剑还放在醉梦楼之中,赤手空拳的他在翻身避过那一击之时双手已经狠狠地扣在了地上,其实在对方出手的一刻他便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真正的猎人,而在他眼中对方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而已。 因为这种场面,在这几年之中他可是不止一次遇到过。 “簌簌簌...”对方动作极快,手中的弯刀在不断滑动着周围的荆棘之时发出了一种刺耳的声音。 “给老子去死!”一声大喝,弯刀的寒光再一次出现在白忆的面前,只见那趴伏在地上的白忆双眼之中瞳孔一缩,其身子也在那个时候突然猛地从地上跃起。 同时,他扣在地上的双手也是抠出两团泥石,在他跃起的同时猛地向前掷出! “你!”那黑影一刀劈出,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只听他一声怒喝声中,那手中的弯刀一下子被击中之后猛地朝着一旁偏了几寸,同时它的身上也几块突然飞出的石子击中,顿时一阵隐痛在其身上传来。 “砰!”黑夜之中突然再度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在一双难以置信的双眼之中,那黑影横刀一扫,又踉跄着朝着身后退去。 他瞪大了双眼,喉咙一甜,只觉得胸口一堵,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在刚才那电石火花之间,他避之不及,胸口却是再度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拳,不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刀也在匆忙之中扫在了对方的身体之上。 本以为这时大家应该两败俱伤,可是当他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抬起头时,却发现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跟到了他的面前,其手臂之上衣衫已破,还有鲜血流淌,可那双眸子却是在静静地盯着自己。 那黑影浑身一震,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劈出自己的最后一刀,眼前已经黑了过去。 当在猎杀最凶猛的野兽之时,一定不能给他临死反扑的机会,虽然白忆没有下死手,但这些年来他始终铭记着这一点。 “砰!”当拿到黑影倒在地上之后,白忆也是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右手,在那被割破的右臂衣袍之中,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正在流淌着鲜血。 他咬了咬牙,硬是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将自己的右臂暂时包裹住,本已准备拼死相斗,未曾想对方如此大意,到给了他一击的机会。 可他一旦抓住了机会便不会轻易放过! “不...不要...”正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白忆抬头闻声寻去,却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被棉被包裹着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横躺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慢慢走了过去,当他弯下身子的时候,突然那女子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脸色苍白的白忆,惊吓之余正要尖叫,白忆脸色一变,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恶人已经被我打倒了!” 冷风刮过,那双惊恐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白忆,白忆皱了皱眉头,自己这般倒也不妥,随后又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嘴上拿开。 “别怕!”他再一次安慰道,可那女子这一次又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般,竟开始颤抖着哽咽了起来。 白忆摇了摇头,又想伸手去将其扶起,只见对方身子又朝身后缩了缩。 “去哪了?”就在这时,突然另外有奇怪的声音响起,白忆抬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想必定是这女子的家人寻来了。 正当他欲要起身之时,突然周围又想起了几道破空声,他神色一凝,又听对方继续开口说道:“堂主说了不能惹是生非,这家伙真是本性难移,不过也不知哪家妮子让他给看上了,不过他吃了肉,咱们也...” 话音落下,白忆脸色再次一变,迅速回过头看向那地上的楚楚女子,再度摆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一下子又将那女子吓得往后缩了缩。 见对方脸色苍白,一脸无助,白忆无奈再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引开他们,记住,等我将他们引开之后,你要自己寻找机会赶快回家!” 说完之后他迅速起身,朝着四周看了看,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黑衣人身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又有些放心不下地回过头朝着那女子看去,只见对方依旧惊魂未定,看到白忆又看向自己,她有些颤抖地点了点头。 见那女子的反应,白衣无奈,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最后终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黑影走去... 又过了许久,黑夜之中几道黑影又落在了地上,正当他们迅速地朝着前方继续追去的时候,却见在他们的前方一到黑影正背对着他们。 “人呢?”见对方穿得一身和自己人一样的黑袍,几人随即放松了警惕开口说道,而且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种森森的淫邪味道。 可是到他们问起之时,对方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手中的弯刀亮出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其刀刃之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你!”那几人见状脸色一变,一场美梦化作泡影,正想出言愤懑一番,却见对方已经抽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算了!”几人摇头,又见对方离开,连忙补充道:“堂主有令,所有人返回神殿,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那前方的黑影浑身一怔,又见身后几人迅速跟了上来,只是片刻之后他始终未曾开口,只得与几人一同离去。 当然,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为了引走众人的白忆,他一直不曾开口也正是担心暴露自己,幸好这群神秘人行踪诡秘,都穿的是黑袍斗篷,且都口遮黑布,如同夜色中的幽灵,除了衣服之外,也很难辨别得出到底谁是谁。 可这即将发生的事情却远远没有白忆想的那般简单。 接下来几人的速度极快,皆是朝着大山的深处掠去,前行间又显得十分的警惕,几次白忆想要脱身都没能找到机会,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之中。 且一路上又碰到了其他的一些黑衣人,白忆的心中越发不能平静下来,可他不知道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又过了许久,随着一行人的不断深入,山中的环境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跟着这群人来回飞窜不久之后,绕是白忆早就习惯了山中游荡却也渐渐失去了方位之感。 正当他心神不宁之时,突然周围又响起了另外一阵奇怪的声音,似山中禽鸣之声,紧接着在众人的头顶一道黑影窜过,带起一种奇怪的血腥之味。 所有人闻声都停下了脚步,全部对着前方一拜,口中齐呼:“鬼堂弟子见过血蝠堂主!” 也在齐呼声响起之时,白忆瞳孔一缩,只见对方的座山石之上一道血色衣袍得身影正在打量着众人,那目光扫过之时竟让他本能地感觉到浑身一寒,就像是被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哼!”那道身影在打量完了众人之后,又是冷哼一声,只见其衣袍一展,又从原地掠起,三两下便消失不见。 众人见状皆是松了一口气,虽是同门,但被那人盯上之时,却是没有人不会紧张。 “走!”当那血袍人影消失之后,所有人又抬起了头,继续朝着前方掠去,不多时,一座依山而建的古殿轮廓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血魔教!”当那大殿出现的时候,隐藏在黑袍之下的白忆心猛地出现了三个字。 原来传闻是真的,真的有血神殿,这里便是断魂山,而他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仲夏武林之中如今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至此他的心中终于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之感! 但白忆心中的震撼没有人知道,当那大殿的轮廓出现之后,所有人也不再犹豫,皆是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大殿掠去... 第12章 血池魅影 黑夜之中的血神殿静静地蛰伏在断魂山中,就像是一头匍匐在地的远古巨兽一般。 在大殿的前方有点点灯火闪烁,明灭不定之中又将整个大殿衬托得阴森恐怖。 越是靠得近了,白忆的心中就越发地震撼,谁能想得到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竟隐藏着这么一股势力,他又想起了传说之中的血魔,心跳得更加厉害。 可是对于白忆心中的翻江倒海,没有人会知道,对于那些魔教教众来说,这里反而成为了他们的圣地。 众人速度极快,个个都称得上好手,不过出身魔教,或许放眼武林之中,他们也真的像是外界传闻的一般绝非善辈,不然也不会甘愿隐匿于此。 深入虎穴,隐藏在黑袍之下的白忆依旧表现的不动声色,因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不可轻举妄动。 之前出现的那个妖人身上所携带的那种恐怖的气息他依旧未曾忘记,虽然他也在不久前击倒了一名魔教教众,但对方充其量也就是这血魔教之中一个不足轻重之人,而身在此地的他若是一旦暴露的话,恐怕等待他的也就只有万劫不复了。 随着众人快速向前,他终于走进了大殿之中,可是令他感觉有些诧异的是这外表雄威的大殿又并非是一座真正完整的大殿,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个依山而建的轮廓而已。 从那大殿正门进入之后,其内幽深,又有昏暗的灯火闪烁,不过确是能够看得清楚两边竟是一道道被打磨过的石壁,脚下的地势也越来越低,却是倾斜着朝着下方走去。 这血魔教竟是隐藏着这山腹之中,外为血神殿,实则以洞穴为居。 不知不觉间,白忆已经卷入到了仲夏武林的大漩涡之中… 跟着这些黑衣人在洞里七拐八拐,白忆在其中发现了很多石室,他再一次为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势力感到震惊。 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血神教到底有多大的底蕴盘踞在这里,同时他也清楚地认识到,如果自己再不脱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越来越深入,所有人行进的速度也开始放缓了下来,似乎每一个人在踏出一步的时候都心存敬畏,又或是生怕惊扰了这魔窟之中的什么存在。 “不行,如果再不脱身怕是没有机会了。” 白忆在心里暗暗想道,他这样的伪装虽说短时间内不会被揭破,但若是在持续下去定会漏洞百出。 在继续向前走的同时,他也在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也许是因为回到了老巢之中,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白忆的异动也没有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终于在他落在最后方的时候身形一动,在一个岔道之处消失了身影。 “据说这次青阳镇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来了不少,神风门、七绝门的高手都已经出现了,不过他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 在这暗沉沉的通道之中,两道血袍人影并排从一个石道之中经过,又在低声窃语,当其中一人在说道关于最近青阳镇动静的时候,另外一人却迅速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此事咱们还是少说为妙,万一给外人听去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在开口的时候,那人又是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前后,见前后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被丢下死神窟之人可不在少数”两人对望低语,脸上又是露出了一种谨慎的神色,快速地消失在了这通道之中。 “死神窟?”就在二人消失之时,在那石洞上方一块凸出的岩凸之上,白忆双目之中露出沉思,回味着那二人提到的死神窟三个字,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借着黑暗的掩护,他又在原来的地方挪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在试探几许之后又回到了地面,寻了一个方向迅速离去。 这山腹之中的通道可谓是四通八达,其中又有幽幽寒风断断续续地刮过,到没有任何一种沉闷之感。 在走过一条许久不见来人的通道之后,白忆的前方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四周有巨大的火盆在熊熊燃烧,石室的外面通道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当看到石室的正中央时,白忆的瞳孔一下收缩。 那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巨大池子,只是这个池子里面装的并不是池水,而是整整一池暗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 “这!”当看到那石室中央的血池之时,绕是心性如白忆,深入虎穴依旧能够保持镇定,可这一刻他却呆住了。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人直欲作呕,他此生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景象,那竟是一池鲜血! 在血池的四周还有四条凿出来的石沟,鲜血正是从这些石沟里流到石室之中。 就在白忆心神剧震,欲要转身离开之时,突然他双耳一动,一下停住了脚步,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他迅速转过身子,环顾了一下石室的四周,最后双眼又落在了那血池之上。 “呼呼呼”寂静的通道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不多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石室之外飘了进来,像幽灵一般,让人直觉不可思议! 霓裳若轻羽,翩然似轻尘,当其飘然立于石室之中的时候,那双柳眉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当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石室之时,很快又舒展了开来。 她缓步走到了血池边上,魔鬼一般的侧影散发一种妖娆至极的气息,如果仔细一看此女子拥有的姿色与之鬼魅般的行为给人感觉犹如梦幻。 突然她闭上了双眼,双手缓缓抬起,身上血红色的衣服竟然顺着羊脂玉一般的皮肤慢慢滑了下来,掉落在血池边上,而她的双脚却是一步一步地朝着血池之中走去! 当她走到血池正中央时,又在血池中央盘坐了下去,很快整个身子自颈部以下全部浸没在了血池之中。 就这样,似乎连心跳的声音都在那一刻消失,整间石室之中唯有火苗跳动的声音依旧,一切显得如此的诡异和寂静。 “噗噗噗”半个时辰之后,突然血池里冒起了水泡,随后一个血人儿突然从血池中窜了起来,正是白忆! 当他听到响动知道有人来了的时候,心中也立刻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但环顾四周这石室中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不过他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血池之中,在和林叔时常下水捕鱼,白忆早就练就了一身极好的水性,在水下憋气半个小时完全难不倒他。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来人竟然会选择在这血池里打坐,而且一坐就是这么久。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到了白忆的极限,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额~”接下来那血池中打坐的倩影缓缓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可对方竟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的动作,浑身都没有动一下。 当看清楚眼前之人时,白忆浑身一怔,黑色的发,迷人的眼,诱人的唇,雪白的肌肤,一切似乎都那么完美! “你是什么人?”白忆试探着问道,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依旧静静地盯着浑身是血的他。 见其没有反应,白忆迅速抽身从血池之中掠出,浑身的血腥味让他有一股作呕的感觉,他踉跄着一屁股坐在血池边上,胸脯快速地起伏着,当喘过气时又用手拧了拧被鲜血浸泡过的衣服,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血池中央女子的身上。 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外面又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不得已之下,白忆只好迅速掠出了这个石室,向另外的通道里掠去。 可他没有想到,在他刚离去之后,血池中的女子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变得脸色苍白,她缓缓地从血池中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死死地看着白忆离去的方向,眼中全是冷冷的杀意! “尊主!”在白忆离开之后,外面也紧随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离开了那个诡异的石室,又在这错综复杂的山洞中七拐八拐,突然前面又出现了脚步声。 白忆急忙险之又险地再次避过,此刻在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青阳镇中,一把业火已经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今日我等结盟而行,攻入断魂山,铲灭血神教!” 一声大呼,突兀地将青阳镇的宁静彻底打破,也将仲夏武林的宁静彻底打破。 断魂山,血神殿后的山腹之中,一个长发披肩,面似娇人的阴柔男子正静静地站在一道石门之外。 过了许久,石室之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过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又是拱手对着那石门一拜之后也不回地就向外走去,而在那石门背后,那红衣倩影的嘴角再一次流出了一丝血迹。 再说白忆,七拐八拐,却来到了一处绝地,只见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其内幽幽之气,探头一看寒气扑面而来,黑洞垂直而下,深不见底。 白忆皱了皱眉头眉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准备寻其他的路离去,突然在这时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冷笑之声。 “看来不怕死的人还真不少”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的阴影之处走了出来。 白忆皱眉,行踪暴露,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死到临头倒也有些骨气,不过你倒是为自己挑了个不错的葬身之地” 语罢,一股劲风从他身后猛地出现,他正欲转身相抗,突然浑身一僵,那劲风如同飞霜而至,其阴寒之气片刻之间已经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下一刻,一声闷哼,其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后方倒飞而去,落在了那身后的黑洞之中。 “死神窟,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一声幽幽的声音在白忆的耳边响起,当他再次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却已经无力回天,在真正武林高手之前,他终究不是一合之将。 在将白忆打下死神窟之后,阴影之中,那道阴柔的身影也终于显露了出来,脸上尽是冷漠和不屑...... 第13章 乱起断魂山 “呼呼呼”只觉得耳旁的寒风呼啸,白忆神志已渐模糊。 此刻他的浑身就像坠入了冰窖之中一般,那妖人出手毒辣,且内力雄浑,若是换了一人恐怕早已经命丧当场,可即便是以白忆的身板,虽说不死却也重伤。 死神窟幽幽而下,不深有几许,即便是没有被那一掌打死,掉了下去恐怕也只能魂归于此。 也许真的就像流传于世间的传闻,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有回光返照的那一刻。 可没有人能够说得出那种回光返照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毕竟活着的人没有死过,而死去的人又再也无法开口。 但在这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白忆的双眼却是猛地一下子睁开! “不,我不能死!”在白忆睁眼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他的拳头在下落的过程中也终于松开,双臂也开始再度恢复了知觉。 于是他凭借着本能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开始用自己的手掌和双腿去寻觅和拍打四周的石壁以缓解下落的势头,不过却是杯水车薪。 几息之后,砰的一声巨响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地底响起。 “这就结束了吗?”这是白忆最后脑海之中闪过的疑问,他的双眼也在那本就漆黑的世界之中缓缓闭上..... 可这一次白忆却错了,因为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断魂山外,一道人影从夜空之中掠过,最后又落在了一处山坳之中。 “七绝子!”在那人落下之时,突然在他前方的一块巨石脚下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那人眉头一皱,目光寻声而去而后又冷冷地说道:“没想到神风门主也回来凑这份热闹” “血魔教乃武林公敌,武林正道众人欲除之而后快,此等盛事,周某自然不会错过” 只见那巨石脚下静静地站着一道人影,双手负于身后,大有一副门主掌门之风,而听那被他称为七绝子之人语中之意也洽洽道破了此人的身份,乃是仲夏以南的一大武林门派神风门门主周诨。 “我看未必”七绝子冷笑。 听其开口,神风门门主周诨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弧度,不置可否。 神风门、七绝门虽说在这仲夏以南的临州境内也算得上是有些名头,不过在面对天下第一魔教之时,却是远远不及。 即便对方如今已经再不复当年的盛况,可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更何况这再度展露痕迹的魔教如今也未真正展露在世人面前,其中的魔教传人到底有多强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这一次青阳镇断魂山的消息虽然不胫而走,不过却始终没有再见到更多的武林势力出现,仅仅仅凭借着表面的这些人恐怕也难成大事,可他们却先一步于魔教出手,其中种种依旧耐人寻味。 在二人出现在此地之后不久,突然空中传来了第三道破空之声,紧接着另外一道道黑影横空而过,并未在此停留,周围也再度出现了其他簌簌簌的响动之声,无数道人影在借着黑衣的掩护快速地朝着前方掠去。 七绝子与周诨二人对望一眼,也不再停留于此地,而是继续朝着断魂山的方向前去。 就在这场正邪之战即将如火如荼地展开的时候,在青阳镇外一处黑夜笼罩的角落之中,一道黑色的人影遥望着断魂山的方向,眼中露出了一种深邃的目光,随后又响起一阵自语声“血魔教...血魔经,谁又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话音落下,在其身旁一道黑影再度出现俯身在地开口说道:“出现了” “哼....”那人冷笑,却也不在多语。 夜风之中,漆黑的断魂山脉显得更加的瘆人,无数黑影趁着夜色前行,可就在那些在被除魔卫道四个字蒙蔽的心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却茫然不知。 直到在他们之中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同伴,却发现他的同伴也在看着他。 “咻~”突然丛林里出现了一阵破空之声,随后又一下子淹没在了黑夜之中,在那最先发现异常的人怔怔的双眼之中,他身旁的同伴嘴角却是渐渐地出现了一丝鲜红的液体。 他的眼睛一瞬间瞪得很大很大,然后又在毫无征兆之中轰然倒在了地上! “有埋伏!”有人大喝,联盟之中无数人皆是身子一顿,然后又是疯狂地将目光朝着周围扫去。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接踵而来的更多破空之声,紧接着又有许多声惨叫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慌乱之中倒下。 “是魔教妖人,别乱!”人群之中,七绝子大喝,在他不远处的周诨亦是快速地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嘿嘿嘿,这种感觉我喜欢!” 乱起之时,在断魂山脉远处的一座山头之上,一个血袍人双目朝着那联盟所在的方向看去,舔了舔舌头开口说道。 其身后还有几道身影默默地站着,可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之中却是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杀!”在有人相继倒下之后,正道人士之中也很快有人开始反应了过来,而后纷纷朝着四周散开。 很快在这断魂山脉的外围,刀光剑影此起彼伏。 不过在一片厮杀声响起后不久,那些鬼魅的山中妖人也是渐渐后退,奇怪的是他们来的人并不多,而且在第一次与这些不速之客接触的时候也并没有出现传闻之中的断魂山魔教高手,反而是在七绝子、周诨还有其他的正派高手的迎击之下节节败退。 所有人见状,一时间士气大振,也是循着那些妖人退去的足迹飞快地追了下去。 可不久之后,在断魂山之中又响起了另外的一阵阵鬼魅般的声音,另外一场大战也在悄然来临! “簌簌簌”无数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在那些声音响起的时候,一道道黑影突然从四周的树丛之中掠出,随后又宛若鬼魅一般自人群之中窜过。 联盟的边上又出现了一声声的惨叫,负责联盟两翼的神风门的人马不断倒下,每一个遇害的门众的脖颈上都有两个血洞,其内鲜血直流,一击毙命。 “嘿嘿嘿!”就在众人再度大乱之时,一个血袍人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七绝子面前,抬手猛地对着七绝子抓了过去。 见有人竟对自己出手,七绝子脸色一变,脚下一动便抽身闪退。 来人见状,那散发着寒芒的手爪也是紧跟不止。 七绝子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竟是避无可避,无奈之中又是横剑往胸口一挡。 只听镫的一声,其手中的剑受到一股大力的冲击险些脱手而去,可七绝子并非泛泛之辈,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向着一旁凌空翻转强行将那股力道朝着后方卸去。 “不错!”来人一声轻咦,见一击不中,直接退走,重新落地的七绝子虽向后退了两步,可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丝怒意。 既然对方偷袭不成,他又哪里肯让对方就这么离去,提剑就追了上去。 在其不远处的周诨想要阻止,可这混乱之中突然又有另外一道破空声朝着他掠了过来,他神色一变,只得回身应对。 至此之时,这血魔教中的真正高手终于开始出现了。 再说血袍人轻功绝顶,七绝子一路追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当他再度停下身子的时候,一阵阴风迎面袭来,一阵诡异阴冷的笑声突然响在一片树林之中响起。 其四周高大的古树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鬼魅的身影在不断地变换身形,渺渺无踪,唯有阴冷的笑声在回荡。 “少要装神弄鬼,出来与我痛快一战!”七绝子大喝。 “哼!走狗而已!”一阵冷风刮过,七绝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血袍身影。 “你是何人?”当那人出现的时候,七绝子双目一凝,口中冷冷地问道。 “血神教尊主座下,血蝠堂,血蝠王!”那人冷声道。 当听到血蝠王三个字的时候,七绝子瞳孔一缩,传闻血魔教共有十三个堂口,又有十三堂主分别为血魔教十三护法妖人,而在它面前的赫然便是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的血蝠堂堂主血蝠王。 当然若是白忆在此的话定会第一时间认得出此人便是在那血神殿外遇到过的恐怖妖人。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七绝子再度多想,因为话音落下之时,对方已经出手了… 就在联盟浩浩荡荡进入了断魂山脉之时,断魂山脉的外围,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地方又出现了十几道身影。 当他们在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草木之上踏过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而是趁着夜色再度朝着断魂山潜去。 另一边,在断魂山中,血神殿深处的一座石室之中,一人披散着头发背负双手,在他的身后有八道身影静静而立。 “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就不要再让他们回去了,三百年了,也是时候了...” 那披散着满头黑发的人影缓缓开口说道,而后他的身子又转了过来,面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八人开口说道,而此人正是将白忆打下死神窟的那名阴柔男子! “咚...咚...咚!”尽管断魂山的风暴已经刮起,但在断魂山深处的一处山腹之中却依旧保持着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水滴的声音渐渐出现在了白忆的脑海中。 他的神志出现了一丝波动,那双紧闭着的双眼也是缓缓打开了一丝缝隙,可是这一次在那缝隙之中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出现了一丝丝微弱的光芒。 就像是不甘被云雾遮挡而努力挣脱出来的点点星光一般。 这个时候,白忆的脑海之中已经感受不到了自己的身子。 就像是灵魂来到了虚无缥缈的天际,水滴声不断,可除此之外也再没了其他的声音。 “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冥府了吗...” 游离之中,白忆平静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身死之人早已经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在那种迷惘中沉沦。 “我是谁...我从何处来....” 在迷惘与沉沦之中,白忆又听到了许多其他的声音,有挣扎有感叹,有欢声又有笑语,可是无论是什么声音都仅仅只是在他脑海之中一瞬而逝。 就像是前世的记忆正在以这样的方式在他脑海之中渐渐消失,直到最后一道声音响起:“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了,那就叫你白忆吧...” “白忆?”当那两个字响起的时候,白忆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 “咳...”漆黑的世界之中,他的咳嗽声终于响了起来,打破了周围的死寂,他那双无力摊在地上的手也在那个时候动了一下。 “这...这是哪里?”白忆清醒了过来,也终于在自己的身子之上找回了一丝的知觉,可是那种知觉又很快被剧烈的疼痛所取代。 第14章 黑暗之中的鬼魂 白忆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身子,可是他每动一下,那种剧烈的疼痛之感就会立马出现,即便他心智坚定,可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最后在几经尝试之后他再一次仰躺在地,好像浑身的力量都已经被彻底掏空。 绝望之中,他的双眼也渐渐地适应了这周围的环境,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在他清醒之后,之前出现在他眼前的那种微弱的光芒却并没有消失。 “死都死了,为什么还会痛!” 白忆放弃了挣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前出现的那种幽幽的诡异的光芒让他感觉到这一切更加的不真实了。 只是一直以来只要是提到鬼魂那样的东西都会给人一种惊悚可怕,无所不能的感觉,可偏偏他却是连动一下都变得十分的艰难,这种感觉让他既无奈又有些不甘。 活在世上迷惘一世,死了也这般无用,实在是让人可气! 又过了许久,白忆再度变得有些迷离的双眼突然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说是梦,又或者是什么可怕的幻觉。 因为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黄泉,只是那黄泉之中的不是水,而是一江鲜血。 “不!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就这么待在这里!” 白忆暗道,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再一次开始挣扎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休憩还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刺激,当白忆再一次尝试着去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上的力量却是恢复了几分。 但是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那种牵扯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疼痛之感却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消退。 “呃!”尽管痛得像是浑身散架了一般,但白忆依旧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的力量让自己在原地翻动自己的身子。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身子往自己的左侧翻动的时候身下却是一下子失去了依托,他的身子也突然朝着左侧方翻滚了下去。 “砰!”除了那水滴的声音,在这片暗沉沉的空间之中再度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紧接着白忆紧紧咬在一起的牙齿也缓缓打开,一声沉闷的呻吟,脸上露出了痛苦至极的表情,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挣扎,只见他的身体渐渐蜷缩了起来,双腿也在缓缓地回缩。 他的双手依旧吃力地在地上挪动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让他从地上再度向着一边缓缓翻转,又靠着自己双腿的力量跪在地上缓缓坐了起来。 “呼~”一阵诡异的风不知从何处吹进了这里,当那地底的阴风自白忆的脸庞之上拂过的时候,只见他本就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再度惨败了几分。 在那阴风之中,他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血腥的腐臭,重新坐起身子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当他再度用那双无神的双眼去打量周围的一切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微弱的光芒竟是这山底石洞之中石壁上罕见的荧光石,而那些腐臭的气味正是从他面前传来。 而那里竟是一道一道人形的轮廓! “哇!”当看到这一幕,白忆瞬间开始呕吐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头顶漆黑一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却落到了这地底的死人堆之上。 再加上下落之时他所做的努力,他竟抓住了那万分之一的活下来的机会! “咳...”在呕吐的过程中,白忆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突然他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闪动着。 他抬起头,却见一道白影从自己的前方一闪而过,像是一只幽灵一般。 “那...那是什么?”白忆一惊,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冥府,难道那便是冥府之中的幽灵吗。 虽说之前自己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已经到了这番地步,他倒也不再去反驳自己的亲眼所见,如果是那便是吧。 不过既然死都死了,那他也要亲眼看一看这人人恐惧的地狱冥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一念至此,他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一切,又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来到那长着荧光石的石壁旁用手扶着石壁,颤颤巍巍地沿着那白影消失得方向走了下去。 不过他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脚下踏空,又是跌倒在了地上,而在他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斜坡,在慌乱之中他的身子也沿着那斜坡滚了下去。 “哗哗哗”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那水滴的声音早已经变成了流水之声,浑身是血的白忆也再度苏醒了过来。 只是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块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当他苏醒过来之时,他的瞳孔却是猛地一缩,因为在他身体上方正漂浮着几道白色的光影,当他睁眼之时那几道光影也在齐齐后退。 “你们...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白忆回过神来之时,他用一种近乎无力的声音开口说道。 可面对着白忆的质问,那光影却是没有办法回答他了,白忆苦笑着摇了摇头,耳边哗哗的流水声让他再度清醒了几分。 这时他才意识到在他的前方竟然有一条地下暗河,一阵阵的凉气从暗河水面上袭来,顿时让人感到刺骨的凉意。 “难道...这...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黄泉?” 正当白忆暗想的时候,那一直漂浮在他身后的白影突然飘到了他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一怔,且那几道白影竟开始在他的面前开始晃动,好像在向白忆描述着什么。 再躺在地上的白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这么看着那几道光影,但心中的恐惧已经消退了不少,如果对方真的是鬼魂的话,那自己便也成了鬼。 人遇人不怕,鬼遇鬼又愁什么呢,见白忆依旧没有反应,这几团白影又接着晃荡了许久之后却也不再理会白忆,而是改变了方向,朝着这暗河边的另外一处黑暗之中飘去... 当那光影远去,躺在地上的白忆也再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许一切都将结束,等待他的也仅仅只有消散在这从未真正走过的天地之间。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在静静的流水声中,白忆的远处,一道缓缓亮起的光芒渐渐将周围的黑暗驱散而去。 断魂山已经再度迎来了白天,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静静地照耀着这片大地,但断魂山的那场厮杀却并没有结束。 白忆再一次睁开了双眼,黑暗出现破晓的时候给了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他的目光本能地循着那唯一的一束光芒看去的时候,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你又是谁...”迷茫之中,白忆的口中却在喃喃自语,像是梦呓一般,不过当他的双眼即将再度闭上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之中猛地闪过一丝精芒,他的双眼一下子再度打开,双目更是朝着那道光中的身影看去。 他一下子怔住了,因为他的不远处竟真的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他也看到了之前的那些奇怪的白色影子,在那突兀的光芒之中一点一点地朝着那道人影飘去,而后又渐渐地从那人的身旁消失而去。 那一刻,白忆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朝着那道人形的轮廓仔细看去。 当他彻底看清楚了那道轮廓之时,他的瞳孔却也在那时候收缩了起来,因为那竟是一具早已经干枯的尸体,而这干尸的头上还有着乱糟糟雪白的头发和满嘴的胡须,已经垂到了地面之上,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但却能够看到在他的身体之上竟有八根黑色的铁链。 从他的双手、双脚、脖子甚至是腰上蔓延了出去,一直延伸到了黑暗之中。 在看清楚这具干尸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白忆心中萦绕,他不知是为什么,看到他,就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是千万凶灵在嘶嚎一般,白忆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颤抖和恐惧,可无论怎么去看,眼前又不过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难道这便是地狱之中的鬼王!” 白忆心中暗想,此时他还在认为自己早已经死去,存在的只不过是自己的魂魄再走黄泉之路的感觉。 借着自己恢复不多的力气,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干尸走去,当离得近一些了,白忆的双眼之中又出现了片刻的迷惘,那种死亡哀嚎的声音再现。 那一刻白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在他的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道很奇怪的声音,在呼唤着他,让他的手在空中缓缓地伸了出去,朝着那干尸的额头之上抚去。 当他沾满了鲜血的手在触碰到那具干尸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那鲜血竟慢慢朝着那干枯的皮肤渗去。 “嗯?”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之中,突然手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在那种刺激之下白忆也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瞬间,他脸色大变,猛地想要将手缩回,可是在他手上却是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吸扯之力,让他身形不稳,一下子又在那干尸的面前跌倒了下去,在他身上重新裂开的伤口之中,那血液再一次缓缓流出。 “咔咔咔!”空旷的地底除了一束从上射入的阳光之外便只有远处石壁上那罕见荧光石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声诡异的声音慢慢响起。 可在白忆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面前的干尸竟然动了,在他的一旁,那干尸垂落在地上的右手手指竟然动了几下,寂静之中仿佛有心跳之声渐渐传了出来! 白忆因为失血过多渐渐颤抖了起来,终究他最后的一丝神志还是再度消失不见... 轻如鸿毛、若隐若现、好似飘在天上,无根无源!这就是白忆现在的感觉。 就在他感觉这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即将消散之时,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强行把自己拽入到了一具已经快呀冰冷了的身体里面,一阵暖流一下子流转了自己的全身,自己慢慢有了意识,双眼在这一刻突然睁开! “你是谁?”在白忆渐渐恢复了知觉的时候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然在白忆的耳旁响起。 “你...你是谁?”白忆有些迷惑,用尽力量挤出了这几个字,不答反问。 “我是谁?”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而后又很快陷入了沉默。 “对了.......我是谁,你能告诉我么?” 这个时候,白忆明显能感觉得到另外一双迷茫的眼睛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你是另外一个鬼魂吧,比我早走了一些”白忆说道; “鬼?”那人的目光有一次陷入了迷惘,就在这个时候,那从外面透射进来的点点阳光引起了此人的注意,他缓缓抬起了头,朝着那上面的洞口看去。 随后白忆白忆又看到了那双手竟缓缓地动了起来,只听到周围传来一整幌铛幌铛的铁链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一下子对着他迎面扑来,他的双眼一下子下意识地眯起,整个人被这股力量一下子又掀飞了出去。 “你!”白忆大惊,可口中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一口鲜血已经提前喷出。 “我是谁...我是谁...哈哈哈!”一阵狂笑声一下子震动着白忆的双耳。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另外一句话:“我是血神顾天阳!” 第15章 龟息大法三百年 “血神顾天阳!” 当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瞬间在白忆脑海之中产生。 这几个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当他仔细去回想的时候,突然之间浑身一震,只觉得头皮发麻。 血神顾天阳,怎么可能! 血魔教,武林中人称魔教,但凡是那些被称为魔教的妖人从不会以魔教相称,而是奉其为血神教。 而血神教之所以能够称为当年的天下魔教之首,又与三百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就在那时候,曾经的血魔老祖名动天下,但是武林传闻之中,他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或许那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顾天阳。 白忆虽说初入武林,但如今血魔教异动,青阳镇更是早已经沸沸扬扬,顾天阳三个被尘封的字同样被有人从岁月的痕迹之中给挖了出来。 可那却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如今唯有只言片语留存至今,不过正好被他听起过! “是你...唤醒了我?” 就在白忆为眼前发生之事感到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一阵嘶哑的声音再次在自己的耳旁响起。 “三百年前...血魔老祖!”白忆感觉难以置信,自言自语地说道。 世上同名的人不少,但能够和血魔教扯的上关系的白忆却只知道只有一个叫做顾天阳之人,那就是传说之中三百年前的血魔老祖。 再加上此人这番模样,的确倒像是一个经历百年岁月后原本就应该是一具真正的干尸一般的存在,可是传说却在三百年前,三百年也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三百年?你说……什么三百年?” 那人在听闻白忆低语之后,突然也是浑身一怔,拖着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前辈可是随意一说,或者说我们都变成了孤魂野鬼?” 白忆再度用一种奇怪的口吻开口问道。 这种情况,唯一在他的心中觉得还可以勉强能够解释得过去的就是自己已经葬身死神窟下,自己的鬼魂被几个白影鬼使给带到了这里,见到了三百年前的顾天阳的魂魄。 “孤魂野鬼?哈哈哈,放眼天下...谁能杀我!” 听到白忆的开口,那老者嘶哑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疑惑,不过很快又变成了一种不屑,一种作为血神独有的霸气。 “人怎么能活过三百年,前辈到底是谁,难道你就是这血魔教之中的尊主!” 听那老者开口,白忆无奈地苦笑,是了,放眼天下,能够活得过七十者已经是古来稀罕的存在,更何况这人一开口就是三百年。 当然白忆并不知道,当年铸剑门之中的剑君也曾以一种不甘的执念活过了整整一百年的时光,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传说中魔教的妖人巨擘! “血魔教?”当听到白忆口中的血魔教三个字的时候,那自称顾天阳之人却是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那流钧的锁剑人可还活着?” 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说道; “锁剑人?”白忆一愣,却不知那神秘人说的是什么人,又或者说指的是谁。 见白忆没有反应,那人或者说顾天阳又眯起了双眼,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干枯的双手之上褶皱的皮肤已经干枯得不成人样。 甚至是他的每一次动作都能够听到那种伴随着骨骼响动的声音。 “不...不应该是这样!”当他看到自己那好似枯槁一般的身子之时,他抬起的双手突然一下子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那时,他的身子也像危墙将倾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倚靠。 “我怎么……怎么会虚弱成了这样!” 顾天阳有些难以置信地自语道,就像是一个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存在又突然失去了魂魄的黯然神伤之人。 在震惊之中的白忆并没有回答顾天阳任何的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他任何的问题。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力量也勉强恢复了一些,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自称顾天阳的老头的反应,突然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 “前辈不用问了,你我恐怕真的已经魂断世上了,也罢,就算做孤魂野鬼也有了个伴,只可惜还没有查出自己的身世,死了倒有些可惜,糊糊涂涂到世上走了一遭。” “闭嘴!”顾天阳突然开口。 “龟息大法……是龟息大法的缘故,那糟老头给我算命,说我难逃一劫,传我龟息大法,原来是因为他,我竟然…竟然沉寂了三百多年!” 顾天阳再度开口,那一瞬间,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脑海中一些恢复得断断续续的画面让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 白忆不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人...不...这只老鬼莫不是真的在这黄泉路上睡得太久,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这样又是要让我等什么...”在白忆皱眉的时候那顾天阳再一次开口乱语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白忆听到顾天阳再次开口,那嘶哑的声音在平静下来之后又似乎有了些思索的味道,又不像是一个疯魔之人。 白忆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疑惑了起来,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腿,感觉丝毫没有知觉,再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结结实实地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难道我真的没死!”白忆的心中有了一丝的慌乱,也出现了一丝的后怕。 因为如果他没有死的话,眼前这一切可以说是荒唐至极。 可就在心中这一丝念头升起的时候,耳边他本以为已经在黯然伤神的顾天阳突然抬起头,仰望着头顶那被遮蔽着的一切,突然张开嘴,满脸的褶皱也开始蠕动了起来。 “哈哈哈……到底是为什么,我顾天阳竟然沉睡了三百余年!” 那声音嘶哑,但却撕心裂肺,就像是一个魔王在不甘之中发出了最后一声的大吼。 原来他的这一觉,真的已经过了三百年,一生癫狂唯有留下了大悲之后的落寞…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过了许久,失魂落魄的顾天阳突然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白忆身上。 刹那间混浊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了起来,白忆被他这目光一扫,感觉浑身一冷。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倒也是搞不清楚了”白忆苦笑。 刚从死亡的幻像中走出,这个时候他倒也显得更加的坦然了,即便是面对着疑似三百年前的绝世魔头顾天阳他也能够淡然处之。 不过他还是将之前那些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的事一点一点地开始讲述,其中也不免提到了一些他对于当今武林的所见所闻。 “不行,我要去看看三百年后的武林!”听白忆说完,顾天阳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说到,只见他缓缓扬起了那干枯得不成样子的头,看向头顶那唯一的一束光的源头,一股无形的力量竟开始在他的身旁无声无息地聚集了起来。 直到一声铁链声再度响起,他的身子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缓缓朝着空中升起,朝着那洞口而去。 那种情形,就像是山中的仙人出世,不借助外力,靠的是已经失传了三百年的绝世功力! 这洞口离白忆他们所在的地面大约有七八长高的样子,见到顾天阳就这样快要在自己的面前离去,想要重新回到外面得到自由的感觉一下子在白忆的心中变得极为得浓郁。 “前辈!”白忆用自己现在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有些不太真实的能够离开此地的机会,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起来,可在那种宛若神迹一般的情形之中,顾天阳却并没有理会白忆。 不过一切并不会就这样结束,就像顾天阳的命运一样,他逃不掉! “噗!”突然在即将跃出洞口的那一刻,顾天阳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嘴角渐渐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血迹,他浑身的力量也在那一刻突然消失。 原来即便是多么惊才绝艳之人,武功修为再强,却也敌不过岁月的力量! 他的身子掉了回来,或者说终究没有逃出他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再回牢笼之时已经奄奄一息。 见到此突变,白忆脸色大变,也不顾自己的状况朝着顾天阳坠地之处爬去。 “为什么!”嘶哑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白忆正在挪动的身体也因为这声绝望的嘶吼停了下来,再度抬眼望去。 “我已油尽灯枯…三百年的岁月早就耗尽了我的一切生机,即使邋遢道人传我龟息大法也难以再存活下去,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述一下如今武林的现状,让我死之前也能听一下三百年后的天下。” 顾天阳突然躺在原地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 “前辈真的是三百年前的血神顾天阳?”白忆再问了一次,以证实心中的疑问。 顾天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 白忆见状也就没有再问,他慢慢地回过神来,见其大喜大悲,不觉再度想到了自己的一生,既是天涯同命之人,何不了却对方一场心愿,于是他的脑海之中也开始回忆起了如今的仲夏武林。 “我初涉武林,只知道当今整个武林以四大剑宗为首,近年来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好像听说六年前一个叫做问剑人的神秘人抢走了流钧剑宗的流钧神剑而惹得整个仲夏武林轰动一时,也不知道流钧剑宗抢回来了没有……” 白忆开始慢慢地讲述着他所听闻的武林事迹,顾天阳神色也开始渐渐迷惘了起来…… 接着往后,白忆只感觉自己的困意渐渐袭来,肚子也有些发饿,不过没有吃的,他只能缓缓躺在地上,双眼也开始望着头顶那唯一的一丝希望的光芒开始迷离,他的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去,直到他再也没了力气,只能用力地吞咽喉咙。 二人如此,一直过去了很久,除了那流水声外四周安静得出奇,甚至是对方的呼吸声也在慢慢地消失着,直到那发呆的段天阳突然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向白忆,朝着他伸出了右手! “我不甘心...”这是顾天阳发自内心的低语,却不是对任何人,而是对自己说的。 话音落下,恍惚中的白忆只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身体也再也不受控制地被顾天阳的手掌缓缓吸了过去。 直到那干枯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 “气血干枯无力回天,我死了之后,替我把血魔真经传下去,世人只知血魔经是邪恶武学,却不知勘破真经是为无上绝学!” 顾天阳嘶哑的声音突然回响在白忆的耳边,白忆猛地睁开双眼,只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顺着自己的额头开始慢慢地朝着自己的身体之中涌入! “传功大法?好像也是那老头教我的...” 淡淡的声音最后回荡在白忆的耳边,但他的身子却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第16章 剑将折 门将开 “我给去死!”一声长啸,周诨奋力一击逼退与自己纠缠的魔教高手,又朝着七绝子所在的方向掠去。 至此时众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作为第一批攻入断魂山之人,他们遭遇到的惨烈阻击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 即便是现在,在周诨、七绝子等一众高手的周围,还有魔教妖人在时刻蛰伏,准备发出那致命的一击。 “哼!要不是他跑得快,今天我就让他变成一只死蝠!” 七绝子恶狠狠地说道,可话是这么说,他脑海之中依旧不能忘记刚才的危急一幕。 血蝠王作为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称得上是魔教之中真正的大魔头,其武功诡异莫测,出手毒辣至极,如若不慎恐怕很快就会丧命血蝠手下,七绝子与之纠缠更是险象环生。 就在刚才他不过是恍惚了片刻,差一点就遭了血蝠王还有那偷袭的魔教妖人的毒手,幸得周诨等人迅速赶到逼退了妖人,不过却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人呢”在周诨与七绝子等几位高手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度汇合到一起的时候,其中突有一人大声吼道,众人皆是抬头朝着那人望去。 “是了,人呢?”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血魔教隐居断魂山中,对于外人来说如同龙潭虎穴一般,谁愿意随意去闯呢,到了现在联盟人马在与血魔教教众大战的过程中已经死伤大半。 鏖战之中他们并没有看到过任何承诺之中的变故,在场高手更是个个眉头紧锁,心中也是出现了怒意,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萌生退意! “事已至此,大家倒不如敞开了说,僧多粥少,即便是我们攻破了血魔教,恐怕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如今我门下之人已经损失了十之七八,可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 在那几大汇聚在一起的高手之中一人突然抬头开口说道。 可话到此处,他又将目光看向众人,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愿就此退出!” 话音落下,另外几人皆是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回答他,那人见状,又抬头朝着前方看去,最后只留下了一声不甘的冷哼,然后就此转身欲要离去。 然而就在此刻,突然在联盟的另外一个方向,一道破空声响起,只见另外一个参与了此次攻打断魂山的高手从远处掠了过来,口中开口说道:“出现了!出现了!” 几大高手一怔,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所有人也是目光朝着那人看去。 “出现了,我们找到了血魔教的老巢,血神殿就在前方!” “你...你说什么,可曾看清楚了!”听到来人道明,几人脸色再度大变。 “这么快就攻到了血神殿,看来魔教的确气数已尽,只要再加一把劲,我们需要什么大可自己去取便是!” 很快一人回过神来开口说道,然后其身子终于也在那一刻猛地跃出,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掠去,甚至是那最先提出要离去的那个高手也是在那时停下了脚步,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当他双目睁开的时候,同样在双眼之中出现了一抹果决,于是他也改变了方向,朝着血神殿再度寻去。 剩下的七绝子等人见状自然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到了口的肥肉,怎么也不会就这么让它给丢了! 天色已经大亮,血神殿外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隐隐有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但此时血神殿之中,那位本是男儿身,却给人一种阴柔如女子一般的神秘人正端坐在上,在他面前的大殿之中,血魔教一众妖人静立而候,没有人说话,这大殿之中安静得出奇。 “嘿嘿嘿…”突然大殿之外一道诡异刺耳的笑声响起,紧接着众人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其速度极快,又带着一种阴寒之气,血袍一展正像一只巨大的蝙蝠猛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出现在了那阴柔男子座下之地,正是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血蝠王。 “如何?”大殿之中有人开口问道。 “味道不错...”血蝠王舔了舔舌头,又抬头看向前方那位阴柔男子开口说到:“只是没有剑宗的味道!” 面对血蝠王的开口,大殿之中终于有人开始低语,唯独那端坐在上的阴柔男子一直是只字未发,他的手指一直在敲打着旁边的扶手,神色平静,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剑宗的人不在?”一位扛着大刀的大汉突然上前一步盯着血蝠王开口问道。 血蝠王闻声也是回头看去,却见此人生得一身煞气,那种自然散发在外的恶让人不自觉心生畏惧,要说这人的来头和名号倒也不比这血蝠王低多少,乃是如今血魔教恶刀堂堂主恶刀! 恶刀虽恶,不过血蝠王也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回答他,因为他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又转过身去看向那阴柔男子。 “既然如此,何必再和这些杂碎周旋,让我们出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恶刀开口,甚至是他手中的刀已经从肩上拿下,拖在了地上。 不过正在其杀性发作之时,突然那端坐在大殿上方的那个阴柔男子手指的敲打猛地停止,抬起头,朝着大殿之外看去。 “久闻血神殿中有双魔,倒不知你又是那一尊!” 大殿之外,一声长啸声响起,紧接着一把长剑突兀地从血神殿外刺了进来,众人只觉得头顶寒光一闪,脸色大变,可是那飞剑极快,欲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而飞剑所取的目标正是那大殿正上方的阴柔男子! 说时迟,那时快,飞剑被人灌输了强大的内力从大殿之外刺来,片刻之间已经出现在了那男子面前,其所带的那种凛冽剑气让不少人避之不及,心中大骇。 即便是血蝠王等人亦是心惊,若是换了他们任何一人,想要在突兀之中避开这一剑恐怕也会有些吃力。 而反观那阴柔男子大祸临头却依旧面不改色,当飞剑刺到他面前之时,他的手上才突然有所动作,然后猛地抬起,那袖袍一挥,一些子便朝着那飞剑卷去! “刷刷刷~”一阵破空声响起,众人震惊地看向大殿的上方,只听最后砰的一声,那阴柔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弧度。 长袖猛地收回,那飞剑也应声掉出,只是已经断成了几节,剑身之上还有丝丝寒霜! “不愧是阴魔功的传人!” 又一道声音响起,那阴柔男这个时候抬头朝着大殿入口之处看去,血魔教之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惊,纷纷转过头。 却见一大殿的门口一个黑衣人正迈步而进。 “你不是剑宗之人”那阴柔男子开口说道。 “阴神子...不...我还得称一声阴尊才对!”那黑衣人开口说道。 那双隐藏在黑袍之后的双眼也是渐渐眯起,与那大殿上方的阴神子目光相对,在面对一种魔教高手倒也表现得从容不乱。 “不,我当然不是剑宗之人,不过这一次还确实得靠他们才行” 听那黑衣人话音落下,阴神子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 四大剑宗为仲夏武林如今的泰山北斗,即便当年的血神教盛极一时,可就是在四大剑宗面前一样被灭,但凡提及剑宗,武林之中的任何人无不变色,就算是他阴神子也不得不为之所动。 “那就是剑宗的走狗了...”阴神子的语气低沉而冰冷,就像是他的人一般,且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杀意。 在面对那黑衣人之时,整个血神殿之中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即便是血蝠王、鬼王等十三堂主之中的数位高手也没有妄动。 因为从刚才那人的出手他们便知道来人是高手,是一个绝非七绝子等人能够媲美的高手。 “阴尊不必着急知道我的身份,我来此的目的也并非是与血魔教为敌,只是为向千羽尊主传一句话而已!” 那黑衣人见血魔教众人的变化,再次开口说道,语气依旧随意,但也不知有何倚仗。 只见他话音落下,再次环顾了一下血神殿之中的众人,又将目光朝着阴神子看去开口说道:“剑将折,门将开!” “剑将折,门将开!”血神殿中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连那阴神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大殿之中很静,许多双眼睛都带着一起迷惘看着那门口之人。 “既然话已带到,那我便不再多言,只是这次有人总会坐不住,但我相信断魂山依旧是断魂山,血神教依旧是血神教,血魔与阴魔的传承不应该仅仅埋藏在这断魂山中!” 话音落下,那人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阴神子,而后转身,竟准备就此离去! “装神弄鬼,我血神教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突然一声大喝,却是那恶刀率先忍不住开口喝到。 而后这血神殿之中又响起了另外几道破空之声,十三堂主之中的另外几大高手齐齐出手,朝着那黑衣人掠去! “哼!”黑衣人背对着血神殿,嘴角只是露出了一丝冷笑,面对着几大魔教高手的同时发难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或者说现在的血神殿之中,唯一能够让他忌惮的也唯有那血神殿上方的阴神子一人而已。 “我看各位还是留点力气,先应付好殿外武林之人,也不枉我走这一遭!” 话音落,破空声已经来到耳边,只见他突然黑袍鼓荡回身一掌,唯听一声闷哼,他的身子也在那一掌之后借力而退。 其速度极快,三两下便已经消失在了血神殿之外,同样再其远去之后,在他之前所立的地方,血蝠王的身形显露了出来,又在地上倒退了几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已经出现了血迹,其后血魔教另外几大堂主赶到,却是个个脸色大变! 第17章 千道一 黑衣人武功可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其离去之时阴神子并没有选择出手阻止。 几大魔教高手在震惊之余也全部回头朝着阴神子看去。 “阴尊!”一人开口,如今以七绝子、周诨等一众高手为首的联盟已经攻到血神殿外,即便在血神殿中依旧能够听得到喊杀之声,可对于阴神子来说,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是最重要的。 想血魔教当年全盛之际,武林中人无不闻风丧胆,即便是剑宗也不敢轻易招惹,反观如今却被这群无名之辈打上门来,对于血魔教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可即便如此,阴神子依旧没有发怒,他只是静静地思索着,可越是这样,此人给人的感觉便越发的可怕。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条静静蛰伏的毒蛇,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窜出,给你带来致命的一击。 在所有血魔教众的面前,阴神子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双眼朝着血神殿外看去,手指也停止了敲打,而后静静地开口说道:“令:紫罗堂、万毒堂、黑风堂归位,集天下神教教众速回神殿,除此之外,凡入断魂山者,杀!” 语气之中少了几分阴柔,带了几分杀意,干净而果断。 “是!”话音落下,血神殿中所有人抬头,双目之中露出了激动之色后齐声呼道。 也许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正如那黑衣人所说,血神教不应该仅仅呆在这断魂山中,毕竟当年的血神教也曾让世人震撼过! “血魔...”在断魂山的另一处山巅之上,此时正站着一道陌生的身影,其身负双手喃喃低语。 在那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穿灰色长袍,带古色镶边,脸上露出恭敬之色,只是在他往断魂山看去的时候眉宇之间又出现了丝丝褶皱。 “果真是灭不绝除不尽...”那个身负双手的成年男子接着淡淡地说道。 “呵呵呵,宗主多虑了,魔教邪门终究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当年十三老鬼一死,其传承便已经断绝,至今时今日,怕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而已,值不得宗主亲自出手的!”旁边的老者笑道。 “我说过,我不希望那三个字再存在一天!” 话音落下,那老者又是皱眉,只是这一次,在二人沉默之际,远处断魂山中血魂殿所在的方向,一声长啸声突然响起,异变突生! “哈哈哈!血魔教气数已尽,所有人随我杀进魔教老巢!” 血神殿外刀光剑影,突兀一声大吼,一个正道高手一刀将前方的魔教教众劈成两半,而后看向前方那依山而建的血神殿,眼角在出现一丝震撼的同时又很快变成了一种贪婪。 “杀!”那人话音落下,人已经率先朝着前方冲去,不过当那血神殿在他瞳孔之中不断放大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浑身一下子汗毛竖立,紧接着在其身旁另外一道刀光闪过,就像前一刻他刀劈了那魔教妖人一般,下一刻他的身子也在那刀光之下四分五裂。 “入断魂山者,魂断血神殿!”阴测测的声音带着让人可怕的气息,七绝子、周诨等人闻声纷纷抬起了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不远的血神殿之中,又有数道破空声响起,数道人影掠出,所过之处,那些正道高手猝不及防之下纷纷命丧其手下。 “血蝠王!”七绝子双眼一眯,连同周诨等其他几位高手脸色一变,只是这变化来得突然。 不曾想这血神殿中的高手竟在短短的时间之中倾巢而出,直奔几人而来,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攻到了此处,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顷刻之间联盟这边的高手也是疯狂掠出,朝着血魔教高手杀去。 血神殿外,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渐渐杀红了眼,不过随着血神殿外血魔教高手尽出,加上正道之中许多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局势很快渐渐朝着血魔教倾斜。 即便是七绝子、周诨还有前来的一种高手苦苦支撑,这次联盟进攻血魔教的行动恐怕也只有以失败告终。 “怎么办!”大战之中,七绝子等几位主力高手越战越疲,他们面对的乃是血魔教众堂高手,幸得几人无奈之中相互合防,才勉强能够拖住,不过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没想到我们还是太着急了,小觑了这群魔教妖人的势力,而且...” 话到此处,周诨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找到他们讨个说法!” 几人皆是双目之中露出隐恨,不过就在几人准备就此退去的时候,在血神殿外的另外一个方向,簌簌簌的破空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道道惊人的剑鸣之声传了过来。 “嗯?”周诨、七绝子等几人纷纷回头,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在大战之中,他们看到了一群突出现的神秘人,他们身穿干练布装,手持长剑,只是每一个人衣角之上都绣着一把小剑。 “流钧剑宗!”几人浑身大震,都想起了什么。 原来他们苦苦等来的变数竟是剑宗的出手,特别的七绝子,连他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会遇到剑宗高手,而他七绝门依附于流钧剑宗,可是这次进攻断魂山他却并没有与剑宗相通,只是连他也没想到剑宗竟已经暗自动手了。 “终于来了...”血神殿之中阴神子阴测测地说道,在他身旁还有几位魔教高手并没有出手,当剑宗高手出现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知晓了一切。 只见他缓缓抬起了头,朝着大殿之外看去,下一瞬间,只见他身形一动,直接朝着殿外掠去! “嗡!”血神殿外,随着剑宗门人的出现,突然又一道剑光忽现,一道苍老的人影自远处横空而过,直奔血神殿而去,众人见之无不脸色大变。 鬼王、恶刀、血蝠王等高手见状正准备出手阻止,突然在血神殿中,阴神子的身影已经提前一步掠出,直奔那老者而去。 “哼!”阴神子一声冷哼,其身形鬼魅,抬起的手掌之上竟然出现了丝丝黑气,长袍咧咧作响之中,其嘴唇变成了诡异的紫色,然后那萦绕着黑气且苍白的手猛地伸出朝着那空中的剑光抓去! “嗯?”见此情况,那老者双眼一眯,右手结印,又朝着自己前方的长剑剑柄之上点去,那剑速度更快,直奔阴神子的手掌刺去。 “铛!”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老者脸色大变,身子猛地向后退去,在后退之时也正是那瞳孔之中倒映出长剑破碎的画面。 “周老!”剑宗高手之中有人开口喝道。 “哼!”阴神子冷哼,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再次变掌为爪再次跟了上来,直取周老的咽喉而去。 “没想到!”周老见对方再度逼来,苍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凝重之色。 只是正当他想要出手相抗的时候,突然浑身的气息又收敛了下去,嘴角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在其身后,一直手缓缓搭在了他的肩上,而一道剑气猛地从他身旁窜出,直奔阴神子而去。 “老朽不才,还是让宗主出手了!”周老开口,只见那剑气出现之时,阴神子冷漠的脸色终于大变,可是其出手心切,当这突变发生的时候避之不及。 只听衣袍被刺破的声音响起,其身上出现了一丝血迹,整个人也是在那一瞬间向着后方倒退而去。 此变化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 “拜见宗主!”只听那些剑宗门人在此人出现的时候竟纷纷停手后退,来到那人面前齐齐一拜! “千道一!”阴神子稳住身形,看向千道一冷冷地说道。 “哼!看来我血神教还是让你们四大剑宗不安生啊,没想到你流钧剑宗宗主都来了!” 阴神子再度恢复了之前的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至此,所有人才脸色大变。 “请出你们这代的血魔经传人吧,不然今天血魔教就要在武林之中彻底消失了”千道一冷冷地说道; “哼!就算是你当年四大剑宗联手也没能够灭了我血神教,就凭你流钧剑宗今日就想灭了我血神教?简直就是笑话!哈哈哈...” 阴神子抬头,其后魔教教众皆是脸色大变,十三堂之中在场的几位堂主也是迅速来到阴神子身后。 “是么?”千道一无波无澜地说道; “千道一,我倒是想要讨教一下你的流钧剑法到底有多强!” 阴神子开口,虽然此刻他已经受伤,不过在认出来人之后,其用手摸了摸嘴角的鲜血,嘴角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阴魔功再次运转,一下子留下几道残影一般再度向着千道一冲去。 “要是当年跟随血魔老祖的阴魔在世恐怕我还会忌惮一二,可就凭你还做不到!” 话音落下,阴神子突然觉得浑身一寒,在他眼中千道一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手,可是那种危机之感越发浓烈。 他双目一眯,死死地盯着千道一,看着那一旁周老的嘴角露出的那种诡异的笑。 在这个过程之中,千道一的手也缓缓抬了起来,明明手中无剑,可在阴神子的瞳孔之中却诡异地倒映除了一把剑的轮廓。 “呼!”寒风呼啸,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阴神子神色肃穆,在面对千道一时依旧一掌拍出,阴魔功也运转到了极点,他这一次的目标却不是千道一,而是他瞳孔之中的那一把剑。 “铿!”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在阴神子的瞳孔之中,他的身子停了下来,他眼中的剑也停了下来,他的手抓在了剑身之上,那剑身也渐渐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直到最后当那剑终于在布满裂纹之后轰然崩碎,阴神子的身形也在剑身崩溃的时再次被那碎剑余波逼的疯狂后退,这一次他浑身只感觉一阵刺痛,径直朝着身后的大地之上摔去。 “阴尊!”见此状况,魔教众人脸色大变。 可就在阴神子即将摔倒在地之时,血神殿之中,突然一股寒风刮了出来,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一下了掠出,接住了在空中倒退的阴神子,缓缓落在地面之上。 “拜见尊主!”就在这道红色倩影出现之时,血神教教众皆是一怔,随后齐齐跪拜了下来。 “好一个流钧剑宗,我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反倒是找上了门来!” 这红衣女子一出现,血神教的教众全部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千道一的出现所带来的威慑也立刻被冲散得七七八八。 “你便是十三的传人?”千道一身后的周老开口道; “你们就非要赶尽杀绝!”红衣女子开口说道。 “我流钧剑宗一除魔卫道为己任,血神教丧尽天良,世人为除之为后快,替天行道而已!” “好一个替天行道!”红衣女子突然缓缓抬起了头看向那傲然而立的千道一,浑身一股奇异的气息也在缓缓而动。 …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愿你能承受住血魔真经的反噬...” 在黝黑的地底通道里,顾天阳的身体渐渐地以可见的速度萎缩了下去,而昏迷的白忆身体也在不断地颤抖着,甚至的嘴唇已经渐渐变成了紫色。 “啊~”突然一声长啸传出,白忆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一刻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再现世间,白忆的身体也一下子脱离了顾天阳的手掌,被震飞到了暗河之中,随着暗河飘向了远方... 第18章 魔影 漂浮在冰冷的暗河之水上,那双血色的眸子渐渐闭上,耳边顾天阳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 在白忆的身体之中,一股奇异且霸道的力量在不断冲刷着他的奇经八脉。 即便是再度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他浑身上下也因那股霸道的力量冲刷而痉挛了起来。 “砰...砰...砰...” 只能感觉到一阵心跳的声音,在白忆的世界中好像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 迷惘之中他看到了一道奇怪的身影,背对着他,看不真切。 但一种奇怪的,似乎是源自血脉召唤一般的感觉正在他的脑海之中渐渐诞生,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捏起了拳头。 青阳镇,醉梦楼,在白忆被临时安排的房间之中,那店小二推开了房门,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依旧不见白忆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头,正想转身出去给店中管事的张叔回复。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浑身汗毛颤栗。 只听咻的一声,一股冷风从他的身旁刮过,那一刻,他脑海之中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浑身在瘫软之中倒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回过头,可房中依旧空无一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怎么...怎么回事?” 那小二颤抖着说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想到就在刚才,在他的身边,一把银白色的古剑已经破空而去! “砰!”断魂山血神殿之前,一阵闷哼声响起,所有人纷纷倒退,场中流钧剑主与那魔教的红衣女子交手已经数个回合,旁人远观而不敢轻易靠近。 只听剑鸣声起,那女子红衣弥漫身似鬼魅,其出手之间散发出的凛冽霸道之气却与堂堂流钧剑主千道一不相上下。 同样在那剑气纵横之中无人不脸色剧变,想千道一乃是威震武林的剑宗之主,没想到这早已经没落的血魔教竟还有这样的存在可以与其战得难分难舍。 “虽然你们不应该存在武林之中,不过我也佩服那十三道人竟能有你这样的传人!” 在二人相斗之间,千道一开口说道,二人之间的对决虽说看似不相上下,但在人群之中,那流钧剑宗的周老的嘴角却是再度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反观阴神子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千道一在与那红衣女子对决之时出手始终游刃有余,似未尽全力。 而那红衣女子虽看似霸道,但气势却是越来越弱,如此下去,恐怕迟早也是一个败字。 “哼!”听那千道一开口冷哼,红衣女子依旧神色冷漠,她一掌击溃千道一以指发出的剑气,双目之中一抹红芒一闪而逝,。 其身后退,两掌交叉于胸前,一股更为霸道的劲气出现在双掌之间,与此同时,千道一心神一动,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开口说道:“血魔功!” 红衣女子不语,其身形一顿,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出现,随着她再度向前的身子以及那悍然轰出的一掌直奔千道一而去! 在感受到那股力量出现之时,千道一也是双眼一眯,其右手手掌也开始渐渐凭空握起。 与此同时,血神殿之前,一位剑宗弟子手中的剑顿时发出一声剑鸣,挣脱了其手掌,朝着空中掠去! 待千道一右手抬起之时,那剑已经出现在了其手中,这是他第一次握住一柄真正的剑。 在那红衣女子携一掌之威而来之时,千道一手中的剑也是缓缓刺出! 越来越近,当这场对决即将出现一个结局的时候,突然在所有人身后,那沉寂的血神殿之中,一道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一声癫狂一闪而逝。 那红衣女子的一掌也终于与那一剑相接! 霎时,血神殿外飞沙走砺,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力量所冲击,朝着各自的身后倒退而去! “宗主!”见千道一后退,周老神色一变,连忙上前,其余流钧剑宗门人也是纷纷上前。 只见那千道一还是在众人之前落回了地上,又倒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其手中之剑却早已经只剩下了剑柄。 他一挥手阻止了众人,又抬头朝着那红衣女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尊主!”同样阴神子见红衣女子倒退回来,其脸色也是一变,同样越身而起双手接住那倒退的身影,只是那倩影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涌出,终究不敌千道一,落得个身受重伤的下场! “刚才...刚才怎么回事?” 阴神子脸色铁青,抱着那女子回到血魔教教众所在的地方开口问道; “不...不可能!”红衣女子缓缓回头看向血神殿所在的方向,其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思索之意。 “还有妖人?”千道一开口说道,他的目光同样再一次转向了血神殿之中,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忌惮之意。 “哼...就算你是十三老鬼在世,今日这断魂山也必是血魔教葬身之地” 在震惊之余,千道一突然再次向前一步,其双手抬起,在其周围所有剑宗弟子手中的剑竟全部开始颤抖了起来,又挣脱了持剑之人的控制,朝着千道一掠去。 一阵诡异的狂风自地面上刮起,卷起了周围散落的枯枝败叶,再度展示出了剑宗可怕的一面。 “流钧剑宗!” 红衣女子见状,一抖衣袖,一股力量再次将阴神子震开,身受重伤的她四周的空中都好似出现了一抹血色,宛如鬼魅出行,惊呆了众人。 见到这一幕,阴神子脸色大变,在那红衣女子苍白的脸上他看到了一种疯狂,似入魔一般。 “不可!” 阴神子大喝,可当他准备出手阻止的时候,那红衣女子已经再度掠出。 “啊!”见阻止已经来不及,阴神子铁青的脸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回身看了一眼血魔教众人之后开口道:“给我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场大战再度来到了一个高潮,可是谁也不知道,在断魂山脉之中的一条自山石之间流出的河流之中,一个浑身破破烂烂,脸色苍白,四肢同样早已被冰冷的河水浸得发白的身影漂了出来。 随着这具宛如死尸的人影慢慢顺着河流向着下游飘荡了不知道多久,河流的两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尸体。 他们有的身穿普通武林人士的衣服,有的则是穿着黑袍的血魔教徒,就在此人飘到这里的时候,两边的尸体流出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这一片河水,在旁边还形成了一处被鲜血浸染的鲜红的水潭。 而那道身影也最终漂到了那水潭之中...... 千道一与红衣女子的交手已经到了关键的阶段,一个是当世剑宗剑主,一个是曾经威震天下的血魔传人,两大高手真气外泄竟然引发了周围一连串的爆鸣。 正邪两边的人马大乱,红衣女子突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时真气不稳被剑气所伤,再次向后倒飞了而去。 阴神子脸色大变,想要上前相助,但那个被剑宗称作周老的老者却是抢先一步阻止了他。 “千道一!” 出手被阻,阴神子宛若入魔一般,其身上阴魔之气更甚,一种暴戾的气息出现,那周老见状也是脸色大变。 他乃是流钧剑宗侍剑传人,除却千道一之外在剑宗之中地位可谓非同一般,可在面对入魔一般的阴神子之时却也倍感压力,同样也为这多年来蛰伏的血魔教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魔依旧是魔。 “十三道人陨落之后,血魔教早就该消失了!” 千道一看着再一次被自己重伤的红衣女子说道。 “流钧剑宗,好一个流钧剑宗!”红衣女子虽受重伤,不过却依旧冷声开口说道。 “你千道一不配提我师父之名” “原来你真的是他的弟子,也罢,你如此求死,那我今日便成全了你,为天下再除去一害!” 千道一开口,只见其周围所有的剑都已经全部崩碎,除了那手中的唯一一剑,而他握住此剑,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你敢!”远处阴神子再度逼退那周老,抽身疯狂地朝着千道一与那红那红衣女子所在的方向掠去,片刻之间便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阴神子你退开,我千羽今日就要看一看他千道一凭什么杀我!” 那红衣女子开口,却也说出了她本来的名字:千羽,血神教这一代的血魔经传承者,也是当年十三道人最小的弟子! “阴魔功的传人?”千道一平静地开口说道,却没有任何在面对千羽时的那种忌惮。 可正当他抬起手中的剑对着阴神子与千羽二人的时候,一切却并不会就此结束, “轰!”离血神殿不远处的一处水潭之中,由于周围死伤的许多人马流出的鲜血染成了血红色的水潭之中突然发出一声轰鸣。 一道血红的人影从血谭之中猛然窜出,卷起了一条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嗡!”剑鸣声起,一把银灰色的古剑自断魂山中横空而过! 千道一手中的长剑也在那个时候突然剧烈颤动了起来,他忍不住回头一看。 只听一声魔啸响彻山岭,那千羽与阴神子,乃至于整个断魂山之中所有人都猛地停止了打斗,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就在这时,那血潭之中出现的魔影突然抬头,睁开了那双血红的眼,抬手接住了呼啸而来的古剑。 那一刻,人与剑心神相连,他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一下子朝着血神殿的方向飞掠而去! 第19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吼!”剧烈的吼声突然出现,正邪两边的人马全部在这吼声过后停了下来。 有人用手捂住双耳,在那种宛若野兽的吼声之中只觉得耳膜阵痛,身形不稳。 千道一手中的长剑同样震动得极为剧烈,在他面前,倒在地上的千羽心中此时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尊主!”阴神子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之中终于抓住一丝机会迅速来打千羽身旁,带着她疯狂向后退去。 “不可能!” 在被阴神子带着后退的时候,千羽的难以置信的低语一下子传到了阴神子的耳中,身为阴魔功的传人,自古与血魔功相伴而生,千羽震动之时,阴神子又岂能不惊。 只是此刻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待他与千羽与那千道一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之后,他也同样回头朝着那吼声的源头看去,瞳孔紧缩。 “呼呼呼!”剧烈的狂风突然出现,其中还带着淡淡的血腥之味,一种莫名的骚乱开始在所有人的心中产生! “宗主!”周老一下子来到了千道一的面前,一直宠辱不惊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难道是他!”千道一看着远处喃喃道。 听千道一低语,那周老也是脸色一变。 他知道千道一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一个曾经足以让武林震彻却又黯然消逝之人。 如果那人不死,恐怕武林在十三年前已经乱了。 就在众人心惊之际,突然一道破空声猛地响起,一道吼声也突然出现。 “嗡!”只见一道剑影突然从天而降。 “轰!”当剑影落地之时,即便是千道一也是神色大变,匆忙抽身后退! “你让他们全部撤出断魂山!” 在后退之中千道一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一刻的他很不安,即便如今看上去血魔教大势已去,一切已成定局,但他一直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 这种剧变竟让这当世之中堂堂的流钧剑主在第一时间心中产生了退意。 “哗哗哗”风吹衣袍的声音响起,对着刺目的阳光,一道血红色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 他手持一把银灰色的古剑,双目通红,浑身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切显得妖异而可怕。 当他出现在血神殿之前的时候,那双瞳孔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丝挣扎,不过很快又被一种冷漠所取代,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突然暴起,再看不到半点清明之色。 “你才是血魔功的传人!” 千道一匆忙抬头,不禁眉头一皱,这妖人看上竟是一个少年模样,并非他心中所防备之人,顿时手中长剑紧握,狼狈之中又恢复了几分镇定。 想来当年那人身受重伤,又被自己最信任之人偷袭,断然不能再有活命的一丝希望,如今这少年恐怕也是与那魔教尊主千羽一般,不过是那人的弟子罢了。 只是这千羽即为血魔教尊主,那这少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点点思绪千回百转在千道一的心中闪过,不过他的思考在随着他的一跃而起时便已经打断。 他最后的选择确实对着天空中的人影竟然不闪不避,直接冲了过去。 似有所感,空中的那道魔影突然也在千道一出手的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千道一的身上。 只听他手中银灰色的古剑铮铮作响,像是在那种诡异的气血震荡之中同样变得极为狂躁了起来。 而千道一手中的长剑在他出剑的时候那剑鸣之声似乎更像是一种哀鸣,只见二人越来越近,千道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千羽半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空中的魔影,突然发出了大笑,阴神子同样难以掩饰他内心深处的震动。 “铛!”两把剑一下子碰到了一起,狂暴的剑气四散开来,千道一衣袍猎猎作响。 而空中的魔影,也就是被顾天阳倾授了毕生功力的白忆化身的血魔头发飘扬,血红色的双眼,紫黑色的嘴唇之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不会任何武功剑术,可那一剑确实来的霸道恐怖,丝毫没有给千道一任何一点取巧的机会,只得硬生生地接下来。 “噗!”一声闷哼,千道一急速后退,他的右手发麻,整个人气血翻涌。 而血魔白忆则是直接跟了上去,气势更甚。 他手中的古剑突然变化轨迹,一道道血红色的剑气瞬间便追上千道一,千道一脸色大变,急忙出手以长剑相抗。 可下一刻,他手中剑却是轰然崩碎,其身更是再度后退,这变化来得突兀,不禁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千道一是谁,四大剑宗流钧剑宗的当代剑主,当今武林中顶尖人物,何时这样狼狈过。 可现在竟然被人逼得只能出手防备,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落在下风。 正道联盟之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更有甚者已经在那魔威出现之时疯狂后退!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血魔的出现而大惊之时,流钧剑宗的一位老者在见到白忆,应该说是当他看到白忆手中的银灰色古剑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不过此时情况危急,他始终想不到这么多,最后只能在匆忙之中回过身去,随着众人急忙向着断魂山外退去。 “唰!”千道一的衣袖上竟然被割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身子也被那股力量逼得疯狂后退。 在脸色剧变的同时,他的浑身更是已被一股霸道的气息所封锁。 “好大的势头!” 千道一见势不妙,浑身真气运转,破开封锁,又迅速摆脱那魔影的纠缠。一下子跃到了远处的山石之上,回头看向血神殿以及血神殿前的血魔教众人,双眼之中露出一丝不甘。 不过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化魔后的白忆身上的时候又很快转化成了一种忌惮。 那种忌惮甚至勾动了一道在他脑海之中已经埋藏了许久的记忆,见事不成,他如今唯一的选择却只有离去。 “既然十三的传承再现,那还有那么一天,本座会让他再度消失在武林之中!” 离去之前,千道一放下狠话,作为流钧剑宗的宗主,承南流钧之名,如果血魔教真的再现当年的盛况,恐怕第一时间遭到冲击的一定会是这流钧剑宗。 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所担心的一点,不过此时大势已去的却是他们,这血魔少年来得太过突兀,一身魔功可怕至极。 试问天下谁又能想得到那魔影身负的乃是三百年前的血魔顾天阳毕生功力呢! 见千道一选择退走,空中的血魔白忆嗜血难控,就要追下去大开杀戒。 可突然之间他的双眼的血色一下子变的明灭不定,那股霸道的传承之力再度在他身体之中横冲直撞。 只见他突然双手朝着左右张开,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之中仰天长啸,之后一口鲜血自他嘴角缓缓流下。 前一刻魔威浩荡,下一刻却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竟朝着脚下的大地栽倒了下去。 此时血魔教的众人早已经战战兢兢,包括那魔教堂主阶的高手也是被白忆的出手所震撼。 见血魔白忆从空中坠落依旧无人敢动,唯有那一直关注着白忆的千羽不顾重伤朝着白忆坠地的方向掠去。 当她来到白忆身旁,看清楚那张苍白且年轻的脸庞的时候不禁脸色一变。 “竟然是你!”千羽开口。 “他是谁?”阴神子捂着胸口从千羽身后走了过来。 当他看清了昏迷在地上的白忆时,他神色一怔,不过脸上又出现了一抹杀机。 只见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对着白忆的喉咙抓去。 “住手!”千羽冷喝,阴神子的手也在那时一顿,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他回过头看向千羽,脸上露出不解之意。 “尊主,此人留不得!”阴神子开口说道。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血魔功的气息!”千羽说道。 “血魔功...不可能的!”阴神子一惊说道。 “不...那种感觉不会错!”说完之后,千羽的手也已经按在了白忆的肩上,另外一股属于血魔功的力量再一次被她灌输到了白忆的身体之中,为的是一探究竟。 又过去了许久,当千羽收手之时,其身子一个踉跄朝着身后倒去,阴神子急忙上前相扶。 千羽在阴神子的搀扶下稳住身形,当她的目光再度落到白忆身上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再去形容。 最后她回过头看向剑宗及联盟众人退出的方向,只是冷冷地说道:“传本座之令,从今日开始,血神教再临仲夏武林!” 话音落下,千羽再度一手按在白忆的肩上,带着他飞快地掠进了血神殿。 这一战对于双方来说都算得上是元气大伤,只因白忆的出现而带来了这场变故。 正道联盟也因此以失败告终,不过血魔教众也失去了追杀的能力,但血魔教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断魂山以后将不会再平静了。 “阴尊!”阴神子身后的魔教高手想要说些什么。 “遵尊主之命!” 阴神子面有不甘,不过当他把目光看向白忆被千羽带走的方向之时,脸上的杀意却丝毫没有消减。 至此,这场即将让平静的仲夏武林再起波澜的开端之战竟以这样一种诡异方式结束。 很快流钧剑宗攻上断魂山,血魔出世惊走千道一的消息便会像飓风一般传遍整个仲夏武林。 第20章 魔卫 要说当今武林四大剑宗,以青峰剑宗、赤月剑宗相互角逐平分秋色,而残血、流钧虽并列四宗,但终究还是没落了许多。 在往届四大剑宗所举行的武林大会之中,青锋、赤月曾几次稳稳压制住了残血、流钧。 如果说对四大剑宗列出一个排名的话,青锋第一、赤月第二、流钧其次,在其后就是残血剑宗了。 倒不说四大神剑有高低之别,只是四大剑宗近来的发展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差距。 血魔教出世,一时之间使得武林震动。 但对于剑宗来说,除却流钧剑宗之外,其余的三大剑宗倒未曾见到过什么动静。 时至仲夏四月之际,就在血神教出世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又一个巨大的消息轰动武林,那就是七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之期即将到来。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当白忆入魔之时,仲夏武林正直风云浩荡,他在自己命中的这场劫之中也将越陷越深。 武林大会乃是仲夏武林一大盛事,声势浩大,就是仲夏皇宫也会派人参加。 武林大会的举办不为别的,就为在大会之中推选出新一代的武林新人,仲夏武林各门各派都会派人参加。 其中表现出色的弟子变将会有可能成为各门各派未来的领军人物,同时武林大会还会选出武林之中的第一人,作为整个武林的至尊。 谈及至尊,仲夏武林以四大剑宗为首,更有青锋甘宗、赤月冷月之名冠绝当世。 七年之前,武林之中风头最盛的冷月甘宗二人合称剑宗绝代双骄,又因冷月办招不敌惜败甘宗剑下。 青锋甘宗之名一时无人争锋,世人更冠之乃当世剑道之宗,称号剑宗。 “武林大会?” 断魂山内,血神教尊主千羽端坐在血魔王座之上,阴神子静静地站在她的旁边。 其面前跪在地上的血魔教探子埋着头,丝毫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我教如今重出武林,这武林大会之中以剑宗为首,恐怕从中也会生出不少波折” 阴神子开口说道,千道一亲自前往断魂山是他未曾想到的,不过经此一役,他却是知道,流钧剑宗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四大剑宗传承久远,对付我血神教用不着大费周章,现如今又想搞什么花样”千羽面色依旧冷漠地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眉宇之间又出现一丝褶皱,而后开口说道:“那人如何?” “此人来历神秘,现如今已用玄铁打造的铁链将他锁于石室之中,就算他魔功盖世也难以挣脱!可...” 话到此处,阴神子欲言又止。 “讲!”千羽开口说道; “此人即身怀血魔功力,如果他不死,尊主恐怕以后免不了麻烦的!” 阴神子继续说道,在谈及白忆之时,语气之中依旧充满了森森寒意。 “血魔功...为什么他的体内会有那股力量?” 面对阴神子接下来的话,千羽却是不予理会,自古低语沉思。 “这个...”阴神子神色不定,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所不解的一点,当初他将白忆打下死神窟之时可未见其懂得什么武功,时隔这短短的一日此人竟有凭空出现,且身上有这般造化。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我没有认错,此人闯入我血神教,恰巧被属下发现,所以...”阴神子开口,话到一半又觉得荒诞不羁,难以继续说下去。 “嗯?”见阴神子犹豫,千羽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些疑惑之色回头看向了他。 “属下将他打下了死神窟” “死神窟?”饶是千羽也是浑身一怔,思索了片刻之后接着开口说道:“死神窟深不见底,他竟然活着从里面出来,还突然练就了一身魔功?” 阴神子无奈,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千羽双目之中思索之色更浓,阴神子则是站在其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之前就受了伤?” 听到阴神子开口,千羽的目光这才从思索之中回过神来,又落到阴神子的身上。 见千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阴神子脸上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关切,不过千羽的目光仅仅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再度移开,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久之后,死神窟旁,千羽、阴神子并排而立,面对着幽幽的死神窟,二人没有说话。 过了少许,当那血神窟之中一股寒气往上涌来之时,阴神子突然拿过一个火把对着死神窟丢了下去,过了很久直到火光全部消失之后依然不见到底的迹象。 千羽闭上双眼,突然之间她纵身一跃,直接跃下了死神窟。 “尊主不可!”阴神子被千羽这举动吓了一跳,当要阻止可还是来不及了。 “你们守在这里!”无奈之中阴神子只对身后的血魔教众冷冷地吩咐了一句之后,他也迅速随着千羽跃进了死神窟之中。 “哗~”就在之前白忆坠下死神窟的地方,破空声响起,一道红衣人影从上翩然而下,正是血魔教尊主千羽。 当千羽站定之后,她的目光朝着四周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原来这里并不是死神窟的底部,而是一处从石壁上凸起来的石台,在石台的另一个方向一股阴冷的风刮了过来,隐约间还有水流之声响起。 见此景象,千羽却也不做停留,循着那水声掠去。 就在千羽离开这里之后,阴神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里,当面对着眼前的景象之时,他才明白白忆为什么没有死,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山洞,跟着寻了进去。 当在阴神子找到千羽之时,千羽面前却出现了一道已经干枯得不成人样的干尸,在旁边的石壁上还有血魔老祖四个大字。 “没想到我们在此寻找了这么多年,血神真经的传承竟然在这死神窟下,难道真的是天意!” 千羽看着眼前的干尸怔怔地说道,自语之中她的双眼又朝着那尸体前方的另外一处石壁看去,只见那石壁之上还有一行小字:我十三道人有幸于此,得见真经! “师...师傅!”在看到那一行小字的时候,千羽浑身一震,身为血魔教尊主的她却是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血魔传承再现,但对于白忆的出现依旧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枯骨顾天阳也终究从此魂归世上。 但过去的总会随时光淹没,当新一代的血魔教尊主千羽再一次站在被铁链锁起来的白忆面前时,看着这个年仅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她的脸上依旧如那亘古不化的寒冰一般冷漠。 “你既害我修炼血魔功走火入魔,不管你如何得此造化,既然身怀血魔功之力,便结下了血神教的因果” 说着千羽又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那把银灰色的古剑。 “此剑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一切的疑问越陷越深,她抚摸着手里的古剑,突然一道剑芒闪过,古剑却已经斩在了铁链之上! 只听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那锁住白忆的铁链已经尽数被斩断,随后千羽在白忆的身上点了几下,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暗红色的丹药喂到了白忆的嘴中,又将古剑插在了白忆的面前的地上。 在一连串的变故之中昏迷的白忆缓缓睁开了双眼,当他能看清周围的事物的时候,那原本血红色的瞳孔竟然渐渐褪去了血色,不过又很快变得呆滞了下去。 “从今日起,你便是血神教魔卫!” 千羽的声音在白忆的耳边响起,而那一刻,白忆的手也握在了古剑之上,他抬头时,呆滞双目之中倒映出了千羽一身红衣... “血魔?”铸剑城外,南山宗大堂之上,沈堂坐在宗主的位子上,其下面一个南山宗的弟子正在给他汇报着关于血魔教的信息。 “此次血魔的传人出现,据说流钧剑宗的流钧剑主千道一好像都败在血魔剑下,不得不退出断魂山脉,血神教这次发出消息,要重回武林”那南山宗门人开口说道; “血魔教...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四大剑宗顶着,我们操什么心”沈堂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同一时间,在南山宗后山的一处小院子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在院子里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只见她剑法凌厉,几个纵跃便围绕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刺出了二十几剑。 当她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大树之下时,那大树之上几片树叶飘然而下,而每一片树叶都被从中央削断,缺口处平滑整齐! “灵儿!”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喊声,那少女闻声过回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收了剑便朝着那屋子之中走去。 屋子里,在蒲团之上盘坐着的南山宗长老聂远夫看上去更加苍老,那缓缓睁开的双目之中也尽显沧桑之色。 “师傅”聂清灵从外面跑了进来站在聂远夫面前。 “沈宗主最近跟我说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将要开启,就在三个月之后,这一次你就和沈宗主一起去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见青灵来到自己的面前,聂远夫开口说道; 听完聂远夫开口,青灵微微蹙眉,开口说道:“师傅!灵儿不走,灵儿就要在这里陪着您!” “这武林太大,南山宗却是太小了,去吧...” 面对青灵,聂远夫却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又缓缓闭上了双眼,唯有留下青灵呆呆地看着他。 六年了已过,往事如风,关于当年聂无名之事或许已经归于尘土,聂远夫累了,幸得大弟子不负其望,可三年前赤月剑宗的少宗主冷子君曾到铸剑城一行,与青灵一见钟情,二人早已私定终身。 但冷子君乃赤月剑宗少宗主,最后回了赤月剑宗,青灵不愿意离开聂远夫,所以就留在了这里,这次聂远夫就是要青灵参加武林大会,可谓用意颇深。 第21章 血神令 血魔教重现武林伴随着武林大会同时举行,看似平静的仲夏武林渐渐波澜再起,更有武林传闻血神教尊主千羽修炼血魔经已至大成,即便是对上如今的流钧剑宗宗主千道一也不落下风! 而那日在大战进行到关键时候出现的神秘魔人的消息也开始在武林之中渐渐有了些风言风语,更有甚者一些关于当年血魔老祖的传闻也开始流传开来。 可谓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已经到了一种三人成虎的地步! 三百年前血神殿,曾被誉为魔教圣殿,天下魔道之人俯首听命于血魔。 当血魔教重出武林的消息不胫而走之时,许多不露山水的邪派高手却已经蠢蠢欲动。 也是了,当今武林以剑宗为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剑宗之威已经让很多人快喘不过气来了,当有第一个人站出来的时候,许多曾经在仲夏武林之中称得上声名狼藉却又不甘蛰伏的人也渐渐出现了踪迹,趁得武林风波之际,他们也开始闻风而动。 而其中的三个名字却格外引人注目,他们分别是青衣魔、摧心掌段子月、风中行鹤白秋风。 断魂山外,一白衣男子徒步而行,朝着那断魂山的深处走去,其行若风,修为卓绝,耳边破空声起,一道青衣魔影横空而过,又有一声长啸道:“风中行鹤,今日我倒是要领教领教!” 话音落下,那白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只见脚下再动,人已经向前跃去,其速度更胜之前。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们的名号刚在武林之中出现了些风吹草动,这些妖人便急着去了断魂山。 原来树大遮阴的道理倒也是被这些魔教中人理解的很透彻,这二人如此,更别说其他的一些人了,有的怕仇家追杀,有的怕正派众人承替天行道而攻之,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一个选择。 正值血魔教重出武林之际,可谓是天下魔教聚首断魂山! 流钧剑宗,位于仲夏以边的乌迪山脉之中,在流钧剑宗的山门之前矗立着一把三四丈高大且以巨石雕刻而成的巨大石剑,其形所仿乃是流钧剑宗镇宗神剑流钧。 石剑之后,流钧剑宗宗门横匾之上苍劲有力地刻着“流钧剑宗”四个大字。 进了山门便是一片以青石铺就的广场,广场之上又伫立着一个两丈高的石像,其形若世外剑仙,目视远方! 传说这便是第一代流钧剑祖石像,远处庭宇楼阁,又闻剑宗门人手中剑鸣铿响。 自断魂山一战之后,流钧剑宗内便一直保持着一片紧张的气氛,除了六年前问剑人夜闯流钧剑宗盗取流钧神剑时,多少年来流钧剑宗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此刻在流钧剑宗的一处密室之内,千道一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有数根经过特别打造过的铁链,在这些铁链汇聚到尽头一处黑暗的角落之中锁着一个怪人,他的头发乱蓬松杂乱,脸上由于长期没有修整已经长出了乱糟糟的胡子,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却让这位堂堂的流钧剑宗的当代剑主千道一对着他站了很久很久,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不屑,有的只是沉思。 “我感觉得到,你的心很乱”黑暗的角落之中,那落魄的人影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嘲讽之意。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看透你”听那怪人开口,千道一也是缓缓将目光朝着那角落之中看去,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哼...”那角落之中的怪人冷哼,却没了下文,在他长发覆盖下的双眼里已经再也看不到了丝毫的神采,就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早已经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最近的武林很不平静,有一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千道一又看了看那人思索之后开口说道。 “我无牵无挂,又有什么事是我关心的呢”这个被锁着的人笑道。只是这笑声里有的只是外人无法感受到的自嘲和苦涩。 “当年的血魔教已经重出武林了,血魔传人再度出世,难道这你也不感兴趣么?”千道一突然说道; “血魔?”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没有波澜的那神秘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吃惊的神色,不过随之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年前我与你一战,你用的武学掺杂了我仲夏武林中各种绝学,甚至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人的影子,凭这一点你还不关心吗?”千道一接着说道。 “天下武学本就该融会贯通取长补短方可大成,若苦守一处,倒也反而落了下成!”那人道; “哦?”千道一听到这里倒是吃了一惊,此人虽然落魄,可是这三年来倒是让他惊讶了很多次。 “如今仲夏武林表面上一片繁华,其实早就出现了衰退的迹象,各门各派再难有真正出色的人物出现,也许血魔教出现对这仲夏武林反而是一件好事。” 见千道一的反应,那人继续开口说道,又抬头看想千道一,双目之中再度露出了一种不屑。 “哼...”千道一突然冷笑了起来,对那怪人的言论,他不置可否,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落魄的囚徒。 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是武林,不管身在市井还是远在庙堂。 血魔教突然出世的消息传了出来,因为临近断魂山脉,一时之间青阳镇上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惧怕血魔教的魔头那一天会到镇上闹事。 在那妖人的眼中可没有什么规矩的,即便青阳镇乃是仲夏皇朝的重镇之一,但武林风雨过处,依旧无人可以幸免。 也许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近日来青阳镇上仲夏皇朝的军队突然增加,仲夏皇宫对这里发生的事也十分关注,虽说仲夏皇朝的统治者早就已经退出武林一心治国,但对江湖之事表面上不管不顾,可背地里依然非常关注江湖之事,若是魔教复出,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就在血魔教复出之后的一日,青阳镇葛家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只因为这一天葛家收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道来自血魔教的信物。 说是信物,其实更确切地说是一种震慑,那是一枚血神令。 血神令,听起来很陌生,因为此令据说乃是当年血魔老祖所创,血魔教全盛之时天下邪派之人得令者莫不俯首称臣,而通常情况下血神令也只会发到武林之中各个以血魔教为首的邪教教派之中,这青阳葛家却突然收到了血神令,一来说明血魔教重出武林的野心可谓不小,以此效仿当年的血魔老祖,二来对于这青阳葛家来说可是一场无妄之灾。 青阳葛家是一个大家族,算得上是青阳镇上首屈一指的家族势力,之前血魔教蛰伏断魂山中,不敢明面上荼毒四邻,如今血魔教即已经重现武林,青阳葛家竟然成为了第一个血魔教准备收拾的势力,同样也是一块垂涎已久的肥肉。 但即便是魔教,出手自然也得找些冠冕堂皇之词,而青阳葛家一向与七绝们的关系十分紧密,在最近断魂山一役之中七绝子亲率七绝们的高手一起围攻血神教,就凭这一点青阳葛家就难逃血魔教的报复,魔教使者堂而皇之的发下血神令,可谓嚣张至极。 “好一个血魔教!”葛家的大堂里,葛青山坐在椅子上,他的手中握着血神令,附带的还有一封血魔教发出的信件,其上没有多余的话语,仅仅是一句:葛家上下五十口,白银十万两,如若有违,令回人亡! 葛青山年过六旬,不常在武林中走动,专心以经商为主,只是葛青阳一心热衷于武学,更是对四大剑宗极为崇拜,只因资质平凡,后拜入依附于流钧剑宗的七绝门,由此才与七绝们扯上了关系,同时也为现在的葛家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就在收到血神令的同时,葛春阳这个顽固子弟倒是表现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镇定,思前想后,他在第一时间回过七绝门寻求帮助,可曾经的半路师门却以掌门七绝子身受重伤,闭关不见为由回绝,他又寻过以前的许多同门,这才发现七绝门如今人人自危,怒色渐起的他无奈再次回到了青阳镇。 “爹!不管如何,我葛家在仲夏朝廷里可是名门望族,怎么能受这等邪教的胁迫!”葛家议事大堂之中,葛春阳面有不甘地说道; “闭嘴!”葛青山突然看向葛春阳“我叫你不要舞枪弄棒,什么也学不好,现在反而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可话音落下,脸上的愁容更甚。 “白银十万两我葛家倒还拿得出,可如果拿了出去就是与血神教有了瓜葛,我葛青山只不过是一介商户,从不参与武林之事,可如果出钱给血神教就等于是卷进了江湖武林的斗争,为武林正道所不齿啊!” 但话虽是这样说,如今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见血神令所定之日越来越近,当第九日的夜色之中,青阳镇葛家,十五辆满载的马车浩浩荡荡地驶进了断魂山之中。 虽然行动隐秘,但天下哪有不透风之墙,一日之中,青阳大震! 第22章 七绝门灭 阳谷城,仲夏皇朝南边的一座城池,青阳镇便是阳谷城所管辖的重要城镇之一。 自古以来阳谷城号称仲夏十大最富饶的城池之一,地域辽阔,物产丰富,更是人杰地灵,同时也是临州州府所在之地。 七绝门,身在江湖,却隐于市井之中,在这阳谷城之中,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一个武林大派,虽依附于南流钧,但在武林之中却无人敢于小觑。 再有七绝门的掌门七绝子武功高强,七绝剑法练得出神入化,那一日在围攻断魂山时,即便是血蝠王那样的高手,仗着轻功高强,在面对七绝子时一样讨不到什么便宜。 倒不能小觑血蝠王只是血神教的一个堂主,在血魔教十三大堂主之中,血蝠王足足可以排进前三,其凶名赫赫,倒也称得上是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 七绝门不似寻常的武林门派,向来都很低调,但却广收门徒,因此反而在阳谷城中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当日葛春阳含恨大骂走出七绝门之后,七绝门一反常态,门口的守卫也多了不少。 有传闻是因为七绝门参与了断魂山一役,可却丝毫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反而得罪了这个魔教之首,怕得魔教滋扰,故而门户紧闭。 不过血魔教远在断魂山之中,虽其凶威正盛,此谣言倒或许有些出入。 再说七绝门依附于流钧剑宗,虽说这些年仰仗着流钧剑宗的威名七绝门在武林之中也很少有人敢于招惹,许许多多的人都愿意拜入七绝门门下,就像葛春阳那样的世家子弟都以拜入七绝门在武林之中给自己寻一些身份为目的,七绝门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可在面对着重出武林的血魔教,世人却只顾忌着那妖人的恐怖。 当然在得知了血魔教的情况之后,七绝子这些天倒是愁眉不展。 当日断魂山上,千道一甚至是流钧剑宗的出现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在面对那恐怖至极的血魔之时,就连千道一都只能选择退走,虽说七绝门在阳谷城之中,血神教明面上也不敢乱来,毕竟血神教只是一个魔道教派,还不敢藐视仲夏皇朝的威严。 一个以武力而建立的皇朝自然是可怕至极的,可就怕血神教来阴的,如果被一个邪教给盯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这还是魔教之首的血魔教。 七绝门之中,七绝子站在窗边背负双手,一脸愁容,在其身后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没有半点武林中人的气息,却是一副文弱的书生模样。 “父亲是不是还在为血魔教的事所烦恼?” 那少年开口,见其模样倒于那七绝子相似甚多,原来这少年姓卓名子文,乃是七绝子唯一的儿子。 卓子文从小就不爱习武,却钟爱舞文弄墨,对此七绝子曾想尽办法让卓子文习武,可卓子文实在是没有习武的天赋,如今也就武功平平,连七绝门中的许多师兄弟都比不上。 “唉!魔教终究还是魔教,这次倒是我们太大意了!” 听卓子文开口,七绝子在叹息之中回过头,又看向那文弱独子,脸上愁容更甚之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子文啊子文,难道你就真的对练武没有兴趣么?” “是孩儿让爹爹失望了,可我实在不喜欢武林之中的打打杀杀,若有一天能够在仲夏皇朝在朝为官,也算不辱我卓家的门楣了” 卓子文开口说道,说到这里他又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况且大师兄...” “可你大师兄毕竟是外人!” 卓子文话还没有说完,七绝子却已经打断了他,这父子二人也对视在了一起。 卓子文一怔,看着其父的眼神没有再说下去,过了许久七绝子唯有再度叹了一口气说道:“血魔教重出武林,我倒是鬼迷了心窍,只希望这一次我卓家不要断送在我的手上” “这个...爹爹倒是不必担忧”听七绝子感叹,卓子文突然在这气氛回转之时开口说道。 “虽说血魔教重出江湖,使得武林之中各派都人心惶惶,但血魔教毕竟不再是当年的血魔教了,几百年前的血魔教在血神顾天阳的带领下使得整个武林闻风丧胆,但武林人士怕的却只有顾天阳一人,如今顾天阳早已死去,即便魔功逆天依旧不过是一捧黄土,如今的血魔教不过是仗着当年的威名罢了”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你却不曾亲眼见过,那断魂山中魔头的可怕之处,当日流钧剑宗剑主千道一宗主也不能奈何,再说那魔头本身魔功厉害的紧,又有天下邪道聚首,即便是千道一也只能选择退却,恐怕很快就会有下一个血魔老祖了”七绝子说道; 听到这里卓子文眉宇微皱,不过很快嘴角又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当年血魔老祖的时代早已经归于尘土,如今的武林虽说依旧以四大剑宗为首,但暗地里各门各派的高手谁也不敢说能有多少,当年的血魔教为何被灭,还不是因为血魔老祖荼毒武林,引起武林公愤,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血魔教如果敢贸然对付任何一个武林正道门派,不就正是走了当年的老路了么。” “这个倒也是,不愧是我七绝子的儿子,只可惜你不愿随我习武,七绝剑法也只练得马马虎虎,要是你能像你大师兄冯平一样,何愁我七绝门不能发扬光大!” 听了卓子文的话后,七绝子脸上也露出一丝释然,不过眉头依旧微皱,一方面为儿子得心思缜密感到欣慰,又为自己儿子不愿学习武功的性格有所不满。 夜幕渐渐笼罩了阳谷城,七绝门维持着以往的宁静,血魔教重出武林的消息困扰了七绝子如此之久,在与自己的儿子卓子文的一番话之后,七绝子也终于有所释然。 不错,正如卓子文所说,即便是血魔教重出武林,也不敢贸然对付某一个武林正道门派,不然无异于在招惹整个武林的怒火,那样只会加快血魔教的灭亡! 可一切真的会像七绝子想象的那样么? 夜幕降临,在阳谷城的另一边却集聚了大批神秘的黑衣人... 当阳谷城再度沉浸在一种祥和繁荣的景象中时,即便是如今的仲夏武林风起云涌也无法影响到所有平凡人家的生活。 但此时在七绝门所在的地方,几个七绝门的弟子正在七绝门的大院内来回走动,这是七绝门巡夜的弟子,每晚的巡夜是必不可少的惯例。 七绝门作为武林中的门派,自然也难免是非,门中不少的家眷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而已。 但见这一行巡夜的弟子有五人,个个都是七绝门中的好手,可即便在这墙内院中已经算得上是戒备森严,依旧有几个身穿夜行服的黑衣人突然从墙的外侧跃了进来。 无声无息,能够做到这一步而不被巡夜的弟子发现的,无一不是身负所学之辈,他们在潜入七绝门的大院之后,左右环顾,神色极为谨慎。 “走!”在其中一个带头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之后,几人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小心地窜了过去。 不多时,许许多多的黑影再次从墙外翻了进来,可七绝门的人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在那一行巡夜的弟子毫无防备之时,突然五个人一怔,齐齐低头,只见每人的胸口都都出现了一抹殷红。 五人同时脸色大变,刚要张开嘴喊出声来的时候,突然刀光一闪,五人的喉咙处都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五人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同时几道黑影也从他们的面前一闪而过。 在七绝门弟子休息的地方,弟子宿舍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来到七绝门弟子的床前,同时举起了手里的钢刀。 在一个抹脖的手势之后,数把钢刀同时落下,皆是一刀毙命! 七绝子的大弟子冯平,算得上是七绝门中年轻一辈最为出色之人,但在这一夜,冯平所住的房门也被人无声无息地打开。 只见冯平的耳朵一动,黑夜之中的他睁开了双眼,几个黑影却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床前举起了手中的钢刀,猛地一刀劈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冯平一下子拔出床头的一把长剑,几道剑光之后,床前的几个黑衣人同时倒了下去。 “不好!有人偷袭!” 突然外面响起了大喊之声,冯平大惊,一手抓起床头的衣服,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此时七绝门中更多的人也惊醒了过来,陆续有人惊恐之中从房中冲出。 “大师兄!” 几人在看到冯平之后都连忙喊道,脸上都流露出极为难看的神色,显然几人都遭遇到了刺杀。 但能够依旧毫发无损之人必定都是七绝门之中的好手,显然前来刺杀之人都死在了他们的反杀之下。 “走!去找师傅!”冯平说了一句,师兄弟众人同时对着院外掠去。 当黑衣人的刺杀到底还是暴露了出来的时候,七绝门也内亮起了无数火把,顿时杀喊声起。 可正当七绝子也从房门之中掠出之时,在他所在的院中一道黑影却已经等了他多时。 七绝子双眼一眯,此人并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只是背负着双手,但从此人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危险的味道。 “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我七绝门!”七绝子沉声道。 “你便是七绝子?”黑衣人开口说道。 “不错!”七绝子答道。 “好!”只是这一个字落下,那黑衣人突然出手,对着七绝子掠了过来。 七绝子毕竟是武林之中的高手之流,见黑衣人突然出手也并不慌张,他手持长剑,面对黑衣人也是迅速出手。 黑衣人以掌出击,掌风之间竟然透露出阴寒之气,在和黑衣人交手不到十招,七绝子只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竟然不断下降,一股阴寒之气已经浸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七绝子脸色微变,此人武功诡异高绝,竟是将他缓缓压制了下去。 慌乱之中七绝子处处受制,七绝剑法虽是凌厉,可黑衣人却只是冷冷一笑,依然从容应付,威势不减。 当七绝子大喝之声响起之时,在七绝子所住的院子之外,七绝门弟子正在朝着这边杀过来,黑衣人的人数之多,却是罕见,而且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如果说正面与七绝门一战的话,胜负却还是五五之数,但是之前被刺杀的七绝门弟子就有数十人,可以说在撕破面纱之前就已经给了七绝们狠狠一击。 听到自己师父的大喝,七绝门一众弟子个个浑身一震! “快!”以冯平为首的四个身形敏捷的师兄弟很快就杀到了自己师父所住的院子。 在他们推开院门的一刹那,见到的却是七绝子从空中倒飞过来的身影,四人脸色一变,冯平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接住了七绝子。 其余三人纷纷出手,从其身旁掠过,对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师傅!”冯平扶住了七绝子,只见七绝子的胸前衣服破裂,脸色发紫,已经身受重伤! “平儿!快走...去带上文儿走!”七绝子喘着粗气说道; “师傅!”冯平语气有些凌乱,显然还未曾在这剧变之中回过神来。 “爹!”就在这时,院子的另一边,卓子文急忙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他脸色大变,又见那躺在冯平怀里的七绝子,他的脸色却已经苍白到了极点。 “噗!”就在这时,拖住黑衣人的七绝门三大弟子此时同时向着七绝子的方向倒飞了过来,摔倒在了地上,他们每人都中了黑衣人一掌,再也爬不起来了。 “走啊!”七绝子再次说道; “想走?”黑衣人在解决掉了七绝子的三大弟子之后,朝着七绝子走了过来。 冯平放下自己的师傅,握住手中的剑站了起来,震怒中的他用身子挡在了七绝子还有自己的三个师弟前面。 “你是谁?”黑衣人见冯平挡在了自己面前,有些玩味地说道; “今日之仇,若我冯平不死,势必与你们不共戴天!”冯平沉声说道。 “哦?那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黑衣人冷笑,再次出手,冯平也立刻出剑相抗衡! 不得不说冯平的七绝剑法倒是出乎了那黑衣人的意料,在他身上竟出现了七绝子的影子,那黑衣人竟也被阻了片刻,恐怕要不了多久,又会是一个七绝子。 “不错!”黑衣人一边出手一边说道,似在赞赏,可始终带着冷意。 “不...”站在一旁的卓子文一声大喝。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在卓子文见到这一幕时,他的双眼在七绝门无数声惨叫之中却是渐渐有血丝开始出现。 当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罪魁祸首的黑衣高手身上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捡起了七绝子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对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文儿!”重伤之中的七绝子脸色大变,可他所受的实在太重,却丝毫也阻止不了。 “懒得陪你们玩儿了”黑衣人突然说道,他的双眼中突然杀气一闪,掌法更甚,刚上前卓子文与冯平竟同时被一掌逼退,同样身受重伤! 这一晚,七绝门喊杀声无数,惊醒了阳谷城的许多熟睡之人! 第23章 离去 次日,七绝门外聚集了许多阳古城中的平民,阳谷城中的军队早就已经包围了七绝门外的大街。 只见七绝门内一片惨状,门中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几口人全部被灭,而在七绝门的大门之上写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血神教! 在七绝子所在的院子里,一代武林高手七绝子的尸体横躺在地,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在他的面前还有他的三个亲传弟子冰冷的尸体,远处更有一道血迹拉出了很远。 那是他的大弟子冯平留下的,他倒在了离七绝子不远处的地上,在他临死前显然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 而那个方向正是七绝子所在的方向,只是还没有爬到便已经断了气。 “咔!”在这宛若炼狱一般的废墟之中,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道神秘的人影走了进来。 其形缥缈,又来到了躺在地上的一个少年的身前,眉头微皱之中缓缓蹲下,用手在他的脉搏上探了探,然后又用手搭在了那少年的手臂之上。 起身之后只见其身形一动便与那少年一起消失在了七绝门中,而那个少年正是七绝遗子卓子文! 当七绝门被灭的消息在阳谷城中传开之时,天苍派、兰州门等门派被灭的消息也陆续传出,这些门派皆是一夜被灭,不留活口,而他们都有同样一个特点,那便是他们当初都参加了围攻断魂山血魔教的那场大战。 同样在他们惨遭灭门之后,其门派的大门之上都用鲜血写下了“血神教”三个大字。 但当与七绝门齐名的神风门被灭之时,神风门的掌门周诨却逃了出来。 他拖着重伤的身子一直逃到了流钧剑宗,向流钧剑宗求助,最后更是在乌迪山上仰天长啸,永绝于世! 南流钧剑主千道一闻之大为震怒,向周诨许下承诺,誓要亲手屠灭血魔教,为诸多门派报血海之仇。 但一切却仅此而已… 一时之间,血魔教荼毒天下的传闻也在风雨飘摇之中越演越烈! 断魂山血神殿中,阴神子坐在血神殿上方的毛裘大椅之上,其下一名血魔教教徒单膝而跪。 在他面前两侧除了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中的几人之外,却多了另外的许多陌生面孔,知情者便认得出,那些人竟个个都是魔道之中响当当的人物。 以此却也证实了当初天下魔教聚首断魂山的传闻。 “阴尊!”那魔教弟子开口道; “说!”阴神子开口,语气依旧如寒冰亘古不化。 “外界传闻阳谷城的七绝门昨夜一夜被灭!”那魔教弟子说道; “区区七绝门,灭了就灭了,关我等何事!” 在开口的同时,阴神子也开始缓缓抬起右手开始端详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那魔教弟子欲言又止道。 “可是什么?”话音落下,阴神子突然皱起了眉头,目光朝着那魔教弟子看去。 “可昨晚有七个门派相继被灭,武林传闻乃是我神教所为!”那魔教弟子见状无奈咬了咬牙说道; “什么!”话音落下,饶是阴神子也是一惊,双目之中猛地露出一丝精光。 不过在这一剧烈的反应之后,他又很快平息了下去,只是用一种低沉且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有意思...” “阴尊莫要动怒。”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阴翳男子站了起来说道。 听此人开口,阴神子的目光也只朝着他转了过去。 见得此人一声青衣,便是那武林中人称作青衣魔的魔教巨擘,同时也是青衣魔功的修炼者! 说起青衣魔功倒是和血魔教有些渊源,传闻此功便是当年血魔顾天阳坐下十大魔头之一的青衣魔祖所创。 青衣魔开口之后,双目与那阴神子对视一眼,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拘束,继续说道:“如今我血神教重出武林,这个时候灭了这七个门派,恐怕并非是敌而是友才对!” “如此嫁祸江东,公然挑起争端,如何为友?”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白衣白秋风也开口了,就连旁边的另外一位魔教高手摧心掌段子月也是皱了皱眉头,不过倒是没有开口。 “本尊不管是谁,若一心与我神教过不去,必灭其满门!” 见众人言语不一,阴神子继续着之前那低沉的语气突然开口说道,眼神里杀机让在场的众多魔教弟子皆是心神一凛。 其余的魔教巨擘也是相互对望了几眼,不再多言。 过了许久,在血神教血神殿之后的山洞密室之中,千羽背对着阴神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站着一道披散着头发的身影,让人一见之便有一种心神不宁之感。 而这道人影赫然便是被千羽喂下了丧魂丹的白忆,也是当今魔教魔卫! “阴神子,今日起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千羽突然开口说道; “是...尊主!”阴神子开口。 或许普天之下也唯有在面对这道背影的时候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在回答着千羽之时,他脸上又露出几缕担忧之色,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不过尊主,若是要离开断魂山的话,有一事我还是放心不下,还望尊主多加留意” “何事?”千羽回过头看向阴神子,见阴神子有些凝重的神色,她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阴神子犹豫了片刻,那种直觉一直隐藏在他心中,若是非要说出来的话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又过了少许之后他才继续开口说了六个字:“剑将折、门将开” “知道了…”千羽不冷不热地说道,竟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随即又看了一样静静站在旁边的白忆,一挥衣袖便从石室之中掠了出去。 其形若魅,当千羽离去之时,那宛若失神傀儡一般的魔卫白忆也是猛地抬起头,朝着千羽离去的方向跟跃了出去,只留下了阴神子静立原地的阴神子。 看着千羽离去的背影,阴神子最后也来到密室之外,走到了平时千羽所坐的位置,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便朝着那属于血魔教尊主的位子坐了上去。 “尊主你放心,既然敢和我血神教玩儿,我阴神子就陪你玩,灭了这几个小门小派倒是省的我麻烦” 空荡的石室之中传来了阴神子冷笑低语之声... 第24章 风云隐动 剑城,仲夏皇朝最为繁华的都城,也是整个仲夏皇朝最为庞大的城市,其四周更有破军城、淮阳城、淄水城、御边城四城环绕。 这四城就像是守卫一般将它守护在了中州这块仲夏最传奇的大地之上。 仲夏皇朝以武立国,国势强盛,周边的诸多小国年年觐见,俯首称臣,称得上中原大国,而在这仲夏春去夏至的时节,仲夏皇宫一处楼亭玉宇之中,一倩影静静地趴在雕栏上,玉手托着香腮,望着窗外繁华的帝宫正独自发着呆。 细细打量之下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美人胚子,生的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清秀灵动的大眼睛正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 正当少女出神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轻呼,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宫女正恭敬地缓步行来。 又听她口中呼的称谓,刚好将这少女的身份道了出来,原来这位生的钟灵的小妮子竟是当今仲夏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夏族公主夏丹。 “婉儿?”见那宫女前来,这夏丹公主的沉思也被打破,回头说道。 不过在她开口之际,双眼之中却是转过了几分狡黠的神色,见夏丹的神情,那宫女婉儿却是脸色一变... 所谓皇家高墙揽四海,可是真正一辈子生活在皇宫之中倒也是一件难熬的事。 特别是对于一个痴迷于武林传说、神往江湖的人来说越是如此。 当夏丹第七次准备溜出皇宫被拦下来之后,便整日缠着那天下的至尊夏皇,夏皇也是没有办法,无奈她对这个女儿又是十分的疼爱,这不,这丹儿公主再次出宫被她的师傅给捉了回来。 行走在宫殿之中的时候,突然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侍女,眼神变换了两下,一个离宫的计划又开始在她的脑海之中形成了... 在剑城的大街之上车水马龙,十丈宽大的街道尽显盛世繁华,在那大街之上更有不少王公贵族的马车或轿椅来回穿梭,还有各个大型商铺之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又见两行高楼鳞次栉比,其中还有不少身着奇装异服的异国使者在剑城之中来来往往,带着敬畏之心参观着这座仲夏皇朝最为繁华强盛的帝都。 当至午时,皇城的宫门之中,一台金銮凤轿缓缓被抬了出来。 前面有带刀侍卫鸣锣开道,一群宫女太监左右伺候,声势浩大,听人议论起才知这竟是当今夏皇爱妃容妃的行驾。 说起容妃乃是仲皇最为宠爱的妃子之一,虽不是正统皇后,这风头却是无两,更有其父乃是当朝温太师,位高权重,权倾朝野! 而这次容妃出宫便是得到了仲皇的允许行探亲之事。 仲夏皇宫规定宫中妃子每过半年就可以出宫探亲,缓解各位贵妃的思亲之苦。 此等事情在这剑城之中本就算得上常见不奇,不过对于一个人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就在跟随容妃出宫的这一群宫女太监之中,一个看上去极为清秀的宫女畏首畏尾地跟在队伍的后面,左顾右盼,心神不宁。 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生怕被别人拿去问罪的家伙一般,直到走出了皇宫的大门之后,其神情依旧没有半点放松,又见左右有行人驻足观摩,不得不再度束了束自己的行头,表现出一种反倒是有些矛盾的动作。 就在容妃的行驾出宫后不久,其行驾后面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宫女终于寻得一丝机会,咬了咬牙之后竟然趁着一个不注意便混到了来往往的行人之中,三两下就失去了踪迹。 与此同时,仲夏皇宫之内,公主夏丹的房间之中,那宫女婉儿静静地坐在夏丹的香闺之中,一动不动,穴位却是已经被人封住,而公主夏丹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而那混在容妃行驾之中混出皇宫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仲皇最为疼爱也最为头痛的丹儿公主。 剑城很大,据说当年的夏家,也就是仲夏剑主的后人就是从剑城起兵,逐鹿天下,最后一举击溃群雄,从此建立起了繁华至今的仲夏皇朝,自此之后便定都剑城,剑城的规模也因此比原来要大了三倍不止。 在夏丹偷偷混出了仲夏皇宫之后,独自一人在剑城里转悠,这一次她的目标就是准备到仲夏武林中去见识一下如今的武林英雄豪杰。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从未想过自己可能遇到的江湖险恶。 俗话说武林之大,卧虎藏龙,夏丹唯一接触得深的便只有一人,那便是其师古林大师。 从古林那里她听来了不少的武林传说,四大剑宗、世家百门等等等… 虽生的女儿身,却是有着江湖梦,从此一去远皇都,命运之中的转折也将在此之后如约而来。 转眼半天过去了,剑城东门处,在护城军的监督之下,无数的商队人马或是四大护城中的世家行车络绎不绝。 那城门高五丈有余,宽四丈,宏伟至极,左右还有两个小门,日夜有护城的军队看守,即便是武林中的各种武林巨擘到了剑城都必须遵守剑城的各种规则。 没有为什么,因为仲夏皇朝的威严整个武林中没有人敢于挑衅,即便是强如四大剑宗,如果敢招惹仲夏皇朝,皇朝的大军一出,就算你的宗门中有多少高手弟子,也怕是在万军从中葬身乱箭之下。 但即便是王都戒备森严,但依旧难以抓住所有的漏网之鱼,当遇到了那绞尽脑汁的家伙之后,一不留神之下却也只能任之而去。 就在那东大门处,一个文人公子打扮的少年郎很快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剑城... 仲夏皇宫之中,夏皇正坐在金銮大椅之上闭着养神。 这个集齐了世间生杀大权的盖世人物身上皇者之气自然外露,怕是天下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为其身上的气息所震慑。 “武林大会、血魔教、四大剑宗...有意思!” 话音落下,那仲皇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可正在其养神初醒之际,大殿之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 青锋一出,谁与争锋! 在仲夏皇朝以东,许许多多的大小门派都震慑在青峰剑宗的威名之下,青锋剑宗乃是四大剑宗之首,同时也是整个仲夏武林之首。 现如今的武林至尊,也就是明面上的武林第一高手甘宗便是青锋剑宗剑主,其武功深不可测,青锋剑法当世无双,当世剑宗的称号更是武林佳话。 “师傅!”青锋剑宗之中,甘宗盘坐在青锋殿内。 在他的面前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双膝跪地,俯首而道。 这个年轻人便是甘宗的唯一的亲传大弟子萧飞扬,也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青锋剑主! 外界传闻萧飞扬年仅二十岁便得到了甘宗的真传,一身武学深不可测,甚至早已经胜过了许多武林门派之中的老一辈仅存硕果,隐隐有年轻一辈当世第一的势头。 “剑宗七脉而分,世有劫数而定…” 在萧飞扬跪地而拜之后,甘宗也是在缓缓睁眼之中开口说道; 和夏皇恰恰相反,这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身上没有任何的锐气,一身气息内敛,与一个平常的半百老人一般无二,平易近人,又或者说是一种返璞归真。 若只一眼倒很难看得出这位惊世奇人的与众不同之处。 “弟子该如何去做?”听甘宗开口,萧飞扬依旧埋着头用一种敬畏的语气说道。 “武林即将迎来一场变数,留在为师身边你恐怕再难以寸进,青锋剑法的真谛就是要锋芒毕露,从今日起为师要你走进武林之中,好好磨砺一番,将来也好应劫而起”甘宗说道。 “弟子谨遵师命!” 萧飞扬缓缓抬起头,那一刻,他的他的双眼之中终于出现了另外的一抹色彩,那竟是一种隐隐的激动之色。 或许能够到更大的世界之中挑战各宗各派的高手弟子早就成为了他的愿望。 “你把它带着。” 说着青锋突然拿起横放在他面前的一把青色宝剑,随意丢向了萧飞扬。 萧飞扬脸色一变,迅速接住了宝剑,恭敬地捧在双手之中。 “记住,青锋是为剑,不过是器而已,世人敬剑,殊不知其不过手中物而已!”甘宗说道。 那一刻,甘宗的话在萧飞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从这一点上,甘宗就不知道凌驾在多少武林高手之上。 仲夏武林流传着剑宗神剑的故事,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都视神剑为圣器一般的存在,可真正能够驾驭的住神剑的又能有多少人呢。 “是!”萧飞扬退出了甘宗的青锋殿,他把青锋剑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看着天边的夕阳,眼中那种期待更加的浓烈... 武林大会,武林豪杰齐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各个宗门教派都在蠢蠢欲动,为了这一场武林盛事,一些有识之士看到的却是武林未来的波澜! “人算天算,呵呵呵...” 在仲夏以南一处宽阔的官道之上,一个须发尽白的糟老头正边走边吆喝着。 但见他的手里握着一杆布帆,上面赫然写着“天机神算”四个大字! 就在他缓慢地拄着布帆向前走去的时候,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血色霓裳的倩影,在其旁边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年轻人,身背银灰色古剑,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活着” 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那拦路的倩影缓缓回过了头... 第25章 天柱老人 “呵呵呵...我倒也没有想到,当年那老头的小弟子却成了今天的血魔教尊主,如此看来,你倒是和他像得很” 那自诩天机神算的老头见来人气势,脸上倒也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反而是停下了脚步,用手捋了捋胡须笑道。 拦在他前方的红衣倩影不是别人,正是那魔教尊主千羽,而站在她旁边的失魂少年也正是白忆。 当然,若是白忆清醒的话也必然认得出,这个老头不就是当初自己未到青阳之时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老头么。 “十六年前,我师父十三道人临死之前找到了你,为我卜了一卦,那卦语你还记得?”千羽说道。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老头听千羽说起,倒是很随意地答道,然后双目之中又露出了一丝思索和回忆的味道开口道:“血衣弥漫临天下,古剑奇出惊武林、缘是武林豪杰墓、魔出七剑道出时” 说完又将双目朝着站在千羽身边的白忆身上看去,略微皱了皱眉头道:“看来卦语却是已经出现了” “你是什么意思?”千羽蹙眉,她的目光同样朝着白忆身上看去。 “预言已现,你何必如此着急,一切随缘吧哈哈哈...” 那号称天机神算的老头看着眼前杀意弥漫的血神教魔头之首千羽却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意,反而是再度笑了起来。 “当年我师父竟然说你是世外奇人,超脱武林之外,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见那老头故意卖弄卦语之说,千羽双目之中却是露出一丝寒意冷冷说道。 “哼...”面对千羽的轻蔑之语,那老头却是不再多余,唯有摇了摇头笑道;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这样的人却活的比谁都要长久”千羽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话音落下,二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寂静,唯有千羽那最后一句带着杀意的话似乎一直弥漫在空气之中,久久不散。 终于,一道破空声起,千羽身上的一缕红绫在毫无征兆中对着那老头袭去。 红绫虽轻,但若是在天下第一魔教的尊主手中却是比剑还来得锋利,如此出手大有一击毙命的气势。 然而那号称天机神算的老头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甚至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就这么看着携带着浓浓杀意的红绫。 直到那红绫在离他还有一寸的时候突然顿住,瞬息之后又收了回去。 “缘起缘灭,定数难逃啊!呵呵呵...” 老头开口,在鬼门关前刚刚走过的他依旧从容地再度迈出了自己的步伐向前走去。 就这么在千羽与白忆的身旁走过。 千羽没有再出手,想那天下第一魔教的尊主却是在这个糟老头的面前输了气势,因为刚才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杀人的打算。 她也从不相信他的师父十三道人请这老头为她算的命运,她只相信她是血神教的尊主,那么她就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他曾经失去过的一切,现在她也一定要去讨一个说法。 “你们听说了么,这次的武林大会将会在罗峰之巅召开!” 在阳谷城的一处茶楼之中,几个普通的仲夏武林人士正在大肆谈论着当今武林之中轰动一时的盛事。 但见那人讲得绘声绘色,又是唾沫横飞,在其身旁有人有人痴迷有人沉思更有人窃窃私语。 “罗峰?”有人说道,脸上却是丝毫掩饰不住震动,只因罗峰之名在仲夏武林之中可是响亮得很。 以山来说,罗峰乃是仲夏五大奇峰之一,以人来说,罗峰剑圣之名那可是天下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与山同名,亦是人与山齐名,因为剑圣罗峰代表了曾经的武林绝巅! “罗峰可是当年的剑圣晚年剑法大成时,感悟无上剑道的地方,自剑圣逝去之后,罗峰便成为了仲夏武林的武学圣地,即便是四大剑宗也没有异议,因为罗峰剑圣在世之时,曾冠绝武林,即便是四大剑宗的高手也没有人能够敌得过罗峰剑圣,剑圣的剑法造诣可谓是神鬼难测啊!” 见有人开始响应自己所述,那叙述之人神色一振,又是把声音拉高了几分说道。 在他们的旁边的另一处茶桌之上此时正坐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黑白双袍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见两人皆是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愁心之事一直挥之不去,丝毫未将那高谈者所说之事听得进去半分。 “唉!罗峰剑圣就算再厉害也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如今的甘宗、冷月等人才是如今的风云人物,上一次武林大会甘宗剑主力压群雄,不知道这一次又有谁能够敌得过甘宗剑主,说起来冷月剑主也只是输了甘宗剑主半招,这一次如果再战胜负还难说啊!”这时又有人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又有有心者思前想后继续说道:“那都是前辈之间的事情了,要说最近的年轻一辈不知道又会有些什么人物出现呢,据说赤月剑宗的少宗主冷月剑主的独子冷子君可是一个高手,听闻冷子君数年前曾去过铸剑城,曾在那里以一人之力诛杀了流云十八贼子,可谓是人中龙凤啊!” “我看不然!”这时候又有人开口了。 “冷子君虽强,可在我看来还是青峰剑宗的萧飞扬更为可怕,萧飞扬二十岁便把青锋剑诀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据说就连甘宗剑主都对他评价极高,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青锋剑主!” “各位也不用多猜了,武林大会上新人一代的对决自然会出现的,南流钧、北赤月、西残血、东青锋,四大剑宗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呢,想必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必然是龙争虎斗了”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打着圆场说道; “不不不,大家可别忘了几年前惊鸿一现的神秘高手问剑人,还有段百里等武林中的高手,虽说这几年他们都突然消失于武林之中,可武林大会这样的盛事想必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这时候又有人突然说道,这开了一个口子,四周应和之声又是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正在众人高谈阔论之时,一个奇怪的老者却是从茶楼之下缓慢地朝着二楼走来。 见其年过半百之数,须发花白,穿得一身流云鹤袍,手中又拄着一根木头拐杖。 当那老头来到茶楼二楼之后,倒也没有理会众人,便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可就在他刚坐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那坐在一旁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却是变得紧张了起来。 二人眼神交换之下同时起身,丢下了两个铜板便准备匆匆离去。 “二位何不再坐下来听一听最近的武林趣事?”见二人欲走,那老头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黑白二人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其中一人更是将手摁在了自己的剑上,低首不语。 “仲夏武林大会,确实是一件大事,没想到阴阳派也会来凑这个热闹!” 见二人的反应,那刚刚坐下的老头又再度起身,拄着拐杖来到这两人的身边,这二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却见对方的鬓角都是出现了一丝冷汗。 既是冤家不聚头,二人虽然忌惮,但却也是狠辣之辈,咬牙之下几乎在同时拔出了手中之剑,并肩而动双剑相向。 只见那老者也不惊慌,他只是将自己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驻,一股强劲的气息一下子向外扩散,直接掀翻了周围的几张桌椅,至于其他到这里喝茶闲谈的武林人士个个惊慌失措,那黑白二人更是首当其冲! 剑鸣破声,只是一招便被那老者击退。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柱老人会对我们阴阳双子如此强追不舍,以大欺小,就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在二人倒退之中再度稳住身形的时候,其中一人心有不甘大声吼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之意。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这天柱老人已经追了他们半月有余。 阴阳派乃是仲夏以东大蜀国的门派,阴阳双子便是阴阳门主阴阳老祖的亲传弟子,当然,大蜀国之人为何出现在仲夏武林之中,却是无人知晓了。 初来乍到,这阴阳双子运气可不是一般的背,没想到刚入仲夏就遇到了这仲夏武林之中久不出世的高手天柱老人,而天柱老人又是天柱峰的前辈。 最为让两人难受的是天柱峰乃是仲夏东部的门派,向来不露山不露水,可因为与大蜀国接壤,却是与阴阳派是死对头。 “异邦外族,来我仲夏图谋不轨,我天柱峰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天柱老人说道。 “你!”阴阳双子大怒却也不可奈何,毕竟天柱老人可是与阴阳老祖一辈的人物,可是却对着他们两个小辈穷追不舍,丝毫不顾及身份。 二人见势不妙,也唯有再度寻求脱身之道,又见这茶楼的二楼人影混杂,二人又对望一眼竟然选择了破窗而出,直接对着阳谷城外掠去。 “哼!”天柱老人冷哼一声,倒是不急,只是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双眼之中露出了厌恶之色。 第26章 惊退 阳古城外,两道狼狈的人影慌忙逃窜,这二人一黑一白,赫然是从阳谷城中逃出来的阴阳双子! 就在阴阳双子忙于奔逃的时候,突然身穿白衣的阳子突然出手拦住了阴子。 二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却见二人前方的路上正有两道奇怪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其中一人身穿血色霓裳,一人身背长剑,披散着头发! 但见这二人的突然出现,阴阳双子皆是皱起了眉头。 其中那白衣阳子面露凝重之色,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其心中忐忑,却不得不又回过神来用一种带着忌惮的语气开口说道:“敢问二位又是那一路的高手?” 不过那二人不语,倒是那血衣倩影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狼狈的师兄弟二人身上,秀眉微蹙,又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你!”那黑衣阴子大惊,正要发作,白衣阳子却是再度伸手挡在了他的胸前,因为在前方的两人身上,只一眼他便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仲夏武林卧虎藏龙,本来二人遇上了天柱老人已经是狼狈不堪,若是再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恐怕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怎么不逃了?”就在这阴阳双子迟疑之间,突然一阵苍老的笑声传了过来。 二人脸色再变回头朝着身后看去,却见那天柱老人拄着拐杖从远处出现。 想这老家伙看似年迈,可追的却丝毫不慢。 但当天柱老人出现之后,他的目光却也是很快越过了阴阳双子,又落到了在其前方那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同样,在见到这二人的时候,天柱老人也是双眼一眯。 “我看二位倒非寻常之人,可是和这两个邪教贼子有什么瓜葛,若是没有,二位又是这仲夏武林之中的那一路高手?” 天柱老人看向那红裳二人说道,在这二人身上他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他既然追得这阴阳双子半月有余,倒不认为这二人又是有时间从何处去寻过什么帮手。 “那我又凭什么告诉你”面对天柱老人的询问,那红衣倩影又将目光朝着天柱老人看去,用了同样的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 “哼!”对于那红衣倩影的回应,天柱老人冷笑了一声,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那双眼之中却是流露出了一丝怒意。 但自持前辈身份,又继续说道:“老夫天柱峰天柱老人,今日追逐大蜀邪派阴阳贼子到此,既然你二人与其素无瓜葛,那便请让开” “大蜀?”听闻天柱老人口中所提到的大蜀二字,那红衣倩影第一次脸上露出了思索之意。 这也是当这几人不期而遇之时第一次让她脸上神情有了片刻的改变。 至于那“天柱峰”三个字她倒是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不过提到天柱峰,在仲夏武林之中倒还是有些名气的。 天柱峰是仲夏皇朝东部的势力,那里的绝大多数门派都是依附在青峰剑宗的门下,而天柱峰可以说是青峰剑宗之下第一宗,其宗门一样不可小觑。 而且天柱峰这股势力传承久远,虽说与青峰剑宗同处仲夏皇朝东部,却从来未选择依附于青峰剑宗。 其内更有天柱老人、天柱上人合称天柱二老,名声倒也响亮东州。 “这二人你不能动!” 就在那天柱老人见二人未曾反应就要出手之际,那红衣女子回味了片刻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至此不光是天柱老人,甚至是阴阳双子也是一惊,回头朝着那女子看去。 “哼!看来你们终究还是一丘之貉,不过既然是老夫要杀之人,就凭你们几个小辈,还拦不住我” 见那红衣女子二人似有出手阻止之意,天柱老人再度眯起了双眼,其手更是紧紧地捏住了手中的拐杖,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丝杀意。 只听话音落下,其形已动,径直抢先一步对着阴阳双子掠去! 阴阳双子见状脸色大变,可就在此时,一道红绫突然横空而过,突兀地对着那天柱老人袭去。 “你!”见那女子出手,天柱老人一惊,虽然他早就做了准备,但当那红绫出手之际,那破空之声中所带着的莫名气势倒是让他未曾想到。 只见其手中拐杖猛地朝着地上一点,身子接着那股力道又是朝着空中一跃,避开了红绫的攻势,但见其接下来的出手却是舍弃了那阴阳双子二人,直奔那红衣女子而去。 “既然你执意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老夫了!” 话音落,天柱老人手中拐杖龙头已经来到了那红衣女子的面前,可是那红衣女子脸上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见她缓缓抬头,当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天柱老人身上的时候,那来势汹汹的天柱老人只觉得浑身一寒。 下一刻一只玉手便已经落在了那龙头杖之上! 当此时,一声闷哼声响起,不到片刻,天柱老人的脸色已经是大变,整个人更是猛地朝着身后倒飞而去。 当他的身子再度回到地上又后退了数步之后猛地抬起头,朝着千羽的方向看去! “你是!”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一个惊人的答案已经出现。 武林传闻,血魔教重出江湖,魔头千羽一身红衣,魔功盖世,此地在临州境内,正是血魔教老巢所在之地。 当然,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子,正是当今魔教尊主千羽! 面对着天柱老人的震惊,千羽依旧无动于衷,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忆,只见白忆上前一步,缓缓拔出了背后的长剑,之后又是在天柱老人震惊的眼神中持剑向前一劈,简单而干脆,可却是挥出了一道极为凛冽的剑气直奔天柱老人而去。 天柱老人见状急忙再次后退,又将手中的拐杖一横,挡在了胸前。 “咔~”清脆的声音响起,那龙头杖已经变成了两截。 “怎...怎么可能!” 天柱老人再度稳住身形,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突然出手的年轻人只是一剑便让自己如此狼狈。 他自认自己虽说算不得武林之中的绝世高手,可至少一是一个一等一的强人。 但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却不过双十之年,竟然身怀如此深厚的功力。 “血魔教不愧是魔教之首,我天柱老人受教了!” 见对方一击而止,倒没有再度出手,天柱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千羽,用一种低沉的语气开口说道,随即转身飞快地朝着远处掠去。 “呃!”当天柱老人狼狈而走之后,白忆却是突然一下子又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低吟,其双眼之中血丝密布,脸上更是露出了挣扎之色。 在白忆神色变化之时千羽眉头一皱,来到了白忆的身旁之后,一手搭在白忆的头上,一股奇异的力量再度朝着白忆的身体之中灌输而去。 过了许久,发狂的白忆眼中的红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种迷茫之色。 “前辈!”阴阳双子一直站在千羽与白忆的身旁,未敢有任何的动作,又见二人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那白衣阳子有些踌躇地开口道; “古尘剑门...”千羽的手从白忆身上收回,双目未曾理会那阴阳双子,只是独自低语呢喃,最后又开口说道:“你们可知易阳子?” “古尘门的易阳子!”阴阳双子脸色大变,失声说道。 古尘剑门是仲夏皇朝的东部大蜀国之中的门派,但一直是处于半隐状态,很少参与到大蜀国的各门各派的争斗之中。 可古尘门的易阳子却是名声在外,号称古尘剑门百年不遇的奇才,曾也在大蜀之中游走,武学造诣极高,甚至是古尘剑门的剑主都对他赞赏有加! 不过二人大惊失色之中却是再度抬头看向了千羽。 如今自己虽从天柱老人手下逃脱,但却有如魔爪,却也不得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尽数相告。 期间二人战战兢兢,因为刚才的一战他们可都是历历在目,对于他们来说如临大敌的天柱老人也被这二人惊走,自己这师兄弟二人若是惹的一个不悦,恐怕再不会有脱身的机会了。 “易阳子...”当听完那阴阳双子二人所述的关于大蜀及易阳子的消息之后,千羽呢喃回味着阴阳双子的话语,双眼之中出现了一种思索和回忆之色,不过更深处却是一种冰冷的杀意。 “前...前辈!”说完关于易阳子消息后的阴阳双子依旧惴惴不安,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可一点也不弱于天柱老人,反而比之更为可怕。 “说吧,你们为何潜入仲夏武林!” 当千羽再度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阴阳双子只感觉浑身一寒,感觉如果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大蜀国最近传闻仲夏皇朝当年罗峰剑圣的弄剑决将会出现,不光是我们,大蜀国的许许多多的门派都偷偷派人潜入仲夏皇朝,寻找失落的弄剑决!” 阴阳双子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可以糊弄的,索性也就全部说了出来。 “弄剑决...”千羽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忆,若有所思地说道; “前辈,我大蜀国阴阳派一直仰慕仲夏魔宗之首的威名,对血神教尊主更是如雷贯耳,前辈可否...” 那阳子再度开口说道,他们虽然并非仲夏之人,但最近关于血魔教的传闻听得倒也不少,加上之前那天柱老人离去之前所述,二人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眼前这红衣人的身份; “哼”千羽冷哼,阳子话还没有说完却是一顿,浑身又是感到莫名一颤。 “在本座看来,你们的性命及不上易阳子的一则消息!”千羽回过头去背对二人说道。 “多谢尊主不杀之恩!”说着阳子转身看向阴子,见他一直低着头,手中的剑却是握得死死的,不禁脸色一变,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之上,二人惺惺离去。 可就在这时千羽突然回头,一道红芒一闪而逝,只听到阴子惨叫一声,他的左手被一下子洞穿,鲜血喷涌而出,阴子的眼神里一下子出现了恐惧,阳子见状急忙拉着阴子朝着与天柱老人相反的方向掠去,不敢多做停留… 再说天柱老人重新回到了阳谷城中,尽是气急败坏之色。 可不得不说千羽与那身旁的年强人实在过于可怕,他却是不知道当年断魂山一站的细节,不然也不会多想了,正在他朝着前方走去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一顿。 因为他的前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身黑袍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是?”天柱老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天柱前辈!”黑袍男子只是笑了一笑说道... 第27章 醒来时分 罗峰,仲夏五大奇峰之一,位于仲夏皇朝西南方向,离剑城所在的中州其实也不算太远,因两百年前剑圣罗峰的名望而成为了仲夏武林的武学圣地。 曾有无数的武林人士慕名而来,这一次更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召开之地,来自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都纷纷赶往罗峰。 罗峰山下最近的几个城镇一时之间人气爆满,因为武林大会的召开将会有四大剑宗的高手以及仲夏武林的各个武学泰斗出现,许许多多的人只为一睹他们的绝世风采而来。 到时候更是会有来自周边小国的高手前来挑战仲夏武林高手气氛异常热烈! 再说罗峰山顶有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之上刻有一卷书法,传闻这道石刻书法乃是当年罗峰剑圣在此练剑,一时兴起挥剑刻上的。 书法之中有其剑法真意,据说就算是四大剑主一般的人物也很想在罗峰剑圣的书法之中领悟出弄剑决的精髓。 可是至今还是没有人可以窥伺罗峰剑圣的真传。 此时罗峰之巅,这个一直以来是仲夏武林人士最为崇敬的地方,那宽五丈高约七丈的巨大石刻面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静静地观望着罗峰石刻,不久之后他眼神渐渐随着石刻变得散乱了起来,带着一丝挣扎之中他闭无奈缓缓上了双眼,待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双眼再次恢复了清明。 “不愧是剑圣的书法,常人若想强行窥伺,必将走火入魔!” 那人开口自语道,语气之中还带着未曾消散的忌惮之意。 “大使!”就在这时,其身后一个黑衣人出现,单膝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都布置好了么?” “禀告大使,都已准备完毕,此次定当万无一失!”黑衣人回答道; “嗯!”那个观摩剑圣石刻的男子点了点头,突然间又冷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夜雨稀疏,在一间客栈之中,化身魔卫的白忆静静地站在一处房门之外。 房间之中千羽闭目神思,正盘坐在客栈的床榻之上,若是静静看来,她本不像是当今武林魔教之首的尊主,反而倒像是一个普通门派的女弟子一般。 血魔教一脉传承血魔经乃是一种修炼内功为主的心法,修炼者必须时常调息吐纳,白忆虽说身怀顾天阳的毕生功力,却不能够驾驭得了,每一次他的出手都是凭借着一种本能的霸道内力强行压制对方。 但即便如此,纵然是流钧剑主千道一一般的人物也忌惮有加,足以说明了他体内那股力量的可怕之处。 “咻~”正在千羽打坐之际,破空声起,一道劲气突然对着千羽所在的房门之前袭来。 魔卫白忆双目一睁,一股无形的波动猛地出现,一下子将那道劲气击溃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远处的房顶上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白忆双眼之中红芒闪过,本能纵身一跃便追了下去。 就在白忆消失之后,房中的千羽睁开了双眼,此刻房外所发生的一切虽是电石火花之间,却又怎么能瞒得过这位武林之中的绝顶高手。 “吱~”只听一阵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千羽所在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千羽尊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那黑衣人在走进了千羽的房间之后,又来到了那床榻之前。 他看着正在运功打坐的千羽说道:“大名鼎鼎的魔卫实在让人感到不安,还望尊主不要见怪。” “哼!”千羽冷哼,当那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能感受到来人并不简单,可依旧还没有资格让她忌惮。 说实话,放眼整个仲夏武林能够让千羽忌惮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当日即便是遇到了千道一,若不是恰好逢上了千羽练功被突然闯入的白忆阴差阳错地打乱,险些走火入魔的话,胜负还未可知。 “尊主果然非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不过今日前来还望尊主可赏个机会相商一事” 面对千羽的不屑,那黑衣人却是依旧无动于衷地开口说道; “何事?”千羽冷声道; “多谢尊主!”见千羽开口,那人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丝惊讶,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又继续说道:“如今血神教重现武林,千羽尊主魔功盖世,阴尊一样深不可测,可仲夏武林正派一样不可小觑,那青锋剑主甘宗早已深不可测,也决不是千道一之流可相提并论的” “那又怎样?” “血神教虽说是仲夏魔教之首,势力深不可测,可如果对上了四大剑宗我看一样讨不了丝毫好处,现在有人想与千羽尊主合作,一共同对付四大剑宗,千羽尊主意下如何?”黑衣人说道。 “哼!”千羽再次冷笑道:“于是你们便灭了七绝门那些苍蝇!” “不错,确实是我们灭了七绝门、神风门等七个门派,可那不过是我们背后的人顺手为之,虽然这对于血神教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我们来说一样是小菜一碟。” 黑衣人笑道,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自信,就算千羽再如何强势,恐怕也不得不正视他们。 “虽是如此,但你没有与我对话的资格!” 话音落下,千羽抬头同时突然抬手一掌对着黑衣人拍出,黑衣人脸色大变,不过他也做好了准备匆忙出手相抗。 但虽说千羽不过隔空一掌,可下一刻那黑衣依旧人闷哼了一声又接着蹬蹬蹬倒退了几步。 当他重新稳住身子抬起头看向千羽的时候,眼中竟是出现了一丝愤怒还有忌惮,最后只得用那种低沉的声音再度说道:“血魔经果然名不虚传,千羽尊主,话已带到,我身后之人你会有机会见到的!” 说着黑衣人也不做停留,转身一下子掠出了房间。 就在这时,远处房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魔影,白忆竟然已经回来了,他手中的长剑之上还沾着鲜血。 当黑衣人在看到白忆,特别是他手中沾着鲜血的古剑时,脸色大变,不巧这时的白忆也发现了他! 当黑衣人的双眼与白忆那充满魔性的瞳孔对上的时候,他顿时浑身感到了一阵寒冷。 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的压抑之感丝毫不弱于千羽,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会自己压制自己的气息,可同样可怕。 “哗~”白忆在见到黑衣人之时,只二话不说便直接对着黑衣人冲了过来。 “你!”黑衣人脸色再次大变,他连忙出手,可虽说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可又怎么能敌得过白忆。 见情况不对,黑衣人转头就走,就在白忆刚想继续追下去的时候,突然浑身一怔,又出现了一些挣扎,不过很快那种挣扎又在黑衣人离去之后消失不见。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双眼之中又变得迷茫了起来,最后纵身一跃,又回到了千羽的屋外。 “看来你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千羽看到屋外的白忆喃喃道。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屋外,看着夜晚天空的一轮明月,大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当她回过头时突然出手,当她接近白忆之时迅速在他的额头之上一点。 白忆瞳孔一缩,不过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直到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出现了一种清明和透彻,在恢复清明的一刹那,白忆突然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又挣扎着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模糊又有些熟悉的女子。 “你...你是谁?”白忆问道; “说吧,你的功力从何而来?”千羽没有回答白忆,却是反问道; “血魔真经?”白忆一阵,又觉得脑海之中一阵刺痛,双眼之中露出了一种思索的神色说道:“难道顾前辈他...”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抬起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可同样这股力量也让他感觉浑身处在一种高度的紧绷状态,就好像如果不慎,便会被这股力量撑爆,反噬而亡一般! “你的内力与我修炼的血魔经同源而出,只是你之前武功浅薄,难以抵制这股力量的反噬,我也是最近才能够勉强压制住你体内的反噬之力,可很快你一样会被魔功的反噬之力控制神智!” 见白忆的反应千羽接着开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过了许久之后,白忆有些无力地说道。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是被人以传说之中的传功大法强行将毕生功力传入你的体内,而传你功力的人修炼的必定是我血神教失传已久的血魔真经!”千羽说道; “血魔真经!”白忆一惊,沉默之后又开口说道:“如果我说传我功力的人是三百年前的血神顾天阳你信么” “什么!”千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得神色,这也是她身为血魔教的尊主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这种失神的反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是顾前辈传了我他的毕生功力”白忆说道。 “不可能!”千羽此刻的心神感到了一阵颤动,白忆所说之话不光是她,恐怕放任天下任何人听了都会出现同样的反应。 的确,人怎么可能活过三百年,可千羽又怎么会知道,三百年前的顾天阳不仅一身魔功震烁古今,而且还拥有传功大法、龟息大法这种武林之中闻所未闻的神功! “不管怎么样,既然得到了我血神教的失传神功,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千羽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这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震惊之余,千羽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什...什么条件?”白忆一怔,又是有些无力地开口说道; “当然这由不得你,不过有言在先,如果有机会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千羽说道。 “杀人!”白忆一愣。 “你不用担心,我要你杀的人十恶不赦,欺师灭祖,杀他也是他罪有应得”千羽说完直接转身走回了房间。 只听余音传来道:“他叫做易阳子” “可是...”白忆话还没有说出,千羽的房门已经砰地一下子关上,白忆一愣,又靠在了背后的墙上,他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疲惫。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袭上他的心头,迷惘之间他的脑海里好像充斥了一片血腥而又疯狂的画面,他的情绪渐渐变得躁动了起来,眼中的红芒开始闪烁。 血魔真经的反噬又开始隐隐作祟。 白忆捏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流淌的速度骤然加快,甚至他自己都能够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突然之间,白忆有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一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融化了一般,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可体内的血液流动竟然开始变得正常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千羽的房门之外,瘫软在地的白忆突然又握紧了手中的剑,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那双眼中没有了清明,有的只是无尽的迷茫... 第28章 酒剑仙 铸剑城外,宽大的官道之上,一行人正在赶路,队伍之中有三辆马车,左右有约二十来个宗门弟子随行。 在其中一辆马车之内,一青衣少女正透过马车的窗口朝着铸剑城的方向看去,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南山宗后山之中的小院。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离去之时眼神里唯有依依不舍的深情相伴。 而这芳华少女正是南山宗客卿长老聂远夫的弟子大弟子青灵,随行的这一行人是南山宗的人马,领头的正是南山宗宗主沈堂,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中州西南方向的武学圣地——罗峰!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由四大剑宗发出的大会请帖遍布武林! 而且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与往届有所不同,因为在武林风雨飘摇之际,也不知未来的武林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但经过武林大会之后,一切恐怕也将会有一个答案。 “灵儿!”一声轻呼声起,沈堂骑马到了青灵马车的旁边说道。 “沈叔叔有什么事么?”青灵的思绪被打断,又将目光透过车窗朝着沈堂看去说道; “你也不必担心,你师傅在南山宗之中我已经嘱咐过门中弟子留心照顾,这次你师父希望我带你出来,其实也是为你好,冷公子与你的事其实你师傅早已经知晓,而且...” “我知道,多谢沈叔叔”沈堂话还没有说完,青灵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双眼之中又露出沉思之色,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沈堂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再次驱马向前走去。 倒说武林大会的确算得上是一大盛事,身为武林中人能够有幸参加或是观摩一番也会是一件终身难忘之事。 时过正午,宽大的官道之上时常出现各种各样的武林人士,他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则是一些零散的武林中人独自前往,甚至是一些沿着官道做起了生意的商人,旅途倒是并不寂寞。 就在南山宗一行人向前赶路至一处山间拗口的时候,前面的官道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浓浓酒味的邋遢人影。 此人躺在大路的中间,头枕着一把三尺长剑,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却是在大路的中央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沈堂一行人在发现前面奇怪的邋遢人影之时,全部都停了下来,一个南山宗的弟子迅速走上前去,去到那人的身旁蹲下,又用手捂了捂鼻子,推了推那正酣睡的怪人。 “喂喂喂,醒醒!”在那位南山宗弟子的催促之下,这位呼呼大睡的怪人也渐渐醒了过来。 他的双眼在眨巴了几下之后缓缓睁开了一丝缝隙,又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谁啊,去去去...别打扰我酒鬼睡觉!” “咦...你这人,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赶快起来走开!” 那南山宗弟子神色一顿说道,到不曾想这家伙睡在大路中央挡了自己的路,醒来还这般嚣张。 说着那位南山宗的弟子伸手就要去拽这个怪人,可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此人衣领的时候,他突然脸色大变。 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顺着他伸出的手涌到了他的身体之中,来不及惊呼他便已经被震得一下子倒退了开去,蹬蹬蹬几步才稳住身形。 “你!”那弟子惊怒,就要伸手拔剑,这时沈堂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住手!” 话音落下,他已经从马背上跃出,落到了那南山宗弟子的面前,一手按在了他欲要拔刀的右手之上,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再度闭眼入寐的邋遢怪人身上,双手抬起拱手说道:“不知兄台是何方神圣,我们是铸剑城南山宗的人马,还望兄台莫要见怪!” 语毕,可这一次,那怪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也并未再做答话,沈堂皱了皱眉头,又转过身子示意其余人等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又喊道:“兄台!” “南山宗,没听说过,这大路这么宽,为何是酒鬼我让你们,而不是你们让我?” 那人开口,自诩酒鬼,不过沈堂仔细看去,却见此人虽然生得邋遢,满脸胡茬,却也不过四十出头而已,只是那话语之中倒也丝毫不给面子。 就在此时,坐在马车之中的青灵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掀开马车的布帘,从中走了出来。 “你!”沈堂身后的一位长老正要发作,可却被沈堂再次拦了下来。 就在沈堂有些无奈又要开口之际,来到一旁的青灵却是突然开口道:“前辈是你!” “嗯?”这时不光是沈堂还有南山宗的众人,甚至是那邋遢的怪人也是一怔,随后再一次缓缓睁开了双眼循着那突兀的声音看去。 见得是一个妙龄少女,有些面熟,但却是未曾想起。 “沈叔叔,这位是酒剑仙前辈,几年前来过铸剑城!”青灵见沈堂一脸疑惑,又对着他说道; 原来这一切倒是说来话长,此人自诩酒鬼,又做剑仙号称的酒剑仙,五年前来过铸剑城,一切都是在铸剑门之变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这酒鬼机缘巧合之下曾在南山宗的后山见到过青灵练剑,还顺便指导了一下,不过因为有要事在身,是为了寻找什么人,所以匆匆离去。 青灵也没想到几年之后会在前往罗峰武林大会的路上会再次见到这位奇人! “原来是既是旧识之人,沈堂倒是失礼了!” 听得青灵所说,沈堂一脸迷惑,不过依旧是拱手说道,至此南山宗的一干人又纷纷下马,相互对望或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女娃,几年不见都已经这么大了”那正泛着迷糊一般的邋遢酒鬼也听着青灵所说,这才记起了些。 没有理会其他的人,反而是从地上坐了起来对着青灵说道。 “剑仙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对方认出了自己,青灵也是一喜开口问道; “若有美酒约梦,天为被地为床。哪里也不奇怪,那你这女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酒剑仙又喝了一口酒说道,话语之中对青灵这口中的女娃倒是有几分亲近。 “我是和沈叔叔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这时青灵看了看沈堂说道; “武林大会?这么巧,我也准备去看一看这仲夏武林的老小子们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正巧遇到了你们,可否顺便带上我这个酒鬼啊?”酒剑仙调笑着说道; “这个...这个还得问问沈堂叔叔,我可做不了主了”说话时青灵回头看向了沈堂说道; “沈...堂?”酒剑仙突然把目光落到了南山宗的一干人马身上说道:“你们愿意么?” “前辈如果愿意一路随行,在下自然求之不得!”沈堂笑道。 倒也不是他如何的随和,而是因为就在刚才此人震退那门中弟子之时已经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此人既敢号称酒剑仙,自然也不会不简单。 “哈哈哈...”沈堂话音落下,酒剑仙突然大笑,只见他只是脚下一动,便飞快跃进了众人后方的一辆马车之中。 不一会儿就传出了一阵呼噜声,沈堂见状,脸上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宗主!”几位长老在酒剑仙跃入马车之后都在沈堂身边说道,脸上都有有些不悦,不过沈堂却是什么也没说,大家很快再次上了马,一行人再次上路。 转眼过去了数日,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如今血魔教再次出现,武林之中蛰伏已久的各路魔道渐渐开始活跃了起来,不久前流钧剑宗所在的仲夏皇朝南边的七大门派被人一夜之间被灭。 如今武林正道人心惶惶,在前往武林大会的路上人人都格外小心,以免出现意外。 “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吧”沈堂看着渐渐黑了下来的天色,一行人都停留了下来。 “宗主,前面不远就是盘龙镇了,为什么我们不到镇子上过夜呢,反而要在这荒郊野外扎营”南山宗的几位长老都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各路武林人士都在赶往罗峰见识这次的武林盛会,我们走的是官道,如今的盘龙镇之中必然武林人士恐怕已经人满为患,到时候恐怕反而会增加许多麻烦,而且盘龙镇自古鱼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明天在启程!” 见到几位长老询问,沈堂也解释道。 沈堂虽说是南山宗的新任宗主,可面对宗门之中的各位长老都是极为尊敬的。 虽贵为宗主,可在他们的眼中一样只是一个晚辈。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众人就在官道的旁边整顿了下来,升起了火堆,南山宗的弟子们从马车里拿出了干粮,还有一些酒袋,围着火堆坐了起来。 几位长老坐在沈堂的旁边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旁边还有一些弟子在巡逻。 青灵坐在火堆旁边,怀里抱着一把精巧的长剑,此刻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块圆环状玉的佩。 看着玉佩,青灵心中的一道身影却是让她的眼神里出现了一抹思恋之色。 这块玉佩是冷子君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一想到来参加武林大会就一定会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青灵坐在火堆旁,脸上不觉地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哈哈哈,好酒!”一声醉语,在青灵的对面半躺着一个邋遢的家伙,此人正是酒剑仙。 此刻他拿着手中的酒葫芦自顾自地喝着,他的三尺长剑依旧枕在自己的头下,扭头看到青灵脸上出现的红晕,又看了看她望着玉佩发呆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 “酒剑仙前辈,您笑什么呀!”青灵一下子从酒剑仙的笑声里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自古儿女痴情,女娃子这是在想着哪个少年郎了吧!哈哈哈...”酒剑仙调侃道; “哪有,前辈就不要取笑我了!” 青灵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少女的情愫又怎么会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呢。 就在青灵准备再度解释得时候,酒剑仙却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前辈怎么了?”青灵见状有些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没什么,只是有几只小鬼而已!” 说着酒剑仙再度躺在了地上,喝着自己的酒,只是那时异变突生。 “簌簌簌...”在酒剑仙再度躺下后,周围的树丛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阵响动。 “有情况!”沈堂等人一惊,迅速从火堆旁站了起来,又来到了众人的前面,青灵也是警惕地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之上,小心地抬头看向四周响动的树林。 “嘿嘿嘿...”就在众人警惕地望着四周的时候,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在四面八方响起,更有黑色的身影不断地在周围的树木之间来回窜动。 “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沈堂喝道,周围的南山宗弟子迅速围成了一圈,各自都处在了防备之中。 树林之中的诡异笑声依旧在回荡着,来人竟是不少。 “大家小心!”沈堂话音落下,突地一道破空声响起,对着他直击而来。 只见沈堂双眼一眯,纵身跃起,一剑出便将一片花镖击落,但见那时,一道黑影也在其面前一闪而逝,沈堂见状也是不退反进,出剑逼去! 只是正因为如此,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一会儿丛林里只传出了一阵打斗之声。 “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去相助宗主!” 说着着几位南山宗的长老也一下子跃出,朝着打斗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家小心,来者不简单!”夜里传来了沈堂的声音,所有南山宗弟子也是如临大敌,全部都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御敌。 “嘿嘿嘿....”可就在这时,营地的上空却是想起了另外的一道声音。 “哗~”突然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从树林里飞了出来,南山宗的弟子见状大惊之中也是迅速迎了上去! 可那道黑影来势汹汹,十几个南山宗的弟子没有一人能够近得了此人的身体。 不过数息之间,所有人纷纷向着两边倒飞了出去,每个人的胸口都中了一掌,虽说不算致命,可每一个中掌的南山宗弟子都倒在了地上,无法再站起来,黑衣人来势不减,最后却是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向了青灵! “你!”青灵迅速拔出了手里的长剑向黑衣人刺去。 “嗯?”黑衣人一声轻咦,却是一下子抓在了青灵的长剑之,捏住那锋利的剑尖,青灵用力想要拔出长剑,可她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经被对方钳住,竟难以拔出! “倒是个不错的小妞,嘿嘿嘿....” 黑衣人再度诡异地笑了起来,青灵突然感觉到长剑之上一股奇怪的力量竟然沿着长剑传到了自己的手上,她只感觉手中的剑柄一震,她握住长剑的右手竟然一下子松开,她的长剑也一下子斜飞了出去,插在离火堆旁依旧在半躺着喝酒的酒剑仙的旁边。 青灵虽说算不得什么武林高手,可毕竟从小练剑,如今也是二十左右的女子,可在黑衣人面前竟然就这么被震飞了手中的长剑,这对于黑衣人来说简直是随手为之一般,足可以看出黑衣人武功之高,绝非是一般的武林人士! “唰~”黑衣人再次抓向了青灵,就在这个时候,半躺在地上的酒剑仙一下子转过了头来,双脚只在地上轻点了两下,他的身子便已经跃出,那枕在头下的长剑也一下子被抛到了空中,下一刻脚尖点在了剑柄之上,长剑带着剑鞘就飞了出去,以猝不及防之势打在了黑衣人抓向青灵的手上。 那手被这一击也一下子缩了回去,可那长剑却依旧悬在半空,原来不知何时,酒剑仙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此刻的他不忘拿起了自己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酒。 “你是谁!”黑衣人倒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酒剑仙,只见酒剑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酒葫芦脱手而去,身如醉形偏倒,但一手握住长剑,双脚在地上点了两下,竟然倾斜着身子对着黑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脸色再变,连忙出手,可那剑未出鞘,却有无数黑色的剑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躲无可躲,黑衣人无奈出手相抗,可身体却是不断后退,此一人攻一人退,转眼便过去了十几招。 “刷!”突然酒剑仙攻势一收,倒飞回了青灵的面前,又从腰间举起自己的酒葫芦便喝了一口,随后连同着剑鞘再一次把剑插在了地上! 黑衣人见对方收手,也是倒飞到了背后的一棵大树之上,只见他一手扶住树干一收捂住胸口,但似乎没有任何伤势。 可下一瞬间,他的衣服之上竟然一下子裂开了十几道口子,黑衣人脸色大变,再次看向了站在青灵面前的酒剑仙,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我乃血神教鬼堂堂主鬼王,今日之事我血神教记下了!”黑衣人说道。 “没想到远隔千山万水,血魔教的手已经伸到了盘龙镇,真的以为这天下就没有人治得了你们了吗。” 听得血神教三个字,酒剑仙突然看向了鬼王,眼神之中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 鬼王心神一凛,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只得狠狠一咬牙,口中喊出一个“撤”字,然后先一步抽身而退。 “你等如此,却是那甘宗不屑出手罢了,哈哈哈!” 说着酒剑仙不再理会这些黑衣人,再次回到了火堆旁喝起了酒。 同一时间四周的黑影也开始退去,鬼啸之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第29章 罗峰山下 “天机有道,卦起云动,剑指祸出” 罗峰,之高令人惊叹,之名令人敬仰,罗峰剑圣的传说更是令人神往,据说罗峰剑圣的剑法近乎神话,即便四大剑宗也不能匹敌,剑圣剑术超群,一生贪悟剑道如痴如醉,却难逢敌手,晚年隐居罗峰,更有传闻罗峰剑圣晚年曾悟出一套惊世剑决名曰:弄剑。 有人说“弄剑”就藏在罗峰之中,可几百年来却无人可以获取,只是吸引着无数的武林中人不断慕名而来,希望可以获得剑圣真传,一跃成为武林神话! 此刻罗峰山下有一处乱石之地,其中一块巨石之上站着一个身穿灰袍,鬓眉如剑的年轻男子,他身背三尺长剑,静静抬头仰望着罗峰之巅。 “哼!”这个时候一声轻喝突然响起,在他的旁边一个身材健硕,满面冷漠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直奔罗峰而去,去时还不忘回头露出轻蔑的神色。 “黄毛小儿!”这个中年男子的话语在年轻男子的耳边回荡,只见这个青年双眼一眯,可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枚铜钱,并以极快的速度掷出。 几枚铜钱先后成直线对着中年男子飞去,宛若出鞘的一柄寒剑。 身后破空声传来,成年男子面色一变,手中迅速运功,回身一掌拍出,几枚铜钱在临近中年男子时受掌风所阻,竟然僵持在了空中。 只听这位壮硕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喝一声,右脚狠狠地踏在山间的一块凸出岩石上,右掌再次向前用力一推,那僵持在空中的铜钱一下子四散激射而去。 “你是谁!”逼开铜钱,那中年男子面色再无之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凝重。 “萧飞扬!”淡淡的三个字从这青年嘴里说出,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少年依旧仰望着罗峰之巅,面无表情。 这种宠辱不惊的神色浑然天成,无喜无悲,好似这天下再没有能让其动容的东西。 “哼!”这个中年男子再次冷哼,回头继续朝着罗峰掠去。 “哈哈哈”突然从罗峰山脚的另一个方向再次传来了一阵雄浑有力的笑声。 “早闻青锋剑宗甘宗剑主真传大弟子萧飞扬十八岁青锋剑决已出神入化,二十岁更得青锋剑主真传,足以匹敌武林之中的老辈高手,看来此言不虚,在下诸葛秋月见过未来的青锋剑主!” 一个四十来岁,嘴上留着八字小胡,面容白皙,身穿白衣白袍,手持尺许折扇,看起来颇有洒脱气质的男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其脚步轻盈,所过之处地上根本不会留下足记,一看就知此人轻功定然了得。 “百智者诸葛秋月?”萧飞扬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回复了原来冷漠的神情。 “萧少主武功了得,我平生所见同辈之中恐怕只有冷月剑主爱子冷子君可媲美一二”诸葛秋月笑道; “冷子君?”萧飞扬沉声道; “诸葛先生既称武林百智者,可觉得在下与之冷月如何?”萧飞扬语气平淡,可隐隐之中却透露着一股傲气,傲气只因诸葛秋月所说同辈二字。 萧飞扬的目标并非只是同辈中人,冷子君再厉害可在萧飞扬眼里他的目标是天下武林。 青锋剑宗既能成为武林盟主,在萧飞扬心里,除了其师傅甘宗之外,他也要做一个天下第一,所以他的目标是武林是天下,绝非只是同辈之人! “冷月剑主可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为四大剑宗的赤月剑主,萧少主才二十出头,这傲气也需忍耐一些”诸葛秋月笑道。 萧飞扬没有在说话,而是没有再理会诸葛秋月,朝着罗峰一步一步走去。 诸葛秋月摇了摇头,之见他左手松开,里面一个被捏住的铜钱。 “此子心高气傲,却偏偏得甘宗真传,武林从此多事,四大剑宗终究还是四大剑宗!”诸葛秋月喃喃道。 七月十三,这是仲夏武林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罗峰的武林大会渐渐拉开序幕,来自四面八方的武林之人纷纷汇聚罗峰来参加这场武林盛会。 罗峰山下,一群人缓缓行来,前面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有几辆马车,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英气,四十来岁的男子,此时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探出头来。 只见此女黑发披肩,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双眼灵动,看上去却又有一种英姿飒爽的男子气概,好不惹人喜爱。 而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随着沈堂一行人从铸剑城远道而来的青灵。 “沈叔叔,我们到了么?” “前面就是罗峰了,罗峰号称仲夏五大奇峰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堂回头却不忘感叹一番。 一行人很快停下,罗峰自剑圣罗峰悟剑道以来被被称为仲夏武学圣地,便形成了一种登罗峰需步行的规定,凡马匹车辆不得作为登山工具,所以上山者只能徒步而行。 当沈堂叫南山宗众人停下之后,青灵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可最后一辆马车里依旧传出一阵阵睡觉的鼾声,仔细一闻还有淡淡的酒气传出。 “酒剑仙前辈,我们已经来到罗峰山下,还望前辈下车与我们一起共登这罗峰!”青灵站在马车外面小声地喊到。 可马车里依旧鼾声如故,没有回应。 “前辈”青灵再次喊到; “咻~”突然破空声响起,一颗石子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被掷出,一下子射进了青灵面前的马车里,鼾声骤然打断,随后似作回应,一个酒葫芦突然从那车内掷出,朝着路边的一处草丛射去。 只听得一阵闷哼,一道身影从路边跃出,翻身落在路上,手中正握着那个酒葫芦,又连退数步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路边慢慢走出,来到那人影身旁。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样的高手,老夫天柱老人,这位是天柱峰我师兄天柱上人弟子钟文,可否现身一见!” 原来此人正是天柱峰天柱老人,因追杀阴阳双子而被千羽逼退,而后遇到同门师侄一同前往罗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同来罗峰的沈堂等人。 “天柱峰?”马车里传出了一声轻咦,而后一道人影迅速掠出,快速来到了天柱老人与其师侄钟文面前,瞬间便从钟文手里夺回了酒葫芦,身形一闪又回到了马车之旁,正是那酒剑仙。 “天柱峰,可是一个好地方”酒剑仙一口喝酒一口说道。 “哦?阁下到过鄙派?”见来人动作极快,身形若风,天柱老人神色一凝说道; “仲夏五大奇峰之一,倒是如雷贯耳,之是一直未曾去过”酒剑仙又用衣袖摸了摸嘴角回头看向那师叔侄二人说道; 天柱老人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却提不起半点印象,最后只得轻语道:“阁下能来这里,想必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如此会有再见之时,老夫先行一步!” 说着天柱老人不在停留,转身离去,其师侄钟文一脸老实敦厚的样子跟了上去。 “罗峰!”酒剑仙仰头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罗峰山脉和一座高耸的主峰,慢慢发出了感叹。 第30章 武林盛事 罗峰作为仲夏五大奇峰之首,罗峰剑圣的传说固然有极大的影响,但罗峰本身的风景也是极其独特,罗峰三面绝壁,壮丽而险峻。 自古地灵而人杰,此地更是二者共存,既有剑圣传说,又有奇峰美称。 罗峰山巅有一块极为宽敞的平地,平地之后便是那令天下众人神往的绝壁,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许多文字,笔锋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又似蛟龙出海,游大地山川一般,这便是罗峰剑圣当年参悟剑道时兴起而留。 当天下瞩目的武林大会之期到来的这一天,在那绝壁之下的平地之中三五成群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有的同宗门着袍,有的却又是穿着杂乱的衣服处在一起。 而其中最为显眼的就要数偏西面与南面的方位,他们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绣着一把小剑,其余人等见之都很自觉地拉开了些距离。 那赫然便是四大剑宗只二的残血剑宗与流钧剑宗,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泾渭分明地居于西南两个方位。 而北边与东边青锋与赤血剑宗却并没有来多少人,又见空地的中央则是空无一人。 就在太阳当空之时,突然有十二道人影突然掠到了空地中央的一块石台之上。 当那十二道人影出现的时候,人群之中有人却是大惊,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十二人竟是当今武林之中声名赫赫之辈。 他们分别是来自同为仲夏五大奇峰之一的崖背山清风道长、仲夏皇宫古林前辈、扶苏岛居岛上人等十二位武林泰斗,可以说都是曾经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各位,今天是七月十三,也是本届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本次武林大会由四大剑宗联手发起既然大家都已经到场,就请各自先行寻个位置,观摩此次大会!” 十二道人影出现,以那崖背山清风道长为先,上前一步环视着众人说道。 话音落下,他又回过头去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另一位老者,其余人等也是将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皆是点了点头,而那老者正是来自扶苏岛的居岛上人。 居岛上人见状也是微微点头,然后又上前一步,在其环顾四周的时候又专门朝着四大剑宗的方向看去,拱了拱手说道:“想必各位都已听闻血魔教重出江湖之事,魔头千羽以及阴魔阴神子重现武林,并且魔功大成,一时之间连灭我正道数个门派,可谓嚣张至极,正所谓除魔卫道乃我辈之本分,因此本次武林大会与往届不同,在各位切磋之时,我们要选举出一位德才兼备者为我正道领袖,正式同魔教宣战!” 居岛上人的声音苍劲而有力,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的神色皆是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看来很多人心中所想的也并没有错,血魔教重出武林,看来作为武林泰斗的剑宗却是坐不住的。 可话说回来,四大剑宗虽为仲夏武林的泰山北斗,可却从不会去主持武林大会的召开,而每一届武林大会的召开都会由十二位来自整个仲夏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主持,但他们的意思,却总是会与剑宗的意思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随着武林大会的开始,在残血剑宗旁边不远处的人堆里,沈堂等南山宗的众人已经到了空地之外停下,这时候青灵从人群里不断地朝着空地正居北面的人群看去,那里正是赤月剑宗所在。 相比于残血流钧,赤月剑宗来的只有八人,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虽说不是赤血剑主冷血亲至,但依旧没人敢小觑赤月剑宗。 在老者身后依次站着七人,这七人在仲夏武林之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江湖人称赤月七子的冷月剑主七大真传弟子,而其中一位约二十左右的青年,与萧飞扬差不多年纪。 不过不同的是萧飞扬脸上总是透露着说不清的冷漠,而这个青年却面色和善,虽说也是剑眉星目,可无时不在透露出一脸的英俊。 此刻他也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南山宗,说来也巧,他与青灵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 “子君!”青灵向前迈出一步,可碍于周围的武林人士,却又停了下来,那青年男子正是赤月剑主冷月之子,同时也是赤月七子之首的冷子君。 在看到青灵的一刻冷子君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眼看去,不知多少女子会被这张俊脸和微笑所迷倒。 “本次武林大会的比试我们决定不再像往常一般比试武功,诸位请看!” 说着这十二位武林前辈同时转身向着空地后面高约五十米左右的悬崖之顶望去。 只见这罗峰最后的巅峰顶点不处知何时插了一把铁剑,远远望去就像一根黑色的铁尺一般插在上面。 “今日的比试便是各位各凭本事,谁要能从这罗峰之巅第一个拔出铁剑,回到地面,谁就是这一届的武林领袖,而且这一次四大剑主都不会参加!”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道炸雷一般在人群中响起,要知道四大剑主在仲夏武林中代表着怎样的存在,四大剑主退出武林大会比试,不知给了多少人一个成为武林至尊的机会。 “这有何难!”说着一道壮硕的人影率先掠出,朝着罗峰之巅掠去。 就在此人掠到一半之时,另一道人影又从众人之中掠出,一根龙头木杖被此人掷出,那道壮硕人影回身急忙闪躲,二人再次落地。 “猴急什么,就算四大剑主退出,这堂堂武林领袖也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去争的!”这老者收回拐杖,沉声说道; “你!”这壮硕男子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动了怒气。 “老夫天柱峰-天柱老人!”老者用力将拐杖往地上一驻。 话音落下,那人浑身一震,有仔细朝着那天柱老人看去,却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冲动,毕竟天柱老人的名号他或多或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老夫觉得诸位所立规矩有所不妥,这武林领袖武功卓绝是第一要点,血魔教千羽魔功老夫前不久刚刚领教,绝非一般人可以匹敌,既然是为了对付以血魔教为首的魔教而召开武林大会,那领袖就必须武艺超群,绝不能有半点投机取巧!” 见那人收手,天柱老人这才再度回身朝着众人看去,最后又将目光看向了那十二位武林前辈之人。 “那前辈觉得该如何?”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喝道; “对啊,那你说该如何?”一人出口,诸人附和,一时之间空旷的罗峰之巅再次喧闹起来。 “老夫认为,对抗魔教绝非一朝一夕,我等正道与魔教争斗数百年,可魔教依然存在,即便几百年前击溃血魔顾天阳,可依旧不能铲除魔教,这次所选之人必须是年轻有为,并且能够让武林正道寄予厚望之辈,所以老夫认为我们可以派出各派年轻冠楚,由老夫参与考验,最后选出十人在参加这夺剑之争,我想既然剑主不会出手,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天柱老人再次开口说道,那清风道长等人闻之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这时这罗峰山巅的人群之却是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样...可以可以”终于,过了许久人群中阵阵附和再次传开,当然也有许多不太赞同的声音在议论着。 “在此老夫还有一事,老夫力荐二人,老夫认为此二人不用参加考验,他们便是青锋剑主大弟子萧飞扬少侠与赤月剑主爱子卓子君少主,各位觉得如何?”天柱老人的话语再次在人群中炸响。 “萧少侠与卓少主虽说年纪尚轻,可早已在武林之中闯出名声,这点我同意!”这时人群之中一人大声说道。 于是,这武林大会始一开始却是陷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气氛之中,有人沉思不语,有人出言附和。 但在南山宗所在的方向,那手中握着酒葫芦的酒剑仙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哼!这仲夏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又是你等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说了算!” 这时突然一声冷喝如石破天惊般响起!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灰衣,面色冷漠的中年男子突然从人群中掠出,片刻之间便跃到了天柱老人身前。 “你是何人!”天柱老人双眼微眯,此人刚一落地,只见其双脚之处瞬间出现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同时一股内劲随着大地传到了天柱老人脚下。 天柱老人提起手中拐杖再次用力往地上一驻,依旧站在原地,此时地上竟然平地扬起一阵灰尘。 “在下…段百里!”一声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 “什么!他就是段百里!六年前只身独闯残血剑宗的段百里!” 人群之中有人想起了段百里之名,渐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记起了这位从仲夏武林中早已消失了六年之久的男子,而那天柱老人也是一惊,不过随后脸上又露出了凝重之色。 段百里,六年前因只身独闯残血剑宗,硬接残血剑主秋白三十六剑而不败,更是留下残血剑宗不外如是的狂傲而离去一时间曾震惊武林! 回想当年,除了段百里还有一位奇人曾从流钧剑宗盗走流钧神剑,只是与段百里一样不知为何一起从武林中销声匿迹,有人猜测这二人是否曾参加过一场决斗,而如今段百里再现,这些猜测又将会如何发展呢? “六年前独闯残血剑宗之人就是你?”天柱老人双眼微眯说道。 “早闻天柱峰天柱二老威名,曾想拜会一二,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天柱老人,只可惜天柱上人没有亲至,否则段某定会向二老讨教一番!” 段百里的话语虽轻,但识趣之人却能听出一种狂傲,这种傲不同于萧飞扬的傲。 萧飞扬是冷傲,而段百里是狂傲,其言下之意是要挑战天柱二老,而并非只是眼前的天柱老人一人而已! “阁下好大的口气!”天柱老人沉声说道,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段百里言下之意,不觉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怒意。 “段某口气大不大,还是先讨教过才知道” 面对天柱老人的开口,段百里只是冷声说道。 “我天柱峰看来是太久没有在江湖之中走动了,今日我一人在此,向你讨教几招!” 天柱老人说道,不过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却在段百里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轻蔑,一丝很是漫不经心的轻蔑。 “你!”当他再开口时,段百里却是开口打断了他道:“出手吧!” 天柱老人终于再也不能忍住此人的狂傲,特别是在天下人之前,只见他在愤怒之中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龙头杖龙头微斜,直奔段百里而去。 段百里依旧站在原地,只不过天柱老人人未至,这外露的气劲却化作一股劲风吹到了段百里脸上,把段百里额前鬓发吹起。 终于在此时段百里动了,只见他右脚后蹬,手中翻掌而动,短家绝学-排云掌云随风动! 人群之中,残血剑宗之处,残血剑主秋白并没有现身,而残血剑宗众人之中却有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这个青年面色白皙,目光灵动,鼻梁轻挺而唇红齿白,黑发并髻束于身后。 在段百里出现之时,此人亦是眉头微皱说道:“没想到此人竟也出现在这里!” 站在这个年轻人身边的是一个老者,听这年轻人开口,他也是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些慈祥说道:“芳儿莫要冲动,你爹爹嘱咐过,若遇段百里,无需动怒”。 老者笑语,好像当年残血剑宗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王叔,为何当年爹爹会让其离去?”听老者开口,那青年反问道; “宗主之意老夫不能揣摩,只不过武林多事,宗主也许乏了...” 再说空地外的一块乱石后面,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乞丐模样的家伙正趴在石头后面悄悄地关注着武林大会的比试。 只见这家伙个子不高,虽说脸上蹭了些泥土,可仔细一看其眼睛也是乌黑明亮,面色丝毫不差于残血剑宗的青年,五官有一种说不出的俊俏。 他的目光环视过场中众人,只不过当落到那十二位出席主持武林大会的前辈中古林的身上时略有停顿,不过很快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快速移开。 “好一个段百里,好一个段家排云掌!”场中,天柱老人与段百里已过了十几招。 天柱老人虽说名声不重,可也是在武林中成名了几十年的人,其天柱峰游龙功配合天柱老人的龙头杖,刚猛无比,一出手劲气激荡,去势凶猛! 而段百里练就家传功法排云掌依旧走的是刚猛路子。 二人均是内力深厚之辈,出手之间地上已是飞沙走砺,好不壮观! “段百里,接我一招游龙出海!”之间天柱老人大喝一声,整个人在右脚蹬地之间一跃而起,手中龙头杖向前一横,直奔段百里而去。 段百里双眼微眯,只见他双掌抬起,迅速在周身拍出一十二掌,最后一掌第十三掌悍然向天柱老人轰去! “砰!”二人掌柱相接,劲气外泄之下周边的乱石纷纷被震开,甚至一些站得近了的武林人士也被这股劲气推开! “这段百里比之六年前又精进了不少啊!” 在残血剑宗所在,那之前被那俊俏青年称作王叔的老者感叹道。 “轰!”场中二人在持续了数息之后轰然分开,只见天柱老人从空中倒飞而回,落在地上连续后退了七步,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当他最终停下时面色红润,右手一下子捂在胸部,龙头杖驻在地上,依旧站在那里,反观段百里只是后退了三步,不过面色红润,显然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内伤。 “不愧是段百里,段家排云掌老夫领教了!”天柱老人二话不说,转身跃出了空地,回到了人群之中打坐疗伤。 “段某来此无意什么武林领袖,只为挑战天下英豪,可还有人来与短某切磋一番?”段百里站在那里,虽然心潮翻涌,但狂傲依旧地开口说道。 “哼,早闻你段百里之名,今日我周通特来领教!” 流钧剑宗所在之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下子掠到了段百里面前。 “流钧剑宗?”见来人的身份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 “不错,我乃流钧剑宗二代侍剑大弟子周通!”那男子开口,原来此人乃是流钧剑宗侍剑一脉的传人。 “原来是流钧剑宗侍剑传人,可是你没有资格与我一战!” 段百里面露不屑,当然,一个曾与剑主交过手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区区的剑宗弟子。 “一切战了再说”这周通倒也干脆,只是一语便已经出手。 “区区侍剑传人就想来探我虚实,也太不把段某放在眼里了!”说着段百里也同样一掌轰出! 第31章 血影再现 “哼!”就在段百里出掌之时,那流钧剑宗二代侍剑大弟子周通冷笑,只见他挥剑成影,身影一动,如影如风,流钧剑法讲究行云流水,招招顺势而动,如水流顺势而行,但对方一有破绽,便能顺势攻破,剑法真意与段百里排云掌的刚猛可谓是大相径庭。 “嗡!”周通剑法精妙,虽说是流钧剑宗侍剑弟子,并非千道一真传弟子,但周通依旧能够修习流钧剑法,而且周通天资聪颖,虽说名声不大,也只有流钧剑宗的弟子才会知道流钧剑宗有这么一位侍剑弟子,剑法精妙,已得真传! 在周通面前,段百里来势汹汹,掌风凌厉,可终究只是内力深厚,排云掌的刚猛在他的面前能提供的压力比之天柱老人可要小得多。 “哼!周通小儿,可否堂堂正正与我一战,一味闪躲,你流钧剑宗难道就这点能耐!”段百里喝到。 他与天柱老人之战虽说获胜,但其实已是受到了内伤,虽说伤势他可以暂时压制,可如今周通所使流钧剑法诡异多变,却又不与之硬斗,段家排云掌的刚猛无形之间却是碰到了克星。 “给我滚开!”突然段百里大吼一声,他浑身内力运转真气聚集于双掌之上,向前一推,顿时掌风横扫,这招虽说极其消耗内力但对于周通所用的流钧剑法却是最好的打法。 就在段百里打出这一掌时,一直以剑法克制段百里的周通脸色大变,他之所以敢来挑战段百里,正是看了段百里与天柱老人一战,虽说最后天柱老人退走,但他却能够看出段百里也是有了伤势,要是平时他断然不敢冒然出手,毕竟段百里名声在外,他自认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此时他料定段百里必然分心压制伤势,无法全力出手,他凭借流钧剑法的阴柔正好克制无法发挥全力的段百里!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段百里,低估了段家排云掌! “彭!”只见周通躲闪不及,只得横剑一挡,闷哼声想起,周通喉咙一甜,段百里强劲的掌风直接将其震飞! “哗~”在流钧剑宗所在之处,一道苍老的人影掠出,在被段百里震飞的周通背后一点,稳稳地接住了倒飞的周通回到了流钧剑宗所在的地方。 “噗!”周通一口鲜血喷出。 “段前辈果然厉害!”周通说道,不过脸上却是留着冷笑之意。 “流钧剑宗!段某领教了”段百里沉声道;不过他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 “他日段某必定登门拜访!”段百里转身,直接离去,他并非像其他人一样只是走出场外,而是直接向着下山的方向掠去。 场中陷入了沉默,不多时场中崖背山清风道长走了出来,同时仲夏皇宫古林也走了出来,二人对望一眼,只见古林向前再迈一步。 “仲夏武林正逢多事之秋,我等有幸来此观摩这场武林盛世,各位武林豪杰实在让古某大开眼界,我等商量了一下,天柱老人前辈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今日比试还是以武艺为主,再来夺剑之争!” 古林身份尊贵,在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之辈,再者古林已退出江湖,被仲夏皇宫邀请,在仲夏皇宫内伴夏皇论道,很少有人敢轻易得罪,即便是到了四大剑宗也会被尊为上宾。 此刻古林开口说话,场中没有人继续开口反对。 “比试武艺,正和我意!”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只见青锋剑宗所在之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出,一脸冷傲,正是萧飞扬。 “萧少侠有何高见?”古林眉头一皱,可面容依旧带着微笑。 只见萧飞扬慢慢来到场中,向着古林略微抱拳,随后转身朝着北边赤月剑宗所在之地一指。 “赤月七子,今日萧飞扬特来领教!”此话一出,赤月剑宗所在以前哗然,场中也是惊起一阵喧哗。 “竟敢一人挑战赤月七子,这萧飞扬即便是甘宗弟子,也未免太过狂傲了吧!” 一时之间众人众说纷纭,也有很多人正在等着看一场好戏,看赤月剑宗如何对付这个冷傲至极的萧飞扬! “有意思”在南山宗所在之地,一直饮酒半醉,甚至段百里出现都没有太过引起其注意的酒剑仙看向场中的萧飞扬笑到。 就在赤月剑宗一阵愤愤之声响起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冷子君却是一笑之间向前一步; “久闻青锋剑主坐下大弟子萧师兄武艺高超,既然萧师兄想要考验我等所习赤月剑法,何须我赤月七子,我冷子君一人足以!” 说着冷子君一跃来到萧飞扬面前,面带微笑,似乎没有半点压力。 “冷子君!”萧飞扬还是一脸冷漠,好似依旧没有把这个与自己齐名的赤月少主放在眼里。 不过冷子君也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云淡风轻,南山宗所在,人群中的青灵却是看着场中的冷子君一脸的紧张。 只见冷子君回头朝着南山宗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依旧带着微笑,随后他转身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将手中未出鞘的剑缓缓抬起,直指萧飞扬。 “萧兄请出剑!” “那就看你够不够资格!” 场中人人屏气凝神,不管是萧飞扬还是冷子君,都是这仲夏武林之中杰出之辈,这二人的决斗就代表着如今青锋剑宗与赤月剑宗未来的高下,不亚于一场剑主之争! 只见冷子君脚下一动,赤月剑法剑法如朗朗赤月,出手气势如虹,而青锋剑法一往无前,凌厉至极,二人之争真称得上龙争虎斗。 二人出手,冷子君手持未出鞘之剑,可依旧给人一种凌厉之感,赤月剑法一出,在冷子君手里似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而萧飞扬虽然身背三尺长剑,却只是以手相抗,其身法灵动,内劲十足,对于冷子君来说可谓是生平大敌! 冷子君萧飞扬二人交手,剑未离鞘,却是给人一种剑气纵横之感,剑宗虽一脉而传,却是各有所长。 “唰!”二人同时避开对方的招式,回身对轰一掌,齐齐倒退! 冷子君落到地上,右腿一蹬稳住身形,右手抬起手中剑鞘。 “萧师兄内力深厚,招式凌厉,冷某佩服”说着冷子君却是右手一抖,那原本套在宝剑上的剑鞘轰然在碎裂声中四散纷飞,露出一把雪白宝剑,露出点点寒光,周边众人只见周围众人均是在这寒光之中双眼微眯,更有甚者直接用双手捂住双眼。 “好剑!”酒剑仙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那是…赤月神剑!”人群之中有人大喝,顿时不知多少人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同时也有少数人脸上流露的是贪婪。 “若我有这样一把神剑…啧啧”有人感叹。 “哼,只怕你有命取,没命使!”人群中又有人嘲讽道; “传闻神剑只有配合相应剑决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不知冷子君手中的赤月能够发挥出几成威力!” 站在一旁的古林说道,那居岛上人也是眯起双眼,全神贯注! “你…有资格让我出剑”说着萧飞扬慢慢地取下背后所背三尺长剑! “一群无聊之人!”就在萧飞扬即将亮剑之时,突然一声冷笑之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这狂傲之声从何处响起。 酒剑仙扬起头,不但如此,主持此次武林大会的十二位武林前辈也都四处张望,萧飞扬一下子收回长剑,冷子君突然面色大变,因为他感觉到了手中的赤月不知为何突然抖动了起来,不但如此,萧飞扬背后的长剑也隐隐穿出了阵阵躁动! “哗~”只见一道血色身影从罗峰一侧骤然掠起,直奔峰顶铁剑而去! “放肆!”萧飞扬面色一变,一跃而起,几乎同一时间冷子君也是同时掠起,向着空中血影而去。 两大年轻高手同时出手,阻拦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血影,只见此人右手拔出背上一把银色古剑向着二人挥去,顿时一道凌厉剑气激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萧飞扬身体一偏躲过这道剑气,但剑气划过却又几缕青丝飘落。 很快剑气又来到冷子君面前,他面色一变,手中赤月向前一挥,同样一道白色剑芒出现,与空中剑气相碰! 等到剑气散去白芒不见,冷子君也一下子落回到了地面,手中赤月嗡嗡作响! 见此状况,萧飞扬一掌对这血色身影拍去,只见此人左手成掌与萧飞扬对轰了一记,萧飞扬倒飞退去,而此人接着这股力道飞快掠上了罗峰之巅! 萧飞扬落到地上,后退两步,其右手更是发麻,体内真气翻滚不止,只见神秘血影独立罗峰之巅,俯视群雄,手持银色古剑,傲然而立。 一阵微风袭来,此人鬓发随风而动,露出其下一张十八九岁,冷漠无神的面庞! “这是?”就在此人出现之时,南山宗酒剑仙脸色也出现了凝重。 “魔卫!”流钧剑宗所在之地,之前接住周通的老者脸色一变,在此人出现之时,他便认出此人来历-血魔教魔卫! “没想到千羽如此肆无忌惮,竟然现身武林大会!”这老者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什么!魔头千羽!”不仅是其他人,就连主持武林大会的十二位老者也都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是他!”此时盘坐在人群之中疗伤的天柱老人也是脸色大变,其实血魔教重出武林,除了流钧剑宗以及不多的武林人士接触过外,其他人等均是道听途说,真正见识者不多。 “魔教?”此时躲在山石后面满脸脏兮兮的小乞丐也是露出了惊容,不过仔细一看,其眼中隐隐竟然流露出一种崇拜之色。 “哈哈哈!”这时一声女子的笑声突然响起,其声如渺渺魔音,摄人心魄,在场众人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内力不足者更是神魂颠倒。 “不好!这是九曲魔音!”古林说道;在场者只有为数不多的数人依旧站在场中,面露凝重之色。 “哗-”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空中,拖着长长的血色霓裳,宛若九天玄女一般飘然来到罗峰之巅,飘然落在木然地伫立在罗峰之巅的魔卫身旁。 “哼!四大剑宗老的不出来,小的在这里小打小闹,若是如此便可与我血神教为敌,那也太过笑话了” “千羽?”萧飞扬站在场中,看着突然出现的千羽,特别是千羽所施展的九曲魔功时,其冷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凝重。 其实千羽很少出现在武林之中,与白忆一般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萧飞扬一直觉得自己早已冠绝同辈,甚至想与冷月媲美,即便是身为赤月七子之首的冷子君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可今日见了白忆与千羽,特别是与白忆短暂的交手,带给他的冲击可以说是绝对不小的。 “前辈…”南山宗的青灵来到酒剑仙身后,刚想说话,酒剑仙右手抬起打断了她。并且其目光并没有太多地关注千羽,而是仔细地在一脸木然的白忆脸上凝视。 “此子眼神涣散,面容毫无半点神采,显然是被人不知以什么方法所控制,偏偏其身上却又散发出阵阵凌厉的气息,这个年龄…说不通说不通啊!”酒剑仙喃喃道;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血魔千羽,好大的气魄,竟敢来闯我武林大会,真的欺负我正道无人不成,今日莫说你一人,就算加上你血魔教所有人也叫你有来无回!” 这时那扶苏岛的居岛上人一步踏出,这十二位主持武林大会之人均是属于那种半退隐状态的武林前辈,这居岛上人晚年隐居扶苏岛,虽说退隐数年,可当年在武林中却也是有过不小的名气。 “王叔!”残血剑宗所在,那青年向前一步急声说道,但那被其称为王叔的老者却是摇了摇头。 第32章 血染罗峰江湖乱 “今日我来也不是和你们争这些口舌之利,我且问你们,龟灵何在?” 傲立于罗峰之巅,千羽冷冷问道。 “龟灵?”听那千羽开口,众人一愣,人群之中又生出了诸多嘈杂之声,众多武林人士之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千羽所说的龟灵是为何人。 但就在这时,人群之中那手握着折扇的诸葛秋月却是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从那人群之中缓缓走出,又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朝着千羽所在的方向看去开口说道: “十八年前,魔道十三道人修炼血魔功大成,已经隐隐有当年血魔顾天阳的影子,可还未等其带领血魔教立足武林,就突然消失,后来才传出其意外陨落的消息,血魔教也再次烟消云散,后来据说出现了一位名叫龟灵的魔教中人曾去到流钧剑宗,声称从此脱离魔道,千羽尊主所说可是此人?” 听闻诸葛秋月开口,众人才将目光朝着他的身上看去,但武林之中的百智者虽说名声在外,可真正见过本尊的却没有多少,唯有少数人在看清楚其容貌之后脸色一变。 这时那清风道长在看到诸葛秋月之后才是双眼眯起,略有些凝重地说道:“百智者诸葛秋月!” “后来呢?”千羽不知诸葛秋月,但确是被其开口所述之话所吸引,开口问道; “后来之事在下就不便告知了,千羽尊主若想知道大可去问问流钧剑宗之人。” 诸葛秋月笑道,又将目光朝着流钧剑宗所在的方向看去。 “诸葛先生此话何意?”就在这时,流钧剑宗所在之地,那带头老者向前一步冷声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断魂山一站曾出现过与千道一同一辈的流钧剑宗侍剑传人周老,不过那千羽在将目光看向那周老的时候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周老莫要动怒,千羽尊主想知道,在下不过如实相告而已”诸葛秋月笑道,与其他的武林人士不同,对于四大剑宗,他虽然心存敬畏,但却无惧。 “纵然如此又如何,千羽尊主你虽贵为魔教尊主,但如今乃天下正道武林大会之际,尊主今日来此倒无异于自投罗网!” 周老冷见诸葛秋月不为所动,倒也不做争论,只是又将目光朝着那千羽所在的方向看去开口说道。 “正道?哈哈哈…”千羽冷笑,眼神中露出一种不屑之色,突然那摄人心魄的声音再次出现,人群之中再次出现扰乱,不少人不得不立刻盘坐在地上,这次魔音比之之前更加剧烈,有一些内力不足者竟直接摔倒在地。 “沈叔叔!”青灵只觉头脑发昏,血脉紧绷,一时天旋地转。 “休得猖狂!”就在此时,那手持出鞘的赤月神剑的冷子君突然出手,只见其手中赤月神剑寒芒微露,一跃之下直奔千羽而去。 千羽没有动作,可身旁的白忆却是动了,只见其右手一动,那手中古剑之上顿时寒光一闪,在这烈日之下竟给人心头一寒的感觉。 赤月剑法,含朗朗赤月之意,冷子君出手同样带着丝丝的冰冷剑意,只见其跃出时速度极快转眼之间竟已经来到了白忆面前。 白忆面无表情,其所有的情绪早已随着丧魂丹的药性烟消云散,有的也只有那被冷子君的剑气所催发出来的冰冷杀意。 带着这种狂躁的气息,他没有精妙的剑式,唯有对着眼前之人一剑刺去! 一阵金属交接之声传出,二人手中的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碰到了一起。 若说冷子君二十出头,却早已成为武林年轻一辈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可这一次,即便是手持神剑赤月与白忆交手,他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力量顺着赤月传到了自己的右手之上,并且继续传到了自己的全身! 之前他也接下一道对方的剑气,可当真正交手时,他才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怖! 一触而分,再分再合,二人交手,手中的剑不断发出剑刃交接的声音。 白忆因受到顾天阳毕生功力的传授,又被千羽服食丧魂丹,虽说内力深厚,可却多半只是蛮力在使剑,可偏偏用剑者多为招式灵活之辈,白忆在招式的变换上若是长期与人对敌,其劣势便会随着缠斗而不断凸显。 可白忆自出断魂山以来,往往凭借至强的内力便往往可以将敌人逼退,即便如当日断魂山一战与流钧剑主千道一一战,若非千道一顾及千羽阴神子等人,再与白忆连续过招的话,凭借其流钧剑法的精妙,白忆落败也是必然。 可白忆与冷子君一战则不同,一开始冷子君感觉对方来势迅猛,每一剑都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从一开始他感觉到的压力确实很大,不过随着二人的持续交手,冷子君开始渐渐地发现了白忆的最大缺陷。 二人虽说交手已渐渐数十招,可白忆出手在冷子君面前越发像是一个莽夫的打法一般,在场的一些武林高手就可以发现,虽说白忆招式迅猛有力,可却在招式只间渐渐被冷子君掌握了主动。 “这冷少主的赤月剑法果然了得,若换常人早已落败,可这血魔教的魔头年纪轻轻竟然也有这等功力,实在是难以置信!” 早已退出场外的清风道长感叹道,而其余的众多武林人士没有人上前,均是紧张地注视着这二人的过招。 “唰!”白忆一剑刺出,手中古剑发出破空之声,直取冷子君胸膛,只见冷子君身子一侧,脚下发力,整个人借助这股力道,同时手中赤月向着地上一点,整个人横空旋转,身体却没有一出触碰到地面,赤月剑光一闪而过,诡异地出现在白忆脚下,眼看白忆双脚就要被刺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忆突然收住向前之势,一下子向后跃开,同时双手握剑,竟然像是用刀一般对着身前一劈,顿时一道剑气长达数丈从空中随着白忆手中古剑劈下! 冷子君一剑落空脸色大变,迅速将赤月横在面前,剑气劈下,落在冷子君面前,只见冷子君手中赤月轰鸣,冷子君倒退数步,却忍不住单膝跪下,一口鲜血喷出! “少主!”就在此时,赤月七子中的其余六人一下子同时掠出,来到了场中,迅速将冷子君围住。 “布阵!”为首一人大喝;只见其余六人迅速扬起手中长剑,摆出一个奇异的剑阵。 白忆在劈出这惊人的一剑之后,眼中突然红芒更盛,古剑斜指,竟然向着赤月七子迈出了一步。 “子君!”就在这时,南山宗所在方向,青灵突然掠出,沈堂等人脸色大变,想出手阻止却没有来得及。 “灵儿退下!”冷子君见此脸色大变,只见青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扬起手中的长剑突然出现在白忆身后。 一剑刺出,入魔的白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青灵手中的剑一下子就刺进了白忆的后背,此时的白忆突然回头,双眼中的红光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青灵手中的剑被转身的白忆瞬间折成了两段。 “吼!”一道魔音从白忆口中吼出,青灵首当其冲,这魔音蕴含极强的内力,青灵在这股气劲之下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就在此时,南山宗所在之处,一道人影迅速掠出,来人正是酒剑仙! 白忆一吼之威凭借其深不可测的内力,青灵直接被震开,就在此时,她终于在倒飞的过程之中第一次看清了这张隐藏在乱发之下,苍白且呆滞的面庞。 可她却来不及多想,只是深深地记住了这张重伤了其心仪之人的面庞! 但这张脸庞在落入其双眼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记忆的某一个地方见过这样一张脸庞,其一脸的木然让她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哗~”只觉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阻止了自己后退的势头,缓缓落到地面,青灵脸色苍白,可依旧死死地看着眼前之人,在她的面前,酒剑仙也回到了地面,与白忆相对而立! “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魔功,这仲夏血魔教果然无愧于仲夏魔教之首!” 话语之间酒剑仙已经抬起了手中未出鞘的剑,横在面前,脸上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白忆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双眼之中冷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嗜血,就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般。 终于,带着那种疯狂他对着酒剑仙冲了上去,面对这尊世间之魔,只见酒剑仙随手将手中的酒葫芦挂在腰间,手中长剑缓缓拔出。 那是一把细长的长剑,剑刃薄而窄,给人一种灵动诡异之感。 此剑一出,即便是冷子君萧飞扬亦或是场中所有人均是面色凝重。 “这难道是…”古林眉头微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居岛上人、清风道长等人也是满脸凝重,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盘膝而坐的天柱老人在看到此剑时却是脸色大变,他似乎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不属于仲夏武林的传说! 白忆动时,一股无形的杀气顿时浓郁到了极点,可在那种杀意之前酒剑仙却是丝毫不惧,但见他缓缓朝着前方迈步,整个人就像是变得虚幻了起来一般,其身形若风一般。 二人在刚一接触之时,像是一阵风对上了一棵树一般,其身形变换,不断闪避着白忆以深厚内力所施展出的杀招,并且手中剑法灵动,不断从白忆周身寻找破绽。 场中白忆剑气不断激射而出,四周乱石纷飞,越衍越烈之时酒剑仙剑法身形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但见他一跃而起,手中长剑舞动,竟然出现了三道人影从三个方向对着白忆刺去。 酒中剑法,醉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其身无形,胜似形动,到白忆闪无可闪之际,突然一道红菱出现,千羽动了,眼看白忆就要落败,千羽终于来到了场中,只见红菱落到酒剑仙所化三道人影其中一道的长剑之上,三道人影突然同时消散,最后归于一人,酒剑仙倒退到青灵面前,一剑收风轻云淡! “这是什么剑法!”整个罗峰山上,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露出阵阵惊呼!即便是冷漠如萧飞扬、沉稳如古林之辈此刻也难以平静。 “哼!”千羽来到场中,迅速在白忆身后连点数下,只见发狂的白忆一下子停了下来,手中古剑落地,整个人应声倒下。 “好一群武林正道!”千羽冷笑,千羽抱着晕倒的白忆,绝地而起,一道红菱卷起落在地上的银色古剑就要离去。 可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萧飞扬再次出手了,他萧飞扬为人冷傲,即便刚才酒剑仙所使用剑法不可思议,让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凝重,可千羽的离去他依然出手了。 如果千羽从此次武林大会从容离去,那将会是一种对仲夏武林的耻辱,其师尊身为仲夏武林至尊,即便对方是魔教之首,在他萧飞扬面前,他终究还是会选择出手! 就在萧飞扬一跃而起之时,千羽红菱卷动的银色古剑突然刺出,萧飞扬一闪避过。 正想再次追击,突然他感觉脚下传来一阵骚动,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平静的大地突然之间震动了起来。 “轰!”一阵轰鸣声响起,罗峰之巅,武林各派人士四周居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爆炸! 罗峰山动,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各派人士一阵大乱,更有惨叫声疯狂响起。 “快走!”顿时众人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朝着山下冲去,可上山之路一样被人炸毁,同时阵阵烟雾从炸裂的地方飘了出来,只见第一批迎上烟雾者纷纷倒地,脸色发紫,口吐白沫。 “不好,有毒!”古林等人纷纷变色,就在其正准备突围而去之时,突然一块巨石背后一个晕倒的人影引起了古林的注意,准确地说是此人手上的一串月牙手链。 古林皱眉,二话不说抱起这个满脸脏兮兮的身影迅速离去。 与此同时,酒剑仙带着受伤的青灵离开了。 仲夏武林乱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针对的不是一人,而是整个武林的各派! 罗峰山下,一处凉亭之中,一个黑衣男子悠然地喝着茶水,在其身后,静静地站立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四大剑宗?”此人发出了冷笑,罗峰山上的轰鸣之声和各派人士的大吼隐隐传到了这里。 “动手么?”此人身旁,站着八位空着双手的黑衣人,此时其中一人问到。 “今日我不想看到有人从这里出去”淡淡的话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只见其身后的所有黑衣人全部亮出了各自的兵器,并且每个人的目光都透露出一种疯狂! 罗峰,一代剑圣参悟剑道的武林圣地,一场席卷整个武林的大劫从这里展开… 当大劫开始的时候,无数黑衣人突然出现与正道武林人士展开了厮杀,无数人为了活命而浴血奋战… 山下,千羽带着昏迷的白忆来到这里。 刚一落地,突然几道破空声从旁边的草丛中响起,千羽面无表情,只是手中长袖一挥,几枚四角的暗器应声落地。 几个黑衣人从草丛之中掠出,成包围之势对着千羽围了过来,千羽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把手中的白忆往空中一抛,一掌拍在白忆后背。 只见白忆得身体直接被抛到了空中,而此时千羽的身形一变,像是鬼魅一般,几个黑衣人只觉得眼前血色霓裳飘过,几人顿时立在原地没有了动静。 白忆落下,依旧落到了千羽的怀里。 重新接回白忆,千羽飘然离去,在其离去之后几个黑衣人相继倒下。 就在此时,又有几个黑衣人来到了这里,只剩下地上的几具尸体。 这几个黑衣人就要追去,突然后面又有一个黑衣人出现。 “不必追了,不愧是血魔功的传人,可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她们…” 第33章 神宗来使 千羽离去了,剩下的是罗峰山上的一场可以说是整个仲夏武林百年不遇的变故。 这针对的不是某一个武林门派,而针对的却是以四大剑宗为首的整个仲夏武林正道门派,其引起的震动对于仲夏武林来说绝对是一场地震! 在一片竹林之中,翠竹成林,清溪流淌,林间有一个竹亭,竹亭以生长着的翠竹而建。 亭中有一石桌,三个石凳,桌上一壶清茶,给人一种悠然自得,远离俗世的清新淡雅。 此刻在其中一个石凳之上,坐着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老者闭目而坐,手中茶杯里冒着丝丝热气,更有淡淡茶香沁人心脾。 “哗~”就在此时,一阵破空声从远处响起,之后一个昏迷的身影从空中斜飞过来。 只见老者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右手缓慢抬起,向前一推,来人身形就好似受到一股无形之力,缓缓地落在了亭中的一旁。 与此同时,一道血色霓裳的身影从空中缓缓飘落在了竹亭的前方。 “救他!”来人开口说道,再一看此人赫然便是从罗峰离去的千羽。 “老夫自定居这鬼谷起便定下两条规矩:四大剑宗之人不救、魔教之人不救” 老者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之后说道。 “若我非要你救呢?”千羽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开口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终于,那老者再次开口之时将目光移到了千羽的身上,面对千羽身上那自然而发的煞气他却是不以为然。 “说!” “需以命换命” “你要谁的命?” “流钧剑宗---千道一!”此一开口,即便是千羽也是沉默了片刻,不过最终它只说了两个字:“何时?” “只要在他无疾而终之前便可”那老者说道; “希望你遵守承诺”千羽转身时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白忆,其手一挥,银色古剑急射而出,斜插在了白忆的身前。 做完这一切后,她轻轻一跃便飘然而去,转眼已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在千羽离去之后,那闭目的老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这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白忆。 可这一眼,即便是他也是眉头微皱… 不多时另一个奇怪的老人从竹林深处走出,背起地上的白忆慢慢走进了竹林深处。 老者再将目光落到了地面上的银色古剑之上,又站起身来到了古剑旁,右手握住古剑。 不过在他握住古剑的一刹那,原本平静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震惊之色。 “怎么会?此剑...”语罢,他又看向了千羽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血魔教,自重出武林以来,渐渐成为武林中正道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七绝门等七个门派一夜间被人灭门,同时留下血魔教的标志之后,一时之间可谓是成为了武林公敌。 可血魔教作为仲夏魔教之首,更有众多的魔教众人前来加入,剑宗一度沉默,除此之外却没有哪一个正道门派敢公然单独对抗血魔教。 “禀阴尊!罗峰武林大会突然遭袭,各门派死伤惨重!” 在血魔教大殿中,阴神子高坐魔教尊主之位,在其身下,众多魔教之人分坐两边。 “竟然有人敢公然对付这整个仲夏武林!可有尊主的消息?”阴神子开口说道; “阴尊,在罗峰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尊主曾带领魔卫现身武林大会,不过…” “不过什么!” “自罗峰之变后,尊主同魔卫也不知所踪!” “什么!”阴神子一下站了起来,向前两步,手中拳头紧握,严重杀气逼人!同时整个大殿之中均是发出了一声声的哗然议论。 “哈哈哈,阴尊不必动怒,千羽尊主神功盖世,早已带魔卫离开了罗峰。” 就在此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只见一个人影从外掠了进来。 阴神子眼神微眯,只见来人一身黑袍,落地立在了大殿中央,随即对着阴神子一拜! “在下神宗使者,见过阴尊!” “神宗?”阴神子脸上表情明灭不定地说道。 “不错”那黑衣人开口说道。 “七绝门等门派就是你们灭的?” “不错”黑衣人答道,可这两个字确实让整个血神殿之中的几乎所有人浑身一怔,唯独那阴神子继续开口说道:“罗峰之变呢?” “也是神尊的意思”这一次阴神子没有再问,倒是那右侧白秋风开口道:“如此大的手笔,又有何图?” “神尊之意,在下不敢揣摩。”黑衣人再度环顾了一下四周,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丝傲意开口说道; “好一个神宗,既然自己敢下手又要嫁祸我血神教!” 就在此时,一直斜靠在一旁的一个长发青衣的老者突然出手,对着大殿中的黑衣人掠去,这青衣老者右掌神出,在空中连续变换数个手势,最后一掌竟带着丝丝诡异的黑色气息对着黑衣人轰去。 只见黑衣人面色依旧平淡,只是缓缓抬起右掌,同样一掌拍出,二人两掌对轰在了一起,在气势上这青衣老者已然占据上风。 可当二人掌力相接,青衣老者却是脸色一变,一下子倒飞而回,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脸上神色阴沉,反观殿中黑衣人却也是后退数步,不过战定之后再次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早闻青衣魔的青衣魔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笑道; 原来刚才出手的老者正是魔教人称青衣魔的魔教巨擘; 就在此时,同样坐在一旁的另一位白衣男子站了起来,可阴神子却是扬起右手示意阻止了此人出手。 “这位想必就是人称摧心掌段子月了吧,这血神教果然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黑衣人一抱拳笑道;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再次坐下。 “阁下来此难道只为卖弄一番而已”阴神子沉声道。 “阴尊果然雄才伟略,在下奉神尊之命,特来邀请血神教与我神宗一同统一仲夏武林!”黑衣人说道; “哼!什么狗屁神宗好大的口气”白秋风开口讥笑道; “在下不才,有幸成为神宗门人,这些年神尊暗地里广纳奇人异士,我等也只不过是跑跑路而已,只是把神尊的想法告知阴尊,还请阴尊定夺!” 黑衣人开口,可其中深意显而易见,能与青衣魔这等魔教巨擘交手岂是无名之辈,可却说自己不过是跑跑路,便是在从侧面告诉阴神子神宗…深不可测! “回去告诉神尊,神宗既与我血神教有共同敌人,合作也不是不可,但我血神教之事,外人不得干预!” 阴神子开口,隐隐却是答应了神宗的合作。 “哈哈哈,阴尊果然快人快语,在下告辞!”黑衣人对着阴神子抱拳,转身离去。 “阴尊!”大殿中有人开口,阴神子却是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第34章 鬼谷圣手 罗峰之变就像一阵飓风一样很快席卷了整个武林,四大剑宗、无数门派甚至是仲夏皇朝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罗峰武林大会各门派死伤无数,更有不少人从此失踪,其中更是包括四大剑宗之人,更有传闻,赤月、青锋等神剑同时不知所踪,这对于四大剑宗来说,绝对是一场地震! 然而仲夏武林尽管翻天覆地,可在一片翠竹丛生,清溪流淌的山谷之中却是依旧平静得如世外桃源一般。 这里赫然便是江湖人称鬼谷一处偏僻之处,鬼谷圣手之称的药王便是隐居于此。 “此子体内被人强行灌输深厚的内力,却又毫无任何武功底子,得了天大的好处却没有相应的正确引导,这股强大内力在其体内乱窜,其五脏六腑已是重伤,再加之毫无节制地使用这股力量,导致伤上加伤,想要救他…难!” 鬼谷之中,在一个巨大的药池面前,须发花白的鬼谷圣手药王正站在那里,手中抚摸着从千羽那里得来的银灰色古剑,双眼凝重地望着盘坐在药池之中的白忆自言自语道; “可我药王要么不救,要么必救,越是不能救我偏要救!” 说着药王突然将手中的古剑抛向一边,整个人竟缓缓朝着药池之中的白忆走去,忽而其速度猛然加快,当出现在白忆身边的时候双掌飞快伸出,在白忆周身不断地拍打了起来。 收掌之际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团宽约五寸并且裹好的布团往空中一抛。 这看似平凡的布团被抛到空中迅速展开成约两米长的布条,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插满了细如牛毛的银针。 布团展开之后,药王突然从药池之中跃到空中,右手成掌拍到了银针布条上,只见上面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布条上四射而出! 而药王的身形不断变换,无数银针被药王浑身若带动的劲气引导,从空中对着白忆的周身刺去。 刹那间白忆的周身包括头颅都布满了银针,可若是医术高明之辈便能看出这些银针都准确地沿着某一种规律,沿着白忆的经脉穴位而落! 在对白忆周身气血加以银针引导之后,药王依旧没有结束,只见他再次纵身到了白忆上空,整个人在空中腾跃几周之后成倒立的姿势以右掌为支撑落到了白忆的头上! 时间过得对于有的人来说很快,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又慢的很。 傍晚的鬼谷,仲夏武林中一个不多的世外桃源,一个奇怪的老者提着一桶以十几种不知名的药草煮成的汤药正往一个由竹子做成的漏斗中缓缓倒下,只见这些药汁又通过由竹子拼接的管道不断地流向一处封闭的竹屋之中。 此刻的竹屋中央有一个三米见方的药池,药池的中央白忆盘坐,双眼禁闭,而他的周身插满了细如牛毛的银针,他的头顶药王保持倒立的姿势已经进三个时辰了! 只见白忆的头顶渐渐有白色的热气发出,一颗颗斗大的汗珠从白忆的脸上渗出。 “呵!”突然倒立的药王突然睁开双眼,只见他按在白忆头顶的右手一用力,他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落到了药池边上,并且后退了两步才止住身形,同时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好霸道的内力!”药王转身,脸色略显苍白,不过当然的目光落到那依旧昏迷的白忆身上的时候,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推开竹屋的门走了出去。 日复一日,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武林中发生了一场大事,将三个月前罗峰之变后的仲夏武林再次推向了高潮! 神宗,一个突然从仲夏武林之中冒出来的宗派,其主被人成为神尊,江湖传闻神尊武功深不可测,神宗之内却是卧虎藏龙,没有人知道神宗宗门何在,也没有人知道神宗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宗门,更有人说神宗与血魔教之间有莫大的关联,血魔教是仲夏武林魔教之首,而神宗也是血魔教所扶持的另一个魔教圣地,一时之间所有正道门派人心惶惶。 “唉!说起三个月前的罗峰武林大会,实在是仲夏武林之祸啊!魔教真是丧心病狂,竟敢偷袭罗峰武林各派,一时之间死伤惨重,更有无数武林同道失踪,也不知道如今何在,据说当今武林四大剑宗的传人都随着那一役失踪!连当今武林第一人甘宗剑主的大弟子萧飞扬与其青锋神剑都已失踪!” 铸剑城,自六年前铸剑门之事后,铸剑城剑君后人陈氏一族很少参与武林之事,此刻铸剑城外的一座凉亭之中,几个武林人士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仲夏武林的大事。 就在几人闲谈之际,突然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人影从旁边的大路上出现,一下子跌倒在路旁。 “我…我是…南山宗…沈…沈堂!”说完此人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陈凡快看,那是…沈宗主”几个人脸色大变,迅速朝着倒地的沈堂跑了过去。 说起来罗峰一役虽说惨重,却是有不少人从那场噩梦般的战斗中逃出,虽然逃出的人很少,但不少人都一口咬定了罗峰之变是血魔教所为,因为魔教千羽出现在了罗峰武林大会,更是趋势魔卫打伤了无数武林人士。 赤月剑宗,赤月剑主冷月,在江湖之中的名气仅次于当今武林至尊甘宗,此刻这个传奇般的武林泰斗正站在赤月剑宗的一处塔楼之中。 在他的面前有六个赤月剑宗的长老正全部向前抬起右掌盘坐在地,而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冷子月! 自罗峰武林大会以来,冷子月已经昏迷了近三个月,赤月七子回到赤月剑宗时包括冷子君只剩下了三人,其他人包括一起参加武林大会的唯一一位带队长老均已遇害,甚至赤月剑宗镇宗之宝赤月神剑也遗失在了罗峰! “赤月…赤月…”闭着双眼的冷月嘴里不断地回荡着这两个字。 罗峰之变后,仲夏武林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种宁静,一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四大剑宗的弟子不少人都匆匆地赶回了各自的宗派,压抑着整个武林的一场风暴正等着,等着四大剑宗对血魔教以及对神宗的出手… 第35章 夏丹 鬼谷内,天已经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虽然没有雪花飘落,可这接近十一月的林间天气依旧让人觉得凉意入骨。 竹林之间,一个穿着白色小棉袄,看上去约有十七八岁少女正在缓缓在竹间走动,虽然御寒的衣物将身体裹得很严实,但依旧不能掩盖住那娇好的身材。 再看此女面色清秀,一双眸子如秋波般透着丝丝灵动的光芒,可谓不似人间生,恰似天上来。 “古林师傅这个讨厌鬼,已经把我丢在这里三个月了还不来接我,可这什么鬼竹林,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低语喃喃的声音响起,正自顾自埋怨着的灵动少女突然停了脚步,又见她小心翼翼地向着前方打量。 原来不经意间她已经走到了这竹林之中一处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又见前方竟出现了一座竹屋,屋顶上还有丝丝白气寥寥升起。 “奇怪,我已经来这里三个多月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座竹屋?” 这少女脸上露出一丝迷惑,就在此时,竹屋的门在一阵吱呀声中被打开,只见一个奇怪的老者提着送饭的饭盒从里面走了出来,回身慢慢关上屋门,然后沿着另外一条小路离开了竹屋。 “这不是鬼谷内的聋哑老人么,他怎么在这里面?难道…难道这鬼谷内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到此处,这个少女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见她静静地等待着鬼谷内其口中的聋哑老人离去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竹屋旁。 东张西望一番之后,小心地将耳朵贴到了竹屋的窗户上,竹屋内一片安静,在判断出竹屋内没有人之后,这少女慢慢地推开了这没有上锁的竹屋。 “药王这老头闭关不出,这聋哑老人又过分得呆板,古林师傅又不来接我,不理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里有什么秘密” 寻思之间这少女已经推门走进了竹屋,之后她又小心地回身关上了房门,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见竹屋的中间是一个三米见方的池子,池子里注满了浑浊的液体,一股浓郁且叫人难以忍受的气味从池子里面飘了出来。 少女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脸上露出了极为难受的表情,同时她又发现这池子的周围摆满了瓶瓶罐罐。 “莫非这药王老头偷偷在这里炼药不成,只是这股气味就算炼了出来也没人敢吃!”这少女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不对!”突然间这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聋哑老人刚才明明提着一个饭盒,肯定是给人送饭的,这么说来这屋里一定还有人!”想到了这里,这少女脸色微变,又再次仔细打量了起来。 “你...是谁...”突然安静的房屋里出现了一阵声音,只是这声音似乎十分的虚弱。 “谁!”这少女被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向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说着这少女后退一步,露出一副极其警惕的神色。 “这里是...哪里...”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在这里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少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噗通!”突然奇怪的滴水声响起,接着少女抬头一看,只见这原本空无一物的竹屋里,那正中央水池之上,一个奇怪的人影飘在那里,仔细一看原来此人浑身被无数根细小的绳子捆绑挂在了空中。 “啊!”少女被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回身推门跑了出去,刚来到屋外,她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做出一番鼓足了勇气的模样,回身对着竹屋大喊。 “你倒底是人是鬼!” 屋子里没有了声音,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过了一会儿见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少女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再次向着竹屋所在靠近,她再一次走进了竹屋,接着从屋外透过的微弱的亮光,她渐渐看清了悬挂在空中的人影。 只见此人面色发白,头发凌乱,浑身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看上去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样。 “你是?”这少女一见这男子之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由于对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凌乱,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 “我…我叫做…白忆”这空中的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白忆?好奇怪的名字,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鬼谷之中,难道你是药王那老头抓来试药的?”见此人开口,是人非鬼,那少女又开口说道; “我…我也记不起来了…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白忆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好像努力去想起什么,可是脑袋之中却是一片混乱。 “看你这模样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既然是药王老头把你弄来,他既然不放我出去,那我就在这里不让他好过” 说话之间这少女突然捡起旁边的一截枯竹,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对着空中的白忆掷了出去。 只见白忆周边连接着白忆的所有丝线应声断裂,空中悬挂的他也一下子掉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到药池之中。 少女却是眼疾手快,一下子跃起双手交叉变换,在白忆离药池表面还有三尺距离时双手碰到了白忆的腰上,顺势一带,将他带出了药池的范围。 “我叫夏丹,从今天起,是我救了你,我说什么,你就得听我的!”回到地面后,夏丹拍了拍手掌,回身再次看向这刚刚被她救下的白忆,可这一看,夏丹的脸上却一下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是你!”夏丹失声道。 罗峰之上,那独立罗峰之巅,俯视群雄,即便是赤月剑宗冷子君,当今武林年轻一辈最为杰出之人都败在其剑下的魔教魔卫,这个神秘的魔教年轻魔头在夏丹的记忆里可是记得深刻得紧,原来那日悄悄躲在罗峰众人之外的那个小乞丐便是由她所扮,可眼前之人居然和魔卫长着同一张脸,夏丹怎能不惊! “姑娘...见过我?”白忆喘了喘气之后才虚弱地开口问道; “魔头,你是大魔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夏丹在震惊之余迅速后退几步,做出一副防备的动作。 白忆苦笑,自从死神窟中被顾天阳强行灌输内力之后,便被千羽服下丧魂,之后一直浑浑噩噩,虽说偶尔有时会清醒过来,可也很快丧失神智,其实自从离开青阳镇,白忆就像在一直做梦一般,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血魔教...魔卫?”白忆抬起头看向夏丹,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感叹人生的无常。 “姑娘你走吧”说着白忆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自来到鬼谷,每日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疗伤,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即便是鬼谷的药王也在前几天闭关去了,能保住性命对于白忆来说已经是不辛中的万辛。 “不对,难道你不是那魔头?”夏丹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打量着白忆。 第36章 不该来的邂逅 “看你这幅病殃殃的样子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难道你真是药王老头抓来试药的?”夏丹再次问道; “姑娘不必再问了,药王前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何来试药一说”白忆只感觉浑身无力,而眼前自称夏丹的少女却又一直在追问着自己,一时间他也是不胜其烦,不一会儿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自来到药王谷疗伤直到药王闭关,可以说白忆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如今强势略有好转。 药王不愧有鬼谷圣手之称,白忆体内的强大内力也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方式疏导,但若想不再受到血魔真经内力的反噬,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动用这股力量,否则旧伤复发再难治愈。 对于白忆的反应,夏丹很是不满,又仔细地打量着白忆,脸上的疑惑也越发地浓郁了起来。 但也许这二人并不知道,这一次邂逅将会彻底改变二人的命运,有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在生命之中每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是前生早就注定了的,也许这话说的并没有错。 鬼谷的生活倒也平淡,就算仲夏武林再怎么翻天覆地,对于白忆等人来说却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千羽没有再回来,自罗峰之变后,千羽这位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血魔教教主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神宗的出现,四大剑宗的沉默,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白忆的出现,让本就耐不住性子的夏丹似乎终于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陆,她很好奇,也很不满。 好奇白忆的身份,为什么会有一个与那魔头如此相似之人,不满的是白忆很少会理会她,或者说很少有力气理会她。 于是自那一日之后,对于白忆来说,每日最痛苦的除了浑身的伤势之外,那就是夏丹每日的纠缠。 鬼谷除了闭关的药王之外就只剩下了鬼谷的聋哑老人每天定时为白忆送饭,聋哑老人对于夏丹的来临并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夏丹在鬼谷不受任何约束一般。 自三个月前古林抱着身受剧毒的夏丹来到鬼谷之后,古林便一去不返,无聊的夏丹走不出鬼谷,自从发现这鬼谷内除了药王与这聋哑老人之外还有这暗自疗伤的白忆,夏丹就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每日总缠着白忆不放。 尽管认出白忆就是当日跟随千羽的魔卫,可几日的试探之后,这妮子竟然完全没有一丝的忌惮。 鬼谷圣手,无愧于武林之中药王之称,白忆在清醒了一段时间之后,整个人似脱胎换骨一般,他竟开始恢复了清醒,也开始恢复了知觉。 直到他渐渐开始走出了鬼谷的竹屋,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舒展着浑身的筋骨,整个人好久没有这么清醒地活着了。 “没想到我白忆初入武林便遇到这样闻所未闻之事,只是不知道林叔到底在哪里,林叔对我有再造之恩,无论如何我白忆一定要找到林叔!” 白忆沉思中来到竹屋外面,寻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盘膝坐下,感受着鬼谷清新的空气,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热气弥漫全身,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药王的药性还是自己体内的内力所导致的了。 就在白忆准备闭目凝神,打坐调息的时候,突然之间他耳朵一动,一阵沙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一下子睁开眼。 仔细听去,像是有人在竹林之间迅速移动,这鬼谷内除了药王与聋哑老人之外,就只有夏丹那整日缠着自己的家伙,可今日白忆自己来到竹林之中,夏丹还没有来找自己,聋哑老人除了每日送饭的时辰之外也是不见人影,如今药王闭关就只剩下白忆自己。 “难道是夏丹那妮子?”想到此处,白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那烦人的家伙却也无可奈何,但好不容易走出了竹屋,也想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一念至此,只见他快速站了起来,在这竹林之中举目远眺,最后又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鬼谷内大多处都是竹林,虽说冬季将近,但竹子依旧四季常青,林间的空气也是十分清新,白忆好久没有像这样在竹林间奔跑了,回想几年前还是一个少年时跟随林叔上山打猎下水捉鱼,生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林叔的突然离去,白忆只好也选择离开,步入这广阔的仲夏武林。 不知不觉间白忆穿过一片片的竹林,已经来到了这鬼谷的后山,他突然一下子停住脚步。 鬼谷后山还是一大片的竹林,白忆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一直追寻的声响到这里却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白忆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翠绿竹林,后隐隐约约的鸟声与流水声回荡。 “奇怪,刚才明明像是有人在我的前面,此刻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疑惑间白忆继续向前走出了几步,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在白忆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之间隐隐约约的笑声传去了白忆的耳中,他再次停下来仔细听去,那声音伴着水声越来越清晰,白忆有些好奇,听上去好像是女子的娇笑声,是谁又会偷偷地出现在这鬼谷的后山呢? 白忆慢慢向前走去,绕过茂密的竹林,出现在白忆面前的却是一处林间的水潭,虽说如今的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可这水潭之中却是冒着丝丝热气,此处竟然是一处温泉,可这也不是吸引白忆的地方,真正吸引白忆的是水潭中一个妙曼的身影。 乌黑的长发被潭水打湿,雪白的肌肤看上去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美感,关键是其凹凸有致的身体与一副清新灵动的面庞,让白忆怦然心动。 不觉之间白忆呆了,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只是心跳的越来越厉害了,谭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整日缠着白忆的夏丹! 这番场景白忆不是第一次看到,早在断魂山的山洞血池中白忆见过,那是正在进去血池修炼血魔功的千羽。 只是当时不同,当时白忆身陷血魔教,不得已之下才会机缘巧合之下得见千羽的酮体。 而夏丹与千羽不同,千羽给人的感觉是妙曼之中透着妖媚,特别是在血池之中这种妖媚的感觉更加浓厚,而此刻的夏丹给了白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一阵失神之后白忆突然反应了过来,慌忙之中他迅速转过身子,可却是天意弄人,转身的一刹那脚下不经意间发出了声响,正在水潭之中沐浴的夏丹一下子转过身,顷刻间花容失色! “是谁!”夏丹的声音此刻落在白忆的耳中宛若惊雷炸响,白忆惊忙间好像一下子和夏丹调换了身份,好似在水潭中沐浴的不是夏丹,而是他自己一般。 惊慌中白忆脚下发力,迅速沿着来时的方向像是逃跑一般离去,留给夏丹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在白忆离去好一会儿之后,在水中沐浴的夏丹才迅速从水中跃出,一下来落到岸边的草丛间,也不管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就裹上了自己的衣服。 之后她小心地来到之前白忆站立的地方,从一旁的一棵低矮的竹丛中捡起一块被挂落的布条。 在仔细看了这块布条之后夏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淡淡的羞红,让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加的迷人… 白忆在离开水潭之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竹屋。 回到屋里,他深深地喘着粗气,对于一个身怀内力之人来说,白忆的表现足以看出他在林间飞奔的急促,他的额头上有汗珠渗出,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毕竟他也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这一天白忆都没有选择出门,而是待在自己的竹屋里调息打坐,之间聋哑老人来过两次,都是给他送饭,送完之后就离开了,而夏丹却是一天都没有来找过白忆。 第二天,白忆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的伤势恢复得非常的理想,他走到门口,昨天的经历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即便是站在,他也有所不安,他缓缓地推开房门,清晨的光射进的屋里,可是白忆却一下子立在了原地,因为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他再不能熟悉的身影了,这也是他现在最尴尬遇到的身影,来人正是夏丹! 第37章 药王之死 夏丹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白忆的屋外,她换了一身浅色的棉袄,只是看着紧张的白忆,双手背在身后,隐隐间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脸上带着微笑,只是这种微笑在白忆看来怎么都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她的出现也好像是站在外面专门等着白忆出来一般。 “呃…这个…你来了!”白忆有些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太自然。 “这鬼谷说来也是一处好地方,环境优美,远离世俗,不过…”夏丹说道;在白忆听来这明显是话中有话。 “不过什么?” “不过要说这鬼谷中风景绝好之处你知道在哪里么?”夏丹再次说道; “哪里?” “自然是鬼谷后山咯,鬼谷后山的景色独到,而且鸟兽成群,说不定还会有山间精灵什么的,毕竟这鬼谷中也有不少灵药啊之类的,养些许灵兽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说呢?”夏丹盯着白忆,似笑非笑。 “这…这个姑娘说是就是了”白忆越发紧张,心跳加速。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是…是么?”白忆应付到。 “唉!这鬼谷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夏丹突然话语一变,说着双手从身后拿出,只见她右手拿着一块布条,好像是从什么上撕下来的一般,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双手拔弄着手中的布条。 看到夏丹手中的布条白忆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这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与别人不同,白忆从小便没有和异性有过太多的接触,这夏丹手中的布条正是自己衣角上的,没想到自己走得太过仓促,留下了这样的把柄,白忆自鬼谷疗伤以来,所穿着的全部都是聋哑老人送来的粗布衣服,其身后被刮下一块看起来显得特别明显。 “夏丹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实在是…”白忆刚想解释,夏丹却是打断了他。 “唉!这鬼谷无聊得很,要不你和我一起咱们逃出去吧!”夏丹突然说道; “姑娘不喜欢留在鬼谷大可离去啊,这鬼谷除了药王前辈与聋哑老人之外似乎就没别人了,难道还有谁强行留下姑娘?” “哼!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鬼谷隐居着号称鬼谷圣手的药王老头,岂是寻常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而且药王生性古怪,不过我也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救你呢?” “这个…”白忆其实也是想过这个问题,他能猜测到自己肯定是被千羽送来的,那药王和千羽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亦或是有什么样的交易会使得药王出手相救。 “多的不说,在你眼前的鬼谷或许就是一块竹林,可若是你想走出去,或是从外面进来却是非常困难,因为鬼谷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五行奇阵,若是不懂其手法除非是功力好深亦或是有人引导,一旦陷入很有可能会被活生生困死在这里面”夏丹接着说道,听她说来这鬼谷似乎她也是很了解的样子。 “五行奇阵?”白忆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存在,不过听夏丹说来却是非常神奇的存在,这不同于武学功法,即便是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人如果懂得布置阵法一样可以武林高手周旋,甚至活生生困住消磨。 “唉!我来只是试一下,你若不想离开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先想清楚,三天后我再来等你的回复,这两天我还有事,就不来找你了”说完夏丹也不等白忆回答,直接转身离去,白忆无奈地笑了,他其实也很想离开鬼谷,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不过他还是很犹豫,断魂山顾天阳虽说给了他一场前所未有的造化,强行打通他浑身的经脉,更是以传说中的传功大法传授了他一身的内力,可却也给他带了了无尽的麻烦,血神真经的反噬让他神智失控,糊里糊涂成为了血神教的魔卫,一下子变成了武林公敌,如今如果贸然离开鬼谷,一道被一些正道之人认出,难免会被人群起而攻之,甚至追杀。 “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我呢!”白忆苦笑,他转身回到竹屋,血魔真经的反噬暂时被药王控制住了,可却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药王闭关不出,白忆也是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每日只有打坐运功。 鬼谷的冬天已经快到了,此时鬼谷之外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身影,他头戴蓑笠,整个人的脸都隐藏在黑色的雨衣之下,外人很难能看到他的模样,只见他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鬼谷走去,当阵阵寒风从他的身旁刮过,一股无形的杀气也渐渐弥漫开来。 白忆从早上见过夏丹之后便回到竹屋打坐运功,一下子从打坐状态之中睁开双眼,隐隐觉得些饥饿的感觉出现,由于有伤在身,白忆感觉每日的胃口都很好,往日没到吃饭之时聋哑老人都会准时给他送饭,而今天都已经很晚了,可是还没有等到聋哑老人的到来,不觉有些奇怪。 “奇怪,今日聋哑老人怎么还没有来?”白忆皱眉,他站起身走出竹屋,犹豫之下他沿着每日聋哑老人来往的下路走去,不知怎么的,白忆总觉得今日的鬼谷有些不对劲,四周太安静了,而且没有了往日看竹林的一丝神秘感,好像今日的竹林就是一片片普通的竹林一般,夏丹所说的五行奇阵在白忆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神奇。 走着走着白忆的面前出现了另一座竹屋,和他疗伤的竹屋差不多,只是这竹屋所在之处却是在一片悬崖之下,周围都是清脆的竹林,竹屋里还有淡淡的热气冒出。 老远白忆就闻到了一阵饭香,这让他原本就空着的肚子更加有些受不了了,不过仔细一闻,这饭香之中还有淡淡的焦味。 白忆皱眉,一种不好的感觉出现在了自己的心里,他加快脚步,迅速来到竹屋面前,竹屋的竹门大敞着,只是那种烧焦的气味变得更加明显了。 白忆的心碰碰地跳,他冲进竹屋,只见里面简单的摆设着一些家具,有竹子做的桌椅,旁边还有一个炉灶,此刻炉灶上面正放着一口锅,里面熬着一些已经熬过头的粥,炉灶里的火很大。 白忆从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聋哑老人的痕迹,就在此时,竹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破空声。 “谁!”白忆迅速从屋里掠了出来,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逝,他再次眉头一皱,继续追了下去,不过此人去的方向却是朝着竹屋后面的悬崖所在,当白忆来到悬崖之下时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奇怪,此地前无去路,倒地去了哪里?”白忆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其中有几棵异常茂密的翠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地来到旁边,只见这竹子背后紧贴崖壁之上竟然有一个石洞,石洞前面有几层石阶,显然这洞中一定有人常年居住,只是又会是谁呢,白忆想到的第一个自然是鬼谷的主人药王! 今日之事说来古怪,其中暗藏蹊跷,犹豫之下白忆还是选择小心地朝着石洞走去… 石洞不大,入口仅有一米宽两米高的样子,可是越往里面走,虽然光线越来越弱,但白忆还是能感觉出来这石洞之中却是另有乾坤。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渐渐地,一个石室的入口在拐角处出现在了白忆的面前,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其中有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一本本的书籍,有的已经泛黄,显然是很久没有被人翻看了,走近了白忆才发现石室入口原本有一扇石门,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 几盏燃烧着的油灯照亮了石室中的一切,除了书架还有一张书桌摆在旁边,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治人、治病、治命。 白忆来到桌子面前,环顾一下四周,只见空荡荡的石室之中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他看着这些几个字的白纸有些不解,这治人治病他能理解,可这治命又是怎么回事。 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几个书架,白忆有些好奇,这药王有鬼谷圣手之称,其医术冠绝天下,可以说是一代名医亦可以说是一代怪医。 “难道这都是医书?”白忆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诱惑来到书架面前仔细观看了起来。 不出他的所料,这书架上全是关于各种医道方面的书籍,不过仔细一看,有一点却是引起了白忆的注意,这书架上面的书籍大多都已经泛黄,而且布满了一层灰尘,显然其主人已经很少没有翻阅过了,但右侧开始第三排书架上的书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好像被别人特别打理过一样。 他来到第三排书架面前,从上面随意拿了两本翻阅了起来,不过再怎么看却也是普普通通的医书,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由于光线太暗,白忆拿起几本书来到书桌旁边,看着书桌上的油灯正准备随手将油灯拿近一点,可这一拿之下,原本放在桌上的油灯却是纹丝不动! 白忆好奇,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奇怪的油灯之上,他再次尝试了一下,发现这油灯好像是被固定在了书桌上一般,依旧纹丝不动,白忆皱眉,又尝试着缓缓转动油灯,发现油灯灯座竟然随着手慢慢旋转了起来。 “轰隆隆…”随着油灯的转动,这石室之中竟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声响,白忆一惊,缓缓转过了身子,只见原来第三排书架的方向竟然朝着两边缓缓移动,一个新的石室入口出现在了白忆面前,里面还有微弱的光芒传了出来,白忆震惊之下来到这入口处,原来这是一道密室,而油灯竟然是打开密室的机关所在,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闯入了药王的秘密所在,接着微弱的光白忆渐渐看清了密室中的一切,这一看之下,白忆脸色大变。 “在下无意冒犯,前辈…”这密室之中没有太多的摆设,只有一个不大的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个蒲团,而此刻一个苍老的身影正盘坐在蒲团之上,此人正是鬼谷的主人,江湖人称鬼谷圣手的药王本人!白忆刚想解释,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药王静悄悄地盘坐在蒲团上,好像对自己的突然闯入丝毫不予理会,低着头。 “前辈!”白忆再次叫了一声,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这安静的有些不符合常理,不知怎么的,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了白忆的心头,他尝试着来到药王的面前,发现对方依旧低头闭目,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此刻药王的面前放着一把银灰色的古剑,此剑白忆认得出正是自己的剑,他的心此刻突然加速,他慢慢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渐渐靠近药王的鼻息之处。 “你…来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白忆一跳,他迅速收回右手,却见面前的药王缓慢地抬起头,一张苍白的脸庞出现在了白忆的面前,在白忆的映像之中药王前几日闭关之前了并不是这样的。 “前辈你!”白忆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发现面前药王的右手垂下的地方布满了紫黑色的液体,那正是已经快要凝固的血液,显然这药王不知怎么回事已经身受重伤,此刻竟在弥留之际! “我…既然…既然答应了别人救你,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药王缓缓说道; “是谁做的!”白忆失声说道; “这…这个,给你!”药王突然从怀里缓慢地拿出一本古旧的书籍,上面模糊地写着“医经”两个字,他把书递到了白忆的面前,也并没有回答白忆的问题。 “我许攸此生无妻无子,你愿意做我最后的弟子,帮我把鬼谷医道传承下去吗!”药王突然说道,其虽然身受重伤,这最后一句话却说的铿锵有力,好像在奋力说出自己最后的心愿一般。 “前辈!”白忆一惊,却是猝不及防。 “回答我!”白忆刚想说些什么,药王的语气再次变得低沉了起来,气急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 “我答应你!”在听到白忆说出这句话后,药王的脸色渐渐出现了缓和,可依旧非常虚弱。 “你…你体内的问题,为师没办法给你彻底解决,每逢月半阴寒之际,你必承受反噬之苦!记住,要么《医经》大成,否则你唯一的希望便在大蜀之地,南蜀奇人方可救你!记住了么!”药王的话语渐渐变得急促,好像在拼尽全力说出此生最后的遗言一般。 说完药王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白忆,白忆一时之间浑身一震,突然他又响起了什么,一下子双膝跪地,跪倒在了药王许攸面前连续拜了三下。 “弟子白忆,今日有幸拜药王许攸为师,若此生不死,必将传承我师鬼谷医道!”看着白忆跪倒在自己面前拜师之后,药王也终于了却了自己最后一桩心愿,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 “我许攸此生瞎过一次,希望这不是第二次,治人、治病却…难治命…”说完药王彻底地闭上了双眼… “师父!”在药王闭上双眼的一刻,白忆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快步从地上起来来到药王身边,一手贴在药王后背,一股强大的内力缓缓输入药王的体内,最终却还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是,突然石室之外一道人影再次闪过,白忆眼中露出寒芒,虽说自己无药王只是半路师徒,可这一拜却是有了师徒之实,药王之死定有蹊跷,而这身影几次出现,定然与其脱不了干系,他起身拾起药王面前的古剑,剑一入手,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自己的剑之间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来不及多想,片刻之间便追了出去…… 第38章 反遭追杀 白忆从石室之中掠出,来到出口之时突然看到了面前正站着一个人,却是每日给自己送饭的聋哑老人。 “前辈”白忆喊道,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聋哑老人一双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却是没有了丝毫的生气,一种不好的感觉从白忆的心中产生。 正当他欲要上前的时候,那聋哑老人的身子却是如同失去了倚仗一般突然倒地,白忆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他的身子,只见聋哑老人的脖子上有一道很细很细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也正因为如此要了他的命。 “是...谁!告诉我...到底是谁!”白忆的话语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一股难以言明的怒气已经在白忆的心中产生,药王对他有救命之恩,聋哑老人虽说又聋又哑,可每日给白忆送饭换药,对于白忆来说聋哑老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之恩虽说没有从口中说出,但早就深深地记在了心中,白忆为人,有恩必报,可此刻两个恩人都在自己面前无端丧命,有仇又岂能不报! “啊!”白忆仰天大吼,一股狂躁的气息渐渐从他的体内散出,那原本被药王压制在他体内的血魔真经的内力此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一下子冲破了束缚,他只觉的自己的神智渐渐丧失,脑海里只浮现了一个字“杀!”他放下聋哑老人的尸体,右手再次提起古剑,一步一步从石洞之中走了出去,一股杀气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鬼谷,药王闭关的山洞外,此刻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子从远处飞跃而来,在不断前进的途中不忘发出爽朗的大笑。 “药王!我独孤云回来了,哈哈哈!”此人刚一来到山洞在就对着里面大喝,好像对鬼谷的一切都很是熟悉一样,不过他在发出喊声之后却并没有收到回复,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山洞之中掠了出来,此人手中握着一把银灰色的古剑,浑身透露着紊乱暴躁的气息,正是白忆,在看到独孤云之后,发狂的白忆早就分不清眼前之人倒地是谁,整个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杀”。 独孤云先是一愣,随后又皱起了眉头说道:“鬼谷里什么时候又来了这样一个小辈,药王又在考验在下的武功了吧,也罢!”说着独孤云脸上凝重之色一扫而空,再度恢复了那副爽朗的模样,只见他身形一动,一下子避开了冲过来的白忆,反手一指弹在了白忆的剑上,白忆这原本看起来势如破竹的一剑一下子剑走偏锋,被这独孤云轻易化解。 可白忆一剑刺空反手再次对着独孤云冲了上来,一时之间狂暴的剑气从白忆的周身不断散发出来,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打法一般,独孤云眉头皱了起来,他隐隐觉得白忆的状态有些不对,事出蹊跷。 独孤云身形变换,在白忆的周围来回闪动,白忆的剑法尽管粗暴,但其体内的内力却是顾天阳此生所传,即便当时罗峰之巅,与冷子君等人交手依旧可以表现出不俗之处,可这突然出现的独孤云却是从头至尾始终保持着一种从容,他不断破除白忆的各种攻式,最后更是一掌拍在白忆肩上,一股厚重的内劲也是将白忆直接逼退。 “够了,小辈,药王老头呢?”独孤云以一副面对小辈的漠然停下手来,一代宗师的气度隐隐流露,可这入了魔的白忆又怎么会去理会他的问话,而是提着古剑再次冲了上来,更是再度激发了体内早已被药王疏导后的内力,一掌对着独孤云轰了过来。 独孤云再次皱眉,随意一掌拍出,在他看来这眼前的小辈却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不过当他与白忆双掌相接时却是面色一变,但他依旧没有后退,而是再次运力,第二股气劲出现,直接将白忆震飞了出去,撞倒了不少翠竹才落到地上,他也是借助这股力量掠倒了石洞的入口之处,可也在这时,倒地的聋哑老人的身影也落到了他的眼中。 “黄乐!”独孤云脸色大变,他与鬼谷药王之间的关系暂且不说,这聋哑老人黄乐他确实知道其来历,更是与此人之间关系莫逆,此刻他心中怒气滔天而起! “恶徒!”他看着寂静的石洞,隐隐之间已经猜到了什么。 “啊!”这一次轮到了独孤云发怒,他再一次跃出了那洞口,看向白忆落地之处,发现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不管你们是谁,四大剑宗还是魔教,我独孤云自此指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独孤云大吼,朝着白忆落地的方向追去,在他的眼里,白忆已然成为了凶手,而他与白忆的身份不知不觉间悄然变换… 在独孤云离去追杀白忆之后,药王闭关的石洞之中,一个黑衣人影慢慢走出,看着独孤云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不过嘴角却又扬起了一丝弧度,随后三两下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再说这鬼谷内,此刻一个身影正背着另一个昏迷的人影疯狂逃窜,此人正是早上还去找白忆准备一起离开鬼谷的夏丹,此刻她不顾一切地向前逃去,背上的白忆虽说昏迷,但手中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古剑,这鬼谷的五行奇阵此时成为了摆在夏丹面前最大的难题,她是最早发现鬼谷之变之人,也清楚了其中的一些事,突然出现的独孤云让她意识到她们都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此刻白忆与独孤云在愤怒之下均是失去理智,她不忍白忆枉死,从小机灵的她抓住时机救出了白忆,可这鬼谷奇阵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能感觉到后面独孤云的追击。 “此刻是解释不了了!”说着夏丹咬牙接着向前跑去,不一会儿她背着白忆跑到了一处瀑布之上,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前面的流水声轰鸣入耳,却也没了去路,无奈间她唯有停了下来,放下昏迷的白忆,回头看向身后,不一会儿破风声传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杀气不断逼近,独孤云终究还是追了过来。 “恶徒!”独孤云的身影到底还是出现,当他的瞳孔之中再度倒映出了白忆与夏丹的身影时,脸上透露出冰冷的神色,就像是在看着两具尸体一般。 “药王之死与我们无关,你不去追真正的凶手追着我们不放是为什么!”在经历了疲惫的奔逃之后,夏丹也是有一些火气,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算计,可为了救白忆她却是无奈被卷了进来。 “我亲眼所见,莫要狡辩,说吧,是四大剑宗还是魔教派你们来的!”独孤云一步一步地朝着白忆与夏丹靠近,夏丹扶着白忆退到了瀑布边上,已是退无可退之际。 “你!”夏丹气急,却也是无计可施。 “也罢,今日就先拿你二人的头颅去祭奠他们”说着独孤云就要出手,而此时昏迷中的白忆却是渐渐转醒,当他看到独孤云的时候顿时魔性再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身上猛然爆发,震开了夏丹,而他也再次冲向了独孤云。 “坏了”夏丹倒退,口中却是沉声道,再看独孤云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种不屑。 “归元功!”三个字从独孤云嘴里吼出,只见他双掌环抱运功,随后双掌拍出,顿时周围的竹子均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一股劲气悍然轰出,宛若神人一般,夏丹的双眼下意识闭上,更是脸上露出难以附加的震惊,白忆更是首当其冲,直接被这归元功轰得倒飞出去! 夏丹再度睁眼之时脸色大变,又是强行在那股力量之中迅速跃出终于在最后一刻抓住了白忆,可是在等她想要回身之时却已经没了退路,二人双双坠落到了瀑布之中,这瀑布水势之急,常人落下很难有辛免,独孤云迅速来到瀑布边上,已经看不见白忆与夏丹二人的身影,唯有在冷哼中转身离去… 第39章 劫后余生 就在鬼谷之变后第三天,空荡荡的鬼谷之中只剩下了三座孤坟,有两座是被人新埋的,而另一座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知是谁的,这三座孤坟面前,一个人拿着酒壶不断地喝着,斜靠在旁边的几棵倒地的竹子之上。 “药王,你对我独孤云有救命之恩,黄乐你我二人的酒还没喝完啊…”说着他把手中的酒壶往两座新坟前一洒,看着这第三座上了时间的坟墓,苦涩地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回来,就只剩下一件事了…”说着独孤云迷惘的双眼之中竟然露出一丝寒芒。 十一二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进入了仲夏武林的冬天,虽然仲夏武林正值多事之秋,但平常的百姓家中却是没有半点变化,人们依旧过着平淡太平的生活,也许很多武林中人所向往的生活不过如此,可惜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有的事该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不该做的,也许也逃不过… 在一条不知名的江边,一个渔夫正疾步往前,也许是刚打完鱼或是出门办事,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回家,生上一堆柴火,煮上热腾腾的饭菜,全家人在一起,家就是最温暖的地方。 就在这个渔夫着急着赶路的时候,突然前面江边的沙滩上却是出现了两道人影躺在地上,他急忙走近了一看,这分明就是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一男一女,女的俊俏惹人,男的也是英俊不已,不过两人都是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才从水中被冲上岸边,只不过这男子手里却是死死地握着一柄银色长剑,即便是昏迷在地也不愿意放开。 在看到男子手中长剑之时,这渔夫眉头一皱,却是突然回头准备离开,平常百姓最忌讳的就是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若被牵连,轻则去财,重则家破人亡,江湖寻仇,刀光剑影之间,即便是官府也很难插手,不过这男子转身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这种天气若是任由这二人躺在这江边即便没有淹死,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冻死,只见他转身再次来到这两人身边,蹲下身子,准备将这昏迷男子手中的剑拿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男子手中的剑取下,仿佛这剑和握剑的手已经黏在了一起一般。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身边扯下一块布条将男子的右手以及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包裹住,并扶起二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无名孩儿…孩儿”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不断地对着白忆呼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女不断地对着他挥手,好像在叫他回去一般,迷糊之中白忆不断挣扎,他好像看清楚面前的一老一少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好像被一片云雾遮住,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过了好一会儿,那苍老的声音渐渐变得若有若无起来,一种很想接近的冲动在白忆的脑海中出现,不过不管他如何努力也迈不出一步,渐渐地这声音完全消失,白忆只觉得浑身无力,此时一股暖流却是从自己口中涌入,渐渐弥漫了自己的全身,耳边依稀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的神识渐渐清晰了起来,眼皮不断地跳动,终于一丝光亮出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他这几日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正是夏丹。 “这里…这里是哪里?”说着白忆挣扎着起身。 “你终于醒了”夏丹此刻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粥坐在白忆的床边。 白忆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只感觉此刻整个人脑海中无比混乱,过了许久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书呢?” 《医经》是药王临死所托,同时也是药王一生所托,他既然在临终前吧它托付给了白忆,故此白忆清醒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书到哪里去了,从药王闭关的山洞中走出来,他一直是把《医经》贴身放在怀里,白忆双手在自己周身不断来回摸索却是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他的衣服早就被换下来了。 “没想到我答应他的第一件事也没能完成!”一番搜索无果之后,白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的可是这个”突然坐在一旁的夏丹却是突然打断了白忆的思绪,只见她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皱巴巴的书丢到了白忆的面前,白忆一看,只见这书的封面上写着“医经”二字,不过字迹却是有些不清了,但庆幸的是白忆粗略地翻阅了一下手中的医经,即便是随着自己掉入瀑布,这医经却是依旧保持完整。 他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医经所用的纸张却是与普通的纸张有些不同,似乎有避水之效。 不过此刻白忆却是顾不了这么多,能够将医经保存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所处的房间早已经不是竹屋了,房间里的布置却也是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这不大的桌子上却是摆满了衣服,还有一把银灰色的古剑,那衣服正是自己在鬼谷所穿的粗布衣服。 就在白忆醒后不久,外面嘈杂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白忆发现当听到这声音时夏丹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好你个刘大民,叫你去城里抓药,你却给我带回来了这两个累赘,家里粮食本就不多,你难道想饿死我们娘俩!”白忆察觉到了夏丹神色的变化之后他扶着床边慢慢站了起来,只不过外面的争吵似乎越加激烈,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女方的声音在大吵大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声音好像就是专门针对这屋里的人一般,看这情形白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倒地是怎么回事了。 夏丹没有理会白忆,只见白忆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走去,只见外屋里摆设也是很简单,可以看出这家人的家境不是很好,此刻一个妇人正坐在一个木桌旁边的凳子上,抱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此刻正不停地埋怨着,而屋子的另一边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此刻正蹲在一个火灶面前,不断地朝着火灶里面加着柴火,他一语不发,只是专注着眼前的火灶,还有火灶上煮着的一锅热水。 “多谢二位收留之恩!”推门走出的白忆突然间说道;这个时候那位一直吵闹着的妇人也转过头来朝着白忆看去,只不过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火灶面前的中年男子回头看到走出房门的白忆,脸上的神情却是缓和了许多,不过很快又在这妇人的冷哼声中有了一丝变化。 “小兄弟你醒了!”那中年男子迅速来到白忆身边扶着白忆,这个时候夏丹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这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就在这时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推开另一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如同没有看到白忆与夏丹一样,只是冷冷地对着中年男子说道:“没米了!”之后她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多谢刘大哥救命之恩!”这个时候夏丹突然说到; 刘大民苦笑:“让二位笑话了,这是我老婆孩子,唉!”说着刘大民长长地谈了一口气。 第40章 仲夏飘雪 秋去冬来,雪花开始飘落,在仲夏南边的大江边零零落落地分布着几户人家,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里的人家全都以打鱼为生,虽然谈不上富足,日子却也过得去。 刘大明就是这小小渔村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其实早年的刘大明并不是这渔村中的人,只是不知何故流落此地,遇上了好心的渔户收留才从此安定,并且老渔夫去世前还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他,于是这渔村之中也便多了一个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的渔民,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守护着自己的妻儿和老丈人就给自己的一切,不过这日子却过得并不像他所希望的一般。 “小哥你真的要走么,这大雪的天气,你与这丹儿姑娘重伤初愈…”穿着一身破旧棉袄的刘大民看着眼前背着长剑的白忆与夏丹,脸上有些担忧却又有些愧疚地说道; “这些日子多亏了刘大哥还有大嫂的照顾,我二人如今难以为报,若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寻找机会报答刘大哥一家的救命和收留之恩”说着白忆同夏丹儿对望一眼,二人都对着眼前的刘大明抱拳一拜,见此状况,刘大明赶忙扶住两个人。 “唉!人命关天,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只是你嫂子她…”说到这里刘大明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好人终究有好报的,刘大哥请回吧,好好去照顾嫂子”说着夏丹从怀里拿出一条手链,递到了刘大民的面前说道:“刘大哥且收下此物” “不不不”刘大明见状也是一惊,赶忙推辞道“我怎么能收两位的东西”只见夏丹一笑,硬是把手链塞到了刘大明手里,丝毫不给对方再次推辞的机会。 “白忆,我们走吧!”说着她回身拉着白忆的手,二人作别刘大民,在雪飘仲夏的十一月中再次踏上了仲夏武林的路,只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刘大明,手里拿着一条看似简单却又有些精致的手链,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夏”字,刘大明也许不懂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但这个字却可以彻底改变他的一生… “白忆,我们去哪里呢?”夏丹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要查明鬼谷之事,还要找到林叔和我的身世之谜”白忆望着满天大雪,语气坚定地说道,同时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找寻治疗自己血神真经内功反噬的方法。 药王死前所说的两种方法,要么医经大成,要么寻找南蜀奇人,这些天以来白忆可能因为重伤昏迷的原因,其反噬的问题也没有表露,不过他也有感觉,那一天不远了,不知自己这单独对抗反噬的第一次是否可以顺利地度过。 “仲夏四十九州,如今我们应该在仲夏临州境内,这里应该离阳谷城不远,要不我们去阳谷城吧”夏丹想了想说道,白忆犹豫了一下,最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时候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该来的总归要来,阳谷城,走吧!” 阳谷城,仲夏南方最为富饶的城池之一,几日的行程下来,白忆与夏丹终于是来到了阳谷城外,自罗峰之变以来,二人可以说是受其所累,在鬼谷呆了很长的时间,站在阳谷城外,看着城外官道上即便是大雪天气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情形,二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夏丹还好,白忆却是站在城外发呆了好久,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上真正繁华的地方。 “你看那两个傻小子,定是第一次到这种大地方,一脸乡巴佬的模样,待会儿检查的时候可要仔细一点”就在白忆望着眼前的城门发呆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也是注意到了他二人,只见此刻的夏丹又是换了一身简练的男子般的装扮与白忆在一起,听到城门口守卫的话她脸上的神色却是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丝的变化。 入城检查是阳谷城向来的规定,在仲夏统治中的诸多城池都有这样的规定,特别是阳谷城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更是提高了城主府的警惕,那就是七绝门一夜被灭,虽说七绝门是武林中的门派,可到底还是阳谷城中的大户,发生了这样的事,官府却也是脸上不大光彩,所以也导致了最近的阳谷城城检变得十分的谨慎,特别是在进出城时发现一些武林中人打扮的存在时更是如此。 “站住!”就在白忆二人来到城门口准备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守卫中有三人却是走了过来,拦住白忆二人,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面目有些凶恶的守卫穿着黑色的盔甲走在最前面,显然在这里是一个有些军阶的小头目。 “你们是哪里来的!”这黑甲大汉说道,声音粗大,原本想正常通过检查就进城的白忆二人却没有想到被这守城的卫官拦住,白忆刚想回话,夏丹却是突然来到那黑甲大汉的面前,只见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似令牌模样的东西亮在黑甲大汉面前。 “你们老大呢?”不过黑甲大汉显然只是一愣,随即冷笑道:“什么破牌子,给老子拿来”说着他的手还朝着夏丹伸了过来,一脸猥琐的模样,夏丹脸色一变,不过她刚想动手的时候白忆却是一下子来到了黑甲大汉的面前,一下子抓住他伸向夏丹的手腕,在这短暂的异变发生的时候,周围的士兵全部迅速围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黑甲大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眼前这个看似平常人的年轻人握住的时候,一股大力便将自己的手钳住,当他想要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动弹不得,再看白忆面无表情,即便是周围的守城士兵全部围上来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二人只是想进城而已”过了数息之后,在那黑甲大汉狰狞的表情中白忆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腕,只见这黑甲大汉在白忆的一甩之下直接后退数步,被后面的士兵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给我上!拿住这二人!”周围的士兵一下子全部亮出手中的兵器,白忆也是再次挡在了夏丹身前就要出手,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了起来。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红色披风的军官从城门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边带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二人看到城门口的事那铠甲军官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属下见过都户!”只见之前在白忆面前还凶恶无比的黑甲大汉在看到这二人的时候却是快速收敛了起来,那围着白忆二人的守城士兵也是全部收起了手中的兵器对着这突然出现的二人行礼。 “黑虎怎么回事!”那都户看着白忆二人用低沉的声音问着那叫做黑虎的黑甲大汉,就在这个时候那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的眼光突然在夏丹的身上停留了下来,准确地说是在夏丹右手所持的令牌上停留了下来,随即只见他低头在那都户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之前还有些严厉的都户脸上却是一下子有些难看了起来。 “都给我退下!”那都户沉声道; “都户大人,他二人…”黑虎话还没说完那都户却是看了他一眼,他突然感觉这都户眼神有些不对,硬是把话憋了回去,围着白忆周围的士兵也是全部都散了开来,只见那都户和灰衣男子快步朝着白忆二人走了过来,白忆却是向前一步再次挡在了夏丹面前。 “在下…”那都户来到白忆面前却是没有看白忆而是朝着夏丹刚想说话,却只见夏丹一下子收起了手中的令牌。 “我二人只是路经此地,特来见识一下这号称仲夏最富饶之地,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守城将军,都户大人!”夏丹儿突然说道。 只是这最后的都户大人四个字却是咬得非常清楚,听上去有些耐人寻味,那都户刚想解释他旁边的灰衣男子却是突然开口“既然二位身份清楚,没有可疑之处,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尽快进城寻一处客栈为好,如今江湖草莽猖獗,二位还是要小心一些”。 “放行!”说着灰衣男子回头对着那守城的黑虎喝道;那黑虎虽然感觉到这平日里阳谷城中除了城主可以说是极有权势的都户有些反常却也在这奇怪的气氛下不敢多说,叫所有人都让了开来,白忆虽说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说,而是和夏丹一起从那都户与灰衣男子旁边走了过去,在经过一脸不甘的黑虎时夏丹还特意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不屑。 “你!”黑虎刚想发作可看到面前没有说话的都户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哼!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二人!”黑虎小声嘀咕,可也只能暂时忍住。就这样一场突然出现的争端就在白忆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揭过,二人也是顺利地来到了这号称仲夏最为富饶的城池之一阳谷城中。 第41章 月色萌起 “为什么不问清楚她们倒地是谁?”就在白忆与夏丹离去后,那都户阴沉着脸对身旁的灰衣男子问道; “都户大人难道没有发现那女子的话外之音,她们并不想别人揭穿他们的身份,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那令牌绝不会有错,前段时间仲夏皇宫的古林大师曾来过阳谷城拜见过城主,这个时候又有这二人出现,其中恐怕有我们不知的内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户索性装作不知道,大智若愚有时候反而是最好的”。 那灰衣男子说道,听他这般说来,那都户皱了皱眉头,倒没有再多说,只是朝着远处凝视了少许,又转身朝着城中走去。 再说白忆二人初次来到了阳谷城,见阳谷城的繁华却实令人有些忍不住感叹,即便是白忆这种经历过江湖生死之人也是忍不住对这南方最为富饶的城池震撼,而反观这夏丹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对了,刚才那个都户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我二人进来了?”白忆突然问道; 虽然他刚才一直挡在夏丹面前,可也是难以压制住心中的疑惑。 “嗯…可能是被你给吓到了吧!”夏丹笑着说道,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这么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吧,明日再好好欣赏一下这阳谷城。” 正当白忆思索之际,夏丹突然指着旁边的一座客栈说道。 也不待白忆说话她便先一步跑了进去。 白忆刚想跟上,前脚刚迈出一步,突然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他朝着自己周身摸了一下,除了背着的一把用布抱着的古剑还有一本医经外竟然身无分文。 无奈之中他赶忙追着夏丹走了进去,当他刚走进客栈叫住夏丹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夏丹儿坐在一个桌子面前,那客栈掌柜的却是了小二一起站在夏丹面前,一脸恭敬的样子。 白忆皱眉,三两下来到夏丹面前,伸手抓住夏丹的胳膊就往外拽。 “你干什么!”夏丹说道; “唉!”白忆有些无奈,看了那掌柜的和小二一眼,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实在对不住,我二人还有事” “你!”夏丹一下子挣开了白忆的手,白忆回头,感觉再也瞒不住了,索性也不在隐瞒对着夏丹说道:“我们如今哪来的银两!” 听到白忆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奇怪的是那掌柜和小二却是笑了起来,夏丹也是有些好奇地看着白忆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倒是未曾见白忆如此窘迫过。 “这位小哥不必担心,你二人住店吃饭一切开销用度都有人给二位预先支付了,你们二人放心住下就是。”见白忆反应,那掌柜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客栈掌柜的话之后,白忆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错愕。 “这…掌柜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二人初来乍到!”白忆吃惊地说道。 “不会错的,小哥与这位姑娘放心住下就是,你们二位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叫厨房给二位上菜,接风洗尘!” 说着这掌柜哈哈一笑就转身吩咐小二,然后便离开了。 白忆依旧是一脸的茫然,突然自己的胳膊一动,原来是夏丹拉了拉自己的手示意自己坐下。 夏丹虽说穿了一身男装,但仔细一看却是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女儿身,在城门口的黑虎也是走近了才发现夏丹是个假小子,进而起了其他的想法。 加之夏丹天生带着淡淡的香气,当白忆坐在夏丹对面之时,这才突然觉得夏丹给了自己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看什么看!” 同样就在这一连串奇怪的事情之中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的白忆坐在夏丹面前正发呆的时候,夏丹的话也是惊醒了白忆。 只见此时夏丹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白忆也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这…这个我觉得你越来越神秘了!” “哦?是么?”夏丹错愕,其实在她眼里的白忆也是渐渐给了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很快客栈厨房就端来了饭菜,二人经过几天赶路也是有些疲乏了,他们被安排到了客栈的两间相邻的客房里,吃过饭二人纷纷回房休息去了。 这冬天的天气异常寒冷,夏丹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倒也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在城门口的一幕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忆几次挡在她的面前的身影竟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虽说已经入夜,但客栈外的街道上依旧有不少行人开来往往,阳谷城的繁华可见一斑。 实在是睡不着,夏丹索性起床披着衣服打开房门来到了客栈的走廊里,她来到白忆的门口伸起右手刚想敲门,但想了想好像有些不妥又收了回去。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物品摔碎的声音从白忆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一阵阵剧烈的喘息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白忆!白忆你怎么了?” 夏丹发觉情况不对,在白忆的房门外喊了两声,可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又用力敲了几下房门,还是没有回应,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撞开了白忆的房门。 只见这客房很大,但格局和她所在的客房差不多,其实这里也就只有她们这两间上好的客房是挨着的。 进屋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白忆床铺的地方,只见地上散落着打碎的瓷瓶碎片,被子枕头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而白忆此刻正蜷缩在床上,阵阵喘息声不断地响起,夏丹快速来到白忆的床前又开口道:“白忆你怎么了!” 夏丹的声音有些急促,她伸手去碰白忆,就在她刚碰到白忆的一刹间,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内劲沿着白忆的身体传进了自己的体内。 毫无防备之下,她突然受到一股奇怪的冲击,猛地后退了几步。 仔细一看,只见白忆头上布满了汗珠,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你!”夏丹有些不知所措,她能看得出来白忆体内的血魔真经反噬又发作了! 药王曾说过,白忆的血魔内功反噬会有一定的周期爆发,如果不彻底根治,总有一天他会再次控制不住坠入魔道! 夏丹再次上前,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蜷缩挣扎着的白忆突然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夏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白忆死死地抓住,不过她并没有挣开,而是顺势上前观察白忆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一直挣扎的白忆突然又停止了动静。 借助微弱的光夏丹发现白忆那布满冷汗且苍白的脸已经昏厥了过去,夏丹一怔,也许现在的这种状态对于白忆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想着夏丹准备抽身离去,这才发现白忆的右手依然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 她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挣开,无奈之下夏丹只好坐在了白忆的床边,将地上的被子枕头给白忆放好盖上。 她静静注视着夜光里白忆的脸庞,不知为何,这张平凡的脸渐渐给了她一种不一样感觉,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自从二人鬼谷疗伤相识,再一起被独孤云追杀逃离鬼谷,一切的经历竟然让夏丹的心中隐隐起了一丝萌动。 “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夏丹看着白忆呼吸渐渐平稳的脸,也感受到了有些凉意,这冬季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收了收衣服,看着白忆,却有些犹豫,但她还是慢慢趴在了白忆的床边,感受着白忆的心跳和呼吸声,那阳谷城外的一幕幕、鬼谷生活的一幕幕再次爬上了夏丹的心头… 第二天,天上渐渐吐出一丝亮光,白忆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不断地呼唤着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因为那二人给了他一种至亲的感觉,可那少女却突然抽出一把长剑对着他刺了下去。 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猛地睁开了双眼,不过映入眼帘的还是客栈的房间。 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弥漫全身,他尝试着翻滚身子,就在他转过头的时候突然一张熟悉的脸一下一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二人一下子相隔不过数厘,夏丹依旧在熟睡,白忆甚至能感受到夏丹呼出的气息扑到自己的脸上。 他的心怦怦地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夏丹的手! 夏丹本就生得好看动人,此刻突然出现的状况白忆已然懵了,他自然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地收回了握住夏丹手腕的右手,听着夏丹平缓的呼吸,甚至也能闻到夏丹的体香,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贴着自己的这张一下子变得如此动人的脸庞,竟看得痴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变故,白忆猛地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见夏丹的眉头一皱,估计也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客官?”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推开,店小二提着一股热水走了进来。 “谁啊?”就在这时夏丹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她揉揉双眼从白忆的床上坐了起来,突然看到送热水的店小二,这个时候店小二也看到了床上的二人,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呃…呃....抱歉抱歉!” 见到这一幕,店小二突然麻利地把热水放在地上,迅速转身跑了出去,不过夏丹却能看到店小二脸上的坏笑。 当她一回头,突然看到躺在自己旁边闭着双眼的白忆,瞬间脸色大变了起来! “你…你给我回来!” 夏丹猛地从床边站起来,裹住自己的衣服,脸上早已经升起了阵阵红晕! 第42章 奇怪的人影 “”二位昨晚休息得可好?”客栈大堂的饭桌上,夏丹与白忆二人相对坐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旁边客栈掌柜微笑着看着二人,不过怎么看都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掌柜的你先下去,我二人有事情商量”夏丹说道; “好的!”那掌柜笑着答道,其他的倒也没有多说,而是笑着转身离开了。 “昨晚…”夏丹说道,话到嘴边又没有再说下去,那脸颊之上却是先泛起了一阵红晕。 “昨晚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可是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 见此状况,白忆赶忙抢先说道。 他很少与女子有过与夏丹般的接触,此刻赶忙岔开话题,不过依旧掩饰不了流露出来的紧张。 二人就这样再次沉默了少许,夏丹也没有再说昨晚的事。 无语之中,二人竟吃了一顿沉默的早餐。 饭后,二人又收拾一番便离开客栈,在这阳谷城中转了起来。 当他门来到城南一处府邸连绵的地方时,明显发现此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 正当二人走着,突然走在前面的夏丹一下子停了下来朝着前方看去。 白忆也是顺着夏丹所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这街道的尽头之处有一处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府邸,只见其大门敞开,上面隐约还有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门上一块门牌上苍劲有力地雕刻着“七绝门”三个大字,只不过由于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尽管府邸占据着此处绝佳地势,却没有人敢轻易染指。 “血魔教重出江湖,七绝门及数个门派一夜被灭,卓家上下上百口无一幸免,据周围的人说每逢子夜这七绝门内隐约有哭声传出,凄厉去冤魂不散,已然成为城中一处禁地!” 就在白忆与夏丹驻足观望这七绝门遗址之时,一个手持折扇,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二人身边,好似自顾自地说道,此人正是当日在城门口伴随着那都户的年轻男子。 “你又如何断定这就一定是血魔教所为?”那男子突兀出现,白忆与夏丹倒并没有太多惊讶,在三人看向那七绝遗址的时候白忆再度开口说道; “仲夏武林平静了数百年,自血魔教重出武林,江湖可谓风波再起,魔头千羽横行霸道,更传闻魔教控制着嗜血如命的魔头魔卫,荼毒武林,已是天下皆知,这又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这灰衣男子笑道; “哦?那你说说这传说中的血魔教魔卫又是如何嗜血如命的呢?”夏丹此时突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不过她的目光也时不时地落到白忆平静的脸上。 “在下李贺,乃阳谷城成林都户府上幕僚!”当夏丹开口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白忆和夏丹说道; “客栈的银两就是你们都户府给的吧!”夏丹问道; “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作为阳谷城都户自然应该好生招待,以尽地主之谊!” 说到这里,李贺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传闻这血魔教此次气势汹汹,不仅出了千羽阴神子这样的魔头,更是在与流钧剑宗的大战中从天而降神秘魔卫,逼退流钧剑主千道一不说,那千羽更是操控魔卫亲临罗峰武林大会,屠戮武林人士无数,甚至连赤月传人都重伤而归,青锋传人等众多武林众人更是下落不明!” “这么说来这仲夏武林就没有人可以抗衡这血魔教了?”夏丹问道。 “这个自然不会,血魔教虽然是天下魔教之首,不过毕竟这仲夏武林还有四大剑宗在,青锋赤月剑主还未出手,这血魔教的结果还不好说”李贺笑道。 “没想到李先生作为这阳谷城都户府中幕僚对这江湖武林之事了解得如此之多,实在难得啊”夏丹笑道,只是心中却是在想如果这李贺知道他身旁这个背着长剑的男子就是他口中嗜血如命的魔卫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姑娘二人想必是第一次来阳谷城吧,不去到都户府上一叙,顺便也好让都户大人好好尽一下地主之宜如何?”李贺最后终于还是表明了来意。 “这个还是改日吧,今日我们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夏丹却是丝毫不给李贺面子,索性拉着白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李贺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止住了,他将目光投降那衰败的卓府,脸上却是无喜无悲。 可他也好,夏丹与白忆也好,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街道的一处角落里,一个面容苍白,头发凌乱打扮的像是乞丐一般的人一直注视着那七绝门的大门。 他手里拿着一壶酒,浑身更是散发着混杂酒气的酸臭,望着七绝门所在,竟然有泪水流下。 不过从他的眼神里隐约还能看出一股好似经历了无法忍受的痛苦之后所带仇恨! 阳谷城很大,繁华胜过白忆所见的任何地方。 在阳谷城转了许久,除了人声鼎沸便是车水马龙,过了许久白忆与夏丹二人也觉得有些疲乏,最后再度回到了客栈。 “这阳谷城的都户为什么会如此对我们”就在回到客栈时白忆有些狐疑地看着夏丹,任他再怎么愚笨,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也许是他们认错人了吧”夏丹笑道,也不给白忆反驳的机会,率先回房去了。 白忆摇了摇头,最后也只有带着疑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来到房间之中的桌子旁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放在桌上 看着这书封面上的“医经”二字,他又想起了鬼谷药王临死前的嘱托,虽说只是半路师徒,可毕竟有了师徒之实,其实更重要的是药王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鬼谷被灭,他白忆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还药王聋哑老人得以瞑目! 白忆在油灯下翻开了医经,这是他第一次翻阅医经,谢天谢地的是这创造医经之人有先见之明,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即便是白忆坠入江中,这医经依旧可以保持完整,虽说有些发旧,可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治人、治病、治命!” 医经一开始第一页就写着这六个大字,与药王闭关的石室中药王所留的字一模一样。 白忆皱眉,有些无法理解这其中含义,这“治人、治病”他能理解,这“治命”二字他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又摇了摇头,继续往下一页翻去。 这第二页却是“经脉篇” 白忆仔细阅读了起来,只见这医经开篇便是详尽无比地讲述了人体的经脉穴位,以及针灸之法。 “这医经之中对人体经脉穴位的描述可谓是高深玄奥,只可惜...药王前辈”白忆不禁感叹道,脑海中又在隐隐为鬼谷所发生的一切产生了沉思。 如今他第一次翻阅医经,却是没有准备仔细研究其中的医理规律,只是大概地浏览。 当他继续翻阅时,发现这对人体经脉穴位的“经脉篇”大约只有书本的三分之一左右,而下一篇却又是“归息篇”,讲究的却是如何调理人体内息的法门。 不过白忆发现其中的一些地方却是晦涩难懂,与前面“经脉篇”所注的风格却是大相径庭。 “这归息篇讲究内息之法,却是对如今我的状态大有帮助,而且这其中法门深奥无比,有些地方甚至更像是一种修炼内功的功法,长此参悟说不定会修炼出些内力修为也说不定。” 白忆自语道;他粗略地看了一下这归息篇也大概占了书本的三分之一。 他接着看下去下一篇却是“化气篇”。 若说前面的“经脉篇”与“归息篇”白忆还能略有所悟,这“化气篇”他就彻底难以理解了,不过他继续翻阅,却是发现“化气篇”末尾几个小字:上卷终。 “难道还有下卷?”白忆有些迷惑,不过既然这部医经是上卷,那么就极有可能存在医经下卷,不过白忆好奇的是为什么药王没有把下卷也给他。 难道说…或许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药王也没有下卷。 白忆合上医经,来到窗边,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此时的他却是没有丝毫睡意,看着外面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经意间又陷入了沉思。 就在白忆来到窗边后不久,在街道边上的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却是引起了白忆的注意。 只见此人拿着一个酒葫芦,头发凌乱,在阳谷城的街道上晃荡,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疯言疯语。 风越发地让人感到刺骨,白忆刚想关上窗户,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他再次看向那乞丐所在的地方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好奇怪,此人今日我定不是第一次看到!” 白忆一惊,一时间更是睡意全无,他小心地推开了房门,发现隔壁夏丹房间已经熄了灯,想来怕是已经休息下了才对。 于是他一个人来到了大街上,沿着白天走过的路走了下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无意中他竟然再次来到了“七绝门”的前面。 由于七绝门被灭后传出各种奇怪的事,这里几乎成了阳谷城的禁地,白天人就很少,到了夜里白忆发现周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寒风呼啸而过,给这原本就充满着诡异的地方一种更加骇人的感觉。 “不对...”白忆暗道,这个时候他才想了起来,白天当他们来到此地的时候也曾无意间见过一道落魄的身影,似乎就是此刻的他欲要寻找之人。 第43章 七绝遗子 白忆自然是不信鬼神的,即便当初坠入死神窟,所遇奇异之事已是匪夷所思。 但他到现在更多的还是认为那是自己重伤过后出现的幻觉而已。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七绝门所在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在这寒风夜里忽远忽近,给人一种缥缈不定的感觉。 白忆一下子停住脚步,对着七绝门的方向凝神望去,他能分辨出这笑声正是从七绝门遗址之中发出,再听这笑声如鬼哭哀怨,毛骨悚然。 不过白忆却也是只在原地停留数息,之后继续朝着七绝门的方向走去。 七绝门自满门被灭之后,几乎很少有人过问,此时深夜之中七绝门大门虚掩,白忆却并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 他来到大门旁边的墙角之下,一跃便跃上了墙头。 七绝门遗址大门两侧的外墙是整个府宅围墙最高的地方,这也是近乎所有阳谷城的建筑风格之一。 白忆站在墙头朝着里面望去,由于夜晚光线太暗,只能借着夜晚中远处的灯火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七绝门的建筑共分五个部分,有外院、内院、后院和左右两处偏院。 当白忆再次仔细听去,发现这声音的源头离自己还有些距离,好像是从后院的方向传过来的。 于是他再度纵身跃到七绝门内,这时最先到的自然是外院。 外院面积很大,就像是专门供门内弟子习武之地,如此景象,足以看出当初的七绝门不仅是江湖门派,更是这阳谷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 只可惜一夜被灭,徒留一片废墟! 来到这院子之中,白忆并没有急着去寻声音的源头,他在外院之中缓步而行,发现这外院虽说一片死寂,无人打理,却并没有太多的打斗痕迹。 显然当初这外院被袭击者很快就攻破了,七绝门的诸多门人更丝毫没有防备就被暗杀。 犹豫了片刻,白忆接着向里走去,可他发现越是向里,打斗的痕迹就越明显,甚至是一些墙柱上还残留着刀剑划过的痕迹。 他很快走过了外院,来到了内院,这里并没有外院那般开阔,但建筑却是比较讲究,显然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或者是七绝门高层活动的地方。 周围的地上和门窗上还有一些干涸发黑的血迹,足以见证当时七绝门所经历的惨烈。 虽说后来官府曾来打理过,但只是大体上处理了一下,很多地方的是草草了事。 见此情况,白忆也不再多做停留,开始快步穿过了内院,最后的一处地方自然就是后院了,也是这诡异的笑声传出的地方。 当白忆推开通向后院的门时,突然在这漆黑的夜里,一点灯火突然出现,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亮眼。 而这灯火之光却是从后院正中的一处堂室里传出,借助灯光白忆发现这大厅中并没有任何的家具,有的只是几个蒲团摆在地上,蒲团的前面赫然是一排一排的牌位。 白忆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大厅,这里竟然是七绝门卓家的祠堂! 此刻这祠堂前的一个蒲团上,一个身影半躺在上面,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在疯疯癫癫地对着祠堂中的牌位发笑,像是痴了一般。 就在白忆推开门的一刹那,那乞丐般的人影突然停止了发笑,他背对着突然来到的白忆沉默了起来。 “你是谁?”白忆开口问道,可这个神秘人却没有回答白忆,二人就这样在这祠堂面前沉默了片刻,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你是这么久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也是第一个敢来这里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神秘人突然说道,声音有些嘶哑,又有些无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在这里,想必传闻七绝门闹鬼也是因为你吧!”白忆再次开口说道; “你问我是谁?是啊…其实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七绝遗子罢了!” 那神秘人又笑了起来,但却是一股自嘲的感觉。 “七绝遗子?你是七绝门的人?” “七绝门?”那神秘男子抬头望向眼前的一排排牌位,目光中再度失意。 “七绝门已经不在了,永远地从仲夏武林中消失了” “不是还有你么?” “我?哈哈哈”听到白忆的话,那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我能做什么?除了等死,我手无缚鸡之力,他说教我武功,让我去报仇,可是我…我没用啊!” 听那人这般开口,白忆心中警惕也是有所放松。 只见他又来到这神秘男子身后不远处,皱了皱眉头说道:“江湖武林的事只有武林中人才能明白,恩恩怨怨,你死我活,到头来总有人低头呜咽,但你还活着,就不应该如此颓废”。 “我恨啊!”就在这时,那神秘男子拿起酒壶往自己的嘴边一送,却是好像已经没有酒了,他一下子将酒壶扔在了一旁,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好好活着!”白忆说道,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七绝门唯一幸存的后人。 那人依旧趴在地上,痛苦变成了哽咽,却没有再开口。 白忆见状却是在离他不远处坐了下来,看着这落魄的七绝遗址,又看了看那人前方一排排的牌位,思绪好像有些乱了。 自从六七年前他被江边栖居的林叔救起时,这世上除了林叔他就没有了所有的亲人。 听那神秘男子开口之后,他最后也是突兀地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 话音落下,那趴在地上的落魄之人也停止了哭泣,白忆的话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安慰,至少遇到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并非是一件坏事。 “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亲人,记得他们的模样,而我孤身一人连是否有没有亲人都不知道…” 白忆再次开口,他也望着眼前的祠堂有些发呆了。 “你是谁?”此时那神秘男子终于主动开口问向白忆。 “我是谁?其实我也在苦苦追寻着这个问题的答案”白忆说道; 二人就这样再一次相互沉默地静坐在这寒冷的夜里。 终于过了很久,那神秘男子突然起身准备离去。 “你会去找血魔教报仇么?”白忆突然问道; “血魔教?不错...是他们杀光了七绝门所有的人,不过我的仇家不止他血魔教一家!”神秘男子说道。 “我七绝门依附于流钧剑宗,家父虽说是武林中人免不了打打杀杀,但却是仲夏正道门派之一,我曾找过许多人帮我帮我报仇,可即便是流钧剑宗也不闻不问!我恨啊!” 说着此人声音又有些嘶哑了起来,好像每一刻他都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我要让血魔教,还有所谓的四大剑宗,所谓的仲夏武林正道给我一个说法!” 话音落下,他也渐渐走进了黑暗之中。 白忆摇了摇头,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这神秘男子消失的地方,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仲夏武林早晚会有大事发生。 不过现在的他却是不在乎,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找到林叔,追寻自己的身世,还有想办法解开自己身上的问题。 夜深了,和这神秘的七绝遗子相遇是白忆没有想到的。 他回到了客栈,客栈里静悄悄的,也许是所有客人都已经休息了,他也感到了一丝睡意,快速回到了房间,躺到了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次日,白忆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总觉得像是梦一场般,又看看窗外的的天色,却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不对,夏丹这家伙今天怎么没有来找我?”他推开房门,正好撞见店小二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手里还端着一盆水,好像是刚打扫完的样子。 “客官你醒了”店小二招呼道。 白忆点了点头,又朝着夏丹的房间里打量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住在房间里的姑娘呢?” “你说那位女客官啊,她昨天夜里就已经走了”小二说道; “走了?”白忆一惊道。 “对啊,怎么她没有告诉你?”那小二也有些惊讶地说道。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白忆想了想问道。 店小二思索了片刻又回答道:“这个好像没有。”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白忆关上了房门,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边,他望着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显得有些迷茫。 “走了,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呢?”白忆自语道 夏丹的突然离去对他来说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不知为何,夏丹走后他就好像心中一下子少了些什么,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还有些失落。 可二人既是萍水相逢,再加上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他也隐约猜到了夏丹的身份有些不简单,恐怕分别也是避免不了的。 却未曾想到那一刻会来得如此突兀。 又来到了相聚而散的时刻,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既然夏丹离去了,阳谷城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他准备离开这里去完成自己的事,只是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走时已经是中午,不知不觉间白忆又来到了阳谷城的城门前,回头看了看阳谷城,就在他准备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喊声从他的身后响起。 “白公子请留步!” 第44章 乌迪山下的截杀 “白公子请留步!”来人骑着一匹黑头大马,一边在白忆身后疾驰一边大喊着朝着白忆飞奔了过来。 “驭驭驭…”当来到白忆的面前时来人迅速勒住了缰绳,随后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白忆面前用一种急促的语气再次说道:“白少侠请留步!” “你找我?”白忆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错!”说着此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了白忆面前。 白忆接过手帕,只见上面写着几一句话:“对不起,我母亲病重,原本想不辞而别,但家书急促,答应我,两年之后的四月二十二,不管你有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世还有你口中的林叔,来中州剑城找我-夏丹字” 白忆看完手中手帕上的字,眉头微皱,这竟是夏丹的亲笔书信。 “是谁派你来的?”白忆抬头见来人一身官家打扮,又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成林都户派在下送此物给少侠的!” “好了,东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仅仅是几句简单的回应,白忆没有多说,他收好了夏丹的手帕,转身走出了阳谷城,背着长剑,揣着药王的“医经”还有夏丹最后的告别之语,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但不管如何,等着他的事还有很多。 “天机神算,道窥天机...”就在白忆走出阳谷城后不久,一个白胡子白发的老头持着一块帆布出现在了阳谷城外。 可急于赶路的白忆却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那老头一眼便瞧见了出城的白忆。 “诶!小哥…小哥!”这老头突然对着白忆喊道,听闻呼声响起,白忆这才注意到那远处突然出现的老头身影。 “小哥,缘分啊,我们又见面了!”那老头远远地叫着白忆,且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过来,白忆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老头,总觉得有些眼熟。 “前辈,你…是…是你!”来得近了,白忆这才一下子想了起来,眼前之人不就是当初自己刚离开江畔步入武林遇到的第一个与自己打交道,而且还拉着给自己算了一卦的老头么。 “嗯?你想起我来了?”老头来到白忆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道; “看你目前的状态,看来当初我给你算的卦象应验了吧!” 这老头虽说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但还是不忘用右手抚着长长的胡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额…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你当时给在下说的好像确实应验了!”白忆笑道; 不过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不这么想的,只是这老者虽说看起来就是一个四处行骗的江湖术士,但毕竟是白忆初入武林第一个有所交际之人,此处遇到不免会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可在下如今前途茫茫,不知该去往何处,前辈不吝可否再为在下卜一卦,看看在下该去哪里?” 说着白忆从怀里掏出了仅存的一些银两放到了老者面前。 林中人行走江湖,从来视钱财如粪土般散去复来,白忆此刻索性就借着这老者给自己指一条路。 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找一个借口去开始新的行程却也是有趣的。 “还是你们年轻人爽快。”说着那老者赶紧将白忆放到面前的银两收了起来,并且将手中的帆布向旁边随意一放。 怎么看此时的老者都只是一个江湖行骗即将得手的老骗子模样。 只见他眯着眼,从身边拿出一些卦签之类的东西摆弄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又收起了所有的吃饭家伙,看着白忆,竟略微有些猥琐地笑了起来,之前的仙风道骨也在此时一扫而空。 “怎么,前辈有答案了?”白忆问道; “小哥此行西北方向定会有所收获!”老者看着白忆,同时再次伸手抚着自己的胡须,显得又有些神秘莫测地说道; “西北方向?也罢,反正我也不知去往哪里,西北就西北吧,前辈告辞!” 白忆笑道,也不待老者再次说话,便转身在笑声中离去了。 “唉…小哥小哥!”这老头在白忆身后不断地叫喊,可白忆却并没有回头。 “西北方向数十里就是流钧剑宗啊!”见白忆的身形渐远,那老头却又低语喃喃道。 可他最后的这句话白忆却是听不到了,他望着白忆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右手又放到了自己的胡须之上,只是这一次却并非故意为之。 “呼呼呼~”风声在耳边回荡,此刻在流钧剑宗所在山门的山脚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通往流钧剑宗的一条小路上不断地疾驰着,他的步伐显得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又好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千道一会让自己下山,而下山的目的就是去办一些极为简单的琐事,通常都是剑宗弟子门平时所做之事。 自十八年前他背叛了魔教,投入流钧剑宗以来,他从不敢离开剑宗半步,甚至在乌迪山上一待就是十八年! 就在此人着急着朝着流钧剑宗山门赶去之时,突然之间一阵诡异的笑声在他的四周响起,虚无缥缈,无法分辨这声音的源头到底在哪里。 但就在那声音响起后的瞬间,他只感觉胸口一闷,一阵隐隐的迷茫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不过他毕竟也并非一般的江湖角色,只见他迅速伸出右手在自己的上身连点数下,胸口更是在运气起伏之间双眼之中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之色。 但当他的举目朝着四周环顾的时候脸色却是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了起来! “九曲魔音!”当那声音越发达到了一个顶点的时候,那人突然抬头看着前方说了四个字,之前一直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有了答案。 于是他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一道红绫也是从天而降。 “龟灵护法!” 突然,四个字像是一根刺一般一下子扎在了他的心上,他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他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十八年前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天。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千道一把他送到了这里! “千羽尊主!”他看着前面从天而降的霓裳女子口中说道,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羽,也是当今武林魔教之首血魔教教主! “没想到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的你已经成了当今武林人人闻风丧胆的血魔教教主!” 见千羽终于现身,那人继续开口说道:“你师父若是在天有灵定会感到欣慰的!” “闭嘴!你没资格提我师傅”千羽的声音依旧冰冷,只是这一次,那冰冷之中还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意。 之后她又抬头又对着那人说了一句:“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清理门户!” “哈哈哈!千羽尊主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龟灵了吧,若是你师父十三道人我龟灵不敢反抗,可你,你还是一个小娃子时我已是血神教护法,血魔功再如何厉害可就凭一句话就想让我去死?而且你别忘了这里不是断魂山,这里是流钧剑宗!” 龟灵虽然口头上这么说道,可他却是右脚向前,抬起双掌,摆出一副防备的姿势,脸上更是露出罕见的凝重。 “哼!你也别这么着急寻死,我问你当年我师傅让你做血魔教护法,可是待你不薄,可你为什么要和易阳子还有流钧剑宗的人暗算他!” 千羽的语气冰冷,她在世上只有两个人最亲,也是她最重要之人,一个便是对她来说如师如父的十三道人,而另一个她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龟灵眯起了双眼。 “因为他修炼了血魔真经,这就是他必死的理由!”龟灵说道。 事已至此,他的双目之中竟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疯狂之色。 “血魔真经是一代武林奇功,却也是一代武林邪功,如果当年真的让他十三道人血魔真经大成,恐怕我龟灵,甚至血魔教早已烟消云散。” “哼!无稽之谈!”千羽不屑冷哼道。 “无稽之谈?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你只不过是修炼了血魔经而已,你师父也是一代武林奇人,硬生生将血魔真经另辟蹊径创出了血魔经,可他却偏偏要修炼前者。 你虽然修炼血魔经,可与血魔真经又怎么能比!若是修炼血魔真经的话你早已成魔,不入魔又怎能得真经之传!”龟灵笑道; “血魔真经又如何,血魔经又如何,今日一样是你的死期!”话音落下,千羽最后的耐心终于也彻底湮灭。 等了十八年,今日她来只为一事,简单来说,那便是血债血偿! 千羽动了,她的身形如同鬼魅,龟灵只觉得四周寒风激荡,那杀气像是实质一般刮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千羽的手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依旧能感觉到浑身皮肤的刺痛。 他龟灵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十八年前就能成为魔教护法,又岂是泛泛之辈,虽说他怕,怕血神教的报复,可生死存亡之际,只见他浑身真气散发,甚至其衣袖也鼓了起来。 龟灵人如其名,练就的是内功功法,只见千羽如同鬼魅,那条红绫像是一条夺命的血绫一般来到了龟灵面前,可龟灵知道,只要被这红绫只要碰上一次,自己也会受伤! 龟灵以内功真气护住全身,身形同样向前而去在红绫之间来回穿梭,在那红绫弥漫间千羽的手掌不断出现,变换着奇异的手势朝着龟灵打去,龟灵每次都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 他不断地去锁定千羽的身形,却发现自己竟然很难能够跟上,越是如此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突然之间,龟灵浑身一顿,只见千羽的手掌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且以一种近乎鬼魅的速度逼向了自己的面门。 龟灵瞳孔收缩,身体更是向右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掌,不过他身边的红绫却是一下子在他的左脸上滑过,他回身狠狠地朝着身后一掌拍出,一只白皙的手却是同时出现在他身后与他对了一掌! 两掌相接,龟灵脸色瞬间大变,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内劲顺着手掌传遍了自己的周身。 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极其难受,犹若翻江倒海,他的身子也在那一刻一下子倒飞了出去,更是在落地之时连退数步才停了下来,并且右手一下子捂在了胸口之上。 一滴鲜血从他的嘴角滴了下来,同时在他的左脸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 第45章 龟灵亡 流钧动 “你很强!”龟灵立在原地沉声道。 “可即便是这样想要给你的师傅报仇还是做不到!” “哼!”千羽冷哼,就要再次对着面前已然出现伤势的龟灵出手,却见那龟灵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欲要出手的千羽再度冷声道。 “血神教已经气数已尽,重出江湖,即便当年魔教第一人顾天阳也是含恨收场,血魔真经随着十三道人永远消失,就凭他另创的血魔经又怎敢重出武林!” 龟灵笑道,千羽眉头一皱却是没有打算继续听着龟灵说下去。 就在她最后准备结束这一切的时候,龟灵却是突然抬头,目露精光。 “我苟活至今,见惯了江湖恩怨,从你师傅十三道人,到四大剑主,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我龟灵潜心修炼,这一天的结局我早就料到,你千羽誓要杀我,千道一却又想利用我来对付你,即便当年你师父让我做魔教护法也不过是把我当做狗一样看待,与其苟活,倒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话音落下,不等千羽动手,龟灵却是率先出手朝着千羽掠出。 千羽冷笑,眼中尽是轻蔑之色,或者说一直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真正把龟灵放在眼中。 寒风更烈之时,二人再一次动了! 这一次龟灵却不像刚才那般只是被动防守,而是比刚才狠辣了数倍,他的内力毫无保留地于双掌之上宣泄,甚至任由千羽的红绫落到自己的身上也并不在乎。 二人身影来回交错,即便是千羽也是不得不开始收起了不屑,这龟灵的武功能够成为魔教护法,却是不可小觑! 二人身形变换之中,即便龟灵不顾一切的全力出手,但他的身上已是多处受伤,可他毫无保留的打法也是让千羽略微感到了压力。 当二人最后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开之时,龟灵一口鲜血喷出,千羽也是脸色略显苍白,但她脸上的杀气也是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哈哈哈!” 龟灵抬手擦掉嘴边的鲜血,笑声之中那种丧心病狂的感觉越发明显。 他抬起了头,却见千羽已经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依旧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千道一利用我引你出手,即便是你杀了我,今日你也别想在离开这里了,我想此刻这周围定然已经被流钧剑宗的人包围!” 话到此处,龟灵突然对着周边大声喊道:“千道一…你还不出来么!” 那声音传出了很远,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你倒是小心,坐山观虎斗!” 没有人回应,龟灵皱着眉头开口,又回头再度看向面前波澜不惊的千羽,他突然再次笑了起来。 “千羽,你可知道问剑人?” “七年前只身来到流钧剑宗盗取流钧神剑,可最后却又从仲夏武林中销声匿迹,而流钧神剑却又回到了千道一的手上,这一切你就不想知道其中隐情?” “与我何干,今日本尊在此,即便是千道一也救不了你!”千羽冷声道。 “是么?”龟灵突然再度诡异地大笑了起来。 “这问剑人可是一个奇人,据说连血魔经也会一些,而且并非我仲夏武林之人,而是来自东方的大蜀国,你难道真的就不想知道他是谁?”龟灵沉声道。 千羽皱眉,不过却并没有回他。 “你师父十三道人自修炼血魔真经另创血魔经之后我记得他可是只传给了三个人,你、易阳子,这剩下的一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龟灵的声音变得很诡异,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自己却并不知道,临死前的话语却又会让多少人丧命。 “他在哪里!”千羽问道,她隐隐已经猜出了龟灵所指的是谁,虽然她的表面依旧冰冷,可是当她听到血魔经时她的内心已经起了波澜。 “他如今就在流钧剑宗,也不知道七年前千道一用了什么手段将他擒了回来”龟灵说道。 “千道一!” 千羽的周围渐渐有寒风出现,她站在原地,在其身上渐渐出现了一种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感觉。 如果刚才的千羽只是一个冰冷的复仇者,那么在听完龟灵所说之后,她给人的感觉好似又渐渐变成了一尊真正的索命之魔头! 龟灵变色,不过很快其脸上又出现了疯狂之色大笑。 “哈哈哈,什么血魔真经血魔经,到头来不入魔又怎可成魔!十三道人,看来你的弟子一样会走上与你同样的道路!” 大笑之中龟灵却是再次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千羽冲去。 只是这一次,千羽只是突然抬头,只见她的双眼之中一抹红色一闪而过,她倏地已经抬起右手,又变掌为爪朝着龟灵抓去。 只觉得眼前几道白痕闪过,之后在龟灵的世界里便没有了一切。 寒风吹过,大雪早已经停了。 流钧山下,一袭红衣的千羽静静地站在原地,她闭着双眼,其身后是倒在地上的龟灵,他双眼怒睁,早已没了生息! “嗡!”就在这是,一道剑光从远处袭来,寒风中剑光裹着一把三尺长剑透着冰冷的寒意。 千羽立在原地,背对剑光,只见这飞剑在离千羽的身体还有数寸的时候突然像是一下子凝固了一般,再难进寸许。 只见眼中闪烁红芒的千羽突然扬起了头面向苍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长啸之音。 “砰!”漂浮在千羽身后的长剑剑身之上突然出现无数裂缝,最后更是一下子崩碎开来。 紧接着几声闷哼声从远处传出,同时又有十数把长剑从四面八方朝着千羽刺来,破空声此起彼伏! “魔头千羽,竟敢来我流钧剑宗撒野,这里可不是断魂山!” 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十数道人影从四周一下子窜了出来,领头的三人是三个老者。 其中的一人正是流钧剑宗与流钧剑主千道一同辈的本代侍剑传人周老。 而其余两人与周老同行自然也是流钧剑宗的长老一辈,其他的则是流钧剑宗的剑宗弟子! 十数道长剑从四面八方朝着千羽刺了过来,入魔的千羽却是仅仅抬起了双手,感受着自己周身极其不稳定的气息。 只见围绕她周身的十数道长剑却是和第一次出现的长剑一般凝固在了空中,一切显得诡异而可怕。 突然,千羽向前了一步,一股强大的内劲突然出现,那数十道长剑全部倒飞回去,周围自认为已经困住了千羽的十余个流钧剑宗的弟子也是纷纷跃起。 接住了倒飞而回的长剑,落地的刹那却是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八个方位,竟然一下子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剑阵,将千羽围在了中间。 此时周老与三个流钧剑宗长老皆是向前一步,走进了剑阵之中… “大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羽儿!一定要回来!” 黄昏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路边,看着眼前一个渐渐走向夕阳的身影不断地呼喊着。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因为眼前正在离去的身影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两人之一,也是对她最好的两人之一。 “我会回来的,等羽儿以后做了尊主,哥哥就回来看你!” 回应她的是那人洒脱的声音,可那人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夕阳西下,把远处那离去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你答应过我的,原来你没有食言…羽儿来了…” 流钧剑宗山下,被一众流钧剑宗弟子包围的千羽突然低声呢喃。 抬头看向流钧剑宗的方向,她的眼神中渐渐地被杀气所取代! 血魔真经、血魔经,同出一脉,不入魔,焉成魔! 第46章 剑宗弟子 寒风里,一道年轻的身影在不断地向前行去,自从离开阳谷城,遇到那算命老头之后,白忆一直沿着西北方向的道路前进。 在阳谷城这样繁华的大城周围总会聚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相互之间连接的大路很宽敞,沿途又时常能够遇到许多其他的行人来往,倒不像当初刚离开江畔时的那般萧索。 不过白忆孤身一人上路,许久之后他也感觉到了有些饥饿疲乏,且身上没有带银两,这倒是他一直以来比较尴尬的事情。 所幸怀中还有一些离开阳谷城时带的一些干粮,但在这种天气之中却是难以下咽。 但人行世上,总会是天无绝人之路,不久之后他竟在前方的路边发现了一处破败的旧院,其中人去楼空,却是一个不错的歇息之处。 白忆快步向前,若是能够生上一堆柴火,解一解当前的饥寒之感倒是不错的。 再说那突兀出现的破屋虽说早已经没有了人居住,荒废了很久,四周也是破败不堪,不过对于白忆来说但也是个歇歇脚的好去处。 等到他走得近了才发现这荒废的住宅不大,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遗院,而且此时废旧的大门正虚掩着,屋顶上有寥寥青烟若隐若现,里面隐约有谈话声传来。 “有人?”白忆皱眉,可他依旧没有停住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在这种荒废的住宅中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江湖中人落脚歇歇也是再正常不过。 随着白忆渐渐地靠近,那传入耳朵中的声音却是显得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里面的人似乎还不少。 但既是在这等情况下相遇,倒也不用去分什么先来后到,只要各自安好便可。 终于,他推开了这废院的大门,只见里面有四个人围坐在地上,中间是一对烧得正旺的柴火。 突兀的推门声也是引起了废宅之中四个人的注意,又见那四人三男一女,此刻纷纷回头将目光投了过来。 白忆与这几人对望一眼,但只是那一眼他的心中却是一惊,因为他注意到这四人均是穿着一身宗门弟子的衣裳,袖口之上还绣着一把小剑,而那剑却代表的是剑宗。 且看这四人袖口上的小剑模样竟是流钧剑宗之人,白忆皱起了眉头,如今四大剑宗之中他与流钧剑宗可以说是打过交道最多的。 但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他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一人来到废屋的一角,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从怀里拿出之前准备的一些干粮。 若是旁人他可能还会上前借火取暖,可实在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种地方竟会遇上剑宗之人,气氛倒是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师兄你看这人好生奇怪,看到我们四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白忆进屋之时,那四人之中的那位女弟子突然对着其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 “这位朋友,敢问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我们是流钧剑宗的弟子,今日在此有宗内事务商讨,还望你能够行个方便!” 就在那女子话音落下,另外一个男子也是皱了皱眉头对着白忆喝道,虽说说话的内容还勉强称得上客气,可其语气却是十分的冰冷,不容拒绝,而且一开口就搬出了流钧剑宗,显然对于他们来说流钧剑宗是仲夏南部第一大派的观念早就深入了他们的心里。 不过他们都是流钧剑宗几个普通的弟子,并没有见过白忆,而且白忆现在的装束就是一个略显落魄的江湖中人,和当初那个血魔教的魔卫看起来简直就判若两人,也难怪这四人中没有一个人认得白忆。 也不知如果他们知道眼前之人正是那个即便是他们奉为天人的流钧剑主千道一都极为头疼的魔头的话又会作何感想。 面对着这流钧剑宗弟子,白忆只是拿着自己手中的干粮慢慢地放到嘴里,并没有去理会他们。 白忆虽说只有二十岁左右,但如今在江湖上行走,他却是比武林之中的诸多门派弟子要更加沉稳一些。 因为如今他所奉行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也不会惧怕任何一人。 毕竟现在的白忆虽然没有修习过什么绝世武功,但是他的体内却是有一股可以说是极其恐怖的内力,如果运用的好的话也能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再加之他拥有一把与自己有血脉相连之感的神秘古剑,二者结合之下即便是遇到四大剑宗内的顶尖高手,只要不是传闻之中的冷月甘宗之辈,就算是打不过想要离开却是没人能够拦住的。 “我在给你说话,你是聋了么!” 见白忆没有反应,那人双眼一眯再度开口喝道。 话音落下,他更是从原地站了起来,走到白忆面前,而其他的两男一女则是面露冷笑,像是在看戏一般。 他们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若是白忆违背了那男子的话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白忆依旧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干粮包好,放回身上的包袱之中,在这个过程中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流钧剑宗的弟子。 “你!” 那男子面色极为难看,他感觉自己在这个油盐不进的落魄男子面前正如世人所说的对牛弹琴一般。 那些往日对别人一说便能很快取得极好效果的威胁话语对白忆来说竟然没有丝毫作用,更可恶的是还在几个同门弟子面前,这让他感觉更加的愤怒。 “哼...不知死活!” 话音落下,他竟选择了突然出手,对着白忆的天灵所在一掌拍去。 这一掌若是落下,白忆不死也活不长了,其余几人也是脸色一变,未曾想那男子竟会突然下此重手,但他们想要阻止却也是来不及了。 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忆突然抬头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眼。 就这一眼,这名剑宗弟子突然一顿,拍出的右掌在空中硬生生止住! 与此同时,他却是感觉到了浑身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之后,脚下竟然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那流钧剑宗弟子突然反常的举动也很快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他们迅速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放在地上的佩剑,右手纷纷握住了剑柄。 “你要干什么!” 那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突然说道,只不过这语气并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就在这时,白忆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当他彻底站定之后,站在他面前的那名最先出手的流钧剑宗弟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怖气息。 冷汗从他的鬓角慢慢渗出! “这位朋友,我们刚才多有得罪,我们是流钧剑宗…” 就众人沉默之时,那一直没有说话,被那女子称作师兄的弟子突然开口说道。 他也感觉到了眼前之人虽然看起来一副落魄模样,可却是有一股让他都感觉到不妙的气势浑然于身,多半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忆却是说话了。 “流钧剑宗?这就是千道一所谓的武林正派?” 白忆一直以来对于流钧剑宗就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那晚阳谷城中遇到那神秘的七绝遗子之后更是如此。 武林人人都说魔教如何凶残歹毒,可是像流钧剑宗这种高高在上的武林大派又有什么可以值得尊敬的呢? “好大的胆子!宗主的名讳岂容你随意直呼!” 就在这时那女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色厉内荏地喝道。 “闭嘴!” 可就在那女子开口之后,那被她称作师兄的男子却是再度连忙喝止,暗道自己这些师弟师妹一个个都是在剑宗的庇护下成长,没有那种经历过江湖的敏锐,早晚会惹下大祸。 平日里他虽然只是冷眼旁观,可前提是他觉得不会出现意外,可这一次明显遇到了铁板了,作为师兄他也不得不站出来。 “师兄你也太小心了,我们四个人,他只有一个,一起上我就不信他是我们四人的对手!” 就在这气氛因为那剑宗的大弟子开口之后变得有些微妙之后,另外一个剑宗弟子犹豫了片刻却是开口了。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名唯一的女弟子,显然二人是那种一气想通的关系,只不过这其中还有没有其他深层次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这旧宅可是你们的?” 白忆站在原地语气平淡,但他这种丝毫不为所动的感觉让人越发觉得深不可测。 也正因如此,四个流钧剑宗弟子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一人敢率先动手。 特别是正站在白忆面前的那个弟子,一种本能的感觉不断地告诉他,眼前之人看起来落魄,可他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感觉。 “哼!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之前附合那女弟子的男子咬了咬牙,突然率先出手,挥动手中长剑朝着白忆刺了过去。 白忆此时背着古剑,却并没有拔出。 只见他选择的却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那刺过来的长剑按去,那剑宗弟子的剑尖刚好对上白忆手心,但是离白忆手心还有半寸之时突然顿住。 此时,男子只感觉自己刺出的剑像是刺进了一堵墙里面一样,进退不得! 白忆终于是将目光落到这个流钧剑宗弟子身上。 那一刻,他伸出的右掌突然由掌握成了拳头,再次向前一送。 那剑宗弟子瞬间脸色一变,他握住长剑的右手突然颤抖了起来,片刻之后,整个人竟一下子朝着身后倒飞了出去。 其余三名流钧剑宗的弟子虽说并没有首当其冲,却依旧感觉到一股震荡在空气之中的内劲突然爆发。 在那种冲击之下几人皆是纷纷后退了数步,重新站稳之时几人脸上很快便由震惊转为了惊骇。 “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名被震退的剑宗弟子手中长剑应声碎成了几段掉在地上。 同样,那声音也一下子惊醒了那被几人称作师兄的男子,让他在震惊当中第一个回了过神来。 “我等无知!还望少侠看在同是武林同道的份上放我等离去,剑主有令让所有流钧剑宗弟子全部回归剑宗,对付血魔教魔头千羽,之前多有冒犯,我等这就离去,前辈好好休息!” 清醒之后,他突然胸脯起伏剧烈,又转过身对着白忆拱手一拜,连称谓都一下子变成了少侠,足以看出其态度的转换之大! “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男子却也没有料到白忆一向冰冷的脸上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丝波动。 暗道自己无意间露底果然引起了此人的注意,如此一来自己脱身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第47章 一波又起 “血魔教尊主千羽?”白忆问道。 “不错,当今魔教正盛,魔头千羽更是自持魔功高强,强闯武林大会荼毒天下,恰好这几日那魔头就会掉入剑宗的天罗地网,到时候我流钧剑宗为武林除一大害,我看少侠武功了得,我实在是生平罕见,若是由我引荐,加入我们流钧剑宗,必然能够得到宗主赏识,到时候进入剑宗,再也不去受这风餐露宿之苦!” 那为首的剑宗弟子见白忆一身的打扮竟然想以这样的方式笼络白忆。 可此刻若是他知道了白忆身份的话,恐怕自己也会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千羽去了流钧剑宗?”白忆低语。 “不错!”见白忆的反应,那男子思索了片刻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在下的师傅乃是流钧剑宗执剑长老…” 话到此处,他的脸上不经意间却是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色,不过看到白忆的神情他的神色又再度变得有些苦涩了起来。 从刚才短暂的出手他就能感觉到此人的武功之高绝非自己等人可以匹敌,不得已抬出了其师父流钧剑宗执剑长老的名号,却是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他刚要说下去,白忆却是一下子打断了他说道:“为什么她会去流钧剑宗?” 那剑宗弟子一怔,不过想了想又再次答道:“我听师傅说过,为了一人,她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她真的孤身一人前来。” “这天下又有谁能够让她孤身赴流钧?” 当听到此处,白忆猛地抬起了头再度看向几人,只是这一眼那几位剑宗弟子皆是浑身一怔,却是犹豫了起来。 “龟灵!”就在几人沉默之中,那开口的剑宗弟子一咬牙却是再度上前一步说道,龟灵之名早在之前的武林大会之上便已经被人点出,到现在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龟灵?”白忆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因为当初他入魔之际现身武林大会这个名字正是从千羽口中第一次说出。 “不错,这龟灵乃是十八年前血魔教前任教主十三道人坐下护法,因为一些缘故叛出魔教,投靠了我流钧剑宗,宗主见他有弃恶从善之意便收留了他,而他也因此成为了魔教公敌,所以…” 那剑宗弟子再度迟疑,言语之间他也在不断观察着白忆的神色及举动,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 “所以剑宗便利用龟灵引出千羽,然后布下埋伏对付千羽?” 从那男子的话语中白忆已然猜出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千道一的计划。 “哈哈哈,少侠果然是聪明人,魔教是武林公敌,千羽又是魔教之首,少侠何不趁此机会我们一同前去除了这魔头,到时候更可以此见到当世剑主!” 那剑宗弟子突然大笑了起来,不过他的话语里总有一些怂恿的意味,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暂且不说白忆与千羽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就算是一个平常的武林中人也断然不会答应他的请求的。 “你们可以走了”白忆突然说道。 “少侠你…” 那为首的剑宗弟子还想继续说下去,耳边传来了白忆的下一句话让却是一下子再度打断了他。 “趁我还不想出手!” 白忆再次说道,此时几人皆是脸色再变。 “哼!” 那女子见到自己的师兄费了这么多般口舌,结果依旧被对方如此拒绝,而且态度如此冷淡,也是心头不忿。 不过此刻的白忆给他们的感觉却是让人十分忌惮,也不敢太过显露出来。 又见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快速来到被白忆打伤的那个剑宗弟子身边,然后又看向了那名被他称作师兄的男子。 却见对方无奈之中又是对着白忆抱手一拜,转身并未与她对视,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走!” ... 白忆没有再出手,他看着四个流钧剑宗的弟子狼狈之中退出了此地,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他与千羽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虽然说千羽让他服下丧魂丹,让他成为了如同行尸走肉的魔卫,可那个时候的他就算不被千羽喂下丧魂丹,被顾天阳强行灌输了毕生的血魔真经功力,一样是神智全无。 甚至如果不是千羽及时控制了他,以他那样的状态说不定早就丧身武林之中了。 虽然千羽利用他对付过很多武林中人,甚至还带他去闯罗峰武林大会,但最后他昏迷之后也极有可能是千羽将他送到了鬼谷,得到了鬼谷圣手药王的救治。 当思绪至此的时候,白忆突然抬起了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已然下定了决心。 千羽虽说对自己算不得恩,但至少有义,此刻若她真的被困流钧剑宗,那就算是龙潭虎穴,白忆也是要去闯一下的,他有恩必报,就像是对林叔一般。 另一边,当那四个流钧剑宗的弟子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废宅的大门,那与白忆交流的剑宗执剑长老座下大弟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失望中有隐藏了几分不甘的神色,但最后也只能无奈离去。 “哼!师兄也未免太小心了,我们可是流钧剑宗的弟子,我就不相信刚才那人真的敢对我们出手,而且我们四人…” 那名女弟子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却是脸上神情却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 “闭嘴!你三人在剑宗的庇护下没有见过江湖险恶,刚才如果不是那人没有下杀手,不然就算是再来两人说不定也会载在这里,仲夏武林卧虎藏龙,即便我们身为剑宗弟子也要处处小心!” 被这男子呵斥那女子满脸通红却是没有反驳,毕竟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师兄,而且是剑宗执剑长老的大弟子,自己的身份可是比不上的。 “不过此人如此年轻就有这等功力,实在是了得,听闻如今武林年轻一辈青锋剑宗萧飞扬、赤月剑宗冷子君等人武功已是绝高,不知此人与之相比又如何!”呵斥完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师妹,那男子又是露出了沉思。 “师兄你看!” 但就在几人离开那废宅之后不久,在继续赶路的过程中那被白忆一眼惊退的剑宗弟子突然开口,几人闻声朝着前方看去,只见在三人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一柄长剑斜挎身后,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头发零散,四十来岁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一个比较讲究只人。 而那女子却是二十来岁,看起来清秀动人,而且身上带着一股男子的简练气质,倒也长得十分标志。 “酒剑仙前辈,你为什么要帮那魔头,如果不是你暗中牵制那流钧剑宗的宗主,那女魔头就算再厉害也决然不可以离开流钧剑宗的,而且你说我们来寻人,可是人也没有找到。”那女子开口,脸上却是有些不满。 而这二人竟然便是自罗峰之变后一直不曾出现的酒剑仙邱平和南山宗的青灵。 邱平武功高强,剑法神秘莫测,当日罗峰一战,其出手之下若不是千羽出手阻挡,恐怕即便是白忆也会命丧其剑下。 可如此高手,武林中却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倒是神秘无比。 “你这女娃,当日你教我帮你救南山宗的人我二话不说,还暗中助你那情郎脱身,怎么今日这么对我说话”满身酒气的邱平笑道。 “可是剑仙前辈那千羽毕竟是魔教的魔头,我们这样做不是助了魔教,弱我武林正道么!” “魔教?正道?没想到你这女娃年纪轻轻脑子里就想这么多,可是那千道一既然发现了我,就算那千羽走运了吧。” 说着那邱平却是笑了起来,其实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去在意什么魔教正道的纷争呢。 “你么又是何人?” 就在青灵与邱平边走边说的时候突然在二人的前方另外一道喝声响起,二人均是向前望去,只见前面有三男一女。 其中两人相互搀扶,似是受了重创狼狈不堪,这几人却正是从废宅离去的流钧剑宗的四个弟子。 “是流钧剑宗的弟子!” 青灵眉头一皱,当见到对方衣袖上的小剑的时候她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毕竟二人前不久才从流钧剑宗离开,而邱平却是满脸毫不在乎的表情,毕竟即便是千道一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依旧一副醉人模样。 “哼!你们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话音落下,那剑宗女弟子再度向前走出,来到青灵二人面前。 她平时就因身为流钧剑宗弟子而总觉得高人一等,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可却运气不好遇到了废宅中的白忆可谓是憋屈至极。 此刻来到这二人面前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子面容俊秀,再看看平日里对自己百般讨好的两个师兄明显看到了青灵,那眼神就变得很不一般,竟然目不转睛,不由得生出了一股火气,语气更是冰冷。 “哪里来的苍蝇?” 酒剑仙邱平却是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眼前的流钧剑宗女弟子一样。 见他又抬头看了老天,就像真的有苍蝇一般,见邱平的反应,青灵放下了警惕,她也看出了眼前的几人不过是流钧剑宗的普通弟子罢了。 “你!”那女子见邱平的举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惊怒之下竟然猛地拔出手中长剑朝着邱平刺去。 他身后的三人见状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师妹也竟然如此冲动,就算是受到了刺激,也不可如此行事啊。 若是真的无故伤了其他门派弟子性命传了出去被师门知道,轻则重罚,重则很有可能逐出门派啊!但反观作为当事人的酒剑仙邱平却是依旧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好一个流钧剑宗!” 一声轻喝,那女弟子脸色大变,因为就在邱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的剑竟然再难进寸许,再仔细看却已经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二指夹住,她想往后拔,却是也拔不出。 “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她手中的剑应声断成了几节,手上传来的一股震荡之竟直接将她震得倒飞而去,其间她握住剑柄的右手更是颤抖不已。 “怎…怎么可能!”落地之时她失声道,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那被她们三人称作师兄的流钧剑宗执剑长老的大弟子此时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第48章 流钧行 再说白忆,在听闻那流钧剑宗弟子的消息之后,已然下定了流钧一行的决心。 这一次他依旧单独一人上路,经过沿途的打探之下,他终于确定了流钧剑宗的具体方位。 这是他第一次即将见识到当世剑宗山门,他也知道此行之凶险,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林的毛头小子,而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血魔教魔卫! 流钧剑宗是仲夏南部第一大门派,传承于四脉剑宗之一,拥有神剑流钧,近年来虽说有所衰弱,远没有青锋赤月剑宗那般如日中天,可作为仲夏四大剑宗之一,其在武林之中的声望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乌迪山,流钧剑宗建宗之地,此山不高不大,却在仲夏武林中声名赫赫。 与罗峰不同,罗峰为仲夏五大奇峰之一,因罗峰剑圣而成为武学圣地,而乌迪山则以其上名震仲夏武林的流钧剑宗而闻名于世。 再说乌迪山脚,有一块巨大的巨石耸立,上面刻着两个字:“流钧”。 苍劲有力,意气风发! 此刻在这块石碑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身背长剑,独身一人,抬头看向眼前的乌迪山脉,神色出奇地平静,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来到这个所谓的仲夏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之一的流钧剑宗,当然了,这个年轻人便是白忆。 就在白忆在此停顿的片刻,突然间他双耳一动,回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嗯?” 白忆轻咦,双眼微眯,正欲要一探究竟时,突然之间耳边又传来了几道破空之声。 无奈之中他脚下一动,只得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掠去,三两下便消失在了乌迪山脚。 “何人来我流钧剑宗!” 就在白忆刚刚离去之后,一道喝声突然响起,声音落下,又见一老者带着三个流钧剑宗的弟子突然从远处掠来,出现在了石碑的面前。 落地之后,那老者对着白忆消失的方向远远打量,却是早已经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皱了皱眉头,正在此时,又有四道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那老者双眼微眯,他旁边的流钧剑宗弟子也很快看清了来人的身份,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不是许师兄么?” 当几人走得近了,又见四人气息萎靡,而且相互搀扶,模样实在是落魄。 而这四人正是废宅中遇到白忆,后来又在回流钧剑宗的路上遇到酒剑仙邱平与南山宗青灵的四个流钧剑宗弟子。 虽然邱平并没有为难四人,可想来四人却是依旧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女弟子老远就注意到了这山脚的剑宗老者和三名弟子,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 其余几人见状,皆是加快了脚步上前对着老者一拜,齐声呼道:“师叔!” “你四人这是怎么了!” 那老者见四人落魄的模样,声音略有些低沉地问道,堂堂流钧剑宗的弟子,竟然这番模样回来,更是在流钧剑宗的多事之秋,倒是让那老者心中不悦。 那名女弟子见这平日里在剑宗内的师叔如此冷漠的反应却是不知所措。 那老者又看了一眼许姓男子,也就是之前被那女子称作师兄的那位剑宗内执剑长老的弟子,脸色依旧冷漠,却没有对其他几人的那般不屑。 那男子苦笑,刚想上前解释,却是被老者打断。 “你等先回宗门,其余的事以后再说,加强戒备,若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剑宗之内,一定要及时上报!” “是!” 七位剑宗弟子皆是异口同声地答道。 吩咐完之后,那剑宗老者再次回头看向了白忆消失的方向。 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在其心中产生! 乌迪山上,流钧剑宗之内,流钧剑主千道一,如今武林四大剑宗之一流钧剑宗的宗主,也是被无数人奉若神人的流钧剑主正盘膝而坐,似气定神闲,可在那眉宇之间却总会那么不经意间显露出一丝疲惫。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人,此人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的模样,倒是比千道一还要年长许多。 可当他见到这位宗主时候脸上也是始终流露着一种恭敬之色。 此人便是当今流钧剑宗内的当代侍剑传人周老,当初的罗峰之变此人竟然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流钧剑宗,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太多的狼狈,倒是让人未曾想到。 “宗主!” 周老的语气平静之中又带着一丝敬畏,盘坐的千道一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如何?”千道一说道。 “如宗主所说,此人来历神秘至极,剑法诡异多变,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就是那罗峰之上出手对付那魔卫之人,只是…”周老拱手说道。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此行来剑宗的目的还是未能得知,也许...也许此人是专为千羽而来?” “此人既能出手对付魔卫,定然不是魔教中人,也没有道理去助千羽,我流钧剑宗传承千年,如今武林风波再起,此次让那魔头离去,日后必定多事,吩咐门下弟子一定要加强防范。” 说完千道一又闭上了双眼,周老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千道一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再说白忆欲要潜上乌迪山,一路上遇到了数波巡逻的剑宗弟子,都被他及时躲避开去。 但他一直在想着山脚下遇到的那个神秘黑影,显然那黑影也发现了他,却突然遁去,由此可见此人定然不是流钧剑宗之人。 倒是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会在这里出现且行迹可疑,明显有所图谋,而且一路上遇到的剑宗巡逻弟子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流钧剑宗虽说是武林大派,可这防卫却是太过严密了一些,显然是宗内突然加强了戒备。 由此可见肯定有大事发生,那流钧弟子所说的千道一要对付千羽十有八九会是真的,由此他心中的那种不安便越发浓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忆在乌迪山上的一个山间隐秘之处等了很久,若是白天想要潜入剑宗却是十分困难的。 毕竟流钧剑宗是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大派,其门内高手如云,贸然闯入,若是被发现就算是他白忆也很难脱身,这种情况也只有伺机而动,也许等到夜晚反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夜色即将再度笼罩乌迪山的时候,白忆终于寻到了一丝机会,于是他很快离开了藏身之地,就像是一个穿行在通往剑宗路上的幽灵一般,避开数次巡逻的剑宗弟子向前行去。 流钧剑宗建宗于乌迪山,传承千年,其底蕴深厚天下很少有宗门能够与之媲美。 刚进到剑宗的山门便是一处广场,广场正中是一个高约丈许的巨大雕像,雕像是一个老者,其背负双手,抬头眺望着远处。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持剑,但一股宗师气度却是在这雕像中自然流露,使人望而生畏。 显然这雕像所刻定然是流钧剑宗的一位先人,就不知是哪一位剑主了。 夜幕之中,白忆借助昏暗的光线潜行,其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一般的巡逻弟子却是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与他想象的有所不同,剑宗内部却是并不像外面一样的严密,只有一些剑宗弟子偶尔出现,很多宗门的屋舍之中灯火闪烁,长老们大都没有出门,也许是对于门派的自信,巡逻的弟子也是很随意,与未进去剑宗相比却是截然不同。 可白忆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相反的他却是更加的小心了起来,越是这样越说明这其中的危险,只要他一暴露定然是难以脱身。 说来也是世事无常,前几日还与夏丹在阳谷城中,此时却是独自一人闯入了这龙潭虎穴之中。 剑宗很大,可白忆在里面转了很久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不行,这样下去没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白忆低语,到了此时他也不知道此刻身在剑宗的何处,当他再度选择了一个方向走了许久之后,前方却是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塔状建筑,里面隐隐有微弱的灯光传了出来。 此时的周围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任何的剑宗弟子,而且也没有其他的屋舍,看来自己无意之中却是来到了剑宗之中一处偏僻之地。 可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是突然顿住脚步。 “阁下跟了我这么久,倒底所为何事!” 随着白忆的开口,一道黑影从那里慢慢走了出来。 只见来人一袭夜行黑袍,遮住了所有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手里还握着一把并未出鞘的长剑。 但当此人突然出现的那一刻,白忆竟渐渐感觉到自己背上一股暖流传入体内,原来是自己所背的古剑已经有了反应! 当看清白忆的脸时,那黑衣人双眼一眯,他也感觉到了手中的脸似乎有所躁动,但他依旧未曾有所表露。 二人四目相对,在这黑夜中对峙了数息,之后那黑衣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忆之后突然后退一步。 转身再度掠进了黑暗之中,远去之时他依旧不忘再度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忆。 那一刻,白忆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奇异的色彩,那竟是一种渴望,可他最终还是忍住选择了退去。 在黑衣人退走之后,白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一般,不过此刻的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正当他也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离开此地时候,突然身后那塔楼之下却是突然传出一声开门的吱呀声。 白忆神色一凝,瞬间向一旁闪去,躲到了之前那黑衣人藏身之处。 回头看时却只见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从塔阁之中走了出来。 那老头看上去十分的苍老,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当他走出塔阁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摇了摇头,又来到离白忆之前的位置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下。 在白忆的注视下,又见他突然缓缓背起了双手,遥望着剑宗的方向,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平凡至极的老者,白忆也并不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白忆等待了片刻,可那老者还是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也许是对方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平凡,白忆也终于放松了警惕。 可正当他想要转身退去之时,却见那老者突然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49章 剑宗的恐怖老者 老者的嘴角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见他突然转身面朝着白忆藏身的方向,就像之前白忆对着那黑衣人一样。 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迈开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离白忆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白忆也发现了那老者反常的举动,他停下了身子,他不相信这看起来如此普通的老者会发现了自己。 不说是他,就算是那流钧剑宗之中的年轻一辈高手在这里,在白忆收敛全身气息一动不动的情况下想要发现自己的几率也是很低。 可那老者只是不慌不忙,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继续向前一步一步走去,也离白忆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仔细看来其脚步落下地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实在是诡异至极。 夜漆黑一片,这塔阁之前更是一片死寂,似乎只有白忆的心跳声与老者的脚步声不断地起伏循环。 渐渐地,白忆眼中似乎只剩下了老者那缓慢而又诡异的步伐,一步一步不曾间断…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心跳,无形之中冷汗竟然不由自主地从他的额头渗出。 他能够感觉自己的神经竟随着那老者缓慢的步伐一点点、一点点地紧绷了起来,浑身更是血液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那老者却依旧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是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迈出。 “呃!”当那距离越来越近了,白忆终于忍不住,眼中红芒闪过。 在漆黑的夜里,在那老者前方的黑夜之中突然出现了两点红芒,明灭不定! 可面对这一切,那老者却并未感觉到惊讶,而是依旧面带微笑,还是没有停下,继续朝着白忆隐藏的角落一步步走去。 “啊!”当那种诡异的感觉来到了一个顶点之后,白忆猛地双手抱住了头,发出了一痛苦的声低吟。 那种浑身的躁动也在不断刺激着体内那股本就不稳的力量,直到他突然停止了颤抖,他的头也渐渐抬了起来。 “砰!”一道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很清晰的声音响起,在白忆身后那裹住古剑的布带突然一下子全部崩碎,他站了起来反手握古剑,面对着那黑暗之外的老者,似乎是以一种同样的步伐朝着他走了出去! “唰!”毫无征兆,入魔的白忆突然拔出手中的古剑,一道白色剑芒从这黑夜中一闪而过。 可下一幕,当剑芒闪过,只见白忆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他右手握住古剑,保持着向前出剑的姿势。 可剑尖在离那老者的面门不过三寸便再难进分毫,而那老者也终于停下了脚步,脸上诡异的笑容丝毫不减。 “嗡~” 白忆手中的古剑开始颤抖,剑鸣声不断地响起。 白忆只感觉浑身的内力不断地朝着右手中的古剑涌入,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进退不得,而他浑身那得自顾天阳的血魔真经功力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不断地涌出,并通过他手中的古剑不断地朝着前方宣泄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那诡异老者脸上的笑意竟渐渐转换为一种享受的表情,可白忆的气息也因此而迅速地萎靡了下来,甚至眼中的红芒也渐渐涣散了开来,眼神迷离,他的头渐渐在空中低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在那股血魔真经的力量宣泄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 那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惊容。 只见他的身子猛地向后退了数步,与此同时那股禁锢住白忆周身的力量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被他困在空中的白忆也终于无力地朝着地面坠去。 当落地之时,他的双眼也再度猛地睁开,关键的时候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让自己的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并没有倒下。 白忆依旧握住手中的古剑,随着眼中红芒的消散,他的神智也是渐渐复苏,但一股虚弱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喘着粗气,脸上更是少有地出现惊恐的表情,在挣扎中他又本能地朝身后退去,就像是见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一般。 在白忆后退的过程中,那神秘的老者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再度出手阻止。 他的眼睛再度缓缓闭上,那藏于衣袖中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捏住,过了很久之后,他的手渐渐在松开,不过很快又突然两掌齐动,朝着地面隔空拍去,两股内劲被他从体内强行逼出,轰向地面,顿时乱石纷飞,气浪四散。 而在逼出这股内劲之后他的脸上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望着白忆离去的方向,并没有选择去追,而是转身朝着身后的高塔走去。 可就在此时,破空声中一道身影从远处掠来,落在离塔阁数丈之外。 “哼!” 闻声落,那老者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此人,而是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塔塔。 在他走进塔塔的一刹那,剑塔的大门轰然关闭。 夜又变得静了起来,黑夜中来到塔阁数丈之外的那人露出了黑夜中的脸庞,他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外人从未见过的恭敬之色。 而此人正是当今的流钧剑主…千道一! “封锁全宗,捉拿此人!” 目送老者进塔,千道一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其身后跟着的几道身影在接到命令之时全部迅速四散开去。 很快整个流钧剑宗突然之间高手尽出,这天下四大剑宗之一的旷世宗门再一次被人惊起! ... 白忆带着古剑一路狂奔,他的心很乱,甚至是很怕,那塔阁的老者实在是太过恐怖,在他的面前自己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要不是突然之间那老者像是出现了什么状况,白忆自知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对方当时任由自己离开,可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追过来,为今之计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那便是:逃。 黑夜中的流钧剑宗本应该是平静祥和的大宗之像。 可此刻,突然之间整个宗门灯火通明,无数弟子长老从休息中被来自宗主的命令惊起。 这个景象其实对于流钧剑宗的弟子来说并不陌生,七年前也曾有过一次,那时候的问剑人到此一游,借流钧神剑一观一句话,挑战了整个仲夏武林超级宗派的威严。 而这一次,同样的情况似乎再一次发生了,可是整个宗门的弟子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的一些弟子刚刚参与了围困千羽的对决,血魔功入魔之时的威力依旧在诸多弟子的脑海中回荡。 很多人脑海中已经一致认为定然是魔教中人竟然夜闯剑宗! 借着黑夜的掩护白忆疯狂地朝着前方冲去,那种危机之感一直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原本以为流钧剑宗虽说是仲夏四大剑宗之一,但流钧剑主千道一他却是领教过,即便打不过却也留不下他。 可没想到他误打误撞竟然在剑宗里遇到了如此可怕之人,四大剑宗果然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咻~” 白忆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声,他狂奔中的身体往旁边猛地一闪,只觉得什么东西与自己擦肩而过。 他迅速抬头,却见一道黑影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前方。 借着微弱的光芒他再次看到了此人那充满敌意的双眼,阵阵灼热的气息再度从他手中的古剑上传来。 白忆紧握古剑,危机时刻这个黑衣人再度出现拦住去路,恐怕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那便是来者不善! 白忆不语,却也不得不强行停下了脚步,只见那人在与自己对峙了片刻,终于缓缓拔出了他隐藏在黑色剑鞘中的长剑,白忆双眼微眯,那握剑的手也变得更加的用力! “嗡~”黑夜中一道剑芒闪过,白忆脸色大变,手中的长剑也是猛地抬起向前刺去。 但下一刻,在他的瞳孔之中却是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剑影,一股凛冽的剑气如携带江河之势一般朝着自己涌来! “你到底是谁!” 白忆大惊,当那剑气临之际,他手中刺出的剑早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本身与那古剑血脉相连,一种恐惧中带着不甘的心绪突然自心中产生。 就像那黑衣的剑客与那手中的剑便是自己一生的宿敌一般,而那道剑气之中所携带的杀意竟让他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而并非恐惧! 在这种诡异的感觉出现之后,白忆体内被他强行压制的躁动再次出现,他的双目之中同样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凌厉,最后在一声长啸声中迎着那剑气,不退反进! 见白忆的反应,那黑衣人也是一怔,不过他出手的剑却同样不曾收回! 剑与人,剑芒与夜... “何人闯我流钧剑宗!” 当剑芒闪过,流钧剑宗之中,另外一道低沉的大喝声突然响起。 黑衣人一剑逼退白忆,眼神中有些不甘,却是突然间长剑入鞘,又深深地看了白忆一眼,回身一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白忆稳住后退的身形,看着黑衣人离去,又听到了身后剑宗弟子的喝声,他不得不再次朝前方跑去,然而黑夜中另外一道剑光却是从远而近袭来! 一种生死危机从他的脑海中一下子产生,他回头一看,双眼一凝,手中古剑迅速抬起阻挡这道剑光! “噗!” 一口鲜血从白忆口中喷出,此刻一种虚弱至极的感觉产生,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不过他却是强行打起精神。 只见那一剑被阻,来人很快便落到白忆三丈之外,其身后更有数流钧剑宗的长老、弟子的身影纷纷赶了过来。 “宗主!”所有赶过来的弟子均是对着此人一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流钧剑宗流钧剑主千道一。 而他手中所持的正是一把青铜色的古剑…流钧神剑! 由于在黑夜中千道一并没有认出此刻的白忆。 “夜闯流钧剑宗、窥探剑塔,死!” 千道一低沉的声音响起,白忆知道此刻自己极难脱身,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却是一面陡峭的悬崖,流钧剑宗的弟子已经封住了所有的去路,而且千道一也出现在了这里,自己又是身受重伤。 甚至他可以想象到自己的处境比之当日的千羽恐怕还要糟糕,他终究还是小看了流钧剑宗! 白忆没有开口,他突然抬起头看了一下漆黑的天空,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那深不见底的绝壁跳了下去。 剑宗之人欲要阻止却早已经来不及了! 第50章 神尊约战 自罗峰之变,无数武林中人遇害,更有许多人下落不明,本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重出武林的血魔教,然而神宗的突然出现却让整个武林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断魂山,血魔教血神殿中,阴神子坐在大殿宝座之上,其坐下分别有青衣魔、段子月还有血神教十二堂主中的血蝠王、鬼王等一众魔教教众,可谓是天下魔教聚集于此。 “阴尊!”其下,一个血魔教弟子单膝跪地,如今千羽离教,整个血魔教都以阴神子为尊。 “据探子回报,数日前尊主再次出现在流钧剑宗乌迪山下!”那魔教弟子开口说道。 “乌迪山?”阴神子低语,又沉声问道:“尊主现在何处?” “哗~”就在阴神子话音刚落之时,血神殿外突然一声刺耳的破空声突然响起,闻声所有血神殿之中的魔教之人纷纷回头,一股可怕的气息随着一道红衣身影的掠出瞬间在大殿之中蔓延开来,所有人双眼微眯,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唯有阴神子在见到那身影之时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恭敬之色,在所有人之前率先起身,对着那身影一拜,口中说道:“恭迎尊主归来!” 来人正是从流钧剑宗脱困的血魔教教主千羽,听到阴神子话音落下,所有血魔教中纷纷行礼,那些在血魔教重出武林之后汇聚而来的各路魔教中人也是纷纷变色,对着来人行礼齐呼:“见过千羽尊主!” 千羽的身子落到了血神殿中那至高的尊位之旁,背对着众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从明日起,围剿流钧剑宗!” 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所有人猛地抬头,陷入了一阵死寂。 片刻后,站在千羽身后的阴神子咬了咬牙,突然站直了身子,对着千羽那冷漠的声音,静静地说了五个字:“愿追随尊主!” 话音落下,他缓缓回过了头,看向大殿之中的一干人等,在被其目光扫过,所有人都觉得心头一寒,片刻之后,突然所有人抬头齐声呼道:“愿追随尊主,誓灭流钧!” 上百年来,四大剑宗积威已久,可魔教却是一蹶不振,自从当年十三道人突然失踪,更是隐于断魂山中偏居一隅,所幸千羽重出武林,更有阴神子野心勃勃,可谁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血魔教竟会主动挑战四大剑宗,可是世事难料,这一天却是来了!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震惊之中的时候,血神殿中那一直不曾开口的风中行鹤白秋风却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尊主,这流钧剑宗可毕竟为四大剑宗之一,如果贸然对付的话…”他没有被血神殿中的那些其他魔教中人的行为所感染,毕竟血魔教如今虽说重出武林,可却是不比当年,他旁边的青衣魔、段子月等其余的魔教巨擘也是皱起了眉头。 “白护法可有什么高见?”正在白秋风等人犹豫之时,阴神子突然再度开口说道,他又看了看之中的其他人,其中包括了血魔教各堂堂主等人,血魔教十三堂堂主个个都是狠角色,血蝠王、鬼王等曾经都是武林中穷凶极恶之辈,只因为四大剑宗太过于霸道,剑宗更是高手如云,无奈隐于断魂山中,但依旧不改当年亡命之徒的本性,当阴神子的目光扫过之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嗜血之色。 “我只是认为此时关系过于重大,还望千羽尊主与阴尊可再商量一番”白秋风说道,毕竟他们是看中了血魔教的势力所以前来投靠,此番攻打乌迪山实在冒险,倒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哈哈哈...不用商量,我等愿助千羽尊主!”就在大殿之中大殿之中众人意见不合之际,突然殿外一声长啸声突然响起,随着几道破空之声,几个黑衣使者再次掠进了血神殿之中,落地之时皆是对着千羽一拜:“我等奉神尊之令,特来拜见千羽尊主!” 当几人出现,冷漠的千羽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之中突然身形一动便离开了血神大殿! ... 东青锋、西残血、北赤月、南流钧,四大剑宗,仲夏武林泰山北斗,其中又以东青锋为首,赤月次之,可谁也不敢小觑赤月剑宗的威名,赤月剑主冷月,乃是赤月剑宗上代剑主关门弟子,自二十岁便凭借赤月剑法名扬天下,更是曾与青锋剑宗甘宗并称武林双骄,当然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多年来再也未曾听说过二人出手,但越是这般越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上一届武林大会,是所有人记忆中甘宗、冷月两大绝世高手的最后一次出手,最终冷月以半式惜败于甘宗,甘宗获得了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封号,可冷月虽然惜败甘宗,却是没有人敢小觑他的存在,相反,甘宗能够成为天下第一,足以证明冷月之强,即便是流钧剑宗千道一、残血剑宗秋白都很少有人认为能够与冷月媲美! 此刻赤月剑宗之中,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一处剑阁的窗边,他鬓角如墨,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雄姿勃发的气势,可仔细一看,其眼神深处却又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沧桑,在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看不透,说不清的气质。 “吱~”在其身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此人看上去面容俊俏,一脸英气,乍一看其眉宇间的气质和这成年男子却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天下能有这般神似,唯有父子二人而已,而那年轻男子,正是冷子君,赤月剑宗冷月剑主独子,窗边之人也正是当今武林之中威名在外的赤月剑主…冷月! 冷子君来到冷月身后突然跪在地上开口说道:“孩儿无能,赤月被夺,孩儿甘愿受罚!” “子君,剑终究只是剑而已,赤月剑宗因赤月而存,赤月也唯有剑宗方可存在?”冷月说道。 “爹!”冷子君的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从小修习赤月剑法,更是被宗中长老看好,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赤月剑主,而这一次罗峰之变,赤月七子仅存三人,他父亲亲手交给他的赤月神剑更是被夺,他身为冷月之子,自然难辞其咎! “想当年四大剑宗共存与武林之中,四脉剑法博大精深各有所长,更有四把名剑威震天下,而如今却只有青锋剑宗能够真正久盛不衰,可悲可笑!”冷月叹道。 “孩儿不明白”冷子君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背影,却是不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你认为为父为什么会让你带着赤月却参加武林大会?”冷月突然转身对着冷子君问道。 “赤月乃我剑宗神剑,父亲自然是希望孩儿凭借赤月力挫武林群雄,扬我赤月剑宗的威名!”冷子君说道。 “那你可曾遇到那青锋剑宗的传人?”冷月又问道。 “那萧飞扬的武功高强,与孩儿却是不相上下,若不是那魔教魔头突然闯入,孩儿定要与之一战!” “他可曾接受了甘宗的青锋?” “能与赤月争锋,唯有青锋一剑,他确实是青锋剑宗最为杰出之人!”冷子君说道,那青锋的锋芒他却是不会认错的。 “甘宗果然还是那个甘宗!”冷月突然说到:“为父当年何尝不是与你们有着同样的心情,我一心练剑,二十岁赤月剑法已不弱于宗内长老,你师公更是将赤月剑传给了我,二十年了,赤月剑法足以让我无愧于赤月剑主之称,可也是它让我永远也离不开赤月”冷月说道,其话语间竟充斥着一种落寞之感。 他又看了看冷子君,伸出了手在他头上轻抚中说道:“你要记住,神剑再强却也只是一件称手的兵器罢了,真正的剑主,那便是剑的主人,拿起它便是剑,放下它便是身外之物!” “孩儿明白!”冷子君开口,但语气依旧落寞,冷月看着他,这个武林之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绝顶高手也只有在自己至亲面前方才会出现那种溺爱的神情,最后他又常常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你真的能够明白这一点!” “宗主!”就在此时,门外一声呼声响起,又一个剑宗长老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他正欲要说什么,但又看了看旁边的冷子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冷子君回头,看到来人正是剑宗内一向德高望重的长老之一的高长老。 “何事?”冷月问道; 高长老走到冷月的旁边,将手里折叠起来的一个物件递给了冷月,冷月看着手里高长老递过来的物件,是一块灰布,上面还带着一丝的血迹,当冷月打开之时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冷子君见状,回头看了一下高长老。 “这是何物?”冷子君问道,高长老还没有开口,冷月却是说话了。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从周斌身上搜出来的”高长老回答道; “什么,周师弟!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冷子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这周斌正是赤月七子之一,排行老四,自罗峰一战后音讯全无,又一直没有消息,冷子君和赤月剑宗的人都已经以为他已经死于魔教之手,此刻冷子君听闻周斌又怎么能不激动。 “周斌他此刻正在大厅之中,不过…他”高长老的话说得有些迟缓,冷子君似乎已经听出了什么,转身跑了出去,而冷月却是捏住手中的血布,因为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若想夺回赤月,半月后西风谷,邀冷月宗主一叙!”落款:神尊! “宗主!你会去吗?”高长老见冷子君出去之后,回头看向沉默下来的冷月说道; “武林风起云涌,四大剑宗首当其冲,终于是有人站了出来,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赤月,我赤月剑宗竟然会是第一个,此战过后,这天下又会是什么样呢?”冷月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这件事没有人知道,除了高长老,除了他冷月与神尊! 许久之后,高长老对着冷月的身影一拜,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他明白,剑宗的剑主,都有着武林人所尊崇的地位,却也有不同于所有武林人的高傲! 第51章 深谷之下的蛇与龟 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地上更是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一道头发凌乱的身影提着一把布满污渍的长剑在一片乱草丛生的大地上不断地向前走去,偶尔雾气之中还传出阵阵“咕咕”的声音,似虫鸣蛙叫,带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噗!”突然那人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双眼之中竟出现了一丝绝望! ...... 白忆落入天渊已经过去了足足三天,由于他跌下天渊的那一日天太黑,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跃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多亏当日他的身子下落之时被一些藤蔓缠住,才得以保命,流钧之行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那神秘的老者实在是太过于恐怖,在他的面前自己竟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可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没曾想转眼又进了这等绝地。 此刻的白忆很虚弱,这些日子他仅以一些蛇虫为食,凭借着一股超乎常人的毅力他在这深谷之中找寻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更为糟糕的是由于这里的天然瘴气,他已经有了一些中毒的迹象,可谓是雪上加霜。 跌跌撞撞中,白忆最终还是没能撑住,他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疲惫的双眼在仰望着那灰蒙蒙的天际之时,一股倦意慢慢袭上了脑海,但就在他快要昏迷之时,突然手中的剑一下被他用最后的力量扬起,旁边缠绕在荆棘上的一条青蛇被他削成了两节,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如果睡着了,那么很有可能便再也不会醒来。 “啊~”许久之后,一声不甘的长啸在这与世隔绝的天渊深谷之中响起,“为什么?”白忆不断地在心中反问着自己,他从小命途多舛,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他甚至有一种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感觉,可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一下子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三年后,剑城见!”他慢慢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微风吹过,还有淡淡的余香残留,他还记的那个身影和那迷人的声音,白忆苦笑,不知何时夏丹竟然在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位置,只可惜天意弄人,不能走出这鬼地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落魄之余,当白忆再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在山谷寒风之中那被他随身携带的医经却是突然掉了出来,医经落地,又被那宛若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的冷风翻开,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天意,只见被翻开的那一页上醒目地写着“归息篇”三个大字。 白忆的双眼落在了医经之上,他整个人突然怔住了,只见他放开手中的长剑,双手朝着那医经伸了过去。 “不...我的一生不能够结束在这里”他又坐回了地面,中毒昏厥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他看向手中的医经,又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之上,缓缓抬起双手,照着医经归息篇所着开始调息,他自从于药王许攸那里得来这医经还从来没有仔细去钻研过,也正是一种求生的欲望才让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开始接触这本天下奇书。 “归息篇,归息于体,阴阳调衡,气游丹田,聚而有散!”白忆闭上双眼,依照着归息篇所述的调息之法,不断地在体内运转,时间也开始一点一点地过去,白忆自己并不知道,一种奇异的变化正在他的身上慢慢发生着,若是有外人在此仔细观察的话,一定能发现白忆的脸上有淡淡的黑丝在皮肤之下游荡,朝着他的天灵汇聚而去,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也有丝丝的黑气弥漫而出… 又过去了很久,白忆突然被一串嘈杂的声音惊醒,他睁开双眼,只见天空已经一片漆黑,所幸的是这天渊之下的黑夜之中竟然有一些奇异的植物,在夜晚之中还有淡淡的幽光,白忆从打坐的状态醒来,发现随着这归息之法的运转,此刻感觉内息平缓,中毒的症状也延缓了不少,整个人精神也振作了不少,不禁对着医经有了一种佩服之感,就在他检查自身状况之时,这奇怪的声音越发地急促了起来。 白忆皱眉,他迅速收起双膝之上的医经,同时捡起自己的长剑,拖着依旧疲惫的身子他又缓缓起身半蹲在地上静下来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最后大概辨别方向之后,他小心地扒开身前的杂草,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寻去。 寻了许久,他发现自己离这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也越发小心了起来,在这天渊下搜寻的两天时间之中,除了一些毒虫毒蛇,并没有其他的生物,这突然出现的嘈杂声实在是来得诡异,却也让他的心有些莫名地不安,他扒开身前的最后一片杂草,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了一块巨石的边缘之上,而巨石前面不远处的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仔细一看,白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竟然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蟒不断地在地上蠕动,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只见这巨蟒抖动的绕动的身子越发地剧烈,白忆瞳孔紧缩,那巨蟒的身子之间竟然还缠绕着另一个生物! “这倒地是什么鬼地方!”白忆一惊,如此巨蟒,足以称得上是怪物了,一般人只能沦为其腹中之物,在一中恐惧之中,他小心地朝着身后退去,对于他来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他迅速远离了那巨蟒和那神秘生物纠缠之地,又寻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股倦意袭上脑海,他实在是太困了,最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不知不觉间他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上微蒙蒙的光再次穿过空中的雾气,射入了深谷之中,白忆从睡梦中惊醒,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已经被汗水打湿,昨晚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他再度握住与他唯一相伴的古剑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迷惘第举目朝着四周看去,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剑身之上,自从离开江畔,这把剑就一直陪伴着自己,有时他和此剑都会产生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四大剑宗四把神剑锋芒冠绝天下,乃兵中绝品,可白忆也见识了传说中的赤月剑、流钧剑,虽然感觉上自己手中的剑如此平凡,没有赤月流钧的锋芒,可赤月流钧也斩不断自己手中之剑,这样看来自己这把无名剑也算得上有些不凡之处了,那就是足够坚硬! 匆匆寻了一些食物充饥,白忆冷静下来思考了很久,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小心地来到昨晚巨蟒与那神秘生物纠缠的地方,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对自己以后长远的打算,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身边到底有一些怎样的存在,他小心地爬上那块巨石,来到昨晚的地方,扒开杂草,却发现眼前一片狼藉,那两个怪物般的存在已经不见了,在观察了许久之后,白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翻身攀下巨石来到那场中,突然他瞳孔一缩,一下子后退了几步,紧靠着身后的岩石,一条足有碗口粗的蛇尾从前方不远处的杂草中露出。 白忆的呼吸变得很急促,如此庞大的蛇尾,绝对是昨晚的巨蟒无疑了,他小心后退,绕到了一旁,紧紧捏着手中长剑,渐渐地那巨蟒隐藏在草中的身子也落到了他的眼中,只见那巨蟒身子此时绕成一团,一个蛇头伸到一旁,长长的蛇信子伸在外面,此时没有丝毫动静,白忆仔细一看,这蛇的脖颈出竟然露出一个大洞,只差了一丝便能把这蛇头从蛇身上分离开来,那种血腥味比昨晚早已变得更加浓厚。 “已经死了?”白忆一惊,又仔细看去,没想到这么大的蟒蛇也会被其他生物所制,看来此地的凶险比想象的还要恐怖,又见地上有明显的一处痕迹,显然是那神秘生物杀了巨蟒离去时所留,白忆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想一下要是自己打不过,跑还是能跑掉的,但如果不弄清楚这倒低是一个什么东西的话,恐怕以后在此地恐怕坐立难安了,想到此处白忆也没有再犹豫,沿着那地上的痕迹再度寻了下去。 白忆手中的剑捏得越来越紧,他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放松,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可是过了许久他发现前面的痕迹竟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小心地往四周打量,却发现此地空无一物,可地上的痕迹却是如同到了此处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道这怪物还会飞,到这里飞走了?”白忆走到前面的一块巨石之上,又向四周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失望中白忆手中的剑也没有捏得这么紧了,下意识地他把手中的剑往这巨石上的草中插去,却发现虽然长了草,这巨石却是非常坚硬,他刚想从石头上下来,那脚下的大地却突然动了起来,白忆脸色大变,一下子腾空而起,朝着旁边掠去,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前一刻还安静放在地上的巨石突然向上隆起,其上面的杂草不断晃动,只见巨石的前方一个巨大的奇异头颅突然缓慢地从下面伸了出来。 看清眼前的神秘变化后,白忆再次咽了一口口水,这哪是什么巨石,这竟然是一头巨龟,一头背上长满了杂草的巨龟,能够长得如此庞大,到底要用多长的时间,一千年,或许更长! 有龟如此,难怪昨晚的巨蟒也没能拿它怎么样,倒也是,这么大的巨龟那巨蟒又能拿它怎么样,甚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惹的谁。 巨龟被白忆惊醒,不过龟始终是龟,它虽然醒了过来,可动作却是十分迟缓,想来昨晚的巨蟒定是被它死死地咬住了脖子,不然也不至于会死在这巨龟口中。 白忆吃惊之余,那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想到还好是这家伙,要是换了什么其他野兽,能杀死这么大的一条巨蟒他说不得还真应付不过来,正在此时,一种大胆的想法又很快在他心中产生,一念至此,白忆突然朝着巨龟掠去,再次落到了巨龟背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竟是盘坐了下去。 第52章 剑痴的独白 如此巨龟,世所罕见,白忆盘坐在巨龟背上,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一生的经历不多,却是算得上是精彩了,什么奇怪的事都被他遇上,原来这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先有血魔老祖顾天阳三百年不死,后有流钧剑宗神秘老者绝技惊人,而今又有这深谷巨兽隐藏于世,也不知这天下到底还有多少匪夷所思之事! 任凭那巨龟开始向前爬行,似乎对这背上突然多出来的家伙毫不在乎,白忆倒也索性将医经再次翻开,开始调息打坐,当过了许久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身的状态再次恢复了不少,这医经果真不愧为鬼谷奇书。 将医经收起,白忆再次从巨龟的背上站了起来,当他准备翻身从龟甲之上离去之时,突然在无意之中他发现在自己刚才盘坐之地却是露出了一些诡异的纹路,好奇之下他又低下身子仔细一看,发现这巨龟背上的纹路却是有些奇特,而这些纹路似乎并非是天然所成,越是如此,白忆越是震惊,当白忆伸手将那龟甲之上的泥土扒开一些之后,他整个人终于怔在了原地“这…这竟然是字!竟然有人在这巨龟的龟壳上刻字!” 震惊之余白忆也不顾及这巨龟的感受,又继续用手在那龟壳打理了一番,发现其上竟被密密麻麻地刻下了许多字体,字迹很深,到现在依然能够清晰辨别,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图案,想这与世隔绝的深谷之中,那徘徊了或许千年的老龟,竟一直背负着一篇将会震惊天下的奇文! 开头的是一句很普通的独白:“自我跳入天渊已经二十年了,我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人” “天渊!”白忆辨认出了这第一句话,竟然真的有人曾在这里生存过,他也从中大概知晓了原来此处叫做天渊,那日他竟然自己阴差阳错跳入了天渊,只怪自己对这乌迪山和流钧剑宗了解得太少了,不过有人曾在这里生存,也许能够找到出去的方法也说不定,想到此处,白忆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继续往下读去... “我三岁随师傅习武,十八岁从师傅那里接过流钧,成为剑宗第三代也是最年轻的剑主!不过那种感觉我已经回忆不起了”读到此处白忆心中已经开始再难以平静,据他所知,四大剑宗传承了上千年,要是这龟壳上记叙为真,那此人岂不是近千年前的人,而且是流钧剑宗的老祖级别的存在,但接下来的内容更加让人闻所未闻:“二十四岁那一年,足足经历了二十一年对剑道的追寻,我终于修习流钧剑法至人剑合一之境界,战胜太初、古尘传人,成为武林至尊、七剑之首!” “七剑?”白忆皱眉,当今天下,他只知四大剑宗,却从未听闻七剑的存在,难道在四大剑宗之外还有其余的三剑不成,不过这心思千回百转也只是片刻时光,但那人剑合一的境界他倒还是听过一些传闻,不禁暗道此人果真是一代天骄,人剑合一的境界他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当今武林,剑术高手并非少有,以如今四大剑宗为首,可人剑合一的境界却是很少人见过,据传闻数百年前曾有人达到过这种近乎于传说的境界,后来此人凭借其神鬼莫测的剑术震惊武林,最后隐居罗峰,不问世事,此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来历,武林中人索性就叫他罗峰,也就是后来的罗峰剑圣!没想到此人二十四岁就能达到这种境界,天下第一当之无愧!不过他还是压住心中的震动,继续看了下去。 “七剑各有所长,我持流钧战胜其余六位剑主之后,曾想吸取七剑所长,将七剑重新归于一脉!七剑本就是一脉七分,这也是师傅毕生所愿,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却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白忆砸舌,若真有其余的三把神剑,此人之心竟想一统七剑,岂不是要一统天下,不过他一定没有成功,要不然就不会有站在的四大剑宗了,当白忆继续往下读去的时候发现余下的内容又是被龟壳上的泥土遮了,他再一次用手去拔开余下的内容。 “天有不测,造化弄人,七脉久分,剑意入骨!那一夜我看着身前的七道剑法,这是我从其余六位剑主那里拿来的,他们说是借,可我不在乎,我要的东西我得到就好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剑我只要手中的流钧就可以了,我喜欢青锋剑决中的锋利、喜欢赤月剑法的冷,我觉得那种感觉和我很像,我忍不住拿起流钧,挥舞出青锋的剑法…”突然此人的语气到处出却是一下子大变,连刻字的痕迹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七剑有毒、七剑有毒!”接下来的几个字一直重复着,像是在强调着什么,而且这几个字出现,刻得比其他字迹都要明显!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也从这字迹就能看出此人此刻心中定然不会平静,可剑为兵器,有毒又是什么意思呢? “剑法之精,剑意入体,更上一层,人剑合一,可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与流钧人剑合一,败尽天下人时,回首却是败给了流钧!我修习七脉剑法,最后却是走火入魔,经脉逆转,我终于发现了,原来是流钧!修炼流钧之时我体内的筋脉竟然发生了改变,若修七剑,择其一而弃余六,一人竟然只能修炼一种剑法,练剑者的经脉竟然会随着修炼的剑法而改变,这竟然就是七剑不为人知的秘密,七脉永远不能合一,我不甘心,强行融合七种剑法,最后经脉寸断,成为废人!” “那一夜的月很圆,我走出剑塔,来到天渊之上,对着明月,流钧、残血、赤月、青锋、仲夏、古尘、太初,我唯独成为了流钧剑主,而此刻我没有带走流钧,我把它留在了剑塔,一个绝世的剑客丢掉了自己的剑,因为他再也没有了追求,流钧剑法能让他冠绝天下,却让他永远不能败掉现在的自己,所以他弃了剑,也寸断了经脉!”读到此处,白忆沉默了,他大概知道了此人最后的结局,这一切都是一个剑客最后的独白。 白忆摇头,为什么此人会寸断经脉,七剑剑法一人竟然只能练一种,难怪此人最后心灰意冷,这天渊竟然是他自己给自己选择的葬身之所,可他已经天下第一,又何必如此执着,人活着难道就不能有其他的追求么,他继续弄掉巨龟龟壳上的泥土,下面还有一些字。 “我跳下了天渊,怀着对剑道的绝望,可天不让我死,我并没有去见我的师傅,那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躺在水潭旁边,对着空无一人的空谷,我还能做些什么,毕竟如今的我只是废人一个了,我不知此刻外面的人会怎样叫我,师傅说我是一个剑痴,一个为剑而生的痴人,而这痴人的梦真的碎了么,我不甘心,我捡起地上的枯枝,七脉剑法依旧回荡在我心中,我挥出流钧剑法第一式,枯枝断了,我也再次吐出了腹中的鲜血,冷汗从我颤抖的额头渗出,现在我终于败了自己,也让天下人败了我,剑痴终究再拿不起一把痴剑!”那是一种绝望,一种似乎连白忆都能感受到的绝望! “日复一日的折磨,我终于忘却了流钧的剑法、第二天我又忘了残血的剑法、第三天我忘了青锋的剑法…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从空无一物的梦中醒来,感受着天渊下的冷风,那断了的枯枝早已经不见了,我却忘了一身所学,随着风我悟了,我的痴和我痴迷的一切都随风而逝,天渊下的树、草甚至是风从我旁边晃动,在风里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七剑真的是最强的么,那又是谁第一个舞出剑宗第一式?” “忘了一切,痴到清醒,剑非剑、形无形,留此绝笔,以我余生所悟,随名捉风,化四九之式,凌万剑之尊,刻于龟甲之上,徘徊于天渊之中!”话到此处,接下来白忆发现这余下的内容就好像…好像是一种奇怪的…剑法! 这竟然是此人忘掉所有剑法后又自创的另一种剑法,白忆再一次震惊,剑痴果然是剑痴,这种人为剑而生,绝不会弃剑而死,经脉寸断,武功尽废之后此人竟然还能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法!“唉!不过有绝世剑法又能怎样,这剑痴前辈最后也没说走出天渊的路,很有可能也是最后藏身于天渊之中”白忆惊叹之余却又是坐了下来,天渊就像是大地像天空张开的巨嘴,掉下天渊者,就是被这嘴吞到了肚子里,再也难出去了。 就在白忆在巨龟背上一阵拔弄之时,那巨龟在过了许久之后已经载着他来到了一处水潭旁边,这里没有杂草,地面很光滑,在水潭旁边的石壁上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岩洞,白忆抬头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一次他的内心再次不能平静,因为那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奇特,好像并非天然而成,而是有人存在过的痕迹,那巨龟来到水潭旁,突然又卧了下去,也许这里便是它的归宿了吧! “啵!”就在白忆发呆时,面前的水潭中突然有水泡冒出,白忆回头一看,这水中竟然有鱼,正好此刻他也是再一次感觉到了有些饥饿,这些日子他吃的东西要说多难吃就有多难吃,反正还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还是先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时间如白驹过隙,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可白忆在天渊下挣扎了如同半生,世上却只是过去了一两年的时光,仲夏武林的平静终于消失了,血魔教突然在一年前主动对流钧剑宗出手,双方交战高手尽出,武林中人也是再一次看到了血魔教的力量,同时也看到了作为四大剑宗的底蕴,唯有深不可测四个字可以形容,据说有一次魔头千羽逼入乌迪山,可后来却是重伤而归,不过一切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当流钧剑宗风雨飘摇之际,其他的三大剑宗看似没有什么大动作,实则同样暗流汹涌,其中以赤月剑宗为最,冷月于一年前闭关不出,即便是其子冷子君也再也没有见过冷月,更有传闻冷月已经失踪,使得赤月剑宗一下子继流钧剑宗后同样走到了风口浪尖上! 第53章 出天渊 当天下风起云涌,正邪之战一触即发之际,除了血魔教,那神秘的神宗这近两年来在江湖中也是慢慢露出了它神秘的冰山一角,且神宗之人一但出现,竟无范范之辈,天下为之一震。 “宗主!”乌迪山上,流钧剑宗之中,那侍剑传人周老站在流钧剑主千道一的面前,如今的流钧剑宗可不比一年前,自从千羽离去,魔教便一直与剑宗为敌,最凶险的一次便是三月前魔头千羽召集十三位魔教堂主,更有阴神子与一干神秘人竟然攻上乌迪山,进了流钧剑宗山门,那一战之凶险,千羽血魔经于大战之中突破,加上其身旁阴神子阴魔功阴寒毒辣,魔教高手个个嗜血如命,更有一干神秘高手相助,流钧剑宗从来没有想过沉寂如此久的血魔教一但全力出手竟然有这等威力,辛得流钧剑宗千年传承,高手如云,剑宗长老无数,剑宗弟子更是组成各种剑阵,才最终击退魔教大军。 “剑在,剑宗便在,只可惜…”千道一说道:“可惜我卡在剑意入体的境界已经十年了,始终无法触摸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难道真的是我天资不够么!” “宗主何苦如此,人剑合一乃剑道绝颠,纵观武林,能达到此境界恐怕也只有死去的罗峰剑圣能达到,就算那甘宗冷月也未必能够达到此境界,急不得急不得”见千道一自愁,站在他面前的周老拱手说道,话音落下,他又想了想再度看向不曾开口的千道一继续说道:“能让千羽如此不顾一切,那人…” 周老的声音压得很低,千道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周老很快便停止了继续说下去。 “我流钧剑宗传承千年,千羽再丧心病狂又有何用,先下去吧,其他的事由你吩咐下去”千道一说道。 “是!”周老说道,他还是对千道一一如既往地恭敬,流钧剑宗传承千年,除了流钧剑法的正统传人外,每一代流钧剑宗的正统之外都还会有另一脉传承,也就是侍剑传人,这一点在其他的三大剑宗并不存在,这也是流钧剑宗比较独特的一点,不知道这种传承的方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一代的侍剑传人就如同是剑宗正统传承的护道者一般,如同魔教有血魔功、阴魔功相辅相成,而周老就是千道一的侍剑者,当周老走到门口之时,千道一皱了皱眉头又继续说了一句“不该管的你就别管”,周老浑身一顿,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未曾掀起任何的波澜,继续走了出去。 “你又来了,这一次你又想说什么?”不久后,在流钧剑宗的密室之中,那个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狼狈身影依旧盘坐在地上,他的浑身被铁链锁着,他没有抬头,不过虽然不能看到此人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种沧桑、孤独的感觉,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千道一。 “不知你到底和她是什么样的关系,自从她杀了龟灵之后,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流钧剑宗,她既对你如此,你现在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千道一说道。 这一次千道一说完后那人却是沉默了。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想过不了多久就算你想说恐怕也没有机会了,八年的不见天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过不了多久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千道一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那男子依旧沉默,最后只能缓缓闭上了双眼。 .... 天渊自古与世隔绝,此刻天渊之下,一个巨大的老龟趴在地上,在它的巨大龟壳上,一个头发凌乱,浑身穿着已经成为破布烂条的衣服的人仰躺在上面,一阵微风吹过,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只见此人耳角微动,其右脚贴在巨龟的龟壳上往下用力,整个人从巨龟背部腾空而起,在风中,此人嘴角露出微笑,他右手一指,一声剑鸣声突然响起,只见旁边一把插在石壁上的银色古剑突然自动从石壁中脱落,如一道长虹般落入此人手中。 闻风而动,无影无形,风中,剑和人渐渐分不清了,见空中的落叶慢慢飘下,只是在临近地面之时突然间变成几片残叶… 风停剑止,人影回到地上,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看向手中的剑,好像看着一个陪伴了自己无数日夜的爱人一般,手沿着剑身慢慢抚下。 “我白忆此生,祸福不定,有你为伴足以,可惜…不过就算我不能从此离开,也不能让你随我枉来此世,从此便唤你藏锋,锋芒不露,是为藏拙!”此人开口,双目之中露出了一种在他的年纪不应有的沧桑,而他便是白忆! 天渊中,天永远不会清明,只有风声时而充斥着整个天渊,白忆手持藏锋,回到水潭旁边,走进了水潭旁的一个石洞中,石洞中有一个石桌、石凳,此刻石桌上还放着一本已经有些发皱的书,白忆来到石桌旁坐下,看着石桌上发皱的书,上面写着“医经”两个字。 两年的时光中,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折磨,白忆曾也落魄过一段时间,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将巨龟背上的剑痴所留全部清理了出来,无聊之时便琢磨剑痴的剑法,休息之时又会翻阅医经打发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两年过去了,剑痴的捉风已经被他琢磨得七七八八,而医经的内容他更是了然于心,且每日都会按照医经所述运气调息,如此一日复一日,不觉间医经已经皱了,可藏锋却是更加锋利了。 当夜幕将至的时候,白忆来到水潭旁边,他仰头看着天空,仿佛看透了空中的云雾,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他每日都会做的一件事,他曾想过很多种离开天渊的办法,可天渊四面绝壁,就算轻功再高恐怕也没有出去的可能,他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水潭,水潭不大,还是以前的模样。 “咻~”水潭中又有一条鱼儿窜出,白忆苦笑,他现在甚至羡慕那水中的鱼儿,有了水便是世界,相比于水中的鱼儿,天渊给他的空间却是太大了,可是他却感不到一丝安慰,想起这两年来辛亏有这水中的鱼儿他才不至于被饿死,想着白忆却是有些乏了,他回头走向石洞,突然间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我过了两年也没有发现!”白忆转身望向水潭,他在不断地思考,刚才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他也说不清的直觉,那水潭不大,可两年过去了,他几乎每日都会抓鱼入食,可水中的鱼儿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少,而且和之前一样时常窜出水面,那说明了什么呢?想到这里白忆一下子像是魔怔了一般,天渊下两年来的折磨似乎有了一丝的转机,他回头看着自己这两年来一直呆着的地方,除了这水潭他几乎走遍了天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让他感到不解的不仅是他没有找到过出去的路,而且也没有再次找到关于那剑痴的痕迹,除了巨龟背上的留字之外,剑痴好像消失了一般。 寻寻觅觅,蓦然回首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如果真的有走出天渊的路,那就一定在这水潭之下,又过去了几日,白忆决定对这水潭进行探查,他从小在江边长大,又跟着林叔时常下水捉鱼,练就了一身极好的水性,这一天,站在水潭边,将藏锋背在身后,怀里依旧用衣物裹着医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趴在地上的巨龟,回想着两年来的日子,他从巨龟的背上得到了捉风,并用两年时间去练剑,对剑痴的绝学是又感叹又敬佩,他身负顾天阳毕生内力,若仅凭内力而言,他绝对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可惜却是一身蛮力,没有任何武学基础,捉风剑法他虽不知是一套怎样的剑法,可对白忆自己来说却是自己修习的第一套剑法,他用了两年去体悟剑法精髓,他总觉得这套剑法不简单,可他又说不出倒地不凡在何处,想了很久,白忆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水潭。 水潭处于天渊之下,潭水似乎由于长期处于阴暗的环境中所以阴寒无比,不过这对于身怀雄厚内力的白忆来说却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很快潜到了水潭底部,一股暗流出现在他的旁边,虽然潭底一片漆黑,可白忆却能感受到暗流从一个方向不断朝自己涌来,身边还有一些鱼儿游来游去,凭着在江边生活了六年的经验,他朝着暗流涌动的方向游了过去… 天渊里风声依旧,水潭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一头巨龟趴在地上,它的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其中结尾的几个字看起来和其他的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它们是刚被刻上去不久的……白忆,天渊一行! 第54章 浮云第一族 浮云江,仲夏名江,位于仲夏南部,因江面四季云雾缭绕而得名,传说江水深处有仙人遗境,风景一绝,时常有名人雅士来此游玩,或是江湖侠侣浪迹于此,留下过不少佳话流传于武林之中! 此刻浮云江边,有四人骑马沿着江边缓缓前行,其中三男一女,为首的男子头束白巾,身上也穿着白色的衣服,五官俊俏,称得上一美男子。 而其后则是一个年芳十八左右的女子,比女子面容娇好,眼如盈盈秋波,一身鹅黄色衣服,看上去也是格外惹人喜爱。 仔细一看,这白衣男子和鹅黄色衣服的少女二人面容却有几分相似,再后面则是两个成年男子,二人均是虎背熊腰,倒也称得上英武不凡。 “哥,这浮云江的确是名不虚传,看来这次能跟着你们出来果然没有错!” 那少女突然开口说道,其声如人,也是清秀动人。 只见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少女,眼中露出无奈和一丝溺爱。 “你这家伙,若不是父亲答应,我倒是如何也不会答应让你同行的,这次去段家贺寿,你要切记,断不可胡闹才是!” 白衣男子虽说面色俊俏,可说起话来却给人一种非常成熟稳重的感觉。 不过那少女却是不以为然,白衣男子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如今武林风波不断,魔教弟子时常出没,此行我们还是要以安全为重!” 正当兄妹二人交谈之际,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了,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欣赏风景的心情。 “哈哈哈…刘二哥你也太小心了,你忘了我们公子可是我独孤家百年难出的奇才,当今武林中除了传闻中的青锋剑宗萧飞扬、赤月剑宗冷子月,年轻一辈又有几个能与我家公子相提并论,即便是你我二人恐怕也不是公子的对手,此行你就不必多虑了!”这另一个男子笑道。 “陈三哥你虽然说得没错,可魔教如今猖狂无比,即便是流钧剑宗也是头痛不已,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刘二说道。 他生性小心谨慎,这一点与陈三却是恰好相反的。 “流钧剑宗又如何,我独孤家也不见得比他们弱多少,如今除了千道一,年轻一辈恐怕也找不出人能与明公子媲美!”陈三说道。 “你…唉!”刘二摇了摇头,论争论他知道自己是争不过陈三的,索性也只有继续跟着三人在这浮云江边缓缓前行。 见二人一翻争论,那白衣男子独孤明却是回头笑道:“你二人也不必争了,刘二哥说得没错,此行一切小心为妙!” “啊!”就在此时独孤月儿却是突然大叫了一声。 “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随着独孤月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江面上漂浮着一团黑点,仔细一看,却又像是一个溺水之人。 “那是…”四人同时停下了马步,独孤明走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那确实是一道人影。 “刘二哥!”独孤明示意,只见那刘二一点头,一下子跃入江中,不一会儿就把那漂浮着的人影捞了上来。 只见此人头发凌乱,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不过背上却背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只用一些布条系着,脸色还有些发紫。 刘二熟练地将耳朵贴在此人胸口,然后用双手迭起,在其胸口压了数下,知道一口江水从此人口中流出。 “公子,此人还有得救!”刘二抬头对着独孤云说道; 这时独孤月儿也来到此人身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有得救就救啊!”独孤月儿说道,然后回头看向独孤明。 此时独孤明一直没有开口,那陈三也皱起了眉头看向独孤明,显然此地能做主的还是只有这个独孤家的公子了。 “我们此次是去段家祝寿,如果带上此人,那…”独孤云说道,显然有些犹豫。 “哥你怎么这么笨啊,我们可以先把他带上,到了独孤山庄随便找几个下人去照顾就可以了,你磨磨蹭蹭,莫不是准备见死不救,我们独孤家可是…” 独孤月儿见独孤云有些犹豫,立马开始准备做他哥哥的思想工作。 “好,算这家伙走运!”见独孤月儿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赶忙答应救下此人,不然这一路上又有得受了。 话到此处,除了刘二,其余三人纷纷上马,而刘二则是把这小姐非要救的家伙弄到了自己的马上,牵着马,四人朝着段家庄的方向行去。 而那被救之人自然便是从天渊中脱困而出的白忆了。 段家,武林中一个比较庞大的武林世家之一,与独孤家族一样,仲夏武林虽说以四大剑宗为首,更有无数武林门派,若单论武力的强弱,武林门派固然很强,但如果论底蕴,那些平常不露山不露水的武林世家反而更加神秘。 所以即便是四大剑宗或是官府士子都会对一些武林世家礼遇有加,而独孤家与段家正是这种存在! 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段家庄,段家家主段千秋已有七十高龄,此次正是段千秋七十大寿之际,武林中很多人都会来段家庄祝寿,其中甚至包括流钧剑宗的人都会来此。 独孤明四人很早便下了马,只把昏迷的白忆当在马背上,刚来到段家庄门口,就有四个下人迎了上来,独孤明一笑,那陈三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帖交到了领头之人手里,那人接过红贴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恭维的神色。 “原来是独孤世家的明少爷,快请快请!”他一边恭维着一边支了几个下人过来将四人的马牵下去。 不过看到刘二马上的白忆却是愣了一下,此时独孤明也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几个下人吩咐道。 “这是我们在路上救下的一个溺江之人,你等带下去,给他灌些汤药,救醒了就打发走吧!” 随后独孤明回头带着独孤月儿几人朝着里面走去,不过刘二手里却是拿着一把长剑,正是从白忆身后取下的藏锋。 他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还回去,而是迅速追上独孤明。 “明公子!”刘二喊道,独孤明回头,只见刘二将手中的一柄长剑双手呈了过来。 “这是…”独孤明疑惑到。 “公子,这是那人的剑” “哦?”独孤明从刘二手中将长剑接过,用右手食指在剑身上一弹,随后脸上也露出一些困惑的表情,不过随之释然。 “有些不凡,不过我独孤家族世代修的都内家功法,这兵器虽好,对我也没用,既然是那小子的,刘二哥权且拿去,就当那小子对你的救命之恩的报答了。” 说完独孤明回头,却见独孤月儿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脸上露出苦笑,继续向前走去… “哎,你说这独孤家又是什么来历,为何管家见了那小子就会这么尊敬,要知道我们段家可是浮云第一大族,就算是贵为泰山北斗的流钧剑宗也会给一些面子,难道独孤家能与我段家媲美?” 那四个牵马的仆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家主做寿,多少武林人士都会来此,谁去管它尊卑贵贱,能被邀请的都有一定的来头” 另一人开口说道,二人身为段家家仆,对于武林中之事却是知之甚少。 “唉,对了,这小子怎么办,管家吩咐过,照那独孤家的公子说的去办,可我们哪里去弄汤药呢?” “哼!那独孤家的少爷好心肠,可他自己却不管不顾,把我段家当做善堂了不成,既然不是独孤家的人,那就直接丢出去!”这时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仆人说道。 “可如果被管家或是独孤家的人发现了又怎么办呢?”说到这里四人却是沉默了下来。 “要不干脆这样,咱们先把这小子丢到柴房去,等家主寿辰过了再丢出去,到时候独孤家的人走了,就算管家知道了也定然不会为难我们!”那领头的仆人说道; “好!就这么办!”四人一拍即合,于是寻了一处离马棚不远的柴房,将昏迷的白忆随便丢了进去,关上门,草草离开了...... 再说时过正午,随着段家庄一阵鞭炮响起,那段家家主段千秋的七十寿诞正式开始,阵阵嘈杂声传进了白忆的耳中,他的眼皮微颤,过了很久才微微地睁开了双眼,却感觉浑身无力。 自从他跳下水潭,被水潭下的暗流直接不知带到了何处,而天渊之下的潭水冰寒彻骨,长期潜行之下竟然出现了许久不见的血魔功内力的反噬,加上四周无尽的水压,没有坚持太久竟然昏迷了过去。 如今白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脑海中只是一片空白,这一睁眼却是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下。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周身,突然间他将手伸进怀里,却发现除了一条手帕,竟然空无一物,而藏锋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都掉进了水中?”白忆苦笑,好在如今那医经已经全部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倒也无妨。 正在此时外面的嘈杂声再次传进了白忆的耳朵里,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可能由于许久没有进食,再加之自己内功的反噬,如今浑身虚弱不堪,无奈之下只好先盘坐下来,按照医经所述的调息方式运功调息。 而此刻段家庄大宅之中,一个须发半白,体型微胖,看上去虽说年过七旬,却依旧给人一种十分硬朗的老者端坐在正中的上座之上,此人正是段家家主,段千秋! 那迎着独孤云等人进来的管家此时正在给段千秋低声说些什么。 “还是没有百里的消息?”段千秋皱眉,对着管家说道; “自从上次百里少老爷回来过一次后,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老爷,要不要我们…”那管家小声说道。 “算了,人各有志,只要他记得自己姓什么,早晚会回来的”管家话没说完,段千秋却是摇了摇头。 “你先下去准备寿诞的事情,一切以后再说!”那管家闻言,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按照段千秋的吩咐退了下去。 第55章 敬酒 “哈哈哈!在下南岳派叶开为段老爷子祝寿!” “在下韩门韩彻为段老爷子贺寿,望老爷子福寿延绵,寿与天齐!” … 随着段家家主段千秋寿宴开始,无数武林世家或是武林门派的代表纷纷上前贺寿,并都准备了一份厚厚的寿礼,足见浮云段家在武林中的声望与地位。 “在下独孤家独孤明代家父独孤无敌给段叔叔贺寿!”就在此时,独孤云上前对着段千秋说道。 “哈哈哈,贤侄有心了,没想到独孤无敌那家伙有这样的福分能有像贤侄一样的儿子,真是羡煞老夫,哈哈哈…”随着独孤明上前,那段千秋满脸笑容,竟像是在看自家后辈一般,语气温和地说道。 “什么,那就是独孤家号称百年一见的奇才独孤明?没想到是一个如此俊俏的少年郎,他真的像传闻中的一样厉害么?”正当段千秋话音落下,人群中很快响起了一阵阵窃窃私语,独孤明倒是丝毫不在意,转身从容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这种宠辱不惊的神情又是让更多人另眼相看。 “哼!为什么这些人如此目光短浅!”就在这时,坐在独孤明旁边的独孤月儿有些不开心了。 “哦?我家月儿何出此言?”独孤明调侃到。 “哼!谁说我独孤家的年轻第一人就是你这坏哥哥了,我独孤月儿的威名他们竟然没听说过”听到独孤月儿的话,那坐在旁边的刘二陈三竟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口中茶水都喷了一些出来。 “你二人笑什么!”独孤月儿回头,一本正经地盯着二人。 “我说刘二哥,没事你挠我干啥?”那陈三率先反应过来,好像没有听到独孤月儿的话一般,只顾着与刘二说话。 “你不是也挠我了么”刘二也听出了陈三的用意,没有回答独孤月儿,见二人故意捉弄,独孤月儿一跺脚,一下子站了起来。 “好你三人,存心气我!”说完独孤月儿竟转身跑开了。 “月儿!”独孤云叫了两声,却见独孤月儿没有回头,此时刘二陈三才将目光投过啦,与独孤云一起,三人相视一笑。 “在下流钧剑宗侍剑传人周通,代剑主向段老爷子贺寿!”就在独孤明三人笑谈之际,突然又一声响亮的声音想起,只见来人有四,其中领头者气宇轩昂,剑眉星目,手中握着一把三尺长剑,四人衣袖上都绣着一把小剑,如果白忆在此定能够认出这其中一人正是当年上乌迪山之前在废宅中见过的那个流钧剑宗执剑长老的弟子,也是当时被另外几人称作师兄的许姓弟子,不过这一次出来他却并非走在最前方的人,四人之中为首的竟是那侍剑一脉的大弟子周通。 流钧剑宗的几个弟子一出现,寿宴上的声音却是一下子压低了下来,流钧剑宗作为四大剑宗之一,多年来积威于武林之中,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不管流钧剑宗的弟子随便在哪里出现,必然会有很多门派之人会上前附会攀谈,毕竟如果能和四大剑宗任何一宗搞好关系,对于自己的家族门派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谓树大遮阴的道理大家还是都懂的,可周通等人此时在这里出现气氛明显怪异了一些,所有人都莫名地停止了交谈朝着几人看去。 “呵呵呵,原来是流钧剑宗的侍剑传人周贤侄,段某区区寿诞,能得到剑主的挂念,实在是三生有幸,几位贤侄快快入座!”段千秋依旧笑道,如果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和蔼的垂暮老者而已,可偏偏此人却又是号称浮云第一大族的现任族长,在武林中可谓名声在外,这表面的客套话说得倒也毫无不妥。 听到这段千秋一口一个贤侄,流钧剑宗的几人中除了周通与那许姓弟子外,其他几人却是微微皱眉,不过此次既然是来贺寿,几人也不敢太过表露于色,在给段千秋贺寿完了之后,周通转身,带着几个弟子朝着寿宴的一个空桌走去,不巧却又刚好经过独孤云所在之处。 独孤云等人此时并没有理会周通等人,只是自顾自地持杯自酌,周通等人一道走来,凡是寿宴入座之人纷纷拱手示意,毕竟是四大剑宗之人,虽说如今的流钧剑宗因为血魔教的原因有些不如当初,而且因为血魔教,不少依附于剑宗的门派都遭到了魔教的袭扰,殃及池鱼之下,流钧剑宗却又难以保全,一时之间使得流钧剑宗在武林之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可也没有什么人敢轻视这头疲惫的猛虎。 周通等人从独孤云身边走过,唯独这独孤家的几人若无其事,似乎没有看见几人一般,几个流钧剑宗的弟子均是面色有些不悦,之前被段千秋一口一个贤侄就让几人有些不满,可毕竟那是主家,几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可这半路却又冒出几个不识趣之人,其中一个剑宗弟子刚想上前,却是走在前面的周通抬手拦住了他,只见周通从旁边的一个客桌上端起一杯倒满的酒水,来到独孤云旁边,他看得出来,此处几人隐隐以这面色不凡的男子为首。 “敢问这位兄台是…”周通开口,话语中没有半点喜怒的情绪,闻言独孤云回头,那刘二陈三也是纷纷抬头看向流钧剑宗的几人。 “兄台是在和我说话?”独孤云笑着说道,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像刚才几人给段千秋贺寿一直到几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他都没有看到一般。 “你!”此时一个剑宗的弟子实在是忍不住就要爆发,可周通回头却是瞪了此人一眼,周通毕竟是剑宗侍剑传人,每一代侍剑传人未来的地位都是仅次于剑主的存在,所以周通在剑宗的年轻一代第一之中地位不言而喻,见周通的反应,这个剑宗弟子也不敢在造作,只得将胸中火气压给憋了回去。 “不错,兄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周通语气有些低沉,显然独孤云的反应对他来说也是有些不满。 “哼!我家公子…”看到流钧剑宗的弟子一个个盛气凌人,那陈三却是不乐意了,刚想说话,刘二却是拉住了他。 “在下复姓独孤,看几位装扮,如果在下没有看错,应该是流钧剑宗的师兄了吧”独孤云笑着说道,不过语气却是很平和,并不想其他武林中人一般对流钧剑宗忌惮有加。 “原来是独孤家的子弟,难怪,传闻独孤家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二十出头已将独孤家的归元功练得出神入化,看阁下相貌不凡,可是独孤家的明公子?”周通说道。 “哦?流钧剑宗的师兄也知道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惭愧惭愧…”独孤明笑道,可在场的许多人却都从周通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只有独孤明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就是那主人段千秋也是用手抚了抚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而并没有出言调和。 “既然是独孤家的明公子,那就值得周某一敬!”说完周通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独孤明的面前,独孤明也没有犹豫,伸手便接了过去,就在独孤云碰到酒杯的一刻,周通突然发力,一股内劲随着他端着酒杯的右手传到了酒杯,再传到独孤明的手中,独孤明面不改色,却是依旧握着酒杯没有放开,寿宴上很多明白之人都是盯着二人之间的酒杯,二人相持了十数秒,周通的额角竟然率先出现了一丝微汗,但外人若不仔细观看也是很难发现,反观独孤云,此刻的他依旧只是看着周通,握着酒杯,脸上还带着微笑。 周通不断地使出内劲,可每次冲向对方却是向迎面击在了一面墙上一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外表如此斯文,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内力,不觉间对传闻中的独孤家族的归元功有了一种可怕的认知,其实周通此刻已经想收回功力,可自己的手竟然被对方吸住,他有一种如果此刻收手,必会被对方内劲所制的感觉,没想到他本想着教训一下对方,反而此时被对方所制,他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可以收手,不然此处如此多武林人士,他自己不要紧,可他代表的却是一个剑宗的脸面。 几个流钧剑宗的弟子见周通与独孤云二人僵持,已经猜到了什么,几人脸上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有那许姓弟子脸上依旧有一丝担忧,他无法忘记他师傅对他的教导,仲夏武林卧虎藏龙,就像几年前在那废宅中遇到的可怕的年轻人一般。 “哈哈哈!”突然独孤明大笑,一下子从周通手中取过酒杯,就在他取过酒杯的一刹那,那周通感觉手中吸力突然消失,而他的身体竟然控制不住就要往后退去,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了独孤云那隔着空气的手中再次出现一股吸力,让自己后退的趋势一下子止住,而独孤明若无其事,只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多谢师兄的酒,独孤明这里回敬你一杯?”说完独孤明也从桌上端起一个酒杯,对周通递了过去,周通脸色微变,可此时却是由不得他,无奈之下,他只好用手接了过去,原本做好了准备的周通一下子握住酒杯,却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内劲出现,独孤明只是面带微笑,收回了右手,周通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独孤家明公子,名不虚传!”周通只说了这样几个字,脸上虽有不悦,可有了刚刚的经历,却也不敢随意发作。 “段老爷子,此番奉剑主之命来此贺寿,既已将宗主的心意带到,宗内事务尚多,恕我等就不多停留了,他日有机会再登门拜访!”饮了独孤明的酒,周通突然回头对着段千秋拱手说道。 “既然几位贤侄事务缠身,段某就不在强留,此行回宗一路小心,代我向千道一宗主问一声好”段千秋笑道。江湖中人来去匆匆,段千秋也没有执意挽留,毕竟刚才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 “我等定然会将段老爷子的意思转达给宗主,在下告辞!”说完,周通使了一个颜色,那许姓弟子无奈摇了摇头,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之后,唯有转身走出了段家大门,段千秋的寿宴依旧举行,流钧剑宗的贺寿之行不过是个插曲罢了,但明白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独孤家的公子深不可测,因为他们知道,流钧剑宗侍剑传人绝非泛泛之辈! 第56章 段子月 段千秋七十大寿,对段家庄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就在流钧剑宗之人离去不久,段家的管家却又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人群中举目寻了一下段千秋的身影,然后急匆匆地来到正在与众多武林中人笑谈的段千秋身边,笑声在段千秋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那段千秋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还有一丝不悦,他招呼了几句便与管家一起转身回到了内院,他的这一举动虽说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可却并没有人过问。 “他怎么来了!”段千秋自语道。 “老爷,您看…那铸剑城离此地可是千里迢迢啊,而且我们并没有给他发请帖”管家说道; “唉!当年的恩恩怨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既然他敢来,我又有什么不敢见的,你去把他请进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寿宴结束前我不想见到他!”段千秋说道。 “我明白了”管家听完段千秋的吩咐便退了出去,只剩下段千秋一个人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有些微微的失神。 “聂远夫,过去了四十年,可你以为我会忘了当年的事么,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段千秋低声自语道,不过他的眼中却是罕见地有一丝失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 段家大宅外面,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须发尽白,看上去年纪比段千秋还大上一些,他静静地站在段家大门之外,闭着双眼,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能看到的只是一种久经岁月的沧桑,他就是南山宗…聂远夫! “有些不对劲”寿宴上,独孤明盯着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地说道。 “公子有什么不对?”刘二看到独孤明的表情,也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刘二哥,你去找一下月儿,把她找回来,这妮子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独孤明说道。 “是,公子!”刘二天生谨慎,见独孤明这样说,他也没有犹豫,按照独孤明所说的去做了。 过了一会儿,段千秋又回到了寿宴中,依旧面露微笑,与人笑谈。 “哈哈哈…段千秋,你这老狗倒是挑了个好日子,不过明年的今日却是你的祭日!”突然之间,一声大笑从段家庄的外面传了进来,突如其来的长啸猛地压过了众人的谈笑声,只听破空声起,几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段家老宅的屋顶之上,闻声看去,所有前来祝寿之人皆是一惊,同一时间,段家庄内数十道人影也是飞快地从四处冲了出来。 “来者何人,竟敢出言不逊!”一声大喝从段家管家口中吼出,段千秋抬头看去却是沉默不语,不多时间,段家诸多高手早已经闻风而动来到了宴席之间,其中更有一些段家身份极高之人纷纷出现,这段家家主的寿宴,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 当整个段家因为那几人的出现而被惊动的时候,那几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却是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只见他负手而立,突然又向前走了一步,用一种充满了杀气的狂傲口吻笑道:“浮云第一大族,狗屁!段千秋,你这小人,使了那卑鄙手段,夺段家家主之位,今日我来讨债了!” 听得此人开口,场中更多的人皱起了眉头,皆是不太明白来人话中之意,唯独段家庄内一个五十来岁的段家老爷,身为段千秋的亲弟弟的段二爷段风却是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是你!没想到你这罪子竟然还活着!” “呸!你兄弟二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不过我今日不与你等做口舌之争,我段子月今日只是来毁了你们,替我父母报仇的!”屋顶上的冷漠男子说道。 “段子月?他是段子月!是血魔教的人!”当听到那人继续开口,自称段子月,有人终于是想起了最近武林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人物,此人在血魔教对抗流钧剑宗的过程中极其狠辣,竟是武林人称人称摧心掌的段子月! 血魔教重出武林已有数年,魔头千羽修炼血魔功,召集一干魔教中人,可谓声势浩大,而这其中,以阴神子最为阴险狠辣,阴魔功也是被其练得出神入化,而阴神子之下更有青衣魔、摧心掌、血蝠王、鬼王等一干高手,而段子月正是江湖人称摧心掌之人! “哼!好一个摧心掌,连自己的祖宗都忘了,还加入魔教,真是辱了段家的门风!”段风说道。 “这…这魔教摧心掌是段家之人!”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回过味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对了,应该没错了,段家以家传绝学排云掌闻名武林,而段子月一样以掌法刚猛着称,人称摧心掌,难道…摧心掌便是排云掌!”想到这里,更多人惊呼了起来。 “家主!”看到众人的反应,段家的一干人均是把目光投向了段千秋,此时独孤云等人也是来到了段千秋身旁。 “段老爷,这摧心掌段子月真的是段家之人?”一声声质疑声响起。 “各位,这罪子的确曾是我段家之人,不过二十年前早已被逐出段家,此刻他与我段家绝无半点关系!”此刻段风站出来大声说道。而段千秋却是渐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头朝着屋顶上的那几人看去,他一脸铁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罪子,你今日还敢来我段家庄,真是不知死活!来人,给我拿下!”见段千秋没有说话,那段风却是先一步对着段家众人大声喝道,要知道段家号称浮云第一大族,向来以武林正道自居,可今日这段子月的出现却是段家从未想过的事情。 在段风的吩咐下,十几位段家高手一跃而起,朝着屋顶掠去,只见段子月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突然之间,十几位段家高手还没有接近段子月,便如遭重击,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此人速度极快,在十几个段家子弟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在众人前方一闪而过,十几人均是在一阵闷哼声中倒飞而回全部滚落在地! 当段家子弟被逼退之后,而那出手之人的身形也终于是停了下来,但见此人一身黑色披风,身材偏瘦,浑身裹在青衣之中,明明在白天,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青衣魔功果然厉害!”此时又有声音响起。 “青衣魔,看来你投靠了血魔教不假!”段千秋终于开口说道,其声音低沉,先前那种温和平静的神情早已经一扫而空。 “没想到段家家主却是知道我青衣之名...”青衣魔声音冰冷,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与段子月并肩站在了一起。 “好好好!”段千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早已捏成了拳头。 “既然血魔教准备对我段家出手,那千羽尊主就不必藏头露尾了,我段千秋就在这里!”段千秋对着段子月几人所在的方向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段子月、青衣魔等人大笑;“段千秋你个老狐狸,你就不必试探了,对付一个段家庄,就不必尊主出手了,其实不瞒你,阴尊也不在这里,不过今日有我等几人就足以!” “哦,就凭你!”段风冷笑道; “不错!”青衣魔笑道。 “那就看看是你们的魔功厉害还是我段家的掌法凌厉!”说话之间,段风一跃而起,对着屋顶掠去,可就在这时,那现在段子月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身影却是动了,面对着段风的出手,他却是主动上前了一步,手中拖着一把铁环大刀,猛地抡起对着段风劈去。 “哼!”段风并没有将此人看在眼里,他的眼里此时只有段子月与青衣魔二人,可当此人的刀离段风不足一尺之时,原本准备随意避开此刀的段风却是脸色一变,因为他从这把刀的刀锋上感觉到了一丝刻骨的寒意,好似一把锁魂利刃! 万分危急之下,段风不得不转变攻势,将毕生功力聚于双手,与那劈来的铁环大刀拍去。 “噗!”一声闷哼,只见原本气势汹汹的段风突然倒飞而回,落在地上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又用手捂住胸口,嘴角更是出现了一丝血迹,而那持刀的男子却是一样落到了地上,落地之时纹丝不动。 “你又是谁!”段风说道; “血魔教…恶刀堂主!”这个持刀男子冷冷说道; “哼!”段千秋一手稳住段风,向前一步,正准备出手,突然脸色一变,只见其右手在胸口连点数下。 “哈哈哈!段千秋段老头,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就在这时,那恶刀身后,一个奇怪的身影缓缓走出,一变走一变大笑,只见此人身高却只有半人高,若不是听其笑声,定会认为此人是一个小娃,实则却是一个长不大的侏儒。 “恶刀,你的刀虽然厉害,却不及我毒魑!”此人环顾了一下寿宴上的所有人,却是回头对着身边的恶刀说道; “毒魑!”当这二字响起的时候,突然在那宴席之中一股骚动渐渐出现,却是有人扶着脑袋开始倒了下去! “毒!”有人大声说道,只是那声音很快便萎靡了下去。 “如果单凭我们几人却是拿你段家没什么办法,可若是我请来了血神教十三堂恶刀堂堂主恶刀、万毒堂堂主毒魑,还有青衣护法,以及我血神教诸多高手,段千秋,你拿什么和我斗!”段子月笑道; “散功潵,无色无味,混合酒水,即便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也难以防范,段子月,我毒魑帮了你,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到时候把段家排云掌的心法告诉我!”毒魑虽然一副小孩模样,可一出口说话却是嘶哑无比,完全就如同一个索命侏儒! “诸位,今日祝我杀了段千秋,段家一切你们随意去取!”说完,段子月率先出手,直奔段千秋而去… 段家庄后院,白忆一身破旧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些什么,其实他从柴房里出来之后就感觉到了饥饿难耐,一心想找些吃的,可这院子太大,一时之间竟然迷了路,而时不时又有些段家的下人来来往往,他不得不小心避开,因为他这副打扮,若被人发现,定然会被当做小偷盗人给丢出去。 “站住!”就在白忆刚转过一道院门,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喊声,白忆暗叫不好,正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白忆下意识右手一抓,一下子锁住来人手腕,回身将此人制住。 “啊!”一声女子的声音响起,白忆回头一看,这分明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简练打扮,不是独孤月儿又是谁,白忆赶紧松手。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无心冒犯,只是…” “是你!”白忆话还没有说完,独孤月儿反是一惊。 “姑娘认得在下?”白忆好奇。 “哼!你溺水江中可是我们救你起来的,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不对,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吧?”独孤月儿说道。 “在下刚刚醒来,之前的事是有些记不清了,既然是姑娘救了在下,日后定当报答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在下…”白忆话刚说道一般,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刚想继续说话,那独孤月儿却是一下子抓住自己的手,跃向一旁的假山之后。 “聂前辈,我家老爷说了,前院寿宴上太吵,聂前辈喜好清净,让我们给您安排到后院,等老爷应付完寿宴的事一定马上赶过来与您叙旧”就在白忆与独孤月儿刚躲起来,院门口一个下人领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有了进来,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解释。 “哼!段千秋是怕我扫了他的兴吧,你也不用解释,我聂远夫竟然敢来见他,早知道他会怎么做!”听到这老者的声音白忆却是一怔,这声音他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 “呵呵呵…聂前辈不要误会才是!”二人边走,那下人一边说这话不一会儿就远去了,确定来人远去,独孤月儿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却见还在发呆的白忆。 “喂!”独孤月儿用手在白忆眼前晃动,白忆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有什么事?” “忘了问你了,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在下…在下实在是饿得慌,想找些吃的,无奈迷了路”白忆苦笑。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么?”独孤月儿发现白忆有些有趣,又反问道; “在下的确不知,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唉!算了,想找吃的,你跟我来!”说完独孤月儿朝着院门的一个方向跑去,白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第57章 危急 “这段家不愧是浮云第一大族,这院子果然气派,你这呆子,若不是本小姐帮你,你一辈子也找不到这段家的厨房!”在段家厨房屋顶的横梁上,白忆正抓着一只刚刚得手的烧鸡狼吞虎咽地啃着,而他的身旁独孤月儿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什么是浮云第一大族?”白忆边吃着烧鸡,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唉!算了对你解释也是对牛弹琴,不过算算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样吧,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可别被人发现了!”说完独孤月儿头也不回,直接跳下房梁,三两下就消失在了厨房,只剩下白忆一人看着独孤月儿离开的背影,白忆刚想说什么,却由于吃着烧鸡也没有说出口。 当啃完了那最后一块鸡翅之后,白忆打了一个饱嗝,索性躺在房梁上准备休息一下,脑海中却又想起了方才听到的那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冥冥之中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而又很模糊,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白忆还是循着那种直觉翻身跃下房梁了... 此刻寿宴正在举行,段家的家丁大多数都在前院,而此刻人更是稀少,白忆沿着之前有过的路很快又来到了那个偏院,偏院很静,几乎很少有人出没,而刚才他与独孤月儿就是藏在眼前院子的假山之后,听到来人的声音远去,白忆凭借自己对之前声音的判断,朝着此院一处拐角处的院门走去,此地本就是偏院,偏院的尽头竟然还有一个院子。 此时这个院子中空无一人,听不到任何声响,白忆小心来到院中房外,透过半透明的窗户朝着里面看去,只见此处院子中的房间摆设极其简单,不过房间中都有一个香炉,袅袅青烟散发着一种令人平和的气息,再仔细一看,这当中有一个背影静静盘坐,双膝之上横放着一把长剑,即便是透过窗户也能看出此人的身体偏瘦,白发压顶,就连背影都给人一种沧桑之感,一时之间白忆竟然怔住了。 “好熟悉的画面,我到底在哪里见过!”越看白忆的心中越不能平静,好像在此人面前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源于何处。 “谁!”就在白忆发呆的时候,那盘坐在房间里的聂远夫突然之间察觉到了什么,虽然聂远夫武功或许不强,不过多年独居南山宗后山,早已养成一种秋毫明查的能力。 聂远夫的突然察觉也是惊醒了正沉浸在一中奇怪感觉中的白忆,随着聂远夫突然起身,白忆迅速后退,待到聂远夫推开房门之时早已不见了任何踪影。 现在门口,聂远夫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一般,又见四下无人,不禁皱眉,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寻常,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拿起自己的佩剑离开了此院。 段家大院内,原本段千秋七十寿宴,此刻气氛却是十分紧张,只见大院之中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波人,其中一群人站在大院的门口,拦住所有去路,而且穿着不一,而领头者有四人,其中一人一身青色衣袍,八嘴胡须,正是魔教青衣魔头、还有一人手提铁环大刀,身材壮硕,正是血魔教恶刀堂堂主恶刀,而恶刀旁边自然是那侏儒毒魑,其中还有一人,一身黑子,头上更是被黑袍遮住,看不清脸面,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i再看另一边,领头者自然是段千秋无异,而他身后便是段风和一些段家高手还有便是来自各门各派的贺寿之人,只不过一段千秋为首的众人皆是脸色难看,他们中更有许多人此刻盘膝坐在地上,正在运功驱毒,而这两波人之间,却是两道身正在来回打斗,其中一人双手成掌,出手间掌影相随,招式大起大落,掌风之盛如排山倒海,若是常人挨上一掌,轻则重伤,重则毙命,此人正是血魔教左护法摧心掌段子月! 段子月出手招式狠辣,招招攻人要害,而他的对面却是一个二十出头,面容俊郎,头束百巾的翩翩美男,虽然段子月出手刚猛无比,摧心掌掌风凌厉,却在这俊俏男子面前似乎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段家自古以排云掌闻名武林,内家修为一绝,而段子月面前之人正是独孤明,独孤家百年不出的天才,独孤家归元功同样以内家修为为主,此刻二人相战,独孤云看似风轻云淡,可只有作为他对手的段子月能够感受到独孤云出手间的不凡,虽说段子月掌法凌厉,可每当与这个看似简单的年轻人交手,招式之间争锋相对,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要知道段子月如今四十出头,从小练习段家排云掌,虽说自己将其称作摧心掌,可是段家绝学无异,二十几年的功力虽说比不上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可其也绝对算得上一流高手,在血魔教中与青衣魔共称左右护法,地位很高,而此刻遇上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独孤家后辈,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得,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此人就是独孤家的天才!能与魔头段子月过了足足数十招丝毫不落下风,没想到除了段家,还有这么一个独孤家!”青衣魔看着二人之间的打斗,喃喃说道,不过他又将目光投向站在恶刀旁边的毒魑。 “没想到我万毒堂的毒魑堂主也有失手的时候!”青衣魔说着,却有一些嘲讽的语气。 “哼!若不是段子月非得用散功潵,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用毒,此刻这段家庄早已伏尸满地”就在二人相互交谈时,段子月突然倒退过来,再看那独孤明一样退到段千秋等人身边,二人竟然谁也奈何不得谁! “没想到独孤家出了你这一号人物,不过竟然你是独孤家之人,今日之事你若弃手不管,我放你离去!”段子月阴沉地说道。 “哈哈哈…今日我独孤家是来给段家家主贺寿的,却不是来观祸的,我独孤明一向嫉恶如仇,既然是魔教之人,岂有不管的道理!”独孤明收手,却是很随意地说道,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异常,更是在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 “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没有中毒,但今日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便可拦住我们?”段子月冷笑到; “一切试过才知道!”独孤明脸上依旧自信地说道。 “哼!早闻独孤家族归元功是武林内家功法一绝,今日我青衣魔特来请教!”只见那青衣魔与段子月相视一望,像是达成什么默契一般,青衣魔突然出手,对着独孤明掠去,反观独孤明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同样悍然出手,此时段子月才转过身来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黑衣人。 “使者,既然来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办到,不过必须先活捉段千秋才能逼问出排云掌完整的招式心法,你…” “你去便是,这独孤家的公子确实不凡,不过他既然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不妨让他明白什么是虎!”这黑衣人看不清脸面,其声音却是如常人一般,听不出特别之处。 黑衣人说完,段子月脸上露出冷笑,回头看向依旧站在众人之前的段千秋。 “老东西,到现在还敢硬气,当年虽说我父亲盗取心法是有不对,可我母亲又有什么错,今日我便为她讨一个公道,我要亲手毁了你段家!”段子月的声音充满了杀气,好像多年的怨气都集聚到这一刻爆发了一般!他对着段千秋一步一步走过去。 “孽障!”那段风吼道,从一旁冲了过来,不过他脚下虚浮,显然功力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而段子月只是盯着段千秋,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随意一掌,虚弱不堪的段飞再次倒飞被人接住。 “哼!段子月,当年你父亲心术不正,是我段家之耻,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段千秋双眼与段子月相对,没有一秒转移。 “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段子月突然大笑,像是一头野兽正准备吃人一般,而他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不好!”独孤明暗道;他回头看到段千秋此时的状况,若不是他发现得早,用内力暗中驱毒,此刻恐怕也会功力全失,而段千秋此刻的状态可就不好说了。 “你不是想见识我独孤家的归元功么,好!”说完独孤云突然后退一步,避开青衣魔的一掌,然后只见他双掌迅速抬起,由丹田运至胸前,突然变换招式,一连做出三中奇怪的姿势,突然双掌向前一推,一股强劲的内力朝着青衣魔倾泻而去,青衣魔变色,只见他黑袍飘起,用双掌向前抵挡,然而纵然是他身为魔教左右护法之一的青衣魔也是小觑了归元功的厉害,只见二人招式一碰,青衣魔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功力冲击而来,不得不后退,而在他后退之时,那独孤明却是一下转身,朝着段子月掠去。 “独孤家族!”只听一声不是很大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边,独孤明突然感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此人一身黑衣,一下子拦住自己的去路,一种凝重的直觉出现在独孤明心中,他也不得不缓住自己的身形。 “哼!”只见此人右手抬起,同样一掌对着独孤明拍去,独孤明救人心切,一时之间抬手相抗,二人刚一交手,独孤明却是变色,一下子后退了数步,而眼前黑衣人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是独孤家的归元功?”黑衣人收掌,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阁下是谁?”独孤明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哥哥!”就在这时,独孤月儿突然从一处院门中跑了进来,刚好撞见院中的一切。 “小姐!”刘二陈三虽说中毒,却是迅速来到独孤月儿身边,将其护在身后。 而另一边,见黑衣人拦住了独孤明,段子月已然来到了段千秋面前。 “听说我段家也出了个天才,他人呢?哈哈哈…”段千秋,可惜了,有子在世,无人送终!”段子月笑道,突然伸手朝着段千秋抓去,只是此时,已经无人能够阻止他了,即便是段家之主,此刻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羊羔一般! 不过就在段子月出手瞬间,他的面前突然剑光一闪,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后退数步,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只见段千秋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右手持一把三尺薄剑! 此人一出现,众人皆是一惊,只有段千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神色… 第58章 出手 “你是何人!”段子月突然被人阻止,心中已是有些恼怒,不过见此人年过古稀,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一时也不敢大意。 “老夫无名之辈,一隐世散人,不过与段千秋有些渊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聂远夫,见聂远夫的出现,段千秋脸上却是出现了一种有些复杂的神色。 “这是我段家之事、与你无关!”段子月还未继续开口,那段千秋却是先对着聂远夫说道。 “哼!段千秋,你的生死我可以不管,可当年我答应过别人,绝不可言而无信!”也不待段千秋回答,聂远夫却是再度抬起了手中的长剑,遥指向段子月继续说道:“我虽与世无争,从不过问正道、魔道,但答应过别人之事便一定会去做,今日若想杀段千秋,就必须过老夫这一关!” “哼!老不死的,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说着段子月也不再多说,直接对着聂远夫出手,只见聂远夫手中长剑向前刺出,虽然已是晚年,但其出剑之时依旧可以见到一种透说不出的精气神,看到聂远夫出手,其身后的段千秋却是沉默了。 “婉儿…真的是他么!”段千秋抬头看天,好像在寻一个答案。 段子月毕竟是魔教护法,且正值壮年,武功算得上仲夏武林一流,而聂远夫本就只是铸剑城南山宗一长老,年过七旬,二人交手,虽说还未分出胜负,可场中明白人便可发现,段子月越打越狠,聂远夫却是越打越疲,段子月空手御敌,由排云掌演化而来的摧心掌招招狠辣,而聂远夫此刻所使用剑法赫然便是南山宗的传承剑法南山剑法,二人交手之际,谁也没有发现,在人群的最后,一个身着破旧衣裳的身影正盯着场中的聂远夫看得已经有些呆了! 段子月一掌逼退聂远夫,来人虽看似出手不凡,可毕竟还不是他的对手,只听段子月冷哼一声,那段千秋却是突然上前,但当他刚迈出一步却是险些倒下。 “够了!聂远夫,从今日起,你我恩怨已清,我段家之事,由我自己处理!”段千秋抬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恨意大声喝道。 “段千秋,你我本是同命人,你又何苦死撑,今日若我聂远夫在段家倒下也不关你的事,你说的话我又何必去听!”说完,聂远夫回头看了一眼段千秋,转身又对着段子月继续出手。 “老东西!”段子月本就因为独孤明横插一手有些恼怒,此刻又出现一个聂远夫挡自己的路,已然怒火中烧,只见他也不待对方喘息,再次悍然出手朝着聂远夫掠去。 “嘭!”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众人反应过来时,聂远夫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了几截,只剩下一个剑柄还捏在手中,不过他的身子却未退半步,依旧挡在了段千秋等人面前,一丝鲜血从口中缓缓流出。 “聂远夫!”段千秋大吼,正要上前,此刻段子月却是突然发难,再次提起全身功力朝着眼前的拦路石轰去,想要彻底解决一切障碍,独孤明大急,却无奈被眼前黑衣人牵制住,而场中众人更是个个身中剧毒无法自拔,很多人已经低下头不肯去看,只听到段千秋疯狂的吼声,聂远夫丢下剑柄,抬头看着面前疯狂袭来的段子月,好像看到了一种解脱一般,缓缓抬起右手,闭上了眼睛。 “婉儿,答应过你的,我尽力了,还有我的无名孩儿,师傅找遍了铸剑城,既然你去了,师傅对不起你!”聂远夫喃喃的声音响起,好像这些年来的心事一件件都浮现在了眼前…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突然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却见段家大门处一人横躺在地上,口中不停吐着鲜血,可令人震惊的是此人不是抱着求死之心的聂远夫,而是前一刻还威风八面的魔教护法段子月! 而聂远夫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人,一手正搭在聂远夫苍老的肩上! “是他…”就在众人为眼前突然发生之事感到不可思议之时,那与黑衣人交手的独孤明第一个认出了白忆。 “你是谁!”段子月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聂远夫,或者说是聂远夫身后的白忆,就在刚才,他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原本想一举除掉聂远夫,可没想到突然碰上一股极强的内力,只是反震之力便将自己硬生生逼退,如今真气受损,体内气息紊乱不堪,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人可怕…非常可怕,当他看清楚那站在聂远夫身后的白忆之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光是此刻段家庄内的众人,就连拥有这功力本身的白忆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出手相救,竟然一下子便轰飞了魔教护法段子月! “怎么回事,我的功力!”白忆还沉浸在一种疑惑之中。 “难道是…是了,一定没错,我被困天渊两年,日日以医经调息运气,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功力大增,比之前竟更上一层楼,这药经绝不只是一本普通医书!”想到此处,白忆脸上才开始出现了一丝释然。 “阁下是谁?”就在这时,除了段子月的声音外,又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白忆抬头,只见之前与独孤明交手的黑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不远处,其旁边青衣魔、恶刀、毒魑个个也都是一脸戒备,准备随时出手。 “我是谁?”白忆皱了皱眉头,又察觉到了聂远夫的伤势,迅速扶着身形已经有不稳的他后退到了一旁,让他坐下,然后再度起身面对魔教的一干来者,在这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止。 “傻小子!”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白忆回头一看,正是那带着自己溜进段家厨房的独孤月儿,此刻她正被刘二陈三护在身后,白忆一笑,突然又是一怔,然后再次露出微笑,只是这笑容却是对着刘二,准确地说是刘二手中握着的一把毫不起眼的银色古剑,刘二却是有些不解,一时之间感到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 “原来你在这里!”白忆说道。 “你…是在和我说话?刘二更加奇怪了,可白忆却并没有回答他,只见白忆在众人不解的神色中朝着刘二抬起右手,突然刘二感觉有些不对,手中握着的长剑突然抖动了起来。 “嗡!”一声剑鸣,刘二手中的长剑突然挣脱他的双手,朝着白忆激射了过来,又平稳落在了他的手中。 “藏锋…”白忆叹道。 “哼!装神弄鬼,敢管我血神教之事,今日便是你的祭日!”突然黑衣人身后的恶刀突然吼道,提起手中铁环大刀朝着白忆冲了过去,其以刀法凶猛着称,一手铁环刀法在魔教之中也是赫赫有名,魔教十三堂主,个个身怀绝技,这恶刀乃恶刀堂堂主,突然出手,携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白忆冲去,聂远夫与段千秋等人皆是脸色大变,这恶刀之名他们也是早有耳闻,这一出手,即便是他们全盛之时也必须认真对付,可反观白忆却是依旧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手中的长剑,对旁边的一切似乎充耳不闻,众人的心都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小子,与我恶刀对上,竟然还敢分心,找死!”说完恶刀已然来到白忆旁边,挥刀对着白忆劈了下去… “少侠小心!”聂远夫光芒提醒道,此刻白忆才回头看了一眼恶刀。 “嗡!”又是一声剑鸣,伴随着一道剑光,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白忆依旧站在原地,而恶刀同样保持着一刀劈出的姿势一动不动,气氛有些奇怪。 “铛!”一道金属落地之声响起,那恶刀的刀突然从中断裂,他的额头此刻也有一滴鲜血缓缓渗出。 “好快的剑!”独孤明惊叹,不仅是他,场中所有人都是震惊无比。 “你…为什么不杀我?”恶刀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为什么要杀你?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去”白忆笑道。 “那段家之事你也会插手?”那黑衣人见状突然开口。 “我说过不想见血,你们走吧,回去告诉千羽,血魔教存在没有错,可别人的存在也没有错,安心成一家之地有什么不好?”白忆说道,脑海中却是又想起了那血池中的邂逅,以及成为魔卫的那些往事。 “哼!阁下口气大了一些!”黑衣人说道,就在刚才白忆再度出手逼退恶刀的时候即便是他也是瞳孔一缩,双眼之中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危险。 “咻~”正当那黑衣人与白忆对峙之时,段家庄外突然再度响起了一道破空之声,一名魔教弟子匆匆而至,又在那青衣魔的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听那弟子说完,青衣魔脸色微变,抬头环顾了一下这席间的众人,特别是当他的目光看向了白忆还有独孤明时,眼中竟出现了一丝不甘之色。 “大使...”青衣魔开口,其他魔教众人也是纷纷朝着青衣魔看去,只见青衣魔摇了摇头,似乎有所示意。 “你们...很不错!”在青衣魔神色变化之后,那黑衣人同样眉头微微皱起,又与白忆对峙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最后却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突然转身朝着段家庄之外走去,因为他知道,此地出现了一个变数,一个连他都感觉到压力的敌人,他没有了把握,而且还有独孤明,和一群段家之人。 黑衣人离开后,那侏儒毒魑却是向前迈步来到恶刀旁边,有些戒备地看着白忆,小心拉着恶刀后退,在退出大约十步之后,他突然转身,袖袍随意一甩,再度加快了速度离开原地,而旁边的独孤明却是眉头一皱。 却见白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同样一挥手,突然一股劲气出现,那毒魑脸色一变,迅速后退,同时用手在胸口连点数下。 “走!”他冷哼一声,却是不敢继续停留,那恶刀一样感到一阵后怕,同时青衣魔迅速来到段子月身边,加上一干魔教来人皆是后退,不一会儿竟然全部退出了段家庄,一场风波竟然因为白忆一人的出现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逆转! 第59章 神秘来人 “傻小子!”就在血魔教之人刚刚离开,独孤月儿却是一下推开那刘二陈三,朝着场中跑了过去。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独孤月儿一边来到白忆与独孤明等人旁边一边说道,然后这才去扶着独孤明说道:“哥哥没事吧” 独孤明微笑着看了一眼独孤月儿,然后又是转身对着白忆拱手道:“不碍事,敢问少侠是?” “不错,少侠好身手,难道你就是青锋剑宗萧飞扬少侠?又或是赤月剑宗冷子君少主?”人群中嘈杂之声此起彼伏。 “老夫段千秋,多谢少侠解围之恩!”只见段千秋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白忆面前,其身后的段家之人不论老少均是对着白忆一拜:”谢少侠解围之恩!” “在下闲野散人一个,不过是…”话还没说完,白忆突然发现那盘坐在地上的聂远夫已然不见了踪影,他迅速向众人一拱手,脸上又有些匆忙地朝着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哎,傻小子!”独孤月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过白忆却是没有听到,因为他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些迷惑。 夕阳西下,段家庄外的浮云境内,一颗古树下面,一个老者盘坐在树下,望着夕阳,消瘦的身影在阳光中被拉得很长,充满了一种沧桑的味道。 “前辈!”他的身后一个年轻人缓缓走来。 “你为什么会跟来?”聂远夫说道。 “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前辈是否可以解答?”白忆说道。 “什么疑问?”听到这里聂远夫突然有些疑惑地再次问道。 “前辈何处而来,刚才所用又是什么剑法?” 聂远夫一惊,回头看向了白忆说道“你对老夫来路有兴趣?” “在下不知为何,初次见到前辈就有一种熟悉之感”白忆说道。 “哦?”聂远夫轻咦,双目之中出现了一丝思索之色,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去救段千秋呢,老夫聂远夫,来自铸剑城,是南山宗一位客卿长老,只是不问世事多年” “铸剑城?南山宗?”白忆喃喃道。 “怎么,少侠知道铸剑城?”聂远夫说道。 “听说过,只是没去过”白忆说道,他还记得当年他途径青阳镇时,在醉梦楼曾遇到过一位自称是铸剑城的人,被那青阳葛家的年轻人和手下的下人出手重伤,当时那人便是自称铸剑城陈凡,也不知如今何在,还有当初罗峰之上他也遇到过一群人也是似乎来自铸剑城,只是他当时神志不清,有些记不得当时之事了。 “刚才前辈为何会舍身去救段家之人?”白忆想了想又问道,因为当时他也在场,虽然众人都是身受血魔教毒魑散功潵之毒,但也并非全无抵抗之力,除了那独孤家之人外,竟无人出手,只有眼前这老者武功虽一般,但却是生死置之度外去救段家之人,让他也是有些不解。 “你还是问到了这里,其实我与那段千秋本就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不提也罢...”聂远夫又回过头望向远方,似乎又回忆起了当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聂远夫话语踌躇,似是触及到了心中种种,白忆也不好再度追问,但他也大概猜到了聂远夫与段千秋之间恐怕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过往,且关系也一定非比寻常,除兄弟情,恐怕还有些其他的恩怨纠葛。 “前辈...”正当白忆欲要再度开口,一道破空声却是突然响起,站在聂远夫身后的白忆双耳一动,条件反射之下回身一脸刺去,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树叶从空中缓缓落下,被白忆的剑划成两半,白忆眉头一皱,却见聂远夫似乎并没有一丝察觉,依旧盘坐在原地。 “晚辈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皱了皱眉头,白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拱手对着聂远夫说道。 “不管如何,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若以后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必定全力以赴”见白忆欲要离去,聂远夫突然站起身来,回头看向白忆说道,夕阳映在他的脸上,让他那一刻看上去更加的苍老。 “举手之劳,没有见死不救之理,聂前辈保重!”白忆对着聂远夫说道,然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追了下去,神色还带着一些凝重。 看着白忆离去的背影,突然聂远夫的心头出现了一丝的隐动,他整个人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啊,直到过去了许久,他才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那无名孩儿还在人世,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 想到这里聂远夫却又是苦笑,若是无名孩儿在世,凭他的资质还有那种性格,又如何会成为那年轻人那般的人物呢。 过了许久,只听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聂远夫回头一看,来人却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者,手中拿着两坛酒,正是段千秋… 再说白忆,刚才突然出现的树叶虽然被他拦下,心中却是有些吃惊,他能感觉到树叶中被灌输了一股强大的内力,若是被树叶擦中,说不得全无防备之下他也得受伤,而且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到能以树叶作为暗器,来人绝对是高手,他不得不防。 追出了很远之后,四周已是空无一人,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乱石,其中一块巨石之上一个身影正静静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只见此人身背长剑,身穿一身褐色衣服,头上还带着一个蓑笠,挡住了此人全部面容。 “阁下是谁?为何引在下来此?”白忆来到此人身后,不知为何,此人一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凌厉之气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此人立在白忆面前,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把剑,让人自然而然就生出一种敬畏之感,可仔细回味,却又找不出这种感觉的来源。 “从你身上,我能感觉到两种气息,一道至阴至寒,一道至阳至刚,如果我看得没错,你体内同时拥有两股内力!”此人没有回答白忆的问题,而是背对着白忆突然说道。 听前方之人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沧桑,竟是一个老者,白忆皱了皱眉再次说道:“两股内力?前辈可是在和在下说话?”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那神秘老者说道。 “前辈可否将话说得清楚一些?” “清楚一些?”只见此人缓缓转身,只是面部被蓑笠挡住无法看清,他看着眼前的白忆,嘴角突然扬起一丝弧度。 “咻!”突然此人竟然一下从眼前巨石之上消失,动作之快令人咂舌,一下就来到白忆面前,白忆只感觉到一阵掌风袭来,脸色瞬间大变,容不得多想,迅速运转全身内力,向前一下挡住此人的手掌。 “轰!”两人瞬间对了一掌,白忆脸色再变,脚下不稳,连连后退,只觉眼前之人突然的一掌蕴含了无法想象的内力,二人出手间四周霎时乱石纷飞,就连旁边的树木都被二人的内劲外泄横腰折断。 白忆迅速稳住身行,而面前的神秘人一击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依旧是背对着白忆。 “不错,光凭内力,能胜过你的人不多!” “前辈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也是魔教中人?”白忆抬头,浑身气血翻涌,越是听那老者开口,白忆却越是看不透对方,心中竟升起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血魔真经乃是当世奇功,你年纪轻轻也不可能将血魔真经修炼到这个程度,传闻武林中还有另外一种奇功叫做传功大法,你的内力便是有人通过这种奇功强行灌输给你的,我说得对不对?”神秘人说道; “前辈果然是高人!”白忆震惊,从刚才交手来看此人的内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可没想到一交手此人便能看出自己的武功的来路,更能猜到顾天阳传功之事,实在令人骇然。 “血魔真经是魔教第一神功,也是当今武林内家修为之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种造化,果真是天意,而此功也有一个缺点,若你不能掌握,每逢月圆极阴之时毕受反噬之苦,而你却是将其压制了下来!” “不错,前辈是否知道如何将反噬彻底解决!”听到这里,白忆呼吸都有着急促了,眼前之人似乎对血魔真经十分了解,他永远忘不了没过一段时间都会受到自己体内内力反噬的痛苦,虽然最近自己能够压制住一些,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其实想控制你自己体内的内力很简单,有两种方法!”这神秘人突然说道。 “什么方法!” “其一,靠外力,如果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功力打通你体内所有经脉,并引导血魔真经的内力在你体内自成循环便可,而能办到这一点之人据我所知却只有一人” “前辈可否告知在下是谁?”白忆说道; “早些年我曾遇到过一个奇人,此人乃武林异士,精通奇门遁甲,更是武学造诣惊人,放眼天下,无人可与之媲美,此人与我相交时自称…南蜀人!”那神秘人说道。 “南蜀人?”白忆苦笑:“实不相瞒,当初在下的师傅给在下医治内伤时也曾说过南蜀奇人的事,只是这天下之大,奇人异士飘忽不定,我又哪里去寻此人。”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体内的第二股内力源于何处?”神秘人突然转身,有些好奇地望着白忆。 “在下不懂前辈意思,还望前辈明说”。 “哈哈哈…有趣有趣!不仅有人传你功力,你却连自己体内的内力都不清楚,实在是我生平所见一大怪事!”神秘人突然大笑了起来。 “血魔真经是魔教第一奇功,修炼至大成内力之强,要想彻底掌控这股力量又不受反噬,这第二个方法又细分两种,一种是将此功练至绝颠,打破桎梏,彻底掌控,一种便是修炼另一种至阳至刚,却又不弱于血魔真经的奇功,相互制衡,最后加以掌控,只不过后者到现在为止从未有人成功过!而前者,之前传功给你的人就办到了,只不过没有自己数十年的苦修天资再高也无用,可平常人的人生潇潇洒洒又有多少个几十年上百年呢?” “前辈所说的至阳至刚的奇功真的存在么?”白忆问道。 “你身怀奇功,已有所成”神秘人突然说道。 “前辈所说、、、”白忆有些迷惑,可又觉得不对,他身上如何会有另外的一种功力“从你的身上我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伏息的感觉”神秘人突然石破天惊地说道! 第60章 伏息下卷与神秘的嘱托 “伏息?”白忆惊道。 “当今天下,能够与血魔真经相互调和的功法,唯此一门!” 听那神秘老者开口,虽说白忆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但心中还是一惊,暗自想到:“药王难道也不知道医经是一门武学秘籍?那他为什么也说医经大成反噬有解呢?” “伏息功有上下卷,各三篇,你可知道你修炼的三篇是什么?”神秘人问道。 “医经所记载的内容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为经脉篇、归息篇、化气篇”白忆回答道。 “不错,看来你真的练了伏息神功上卷!”说到这里,那神秘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古书,看向白忆。 “若你能接我三式剑法,替我完成三件事,我给你伏息神功下卷,若你练成之后,与血魔真经的功力阴阳调和,便再无人能在内力上胜过你!”神秘人说道。 “前辈想要我做什么?” “告诉你之前,就要先看看你是否有托付的能力!”说完神秘老者缓缓从背上拔出身后的长剑。 “我从小练剑,集天下各家所长,融千般剑法于一体,创出属于我自己的一套剑法,共分九式,若你能接住我三式剑法,我传你伏息神功!”随着此人拔剑,白忆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弥漫出一股凌厉的剑意,心中不免大骇,这武林之中竟然有人能形成如此强大的剑意,甚至他自己手中的藏锋也颤抖了起来。 “嗡!”待此人背后长剑完全拔出,一声剑鸣突然响起,若惊龙出海一般。 “好强!”听那剑鸣声起,白忆脸上再度露出惊容,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拔剑,可当他想到那神秘人所说的伏息下三卷,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望前辈赐教!” “不错,不愧是老夫所见命格最为奇特之人!”说完,那神秘老者突然向前,手中长剑晃动间突然出现数道剑影,散发冰冷的寒意,对着白忆袭来。 “嗯?”恍惚间,白忆似乎听到了老者最后的话语,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不过一切容不得他多想,抬头看着冲向自己的剑气,他连忙后退数步,心中震惊无比,而那老者依旧身在原地,更似随意为之,可那剑气惊人,绝非一般之人可以抗衡! “刷!”白忆抬起手中藏锋,双脚同时发力,整个人凌空而起,一连刺出三剑,同样激发数道剑气与神秘老者的剑气相抗,周围因剑气划破空气而变得狂风大作,剑气相遇,顿时产生巨大的气爆之声,但还是无法阻止神秘老者的所有剑气,仍然有数道经历的剑气突破白忆的防范,在他的衣角划出几道缝口,白忆脸色有些难看,不过随之又变得凝重无比。 “前辈武功剑术惊人,既然前辈想考验在下,不如由在下出手,前辈指点一二!”白忆稳住身行说道。 “哦?不过这样也可以,那你出手吧” 听到老者开口答应,白忆松了口气,他突然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所有的一切,过了数息,白忆突然睁眼,手中藏锋倏地抬起,脚下一动,却是人随剑冲,化作一道残影对着神秘老者冲去,见白忆突然使出奇怪招式,那老者第一次眯起双眼,蓑笠下的脸上也是露出从未出现过的意思凝重。 “人剑合一?不对,有些不一样…”老者喃喃间,白忆已然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却见他抬起手中长剑,四周剑气突然间再次凌厉了数倍。 在这偏僻的地方,无数惊人剑气激荡,四周草树震荡,乱石破碎… 过了很久,夕阳余晖已然不多,在白忆与神秘老者交手的地方,二人相视而立,默默不语,仔细一看,此刻白忆身上又多了几处破口,而那老者的面前也有一缕蓑笠的遮布缓缓落下。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白忆说道,严格来说是他败了,只是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若他知道,不仅是他,恐怕整个武林都会震动! “你用的是什么剑法?”老者只问了这样一句。 “捉风!” “捉风?那又是何处学来?” “在下有幸,学自剑痴前辈遗留,可惜他已不再人世!”白忆说道。 “好一个剑痴,好一个捉风!”这神秘老者感叹道。 “这是龟息神功下卷,我要你做第一件事便是去流钧剑宗救一个人,第二件事是帮我带一人回赤月剑宗,至于第三件事,便是十年后,你能来铸剑城一见!”说完那老者从怀里取出一本书,丢给了白忆。 “前辈武功剑术冠绝天下,为什么要选择晚辈去做?”白忆有些不解。 “我曾与四大剑宗有缘,绝不插手四大剑宗内部之事,可不久前有一故人来见,托付于我,既然你我有缘,助我完成这些事,我给你伏息神功作为报酬,但你练成之后绝不可为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前辈要我去救何人,又送谁去赤月剑宗?”白忆问道。 “你去流钧剑宗所救之人叫做问剑人,此人曾与血魔教有些渊源,至于让你带回赤月剑宗之人”说完那神秘老者回头看向不远处,那里不知何时躺着一个身影,白忆大骇,没想到此处还有一人,而他竟然没有发现,只见此人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 “事成之后,你赴我十年之约,我可以再替你完成一件事,即便是你不知道的,我也可以找人帮你办到,甚至是你命中缺失的部分!”神秘人最后一句话在白忆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命中缺失的部分,难道是我失去过包含着我身世之谜的记忆!”白忆惊道,又抬头看向眼前之人,脑海中千思百转,最后又化作了一个疑问,那便是对方又如何知道这些隐藏在自己心中的事! “哼,莫说你身世,就算是未来之事,有强窥天机者也能知晓一二!”说完那神秘老者在白忆带着震撼的沉思中已然消失不见,只有淡淡的回音回荡在山谷间…。 “嗯?前辈…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待白忆清醒,那神秘老者已然不见,他连忙大声呼喊,可却是听不到任何回应了。 数日之后,乌迪山,仲夏南部名山,与浮云江相似,乌迪山上耸立着仲夏四大剑宗之一的流钧剑宗,作为武林中人人仰望的存在,也让乌迪山被武林人士所熟知,多少想拜入剑宗或是想一览四大剑宗风采之人无不会去乌迪求取机缘,但成功者却少之又少。 而此刻乌迪山上却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超然,反而多了几分肃杀! 吕栋,流钧剑宗四代弟子之一,平时在剑宗的地位只能算作垫底的存在,像他们这样的剑宗弟子在高手如云的剑宗之内是在普通不过了,平时若不是就在剑宗练剑,就是到外面办事,但作为四大剑宗的弟子,就算武功一般,可却很少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因此吕栋一直都以其流钧剑宗弟子的身份而倍感光荣,可如今他的心中却没有之前的那般轻松。 “吕师兄,我们还要继续巡下去么”这是吕栋旁边一个剑宗弟子说道;他们一行三人,个个脸上都显得十分疲惫,已经快两年了,他们每天都会被安排巡逻,原本作为四大剑宗之一的流钧剑宗,处于仲夏武林顶尖的门派,门中高手如云,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严密巡查山门的情况,可自从两年前魔教魔头千羽闯入剑宗,袭杀了前血魔教护法龟灵离去之后,流钧剑宗的处境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两年中,血魔教竟然大大小小袭击了流钧剑宗十七次,最为凶险的一战便是千羽魔头率魔教众人攻入剑宗山门,那一次剑宗弟子死伤上百,可谓惨不忍睹,要是换了其他的门派,恐怕早就被灭门了十七次,即便是流钧剑宗也倍感到了压力! “巡逻当然不能懈怠,那个,你们先走,我方便一下!”吕栋忽然间门头一皱,感觉到有些不适,这些日子为了宗门的事可以说是辛苦得紧,可他们巡逻的弟子却万不敢掉以轻心,血魔教之人常在乌迪山附近出现,更有传闻血魔教十三堂之一的血蝠堂个个竟以吸食人血练功,血蝠堂堂主血蝠王更是嗜血如命的大魔头,不少巡逻的剑宗弟子都曾遭遇过他们的毒手,可以说一提到血魔教血蝠堂,即便是剑宗弟子,心中也会有些心悸。 吕栋缓缓来到一处小路旁边,见几个师兄弟慢慢走远,又见四周无人,这才解开裤子,闭上眼睛,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其小解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突然他耳朵一动,猛然睁眼,不知何时眼前突然站着一个奇怪的人,此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双眼睛如锁魂的厉鬼一般看着一脸震惊的吕栋。 吕栋大惊之下回头望去,几个师兄弟依旧向前走没有回头,他张开嘴想要发生呼喊,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低头一来,自己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浸透,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而眼前突然出现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永远也再不会知道,这一天,将会发生一件大事,一件足以震动武林的大事,数十个巡逻的剑宗弟子都会和他一样有相同的遭遇。 流钧剑宗内,一个剑宗执事急匆匆地朝着剑宗执剑堂走去,来到执剑堂门口,他的神色却是依旧没有丝毫的缓和。 “剑宗执事范靖,又要事禀告执剑长老!”不多时,执剑堂中一个年轻人带着三个弟子走了出来,正是那许姓弟子许石,执剑长老的大弟子。 “范执事请!”许石拱手请到,范靖这才匆匆走进执剑堂。 “长老,流钧有变!”范靖一进来便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正背着双手,望着眼前的一把长剑发呆,此人正是流钧剑宗执剑长老葛天! 第61章 袭流钧 “你慢慢说”葛天回身看向眼前神色匆匆的范靖皱着眉头说道。 “禀长老,今日我剑宗巡逻弟子遇袭,此时已有十数人身亡,甚至有人在宗门内被一击毙命,我怀疑血魔教高手已经混入剑宗,图谋不轨!”范靖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 “你说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禀报!”葛天快步来到范靖身前,声色俱厉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禀报,实在是那魔教之人出手迅速,而且极其隐秘,我第一时间发现后就赶了过来,可还是…”范靖说道,语气中也是非常急促,如十万火急一般。 “你下去,命所有剑宗弟子加强防范!我这就去见宗主!”葛天说道。 也不待范靖起身,葛天便从范靖身边走过,却见那低头的范靖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下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突然转身而起朝着葛天背上刺去,葛天只觉身后突发声响,连忙避退。 只见那范靖受用的匕首寒光一闪,葛天虽然及时避开要害,可依旧左手被匕首刺中。 “大胆!范靖你干什么!”葛天震怒,左手已是鲜血直流。 “哼,葛长老莫怪我,要怪就只怪你们有眼无珠罢了,哈哈哈!”范靖大笑。 “你竟然是魔教之人!”葛天惊怒中退后两步,右手迅速在左手伤口处连点几下,止住流血,却见那范靖再次向着自己逼了过来。 葛天虽然被偷袭在先,可他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慌乱的神色,只见他右手突然伸出,一下子拔开旁边他之前凝望的那把长剑,霎时剑光一闪,随着许石几个弟子应声冲进执剑堂,那范靖已然躺在地上没了生息,葛天右手持剑,那鲜血正顺着长剑缓慢滴落。 “魔教偷袭,流钧剑宗所有弟子封锁宗门,执剑堂随我反杀魔教妖人!”几个字铿锵有力,回荡在一脸震惊的许石几个人耳边! ...... 乌迪山下,一个红衣女子静静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冷意,在她旁边还有一个面容俊朗,却透露着阴柔之气的男子,这二人正是当今血魔教尊主千羽与阴魔功传人阴神子二人。 “尊主,鬼堂、血蝠堂、还有黑风堂等都已潜入乌迪山,而我们安插在流钧剑宗的所有暗子都已出手,若此次不能达成目的,恐怕要对付流钧剑宗就只能重新等待三年了!”阴神子开口。 “我自有分寸”千羽的话语很冷,若仔细观察,能发现此刻的千羽与两年前进乌迪,杀龟灵时候的千羽在气质上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举止更显冷漠,显然在这两年之中,其体内的血魔功魔性被激发后功力更上一层楼。 “尊主,此次共同来次对付流钧剑宗的人中,除了我血神教的护法堂主外还有一些当年追随老尊主的长老外,还有几人!”阴神子说道,话语中有一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各位神宗使者,还请现身!”随着阴神子话音落下,几个黑衣人从千羽身后的人影中掠出,落到千羽身后,均是对着千羽躬身一拜。 “神宗地门使者拜见千羽尊主!”来人有三,却是异口同声地开口说道; “地门使者?”千羽皱眉,这神宗近年来突然出现在仲夏武林之中,一向神秘莫测,由于神宗在两年前突然派使者与血魔教示好,因此千羽阴神子等人对神宗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神宗使者均是武功高强之辈,又分为天地人三阶,其中人级使者比较常见,却也是由一些神秘的高手组成,在与神宗的接触中也慢慢发现神宗人级使者几乎遍布于仲夏武林的很多地方,而地级使者却是比人级使者就要少得多,却不经常出现,可个个均能与血魔教十三堂主媲美,当年第一个被派往血魔教的使者便是地级使者,而到了天级或是以上,即便在神宗之中也是极其顶尖的存在。 “哼,就凭你三人来次又有何用?”千羽不屑,她向来并不怎么理会神宗之事,很多时候都是阴神子在处理与神宗的关系。 “禀尊主,此次除了我三人外,还有一位天使大人会来次相助尊主!”那三个地使中的一人说道; “此人何处?”千羽冷声说道。 “哈哈哈…尊主不必着急,在下神宗天使左修,拜见千羽尊主!阴尊!”千羽话刚落下,一道长啸声响起,接着一个黑衣人落在千羽与阴神子面前,对着千羽一拜,此人声音雄浑有力,显然内功十分了得! 左修,神宗天级使者,也正是前几日与段子月等人一起出现在段家的那位神秘高手。 “神宗好大的威风,不过你等如此干预我血神教之事又有何企图?”千羽说道。 “尊主,此次攻打流钧剑宗不仅是你们血神教之事,神尊大人也有此意,为保万无一失,因此特命我等前来辅助千羽尊主!”左修笑道,又看了看旁边的阴神子,脸上神色耐人寻味。 “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各取所需,一但我血神教的目的达到,我们即刻便撤,至于你们神宗之事我们便不会过问”阴神子说道。 “这个自然!”左修说道,只是千羽没有说话,还是依旧冷漠,她的目光又投向了乌迪山颠,似乎她已经透过那层层的流钧剑宗的宗门,看到了一个久藏于心底的身影! “杀!”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千羽口中说出,阴神子、左修以及神宗、血魔教的一干高手皆是将目光投向乌迪山,眼中各有不同的目光流露,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登上乌迪山,灭了流钧剑宗! 时过正午,乌迪山下... “嘿嘿嘿…鱼儿游、鸟儿飞、天上云儿飘,地上水儿流…”一声声有些疯疯癫癫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人背着长剑,穿着一身灰色衣袍,正是从浮云第一大族段家赶过来的白忆,在他身后却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身影,头发凌乱,约莫四十几岁的模样,满脸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那疯疯癫癫的歌声便出于此人之口。 段家庄之变后,各路人马皆是狼狈而归,白忆最终没有再回段家庄,也没有再遇到独孤月儿等人,而是选择了独自上路,因为重出天渊之后,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打算,那便是去剑城赴约。 不过既然答应了那老者,剑城之行前,他还得必须前往剑宗一趟,去到那个给他带来梦魇的地方。 “阿傻啊阿傻,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那老者要让我送你去赤月剑宗?”白忆苦笑道,不过又是暗想,此去流钧救人,非一时可以完成,那老者只是告诉他所救之人身困流钧剑宗,却没有告诉他准确的地点,又是被如何困住,若要救人,那就必须先潜入流钧,暗中摸索,到时必然免不了生出事端。 他虽然对自己如今的武功有了几分自信,但却是忘不了两年前在剑宗剑塔时遇到的那个恐怖的老者,此人武功之高恐怕自己还难以对付,加之又诡异无比,更让人心生忌惮。 前行了许久,白忆又看向了阿傻,剑宗本是龙潭虎穴,带上这么个家伙倒也是一个麻烦。 正想着,突然白忆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当初他第一次来到流钧剑宗时途中经过的一些普通百姓的家中,急转之下想到若是能够将阿傻托付给别人代为照顾,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尝试打探一番,倒也是个打算。 想到此处,白忆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带着阿傻改变了路线,先到了离乌迪山不远的一处小镇。 此镇不大,却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因为离乌迪山不远,甚至是流钧剑宗的许多弟子也偶尔回到镇上采购一些东西。 正当白忆愁着该如何将阿傻先安顿下来时,却见几个乞丐在路边乞讨,想着自己现在身无长物,阿傻又疯疯癫癫,若是托付给一般人家,难免会遇到很多困难,最后他掏出自己仅剩的一些钱两,来到几个乞丐面前,丢到他们的破旧饭碗之中。 “这些钱两够你们几天的了,帮我将他看好,几日后我还会回来带他走!”也不顾那几人吃惊的表情,白忆先一步开口说道。 几个乞丐抬头望着白忆,他们平时哪里会有人一下子给他们这些钱两,能讨到一些残羹冷炙便是天大的好事了,一时个个说不出话来,又是连连点头。 白忆露出笑容,转头看向阿傻,想了想又交代了几句:“你们好好看着他,几日后回来时还会给你们好处!” 说完白忆回头便要离开,而此刻阿傻却是只呆呆望着他,没有唱歌,好像知道白忆要离开自己,可几个乞丐得了好处,赶忙拉着阿傻,几人匆匆离开了。 白忆一离开小镇,便马不停蹄赶往乌迪山下,那去往流钧剑宗的路上,山脚依旧伫立着那块久经沧桑的石碑,上面刻着“流钧”二字。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石碑上似乎多了一些打斗的痕迹,来到石碑之前,突然白忆耳朵一动,往旁边的草丛一看,突然发现一个身影正躺在地上,浑身已经被鲜血打湿,已然气若游丝危在旦夕,不过从其衣服看,竟然是一名流钧剑宗的弟子! “魔教…血…魔教!”白忆用耳朵贴近此人,只听见此人口中不停地说道,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他用手在此人鼻息间探了一下,发现此人已经气绝身亡。 “魔教?难道血魔教的人也上了乌迪山?”白忆吃惊,不过又想到“若真的有血魔教之人闯上流钧,那此刻乌迪山上岂不大乱,对自己救人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想着白忆再不犹豫,离开那死去的剑宗弟子,直奔乌迪山巅而去… 第62章 江湖再现问剑人 这一次白忆在通往流钧剑宗的一路上竟然没有再发现任何巡逻的剑宗弟子,却有不少打斗过的痕迹,临近流钧剑宗的山门,远远隐约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又见剑宗山门外已有不少人躺在地上,鲜血浸染,惨烈无比! “怎么如此惨烈!”白忆心中想到,看来自己不巧正撞上了血魔教与流钧剑宗的大战,而且此战定然来得极其迅速,不然自己这一路行来如何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会让这天下之间两大让人闻风丧胆的势力如此对碰,这造的孽却是不小。 不过剑宗虽乱,白忆知道自己越要更加小心,绝不可卷入两个势力的对拼当中,他绕过流钧剑宗的山门,从另一侧进入了剑宗,一路上他都回忆着当年自己走过的路线,绝不可靠近那神秘剑塔,那奇怪的剑宗老者至今想来都觉得太过可怕。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处剑宗的大殿之中,这剑宗前面大战,后方却是几乎没人,看到眼前的大殿,白忆忍不住感叹,流钧剑宗不愧是传承千年的宗门,这建筑实在是宏伟大气,让人望而生畏。 “咻~”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白忆赶紧转身,跃到大殿一处横梁之上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人手持长剑,从大殿外掠了进来,此人动作极快,白忆没有看清此人的脸,但从他的浑身装扮来看,此人竟然是流钧剑主,千道一。 而他手中长剑正是流钧剑! 此人一出现,白忆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藏锋有些异动,千道一也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过不容他多想,后面的几道破风声又响起,他没有再回头,又迅速向着大殿之后掠去。 在千道一离去之后,那随之而来之人一身红裳,犹如鬼魅,此人出现,白忆再熟悉不过,因为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魔教千羽,在她身后,一个黑衣人也冲了进来。 “尊主可见千道一?”此人开口说道,当他话音落下,白忆皱了皱眉眉头,那声音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是他”在一阵回想之后,白忆脸色却是微变,此人竟是不久前于段家庄出手的神秘黑衣高手,他语气急促,带着一种质问,似乎并没有顾及到千羽血魔教尊主的地位。 “哼,左使者可是在质问我?”千羽语气冰冷,似乎那这黑衣人有些不满。 “在下并非此意,尊主莫要见怪!”见千羽不满,那黑衣人好像感觉到了有些不妥,连忙将态度放低。 “哼”千羽冷哼,却是没有说话,朝着之前千道一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过是神尊棋子而已,等我神宗计划完成,你血魔教覆灭不过反手之间而已!” 等千羽离去之后,那黑衣人神色突然再度变得冷漠了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冰冷之意,但也未作停留,继续追了下去。 “此人是神宗之人,又怎么会与血魔教一起攻打流钧剑宗,而且听他语气,似乎会对血魔教不利,可他口中的神尊又是谁?江湖传闻神宗与血魔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疑问在白忆脑海中回荡,不过他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只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提醒一下千羽。 见二人离去的方向,似乎是追千道一而去,白忆有些不放心,尾随着三人,也是追了下去。 绕过大殿,继续深入流钧剑宗之中,直到后来三人皆是不见了身影,白忆皱起眉头,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院子,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没想到在剑宗之中竟也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他小心地朝着院子走去,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有些好奇,又见院中正房的房门大开,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可几人明明都在此地消失不见。 在警惕之中白忆走进了那正房的屋子,里面摆设简单,像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厢房,屋子里一切摆设又井然有序,不像打斗过的痕迹,只有一个香炉歪歪斜斜地摆在桌上,显得有些奇怪,白忆上前,往那香炉上一推,突然间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房屋的墙上竟然出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白忆大惊,见暗门后有点点灯光,他有一种感觉,那三人定然是从这里进去了,可又觉得有些不对,那千道一没理由往这么一个地方来,而千羽等人难道一丝怀疑都没有? 想到这里,白忆觉得其中定然有些不简单,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走了进去,一进暗门,那门却突然关上,白忆回头,向来这里面也有控制暗门的机关被自己触发。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白忆索性也未再回头,径直朝着里面走了下去,这通道一直倾斜朝下,又是左转右拐,其中有些地方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暗箭,显然之前确实有人闯过此地,此地的一些机关已经被触发,而且毁去,这让白忆进来就轻松了许多。 他走了很久,突然听到一声狂笑声从里面传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千羽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你以为血魔教探子的事我们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你也太小看我流钧剑宗了,宗主不用出手,只是略施小计便可将你困住,我想此刻外面你血魔教教众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尊主已经成为笼子中的野兽了吧!”那声音很是张狂,似乎一场阴谋已经得逞,却未听见千羽的声音。 “难道!”白忆大惊,连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不久后他发现这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间巨大的密室,密室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铁笼,此刻笼中有二人,其中一人正是红衣千羽,而另一人盘坐在地,浑身被铁链锁着,满头乱发,胡须凌乱。 铁笼外则是之前出现在剑宗大殿之内的人,开始白忆以为此人是千道一,而此刻看来,此人声音略显苍老,与千道一又有些不同,不过此人手持的流钧剑却是不错。 白忆很小心,第一时间并未现身,而是潜伏未动在入口之处静静观察,可让他奇怪的是,之前出现的那位神宗的左使者却是没有出现。 正好奇此人的去处,那铁笼外的老者却是在白忆的眼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流钧剑宗侍剑者周老! “…你…你还记得我么?”铁笼中,被困的千羽丝毫没有机会铁笼外的周老,而是双眼盯着眼前被铁链锁着的落魄之人,眼中竟然流露出即便是其心腹以及血魔教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一丝…柔情, “你…不该来这里的!”那落魄之人浑身被铁链锁着,已经十分虚弱,此刻开口说话,却是十分嘶哑。 “你说过回来看羽儿的,我现在已经是尊主了,走,我带你出去!”千羽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先不说你能不能弄断那玄铁锁链,就连这以相同玄铁铸成的铁笼你们也别想走出,血魔教狂妄自大,千羽你要记住,是你一人执念毁了整个血魔教,就不知你死后又如何去见你那死鬼师傅了,嘿嘿嘿…”那周老边说边发出阴翳的笑声,倒与平日里那副沉稳的做派大相径庭。 只见千羽依旧没有理会那周老,她缓缓拿起那锁住落魄男子的玄铁锁链,双手同时运功,眼中隐隐有红色光芒闪烁,却见那玄铁锁链竟然纹丝不动! “此玄铁锁链乃我流钧剑宗先人前辈以玄铁打造,除了如流钧神剑一般的神兵利器可以斩断,就算你功力再高,或是你师父十三道人在世,也绝无可能将其扯断。 听到此处,千羽猛然回头看向周老,此刻眼中魔性显露,竟让那堂堂侍剑者不禁退后一步! “你…拿剑来!”说完千羽突然冲向周老,可又有铁笼困住,她运足功力,双手抓住铁笼,竟发现这铁笼同样坚固,正如周老所说,在她魔功之下竟纹丝不动。 “哼,问剑人,当年你盗取流钧剑时可想过有这一天,这魔头千羽明知有诈却还是敢来,你们如此,魔功再强又有何用,今日困你们于此,血魔教气数已尽,等宗主完成计划,一举功成,到时我流钧剑宗定当重新崛起!”那周老笑道,不过他的话却是让一旁的白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问剑人…此人便是问剑人,就是我要救之人”白忆大惊。 那周老正得意之际,白忆终于选择了出手,只见他突然跃入石室之中,一掌对着毫无防备的侍剑者周老拍去。 突然感到身后的动静,那周老神色一变,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之感,他迅速转身,手中流钧剑顺势一剑刺出。 白忆见状,反手拍在剑身之上,那周老借此机会避过要害,可左肩还是中了白忆一掌,一下倒飞出去,但他同时一剑向后扫出,拉开了两人距离,一切都是在电石火花之间发生,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孔,脸色却是大变。 “魔卫…怎么可能!”说完他心中大感不妙,又匆匆看了一眼被困住的千羽,之后竟头也不回,朝着另一处暗道冲了出去。 见周老狼狈逃走,白忆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了那笼中的二人。 “你是问剑人?”白忆的目光径直地盯着那落魄男子说道。 “是你!”见来人的真面目,千羽也有些吃惊,那落魄男子却是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白忆,当他看向白忆身后背着的银白色古剑时,双眼却是瞳孔一缩。 “君子剑!”三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那落魄男子口中说出,听到此处白忆一怔,脸色却是再度发生了变化。 “我叫白忆,受人所托来此救你脱困”说完白忆来到铁笼旁边,用双手在铁笼之上一运功,铁笼一震,隐隐有变形之意,可最后还是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铁笼材质果然不一般”说完他也不在多说,直接拔出背上的长剑向铁笼劈去,再次见白忆拔出藏锋,那男子眼中更加不平静了… 第63章 幻真 乌迪山上,流钧剑宗,此刻喊杀声无数,血魔教众人全部聚于此处,与流钧剑宗一战。 其中血魔教方面有阴神子、青衣魔、段子月左右护法、血魔教十三堂的高手,还有神宗地级使者加上无数魔教之人,而流钧剑宗带头之人却是那执剑长老葛天,以及侍剑一脉、子剑一脉、阵剑一脉,以及众多剑宗长老,组成各种剑阵,与魔教厮杀,却不见流钧剑主千道一。 大战之中,执剑长老葛天、子剑长老陈落等人身上均是隐隐有些伤势,不过流钧剑宗除了剑法,剑阵也是一绝,也让魔教吃尽了苦头。 流钧剑宗开派千年以来,除了以流钧剑法闻名武林,传闻历代剑宗杰出之人曾创出过无数剑阵,以流钧剑阵为基础共分三十六套合击阵法,小至三人,大致十几人的剑阵精妙无比,以阵杀敌,倒是天下罕见。 若是从人数来看,血魔教纠集魔教众人,远占上风,而流钧剑宗每个弟子均是出手错落有致,组成无数剑阵,即便是段子月青衣魔等高手之辈也不见得能占到好处。 只是可惜血魔教暗中在乌迪山上筹划了之久,突然爆发,流钧剑宗虽然一直防备,可依旧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葛长老,宗主为何不见!”与葛天一同御敌的几位长老已是有些力乏,却久久不见千道一出现。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这次血魔教准备如此充分,我们还是准备不足,可宗主对血魔教之事向来自信,却不知此刻在何处!”葛天大喝,语气中也是有些不满。 “不仅宗主,连周老也没有出现!”其中又有一人说道。 “我剑宗屹立千年,没想到被这魔教宵小攻上乌迪,实在是耻辱,诸位,不管如何,今日必要重创魔教,给他们一个教训!”说完葛天连出几剑,又是剑劈了几个魔教之人。 “尊主呢?”同样在血魔教阵营阵营之中,阴神子还没有出手,他看着场中的对决和流钧剑宗弟子使出的各种剑阵,眼神中充满了阴翳。 他一直不曾出手也是为了时刻提防着流钧剑主千道一还有那侍剑者周老,可战到现在,周老一直不曾出现,流钧剑主千道一也没有现身,至于千羽与那神宗天使左修二人也不知去往何处,这场战斗的主要人物竟然一个都不曾出手! 过了许久,阴神子终是有些不耐烦,他衣袖中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他的旁边那侏儒毒魑也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变化,脸色微变。 “阴尊,尊主与那天使一进剑宗便不知去向,想来那千道一没有出现,恐怕已是被尊主他们拖住,我们不妨全力出手,一举击溃流钧,毕竟这一次我们准备如此充分!”毒魑说道。 “万毒堂的人马可准备好了!”在毒魑开口之后,阴神子终于开口说道。 “已经准备就绪,每个教内弟子都提前服食了解药!”毒魑笑道。 “很好,那动手吧,本来是准备留给千道一那老家伙的,既然他无福消受,今日便让他的徒子徒孙先代他殉葬!”说完阴神子突然出手,阴魔功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让所有靠近的剑宗弟子心中一凛,待回过神来时喉咙上只剩下两个血洞! “阴魔功果然可怕!”毒魑笑道,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拇指大的丹药般的东西,往流钧弟子组成的剑阵中丢去,同一时间许许多多藏在暗处的万毒堂弟子也都突然拿出同样的毒丹丢进人群。 那毒丹一碰到地面便轰然炸裂,紧接着阵阵毒气散发出来,许多流钧剑宗的弟子长老问道毒气皆是变色,实力弱者竟直接倒地,而反观血魔教教众,个个都像没事一般,反而更加凶猛。 “不好!”葛天大吼!那子剑长老陈落也是脸色大变大声吼出“卑鄙!”二字。 “久闻流钧剑宗执剑长老、子剑长老等人剑法高绝,我阴神子特来讨教”只听一声长啸,说完阴神子突然对着那场中的几大剑宗长老掠去,他已然看出整个流钧剑宗抵抗最为强烈的地方便是由那几个剑宗长老主持的剑阵所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他出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剑宗长老,在他身形所过之处,许多剑宗弟子均是倒在阴魔功手下! “所有人,退去剑塔,我等垫后!”葛天大叫,所有剑宗弟子问声后退,但一直保持阵型不变,阴神子冷笑,对着迎面冲过来的几位剑宗长老悍然出手! 随着剑宗弟子撤退,魔教众人更是气势大盛,追击而去… 流钧剑宗,千年宗门,那耸立了上千年的流钧先祖的雕像之下,无数剑宗弟子与魔教教众横卧,鲜血染红了广场! 流钧剑宗后山,有一座剑塔,乃是流钧剑宗的禁地,传说历代只有剑主隐退之后,或是在宗门中地位极高的太上长老才有资格踏入剑塔,所以剑塔慢慢变成了剑宗的圣地,寻常弟子万不可踏入剑阁半步,除非有灭宗之祸。 可此刻,流钧剑宗却也正遭逢千年以来的第二次灭宗之祸! “杀!”流钧剑宗后山,原本平静的剑宗禁地突然响起了剧烈的喊杀,无数剑宗弟子在剑宗长老的带领下退到此处,其中那葛天陈落等人已是身受重伤,加之受到毒气袭击,若不是武功高强,恐怕此刻早已倒下。 “流钧剑宗,当年断魂山一役,可曾想过今天!”阴神子冷笑,此刻他的衣服上沾着血,却不是他的。 “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葛天大喝。 “那好,我就先灭了你们!”阴神子语气冷漠,其后身后青衣魔等人也是个个凶狠,除了段子月目前状态有些萎靡。 “段兄可还好?”血蝠王说道; “不碍事,等此事一了,我定会让阴尊替我再次杀回段家,解我心头之恨!”段子月说道; “那年轻人真的如此可怕?”血蝠王好奇。 “此刻不便多说,血堂主到时一定助我!”段子月开口,声音之中却是充满了恨意。 “这个自然!”见段子月的反应,血蝠王笑道。 “葛长老,我们真的还要退么?”那陈落问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禁地,有些犹豫。 “都到这个时刻宗主还不出现,恐怕…”葛天没有说下去?就在这时,禁地之中有一座剑塔,突然剑塔之门轰然打开! “宗门不幸!”只有一声苍老的声音回荡,只见一道剑气突然从漆黑的剑塔中激射而出,直奔阴神子而去! 此剑气凌厉至极,破空声如索命之音,阴神子脸色大变,霎时间浑身汗毛竖立,连忙抽身回避。 “噗!”可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前一刻还威风八面的阴神子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左肩上突然出现一个血洞,整个人脸色苍白,狼狈倒退。 抬头一看,那远处的剑塔中缓缓走出一个老者,双手后背,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这是?”葛天震惊! “你是谁!”阴神子脸上露出忌惮,沉声说道,所有魔教众人此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青衣魔等人连忙扶住阴神子也是纷纷变色。 “老夫…幻真!” “幻真,是幻真师叔!”那葛天陈落等流钧剑宗的长老们个个相互对望,眼中很快出现了说不出的惊骇之色。 “剑宗弟子见过幻真师叔!”一时之间由葛天带领,所有流钧剑宗的弟子同时全部拜跪。 “幻真!”阴神子也是惊骇,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可怕的回忆。 幻真之名他没听说过,因为那曾是和十三道人一个时代之人,没想到流钧剑宗还藏着这等老古董,刚才那一道剑气便是此人发出,可怕至极! “血魔教?好大的威风,我流钧剑宗终究是没了当年的威名!”幻真低语道。 “千道一呢?叫他来见我?” “师叔,宗主他…不见了!”葛天说道。 “不见了?”幻真皱眉。 “也好,既然魔教的小辈敢来乌迪山,今日就让老夫来重整我剑宗威名!”说完幻真衣袖一甩,那葛天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去,落到了幻真手中,他拿着剑凝望了数息,突然剑尖扬起,四周慢慢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退!”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冷漠的声音响起,阴神子回头,只见千羽的身影从远处飘然而来,还带着一个奇怪的身影,一落地,几人迅速迎了上去,千羽一挥手,所有魔教教众又皆是退下。 “尊主!”阴神子上前,对着千羽拱手,却又看看他双手扶着的一个落魄身影。 “阴神子,你带他先回断魂山,今日之事到此结束!”千羽说道。 “可宗主,此刻流钧剑宗元气大伤,我们…”阴神子刚想劝阻,千羽却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再度冰冷了几分说道:“退下!” 自当年血魔功魔性被激发之后,千羽态度越发冷漠,不近人情,阴神子无奈,但最后还是不甘地点了点头。 “你便是血魔真经的传人?”这时幻真的声音传来。 千羽回头,看向幻真神色凝重地说道:“你是何人?” “如果你是魔教之主,那你自行留下,我让他们离去!”幻真说道。 “好大的口气!”青衣魔等人均是大喝。可千羽尊主阴神子看向那老者,感受着老者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渐渐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千羽起身向着人群之外掠去,那老者诡异地笑着,随即竟然化作一道残影跟了上去,甚至阴神子等人都是没有看清。 “血神教众,撤!”千羽与那老者远去,可她缥缈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 “阴尊!”几个魔教堂主对着阴神子似乎有话要说。 看着眼前已是残兵败将的血魔教众人,又想起之前幻真那恐怖的剑气,阴神子闭上眼睛,扶着身边那个被千羽带来的狼狈身影,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撤!” 第64章 剑塔之谜 流钧剑宗一进山门的巨大广场之上,流钧剑祖的时刻静静地伫立着,那是一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须发老者,背负双手,遥望远方。 此刻这雕像的头顶却是站着一道红色身影,正是千羽,剑宗广场正中,一个老者默然而立,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那剑尖似乎无力地随意搭在地上,他没有看向千羽,而是看着那满地的尸体。 “说吧,为什么来我剑宗?”幻真说道。 “本尊办事,不需要理由!”千羽说道。 “好好好!”幻真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正是这种平静之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师父便是十三道人吧,没想到魔教怎么杀也杀不尽,十三死了,你个女娃又出现了,只怪当年未斩草除根!”幻真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去见你的师傅吧”话音落下,幻真不再多语,只见他手中长剑缓缓抬起,他的身形也在如虚如幻中走向了千羽,直到最后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化作了无数剑影! “人剑合一!”千羽震惊,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在那凛冽的狂风之中,她的双眼之中也渐渐出现了一抹红色,浑身弥漫出了另外一种冰冷的气息,作为天下第一魔教的尊主,她终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生死危机,让她不得不倾尽全力,毕竟她面对的可是一个真正的武林神话! 流钧后山剑塔之外,血魔教所有人在阴神子的命令中全部退去,那葛天等人松了一口气,全部对着剑塔一拜,重新回去前面山门。 剑塔之门依旧大开,里面漆黑无比,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一只脚突然踏入,此人慢慢走进剑塔第一层,看着这里面陌生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此人正是千道一! “恭喜,你的计划成功了!”突然一声诡异的声音响起,千道一脸色一变,猛然回头,却见剑塔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你是谁?”千道一大惊,此人竟无声无息间便出现在自己身后,实在是诡异。 “利用血魔教,逼出幻真,然后进去剑塔,寻找剑意传承,一举突破人剑合一的境界!我…说得没错吧!”那人继续开口说道。 “你!”千道一后退两步,脸上的神色已经由震惊化作了无比的凝重,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你剑宗的一切,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除了流钧的剑塔还有其他几宗的剑池、剑冢、剑宫、剑藏、剑台、剑坑!”那人笑道。 “七剑传人都是人杰,不想各自都弄出了这么些东西逆天而行,可惜…有用么!” “你…”千道一再次大惊,在那人话音落下之后,他心中竟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一个来自流钧剑主的恐惧,他的身子也在凝重之中缓缓后退。 “不关你是谁,今日也不能阻止本座!”在千道一后退中突然回身一掌轰碎那剑塔一层的烛台,然后后退的速度猛然加快,头也不回直接冲向剑塔第二层。 而第一层中,随着烛台破碎,突然无数剑气从四周窜出,竟然出现了一个自发的剑阵,可那神秘人却是嘴角一笑,似乎并不放在眼里,跟着千道一走了进去,而无数剑气临近他身体时竟自动崩溃而去! “第一层的剑阵与我无用,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流钧剑宗的剑塔与赤月剑台相比如何!” 千道一心中大震,来人实在可怕,他每上一层变回激发剑阵阻止此人,凭着他对流钧剑宗剑塔的了解,每上一层,剑阵都会变强,若要强闯,他只能闯入三层,但如果懂得方法,他却可以直接去往第七层,也就是最后一层。 这些年身为流钧剑主的他不断翻阅有关剑塔的典籍,字里行间不断琢磨,最后终于找到了前六层的剑阵信息,他自信如果给自己机会走进剑塔,他便可以直到第六层,寻找那剑宗传说中的传承剑意,为此他召来血魔教,逼出守塔的幻真,可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闯入剑塔! 千道一很快便走出了剑塔的第三层,当他站在第四层的入口,脸上却是有些犹豫,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若是幻真回来发现,自己也脱不了身,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绝不会再回头。 “如果我能得到传承剑意,又何必惧怕幻真,迂腐的老头,若是没有这些规矩,我早就人剑合一,我流钧剑宗又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样!”千道一有野心,可他自知实力不够,作为四大剑主之一,却是连血魔教都有些应付不下来,他心中一直都很不甘心。 “嗡!”很快,第二层的剑阵同样受到了无法想象的冲击。 “这么快!”千道一露出焦急,不再犹豫,直接走向第四层,千道一知前三层的剑阵威力,第三层若不懂方法,会是他应付的极限,来到剑塔第四层,眼前的一切和前三层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四周墙壁上刻着许多人影,他们有的舞剑、有的相对而坐,形态各有不同。 千道一没有停留,他继续小心翼翼向着通往第五层的通道走去,步伐三步一转,隐隐在契合某种规律,刚走到那阶梯之上第三层的剑阵受到冲击的声音又传了上来,千道一皱眉,取出身上的一块玉佩,往第四层的地面一扔,直接走向第五层。 在千道一离去之后,那神秘人也来到了第四层,当他看到那四周墙壁之上的浮雕之时,一向平静的脸上却是露出惊讶。 “好一个剑意化形,七大剑宗果然厉害!”说完他向前踏出一步,突然间一阵微风袭来,他的衣袍上竟在这看似随意的风中出现了一道口子… “第六层…第六层就是传承剑意存在的地方了,千道一站在通往第六层的通道口,呼吸都有些急促,此时第四层还没有传来一丝声响,他的心中这才放心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第五层已经被他触动的剑阵,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转身又走向了第六层! 刚走上这第六层,千道一站在门口,发现这里面与前六层都不一样,第六层空无一物,除了一个静静放在那里的屏风。 “剑意传承呢?”千道一望着眼前的屏风“难道在屏风之上,他小心翼翼地从第六层的边缘绕到屏风的一旁,可当他看清屏风背后的存在时整个人却是愣在了原地… “千道一,你终究还是来了”一声无力的声音从这剑塔第六层中传出,只见那屏风之后竟又是一个老者,静静盘坐在那里,只是他的天灵之上竟然插着一把半透明的古剑,此剑与流钧剑却是一模一样! “师...师兄!”千道一失声道。 “你能来这里,看来师傅说的没错,你心术不正,幻真师叔呢?”那人开口道。 原来此人竟是千道一的师兄,当年的流钧剑宗的大弟子并非千道一,而是另外一人,也是当年剑宗年轻一脉的传奇人物杨飞宇! “你…你为什么还活着!”千道一神色迷惘,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令他始料未及。 “你很失望是吧,能够来这里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无非就是想要获得传承剑意,达到人剑合一之境,师傅说过,你的天资,永远也没有人剑合一的可能,你来这里,证明他说得没错,现在你还想要么?”杨飞宇说道。 “传承剑意呢!”千道一还是不死心,心中的幻想依旧未曾破灭。 “传承剑意?就在我的身体里,你想要是么?”杨飞宇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你得到了传承剑意!”千道一失声,又看向杨飞宇头顶之上的透明之剑,心中已经翻起滔天巨浪。 “不错,原本这次不会轮到你,可你却是想尽办法来取,真是可笑!你若拿去,就永远离不开这剑塔第六层,流钧剑意世代的秘密便是要用活人锁住剑意,像我一样,永远就在这里,每日承受万剑穿心之苦,你承受得来么!”杨飞宇说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种自嘲。 “不可能!你骗我!”千道一退后两步,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传承剑意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不可能?我也认为他不可能,可有些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流钧剑宗传承千年,你以为流钧剑就像你平日所见的一般简单,若不锁住剑意,你能成为剑主?剑奴还差不多!哈哈哈!”杨飞宇突然笑道,不过他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没每说一句话都时在消耗自己的生机。 “回去,做好你的流钧剑主,给我寻一个出色的传人,来这里替我锁住剑意,将剑宗传承下去!”杨飞宇突然喝道。 “不,你骗我,我要剑意,我要人剑合一!”千道一突然发狂一般冲向杨飞宇,只是他还未进入杨飞宇三范围,便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剑气所伤,让他不得不踉跄后退。 “为什么!”千道一吼道。 “为什么?因为七剑本就不该是该被人掌控的存在,拿着七剑之人永远不会成为剑主,只会成为剑奴,你能使用流钧,就必须要一个人用身体去锁住流钧的剑意,让流钧的剑、意分离,否则你必会被流钧反噬,所谓神剑有灵,又岂会被寻常人所掌控!”杨飞宇一字一句地说道。 “厉害…厉害!七剑传人果然都是不俗之辈,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多的人杰,想出不同的方法去窥探神剑的秘密!”就在这时,那剑塔第六层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千道一变色,没想到第四、五层的剑阵都没有阻拦到此人。 “哼,从你踏入剑塔时我就感受到你了”杨飞宇说道。 “锁住剑意之人必须与神剑人剑合一,由此可见,你很强!”那神秘人对着杨飞宇说道; “你也不错,你的能在不到一炷香时间里破除我剑塔五层剑阵,当今武林,你那里也去得” “是么,残血我不放在眼里,你流钧我也并不忌惮,赤月我去了,冷月很强,可西风谷一战他纵使武功再高也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到了这里,剩下的就只剩下青锋了,不知甘宗会不会让我失望!”此人笑道,不过他所说之话在千道一耳中已然掀起惊天骇浪! “就这么瞧不上我流钧?”杨飞宇笑道,却没有千道一的那般恐慌。 第65章 剑宗之殇 “数十年前,天机阁传出预言,曾警示过四大剑宗,说武林浩劫将至,四大剑宗未来将会发生大变,甚至仲夏皇宫也会受到牵连,凡七剑传承均逃不过,可放眼天下,七剑传承千年,什么浩劫没见过,没想到天机预言说得没错,也许你便是浩劫的推动者吧!”杨飞宇说道。 “道一,你是剑宗宗主,既然你来到这里,那么不妨去剑塔第七层,那里虽然没有剑意让你人剑合一,却有我流钧剑宗千年来最惊艳的老祖留下的东西,希望此后,你不要辜负师傅对你的期望!”杨飞宇回头看向千道一继续说道。 “你!”千道一不解,不过他能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一场席卷整个武林的浩劫已然走在了路上。 他眼看寻剑意无望,落寞之中也只得转身走向了第七层,也是剑塔最后一层。 待他走后,杨飞宇突然转向身后,正对着那神秘人,而他眼前的屏风瞬间四分五裂! “想要让浩劫显现,让我见识你有没有那样的能力!”杨飞宇说道。 “我想,即便你人剑合一,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从今日起,流钧剑宗在我眼里也会失去意义,你们可以存在,可再也不会是流钧剑主!”那神秘人的说道... 流钧剑宗山门后的广场中,幻真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影,在千羽四周不断出现,千羽的血红色霓裳同样化作无数血色匹练,不断阻挡幻真的剑气,可她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 幻真很强,那是和她师傅十三道人一个时代的存在,而且其剑法深得流钧剑法真意,出手间胜过千道一无数,她自知自己绝不是幻真对手,可若她今日不出手,血魔教必将损失惨重,因为没有人能抵挡幻真,所以她这么做之前先令所有血神教众退出乌迪山,并用自己去求那一线生机! 可就在千羽且战且退之际,眼看就要落败之际,突然满天剑影突然一顿,幻真的身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他眉头皱起,突然回头看向剑塔的方向! “遭了!”他的眼神中却是突然充满了杀气,又回头看向千羽,脸上露出了恼怒之色,突然再度一剑刺出,此剑以其毕生感悟剑意融于其中,千羽在此剑面前唯有暴退,脸色更加苍白,没想到这幻真剑术武功高绝如此,纵使她修炼血魔功,能够对付千道一,可却没想流钧剑宗竟还有如此可怕之人。 那种感觉似乎无处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命丧三尺长剑之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她面前剑光一闪,一把银灰色古剑突然出现,却是白忆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来干什么?”千羽说道。 “你走,这里我来对付,带着血魔教回到断魂山,记着,以后不要再做坏事!”白忆没有回头,而是盯着眼前的幻真的一剑,只见他长剑离手,整个人绝地而起,剑出、人动,他没有避退,却是迎着幻真冲了上去。 千羽见状,略作犹豫,不过之前密室中见过白忆出手,感觉如今的白忆与当初的魔卫似乎判若两人,连武功气息都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但她已经领教过人剑合一的幻真的可怕,也是有些担心。 没有选择离去,千羽退到了一旁,她见白忆出手,剑术惊人,完全与当初那个只拥有血魔真经内力的魔卫大不相同,也不知他消失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羽也曾去过鬼谷,她答应过药王,替他杀千道一,可当她去鬼谷事,却见鬼谷已经人去楼空,鬼谷圣手更是被人所害,白忆从此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还会有再见之时。 白忆与幻真交手,一招竟胜负难定,白忆脸色凝重,幻真也是有些惊讶,他练至人剑合一的剑法境界多年,一直守护剑塔,而眼前的年轻人明显还没有练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可却有一身出奇的功力,而且其使用的剑法自己更是闻所未闻,精妙无比,幻真自持流钧剑法,已是武林顶尖剑术,可此人剑法似乎丝毫不受自己所制,而且变化诡异,神秘莫测,反而让自己有些捉摸不透。 “哗!”幻真剑影浩荡,白忆急忙后退。 “是你!”这是幻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不错!”白忆说道; “不对,两年前闯入流钧时你绝对没有现在的功力!”幻真惊讶道。 “人是会变的,前辈,请让我等离去,千羽上流钧虽说有错在先,可也是为了救人,既然事已至此,我愿劝她重回断魂山,不再与流钧为敌!”白忆说道。 “哼!我说过,既然敢上流钧,就必须付出代价,你虽很出色,却不是我的对手”幻真冷笑道。 “这幻真武功高强,剑术惊人,长斗下去定然讨不到好处,一定要想办法脱身!”白忆暗想,他虽然习得剑痴的捉风剑法,又学了龟息神功的上卷,再加上一身顾天阳所授血魔真经内力,可毕竟练功时日不长,与幻真这种不出世高手过招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意随风动,剑若飘絮!”白忆突然说道,四周突然出现一股奇怪的狂风,幻真眼神微眯,他感觉到四周的风中有一股凌乱的剑气。 “化剑成风,无孔不入,好魄力!”幻真说道,只见他突然从原地消失,那白忆的剑气风暴突然紊乱不堪,不一会儿突然无数到凌厉的剑气从风暴中四散而去,地上一下子多了很多沟壑。 幻真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宛若神灵,可当眼前的一切平息之时,白忆千羽已然消失不见,幻真皱眉,刚向前一步,突然又是心头一震,回身望着剑塔的方向,一直宠辱不惊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一些变化。 剑塔七层,幻真自当年剑法大成,前一代的流钧剑主,也就是他的师兄便让他去镇守剑塔,从此隐于流钧剑宗后山,一开始他心中不服,可当他知道剑塔的隐秘后,自知自己已然身不由已,武功再高也是没用,从此安心守护剑塔,一守便是三十几年。 幻真回到剑塔第一层,看到一片狼藉的第一层,心中暗道不好,说着朝着上面走去,第二层、第三层的剑阵都被人破,当他看到第四层的剑阵依旧被破之后,心中的不安渐渐加重,看到第五层的剑阵也被破之后心中已是大惊,当他来到第六层,眼前的场景更让他浑身剧震! “飞宇!”幻真沉声道。 第六层中,杨飞宇依旧盘坐在地上,他的天灵之中的剑意已然消失不见,整个人萎靡不振,第六层已是破败不堪。 “师叔,浩劫已现,从此世上无流钧!”说完,杨飞宇低下了头颅,幻真连忙走过来拿起杨飞宇的手腕,杨飞宇已然气绝生亡,幻真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而剑塔第七层,千道一跪在地上,只见第一层的地面上刻着几行大字:七剑久分,剑意入骨,剑术化毒,择一弃六!下面还有一行小子:剑痴绝笔… 乌迪山下,白忆与千羽早已离开流钧山门,而山下流钧界碑旁,问剑人李良并没有随阴神子等人离去,而是在这里默默等待。 “前辈!”白忆的声音响起,沉思中的李良抬头,只见两道人影朝着自己飞快掠来,正是白忆千羽。 “你们还好吧”李良问道,此时千羽连忙过去,扶住虚弱的李良。 “小兄弟,在那密室中我已告诉你,当年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铸剑城,如果你的剑我没有看错,确实是当年的剑君所铸君子古剑,当然,也有可能中间出了一些差错,当年那小孩也可能不是你,但剑没有错,如果你要寻找自己的身世,铸剑城你是一定要去的!”李良说道,随之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千羽。 “羽儿,你长大了!” “我们回断魂山!”千羽望着李良,眼中中充满柔情,很难想象武林中人人传之为魔教大魔头的千羽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断魂山?当年你师父修炼血魔真经走火入魔,被奸人所害,我又去了大蜀国,没想到你已经成了血魔教尊主,可你师父的路你不能去走!”李良说道。 “那易阳子也去了大蜀国,拜入太初门下,我曾去找过他,此人生性谨慎,几次都躲过我的追查,再加上他从小天资聪颖,恐怕会很难对付!”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这些年你又发生了什么?”千羽说道,声音中露出一丝责备之意。听到千羽的质问,李良沉默了,眼中竟有些迷惘。 “白忆小兄弟,你有什么打算?”李良沉默了许久,又看向白忆,千羽也是将目光投向白忆。 “白忆,你我本无瓜葛,你也不再是当年魔卫,一切种种都已过去,若你加入我血神教,我可以让你做我血神教副尊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在此时千羽突然说道,白忆却是无奈一笑,就连李良也是摇了摇头。 “谢尊主的好意,只是我接下来要去剑城,赴一个等了三年的约定!”白忆笑道;“铸剑城我也回去的,只是那时除了寻找自己的身世,还有另一个约定等着我” 数年的恩怨纷争,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流钧剑宗从此衰落,血魔教重回断魂山,问剑人重获自由,白忆的身世之谜终于有了转机,而只有千羽一人望着李良,眼神中的不舍,依旧像是当年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李良望着千羽,叹了一口气,耳边又又回想起当年那首预言:血衣弥漫临天下、古剑奇出惊武林、缘是武林豪杰墓、魔出七剑道出时” 第66章 此处分道事事了 白忆走了,他要去剑城,而李良没有随千羽回断魂山,当年的问剑人在经历了近十年的世事无常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流钧山下,人去楼空,只剩下千羽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因为她的大哥哥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远走他乡的人遇到了一个江湖红颜,二人如神仙眷侣,只是有一天,天有不测风云,那红颜在他乡的宗派争斗中命丧黄泉,天人永隔,那男子持剑杀了一个宗派的所有人,为天下不容,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世外奇人,拜入此人门下后,有一天,那奇人告诉他,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死人再生,原来他的师傅将其红颜尸体以盖世奇功护住,陷入沉睡,成为活死之人! 他回来了,回来寻其师告诉他的那个方法… “不…不!”千羽喃喃,“李良!我不会让你再离开的,这天下之大,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的!”说完千羽突然追了下去,那个方向,便是李良离去的方向… 天下之大,江湖过客常常会被人一笑而谈,转瞬即忘,而那名门世家却永远会留在各种典籍中为人所流传,要说天下第一大名门世家,又有谁能比得过那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家! 时至春风化雨,仲夏皇族公主出阁之年,天下大赦,剑城皇宫广布天下,立天擂七日,以武招婿,四月二十二日,群雄逐凤! 那官道旁边的一处茶肆之中,一年轻人端起一杯凉茶,望着路上人来人往的过客,不觉心中奇怪,在他旁边一个疯疯癫癫略显苍老的男子正傻傻地望着他,口中含着一根草茎,正痴痴地笑着。 白忆一回头,看着眼前的阿傻,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这阿傻来历奇怪,当日他离开流钧剑宗,在那小镇上找到阿傻时,那场景真吓了他一跳,那日的几个乞丐个个鼻青脸肿,一见白忆回来,个个像疯子一样跑了出去,而阿傻却是躺在那些乞丐落脚的破屋子中呼呼大睡。 白忆有些奇怪,这阿傻想必定非常人,否则也不会和赤月剑宗有联系。 这一路行来,白忆自认自己拥有血魔功、伏息神功两大奇功于一身,绝非常人可比,可一个月多的赶路途中若是常人恐怕也会感到十分疲乏,这阿傻却是疯疯癫癫,没有丝毫累意。 白忆也曾替他把过脉,探查过阿傻的身体状况,可他发现阿傻浑身气息紊乱不堪,又有一股混乱的真气不断乱窜,导致他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这种状况与当年他受血魔功内力反噬后成为魔卫的状况到是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那前辈是什么人,武功竟高得出奇,又与四大剑宗有故,莫不是四大剑宗之人?”白忆胡乱想道,这是旁边的几个人的谈话声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想到我等既然逢上了这等大事,实在是有幸啊!”那旁边茶桌旁的一人说道,那一桌有七八个人围坐在一个大桌周围,个个随身都带着兵器,显然都是一些武林中人,此刻正在大声讨论着什么。 “话说这次那皇家公主可是夏皇最疼爱的公主,封号常乐,长得可是貌若天仙,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媲美啊!” 见众人兴趣不减,那人又继续说道:“要是谁能够娶得这样的老婆,先不说成为那夏皇的乘龙快婿,鲤跃龙门,一生富贵。单是有那貌若天仙的公主想陪,此生也是足以!” “哈哈哈…”旁边的人却是大笑,“你既然知道得如此清楚,怎么不去那剑城,参加那天擂,万一运气好,讨个公主老婆岂不快哉”一群人皆是取笑道; “哼!这皇家天擂,又岂是普通人可以参与,据说那夏家皇族为君临天下时曾是与四大剑宗平起平坐的存在,崇尚武学,连公主出嫁都以这样的方式,为的就是选出武林中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常乐公主的凤仪,能参加天擂者年不过三十,皆是武林中名声在外的年轻高手,甚至那赤月剑宗冷子君、青锋剑宗萧飞扬、还有许多名门世家的年轻弟子都已经磨拳霍霍,准备参加此次天擂!”那人绘声绘色地说道。 “那这次剑城岂不是很热闹?”有人问道。 “那是自然,据说不仅仲夏境内的年轻一辈个个激奋,那东方的大蜀国也有一些使者会前往剑城,还有一些大蜀国的青年才俊也会参加”。那些人越说越激动,好像这次皇家的比武招亲已是人尽皆知一般。 “天擂?”白忆没有听下去,其实这些日子他也听了不少这方面的信息,不过他没什么兴趣,他将手伸进怀里,那手帕还在,他去剑城,是去寻那个即便是深陷天渊也会时常挂念之人。 剑城,仲夏帝都,号称仲夏最为繁华的城市,仲夏皇族定都于此,发展了数百年,夏皇励精图治,仲夏越发强大,周围随之发展了许多人烟聚集的特大城市,不愧于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 剑城的周围有四座另外的大城环绕,依次是破军城、淮阳城、淄水城、御边城,四座城池就像是剑城的护卫一般围绕着剑城,这个仲夏皇室所在的城池,也守护者中州上百年来的安稳。 仲夏皇朝以武立国,国势强盛,周边的诸多小国每年都要来朝拜,白忆与阿傻二人从阳谷城的方向赶来,转眼一月有余,眼前离那淮阳城不远,要去往剑城就必须经过淮阳城。 傍晚,二人进了淮阳,仲夏皇族所在的仲夏国中部地带,建筑均是大气磅礴,白忆一进淮阳城,便能感受到淮阳车水马龙,繁华似锦,江湖有言,不到剑城不知繁华何许,白忆来到淮阳城就已经感受到了似乎那种皇家威严弥漫。 正踌躇于淮阳城中,忽见有一队官家人马行于大街之上,凡有来往行人,纷纷避让,这队人马中领头者骑着高头大马,四十几许,威严有加,身穿黑甲,一副将军模样,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有马车数辆从淮阳大街上缓缓走过。 白忆远远便带着阿傻避开,再仔细一看此人竟颇为眼熟,回想之下一下子回忆了过来,此人不就是当年那阳谷城的都户成林么,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此人,看来仲夏皇宫的天擂招亲只是不光是各个武林世家的青年才俊十分看中,这仲夏中的边疆大臣、或是王公贵族都十分重视,不敢怠慢,皇家威仪可见一斑! 阳谷城的使者进了淮阳城不久,忽见前面又出现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却是淮阳城的接风之人,只见那队人马中一人下马,小跑到成林马前拱手说道:“敢问可是从阳谷城远道而来的成大人!” “不错,你们是侯爷的人?”成林说道。 “小人正是,侯爷命我等在此恭候顿时,都户大人请!”说完那阳谷城的人马继续向前走去,一行人渐渐远去了,白忆看在眼里,带着阿傻,继续在淮阳城中游荡,忽见前面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些什么。 好奇之下他也走了过去,却见那一处繁华的酒楼外,许多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队身穿统一服饰的家丁迅速守住酒楼的门口,接着几个仆人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后恭维着,那年轻人又与一个老者一同走进了酒楼,这老者年约七十多岁,右手握着一把龙头拐杖,旁边还跟着一个弟子,不正是那天柱峰的天柱老人又是谁,而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却是他那师侄钟文,另一个男子身穿华服,面容俊俏,一看便是有身份之人。 “发生了什么?”有人问道。 “这你们都不知道,据说是淮阳候爷的大公子叶开宴请天柱峰的天柱老人,准备拜其为师,特来这迎客楼楼摆宴,刚才正在清场呢!”有人小声说道。 “什么,那就是叶开小侯爷,天柱老人又是什么人竟能让叶开小侯爷拜师!” “这你们都不知道,天柱老人据说可是来自天柱峰的前辈高人,武林中与其师兄天柱上人共称天柱二老,武功深不可测,这小侯爷这个时候拜师,怕是要准备在那天擂上一展拳脚了!” “淮阳侯叶家可是三朝元老,就连淮阳城主都不敢轻易得罪,要是这小侯爷再能迎娶公主,结成皇亲,那可真是不得了啊!”听到此处,有人感叹道; “也不好说,这小侯爷叶开虽说年轻有为,可别忘了,这次天擂比武,可是整个仲夏的青年才俊都会赶来,还有无数豪门子弟都会参与…”人群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白忆没有听下去,他转身慢慢走远了,不多时又感觉有些饥饿,这淮阳城繁华似锦,各种吃喝游玩的场所数不胜数,可以此刻的白忆囊中羞涩,只好带着阿傻一路行去,不觉间来到一处宽阔的河边,此处便是淮阳河,河中有不少船只正缓缓漂浮于河面之上。 放眼望去,给人一种如诗如画的感觉,感慨间白忆终于寻到一处河边的小摊,是一些小贩在此贩卖酒食,他带着阿傻寻了一处坐下,叫上一壶酒,两叠小菜,却是十分便宜,给了那老板几个铜板,白忆便拿起酒壶,自酌了起来,阿傻一见有吃的,突然又一扫萎靡之色,狼吞虎咽了起来。 “江山如画,奈何风雨行匆,流年似锦,却又人事难循”远处一帆小船缓缓行至岸边,船头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青衣,头束方巾,面容清秀而眉宇清明,生得一副秀才模样,正望着面前的河面吟道。 正自酌间的白忆听到这一声有些无奈的低吟,眉头一皱,心中却浮现了自己一身所经历的种种,一时不禁触景生情,随口应到:江湖风雨路,把酒岸上行。他乡寻知己,无人会识君! 说完又饮了一口酒,淡酒入肚,又化作一身疲惫。 第67章 叶家公子 “嗯?”那河面舟上的男子听到有人回应,举目寻去,却只见岸边此刻行人稀疏,只有一老一少坐在岸边小贩摊边的桌上,那老者不断地狼吞虎咽吃着饭菜,那年轻男子却拿着一个酒壶,自顾自地饮着酒水,这二人正是白忆与阿傻,他转身给撑船的船夫低声说了几句,小船慢慢行驶到了岸边,他一下船,给了船夫一些钱两,便迅速来到这一老一少的桌旁。 “敢问刚才可是这位公子…少侠在吟诵?”他原本以为白忆与自己一样,却又发现白忆身后背着一把长剑,迅速改了称谓。 “触景生情,随意附和,请坐!”白忆抬头看向这年轻男子,一脸温和的模样,不免生出种好感。 那男子也不客气你,从旁边端了一个小凳坐了下来。 “在下叶文辉,敢问少侠尊姓?”叶文辉说道; “我名白忆,这一位你就叫他阿傻就好”白忆说道,其实他原本想先带阿傻去赤月剑宗,完成那老前辈托付之事,只是赤月剑宗位于仲夏北部,与南部的流钧剑宗距离遥远,又因为时间紧迫,当年夏丹说过,三年后的四月二十二剑城相约,多年未见,心中也有些急切,想要早些去剑城寻人,所以索性就带着阿傻一路行来。 “刚才少侠所说:他乡寻知己,无人会识君。可说的是少侠自己?”叶文辉问道。 “不错,不瞒叶公子,在下今日第一次来淮阳城!”白忆道。 “哦?原来是这样,看公子英姿飒爽、气势不凡,莫不是前来参加皇家天擂的?” “这个…其实在下并无此意,只愿在皇城帝都中寻一知己,了却一个约定”白忆笑道。 “知己?我看不然,公子这年龄,文辉猜的没错是一红颜吧!哈哈哈”叶文辉调侃到。 “叶兄见笑了!”听得此人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白忆只有无奈笑道,却又在心中想到,这帝都所在之地,果然人杰地灵,偶遇一人,便是偏偏俊才,想到自己一生江湖路,何曾享受过平常人的生活,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那叶文辉见状,自知自己说中的白忆的心事,不免有些尴尬,又看了看这摊边桌上的小吃,虽然已被阿傻吃得七零八落,又笑道:“淮阳河边饮酒休憩,白兄却是雅兴之人,与那官门世家子弟大有不同” 听闻叶文辉所说,白忆更是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叶兄倒是误会了,在下只因一路行来,囊中羞涩,这也是无奈之举!” “哈哈哈,白兄性情中人,爽快直言,在下敢问白兄可有去处?”叶文辉笑道,白忆也是苦笑“暂时还没有” “既然如此,我看天色已晚,又与白兄投缘,不如白兄随我而去,由我尽地主之谊可好!”叶文辉说道。 听到此处,白忆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缺的就是一个去处,既然有人相邀,那是再好不过了,可又一想,如此贸然前去,会不会又给这年轻人带去很多不便,毕竟自己还带着这疯疯癫癫的阿傻。 “叶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贸然拜访,恐有不便!”白忆话还没说完,那叶文辉却又是笑了起来。 “我虽从小不愿习武,却愿结交武林俊杰,我看白兄一身英气,却处境尴尬,但没有用自己所学去谋求所需,必是正人君子,既然如此又有何打扰,走!” “那白忆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叶兄!”说完三人便起身离去… 那叶文辉偏偏公子,与白忆并行,穿过繁华的淮阳大街,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段,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府邸,只见门前横匾上刻着“忘忧居”三个字,。 行至此处,那府邸中一个老管家迅速迎了出来,看到叶文辉连忙恭维道“公子你回来了”,说完又看了看叶文辉身后的白忆与阿傻,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二位是?” “哦,李管家,这是我新结识的两个朋友,你快吩咐下去,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和一桌酒菜,为我这两个朋友接风洗尘!”叶文辉说道,却见那李管家有些迟疑,低声在叶文辉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个你不用管,先安顿好我这两个朋友!”说完叶文辉回身对白忆二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白忆看了看那管家,觉得有些奇怪。 “两位请跟我来”李管家听了叶文辉的吩咐也是来到白忆二人面前,白忆略做迟疑,也是跟着管家走了进去,那叶文辉走在身后说道,“白兄你们先稍作休息,我随后便来给你们接风洗尘!” “叶兄不必客气,你有事就先忙。有一个落脚之地白忆已是感激不尽!”说完白忆带着阿傻在老管家的引路下走进了忘忧居。 “敢问管家,刚才叶公子怎么了?”白忆跟着管家走着,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 “哦,也没什么,只是刚才侯爷派人来,说是有几个朋友来了淮阳城,晚上准备在候府设宴,要诸公子前去敬酒,也就是走走过场,表明侯爷的心意罢了!”那老管家边走便说道,听到此处,那身后的白忆却是一惊。 “叶兄是侯府的人…对了,叶兄姓叶,那侯爷也姓叶,我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白忆恍然大悟, “怎么白少侠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世?”那管家也是转过身看着白忆,满脸的惊愕。“我家公子是淮阳候府的第五公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叶兄仗义相交,原来是侯府的小侯爷”白忆笑道。那管家没有说话,而是领着白忆与阿傻来到了一处客房,安排他们住下,这叶文辉虽说是侯爷府的第五公子,可这忘忧居内的家居布置却是十分简单,就连仆人似乎也没有,只有一个老管家,不免让白忆心生疑惑,只是他也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地方,人少一些反而会更好。 夜色降临,那叶文辉却是迟迟未归,老管家准备了酒菜,白忆与阿傻吃了之后便早早歇歇了,坐在房中,这些日子风餐露宿,也是十分疲惫,白忆拿出那老者给他的龟息神功的下卷,至于那上卷“医经”已经落入浮云江中。 上卷分筋脉、归息、化气三篇,已经被他彻底掌握,这下卷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时常翻阅,发现这下卷也分三篇,分别是:临门、聚元、伏息。 越是仔细翻阅白忆越觉得,伏息功功法奇特,他从未在武林中听说过这种功法的存在,不像血魔真经一般,因被血魔教历代血魔修炼而人尽皆知,但伏息功似乎又并不弱与血魔真经,当日那神秘的前辈说过,伏息功、血魔真经是武林两大奇功,阴阳相克,似乎从未有人同时身怀两大奇功于一身,到不知自己修炼下去会怎么样。 看着看着倦意涌上心头白忆又收起了伏息功下卷,来到床上,随意地睡下了。 夜深人静之时,那老管家依旧现在忘忧居的门外,望着人影绰绰的淮阳大街,却不见叶文辉回来,他的心中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叶文辉虽说是侯府的五公子,却是因为其不愿习武,自幼偏爱笔墨,并不得侯爷欢心,再加之头上有四个公子,个个文武全才,以大公子叶开为最,因此叶文辉在侯府中竟常受排挤,不然也不会自行来这忘忧居。 终于,那远处一个身影偏偏倒倒、摇摇晃晃地出现,老管家面露喜色,迎上去一看,不是叶文辉是谁,不过此时的叶文辉全身酒气,神色落魄。 “公子…公子!”老管家迎上来扶住叶文辉,连声呼喊,却见叶文辉一句话也没说,在忘忧居在伫立了少许,凝神望着“忘忧居”三个字,突然笑了起来“忘忧居…忘忧居,走我们回去!”说完却是一头栽倒在地,管家脸色大变,赶忙又扶起叶文辉,朝着忘忧居里走去… 次日,白忆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他不禁感叹这管家果然周到,又想昨夜叶文辉也不知回来了没有,随意梳洗一下,便推门走出,却发现院子里一身影默默站立,望着天空正在发呆不是那阿傻又是谁。 “阿傻啊阿傻…”白忆感叹,却没有管他,昨夜因为行色匆匆,却没有仔细欣赏这忘忧居的周围环境,今日一早起来发现这忘忧居外面的一切均给人一种清新脱俗,远离闹市的感觉。 “白公子醒了”这是那老管家却是从外走了进来说道:“我家公子已经准备好了酒食,等公子一同就餐,公子请” “老管家不必客气,叫我白忆就是”说完白忆也不多加停顿,与阿傻一起,跟着管家走了出去,原来自己昨晚住的是西厢偏房,出门左走不远,便来到了客房,此刻叶文辉已经坐在了桌旁,桌子上已经备好了一些简单的酒食,一见白忆等人来到,那叶文辉赶忙起身相迎。 “哈哈哈…昨晚久久未归,白兄莫要见怪”叶文辉拱手说道,完全没有小侯爷的架子。 “叶兄客气了,不曾想叶兄竟是侯府公子,白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白忆拱手说道,不过当他说出侯府公子时,那叶文辉却是神情一下落寞了下来。 只此一瞬,却没有逃过白忆的眼睛,只见他示意,那老管家却是退了出去,白忆与阿傻也是坐下,阿傻一见又有吃的,哪还管其他的,马上又开始狼吞虎咽,只有叶文辉沉默许久,白忆看在眼里,却有些奇怪… 第68章 叶文辉的不幸 “叶兄可有心事?”白忆问道。 只见叶文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白兄实不相瞒,我虽是侯府公子,却是最没用的公子罢了”,叶文辉突然说道。 “叶兄何故如此一说,侯门子弟,能有叶兄这等胸襟,实乃少见,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白忆好奇。 “白兄,叶某有一问,不知白兄能否为我解答?” “叶兄请讲!” “你们武林中人,逍遥世间,浪迹江湖,寻知己红颜可不远万里,谈笑间可一笑泯恩仇,活得快活自在,可也有烦恼?”叶文辉问道。 “哈哈哈,叶兄可真是官家人,却不懂江湖事,如果江湖是叶兄眼中的江湖,那倒是自在了”白忆笑道。 “哦?”叶文辉不解。 “不满叶兄,在下十几岁大难不死,坠江失忆,蒙得恩人相救,如今人去了了,初入江湖,又几度生死毫厘之间,如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只想若生平常人家,何故江湖之命啊”白忆说道,回顾自己前半生,实在过得不如人意。 “哦,看白兄年纪轻轻,却又如此经历,我身处世家豪门,受得一丝委屈便愁苦不堪,实在是让白兄见笑了,来,我们共饮此杯!”听白忆说完,叶文辉释然,举杯相邀,在他眼里的白忆却是越来越投机了。 时值中午,淮阳街头已是人烟鼎沸,白忆与叶文辉二人又走上街头,而阿傻却留在了忘忧居中由李管家照顾,临行时白忆还再三嘱咐阿傻,万不可胡来,他可是记得当日那乞丐窝里的阿傻,和一干乞丐狼狈的模样。 “白兄,你此番去剑城寻人,可知那丹儿姑娘家世门第所在?”叶文辉说道。 “不瞒叶兄,我一概不知,目前也是有些迷茫,不知如何去寻,琢磨着这几日便起身去剑城,到时候再做打算”白忆苦笑,他也正愁着如何去寻夏丹,这人海茫茫,他只有一条手帕在身,说不定时间太久,夏丹已经把他忘了也说不定,想到此处,白忆的神色一下又低落了许多。 见白忆的表情,叶文辉想了想却是说道“依我看来,白兄不必烦恼,如今皇族天擂在即,听白兄说这丹儿姑娘活泼灵动,那天擂举行之时,说不定也会去观摩,干脆白兄便在舍下等候一些时日,到时与我一同去剑城,若你二人真有缘分,再相见也不是难事!” “这…真的么?”白忆大喜,若是有叶文辉帮助,那找到夏丹的机会又大了些,想到此处,身心一下轻松了不少,此时却突见叶文辉一下停住了脚步,白忆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但见不远处两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正大摇大摆地走着,其身后还跟着不少随从,二人有说有笑,正迎面走来。 “白兄,我们走去那边吧”却见叶文辉突然转身,拉着白忆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五弟,怎么见了三哥就这么着急着走啊!”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笑声,不过这笑声刺耳,怎么听都有些不舒服。叶文辉回头,看着朝自己不断靠近的几人,冷声说道:“这淮阳城大,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哼!好一个淮阳城大,什么忘忧居这种地方也会存在,别以为搬出了侯府就没人可以管你了,长次尊卑就算你搬去天涯海角也是不能忘的,过来给本公子行礼!”那年轻人说道。 语气中飞扬跋扈之意了然于表,其旁边的那青年也是笑道:“五公子好久不见,听说昨日侯府酒宴叶公子可是出尽了风头,只可惜马岑没能够亲眼所见实在遗憾之至!”说完后,那身后的随从个个放声大笑。 白忆皱眉,想到今日吃饭时叶文辉的神情却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叶文辉背对着几人,闭着眼睛,白忆却发现此刻其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心中恐怕已是翻江倒海。 “白兄,我们走!”说完叶文辉迈步向前走去。 “想走!”那自称叶文辉三哥之人冷哼道:“给我请过来问安!”只见其身后几个随从迅速围了过来,这些人行动迅速,步伐轻便稳健,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叶文辉又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那青年人“叶青,淮阳街头宽大,你走你的,我有我的,何必欺人太甚!”叶文辉一字一顿地说道; “哼!何必?庶出之子,天生贱命,又怎敢与我共行一路,今日若不来拜见,不顾长次尊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离开的!”说完叶青使了一个眼色,那些随从迅速将叶文辉和白忆一起围了起来,叶文辉看了一眼白忆,心中不甘,转身看向叶青。 “三…三哥…”叶文辉一字一顿地说道,白忆发现此刻叶文辉的手在发抖,那捏着拳头的手中隐隐有血迹出现,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只是却突然发现自己肩上被一只手搭住,白忆慢慢走到他的前面。 “白兄!”叶文辉吃惊道。 “叶兄雅量之人,何必理会这些烦心之事,你我要走便走,光明磊落,又何必借道相让!”白忆说完,叶文辉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白忆手中传入自己体内,顿时自己剧烈的气息竟缓慢平息了下来,不觉间猛然一惊,看向白忆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忆一手搭住叶文辉,迈步朝着叶青、马岑一步一步走去! “好大的胆子!”叶青大惊,那围着白忆与叶文辉的几个随从见状不妙,顿时一拥而上,却见还没有靠近白忆与叶文辉三尺,个个竟凭空如身受重击,个个倒飞而去,摔个七零八落!而白忆却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带着叶文辉走到叶青旁边。 “官门之子,可笑!”几个字响在叶青耳边,他登时面色大变。 “放肆!”一旁的马岑见状,一拳对着白忆打来,白忆依旧没有看他,随手一挥,马岑也倒飞了开去,挣扎起身时,一口鲜血喷出,满脸骇然! “你…你…你是谁!”那叶青已是浑身颤抖,白忆却没有再理会他,带着叶文辉慢慢远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叶青,嘭地一下子坐在地上。 “没想到叶兄豪门世家之子,却…”淮阳河边,白忆望着眼前缓缓而流的淮阳河水说道。 “唉…”叶文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世人只知道我是侯爷家的五公子,却不知我本苦命之人!”叶文辉望了望淮阳河继续说道:“白兄不知,我父亲淮阳候,祖上三朝元老,的确是淮阳城中的名门望族,可门中却长幼尊卑分得清明,加上我母亲本是府上一地位低下的婢女,只因侯爷酒后乱性时才有了我叶文辉,而那时侯爷膝下已有四子,都是正夫人所生,若非当年母亲以命相要,侯爷不忍,恐怕就没有了如今的我,可自我出生以来,从未被那正夫人瞧过一眼,母亲两年便郁郁而终,只有李管家带我如亲人一般,平时多受几个兄弟欺凌,侯爷平时事务繁多,就算偶然撞见也不过口头训诫一番,也是我生性懦弱,又习不得一招半式,如今二公子、四公子已是外省任职,大公子叶开一心追求候位,只有那叶青平时游手好闲,想起了便会来忘忧居找我麻烦” “叶兄此番遭遇也是不幸,可有个长远打算?”白忆问道。 “我本想求父亲开恩,给我在外某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离开淮阳城,从此安安静静度过一生,只是…” “只是发生了今日之事,恐怕很难再办到了吧!”白忆说道;暗想自己这一出手恐怕已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兄不要误会,只是那叶青毕竟是本家之人,若是被那护短的正夫人和侯爷知道了,最多受得一些责罚,可那马岑被白兄打伤可能有些麻烦,那马家也是朝廷中有权有势的大家族,现如今的淮阳城城主府便是马家做主,而马岑正是如今马城主马不凡的长子,到时要是追究起来,可能有些麻烦,不过白兄不必担心,既然是为我叶文辉出手,说什么这些后果我定会一人承担!”叶文辉说道。 “叶兄不必如此,若今天真引来祸事,白忆定然接住,毕竟我不过一个江湖过客,来去自如,管他侯府、城主府,到时我揽下这些祸事,大不了一走了之,绝不会连累叶兄!” “可是叶兄,那城主府也并非好惹,据说城主马不凡喜欢招揽天下好手,有很多不凡的门客,万一…”叶文辉话还没说完,白忆却是打断了他。 “叶兄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既然来到淮阳,不如带我去畅饮一番可好!”二人相视一望,却是同时大笑,只是叶文辉眉宇间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说什么?此人一挥手便让你身受重伤!”城主府马家之中,马岑坐在一处偏房之中,一个医师正在给他号脉,而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便是当今淮阳城城主马不凡,而另一人手持折扇,身穿白衣,一脸书生气,仔细一看却又有四十几许的模样,此人竟是百智者…诸葛秋月! 第69章 收徒 “如果真如马公子所说,此人已是手下留情,能化掌力于无形,内功显然已是登堂入室的高手,如在下看来,有如此年纪便能有如此功力者,我平生所见只有四人可以办到!”诸葛秋月说道。 “哦?诸葛先生请明示”马不凡转身说道。 “马城主可知青锋传人与赤月少主?”诸葛秋月说道。 “你是说青锋传人萧飞扬、冷月之子冷子君?”马不凡道。 “不错,当年罗峰武林大会,在下有幸见过这二人出手,虽年纪轻轻却是武功不凡,多年不见,我认为他们有这样的功力!”诸葛秋月笑道。 “传闻萧飞扬、冷子君为仲夏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楚,隐隐有当年武林双骄甘宗冷月的风采,却不知还有什么人能与这二人媲美?”马不凡问道。 “除这二人外还有二人,也是年轻有为,武功卓绝,这第三人便是临州境内两大家族之一独孤家的少爷独孤明,武林人称明公子,此人天资不凡,号称独孤家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二十几岁便将独孤家归元功练至大成,凭此便可与萧飞扬、冷子君二人争锋!” “没想到我久居中州淮阳,这天下竟出了这么些少侠奇才,实在是后生可畏,那这最后一人又是谁?”马不凡吃惊道。 “这最后一人与前面三者皆有不同”诸葛秋月话到此处却是一顿“前面三人均是武林世家或是名门大宗的弟子,有此功力尚可理解,可这最后一人却是魔教中人!” “魔教?”马不凡惊道。 “城主可知血魔教?”诸葛秋月说道。 “你是说此人是血魔教的人?” “不错,血魔教源于仲夏南部流钧剑宗的范围内,三百年前血魔老祖顾天阳荼毒武林,被四大剑宗斩杀,血魔教从此一蹶不振,后来二十年前血魔教又出了一个十三道人,魔功大成,隐隐有当年血魔老祖的影子,可后来似乎被人暗算,血魔教再度隐没,可几年前血魔教突然重出武林,教主千羽再度修炼血魔功大成,与流钧剑宗不断发生摩擦!”诸葛秋月说道。 “你是说那魔头千羽?”马不凡道。 “不,魔头千羽虽然厉害,可远在临州断魂山,断不会来淮阳城闹市,而且千羽贵为血魔教尊主,算得上一代女魔,不能算在这其中,在下所说,却是这千羽座下令人闻风色变的魔卫!”诸葛秋月说道。 “这魔卫又是何许人也?”马不凡再次问道。 “这魔卫之名在下也不知,只知道此人曾追随千羽,出手不凡,更有一把长剑随身,此人曾在罗峰出现,与冷子君、萧飞扬都有交手,后来被一个自称酒剑仙的剑客所伤,从此消失不见…”诸葛秋月说道。 “不过城主,不管那出手之人是谁,如果真如马公子所说,那此人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若其有志参加天擂,说不得便是一匹黑马,公子之事不妨先放下,派人去那忘忧居试探一二,再做打算!” “如果真如诸葛先生所说,去去又何妨,若此人真有绝世武功,能为我办事,总有一天我也不用再看那叶行天的脸色办事!”马不凡说道。 “那先生认为此事如何去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马公子,我替你疗伤,你去那忘忧居见见此人!”诸葛秋月突然看向还在愤愤不平的马岑。 “爹!此事!”马岑连忙对着马不凡说道,心中可是千百个不愿意。 “叫你去你就去,照诸葛先生所说,若此人真的武功高强,结交一下也不是坏事,若是弄虚唬人之辈,在做处理也不迟!”马不凡冷哼道。 第二日,叶文辉一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只是昨夜被侯爷叫过去,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晚上回来之时深色落寞,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责罚。 此刻白忆站在忘忧居的院中,手持藏锋,人随风动,正挥舞着捉风剑式,叶文辉与阿傻坐在一旁的石亭之中,那叶文辉一手拿着茶杯,双眼却盯着白忆舞剑,只觉白忆在他眼中已是一道白影。 身为侯门子弟,虽说不会武功,但幼时常居侯府,淮阳候叶家也是武学世家,侯爷叶行天一样喜欢结交武林中人,他见过许多武林中人拜访侯府,却从未见过似白忆这般身手之人,白忆也是兴起,回想天渊下的生活,还能重见天日,此刻在淮阳城中不禁拿起藏锋在随意舞动剑法,可看在叶文辉眼里却是惊为天人。 “好好好!”白忆收剑,叶文辉连说了三个“好”字,手中更是止不住鼓掌。 “白兄剑法精妙,实在是文辉生平罕见,若是我能有你这一身功夫,恐怕这淮阳甚至剑城都会有我一席之地!” “叶兄谬赞,我这身剑法实在是陷中求来,也不敢称精妙二字”白忆道。 “公子…公子!”就在这时,那李管家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何事?”叶文辉问道。 “那城主府的马岑在忘忧居外,说是要见公子和白少侠!”听到此处,叶文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们多少人?”白忆问道。 “就他一人,还说一定要见你们!”李管家说道。 “一人?”叶文辉与白忆对望了一下,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许疑惑。 “走,看这小子又要搞什么花样!”二人便一同朝院外走去,阿傻却是在石亭之中已经睡着了。 “怎地还不来!”那马岑此刻已经来到忘忧居的客厅中坐下,口中不断嘀咕,双手还抱着一个被锁上的铁盒,心中不停打鼓,他虽顽固,与那叶青被人私底下称作“淮阳双害”可此刻却是有些害怕,那日白忆随意出手就将其打伤,而且自己父亲都礼遇有加的诸葛先生也说此人武功高强,此刻一人前来,心中不免还是没有底子。 不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和谈话声从客厅后传来,马岑心中更加紧张,却见那白忆与叶文辉二人在李管家的身后走出,马岑大惊,一下子抱着胸前的铁盒,三两下退去院子之中。 “你们要干什么!”马岑大喝;原来他见那白忆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在叶文辉身后走出,第一时间以为对方带着兵器而来,莫不是要对自己不利。 “嗯?”叶文辉有些惊讶,又见那马岑死死盯着白忆,这才反应了过来。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叶文辉走到堂前坐下,白忆也随意寻了一处坐下,将手中的藏锋放在桌上,马岑狐疑,这才抱着铁盒重新走了回来,却是远远地防备着白忆。 “哼,谁愿意来你这破地,只是我父亲叫我送一样东西过来,说着示意李管家,把手中铁盒递给了白忆。 “这是什么?钥匙呢?”白忆问道; “我父亲说里面有一件东西给你,但是你需自己打开这盒子,不准用兵器,否则不算!”马岑说道; “哦?”白忆惊讶,只见他双手从李管家手里接过铁盒,这铁盒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暗想道“那淮阳城主此举定有深意,莫不是试探我的武功?” 想到这里,白忆一笑,却是双手握住这铁盒锁链,运起功力一扯,却发现这锁链纹丝不动,原来这锁链并非寻常金属制成,想来一般人是决计拉不断的,想到此处,白忆也并没有着急,刚才运功确实小瞧了这锁链的坚硬程度,他重新提起体内的真气,拿着锁链,血魔真经内力运转只双手,只听得“嘭!”的一声,那锁链应声断裂。 马岑面色大变,突然站起身来,几乎是跑到白忆面前,叶文辉吓了一跳,以为这马岑要对白忆不利,却见那马岑突然跪下,口中大声说道“弟子马岑,愿拜前辈为师,望前辈不要嫌弃!” 白忆大惊,只见那铁盒之内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马”字,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少侠勿怪,逆子顽劣,望少侠莫要拒绝,从此少侠为淮阳上宾!马不凡字!” 白忆看向叶文辉,叶文辉也觉得奇怪,当他看清楚铁盒中的东西是也是一惊。 “这竟是城主府,马城主亲手所书!白兄恭喜啊”叶文辉说道;却又见那马岑依旧跪在地上。 “谁叫你拜我为师?”白忆问道。 “是我爹和诸葛先生所说,若是少侠可以空手拉断这寒铁锁链,便让我不得犹豫,即刻拜少侠为师,若少侠不同意,我就不能起来!”马岑道。 “哦?这马城主却是有趣,那诸葛先生又是何人”白忆继续问道。 “那诸葛先生是父亲的好友,江湖人称百智者,诸葛秋月!” “原来是他”白忆说道。 “怎么师傅认得先生?”马岑问道。 “只是见过一次罢了,既然你爹说我不答应你就不起来,那你就先跪着吧!”白忆使了一个眼色,那叶文辉登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对了白兄,我们还有一盘棋没有下完吧,走走走,这次我可要和你对弈通宵啊,哈哈哈!”二人起身便朝着内院走去。 “师傅…师傅…你你不能这样啊!”听到这句话,那马岑脸都绿了,连忙喊到,却只听到两人越走越远的声音。 “管家…管家!”马岑又喊到,却见李管家又走了回来,马岑大喜,可见到李管家只是从他旁边走过,抱起那铁盒,往内院跟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爹啊,你这是在坑我啊!”客厅中,马岑的声音不断回荡,时至傍晚,依旧不见人来,马岑只觉得双腿发麻,都快没了只觉一般,他的喉咙都快哑了,却没人来理会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却见内院中突然飞出一物落到自己面前,仔细一看却是一把私塾先生用的戒尺。 “戒尺代表师徒,师傅你肯收我了!”马岑大喜,连忙捡起戒尺,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麻,已经没了只觉,又摔倒了下去,可他却是抑制不住狂喜,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忘忧居。 “那不是马城主家的少爷么,这是怎么了,难道疯了么!”淮阳大街上,许多人认出了狂奔中的马岑,一个个吃惊不已… 第70章 剑城 “白兄,你真的要收这马岑为徒,这马岑与叶青共称“淮阳双害”,可是一个十足的顽固子弟,到时候学了本事,这淮阳城的普通百姓可是要遭殃了啊?”叶文辉有些担忧地说道。 “叶兄难道忘了,我白忆此行去剑城不过是为了寻人,到时寻到想要见到之人便会离去,那收那马岑为弟子,到时也不过只是徒有师徒之名而已,想来那马不凡马城主和百智者诸葛秋月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了拉拢我而已”白忆笑道。 “即便不是如此,那日与马岑结下梁子,若是收他做弟子,我离开以后,他也不会再找叶兄的麻烦,岂不是快事?” 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白忆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拜师之举,或者说从未有过任何收徒的想法,这也正如他说,本因自己出手对叶文辉带来了麻烦,马家的态度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丝转机,既是受人之恩,如果能以此相报倒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没有想明白,不过白兄以这种方法折服那马城主,足以见白兄绝非常人,我虽不是江湖之人,能结下白兄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三生有幸!”听完叶文辉对着白忆拱手说道。 剑城一遭,可谓是人海茫茫,佳人之约也不知何时相见... 自马岑拜白忆为师之后,那马不凡曾几次欲邀白忆相见,却每次都被白忆委婉拒绝,却是那马岑倒是时常出入忘忧居,其实他心中不愿,却是被马不凡所迫,白忆也只是与叶文辉每日与那马岑消遣。 可能是由于接触的过多,这淮阳双害之一的马岑与那叶文辉的关系却是慢慢好转,时间推移,白忆来淮阳已经大半月,离四月二十二天擂之期已是慢慢临近,无数人前往剑城观礼。 这一日淮阳城中人声鼎沸,淮阳大街之上,淮阳候爷叶行天起身,亲自前往剑城!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场风暴,代表着这些时日以来驻留在淮阳、淄水、御边、破军、四大城池,以及周边无数小城的人马纷纷涌向仲夏帝都剑城! “白兄…白兄!”叶文辉在屋外大喊,白忆从屋里收拾好行装,今日便是去剑城的日子,叶文辉没有与侯府的人马一起,而是等着白忆同行。 至于阿傻,白忆觉得此番还是现将他留在忘忧居,等剑城事了再回来接他,并嘱托李管家代为照顾。 白忆背上藏锋,不过据叶文辉说,凡是进入剑城,必须严检,此次参加天擂者,要么是门名世家,要么是达官显贵子弟,对于那些妄想一步登天的江湖浪子,皇家还是不怎么接受的,总之参加天擂者就是必须要有个身份。 所以这些时日,不少江湖中人都会与一些帝都官员世家取得联系,寻一份身份进入剑城,有的为观摩盛事,有的却是抱着参与者的目的前往,剑城,迎来了一场世所罕见的盛事,只因一人,便是那公主常乐! “叶兄可知这常乐公主?”骑在马上前往剑城的白忆对着旁边的叶文辉问道。 “我也是很久以前见过,好像那常乐公主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孩模样的时候驾临过侯府,不过皇宫公主皇子无数,这常乐公主十几年不见,如今是什么模样倒是不好揣测了”叶文辉说道。 “不过传闻常乐公主生的清秀动人,美丽不可方物,我想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公主常乐是夏皇最宠爱的公主,若是长得不够乖巧又怎么能博得其父皇的独宠呢” “白兄想必从未到过帝都剑城吧”叶文辉说道。 “这剑城之宏伟,可是淮阳的两倍有余!” “什么!”白忆震惊,其实他第一次到淮阳城心中都已经是震惊不已,那淮阳的宏大繁华在他的一生当中可是第一次见,就连号称仲夏南部数州最为富饶的城池阳谷城与之相比都要逊色几分,没想到传闻中的帝都剑城竟比淮阳更甚两倍,那又是何等的宏伟,不愧是仲夏第一城! “世间竟有如此城池,我们自称江湖中人,逍遥天地间,如此看来,许多却是井底之蛙了”,白忆感叹。 平常人的力量或许有限,可千百人、上万人的力量却非我等可以抗衡,难怪仲夏皇族在四十九州所有宗派世家眼中都是超然存在,试想又有哪一个宗门世家敢于仲夏的军队抗衡,若有千军万马,管他四大剑宗或是武林世家,顷刻之间也是灰飞烟灭! “哈哈哈,白兄也不必太过吃惊,毕竟是皇族所在,自然是要有一种威仪,否则又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城呢!”叶文辉笑道。 二人谈笑间,一日的时光匆匆而过... 淮阳至剑城,一路管道宽阔,沿途也是人烟不绝,大约半日路程,白忆似乎已经隐隐能够听得到那来自天下第一城的喧嚣之声,想到与梦中人的三年之约,而此刻就在眼前,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似乎看出白忆心中所想,那叶文辉笑道“白兄,此去剑城不远,我二人何不比试一番!” “比试?”白忆不解。 “不错,大约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便能到剑城,我叶文辉虽说不会武功,可这架马前行却是会一些的,我二人何不比试一下,看谁先到剑城,后到者罚酒三杯!”叶文辉笑道; “难得叶兄如此雅致,今日白忆就陪叶兄比试一番!”只待白忆话音刚落,那叶文辉却是哈哈一笑,手中马鞭猛然挥出,已是向前奔去,白忆见状,自然也不甘落后,驾马狂奔! 世间有云:中州帝都,天下独府;皇门卫土,四域称尊! 傍晚剑城外,白忆叶文辉二人却是同时驾马而至,望着眼前巍峨雄伟的城墙,白忆却是一愣,“闻名不如一见,一见方知闻名! 剑城,名不虚传!” 今日是皇家大喜之时,剑城的守卫个个身披重甲,对来往行人检查,白忆与叶文辉一起,叶文辉乃是淮阳候之子,虽说于侯府中不受待见,可毕竟名门之后,所以并未受到阻拦,却是白忆,因携有藏锋,那守城禁军却是不依不饶,叶文辉如何解释也是不放。 最后无奈,白忆之好用出了那马不凡给的令牌才顺利通过,这才想到为何一个个武林人士为何要在此时和一些达官显贵寻得关系,剑城规矩颇多,若无人打点,却是有很多不便。 “白兄,真是惭愧!”叶文辉说道。 “叶兄也不必自责,若不是你与我一道,误了与侯爷一行,哪里会有这些不便,倒是白忆该说惭愧才是” 二人进了剑城,但见剑城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正想去寻侯府之人时,白忆突然身形一动,但见一只手从后抓来,正是他刚才停留的位置,叶文辉大惊,只见白忆身体晃动间反手扣住这只手,忽听得一声大叫,二人回身望去,这手的主人却是一女子,长得相貌清秀,温婉可人。 “是你?”白忆有些惊讶。 “啊,每次见你都是如此粗鲁,手都给人家弄疼了,还不放开!”来人声音动人,那一旁的人叶文辉却是看得呆了,突然被这女子的话语惊醒,白忆也随之放手,那叶文辉也是回过神来。 “你…你就是丹儿姑娘!”叶文辉说道。 “你…你是谁啊,什么丹儿姑娘,我是月儿姑娘!”原来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那临州两大家族之一的独孤家的独孤月儿! “你们怎么来了剑城?”白忆问道。 “你还问我,说,当初段家庄为什么不辞而别!”独孤月儿双手叉腰,却有些质问的语气说道。 “我…我”白忆却觉得有些回不上话来,不知为何,虽说与这独孤月儿接触不多,却觉得这妮子鬼灵精怪的,倒与当年鬼谷的夏丹有些相似。 “原来是白兄的朋友,既然如此,不妨我们先找个酒肆…”突然想到独孤月儿是一个女子,去酒肆恐有些不妥当,急忙改口“去茶楼叙叙旧可好”。 话音落下,叶文辉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对了,在下叶文辉,还不曾请教这位月儿姑娘芳名!” 独孤月儿回头看看叶文辉,觉得这年轻人长得也是相貌堂堂,倒也不加磨蹭地说道“我叫独孤月儿” “独孤月儿…”叶文辉念道,却是那白忆补充说道“这位月儿姑娘便是临州两大家族独孤家族的独孤月儿!” 而后白忆又转向独孤月儿说道:“这位乃是淮阳候之子,叶文辉!” “原来是官家子弟,怪不得长得这般白皙俊俏!”听到这里,那白忆叶文辉却是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三人有说有笑,却是在叶文辉带领下朝着一处茶楼走去… “对了,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回来剑城,莫不是又偷偷跑出来的吧?”白忆问道。 “哼!就许你来剑城,我就不能来了,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哥哥也来了,据说这次那仲皇要嫁女儿,我父亲非要哥哥前来参加天擂,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我哥哥给我娶个公主嫂子回去,那得有多威风啊,你说是吧白忆!”独孤月儿说道。 “那你哥哥呢?”白忆问道。 “这个嘛…”独孤月儿有些迟疑,白忆一见,却又是想到了结果,这家伙来剑城是跟着其哥哥来的,只不过这会儿却自己又溜出来了。 第71章 相逢在剑城 这独孤月儿来了剑城,与白忆等人再次遇到,可谓是天下之大,缘分有此一家了。 三人登上沁心楼,寻了一处靠窗的雅座坐下。 “当初浮云江上,多谢月儿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段家庄时,白忆有事离得匆匆,还没有当面好好感谢一番,今日剑城偶遇,也算是缘分!”刚一坐下,白忆抬头看向独孤月儿率先说道。 “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傻小子,我哥哥说你武功高强,那日一掌逼退段子月,又惊退那黑子强者,还说自己远不及你,今日再仔细一看,你这傻小子在我独孤月儿面前还是不得不言辞谦逊,不过你说要谢我救命之恩,干脆做我随从罢了,以后替我独孤家办事!”独孤月儿笑着说道。 那叶文辉却是在旁边笑了起来“月儿姑娘倒也有趣,倘若这白兄答应了你这要求,以后你这独孤家的小姐身旁总有白忆兄弟这种少年英侠为伴,以后传出去,得个什么“黑风双煞”、“雌雄二侠”之类的雅称倒是有些意思”。 但听叶文辉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完,那白忆愣了愣,却是与那独孤月儿同时将目光投向叶文辉,此刻独孤月儿脸上已是出了一丝红晕。 见二人的反应,那叶文辉却是一下子觉得自己说得似乎有些不妥,赶忙补充道“不过月儿姑娘生得清秀动人、白兄也是人中姣楚,这种绰号倒是有些不符二人的风姿了!” 听到此处,白忆与独孤月儿才是收回了目光,那孤独月儿毕竟是一个十八少女,情窦未开,突然听闻叶文辉调侃的话语,倒是有些难为情,听那叶文辉说完才好了一些,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白忆也是没想法有这一处,他此番本是寻人而来,又怎会信独孤月儿的玩笑之话。 “我看二位同是武林中人,又是郎才女貌,应该叫做“萍踪侠侣“、“绝世双骄”会好一些”叶文辉继续说道。 “噗!”独孤月儿突然转头,一口茶水喷出,这不偏不倚,正好喷了这叶文辉一脸,此番倒是轮到叶文辉愣住了,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你…你!”独孤月儿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见此场景,白忆倒是看着狼狈的二人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独孤月儿突然起身,看了看白忆与叶文辉,直接跑出了沁心楼。 “叶兄,你这…”白忆有些无奈道。 “我也是看着月儿姑娘鬼灵精怪的,想调侃一番,没曾想这妮子这么经不起这玩笑之话”叶文辉也有些发愣,这才开始擦拭身上的茶水。 “唉!”话到此处,白忆却是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白兄是为那丹儿姑娘而感叹吧!”叶文辉一眼便看出了白忆的心事。 “原本想来剑城寻她不会太难,只是如今到了此处,忽然觉得在此寻人与海底捞针无二”正感叹着,却见茶楼门口,那独孤月儿又是气冲冲地跑了回来,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你两个家伙好生阴险,本姑娘差点中了你二人的激将法!” 说完又是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狠狠地盯着白忆与叶文辉二人,只见白忆与叶文辉却是同时大笑了起来… 茶楼饮茶不过小憩,三人从沁心楼出来之后,在叶文辉的带领下,白忆、独孤月儿三人一起在剑城里游逛了起来。 剑城建筑与淮阳其实也是相似,只不过多了一种帝都皇城的繁华,街道两岸的建筑可谓鳞次栉比,各种各样的店铺开门迎客,有的门面宽宏,竟有数丈有余,其中更是各种各样的客人络绎不绝,偶尔可见一些达官显贵横街而过,却没有人觉得奇怪。 住在天子脚下,说不得有幸连那夏皇的龙颜也可能见过,所以剑城百姓从来官民比邻,很少会有官威渗人的事情发生,因为能住在剑城的人,说不定随意从街上叫来一个,祖上三代和一些世家官门有些关系也不好说。 “你说的可是真的,叶行天与青锋剑宗的人交往密切?”在剑城一处巨大的府邸之中,一个老者身穿青色衣裳,胸口绣着一只黄色麒麟,脚踏祥云,张牙舞爪气势不凡。 无论是言行举止,或是穿着打扮,都在彰显着此人身份极高,麒麟者,仲夏皇亲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当朝容妃之父,仲夏太师温师华温太师,而此刻他座下宾客两列,约十余人,个个身着肃穆,赫然全是仲夏官员,其中一人器宇不凡,剑眉星目,却是那淮阳城城主马不凡! “不错,太师不知,其实青锋剑宗之人很早便到了淮阳,此次据说那甘宗师弟,青锋剑宗一代长老岳之邢亲自前来剑城,就是不知那青锋少主萧飞扬来了没有,这次青锋剑宗的人马不知为何,非常低调,自进了淮阳,便去了侯府,这些日子很少露面,若非我身为城主,恐怕也不会知道”这说话之人语气平缓却十分有力,正是淮阳城主马不凡。 “青锋剑宗如今是仲夏武林第一大宗,如果能为我所用,对我太师府而言定然是一大助力,可惜我曾几次派人前往青锋去见那甘宗,却总是被拒之门外!”温太师温师华说道,不过语气中隐隐透着冷意,似是对那天下第一剑宗也是心生不满。 “太师有所不知,早在多年前,夏皇曾经借册封为名,派人前去青锋剑宗,想要册封甘宗为仲夏武极世师,后来不知为何,此事也是不了了之,甘宗一向自负清高,不与朝廷往来,就连夏皇的册封也没有成功,偏偏青锋剑宗如今盛极一世,宗内武功高强者数不胜数,这次前来剑城的岳之邢据说就是武功极其了得,只不过去了马不凡哪里!”这时候又有一人说道。 见此人也是身材魁梧,相貌不凡,语气铿锵,一看便觉得是身居高位,有一种大家之气,想来来历也绝不简单。 “冯城主所说不错,此事我也是有所耳闻,据说当时去往青锋剑宗的皇宫使者似乎还在青锋剑宗逗留过一些时日,虽说没有得到青锋剑主甘宗的待见,可是也许剑宗内的一些长老、高层关系打得火热,后来回到皇宫复命之后,虽然没有册封成功,夏皇却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是给了这使者巨大的封赏,加上此人祖上三代元老,到这一代更是官至候位,权盛一时”马不凡说道。 “三朝元老又是官居候位,你们是说…”温师华疑问道; “侯爷所料不错,此人便是当今的淮阳候叶行天!”马不凡说道。 “叶行天此人心思缜密,结交武林中人无数,如今又得道皇家赏识,不到如此,四大城主有其二与其关系都有些纠缠,加上叶家世代豪门,朝廷中又是门庭无数,关键是此人常与老夫作对,若不是我那蓉儿得夏皇之宠,恐怕老夫此刻早就成了叶行天手下亡魂了!”温师华说道;此刻语气中却是转向了丝丝的恨意。 “明日便是天擂开启之日,本太师这次召集大家也是为了了解你们其中可有什么青年才俊者值得注意的?”温师华接着说道。 “这常乐公主是夏皇最为宠爱的公主,若是能提前物色出有可能成为皇宫驸马之人,多做留意交好,到时候对我们而言将会又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听到此处,温师华座下的众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城主,我冯程可为侯爷引荐一人!”此时却是那御边城城主冯程说道。 “哦?冯城主可有看好的青年才俊?”温师华有些惊讶地说道。 “明公子,请进!”冯程笑道,然后拍了拍手,对着客厅外喊到,这是众人包括那温师华温太师也是将目光投向了厅外,却见一个翩翩少年,手持折扇,头束百巾,长得是十分俊俏,正应着冯程的声音走了进来。 待到众人面前,此人手中折扇一收,对着众人拱手笑道“在下临州独孤家族,独孤明拜见各位!”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即便是面对的是当朝太师以及众多的当朝大员,此人也是从容而对,一见便给人一种不凡的感觉。 此刻众人都有些疑惑,唯独那御边城城主冯程一脸笑意,同样似有所悟的还有那淮阳城城主马不凡,只见他在思索片刻之首,脸上很快露出惊容。 “临州、独孤家、独孤明!敢问少侠可是武林人称明公子的独孤家天才独孤明!”马不凡说道。 与此同时那温师华也是将目光投向马不凡,见身为一城之主的马不凡亦是面露惊容,脸上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 “江湖传言并不可信,天才二字在下也是愧不敢当,没想到马城主竟认得在下,实在是三生幸事,在下正是独孤家独孤明!”那偏偏少年郎对着马不凡又是一拱手说道… 第72章 天下此处俊杰归 “马城主认得这位少侠?”温太师问道。 “禀太师,如今武林人才济济,马某本是不知,却是在下府上一个好友曾对我说起,说是当今武林中的年轻俊杰却是有三人为最,其中一人乃是青锋剑宗甘宗座下第一大弟子萧飞扬、第二人便是那赤月剑宗的少宗主冷子君,这第三人便是临州境内两大家族之一独孤家族的少公子,人称明公子,武功超群,能与前两者争锋!眼前这位少侠便是临州独孤家族的明公子!”马不凡说道。 “哦?此话当真!”那温太师也是一惊,急忙将目光投向独孤明,却见此人一脸恭敬却不落潇洒飘然,越看越是有些不凡。 “哈哈哈,太师,我这独孤明侄儿不远千里从那临州而来,正是奉了其父独孤无敌的家命前来参加天擂,明侄的武功根本乃是独孤家的上乘内功归元功,确实称得上武学奇才了!”见众人反应,那冯程却是得意地说道。 “没想到这明少侠偏偏少年郎,竟是身怀绝技之辈,我温师华自来喜欢结识天下武林俊杰,如此年轻便能得到几位如此推崇,还是第一次见…”太师府中因独孤明的出现而倍感惊喜,似乎刚才所说对青锋剑宗的不满全部都已经抛于脑后。 “没想到冯城主竟寻来独孤少侠这种少年英侠,不过此次天擂,汇聚了武林中几乎所有的青年俊杰,我邓云也有一人向太师引荐!” 就在此时,大厅中一个身材便便,满脸横肉,之前一直不曾说话的一看上去四十几许的男子说道。 “哦?邓太守也有出色的人才引荐,却不知又是何人?”那众人听闻,却是纷纷将目光又转到这说话男子的方向,那温太师有些惊奇地问道。 “禀太师,此人是数日前由青州而来,也是名门之后!”邓云说道。 “不知太师可知青州永川君?” “永川君刘辰!”那温太师又是一惊说道。 据说当今夏皇身边的古林大师便与那永川君刘辰是至交,这刘家可是当年仲夏名门望族,只因其先祖当年向夏皇请辞,离开剑城,去了青州,前代先皇为了表示对刘家的恩泽,特封刘家世世代代为永川君,不入官门,却世代受皇族恩惠,地方官家对刘家都是尊敬有加。 “哦?青州刘家的青年才俊,邓太守快快将此人叫来,永川君可是皇族特封,这刘家的才俊定然不凡!”温师华说道。 “太师,其实此人已经来了,只是一直在外堂等候”。 说完那邓云对旁边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人去了外堂,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皮肤黝黑,二十几许的年轻人跟着那太师府的下人走了进来。 此人空着双手,虽说脸上肤色不似独孤云这般白皙,但那刀眉下一双眼睛却是非常有神,倒是也算得上是五官端正、器宇不凡。 “在下永川刘家刘勇拜见太师、各位大人!”此人来到大堂,见到这太师府中的一干众人,拱手见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太师莫怪,这刘勇少侠不善言辞,我这里有永川君刘辰的一封信,永川君特别嘱咐,要在下将此信呈给太师!” 说完,那邓云从怀中取出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了温师华,温师华接过邓云手中的信,回到那正座上坐下,当他拆开信封仔细读了那信中内容后,脸上依旧是保持着微笑,给人一种慈祥老者的感觉。 “哈哈哈,这永川君倒是有心了,刘贤侄既然到了剑城,一切都把此处当做永川便是!”温师华笑道。 “哦,对了,忘了介绍了,刘贤侄,这位少侠乃是临州独孤家的独孤明少族!”温师华又转头望着独孤明说道,接着又对独孤明介绍了刘勇。 “永川君刘家,青州第一大族,仲夏功臣名门之后,在下独孤明闻名已久!”独孤明望着刘勇拱手说道。 “临州独孤家族的明公子的大名刘某也是早有耳闻,归元功号称内家奇功,不知到底如何,刘某从不信武林中的传闻,若有机会,必定向明公子讨教几招!” 面对独孤明的拱手示意,那刘勇却是随意回礼,口中毫无情绪地说道。 此时那冯程却是皱眉,这永川刘家的后人似乎很是自负,言语之间面对独孤明却是并不客气,那温师华神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微笑着看向二人。 “在下虽说武功浅薄,不入法眼,可切磋却是足够了,我想不会让刘少君失望的!”却见独孤明面对刘勇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不过言语间却是让刘勇感觉很不满意。只是冷哼一声走向了一旁的空卓旁坐下。众人见到这一幕,个个都是相互低声交谈。 “哈哈哈,如今天擂在即,是我仲夏的大事,今晚太师府设宴,给各位接风洗尘,也给各位少侠打气助威”那温师华笑道。 “白兄,我看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仲夏帝都如今已是脚下,明日便是天擂开启之日,到时若是丹儿姑娘真如你所说,必会在天擂开启之后司机寻你,到时候我多派些人相助,相信你二人定会剑城重逢”剑城之中,那叶文辉、白忆、独孤月儿一行正走在大街之上,叶文辉突然对白忆说道。 “唉!若有缘,我也只有希望如此了!到时候还要多谢叶兄相助才是!”白忆说道。 “你们两个要回去,那本姑娘怎么办,难不成要把我丢在这剑城不成!”听到叶文辉与白忆二人的对话,那独孤月儿却是突然回头对着叶文辉说道。 “呵呵…若是月儿姑娘不嫌弃,剑城为侯府也准备了一处落脚的地方,不过文辉虽说是侯府排行末尾,却有这么个一亩三分地,若能得到姑娘赏识,却是天大的荣幸了!”叶文辉笑道。 “叶兄,这个不妥吧,独孤家此次来剑城,我们何不…” “那就走吧!”白忆话还没说完,独孤月儿却是突然走到了叶文辉面前,拉着叶文辉的手就往前走去!叶文辉边被独孤月儿拽着前行,便回头回答白忆,只是碍于行动,口中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到白忆这里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白忆摇了摇头,感觉很无赖,却还是跟了上去。 正如叶文辉所说,淮阳城是中州大城,与帝都剑城比邻而居,淮阳候乃是当朝大臣,叶家更是淮阳第一大世家,即便是淮阳城主马家有时候也得看叶家脸色行事,因此在剑城中有叶家的府邸地产也很正常。 而叶文辉作为侯府公子,虽说家族中地位不显,但毕竟是名门之后,随淮阳候叶行天来帝都观礼,自然也是与侯府的其他人一样,会先在剑城的侯府落脚。 剑城外城的南面有一个胡同,里面很少有人进出。但凡是能在此地走动之人定然是身份显赫之辈,因为这个胡同里住的全是仲夏皇朝中的中州大臣,因此这个胡同也被成为锦衣胡同!此刻锦衣胡同外有三人,两男一女,正是白忆与叶文辉、独孤月儿三人。 “没想到你住在这里”独孤月儿说道。 “怎么,月儿姑娘来过这里?”叶文辉问道。 “不…不是,只是听说过罢了!”说完,独孤月儿的双眼却是在白忆与叶文辉不经意间四下张望,好像在警惕着些什么! “师傅!师傅!”这时,突然一声大叫声响起,那独孤月儿却是突然回头,紧接着白忆与叶文辉也是同时转身,却见一个身材虚胖,穿着蓝色绸缎衣裳的人从远处便喊着边往锦衣胡同这边跑过来,仔细一看,此人不是那淮阳城主马不凡之子马岑又是何人。 “你是谁!没事瞎嚷嚷什么,这里哪里有什么师傅!”等马岑走进了,独孤月儿却是率先发难道。 “你是何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好不容易找到白忆的马岑此刻气喘吁吁的,刚好停下来,气还没来得及喘,就听见独孤月儿的呵斥,要是白忆或是什么身份高过自己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呵斥自己之人却是个黄毛丫头,顿时火从心生。 “你还没有回答本姑娘的话,反而倒是问起我来了,那好,本姑娘告诉你,我乃是…” “二位不要吵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见到这独孤月儿与马岑一见面就吵的不可开交,叶文辉连忙出来圆场。 “自己人?”那马岑疑惑到,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白忆暗道“坏了,听叶文辉这小子说师傅不远千里来剑城只是为了寻意中人,这时突然又冒出这么一个妮子,唉,我怎么没想到!” “这…这位莫不就是师娘!”马岑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时不光是独孤月儿,便是叶文辉、白忆也都将目光汇聚到了马岑身上。 “怎…怎么?”马岑说道,“师傅…我说得没错吧?”见三人的反应,马岑又将目光投向白忆,一脸讨好地说道;却见那独孤月儿也顺着马岑的目光看向了白忆,脸再次红了起来。 “咳咳!”这个时候叶文辉突然干咳了两下,“马岑,这位是月儿姑娘,你认错了!” “哦,还好还好,师傅还没找到师娘!”马岑拍了拍胸口,又看向独孤月儿,冷哼了一声。 听到马岑的话,白忆却是转身走进了锦衣胡同,叶文辉看了看白忆的背影,摇了摇头,也跟着白忆走了进去。只剩下独孤月儿与马岑二人相互争锋相对。 第73章 天擂开 四月二十二,是仲夏皇朝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日子,仲夏皇族公主常乐出阁年华,号召天下青年俊杰与仲夏帝都剑城举行天擂。 剑城很大,天擂擂台分为四处,于剑城外城举行,占据东、南、西、北四处方位,擂台又分天、地、玄、黄四台,凡参加天擂者,需于奉天台处报名,由皇宫特使团验明身份来历,获取参与资格与四处擂台的分割令牌,只有持令牌者,方可参加天擂。 这一日,皇榜从剑城四个方向拉开,奉天台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天擂持续七日,实则除去这第一日,剩下的只有六日时间。 此刻奉天台上,一个身穿灰色衣袍,远远看去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站在高台上,其下又是两排皇宫侍卫肃然而立,再其后则是数列锦绸软座,层次分明,看上去井然有序,分布在奉天台四周。 这些软座上又是坐满了人,这些人个个身穿官服,色彩艳丽,仲夏官服颜色图案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官阶的高低,而此刻出现在奉天台周围的官员一半身穿紫色锦缎,头有鹤虎顶戴,赫然便是当今朝中大臣,在这些人外又是层层兵甲侍从,将外围的行人、平民隔开,延伸出去又有四道红色地摊,往四个方向绵延而去,一派气势庄严,好不壮观! “那人是谁?”在奉天台远处,人潮不断,白忆并没有选择参加天擂,因此与叶文辉、独孤月儿三人远远地在一处高楼上远眺奉天台盛景,只是那马岑却是此刻不知所踪,独孤月儿见那高居奉天台的老者,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拜之意!忍不住对旁边的叶文辉问道。 “此人便是如今夏皇身边最信任之人,同时传闻更是那常乐公主的师傅…古林大师!”那叶文辉眼中也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种由衷的尊敬之意。 “古林大师乃可以说是夏皇私下至交之人,也可以说与当今夏皇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仲夏以武开国,历代皇族都会传承皇族的传族武功,然而又会汲取武林中的一些新的东西,所以我主皇族不仅是天下之主,更是身怀高深武功的不世之族,仲夏千秋伟业,也稳如泰山!”叶文辉深有感触地说道。 “那为何不见这夏皇现身?”白忆看着那远远的奉天台上的老者,双眼微眯,神色凝重地说道; “夏皇乃一国之君,这天擂又是在外城举行,我想定是一个初步筛选,若是有机会走到那一步,可能才会有机会走入内城,得见皇主威严吧!”叶文辉说道。 “今日,乃是天擂开启之日,老夫奉夏皇之命,在此广告天下,由上苍见证,在这天下帝都,中州之地,凡有青年俊杰、家世清白明朗、年不过三十者,若能从东西南北四处天擂脱颖而出、名列前十二者,方可进入内城,于皇家之地,届时夏皇亲自出面嘉奖,凡进入前三者,皇族恩赐、公主常乐亲自挑选仲夏驸马!”最后一句话像是一个引子,刹那间引动了全场欢呼,奉天台前,人潮如浪、人声如雷、天擂正式开始! 而远在外城的另一处,白忆与叶文辉二人坐在一个茶桌旁,此刻独孤月儿也不知去向,二人正谈话间,却见外面马岑风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师傅!师傅!”马岑喊到。 “哈哈哈,师傅你看这是什么!”马岑见到白忆他们,三两下来到二人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白忆面前,却见是一块手掌般大小的令牌,上小下大,又有各种图案,令牌中间雕刻着“南黄”两个字,苍劲有力、雕刻精美,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外人绝难模仿! “这是?”白忆狐疑。 “这是天擂资格令牌!”倒是旁边的叶文辉大吃一惊,“马岑你是怎么弄来的,莫不是你也要参加天擂?”叶文辉问道; “嘿嘿嘿”马岑笑道:“我虽说是武艺在身,也是世家子弟,可若是参加天擂,还是不够的,这是我替师傅领来的,身份便是淮阳城主府少傅”马岑笑道。 “什么!”白忆大吃一惊。 “胡闹!我来剑城寻人,又怎么能去参加这皇家天擂,倒时候若是找到了所寻之人,见我所做之事岂不是失望至极!” “这个…”马岑与叶文辉对望了一眼,倒是说不出话来。 “你拿回去,我白忆绝不会参加这天擂的,马岑,你我的关系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今日之事不要再提!”白忆接着说道;听到此话,那一向玩世不恭的马岑却是一愣。 “我马岑虽说是顽固之人,但当时我奉家命拜你为师,受戒尺之信,虽说心中不服,可你我已有师徒之实,今日我拿来令牌,虽说鲁莽,但望师傅收回刚才的话,师徒之实岂能儿戏!”马岑的神情竟一下严肃了许多。 白忆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望着远处。 “我看这天擂白兄倒是可以参加!”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那叶文辉突然说道。 “叶兄!”白忆又看向叶文辉说道,但话没说出口,叶文辉却是笑了起来。 “白兄,我说得参加并非一定要去做那个仲夏驸马,但凡天擂中杰出者,必定天下皆知,若能进入靠前的排名,更是能够进入剑城内城皇宫,得见龙颜,届时整个剑城都会知道这十二人之名!”叶文辉不急不慢地说道。 “可是”白忆道。 “白兄听我将话说完!”叶文辉又说道:“我想打败一场,总比赢一场来得容易,如今剑城之大,寻人犹如海底捞针一般,所幸漫无目的地寻下去,倒不如白兄在天擂一鸣惊人,若是那丹儿姑娘得知白兄之名,定然会找办法与白兄相认,这样二人见面到来得要简单得多!”叶问辉笑道。 听闻此话,白忆沉思,那马岑眼珠一转,也是连连点头。 “叶兄所说,到是有些道理,但天擂之事绝非儿戏,到时候又如何脱身?”白忆说道。 “哈哈哈,白兄还是没有明白我说什么,输一场远比赢一场来得容易,那仲夏驸马乃最后三人中远处,而进入皇宫的有十二人,到时白兄故意输他一场不就可以脱身了么!”叶文辉再次说道; “这…” “哈哈哈,师傅,叶文辉这小子说得不错,我马岑虽说笨拙,可我也想明白了他说的,这天擂看来你是非参加不可了!”马岑说完,又将那令牌递到白忆面前,白忆思索了很久,却是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马岑手中令牌… 四月二十二日,奉天台前天擂开,天地玄黄四方鸣!第一轮,所有参加天擂者手持“黄”阶令牌参加天擂,时间定于四月二十三日起,凡第一轮中胜出者,得“玄”字令牌,进入“玄”阶擂台、以此类推,最后进入“天”字擂台者皆是佼佼者,再从“天”字擂台中逐出前三,最后东南西北,四处前三之人汇聚,一共十二人,进入皇宫,再决出最后前三,由那公主常乐挑选仲夏驸马。 这其中会有轮空者,但最后的十二人必须得有真正的实力方可入围,仲夏以武开国,这种挑选驸马的方式虽不多见,却是有过的,所以凡天下俊杰,皆可参与其中,可谓群雄逐凤! 得了令牌,白忆想着那叶文辉所说的话,久久不能平静,他与夏丹二人能不能再相见就看这一搏了,所以他虽说无天擂之心,却是也全力以赴,只是来得太突然,自己有些没有准备,但他相信,凭自己的武功,年轻一辈中能与自己披肩者…不多! 次日一早,迎着人山人海的人潮,白忆叶文辉、马岑三人踏上了去南擂的路,途中那独孤月儿却是又突然出现,听说白忆要参加天擂,不觉也是吃了一惊,然后说要好好看看白忆倒低有什么能耐,硬是与三人一起去了外城南面的擂台。 在马岑的安排下,几人进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等待,马岑拿着白忆的令牌去理清了一些过程,中午时分,马岑大汗淋漓地从外面跑进来,即刻天擂黄阶已然是进行得如火如荼,白忆却是没有关心,只是叶文辉、马岑、独孤月儿去看了一番,回来各有感触。 “师傅,快该你上了,走!”听闻马岑的话,白忆拿起放在桌上的藏锋,想了想突然扔向了马岑,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用兵器!”马岑大惊,一下接住白忆的藏锋,手中一沉,却是大惊,这白忆平日里随手携带的兵器竟如此沉重,果然有些不凡,又想到白忆把兵器丢给了自己,是打算不带兵器参加了,心中不免有些迟疑,不过见白忆走了出去,又赶紧追了出去。 随着天擂举行,参加者年不过三十,皆是武林俊杰,白忆等了少许,徒步走向天擂,其身后叶文辉、马岑、独孤月儿皆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期待的神情。 “来者何人?”天擂擂台很大,乃皇族派人建成,青石铺面,却已经有不少的打斗痕迹,足以见竞争的激烈,此时现在白忆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比白忆要大上几岁,见白忆走上擂台,长得虽说没有叶文辉那般清秀,看上去却也是一个有些英俊的少年郎,而且并没有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又不像内家高手,不免生出轻视之意。 “白忆!”白忆平静地说道,那青年理了理手中的长枪,不觉冷笑“又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我来让你知道,天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 说完,突然抡起手中的长枪,向白忆刺来,破空声一阵响动,叶文辉几人皆是紧张地看着二人,却见白忆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 就在那长枪离白忆不足尺许之时,那!青年大笑,暗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的枪法连我师傅都赞叹不已,此人竟然不闪不躲,天擂虽说是比试,可死伤难免,也罢,就给你一点教训!”想到这里,他手中长枪向下移动寸许,虽说避开白忆要害,却也能一枪废了白忆,就在此时却见眼前人影晃动,白忆终于动了,那青年原本必中的一枪竟然一下刺空,他脸色大变,眼前之人竟一下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身形之快,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一枪刺空,那青年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回身横枪一扫,护住自己的后身,只听到耳边风声响起,一阵颤动从枪身上传来! 只听“咔擦”一声,那青年双手发麻,手中长枪突然脱手而去,掉落在擂台之上,已经断成了两节,他惊骇抬头,却一下子愣住,就好像浑身僵硬住了一般,一个手掌离自己的天灵只有寸许,自己已经能感受到那突然停下却没有消失的掌风! 就在这青年震惊之余,见这手掌缓慢下移,他一动不动,只觉的右肩一震,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只看到一个背影一步一步朝着反方向走去,待他落在地上时,已经跌出了擂台! 第74章 无敌手 “这!”叶文辉、马岑等人呆呆地看着擂台之上,在他们看来,那原本还占着上风的青年只是一照面便飞出的擂台,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白忆的出手,场下更是一阵哗然,不少人惊呼,也有不少人沉默,第一次出手,白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独孤月儿见过白忆出手,此刻还要好些,不过心中也有些吃惊不已,又想起了段家庄离开后他哥哥独孤明对白忆的评价,此时心中对白忆的兴趣越来越大。 “走吧...”就在马岑等人还在震惊之余,白忆已经来到了二人身边,马岑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迎上去,双手递上藏锋,口中念叨着:“师傅武功卓绝,必能登天擂榜首!” 说完后不禁心中庆幸自己拜了白忆为师的事情,叶文辉大笑,几人结伴离开了的擂台旁,天擂为期七日,每位胜利者需进行六次比武,每胜两场进入下一阶、一直持续到地六场全胜进去天擂!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在马岑的安排下,白忆在第六日完成了六次比武,从不使用兵器,但每次出手都会带给场下之人不小的震惊。 在最后公布天擂名单时,东南西北,四处擂台中,许许多多的名字渐渐崭露头角。 有独孤明、刘勇、白忆、成南、叶开等等,让叶文辉等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侯府叶开师傅天柱老人的师侄,一向性格内敛的钟文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据说来自大蜀国的使者团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进入天擂,入天擂需七日,天擂后又有三日,共分九日,可让众人不解的是四大剑宗却没有人参加,不管是万众瞩目的萧飞扬、还是赤月少主冷子君等人皆不曾出现。 随着第七日的到来,天擂竞逐也进入了白热化,白忆依旧没有使用任何兵器,所幸的是这南擂中出名之人并不多,在剑城随着天擂的公布,不少关于这些参加天擂的排名榜单被人制出,这其中南擂中除了白忆,大多数都分布在其他三个方位,最后南擂进入天擂者三十六人。 “这三十六人除了师傅,只剩下那双剑成南、周鑫、张鹏、呼延赞等几人比较厉害,特别是那双剑成南,罕见的能够双手持剑,据说懂得一套双手剑法,精妙无比,出手制敌数息之间,还有那呼延赞,此人与寻常人不同,善于拳法,算得上内外兼修,能徒手震断钢刀,也不可小觑,还有那周鑫…” 此时那马岑正拿着一张从剑城里得来的榜单,仔细地在白忆面前分析着,几人都围坐在一个圆桌旁边。 “白兄身手竟如此惊人,这次天擂若不是寻丹儿姑娘,恐怕这皇族驸马都能够有得一争啊!”叶文辉说道。 “哼!身手我看你这傻小子身手再高,到时候遇到我哥哥恐怕一样败下阵来!”独孤月儿用手托着腮边,靠在桌上,看着几人。 见独孤月儿的表现,那马岑却在一边突然说道:“独孤明,临州独孤家少主,武林人称明公子,内家修为,修习独孤家归元功,武功内力深不可测,出手三招制敌,直捣天擂!”一口气念完之后,马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吟吟地看着独孤月儿,可独孤月儿对他却是不理不睬。 “对了,你们老说丹儿姑娘、丹儿姑娘,此人倒低长得什么模样,怎么把你迷得跟傻子一样,皇族驸马都可以不要!”独孤月儿突然对白忆问道。 此时不仅是独孤月儿,那马岑、叶文辉也同时将目光投向白忆。 “对了,白兄总说丹儿姑娘,其全名又是什么?”叶文辉问道。 “唉!”白忆苦笑,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其实也算是患难相逢” 说道此处,那鬼谷的生活又渐渐浮现到了眼前,想到当初被那自称是独孤云的人追杀时突然一怔,“独孤家族、归元功!月儿姑娘,你可知道独孤云是何人?” “什么!你说谁?”独孤月儿大惊。 “独孤云”白忆重复了一次。 “你见过我二叔!”独孤月儿说道。 “他是你二叔,怪不得了,当初在鬼谷见过一次,距今已经三年多了。”白忆道,听闻此处,独孤月儿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已经过了三年了,不过他如果还活着就好!”独孤月儿喃喃道“我二叔名独孤云,是我父亲的二弟,但武功却远在我父亲之上,似乎我哥哥的归元功还是我二叔教的,只是当年二叔外出游历一次,回来不知为何身受重伤,他不顾父亲的劝阻又跑了出去,我们也不知道倒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不许我们提起此事,只是暗中派人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过他,其中原由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已经是十好几年前的事了” “哦,独孤家族还有这等隐秘!”白忆说道;“我见此人时,其武功极高,内力雄厚,与你所说到是十分相似,此人恐怕就是你二叔无异!” “不过竟然又有了二叔的消息,这次回去一定告诉爹爹,将他寻回来!”独孤月儿说道。 “对了,你还没说那丹儿姑娘长得什么模样呢?”独孤月儿又问道。 “哦,丹儿姓夏,名丹,全名叫做夏丹…”白忆刚说到这里,那一旁的叶文辉与马岑却是突然一震,口中茶水喷出! “白…白兄,你说丹儿姑娘姓什么!”叶文辉与马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姓夏啊,你们怎么了?”白忆狐疑。 “姓夏!白兄你确定丹儿姑娘姓夏!”叶文辉说道。 “夏族可是皇族之姓,这剑城除了皇族可没有其他人敢以夏姓为名了!”叶文辉与马岑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隐隐的惊奇。 “还有这样的事?”白忆说道。 “白兄啊白兄,早知如此,这天擂看来你参加得没错,如果那丹儿姑娘真是皇族之人,光在这外城寻找又怎么能找到,去往内城皇宫是必须得啊!”叶文辉说道“接下来的天擂,白兄务必全力以赴,进去皇宫,届时佳人相见不远了!” 独孤月儿看着眼前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她听说那丹儿公主极有可能是皇族公主时,不知为何,心中一下子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却没有说话。 随着最终三十六人的对决展开,天擂对决前三的争夺开始,白忆第一个竟然对上了双剑成南,此人手持双剑,剑法算得上精妙,可白忆曾见过不少四大剑宗的高手,即便是幻真这样人剑合一的传奇人物也见过,所以这成南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倒低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双剑三招被迫,被白忆徒手便轰出了擂台。 接着又遇到了呼延赞等人,自听说夏丹极有可能是皇族之人,白忆有一种预感,这天擂必是两人再见的桥梁,所以他虽未用兵器,却依旧轻松战胜了呼延赞等人。 最后南擂排名出现,白忆第一、周鑫第二、张鹏第三,而东擂独孤明第一、钟文第二、葛休第三…至于叶开等人虽说前面表现得很好,却是被天擂淘汰,那刘勇等人还有大蜀使者中的强者也都进去了其他两个方位的前三。 这其中有一人引起了白忆的注意,此人名陈昊,乃大蜀人,善于用剑,吸引白忆的并非此人,而是天擂马岑说此人的师傅叫做什么易阳真人,来自南蜀一个隐宗,武功极高,其父马不凡还有诸葛秋月谈到此人时都凝重不已。 “易阳真人!”这个名字让白忆想起了千羽曾说过的易阳子,千羽让他做三件事,其一便是帮她杀易阳子,还说此人作恶多端,欺世盗名,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天擂完成,十二人代表四方擂台,白忆等人回到了侯府所在,不久有皇榜布下,这十二人之名一时间剑城已经穿得沸沸扬扬。 “什么!你说文辉身边的人进入了前十二,还是南擂第一!”侯府中,叶行天说道,其面前有十数人,其中便有叶青、叶开、天柱老人、钟文等人,其中钟文也是进入了前十二,一时被叶行天看得极重。 “不错,侯爷,此人叫做白忆,半月前来到淮阳,与五公子一见如故,称兄道弟,半月来一直住在五公子府上!”一个侯府仆人说道。 “没想到文辉自幼不喜习武,偏爱读书写字,竟也会结交到这样的人,来人,叫文辉带此人来见我!”叶行天笑道。 “侯爷…”那下人却并没有马上去做,只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叶行天皱眉。 “侯爷,此人虽说是公子好友,却…却是淮阳城主的人”那仆人低声说道。 “什么!倒低是怎么回事!”叶行天说道。 “据说前不久此人刚收了马家公子马岑为徒,连参加天擂时的令牌上写的也是淮阳马家的少傅” “竟然有这样的事!叶行天皱眉,其下叶青却是脸色难看,他与马岑自**好,顽固不堪,并称淮阳双害,他自然是知道白忆的,没想到这马岑竟如此无耻,竟拜了那白忆为师。 此刻又是嫉妒,又有些愤怒,手已经捏成了拳头,那旁边的叶开到是要好的多,他拜天柱老人为师,自己虽说失败,可他那师兄钟文却挤入了前十二,若是他日真的成了驸马,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唉,知人不善用,终究还是少了些成大事的魄力,这老五终究只有一辈子如此了!随他去吧,那白忆也不用去请了,就算是马家之人又如何,我们的对手并不是马家!”叶行天说道。 到是那叶开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第75章 你终于来了 皇榜已下,天擂前十二人:独孤明、刘勇、白忆、钟文、周鑫、张鹏…等人奉天台前受命,时仲夏四月三十,进内城皇宫,夏皇亲现,角逐前三,寻仲夏驸马,许公主常乐! “哈哈哈!”在剑城的一处府邸中,那马不凡正大笑,诸葛秋月手持折扇,马岑喝着茶水,正说着白忆的事。 “南擂第一,好好好!”马不凡说道“先生慧眼识人,没想到这淮阳中一个普通青年竟有如此潜力,那叶行天竟浑然不知,实在是可笑。 “可是父亲,师傅虽说收我为徒,却始终不肯接受你们的相邀,恐怕…”马岑说道。 “这个不必担心,只要能与此人交好,其他的再说,只要挂的是我马家的身份,就算在叶家又有什么关系!”马不凡说道,只是那诸葛秋月听完马岑对白忆的描述后有些迟疑,并没有马不凡这么兴奋,脸上却有思索之意。 “先生可有什么心事?”马不凡见诸葛秋月不语,却是问道。 “噢,心事到没有,只是听公子说起此人的事时,觉得有些熟悉,只可惜不曾亲眼见过此人,这几日天擂比武激烈,在下未曾前往南擂一观,到是错过了见识此人的机会。”诸葛秋月说道。 “诸葛先生不必着急,到时内城比试,夏皇亲至,文武百官都会殿前观礼,诸葛先生了一同前往,若真是熟人,那可就更好了,哈哈哈!”马不凡笑道,诸葛秋月脸上露出笑容恭迎着,心中却总感觉有些不妥。 天色暗了下来,仲夏帝都外,两道人影站在一处山顶,远眺着这仲夏第一大城的轮廓,其中一人背负双手,一人双手却隐于袖中。 “你看这天下之大,四大剑宗、两大剑门屹立千年如今已是七零八落,这皇宫又如何?”那背着双手之人说道,语气平淡,却有一种指点江山的狂傲。 “仲夏皇族以武开国,以千军万马可称霸天下,可千军万马也非一人之力了掌握,神尊皇宫一去,如探囊取物,那夏皇再强,高手再多,恐怕也挡不住!”另一人双手收于衣袖中,可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此人面色苍白,声音听上去却是十分年轻。 “哈哈哈,你错了,皇宫的高手我不放在眼里,只是我却知道这皇宫的锁剑之人有些不凡!” “哦?”那年轻人问道。 “仲夏剑于其余六剑不同,剑意雄浑,这锁剑之人别人不知,我却很了解,据说此人锁剑不过数年,却与仲夏剑剑意相投,可谓顺应剑意而生,若我所料不错,除了当初的太初锁剑者,唯有此人最强!” “赤月落、残血败、流钧废、太初毁、古尘收,七剑除了青锋、仲夏还有剑冢、剑宫外,你已经毁了剑塔、剑池、剑台、剑坟、剑坑,这剩下的两把剑你又怎么会错过!”那青年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你跟我不久,就知道我这么多秘密,不愧是我神宗军师,我看那诸葛秋月比你倒是差了不少!”黑夜中,二人对话古怪,却无人知晓… “竹林深处翠意浓,后山流水浣嬉声。当年双渡寒江水,却道阳谷陌路人” 仲夏皇宫之中,高墙危楼,珑亭翠阁,处处散发着皇家的富丽堂皇,却又不乏皇威大气,此时一个少女身穿青凤锦袍,一样靠在窗边,看着天上明月,口中吟着别人听不懂的诗语。 “小宛,你说他会来么?”这少女声音清脆,面色娇好,只是眉宇间有一丝莫名的愁意,给人一种委婉的美,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婢女双手放在身前,静静站立,小心伺候着。 “公主,明日便是皇主会见百官,举行皇宫天擂的日子了,公主万万要开心一些,既然他答应了公主,就一定会来剑城,只要他来剑城,只要知道公主的一丝线索,必然会义无反顾参加天擂的!”那婢女小宛说道。 “若是他不来呢?又或是他走不到最后一步呢?”这公主自语道;“要是这样,我就再逃一次,说什么也要逃出去,找到他!”说到这里,这公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次看向空中明月,思绪更浓… 仲夏四月三十日终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缓缓到来,清晨的阳光从东方开始,像是一片金色的地毯,渐渐扑向这中州帝都,天下第一城! “吾皇万岁,既寿永昌!”仲夏皇宫宣武殿外,金色龙椅立于大殿正前,左右皇族锦旗飘荡,宫娥宦官肃然而立,桌椅玲珑,其下,群臣拜首,一片浩荡天宇之气! 龙椅上,一中年男子身穿五爪龙袍,正襟危坐,其旁边,正是当今仲夏统治者,夏皇! 夏皇左边,一妩媚女子端坐一旁,此乃当朝夏皇宠妃,容妃,因两年前皇后突生顽疾不治而终,从此夏宫无后,这容妃便是最有可能晋升新后的宠妃。 而夏皇右边,则是一个身穿黄色凤袍的女子,只是头上带着一个凤珠,垂与面前,让人看不清真容! “呵呵,众卿平身!”夏皇开口。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仪,白忆远远望去,只见这身为仲夏九五至尊的男子面容和善,身材中等,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面前的文武百官,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十分随和的感觉,不过由于隔得太远,他也没能看得太过仔细,到是一旁的皇亲国戚一堆,都于高台之上。 文武百官缓缓起身,其中白忆与叶文辉一起,在远处的观礼台上,虽说是前来观礼,但凡是在帝王面前,无不叩拜,仲夏自开国以来,国力强盛,人民安居乐业,历代夏皇励精图治,到这一代,虽说白忆身为江湖中人也能感觉到天下在皇族手中依旧盛世,不似江湖,因此夏皇值得他一拜,也没有任何人包括独孤明等人都是一起叩拜的。 众人起身,文武百官被安排就做,就在此时,夏皇旁边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主持外城天擂的古林大师。 “仲夏公主常乐出阁,天下大赦,邀各地青年才俊举行天擂,挑选皇族驸马,如今外城四方擂台前三甲已出,特于这宣武殿前做最后的比试,最终角逐前三者,由公主常乐亲自出题,挑选如意之人!”那古林对这夏皇一拱手,见夏皇点头示意后,回身大声宣布到。 “现百官入座,四方擂台前三甲者,上前听旨!” 听到此处,叶文辉在一旁拍了一下白忆的肩膀,那马岑也是在一旁笑吟吟地,好像这参加天擂的不是白忆,而是他一般。 而此刻独孤月儿却是在另一处,她的旁边独孤明与另一群人在一起,白忆将目光望过去,那独孤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二人目光相接,独孤月儿却是在独孤明耳边低声正说着什么,只见那独孤明听完独孤月儿所说,脸上一下子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远远对着白忆拱手示意,白忆自然随意回应了一番。 “师傅,如今就是最后的比试了,这次你一定能得到天擂榜首,到时候我马岑可就是驸马爷的徒弟了,哈哈哈!”马岑大笑。白忆却是皱眉。 “白兄,既然丹儿姑娘是皇家之人,此刻说不得就在那宣武殿前,快快上前,报上名号,若真是如此,相见就在眼前!”叶文辉也说道。 “这些日子多谢大家的关照,此番天擂也总算可以到此结束,若我与她有缘,此番相见,总算也无憾了!”白忆对着叶文辉拱手,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波动。 独孤云、白忆等十二位年不过三十的年轻人,在一群皇宫侍从的引导下,从几个方向朝着宣武殿外汇聚而来。 那夏皇面前是一片阶梯,每十阶一组,共有九组,宽约数丈,每组之间又有一处平台,两旁皇宫内仕肃然而立,又有相应官员分两旁就坐。 白忆发现,那夏皇之下,能坐在第一阶者不多,其中有一老者,看上去面色和善,穿着一身华丽锦服,便是那温太师温师华,还有一人看上去气宇轩昂,中年模样,刀眉之下一双眼睛充满了威严,此人白忆却是知道的,此人便是那祖上三朝元老,叶文辉的父亲,淮阳候叶行天。 除了这二人,第一阶还有几人,均是生得个个富贵像,显然也是仲夏朝中位高权重之人。 而第二个台阶之上的人就要多许多了,包括四大城的城主,还有各阶官员等。仲夏皇族公主择胥,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大事,各州郡都会派人进贡,九阶平台以官位大小皆是坐满了群臣观礼。 就在白忆等十二人来到第九组台阶前,便听得那宣武殿前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仔细一听,却是那皇宫之内的宦官捧着一本册子大声说道:“天擂前十二者,独孤明,临州人士,独孤家长子,御边城城主冯程引荐。钟文,东洲人士,天柱峰天柱上人首徒,淮阳候叶行天引荐。刘勇,青州人士,永川君刘辰长子,青州川郡太守邓云引荐。陈昊,大蜀国古尘门人,古尘剑门执剑传人,十三皇子夏芒引荐!” 话说道这里,那宦官顿了一下,许多人更是低声窃语了起来,那皇族之中,一个二十几许的男子嘴角露出微笑,将目光投向那观礼之人中一个身穿紫色衣袍,头束髻角,面色白皙,年岁不过四十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男子那里,此人便是那易阳真人,此人似乎有察觉,将头传过来,目光与这男子相接,又是拱手示意。 “白忆,临州人士,无门无派,淮阳城主府上少傅,淮阳城主马不凡引荐!”念到这里,众人均觉得有些奇怪,纷纷从刚才大蜀古尘门人陈昊的吃惊中被这新出现的白忆的信息吸引了过来。 “无门无派?还是马家少傅,此人竟能进入十二之列?”不少人并不知道白忆,此时个个开始议论了起来。 又看这十二人中,白忆长得并不出奇,没有独孤明的温文儒雅,也没有刘勇的冷酷英俊,仔细一看,此人不过长相平平,虽说也算得上英俊,但确实少了一种名门大族子弟的气质,反而像是一个普通平民一般,不似武林中人,只是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让人也不敢小觑! 到是那马不凡身后,一直被马不凡敬为上宾的诸葛秋月在见到白忆时浑身一震,不光是他,就连那古林大师这一次重新看着白忆时,脑海中也不觉一阵震惊,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一人,却是那夏皇旁边,一直静静坐着,凤珠遮面的皇家公主也是一怔,虽说隔着珠帘,外人无从得见,可那珠帘之下的眼中早已有了丝丝水珠滚动“你终于来了!” 低声的呢喃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第76章 游龙功 “天擂最后一日,十二位青年俊杰以抽签选择对手,分六场依次进行,为第一轮,第二轮以同样方式,获胜方六人抽签寻找对手,决出前三。最后由公主常乐出题,能得到公主赏识者,可为仲夏天擂驸马!” 宣武殿前,那宦官介绍完十二人之后,再次领出一块皇榜大声宣读。 “先请各位俊杰返回原处,抽签决定对手!”等那宦臣说完。白忆等人又在几个皇宫内仕的引导下走出,返回原处,同时十二名内仕手持黄色绸布遮住的托盘来到这一十二人面前,由个人挑选。 白忆随手一抽,却是得了个六号,乃是第一轮最后一人,马岑、叶文辉等人来到白忆旁边,见到白忆手中序号,马岑突然大惊道:“怎么是六号!” “哦?有什么区别呢?”叶文辉道。 “这比武六场,先比者可下台休息,调整状态,师傅第六个,第一轮结束进入第二轮,若是第二轮抽到了一,那岂不是连比两场,可是吃了大亏!”马岑说道。 白忆只是看了一眼手中序号,没有说话,按他所想,这第一场便是要放弃的,就是不知夏丹知道自己来找她了没有,举目四顾了一番也只能索性坐下。 “白兄!”叶文辉突然开口。 “叶兄可有事?”白忆抬头看向叶文辉。 “你看这是什么?”叶文辉从手里拿出一物递到了白忆面前,却是一块手帕,上面还写着几行小字,白忆一看,突然觉得很是眼熟。 只见他伸手从怀里一掏,取出一块差不多大小,只是颜色看上去有些发旧的手帕。 那是当年阳谷城分别时夏丹给他的。 “你这是!”白忆一惊,好像猜到了什么,顿时心中澎湃不已,迅速接过叶文辉手中的手帕,只见上面写着:竹林深处翠意浓,后山流水浣嬉声。当年双渡寒江水,却道阳谷陌路人。 念着这四句诗,白忆心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手也在隐隐颤抖。 要知道一个武林中人,又岂会被一些小事所震动,可数年来日日思念,天渊下一人对着空荡荡的石壁水潭,心中怎么也忘不掉那翠竹林中的身影,那与他一同在寒江中死里生还的倩影,阳谷一别只恨天涯远。 “叶兄!”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兄你接着往下看!”叶文辉见白忆的反应,对此事也猜得七七八八。 “这是刚才一个宫中的宫女送过来的,还说务必交到你的手上!” “如果你能看懂这首诗,有三年之约为凭,进入天擂三甲,相逢有期!”看着那手帕上接下去的内容,白忆反而平静了下来,他闭着双眼,将叶文辉给他的手帕收起,合上夏丹给他的手帕,缓缓将手中的藏锋抬起。 外城天擂,他从不用剑,遇人皆以空手御敌,尚不逢敌手,此刻若执意比武,尽其全力,不说第一,前三甲却是无妨。 皇宫天擂是一处边三丈有余的正方形平台,位于宣武殿前石阶之下,群臣百官皆是将天擂之景尽收眼底,天擂四周又有皇宫禁军带刀守卫。 “天擂第一场,凡抽到一号者上台,比武论输赢,不得使用暗器、毒药等偷袭手段,点到即止,凡弄虚作假者,按仲夏国法,欺君者,但斩无赦!” 那主持天擂的官员宣读完毕,只见一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走到擂台之上对着宣武殿前一拜,却是那天柱峰钟文。 而另一边,又有一人走出,来人同样没有带任何兵器,可手上却戴着一副铁质手环,一眼看去,此人眉毛有些浓厚,鼻梁高挺,眼睛却是漆黑明亮,正是那南擂张鹏。 此人白忆虽说没有遇到过,但也是见过其出手,双手戴着铁环,善用拳法,比之白忆遇到过的呼延赞可能还要厉害一些。 “久闻天柱峰游龙功已久,今日我张鹏有幸领教,还望钟兄莫要留手,我这铁环拳法学自铁拳们,钟兄当心了!”那张鹏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钟文,倒是没有太大的压力,上来客套一番便摆出了一副出招的姿势。 “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张少侠但是谬赞了。” 钟文一脸憨厚,抬手回礼,却见那张鹏突然出手,铁环声响起,却是乘着钟文说话间突发疾手,先手之下定然能占据先机! 钟文也是一惊,没想到前一刻还说着客套话的对手竟然突然出手,自己这边全无准备,慌乱之中他后退数步,只见那张鹏套着铁环的右拳已经轰到自己面前,风声夹杂着铁环响动的呼啸,任何人见了也足以能感受到此拳的威力。 擂台不大,眼看退无可退,钟文突然右脚后撤,左脚立定,双手成掌右手搭在左手之上,对着张鹏的右拳按去,在碰到张鹏右拳间,张鹏冷笑,他的拳法凶猛,又打了个措手不及,这钟文看上去一脸老实,此刻以经退到擂台边缘,如此硬接这一拳,必然会被他的内力震出擂台,这样一来,这次便算是输了! 不过就在张鹏暗喜之时,那钟文突然双掌接住张鹏右拳,脚下用力,改变了自己出力的方向,那张鹏只觉得一股从上往下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拳头上,自己这去势汹汹的一拳就好像是碰到了一股瀑布急流一般,右拳倾斜,向下打去。 那已经被逼到擂台边缘的钟文却是突然掠起,从张鹏头顶一个空中翻动,稳稳落到了张鹏身后,张鹏大惊,不过手中拳法顺势收回,稳住脚下身形,他迅速转身,却见那钟文现在自己身后。 “铁拳们的拳法果然厉害!”钟文双手收回,脸上有些不满,没想到对手如此突袭,若非自己仗着游龙功的身形化解,此刻恐怕已经在擂台之外了。 “游龙功倒是精妙,张某却是大意了”张鹏皱眉,对于游龙功的身形变换,借力打力,自己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这钟文年纪轻轻却能化解刚才的局势,虽说此人看上去一脸老实模样,却是不可小觑的。 也不多说,张鹏接着出手,面对铁拳门的拳法,钟文接下来倒是应对游刃有余,没有了刚才的突发局势,张鹏明显感觉到了钟文的难缠,又过了十几招,张鹏攻势虽说不减,但明显感觉到了有些不妥,每次攻向钟文,都好像打在一堵水墙之上。 钟文的武功善守不善攻,长久下去,不被对方打败也要被拖垮,二人的比武也让那宣武殿前的观礼之人,以及擂台四周的人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觉得这张鹏出手间气势逼人,而钟文似乎一味反手应付,招式算不上微风,以为张鹏已然占尽了上风,但也有不少人暗自摇头。 “哥哥,你说他们谁会赢呢?”独孤月儿坐在独孤明身边问道。 “铁拳门的拳法讲究速成,比武过招消耗内力极大,这二十几招过去,若是对上我独孤家的归元功以刚强对刚强,此刻恐怕胜负已分,可这天柱峰的传人与张鹏这样打下去,张鹏的铁拳必输!”独孤明看着台上的比武说道。 在他旁边,刘二陈三二人听闻也是点头,脸上露出凝重。 “白兄,这二人的比试,你怎么看?”叶文辉看着台上的比武也同样问道。 “十招之内,铁拳破不了游龙功的防守,便没有继续的必要了,那天柱峰的传人不曾反攻,最不怕的便是修炼内家之人,长此下去铁拳必输!”白忆说道。 “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么?”那观礼台上,诸葛秋月坐在马不凡身后,此刻他没有心情看擂台上的比武,目光却是不断地朝着白忆的方向望去… “呵?”张鹏一声大喝,铁拳再次双拳出击,一上一下,对着钟文轰去,那钟文脸上没有表情,却是不在顺接,而是突然变换招式,原本他出手间讲究一种回防自保,可当那张鹏铁拳再次袭到他面前时,他突然变换掌法,并指扣住那张鹏手上铁环,用力一扯,那马鹏本就因为出招刚猛,时间过长又无法取得效果,钟文这一突然变换打法,其脚下便已经不稳! 不过毕竟张鹏是铁拳门杰出之人,虽然力有不逮,可他迅速左拳轰出,直入钟文下肋,同时右手肘部向前,这一套反击的打法倒也十分出奇。 钟文不得不收回双手,但他右脚突然向下一蹬,整个人又是如风一般冲到了张鹏身后,张鹏迅速转身,只感觉肩膀一痛,脚下不稳整个人突然控制不住被一股大力托起,却是那钟文一手扣子张鹏左肩,一掌贴住张鹏腰背,竟直接将张鹏托了起来。 然后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往擂台在一扔,张鹏无处借力,直接被扔下了擂台! “第一局,天柱峰钟文获胜!”宣武殿前顿时响起一阵掌声,那叶行天脸上露出笑意,同时那天柱老人也在叶行天身后,他的目光看向那马不凡身后的诸葛秋月,好似正要得意一番,却见那诸葛秋月皱着眉头,眼神并没有落在擂台上,而是不断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好奇之下他也顺着诸葛秋月的目光望去,那个方向并没有许多人,不过有一人他是见过的,便是那叶行天之子叶文辉。 当日侯府酒宴,诸公子均是到场,这叶文辉却是最后一人来到,被那大公子叶开训诫了一番,又被叶家正夫人看不顺眼,还是叶行天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叫他离去,在天柱老人眼里,叶文辉算得上是一个懦弱无用之人了。 除了叶文辉,另外几人他就不怎么认识了,倒是那白忆,坐在那里,旁边还有马岑不断说着什么。就在天柱老人即将收回目光是,却是突然一怔,脸上露出和诸葛秋月一样的神色。 “临州,白忆!”天柱老人大惊,越看越是觉得眼熟,最后愣在了原地。 “侯爷!”天柱老人说道。 “天柱前辈可有事?”叶行天回头。 “哦,没有…没有”天柱老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天柱老人暗道,要说白忆,当年成为血魔教魔卫时一身凶煞之气,与今时今日相比,若不仔细观察,倒还不好认出,但天柱老人可不是见过一次当年的魔卫,印象一但提起,往事便一阵一阵涌了上来。 “马家少傅!”天柱老人沉声道,却是没了后续。 第77章 一鸣惊人 “第二场,永川君刘家刘勇,对滁州周越!”第二场比武迅速展开。 那永川君的传人刘勇皮肤黝黑,长得给人一种十分敦实的感觉,可眉宇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狂放,最后以永川刘家家传的武功战胜了那滁州的周越,其实力可怕,走的也是一种刚猛的路子。 六轮比武,只有两场引起了白忆的注意,其中一场便是独孤明出手,七招便让对方认输走下擂台! 独孤家族的归元功可以说是内家路子的巅峰,当年鬼谷中遇到独孤云时,对方竟可以凭借自身归元功雄浑的内力逼退白忆,还将他打伤,虽说当时的白忆状态不稳,加之独孤云又算得上是老一辈的存在,但白忆身怀顾天阳毕生内功,虽然在他手里不过能用出几成,却依旧非常人可以抵抗。 独孤云的出手,足以说明归元功的厉害之处,在看那独孤明,年纪轻轻便能将归元功修炼到这般境界,不愧称得上天才二字,当年那魔教青衣魔,功力雄浑,恐怕不在天柱老人之下,却依旧奈何不得独孤明,此人确实称得上天纵奇才,与那冷子君、萧飞扬定有一战之力! 再者便是那陈昊,此人用剑,所使用的叫法精妙无比,出手间消失诡异莫测,却又称是大蜀古尘剑门的弟子。 古尘剑门可是与仲夏四大剑宗齐名的存在,此人在此出现,使的一手恐怕便是古尘剑法了,可白忆看来,此人剑法虽说精妙,却总有一种与萧飞扬等人不一样的感觉,总感觉差了些什么,而此人在出手间剑式凌厉,让对手防不胜防,似乎其内功也有不小的造诣,同样最后那陈昊也是轻松战胜了对手。 至于其他人,虽有不凡之处,可白忆却并没有太多关心。 最后一场,当白忆上场时,对方是北擂的一个天骄,可白忆依旧没有出剑,他空着手走上擂台,来人见他如此,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一时间火气上涌,一出手便是最强招式。 可白忆却只是一掌,这一掌即便是那独孤明也是一愣,那原本准备转身离去的陈昊、刘勇等人皆是被身后的惊呼声吸引,转过身来,钟文更是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震惊。 白忆的对手,那之前还不忿的年轻天骄,在面对白忆出手之时,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排山倒海般从对方的手掌宣泄到自己的身上,只留下他一脸无法置信的神情,然后直接被轰出了擂台! 一掌制胜!顿时文武群臣,宣武殿前一阵喧哗,即便是那夏皇龙颜之上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第六场,马家少傅,白忆胜!”声音不大,却是让众人为之一震。 “此人…此人!”那叶行天震惊道,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天柱老人。 同样那马不凡也是一怔,唯独马岑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白忆走下擂台,这一刻可以说是震惊了所有人,试想,若是一个武林前辈高人出手,倒可以理解,但进去这十二之人,有谁会简单呢,自白忆出手之后,之前独孤明、陈昊等人出手造成的震撼全都一下子烟消云散… “师傅!”那马岑大老远地跑过来,叶文辉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白忆武功竟高绝到如此程度,看来之前的天擂之中并未使出全力。 “师傅,你一定要教我武功啊!”这个时候马岑的心中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激动。 “白兄!”叶文辉也有些心潮起伏地说道。 “如此,便是我赴约最后的努力,若那宫女传话为真,前三我是一定要进的!”白忆说道。 “此人很强!”陈昊心中暗道,之后依旧转身离去,只是牢牢记住了白忆。和他同样心情的还有刘勇、钟文等人。 最后进去第二轮的人最终确定,分别是白忆、独孤明、钟文、陈昊、刘勇、还有一人来自西擂叫做王通! 第一轮结束,第二轮在两个时辰以后,随着时间推移,下午的最终比武再次到来。 又是众人抽签,这次白忆抽到的却是第二个,第一场由独孤明对刘勇、第三场场由钟文对王通、第二场白忆对陈昊! “我说过,我会向你讨教!”擂台上,刘勇对独孤明说道,他的性格比较孤僻,可他知道独孤明很强,武林人称明公子自然是有原因的。 刘勇乃永川君后人,时代出生武官世家,虽说在武林中名声并不响亮,可一路走来,其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这一场独孤明并没有对刘勇争锋相对,他的性格温和,却是外柔内刚之人,终究结果还是独孤明更胜一筹。 刘勇败了,却并没有如别人想象的一般,而是深深看了一眼独孤明,转身离开,这种性格让一些人想起了当年武林中名声响彻一时的段百里,这二人倒是有些相似。 钟文对王通的比武,因为之前独孤明的出手,很多人有期待,却只在乎谁输谁赢,因为在众人看来,钟文的打法有些过于保守,往往是托跨对方,或是有机会伺机而动,游龙功本就是这样,加上钟文性格使然,没有刘勇的狠辣,也没有独孤明的刚猛,有的就是一种敦厚。 最后周通苦攻无果,也只能像之前的铁拳张鹏一般落败。 第三场,白忆对陈昊,这一次白忆并没有将藏锋放下,而是第一次带着没有出鞘的藏锋走上了擂台。 “你还会用剑?”陈昊说道。 “我本就是一个与剑相伴的人!”白忆说道。 白忆见陈昊,觉得此人不凡,不过他自认绝不会比他弱。 “就凭你之前的出手,论内功我不及你,除此之外,即便是那独孤家归元功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很强!可比剑法,若非师传四大剑宗,你不是我的对手!”陈昊说道。 “出剑吧!”白忆没有多说,只说了三个字,却是让那陈昊眉头皱起,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中长剑,指着白忆。 “嗡!”突然一声剑鸣,只见数道剑光闪过,那陈昊手中的剑突然快若银蛇,对着白忆刺来,台下观礼之人无不惊叹。 武林中人练武,不过两种,分内修外修,内修者,如独孤明、钟文等人,凭借拳腿内力御敌,掌风所至,刀剑碎裂,拳脚之间往往能对对方造成极其严重的内伤,而外修者善用兵器,如这陈昊,出手间剑气浩荡,古尘剑法诡异莫测,凌厉至极,让人难以招架,往往以巧取胜! 但见陈昊剑至身前,白忆突然提着未出鞘的藏锋,横剑一挡,这是他第一次在天擂上用兵器。 他见过流钧剑法的奇特,武林大会上也匆匆领略过冷子君、萧飞扬的出手,可这陈昊出手间,他确实心中非常奇怪,总觉得陈昊的剑法在别人看来精妙无比,可他看来却是处处充满着破绽。 他始终没有让藏锋出鞘,可陈昊却丝毫近不得他的身体,一次次出剑均是被他挡下,四周众人便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白忆站在擂台中从未离开位置,而陈昊却如影一般,不断出剑,却没有丝毫作用。 “你!”陈昊见久攻无果,突然倒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始至终白忆的剑依旧没有出鞘。 “你这是什么武功!”陈昊说道。 “你的剑法有缺,不然不会如此!”白忆说道,那陈昊却是大惊,仿佛一阵天雷在耳边响起一般。 “你是谁!”陈昊大惊。 “四大剑宗的剑法均有鬼神莫测的精绝之处,而你的剑法空有其行而无其神!”白忆接着说道。 话音落下,只见他突然一动,一下子出现在陈昊面前,震惊中的陈昊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间其剑一下子收回身后,一掌对着白忆拍去,白忆同样没有使出藏锋,而是随意一掌接了过去! 二掌相接,白忆眉头一皱,那陈昊却是面色一变,一下子退后了数步,用剑支地才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喷出! “不…不可能,好…好强的内力!”陈昊沉声道。 “好熟悉的感觉?”白忆大惊,那陈昊的内力虽然不如他,可他身负什么样的功力只有他自己知道,虽说伏息功下卷功法晦涩难懂,他至今无法学会,只学会了上卷,可血魔真经的内力却是日渐雄厚,他自信如今对上那独孤云绝不会再出现当年鬼谷的狼狈模样,可在这陈昊的掌力中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功力。 “血魔真气?”白忆低语。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到白忆开口,陈昊的脸上更是瞬间出现了一种更加剧烈的震惊之色,他刚才那一掌虽说是仓促运功打出,可对方似乎更是随意便轰退了自己。 其内功之强,世所罕见,恐怕自己的师叔易阳真人才会有这样的功力! “你的剑法不纯、内功同样不纯,缺陷太大,二者结合虽说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可若是在我面前,恰恰处处被克制,若是换了一个人想要战胜你,恐怕不会容易,古尘门人…”白忆说道。 “没想法…没想到我陈昊在你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所学为何?”陈昊从地上站起,看着白忆,有些不甘地说道。 “我想会有人告诉你的!”白忆说道,他并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出处,当年入魔神智不清,跟着千羽也许做了许多祸事,可如今他的魔性早已被压制。 自问从此所行之事光明磊落何惧他人,听道白忆的话语,陈昊落寞,最终转身走下了擂台… “第三场,马家少傅,白忆胜!”宣武殿前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第78章 心有所寄触龙颜 “本次皇族天擂,前三甲者:独孤明、白忆、钟文,上前听旨!” 天擂最终结束,除了独孤明,白忆和钟文的横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在一阵欢呼声中,白忆三人缓缓来到宣武殿前,那夏皇面带微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我仲夏千秋大业,自太祖以武开国,时代昌盛,人才辈出。本次天擂除了挑选驸马之外,前三甲者,荣及世家,待公主挑选出中意驸马之后,其余二者可另有封赏!” 夏皇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威严在其中,无人敢出口嘻扰,因此落到白忆等人的耳中又是清晰明了,字字在心。 夏皇说完,回头对着身后一直端坐在一旁,珠帘遮面的公主常乐笑道:“乐儿,如今这天下父皇已经给你挑选出了三个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剩下的最后的环节就交给你,明日宣武殿中,由你自己挑选!”话音落下,夏皇的眼神中又渐渐流露出了一丝溺爱。 可谁也不知道,那珠帘之下早已是泛起了阵阵红晕… 天擂的最终结果已经出现,宣武殿前比武终于告一个段落,所有文武百官,观礼之人,全部对着宣武殿前的夏皇叩拜“吾皇万岁,公主千岁!” 浩荡的朝拜之中,皇家威严再一次震荡在每一个人心间,但白忆的心思却早已经不在了这里,只期待次日赶快来临,早一点结束这一切,他好问问那公主常乐,关于夏丹的消息! 出了皇宫,白忆等三人一时之间已经是整个剑城闻名,独孤明随着御边城的人离去,钟文也被叶家的人接走,而白忆却是和叶文辉、马岑一起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行人,领头者手持折扇,虽已半百之年,但一身打扮却给人一种书生意气的感觉,竟是那诸葛秋月! “诸葛先生!”马岑大叫,那诸葛秋月闻声却是一笑,将目光投到了白忆的身上,待众人行到跟前,那诸葛秋月对着白忆仔细打量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诸葛先生这是干什么?”马岑疑惑道。 白忆也是看向诸葛秋月最后开口说道:“百智者,诸葛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那神色自然,没有一丝的变化,诸葛秋月却是脸色大变“是你…真的是你!” 失声之中他后退了两步,在一旁的叶文辉、马岑还有其身后的马家随从个个眼中都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诸葛先生你怎么了!”马岑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诸葛秋月如此失态。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诸葛秋月没有回答马岑,却是对着白忆再次说道。 “死?当年的我的确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倒是算得上活着,在下白忆!”白忆说道。 “实在荒谬,魔教之人如何能参加这天擂!马不凡这下恐怕是…唉!”诸葛秋月确定了白忆的身份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诸葛先生你在说什么?”马岑一惊,听闻诸葛秋月所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公子,看来是我错了,你爹爹也错了,如今算是自找麻烦,此事…棘手!”诸葛秋月看向了马岑,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诸葛前辈何必烦恼,当年之事已是往事,在下如今孤身一人,虽说却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不过既然马岑拜我为师,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自会一人承担,相信那夏皇也不会为难马府!” 说完白忆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叶文辉有些犹豫跟了上去。 “师傅、师傅!”马岑刚想追上去,那诸葛秋月突然说道“公子,城主叫你马上回去!” “诸葛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岑大急。 “只希望认识他的人不多,如今几年过去,他的变化也很大,若非我向来察人观色细致入微,加上他的武功出奇,恐怕我也会认不出来,没想到,他原来叫做白忆!”诸葛秋月说道; “白兄…你?”叶文辉跟着白忆,刚才见了诸葛秋月和白忆的对话后,心中一直有些没底,可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白忆与他从皇宫出来以后除了遇到诸葛秋月,一直话语不多,让他总感觉有些不对。 “叶兄,你可能也很好奇那诸葛秋月所指的内容吧”走着走着白忆突然回头说道。 “我虽然好奇,可白兄若是不想说我也是不会问的,这些日子白兄为人、武功无不令我钦佩,又何必在乎那些琐事!”叶文辉说道。 “走,去沁心楼!”白忆一笑,皇宫一战,白忆之名定然会传遍天下,可这叶文辉知道了白忆的身份后却只是无奈苦笑,二人沁心楼上,举杯共饮,只说人事无常。 这一夜,白忆与叶文辉并没有归侯府,却是沁心楼上通宵对饮,似相识恨晚,而很多对白忆慕名拜访者,或是看中白忆未来的身份者,个个都找不到这个在他们眼中似传奇般的人物! 次日,朝阳依旧从东方升起,白忆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这剑城的一切,想到皇宫之行,三年之约,心中再次有些波动。 宣武殿中,恢宏大气、金光铺地、苍穹吊顶,巨大的大殿金柱支撑着这奢华无比的大殿。 大殿正前方,又是红毯铺阶,一步一步铺向那至高无上的金銮座前,其下文武百官肃然而立,忽地一阵阵脚步声从远而近,群臣闻声而拜,夏皇入座这天下最高统治者的座位后,挥手群臣再起,白忆、独孤明、钟文也站在大殿之中… 又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但见宣武殿一侧,一身穿凤袍,头悬珠帘的常乐公主在几个侍女的跟随下来到夏皇面前,对着夏皇盈盈一拜。 “父皇安康!”夏皇一笑,群臣再拜“公主千岁!” “都起来吧!”夏皇笑道,然后常乐入座,夏皇也回到金銮座上。 “今日乃公主挑选驸马之日,三位公子了准备好了?”这时一个宦官从一旁走到前来,对着白忆三人说道,说完从手中拿出一物,正要宣读,却见白忆突然向前一步,对着夏皇一拜。 “夏皇在上,临州白忆有话要说!”白忆拱手行礼说道。 “这…”群臣诧异,就连夏皇自己也有些吃惊。 “你要说什么?”夏皇开口,还是那温和的声音。 “此番参加天擂,在下只为所求一事!”白忆说道。 “天擂乃皇家择婿之礼,如今你已居前三甲之列,除了为我常乐公主,难道还有什么事?”夏皇说道,此刻群臣观望,等待白忆接着说下去,却不敢插话。 “白忆参加天擂只为寻人而来...”白忆说道,话到此处,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夏皇一拜! “大胆!皇家天擂,岂是儿戏!”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却是那御边城主冯程喝道。 不光是他,群臣听到白忆所说皆是哗然,那夏皇也是皱眉,叶行天、温师华等人脸色也是有些变化,其中马不凡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哦?”夏皇正要接着说下去,旁边的公主常乐却是开口:“你寻的是什么人,又为何来这皇宫寻人?” 这声音虽说听上去倒是清脆,可夏皇却是有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常乐。 “白忆此行夺得这前三甲之列,唯一的目的便是进这皇宫寻一女子,此人姓夏名丹,听闻皇城夏姓皆是皇族,故出此下策,望常乐公主告知在下!”白忆说道。 满朝文武皆是疑惑,那夏皇也是回想了一番,剑城中姓夏者确实是皇族不错,可这夏丹之名却是没人听说过。 “哼!岂有你这样之人,寻其它女子却闯我的婚擂!莫说我没听过此人,就算是知道了也绝不会如了你的愿!”那公主常乐突然开口,夏皇闻言,眉头却是更皱了。 “乐儿,你…”夏皇刚想说话,却听那常乐借着说道:”父皇此人放肆,满口胡言,毁我婚擂,一定不可轻饶!” “你所说之人并非皇宫之人,我夏族乃皇族,却无一夏丹之人,你此番能进入天擂前三,也足以看出你的不凡,可如今你所说之事,却是犯了我仲夏欺君之罪!”夏皇说道。 不过他刚想接着往下说时,那公主常乐再次开口“父皇,此人既然说是来寻人也未必是真,如果真去他所说,又有什么信物能证明他真的是来寻人的,如果他这个时候退出,以后传出去说我仲夏的公主长得奇丑,没人敢娶,坏了我皇家的威仪又怎么办!”那常乐突然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个…”夏皇看着那常乐,表情有些古怪。 “我来问你,你说是来寻人,可有什么信物?”那常乐又说道。 “信物?”白忆犹豫,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折好的手帕,上面还写着一些小字,“我没有信物,只有当年分别时她所赠之物,三年之约!” 这时,一个宫女迅速从常乐的身后来到白忆的面前,白忆有些犹豫,可还是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了那宫女,那宫女拿着手帕,恭恭敬敬地来到常乐面前,双手奉了上去。 常乐伸出一只玉手,接过手帕,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珠帘下的神情再次一怔“你…还留着!” “哼!随便拿一张手帕便想蒙混过去,也罢,这手帕我就先留下,等比试完了你能让我满意,我便还你,不计较你不敬本宫之事!”常乐说道。 “若夏宫无夏丹,白忆既然已经不敬,公主想要如何直说便是,白忆甘愿接受惩罚,不过这块手帕还望公主还给在下,除此之外,一切后果,白忆一人承担!”听常乐这样说道,白忆急忙回答。 “哦?你可知你所犯的可是欺君大罪,为了这块手帕,这后果恐怕不是你能承担的!” “白兄!”这时候现在一旁的独孤明说道,脸上还略显着急。 钟文也是向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见白忆摇了摇头:“我说过,如有冒犯,我一人承担,还望公主将手帕还我,夏皇降罪便是!” 第79章 隐门秘法 白忆的话语回荡在宣武殿中,满朝文武无不哗然,就连那叶行天一直对白忆无任何想法此刻也为白忆感到有些惋惜,那马不凡更是脸色难看,他侧目看了看温太师,发现温师华也是锁着眉头,沉默不语。 “皇上!”就在这时,群臣中突然响起一阵响声,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那马不凡突然从一旁走了出来,对着夏皇拜了拜说道:“臣有罪!” 那夏皇闻言诧异道:“哦?马城主何罪之有?” “臣举人不慎,白少侠是犬子师傅,只是不知白少侠参加天擂却是所系它事,如今冒犯龙威,臣愿代为受罚,望皇上开恩!” 马不凡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却是那叶行天表情有些诧异,不光是他,满朝文武群臣都有些诧异。 马不凡贵为一城之主,白忆虽说挂名城主府,可若是想摆脱关系却也不是没有方法,没想到此刻竟然主动请罪! “父皇!”就在这时,那常乐又说道。 “公主又有什么要说的?”夏皇问道,不过他看常乐的表情依旧有些奇怪。 “这白忆能进入三甲,足以看得出其武功卓绝,的确是仲夏年轻一辈中的能人,今日之事也并非不能饶了他!” 说完她看了看宣武殿中的独孤明、钟文二人说道“武林传闻临州独孤家族的明公子武功过人,今日一见更是闻名不如相见,而天柱峰乃东部名门,是除去青锋剑宗后的东部第一宗,钟少侠也是风采逼人,不过此次天擂,是本宫的婚擂,三位皆是豪杰人物,实在是让本宫难以选择,干脆最后再比一场,若你白忆能够胜过他们中的其中一人,本宫任你离去,且还你手绢如何?”常乐说道。 “这…”宣武殿中众人大惊,就是那夏皇也是满脸诧异。 “公主此话当真?”白忆说道。 “你可以选择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人作为对手!”常乐又说道,白忆转身看看独孤明和钟文二人,只见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犹豫。 “二位”白忆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 “公主,不如让我来试一下这位少傅如何?”就在此时,宣武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众人回头,见来人须发半白,身穿细锦长袍,浑身自然散发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正是那仲夏皇宫的古林大师,也是传闻公主常乐的师傅。 只见古林来到殿前,对着夏皇一拜。 “大师快快请起!”夏皇说道。 “古林师傅你也来了”夏丹笑道,不过这一笑,白忆却是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这声音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那常乐也好像注意到了不妥,很快又闭口不语。 “见过公主!”古林说道,在他看向常乐的时候脸上自然流露出一种慈祥的神色,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过很快他又将目光投向白忆说道“如今仲夏武林果然风起云涌,我等久不走动,这天下又出了这等青年俊杰” “大师…”独孤明几人见古林走出,也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这次的天擂外城基本上是在古林的主持下完成的,加之古林不管是在仲夏皇宫,或是在武林中都是声望极高的人,即便是魔教,恐怕都会给其几分面子,就更不用说这其他的正道门派了。 “古林大师是本宫的授业恩师,你若能胜了古林师傅倒也可以,如何?”常乐又对着白忆说道。 “这…”宣武殿中群臣又开始议论纷纷,要知道古林可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早在其年轻时就已经名满天下,而白忆等三人在许多人眼里虽说却是厉害,但也不过是初生牛犊罢了,打败古林,恐怕即便是独孤云或是那赤月剑宗的冷子君、萧飞扬到场也不一定全有把握,更别说这无门无派的白忆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那白忆却是上前一步,对着夏皇一拜道“白忆愿意!”。 此话刚说完,众人一愣,随后夏皇脸上露出微笑,看了看常乐,然后坐在那至尊龙椅之上,大声说道“好,这最后一场,白忆对决古林大师,转阵擂台!”说完,群臣皆是对着夏皇伏拜,随即转身看向宣武殿外。 这一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白忆,其实老夫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只是有一事不解,你可能回答老夫?”擂台上,白忆与古林已是纷纷走上擂台,不过并没有开始对决。 “我不过一无名小辈罢了,古林前辈又如何会留意到在下?” “哈哈哈,老夫虽然久居这庙堂之上,可武林中的一些事情却还是略知一二,更何况当年罗峰一战,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魔卫给我留下的印象至今依旧历历在目,可我不解的是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剑城之中,而且和当年的魔卫气息上却是大不一样,可我能看出你便是魔卫!”古林说道。 “大师说得没错,我便是当年千羽身旁的魔卫,可如今我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白忆,当年身入血魔教,不过是身不由己,如今我一人来此剑城,不过为寻当年之人”白忆说道。 “那你能否告诉我当年鬼谷倒低发生了什么!”古林突然问道,声音虽说平缓,可白忆却能听到古林提及鬼谷二字是却是有一种凌厉的味道。 “嗯?前辈如何得知鬼谷之事?”白忆一惊。 “鬼谷圣手与我乃是至交,他遇害之后我又怎能不知,你只需告诉我,此事是否与你有关!”古林说道。 “药王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临终更是收了我做他的最后一个弟子,我又怎么能害他,如今我也想找出当年鬼谷的凶手,唯一知道的便是此人善于用剑,一剑封喉,剑法定然不弱!”白忆说道。 “你说什么?药王收了你做弟子?”古林也是一惊。 “不错,那是药王临终前最后的托付,白忆不得不从!” “如果真是如此,那以前的事老夫就暂且不提,今日便由我来把守这最后一关,如果你能打败老夫,你便不会后悔着剑城一行!”古林说道。 “血魔真经号称魔教第一奇功,但当年我见你不过空有一身内功,出手却没有任何章法,不过此次天擂之中我见你每次出手制敌都得心应手,看来这些年你的进步也不小,我的武功承自大蜀隐门,与那临州独孤家族的归元功一般,希望这魔教第一奇功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古林突然抬起右掌,左腿微微向旁边迈开一步,摆出一个出手的姿势,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白忆的身上。 “古林大师,今日白忆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师体谅!”白忆对着古林说道,同时抱手。 他一身真正敬佩的人不多,林叔算一个、那鬼谷圣手许攸算一个还有鬼谷的聋哑老人黄乐也算一个,除此之外,即便是见了流钧剑宗的剑主千道一,又或是那剑法如神的幻真,他最多只是忌惮,却也不会感到敬畏,这古林虽说接触的不多,但白忆却能从古林慈厚的模样中感到一种由衷的亲切。 “隐门秘法,动隐于静,退隐于进,乃大蜀隐门根本,当年隐门宗主即便是遇到古尘剑门的人,也不会像如今仲夏武林中人遇到四大剑宗一样自甘不如,大家同样平起平坐,今日你若能接下我的隐门秘法,那就算你赢了,到时候的何去何从,便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古林突然向前一步,白忆只觉得那古林动作随意,似乎毫无任何威胁,可冥冥中的感觉却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对!”白忆皱眉,在他眼里那古林却是还在自己的对面,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波动从自己的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是有人从不同方位对着自己出手一般,他抬手,血魔真经的内力迅速运转,周围也是迅速出现一堵气墙,这是完全由自身强大的内力而产生的,却见那古林向前的一步突然踏下,白忆顿时觉得浑身都遇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这种感觉来得突然而且诡异,让人匪夷所思。 “既然前辈想要见识血魔真经的功力,那白忆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虽说身处险境,白忆却也是提起双掌,脚下一蹬,将自己的血魔真经的功力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迎着四周的压力,连续在自己周围打出一十二掌空掌,只觉掌风浩荡,那古林刚迈出站定的一脚突然收回,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同时白忆周围的压力一下子便消失不见,这古林隐门的秘法第一招算是是被白忆接了下来。 “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功力,也算是造化了!”古林说道。 不过说完他突然脚下一动,整个人朝着白忆逼去,白忆皱眉,这次古林身体随着双手向前,而双手交错而放,招式更是奇怪,白忆死死盯着那古林,突然间刚才那消失不见的压力再次出现,同时只觉背后一凉! 白忆大惊,血魔真经的真气一下子运转,浑身遍布内劲,可依旧觉得后背上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当这种感觉完全贴近自己的身体时,一股大力突然出现,集中在自己的后背之上,白忆的内功如今分散在自己的周身,而面对这样集中的内力,整个人被向前推开,同时浑身气血翻滚。 他迅速立定,转身却发现那古林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这一套犹如声东击西,更是如同幻术一般的奇怪武功让人防不胜防,不光是白忆,那观礼之人也是大惊,天底下竟还有这等武功,大蜀隐门果然深不可测,这古林的名号也绝非空穴来风! 第80章 皇宫密谈 白忆从擂台上重新站定,心中却没有表面的平静,看向那古林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随意。 “没想到这天下之大,竟有这种奇功”。 古林的隐门秘法让白忆想起了一人,那便是流钧剑宗的幻真! 剑法练至人剑合一,出手时可以说人无形,剑无影,是为以人化剑,所以遇到人剑合一的高手时,往往只能感觉到漫天剑影和四周无法抵御的纵横剑气,稍有不慎,便会千疮百孔。 而古林修炼的隐门秘法显然也是属于内家的武功,却有如此神秘莫测的招式,虽说可能没有练剑的人练到人剑合一的那么恐怖,可白忆有感觉,这种秘法如果真的练到至极,恐怕与那种人剑合一的境界将再无分别! “若是换了一人,恐怕此刻已经站在了擂台之外,血魔功的传人,果然厉害,这血魔真经也不愧是仲夏武林魔教第一奇功!”古林说道。 “隐门秘法,白忆也是闻所未闻,前辈继续出手吧!”白忆重新面对着古林,这古林的武功奇特,可之前的出手一切都是发生在他的意料之外,若说起白忆所经历过的一切,这古林虽说厉害,却远远不及那流钧剑宗的幻真。 要知道幻真可是实打实的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而白忆当初能从幻真眼前走掉,所以即便面对这隐门的奇功心中十分惊讶,但若是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倒也不惧。 “好!若你能接住老夫所有的招数,那么就说明你有资格走出这剑城!” 古林说完,再不留手,隐门秘法,以静为动、以进为退,如真如幻中又招式凌厉,刚才白忆血魔功内力遍布全身依旧被古林击退,这秘法的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古林重新出手,白忆只觉得好像突然之间有无数人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周围,这身法之奇特,常人却是难以招架,古林为仲夏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实力之强,恐怕便是遇到四大剑宗之人也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平起平坐! 可这一次,白忆脸上却是露出了比之前更加从容的神色。 众人不解,台下的独孤明等人见白忆的反应也是纷纷感觉到了疑惑,他们自认为遇到古林的话,必将全力出手,大蜀隐门的名气他们作为武林名家之后也是听说过的,而白忆的反应却是与他们所想大相庭径。 白忆双眼就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古林,并没有着急出手,四周风声不断! 当那风声终于达到了一个奇妙的临界点时,终于白忆也选择了出手,只见他整个人似一阵微风一般缓步向前,迎着古林的方向,越来越快,直到一阵气爆声出现,那古林脸色才终于一变。 当二人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白忆右手抬起,整个人从地上跃到了空中,浑身突然散发出无数到凌厉的劲气! 古林的隐门秘法所化的功力如同四周的狂风,突然之间一下子四散而开,擂台之下,众人只感觉一阵狂风突然从擂台上席卷而出,很多人迅速闭上了双眼,脸上竟被这狂风刺痛。 “呵!”古林的声音突然响起,擂台之上,他的身形一下子又出现在了白忆面前。 而这一次却是他退后了几步,在他的前方,白忆从空中落下,看着古林双手一抱“前辈,可还要继续?” “这是什么武功?”古林双眼一眯地看向白忆。 “捉风!” “捉风?”古林沉默了下来。 “你确实很强,这次比武,你胜了!”古林的语气很平静,说完他转身,对着那宣武殿前的夏皇所在的方向拱手一拜,大声说道“仲夏天擂金剑驸马白忆!” “什么!”台下众人大惊,只见那夏皇脸上露出微笑,独孤明、钟文等人也是相互对望,多有不解。 “大师!”听到古林话音落下,白忆突然上前一步,来到古林的旁边,一脸的震惊。 “你们不是说我胜了便让我离去么,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古林回头看了一眼白忆,脸上露出微笑,而后又朝着那常乐公主所在的地方看了看道:“明日公主会召你进长乐宫,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一切,届时你离去与否你自己定夺,但今日金剑驸马之事,便是公主之意,你便是人选!” “大师!”白忆再次说道。 “武林中人,自古洒脱,老夫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传奇,但自认还是有些虚名,今日已经告诉你,去与留都由你明日去了长乐宫再决定,皇家威严自有它不可触犯的地方,既然答应了你,你又何必固执!”说完那古林看了一眼白忆,转身离开了天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均是不解。 “哈哈哈!”这个时候还是马不凡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这白忆竟然连古林都打败了,这天擂第一已然稳如泰山,因为在他们看来,古林乃皇宫内数一数二的老辈高手,绝对不会败在年轻一辈的人手上,即便是见到了四大剑宗的宗主,也会给这古林几分面子。 可今天,古林竟然败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中,他们坚信,即便是换了独孤明、钟文等人也绝对办不到! 白忆之名,从此便响彻整个仲夏! ... 皇宫之中,有一处偏殿,此处有大内侍卫日夜轮班守卫,但看着偏殿正门牌匾上写着“论剑阁”四个大字。 此刻大殿之中坐着四人,且看这四人中一人身穿青龙踏云锦袍,嫣然是一个皇族之人。 还有三人分别坐在此人之下两旁,左边一人,须发半白,半闭着双眼,而另一边,则是另外的两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几许,却依旧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赤月已破,流钧已残,不知残血如何?”就在这时,那坐在左边的那个老者突然说道; “岳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坐在左边的另外一人说道,语气有些不悦。 “哦?难道你来之前那高风没有告诉你冷月败走西风谷之事?”这之前说话的老者见此人神色不悦,却是反问道,脸上带着冷笑。 “你!岳之邢,你虽然是甘宗的师弟,可有些事情却不能乱说,甘宗与我赤月剑主不过伯仲之间而已,你这样说,就不怕挑起两宗的争端!”此人语气有些急促,显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唉!”就在这时,坐在这论剑阁中的另外一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 “岳长老,王师兄二位不必争吵了!”此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那龙袍男子拱手示意,那男子点了点头,此人接着说道“我陈晓此次代表残血剑宗而来,本就是为了四大剑宗之事,其实早在十二面前,残血剑宗就已经被人攻破,如今四大剑宗流钧剑宗缺席,那么恐怕已经和当年的残血剑宗一样了!” 这陈晓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皆是再度一震! “你说什么!”那龙袍男子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惊容! 那之前与岳之邢对话的赤月剑宗的男子王源却是一下子浑身瘫坐了下来, “陈师兄所说的可是真的?”王源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师伯请详说!”那皇族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几许,不过听到此人急促的话语,陈晓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接着说了下去“太子可知七剑?” “七剑…陈师伯为何会提这件事?”原来那身穿龙袍者,竟是当今皇族长子,夏皇钦定的下一任皇族太子夏无殇! “当年夏家先祖未开国称帝之前,也是七剑之一,其实七剑本一脉,如今剩下了四大剑宗,那古尘、太初远在大蜀,情况难测,但诸位可曾记得当年天机阁的警戒?” 说到此处,陈晓看了看三人,这三人能聚集到这里,在各自的宗门中都是核心的存在,一提到天机阁,三人均是心中一凛。 “天机有道,卦起云动,剑指祸出,其实十二年前,残血被攻破的时候起,浩劫已经走在了路上!”陈晓接着说道。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那瘫坐的王源突然开口“其实高长老也曾告诉我,必要时候不必隐瞒,赤月已落,当年西风谷一战,宗主已经…” 话到此处,王源竟没有再说下去。 夏无殇后退了两步,再次坐回座位,缓缓说道:“一个月前,皇宫探子传回消息,流钧剑宗剑塔被破,锁剑之人已死,那人剑合一的老祖幻真已经重出武林!” “什么!”这一下轮到另外三人吃惊,“难道…流钧剑宗的锁剑之人也不是对手!”那岳之邢说道。 “残血剑池、赤月剑台可在?”夏无殇说道,王源与陈晓听闻皆是不语,结果已经了然于心。 “没想到、四大剑宗已去其三!”夏无殇继续说道:“那神宗真的如此可怕?” “神宗似乎遍布整个仲夏,其中更是高手如云,其宗主号称神尊,深不可测,恐怕是剑宗里的锁剑者也不会是对手,如今我等汇聚皇城,便是想来提醒并协助皇宫做好准备,这剑宫是一定不能有失的!”岳之邢说道。 “剑宫…我皇宫的锁剑者…”那夏无殇看着众人喃喃低语,他的眼中却没有另外三人的那种恐慌,而是一种不一样的复杂和无奈。 第81章 终见伊人 四大剑宗面临着自建宗以来从未有过的危机,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有资格惶恐的人却不多... 当然在这暗流渐起的帝都剑城之中,还有另外一件令天下震惊之事,事便是那金剑驸马已出,天下皆知。 这一日常乐宫外,一道身影站在那里,身前一众太监宫女引路,这后宫所在,原本外人绝无可能进入,但如今白忆身份特殊,却是走到了这里。 只见常乐宫宫门打开,白忆在众人引导下走进了长乐宫,抬头一看,这宫内的景象宛如一片青山别苑,有清澈的池塘、假山、一簇簇绿竹环绕,别有一番景象。 往前便是一个湖边小亭,不过此时阵阵琴音从那别致的小亭中传出,清脆婉转,悦心动人,那引导白忆的宫女带着白忆来到小亭之外,对着那亭中抚琴之人盈盈一拜,行礼之后边劲自离去,留下白忆一人。 “白忆”亭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白忆闻声便知此人便是那公主常乐,隔着那小亭的垂帘,可以看见亭中一人端坐,面前摆着一把古琴,旁边一个侍女静静站立着。 “公主,白忆不过一介草莽,希望公主能够履行诺言,让白忆离去!”白忆对着那亭中的常乐拱手说道。 “大胆!”突然琴声停止,一声娇叱从亭中传出“本宫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金剑驸马,现满朝文武乃至整个剑城都知道你就是金剑驸马,若此刻让你离去,那岂不是会坏了本宫名声,届时整个仲夏都知道我堂堂仲夏第一公主竟是个被人嫌弃的女子,你说该怎么办!” 这常乐似乎没了之前的那般平静,一席话说得是丝毫没有停顿,就像是早就料到白忆不会答应一般,一时间白忆不知如何去反驳,毕竟自己确实得了这天擂第一。 “当日宣武殿上公主答应过我,若我能胜了古林前辈就让在下离开,难道这就可以不算数了么!”白忆想了想,这金剑驸马绝非他所愿,不得不再次说道,毕竟自己当时也是为了脱身,哪料那古林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若你回答的让我满意,那让你离去也不是不可以…”突然那常乐公主突然说道。 听到此处,白忆神情一下子缓和了一下,又有一丝急切地问道“公主请问!” 只见那坐在亭中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白忆走了过来,掀开那小亭的垂帘,白忆有些忐忑,却见那常乐朝着自己走来,当掀开垂帘的一刻,却见那常乐与那天在宣武殿上所见并不一样。 此刻的常乐身穿一身鹅黄色的宫服,头发盘起,并没有戴什么头饰,这也是第一次,让白忆看清了常乐公主的相貌,只见这公主常乐长得一张清秀脸蛋,皮肤雪白,皓齿红唇,凤眉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生得倒也十分乖巧动人,不过白忆看清了这公主常乐的长相后,虽然是一个可人儿,可他却并没有为之而动,而是依旧站在原地。 “你觉得本宫生得如何?”常乐突然问道。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白忆不解。 “你就回答我,本宫生得如何!” “公主乃皇族贵女,生得相貌可人…”白忆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一时间就不知如何形容。 “好了,那你觉得本宫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常乐突然说道,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凌厉。 “白忆绝不是这个意思!”白忆一惊,“公主万金之躯,白忆只不过一介平民,实在是没有这个福气!” “听你说你来剑城是为了寻人而来,想必那夏丹便是你的意中人了吧,本宫与之如何?”那常乐又问到。 “这…”白忆犹豫,不知如何说下去。 “哼!本宫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可自认有几分姿色,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不过成为我仲夏驸马,对于常人来说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到时我给父皇推荐,让你去做个高官朝臣也不是难事,你确定不愿意,如果现在改变主意,我还可以让你做我的金剑驸马!” “多谢公主美意,白忆乃江湖中人,朝堂并非我的追求,此次剑城不过为了赴约而来,并非白忆执着,只不过白忆早已倾心她人,实在不愿耽误了公主!”白忆抱手说道。 “倾心她人,你说的便是那叫做夏丹的女子了吧,你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那常乐再次问道。 “白忆心中已没有别人了!”白忆脸上露出几许红晕,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天渊之下两三年无人相伴的思念和鬼谷一起生活的时光。 “好吧,本宫就答应你了,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白忆绝不后悔!”白忆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皇宫?”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那凉亭中传出,落到白忆的耳中,闻声白忆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却见那之前站在常乐旁边的侍女依旧站在凉亭中,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竹林深处翠意浓,后山流水浣嬉声。当年双渡寒江水,却道阳谷陌路人”仲夏皇宫之中”这声音委婉动听,如林中小鸟般清脆,只见那侍女从小亭中慢慢向外走出。 白忆闻声竟是有些呆了,无意间向后退了两步,见那垂帘被慢慢掀开,白忆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那缓慢伸出的一只葱葱玉手之上,心中怦怦地跳动着,终于垂帘被掀开,一个身影从小亭中渐渐露出真容,就在这一刻,白忆呆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白忆,好久不见!” 那侍女笑着说道,可那笑容在白忆眼中是如此的熟悉,因为曾经那便多次出现在梦里。 “小宛给公主请安!” 就在这时,那旁边的常乐突然对着亭子边上正静静望着白忆的侍女盈盈一拜。 “你为何不回答本宫的话,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皇宫?”这真正的常乐公主再次问道,此人不是别人,真是白忆千里来寻之人…夏丹! “你…真的…是你!”白忆看着眼前之人,像是做梦一般… 傍晚,夕阳西下,那长乐宫的别致小亭中,白忆和夏丹两人相视而坐,默默无语,开始那扮做常乐的女子不过是夏丹的侍女罢了,名字叫做小宛。 “你…”二人一下子不约而同地说了一个字。 “你先说”白忆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告诉我你三年来你过得怎样?”夏丹的声音此刻平静中带着柔情,当年阳谷城中匆匆一别前,二人早已经暗生情愫,只可惜当年古林去阳谷城找到夏丹时,将其母亲病重的消息告知夏丹,来不及亲自道别,哪知一别便是三年之久。 “这三年?”白忆重复着夏丹的话语,好似那天渊中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当年一别,对于白忆来说变化可是天翻地覆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剑城?”白忆接着说道。 夏丹微微一笑,将一块手帕从自己怀里拿出,白忆一见,这不正是当年夏丹托付阳谷城的人留给自己的手帕么。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回来的!”二人凝视,脸上露出红霞,好像时间都快要静止了一般,夕阳照耀着皇城,二人此刻千言万语,细细诉说… “对了,为什么我说夏丹时,满朝文武无人知晓,连你父皇也说没有叫做夏丹之人,难道你骗我的?”白忆突然问道。 “你这傻子,我怎么会骗你呢,夏丹就是我的名字,只不过是我母后给我起的”说到这里,夏丹神色有些落寞。 “母后告诉我,当年我出生之时,父皇外巡未归足有数月之久,因此为我取名夏丹,说是无人陪伴,后来父皇回来又给我起名无忧,封号常乐,但夏丹之名母后却是没有忘记,我觉得夏丹也挺好听的,所以就告诉你咯!” “原来是这样,对了,你的母后呢?”白忆说道,却见夏丹一下子沉默了下去,白忆见此,想到三年前离别的几句话,心中咯噔一下,似是猜测到了什么。 “白忆!”夏丹突然说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金剑驸马!从此远离江湖恩怨,不理武林中事,忘掉过去,也不用在寻找你的身世,就留在皇宫陪我!”夏丹突然说道,白忆却是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夏丹。 “我…”白忆不知如何回答,却见夏丹一下转身,朝着小亭的另一边走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今天晚上回去,明日长乐宫中再回答我!” “白公子,请!”常乐没有回头,那侍女小宛却从一旁走出,示意白忆,白忆见天色已晚,他摇了摇头,从亭中站起,朝着常乐宫外走去… 剑城的夜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在这万家灯火中,白忆走出皇宫,那内城门口,马家、叶家、以及很多不知身份的人都在那里等候,白忆远远地就看到了马岑、叶文辉、甚至还有独孤月儿等人,不过他并没有上前,而是一下子避开了所有人。 带着沉重的心情,白忆独自一人走在剑城的大街上,耳边不断回想着夏丹的话语。 “放弃一切去做金剑驸马,这应该我的归宿么?”白忆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巷子中,这里相比于繁华的剑城大街,很是清净。 “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白忆突然停下脚步口中说道; “哈哈哈,不会是血魔功的传人!”黑夜中,一张苍白的脸逐渐显露出来,与这夜格格不入... 第82章 易阳子 “阁下是何人?”白忆问道。 “你先回答我,你的血魔功是谁所授?”那人开口,声音听上去到有些尖锐,与其消瘦的身材但是有些契合,就像是一个本就应该行走在黑夜之中的使者。 “恐怕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便是大蜀易阳真人吧!”随着话音落下,白忆也是转身看向了身后之人,神色平静。 “哦?你知道我?”听到白忆开口那人脸上也是露出几许惊讶。 “阁下来寻我,无非是因为你那弟子陈昊之事,又或是借此机会,为我的来历而来”白忆说道。 “哈哈哈!能在我面前如此沉稳,金剑驸马之名果然有些斤两,不过就算你胜了那隐门的传人,不过在我意料之中罢了,堂堂仲夏第一奇功在身,就算是胜了四大剑宗的高手我也不会惊讶,就是不知道你的血魔功到底有几分斤两!”易阳真人说道。 在他话音落下,突然间似乎四周微风临身的感觉都要凉了几分,一股肃杀之气一触即发! 白忆不语,二人同时陷入沉默,终于那易阳真人率先身形一动,脚下如迷踪飘忽的步伐来到白忆的面前,白忆也是同时向后退去,脸上露出几许凝重,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隐约熟悉且强大的气息。 同样身怀血魔功,千羽给人一种阳刚霸道的气息,而这易阳真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阴柔之感。 当易阳真人快速出现在白忆身前的时候,他嘴角露出冷笑,衣袖鼓荡之中一掌对着白忆轰来。 当然,自易阳真人出现的时候起,白忆内心早就一直处于一种警惕之中,在其出手之际,白忆浑身功力也是应时而起,可正当他抬手准备硬接易阳真人的这一掌时,对方却突然变掌为爪,一下子改变方向扣向白忆双手手腕命门所在之在。 见对手招式突变,白忆脸色微变,迅速向右避开,那易阳真人手还没有碰到白忆,又见白忆从其左侧对着他一掌拍了过来,即便如此那易阳真人依旧不急不慢,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见其脚下用力,瞬间从地上跃起,抬手对着白忆后背轰去。 这一击依托于易阳真人诡异的身形,白忆没有躲开,当易阳真人的手掌按到白忆背部的时候,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话音落下,易阳真人眉头又紧接着皱起,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突然他脸色一变,一股反震之力突然出现在其掌间! “嗯?”易阳真人发出一声轻咦之声,随后又是脸色大变疯狂抽身而退,同样白忆也因为承受了这一掌而被震退! “你!你的功力…不可能!”落地之时,易阳真人抬头盯着白忆沉声说道:“你的血魔功功力为何如此雄浑,难道…这难道是血魔真经!” “易阳子!”白忆回身却只是说了三个字,通过白忆刚才的试探这易阳真人的武功是血魔功无异了,而且功力深厚,当年千羽说过,血魔功只有三个人会,一个是她,另一个便是问剑人李良,这最后一个正是那易阳子了! “看来你真的是从断魂山来的,我就说,这天下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血魔真经…莫不是这死老头还没有死!”易阳子阴测测地说道,不过话语之中倒是多了几分忌惮。 “看来千羽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听到易阳子的喃喃声,白忆已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哼!既然你会血魔真经,那我就捉了你,逼问出血魔真经的心法!”易阳子突然狞笑道。 他不知道,白忆只是空有一身血魔真经的内力,却没有任何功法,他的血魔真经准确来说不过是被顾天阳强行造就的罢了,传功大法的神奇,他又怎么会联想到。 只见易阳子再次出手,白忆也是没有大意,这易阳子的功力与千羽恐怕不相上下,或许还略微高出这么几分,自己虽身怀血魔真经的功力,又兼修伏息功的上半卷,功力早就直追许多绝世高手,可这易阳子刚才的出手却是并没有落去丝毫的下风,其修为之高可见一斑。 “血魔真经,号称仲夏魔教第一奇功,老头子到死都不肯传给我,只让我修炼什么血魔经,若非我远走大蜀,今日还不是在那断魂山窝囊一辈子!”易阳子一边出手一边冷声说道。 从他的话语中白忆大概便能听出当年有关十三道人的一些蛛丝马迹,身为当年的魔教巨擘,一身修为武功定然绝高,要不然也不会教出千羽、易阳子这样的高手,只可惜死得不明不白,白忆也不知道到底是可惜还是武林的幸运。 “好强的内力,你修炼血魔真经到底有多久了!”易阳子想要快速制住白忆,可越是交手,越是发现此人看上去虽年纪轻轻,可一身武功内力却是高得出奇。 一开始易阳子还觉得游刃有余,毕竟自己的武功在仲夏武林中自认绝对算得上一流高手,可越打越发现这白忆出手之间竟丝毫不弱于自己。 “哗!”易阳子变掌左右如影随形攻向白忆,却见白忆似乎每一次都能预料到自己的招式轨迹,竟每次都能化解,一时心中不免大惊。 其实白忆也是暗暗心惊这易阳子的功力,此人若如千羽所说,那必定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哼!我就不信!” 突然间,易阳子出现在白忆的面前,一掌对着白忆胸口按去,这一掌所蕴含的几乎是他近十成的功力,虽然这样出手对于很多人来说绝对是大忌,高手过招,讲究的是周旋取机,若全力出手,一但没有伤到对方或者取得想要的效果,那么收招之际往往会有所不及,很有可能给对方机会。 但易阳子见白忆身怀血魔真经,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所以才会让他全力出手。 只见白忆眼中露出忌惮,面对易阳子的全力出手,他连忙后退,可他越是退,那易阳子越是欺身向前,眼看这一掌蕴含易阳子十成功力的掌风已经落到自己的胸前。 白忆已是退无可退,只见他右脚往后一蹬,同样抬起双掌,将自己的内力聚集到双掌,同时浑身运转着伏息功上卷所述的经脉运转之法形,成归息入体之效,同时他聚集双手的血魔真经的功力竟自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 说时迟那时快,易阳子的手掌已经轰到面前,白忆也顾不得这么多,一下子迎了上去。 “化气护身!”白忆突然说出这几个字,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在二人对掌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息突然从白忆身体中爆发出来,沿着他的双手,一下子宣泄到了易阳子的手掌中,沿着易阳子的手臂,传入他的身体! “什么!”易阳子一下子瞪起双眼,脸色一变,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急忙抽身后退,落到白忆面前两丈开外,白忆也是脸上一阵潮红,一下子单膝跪地! “这…这是什么掌法!”易阳子喘着粗气说道。 白忆抬头看着易阳子,眼神中充斥着冷漠,他再次缓缓站了起来,易阳子见状,双眼之中终于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哼,血魔真经不是谁都可以学的,老头子不传给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取的,白忆,我记住你了,希望在下次见面你还好好地活着!” 说完易阳子头也不回,三两下便消失在了黑夜中,身形之快,可见其在身法修为上也很有造诣! “经脉为引、归息入体、化气护身,伏息功!”白忆若有所思,喉咙一甜,也是一口气喷出,他再次盘膝坐下,感受着刚才在危机时刻突然想到的伏息功上卷的几层感悟,这是他第一次将两种功法一下子结合起来,竟有如此威力。 只可惜这伏息功下卷所述临门、聚元、伏息似乎与上卷有些格格不入,晦涩难懂,自从天渊下无日无夜地练习捉风,修炼伏息功以来,虽然凭借血魔真经与伏息功的内力,白忆也算是有所收获,但练习伏息功的根基尚浅,一直以来白忆都是凭借血魔真经的内力制敌,今日危机时刻竟一下子激发了他对伏息功上卷的感悟,可谓是受益匪浅! 过了不久,白忆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那易阳子此刻也是不敢再贸然前来了,想到此处,白忆迈步向前走去。 伏息功上卷一直被鬼谷传人奉做医经,其经脉调息的效果明显,如今白忆已经觉得好了很多,体内波动的血气也平息了下来,血魔真经内力霸道,历代修炼者常常会受到反噬之苦,而白忆凭借伏息功却能制衡体内的强大内力,反而能够游刃有余,却是罕见。 只是这两种绝世奇功,一阴一阳、亦正亦邪,就不知两者大成又会是什么模样… 回到侯府之时,白忆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文辉他们没有来,院子中十分清静。 叶文辉是聪明人,白忆从皇宫出来有意避开众人,此刻让白忆一人独处反而会更好一些,天上明月当空,想着夏丹竟是无忧,心中没有高兴,反而是有一丝落寞,白忆取出一直放在房中的藏锋,月光下,又拿出一坛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第83章 剑宫 剑城的大街上,一道有些消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黑夜中他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充满冷漠,嘴角还残留着丝丝血迹,此人正是刚刚与白忆交过手的易阳真人易阳子。 他正狼狈向前,突然又一下子站住了脚步,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易阳真人,如此狼狈,可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那人开口,只见其一身黑衣,连相貌都掩盖在了黑袍之中,只有一双同样有些苍白的双手露在衣袍之外。 “你是何人?”易阳子露出防备之色。 “哈哈哈,神临天地,宗源世门,我乃神宗之人!”那人开口,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眼中的任何存在。 “神宗!”易阳子大惊,脸上露出忌惮之色,脚下缓缓后移,若发现任何不对,他便会第一时间选择离去。 “神尊君临天下,武功绝世,易阳真人,即便是当年的十三道人在世,在下也希望不要误了自己才好!”见易阳子的反应,那人只是笑着说道… 黑夜笼罩了大地,繁华的中州帝都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白忆喝着酒,模模糊糊便陷入沉睡。 突然,他的房门缓缓打开,像是一阵微风袭来,一只脚突然踏入了他的房间,缓慢走到白忆的面前,静静站立,此刻那房中只有白忆平缓的的呼吸声在房间中轻轻地响动着。 过了片刻,突然昏睡中的白忆耳角一动,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屋外走去。 “谁!”白忆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只见自己房门大开,月光透过房间大门射入自己的房中,他环顾一下四周,屋子里空无一人,而自己手中还握着藏锋,头还有些隐隐作痛。 “难道是幻觉?”白忆起身走到桌边,看着桌上打翻的酒坛,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来到门口,却见月光映衬的院外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嗯?”这一次白忆没有犹豫,双眼一眯,迅速带上藏锋,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出了侯府,不一会儿白忆已经来到了剑城的大街上,此刻剑城的大街远没有白天的那般繁华,沿街店铺只有有一些三三两两地在大街两旁亮着灯火,还有零星的行人行走在大街上。 正当白忆觉得自己已经跟丢了刚才那黑影时,突然前方又出现了一道黑影,从街口一闪而逝,白忆皱眉,再次跟了上去。 那黑影身形极快,最后当白忆停下身子的时候,抬头望去,脸上再度凝重了几分,因为前方竟是皇宫所在。 “不对!不是同一个人!”白忆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对方好像有很多人,一个接着一个,故意将自己引到了此处。 看着内城巍峨的城墙,那城门口还有皇城护卫日夜轮班守卫,白忆摇了摇头,前面是断然不能再深追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他双眼一凝,因为那内城城墙顶上又出现了一道身影,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背负双手,好似在静静看着自己。 就在白忆发现此人时,突然此人再度转身,竟朝着皇宫的方向再次消失了身形。 此刻,一种不好的感觉从白忆的心中产生,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沿着城墙,找到了一处守卫稀疏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高墙,回头看了一眼这中州帝都的夜景,再没有犹豫,跟着进了皇宫! 对方很神秘,每次白忆就要跟丢的时候又会突然出现,很明显是故意为之,白忆现在也明白对方的确是有意引自己来此,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但借着一股酒劲,他再没有退却的打算,因为他心中还有一道放心不下的倩影! 仲夏皇宫中之繁华,宫殿成群,巍峨开阔,内仕守卫森严,但对方的武功极高,每次都能避开皇宫的守卫,白忆也是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没有被人发现。 在潜行了许久之后,突然对方再度消失不见,白忆停下脚步,寻了片刻,还是没有再发现对方的踪迹。 “难道这里就是目的地?”白忆向前看去,只见前面是一座不起眼的宫邸,呈圆形修建,里面零星闪烁着点点灯火。 此刻这宫邸正门随意虚掩着,抬头又见正门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刻着“剑宫”二字! “此地是…”就在白忆犹豫间,这剑宫中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不大,但还是被敏锐的白忆所捕捉,他皱起了眉头,可手中的藏锋却再一次变得炽热了起来,似乎前方总有着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一般。 去还是不去,冥冥之中他又总觉得前方那种诡异的气息越发浓烈,终于他做出了决定,向前迈了一步。 但就在他刚想向前时却发现那剑宫外侧伫立着许多黑影,竟是皇宫中的内仕守卫,白忆顿住脚步,刚才竟丝毫没有发觉,此刻自己的位置在剑宫正前方! 料想自己已经暴露,他迅速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白忆再次皱眉,他突然改变身形,来到这些守卫旁边,却发现这些守卫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白忆掠向那剑宫左侧的守卫,伸手按去,却见此人应声倒下,其他人也是一动不动! “都被人点了死穴“白忆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些暗地里的守卫不知道有多少人,但见到这些守卫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可以看出出手之人绝对是武功高绝之辈,无形间竟止住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大内高手。 就在白忆探查着这些被人所害的大内守卫时,那剑宫里面再次响起了一些声音,这一次白忆没有犹豫,想到定是那凶手手又在出手伤人,于是直接冲进了剑宫之中,想要去阻止。 但当他来到剑宫内部时,那原本闪烁着点点灯火的烛台突然熄灭,剑宫内空荡荡的,并不大,而白忆所站的位置正是剑宫的正中央位置。 “你…又回来了,看来外面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从白忆左前方黑暗的角落里响起。 “老三,若是他们能够阻挡此人,那还要我们做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堂堂神宗高手竟如此年轻!” 又一道声音从白忆右前方响起,白忆心神一凛,他能感受得到这几人不过简单话语,其中竟都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味,或者说开口之人都是武功极高之辈,修为惊人! “各位…在下白忆,此次前来…” “哼!闯剑宫者死!”白忆话还没有说完,那正前方的角落里又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 大惊之下白忆低头一看,只见这剑宫的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五星图案,自己正站在这五星图案的正中央,而五星图案的五个角皆是延伸到了五个方位的黑暗之中。 就在那“闯剑宫者死”五个字话音刚落,白忆突然感觉到前方一股冷风朝着自己吹来,他脸色一变,抬掌一挡,却是立刻感觉到一股大力沿着手掌冲进自己的体内,白忆连续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各位,在下不过是偶然闯入此地,外面之事与我无关!”白忆连忙解释,刚才那其中一人出手,其功力甚至比之之前交过手的易阳子丝毫不弱,而且白忆能隐约感受到那五星五角的尽头都隐藏着一股恐怖的波动,此处竟然隐匿着足足五个高手! “我等守卫剑宫,杀一切闯宫者!”就在这时,又有两道声音响起,白忆现在终于明白那神秘黑影为什么会引自己来此了,定是想借自己之手闯入剑宫,这几年的五个高手任何一个都是武功高绝之辈,若是对上一个,白忆有把握,但此刻自己却是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 “哗!”黑夜中突然五道破空声响起,白忆急忙后退,却发现自己之前站在五角中心,此刻五个方位皆是被对方锁住,竟退无可退。 危急之际,白忆却是越发冷静下来,虽说自己内力深厚,可白忆从未想过用自己的内力去抗衡,因为这五人每一个的内力都高得惊人,就在五道劲气从五个方向临近白忆的身体时,他突然挥动手中的藏锋,整个人向上跃起,一连刺出无数道剑影。 那劲气临身,遇到无数道剑气,就好像全部失去了控制一般,纷纷变成一道道寒风,或是被剑气划成一道道不稳的气息,在白忆的周身竟形成一道龙卷风墙,丝毫近不得身。 随着白忆手中藏锋不断舞动,这风墙中再次出现许多剑影,而那飓风随着散出的剑影四散纷飞,以白忆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人剑合一!”就在此时,一个角落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 “非也,这不是人剑合一,这是一种奇怪的剑法,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便走这等造化!”又一道声音响起,却是看出了白忆剑法的神奇之处。 “破~”所有的劲气和剑影随着白忆一声长喝消失不见,白忆一下子将藏锋柱在地上,口中气喘吁吁,刚才那五人出手,合击之下功力之强,恐怕是白忆第一次见,虽然凭借捉风剑法的奇妙暂时应对了过来,但消耗却是不少! “各位前辈,在下实在是无意闯入剑宫,之前之事与在下无关,若各位前辈就此撒手,白忆即刻离去!”白忆虽然此刻气血翻涌,但终究还是不忘解释道,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被牵连此中! “小子,刚才你用的是什么剑法,师承何处?”五个角落中沉默了片刻,白忆那正前方的角落中的人突然问道。 第84章 突变 “在下白忆,临州人士,无门无派,这剑法乃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前辈奇人的传承,名为捉风!”白忆答道。 “捉风?如此年纪,竟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我等六人合击阵法,如今的天下竟有这种旷世剑法,你若真的不是有意闯我剑宫,那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接着说道,而其余的几人皆是沉默不语。 “我...”白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起来,既然对方不信他之前所说之话,那么不管他怎么多说也是无意了。 “剑宫内乃是我皇族禁地,普天之下,就算当今夏皇来此都不得擅自闯入,不管有意无意,你既然已经走进这屋子,是绝对不会让你轻易这么离开的!” “那几位前辈要如何才能让在下离去!”白忆说道。 “我见你刚才剑法精妙,但就凭一套剑法闯我剑宫是绝对不够的,那你的内力定然也是一流之辈,不管你出自何门,若你能接我等任意一人三掌,让我等认可你有资格离开这里,再说你离去之事!”那人说道。 “这次本就是一个误会,若我能接下几位前辈的招式,还望各位前辈不要食言!”白忆朝着前方略微抱拳说道。 “大哥!”就在这时,那另外一边角落中的一人开口,似乎有些犹豫。 “我等当年可是仲夏武林中声名赫赫之辈,若一个小辈都不如,又有什么资格守卫剑宫,你们谁先出手!” “我来!”就在此时,白忆左后方一直安静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两个字,白忆转身,对着这个角落,凭借着双眼,他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好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盘坐在那里。 “老夫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话音落下,白忆并没有看到那人有所动作,却听一道破空声起,一道黑色的掌印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白忆面色一变,急忙抬手一挡,哪知这那是什么掌印,明明是一个黑色的手套,而手套的一端却没有手,可当那手套印在白忆掌心之上时,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却是猛然出现,白忆浑身一震,身形猛地后退,同时体内真气也是迅速流转,那股力量相互抗衡! 没想到这一直没有说话之人内力竟高得出奇,也不知这仲夏皇宫内的禁地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要让这种高手守护,而且不止一个! “好强的内力!”白忆脸色潮红,他突然身体不再后退,双手再次向前一推,将自己的内力毫无保留地宣泄到这手套之上 “轰~”一声轰鸣,手套从空中落下,而白忆的掌力也若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你!”那人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又沉默了片刻道:“老夫这一掌,你过了!” “老四!”就在这时又有一人开口。 “那接下来就我来吧!”他的语气低沉,显然白忆的出手也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白忆再度转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开口说道“前辈请出手!” “罢了,我来吧!”就在这时,那最先出现在白忆正前方的人又开口说道:“你若能走到我的面前,接我一掌,那你便自行离去!” “前辈这…”白忆一下子有些吃惊,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位五人之中的老大很自信。 见白忆没有反对,那人接着开口道:“开始吧!” “那白忆就得罪了!”白忆双眼一眯,脚下一动,整个人便朝着前方角落的人影掠去,可突然脚下的五星阵图突然动了起来。 白忆刚踏出第一步,一股大力却从地上传来,猝不及防之下竟让他双腿发麻。 情急之中白忆脚下用力,一下子跃向空中,可当此时,上方黑色的房顶上似乎又出现了无数黑影。 白忆变色,这一幕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当年鬼谷夏丹和他无意中说起的事情,机关阵法! 无法落到地面,空中又有无数机关,白忆无处借力,好在他内力雄厚,可这样一下来,如果到这守宫者面前,定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我等无人守宫于此,布下五星阵法,此阵乃当年天机阁的前辈高人推演布置,有地门、天星两阵,既然说了是一人出手,此刻由我一人催动阵法,若你能来到我面前,且接我一式,那么你便可以离开,但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武林如我所知不出十人!”守宫者说道。 “阵法!”白忆在空中进退两难,他离守宫者不过十步距离,可因阵法阻挡,竟是难以接近。 正当他无计可施之际,突然他头顶一道黑影袭来,他横剑一挡,一股大力从剑身上传来,让他右手有些发麻,整个人也在这股大力之下以很快的速度朝着地面掉去。 但这地门旋转,隐隐也散发出了一种恐怖的气息,危机时刻,他再次将手中的藏锋向下一点,那剑身一下弯曲呈弧状,而白忆接着剑上传来的力又回到空中。 “不行,如此我到不了这守宫者面前就会被这阵法拖下!”想到此处,白忆脑中又闪过了捉风剑法中的口诀。 人随风动,化剑成风! 他突然从空中挥舞手中的藏锋,竟在四周形成一股由剑气形成的罡风,而他整个人也是借着这股罡风之力向着守宫者冲去! “好!”那守宫者大叫一声,突见他从那角落中跃起,黑暗中白忆感觉到一股劲气袭来,他血魔功一下子运转而出,配合着伏息功上卷修得的真气,也是一掌轰出! “轰!”二人两掌对接,只见白忆迅速倒飞而出,这五星阵法也在此刻停止了运转,突变更是导致整个剑宫都晃动了两下! 白忆终于回到地面,回头一看,却见那守宫者已经落回了原地,此刻他感觉浑身发麻,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突然喷出! “你可以走了!”那守宫者回身之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大哥!”此时另外几人一起开口。 “我等守护剑宫多年,虽职责在身,可也是说话算话之辈!” “多谢前辈!”白忆站直了身子,但依旧捂着胸口,不忘运转着伏息功的内息调息之法,虽然受了些伤势,可若能回去,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哼!还不快走!”那之前与白忆交手的老四冷喝到。 白忆犹豫了片刻,也不多做停留,只是再度对着几人拱手行礼,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可就在这是,那原本静寂无声的剑宫外,突然再次响起了几道破空声! “哈哈哈!魔卫大人,多谢你的帮助,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一声阴冷的声音突然想起,白忆脸色一变,却见几道黑影一下子掠进了剑宫! “放肆!”那守宫者突然大喝道。 “什么人!”白忆也是一惊,来人共有五六人的样子,且行动迅速,身着黑衣,一进剑宫便朝着五个角落冲去,竟要对付这五个守宫者,最后一人落到白忆面前,白忆双眼一眯,感觉有些眼熟。 “血魔教,魔卫!”此人声音低沉,突然也同样对着白忆出手! 因为之前与守宫者交手,此刻白忆内息还十分紊乱,但仓促之间也是对了上去,他手持藏锋,而对面的黑衣人却是空着双手,是一个内家高手,剑宫也因此大乱了起来。 “轰…”只听一声巨响,那五星阵法一下子又开始转动了起来,五个黑衣人一下子从五个角落倒飞到了五星阵中。 这天星、地门一转,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下子出现,几个黑衣人纷纷变色,这可不是刚才一人催动的阵法,而是五个守宫高手同时运转,灌输了他们全部的功力,配合这奇异的阵法,其威力可想而知! 白忆脸色再度变化,他一剑逼退眼前的黑衣人,却听那黑衣人一声冷哼,转身便向外冲去。 因为二人处在这剑宫五星阵的边缘,故此才有脱身的可能,只留下了那五个黑衣人站到一起合力对抗那阵法的力量。 突然间,那正前方的角落里一下子哼了一声,那阵法也随之顿了一下,五个黑衣人却是一下子同时吐血! “大哥!”五个角落中一人急促地喊了一声,却是没有人回应,阵法旋转之力也慢慢弱了下来。 “滚!”突然间,那与白忆第一个交手的守宫者也是闷哼一声,这阵法又是慢了几分,五星阵中间的五个黑衣人虽说纷纷吐血,可随着这阵法的减弱,他们的压力也在变小。 “遭了,大哥和老四刚才已经受了内伤,那小子竟是魔教的人!”这时五个守宫者的其中一人说道。 “左使,块解决那小子,过来破阵!”就在此时,五个黑衣人中一人大喝。 “是你!”白忆终于想起来了,眼前之人的身形武功,还有其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不就是当初在段家庄和段子月他们一起的黑衣使者又是谁! “哈哈哈,魔卫大人还是想起我了!老夫神宗天使,左修”那黑衣人笑道。 “你们到皇宫做什么?”白忆大惊道。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这左修说完,再次出手,白忆此刻状态不佳,没想到自己竟被别人所利用,而回头看了一眼剑宫的状况,一种不好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一念至此,一股怒气从白忆心中升起,他周身的气息再次凌厉了许多,手握藏锋朝着左修刺去,见白忆这一出手,左修变色,白忆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所以一直十分忌惮,刚才交手虽说表面平静,可心中早就惊涛骇浪了。 “咻~”一道剑气破空之声响起,左修暴退,但其右手之上也是出现一道口子,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见眼前又出现了许多道剑影,他的面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就在白忆的剑即将再次刺在左修身上时,突然间他的旁边又快速闪过一道剑光,另外一道黑影出现,却是挡住了他。 “你去破阵!”来人开口,语气平缓,白忆也因此人的出现一下子稳住身形,没有继续向前逼去。 “你便是血魔教的魔卫?”此人同样手持一把长剑,语气却是十分阴冷。 “你又是谁?”白忆有些凝重地问道。 第85章 林叔再现 “神州天地、宗源世门!”此人右手持剑,左手背负身后,云淡风轻地说道。 “神宗!”白忆惊道,这神宗的事他最近听得实在太多,似乎哪里都有神宗的身影,没想到这神宗之人竟大胆到闯皇宫禁地,其到底想做什么,白忆实在是猜不透。 “血魔教魔卫,血魔真经正统传人,若肯进我神宗,但是神尊定然会尊你做神宗大使,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率武林!”此人开口,语气中尽是一种狂妄。 “好大的口气,可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便不会让你们得逞!”白忆也不废话,直接一剑刺去。 见白忆出手,那人再度发出一声冷哼,同样也是抬起了手中之剑。 二人均是用剑,出手之时这剑宫外很快便已经是剑影烁烁,剑气浩荡,这黑衣人剑术极高,武功之强,白忆凭借捉风剑法,与之交手,竟不分上下。 “好精妙的剑法,你师承何处!”那黑衣人是一个自负之人,可这一交手,他的吃惊程度却丝毫不弱于白忆。 就在二人打得难分难舍之时,那剑宫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传来了左修狂妄的大笑声,那五星阵法因为守宫者受伤又遭到六个神宗高手出手,竟被破了! “哼!总算有一点用了”与白忆交手的黑衣人脸上露出冷笑,白忆神色却变得有些急促,其出手更加迅捷,那黑衣剑客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这一分神之间其身上竟被白忆一剑划过,他脸色大变,用手中长剑一挡,身体急忙后退,可还是被白忆一剑刺伤,其肩上鲜血直流! “我等守宫不利,愧对皇族!”突然剑宫之中突然传出几个守宫者的大喝,随后又听到了几个黑衣人的惨叫声,剑宫竟很快安静了下去。 “哈哈哈!”与白忆交手的黑衣人大笑,却突然一下子后退出去,白忆刚想追击,那黑衣剑客却是果断转身跃进了黑暗之中。 心中顾虑着身后的情况,白忆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追击此人,而是转身冲向剑宫,可当他来到这剑宫之中时,却只看到一片狼藉,地上留着两具尸体,皆是七窍流血,赫然是神宗的高手。 “咻~”就在白忆刚进来的一个,另外几个还活着的黑影从剑宫门口一闪而过,皆是向外逃去,这其中就有左修在内,见这几人离去,白忆并没有理会他们。 “前辈!”白忆看向五星阵法的五个角落,发现那里依旧有五个身影一动不动。 “哼…魔教之人,老…老大好傻!”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白忆闻声冲了过去,却是那守宫者中的一人,此刻他竟是五个守宫高手中唯一存活的一人。 当白忆看到此人的面貌时却是一惊,只见此人蓬头垢面,七窍一样有鲜血溢出,白忆来到他面前时,此人已经气绝身亡! 而令白忆震惊的是此人从大腿以下竟全部被截断,他迅速检查了其余四个守宫者,发现他们也都是没有双腿! “这剑宫到底藏着什么,要让五个高手断掉双腿终身守护!”白忆心中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平静,而是掀起了滔天波澜。 可对方如此守护的存在,也因为他的一些原因,从此将灰飞烟灭。 “轰~”就在白忆震惊的同时,那五星图案的中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白忆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隐藏的地下通道。 “围住剑宫,闯宫者死!”就在白忆发现这密道的同时,剑宫外突然响起了许多声音,还有许多破空声传来,想来刚才的动静还是惊动了皇宫的人,其中还有不少高手。 犹豫了一下,白忆也只能朝着密道之中掠去。 这是一个仅一人能通行的地下密道,白忆寻思那神宗的高手来此定然有目的,绝不会无缘无故闯入皇宫,杀死守宫高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而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在这密道之中。 想到是因为之前自己的冒失,与守宫者交手,才让那神宗的人得手,白忆心中已经愧疚万分,可越是如此,越是要去弄个明白。 走着走着,前面的空气慢慢变得流通了起来,密道也开始越发宽敞,这密道先向下后朝上,白忆大概走了上百米的距离,心中越来越好奇。 当再往前,突然一点亮光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白忆迅速冲了过去,当他从密道走出时,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一愣。 他面前出现的竟然是一个地下宫殿,十分开阔,中间有八根铁柱支撑着上方的地表面,四周更是以铜铁打造的墙壁,没有屋顶,因为这里还在地下,八根铁柱上绕着几根碗口粗的铁链,而这八根铁柱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正插着一把剑! “仲夏神剑!”白忆震惊! “你是谁?”就在白忆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时,突然一声问话声响起,白忆一下子回过神来,向后退了几步,又退到了这地宫入口。 “你是谁?”这声音再次响起,白忆皱眉,这声音他听着竟然有些耳熟,可他快速观望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前辈,晚辈白忆,刚才外面有人闯剑宫,因此来此探查!”白忆说道,那人声音听上去清晰入耳,当去寻时又有些缥缈之感,白忆有一种感觉,此人恐怕是一个不出世的绝世高手,说不定自己又会遇到一个想幻真一样的恐怖人物! 想到这里,白忆再次提高了警惕。 “白忆?”此人沉默了少许,好像在回味着白忆的名字。 白忆好奇,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地宫,还是没有发现这说话之人。 “天苍日暮,渔舟唱晚,栖首江畔,忘忧解烦!”那地宫之中突然穿来一阵吟诵。 “你是!”白忆后退两步,脸上露出难以言明的震惊,即便是刚才与守宫者、神宗的高手交手也没有过如此的震惊! “咻~”就在白忆愣在原地之时,那八根铁柱之间也不知是从何处突然出现一道剑气,朝着白忆刺来,那破空声传来,当白忆从震惊中惊醒,只觉得脸旁一阵微风袭过,空中还飘落着他鬓角的发丝。 “哗哗~”待白忆脸色再次巨变之时,突然又出现了许多剑影,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刺来,一时间白忆竟有一种置身于剑之世界的感觉,他眼前的地宫好像都变成了无数把飞舞的长剑! 危急之中,白忆迅速抬起藏锋,血魔功、伏息功一齐运转,捉风剑法应声而动,捉风的真意便是闻风而动、化剑成风,当此时,无数剑影也在白忆出剑之时从白忆身边划过。 随着白忆手中长剑挥舞得越来越快,最后只能看到无数到白色剑芒出现在这地宫之中,甚至白忆的身形也开始渐渐越发模糊!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那围绕着白忆的无数剑影中突然出现一道与众不同的剑影,与白忆手中的藏锋相接,白忆此刻再无保留,使出毕生所学全力出手,可他依旧看不到人影,眼中只有一把剑! “铛铛铛!”白忆手中的藏锋与那道与众不同的剑影不断相接,白忆连连后退,自从学会了捉风之后,白忆走出天渊凭借一身武功可谓罕逢敌手,即便是遇到那人剑合一的怪物幻真之时也未曾出现过现在这种几乎无法还手的感觉。 而此刻他的心中再一次出现了当年浮云江畔遇到那名神秘老者时候的感觉! “破!”白忆大叫一声,他的身体已经堵在了那地宫的入口处,眼看那漫天剑影依旧,白忆突然将自己几乎所有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的周围渐渐形成了另一番气场,竟将所有近身的剑影全部逼了出去。 “呼~”突然之间,那地宫中的所有剑影一下子全部消失,当所有剑影渐渐在白忆眼前重合时,那剑影竟然慢慢凝聚成了一道人影,他披散着头发,身穿一身朴素长袍,背对着白忆,同时也背负着双手! “很好!”此人突然慢慢转过身来,当此人的面容渐渐显露在白忆眼中时,白忆一手扶着旁边的地宫铁壁,一手将手中藏锋柱在地上,整个人竟僵在了原地。 只见此人剑眉星目,嘴角露着一丝微笑,眼角虽然有些皱纹,可依旧给人一种无形的凌厉之感! “忆儿!”那人开口,面带微笑。 “林…林叔!”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从那寒江之中将自己救起,且将自己抚养成人的那个世上最亲之人-林叔! 白忆起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眼角竟已经开始湿润! “哈哈哈,好孩子,没想到林叔到了这里还是被你寻到了!”林叔大笑,看向白忆的目光充满了慈祥之意。 “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然学会了如此厉害的武功!”二人重逢之际,最让那林叔吃惊的还是刚才他出手时所见到的白忆那一身精妙剑法,即便是林叔武功盖世,可还是赞叹不已! 见白忆没有似乎已经有些说不出话再次问道:“对了,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我…”白忆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林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而别?”白忆终于找到了机会,问出这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我…”话到此处,林叔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色。 “唉!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第86章 那惊世的剑芒 “既然你已经寻到了此处,那么说明剑宫已经出了问题,忆儿,林叔有些事不能告诉你,可这里你却是不能待了,快走!”正在二人久别重逢不久,林叔突然说道。 “林叔你在说什么?”白忆不解,这时他才再度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宫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地宫之中?剑宫又是怎么回事?” 白忆心中的疑问有很多,但林叔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 突然,林叔眉头一皱,抬头看向了那密道入口之处。 “阁下好身法,竟能来到我三丈之外而我差点无从察觉!”林叔说道。 “剑宫锁剑者,夏成林,仲夏剑意传承者,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就在这时,那密道入口处突然有一道黑影走了进来,此人同样身着黑袍,看不清容貌,可当此人进入地宫之时,白忆同样大惊,因为连他也没有任何察觉! “你是谁?”白忆一下子转身看着来人,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血魔真经的传承者,不错,武功、剑术也算得上一流!”那人看向白忆,倒像是长辈在看着自己的晚辈一般,竟用一种带着些许赞赏的语气开口说道。 当那人开口之时,夏成林同样回头看向了白忆,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养子也是十分满意,但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我今日来,便是为了取仲夏和你体内的剑意而来,仲夏锁剑者!”突然,那黑袍人语气一凛说道,冰冷之中透着几许阴森的感觉... 此刻剑宫之外,已经被皇宫禁军团团围住,禁军的最前方是一个年轻人,见此人身穿黄袍,正是当今仲夏夏皇长子,也是当今仲夏太子夏无殇。 他身旁有许多大内禁军和另外一些便服打扮之人,其中便有青锋剑宗岳之邢、赤月王源、残血陈晓等几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高手,却是叫不出名字。 岳之邢看着眼前的剑宫和已经倒了一地的守卫,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最后又上前一步来到夏无殇旁边开口道:“太子,这剑宫…” “剑宫是我皇族禁地,没有父皇准许,莫说外人,就连我也不敢随意接近,如今这剑宫的情况也不知父皇可曾知晓!”夏无殇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仲夏皇剑有什么闪失怎么办!”就在这时,那赤月剑宗的王源开口说道。 夏无殇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他还是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个禁军统帅说道:“今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入剑宫半步!” “这!”岳之邢、王源、陈晓等几人一听,皆是大急,他们此次前来皇宫的目的便是受师门之命,协助皇宫,护卫仲夏神剑,故此在第一时间得知剑宫的变故后便来到此地,可未曾想过竟被皇子夏无殇阻了下来。 “几位师叔不必着急,若如我所知,这剑宫有守宫五老主持五星阵法,一般人决计破不了这阵法,若是我等贸然进入,万一引起五老的误会,落去阵法之中,即便是我皇族嫡系,也难以安全脱身,此刻剑宫有变,虽然这些护卫出现了意外,可不知里面是什么状况,决不能贸然进入” “那怎么办?”岳之邢说道。 再次听到岳之邢的急促的开口,夏无殇也是皱起了眉头,但依旧保持着沉默,过了许久,他突然再次转身朝着剑宫的大门向前走了几步,又停在了剑宫在三丈之外,微微行了一礼大声说道:“晚辈皇族长子夏无殇,求见五老!” 夏无殇的声音很大,但过了许久依然没有一丝反应,他又皱了皱眉头,咬牙间正准备再度踏步向前,突然,他再次猛地停住了脚步,不仅如此,那岳之邢等数位高手也是一怔。 “嗡~”一阵金属轰鸣的的声音由远及近,开始听上去像是一阵风鸣,除了在场的一些武林高手,那些普通的大内禁军竟无人察觉。 “什么声音”几位剑宗长老皆是面面相觑。 “砰!”突然,那剑宫面前,一块瓦砾突然落到地面,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而当夏无殇等人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剑宫时,却见那又剑宫似乎晃动了一下。 随后,那禁军之中有些士兵突然感觉手中的兵器竟然抖动了起来,而且这种抖动慢慢变得越发剧烈! “这是!”夏无殇一愣,紧接着突然脚下一晃,整个人猝不及防之下向后倒去! “太子小心!”岳之邢等几人,还有几个禁军的统帅迅速对着夏无殇冲了过去,而夏无殇向后狼狈退去的过程中两眼睁大,看到了一个他此生从未见过,甚至以后也许也没有机会再见的场景! 只见那原本安静伫立在黑夜中的剑宫中突然亮起了一丝光芒,刺穿了剑宫的墙面,冲向了皇宫外的黑夜之中,而这光芒紧接着又变成了两道、三道、十道、一百道,很快又变成了无数道,从剑宫中疯狂刺出! 岳之邢等人皆是大惊,只觉得浑身一寒,双眼刺痛,接下来,只见剑宫的宫顶瓦砾,宫房四壁,就像是梦幻一般,突然四散纷飞,仔细一看,那充斥着整个剑宫的光芒竟然是一道道的凌厉无比的绝世剑芒! “哈哈哈!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仲夏锁剑者,名不虚传!” 那无数道剑芒之中,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从解体的剑宫内绝地而起,跃入到高空,一阵狂妄的大笑声响起。 而此时,包围着剑宫的所有禁军全部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向着四周退去,甚至岳之邢等人也是个个脸色潮红,护着夏无殇狼狈后退! 但见那黑影从空中一下子消失不见,好似朝着皇宫之外疾驰而去,随后,那已经快要变成一片废墟的剑宫之中,无数剑影再度出现,众人匆忙后退之中只看到好似一把金色的长剑从眼前一晃而逝,朝着那黑影追了下去! 所有人此刻都感觉到了心中的悸动,抬头看向天空时,这种感觉又好像随着那剑光的远去而渐渐消失不见。 此刻在皇宫的一处大殿之中,夏皇坐在龙椅之上,望着皇宫外的一切,他的旁边,古林一样站在那里。 “大师,你觉得这一次,仲夏皇剑的劫能过么?”夏皇问道,不过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无力,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天机难测,当年的天机上人已不知所踪,破劫的方法或是希望现在恐怕无人能知了!” 最后,二人望着皇城空中一闪而逝的剑影,良久不语! 落苍山,乃仲夏皇陵禁地,传闻此处乃仲夏风水龙脉汇集之地,第一代夏皇以武开国后,三年寿终,入土落苍山。 自此之后,历代夏皇皆隐于此,所以落苍山方圆数里皆是一片无人之区,边缘又有重兵把守着皇陵! “咔!”一道闪电突然在落苍山顶响起,远远望去如银蛇舞动。 天威之下,给所有生灵一种深入灵魂的震撼,更宣誓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此刻落苍山外,那守陵的士兵个个仰头望天,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等守卫皇陵,不管刮风下雨,烈日寒风,皆不离岗,如今暴雨将至,大家做好准备!”一个黑甲将军骑在一匹大马之上,从那守陵卫兵面前跑过,大声喊到。 守陵的士兵个个神色苦恼,却不敢发作。 “昂~”突然那骑着大马的黑甲将军座下大马突然前腿离地,猛地半立而起,大叫一声,而那黑甲将军也是一个不稳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落地之时他极速后退,稳住身形,看上去也是颇为狼狈,却见那马儿一溜烟早已飞奔而去,正当他不解之时,突然周围的皇陵卫军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那些士兵手中兵器皆是抖动了起来! “嗡~”突然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声,却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剑城的方向袭来,越过高空,直奔皇陵落苍山而去! 那黑甲将军脸色大变,可那金光越过自己头顶时,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由衷的惊悸!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把金色的剑” “我也是” “不过他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一时间守陵卫军中一阵骚动已经开始蔓延开来。 “咔!”落苍山方向的闪电越发猛烈,一场大雨终于落下,洒向了剑城,洒向了落苍山! “传闻仲夏锁剑者,顺应剑意而生,与其他锁剑者大有不同,今日一见,你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落苍山巅,那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渐渐露出真容的夏成林说道。 “七剑化七脉,你们为何还不死心?”夏成林道,话语不多,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威严。 “放弃?哈哈哈,为什么要放弃,当年若非那个浑身经脉错乱的怪物,我们早就成功了,而今任他风华绝代,不过过眼云烟,一捧黄土,而我,却依旧能够存在,在我所见过的人中,你,倒算得上一个变数,可今日过后,将不会再出现任何变数!” 那黑衣人说完,双目直视着眼前的夏成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夏成林同样站在落苍山巅,右手拿着一把金色长剑,负于身后,此剑透露出一股王者霸气的气息,这便是真正的仲夏皇剑。 所谓仲夏一出,百朝臣服,天下最为尊贵之剑非仲夏莫属! “天道轮回中,天机虽显,却是绝处有生意,你不会成功的!”夏成林说道。 话音落下,那黑衣人竟突然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不见,夏成林手持仲夏,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他也缓缓闭起双眼,手中仲夏神剑之上同样慢慢泛起一阵金色剑芒,在这黑夜中格外显眼... 第87章 巅峰对决 “不!”剑城外通往落苍山的路上,大雨磅礴,一些路上已经出现了很深的积水,有的地方更是一片泥淋,而此刻,一道黑影正不断地在这大道之上向前飞跃。 此人手中握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脸色苍白,在大雨中,他的浑身被雨水打湿,头发早已经凌乱不堪,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这个狼狈且疯狂的人影便是那刚从皇宫中一路闯出来的白忆。 此刻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伤口,鲜血不断地流出,合着雨水洒落在地上,但他似乎丝毫没有在乎,他的双眼一直追寻着那剑芒远去的方向,也正是落苍山的方向! “咔!”空中的闪电越发恐怖,剑城,这座天下第一城终于也迎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这一夜,内城皇宫天门大开,无数禁军涌出皇城,一个个传信差使不断地骑着快马冲出剑城,这也让剑之中无数平常百姓无不心惊胆战。 “哥哥,发生了什么?”马不凡在剑城的府邸中,独孤月儿站在窗边转身看向独孤明。 “刚才我感觉到了一股心悸,自从离开家族以来,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而且刚才如果我看得没错,那飞出皇城的竟然是一把金剑!”独孤明说道。 “金剑?难道是仲夏皇剑!”刘二陈三此时站在独孤明与独孤月儿的身后说道。 “刘二哥,你二人看好月儿,我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明说道。 “公子,若真的是仲夏剑出,那么便是仲夏皇族之事,我们独孤家族虽说是临州大族,可终究只是一个武林世家,这件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刘二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等虽说是武林中人,可有些事不能一味回避,天下之大,管他皇族世家,有纷争的地方便是武林,你等留下,我去去便回!”说完之后,独孤明便不再多语,直接转身离开。 “哥...哥!”独孤月儿大急,可刘二陈三也快速上前拦住了她。 “公子一路小心!”陈三喊道。 同一时间,不光是独孤明,此刻依旧驻留在剑城的诸多武林中人,包括那诸葛秋月、天柱老人、刘勇、陈昊等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的高手,皆是被这剑城中突然出现的惊天剑气所惊动! “那人到底是谁!”皇城出口,太子夏无殇骑在一匹黑甲大马上,他的四周拥簇着无数黑甲高手,其中还有岳之邢、王源、陈晓等四大剑宗的高手,不过他们好像有些狼狈,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那人好像是这次天擂的魁首,金剑驸马爷!”有人说道。 “金剑驸马,他怎么会出现在剑宫!”夏无殇一脸阴沉地说道,不过此刻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震惊,没想到剑宫竟这么快便发生如此大的动静,而更让他疑惑的是其父皇竟依然还是没有任何指示。 “嗯?”侯府之中,叶文辉推开白忆的房门,发现这其中空空如也,本睡不着觉,想找白忆痛饮一番,却没见白忆的人影,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 “哼!你个傻子,又来偷府上的陈酿!”淮阳城中,因为叶文辉等人上剑城观礼未归,那李管家此刻却是头痛不已,那阿傻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忘忧居中叶文辉存放陈酿的地方,总是悄悄寻些机会去盗些酒,喝的伶仃大醉,这大半夜的李管家又被这院子中酒后撒野的阿傻吵醒,见一院子的酒味,李管家眉头已经皱成一团! 不过就在李管家絮絮叨叨的时候,突然那阿傻好像一下子被什么刺激了一般,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剑城的方向望去,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深邃,下一瞬间,竟已经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李管家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眼花了一下,却再也寻不到阿傻的身影… 落苍山下,那些守陵卫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却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跃而来。 “大胆!来者何人,此处乃皇陵禁地!”那统领话还没说完,这黑影却已经从头顶飞掠而过,留下一地傻愣着的守陵卫! “哈哈哈!”落苍山巅传来一阵狂放的大笑,又有无数道金色剑影弥漫。 “夏成林,不愧是锁剑者,不过今日本尊还是要抽走你的剑意,能达到如此境界,却去做锁剑者,七剑传人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来,让本尊看你到底有多强!” 黑衣人站在落苍山巅,周围一片波动的内力浩荡,甚至连雨水都丝毫近不得身,其出手宛若天人,而另一边,仲夏皇宫锁剑者夏成林,此刻右手持剑,露出本尊,正站在那黑衣人散发而出的的气场之中。 可当外人看来,二人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剑与黑暗的世界,加上惊天的霹雳,如同地狱一般! “天行九绝之道,玄、法、界、律、兵、破、幻、虚、极!”那黑衣人突然说道。 “玄绝,人无空明,疆无界!锁剑者,你置身本尊玄绝门中,纵你剑法入化境,难破玄绝无门之道!” 随着黑衣人话语落下,夏成林眼神微眯,对方黑色的身影竟在他的面前缓慢消失,而他的眼前似乎没有了一丝光亮... 最后的落苍山巅,原本黑衣人与夏成林对峙的身影竟再度开始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双双消失不见! “林叔!”落苍山巅,巨石嶙峋,皇陵所在皆为帝陵府邸,白忆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落苍山巅,此刻他手中的藏锋滚烫无比,豆大的雨珠不断击打在他的脸上,而他眼前的落苍山却是空空如也,不见林叔与那黑衣强人的身影,但白忆却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气如一片片飞舞的利刃,让他的皮肤也感受到了隐隐的刺痛! “林叔!你在那里!”白忆大吼,他能感觉到林叔就在这落苍山巅! “嗡~”突然,白忆耳边一动,他面前的空气突然变得紊乱不堪,那从夜空中倾泻而下的雨珠突然向四周激射,形成一道道宛若雨剑的水刃朝着四周乱窜! 白忆脸色大变,连忙舞动手中的藏锋,迎着漫天的狂风闪电,落苍山巅,一人一剑,在风雨中化作无数到残影,将一片片水刃击溃! “嗡~”那剑鸣声越发刺耳,白忆猛一抬头,见那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点,这光点在落苍山上亮起,不断变大,突然,无数到剑影从那光点中窜出,那漫天的剑雨一下子全部崩溃,但见一道人影从那已经快变成一道光门空中掠出,落到白忆身前数米之外! “林叔!”白忆双眼模糊,一下子冲到此人面前,只见此人右手持剑,站在这山巅的皇陵面前,抬头看向那空中即将消失的光门。 突然他抬起手中的金色长剑放到左手的掌心之中,剑尖直指那空中的光门,右手掐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朝着那剑柄上按去,那原本静放在左手手心的金色长剑突然一下子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白忆只觉眼前一花,那漫天的雨水都像顿了一下。 “去…”白忆耳边传来一声林叔的轻叹。 一声破空声响起,待白忆重新睁开双眼,却感觉到自己的手中传来一丝温暖的感觉! “林叔!”白忆大吼着,因为他发现林叔的嘴角残留着血液,自己手上已经沾满了从林叔口中喷出的血液!而林叔手中拿着的金色长剑却也不见踪影! “噗!”那夜空中同样传来一声闷哼。 “不错,能连破本尊七绝道,逼我使出第八绝门,除了你,也只有当年太初剑门的锁剑者能够办到!夏成林,仲夏剑我已收到,你上面灌输的八成剑意已然足够,虽说被你所伤,但即便是让我数年不能出手也值了!哈哈哈!” 一道同样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空中响起,夏成林再度站直了身子,面对着夜空中缓慢显现出来的一道黑影,没有说话。 而那黑影话音落下之后,双眼依旧静静地盯着夏成林,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林叔!”白忆一下子伸手去扶住夏成林,却见那默默伫立的夏成林在那黑衣人消失之后突然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量一般,直直向后倒去,白忆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夏成林的身体托住。 “忆儿!”夏成林两眼无神,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白忆。 “林叔,你怎么样,你不不会有事的!”白忆此刻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他运转起伏息功的内力,将林叔扶坐在地上,一股温顺的内力不断地注入到林叔的体内,可总会被一股暗劲所阻挡,尽管白忆此刻内力修为极强,却也没有丝毫作用。 “忆儿…不必难过…林叔在这临终之际能再见到你,说明…我们俩之间的缘分终究不会断绝,当年林叔离去…实则是被使命所累!”夏成林语气平稳地说道,好像多年的包袱一下子卸下,原本这生离死别的时刻对他来说似乎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林叔,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你对白忆的大恩,白忆永生不忘,你救过白忆,白忆也一样会护你周全!”白忆急促地说道,手中内力再次加大了几分,想要冲破夏成林体内的阻隔! “九绝道,超脱武林的奇功,此人便是那神宗的神尊,不过…不过此人被我剑气所伤,三年中不会再祸害武林,希望…希望能给七脉中余下的几脉多一点时间去准备!” 夏成林望着落苍山的夜空低声说道,可那风雨却越发地猛烈,突然之间,夏成林双目之中猛然露出一道精光,体内的暗劲猛地爆发,瞬间将白忆震退了开去! 第88章 夏惊觉 “忆儿!”当一切再度平息,夏成林再度用那种虚弱无力的语气开口说道。 “仲夏皇剑已失,气数已败,林叔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让我最后给你一场造化!” 说完夏成林回身一下子点向白忆的右肩,白忆没有防备,只觉得右肩一沉,随后一种麻痹的感觉瞬间遍布自己的周身,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经动弹不得。 “林叔!”白忆一怔,不知道林叔要做什么。 “忆儿,剑法之精,剑意入体,更上一层则是人剑合一,当年四大剑宗各有各自的传承剑意,想要人剑合一必须感悟剑意,届时将剑意真正化作人无剑之间的联系”话到此处,林叔的双眼之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怅然之意。 “可惜七剑虽强,一但与剑意合一以后,普通人便再难以控制住手中之剑,最终便会神智错乱,化作剑奴,故此七剑各有不同的方法隔离传承的剑意,以身锁剑,是七脉共同想出的方法,可能够成为锁剑之人无不是天资聪颖之辈,可惜,若再给我十年,我定能达到融合剑意执掌仲夏,化作真正的剑主!” 夏成林的声音不断在白忆耳边响起,他只觉得那些声音就像是一座一座的大山不断地压向了自己的脑海,最终,他的身子竟慢慢地朝着空中漂浮了起来,周身更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息所牵引,在这种牵引之下,浑身血脉绷胀! “呃~”白忆浑身渐渐开始痉挛,最后更是一下子跪倒在了夏成林的面前。 “啊~”终于,一声嘶声力竭的吼声在白忆口中吼出,他猛地抬起了头,双目之中红芒闪烁,而正在此时,那倒映在他瞳孔之中的却是夏成林渐渐按向了他额头的手掌... “七剑有毒,并非不能解,当年有人偷师四大剑宗,习得四大剑宗的剑法汇于一身,融会贯通之后一通百顺,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即便是那时的九绝道传人也奈何不得!今日我将留下的两成剑意尽数传给你,若你能领悟其中的奥秘,冲破生死玄幻,便可与你手中的剑合为一体,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数年后九绝现世之时,能免于武林浩劫!” 在白忆仅有的神智之中林叔的话语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渐渐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大胆,擅闯皇陵,死!”过了许久,突然静寂的落苍山响起了一道长啸。 听上去有些苍老,与此同时,一道剑光由远及近,朝着落苍山巅刺来,可当其出现在白忆与夏成林前方之时,却好像遇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阻力,在僵持了数息之后轰然崩碎! 雨下得越来越大,落苍山下,此刻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太子夏无殇在众人之前,更有无数高手闻风而来,碍于此处乃仲夏皇陵所在,一时间无人向前。 “圣旨到!”就在夏无殇等人进退两难之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夏无殇等人均是回头,但见禁军中让出了一条道路,一行人捧着一张金色的圣旨来到夏无殇面前。 那当头的宦官见到夏无殇,低头一拜,恭恭敬敬地把圣旨送到夏无殇手中,还在夏无殇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却见夏无殇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只见他打开圣旨,上面只有一个字“退!”。 夏无殇唰地收起了圣旨,抬头看向落苍山巅,那里还不时有闪电横空,豆大的雨珠依旧在倾泻在皇陵之上。 “所有禁军听令,退回帝都!”夏无殇沉声道,之后他的拳头死死地捏在了一起,转过身子没有再回头,而是远远看向了剑城的方向。 “太子!”岳之邢几人大惊之中上前想要劝说,却见夏无殇抬起右手示意,阻止了他们。 “皇族帝陵,自有天佑,父皇不许我等进入落苍山,是为了不打扰夏族祖辈的安宁,一把皇剑算什么!” ... “小宛,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长乐宫中,常乐公主无忧,也就是夏丹看着正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的宫女小宛问道。 “不好了公主!”小宛不断喘着气,急匆匆地说道。 “你慢点说!” “公主,不好了,皇宫好像进了刺客,太子已经调动了守城的禁军,此刻皇宫大乱!”小宛一口气说道。 “什么刺客,如此猖狂,连我仲夏皇宫都敢闯!”夏丹大惊。 “这…这!”那小宛听到此处似乎有些犹豫。 “说,到底怎么回事?”夏丹见小宛的神色,感觉有些奇怪。 “这件事…这件事好像和金剑驸马有关!”小宛低声说道。 “什么!”夏丹脸色瞬间凝固。 “据说大乱之时,金剑驸马出现在皇宫之中,和太子手下的高手打斗过,此时很多人亲眼所见!” “怎么…怎么会这样!”夏丹一下子脸色苍白。 “擅闯皇宫本就是大罪,与太子府冲突更是罪上加罪,我哥哥外表随和,内心却是十分孤僻,此事他一定不会罢休!不行,我要去问清楚!”说完夏丹便要径直朝着长乐宫外走去。 “公主不可,此刻皇宫大乱,你不能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那宫女小宛见夏丹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可惜她手无缚鸡之力,只不过是一个柔弱莫宫女,又怎么能够拦住身怀古林隐门武功的夏丹… “锁剑者!你身怀我皇族锁剑的使命,如今剑意被夺,皇剑已失,你已是负罪之人,如今你还敢将这余下的剑意传给外人,你给我即刻住手!” 落苍山巅,一个老者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保持向前的姿势,一步一步地向着夏成林与白忆的方向移动,漫天的雨剑不断在他的身边来回穿梭,却始终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但他褶皱的额头上也是挤出了丝丝汗水,夹杂着雨水从脸颊流下,满脸通红,似乎每走一步都会消耗他巨大的体力。 “夏族统治仲夏数百年,又岂能靠一把皇剑,今日的浩劫已现,放弃对于皇族或许是一件好事,忆儿,剑意入体,意生剑、剑生意,你与手中的剑本就是一体,林叔最后将我一生的剑道感悟和剩下的剑意传授给你,离开剑城!” 说完,夏成林再次发力,此刻白忆只感觉到似乎有万箭穿心的般的痛楚,在他体内也似乎正被无数道剑雨冲刷! “不~”落苍山巅再度传出一声大吼,白忆终于冲破了浑身的封锁,那持剑老者脸色一变,突然觉得一股大力向着自己震荡而至,漫天剑雨一下子也都好像都活了过来一般,对着他刺了过来。 那老者迅速抽身而退,手中剑影变换,然后同样刺出无数剑影向前而去! ... 雷声响动,大雨依旧未停,但落苍山上的所有剑雨却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三个身影在这落苍山的暴雨之中。 白忆怀里托着林叔,但此刻林叔的双眼已经紧紧地闭上,他满头的黑发此刻竟然已经变成了满头白发,在白忆不远处,那老者依旧拿着长剑,静静地看着白忆。 “年轻人,老夫夏惊觉,皇族第二十八代守墓人,仲夏剑意,你…不能带走!”夏惊觉说道。 白忆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看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夏成林。突然,他缓缓站了起来,将夏成林背起,转身便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你!”夏惊觉一下子来到白忆面前,却见白忆此刻双眼泛着红光,猛然之间只觉得心头一悸! “哼!好重的煞气,这剑意更不能让你带走!”说完夏惊觉直接挥剑朝着白忆刺去。 白忆抬头,在他眼中的夏惊觉突然变作一把雨中的利剑,一股寒意袭来,可此时的白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有老夫在,就绝不能让你离去,仲夏的威严,任何人也不能践踏!”夏惊觉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若此刻有人在此,当然会为之震惊,因为夏惊觉出手间,以身化剑,剑意透体而出,这种境界极其少见,白忆当初也曾见过一次,那便是乌迪山上,流钧剑宗的老祖幻真! 这夏惊觉,仲夏皇族的守陵者竟然是一个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 眼见夏惊觉的剑从白忆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情况已是万分危急。 “铛!”突然,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响起,夏惊觉的一剑竟被震偏,待他看清眼前之景时,脸上却是露出震惊,只见白忆依旧背负这夏成林的身体,而他的面前正悬浮着一把银色长剑,正是藏锋! “你…你!”夏惊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只见白忆慢慢放下背着的夏成林,那空中的藏锋,竟缓慢回到了他的手中,没有任何牵引,这剑好像突然之间有了灵魂一般。 “竟有这样的事,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剑,自生剑灵之意,此剑…不可能,除了七剑,这世上绝不可能还有第八把!”夏惊觉大惊失色地说道,即便他是一个隐世不出绝世怪物,当真正面临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时,还是不能保持稳重! 白忆缓慢抬头,双眼泛着红光,突然他扬起脸旁,任由那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吼~”落苍山巅,一声巨吼如远古魔神苏醒一般,响彻夜空,甚至连那空中惊雷的声音也被压了下去,无数人回头看向落苍山巅,个个神色骇然! 第89章 人剑合一 “好重的煞气”落苍山下,一个老者出现在黑夜之中,他静静地看着落苍山巅的方向,此人须发皆白,乍一看,有着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九绝道,没想到你已经练会了第八绝门,看来这么多年的蛰伏,难怪敢再次对七剑出手”突然之间,老者双眼一眯回过头来,好像是对着身后的空气在自语一般… “没想到你也来到了这里!”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身后一道人影渐渐显露出来,正是神尊! “当年太初剑门被毁,太初也四分五裂,而今七剑你毁一得五,就算你夺了最后一把青锋,又能如何?”那老者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的神尊,竟没有丝毫的忌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尊行事自有用意,当年若非那怪人阻挡,即便是你也不能阻我,如今你们所谓的变数早已不见,这一次你们又凭什么阻挡本尊!”神尊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缘起缘灭,变数能测又怎能称得上变数,即便强窥天机者亦不能明了,如今你被仲夏锁剑者所伤,三年内也无法作为,老夫神游仲夏,虽不能耐你何,可九绝不出,七剑不灭,若你九绝门开之时,一切皆有定数!”说完那老者竟化作点点光影消失不见。 “南蜀奇人,不入武林,不过待九绝门开之时,便是你南蜀岭覆灭之日!”那神尊低语,不过他嘴角却带着丝丝血迹,回头看向落苍山的方向,眼神充满了冷漠! 同时,在剑城外,通往落苍山的道路上,一道倩影在风雨中身穿一身避雨披风,头戴蓑笠正骑着一匹黑马匆忙朝着前方赶去,突然间她猛地抬头,看向落苍山的方向,脸色一变。 “白忆!不要!等着我!”她脸色苍白,手中的马鞭再次高高扬起。 “好强!”夏惊觉一下子从一阵剑影中脱身而出,他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但随着他真气的压制,这种躁动却减缓了许多。 “哼!既然拿了不该拿的,老夫就不信你如此年纪,就算有什么造化奇遇还能从老夫这里离开!”夏惊觉暗道,他不相信白忆能从自己手中退去,即使刚才与白忆的交手中,白忆突然爆发出的恐怖内力自己手中精绝的剑法让他大为吃惊,他还是有自信能够留下白忆! “嗡~”白忆眼前再次出现漫天剑芒! 夏惊觉,仲夏守陵者,足不出户无人知晓的隐世老怪,剑术修为和当年流钧剑宗的守塔者幻真可谓是不分伯仲。 人剑合一的境界极少有人能够达到,一般来说剑意入体的高手已经极少出现,即便是在四大剑宗之内,也是屈指可数的高手,而能达到人剑合一,可以说与剑意入体的高手之间无疑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当初幻真是一个,如今夏惊觉又是一个,难怪七剑之脉传承至今,只要是门派之中有一人能达到这种境界,仲夏武林谁人敢惹! 只见白忆红着双眼,此刻他的浑身被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所笼罩,他体内被夏成林强行灌输了仲夏两成的剑意,剑意入体之时,他浑身的经脉就开始一次一次地承受剑意的凌厉之气冲击的痛苦。 但白忆与常人有所不同,因为他体内有两股极其强大的内力可以抗衡剑意,可能也许也是这样夏成林才敢将剑意传给白忆! “给我走开!”一股躁动从白忆手中的藏锋传入他的体内,他好像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似乎他握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自己的意志一般,他随着藏锋传来的这股躁动,抬剑挥向夏惊觉的剑意。 二人均是剑修高手,夏惊觉已经达到人剑合一,而白忆身负不世奇功,这落苍山巅顿时飞沙走砾! “我就不信!”夏惊觉携绝世锋芒,以身化剑,人剑合一之境界,手中有剑,剑由意生,之前他一直不曾出全力,此刻白忆所表现出来的武功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终于开始全力出手,一个人剑合一的武林神话,全力出手,可见白忆虽还未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但血魔功、伏息功的可怕以及捉风的神奇可见一斑! “噗!”在迎接着夏惊觉的出手,白忆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凉意,一股血痕出现,虽说他此刻神智有些错乱,但本能还是让他后退了数步。 那刺激着神经的剧痛反而让发狂的白忆突然之间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林叔临终前所说的话语:“剑法之精,剑意入体,更上一层,人剑合一!” “藏锋,你与我相伴如今,林叔已去,而今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似乎感受到了从手中藏锋那里传来的剑意,白忆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后然后开口说道。 “煌煌天威,剑意无双!”突然白忆耳边再次传来夏惊觉的声音,他抬头,见前方一道闪电一下子亮起,那惊天的电芒中,一道白色的剑芒携带者滚滚天威一般朝着自己刺来,也许是巧合,白忆眼睛一眯! “我中有剑,剑中有我,是仲夏的剑意,林叔…”一滴眼泪从白忆眼中流出,时间像是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那剑芒在白忆眼中不断放大,可当这剑光即将出现在白忆面前时,突然那白忆一下子从原地消失! “什么!”空气中传来夏惊觉吃惊的声音。 嗡~”突然四周一下子响起了无数剑鸣,那空中的雨水竟再次凝聚成了无数把水剑! “咻!”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一下子从白忆消失的地方掠出! “咔咔咔!”落苍山巅的雷声越来越大,夏惊觉一下子从空中出现,手中依旧拿着一把长剑,但此刻他剑尖三寸处已经断裂! “皇剑的剑意!人剑合一…你竟然感悟到了人剑合一!”在夏惊觉的面前,白忆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就算你感悟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也不可能击溃我的剑气,你到底修炼了什么武功!”夏惊觉说道。 只见白忆已经像是彻底恢复了清明,但此刻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似乎多了几分凌厉! “你师承何处?”夏惊觉突然再次问道。 白忆回身看着地上满头白发的林叔,没有回答夏惊觉的话,只见他收起藏锋,重新背起了林叔的尸体,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砰!”夏惊觉的剑一下子落在了地上,他没有继续阻止白忆,刚才白忆瞬间体会到的人剑合一的一剑,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其实更让他震惊的是白忆如此年纪竟到了这种境界,他…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象过! “哗~”就在白忆离开落苍山时,远处的丛林中再次传来了无数道破空声,却见无数到黑影出现,此刻山下虽说有仲夏守陵军镇守,但许多武林中人身怀绝技,加上之前落苍山以及从皇城出来时的动静太大,许多高手可以说是闻风而至。 “咻!”就在白忆正准备离开之时,从那树林中数枚暗器被人掷了过来,不过当那些暗器射到白忆身边时,只见白忆抬头,一股强大的内劲直接将暗器震开。 他知道,今天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血战。 “噗!”前一刻依旧莫威浩荡,可是很快白忆一口鲜血喷出,顺着雨水落到地面,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脸色更加苍白。 自从剑宫开始他就已经身受重伤,虽说之前短短的一瞬间感悟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但击溃夏惊觉剑意的同时自己可以说非常勉强,夏惊觉此刻远远看着白忆背着夏成林身体,风雨中,透发着一股悲凉! “林叔!忆儿带你回去!”白忆重新站了起来,依旧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他们已经身受重伤,此刻是最好的机会!”那远方树林中传出一阵急促的喊声,无数破空声、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人之多难以想象,很多人也许已经目睹了白忆和夏惊觉刚才的交手,白忆手中的藏锋的不凡也被很多人记在了心中,也许还抱着其他的目的,竟有人将攻击的目标锁定到了夏惊觉那里。 “哼!”夏惊觉冷哼一声,他此刻手中无剑,可随着他发声,黑夜里顿时响起了几声惨叫“皇陵所在,有老夫在,擅闯者死!” “退!快退!”许多人来不及退去,身体被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剑气已经击穿! 夏惊觉依旧看着白忆,最后长叹一声开口说道:“人剑合一者,剑无处不在,你既然继承了我夏族锁剑者的传承,希望你以后不要让我等失望,我本想留你收回剑意,可我族皇剑已失,天下浩劫已现,你既然身负不世奇功,希望你此去以后能有所作为!” 夏惊觉的声音从白忆的身后响起,而白忆没有回头,还是迈着那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 风雨如剑,过了许久,落苍山下,白忆身后托着无数的脚印... “没想到,数个时辰不见,你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你的剑意,我要了!” 黑夜中,一道黑影出现在白忆的面前,此人在落苍山下已经等了很久,其实他很早就到了落苍山,后来夏惊觉的出现他也知道。 正因为他看到了夏惊觉,他才重新回到了山下,原本他也不觉得白忆能够下山,没想到真的被他等到了,此人正是之前神宗人马闯剑宫时与白忆交手的黑衣人! 此人一身剑术也是惊人,不弱于那流钧剑主千道一,在神宗之中定是一个数一数二的角色,此刻他在此等着白忆,却是做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计! 第90章 旷世奇人 白忆背着林叔,虽然他瞬间领悟到了人剑合一的感觉,但此刻他的状态确实很差,林叔的逝去让他心中无法接受,也许正是这种刺激,才让他出现了一种意志,一种一定要带林叔回去的意志在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嗡!”黑衣人出剑,他终于动了,借着黑夜的掩护,如同鬼魅一般朝着白忆掠去。 此人剑法出奇,虽说并未达到人剑合一的传奇境界,但却是一个剑意入体的高手。 虽然似乎已经生死在即,但白忆依旧没有放下林叔,他右手紧紧地握着藏锋,感觉到那黑衣人越来越近的破空之声,已经做好了生死一搏的准备! “阁下既是武林前辈高人,竟也做这乘人之危之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夜之中突然响起了另外一声长啸,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应声而现,由远及近,飞快地出现在白忆面前。 落地之时,他双眼一眯,又再一次腾身跃起,迎着那黑衣人掠去,带起一阵寒风,同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的双手上宣泄而出,强行去对抗那黑衣剑客凌厉的一剑! “归元功!”黑衣剑客脸色一变,迅速收住身形,手中长剑再次刺出数道剑影,却见那数道剑影均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顿时化作无数零星的碎片一般消散而去,受此冲击,那白衣男子也是稳住身形回到地面,脸上露出凝重! “独孤家族!”黑衣剑客沉声说道。 “在下独孤家族独孤明,阁下乘人之危,做法未免落了前辈之称!” 来人正是从剑城赶来的独孤明,他回头看向白忆,眉头微皱道:“白兄,你先走,我帮你挡住此人!” “哈哈哈!就凭你!”黑衣人大笑。 “如果说是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的话,我可能还要忌惮三分,就凭你一个黄毛小儿就想阻我,不自量力!”当黑衣剑客看清来人,原本露出的凝重瞬间消失,很快又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 “明公子...白某的事你没必要...没必要掺和,此人剑术高明,你不必要寻这种麻烦!”白忆开口说道,他虽说身受重伤,但却没有丝毫恐惧之意,更像是一个做好了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 “白兄是我生平所见的人中最不同寻常之人,当年段家庄解围之恩独孤明也是不敢易望,况且白兄与我那妹妹月儿即是朋友,与在下便也是朋友,你且离去,我来帮你拦住此人!”独孤明再度说道。 “可是明公子...”白忆神色犹豫,继续想要说下去,却再一次被独孤明打断。 “白兄快些离去,不必多说!”独孤明再次说道,态度果决。 白忆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开口说道:“多谢独孤兄,此恩如有来日,白忆定当报答!” 他与独孤明接触不多,但却是与独孤月儿关系不错,当初浮云江救命之恩白忆虽然没有说,但却是一直记在心中,如今独孤明危机时刻再次出手相助,白忆早已牢记在心! “白兄,若以后再有相见之日,麻烦你能告知我二叔独孤云的具体消息,独孤明感激不尽!”就在白忆即将再度准备离去的时候,独孤明突然回头说道。 “白忆定会如数奉告!”白忆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背着林叔转身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想走!”那黑衣剑客见白忆即将离去,突然出手,却见独孤明一下子挡在他的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 ... 落苍山上,夏惊觉静静站立在黑夜之中,任由风雨吹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起自己干枯的手掌,眼神中尽显沧桑。 “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就在他出神之际,突然他向右回头,却见一道身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黑夜里接着闪电的光芒,他看到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即便是被雨水冲刷也阻挡不了酒气的弥漫。 “你是谁?”夏惊觉问道。 “哈哈哈…”那男子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像是发疯了一般,只见他望着眼前的空气,好像在感受着那风雨中弥漫的对决余息一般! 夏惊觉一惊,他从这个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气息他很熟悉,很熟悉,那是一种化剑的感觉! 当夏惊觉再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那男子的时候,只见那男子依旧疯笑着从他的旁边走过,好像眼中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白忆!”落苍山下,夏丹来到皇陵之外,她抬头看向前方,即便有着外衣阻挡,但她的浑身也几乎被雨水湿透,她避开了夏无殇的人马,此刻挡在她前面的还有留下的守陵军镇守落苍山。 “来者何人!”那守卫将军刚送走了夏无殇,突然一声马鸣再度让他回头,却见一道黑色的令牌朝着他掷了过来,他抬手一接,登时脸色大变。 “让开!”一道女子的声音随后而至,他急忙退到一边单膝跪地,他也如此,旁边的守陵军也都随之让开, 待夏丹赶到落苍山时,却见整个皇陵空空荡荡,风雨中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夜已经深了,大雨渐渐停了下来,落苍山恢复了宁静… 在离剑城很远的地方,黑夜里,白忆找了一处隐秘之地,他放下了林叔的身体,眼中充斥着滚烫的泪水。 没想到再相见时却是物是人非,他静静跪在林叔的尸体面前,似乎整个人已经静止在了那一刻。 风停了、雨也停了,白忆此刻脑海中一阵空白,好像…好像周围的空气也停止了一般。 “你叫白忆?”突然间,白忆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一道人影似乎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他想努力去看清楚,却又怎么也看不清楚。 模糊间,他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整个人一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却见周围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刚才自己好像陷入了幻觉一般。 “咳!”白忆此刻只觉得浑身难受,一口鲜血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他忍着浑身的剧痛,看到林叔苍白的面庞,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第给林叔盖上,就像是在照顾一个熟睡的人一般。 “不错…不错!” “谁!”白忆一惊,猛地回头,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人影。 “你...你是谁!”白忆挣扎着站了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被他看上的人,身负血魔功、伏息功两大奇功于一身,难怪能够从我面前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 那突然出现的人影自顾自地开口,不过他的话语却是让白忆顿时浑身一震! “你…” “也可惜了这仲夏剑的锁剑者,七剑人才辈出,此人倒也算得上百年一见的奇才,如此逝去倒是可惜!”此人笑着说道,说完此人竟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夏成林! “站住!”白忆一下子将藏锋横在此人面前,但此人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夏成林走去。 “悠悠天地游,不见蜀中一剑仙!” 突然,一道似低吟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苍老,还带着一种沧桑的感觉。 只见那人伸出右手,干枯的掌心中有一颗圆润的珠子,像是一颗奇怪的丹药,他将手掌伸向躺在地上的夏成林,当那珠子被送到夏成林的嘴边之时,竟一下子化作两道灰色的气息从夏成林的鼻息中窜了进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做完这一切,此人才回头再次看向白忆,白忆此刻才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孔,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白须白发,看上去又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白忆说道。 只见此人并没有回到白忆,而是再次回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夏成林,似有所感,白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那夏成林原本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红润。 “林叔!”白忆猛地上前,托起夏成林的身体,发现夏成林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丝温度,白忆大喜,连忙将手搭在了夏成林的脉搏上。 “有了…有气息了!”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 “多谢…多谢前辈!”白忆转身颤抖地说道,又一下子跪倒在了那老者的面前。 “求前辈救救林叔,白忆愿付出任何代价!” “哈哈哈!年轻人,我可以救此人!”那老者笑道。“但你还记得当初是谁给了你伏息功的功法么?” “这…”白忆顿了一下。 “你如果不愿意也不用回答我,但…” “前辈请说!”白忆连忙说道。 “但你不要忘了你对那人的承诺!”那老者说道。 “承诺?”白忆记得当初在浮云境内曾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老者,其剑法如神,高深莫测,传了他伏息功,却叫白忆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去救问剑人,第二件是送阿傻回赤月,第三件是便是与他定下的十年之约,第一件事他算是做到了,而送阿傻回赤月他也正在努力,可第三件事却是十年以后了。 “前辈说的承诺你也知道?”白忆再度一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此人与我渊源之深你却是不能理解的”那仙风道骨的老者笑道, “我当初答应那前辈的承诺...已经完成了其一,第二件正在做,这第三件...却是要十年之期至方可完成!”白忆说道。 “十年?不,十年之期晚了,如今仲夏已失,五年后你就要履行承诺了,可你的伏息功却依旧停留在第三层,第四层不过触摸到了边缘,除非你的伏息功练至第五层,不然期限到了也没用!”那老者说道。 正当白忆沉思之际,那老者又再一次开口说道:“你体内血魔真经的反噬如今对你也没有太大的威胁,血魔真经、伏息功两者一阴一阳,皆是武林奇功,你同时得到也是造化,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第91章 相随天涯 见白忆沉默,那老者继续说道:“此人我可以帮你救,但不能保证能让其恢复!” 终于,白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前辈若能就我林叔,白忆粉身碎骨也会报答前辈之恩!” “你不用报答我,你若粉身碎骨对我又有何用,我只要你顺着原来的轨迹,依照当年那人给你的指的路线走下去!” 老者说完,看着眼前的白忆,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只见他大袖一挥,白忆的身旁一阵冷风刮过,整个人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抬头看去,周围却是空无一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林叔!”白忆大惊,当他收回目光再次朝着地上看去的时候,发现林叔的身体早已经消失不见! “不是梦…不是梦!”白忆颤抖着说道,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 “对了…对了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去找到你!”回过神来,白忆终于再次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对着空旷的夜空大喊。 “哈哈哈…悠悠天地游,不见蜀中一剑仙。南岭缥缈云中雾,蜀道险隔行蓦然,人随古道上青天!” 一阵缥缈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白忆却再也看不到那老者的身影… 一夜间经历了他乡重逢,又遇到了生离死别,在遇到夜中奇人,白忆的人生已是跌宕起伏。 “我如今何去何从?”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白忆终于静默无语。 “夏丹…夏丹!”白忆突然想起了远在剑城的夏丹,心中终于再次做出了决定,不过随后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伤势终于再也压制不住。 “不行,我夜闯皇宫,虽说无意,可剑宫之变,慌忙之中伤了许多的大内高手,而且其中一人身穿华服,定是皇族之人,说不定已经成了皇宫要犯,而且自己如今身受重伤...”白忆暗想道,这才发现,自己陷入的这个漩涡越来越乱。 无奈之中他又跌跌撞撞地找了一处无人之地,在黑夜中盘坐了下来,默默地感受着浑身紊乱的气息,和一股在体内躁动的剑气… “你在哪里!”夜空里,夏丹骑着快马不断狂奔,可却不见白忆的身影。 “不会的,不会的!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到!”说完继续循着黑夜疾驰而去,而这一切,白忆却是毫无知晓… 次日,阳光再次洒向了这片天地。 “天擂榜首白忆,不幸遇刺!”皇宫之中传出了一条震惊的消息。 满朝哗然,剑城震动! “怎么可能!”马府中,马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诸葛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马不凡看着旁边的诸葛秋月说道。 “不知城主可感受到了昨晚剑城中的惊天剑气?”诸葛秋月说道。 “昨晚…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马不凡说道。 “是仲夏,仲夏剑出,皇宫大变!”诸葛秋月说道,闻声马不凡猛地转身,一脸震惊地看向诸葛秋月。 同样在淮阳候叶天行那里,叶天行背负着双手,其身后,天柱老人带着钟文还有叶开等人也都在,却独独不见叶文辉。 “仲夏皇剑看来已经出现了变故,这武林的风波到底还是吹到了皇宫,却不知这仲夏的主宰又会又怎样的反应!”叶天行说道。 “一把剑算得了什么,夏皇没有派人夺剑,甚至到了现在也没有反应,真正的仲夏之主,在意的却是那种手握天下至高无上,舍去一把剑,换回剑城的安宁又何尝不可!”天柱老人说道。 “白兄!”叶文辉站在院子里,端着一碗酒,眼神中充满了落寞,没曾想,一夜之间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可仲夏皇宫对于白忆的消失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天擂的事情也好像没有再提及。 在外界一片风雨之中,白忆重新回到了剑城,他身负重伤后,并不想被别人发现,可他刚进剑城就发现了剑城充斥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没有去寻叶文辉,皇宫此刻他还不想去。 “她会原谅我么?”白忆苦笑,他独自一人来到皇城之外。 如今剑城戒备森严,想要进去,恐怕已经是难上加难。 “也只有先去寻叶兄了”白忆暗想,如今武林动荡,神宗已经出现在了剑城,似乎对于四大剑宗来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既然答应了别人送阿傻回赤月,那他的路就必须要继续走下去。 经历了一夜风雨,这阿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白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只是感叹,终究选择离开了剑城。 “等我真正不在眷念武林的时候,我会回来的!”白忆一走,便出城朝着淮阳城的方向去了,可他不知,他朝思暮想之人却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淮阳城,忘忧居外,一群淮阳候的家奴匆匆离去,而忘忧居中,叶文辉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一纸檄文… 突然他一回头,却见院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突然愣了一愣,嘴角竟露出了微笑… “你这一去还有可能回来么?”淮阳城外,叶文辉与白忆二人相对而立,其身后管家带着阿傻静静地看着两人,只是阿傻一直用手悄悄摁着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当日阿傻突然消失后,第二早又不知何时回到了忘忧居,不过依旧是死性不改,忘忧居的陈酿可是遭了殃。 “他们对我有恩,我会去走我该走的路,白忆一生别无他求,剑城我会再回来,因为这里也有人在等我!” 离开时白忆回头看了一眼叶文辉,带着阿傻,迎着在这剑城最后一次的夕阳走了下去,夕阳里,二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阿傻似乎很欢快,在白忆的身后,不时悄悄回头看看身后默默看着自己与白忆的叶文辉和他身旁的老管家。 “公子,侯爷这次给你安排的去处你…”叶文辉旁边的李管家说道。 “我叶文辉在离开剑城之时能结交到一群真正的朋友已是万幸,对于我来说,剑城已经没有了多少可以留念的地方…”说完叶文辉转身,白忆走了,那么他,也该走了。 “阿傻啊阿傻,从中州剑城去赤月剑宗所在的论剑峰已经不远,到时候把你送回赤月,我便算是完成了前辈托付的第二件事,到时候我会去铸剑城,请那前辈告诉自己的身世,能像你一样,疯疯癫癫世上一游,到头来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归宿,也不枉此生了!” 二人离开淮阳城,白忆却是感叹道,他们偶尔也会驻足,看向剑城的方向,似乎他的目光可以穿山越岭一般。 许久之后,又见前方炊烟寥寥,想必又是到了一处人烟聚集的地方。 “咕咕…”阿傻依旧呆呆地看着白忆,捂着自己的肚子。 一路行来,阿傻也不知从何处找了许多酒葫芦,里面竟灌满了美酒,被白忆发现之后,白忆确实毫不客气地夺了一些过来。 他身受重伤,此刻能有些烈酒一路上暖暖身子但是不错的事情,可这就引起了阿傻的不乐意,到了这日过中午之时,二人还未进食,很快又感觉到了一阵饥饿之感。 抬头朝着前方打量了一番,白忆又收回目光看向阿傻突然说道:“前面是个有人烟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填饱肚子的!” 近了才发现原来这前方是一个小镇,一路行来,偶尔有人烟,却在此处形成了一处集市,这集市不大,店铺稀疏,白忆带着阿傻走了许久才发现了一处小小的客栈。 此刻客栈的外面一片旌旗飘荡,旁边一个不大的马窖,里面只有一匹黑色的马,看上去也算是略显雄壮,也不知这看起来穷乡僻壤的地方竟有这样的好马,白忆看了看,带着阿傻走进了客栈 客栈不大,里面有四五张桌子,在这样的一个小集市上这样的客栈布置都是比较简单。 “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妮子,长得还真是水灵!”白忆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说话者语气粗犷又带着几分邪气,听上去给人一种淫乱的感觉。 顺着这声音的源头看去,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果然声如其人,只见此人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如铜铃一般,其嘴角咧开的时候还能看到满口黄牙,且半露着上衣,一看便是一种街头恶霸的感觉。 白忆正站在门口,只见这小小的客栈中这个面色凶煞的男子正站在一个桌子面前,他的周围正围了很多人,看上去却均是以此男子为首,将这张桌前的人围住,而家客栈的掌柜、店小二等人却是退到了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客栈中除了这帮凶神恶煞的人,唯一存在的便只是那被这群人围住,只能隐约让白忆看到一个背影的存在。 “哼!敢不回大爷的话,那大爷就只能教教你如何尊敬尊敬大爷了,嘿嘿...” 说着这恶汉将右手对着那被他们围着的身影抓去,加上周围人的笑声,似乎一场以多欺少,倚强凌弱的画面即将上演。 白忆眉头一皱,正想出手,却突然听到一阵惨叫声响起,与那客栈中其他人嘈杂的淫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轰~”那恶汉身影突然向后倒飞而退,砸向了旁边的桌椅之上,顿时那木质的桌椅经不起从那恶汉身上传递过去的力道,一下子被压成了一地碎片。 整个客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最先出手的恶汉,鸦雀无声! “呃!”那恶汉从地上艰难坐了起来,双眼布满血丝,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他口中喊出。 “上...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竟准备一拥而上,就在这时白忆一下子从原地掠出,众人只感觉自己的面前一阵狂风刮过,角落里的客栈掌柜等人也是眯起了双眼,似乎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却始终看不清楚。 “砰砰砰!”又是响起了数道声音,那恶汉神色一变,只感觉数道人影朝着自己横飞了过来,待一切停止后,之见这客栈中出现了一个人堆,那恶汉已经被众人压到了最底下! 白忆站在这客栈中之前被这群地痞围住的桌子旁边,看着这桌子上依旧静静放置的一块手帕之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死的,因为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你不愿意做我的金剑驸马,那我便舍去长乐宫,与你天涯为伴!” 桌子的对面,那倩影看着白忆,眼角有水珠隐隐闪动,正是夏丹! 第92章 乱葬之地 在一间黑色的石室中,一道人影浑身被冰冷的铁链锁住,他满头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 此人盘坐在地上,整个石室都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但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根本不在意,又或者说这一切他早就已经习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颅,只见那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苍白到了极致的脸,加上他同样很长时间不曾打理的胡茬,在这光线本就不是很好的石室中显得分外落魄与恐怖。 “呼~”此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原本捏成拳头的双手一下子变成了双掌,突然他双掌又连续拍出运气,最后停留在自己丹田的位置。 一阵铁链晃动的金属敲击声在这石室间响起,似乎被这声音惊动,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从远处走来。 “干什么!”一声呵声响起,一个浑身黑衣的身影从这石室外出现,可石室中被铁链锁着的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将双手置于自己丹田的位置没有丝毫收敛的动作。 突然,隐藏在他那凌乱的须发中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四年了...四年了!哈哈哈!”只听见这从这石室中那男子那里传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也许是由于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种沧桑之意,可那双隐藏在乱发之下的双眼中却是一下子露出一道精光。 那石室外的黑影只感觉到一阵微风朝着自己迎面扑了过来,其中携带者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眯起了双眼,正准备去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突然一道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石室周围显得尤为清脆。 “不好!”那黑影登时脸色大变。 不过正当他大惊失色之中欲要高声呼喊的时候,突然从这石室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无声无息,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立在了原地,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下一刻,其七窍中均是有血液渗出。 黑衣守卫终究还是没有撑住,一下子瘫软倒了地上,气绝身亡,又扬起了一阵灰尘! 紧接着,一道浑身破旧的身影站在了这通道之中,他转身朝着身后看去,只见这通道一直延伸出去,而这通道的两边全是一间一间的石室,每一间石室中都有许多铁链从角落中延伸出去,他所在的石室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罢了。 “啊!”此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这通道如同是遭受了从未有过的震动,阵阵灰尘扬起,多年来的寂静一下子被打破! “不好!有人逃出来了!”一时间,从前后两个方向一下子传来了许多嘈杂的声音,许多脚步声随之响起,朝着此人所在的方位不断靠近。 “救我、、、救我!”两边石室中许多人均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许多早已经心灰意冷绝望至死的人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开始呼喊。 这些声音由少变多,最后形成了阵阵呐喊的狂潮,铁链晃铛铛的声音不断响起! 与此同时,许多身穿黑色衣袍的身影迅速从各个角落出现,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穿梭在通道中,朝着这第一个脱困的人冲了过来! 第一个赶到的黑衣人看到这通道中脱困的男子,脸色剧变,又发现其脚下还有一具瞪大了眼睛的尸体,于是他毫不犹豫,抬起手中的刀便冲到了这男子面前,一刀扬起便对着这男子的头砍了下去。 可那脱困之人只是将头一偏,避过这一刀,反手一掌拍出,黑衣人直接被一股大力轰击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他手脚一软,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后面接着冲过来的几个黑衣人躲闪不及,也是被这横飞的身体砸倒了一片! “杀!”那脱困之人大吼一声,双掌向前推去,又有许多道黑影冲到了他的面前。 只感觉阵阵掌风在这通道中肆掠,惨叫声此起彼伏,那男子一路出手,飞快地向外冲去, 他的身后无数道呐喊声、求救声以及铁链晃动的声音混杂成了一片,但他没有停留,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唯一的念头便是冲出去,冲出这个让他日日夜夜饱受折磨的地方。 “大胆!”突然一声大喝,一道人影一下子出现在这第一个脱困的男子面前。 “老子神宗地使,岂容你在这里猖狂!”来人依旧一袭黑衣,不过却和其他的黑衣人感觉不大一样,面对着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见他迅速出手接住一个从对面横飞过来的黑衣人,又反手扔在了一边,脸上早已被怒气萦绕。 最后他终于脚下一动,朝着那脱困的男子掠去,带起一阵破空声! “地使?”那刚刚脱困的男子再次一掌轰开挡住自己的黑衣人,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息朝着自己逼来,只见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疯狂的神色,掌风再动,瞬间运出数个掌印,对着来人迎了上去。 这神宗地使功力深厚,二人一接触,这通道中更是产生了不小的震动,不断有灰尘洒下,转眼过去了十几招。 即便这号称神宗地使之人武功高强,脸上也渐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眼前之人掌法刚猛,远非常人能及,却是一个难得的内家高手,他边打边退,而那脱困者确是越打越勇。 “轰!”二人对轰了一掌,那神宗地使一下子被逼退数步,他感觉浑身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一下子从嘴里喷出! “排、、、排云掌!”那神宗地使艰难地站了起来,可此时他的头发却是一下子像是被一股狂风向后刮起,他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只感觉头顶天灵所在的地方被拍了一下,头骨碎裂的声音在这通道中响起,那神宗地使终于是双膝跪地,缓慢倒在了地上,一代神宗使者,就此丧命。 ... 那是一片无名的山脉,山林中很少有人迹出现,唯有树林间一个个土遍布在地,有的土包孤零零地被树叶掩埋,而有的土包面前还会有一块或是木头或是石板插在地上。 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土堆,这分明就是一座一座的坟墓,而此地竟然是一处乱葬之地,在这乱葬岗的中间有两个巨大的石雕,雕刻的是两个奇怪的生物,仔细一看,一个长着牛头、一个生着马面,这牛头马面的身后,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此坟墓面由一款一块尺许见方的石块圈建而成,占地约三丈有余,这大墓的前方立着一块石碑,有七尺高矮,正好与一个成年男子身高相差无几,上面又是空无一字,竟是一块无字石碑,与周围的一切显得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呼~”一阵寒风袭来,周围稀疏的荒草枯树在夜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索命的厉鬼一般,分外渗人! “啊~”一声惨叫声突然从这荒无人烟的乱葬之地响起,这声音隐隐约约,由远及近,在这种地方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突然,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这片原本安静的大地渐渐有了一丝的躁动,很轻,但却不会被忽略,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随之响起,却是这乱葬之地的鸟虫鼠蚁被已经被提前惊起。 “唰唰唰~”有些小坟堆上面不知道堆放了多久的土块竟然开始松动向下滑落。 “滚!”突然一声大吼,比之前的惨叫声一下子猛烈了数倍,那巨大的牛头马面的石雕突然一下子倒了下来,这寂静的黑夜里,那人高的石碑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这变化又好似一丝黑色的液体从石碑的上方缓缓滑落,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响起,那原本伫立着的石碑突然间四分五裂,给这死寂的乱葬之地一种猝不及防震动! “唰~”一道身影突然从石碑后面窜了出来,掠到了这片乱葬之地上,他披散着头发,身上还带着一丝血迹,苍白的脸色在这模糊的夜色中恰恰像是一个刚从地狱中窜出的厉鬼一般。 他抬头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脸上露的不是恐惧,反而是一丝的兴奋,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原来自己拼命逃出来的地方竟是一个密道,从身后的巨大坟墓中一直延伸了进去! “排云掌,段家绝学,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如此隐忍!“黑夜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 “哼!神宗的走狗,不必装神弄鬼,我段百里既然走出了这里,就不会再回去” 此人看上去蓬头垢面,竟然是当年罗峰武林大会后从此销声匿迹的段百里! “独孤家归元功、段家排云掌,号称内家两大家,可我看来若是对上血魔真经的话,却什么都不是!” 这声音落下,段百里双眼一眯,冷风吹过,一片落叶从他面前的树上落下,突然间,那原本安静下落的树叶一下子变成了两瓣,段百里脸色一变,一下子身体后倾,只见他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一道血痕,而他身后的一个枯树突然断裂! “好锋利的剑气!”段百里说道。 随后他身体迅速改变方位,朝着自己的左边退出数丈,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地上竟平白无故又多了几道剑痕! “反应不错”这话音响起的同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离他不远处的一处小坟堆之上,只见此人他双手自然下垂,黑衣黑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了黑色之中,看上去正如同一个黑夜中的幽灵一般。 “刚才是你出手?”段百里问道。 可那人并没有回答段百里的话,却是有数道破空声紧接着响起,又有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旁边的黑夜中窜出,来到那黑袍人影身后,齐齐低头行礼,皆是在以此人为首。 “杀了他!”那黑影终于开口说话,可其话语与之前说话者的声音却不大一样,听上去似乎普普通通。 可他话音落下,只见他身后的几道黑影均是对着他再度一拜,然后向前几步,来到了他的前面,同时伸手,拔出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一股血腥的气息也是瞬间弥漫开来! 段百里脸上露出凝重,因为就这几人拔剑的时候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杀!”这几人同时喊出了一个字,而他们身后的那道黑影却是转身像黑夜中走去,似乎并不关心这里之后将发生的一切。 “就凭你们!”段百里虽然此刻心生忌惮,可他一向都是一个狂妄之人,又岂会将内心的忌惮表现出来,一战足以! “咻~”几道黑影同时出手,朝着段百里掠了过去,只见段百里大吼一声,双掌抬起,一阵狂风在这乱葬之地刮起,段家排云掌应势而出! 可就在那离去的黑影即将消失在黑夜中的时候,他突然抬头,只见自己的额头上一丝鲜血缓缓流下,一把细长的剑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也从黑暗中退了回来,被几个黑衣人正围攻的段百里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 而那几个黑衣人却是依旧没有选择回身救主,因为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眼前之人! 第93章 鬼先生 “就这么就离开了,我还想请你喝两杯呢?”那黑衣人后退,而他面前剑尖的主人也从黑夜中渐渐走了出来,只见来人一手持剑,一手拎着一个酒葫芦正往自己的嘴边送去。 “酒剑仙?”奇怪的是那黑衣人虽然被剑尖顶着额头,却没有丝毫的慌乱,那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嘴下却是扬起了一丝弧度。 “哦?你知道是我?”那持剑饮酒之人一惊说道。 原来那突然出现之人正是号称酒剑仙的大蜀剑客邱平! “看来这些年这里已经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说明这里的一切已经不再入他之眼,也许不久他真的可以直面整个武林,仲夏的锁剑者倒是让人意外,不过你的酒我却是不会喝的”。 邱平一手持剑一手喝酒,突然他脸色一变,猛地转身,周围又有几片树叶缓缓落下,他再度向后退了一步,发现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依旧出现了两道剑痕,交叉着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待他转身之时,那黑衣人正在不急不慢地离开,他刚想上前追去,却发现一道极强的气息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只见另外一个持剑的身影正在自己的一丈之外静静地看着自己。 “酒中剑、无痕”那人开口,语气冰冷。 邱平皱眉,此人给了他一种非常凌厉的感觉,似乎眼前的人很像是一把剑。 “你是谁?”邱平问道。 “我?”那人犹豫了一下,却是看了看手中的剑。 “一个没了魂的剑客而已” 说完他突然一剑刺出,邱平脸色一变,手中无痕应声而动。 “早闻南蜀无痕,酒中剑仙,罗峰武林大会力挫魔教护教魔人,更是有胆只身潜入流均剑宗,剑法一绝,得南蜀岭高人传授,今日我便领教一下酒中剑到底如何!” 黑衣人一边出剑一边开口,其剑法精妙,身如鸿雁,出手间却又给人一种凛然在上的感觉,巧妙中不失大开大合的气势,与其神宗门人的身份大相径庭。 “你即如此,我便奉陪!”邱平号称酒剑仙,取仙人飘然洒脱之意,其酒中剑法同样飘忽无定,酒中剑,醉己醉人,虽然黑衣剑客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压力,可他一向奉行我意随性,剑法看上去如醉人痴舞,可每一次那黑衣剑客的剑都会被他的无痕所挡! “这便是酒中剑”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收,见邱平的剑法似乎毫无破绽,如同痴汉舞剑,自己反而觉得有些迷茫,他皱了皱眉头,随后脚下再度一动,其剑风突变,一股剑气随风而生,之前的剑法讲究术,而如今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力道的追求。 “剑法精妙没用,柔中带钢方可制敌先机!”这黑衣剑客剑招突变,邱平只感觉一股充满杀气的剑意在对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剑意入体大成之境,你离传说的人剑合一只有一步之遥!” 邱平脸色一变,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你的剑意中透着一股狂躁之意,恐怕卡在剑意入体大成之境已经很久了,可惜!” 邱平的话似乎正好说到了黑衣剑客的痛处,只见他不再保留,再度掠向了邱平,邱平脸色剧变,同时慌忙后撤,而他每退一步,脚下都会出现几道剑痕! 就在这黑衣人势如破竹一般冲向邱平的时候,突然一道掌风从邱平身后传来! 邱平耳朵一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脚下一点,瞬间朝空中掠起,而他身后一道浑身落魄的身影出现,正是段百里! “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太自大了!”段百里突然的一掌目标却不是邱平,而是邱平之前面对的黑衣剑客,而他身后几道黑影也正在追赶而来。 “哦?是你,倒是多年不见!”黑衣剑客嘴角露出冷笑,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只见他手中剑尖扬起,身体微侧,和迎面而来的段百里擦身而过! “咻!”黑衣人与段百里同时落到地面,背对背,静静而立。 而酒剑仙退到一旁,也是看着二人不动,那之前追击段百里而来的几个黑衣人一下子停在那黑衣剑客的前面,看着黑衣剑客,也是没了动作。 “没想到你倒是比当年强了不少!”黑衣剑客说道。 “你、、、”段百里回头,看着黑衣剑客的背影,“你是?”段百里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裂开,胸口上一道细微的剑痕缓缓在渗出的鲜血的衬托下显现出来! 而黑衣人的剑上依旧泛着白色的寒光,没有一丝的血迹。 “剑不饮血!”段百里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突然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排云掌不错,可惜毁在了你的手里,想那归元功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传人!”黑衣剑客说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段百里却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败在了你的剑下,是败在了自己的狂妄之下!”邱平突然看口说道。 “被困了四年,一朝出世,不懂得隐忍而退”黑衣剑客转身看向邱平,冷冷说道。 “那么,便该你了!”黑衣剑客开口说话的同时,他身后的数名黑衣人再次露出了手中的剑,可那黑衣人头向后微偏,几个黑衣人像是收到了命令,重新收起手中的剑退后一步! “你觉得你能留得住我么?”邱平说道。 “大蜀人杰地灵,传说有真正的剑仙存在,但是、、、我不信,南蜀岭我倒是想去看一下!”黑衣剑客冷笑道。 “想上南蜀岭,好狂的口气,就算是神宗九绝道的传人也恐怕不敢说这话,没想到一个区区的神宗门人竟有这等魄力、、、说这样的话!” 就在黑衣剑客与酒剑仙邱平对峙的时候,黑夜中突然再次响起一一阵啸声,这乱葬之地,众人同时抬头,却见一道人影夜空中掠出,一下子来到了邱平的面前,此人浓眉鬓髯,星目红唇,鬓角几许白丝,看上去英姿勃发,却又带着几分沧桑落寞,当此人落下,即便是号称酒剑仙的邱平脸上也是一喜。 “师兄!”邱平上前喊道;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此人回头看向邱平,语气平缓,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师兄?你是何人?”黑衣剑客惊疑不定。 “南蜀岭李良!”那男子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的流均大盗,怎么千道一没有杀了你”黑衣剑客说道。 “流均已废,看来神宗离重现之日不远了”李良说道。 “你一人来此,加上你那师弟二人难道就想闯这神宗之地?” “神宗,神临天地,宗源世门,好大的口气”李良说道。 “师弟,把你的剑给我”李良转身看向邱平。 邱平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中的无痕给了李良。 “无痕是师傅锻造,除了七剑,恐怕世上也只有一把剑能与之媲美”说到这里,李良脸上露出追忆。 不过他很快又说道:“剑无痕,人有意,你且看好!” 说完李良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黑衣剑客!似乎有意,地上一阵微风袭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除了黑衣剑客,其他的几个黑衣人都未能察觉,只见李良身影突然消失,模糊间又能捕捉到一丝残影! 那黑衣剑客眼神眯起,其余黑衣人皆是亮出手中之剑,如临大敌。 “铛铛铛!”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响起,那群黑衣人一下子四散开去,只留下黑衣剑客一人独立场中,所有黑衣人的剑此刻全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断成两节。 “问剑人!”黑衣剑客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亮起,一样出手,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一丝保留。 离乱葬之地不远处的一片黑林中,之前那离开的黑袍人依旧垂着手臂,苍白的脸隐藏在斗篷之下,静静地看着黑衣剑客与问剑人李良交手的方向。 “你便是神宗的鬼先生?”其身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堂堂血魔教的尊主如今也会跟着一个男人抛弃整个血神教,不知道你师傅十三道人如果看到此情此景又会如何?” 这神秘黑衣人转身,其身后一女子身穿血色霓裳,丹目红唇,正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正是血魔教尊主千羽! “你们的神尊又去了哪里?”千羽说道。 “仲夏锁剑者世所罕见,即便是他要得到仲夏剑及剑意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却是不可能的,如今皇剑剑气伤身,唯极阴极寒之地,取阴魄为引方可恢复!只是这种地方我却是不知的”那被千羽称作鬼先生的黑衣人说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千羽说到。 “哈哈哈,我的命又能值什么,杀了我,不过为神宗多添一缕亡魂罢了”鬼先生说道;“九绝之道超脱武林,即便是七脉传人不过过眼云烟,甘宗冷月又如何,即便他甘宗早早人剑合一,自己以身纳剑,隐忍之下姑且称得上一代剑宗,可仲夏之后他还能受得住青峰么?” “那又如何?”千羽说到。 “九绝现世,天下武林尽沦蝼蚁,如今争个你死我活,魔门正道又有何用?”鬼先生说道,然后他便直接转身再次走向黑暗之中。 “你选择离开断魂山,倒时却是亦非正、亦非邪,可那问剑人的宿命注定了会随南蜀岭灰飞烟灭” 鬼先生的余音响起,唯独留下千羽一人独站原地。 第94章 南蜀人 “当年师傅果然没有看错,他的剑,就如同他的人,当年红颜逝去之时,一颗心化作死寂般的宁静,为了寻求不可能的路,回到了仲夏!” 邱平观望着李良与黑衣剑客的交手,似乎周围的风都变得让人感觉刺痛。 “不愧是南蜀岭之人”黑衣剑客一步退开,问剑人同样也是退到了邱平的面前。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物也会甘屈神宗之下!” 问剑人当年因潜入流钧剑宗盗取流钧神剑,打破了仲夏武林多年来的平静而闻名天下,后被流钧剑宗高手追杀亦全身而退,其武功修为已然是一流高手之列, 但黑衣剑客在面对手持无痕的问剑人时,依旧游刃有余,足见其可怕! “哼!好一个神宗!”突然,那黑衣剑客抬头,一道女子长啸响起,四周阴风再次剧烈起来,众人只觉一阵发闷,黑衣剑客第一时间察觉不对,瞬间封住自己的听觉耳窍,他转身发现身后的黑衣人个个目光呆滞,脸上却无形间流露出一种挣扎的表情。 “九曲魔音!没想到血魔功的传人也来了!”黑衣人说道。 话音刚落,但见一道血色霓裳从天而降,落到黑衣剑客与问剑人李良的面前。 “千羽!”邱平大惊上前一步,李良却抬手阻止了他。 “师兄!”邱平疑惑道。 “今天这里该有一个结果了,这乱葬之地之下,便是神宗的一处秘地,段百里能从里面出来,说明你也能从容应付,你先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状况,九绝道传人身受重伤,我们一定要找到他疗伤的地方!” 话音落下,李良又回头将手中无痕丢给了邱平说道:“这里有我来应付” 邱平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转身便从那巨大的陵墓入口掠了进去,黑衣剑客身后的黑衣人个个是高手,但见邱平闯墓,都想要上前阻止,可却发现四肢无力,他们的七窍中都有血迹渗出,九曲魔音之下,已然身受重伤! “你还要打么?”李良开口,千羽却没有说话。 “既然问剑人、魔教尊主共同现身,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此地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了,一群废人,若非当年他想观摩天下武学,寻求突破之机,这里原本就没有意义!” 说完黑衣剑客收起手中长剑,就要转身准备离去。 “这么容易就想走!”千羽说道。 “千羽尊主,你虽是血魔功的传人,可想留住我,除非你师傅十三道人亲自出手”黑衣剑客冷笑,一下子向黑夜中掠去,千羽向前一步,但刚才被九曲魔音震住的几个黑衣人好像一下子恢复了一丝清明,齐齐抬头,向着千羽冲了过来。 千羽脸上露出冷漠,只见一道红色鬼魅般的身影在几人之间闪过,那几人一下子立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纷纷倒地不起! 而待千羽停下来时,那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的反噬越来越强了”李良面对着千羽的背影说道,语气平缓,好似有一丝关切的语气。 听着李良的话,千羽在原地怔了一下,然后没有停留,朝着黑衣剑客的方向追了下、、、 崖背山,仲夏五大奇峰之一,奇之一字当属天地鬼斧神工之奥妙,当年一道人观此山坐拥南北,三处绝壁,是以绝崖托顶,有崖间小道蜿蜒而上,山顶溪流破壁而出,如天降甘霖,乃一处世外之地,故此于此山建观而修,至此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即便当年七剑纵横天下之时,崖背山上依旧香火鼎盛,不受世事纷扰,而今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代传人,但这几年崖背山上却无当年的感觉。 晨风吹过,崖背山上道观前的台阶上一片片落叶随风而动,“嘎吱”一声,那似乎闭了很久的一扇大门突然打开,只见一身穿连衣道袍的童子左手拿着一把扫帚,右手拍着正打着哈欠的嘴从道观中走了出来,正当他准备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打扫这许久不见来人的观前台阶时,突然他脸色一变,一下子后退了两步,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你是何人!”那童子大惊。 这道童一脸神色慌乱,只见这观前的石阶上,此刻正伫立这一个人影,此人蓬头垢面,须发发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抬头盯着这风清观的观门。 那道童渐渐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见此人虽说蓬头垢面,可依旧能够看到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下面干瘦的脸旁和凹进去很深的眼眶中一双充满了迷茫的眼睛。 “你是谁?为何晨时在我风清观口?”那道童又喊了一声。 “风清观?”那邋遢的老者这才好像被这道童的声音惊醒了过来,“这风清观中现在的真人是谁?”这老者开口,声音嘶哑无力,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哼!你这老头好奇怪,我风清观如今观主真人道崖真人莫秀真人的道号响彻天下,你竟然不知道?”这道童脸上露出不屑地说道,语气也变得不待见此人。 “莫秀?道崖真人?也对…除了他,这风清观恐怕也没人了…”这老者喃喃道。 那道童眉头皱起,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奇怪之人,隐隐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可始终也想不出来,就在这道童不解之时,那老者竟迈开步子,朝着风清观内走去,那道童大惊。 “站住,风清观是我等清修之地,你这乞人,不尊我观主真人也就罢了,如今莫不是还要闯我观门不成!这道童拿起手中的扫帚,三两下来到这老者面前,挡住了此人前进的方向。 “四年了…四年了!”那老者叹道。 “你在说什么!”这道童对这老者的反应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砰!”突然那老者一下子双膝弯曲,跪倒在了风清观前的石阶之上。 “哈哈哈…”那老者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只见其眼角竟有水珠在滚动,一种悲凉落魄的感觉肃然而生!” “你…”那道童也是再次一怔。 “风清不负,我清风回来了!”那乞丐模样的老者自言自语地对着风清观的大门说道。 “清风…清风?”那道童念叨着,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大变,此人是谁,当年崖背山上,风清观中,有一道人叫做清风道长!当年年罗峰祸事,天下武林,多少名门正派亡魂陌路!而今天,从这里开始,他们回来了!九绝道损,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青锋剑宗,仲夏武林第一剑宗,不为别的,只因当年青锋剑主甘宗的剑芒,曾压倒了武林中无数的惊艳之辈,其中不乏冷月这样的传奇人物。 “宗主!”青锋剑宗中,岳之邢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一个人的面前,低着头,语气尽显恭敬。 每一次站在此人面前都会感到莫大的压力,不为别的,就是此人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气息就让他不得不低头,在外人眼里,他是堂堂青锋剑宗的长老,更是第一剑主甘宗的师弟,可真正现在甘宗面前,他所有在外人面前的东西此刻早就烟消云散了。 “神宗闯入仲夏皇宫,仲夏的锁剑者已经亡命,仲夏皇剑被夺,如今四大剑宗除了我青锋尽数半废!”岳之邢说道。 “还是把青锋留到了最后…”岳之邢面前盘坐者的此人缓缓开口,但岳之邢却是更加紧张,因为此人便是当今的青锋剑主,仲夏武林表面上的第一人甘宗! “但宗主…”岳之邢接着说道。 “那神宗的魔头如今已经被仲夏锁剑者所伤,不如我们乘此机会…” “九绝道…本就是为七剑而生,冷月败走西风谷,流钧被废,皇剑被夺,该来的就让它来罢了…”甘宗说道; “可是…”岳之邢有些不甘,欲言又止。 “飞扬回来了么?”甘宗突然问道。 “他如今已经三年未归,宗主,你就真的这么放心将青锋交给他,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岳之邢说道。 “人御剑,剑御人,你们还是看得太重了,你下去吧”甘宗再次开口,语气中无喜无悲,似乎神宗之事、七剑被夺与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 岳之邢不甘,却又不敢发作,只是转身愤愤离去。 “没想到你竟我我族的锁剑皇叔有这样的关系…”在一个颠簸的马车之中,夏丹静静地望着白忆,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林叔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被九绝道所伤,那神宗的宗主也消失不见,若非那神秘的前辈突然出现,此刻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白忆说道。 “你可知那前辈是何人?”夏丹问道。 “他没有告诉我,当时我神智有些模糊,好像只听到他说了几句话”白忆说道。 “什么话?”夏丹说道。 “好像…好像是什么悠悠天地游,不见蜀中一剑仙!南岭缥缈云中雾,蜀道险隔行蓦然,人随古道上青天!”白忆脸上露出回忆之色说道; “南岭缥缈云中雾,蜀道险隔行蓦然,人随古道上青天!”夏丹回味着白忆的话语言,似乎找到了那么一丝别样的感觉。 “难道是、、、这前辈长得什么模样?”夏丹突然脸上一惊问道; “这个、、、当时我意识有些模糊,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此人第一时间让我觉得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前辈高人”白忆说道。 “此人当然不是普通人,你可曾仔细想过后三句话是什么意思?”夏丹说道。 “后三句?”白忆不解。 “南岭缥缈云中雾,蜀道险隔行蓦然,人随古道上青天!”这三句一般人当然听不懂,可你仔细再想一下,这三句开头是什么字?”夏丹说道。 “南岭缥缈云中雾,蜀道险隔行蓦然,人随古道上青天!南、、、蜀、、、人!”白忆大惊。 “南蜀人,你说他是南蜀人!” “我想也只有这种传说中的人物才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事了”说到这里,夏丹微微一笑,再看白忆,又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小子一般... 第95章 再见独孤云 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正为南蜀人的消息而震惊之时,白忆再突然再度抬头看向夏丹。 “就这样离开你父皇和我浪迹天涯,你不会后悔么?” 颠簸的马车里白忆和夏丹二人四目相对,白忆的脸上无形之间闪过一丝落寞。 夏丹同样看着他,眼中渐渐出现的却是一种柔情,然后又在那种突兀的安静气氛之中慢慢倒在了白忆的怀中。 “你已经让我等了三年,难道你还要让我继续等下去吗?” 听到夏丹的回答,白忆的犹豫很快又像是融化的冰雪一般,终究还是将手放到了夏丹的肩上。 “只要你愿意,我白忆愿意一辈子保护你”话音落下,白忆的手抱得更紧了。 “等把阿傻送回赤月之后,我们便去铸剑城,如果还是找不到我的身世,完成两位前辈所托之事,我们便去大蜀国,去找到南蜀人和林叔,你说好不好?”白忆说道。 “我说过,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 马车越走越远,车帘外,阿傻坐在马车的前面,一手抱着一个酒壶,一手还拿着一只藏了很久的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 “酒、、、酒!”就在白忆和夏丹二人交谈之际,马车上的阿傻却是大叫了起来。 白忆掀开马车的帘布,只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处旌旗,上面大大地写着一个“酒”字。 仲夏国力强盛,在多年的经营中,基本上所有的州际、官道上都会出现一些驿站,供来往的差使、行人歇息。 因为江湖中人很多时候浪迹天涯行踪不定,而这种驿站很多时候便成为了许多武林中人落脚歇息的地方,只要是不乱来,一般官家也不会太多干预。 “前方又到了一个驿站,如今此去赤月剑宗路途遥远,我们先到那驿站中休息一晚,补充点干粮,明天再上路吧”白忆回头对着夏丹说道。 夏丹点了点头,于是马车很快便朝着那驿站驶去。 刚到驿站的外面,便有一个伙计从里面迎了出来。 “几位里面请!”一声热情的招呼声响起,白忆点了点头,夏丹跟在后面,之后便是一脸傻笑的阿傻,三人一同朝着驿站之中走去。 那伙计迎上来牵过白忆三人的马儿,卸下马背上拉车的绳索,然后便自顾自牵到里面的马窖里去了。 当白忆三人走进这驿站,却见这驿站中此刻竟有不少的人正在里面汇聚,他们寻了一处靠边的位置坐下,原本几人低调行事,倒是没有太多的人注意,但夏丹虽然便装出行,其天生长得俊俏动人,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目光。 但是江湖中人互不知底,许多人也只是多看了挤眼并没有过多的过分之处。 “你们听说了么?神宗的老巢终于被人发现了!” 就在白忆等人刚坐下的时候,那驿站中有一桌围坐着的人交谈的声音却是引起了白忆的注意。 “神宗这个不漏山不漏水的邪教,比之当年的血魔教更加恐怖,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就在这时那人继续开口之时,周围的人个个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大家可还记得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那人问道。 “你说的是四年前被魔教之人偷袭的那次?”有人想起了便应和道。 “不错,当年罗峰大变,可以说是一场波及了整个中下武林的祸事,其中参加了那次武林大会的同道十之八九都惨死在了魔教之手,甚至四大剑宗也是损失惨重,但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大剑宗为何迟迟不肯动手么?” 那开口之人话到此处又买了卖关子问道。 “难道不是那魔教那血魔传人千羽魔头的功力太过可怕,四大剑主也对其忌惮有加?“有人说道。 “哼,那千羽算什么,血魔教自十三道人之后便不再是当年那个魔教之首了,真正让四大剑宗忌惮的,其实是神宗,当年罗峰之变也是由神宗发起的,血魔教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那人说道。 “千羽虽强,却是强不过其师傅十三道人,而今四大剑主哪一个不是武功盖世之辈,可即便是四大剑主,现在对神宗也是还没有动作,只因神宗太过于神秘,据说其宗主号称神尊,武功深不可测,有神鬼莫测的神通!四大剑主也不敢贸然出手” “既然这样,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一人问道。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前不久,有高手潜入神宗,救出了许多当年罗峰上消失的武林众人,一时间武林震惊,许多人回到各自的门派后,皆是饱受折磨,将神宗的神秘之处也是显露了出来,甚至其中还有许多拥有极高名望的武林前辈,此事早已经传开了”那人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听到此处,白忆皱起了眉头,又回头看向夏丹。 “看来那神尊却是被林叔重伤,此刻恐怕已经躲起来了“白忆说道。 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听着这驿站之中的交谈之声的时候,那驿站门口,突然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外面走进了近来。 “给我上一壶好酒!”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除了那伙计,其他人也没有在乎,毕竟这驿站中来来往往的武林中人不在少数,不少人从小习武,走南闯北,声音雄厚一些倒也没什么。 可就在白忆端起酒杯准备送到嘴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他看了看夏丹,见夏丹也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只有阿傻好像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嘴里叼着两只筷子自顾自地傻笑着。 “你听到了么?”夏丹问道,白忆点了点头,回过身去,透过那阵阵嘈杂的人影,却见门口正站着一道壮硕的身影,四十来岁,正一步一步走进驿站,不过他走的方向刚好是这驿站的另一边。 “是他!”白忆转过头,见夏丹的脸上也露出凝重。 白忆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起身,夏丹的手却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夏丹示意那那伙计,从怀里取出一些钱放到桌上,然后拉着阿傻,三人一起起身从旁边的小门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当年鬼谷的事我们终究需要一个了断,药王传我医经,我们有师徒之情,这些年来,我修习医经,数次救我于危难,当年的蛛丝马迹已经很难找出来,可这些事情一定要说清楚的!”白忆说道。 而此刻,他们三人早已经驾着马车离开了客栈。 “你…你们当时一定是被人利用了,鬼谷之事一定另有隐情,当年离开鬼谷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传闻独孤云曾上过残血剑宗,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没人知道”见白忆的反应,夏丹微微蹙眉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去过残血剑宗?”白忆一惊,这些事情他却是不知道的。 “哦?这就想走了么!” 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交谈之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啸声,夏丹脸色一变,只感觉整个马车一下子颠簸了几下,又很快平静了下去。 白忆掀开车帘,只见阿傻正呆呆地看着前方路中间的一道身影,准确地说是此人手中拿着的一个酒坛。 “独孤云!”白忆说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今天又再见到你们,真是老天开眼,当年鬼谷圣手在天之灵如果看到你们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来人正是当年将白忆与夏丹打下寒江的高手,也是临州两大家族中明公子独孤明的族叔,号称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 思索了片刻,白忆纵身跳下马车,走到了路的中央,夏丹也从后面跟了过来, 独孤云站在前方,看到白忆与夏丹二人的反应倒未继续开口,其实他从刚一进驿站之时便发现了白忆几人,只是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白忆与夏丹也未曾想到对方竟会在此拦住自己。 “说吧,为什么!”独孤云说道,白忆能明显感觉到从独孤云身上传出的杀气。 “药王之死与我无关!”白忆说道。 “可是我亲眼所见”独孤云沉声道。 “药王与黄乐死于剑伤,而你的剑很快!” “药王对我有救命之恩,临终更是将医经托付于我,聋哑老人对我也是有照料之恩,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早就落入魔道,成了行尸走肉!”白忆说道。 “可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凶手我会找到,但你的问题现在我回答不了!”白忆说道。 “血魔教魔卫,魔性不改,当年药王许攸有两大不救,四大剑宗之人不救,魔教之人不救,可他却救了你,就算不是你做的,可他的死,鬼谷的祸事与你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独孤云说道。 白忆再度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还是要出手?” “哈哈哈…”独孤云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透露着一股萧瑟之意。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就在白忆与独孤云对峙之时,夏丹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药王报仇,可你知道现在你面前之人是谁?“ “断魂山中出来的魔人罢了!”独孤云说道,脸上露出了些不屑。 “如果你真的视药王为友,那你就更不该找我们的麻烦!”见独孤云的反应,夏丹突然再次开口说道。 听夏丹开口,白忆也是一惊回头看向夏丹,他已经做好了与独孤云一战的准备。 独孤云号称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内力堪称绝颠,武功修为当世至极。 虽然未见其出手,可从独孤明修炼了归元功后的数次出手却是可以看出归元功的可怕,其内力可以说是源源不断、雄浑至极,常人触之即伤,而强如独孤明依旧视其族叔独孤云为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崇拜有加,足以从侧面看出独孤云之可怕! “药王临终前收了你视为仇人的人作弟子,如今他便是鬼谷最后的独脉,你如果杀了他,岂不是绝了鬼谷之后,鬼谷圣手之名从此真正烟消云散!”夏丹说道。 闻声后,独孤云沉默了倒是沉默了下来,随后他又抬头看向白忆说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药王前辈最后的确让我做他的弟子…”白忆话还没说完,却是脸色一变。 只见独孤云身形一下变换,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股掌风袭来,白忆反应也是相当迅速,他退后数步,一脚踏在地上,迅速摆出一套防守姿态,左右出招,挡住独孤云的攻击! “你干什么!”夏丹大惊,那阿傻却是像看戏一般,手舞足蹈地傻笑着看着二人。 “砰!”白忆赤手空拳,那独孤云也是扔下了自己的酒坛,二人有来有回,独孤云招式刚猛,一招一式间大开大合。 而白忆应付之间一开始有些吃惊,这独孤归元功是他所见比较奇特的一种功法,其内力雄浑,出手间的威力极大,即便是他对付起来也不轻松。 “好强的内力”白忆借助独孤云出手间的空隙,抽身后退。 “小心!”夏丹站在白忆的身后脸上也是露出了急促的担忧之色! 第96章 暗算 “小子好强的内力!”独孤云说道,不过正当他继续出手的时候,白忆却是缓缓抬起了手。 他虽背着藏锋,此刻却并没有选择去拔剑。 “经脉为引、归息入体、化气护身,伏息功上卷已经被我掌握,这下卷一直不曾临悟,临门、何为临门?” 在与独孤云交手之时,白忆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随着他抬掌之后,一股风尘竟从地上飘起,在那一瞬间,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突然弥漫了开来。 “这是什么武功?”独孤云不解,脸上也露出疑惑,以意驱物,这种突然出现的境界倒是少见。 但独孤云脸上虽然露出凝重的表情,却依旧朝着白忆掠去。 就在这时,白忆抬头,看向身形变换中的独孤云,他的眼中,独孤云的动作好像比刚才要...要慢了一些。 白忆向着独孤云所在的方位拍出一掌,这一掌不急不慢,而此刻他身体中一直不曾爆发的血魔功的内力一下子躁动了起来。 那一瞬间,白忆只感觉一股血腥的气息从自己的鼻息之间散发出去。 独孤云看着白忆的一掌,在他眼里这一似乎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随着离白忆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中莫名地有些烦躁,本能地想要避开这一掌,可无论他怎样去调整,似乎都不起任何作用,自己还是朝着白忆的一掌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独孤云感觉这世界好像一下子扭曲了一下。 可就在他离白忆的一掌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不好!” 独孤云一声大喝,浑身内力轰然爆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就在即将迎上白忆的一掌的时候,他终于靠着自己极强的内力,一下子冲破了这周边产生的力场。 “咻~”独孤云爆退,一下子掠出数丈之外。 “是医经,你修习了医经!”独孤云立定脚步,又抬头看向白忆震惊地说道。 “不对,你身上还有血魔功的内力,你到底都练了些什么样的武功!”此刻即便是他狂傲不羁的独孤云也免不了生起一种莫名的震撼! 而他当然也不知道医经便是伏息功上卷,甚至也不会知道伏息功是什么。 “看来许攸那老头果然把医经传给了你,可既然你不是毁了鬼谷的凶手,那又是谁呢?”独孤云浑身一怔之后又再次开口自语,语气中有些迷茫和愤怒。 白忆一击逼退独孤云,收身未动,依然保持这刚才的姿势,可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荡着两个字,那便是“临门”二字。 何为临门,他刚才有了一丝的顿悟,甚至一下子引起了体内的真气暴乱。 “噗!”一直站立着不动的白忆突然一口鲜血喷出,猛地单膝跪地。 抬头时却只见眼前独孤云落寞的神色。 “药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师徒之实,他的仇,我会报的!“白忆说道。 “哈哈哈,魔卫大人,何必与这莽夫计较,和我们一起回断魂山,称霸武林!”就在白忆出口的那一刻,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大笑,只见一人由远及近,来得极快,三两下便落到了白忆与独孤云的面前。 从其身法不难看出来人绝对是一个高手。 “你是谁!”独孤云猛地将目光投向来人,竟略有些眼熟之感,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怎么,刚喝了我酿的美酒就忘了我了”听到此人再度开口,语气中带着一股邪气。 “是你!”独孤云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在刚才的驿站中见过此人。 不过似乎当时此人正围坐在人群之中,只是匆匆一瞥,也没有太大的在意。 来人将目光朝着夏丹那里瞧了一眼,最后又看向地上的白忆,脸上的邪气更盛。 “血魔教的人!”夏丹说道。 “在下血神教护法使者-白秋风!” “你!区区一个血魔教的走狗竟然敢在我面前出现,千羽呢,他是否也来了?”听来人自报家门,独孤云沉声说道。 “说实话,独孤家族的归元功确实厉害,若是正常情况下,白某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么,嘿嘿、、、”白秋风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散功潵,乃我血神教十三堂主万毒堂独门毒药,无色无味,最适合溶于酒水,对付内力高深的强者极为有效,不过即便是武功再高的高手也很难发现,原本对付二位除了这散功潵外还要费一些手脚,可没想到你二人却在这里竟会大打出手,越是运功越是促进毒性的蔓延!”白秋风笑道。 “不好!“夏丹暗道,她随即运功,却发现一股无力的感觉很快朝着周身蔓延了出去。 不运功还好,难以发现,这只要一提内力,这种感觉便会更加浓烈。 “白忆,我们中了这家伙的毒!”放弃运功之后,夏丹猛地抬头对着白忆说道。 白忆闻声,也是迅速盘坐在了地上,散功潵,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当初浮云江边段家庄时,段子月、神宗的天使左修,还有恶刀、毒魑等人围攻段家庄,所用的便是散功潵之毒。 白忆运功,发现浑身的功力竟渐渐有些衰退的迹象,越是强行发功,这种迹象越是明显,刚才交手之际还没有察觉,想来便是如那白秋风所说,这种毒药对付内功深厚之人极为有效,但却有个时间过程。 “哼!邪魔外道,卑鄙无耻!” 独孤云也发现了不对,他上前一步,对着那白秋风掠去,准备强行出手,却见那白秋风迅速后退,一味回避而去。 这白秋风虽说声名不显,却在武林中有一个风中别鹤的称号,其武功侧重于身法,生性淫邪,狡猾多端。 见独孤云的反应,白秋风舔了舔嘴唇冷笑道:“独孤云,你已经身受剧毒,我才不会和你交手,不出三个时辰,你就会是一个废人,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这独孤家族第一高手跪倒在我白秋风的面前,想想这个画面还真让我有些期待啊!” “不愧是风中别鹤白秋风,这风中鹤行的武功倒是不错!”就在这时,又有长笑声从远处响起,这次来的却不是一人,而是四五个高手一起前来,地上也出现了许多脚步声,看来此次来人可是不少。 “白某不过是抢先出发罢了,相比于左使还是相形见绌了” 见到来人,白秋风回头笑道,倒是把姿态放得很低。 而来人中的一人白忆却是认得,正是那神宗天使之一的左修! 他身旁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人,白忆不曾全部认得,却是认出了其中的两人,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铁环大刀,面容狰狞,却是那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的恶刀堂堂主恶刀,还有一人生得半人高矮,便是那万毒堂的侏儒堂主毒魑了! “左使准备如何对付这几人?”白秋风说道。话音落下,只见那左修和身边的另外几人对望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这独孤云倒是无用,但是大使说了,他我们却是要带回去的”说着左修和另外几人又齐齐看向了白忆,而白秋风等人也是将目光投向了白忆。 “可是阴尊说了,此人我们也要...”白秋风说道,似乎有所犹豫。 那左修没有开口,和旁边的几个黑衣人皆是皱起了眉头,白秋风也是将目光投向了毒魑恶刀等人,场面一下子因为白忆而安静了下去。 “哈哈哈,阴神子要此人不过是看重了此人身上的血魔真经的功力罢了,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此人你们随便带走”。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空中突然再次传出一道声音,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掠来,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 “拜见大使!”此人一下在来到左修等人身前,看着白秋风,顿时周围的神宗人马皆是一拜。 “大使?”血魔教的几个高手皆是脸色一变。 “今日之事倒是有劳各位血魔教的朋友了,代我向阴尊问候一声!”此人刚到,白忆便眯起了双眼,此人给他的感觉让他一下子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此人便是那神宗的神秘高手,黑衣剑客! “你怎么样?”夏丹来到了白忆的旁边,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 “经脉为引、归息入体、化气护身,临门、临门...”只听白忆呢喃低语,并未有过多地理会来人,而是已经闭上了双眼。 “白忆,没想到,我穷尽一生不曾能感悟到的境界,你这个年纪竟然有机会能够接触,一道仲夏的剑意便能给你如此大的帮助,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那黑衣剑客任何时候都会蒙着脸,别人难以看清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说话之间他正朝着白忆一步一步地走去。 但见白忆依旧盘坐在地上,他先是受了散功潵的毒,原本的内力对于常人来说都会渐渐衰退,而白忆之前的内力也是在衰退,可不久之后,他体内失控的血魔功的内力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一般,而且变得十分狂躁。 似乎是受到血魔功内力的牵引,他体内的另外一股内力,即他修炼的伏息功上卷的内力也开始了躁动,在他的身体之中竟出现了一边极寒,一边极阳的奇异状态! “呃~”白忆低吟,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 “白忆,你怎么了”只见白忆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夏丹伸手去碰了碰白忆的额头,发现已经是滚烫无比。 “神宗走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见白忆的状态极其诡异,无奈之中夏丹一下子来到那黑衣剑客的身前,将白忆挡在了身后。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仲夏公主也会与这魔门中人厮混在一起,不知夏皇见了又会是什么反应”黑衣剑客笑道。 就在他说话间,突然一掌对着白忆拍去,夏丹脸色一变,瞬间想要运功阻挡,可怎奈这散功潵之毒极其可怕,连那强如独孤云也是显得有些虚弱了下来。 慌忙中,夏丹一咬牙,一下子用身体挡在了白忆的面前。 “噗!”这掌风落在了夏丹胸前,她一口鲜血喷出! 即便是一个寻常的武林高手在面对这黑衣剑客的时候也会难以招架,更何况是此刻的夏丹身受散功潵之毒,与一弱女子无异。 这一掌,直接让她一下子向后跌去,倒在了白忆的面前。 就在夏丹倒在他面前的时候,白忆脸上青红交替,一种紊乱的气息在弥漫,似乎已经离走火入魔不远,他紧闭着的双眼猛地一下子睁开。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夏丹苍白的脸庞,嘴角还留着血迹,可偏偏脸上又带着一丝微笑。 白忆迅速伸手抱向夏丹,将她从地上抱起,双眼中渐渐露出了血丝。 “你...还好吧!”夏丹虚弱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白忆沉声道,随后仰起头,一道怒吼之声猛地响起。 刹那间狂风大作,那包围着他们的血魔教和神宗的人马皆是一惊,很多人都眯起了双眼,一股心悸的感觉从他们的心中产生。 “没想到中了散功潵之毒,你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毅力!“那黑衣剑客冷漠地说道,回头看了一下左修等人,他们纷纷上前,竟是想一起出手拿下白忆。 第97章 血剑 “你...你不能...不能这样!” 就在白忆体内真气暴动,整个人欲要发狂的时候,夏丹苍白的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丝微笑,她那已经有些颤抖的手也是慢慢抚上了白忆的额头。 “正道与魔道、、、不过一念之间、、、可、、可我还是想要看到一个为自己活着的白忆” 突然,神智渐渐模糊的白忆好像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一只手向他伸了过去,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夏丹苍白的面庞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听到周围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临门一开,闻声入寂!” 八个字一下子在白忆的脑海中响起。 “临门!”白忆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 他抱着夏丹,眼中的红芒渐渐平息了下去,一双眼眸再次变成水波一般。 “你...刚才?”夏丹浑身一震说道,因为就在白忆开口的那一刻,她似乎从白忆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白忆低头平静地看着他,用一种充满了柔情的声音开口说道:“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了!” 而后夏丹只觉一股温和的内力不断从白忆抱着她的双手中传入她的体内,她原本急促的心跳渐渐平息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竟然渐渐恢复了血色。 “有这样的事?”见到这一幕,即便是一旁的独孤云也是一脸的震惊。 “枯木回春之力!你果然修炼的医经”而那黑衣剑客站在远处也是丝毫不能掩饰心中的震撼! “你、、、怎么会知道医经的事?”白忆抬头,看向那黑衣剑客,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寒光。 “医经乃鬼谷秘传,天下谁人不知?”黑衣剑客说道。 “可天下却没人知道医经本并非仅仅一本医书而已”白忆说道。 要说独孤云能知道医经的秘密,白忆可能不会吃惊,可这黑衣剑客又是什么来路,却知道医经可以修炼的秘密,其中定有蹊跷之处。 “这倒也是,哈哈哈!”黑衣人笑道。 “不过就算你能明白枯木回春之力又如何,我就不信你现在浑身内力虚浮,还能逃了不成!” “当年鬼谷那老头至死都没有说出医经的下落,没想到最后竟然给了你!”黑衣剑客说道。 “是你!“白忆心头一震,看向那黑衣剑客之时,眼中已经渐渐出现了杀意。 “哈哈哈,不错,不过到头来还是我的,不仅如此,你体内的剑意也是我的!”黑衣剑客见事情已经暴露,终于不再隐藏,而是狂妄地再次开口冷笑。 “错不了了,当年黄乐被人一剑封喉,当时我就应该知道,能够办到这一点的绝对是一个剑术高手,当年的你虽然内力雄厚异常,却只是一个入了魔的狂徒罢了” 那旁边的独孤云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怒极而笑的萧瑟之意。 “黄乐!”独孤云突然大吼一声,一下子从地上掠起,朝着黑衣剑客冲去。 “哼!”就在这时,那一直站在一旁的白秋风一下子出现在独孤云的面前,横腿向独孤云扫去。 “滚!”独孤云大喝,一掌拍在白秋风的腰上,白秋风闪躲不及,却是向着独孤云一拳轰去! “砰!“独孤云一下子摔回了地面,那白秋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连连后退! 他是没有想到,已经身受剧毒的独孤云突然发招竟有这样的威力,自己原本想借这个机会展现一下,却搞得重伤而归。 黑衣剑客没有看独孤云,而是依旧盯着白忆,四周一开始后退的血魔教和神宗的人马再次围了上来。 “你还好么?”夏丹抬头看着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白忆,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浓郁。 “为什么,为了一本医经就可以杀了救过我性命的恩人!”白忆低语沉声道。 话音落下之后,他又回头看向那马车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并且还在傻笑着的阿傻,抱起夏丹,转身缓步走向马车,背对着黑衣剑客以及一干魔教或是神宗之人,丝毫不畏惧他们突然偷袭。 来到马车前,白忆放下夏丹,看了看阿傻,然后转身,缓缓从背后拔出已经很久不曾出鞘的藏锋。 “我能感觉到你此刻的杀气,看来医经果然神奇,散功潵对你竟然毫无作用!”黑衣剑客说道,当白忆拔剑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凝重。 可就在白忆刚拔出藏锋之时,突然从他的左侧响起一阵破空之声,只感觉一道劲气从他的旁边袭来,携带着冰冷的寒意,那种寒意竟让此刻的白忆竟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波动。 对方突然发难,他却依旧未曾有所动作,只是下一瞬间周边的空气突然一顿,好像静止了一般,突然那劲气在临近白忆身体的时候瞬间化作一整微风,刮起了白忆鬓角的几许黑发。 “血魔功!易阳子!”白忆说道。 “我说过,我还会找你的,大使,我助你拿下此人!”一阵阴冷的笑声响起,随即一道消瘦,身穿道袍的人影出现在黑衣剑客的面前,此人正是当初皇城见过的易阳真人易阳子! “此人内力可怕,大使我们不如一起上,拿下此人!”易阳子对着黑衣剑客说道。 那白秋风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与恶刀、毒魑上前一步,来到黑衣剑客的旁边,左修等人也是上前,一时间白忆的身前再度聚集了数名高手。 独孤云想站起来,却很无奈,他酒喝得多,运功过度,此刻中毒之深,可以说换了任何人都很难再站起来。 “白忆,看来是我错了,今日被这群邪教宵小暗算,罢了,你能走便走,不必强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你拜了药王为师,那便不能辜负了药王嘱托,医经一定要传承下去!”独孤云大声怒吼道。 白忆回头看了一眼夏丹和依旧傻笑的阿傻。 “天下虽大,他们既然想要我身上所学,又如何能够避开,况且鬼谷之事与他们有关,今日不是他们找上我,我也会去找上他们” 白忆再度抬起了手中的藏锋,众人只感觉周围但凡带了兵器的人个个脸上都有变化,那黑衣人也是双眼眯起,因为他手中的剑也在躁动,仿佛是遇到了兵器中的上位者一般。 “临门一开,闻声入寂!“白忆喃喃道,而他手中的藏锋与他之间的联系此刻更加亲密,白忆似乎能感受到在藏锋内蕴藏着一种不可言明的存在,一种绝对不会出现在死物之上的灵动。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似乎只剩下了丝丝的微风在浮动,他似乎能感受到藏锋的剑身在风中被微风吹拂的感觉。 “这是、、、人剑合一的征兆!”此刻独孤云盘坐在地上,看着白忆的变化,脸色也是震惊不已。 人剑合一的境界,绝对能够算得上一种近乎传奇的存在。 “人剑合一么?看来你竟吸收那中夏皇剑的剑意融合得如此之快!”那黑衣剑客看向白忆,脸上凝重之色也是越发浓郁。 “嗡!“突然一声剑鸣,却是那黑衣剑客率先出手,从白忆抬起藏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第一次接触这个年轻人开始,他就被这个年轻人一次又一次地震惊。 当日落苍山下本就想留住白忆,没想到却来了一个归元功的传人独孤明,原本他也不在意,可交手之后才发现独孤明的可怕,他也是越来越看不清现在的年轻一辈了。 “咻—” 黑衣人出手,带着数道剑光朝着白忆刺去,此刻的白忆因为领悟到了临门的奥秘,竟引发了体内被夏成林灌输的剑意,当日落苍山他便因为悲伤欲绝,且陷入生死存亡之际,一下子领悟到了一种非凡的剑术境界,那便是人剑合一! 可之后这种感觉却慢慢消失,很难再回味起来,可就在刚才领悟出伏息功下卷的临门秘法之时,那种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差了一点,还是差了一点”白忆开口道。 见黑衣剑客突然出手,他一下子随着自己的感觉刺出了一剑,这一剑看上去与普通人刺出的一剑毫无区别,但黑衣剑客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铛!”二人的剑碰到了一起,原本那携带者滚滚杀意的黑衣剑客的剑的剑气一下子顿住,这黑衣剑客眉头皱起,他抽身反手再刺出一剑,变招之快,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楚。 可下一刻,还是出现了和刚才一样的画面,他的剑再次被白忆挡下! “这是什么剑法!”黑衣剑客开口道。 在他眼前,白忆就站在那里,可无论他如何出剑,都会被白忆的剑挡住,仿佛白忆能提前知道他出剑的轨迹一般。 “捉风”白忆说道。 “捉风?好剑法”黑衣剑客见出手无效,也不拖沓,抽身后退,可他一退,白忆却是向前一跟,反而像是被他的气息带动了一般。 黑衣剑客见白忆跟来,他一下子变换招式,手中的剑瞬间化作数到剑影,他手中似乎多出了几道剑光,一股略带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旁边的独孤云见黑衣剑客突然变换的剑法,脸上路出疑惑,那血魔教的几个堂主和白秋风几人也是露出凝重,但见神宗的几个使者却是相互对望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剑客,除了对自身武功内力的修炼,其实最重要的一点称之为剑客,他们最为仰仗的还是手中的剑法!”黑衣剑客说道。 他手中的剑法突变,白忆持着藏锋,眼前却一下子变成了一片血色,他看到了黑衣剑客的剑一下子化作几道血光一般对着自己窜来,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充斥着自己的鼻息。 “好血腥的剑!”白忆手中藏锋一下子散发出几道剑芒,在那血光一般的剑气临近自己时,白忆同样以数剑将其绞碎,但其中包裹着的剑气还是有一些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开来。白忆一下子落在地上,看向那黑衣剑客。 第98章 疯子?剑客? “你用的是什么剑!”白忆问道。 刚才那黑衣剑客出手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怪异,不是因为他手中的剑,而是那一种领悟了杀戮之意的剑术! 突然,白忆后退了两步,只感觉浑身一寒,体内血神真经的内力竟有了一丝躁动,这剑法竟勾动了他体内来自血魔真经的共鸣! 自从修炼伏息功以来,随着他伏息功至阳至刚的内力的调衡,他已经开始渐渐地平衡了血魔真经的反噬,可没想到和这黑衣剑客的交手竟能勾动血魔真经的躁动,实在是诡异至极。 “血魔真经的传人,本与七剑就是宿敌,你却得到了仲夏皇剑的剑意,还不知从何处练得一身诡异的剑法,你不应该存在!”黑衣剑客冷声说道。 “人剑合一岂是这么简单就能体悟的,就算你机缘巧合半脚踏了进去,可依旧不能做到真正的人剑合一,因为那种境界,绝非外力可以造就,你既修炼的血魔真经,就不能够压制它本来的魔性,不入魔,焉成魔!今日便是你从此入魔或是陨落的时候!” 黑衣剑客再次出手,这一次他的剑再没有保留,之前他似乎有所掩饰的东西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的剑如同嗜血的风一般,众人只感觉道皮肤一阵刺痛,场中白忆努力压制自己体内血魔真经内力的躁动,但那黑衣剑客的剑已经刺来! “大家一起出手,大使已经占据了上风!”见黑衣剑客再度占据主动,左修一声大喝,和他一起的神宗高手全部亮出手中的兵器,朝着白忆冲去。 易阳子犹豫了一下,最后双目之中也是露出了一丝寒芒,选择了趁机出手。 “白护法,我们是否也出手?”恶刀提着一把大刀,舔着嘴唇说道。 “这小子倒是邪性,当初段子月便是着了这小子的道,血魔真经果然可怕,难怪阴尊如此重视此人!”侏儒毒魑说道。 他身为万毒堂堂主,善于施毒伤人,即便强如独孤云不知不觉间也中了他的独门毒药,可这白忆竟然无事一般,让他感觉很不爽。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白忆修炼的医经蕴藏这天下第一至阳之功伏息功,此功不出武林,几乎无人知晓,此刻的白忆因为此功不但可以调衡天下第一魔功血魔功的反噬,更是百毒不侵,天渊之下日日与毒瘴为伴白忆也挺了过来。 不过散功潵也能让白忆出现之前的状况,若非白忆伏息功一下子领悟了临门之境,浑身功力瞬间通透,恐怕也会很难受,足以说明他的散功潵药效也是惊人。 “你们配合神宗之人,先拿下此人,接下来的是便是阴尊和神宗之间的事了!”白秋风说道。 那恶刀听闻,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直接冲进了场中,此刻白忆一人,独战六七个高手,其中还有黑衣剑客这样的高手掠阵,左修身为神宗天使,武功修为丝毫不弱于白秋风、段子月等人,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神宗门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 一时间刀光剑影! 当见到白忆被众高手围攻之时,黑衣剑客却是突然抽身而退,将目光投向了夏丹所在的位置。 “风中别鹤,你还是改不了本性,但可别坏了阴尊的大事”同样站在白秋风旁边的毒魑察觉到了白秋风的目光,脸上有些厌恶地说道,丝毫不在乎白秋风的感受。 “人生在世,除了逍遥快活,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嘿嘿嘿、、、”白秋风一丝淫邪的声音响起。 “她可是皇宫的人!”毒魑说道。 白秋风一怔,随后又开口说道:“皇宫?一把剑都守不住,一个公主而已,今天我掳走了她,莫非他们能到断魂山要人不成!况且今日之事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了!” 话音落下,白秋风竟突然转身朝着夏丹所在的方向掠去,原本一直担心地关注着场中白忆与数个高手之间的打斗的夏丹也没发现这边白秋风的动向,可场中的白忆却是扑捉到了白秋风与毒魑的对话。 “不好!“白忆怒道,黑衣剑客的剑法诡秘,出手之间仿佛让人置身炼狱之中,他身上的血魔真经的内力本就特殊,这一下子让他周身真气不稳,踉跄后退。 “这小子好强的武功、好厉害的剑法!”一个神宗的高手原本趁着白忆与黑衣剑客的交手空挡,想要去偷袭白忆,可原本看上去毫无察觉的白忆却是随手一剑,瞬间他的肩上便出现一道剑痕,若非他一直防备着出手,收手得快,恐怕那一剑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好精妙的剑法!”一旁的独孤云似乎已经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竟看着白忆的剑招不住惊叹,他又看向黑衣剑客的剑法,眉头皱起,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些熟悉。 “你敢!”白忆一剑逼退黑衣剑客,然后横剑一扫,又是将左修等人震慑开。 他迅速抽身朝着夏丹所在的方向靠近,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白秋风的意图,此地这些人虽说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而那黑衣剑客的剑法诡异,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想要留下他白忆,他自认这些人还办不到,可如果夏丹落到他们手里就麻烦了。 似乎是同白忆一般发现了白秋风的意图,黑衣剑客嘴角露出冷笑,一下子来到白忆面前,毫不犹豫地出手,想要拦住白忆。 “滚开!”白忆疯狂出剑,剑气之中蕴含了他所领悟到的仲夏皇剑的剑意,配合他雄厚的内力,这一剑之威可谓骇人。 他说过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夏丹,此刻疯狂出手,一股惊天的剑气从他的剑中透射而出,黑衣剑客第一次真正变色,他剑法精妙,可这一剑,他却找不到化解的方式,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这一剑封锁。 “砰!“黑衣剑客的剑在接触到白忆的剑气的时候轰然碎裂,变成数到碎片向四周激射而开,几个神宗高手避之不及,均是被这碎片所伤! “哈哈哈!“白秋风的笑声已经响起,眼看白秋风就要靠近夏丹,白忆又被这黑衣剑客和恶刀、左修等人阻挡,一时之间分身乏术! “住手~”白忆突然一声大吼,一股强大的波动一下子震开了身旁的所有人,他几乎变成一道残影冲向白秋风,可白秋风号称风中风中别鹤,一身风中鹤行的轻功十分了得,而且胜在距离,眼看他就要得手。 “嘿嘿嘿!”突然一道笑声响起,听上去有几分傻气,一张乱糟糟的脸出现在了白秋风面前,却是那阿傻! “滚开!”看着这挡在夏丹面前傻里傻气碍眼的家伙,白秋风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一掌拍去,想要将阿傻轰开。 “住手!”白忆大吼,阿傻和夏丹二人都不能有事,可白忆的速度再快感觉都来不及了,就在白秋风的右掌即将落在阿傻身上时,突然之间,那白秋风脸色一变,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拍向阿傻的右掌上突然出现了一滴血珠,从他的指缝见化作一丝血线,从自己的眼前掠过。 当这血线碰到自己的脸庞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脸上传来一丝刺痛。 “你!”白秋风睁大了双眼,整个人一下子顿在了空中,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一下子朝着原来的方向倒飞而去,落在了地上。 “噗!”白秋风一口鲜血喷出,脸上竟出现了一道伤口,正不断有血水涌出,他浑身的衣服一下子变成了碎片,像是被刺了无数剑一般,瞪着双眼,很快便没了生息! “什么!”独孤云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比之前更加震惊的神色。 白忆一下子停住脚步,看向阿傻,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刚才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阿傻面前出现了无数道剑影,从白秋风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之前还傻笑着的阿傻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梦中人,他站在原地,打量着众人,一脸的冷漠,与之前疯疯傻傻的气质完全不同. “阿傻?”夏丹离阿傻最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也始料未及.阿傻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回过头扫视了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白忆的身上,不过很快他又将目光移开,最中看向了那个黑衣剑客。 “你是谁?”黑衣剑客有些疑惑,可脸上却是凝重不已。 突然,阿傻身形一动,众人似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他们手中的兵器不断地颤抖,似乎就要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一般,甚至白忆手中的藏锋也有了一丝的变化。 “你!”那黑衣剑客一动不动,只见阿傻一下子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剑已经被白忆所毁,此刻空着双手,看着阿傻,阿傻也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二人对视之间,阿傻抬起手伸出食指,随意地对着黑衣剑客指去,之见那原本因白忆一击破碎成了一地碎片的长剑的碎片全部从地上窜起,漂浮到阿傻与黑衣剑客之间,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重新凝聚成了一把长剑! 黑衣剑客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伸出手,握住那重新恢复的长剑的剑柄,突然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下子朝着阿傻刺去。 这么短的距离,这黑衣剑客突然发难,连白忆也是一惊,却见阿傻不为所动,竟迎着黑衣剑客的剑向前走去,在外人看来,阿傻的这番作为与送死无异。 “阿傻!“白忆急忙准备上前,却见阿傻的身体一下子好像模糊了起来,他隐隐看到阿傻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把雪白色的剑,透着点点白色光芒,黑衣剑客的剑一下子从阿傻的身体中穿过,而阿傻也从黑衣剑客的身体中穿过,一切结束后,二人背对着背、、、、、、 第99章 神秘的阿傻 “人剑合一!” 黑衣剑客的虚弱且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说完之后他更是一口鲜血喷出,众人才从刚才的一幕中反应过来,每一个人都是心头大震。 “剑宗之人”阿傻终于开口说话,却只说了这四个字。 “哈哈、、、哈哈哈!”黑衣剑客背对着阿傻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笑声之中带着一种丧心病狂之意。 在黑衣剑客如同疯魔一般的笑声之中,周围那些神宗以及血魔教的高手的神色这才由震惊变成了骇然。 “大使!”左修等人想要上前,却见白忆回头又看向了他们,一时间所有人再度犹豫不决了起来,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人剑合一的高手!”易阳子沉声道,在一次听到那四个字,众人这才再次醒悟过来。 眼前这傻子,竟是一个及其恐怖的存在! 可细心者也会发现,虽然此刻神宗与血魔教的高手大多都显得有些狼狈,唯独这易阳子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状态,甚至是其脸上因为阿傻觉醒后所造成的震撼也很快隐没了下去。 “你也是剑宗之人!”那黑衣剑客跪倒在地上,再度抬头对着阿傻说道。 “你中毒太深了!”阿傻再次开口,话语之中竟带着一丝惋惜之意。 “哈、、、哈哈!我中毒太深,你看看你自己、、、到了这种境界却沦为这般摸样,七剑之毒,你毒得比我更深!”黑衣剑客说道。 面对着那黑衣剑客的咆哮,阿傻却只是再度平静地开口说道:“天行九绝,却又有七剑当世,你、我不过劫中一缕飘烟,你所追求的境界也许本就是一种折磨,既然逆选择了屈服九绝,那你已经在这场浩劫中死去了” “我不信!”黑衣剑客一声大吼,突然猛地向前起身,却又一下子跌倒了下去,前一刻傲然众人,可下一刻却已经狼狈至此,一切都只因为一人,那便是阿傻。 “凭什么你们可以,我就不行,九绝又如何,有朝一日,我也能达到那种境界!”黑衣剑客声音中那种丧心病狂的味道越发明显。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走吧,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可以迈出那一步,希望你可以有正确的选择!” 说完阿傻转身,却又是看向了白忆说道:“你叫作白忆?” “阿、、、前辈,在下正是白忆!”白忆犹豫,最后又换了一种称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这阿傻突然的变化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人剑合一的高手他见过,幻真、夏惊觉这些剑宗或是皇宫中隐士不出的老怪,都会给他一种凌厉之极的压迫,那种感觉,就好像面对着一把悬在自己面前的剑,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所伤。 但这阿傻瞬间出现的气质,却给了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又带着一丝和蔼,身上没有那种让人几乎窒息的凌厉,倒是与林叔给人的感觉一样,看来即便是人剑合一的高手也是有所区别,有的人锋芒毕露,有的人返璞归真。 到底哪一种境界更高一点,白忆不知,却隐隐得感觉,看不透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人你非杀不可么?”阿傻说道。 “此人是鬼谷之变的罪魁祸首,鬼谷一脉对我有救命之恩,药王更是在下的半个师傅,他们皆命丧此人剑下!”白忆开口,语气中有一丝冷意。 见白忆的反应,阿傻却是说道:“那杀了他会不会让你有一丝安慰呢?” 这一次白忆却是沉默了下来,鬼谷的一切已成定局,就算报了仇,一切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但这却也不是大仇不报的理由。 “安排你你送我回赤月剑宗之人交代你的事你可还记得?”看到白忆犹豫,阿傻又说道。 “受人之鱼,定当全力完成!”白忆说道。 “从今日起,你的第二件事便是完成了”阿傻说道。 “前辈!”白忆一惊,不知道这阿傻是什么意思。 可接下来阿傻却再度说道:“我想让你放过此人” “这...”白忆犹豫了起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阿傻竟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那鬼谷的事有如何了断!”就在白忆为难之际,一旁的独孤云却是大声吼道。 “如果到了时间此人的选择不能赎回鬼谷的错,那便杀了他!”阿傻说道。 “如何才能算赎罪?”独孤云沉声道。 “一切自有天机而定,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是想杀他,我替你们去取了他的性命!”阿傻说道。 “我如何能信你?时限又是多久?”白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五年!”阿傻说道。 “又是五年?”白忆再度一惊,抬头看向了阿傻。 “不错!等你五年的约定过去后,你再来寻我,赤月剑宗!”阿傻说道。 白忆皱了皱眉头,最后又回头看了看独孤云,只见独孤云沉默了许久却也未曾答应。 “我可以保证,若到时候的结局不让你们满意,那么我将亲自出手,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独孤云与白忆四目相对,最后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当见到独孤云与白忆二人选择了妥协的时候,阿傻却是突然对着白忆说道:“他们都选择了你,那老夫也不会让你白白答应我的要求!” 白忆一怔,却不知阿傻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走吧!”只见阿傻回头对着众人再次开口,所有神宗的人马个个迟疑,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去,左修等人犹豫了一下,来到黑衣剑客的旁边,小心地将他扶起,飞快后退。 今日设下的局,因为阿傻的出现已经变得难以实现,能够自保退去对他们来说已是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个个松了一口气。 在血魔教众人临行之前,白忆突然再次说道:“血魔教,我不愿意伤了你们,但你们回去告诉阴神子,千羽始终是血魔教的尊主,如今血魔教重出武林,若一意孤行,即便是血魔老祖在世恐怕也不能保血魔教万事太平,与神宗合作,与虎谋皮罢了!” 毒魑与恶刀对望了一眼,皆是沉默,缓缓退去,其中一道身穿道袍,身材消瘦的人真在原地,也在神宗的人马中缓缓退去,白忆的目光却是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易阳子!”白忆说道。 易阳子回头,看向白忆,忌惮之中又有些阴恻恻地说道:“哦?你想如何?” “你不是想要我的血魔真经么?”白忆说道。 话音落下,白忆身形一动,一下子朝着易阳子的方位掠去,易阳子大惊,刚才白忆一人对付数个高手不落下风,而且击溃黑衣剑客手中之剑伤了不少人,其武功修为之高,已经让他心生退意。 就像当年面对其师傅十三道人一样,那种从未有过的畏惧之感已经再次从心底滋生。 “你!“易阳子大惊,可手上却是没有闲着,他苍白的手掌从衣袖中伸出,顿时运转了毕生的功力,一道极强的内力从他的身体中灌输到双掌之上,就连独孤云在不远处都感觉到了易阳子的变化神色一凝。 下一刻,只见白忆一掌对着易阳子轰去,易阳子的双掌也一下子抬了起来,对抗白忆的一掌! “轰”一声巨响,易阳子脸色一变,这次白忆给他的感觉比之当初在剑城还要恐怖! “噗!”二人双掌接触的时候,易阳子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借助这股力量疯狂后退,白忆想要追去,但回头看了看马车上身受重伤的夏丹,还是强忍了下来,任由那易阳子离去。 但刚才他的出手不仅使出了血魔真经的功力,还混合了伏息功至阳至刚的内力,那易阳子就算逃掉,也已经身受重伤。 “不错,你的内功修为已经不在我之下!”,见了白忆的出手,那阿傻接着说道。 当一切结束之后,一旁的独孤云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阿傻的身上问道:“人剑合一,剑宗之人,你到底是谁?” “独孤家族归元功乃是内家一绝,你中的散功潵之毒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被你压制过去” 独孤云大惊,他的确有把握在半个时辰之内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但这都取决于他内力的雄浑程度,没想到这神秘的疯子竟把他体内的状况看得如此透彻。 “有你这样的人物,难怪四大剑宗能够屹立千年不倒!”独孤云说道。 “你难道就是赤月剑宗的锁剑之人!” “锁剑?”阿傻的脸上露出迷茫,这是他恢复神智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人锁剑,剑锁人,多少豪杰均是因此而累!” 说完阿傻看向独孤云突然一指隔空向独孤云点去,独孤云只觉得眼前一道指劲点在自己的胸口,一时间身体中被散功潵所阻碍的真气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隔膜,浑身的内力也一下子暴动开来,那种无力感渐渐消失不见,他也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冲破了身体的某种桎梏一般,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多谢!”独孤云说道,他体内的散功潵的毒性已经被他的内力彻底压过,却是多亏了阿傻指劲的功劳。 “你走吧!有朝一日你会知道我是谁的”阿傻说道。 独孤云看了白忆一眼:”当初鬼谷之事是我鲁莽了,今日你即解我之围,他日必将报答!” 说完独孤云转身就将离去。 “你要去哪里?独孤明、还有月儿都很想你!”见独孤云欲要离去离去,白忆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明儿...月儿?”独孤云身形一顿,随后又回身看向白忆开口说道:“多谢告知,我会回去看他们的!” 也许是解开了当年的心结,他终于头也不回,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 当一切尘埃落定,阿傻突然看着白忆说道:“那么接下来,便是实现我的承诺的时候了、、、” “承诺?”白忆不解。 “我说过,不会让你白白答应我的事情的!”阿傻说道。 “只要前辈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只等到五年之约完成后,到赤月剑宗一看便知,前辈的承诺只有到那时白忆才能看到”白忆说道。 “你是我见过最不同寻常之人,他们都选择了你,我也想试一试他们的选择!”阿傻突然说着一些白忆不大明白的话语。 “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一见到你,便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阿傻说道,眼神中竟露出一丝追思。 第100章 七剑往事与九绝之门 “是什么样的人?”白忆疑惑道。 “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阿傻说道。 “什么!”白忆大惊。 阿傻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以说已经是许多人眼中的传奇之境,而能让阿傻同样觉得是传奇的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正在白忆震惊之际,阿傻又看向了他继续说道:“你可曾知道七剑的秘密?” “七剑的秘密?”白忆沉默了少许,脑海之中又想起了当初天渊之下的所见所闻,似乎与阿傻的问题有那么一丝联系,于是开口说道:“七剑有毒,择一去六!” 听到白忆开口,阿傻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而后又陷入了沉思一般开口说道:“看来你真的很不一般,但你说对了一半,天下并非四大剑宗,而曾经足足又剑宗七脉,加上太初、古尘以及仲夏,这才是完整的七剑” 虽然天渊之下已经初涉七剑隐秘,但听阿傻再次说起,白忆也是再度一惊。 “七剑传承千年,七脉早就远远分开,没有人能够同时修炼两种七剑的剑法,甚至练了七剑任何一脉的武功,都难以再接受其他的武功,练剑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地改变自己的过程,这个过程的最终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 “是什么?”白忆问道。 “选择!” “选择?”白忆不解。 “不是别人选择七剑,而是七剑选择修炼七脉武功之人!”阿傻说道。 “七剑有毒,择一去六,下两句便是:人剑合一,化剑成奴!也就是你们眼中的锁剑者!” 阿傻的话一下子在白忆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剑奴?”白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剑合一,又如何会是剑奴。 “那你...”白忆犹豫,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渐渐从他的脑海之中产生,如果他所说为真,那么如果他真是剑宗之人,又练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那他不也是剑奴么。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是不是也是剑奴?”阿傻笑道,似乎是猜出了白忆心中的疑问。 ”其实按照原本的情况,我也会是赤月剑宗的下一个剑奴,只不过、、、只不过出了一些状况” “什么状况?”白忆疑惑道。 “神宗!”阿傻说道。 “神宗?” “九绝道超脱武林之外,当年也正是因为九绝传人的现世,我才没有成为真正的剑奴!”阿傻说道。 “九绝道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为什么要对付剑宗及七剑传承?”白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行九绝之道,九绝一脉其实和剑宗七脉差不多,准确来说七脉本就只是一脉七分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九绝道的传人为什么一定要夺走七剑传承,但九绝与七剑的传承之间的对决已经暗地里持续了上千年”阿傻说道。 “什么!”白忆震惊,没想到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剑宗竟然一直都存在着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 “那这上千年的时间里,岂不是会发生很多的争斗,为什么武林中从未有人提起过?”白忆说道。 “这就要和接下来我所说的人有关了!”阿傻突然回头看向白忆。 “这上千年的时光里,七剑曾面临过两次七绝道的威胁,甚至一度面临七脉灭宗之祸!”阿傻说道。 “灭宗之祸事?”白忆震惊,他隐隐能够感觉到,阿傻的身份恐怕绝不简单,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即将会颠覆他的一些认知。 “第一次,是在七八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七脉刚刚因为一些原因而一脉七分,九绝道那时候的传人八絶门开,便迫不及待地对七脉出手,但后来却是失败了,具体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已经无法得知,有关那段岁月的隐秘已经随着岁月时光被人遗忘,甚至七脉的传承典籍中也很少提及,我也是偶然从赤月的一些藏书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阿傻说道,随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年的古尘、太初也是因此才化作两大剑门,从此远走大蜀。” “那第二次呢?”白忆问道。 “第二次、、、第二次发生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太遥远,就在两百年前”阿傻说道。 “两百年?“ “不错,那段时光可以说是七脉最为黑暗的年代,几乎很多七脉的典籍中都有记载,九绝道传人再次八絶门开,甚至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第九绝门,也就是最后一步的时候,那时他已经近乎天下独尊,七剑锁剑者近乎全部被其所破!”阿傻说道。 “那最后他为什么又失败了?” “因为一人,此人做成了一件从未有过的事”说到这里,即便是阿傻心中也有一些起伏。 “什么样的事能挡得九绝道?”白忆对之后的事情也是更加地期待。 “此人竟在最后的关头破除了七剑自古以来的禁锢,一人偷师四大剑宗、两大剑门的传承,除了仲夏的传承,他一人竟同时练就了七脉的剑法,而且、、、他成功了!” “此人是谁!”白忆追问道。 “罗峰!”阿傻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地说道。 “他称得上一代剑圣,当年九绝道的传人也是他在最后关头击败,从此销声匿迹!” “罗峰剑圣!”白忆浑身一震。 “如今剑圣早已不在,九绝道再次出现,但这一次的九绝传人应该只练到第七绝门,勉强达到第八绝门的边缘,七剑虽然没落,但终究还是有一些及其惊艳之辈,至少仲夏的锁剑者,便让我们看到了希望!”阿傻说道。 “仲夏的锁剑者利用仲夏皇剑,在最后的关头将九绝传人重伤,虽然也不能阻止他夺走仲夏,但至少数年内,那九绝传人也不会再对七剑传承动手了” “既然九绝道再度出世,为何七剑不联合起来,与之正面一战,如今被他率先出手,七脉不是只能一个一个被击破么?” 白忆说道,这也许是很多人都不了解的地方。 “联合?”阿傻低语,好像这个词让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七剑七分,早就形成了不同的传承,多少年来门户之间各自已是明争暗斗,门户之见胜似当年,九绝现世,就连甘宗都选择了沉默,谁还能站出来呢?”阿傻说道。 “难道就这样看着九绝现世?”白忆又说道。 “也许等你到了我们这种境界之后你才会明白,九绝传承只是一脉,却能与七剑周旋上千年,并非联合起来就能将其战胜,也有几次剑宗以为能够将九绝消灭,可惜每隔上百年或是更久一点,便会再次出现九绝道的传人”阿傻说道。 “这天下竟有这般神奇的传承”白忆感叹道,他只是一个涉足江湖不出十年的年轻人,虽然因为一些不寻常的经历,让他此刻拥有了即便是一些江湖上的老怪都不曾拥有的高强武功,但终究是阅历见识不足。 “这次九绝道德传人为了获得仲夏剑已经身受重伤,而仲夏剑乃是七剑之中至阳至刚的一脉,七剑各有不同,却各有极端,凡是被七剑所伤,必会受到不同的折磨,赤月主寒、青锋的锋利、流钧的变化、残血的腥芒、太初的神秘、古尘的坚硬、仲夏的便是至阳至刚的皇者之气,只要是被仲夏所伤,必定会受到其至阳之气的灼烧,陷入无边的痛苦,因为除了仲夏剑本身之外,其蕴含的剑意能够对身体造成巨大的破坏”阿傻说道。 “九绝道的传人被林叔灌注了八成剑意的仲夏伤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躲起来,何不乘此机会将其寻出”白忆说道。 “当日落苍山上,我赶去的时候他早就没了一丝气息,九绝道的传人想躲起来,谁又能将他找出来呢,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一定会寻一个极阴极寒之地去驱逐体内的剑意”阿傻说道。 “当日你也去了落苍山?”白忆一惊,阿傻曾去过落苍山之事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当年与那九绝道传人交手的时候我身受重伤,最后被迫释放出赤月的剑意对抗,但最后还是被其所败,九绝道、、、太过可怕!”阿傻说道。 “辛亏后来被一神秘高手所救,但后来神智一直有些模糊,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当日剑城中的剑气一下子勾动了我作为剑宗之人的本能,曾清醒过一段时间。” 说完之后,二人沉默,阿傻却是突然再次开口道:“说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了,你是我见过最不同寻常的人,就连救我那神秘高手都选择了你,仲夏的锁剑者也将仲夏皇剑的剑意传给了你,那么我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了!”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你离人剑合一不过是一步之遥,你手中的剑是除了七剑之外我所见最不寻常的剑、你练的剑法也非同一般、你的内功也是世所罕见,集如此大成着,注定不凡,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却可以给你一场我锁剑融身的剑意感悟!” 说完,阿傻回头盯着白忆,缓缓抬起右手在白忆的眼前一顿,白忆却感觉眼前阿傻的手掌变成了无数道不断挥舞的影子,他想动,却发现无法向前一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所踩的已经不是大地,他整个人已经悬浮在了半空。 “前辈!”白忆抬头向阿傻看去,却发现阿傻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四周也一下子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嗡!”突然一声剑鸣响起,白忆仰头看去,只见一把白色的长剑,泛着丝丝寒光,正悬浮在自己的头顶。 “赤月神剑!”白忆一惊,但见那悬浮着的赤月突然一下子朝着自己刺来,破空声在白忆的耳边响起。 他想要闪避,却见那赤月剑剑光一闪,有些刺目,待白忆看清楚时,那赤月剑却已经消失不见,在白忆的四周乃至上下重新呈现,此刻竟悬浮着无数吧和之前的赤月一般的长剑,剑尖直至白忆! “这!”白忆一声大吼,那成千上万道剑光却是同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在一阵颤抖之后,全部朝着白忆疯狂地刺来,封锁了白忆所有的退路。 “咻咻咻~”白忆就好像是被绑在了行刑之地的囚徒,正被行刑的万千兵马万箭穿心! “噗!”第一把接触到白忆的剑一下子在白忆的身体上一穿而过,带起一丝血迹,而后面临着的便是随后的无数吧利剑以同样的方式在白忆的身体中穿过。 那种痛,是一种牵引着灵魂的痛,白忆的吼声像是一个疯狂的野兽,在这片只有剑光的世界中回荡,他的双手捏成的拳头,指甲已经插到了血肉之中,他此刻没有藏锋也没有任何可以依托的东西,就这么被千万把赤月穿心而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忆的意识开始模糊,那千万道剑光依旧在他的身体中不断穿梭,他渐渐地麻木了起来,似乎自己的感觉正在渐渐丧失。 “这、、、这是怎么了?”白忆终于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好像变成了空气一般,此刻那千万道剑影已经消失不见,白忆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在哪里?”白忆有些迷糊了,突然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点金色的光芒,是了,这金色的光芒好像是凭空出现。 渐渐地,这光芒越来越盛,但白忆一直盯着这光芒,奇怪的是他竟感觉不到一丝的刺目,终于,这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地渐渐地有了形状,他继续观察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突然间,那金色的光芒一下子收敛了回去,白忆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双手,他无奈,看着那金色光芒缓缓收敛了回去。 “是剑、、、”白忆喃喃道,那金色的光芒最后收敛,竟形成一把金色的长剑。 “仲夏!”白忆大惊,他努力向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在牵引着自己,那金色的仲夏剑真的在向自己靠近、自己也在向那仲夏剑靠近、、、 第101章 邱方 在一阵挣扎后,白忆终于来到了仲夏剑的面前,看着眼前这把泛着金光的、华丽不凡的神剑,他好想去握一下,但又不知道如何去握。 突然间,那仲夏一下子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在白忆的面前一下子变成了点点的金色光点,缓慢消失。 “怎么回事?”白忆跟着这即将消失的金色光影,不断向前向前,他想要去抓住这光点,但这光点却始终在不断地远去。 在光点远去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竟升起了一种冲动,也正是在这种冲动之中,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下去。 他的耳边渐渐传来了风声,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那金色的光点彻底消失,白忆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他有些气馁,可当他回头的时候,他一下怔在了原地,他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一直有一把剑、一把金色的剑,且在不断地和他朝着同样的方向追赶。 他一动,那剑也跟着动,准确地说,他、、、就是那把剑!他自己竟然变成了那把追逐光点的剑! “我明白了!”白忆开口,他睁开了眼睛,四周的一切又恢复了过来,他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阿傻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已经走了”夏丹的声音传进了白忆的耳朵,他回头,看着在马车上看着自己的夏丹,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夏丹说道。 “我们去、、、我们去我长大的地方!”白忆说道。 “你长大的地方?”夏丹有些诧异地说道。 “去了那里,我们再去铸剑城!”白忆回头,似乎远远地已经看到了远在临州的故地、、、 “神宗被破!”不知从何处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让原本表面平静的武林再次掀起惊涛骇浪,据说当年罗峰武林大会之后,无数消失的武林高手在最近的数月内纷纷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门派。 而一时间,一个关于神宗的消息不断传开,很多人终于了解到了武林之中竟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势力,不过让人幸运的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势力竟被几个神秘的高手一夜之间破去,放出了一群被囚禁了不知多久的囚徒,其中还有崖背山清风道长、居岛上人等一些武林泰斗,可谓一石惊起万丈巨浪。 秋风萧瑟,在一片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一群穿着灰色衣服的仆人正在匆匆前行,他们手持棍棒,个个神色匆匆,却又有一股凶戾的气息。 只见他们的前方,一个穿着锦服的老头正急匆匆地赶在众人的前方,街道上凡是路过的行人见到这一行人特别是看到他们衣领山绣着的一个“葛”字,无不连忙避让,不敢有丝毫的阻挡。 于是这群家丁所过之处,皆是一阵躁动,有不少好事者则是小心翼翼地从后面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进了很久,这群人终于停了下来。 “是这里么?”临头的老头转过头对着旁边一个家丁说道,只见这家丁脸上还残留这淤青,他的双眼眯着,却是半边的脸都浮肿者,显然之前脑海之中已经留下过一次可怕的回忆, 那老头脸色铁青,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酒楼,在这镇子上也算得上是不错的生意了,那酒楼前大大的招牌上写着“醉梦楼”三个字,牌匾看上去有些泛黄,似乎在告诉着人们,这酒楼有些年头了。 “是这里,老爷正在里面呢!”那鼻青脸肿的下人说道。 不过因为半边脸都浮肿着,所以说话有些不清楚。 听那下人这般说道,那老头脸色瞬间又变得十分难看。 “上!”在这老头一声令下,那群家丁持着棍棒,登时将这醉梦楼包围了起来,又有家丁直接对着这敞开着的酒楼大门冲了进去。 一时间,许多不明缘由的人纷纷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只听见那醉梦楼中传出几声惨叫,却并没有听到什么打斗声,紧随着,那几个刚冲进去的家丁又是到飞了出来,个个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他们手中的棍棒大多都被打折,显然是遇到了强手。 在那些家丁被轰出来之后,又见那酒楼中的掌柜和几个小二匆匆忙忙地从里面逃了出来,一脸的惶恐。 “到底怎么回事,我家老爷怎么样!”那老头冲上前去,一手抓住刚跑出来跌倒在地上的酒楼掌柜的领口,大声问道。 “葛爷、、、葛爷还在他手上!”听完那掌柜颤抖着的声音,这老头一下子将其甩开,因为酒楼有三层,虽然这门窗都被打破,但很难能看清里面的情况,这老头看着地上还在打滚的家丁,脸上露出恼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他迈开步伐,就要朝着里面走去。 “老管家,不可不可,那强人武功高强,你若是进去、、、”就在这老头准备自己往里走去的时候,几个家丁赶忙上来拦住这老头,一个劲地劝道。 “我不进去,那你们进去?”那老管家说道,顿时那几个上来拦住他的家丁个个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个个心生惧意。 “一群废物!”老管家怒斥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青阳镇,动我们葛家老爷!” 说完那老头头也不回,直接往这醉梦楼中走去。 可当这老头刚走到门口,一只脚还没有踏进去,便又听到了一声惨叫,他眉头皱起,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踏进了这醉梦楼。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地狼藉,被打破的桌子、椅子、各种盘子酒坛就这么散乱地落在地上,几道呻吟声传来,他低头望去,只见那角落中还有几道人影,躺在地上无力地打滚。 这几人他认得,正是他葛家老爷的贴身随从,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个个身体强壮远超常人,此刻却没有一个站得起来的。 “啊~”又一道惨叫声传来,这老管家又迅速抬头朝着这通往第二层的楼道看去。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青阳镇上对我葛家的老爷出手!”老管家说道,神色俱厉,开口间自然形成一种威严。 “哼!葛家?”那楼上传来一声冷笑,听上去清晰可辨,很容易能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定然年岁不大,可能将这么多的葛家家丁打退,虽说这些家丁或是随从都不过是普通人,但能做到这点,说明此人的能耐却还是不小的。 “想当年青阳镇上葛家先祖受仲夏皇族恩赐,博得后世富贵一方,又是声名赫赫,与当今青州的永川君刘氏一族一般,可如今这葛家后代竟都是这种货色,谄媚魔教,在这青阳一界更是作威作福,可笑,葛氏竟有这等货色成为家主,看来青阳葛家终究是沦为了三流货色”“你!我葛氏一族声名赫赫,岂能容你这等人随口污蔑!” 说着这老管家忍不住就要上前,但他刚踏上这通向二楼的楼道,却听见一声大叫,一道肥硕的人影一下子从楼上沿着楼梯一磕一绊地滚了下来,他脸色大变,口中大声呵斥,一下子接住了这道肥硕的身影。 “管家,给我杀了这小子!” 这人如同杀猪一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有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但见一只白色的靴子率先出现在这老管家和那肥硕的人的眼中,那胖子脸色大变,脸上再次露出恐怖的神色,见此情况,那老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那胖子后退了开去。 “来人!”那管家大喝,这时门外的那些拿着棍棒的家丁皆是一拥而入,这醉梦楼第一层一下子便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从楼上正缓慢现身的身影。 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响起,又像是敲打在了每一个家丁的心头,那管家更是将浑身是伤的胖子护在了身后。 “保护好老爷!”这老管家话音刚落,几道人影迅速上前,扶住了这胖子。 “阁下究竟是何人?”那老管家上前说道,其后的家丁个个戒备,但没有老管家的命令,却又是不敢妄动。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你们自己知道自己是谁!”话音落下,那人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楚了这人的相貌,只见此人锦袍白靴,头束紫带,左手提着一把还未出鞘的长剑,看上去眉清目秀,长得一张俊俏的脸蛋,竟是一个少年模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管家沉声说道。 “葛氏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如今你们葛家家主就是这番模样?”那年轻人又看向了被众人护在身后的胖子,脸上露出不屑。 “我葛家世代单传,老爷临终之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少主,虽说少主不通武学,但毕竟是我葛家的一家之主,如今不管你是谁,在这青阳镇得罪了我葛家,那么便不能这样算了,就算你是什么名门望族,甚至是与四大剑宗有关的人物,都必须给一个说法!” 老管家义正言辞地说道,话音落下,那老者向周围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顿时那群家丁中数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拿着棍棒便对着这年轻人冲了过去。 “哼!没想到葛家的人现如今都变成了地痞恶霸,真是丢了你们祖上的脸面” 那年轻人说道,但手中也不含糊,他右手一扶旁边的栏杆,脚下同时用力登时以那手掌为支撑点,从空中转了一圈,那冲上去的几个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传来了一阵剧痛,几人眼睛一闭皆是向后倒去。 而且这年轻人看似身材瘦弱,但这出脚的力度可是不小,这几个大汉倒在地上还向后翻滚了几圈,停在那老管家面前。 “你!”那老管家愤怒,却见自己旁边的奴仆下人都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无人敢再上前,这时候这老头也是强行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知道今天是碰上高手了。 他葛家虽说是青阳镇上的名门望族,但除了其先祖,其余后代享受福荫,多不习武,尚武之风早就烟消云散。 如今这族中更是没有什么高手,但他们从不掺和武林中的事迹,特别是数年前那葛春阳因与七绝们有牵连,更是受到了血魔教的威胁,从此更是一蹶不振,虽说在青阳镇上这葛春阳作威作福,但在外面也是比较收敛,那知此刻在自己家门口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趁本公子现在心情还不是遭到了极点,你们最好赶快离去,要是逼得我出手重了,那你们就准备着回去给你们这世代单传的葛家老爷办最后的丧事吧!”那年轻人收手之后又是再一次冷笑道。 那葛家的老头脸色低沉,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胖子葛春阳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时间更是怒气中烧,但也不好发作,那年轻人虽说话说得不好听,但也句句实话,看来对着葛家的了解也是比较详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阁下可敢告知你的名讳,男子汉敢做便敢承受这后果!”老管家说道。 “后果?可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邱方!”那年轻人笑着说道。 “邱方,哼,不管你来自哪里,何门何派,日后定会上门讨会!” 那老头放下狠话后,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一群家丁,脸上已经黑成了一团! “走!”他一声冷哼,所有人赶紧扶起还躺在地上打滚的人,又是几人拥簇着那被打得鼻青年肿的胖子葛春阳从这醉梦楼中退了出去。 第102章 青阳司 葛家的人一个个退出了这醉梦楼,可以说是狼狈至极,那自称是邱方的年轻人蹙了蹙眉头,脸上却没有太多高兴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醉梦楼,他顿时失去了兴趣。 原本到这好不容易到了这青阳镇,找到一处酒楼准备休息一下,好好犒劳自己这些天来的疲惫,却没想到遇到了这葛家的人出言不逊,惹得他大打出手。 他此刻从衣兜里取出一锭金子,往哪酒楼柜台上一扔,便走了出去,这醉梦楼外此刻还围着不少人,能让青阳葛家的人吃瘪的人不多,许多人都在这外面等着,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这年轻人走出这醉梦楼的时候,那人群前面一脸无奈的店掌柜和那些伙计个个大惊失色,向后退去。 “他出来了!”有人喊道,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这刚从醉梦楼中走出来的年轻人的身上。 许多人露出迟疑地神色,大多都在怀疑难道能让这葛家吃瘪的竟然是一个这样看上去身材瘦小,还长得面容娇嫩的年轻人不成。 只见这邱方看到围在醉梦楼前的这么多人也是眉头紧锁,他并非哗众取宠之人,登时脚下一动,朝着出门左边的方向疾步离开。 那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们看着这年轻人飞快离开,又是小心试探着往那酒楼里面看去,见到一地狼藉的桌椅盘碟,个个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酒楼生意平时一般,如今又被这年轻人和葛家的人一闹,可是损失得厉害,葛家又是青阳镇上出了名的恶霸家族,自那葛家大少爷葛春阳在前一任家住去世后,成为了葛家的老爷,更是变本加厉,不加约束。 虽然很多人都受到过葛家的打压,但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这醉梦楼变成了这样,上葛家讨说法赔损失却是不太可能的了,就在那掌柜苦恼着的时候,那伙计却是大叫一声。 “掌柜的你看” 众人看去,只见那柜台上放着一锭锃亮的金子。 那掌柜也顺着伙计指的方向看去,脸上也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回头看了看那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脸上竟露出感激的神色。 青阳镇的大街上,那邱方从醉梦楼中出来之后,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众人的视线,他本就是一个比较喜欢清静的人,在那中市井闹事中发生这样的事本非他意,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出手,竟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无奈的感觉。 “啪啪啪!”就在邱方走在这个人迹比较稀少的街道上的时候,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拍掌的声音,”不错,好俊的功夫,姑娘来自何处?” 一阵轻快的笑声音从邱方的身后传来,当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之时,邱方脸色一变,一下子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衣服,看上去二十几许,面像倒还俊朗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拍着手掌看着自己,脸上还露着笑容。 “你是在和我说话?”邱方说道,但脸上却露着防备的神色。 “不错,姑娘一身好身手,在下实在是佩服”那人笑道。 “姑娘?你说话也未免太过可笑,我一个大好男儿,怎么在你那里就变成了姑娘?”邱方说道。 “姑娘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过在下,刚才姑娘从我面前走过,在下问道一阵芳香袭来,敢问天下间又有哪个男儿身上还能带着如此动人的香味呢?”那人笑道。 “你是谁?莫不成也是葛家之人?”邱方问道,脸上露出一些疑惑之色,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转而问道此人的身份,看此人倒也生得俊朗,但却给他一种与常人不一样的感觉。 “葛家?不不不,在下初来乍到,也是刚到这青阳镇上,原本想想到了这临州的青阳镇本是无聊至极,可曾想一来便能遇到姑娘这样的奇女子,倒是没有让在下失望” 那男子笑道,又是对着邱方一阵抱拳行礼。 “哦?不是青阳镇的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可知这青阳镇是为何地?”邱方说道,打量着眼前之人,越看越是觉得此人有些不不凡。 “这青阳镇?这青阳镇可是仲夏南方的重镇,此地规模胜似一座边疆小城,世代都有皇宫特使驻守,此地最高的地方驻使便是仲夏青阳贲,手握雄兵,主管军政,又有青阳司辅之,主管民务,姑娘问在下这些所为何事?”那年轻男子说道。 “第一、你也不要再一口一个姑娘地叫我,就算我真是一个姑娘,你看我这身打扮,也大概知道我是有意为之,一语道破是为不敬;第二点,我可不管你这青阳贲、青阳司的,此地是青阳镇,此地南方不出三十里有一座山,此山连绵不绝,江湖人称断魂山,乃血魔教魔穴,其中恶人当道,大魔伏潜,看你一脸斯文,却到这种地方,若非本地之人还是快快离去,免得一个不小心把命丢在了那魔人手中可就不值了”邱方对着此人说道,脸上还露出不屑之色。 听邱方这般说道,那男子皱了皱眉又笑着说道:“是在下的失误,姑、、、不少侠,在下多谢少侠提醒,日后自当小心,可少侠得罪了葛家之人日后可有打算?” “打算?哼,区区一个葛家我还不放在眼里,你这人也有趣,不过我今日还有些事,就不再和你说了,他日有缘再见!” 说完,邱方回过头,那男子伸手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邱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脚下一动,三两下施展轻功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那男子看着邱方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收回了伸出的手。 “公子、公子!”就在这时,那男子身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老者从他后面不远处的街道上走来。 “李管家什么事?”那男子问道。 “公子啊,我们初到此地,还是不要乱走动得好,我已经安排了人去通知那青阳贲,今日是你上任青阳司的第一天,还是要去他那里见过的” 这被男子称作李管家的老人说道,不过脸上却隐隐有一些愁容。 见老管家的反应,这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李管家这是怎么了?” “唉!公子啊,我实在是想不通侯爷为什么会把你安排在了这里”李管家说道。 “哦?这里有什么不妥么?” “公子你是不知,此地青阳贲周易,曾是御边城城主冯程身边的红人,后被调到此处,驻守青阳镇已有数年时间了”李管家说道。 “哦?御边城主的人?”那男子说道,不以为意。 “御边城主可是当朝温太师身边的人,朝中温太师与侯爷向来不和,此刻侯爷竟将你调到此处和这周易共事,实在是出人意料”李管家继续说道。 “父亲用意管家你就不必去揣测了,既然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我叶文辉别无所求,管他什么剑城争斗派别,我倒是想要去看看这青阳镇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说着他还不时回头看着邱方离开的方向,眼中有着一些追忆。 “也不知道白兄他们现在如何了”喃喃语声回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剑城来到青阳镇,即将接任青阳镇上青阳司的侯门子弟叶文辉! “给我抓住他,一定要给我抓住他,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了那小子的命!” 青阳镇上,葛府之中,不时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夹杂着东西摔在地上打碎的声音,却是那从醉梦楼被管家带着人救回来的葛春阳正在大发雷霆! 那老管家站在旁边,看着葛春阳的模样,也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老爷,此人武功高强,一般的家丁护卫难以拿下,我们葛家世代单传,如今老老爷已经去了,你是一家之主,绝不可意气用事”。 “你说什么!我意气用事!” 听得老管家的话语,葛春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半躺在椅子上,不时动作过大,牵引了伤口,痛的脸上一阵扭曲。 虽然疼痛,但葛春阳依旧恶狠狠地说道:“敢在青阳镇上让我如此难堪,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不必当初,我们虽说是世家之人,但老奴也听说了不少武林之事,如今的外面是多事之秋,连当年七绝们说灭也就灭了,我们葛家在青阳镇上虽说是大族,但还是要小心应对为好,万一又惹出那断魂山中的那些魔头、、、” 说到这里,老管家也是顿了一下,提到断魂山三个字,葛春阳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了一些变化,当年葛家前任家主,也就是葛春阳的父亲之死,与那断魂山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那你说此事怎么办!”葛春阳也是冷静了一下,冷声说道。 “此事、、、”老管家迟疑了一下,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红色的请帖,上面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青阳贲 “这是?”葛春阳迟疑道。 “这是早上青阳府中送过来的请帖”老管家说道。 “内容便是关于新任青阳司上任的消息,老爷大可先将与那人的恩怨暂且放下,我们葛家在青阳镇上也算得是大族,如今新的青阳司上任,且主管青阳民政,多去接触一下此人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大事,青阳贲周将军特别送来此请柬,还召集了其他的大族名绅,目的便是借着此机会试探此人动向” “哦?能到此处做青阳司的,其背后可有什么关系?”葛春阳问道。 见到葛春阳的注意力被这件事吸引,那老管家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此人可不简单,此人乃是当今淮阳成淮阳侯之子”老管家说道,那葛春阳却是怔在了原地。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你先下去”葛春阳说道。 老管家听到葛春阳这样说,也是将手中的请柬放在了葛春阳旁边的桌子上,准备走出去。 “等等、、、”葛春阳突然叫道这老者。 “老爷还有什么事?”老管家回头。 “今日那醉梦楼的小子如果查清楚了他的来历,先告诉我!” “是”老管家答道,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第103章 魔手 青阳镇外,一道身影正急匆匆地向前走去,还不时回头朝着身后看去,似乎心中很是不安。 此人正是邱方,她没有走大道,走的却是小路,抬头一看周围全是一片荒无人烟之地。 “嘿嘿嘿、、、”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她的身后响起,她急忙回头,却见周围的树木在一阵冷风的侵袭下不断晃动,像是有无数人影正不断地在其中来回穿梭一般。 邱方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又是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你是谁,大可现身一见,何必藏头露尾!” 此刻她的神情与在青阳镇上时完全不同,他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剑鞘精美,显然是自己的佩剑,又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着自己周围的动静,右手已经是放在了剑柄之上。 “嘿嘿嘿!来了我断魂山的地界,想这么就溜了,也太不把我们血神教放在眼里了” 那阴恻恻的声音再一次在邱方的耳边响起,一会儿前一会儿后,邱方很难从这声音中辨别出此人究竟在身在何处。 “邪魔歪道!”邱方冷喝道,随即将手中的剑一下子拔出,一道寒芒闪过,却听见几道破空声响起,有暗器从邱方前面的树丛中被掷出,她急忙出手,身体向着右侧闪避。 但由于光线太暗,加之来人出手太快,她还是被一枚暗器刮过,她头上的束巾缓缓落下,一头乌黑的秀发一下子散开,她再次稳住身形,黑夜中雪白的皮肤在一头黑发垂落中显得格外动人。 “原来是一个娘们儿,长的还不错!”那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此刻却夹杂着几许淫意,邱方面色凝重,她到现在还是不能分辨出说话之人的方位,可对方武功诡异,又使暗器伤人,是在防不甚防。 “这断魂山的日子过得倒也清淡,既然你送上门了,正好给本堂主补一补”那声音的主人开口说道,不过依旧没有现身。 “休想!”邱方双眼一凝,终于发现眼前树丛中的一阵抖动,她迅速从地上跃起,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朝着那个方位刺去。 “哦?反应还不错,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话音落下,只见她的前方的黑夜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朝着自己抓了过来,五指并伸,上面还留着长长的指甲,看上去格外瘆人。 “铛!”一阵金属交接的声音传来,邱方只觉得手中的剑一下子被震开。 对方赤手空爪,竟能徒手接下她的一剑,就在她准备变换招式,使出第二剑的时候,那黑暗中再次伸出一只手掌,与刚才的那只一模一样,但这次却是朝着她的胸前袭来。 “无耻!”邱方脸色一变,再度用剑对着那手爪削去,见到邱方的反应也是极快,那出手之人也是迅速收回手掌,但邱方虽然护住了自己,还来不及喘息。 便觉头右肩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一股刺痛的感觉一下子蔓延开来,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左肩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显然刚才是被对方以暗器所伤! 邱方登时爆退,身体落回地面之时,又蹬蹬往后退了数步,在她面前的黑暗中,一道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消瘦,但从上至下皆隐在一件红袍之中,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嘴角舌头伸出,还在舔着嘴唇,像是一个地狱恶鬼一般,看上去格外瘆人。 “你是谁!”邱方再次问道。 来人不语,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邱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最后又用那种有些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血神教,血蝠堂堂主血蝠王!” 当听到血神教三个字,邱方登时脸色大变,血神教十三堂主,个个心狠手辣,在武林中皆是穷凶极恶之辈,这血蝠堂在血神教十三堂中又是极为靠前,其堂主血蝠王更是传闻以吸食人血为乐,可以说是让人闻声胆寒,臭名昭着! “血蝠王!”邱方重复着这血蝠王三个字,心中已经大骇,难怪对方出手诡异,而且身形莫测。 “怎么样,怕了吧,嘿嘿嘿”说着这血蝠王的目光又是落在了邱方肩上正留着鲜血的伤口处,再次舔了舔嘴唇,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血蝙蝠,这么绝色的绝色的女子,给你做晚餐是不是太浪费了?” 就在血蝠王准备动手的时候,黑夜中再次响起一阵笑声,血蝠王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不悦地神色,只见又一道黑影从远处掠出,落到血蝠王不远处。 此人也是一袭黑袍,但看上去身体并没有血蝠王的那般病态,他大步上前,走到血蝠王面前,脸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哦?老鬼你来这里干什么?”血蝠王见到来人,有些不悦地开口说道, 来人并没有先理会血蝠王,而是先偏过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邱方,这才回头看向血蝠王笑着说道:“血蝙蝠,这么绝色的女子干脆让给我好了,被你这么糟蹋岂不浪费!” “那你想怎样?”血蝠王说道。 “唉!你隔三差五便能去寻得一些血食,对于你来说,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能遇到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确实难得,鬼某可否能让你这血蝙蝠割爱,将此女让给我?” “鬼堂、鬼王!“邱方听着二人的交谈,脸上更是惨白,刚才这血蝠王一人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难应付,如今却又突然窜出一个鬼王,看来她今日恐怕已是脱身无望,血魔教之人向来心狠手辣,落到他们手里恐怕便会生不如死,特别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妙龄少女。 “哼!魔教妖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碰我!”邱方此刻心意已决,突然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砰!”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那被邱方抬起的剑却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想死?”那万血蝠王冷笑道,原来是他一下子出手打断了邱方。 长剑掉落的那一刻,邱方的脸色更加惨白,如今连自尽也办不到了。 “老鬼,我也不和你多说,此人就在这里,我们谁先得手此人就算是谁的!”血蝠王突然说道,话音刚落便一下子对着邱方冲了过去。 那鬼王也是嘴角露出冷笑,他被称作鬼王,自然也是功夫了得,不必这血蝠王差,见这血蝠王出手,他也随之而动。 血蝠王出手,人如其名,其宽大的衣袍在冷风中向后飘起,恰似一只展翅扑食的巨大蝙蝠,而那鬼王也不甘落后,血魔教鬼堂,排名不在血蝠堂之下,其堂主鬼王因其一身百鬼夜行的武功而让人闻风丧胆,乍一看鬼王的身影在黑夜中如同鬼魅,看上去乍隐乍现,也是很快便追上了血蝠王的身形。 “好一招百鬼夜行!”血蝠王的声音响起,但与此同时他那苍白干瘦,且长满了长长指甲的手掌已经抓向了邱方,眼看就要率先得手之际,却见一道黑影从自己的旁边一闪而过,带起一阵阴风! 邱方只觉得浑身一寒,一股阴风直接把自己向一旁推开了一段距离,刚好躲过了血蝠王这一抓,这一抓未得手,血蝠王脸色铁青,又向这邱方变换后的位置掠去,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只见一道鬼魅一般的身影绕着他的身体纠缠着向前。 “老蝙蝠,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好久没有吸人血了?哈哈哈”鬼王笑道。 “老鬼!”血蝠王这下算是被这鬼王激怒了,只见他红色的血袍刷地展开,双手指尖透着寒光,在夜空中露出几道森芒。 数到爪影闪过,一道鬼魅身影一下子从血蝠王身上脱离了下来,并且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站在邱方的面前,正是鬼王。 “老鬼你!”血蝠王怒道。 “血蝙蝠,此人就让给我,以后我赔你一个不就行了!”鬼王笑道。 “哼!”血蝠王一声冷哼,显然已经动怒,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了片刻之后却突然转身。 “那老鬼,这笔账我就要先让你记着” 话音落下,他却是一展衣袍,从地上掠起,像是真的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便往黑夜中消逝而去。 见到血蝠王消失之后,那鬼王脸上的凝重才消失不见,他低头看着一直被自己隐藏在身后的手臂,上面还有几道抓痕,正流着鲜血。 “哼,我看怕是你自己撑不住了吧”见血蝠王退走,鬼王这才回头看向此刻半躺在地上的邱方,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我们血神教?” “哼!魔教妖人,没资格知道我的事情!”邱方冷声道,此刻的她心中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而是出现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 “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邱方、、、秋芳、、、姓秋之人不多见,你刚才使得剑法虽说不多,但我鬼王纵横南北却是见过,你和残血剑宗的秋白是什么关系?”鬼王问道。 听到鬼王这么说,这邱方脸上也是一下子露出惊容。 “要杀就杀,何必问这么多”邱方说道。 “哈哈哈,看来我猜得没错,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被血蝙蝠那家伙真的把你吸了,可真是浪费了!” 说完鬼王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同样伸出他隐藏在一身鬼袍中的手向着邱方抓去,邱方见此刻无力回天,却是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她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可同样就在鬼王即将得手之际,这周围的风却变得异常躁动了起来,鬼王皱眉,一转身,却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身背长剑,就这么站在鬼王的身后,无声无息,见此人出现,鬼王脸色竟是一下子大变了起来。 “你是谁?”鬼王惊道。 那原本放弃了抵抗的邱方也是被这鬼王的声音惊起,再次睁开了双眼。 第104章 青阳再见 “谁!”鬼王的声音响起,同时他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迅速摆出一套警惕的动作。 “血魔教?”黑夜中来人开口,语气却是十分平静。 “你是谁,我乃血神教十三堂鬼堂堂主鬼王,阁下莫不是要准备插手我血神教之事!”鬼王警惕地开口说道。 此人既然能无声无息来到这自己身后,其武功空怕远在自己之上,这一点鬼王自己定然已经察觉到,所以在此人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便将血魔教搬了出来。 对付他一个鬼王不要紧,但这里是断魂山,是当今天下魔教之首血魔教所在之地,所以他试探性地面对着此人,想要看清来人是敌是友。 “哼!”那神秘人冷哼,只见他只是缓缓向前踏出一步,鬼王脸上神色便显得更加忌惮,浑身神经紧绷,因为在此人出现的一刹那,他便能够感受到了一丝本能的寒意。 ”为非作歹,即便是千羽来了我相信她也不会认为我是错的”说完他一抬手,食指中指而至并至,对着鬼王指去,忽见周围风起叶落,一片片树叶像是被指引一般突然纷纷改变方向,朝着鬼王飘去! 鬼王脸色大变,只见他一下子从地上掠起,其百鬼夜行鬼魅的身法再次变换方位,化作一道黑影瞬间便窜到了空中,那风中的落叶纷纷朝着两边散去,并没有碰到鬼王的身体,鬼王趁机也是再次改变方向,朝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冲了过来。 “装神弄鬼,也不过如此!”鬼王大笑,转眼已经来到了这个男子的面前,他一只鬼爪突然从衣袖中伸出,朝着这男子抓取,可这男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依然站在原地。 鬼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暗想道这哪里来的白痴,竟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心中杀意更浓。 黑袍闪现,鬼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没有接触到那男子,却看到那男子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看到这个男子之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他的心中产生,他双眼竟微眯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鬼王的手抓一下子抓在这男子的肩上,这男子还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鬼王大惊,手中一用力,却是想捏碎这男子的肩骨,可下一刻鬼王却是脸色大变,因为无论他如何用力,这男子依旧纹丝不动,就这么看着他。 突然,一股灼热之感从他抓住那男子肩膀的手掌中出现,紧接着一股内劲顺着男子的肩膀一下子灌输到了他的手掌之中,之后这股真气又继续顺着他的手掌冲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噗!”表面看上去占据上风的鬼王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他后悔到了极点,正当他想着收回自己的手掌之时,那贴着男子肩膀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竟让他一时间无法摆脱。 在鬼王震惊的眼神中,那男子突然肩膀向前一顶,鬼王整个身体如遭重击,一下子在空中到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一个照面,鬼王已经是身受重伤,唯有抬头一脸震惊地问道:“好、、、好强的内力、、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血魔教自重出武林以来,阴神子作恶多端,你等不加约束,荼毒武林,这断魂山还能存在多久?” 那人开口,想了想又看着鬼王说道:“回去告诉阴神子,与那神宗勾结,不会有好处的!” 听着对方冰冷的话语,鬼王竟觉得浑身一寒,好似此刻的他倒变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大活人,而对方才是深夜之中的幽灵一般。 “阁下的话我受教了!”鬼王说道,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强忍着所受之伤,一个转身,便朝着之前血蝠王离开的方向窜去,在百鬼夜行这一奇特的身形之下,很快便消失了踪影,那人看着鬼王离去的背影,最后却是缓缓叹了一口气。 当见到鬼王离去之后,邱方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又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那神秘男子行礼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一个女流到这里做什么?”那男子问道。 “我、、、”邱方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可当她还没有准备好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男子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前辈!”邱方急忙大喊,就要追上前去,但脚下不稳,一下子又摔倒了下去。 他的肩上的血还没有止住,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但她很快便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她将自己沾满血液的手掌放在自己面前,只见自己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有些发黑。 “暗器有毒!”邱方苦笑。 “看来你需要帮助”就在她失望至极的时候,突然一声有些温和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响起,她一抬头,却是刚才那男子去而复返。 “前辈!”邱方有些激动地喊道,只见那男子低头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的伤口,这时他才借着这不是很清晰的夜光看清了这男子的脸庞。 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并非像她之前猜测的一样的武林前辈的脸庞,这张年轻的面孔五官算不上精致,不过见其剑眉星目,倒也有几分不一样的俊朗之色,特别是那平静的双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其他的男子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此情此景之下,这一突然照面之间,邱方竟一下子看得有些呆了。 突然自己的左肩传来隐隐的刺痛才再次惊醒了发呆的邱方,又见那男子熟练地在她的肩上点了几下,那伤口的血液竟神奇地被止住了,随即又看到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些药粉撒在了自己的肩上,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邱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受重伤,突然奇怪地问道。 “你说什么?”那男子抬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邱方,邱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失言。顿时脸颊上泛起一阵绯红。 “我已经帮你止住了血,但你所受的毒药要想全部排出,还需要一些辅助的药材,如今我没有准备这些东西,但幸好这毒性不是太强,离这里不远便是青阳镇,你可以到镇子上的医馆中去寻些驱毒的药物,相信不久便会没有什么大碍了”那男子说道。 做完这些后,那男子也是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呆呆地看着对方远去,过了好一会儿,邱方这才再次反应过来。 “对了,多谢前、、、你的救命之恩,我叫秋芳、、、秋天的秋,芳草的芳,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又渐渐消失不见,因为那神秘男子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就在秋芳有些失望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叫白忆” 秋芳大喜 “白忆?”她的口中喃喃道,又再次抬头看向了白忆离开的方向、、、 白忆在顺手救了被血魔教鬼王等人对付的秋芳之后,飞快地朝着他来时的方向掠去,突然间他一下子停住脚步,只见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破空声。 他一回头,却见一只带着月牙手链的葱葱玉手从自己的身后伸出,一下子贴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他嘴角一笑,转身握住了这只玉手,又顺势将来人朝着自己的怀中揽来。 白忆何许人也,当今世上绝对算得上是顶尖高手,来人只得发出一声娇嗔,便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握说你这大半夜的到哪里去了,原来去英雄救美去了” 来人声音清脆动人,婉如银铃一般,正是那从剑城帝都与白忆一同来到临州的仲夏常乐公主夏丹。 “此地便是青阳镇的地界,其不远便是仲夏武林人人闻风丧胆的血魔教老巢断魂山,没想到在这里便碰到了那魔教之人行恶,看来这些年魔教并没有收敛,千羽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没想到她的手下行事竟这般肆无忌惮”白忆说道。 “秋芳,好动听的名字,刚才那脸颊都红了,荒山野林被魔教追杀,突见年轻前辈出手相助,任谁见了都会动心吧”夏丹并没有接着白忆的话说下去,而是紧紧咬着刚才的事没有放开。 闻声,白忆紧紧皱着的眉头却是一下子舒展开开来,回头看了看夏丹的脸庞,在黑夜中夏丹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白忆竟一下子呆了片刻。 当年鬼谷中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一幕幕再次浮上心头,他抱着夏丹的手不觉间更加用力了一点。 “你怎么了?”夏丹见白忆短暂的失神,又用手在白忆的眼前晃了一下,白忆这才从刚才的失神中恢复了过来。 “没想到现在还能和你在一起”白忆说道,很是突兀。 “怎么,现在才知道本公主的好?”夏丹笑道。 白忆不语,当年天渊之下与世隔绝,一度绝望的他也曾有过失望,如今脱困之后,当年的那段犹如野人的经历实在是不堪回首。 夜已深了,呢喃之间二人又一同向前走去,前方不远出现了一个火堆,旁边还拴着两匹骏马,正是二人这些日子一来中州奔赴临州代步所用。 次日,青阳镇,青阳府中,此刻正大摆宴席,出席者皆是青阳地界的乡绅世家,身份显赫之人,而此次宴席的操办者便是如今驻守青阳镇的皇朝驻军最高统领青阳贲周易,此次宴席的唯一一个目的,便是号召青阳名士见过即将上任的青阳司,来自剑城侯门世家的次子叶文辉! 第105章 故地重游 青阳府,是仲夏专门为了管理青阳镇境内军事民务而设立的府邸,其中最高的权利掌控者便是青阳贲,手握雄兵,镇守一方。 还有便是那青阳司,主持民务,二者相互合作,方能将青阳镇这块地界打理得井井有条。 仲夏皇宫虽说不想插手江湖武林之事,但毕竟是万民之主,青阳镇紧靠仲夏正道的禁地断魂山,魔教妖人常有外出祸害乡里的动作,所以仲夏对青阳镇的治理也高度重视,但形势却依旧不容乐观。 此刻青阳府中大摆宴席,各地世家纷纷来此,青阳府外又有重兵把守,其内一片喧哗之声。 热闹之际,门口不时有马车人群来此,凡手持请柬者方可入内。 而在青阳镇的大街上,白忆与夏丹二人各牵着一匹骏马,经过许久的赶路,二人终于在第二日的一早赶到了青阳镇。 “来到了这里,离当初我与林叔临江而居之地便是不远了,这一行我们便先在这青阳镇上盘桓一些时间,将这些日子的疲惫先卸下,我们再回去吧”白忆说道。 来到了青阳镇,可谓是故地重游,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情融于其中。 “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一切你说了算”夏丹笑道。 听夏丹开口,白忆点了点头,又想了片刻突然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夏丹狐疑,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跟在了白忆身后。 在她眼中,此刻无论白忆做什么,她都愿意跟着,因为跟着心仪之人,她便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是她在别人身上她无法感觉得到的。 二人在这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前行了很久,突然白忆停下了脚步朝着前方看去,夏丹也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前方是一座三层的酒楼,门前写着“醉梦楼”三个大字。 “人生如梦,如今我白忆又回来了”白忆叹道。 好像是注意到了白忆与夏丹二人,里面有一个伙计也是很快迎了出来,看着二人笑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说着便准备接过白忆手中的套马缰绳,白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将手中缰绳交给了店伙计,转身看向了夏丹,二人对望一眼便一起走进了醉梦楼。 遥想当年,白忆还不过是一个刚从江边走出的小子,行至青阳镇因身无分文,不得不到这醉梦楼中寻些事做,可因血魔教重出武林的祸事,被卷入到了仲夏武林的纷争之中。 一晃便过去了数年的时光,他也从一个青涩少年变成了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可谓世事难料。 “这是怎么回事?”当白忆与夏丹二人走进这醉梦楼之后,却见这第一层的地方人影稀疏,这桌椅板凳大多都是破损,还没有来得及换掉。 “二位客官楼上请,这一楼正在换新,二位可以到楼上雅座”又一个伙计迎了上来。 白忆转头,看向那柜台旁边,一个年轻的掌柜正在那里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正在聚精会神地计算着什么。 见此人出现,白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掌柜的,这店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忆问道。 “没事,客官只管到楼上用餐,我们这里可是青阳镇第一醉梦楼”那年轻掌柜一边拨弄着手中算盘,一边皱眉,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白忆。 “掌柜的你可还记得我?” “嗯?”听到白忆突然这么一说,那掌柜的才将头抬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之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 “客官你是?”年轻的掌柜问道。 “白忆”白忆笑道。 “白忆?”那掌柜打量着眼前之人,听着白忆二字好像有些耳熟,越是看,越是觉得这年轻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掌柜可还曾记得几年前那个初到青阳镇来此寻事做的小子么?” “你、、、你是!”听白忆提醒,这年轻的掌柜这才回想起来,眼前之人不就是当年那个小子么。 当年自己还是伙计的时候,曾有一个年轻人自称身无分文,因插手了当时还不是葛家家主葛春阳的事情而被老掌柜的留下做事的年轻人。 当时还在担心老掌柜留下此人会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可不久白忆便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当年、、、不是不是跑了么?”那掌柜说道。 他便是当年跟随老掌柜的店小二,如今老掌柜的回家养老,便由他来打理着酒楼的生意,可以说着年轻掌柜这一辈子也算是比较成功了。 听年轻的掌柜这般说道,白忆一愣,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后笑道:“不过我现在回来了,老掌柜可还好?” “他、、、他老人家现在一切都好”说着那掌柜又看向白忆身后的夏丹说道:“这、、、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 “呵呵呵,没想到今日还会看到你,伙计,给二位安排上坐!”听白忆这般说道,那掌柜随后又大声吆喝,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先上楼,我这算完这笔账便到楼上寻你们” “不急,我们这次也不过是顺道来次,缅怀一下当年故地”白忆笑道,然后对着这掌柜一抱手便和夏丹一起在那伙计的引导中走向了二楼。 席间,那掌柜的叫人送来了美酒,自己也来到了白忆这里,与白忆交谈了许久,二人虽说当年有一些矛盾,但自从白忆消失后,一直听老掌柜的说白忆这小子的事,回忆着那日醉梦楼白忆顺手便从那恶霸葛春阳手中救下了那个叫做陈凡的男子,因此老掌柜的才留下他做伙计的那些往事。 当然白忆也了解到,现如今的这掌柜,也就是当年的伙计,是因为与那老掌柜的女儿结成了连理才走到了这一步。 又过了许久,白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这楼下是怎么回事?” “唉!与当年的情形差不多了”那掌柜的苦笑道。 “又是葛家的人所为?”白忆眉头一皱。 掌柜感叹道:“这前几日有一个年轻男子在此地又遇上了这葛家的人,双方又大大出手了” “当年那葛春阳因为葛家老爷去世后,如今已经成了葛家的家主,在这青阳镇上越发肆无忌惮” “难道这地方官员也不管理?”夏丹突然开口说道。 “姑娘想必是第一次到这青阳镇上吧,此地常年有青阳贲驻守,但那官老爷平时都在青阳府中,这葛家身为青阳镇世家之一,二者平时本就来往甚密你说那青阳贲将军会管这些事么?”掌柜笑道。 “既是皇朝官员,怎敢与地方世家勾结,欺压百姓,这青阳贲倒是好大的胆子”夏丹说道; “难道这青阳镇上就只有这青阳贲可以做主了么?” “这个,之前倒是青阳府的将军一直在此管理,不过最近好像听说这帝都好像又新调了一个青阳司到此处,主管民务,要与青阳贲将军分管军民事物”那掌柜的补充道。 “今日便是那青阳府设宴招待青阳司上任的日子,几乎这周围的世家乡绅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去见识一下这青阳司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在我看来,其实都一样”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特别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被别人听到。 “青阳司?”白忆念叨着这几个字,那掌柜的与白忆和夏丹二人交谈了一会儿,又起身朝着楼下走去,白忆倒是没有留下他。 这平日里做掌柜的总会被一些琐事所扰,二人不过顺便到此,到不好多做打扰,用完了餐,在那掌柜的百般推辞下依旧留下了一些银两便走出了醉梦楼。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夏丹说道。 “接下来,我们去会会那青阳司吧”白忆说道,他与夏丹二人对望一眼,皆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青阳贲周将军到!”青阳府中,此刻正是这迎宾拜会之宴举行之际,各地世家乡绅皆是到场,就在众人举杯交谈之际,那一直不曾现身的青阳贲终于到来,众人的声音在那句周将军到后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见从宴席正前方,一男子穿着便服,身材魁梧,头上梳着鹰头发髻,嘴角留着半寸浅胡,正大步走来,其气势可谓虎虎生风,身后跟着两个带刀军士,一股凶煞之气自然流露。 “见过将军!”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来人拱手,在众人靠前方的位置,那葛春阳赫然在列,当这青阳贲周易走到葛家之人面前时,突然停了一下,回头看向葛春阳。 “葛家主,你这是?”周易开头问道,这是他入场以来主动开口,这葛家乃是青阳镇第一大世家,所以周易与这葛春阳说话众人倒是不足为奇。 此刻的葛春阳脸上还有一些伤痕,虽说极力的掩饰之下到很难发现,但周易何许人也,乃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曾跟随御边城主的军中高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葛春阳的深浅。 “这个、、、这倒是不碍事,只是之前遇到了些歹人,受了点伤”葛春阳笑道,倒也没有细说 “歹人?在我青阳镇上行凶,葛家主你放心,席后周某定会为你做主,哈哈哈!”见葛春阳有意掩饰,周易却是突然笑道。 “葛某私事怎敢有劳将军,将军费神了”葛春阳再次抱手,之前的那种跋扈此刻早已不见。 只见那周易别过葛春阳,再往前便走到了那主席之位,两边的带刀卫士分居左右。 “各位,今日设宴,主要是为了给我们新上任的青阳司接风洗尘,也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们青阳地界未来的青阳司府!” 周易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围一阵寂静之后,轰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道贺之声。 第106章 可惧 “敢问将军,这青阳司大人现在人在何处?”席间一人拱手对着周易问道,同时又有许多附和声响起,就连那葛春阳也是看着主席之位。 在那周易旁边依旧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周易皱眉,其头向后微偏,一军士上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说完之后,周易沉默了一下,但仔细之人便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只见他想了想,又小声给那军士说了些什么,那军士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各位不必着急,这青阳司乃是我朝名门之后,第一次来到我们青阳镇境内,有些不适应是很正常的,我已差人去请,各位先行入席!”周易说道,但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人群中却是爆发出了一阵议论之声,许多人都在怀疑这新上任的青阳司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这么大的架子,连青阳贲周易也要请他才会来赴宴,这人未到,在许多人心中便留下了一种孤傲之感。 在青阳镇一座府邸之中,叶文辉还端坐在一茶几之前,桌上放着几本有些泛黄的书本,在他的旁边,李管家一脸愁容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是摇了摇头,又见那门外已经站了几个从青阳府中赶过来的军士。 “大人,将军差我等前来,请大人务必去参加这次宴会,这可是将军专门为大人准备,各世家当家的都来了,还望大人不要再托,也好让我等回去复命!” 一军士实在忍不住再次上前说道,见叶文辉依旧看着眼前的书本,并没有理会此人。 “公子,我们初到这青阳境内,这次如果缺席的话,日后恐怕、、、”李管家也是有些担忧地劝着叶文辉。 突然见叶文辉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缓缓合上了那已经泛黄的书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传闻青阳镇乃是仲夏重镇,在临州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地界,乃是富甲一方之地,但我们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实在是与传闻相去甚远,路有饿殍、山有匪盗、城中恶棍、人人自危,如今还大摆宴席,召集乡绅!”叶文辉摇了摇头。 “也罢,既然已经到了此处,那便去会会这青阳贲还有这一群世家之人!”说着叶文辉一下子起身,李管家也被叶文辉的举动所惊,登时脸上大喜。 “大人出行,还不快些带路!”那几个军士一下子如临大赦,纷纷转身向前,走出了这府邸。 宴席之上,时已过半,但众人皆不见这神秘的青阳司现身,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耐其烦,但唯独那青阳贲周易独居主席之上,静静地喝着酒,也不着急,而此刻青阳府外,人来人往,两道身影远远地站在一起,隔着来往的行人,远远地看着这青阳府,似乎已经能隔着墙听到里面的声响了。 “这青阳府乃是这青阳镇上的重地,你说我们要如何进去呢?”夏丹看着白忆说道,要说硬闯,凭借白忆现在的武功,恐怕还没有什么人能拦的住,可如果要进去这府中,又不被常人发现,还得好好琢磨一番。 “此刻这青阳府戒备森严,要想进去的话”白忆眉头皱起,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那青阳府大门外,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青阳府府门之外,又有数个军士仆人相随。 来人身份也算得上是不低,白忆与夏丹远远地见那马车上走下一人,见此人站在这青阳府前,抬头看了看这庄严的府门,竟摇了摇头,便没有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其身后还有一个老者跟在后面。 “奇怪”白忆喃喃道。 “怎么了?”夏丹有些好奇地回头看着白忆问道。 “刚才那人的背影好眼熟”白忆说道,脸上露出迷惑,但实在想不出自己在这青阳地界还有什么相识的熟人。 “难道是你认识之人?”夏丹脸上也是有些好奇,不过她想了想,突然拉着白忆,朝着青阳府的方向跑去,白忆一惊,为夏丹这一举动所不解。 “青阳司叶大人到!”青阳府中,就在许多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喝,但见一男子两手空空,跟着那引路的仆人从外走了进来,此人年不过三十,身穿青色长衫,多得一副书生打扮,径直穿过中宾客,来到了青阳贲周易的面前。 “周将军”叶文辉对着周易一抱拳,却是没有去理会四周的世家之人。 “哈哈哈,叶公子可是让我等久等啊!”周易突然大笑道,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给人第一印象却是一个豪爽的汉子。 但人,往往不可貌相,周易并没有称呼叶文辉叶大人,而是直接叫出了叶公子三个字,好像是要再次提醒众人,这叶文辉并非常人,可越是这样,叶文辉在众人心中的印象越是朝着一种顽固子弟的方向去发展。 “来来来,我们敬这叶公子一杯!”周易一下子从主席之上站了起来,举起一大碗水酒,直接伸到了叶文辉的面前,见到周易也是如此,众人纷纷站起来,齐声说道“敬叶大人!”, 按照正常来说,这周易是青阳贲,乃是青阳境内官职最高之人,而叶文辉不过是刚刚到任的青阳司,在官阶上是不如周易的,但周易对其举杯敬酒,表面上已经是给足了叶文辉面子,因此这酒,叶文辉不得不喝! 众人看这叶文辉不过一副书生模样,料定此人定是那种不胜酒力之人,说不得在帝都之中属家教苛刻之辈,这酒虽说非喝不可,但对于这年轻的青阳司来说恐怕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众人不知这也是青阳贲周易心中所想,此人表面看上去属于粗犷之辈,可却是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得到御边城主的赏识,可他却是不知,这叶文辉从小不得志,曾一度借酒消愁,还因此结识了白忆等人,可以说生得书生命,却又是酒中豪客。 就在众人准备等着看叶文辉的好戏的时候,只见叶文辉伸手从周易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一碗米酒,并且缓缓递到了周一面前。 “这酒我叶某喝了!”叶文辉对着周易开口,却见周易脸上依旧露着微笑看着自己,叶文辉将酒送到自己嘴边并没有着急喝下,而是闻了闻。 “酒是好酒!”说完叶文辉直接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仰头将手中的大碗水酒一饮而尽!众人大惊,这酒量只好,恐怕在场的许多人都有不足! “叶公子好酒量!”周易大笑,也是将手中的大碗水酒一饮而尽,众人见状,皆是纷纷将手中的酒饮下。 叶文辉将手中的酒碗放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那李管家也是跟在了叶文辉身后,他知道叶文辉向来喜好安静,这种场合倒是很少参加,当年还在淮阳之时,偶尔会被叶天行叫回侯府,但每次回来皆是郁郁寡欢,他也是担心叶文辉在这酒席之间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叶文辉。 “青阳地界乃是临州一偏远之地,叶大人从剑城帝都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让这一带的百姓倍感荣幸啊!”就在叶文辉入席之后,有人便突然起身说道,对着叶文辉行礼示意,就连那周易也是面带和蔼之色地看着叶文辉。 “帝都繁华不过云烟,能体味人间百态,了解民生疾苦倒是一件幸事”叶文辉说道,但话中之意倒也是并不掩饰,听到叶文辉这样说道,那周易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唉!”周易突然叹了一口气,看向叶文辉道。 “叶公子祖上三朝元老,令尊叶侯爷也是朝中举足轻重之人,叶开公子更是人中龙凤,但我认为,叶公子能到青阳为官,不远千里而来,才是周某最为佩服之人!” “周将军此话何意?”叶文辉回头看向周易,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就连许多到席的世家之人也是纷纷被周易的话语所吸引。 “周某虽说一界武将,为皇朝办事,但早些年跟随当年的御边城主冯城主之前不过是一介江湖中人,终日流离,即便是此刻也忘不了当年的点滴,后有幸为官,却始终惶恐不安”周易说道。 “哦?将军为何事如此烦恼?”叶文辉问道。 “叶公子可知青阳镇南方三十里之外有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周易说道。 当提到此处,众人皆是纷纷变色,不再言语,好像周易的话如中夜中鬼史,不愿提及。 见到众人的反应,叶文辉也是皱眉,周易所说的山脉他自然知道,便是被许多正道人士公认为禁地的魔教之首血魔教盘踞之地断魂山! “周将军说的可是断魂山?”叶文辉说道,但语气波澜不惊,众人纷纷叹道,这小子不过一介常人,竟在提及这断魂山三个字时如此镇定,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来叶公子已经听说了,但这断魂山中盘踞的魔教之事叶公子又知道多少呢?”周易说道。 众人不敢搭话,生怕说错一句,落到那些魔头耳中又会招来横祸,这种事情这些年来他们可是见过不少,足以看出血魔教自重出武林以来的所做,让人闻声胆寒,可见一斑。 “愿听将军细说!”叶文辉说道。 第107章 语出惊人 “没想到这小小的青阳镇上,竟也有如此府邸,看来这偏远之地也并非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青阳府中,白忆与夏丹二人并排前行,此刻二人竟都穿着府上仆人的衣服,手中端着两个碟子,在这青阳府中穿梭,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这府中此刻来往的仆人颇多,这二人又是精心打扮,一般人倒是很难分辨得出异样。 “还是你的主意好,如果我们不用这个办法,想要无声无息地潜进来到恐怕要费一番手脚才行”白忆说道,脸上露出微笑。 夏丹虽说是皇宫公主,从小金枝玉叶,也不知从何处能想到这些鬼灵精怪的点子,越想对这身边佳人越是喜欢。 听到白忆这么说,夏丹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小女子得意的神色,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却见前方一群仆人与他二人一般,手中端着碟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跟上!”夏丹说道,白忆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端着碟子和夏丹一起走到了这群仆人的身后跟了上去。 左拐右拐之后,前方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想必是来到了主席之处,白忆与夏丹二人对望了一眼,脸上皆是露出一丝默契,没曾想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年轻高手和这天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朝公主,扮起这下人来倒是有模有样。 二人跟着这群仆人来到了宴席之中,待那一众仆人进入席中伺候之时,白忆与夏丹二人却是闪到了一边,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白忆一扫众人,却是先看到了席间坐着的一个胖子,这个胖子脸上赘肉横生,长得一副凶煞模样,一看便是地痞恶霸之辈,白忆一怔,随后又是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此人他倒是认识,不是那葛家的胖子葛春秋又是谁! 听那年轻的掌柜说着个胖子最近又到醉梦楼中闹事,但又碰上了硬茬,被教训得很惨,仔细观察之下,这胖子脸上暗暗带着一些伤势,看来那掌柜说得倒是不假。 “你笑什么?”夏丹见白忆突然奇怪发笑,觉得有些奇怪。 “见到了以前的故人”白忆说道,却没有继续细说。 “这断魂山的魔头不用我多说,恐怕在坐的许多人都是受过其害”主席中周易的声音传来,当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还刻意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葛春阳。 这葛家自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因年轻时候的葛春阳与那个曾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七绝门有些联系,因此可谓是深受其害,甚至葛家前任家主便是因此而亡,好在这血魔教重点都去对付一些武林门派,对这些百姓平民并没有大肆迫害,但受其害者依旧不在少数。 “传闻断魂山中光是行踪诡秘的魔头便有十数个,有的专门以吸食人血为生,有的宛如黑夜中的勾魂使者,夜中索命,有的以杀人为好,有的却是摧花辣手祸害乡里,这些年可谓是人人谈之色变,闻之骇然”周易的声音再度响起,也引起了白忆与夏丹的注意。 “叶公子乃侯门之后,自有雄才,周某这些年管理这青阳之地,可谓是呕心沥血,无奈一介莽夫,面对这山中之魔,可谓是无计可施,只得日夜练兵守护乡里,不知公子对此有何高见?”周易说道,顿时这席间再次沉默了下来,好像在等着他口中的叶公子回话一般。 白忆与夏丹此刻站的位置刚好在一根柱子之后,又有一些仆人在左右纷纷伺候,倒是无法看清这主席之旁的席位上坐着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只是白忆在听到“叶公子”三个字时心中略有波动。 “对啊,叶大人身为青阳司,乃是青阳境内未来的百姓父母,这断魂山的魔头凶恶至极,我们青阳百姓莫不受其所害,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这时人群中一人说道,顿时数人应和,见到这种情形,那青阳贲周易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 “这人好可恶,断魂山中血魔教,乃是江湖武林魔教之首,就连四大剑宗也不敢轻视,区区青阳之地一地守官,如何能对付这穷凶极恶之徒,此人这般去说,显然是准备让这接话之人难堪!”夏丹说道。 白忆也是点头,没想到这青阳府席上竟会提及这仲夏武林之事,但也是有些让人不解了。 “临州断魂山,叶某倒是早有耳闻”片刻的沉默后,那被挡住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当听见此人的声音从一度安静的席间传出,白忆脸色一变,心中的波动越来越到,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忆的波动,夏丹回头看着白忆,不觉间握住了白忆的右手。 “是他!”白忆说道,二人一阵惊讶后,倒也没有什么动作,接着听此人将话继续说下去。 “叶某虽说只是一介书生,不出剑城不知天下之事,但也曾经一度羡慕过江湖儿女那种快意江湖、谈笑武林的生活,说来也许让大家见笑了”叶文辉继续说道。 “哦?叶公子倒是性情中人”周易笑道,但其语气中怎么都给人一种有些玩味之意。 叶文辉并没有理会周易,而是接着往下说道:“叶某也曾结识过一人,此人与我相仿年华,但在叶某心中此人却真正算得上一个让在下由衷佩服之人,不过巧的是,此人曾经也被武林中人一度认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什么!有这样的事?”人群之中一阵哗然,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要知道魔教中人可谓是人人敬而远之,这叶文辉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又怎么会与人们眼中的魔头结交,甚至很多人已经开始对叶文辉所说之话半信半疑。 “叶某想问大家一句,大家眼中的魔头为何会如此可怕?”叶文辉说道。 “哼!叶大人这话倒是问得有趣,魔教的魔头,个个生性便是穷凶极恶之辈,嗜杀斗狠,天下谁人不知,叶大人饱读诗书,难道这点还不明白?”人群中有人说道,语气已经开始有些不屑。 “生性凶残?”叶文辉一笑,却是摇了摇头。 “天下魔教之人我见得不多,但我所说之人却是与你们描述的魔教魔头截然相反,此人背负天下武林人士冠以的魔头之称,却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何以见得?”此刻周易却是开口了,叶文辉看了看众人,不慌不忙,却是伸手从桌上再度端起一碗水酒,对着周易示意,更是一饮而尽。 众人倒是有些吃惊,这叶文辉看上去不过一个书生少年的模样,竟有这等雅量,实在难得,但佩服归佩服,这叶文辉说到一半的话依旧在勾动着众人的注意力。 “千里皇城觅红颜,只身独闯走天擂。伶仃茫语半生苦,江湖风雨道难停!” 一口水酒下肚,叶文辉突然随口吟诵了四句诗语,在场的许多世家之人个个听得是一头雾水,就连那青阳贲周易也是有些不解,暗想道这叶文辉不过两碗水酒下肚,莫不成已经醉了。 但在众人迷茫着叶文辉的四句诗语的时候,站在人群之后的白忆却是一怔,呆在了原地,此人说得不正是他么,这才发现那牵着自己手掌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更加用力了几分。 他回头,却是夏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双眼正看着白忆,充满着柔情,二人目光交集,白忆反手握住夏丹的手,很用力,但没有半点粗暴的感觉,而是一种浓浓的柔情。 “叶兄...”白忆低语,转而看向那被挡住的正在说话的叶文辉所在的方位。 “人没有天生的正与恶,有的只是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没有人愿意去变成一个天下人人见了都怕,但人人都会在身后唾弃之人,即便是那断魂山中的魔头,抛去他们阴暗的一面,也许他们只不过和你们一样,或许甚至和我那位朋友一样,为命运所迫!”叶文辉继续说道。 但人群中不少人纷纷摇头,并不认同叶文辉的话语。 “这么说来,那断魂山中的强人个个武功高强,作恶多端,这些年来,青阳百姓受其所害,照叶公子所说,这也不是他们的错了?”周易说道。 “断魂山虽说的确是青阳境内的地方强豪,但叶某认为,断魂山不过其一而已!”叶文辉说道; “哦?那敢问叶公子这其二是什么?”周易说道; 叶文辉看了看众人,今日到此应邀之人,个个都是青阳境内的地方乡绅,世家之人,可以说都是身份显赫之辈,在酒席之间,个个也是饮酒作乐,甚是惬意,到看不出是什么被断魂山害得如同惊弓之鸟之辈。 “叶某未到任之时,便听说阳镇乃是仲夏重镇,在临州也算是富甲一方之地,但我们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实在是与传闻相去甚远,路有饿殍、山有匪盗、恶徒横行,人人自危!倒是没有见到断魂山的魔头”叶文辉说道。 站在叶文辉旁边的李管家登时脸色一变,大叫不好,却见叶文辉话说完之后,众人一下子再度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喧闹声皆是消失不见。 听到此处,众人终于是纷纷变色,没想到这新到任的青阳司竟在这宴席上说这样的事,见那周易忽然听到叶文辉这样说,也是脸色阴沉。 “看来叶公子是醉了!”周易说道。 “我叶某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这酒对于在下来说不过是穿肠之水,区区两碗,倒是无碍”叶文辉说道。 “看来你这朋友倒是一个直爽之人,可这远离帝都之地,就算他是侯爷公子,恐怕也难免要吃些苦头了,那淮阳侯将他遣到这青阳境内,看来倒是别有心意”夏丹说道。 “叶兄从小便不被侯府之人待见,如今又被淮阳侯遣到此处,青阳境内龙蛇混杂之地,但只要有我白忆在,定不会让他受到威胁!”白忆说道。 “有你这样的朋友倒是他的福气,但既然其父淮阳侯都能把他放心地安置在此地,你也就不用操这个心了,有些事恐怕对他来说倒不是坏事”夏丹看着白忆,摇了摇头说道,但语气平缓,倒像是在教导一个懵懂少年一般。 第108章 五蛊散人 “我身为青阳司,主管民务,但我所见,青阳境内的一切与我所闻差之甚远,实在是让我没有想到,料想那断魂山固然可怖,但不过一江湖门派,门中教众最多不足千人,但我青阳地界,横跨千里之地,百姓数十万之众,何以尽属一方之害!”叶文辉接着说道。 “叶大人此话何意!”周易说道,语气冷漠,显然心中已是极为不满,席间无人敢插话,只有他,作为叶文辉顶头之人,却是开口问道。 “一人之祸,乃人祸,一山之祸,乃匪祸,而一方之祸,却是社稷之祸!”叶文辉说道,语罢他突然起身,又看向众人。 “各位皆是青阳境内身份显赫之人,叶某不过一青阳司使,此番盛情款待之意,叶某心领,但入青阳之时,心绪已不在品酒话谈之中,告辞!” 说完他竟准备离席而去,众人纷纷变色,皆是没有想到这新来的青阳司竟会来这么一出。 只见那周易倒也没有阻拦,他缓缓从桌上端起一碗水酒,放到嘴边,刚才叶文辉的那一番话可谓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此人竟会如此不顾大局,大放狂言,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原本这叶文辉如此不给面子,周易本该愤怒不已才对,可现在的周易却是平静得可怕。 “不对!”混在人群之中的白忆率先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直观察着周易,发现周易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已经料到了叶文辉的反应一般,就在白忆观察之下,那周易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好像是什么目的得逞了一般。 “哈哈哈!好一个一山之祸不过匪祸,没想到我堂堂断魂山血神教在你这区区一介书生眼里竟如此一文不值!” 就在叶文辉即将离开的那一刻,青阳府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左忽右闪,一时间难以辨别出这发声之人的方位所在! “断魂山、、、是断魂山的魔头!”有人一下子从这笑声中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宴席大乱,众人纷纷起身,只有那叶文辉站在原地,当这声音响起之时,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环顾着这青阳府的四周,那周易也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过他看上去倒是没有众人的那般慌乱。 “青阳卫士!”周易一声大喝,但见无数军士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无数拔刀的声音响起,见到有军士出现,众人依旧十分慌乱,并没有一丝放松,却见人群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老者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叶文辉所在的方向,而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叶文辉走去。 因为太过混乱,也没有人注意到这毫不起眼的老者,就连当事人叶文辉也是没有丝毫察觉,李管家此刻站在叶文辉旁边,脸上也露出异常担忧的神色。 不过就在此人越走越近,离那叶文辉不足十步距离的时候,他的脸上一下子露出残忍的笑容,周易离叶文辉不远,不过此刻的他好像也没有注意到此处的动静,但这一切却在白忆与夏丹的注视之下。 “没想到这堂堂青阳贲竟和这些邪魔歪道有关”夏丹说道。 “此人好深的城府,竟想借着血魔教之人对付叶兄!”白忆说道,只见那老者离叶文辉越来越近,就在此人快要接触道叶文辉的时候,叶文辉突然回头,终于是察觉到了这个老者。 只见来人相貌平凡,白发白须,背上还有一点驼背,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老伯你、、、”叶文辉说道,却见那老者脸上一怔,但随后又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我就是你说的匪患!”老者开口,与刚才响起的声音如出一辙,但见他突然抬起右手,在叶文辉震惊的神色中对着叶文辉一下子抓去,说时迟那时快,白忆早就有了防备,在这老者出手的瞬间他已经在动了。 “小心!”可就在白忆即将出手的瞬间,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却见那叶文辉面前突然闪过一道寒芒,一把长剑突然出现在那老者的面前,那老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所挡,他伸出的手又一下子缩回。 同时,那剑光在他的面前一下子扫过,他也是同时向后退去,退到了人群之中,这时候这里的变故也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神色慌乱,个个朝着旁边疯狂退去,一个个青阳府的军士也是亮着明晃晃的钢刀围了上来,将那突然出现的持剑之人和那老者围在场中。 “是你!”叶文辉看清了突然出手救他之人,见此人手持一把精致的长剑,面容清秀,头束白巾,不是之前见过的秋芳又是谁。 “哪里来的小子,敢坏老夫的好事!”那老者看着秋芳,不过很快神色便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魔教妖人,休要在此行凶!”邱方说道。 “哈哈哈,你是在和老夫说话?”那老者笑道。 “我见你脚下虚浮,握剑无力,恐怕也是有伤在身,就算你没有受伤,但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就敢和老夫这样说话!” 周易此刻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不过却没有出手的一丝,他看着周围那些狼狈逃窜的世家之人和地方乡绅,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此刻围着这老者和邱方的那些军士也是一个个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原来是她”夏丹有些玩味地看着白忆,白忆苦笑,没想到这人也来到了这青阳府中,但并非和自己一样,恐怕来的时间也不长。 “叶公子,你且先离去,我帮你拦住此人!”邱放开口说道。 “我叶文辉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姑、、让公子为我冒险,今日我就在这青阳府中,看这魔人如何对付我!”叶文辉说道。 他旁边的李管家却是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一个劲地拽着叶文辉道“公子啊,你就先暂且听这少侠一句,暂避一下,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向侯爷交代啊!” “哈哈哈!倒是有血性,可惜不过是送死罢了!”那老者突然再次出手,只见他突然从袖中一抖,顿时无数道黑影从他袖中洒出,围着他的军士个个脸色大变,只见一些黑点朝着自己撒了过来。 当看清这些东西的时候,个个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一只只的毒虫,众人挥刀防之不急,皆是被这毒虫沾身,只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刺痛,便感觉或是浑身无力,或是奇痒无比、或是直接倒下,惨叫声一时此起彼伏,就连周易也不得不后退。 “血魔教五蛊堂、、、你是五蛊堂堂主五蛊散人!”秋芳说道,顿时脸色大变。 “又是血魔教十三堂之人”白忆皱眉。 “没想到你也知道老夫的威名,也好,也免得你做个糊涂鬼!”五蛊散人冷笑道。 在打发了周围的军士之后,直接对着秋芳冲了过去,秋芳咬了咬牙,握住手中长剑,在挥剑扫开了空中窜过来的毒虫之后,还来不及喘息,便看到五蛊散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咻~”只见五蛊散人鬼魅般伸出了衣袖之中的手爪,朝着秋芳抓去,其手法与刚才欲偷袭叶文辉的如出一辙,但因为秋芳一直在旁边潜伏着,加上出手又是太过突然,让这五蛊散人猝不及防,才将其逼退。 但这次正面与这血魔教十三堂堂主之一的魔头交手,对于秋芳来说还是十分困难的,再加上秋芳此刻有伤在身,更是大不如从前,因此这五蛊散人鬼魅一般的出手,秋芳只觉心头骇然,急忙收剑护身,但这一动作还是有些来不及。 只见那五蛊散人冷笑间其衣袖中又有几道黑影窜出,速度奇快。 秋芳大惊,如此短的距离,收剑护身尚有不及,这五蛊散人竟还要使出那些五蛊之毒,触之即伤,更是让秋芳绝望。 这一点便能够看出魔教之人出手之间竟如此决绝,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其残忍手段可见一斑。 当那几道黑影在秋芳瞳孔之中不断放大,渐渐露出了其狰狞的面目,竟是三条浑身漆黑色的毒蛇! “姑娘小心!”叶文辉的声音在秋芳的身后响起,那周易也是在暗暗冷笑,在一片嘈杂声中,秋芳似乎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自己的遭遇,她甚至来不及害怕,唯一还能做的就是闭上自己的双眼,也许是出于本能,她双眼在闭上的时候,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容。 “咻~”一声破空声响起,此刻已经绝望的秋芳只感觉自己的面门前一阵微风刮过,片刻后她再度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五蛊散人依旧站在那里,只是那对着自己窜过来的毒蛇却已经消失不见。 又见到那五蛊散人伸出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之后五蛊散人脸色一变,猛地收回手掌,整个人如遭重击一般急忙抽身后退! “怎么会这样!”一下子再度站定的五蛊散人惨叫一声,却是将自己刚才伸出的右手抬起, 只见此刻他干枯的右掌掌心之处竟有一个血洞,正在缓缓滴落着那似乎本就不多的鲜红色血液。 而那被他从衣袖中掷出的三条黑色的毒蛇此刻全部落在地上不远处,皆是蛇头爆裂,那剩下的蛇身还在不甘地扭动着。 “是谁!”五蛊散人大声喊道,声音嘶哑,但依旧能从他急切的声音中听出他此刻内心的愤怒,周围的人也是在震惊之余个个目瞪口呆,没有人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又再度落到了独立场中的秋芳身上。 叶文辉不顾李管家的劝阻,也是来到了秋芳的旁边。 “姑娘你没事吧!”叶文辉说道; “我、、、我没事”秋芳说道,整个人却还在为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感到不解。 “没想到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这次竟看走了眼,小子你倒是是何方神圣!”过了一会儿,见无人出现,五蛊散人也是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秋芳的身上,就连那周易也是死死地盯着秋芳,此刻秋芳依旧是一副男子的打扮,除了叶文辉别人也没有发现这竟是一个妙龄少女。 当然还要除了暗处的白忆和夏丹之外。 “这是、、、”秋芳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五蛊散人却是再次冷哼了一声,又是朝着秋芳掠了过来,这一次他却变得十分小心,在离秋芳还有丈许距离的时候突然并起双掌,其四周竟产生了一股吸力,只见其宽松的绣袍突然鼓动了起来,仿佛是装了无数只毒虫的麻袋一般,显得分外瘆人! “小心!”叶文辉大叫一声,一下子张开双手挡在了秋芳面前,他虽说身无半点武功,但此刻面对这天底下让无数人都谈之色变的血魔教魔头的时候,竟毫不畏惧地站到了秋芳的面前。 “你走开!”秋芳说道,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姑娘此事因我而起,你且离去,我帮你挡住这魔头!”叶文辉回头,量上露出一脸决绝的模样。 “公子不可!”李管家大喝,脸上的焦急无可附加。 “就凭你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英雄,竟然如此老夫就成全你,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就让你们一起到黄泉路上为伴!”五蛊散人冷声说道。 话音落下,只见他猛地将双掌向前推去,其鼓动的衣袖也好像是一个膨胀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气囊一般,朝着秋芳与叶文辉的方向疯狂地宣泄而出,一股强劲的内力化作一股狂风,其中还夹杂着无数黑色的小点,却是一只只体积很小的毒虫,对着叶文辉与秋芳冲击而去! “你走开!”秋芳一下子用手按在叶文辉的背上,朝着一旁推去,叶文辉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武功,又岂能抵挡的住秋芳这一推,整个人一下子朝着旁边摔了开去,李管家见状,也是急忙上前,想要扶住叶文辉。 “哼!”秋芳再推开叶文辉之后,倏地扬起手中的长剑,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在空中左右晃动,剑影闪烁间竟施展了一种及其诡异的剑法。 见到秋芳出剑,白忆却是一怔“好眼熟的剑法!” “这是、、、”白忆与夏丹二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吃惊! 剑影晃动,那五蛊散人的毒虫风暴一下子对着秋芳宣泄而去,只见秋芳舞动手中的长剑的同时,的周围竟出现了一道剑网,那凡是接触到剑网的毒虫纷纷四散而开,竟是被生生搅碎。 与此同时秋芳的头发也是向后扬起,她的嘴角竟溢出了一丝鲜血,一丝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流下。 “噗!”秋芳终于是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一下子向后飞去,落在了地上,不住地后退。 此刻邱芳脸色苍白,但这五蛊散人酝酿了许久的一招,终究还是被她以剑法所挡,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再度被这五蛊散人雄厚的内力所伤。 “残血剑法!你是残血剑宗之人!”就在秋芳后退的同时,那五蛊散人却是一惊,忍不住说道,与此同时,那退到一旁的周易也是一惊! 第109章 残血剑宗 “残血剑宗!”当这四个字从那五蛊散人的口中说出之时,不仅是在场的众人,就连人群之中的夏丹与白忆也是一惊,他们此刻终于是回想起来了,刚才秋芳所使用的剑法他们的确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见过! “难怪阿傻会说他是剑宗之人!”白忆说道。 “这姑娘的剑法虽然粗劣,但其中的奥妙还是让人动容,于形她已经得了七分,却是不得其意”夏丹说道。 “剑宗的剑法从不外传,既然他与这秋芳姑娘所用的是同一种剑法,那他便极有可能是残血剑宗之人,可既然是剑宗之人,名门正派,为什么要生出鬼谷之祸!”白忆低语道,语气中似有隐隐的怒意。 他一直认为鬼谷之事是魔教所为,而当日与那黑衣人交手之后,那黑衣剑客也表明了自己乃是神宗大使,可今日秋芳所使用的剑法与那日那黑衣剑客所使用的剑法有七分相似,这分明就是同一种精妙的剑法,可那五蛊散人却说这是残血剑法,那秋芳若真的是残血剑宗之人,那黑衣剑客又是谁呢。 “传闻残血剑主秋白已是半隐之人,不问江湖之事,即便当年罗峰武林大会,残血剑宗死伤惨重也没有过问,更是被一些狂徒上门挑衅也是无动于衷,这缩了头的老乌龟让这堂堂四大剑宗之一的西残血几乎抬不起头来,比之千道一更为不如,残血门下弟子更是很少在武林中走动,可没曾想你这残血剑宗之人竟到了我断魂山之境,可是秋白那老家伙的意思?” 五蛊散人冷笑道,那一旁一直没有被人注意的周易也是盯着秋芳,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一样。 “魔教妖人,没资格谈论残血剑宗之事!”秋芳说道。 虽然已经被五蛊散人所伤,但她此刻却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 “不错,有骨气,本来老夫刚才还想留你一命,将你擒回血神殿,你竟这般不畏生死,那老夫就先杀了你,再杀这狂妄的小子!”说完他又看了看被李管家扶着的叶文辉。 五蛊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地上之前被突然击落的几条毒蛇,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只见他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秋芳的身上,一步一步地朝着秋芳走去,隐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掌虽然还在流着鲜血,但此刻却五指弯曲,做出一副爪状。 见五蛊散人靠近,秋芳此刻欲要倚剑而起,但身受重伤的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蛊散人向自己走来。 在人群之后,夏丹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她看了看白忆,只见白忆依旧注视着场中的变化,就在五蛊散人离秋芳越来越近的时候,白忆突然向左移动了两步。 同样在慌乱的人群之中,葛春阳,这个因为葛家家主死得过早而意外成为葛家最为年轻的家主,早年曾拜师七绝门中,可是因其嚣张跋扈却又不学无术的性格,终究是身无半点斤两,又遇上了七绝们一夜灭门的惨祸,很早便不再接触任何的武林之事。 刚才在这五蛊散人出现的时候,特别是“血神教”三个大字从五蛊散人的口中说出的时候,整个宴席大乱,他更是在第一时间抱头奔行,但由于他本身就比较胖的缘故,动作却也不是太过灵活,在这混乱的场景之中,他被旁人一撞,一个不稳又是摔倒在了地上,但他依旧疯狂地爬了起来。 对于血魔教,他所拥有的畏惧可一点不比其他人差,特别是其父亲,葛家的前代家主也因血魔教而亡,因此他顾不得什么一家之主的形象,站着跑不动,索性就弯下了身子,面朝着地面,在人群中乱窜! “呼~”葛春阳终于拨开最后一道人影,正准备站起来长出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他的前方一下子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这葛春阳一怔,缓缓抬头,却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正低头看着自己。 “你是?”葛春阳疑惑道。 话音刚落,却见这年轻人原本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又见对方缓缓抬起右脚,做出一副准备踢人的动作。 “你要干什么!”葛春阳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转身,突然觉得屁股上一下子传来一股大力,他整个人竟一下子脱离了地面。 “哼!”五蛊散人终于走到秋芳的面前,但见此刻的秋芳已经没有了半点反抗的机会。 突然,一阵杀猪一样的鬼叫声一下子从五蛊散人的身后响起,他脸色一变猛地回头,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就连一直专注着逃跑的许多世家之人都是被这到惨叫声吸引,个个回头一看,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人群的头上掠过,速度飞快,朝着五蛊散人所在的方向飞快冲去。 “这是!”五蛊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动,猛地抬起双掌,想要拦住此人,不过随着此人飞快地靠近,五蛊散人的瞳孔一阵收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 “轰!”二人已经接触,五蛊散人只觉得自己的双掌像是一下子轰在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身上一般,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从这飞跃而来的人的身体传出。 “噗!”这一次,轮到这五蛊散人变色,一口鲜血喷出,在他难以置信的双眼中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张满脸横肉,又因为速度过快加上一脸惊恐的神色,已经接近变形的十分夸张的脸,特别是此人张着大嘴,好像是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一般的模样,让人骇然。 “嘭!”五蛊散人之是支撑了数息,便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从秋芳头上飞过,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倒是那从空中横飞过来的胖子一下子落在地上,竟好像没事一般跳了起来,不过双手却是捂住自己的屁股,上面还有一个脚印,此人正是葛春阳! “刚才是你、、、好、、、好强的内力!”五蛊散人捂住胸口,嘴角不断地流着鲜血,双眼怒目圆睁,看着葛春阳,竟一下子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倒地之后,他浑身的衣服不断蠕动,竟有许多毒虫蛇蚁从他的衣服中爬了出来,一代血魔教五蛊堂堂主,就此身亡! “这!”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都是呆呆地望着站在场中,正不断跳动的葛春阳,就连那青阳贲周易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在这时候,四周再度响起了许多脚步声,却是青阳府外的卫士全部手持兵器冲了进来。 “姑娘、、、你没事吧!”叶文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朝着地上的秋芳跑了过去,此刻秋芳脸色苍白,已经是强弩之末,葛春阳的突然出现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叶文辉跑过去的时候,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双眼缓缓闭上,叶文辉眼疾手快,一下子拖住了昏倒的秋芳。 少女入怀,虽说是一副男子打扮,但浑身散发着的那股清香却是已经将其出卖。 “魔教竟闯入我青阳府实在是狂妄之极,来人,将此魔头的尸首拖下去!”周易也是来到那五蛊散人的面前,但此刻的她脸色铁青,其双手隐隐间已经捏成了拳头。 “啊!”葛春阳依旧在惨叫,当他终于平静下来,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一声惨叫再度响起,他看到了众人看着他时眼神中的不解和惶恐。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葛春阳大叫,回头朝着白忆之前所站立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白忆与夏丹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没想到葛家主竟有这等神功,周某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周易看着葛春阳冷声道,周围的宾客此刻看着葛春阳的目光也是怪怪的,这让葛春阳再次加深了那种不安的感觉。 “断魂山魔头闯我青阳府,实在是狂妄之极,今日此席就此作罢,各位周某就不再挽留了!此事我定当上报帝都,由剑城皇尊定夺!”周易说道。 众人自然也是明白了周易的意思,其实也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听周易这么说,个个反而是如释大赦一般,纷纷告辞,葛春阳也是一脸呆滞中被葛家的人迎走,走之前只说了两个字“完了”。 众人离去,就连那青阳司叶文辉也是在一队军士的护送至下离开了青阳府。 他在青阳镇上提前就被安排了一处府邸,那是之前的青阳司所在的地方,只是后来这个职位一直空缺,所以才腾了出来,现在青阳司已有上任,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叶文辉在青阳镇上的府邸了,他带着秋芳离去,更是一路上便吩咐了李管家去寻这青阳镇上最好的医师前来医治。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周易依旧站在这宴席之中,他闭着眼睛,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的一切只要是细心之人便能察觉到,宴席中一定隐藏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高手,五蛊散人竟被其一招而灭,而且还能借助葛春阳的身体出招。 越想,周易越是觉得可怕,五蛊散人与他之间的关系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知道,但刚才五蛊散人的突然出现,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高手潜伏在旁边,一旦察觉到了些什么,那对他来说结果恐怕及其严重。 “刚才你为什么不与那叶家小子见面,天下之大,离开了剑城还能在这种地方相遇,看来你们只见的缘分果然不可思议” 青阳镇大街上,白忆与夏丹早就离开了青阳府,二人悄悄地跟在叶文辉等人的身后,一直跟到了那青阳司府的外面。 “没想到叶兄竟会被遣到青阳镇做青阳司,而那青阳贲竟和血魔教的人有联系”白忆说道。 “如果此时与叶兄相见,那么所有人便知道那五蛊散人是被我所杀,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被那魔教中人知道了我与叶兄之间的关系,说不得还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就不知这五蛊散人潜入青阳府到底是阴神子的意思,还是他一人外出作恶!”白忆说道,眉宇间没有那种与朋友阔别重逢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隐忧。 “那怎么办呢?”夏丹说道。 “那周易与血魔教只见定然有联系,而你的朋友又与他之间并不和睦,这次不过来了一个五蛊散人便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若是下次再来几个魔头,恐怕他也是在劫难逃” “这、、、看来我还是要去一次断魂山了!”白忆说道,回头看向青阳镇外。 第110章 阴神子的愤怒 断魂山上,血神殿之中依旧是那样的阴森骇人,自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这里便早已成为了仲夏武林的正道禁地。 天下魔教之首的称谓并非空穴来风,历代血魔功的传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又魔性入魂,即便同样身为魔教之中的其他人都对血魔二字忌惮不已! “尊主还是不肯回来么?”血神殿中,一阵阴柔古怪的声音响起,四下一阵寂静,好像除了他,四周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一般。 “阴尊,尊主她跟着问剑人,早已经出了临州地界,前段时间还有尊主的行踪,但、、、”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且声音中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 “说!” “尊主她、、、她曾在前往中州的路上打伤了我教的教使,此刻已经、、、已经失去了踪迹!” 就在那汇报之人话音刚落,突然这大殿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长啸之声:“又是他!” “阴尊!”那人脸色大变,想要说些什么。 “滚!”只听见一声大吼,夹杂着一声闷哼,血神殿的门口,一道身影一下子横飞了出去! “问剑人、、、又是问剑人!为了一个废人,你连尊主也不做了,你连整个血神教你也不要了!” 此刻阴神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就像是一头蛰伏了很久的野兽,那种恐怖的气氛似乎已经能够让人窒息一般。 “阴尊息怒!”就在这时,这血神殿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段护法”阴神子眉头一皱,回身说道。 “尊主随问剑人而去,但她终究是我们血神教的一代尊主,我想到了时候她自然会回心转意的,如今阴尊阴魔功大成,天下能成为阴尊对手之人屈指可数,而那神宗又是力挫各大剑宗,不如我们乘此机会,与神宗联手,踏平仲夏武林,到时尊主看到你为她做的,她自然也就会回头了”段子月说道。 “哦?”阴神子有些玩味的语气响起。 “你如何能断定我们与神宗联手就一定能对付剑宗?” “阴尊,那神宗宗主神尊乃是不出武林的奇人,流钧剑宗的高手在其面前都不是对手,而那仲夏皇宫传说中的剑宫锁剑者最后还是败在了神尊手下,其武功高深莫测,如果我们能、、、” “段护法!”段子月话还没有说完,阴神子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 “阴尊”段子月一顿,从阴神子突然的语气转变中,段子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试探性地开口道。 “你别忘了,你是血神教之人!”阴神子说道。 “最近你和神宗之人来往密切,但我希望你记住,断魂山是血神教的断魂山,我们行事,不需要以神宗为伍!” “属下失言了,望阴尊恕罪!”段子月脸色一变,急忙说道。 只见阴神子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话,好像又在思索着什么。 阴神子,乃是与血魔功的传人共生的阴魔功一脉,虽说是血魔功的伴生魔功,但阴魔功同样可以算得上是魔教奇功,特别是自从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阴神子的阴魔功不知为何,成长得特别快,加上千羽很少理会血魔教之事,如今整个断魂山可以说是阴神子一人说了算。 阴神子野心极大,血魔教十三堂主、段子月、青衣魔等人中很多人都可以说是阴神子的前辈人物,但一开始因为血魔功的可怕,屈于血魔教,但千羽走后,阴神子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可怕,有时无形间散发出的气息都会让人有很不自在的感觉,所以还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阴尊!”就在阴神子还没有发话的时候,大殿外突然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只见一个血魔教的教众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大殿中央。 “说!” “禀阴尊、、、五蛊堂主他、、、他死了!”来人说道。 “什么!”段子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五蛊堂主他被人打死在了青阳镇上的青阳府中!”那教众说道,语气有些颤抖,似乎心里已经因阴神子的气息而畏惧到了极点。 听到此处,阴神子冷冷地开口说道:“青阳镇?” “五蛊散人乃我教五蛊堂堂主,一向专注于养蛊之道,向来很少外出,为何会在青阳镇遇害?”阴神子平静了片刻后又开口说道。 与此同时,那段子月也皱了皱眉头说道:“知道出手之人是谁了么?” “今日一早,青阳镇上的探子来信,五蛊堂主在青阳府的宴席上被人所害,出手之人据说是青阳镇上的葛家之人!” “葛家?”阴神子双眼一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哼!那青阳葛家不过是一小小的世家,当年那葛家的老家伙不服我们,被鬼堂之人给做掉了,如今那没出息的葛家家主据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有能耐对付得了五蛊散人,其中定有隐情!”段子月再次开口,又回头看向阴神子。 “对了”段子月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对着阴神子说道“不久前血蝠王曾说鬼王在前天晚上重伤而归,好像遇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现如今正在闭关疗伤!” “把他叫来!”阴神子说道。 只见那跪在大殿之中的血魔教众悻悻然退了下去,如释重负一般。 “敢在青阳境内对付我血神教之人,段护法你怎么看?”阴神子说道。 “我断魂山方圆数十里之地,被那些自称武林正道的各门各派称作禁地,从来没有人敢公然对付我血神教之人,先如今敢在这青阳镇上出手,可以说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对付我血神教,来人定是四大剑宗之人!”段子月说道。 “段护法,据说不久前你与恶刀、毒魑还有那神宗使者曾去过那浮云江边的段家庄,被人所伤,现在如何?”阴神子突然问道。 那段子月一愣,却是没有想到阴神子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多谢阴尊记挂,属下现在已经无碍!”段子月说道。 “无碍便好,青衣魔不在、白秋、、、”说到此处阴神子突然停顿了一下道:“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做,希望你要记住你是血神教护法!” 话音落下,段子月浑身一顿,再回头时,阴神子早已经转身掠出,转眼便消失在了大殿深处。 一开始段子月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但在阴神子消失后,又很快变得冷漠了起来。 就在此时,血神殿外想起了一阵破空声,他回头见一道黑影走进了血神殿,正是那身怀百鬼夜行绝技的鬼堂堂主鬼王! 青阳镇上,离青阳府不远的一处大街上,左右是两排并列的市井宅邸,这条街道上人影稀疏,即便是在往日里青阳镇上人烟鼎沸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游荡到此处。 而这街道越往前走,越是狭窄,最后那尽头处有一座不大的府邸,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座府邸更是显得有些孤寂的感觉。 终于那府邸的大门在吱的一声中被打开,一个老者提着灯笼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府中仅有的两个仆人,除此之外便只有两个刚从青阳府临时调过来的丫鬟了,只见他们端着不高的木梯,在门口架上,却是去点那许久没人问津的府前灯笼。 随着门前额灯笼被点亮,那在清风中晃动的灯光终究是照亮了这座府邸前大门上已经有些泛黄的牌匾,只见上面刻着“青阳司”三个大字,虽然时光荏苒,但那三个大字依旧清晰可见。 昏黄的灯光中似乎也能让人感受到当年原来主人的气息,这便是如今青阳镇上主管一方民务的青阳司所在的府邸,也是如今叶文辉所住的地方,这座府邸不大,没有青阳府的那般气魄,加上许久无人问津,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那府前的老者提着灯笼,看着两个仆人再度走进了府中,又另一个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却是一副郎中打扮。 “怎么样?”那提着灯笼的老者问道。 “唉!这姑娘伤得很重,需要耐心调养,我已经按照大人的意思给那姑娘开了几副药,接下来的事就是要好好照顾伤者了”那郎中说道。 只见那提着灯笼的老者点了点头,有看了看这已经昏暗的天色,将手中的灯笼递给那郎中,那老郎中连忙推手。 “管家不必客气,我家离此不远,很快就到了,能为青阳镇未来的青阳司办事是老朽的福分!” “你倒是客气了,我家公子从帝都而来,没想到一来便遇到这样的事,只盼日后能够趋吉避凶便是大幸,既然已无大碍,就有劳郎中了!”管家说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老郎中提着药箱,脸上是露着恭敬,对着这老管家也同样做了一个拱手,也不在停留,便朝着街道外走去。 那老管家有抬头看了看着昏暗的天色,天空中乌云密布,一种不好的感觉从他的心中产生,但他却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根源,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关上了房门。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这原本静寂无声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浑身似乎已经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人发现他,黑暗中,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 “咳咳咳!”秋芳只觉得肩上传来一阵刺痛,浑身内息紊乱,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又觉得眼前有光点闪烁,终于忍不住再度发出了几声咳嗽,还带着丝丝的腥味。 但这样反而让她感觉到更加清醒,至少让她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活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一副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就在她还有些迷茫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有些熟悉但却很温和的声音,从这声音中她甚至还能听出一丝急切的感觉。 她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最先发现的便是一张有些年轻,但长得很英俊的面孔,正是那一直守候在她床边的叶文辉。 此刻叶文辉看到秋芳转醒,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好像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在了地上。 “这里、、、这里是哪里?”秋芳缓缓说道,那语气感觉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会消耗她巨大的体力一般。 “姑娘,这里是我家”叶文辉说道,只见秋芳迷茫了片刻,但随之好像一下子又感觉到了不对,又很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第111章 段子月的惶恐 “姑娘你干什么!”叶文辉一惊,只见那秋芳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没有能够爬起来。 重新倒在了床上,她又细细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布带缠住,还有一丝发痒的感觉,显然是已经上了药,而且自己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换掉,虽然现在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但她却本能地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是谁给我换的衣服!”秋芳冷冷地说道。 “这、、、”叶文辉愣了一下,没想到秋芳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这样发问,但仔细想一下,作为一个女子,虽然是一副男子打扮,但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换了谁也会接受不了。 一念至此,叶文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不必惊慌,这是我叫府上的丫鬟给你换的” 听到叶文辉这样说,那秋芳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下,但依旧有些波动。 “青阳府上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叶文辉又接着说道。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不用谢我,换了一人我还是会这样做的!”秋芳说道。 只见叶文辉再次怔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秋芳会这样回答,看来她与魔教的关系似乎有些嫉恶如仇了。 “哦对了,在下叶文辉,中州人士,还不知姑娘芳名” “你的事我早就听说了,青阳镇上的新任青阳司,中州剑城的侯门之后,没想到竟是你这番书生模样,不懂半点武功”秋芳说道,却没有半点客气之语。 言语间她也没有顾及叶文辉的感受,而是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至于我、、、我叫作秋芳,也本不是这临州之人” 说到这里,秋芳又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有着几许落寞格外明显。 叶文辉也察觉到了秋芳的变化,也许她的话语间可能触及到了一些她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于是正在二人沉默间,叶文辉突然起身。 “姑娘现在既然是为叶某受的伤,叶某便会好生照顾姑娘,你现在就安心在我府上养伤便是,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也不便在姑娘房中逗留,看到姑娘醒来,在下也就安心了,我会让府上的丫鬟过来照顾秋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姑娘一定要告诉叶某!” 叶文辉说完,又看了看邱方的脸,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张烛光之中显得有些苍白,但依旧不失凄美的容颜反而让他的脑海中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那断魂山五蛊散人的事似乎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忘却。 最后叶文辉苦笑着又摇了摇头,对着秋芳抱了抱手,便准备转身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突然响起,却见那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破口,房间中的蜡烛也随着这破空声的响起一下子凭空熄灭! “好一个青阳司,杀了我血神教的堂主,还敢在这里与这贱人打情骂俏!”一道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响起,但见这屋外一下子晃过几道黑影,犹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 “血神教!”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秋芳那苍白的脸上一下子又惨白了几分,叶文辉也是一下子脸色大变,快速退回秋芳的床边,他虽然全无武功,但却是本能得将那躺在床上的秋芳护在了身后。 “哪里来的妖人,来我府上作祟!”叶文辉说道,在其语气中竟听不出半丝畏惧的语气。 秋芳躺在叶文辉的身后,不知为何,在这危急关头,看着叶文辉那原本弱不禁风的背影,竟给了她一种安全的幻觉。 叶文辉的话语在房间中回荡,那屋外却没有了回应他的声音。 “吱~”那原本紧闭的房,在一声刺耳的声音中竟自己打开,一阵冷风袭来,刮到了叶文辉的脸上,这风很冷,有一种刺骨的感觉,但在他身后的秋芳却能感觉得到,这不是风,是一股赤裸裸的杀意! 冷风刮过,那房门口不知何时却是站了一道身影,他与之前见过的血魔教之人不一样,一身白衣,因为来人还在屋外,所以看不清对方的具体相貌。 “你是谁?”秋芳沉声道。 “你便是前几日从鬼王手下逃脱的那女子?”来人开口,声音冰冷,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 “什么鬼王妖王的,你是谁,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叶文辉说道。 听叶文辉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那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叶文辉的身上说道:“你便是新来的青阳司?” “不错!”叶文辉说道。 “没想到五蛊散人竟会栽在你的手中,不过我看你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没有那样的身手,这府上上下也没有什么武功高强之人,真是难以想象五蛊散人竟会死得这般不明不白!”那人说道。 话音落下,那屋外突然出现一声惨叫,随后一道人影一下子横飞了进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响起了几道闷哼的声音,但很快又没了声息。 叶文辉脸色一变,低头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终于是看清了这突然飞进来的人影,只见此人身材肥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但从衣着打扮上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得出,这不是那日在青阳府席间见过的青阳镇上葛家家主葛春阳是谁。 五蛊散人之死正是被突然出现的葛春阳给砸死的,但真正出手之人却是不见,此刻葛春阳已经晕了过去,显然刚才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还好这些魔头还没有了解了他的性命。 “你们如此作恶多端,难道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叶文辉喝道,显然对于血魔教的所作所为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哈哈哈!看来这些年来我血神教还是太过隐世了,即便是四大剑宗也没有敢到我断魂山撒野,没想到这小小的青阳司也敢这般对我说话!” 那人话音落下,只见黑夜中他身形一动,便一下子朝着叶文辉掠了过来,叶文辉只觉得眼前的寒风更甚,他的双眼感觉到有些刺痛,浑身寒毛竖立! “小心!”秋芳大叫,但她此刻伤势过重,却无法动作,听着秋芳的声音,即便是叶文辉感觉到一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即将到来,但他依旧挡在秋芳的面前。 就在他感觉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面前又一道微风袭过,这风从侧面吹来,但没有之前的那般阴寒,反而是有些温和的感觉。 又过了数息,叶文辉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的身前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人,背对着自己,而那之前血魔教的白衣男子却是站在此人面前。 “原来藏着的高手是你!”那白衣男子的声音响起,依旧阴冷。 “看来这断魂山我还是要再去走一趟了...”来人开口,语气不慌不慢,但透露着一种自信,好似这天下之大,没有任何能让其动容的东西。 “是他!”原本绝望的秋芳看着这道背影说道,叶文辉也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背影,不知为何,这背影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阁下好大的口气!”那白衣人影说道。 “摧心掌段子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来人继续开口,只见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段子月。 “你、、、是你!”当此人完全将面庞暴露在那白衣人影,也就是他口中的崔心掌段子月的眼前的时候,只见段子月脸色大变,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在震惊之余,段子月一下子回过神来,身形爆退,片刻间便再一次退出了屋外,那人向前一步,突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顿了顿背对着叶文辉说道:“叶兄,好久不见!”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不紧不慢地追了出去,只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叶文辉,他看着那渐渐消失得身影。 “白...白兄!”叶文辉喃喃道,那秋芳也是呆呆地看着二人,没想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竟也有过交集! 青阳镇的夜色中,几道黑影从青阳司的府中窜出,朝着街口的方向飞快窜去,领头之人一袭白衣,与其身后的几道黑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白色的衣服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 也许是黑夜的缘故,但他知道,那是他自己嘴角流下的血液,他永远忘不了当初段家庄上一掌震得自己身受重伤的身影,而就在刚才,他又看到了那张让他视作梦魇般的脸,而且同样得,大伤初愈的他竟再一次和此人对上! “是他...是他!”段子月边退,口中一边说道。 “段护法,此人到底是谁!”一旁,一个浑身血色衣袍的身影看着段子月狼狈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此人正是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的血蝠堂堂主血蝠王! “是他!他来了青阳境内,是了除了他,还能有谁!”段子月边退边说道;“回去告诉阴尊,快!” “到底是何方神圣,段护法如此慌张!”那血蝠王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看着段子月的背影,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要知道血魔教之人,个个都是仲夏武林之中的穷凶极恶之辈,段子月能够成为这天下第一魔教的护法,与其催心掌在武林中的的名声确实离不开的。 但所谓名声在外并非一件好事,断魂山血魔教销声匿迹多少年,其中高手也有很多,只是不在武林中走动,所以名声不响,对段子月青衣魔等人不服者也大有人在。 “此人、、、”段子月一下子也是停在了血蝠王的面前。 “当年我从段家庄回来时便是被此人所伤!”段子月说道。 “此人便是当年段家庄中出现的神秘高手?”血蝠王一惊。 “不错,能光靠自身内力的反震便将鬼王重伤,看来他的功力又有大进了!”段子月说道,此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之前不曾消失的震惊之色。 闻言血蝠王皱了皱眉眉头,回身看了一眼青阳司府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在听段子月描述了之后,越看这青阳司府越有一种潜藏在黑夜中的洪荒巨兽的感觉。 “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血蝠王还是对着段子月点了点头,其身后的黑衣人也是迅速跟上,消失在了青阳镇的街头! 第112章 阵 青阳镇中,白忆行走在那静寂无声的街道上,他背后便是那青阳司府,但此刻的青阳府外却静得可怕,。 “江湖本就多事,没想到叶兄最后也会卷入到这纷争之中,不知你到这青阳镇是好是坏,但既然白忆在此,索性也就为你再入一次断魂山,让你在这里能够了却一身祸患,时间尚早,回来在与你共饮!”白忆喃喃道。 他没有着急去追段子月等人,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杀人,断魂山的尊主是千羽,与他有过说不清的联系,再加上他一身的血魔功的内力也是源自断魂山血魔老祖,断魂山对他来说已然与别人相比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意义。 “对付这群魔教妖人,为何不带上我?”就在白忆迈步之间,那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接着一道倩影换换从黑夜中走出,正是夏丹。 “我还是放心不下叶兄”白忆说道。 “这次血魔教的护法、堂主都已经出现,看来五蛊散人之死,他们已经知道了,而且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准备如何,就一直守护着你的这个朋友?”夏丹说道。 “叶兄不懂江湖,却又偏偏卷入这是非之中,我虽不能一直出手相助,但我可以、、、” 似乎猜到了白忆心中的打算,夏丹接着说道:“可以帮他解除后患之忧,你想要去血魔教?” 白忆一怔,却是没有想到夏丹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血魔教是仲夏第一魔教,虽说如今早不如从前,但其中高手众多,你有几分把握?”夏丹再次问道。 “如今千羽不在,我只要找到阴神子,让他答应不再作恶便可!” “那好,我陪你去!”夏丹说道,白忆又是一怔,看着夏丹,夜光中夏丹的眸子在白忆的眼中格外明亮,他沉默了。 “你不能去,你只要在青阳镇上等我,我明天一早便回来” “我已经等了你三年多,你还要让我等么!”夏丹说道。 “我离开剑城,便是想与你浪迹天涯,如果这点危险便让你一人独往,那有说什么执手武林!” 白忆沉默地看着夏丹坚定的神色,终于他还是点了点头,走到夏丹的身旁,伸手抚了抚夏丹额角的秀发。 只见夏丹对着他一笑,随即转身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这被仲夏武林正道称作禁地的断魂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语气轻快,没有丝毫的拘束与压力。 白忆见状,也是快步走了上去,夜色中,二人终究还是朝着断魂山而去。 白忆如今的武功,可以说得是武林中数一数二之人,即便是千羽恐怕也不见得能够在白忆手中占得上风,更别说那修炼了血魔功伴生魔功的传人阴神子了。 但血魔教,因为在武林中曾与四大剑宗发生过很多冲突,出了许许多多的惊艳之辈,仲夏武林第一魔教的称谓并非空穴来风,其中除了那血魔功、阴魔功的传人外,恐怕还会有诸多可怕之处! 断魂山,那血神殿静静地伫立在一道绝壁之前,犹如黑夜中巨人的骨架,又好像是传说中的魔神张开了大嘴正吞噬这这断魂山脉之中的无尽丛林,这周围更是弥漫了一股血腥的气息,让凡是接近此地之人均是不寒而栗。 如今的血魔教与当初刚刚重出武林的血魔教大有不同,那血神殿外的丛林之中,看似一片安静,偶尔听得到一些山间走兽的吼叫之声,但仔细一看,那山林中总会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黑夜中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风一吹,似乎那些奇形怪状的异物还会改变形状或是方位,甚是奇怪,如同丛林中静静潜伏的无数恶鬼! “好安静,这里真的就是汇聚了仲夏武林诸多邪魔外道的断魂山?”黑夜中,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出,只见两道黑影不断地在丛林中穿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突然,那原本飞快向着血神殿靠近的二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这二人正是白忆与夏丹。 “不对!”白忆皱了皱眉头,看着前方奇怪的树木和地上的怪石。 “怎么了?”夏丹说道; “这断魂山乃是血魔教老巢,如今这血魔教重出武林,成为了仲夏武林正道的公敌,肯定会有无数武林正道之人想要潜入此地,当年我第一次来此的时候,这断魂山防卫相当细密,而如今绝不可能会这样,我们一路行来竟没有发现一人!”白忆说道。 “不仅如此”这个时候夏丹也发现了异常,她小心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竟闭上了双眼。 “发现了什么?”白忆说道。 过了少许,夏丹突然睁开眼睛说道:“这是一个阵法!” “这四周及其安静,没有任何山间走兽的痕迹,你看!”夏丹朝着那黑夜中奇形怪状的树木指去,白忆也顺着那树木看去。 只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树木在二人的注视之下过了一会儿竟然消失不见了,如同站在丛林之中的幽灵一般,顿时二人皆是有些迷惑,四周阴风阵阵,仔细感觉,好像又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般 “这是什么阵法?”白忆问道。 “看来这断魂山中一定是有专门研究五行阵法的高手!”夏丹说道; 二人继续蹲在原地,过了不一会儿,便发现这周围的环境似乎已经变幻了数次,就连白忆也是一头雾水,一时间二人很快便已经丢失了方向。 “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阵法!”白忆说道。 “我师父曾说过,世间的武功派别万千,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其一是内修,主要体现在习武者以自身内力的修炼为主,走的是刚猛霸道之路,当今世上也是出了不少高手,就连血魔教准确说也是属于内修。其二便是外修,借助外物兵器,练习各种对招技巧,刀、枪剑、棍、暗器等如那四大剑宗之流,其中剑又是是许多人最中意的兵器,外修取精妙之意,剑这一兵器便完全迎合了这一特点,轻、巧、利故此剑道才会居于所有兵器之上,才会有四大剑宗的出现”夏丹说道。 “但除此之外,其实还应有第三种武学流派,或者不能称之为武学!” “那是什么?”白忆问道。 白忆话音落下,夏丹突然回头看向白忆说道:“你可知道天机阁?” “天机阁?” “不错,正是天机阁,天机阁不同于其他武林门派,他们拥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能力,天机阁的传人武功一般,但他们却能随意使唤武林中的各路高手,即便是剑宗有时候也会按照天机阁的意思去做!”夏丹说道,白忆却是一惊。 天机阁三个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没想到这天机阁竟如此神奇。 “为什么?”白忆问道。 “因为他们懂的一种占卜推演之道,或者按照武林中人所说的也可称之为天机!”夏丹说道。 “天机!”白忆浑身一震,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位传授他伏息功的老者曾说过“天下之大,有强窥天机者,未来之事也能知晓一二”。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那前辈所说的强窥天机者,不就是夏丹所说的天机阁么! “阵法出于五行,仲夏剑宫的五星阵法便是曾经被天机阁的高人推演所布下”夏丹又接着说道。 “五星阵法,天星地门的确可怕”白忆低语,现在回想起来,若非那守宫者托大想要一人对付自己而身受重伤,恐怕神宗之人也难以得手,即便如此神宗也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那这又是什么阵法?”沉思片刻,白忆再次开口道。 “阵法取的是一种万物之间自然奥妙,非一般之人可以领悟,有虚阵、实阵之分,剑宫的五星阵法便是实阵,天星、地门皆是实物为载体,由守宫者直接催动”夏丹说道。 “此地既无血魔教高手日夜守护,想来便是一座虚阵了,虚阵讲究的是一种自然变化,论布置的难度甚至比实阵还要困难许多,没想到这断魂山中竟还有这等人物” “此阵...”夏丹刚说出两个字,突然她一下子感觉浑身无力,双眼无神一下子朝着地上倒去,白忆见状,一下子扶住了夏丹,将她拥到怀中。 “你怎么了!”白忆急切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运起身上的功力,右手握住夏丹的手,一股温和的真气缓缓传到了夏丹的体内,过了一会儿,夏丹才渐渐转醒了过来。 “有毒!这阵法有毒!”夏丹说道。 白忆见夏丹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想来是自身修炼的伏息功的缘故,当日毒魑的散功潵之毒都被他体内的内力化解,此刻的白忆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也不为过! 这里不但诡异,而且这空气中弥漫这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白忆没有察觉,夏丹却没有神功护体,先一步中了毒。 “这虚阵本就可怕,没想到,还弥漫了毒气”夏丹说道。 “虚阵难破,但其最大的缺陷便是没有太大的破坏力,或者说其更倾向于困住对方,但如果这其中加上这无色无味的毒气,那这个虚阵就更加可怕了!” “有这种阵法守护,我们如何能进入这断魂山?”白忆皱眉,他虽说武功高强,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走进这虚阵,一时间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突然远处传来了数道破空声,这破空声由远及近,白忆正想带着夏丹避开,却见原本也是被这虚阵困住一时没有什么注意的夏丹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见她一下子捂住白忆的胸口,摇了摇头。 “这里分明什么的都没有,是不是你弄错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说话声,像是有一群人在不断地朝着白忆与夏丹的方向赶来。 “不会错的,这失魂阵乃是鬼先生所布,加上万毒堂毒魑堂主的配合,以草木迎风的奥妙,配合无色无味的毒瘴,平时基本上有山间走兽存在,而刚才我明明感受到了此地有一处异动”另外一人说道。 “希望你不会错,不然老子又要白跑一趟!”这几道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已经到了离之前白忆与夏丹所在的地方不远处。 “你说的异动呢?”这时那开始说话中的一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对啊,难道又是什么山禽闯入了这失魂阵中?”那人迷惑到,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声大叫声响起! “你们看!”众人听见声音,皆是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此刻躺着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是白忆与夏丹,此刻二人声息微弱,一副快要气绝的模样,已经昏迷不醒。 “哼!又是两个不知死活之人,这失魂阵中弥漫的毒瘴,如果不是事先服下解药,贸然闯入,简直就是找死!”那率先发现白忆与夏丹的人再次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这二人看来是被失魂阵所困,不知道又是些什么人,上头说了,凡是被失魂阵困住的外来者,一律抓回去!”一人说道。 说完那几人看向白忆与夏丹,迅速上前,见这二人男的长得倒也英俊,这女的更是长得姿色怡人,几人脸上皆是露出一种淫秽的神情。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却是一女子的声音,之见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鬼魅的身影,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突然来到这几人面前,当这几人看清这女子的相貌的时候,皆是一惊,然后脸上出现了一阵恭敬的神色,皆是向后退了几步,个个恭敬地说道:“参见紫罗堂主!” 第113章 紫罗堂主 这女子一袭紫衣,凤目勾眉,白皙不失妖娆的脸上似乎是镌刻着一副精致的五官,又有着带着特殊紫意的双唇。 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就如同一个突然降落到人间的花妖一般,当她出现的时候,似乎这周围的微风之中都会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很难让人联想到此人竟是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紫罗堂堂主紫罗! 血魔教隐于断魂山之中十几年,自当年的十三道人突然消失后,迫于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压力,不得不在这断魂山中栖居一方,若非流钧剑宗大举进犯断魂山,即便是千羽魔功大成,也许按照她的性格也不过是只身一人独创武林,血魔教重现武林也许并非她意。 但即使这样,自流钧一站之后,血魔教也没有在武林中太过张扬,直到现在也是十分低调,四大剑宗还是当年的四大剑宗,但血魔教却也不复当年,即便阴神子野心再大,想要武林称尊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二人是怎么回事?”那紫罗的声音响起,面对着这些教众的恭维她也只不过是语气冰冷,似乎天生的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禀堂主,我等也是才寻到此处,想来这二人定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宵小,竟敢如此闯入这失魂阵中,如今被困在此处,已经不省人事了!”那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 只见那紫萝的目光从白忆和夏丹的身上扫过,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个血魔教众说道:“本堂主在此,你等现行退下!” “可是堂主!”听到紫罗这样说道,那几人中一人急忙向前,好像要解释什么,却见自己的同伴一下子拦住了他。 然后那出手阻拦之人连忙对着紫罗抱拳道:“既然紫罗堂主在此,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等敬遵堂主之命,这就退下!” 那人说完,向着身旁的其他同伴示意,有几人似乎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悻悻然沿着原来的方向退去。 在此过程中,紫罗只是盯着白忆与夏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几个血魔教众,过了一会儿,那些巡视的血魔教之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 “区区毒瘴而已,即便是毒魑本人在此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当年血神教护教魔卫吧,失魂阵纵然巧妙,但想要困住你,我觉得还是不够的,魔卫大人还不起身么?” 突然紫罗转过身去,背对着白忆与夏丹说道。 “都说血魔教之人个个穷凶极恶,皆是面目狰狞的恶魔,没想到这断魂山中除了那传说中的血魔教的尊主千羽之外,竟还有像你这般的美人!” 那紫罗的身后,一阵好似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却是夏丹从地上站了起来,虽说她身受毒瘴之毒,但白忆以伏息功纯阳的功力加上血魔真经阴柔之力调息之后,此刻已经并无大碍。 “紫罗堂主紫罗、、、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夏丹身旁,白忆也是扶着她,看着紫罗的背影有些疑惑地说道; “当年断魂山一战,魔卫大人惊走千道一,力挫武林群雄,即便是阴尊那个时候恐怕也是远远不及的”紫罗说道。 “你想怎样对付我二人?”夏丹说道。 “哼,对付二位?恐怕十三堂堂主齐聚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二位,我不过一介女流,且不说奈何不得二位,即便能够阻止二位,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紫罗笑道,这语气倒不像是一个魔教中人,反而像是一个豪爽的武林女子一般。 “那你将那些人支走,一人在此见我们二人又是准备做什么呢?”白忆说道。 “我倒不会像段子月和那老鬼、毒蛊一样,血魔真经乃是血神教传教神功,魔卫大人既然是血魔真经的传人,便是我教之人,当今天下,能与魔卫大人抗衡者却是少数” 紫罗说到此处,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我还在为一事烦恼,但既然遇到了二位,紫罗想要求二位一件事!” 话音落下,紫罗一下子回头,直视着白忆,夜色中紫罗的容颜看上去竟如此绝美,此刻不知为何却带着一丝凄婉的感觉。 “什么事?”白忆说道。 “我要你救救阴尊!”紫罗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此话一出,不论是白忆还是夏丹,二人皆是一惊,又相互对望了一眼。 “阴神子?他怎么了?”白忆说道。 “阴尊他、、、”说着紫罗又叹了一口气,再次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好像她本就不喜欢任何人对视一般,又或者说她在努力隐藏着什么。 “魔卫大人可知阴魔功?”停顿了片刻之后,紫罗又突然开口说道。 “血魔功伴生魔功,传闻乃是第一代血魔老祖坐下第一魔阴魔所创!”白忆说道。 “不错,那你可知当年第一代血魔老祖与阴魔之间的一些往事?”紫罗又问道。 “血神教传承久远,第一代血魔老祖之事我倒是不知道了”白忆说道。 “你说此事可是与阴神子有关?” “不错”紫罗说道。 “历代血魔真经的传人,修炼血魔功,不出世也罢,但一旦大成之际,魔性入魂,皆会以身入魔,成就无上魔功,传说第一位修炼血魔真经的老祖便是化身入魔,最后被剑宗联手所灭!” 白忆与夏丹二人静静听着紫罗诉说,但这紫罗所说的内容与当年血魔老祖顾天阳的经历倒是有些相像,但顾天阳虽然同样号称血魔老祖,但白忆却是知道,紫罗所说的第一代血魔老祖绝非顾天阳,因为顾天阳也不过是一个后来将血魔真经练至大成的人罢了。 “但当年血魔老祖被灭之时,除了四大剑宗还有一个剑门暗中出手,一共出现了剑宗五脉传人,血魔老祖凭借自身之力独战四大剑宗的高手已是极限,最后纵然身灭,但也将四大剑宗的高手击毙无数,更是重创残血剑宗、流钧剑宗的剑主,连那剑门之人也是死伤无数,从此血神教名震武林,同时也从此走向了它一蹶不振的道路...”紫罗说道。 “能够对付得了剑宗五脉的联手,这第一代血魔老祖倒也称得上魔教第一人了!”夏丹脸上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却是不知这些传奇之事。 突然,话到此处紫罗又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哼!血魔真经号称魔教第一奇功,第一代血魔老祖横空出世之后,剑宗乃至整个武林可谓惶恐之至,即便是最后血祖陨落,但血魔真经的传承却并未断绝,剑宗岂能甘心,又岂能安心!” “后来呢?”白忆开口,若有所思。 “后来血魔教退回断魂山后,剑宗不肯放手,但血魔真经这样的武林奇功在,天下谁人不想一睹风采,于是剑宗联盟瓦解,各自在武林中追寻血神教踪迹,最后、、、最后流钧剑宗之人最先寻到了断魂山!”紫罗说道。 “血魔老祖陨落,其下共有十脉坐下大魔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最后只剩下了一人!” “此人便是阴魔?”夏丹说道,她看着紫罗的背影,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世人皆传闻阴魔乃是血魔坐下第一魔,魔功盖世,殊不知阴魔却是一个女子而已”紫罗说道。 “女子?”白忆与夏丹一惊。 “当时流钧剑主请出了剑宗之中的一个人剑合一的高手来此,抢夺天下第一魔教奇功,血神教群龙无首,一片大乱,眼看着流钧剑宗的高手杀了上来,那人剑合一的高手剑法如神,无人能挡,直到他闯进了血魔老祖的尸体面前,当他准备剑解了这天下第一魔头的尸体之时,却被一个女子所阻,此人便是第一代阴魔!”紫罗说道。 不知为何她竟对这些事情及其清楚,好像就是自己经历着的一般。 “一番大战之后,那人剑合一的高手殒命,流钧剑宗闯入断魂山之人全部覆灭,从此断魂山与世隔绝,剑宗也再没有来过...”话到这里,紫罗语气变得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不见。 “什么!”白忆一惊,人剑合一的高手是怎样的存在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第一代阴魔竟有这等功力! “传闻第一代血魔老祖年轻时曾是一个风流男子,阴魔却是一个绝代佳人,二人本事人人羡慕的武林璧人,但二人却都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阴魔滴血血魔出,血魂断时阴魂散!这便是后来阴魔功传人的命运,阴魔功传人的一生只为血魔而生,如今尊主走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让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折磨,他的气息越发冰冷,我担心、、、” “你想要我怎么做?”白忆说道。 “阴魔与血魔老祖本是宿侣,为了陪伴血魔老祖,阴魔创出阴魔功,原想帮助血魔从反噬之中走出来,可惜阴魔功大成之日却是血魔陨落之时,因此阴魔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为了守护血魔老祖所创的血魔真经的传承,也算是为了保护血魔老祖毕生心血,阴魔功变成了血魔功的伴生魔功,也是血魔功的护道魔功” 说到此处,千羽又抬头看向了白忆继续说道:“凡是修炼了这两种魔功之人冥冥之中都会有一种联系,将对方视如己出,如此感觉对方的气息,修炼的速度也会大大提升。但如果失去对方气息,血魔功的传人也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阴魔功的传人却会渐渐陷入疯狂” “历代血魔真经只有一人修炼,但上一代血魔真经的传人十三道人惊才绝艳,将其中血魔功一分为三传了出去,这么多年了,阴尊一直没有什么变化,我想也许是血魔功的传人修炼的并非完整的血魔真经,因此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自从尊主随着问剑人走后,阴尊的情况越来越坏,阴魔功的反噬已经到来,如果再找不到血魔真经的传人,我担心他会最终、、、” 听完紫罗所说,白忆皱了皱眉头又突然开口道:“我虽说身怀血魔真经的内力,但终究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紫罗的意思便是让白忆运用血魔真经的功力去帮助阴神子恢复正常,但阴神子与他皆是男子,如果她所说的全是真的,那阴魔功与血魔功之间诞生的绝非简单的联系,更多的是阴魔对血魔的眷念之意,试问如果阴神子是一个正常之人,就算白忆身怀血神真经的气息,那又有什么用呢? 第114章 阴魔之源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阴魔功纵然需要血魔功为引,但阴尊对尊主绝非单单是修炼的魔功这么简单,因此他现在的状态比之一般人更加恐怖,阴魔功大成,同样会遭受如同血魔功一样的反噬之苦,我看着他已经渐入疯魔,而且不知为何,最近他的功力增长得极其可怕,我想不出数月,阴魔也会入魂,就算尊主回来,恐怕也救不了他了,我想托你封住他的阴魔之源!”就在这时,紫罗终于说出了她的打算。 “阴魔之源?”白忆疑惑道。 “是的,阴魔功极其可怕,但真正的大成之境会形成一种阴魔之源的境界,当年第一代阴魔结出阴魔之源,可化水成冰、凝血成痕,也是因此才能破除剑宗高手人剑合一的境界,将其击杀,但这种境界自古以来只在第一代阴魔的传说之中出现过” “难道阴神子也结出了阴魔之源?”白忆说道。 “那到还没有,只不过他现在的气息与传说中凝聚阴魔之源之前的前兆十分相似,阴魔之源,乃极寒之境,他如今三尺透寒,临近他不出一丈便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紫罗说道。 “既然阴魔之源大成可敌人剑合一的高手,你为何要阻止他?”夏丹说道。 “不会的,他永远达不到那个境界,从古至今,多少修炼阴魔功的奇才,几乎全部止步于此,最后反而是走火入魔,将自己浑身的血液冻住,最后化作活死之人,当年的第一代阴魔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达到那种境界,可后来者几乎所有人全部走火入魔而死,阴尊也不会例外的!” 话到此处的时候,紫罗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也进一步说明了她真的很担心阴神子。 沉默了少许,白忆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怎样才能封住他的阴魔之源?” “用血魔真经的内力,只有血魔真经的内力才能化解他体内的阴魔之源!” “你怎么知道?”白忆说道。 “因为我知道有人成功过!” “谁?” “三百年前的血魔老祖顾天阳!” 紫罗抬头看向白忆,目光之中竟出现了一丝渴求之意。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白忆说道。 “不错!”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白忆说道。 “他现在阴毒入魂,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冷漠,即便是现在的许多血神教之人在他面前也是战战兢兢,他以前原本不是这样,可当年他进了断魂山,练了阴魔功之后,整个人已经变了,我相信他是受到了魔功的迫害,而非其本意,救了他,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劝他改邪归正,而且我愿意一辈子成为你的婢女,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白忆看了看夏丹,见夏丹也是看着自己,没想到这紫罗堂主竟为了救阴神子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我们此次来此,本就是想要阻止血魔教继续为祸武林,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去寻阴神子,如果能够不伤其性命,又能让他改邪归正固然是最好,可即便是我们救了他,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你能让他从此带着血魔教不再作恶?” 夏丹看着有些犹豫不决的白忆,上前一步对着紫罗说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如果魔卫大人能够救了阴尊,我便有方法去劝说他!” 话音落下,紫罗再度抬头看向白忆,好像在等一个回答,或是一种希望,或是一种拒绝。 “阴神子既是千羽的人,如果他能够不再纵容血魔教众为祸武林,就他一次又有何妨!”白忆终于开口说道。 那紫罗听到白忆的话语,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看着白忆与夏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感激。 “我这就带你们进入断魂山!”紫罗说道,又回头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眉头一皱。 “这失魂阵是鬼先生所布,加上毒魑那侏儒汇合了无色无味的毒瘴之气,即便是山中走兽误入此阵也绝无可能再出去,一般的武林中人也不能突破此阵的封锁,当然,魔卫大人武功盖世,想要破这失魂阵也不是难事,但没有数个时辰也是不可能的,你们跟着我。” 话音落下,紫罗看了一眼白忆与夏丹,一转身,整个人如山中精灵乘风而行一般,不带任何声响,拖着长长的紫衣,向前飘去,白忆与夏丹二人对望一眼,也是没有再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在这失魂阵中穿梭之际,白忆看着夏丹虽然跟着前面的紫罗在走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沿途不断盯着紫罗的背影,而是在默默念叨着什么。 “这失魂阵果然精妙,也不知道这鬼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窥透这万物之间的联系,布置出这等精妙的阵法,前三左四,逢偶化平,这周围的入阵之物本是死物,但迎合着这周遭的雾瘴变化,却能产生一种化静为动的地步!” “什么叫做化静为动?”白忆疑惑道。 夏丹本就古灵精怪,是冰雪聪明之辈,这么一番描述,对于丝毫不懂阵法的白忆来说简直是丝毫抓不住其所要表达的意思。 “你看我们前行的路线”夏丹萱儿笑道。 “我们如此这般行进,毫无规律,脚踏之处,原本看上去如浮水之萍,但真正接触到这地面的时候,却能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周遭原本看着变化多端的树木,但脚踏实地之际,看上去又平平无奇,与周围的其他东西看上去并无区别。” 白忆开口说道,经夏丹提醒他才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便是这阵法的奥秘,我们看上去好似在不断地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但实际上,我们并非在改变自己的方位,而是在不断修正自己的方位,看似我们在走着曲折之路,实际上我们却是在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夏丹说道; “这姑娘好生聪明,鬼先生是神宗神尊座下第一奇人异事,精通五行推演之数,当年曾到过断魂山” 那紫罗听见白忆与夏丹之间的交谈,突然放缓了速度,回头有些赞赏地看着夏丹。 “神宗宗之人?他到断魂山所为何事?”白忆问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当年鬼先生拜访血神殿,便是专程为你而来”紫罗说道。 “为我而来?”白忆一惊,他倒也没有想到,那个从未蒙面的鬼先生竟会对自己产生兴趣。 “具体和你之间的联系我不太清楚,但当年鬼先生见到阴尊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你的下落,后来鬼先生到此为血神教布出这失魂症,又指点毒魑在这阵法九个方向成九极划分的方式种下九中不同的草药,每当断魂山山风刮过,九种草药之气会合一处,形成罕见的毒瘴,但这瘴气本飘散流动之气,可这失魂阵竟能以其五行运转的方式扰乱这山间气流,将毒瘴之气困在阵中,实在是取天地之巧妙,令人折服!”紫罗说道。 “原想这神宗最可怕的是九绝传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神秘的人物”白忆叹道。 不知不觉间,几人面前的环境不断变化,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开始变得有所不同。 “前面便是血神殿了,阴尊这些年来极少外出,一直在血神殿中修炼” 说到这里,紫罗沉默了一下“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他现如今阴魔功的功力不可小觑,远非那老鬼、段子月之辈可以想必,找到他的时候小心一点,记住,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紫罗最后的话语有些低沉,她回头看着白忆与夏丹,双眼中再次流露出了一种完全不属于紫罗堂主的一种带着渴求的目光。 白忆与夏丹也是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眼前不远处的血魔殿。 不知为何,自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在武林之中的凶名越来越盛,若非神宗的出现搞得四大剑宗疲惫不堪,恐怕四大剑宗也会早就忍不住出手了,毕竟他们也知道当年的血魔真经的可怕,并不弱于剑宗七脉。 刚才紫罗的话语中所说的老鬼段子月之事,想来一开始白忆与夏丹的事她也是已经知道,就不知这神秘的紫罗堂主到底如何得知的,她刚才所说的那些关于阴魔功之事虽然听上去的确出人意料,但白忆和夏丹二人皆是明白,血魔教之人不可全信,即便她说的的确若有其事,但小心提防绝对没有错。 “你为什么不去?”白忆说道。 “我、、、我自有不去的理由,魔卫大人不必多心,我自回到断魂山,这些年来也见过阴尊不过三次,但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就有劳二位了,如果能救回他,紫罗所说之事,定当竭尽全力报答二位” 话音落下,紫罗对着白忆于夏丹盈盈一拜,倒不似一个武林中人,反而像是一个平民家的女子一般。 “也好!”白忆看了看夏丹,率先迈开步子,朝着血神殿的方向走去,因为今日就算没有紫罗,他也会去寻那阴神子,叶文辉如今到了青阳镇,身受血魔教的威胁,此事他不能不管! 见白忆率先而去,夏丹也是毫不犹豫跟着白忆走去,只要和白忆在一起,断魂山又算得了什么,刀山火海又算得了什么。 “你为他做这些值么?”在夏丹从紫罗旁边走过的时候,她轻微的话语声在紫罗的耳边响起。 紫罗怔在原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白忆与夏丹已经朝着黑暗中的血神殿的方向上消失了身影,只留下紫罗一人看着黑夜中血神殿的轮廓。 “我这样做你会怪我么、、、阴魔滴血血魔出,血魂断时阴魂散、、、” 紫罗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黑夜之中,只留下淡淡的声音在回响着。 血神殿,在这荒无人烟的断魂山之中,作为天下第一魔教血魔教的老巢,血神殿建得倒也不像别人所想象的那般如森森炼狱一般的恶魔之巢,在黑夜中的血魔殿闪烁着若有若无的亮光。 仔细一看,这烛光一闪一闪连绵了很远,当年白忆曾到过断魂山,只是那个时候的血神殿尚没有这样的规模,但他知道,血神殿只不过是血神教的入口而已。 看如今血神殿的轮廓依山而建,左右连绵,上下也有火光闪烁,规模上已经是当年的数倍之大,但这不过是外表而已,真正的魔教巢穴却是在这些建筑之后的延绵大山之下,这山中有无数暗道相通,其中洞穴无数。 白忆当年进去过一次,这其中的山洞有的是天然而成,有的却是被人为开凿,规模之大,远非表象所见,恐怕血魔教众即便是上了千人也可以全部退居其中! “这里便是血魔教的老巢了”夏丹说道; “不错,但这些都只不过是后来所建,真正的入口在那里面!”白忆说道,然后将手指向了那闪烁着亮光的最中间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处大殿说道:“血魔殿!” 二人悄无声息,如今天色暗淡,空中月光不明,正是月黑风高之际,奇怪的是这血神殿外并没有什么人影,就好像是一处被人遗弃的地方。 但直觉又告诉他们,此地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现,甚至是这周围的风,在越靠近血神殿的地方越发冰冷。 “你相信紫罗的话么?”夏丹小声问着白忆。 “希望她说的真话多一些,千羽与我有故,我也不想为难她的人,但如果阴神子执迷不悟,我也没得选择”白忆说道。 冷风继续在这山间魔殿间回荡,两道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掠进了血神殿,带着一阵紊乱的微风。 血神殿外,几道黑影如同黑夜中的鬼怪一般突然惊起,但见左右无事,仿佛是有山间的飞禽划过天际,很快也没了动静、、、 第115章 诡异的阴神子 黑夜中,一个奇怪的人影提着一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灯笼,在血神殿空旷的大殿之中来回走动着。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身后背着一个布袋,布袋中鼓鼓的,像是装着什么重物。 当他沿着大殿的四周走动的时候,突然眯缝着双眼,这个时候只见他左边的衣袖随意垂落,若有微风袭来,还会随风摆动,却是一只空荡荡的袖口。 他,没有左手,是一个独臂之人,又身在这血神殿中,显得诡异而阴森。 这大殿中除了他再无一人,只能听到火苗在风中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四周闪烁着昏暗的烛火,但这烛火却布满了血神殿空旷的四周。 那大殿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形如骷髅一般的座位,每次走到这座位面前他都会很小心。 “呼~”不知何处一阵冷风袭来,那原本在安静的大殿之中燃烧的烛火突然在风中摇摆了起来。 其中的几盏更是在呼呼的不甘心中了然熄灭,化作几股青烟。 突然那人脸色一变,连忙走上前去,伸出仅有的右手,从身后的布袋中取出一根蜡烛,将火从其它还燃烧着的烛台上引来,去点亮熄灭的蜡烛。 他手中的火折子紧紧捏着,好像生怕突然之间这大殿中的所有烛台都会同时熄灭一般。 “轰~”突然响起一阵巨响,那正上方的座位之后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缝,随后一扇宽约一丈,高有两倍宽度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 但那人一心只顾着去点亮眼前的烛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 一道黑影从那石门的缝隙中一下子掠出,其一身血色衣袍让他好像是一只黑夜中外出觅食的蝙蝠一般,片刻便从那点火之人的身后掠出,直接窜向了血神殿之外,带起一阵狂风。 在那血袍人影离去之时,又有一片烛火摇摇欲坠,也许是被烛火的火光吸引,那人才回过头来,又赶紧朝着那烛火摇曳的方向走去。 “原来这人不但手没了,而且是个聋子!” 大殿的一处角落里,白忆和夏丹静静看着这血神殿中的那个怪人,原本想着此人是什么看守这血魔教老巢的高手,没想到却只是一个夜晚护烛之人。 “刚才离去的便是那血蝠王了,这么晚了也不知又要准备到什么地方去作恶去了!”白忆低声说道。 她与夏丹从青阳镇而来,中途又因为失魂阵耽搁了许久,想必到这里的时候,段子月等人恐怕已经将他的消息带了回来,就不知道阴神子是什么反应。 “不对!”就在这时,白忆突然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了?”夏丹一惊。 白忆没有回答夏丹,而是一下子抓住夏丹的手,带着她,从那守烛人的身后一下子掠出,在那石门快要闭合的时候一下子掠了进去。 那守烛者只感觉身后一阵微风袭过,回身看着再次摇曳的烛火,叹了一口气,还是拿着手中的蜡烛走了过去、、、 “有什们不对的?”夏丹说道; “刚才我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白忆说道; 二人进了这断魂山血神教所在的地下巢穴的入口,一阵阴寒的气息再度扑面而来,与白忆当年第一次来到此处时候大有不同,他们左拐右窜,发现这偌大的地下巢穴之中并没有什么血神教之人。 只是越往里走,那种气息越发明显。 当年匆匆一游,白忆并没有对着山中的构造有过太大的印象,只知道这洞穴之中的暗道四通八达,不时会有巡逻的魔教之人在其中穿梭,偶尔会有一些石室,现在才发现这地下巢穴的规模可是不小。 “我么这么没有丝毫头绪地在这地下暗道之中穿梭,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阴神子的位置?”夏丹问道。 她与白忆左转右转之间,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迷宫一般,这些通道之中每隔不远便会有一些火柱或是一些奇异的晶石镶嵌在左右的石壁之上,而且前后有着流动的气流,并没有给人一种烦闷的感觉。 想来这血魔教自第一代血魔老祖陨落之后一直在此经营,不仅将这地下巢穴的规模经营得十分庞大,而且这其中的环境也可以说是十分讲究。 只见白忆一下子停在了夏丹的面前,只听见前面传来了一些响动,二人小心地靠到了一边,暗中观察。 终于这静寂无声的地下洞穴之中渐渐传来了一些亮光,晃动着在前方的通道之中投射了过来,加上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显然来者并非一人。 白忆与夏丹飞快闪到一旁,之后便看见几人手中拿着火把,穿着黑色的衣服,后面还有垂到脚踝的黑色披风,但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所有面部,只有双眼的位置留下了两道缝隙。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连鬼堂主都被此人所伤,要知道鬼堂主可是教中十三堂堂主中除了紫罗堂主之外最厉害的堂主,连血蝠堂主都不一定能奈何得了的存在!” 那几人之中的一人说道,他走在最前面,其身后又有几个人跟着,隐隐有以此人为首的感觉。 “不过就算此人再厉害,敢在这青阳境内杀了五蛊堂主,就算是四大剑宗之人也绝难逃得了,阴尊已经下了命令,命教中护法全力去截杀此人,刚才看到了血蝠堂主和短护法,不知道结果怎样”那几人中的一人说道; 又见这几人一边小声讨论着,一变朝着旁边的通道之中走去。 待这几人消失之后,白忆与夏丹才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白忆一脸沉默,夏丹倒是望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思索着。 “原曾想这断魂山乃是血魔教的老巢,想来其中的魔教之人定是规模浩大,可我们自从进入到这里,却不曾见到太多的血魔教众,这其中定有蹊跷,难道阴神子就这么狂妄自大,不把天下的武林正道放在眼里,也不怕别人像我们一样潜入这血魔教的老巢?” 过了少许,夏丹回头看着白忆说道。 “虽然我与此人接触得不多,但此人乃是阴险毒辣之辈,当年第一次到此,我就是被此人发现,并且打下了死神窟,那时候他的武功并没有紫罗所说的那般可怕,那时候甚至千羽的血魔功也不过刚刚崭露头角,流钧剑宗进攻断魂山的时候一度将当时的血魔教逼到绝地,但这次前来,这地下巢穴之中的气息明显与当年的有所区别。” 白忆皱眉,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若是那紫罗所说的为真,那这阴神子修炼的阴魔功必然已是突飞猛进,这本就是武林中的魔教栖息之地,那十三堂主我见识不多,但也绝非泛泛之辈,甚至段子月、青衣魔、风中别鹤白秋风都甘愿成为血魔教之人,单靠一些手段是万万办不到的,这阴神子这些年一直在断魂山之中没有走出去,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那即便我们找到了此人,你又有几分把握可以将其制住,化解其身上的阴魔之源?”夏丹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能感觉到得到,这断魂山之中有一股十分隐晦的气息,充满了阴冷、邪秽的感觉!你跟着我,千万不要走散了!”白忆说道。 话音落下,他又伸手去抓住了夏丹的手腕,小心地向前走去。 夏丹的手被白忆握着,除了夏皇之外,这是第一个这样牵着她的人,她被白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子所打动,不知不觉间,脸颊已经有了红晕。 ... “是他!”在这断魂山下暗道的深处,阴神子脸上露出一种静得可怕的神情。 在他的面前,段子月神色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凝重,至于血蝠王,因为阴神子另有安排,此刻已经出去了。 “没想到此人便是当年武林之中人人听之色变的魔卫,但当初属下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甚至具失,反而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若真的是他,阴尊,此人既然击毙了五蛊散人,而且更是再度回到了青阳境内,恐怕是来者不善!”段子月说道。 “当年罗峰武林大会之后,他便已经消失不见,尊主也不曾说起此人的去向,没想到如今他竟然能够将体内血魔真经的反噬压制了下去,而且功力大增,哼!”阴神子沉声道,语气之中还带着浓浓的杀意。 “阴尊、、、”段子月一怔,似要再说些什么。,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阴神子的头突然一下子抬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你先退下,将毒魑、恶刀还有青衣魔等人都召回来,他的事先不要去管!” 阴神子突然开口道,只见他双眼眯起,好像在静静感受着什么,最后身形一动,便朝着旁边一个漆黑的通道一下子掠去。 阴神子离去之后,段子月看着石室中燃烧着的四个火盆,此刻火盆之中的火苗正在疯狂跳动着,一股心悸的感觉竟从他的心中渐渐出现。 自当初在段家庄被白忆所伤之后,他的功力一直不曾完全恢复,此刻更是再次在那青阳司府中被白忆所伤,终于在阴神子离开之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 另一边,就在白忆与夏丹再次深入这巢穴的时候,一股带着血腥且阴寒的气息一下子迎面而来,虽然一直有一种隐晦的波动,但这种气息比刚才更强烈了数倍。 就连夏丹的心中也是一下子升起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走!”白忆说到,他带着夏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血魔教是不弱于剑宗的魔教传承,虽然上一代血魔传人十三道人已经不在,但就像四大剑宗一样明面上不觉得有什么,可在武林之中有这样的地位,因为剑宗之中总会有一些恐怖的存在。 幻真、夏惊觉、杨飞宇、夏成林,还有阿傻,这些惊才绝艳之人全是剑宗之人,他也不会相信这断魂山就再也没有高手了。 那种突然出现的感觉虽然可怕,但在白忆的感觉之中竟掺和着另外一种更加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召唤一般,甚至在那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他体内的血魔真经的内力都出现了一丝波动,更像是一种共鸣一般。 “呼呼呼~”地下巢穴之中的冷风不断地在白忆与夏丹二人的耳边刮过,越是向前,那种莫名的来自内心深处的那种召唤越来越剧烈,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动着白忆向前。 突然,就在白忆与夏丹飞快向前的时候,白忆眉头一皱,再一次与夏丹停了下来,他向前一看,只见前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此刻虽然紧闭,但那种轮廓还是让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夏丹说道; “这里是、、、”只见白忆犹豫着,然后伸手按在了石门之上,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石门虽说重越千钧,但在白忆的内力推动之下,还是缓缓打开。 奇怪的是这些动静却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在这里的附近,没有血魔教的教众敢私自来到此处。 此处赫然是血魔教的一处禁地! 随着石门被打开,石门背后的一间石室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哗哗哗~”好似一处沉寂的世界再次被点燃一般,一股空气涌入石室之中,那石室四周的角落里同时自动有火盆燃起,瞬间照亮了这石室中的景象。 白忆与夏丹二人小心地走进了这石室之中,夏丹的脸上露出凝重,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断魂山血魔教的老巢之中。 对于她与白忆来说,此地可谓是危机四伏,一旦引起一些魔教之人的注意,倒是候即便是白忆武功再高,但此地魔教之人人多势众,还有不少神秘魔教高手,恐怕也难以脱身而去。 而反观白忆,此刻他的脸上有一些不确定,但很快又变成了一种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 只见这石室不大,但被四周亮起的火光照亮之后,这石室的正中央一个丈许见方的凹坑显露了出来,这凹下去的地面上还有周围的石壁上的颜色与周围的石壁颜色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暗黑色。 虽然早已经干涸,但还有丝丝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 “血池!”白忆低语道。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苍白了下来,此地正是当年他第一次闯入断魂山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千羽的时候,千羽修炼魔功的场所。 为了让千羽的血魔功大成,阴神子命令手下的魔教之人曾杀害了不少无辜之人,手段之残忍。 后来的千羽知道真相之后也再没有用过这种修炼的方法,但看着白忆脸色的变化,夏丹也是没有说话,但这种诡异的气息还是让她大概知道了这里是怎样一个地方。 突然,白忆回头看向夏丹,只见夏丹也用同样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去吧,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话音落下,白忆此刻牵着夏丹的手握得很紧,他现在还是后悔了带着夏丹来到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血魔教的老巢,比起那四大剑宗的山门,恐怕还要难以应付! 就在白忆与夏丹在这石室之中逗留的时候,这地下通道之中那种冰冷的气息也涌入了这个房间之中,白忆回头看着一个方向,好像一下子当年第一次到这里的记忆被牵动了一样。 “我知道了,是死神窟!”白忆突然说道。 第116章 挣脱枷锁的魔 死神窟,隐藏在断魂山之下的一处禁地,准确得来说是这断魂山下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的尽头也差不多。 在血魔教的老巢之中,没有人敢私自靠近此处,从数年之前开始便已经是这样了,只因为死神窟三个字实在是让人心生胆寒! 但其实死神窟只是一个看上去深不见底的幽深地下暗洞,这暗洞垂直向下,凡是触犯了血魔教教规,或是被血魔教残害之人的尸体,只要是在这断魂山中,他们的尸体便会被扔下死神窟。 在血魔教的教众之中有一个传闻,死神窟是死神所待的地方,凡是死后身体被扔进死神窟,那么死后便会被死神奴役,永世化作幽魂不得超生。 因此死神窟在所有血魔教弟子的心中可以说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此刻死神窟的边缘之上,有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个子与白忆差不多高,身子很瘦,浑身笼罩在衣袍之中,双手负于身后,隐约间可以发现他双手交接的缝隙之中苍白的肤色。 阵阵的寒风从这死神窟下面涌出,将他的衣袍刮起,在这昏暗的地下,像是一个走出了死神掌控的幽冥鬼魂一般,显得格外瘆人! 就在此人正静静地站在死神窟旁边,好像在享受着这从地底涌出的冷风的时候,突然他耳朵一动,似乎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破空响动。 随着两声细微的声音落下,他的嘴角竟露出一丝弧度... “你终于来了!” 他开口,声音有些阴柔,本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但听上去却给人一种很不自然的阴柔之感。 “阴神子!” 他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当他听到声音的一刻,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他身后站着二人,男的身背长剑,长得剑眉英目,一身气息好似充满了阳刚之气一般,女的长得格外可人,也是眉清目秀,正是白忆与夏丹。 可当他看到第一眼看到白忆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皱。 “一开始我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你的身上不应该带着这种气息,血魔真经的内力竟然被你压制了下去,真是难以想象,天底下竟还有可以调衡真经的武功!”阴神子说道; “天下武林,超脱世外的高人数不胜数,血魔教偏居一隅,不懂休养生息,残害天下,你觉得你能对抗这天下武林正道么?” 白忆同样看着突然出现的阴神子开口说道,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 “你就是魔教阴魔功的传人阴神子,看来外界传闻果然不假,阴魔功是天下至邪至阴的武功,你身上的气息阴寒至极,想必修炼这种魔功对你自身而言也并非是一种好事!” 夏丹开口,她在第一眼看到这阴神子的时候,不知为何便在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想要远离此人的感觉。 还好白忆站在她的身边,白忆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带着阳刚之气的温暖,但阳刚之中有有几分柔和,与阴神子口中阴阳调衡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位想必就是仲夏皇宫的常乐公主了吧,当今夏皇果然是爱江山宁可放弃七剑的传承,宁可舍去皇剑,也不愿意插手武林之事,他是一个好皇,却不配做七剑传人!”阴神子突然看向夏丹说道。 “你!”听到此处,夏丹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准确来说,这阴神子所说也并非是假话,她也知道她的父皇为什么会让夏无殇退走,落苍山一战,仲夏剑宫被破,皇剑被夺,她也从白忆那里得知了许多事情。 九绝道的可怕,即便是他的父皇想插手,即便是夏皇能够调动天下兵马,但却无法对付一人,这是一种无奈,放弃皇剑,选择仲夏皇朝,是她的父皇唯一能做的。 “是你引我们来到此处的?”白忆说道。 “哈哈哈、、、看来魔卫也是聪明之人,不错,你们能进入断魂山,能入得了血神殿,此刻能站在本尊面前,的确是我的意思”阴神子说道; “那么紫罗也是你的人了?” “紫罗?”阴神子皱眉。 “就算没有她,那失魂阵也困不住你们,最后你们还是能够来到这里。” 只是在提到紫罗的时候,阴神子语气有些古怪,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紫罗并非是你安排的,那么她为你所做的事情想必你也不会不知道,看来你除了是这天下武林人士眼中的魔头,还是天下对人最冷漠之人!”夏丹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夏丹这么说,阴神子突然大笑了起来。 “她是她,我是我,我所做之事,谁也别想插手!” “这些年血魔教教众为祸武林,自流钧剑宗一战,流钧不振,在这临州之地,你们更加为所欲为,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袖手旁观了!”见阴神子的狂妄,白忆继续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阴神子冷笑道。 “阴魔功是天下除了血魔功之外魔教第二大魔功,但如同血魔功一般,它带给你的不仅是至上的武学修为,更能影响你的甚至,最后变成天底下冷漠至极的魔头,如今你的状态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千羽没有约束你,既然我体内也有血魔真经的的内力,那么我便会阻止你,阴魔、血魔同存于世,本就是一种错误!” “那么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还会有下一个阴魔,断魂山不止你一人,魔教有护法、堂主,还有天下间各种各样的恶人,我要的是他们守住本分,杀了你,没有人约束他们并不能阻止这一切”白忆说道。 “难道你想要劝我改邪归正?”阴神子再度冷笑。 “你这种人早已经魔性入魂,又何以改邪归正!”夏丹说道; “阴魔功本是血魔功伴生魔功,我想我有办法阻止你”白忆说道。 “哼!看来紫罗已经把阴魔之源的事情告诉你们了”阴神子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地说道; “她如此为你,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夏丹说道; “哼!一厢情愿,阴魔本为血魔而生,她不过区区紫罗堂主,又怎能插手我的事情!” 阴神子冷哼,突然再度冷冷地看了白忆与夏丹一眼,转身一下子朝着死神窟跳了下去。 见此状况,白忆与夏丹皆是一惊,迅速向前,但还是晚了一步,她与夏丹又来到这死神窟的边缘。 夏丹看着这涌动着幽幽寒气的死神窟,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白忆也是皱眉,在他内心深处,这死神窟下同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这下面深不见底,他从这里跳下去、、、”夏丹说道; “错了,死神窟死神面前总有一线生机,看来当年他们还是找到了这下面的秘密”白忆说道。 死神窟不断向外涌动着寒气,但白忆有一种感觉,这些寒气绝非寻常,开始他还以为是阴神子修炼阴魔功的缘故,现在看来绝非如此。 “看来这死神窟下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不知道血魔教这些年来到底发现了一些什么”白忆说道,然后看了看夏丹,只见夏丹的脸上也流露出果断之色。 “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夏丹说道,白忆摇了摇头,他现在更加后悔让夏丹一起来到这断魂山。 可最后他还是抓着夏丹的手,二人望着对方,一起跳下了这死神窟! 这世上之事,总有这么一些是很难说得清的,当年血魔老祖顾天阳,惊才绝艳,也是一个时代的骄楚人物,即便是当时的四大剑宗也将其视为除了九绝道之外最大的敌人。 也许作为后来者的顾天阳与第一代的血魔老祖之间到底孰强孰弱,这个已经很难再说得清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最后的结局却是自己将自己锁在这不见天日的死神窟之下。 自己将自己囚禁了整整数百年的时间,年华已逝,醒来发现物是人非,纵使武功天下无敌又如何?死后不过一捧黄土,无人问津。 也许现在还会偶尔有人记得起几百年前的人或者事,但即便想起了他的身影,对他来说到底是喜还是悲呢?。 “这里就是血魔老祖的葬生之地?” 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地下暗河旁边,白忆与夏丹静静地站立着,他面前是一副早己经腐朽了得骷髅,但他依旧保持着身前的姿势盘坐在地上。 在他的骨架上还有七八根粗大的铁链延伸出去,好像到死都要把此人锁住,但终究这一堆白骨还是挣脱了,至少他的肉体与灵魂永远摆脱了这枷锁。 用了三百年的沉寂,三百年的折磨,最后更是以生命的代价挣脱了自己为自己套上的枷锁。 “嘭!”白忆一下子双腿弯曲,跪倒在了顾天阳的面前,夏丹在一旁站着,他们是跟着白忆之前的记忆找到的这里,但当年白忆遇到的那些神秘的白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些永远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荧光石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是你改变了我白忆一身的命运,虽然这并非我所希望的命运,但终究我们之间还是存在了因果与联系,你便是我白忆除了林叔之外的第一个师傅,魔称之为魔,皆源自自己内心得邪念,你能将自己的魔念克制,将自己困死在这死神窟中,你值得白忆一拜!” 说完之后,白忆一下子将头磕在了地上。 “咚!”这空荡荡的死神窟中,回荡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白忆的一拜,是对这顾天阳一生的肯定,是对这个魔头最大的尊重。 “师傅!”白忆最后还是对着顾天阳的遗骸喊道。 也许是最后的执念被白忆的回来所打动,也许是受到这地底暗流的寒风所侵蚀,顾天阳的残骸最终在白忆的一拜之下彻底散架,倒在了地上。 那些被铁链锁住的部位全部从铁链中散落了了出来,这一刻,或许他才终于彻底摆脱了自己的枷锁... 第117章 得见真经 “这...”夏丹站在白忆身后,呆呆地看着顾天阳的骨架散落在地,却不知为何。 在她的面前白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拜倒在地,他知道,从此之后,这天地间再不会有血魔老祖顾天阳的痕迹了。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夏丹看着眼前顾天阳散落一地的骨骸,突然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后又走上了前去。 走得近了,似乎是被什么触发,那些锁住顾天阳的铁链在最后将顾天阳的骨架撤散之时竟朝着四周缓缓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之前顾天阳盘坐的地方的上面,只见一块黑色的东西缓缓垂落了下来。 那东西不大,也是被几根铁链锁着,夏丹秀眉微皱,突然起身朝着那东西掠去。 大蜀隐门不仅武功古怪奇特,而且其轻功也是十分出色,夏丹这一下很快便来到了那突然出现的物品面前,并对着它伸手抓去。 也许是失去了多年的束缚,当那东西落入夏丹手中之时,一股冰寒至极的寒气一下子从此物上传出。 夏丹神色一凝,迅速抽身而回,再将此物拿出的时候,又感觉入手沉重,显然竟是金属之物。 “这是什么?”夏丹疑惑道。 因为久无人问津,此物布满了灰尘,她又小心将此物之上的灰尘拭去,见上面歪歪斜斜刻着四个大字。 当夏丹看清楚这四个大字的时候,脸色却是猛地大变,失声说道“血魔真经!” 听到夏丹的声音,白忆抬起头,又看向了顾天阳残骸散落的地方。 他依旧沉默着,并没有为血魔真经的出现而感到诧异。 他身上拥有顾天阳毕生的功力,对于他来说,血魔真经的功力带给他的不只是超乎常人的内功,更是持续至今的迷茫与痛苦,他并非那种贪求绝世武功之人,可偏偏到现在,他的一生经历就像是一部被写在书中命运一般。 阴差阳错之间让他这个本是江湖之外的人,练就了一身惊人的绝世武功,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以顾天阳的传功开始,也许不是顾天阳,他早就在数年之前已经烟消云散,也不会有后来的鬼谷相遇。 他回头看着夏丹,见她手中捧着的血魔真经,发现这真经的传承竟是用金属铸成的丹书铁卷。 夏丹将血魔真经递到了白忆的面前,白忆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顾天阳残骸散落的地方,他知道顾天阳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源于这本经书。 最后他还是接过了真经,只见这记载着血魔真经的丹书铁卷一样分为六份。 于是在夏丹的注视之下,白忆终于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了真正的血魔真经! 第一代血魔老祖创出真经,即便是当时的四大剑宗也是对此经忌惮不已,都想据为己有,但至今为止,除了断魂山血魔教的传人之外,还没有谁能够如愿以偿。 如今这号称天下第一至阴至寒的武功心法就摆在白忆的面前,若是放到外面,必然会引起武林的争斗,也许因此更会掀起血雨腥风。 各门各派均表面上对魔教深恶痛疾,但若是有机会得到他们眼中的万恶之源的真经,谁又会在乎呢。 白忆抚掉这第一部铁卷上的灰尘,只见那血魔真经四个大字的下方,以至于这铁卷全部能看到的地方都写满了小字,一开头便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天下内家,修筋补穴,百息入体,汇之丹田,发之于体,殊途同归” “但百家之路,无出奇之处,经脉百穴乃人体共知,周身不过数百,以此为基,实在是画地为牢。” 这第一代血魔老祖倒也是厉害,将天下内家武功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但又说天下内家修筋补穴乃是画地为牢,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又见其接着写到:“人体如繁星汪洋,经脉不过眼中所见之物,终究是有限有界,以此而修,已是就终而迈。” 读到此处,白忆摇了摇头,他之前没有见过血魔真经的心法,空有一身内力,若非后来阴差阳错练就了伏息神功,以阳克阴,恐怕血魔真经的内力早就侵蚀了他的神智,但至此他也没有看懂这血魔真经到底想要描述什么。 “人如山河大地,血如涓涓细流,贯穿大地之心,汇成江河湖海,乃无尽之源,世人修筋补穴,我练血化身,以百修一,尚胜之百倍!” 当见到接下来的描述,即便白忆如何不在乎这血魔真经的武功,也忍不住被这血魔老祖的做法所震动。 不过就在他正看着这血魔真经的时候,突然心头再次一怔,回头朝着这洞穴更深的地方望去,他站了起来,将这六卷还来不及看的血魔真经的心法收起。 “这下面就这一个通道,他就在前方”白忆突然说道。 “好一处极阴极寒的地方,这地下的温度好像是在皇宫的冰窖一般,他引我们到此处到底有什么目的?”夏丹看着白忆,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她当然知道白忆所说的他是谁,那便是阴神子。 此地虽然寒冷,但二人均是身怀武功之辈,体质远超常人,倒也能耐得住这阴寒之气的侵扰,但听夏丹这么说,白忆也是有些怀疑。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当年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虽然地下温度很低,但也没有现在的这般恐怖,走,看看这阴神子到底要做什么!”白忆说道,又最后看了一眼顾天阳的骨骸,最后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至此,他终于和夏丹一起,再次朝着这通道更深处掠去。 随着二人继续往前走,温度越来越低,最后甚至那地面和周围的石壁上都结了一层冰霜。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寒气从这地下窜出”白忆说道。 这种寒气绝非人力所及,白忆相信,即便是阴魔结出阴魔之源也不可能产生这种寒气! “也许是这断魂山下隐藏了一个地下冰窖”夏丹说道。 正当她话音落下,突然前面一道黑影竟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没。 “阴神子!”白忆低语道,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凝重之色。 自从阴神子跳下这死神窟,他与夏丹一路追来却是没有看到阴神子的半点踪迹,看来对方有意引自己来此,但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也是猜不到了。 当再次发现了阴神子的踪迹,二人也是毫不犹豫,快速追了上去。 阴魔功号称魔教除了血魔功之外的第一魔功,以阴寒诡异而让人闻风丧胆。 但论起真正的实力,历代阴魔比血魔都是差了一大截,也许除了第一代阴魔之外,便与紫罗所说的差不多,没有哪一代的阴魔功传人能够将阴魔功修炼到大成,接触阴魔之源! “那是什么!” 就在白忆与夏丹追寻着阴神子的踪迹的时候,突然前方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只见四周石壁上布满了之前死神窟中石壁上的荧光石。 但与之不同的是此地的石壁上还出现了许多冰晶,在荧光石的照耀之下和冰晶的映射之下,整个空间竟给人一种炫彩夺目的感觉,犹如一片地下密境。 见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人为雕琢过一般,伫立着形形色色的巨大冰块,白忆与夏丹二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这每一块巨大的冰块之中都有一个人影。 他们有男有女,有的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有的却只有二三十岁,模样栩栩如生,只是没有任何气息,皆是被冻在冰块之中,显然是已经逝去了很久的存在。 “你们也许很好奇吧...”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为眼前看到的景象所震惊的时候,突然一阵冷漠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之前跳下死神窟的阴神子。此刻他正从一块巨大的冰块之后走了出来。 “他们是谁?”白忆问道。 “他们便是历代修炼阴魔功的人”阴神子道。 “为什么,难道他们都是为了结出阴魔之源而亡的?”夏丹皱了皱眉说道。 看来紫罗所说的绝大部分都是真的了,修炼阴魔功最后失败,未成形的阴魔之源由内而外侵蚀人体,最后竟会将修炼者直接冷冻! 但为什么这些历代修炼阴魔功的人又都会出现在这里,这又是一个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错,这便是阴魔之源!”听到夏丹开口,阴神子沉声说道。 不过阴神子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白忆与夏丹,突然变换了语气说道:“其实我们不必斗得两败俱伤,对付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四大剑宗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白忆疑惑道,就连夏丹也不知道阴神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付剑宗,就连当年的血魔老祖在世之时也不曾做到,如今尊主离去,单凭我,那就更不可能了”见二人的反应,阴神子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弧度说道,但当他提到千羽的时候,语气却是变得有些奇怪。 “那你又为什么如此修炼阴魔功,难道就是单纯为了练功而练?”白忆说道。 “想必紫罗已经告诉你了,其实修炼阴魔功,最后与自杀没什么两样,当年的血魔老祖顾天阳魔功盖世又如何,现在不一样也是一堆残骸罢了,我修炼阴魔功,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尊主!” “为了千羽?”夏丹疑惑道。 “不错!” “为了千羽你就更不应该如此纵容断魂山的魔头,到头来早晚会引来正道围攻,那是断魂山破,你又怎么算是为了她,相反,你现在是毁了她!”白忆说道。 “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阴神子冷笑,又见他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此时白忆与夏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他的身后不远处,还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冰块,此冰块比四周散落的大了数倍,又见其晶莹剔透,着实罕见。 但与周围的冰块不同的是,除了更加巨大,更加的纯净之外,这巨大的冰块之中并没有被冰冻的人影,只有两口被冰冻下来的棺材。 这两口棺材一口呈暗红色,而另一口却是通体雪白,被冰封在冰块的正中央,看上去就在眼前,却有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这是?”夏丹惊与白忆一惊,二人再次对望了一眼。 “阴魔滴血血魔生,血魂断时阴魂散”阴神子说道。 “难道这是!”白忆此刻心中一下子掀起惊涛骇浪。 特别是当他正面看到那冰封在冰块之中的暗红色的血棺的时候,他体内的血魔真经至阴至寒的内力竟渐渐开始躁动了起来,即便他如何运转伏息神功的纯阳内功压制,终究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体内的血魔真经是顾天阳沉寂了三百年所有的内功修为,而伏息神功他不过修炼到了第四层,二者本就存在着差别。 此刻这血棺一出现,白忆就好像找到了之前一直吸引着他的源头一般,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从他踏进断魂山的那一刻,他心中那种隐隐的召唤便来源于此处! “不错,这便是第一代血魔老祖与第一代阴魔老祖归寂之地,那两具棺材之中正是两位老祖的尸身!”阴神子冷冷地说道。 第118章 初代祖魔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故意引我们到此处的目的了吧!”白忆沉声说道,他的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在这个本就是极阴极寒的地方,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没事吧!”夏丹有些担忧地说道,当他发现白忆反常的变化之时,连忙将白忆扶住,又回头对着阴神子,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当看到白忆的反应,阴神子却是突然笑道:“哈哈哈,你本就是血魔真经的传承者,在这真正的老祖面前,你又何必压制,尽情释放,不入魔,焉成魔!” “白忆!” 看着一脸挣扎的白忆,夏丹一时也是无计可施,她抬头看向阴神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忆尚且如此,那阴神子又好像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一般。 夏丹不知道,其实白忆之所以在靠进血魔老祖的尸身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虽然拥有血魔功的内力,却是空有功力,丝毫不动半点的心法,无法将自己体内的魔功加以引导,只得去逆向压制,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如今白忆浑身筋脉紊乱,血液泵张,好像一道洪流就快要从他的身体之中窜出,向着那冰棺涌去一般。 “啊!”白忆突然大吼一声,突然双眼之中红芒闪过。 “砰!”就在白忆快要入魔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白忆的身上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一共六块,正是从顾天阳残骸那里得来的血魔真经的内功心法。 见这血魔真经一下子掉落了下来,夏丹瞬间又好像抓住了什么。 最后她咬了咬牙,突然伸手朝着地上的第一块铁卷抓去。 “天地灵穴,遍布周身,以血为引,凝结血印,罐体冲斗,无孔不入,融息入体,化血化魂、、、” 迷茫中的白忆双眼通红,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迷惘中他感觉自己浑身血液流淌的速度不断加快,迎合着那经文所属,他双眼竟开始缓缓闭上。 与此同时,当初触摸到伏息神功第四层临门意境的情形再度出现。 临门一开,闻声入寂,他的四周所有的声音渐渐消失,隐隐约约他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水流,又像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中窜动。 “你懂了么?”就在白忆脑海之中渐渐陷入宁静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他睁开双眼,却见眼前的景色已然大变。 他似乎又回到了一片漆黑的地方,但此刻他前面的黑暗中却出现了一束奇怪的光芒,在那阴暗交接之处,几道白影若隐若现。 当看到那些白影的时候,白忆突然浑身一震。 那些白色的影子,不就是当年他第一次来到断魂山,坠入死神窟之后引导他找到血魔老祖顾天阳的存在么。 “这是哪里?”迷惘之中,白忆突然开口问道; “这里便是你心中的魔”那声音再次响起。 只见在他面前的光束之中,那几道白影渐渐靠近,最后融合在了一起,露出一道身穿白袍的老者,一个全身都隐藏在白色的斗篷之下的老者。 “你是谁?” 白忆问道,他想向前走去,却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我是谁?呵呵呵”只见那白袍老者在听到白忆的话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但他的笑声却给人一种温和慈祥的感觉。 终于,在白忆的注视之中,那人开始缓缓转过身来,当此人苍老的面庞落在白忆眼中时,只见白忆一下子愣住了,好像见了天底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是你!”白忆惊道,此人的容貌看上去须发尽白,但面露红光,竟与血魔老祖顾天阳极其相似。 “不、、、你不是他”很快,白忆最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顾天阳化作一堆残骸。 仔细观察之下,此人虽然与顾天阳极其相似,但眉宇间流露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此人似乎更加得圣洁,更加与魔这个字背道而驰。 看着迷惘的白忆,那人突然微笑着开口说道:“老夫血魔老祖!” “血魔老祖?”白忆浑身一震。 “你...你又是哪一代的血魔老祖” “哪一代?我就是血魔老祖” 听到白忆的疑问,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又一次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难道、、、”白忆心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即便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猜测。 又见那人在端详着白忆片刻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融息入体,化血化魂,哈哈哈、、、” 只见他的身体像是幽灵一般,竟从地上慢慢飘了起来,朝着白忆一点一点地靠近,口中还一直重复着两句话:“融息入体,化血化魂” “你!”白忆想动,但此刻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最后他只能看着那老者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朝着自己不断靠近... “白忆、、、白忆!” 另一边,在这诡异的地底空间之中,夏丹手中捧着一本血魔真经的铁卷,不断地念着,看着白忆的双眼缓缓闭上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在白忆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放弃去继续念真经的内容,开始不断呼喊白忆的名字。 “嗯?”阴神子也发现了不对。 当他再度仔细去看夏丹手中以及那地上散落的铁卷,突然双眼一眯,失声说道:“血魔真经心法!”。 话音落下,阴神子已经朝着夏丹与白忆的方向一下子掠了过来。 “你!”夏丹见阴神子突然出手,也是一下子来到白忆面前,想要阻止阴神子。 “就凭你!”阴神子冷笑,只见他双手成爪,一身黑袍向后发出刺耳的破空声,虽然还隔着一些距离,夏丹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迎面扑来。 夏丹脸色大变,但她并没有退,因为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护住白忆! 就在阴神子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夏丹一怔,因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熟悉的声音在夏丹的身后响起,夏丹原本凝重的脸上也是终于缓和了下来,好像听到这声音,她的心中便再没了顾及。 阴神子离夏丹越来越近,他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特别是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血魔真经的心法的时候,他苍白的手抓似乎更加的锋利了。 可当他再次把注意力落到夏丹的身上的时候,却见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个人,却是白忆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想要真经,那我便给你!”白忆说道。 只见他抬起右掌,缓缓向掠过来的阴神子轰去,阴神子脸色大变。 “不可能!你!” “轰!”一声巨响在这冰窖之中响起,只见一道身影在这些冰雕之间不断后退,最后更是一下子砸在了那冰冻着两口棺木的巨大冰雕之上。 “噗!”阴神子一口鲜血喷出。 “哈哈哈、、、哈哈哈!”但当他再度抬头的时候,身受重伤的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忆说道。 “你还是练了血魔真经的武功,从此你便是这一代的血魔,魔性入魂,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结局!”阴神子笑道; “既然知道自己的结局,你为何还要继续修炼阴魔功!”夏丹说道; “哼!为了她,即便是走火入魔又如何”阴神子沉声道。 癫狂之后,阴神子突然又平静了下来说道:“白忆,你我本是同命之人,阴魔功、血魔功本是同源,如今你已经魔功深陷,你难道就不想摆脱这魔功的束缚么?” “摆脱?”白忆眉头微皱。 “不错,摆脱我们身上的魔功,其实我也不想再受身上的魔功之苦了,自从尊主走后,我日夜承受阴魔功反噬之苦,这种感觉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你我相斗本就没有必要,你现在是血魔,我是阴魔,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血神教的魔尊,千羽不愿意,你也不愿意,我一人撑着这血神教又有什么用,现在就是一个让我们摆脱的机会!”阴神子说道; “你想如何?”白忆说道。 “答案就在这里面!”阴神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回头看向了那两具被冰冻的棺材。 “里面?”白忆再次疑惑道。 “不错,当年第一代血魔老祖与第一代阴魔老祖同是惊才绝艳之辈,你想一想阴魔功与血魔功为什么会相伴相生,那是因为血魔功与阴魔功不仅可以相辅相成,更重要的一点,只要明白了血魔功与阴魔功之间的联系,便可以彻底克制魔性,回归正常!”阴神子说道。 “但阴魔最后消逝之时,故意让她的真气外泄,形成这寒冰之地,加上此处本就是一处地下寒穴,她也与血魔从此相伴而眠。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修炼了什么样的武功,竟可以将自己体内的血魔真经的内力压制,但此地乃是第一代血魔沉寂的地方,你就不想彻底解决自己体内的问题么!”阴神子说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夏丹说道,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更何况现在她们面对的乃是天下第一魔教的魔头阴神子。 “紫罗既然能让你们进来,想必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自第一代的血魔之后,历代修炼阴魔功的人每当最后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阴魔之源的时候便会受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召唤寻到此处,他们都想得到阴魔最后的秘密,破除阴魔功的诅咒,如今我也快了,如果再不能化解我体内的阴魔之源,他们便是我的下场!”阴神子说道。 话音落下,他再次低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被冰冻的阴魔功传人,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落寞。 “为什么要救你?”白忆说道。 “我的死活我并不在意,但她要活着!”阴神子说道; “千羽?”夏丹说道,他已经猜出了阴神子即将要说下去的话。 “她如今已经和你一样,十三道人以为将血魔真经分作三份便可以减轻修炼者的魔性,实在是可笑,最终不过是殊途同归,她不愿意回来,但我还是要救她!”阴神子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打开这棺中的秘密?”夏丹说道; “因为唯一一个结出真正的阴魔之源的人用尽毕生的功力化作的不灭寒冰,加上这地底寒气上千年的滋养,岂是我能够破开的”阴神子说道。 “我也是当年阴差阳错寻到此处,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 说道此处,阴神子再次看向了白忆。 “如果我帮了你,你如何能够保证以后你不会再继续为祸武林!”白忆说道; “血神教是尊主的,只要她魔性入魂的时候能够将她救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你要杀了我!” “我不想杀任何人,我只想要你们不再作恶!”白忆说道。 第119章 阴谋 “我答应你!” 阴神子说道,好像他早就知道了白忆给他的答案,只要白忆松口,他便会义无反顾地答应下任何条件。 “千羽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 夏丹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她与白忆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相信过阴神子所说的任何话语。 “当年若非是她,我阴神子早就已经死在了流钧剑宗的手中,可惜十三道人瞎了眼,把血魔功传给了易阳子,不仅害了自己,还让她一起承受了这么多年的仇恨,是我看着她一步一步从仇恨之中成长了起来,是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姑娘慢慢长大,只要陪着她,只要让她不再痛苦,就算舍去我阴神子一条命又如何!” 这一次,夏丹却是从阴神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那紫罗呢?”夏丹继续说道。 听到紫罗二字,阴神子却是沉默了少许。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早就已经给她说清楚了,是她自己执迷不悟!” 说到此处,夏丹没有继续追问,回头看向白忆。 而白忆则是终于再一次看向了阴神子背后的寒冰,他此刻的目光好像已经看穿了那冰晶,看到了其中早已经沉睡过去的第一代血魔老祖和阴魔的身影。 “这千年寒冰是第一代阴魔以阴魔之源凝聚而成,我翻看了血神教仅存的关于两种魔功的记载,阴魔之源乃是阴魔为了配合血魔真经而创下的绝世魔功,取的是阴魔为了血魔那种义无反顾的疯狂之意凝聚而成,即便是我身为阴魔功的传人也不能打开这阴魔结下的寒冰,只有血魔真经的正统传人,而且必须拥有至强的血魔真经的内力才可以打开,除此之外,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另外一种方法了!” 阴神子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方法?”白忆说道。 “让剑宗的人用七剑中的任何一把劈开这寒冰,但这种方法几乎不可能实现!”阴神子说道。 “但既然你来了,你只需要将你体内血魔真经的内力散布到这寒冰之上,通过这厚重的寒冰触碰到阴魔之棺,便可以让这寒冰融化!” 话音落下,阴神子又再度看了一眼白忆说道:“尊主是可怜之人,如果你答应我助她逃脱自己的命运,那么即便是你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那么你引我来这里便是为了让我帮你破开这寒冰?”白忆说道。 “不错!” “白忆...”夏丹欲言又止。 得知了阴神子的目的,白忆也是再次犹豫,如果说这样真的能救千羽,他肯定会选择出手。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我阴神子今日自绝于此,希望你能够没有后顾之忧,救她!” 阴神子见白忆依旧在犹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将右掌抬起,竟是朝着自己的天灵的位置拍了下去。 白忆与夏丹皆是一惊,没想到这阴神子竟如此果决! “咻!”就在阴神子的手掌离自己的额头只有寸许距离的时候,白忆突然出手,一下子朝着阴神子掠去。 阴神子只觉得一道强大的内劲朝着自己逼近,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那原本按向自己天灵的右掌一下子改变方向,朝着白忆推去,白忆一惊,暗想这阴神子诡计多端,自己恐怕又是着了道了。 但他自持武功修为高绝,同样也没有收身,他也想见识一下阴神子这些年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小心!”夏丹大惊失色。 “轰!”白忆的手掌与阴神子的手掌一下子碰到一起,持续了数息,突然阴神子一口鲜血喷出,但他的脸上却是露出冷笑。 “其实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一件事是假的,那便是让你主动帮我破开这寒冰,因为那根本不可能,如此,我只好借助自己的双手了了!” 白忆脸色一变,隐隐之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弥漫在心中,他的手掌与阴神子的手掌对接到一起,一股阴寒的气息从阴神子的手掌之中传来,那是阴魔功的内力,可这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十分可怕,但对于白忆来说,却并不能影响他丝毫。 “哈哈哈!”可是阴神子突然大笑。 又见他快速伸出自己的左手,朝着那身后的冰晶按去。 与此同时,白忆只感觉那阴神子一直苦苦抵挡自己内力的阴魔功之力很快竟以一种诡异的状态被收了回去。 “你!”白忆一惊,只觉得在阴神子收力的一瞬间,自己的内力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朝着阴神子的体内涌去。 那一刻,阴神子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而他按向那冰晶的位置竟开始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带着血色的真气,朝着那冰晶侵蚀而去! “不好!”白忆瞬间察觉到不妙,这阴神子竟不顾自身安危,将自己变成了他内力的过渡载体,想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破开寒冰! 他第一时间选择撤掌,但他的手好像被黏住了一般,自己体内的血魔真经的内功正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阴神子,准确地说是他身后的冰晶涌去。 “哈哈哈,没用的,一旦你接触了这冰晶,你的真经的力量便会受到阴魔之源的接引,这是阴魔之源的力量!” 阴神子大笑,但鲜血却不断从他的口中流出,更有一部分正顺着他的手掌,朝着冰晶之中的两口棺材渗透而去。 可是他不在乎! “哼!” 情急之中,白忆一声冷哼,他左掌同样抬起,一股至阳的气息很快又凝聚到了其左掌之中,当那至阳气息出现的时候,他的左手也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阴神子的手掌之上按去。 阴神子知道白忆身负雄厚的血魔真经之力,但他不知道,在白忆的体内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力量,那便是属于伏息神功的至阳至刚之力。 “你!这是什么力量!” 当伏息神功的内力出现的时候,阴神子瞬间便察觉到了异常,在他的右掌之中,一股巨大的纯阳之力竟飞速涌来,与他所修的极寒阴魔之力洽洽相反。 只见下一刻,阴神子脸色大变,在那种排山倒海之力面前,他的身子终于是被白忆轰开,一下子朝着身后的冰晶砸去。 白忆也是挣脱了阴魔之源的吸引,抽身后退。 回头时,只见此刻的阴神子已经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如同活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白忆,你没事吧!” 一旁的夏丹迅速上前,扶住白忆。 “阴神子好重的心机!”白忆说道。 虽然摆脱了阴神子,但体内的血魔真经的真气再次躁动,他又转头看向了那冰晶之中的两口棺材。 只见一道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渐渐渗透了进去,竟是阴神子借助他的力量硬生生将自己的血液逼进了那冰晶之中的阴魔之棺! 但见那血液在接触到阴魔之棺的瞬间又好像是碰上了一处吸水的海绵一般,瞬间便被那阴魔之棺吸了进去,同时有一部分又被那血魔之棺所吸食。 那种吸扯之力带着一种贪婪,直到吸收完了所有的血液,最后那冰晶再次恢复了透明无瑕的状态,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此刻躺在地上的阴神子再次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回过头,目光在一次看向了那好像丝毫没有变化的寒冰,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 “不...不会的...” 可正当他的双眼快要闭上的时候,突然一丝液体流到了他无力垂落在地的手上,那种感觉透着刺骨的寒意,竟是那冰晶融化的液体! 阴神子依旧缓缓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脸上却是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寒冰在融化!”这时,夏丹也是发现了异常之处。 “这里面的全是已经死去的人,即便那真的是阴魔和血魔的棺木又如何,阴神子如此作为又有什么意义!”白忆说道。 可当他和夏丹一起再度看向周围快要融化的冰块之时,寒冰融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不一会儿竟汇聚成了一股冰水暗流。 “哗~”随着第一块寒冰在融化之中破碎,那些曾经被冰封的阴魔功的传人竟开始接二连三地从冰晶之中倒了出来。 当所有被冰冻的阴魔功的传人全部被解冻之后,一股极其刺鼻的气味在这地底空间之中弥漫开来。 看着那冰水融化的液体渐渐蔓延到了自己的脚下,夏丹与白忆二人皆是向后退去。 “捂住鼻息,这些气味是人气之后的尸毒!”白忆说道。 就在他二人在提防着这空间之中的变故之时,只听得咔的一声,那冰冻着阴魔与血魔的巨大冰晶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哗哗哗!”又过了数息,那冰封着棺木的冰晶竟在白忆与夏丹二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终于解体。 那白色的阴魔棺木和暗红色的血魔棺木终于是在近乎千年的冰封岁月之后,再次裸露在了空气之中! 待冰水化尽,这个地方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联系,那白色的阴魔之棺突然沿着那些残留的冰水向外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滑到了阴神子的面前,而那血魔之棺却是静静地落在原地,一动不动。 “阴神子所说的化解魔功反噬的秘密难道就在这棺木之中?”夏丹说道。 想人死入土是为安,不管生前怎样的风云人物,就像顾天阳一样,撑了这么久,到头来化作一堆残骸,但这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但这血魔老祖和阴魔老祖更是上千年前的人物,没想到因为在这地底寒穴之中被冰冻了这么久的岁月,足以保持肉身不朽,但这下被阴神子引来白忆破开这千年寒冰之后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了。 “砰!”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之时,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二人闻声又朝着阴神子倒地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阴魔之棺之上正有一只手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边缘。 阴神子竟再次扶着着滑到自己面前的阴魔之棺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自阴神子口中响起,之前为了将白忆的内力引入冰晶之中,强行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载体所受的伤他也毫不在乎,取而代之的更是一种丧心病狂的大笑。 “阴神子,这便是你要的结局,你所说的解脱之道?”白忆沉声道。 “阴魔滴血血魔生,血魂断时阴魂散!” 阴神子没有理会白忆所说的话,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阴魔之棺,好像在看着一件他最为爱不释手的东西一般,他苍白的双手沿着那白色的棺木边缘不断地抚摸着。 不时他的嘴里还发出两声咳嗽,带着丝丝血迹,落在那棺木之上。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阴魔功的传人都无法成功的凝聚出阴魔之源么?”阴神子此刻的状态极其古怪,似乎与走火入魔已经只有了半步之遥。 “为什么?”白忆说道。 “哼!阴魔是血魔坐下第一魔,但她最后将自己的传承化作血魔传承的伴生传承,而非是将血魔取而代之!”阴神子说道。 也许是由于受伤太重,此刻他已经近乎趴在了阴魔之棺的上面,而在他与白忆和夏丹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神也不曾离开魔棺半刻。 “那是因为阴魔老祖对血魔老祖一往情深,不希望血魔的心血化为乌有,即便是死后,也要保护血魔老祖的传承!”夏丹说道。 “嘿嘿嘿、、、”阴神子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都说血魔最为狠辣,阴魔最为冷酷,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阴魔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情种,为了血魔老祖付出如此之多,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却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你说的这些和摆脱阴魔功、血魔功的反噬之间有什么联系?”白忆说道。 “摆脱?不不不、、、魔性入魂是没有办法再摆脱的”阴神子突然笑道。 这一次他终于是将目光离开了魔棺,抬头看向白忆。 “最大的摆脱其实是掌控,阴魔之源岂能随意去结,这里的几十个人除了这棺木中的阴魔老祖,全都是傻子!是疯子!”阴神子再度大笑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忆上前一步,自从那两口棺材从冰晶之中破封而出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现在告诉你们无妨了,反正也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阴神子说道。 “有了这阴魔之棺,我便能真正结出阴魔之源,因为这魔棺才是阴魔之源的关键!”话音落下,阴神子的神色突然再次阴沉了下来。 在白忆与夏丹不解的目光之中,举起手掌,朝着那魔棺拍去! “住手!”白忆脸色一变,正想上前阻止,却见眼前黑影闪动,这地底空间的顶上的岩壁中突然有无数道黑影窜出,那地面上的几块原本毫不起眼的石块竟自己晃动了起来,片刻间便横在了白忆与阴神子的中间。 “不好,此地有变!”夏丹一惊; “哼!”白忆冷哼,再度运起真气,朝着那移动的石块轰去,只听一阵巨响,那些石块被白忆强大的内力一下子击碎。 但紧接着又有新的石块出现,可那些从岩壁上窜出的黑影也一下子散去了很多。 这些黑影看似有形,实则是一些虚无缥缈的黑色气体,诡异至极,就当白忆轰碎那些石块之后,阴神子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在阴神子消失之后,周围的石壁之上有一些落石开始不断砸落下来。 “是阵!好恐怖的阵法,这阵法会引动这地底空间的坍塌,白忆我们要尽快出去!”夏丹急切地说道。 她身形一动,不断朝着白忆靠近,又见这地面开始晃动,一股寒气从地上升起,许多还未融化的寒冰也被砸落得乱石砸得支离破碎。 “回去!” 看着这一下子混乱起来的地底空间和一片狼藉的地面,白忆一下子来到夏丹的旁边,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说道。 “是我大意了,还是被阴神子得逞!” “出去再说...”夏丹说道。 “走!”白忆无奈道。 但离去之时,白忆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也是眉头一皱,忽见那地下除了被阴神子毁掉之后不知带走了什么的阴魔之棺外,还有一口深红色的血魔之棺。 犹豫了片刻,他又带着夏丹来到那血魔之棺的旁边,手中运力,瞬间便将血魔之棺的棺盖掀开,但让他吃惊的是血魔之棺竟是空荡荡的,里面毫无任何东西,也没有血魔的尸体。 “我们进去!”白忆说道,他与夏丹二人相视一眼,均是跳到了棺木之中,白忆运起真气朝着地面一拍,加上地上原本一地的冰屑,那血棺从地上一下子滑了出去,朝着出口滑去。 中途有不少落石,均是被白忆震开,二人很快从那洞口处滑了出去,由于那血棺突然加速,二人抱着双双摔倒在了血棺之中、、、 第120章 一叶扁舟 “又是你!” 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白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个白袍老者。 “不错,是我,我就是血魔老祖” “魔性入魂,真的就不能再重来么?”白忆说道,又皱了皱眉头,话语中带着迷茫。 他虽然修炼了纯阳至刚的伏息神功,表面上达到了一种阴阳调和的境界,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血魔真经内力的反噬似乎永远隐藏在自己身体的某一个角落之中。 就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一旦有所引导,便会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体内冲出来。 “重来?为什么?”那白色人影说道。“难道你真的懂了么?” “如今血魔功的传人日渐入魔,阴魔功的传人已经快要丧心病狂,想要结出阴魔之源,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白忆说道。 当年的血魔老祖和阴魔老祖虽然创出了血魔真经和阴魔功这样的震烁古今的武学,但到头来修炼这两种武功的人全部都无疑走上一条自绝之路,这样的武功再厉害又有何用,这也是白忆心中一直想要明白的地方。 “不入魔,焉成魔,魔性入魂,不过是一个过程”那白色的血魔老祖说道。 “要有收获便会有付出,魔由心生,但心坚如铁,沐经而生,方可化魔归真,真经六卷,合而化一,凌魔,绝魔!呵呵呵、、、” 那人影说道,最后又化作几道白色的光影,与开始他的出现一般消逝而去。 “凌魔?绝魔?”白忆喃喃自语,好像在血魔老祖的话语之中悟出了什么,随着那白衣血魔消失之后,他的神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呼唤声传进了他的脑海之中,挣扎了许久,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夏丹清秀的面庞。 “你醒了,刚才我们倒进血棺的时候你就晕厥了过去,现在你还好吧!”夏丹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里是哪里?” 白忆抬头,看到的却是一片蓝天白云,他们已经逃出了死神窟,此刻是在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边上,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断魂山中吧”夏丹说道,白忆从夏丹的怀中起身,看着一旁的血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阴神子夺走阴魔之棺的时候曾说那便是结出阴魔之源的关键,此人心术不正,若是真的让他成功,那对于这天下又将是一场浩劫,我们不能让他成功!” 说完,白忆转身看着夏丹,此刻的夏丹脸上也露着疲惫,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忆。 “你没事吧!” 白忆再次来夏丹身旁,伸手去搀扶夏丹,但夏丹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缓缓伸出玉手在他的鬓角轻轻抚摸着。 “对不起...”白忆突然说道。 但夏丹一下子用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放在白忆的嘴边 “能与你生死与共,在你最危险的时候站在你的身边,真好、、、” 可白忆却是沉默了,他一直后悔带着夏丹来到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但有的事他又不得不做,友情、亲情还有那种隐藏在身上的也许是正义也许是不甘让他不得不前进着。 “走!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去!”夏丹说道。 白忆再度凝视着夏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休息少许,随便从这河流之中抓了一些鱼,吃过一些东西之后,才开始出发,确定自己的方位,准备再去血神殿。 但走了很久,发现此处竟离那血魔教的老巢已经很远,找了很久也不曾找到一些熟悉的道路。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沿着山中的河流不断向下,希望先能找到一些人烟之地,再重新去寻阴神子,但当二人千辛万苦从那大山之中走出,终于重新回到青阳镇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他们二人都十分不解的消息。 是断魂山中突然爆发罕见的瘴气,外人几乎不得进入,那些之前一直活动在断魂山的血魔教的教众全部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整个青阳境内的血魔教中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好奇之下,白忆与夏丹再次去断魂山,却发现血魔教一片死寂,早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也许已经走进了断魂山的深处,看来阴神子所说的阴魔之源恐怕真的有机会。” 看着茫茫无尽头的断魂山,白忆知道,如果阴神子真的想要躲起来修炼阴魔功那么他们恐怕真的是找不到了,二人在血神殿的周围也是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最后紫罗现身,但这一次她没有告诉白忆阴神子和血魔教的去向,只是叫白忆他们提防神宗,至于血魔教,她告诉白忆血魔教将会再次蛰伏,短时间不会再祸害武林。 临走时她告诉白忆,这一次阴神子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如果要结束这一切,只剩下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寻回千羽,一切都可以解决。 最后紫罗离去,带着一丝落寞,白忆与夏丹看着她的背影,却并没有阻止。 青阳府中,白忆带着夏丹终于是来到这里,与叶文辉相见,二人对饮交谈了很久,江湖再相见,叶文辉比在剑城的时候变得洒脱了很多。 在这青阳境内,虽说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他此刻见到了白忆,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 秋芳已经走了,不知去向,说到这里,叶文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落寞。 次日,白忆带着夏丹准备离开,临走前夏丹给了叶文辉一块令牌,告诉叶文辉小心那青阳贲,但只要有这一块令牌,相信那周易也不敢乱来。 做完这一切,白忆终于是带着夏丹,二人朝着最终的目的地,白忆长大的地方,也就是那江边的小屋而去。 “没想到当年皇叔竟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在一叶扁舟之上,白忆与夏丹相对而坐,看着两边的青山绿水,从小从皇宫之中长大的夏丹忍不住感叹道; “也许林叔当年便知道了自己最终锁剑的宿命,所以才会在自己最后的时光之众选择隐居在这里,也是因为在这里,才救下了不知在这江水的急流之上飘荡了多久的我,后来他不告而别,也是为了去完成自己的宿命”白忆说道。 “你看...” 夏丹回头,却见两岸突然出现了陡峭的绝壁,那绝壁的山脚隐没在江边,其上长满了清脆的树木藤曼,又有猿猴在其间若隐若现,发出清脆的啼叫,不时有群鸟飞出,迂回在江面之上,宛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要是有一天,我们能够抛开身上所有的包袱,那我们便来到这里隐居,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你说好么?”夏丹说道。 “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了的话,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到这里,从此封剑!” 二人相视,却是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这难得的眷念,但白忆知道,那一天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太过遥远。 九绝道的传人被皇剑所伤之后,便再无音讯,但是如果等到他伤愈归来,恐怕会更加恐怖,加上血魔教的突然隐去,阴神子欲要凝聚阴魔之源,倒时恐怕也会是一场武林浩劫,这一切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忆一生命途坎坷,但能走到今天,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恩情,但这些人全部都陷身武林之中,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加上为了寻求自己身世之谜,他曾答应那神秘老者,五年之后铸剑城赴约一见。 他来到世上,记忆中无亲无故,但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孤身一人,哪怕希望渺茫至极,他也一定要沿着这个希望一直走下去。 “这真经你打算怎么办?” 夏丹将六卷血魔真经的心法全部摆在小舟的竹桌上,静静地看着白忆。 “如果血魔老祖的幻象所说为真,六卷真经只有修炼到大成才可以化去魔性,千羽如今恐怕魔性已经难以控制,这真经我会还给她,因为她与阴神子不一样,她给人的感觉外冷内热,只是仇恨将她的世界蒙蔽了太多,有朝一日她能够去除魔性,那么阴神子恐怕也再不敢为所欲为。” 只听话声渐远,二人也随着这一叶扁舟缓缓远去、、、 第121章 天机 盘龙镇,仲夏武林之中一个极具传奇的地方。 虽说镇上也有许多武林中人来来往往,甚至不乏一些名门大宗的弟子,或是武林之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但这里依旧超脱武林之外,没有人敢在此地胡作非为。 无一例外,进了这盘龙镇,是龙也得盘着,因为此地有一方即便是四大件宗也不敢得罪的超然势力——天机阁! 天机阁的超然并非是他们拥有冠绝当世的传奇武功,也不是他们有什么厉害的独门绝技,而是因为他们拥有一种超脱任何武学的神秘传承,那便是五行推演之术。 上千年以来,七剑传承与九绝道之间的博弈,曾不止一次在武林之中掀起暗流,无数绝世高手为此而殒命,但即便是到了今天,盘龙镇这个地方依然能够独善其身,超脱武林之外,不曾受到过半点波及。 但数十年前曾发生过一件大事,四大剑宗的高手曾联袂前往盘龙镇,求见天机阁的传人,也就是隐世不出的老怪天机上人。 所为何事外人不知,但自此之后,剑宗便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天机有道,卦起云动,剑指祸出! 甚至仲夏皇宫之中也在那个时候接受到了天机阁的警示,可后来,天机上人从此闭门不出,四大剑宗的人多次求见,也依旧毫无音讯。 此刻盘龙镇上,一男子生得剑眉英目,相貌不凡,他身背三尺长剑,正沿着盘龙镇的大街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所过之处,凡有带兵之人,心中无不升起一阵心悸的感觉,又觉胸中发闷,浑身发寒,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早已经找不到了那种感觉的源头。 盘龙镇的正东方向有一座不高不大的奇山,此山名为天机峰,因其上天机阁而得名。 到这山脚之下,已无半点行人的踪迹,周围也在没有什么建筑,只有一条笔直的台阶一直朝着山顶延伸而去。 山脚的两旁,有两具巨大的雕塑,其左边,乃是一条飞龙腾云展翅,五爪齐张,显得分外瘆人。 其右却是一个老者石雕,举目望天,一手持杖,一手掐诀,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那之前行走在盘龙镇上的那男子终于来到了这天机峰下,抬头看向天机峰上四季常青的树木和眼前一望无尽的阶梯,他沉默了下来。 “阁下何方神圣,到天机阁有何贵干?”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雄浑有力,话音落下,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此人的身后。 “我们乃是天机守峰者!”那二人齐声说道。 “我来这里求见天机上人!”那身背长剑的男子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这守峰二人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 听那男子看口,那守峰二人中的一人皱了皱眉头再度开口说道:“天机阁早在数十年前就不再见客,阁下还是请回!” “哼!” 只听一声冷哼,二人皆是变色,那男子对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又见他身形一动,却是朝着面前的石阶一下子迈了上去。 “你!” 守峰二人脸色一变,相互对望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似乎是有着一种天生的默契,二人同时出手,对着那多年以来第一个强闯天机峰的狂妄之徒掠去。 “天机峰不得擅闯!” 其中一人弹腿而去,脚下闪现数道腿影,带起阵阵破空之声,而另一人空着双拳,也是悍然出手对着那身背长剑的男子冲去。 “守峰二兄弟,幻手、影腿?” 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那那字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弧度,那种傲色在此刻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哼!知道我兄弟二人,还敢硬闯天机峰!” 同样捕捉到了那男子开口的声音,那号称幻手之人沉声说道,但双拳轰出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区区守峰者如何拦我,我要寻的是天机上人...” 话音落下,在守山二兄弟排山倒海的攻击即将临身的时候,只见那男子微微皱眉,突然见他脚下一顿,双手握拳,一道剑鸣之声便如惊龙一般响起。 那是一把青色的长剑.... 其剑一出,幻手影腿二兄弟皆是双眼一眯,脸色剧变中又同时说道:“青锋剑!”。 只觉得眼前剑影闪过,一阵刺骨的寒意猛地袭来,二人皆是迅速抽身后退,待站定之时,发现自己的袖口和裤脚上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缝。 再抬头朝着那男子看去之时,却见青锋已经归鞘。 那孤傲的男子依旧背对着二人,出剑之快,世所罕见! “甘宗....不....甘宗不会这么年轻!”那影腿惊骇道。 “吰~” 就在三人对峙的时候,一道钟声却是突然自天机峰上响起,清脆而悠扬。 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山脚盘龙镇上的所有人似乎心中都是一凛,不约而同地抬头朝着天机峰所在的方向看去。 因为这是时隔数十年后,天机阁的钟声再次响起! 同样,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影腿与幻手二兄弟浑身一怔,皆是呆呆地朝着天机峰上看去,对他们而言,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一般,可那钟声响起的一刻,又像是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二人早年受到天机阁的恩惠,自此自愿守护天机峰,这也是他们在时隔数十年之后再次听到的钟声,也是他们二人毕生所能听道的天机峰上的第二声钟响。 只见那负剑男子仰头看去,竟没有再做停留,开始再度迈出脚步,朝着那通往天机峰顶的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那男子的步伐很稳,可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当他最后终于快走到石阶的尽头之时,突见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坐在那石阶之上,旁边靠着一把扫帚,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到来的自己。 微风袭过,这里四下无人,唯有这么一个老者挡在前方,其身后不远,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天机峰上那天机阁的山门所在。 “在下青锋剑宗萧飞扬,求见天机上人!” 当见到盘坐在石阶之上的老者之后,那负剑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又抬起了双手朝着前方略微行礼,脸上也终于再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孤傲。 “走吧,他不会见你的”那老者长得慈眉善目,看着眼前沿着石阶走上前来的萧飞扬笑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说不是你。” 老者看着萧飞扬,依旧带着慈祥和蔼的笑意,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我?” 面对着萧飞扬的疑惑,那老者再度开口说道:“不错,你该回去了,也许你师傅需要你。” 话音落下,他又缓缓伸手去拿起旁边的扫帚,像是一个很平凡的老头一般,慢慢地从石阶之上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很苍老,背也有些佝偻,但他脸上的微笑却是没有变化。 萧飞扬沉默了片刻,但脸上却依然露出了不甘。 “如果不是我,那钟声为何而响?” “不是你,那便是为了他” 老者开口道,他继续开始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终于不再去管那怔怔立在石阶上的萧飞扬了。 “我不信!” 再度沉默了许久,萧飞扬突然开口说道,然后他继续向前迈步。 但当他的脚刚迈向下一步台阶的时候,突然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像是时空倒流一般,那种感觉来得很突兀,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等到他第二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天机峰下面,身后的幻手、影腿还是看着天机峰山顶的方向沉默着,刚才的一切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痴人绝笔,弄剑人去,天机之下,定数已成!” 萧飞扬的耳边隐隐约约回荡着那老者的笑声,他的眉头皱起,但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不甘! “我不信!” 既然他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他索性转身,背对着天机阁而后双眼之中再度露出一抹坚毅之色,大步迈开,沿着来时的方向从幻手与影腿的旁边走过... 论剑峰上,冷子君看着一把空荡荡的剑鞘正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 他的身后,一句带着几许温柔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女子正缓缓走到自己的身后。 “灵儿,你说父亲他到底在哪里?”冷子君说道。 他身后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铸剑城的时候一见钟情的女子,南山宗青灵。 当初酒剑仙将青灵送到赤月剑宗便独自一人离去,那时候青锋剑宗遭逢大变,冷月失踪,冷子君面对着从未有过的压力,原本打算回南山宗照顾聂远夫的青灵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可家师垂暮,其间青灵不止一次遣人前往南山宗询问聂远夫的状况,却得知聂远夫早已经离开了南山宗的消息。 “如今剑宫失守,各大剑宗皆是受到重创,青锋不出,而父亲在这个时候不知所踪,我们对外宣称他闭了死关,可是当年西风谷的事情我现在才慢慢知道,恐怕、、、恐怕他已经!” 说到这里,冷子君没有再说下去,那种结局,他不敢去想。 冷子君话音落下,青灵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感受到了那道充满了柔情的目光,他是剑主的儿子,更是剑宗的传人,于是他便不能在一个女子的面前变得落寞,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青灵的声音很平静,她来剑宗的这些日子便一直陪伴在冷子君的身边,在外人眼里,冷子君已然是赤月剑宗的少宗主,冷月消失之后,剑宗的许多长老都已经出关,在帮着处理剑宗的事物,很多人都很看好冷子君。 因为冷子君的天赋、武功已然十分了得,能与青锋剑宗的萧飞扬一起并称为剑宗最为杰出的两人之一,岂是寻常。 但在青灵眼中,冷子君却是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心仪之人罢了,她知道冷子君肩上的胆子,却难以帮上任何忙,只能默默陪着他经历着人生的低谷。 “少宗!” 就在青灵与冷子君二人在这房中沉默不语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道急切的呼声。 敞开的大门外,一个赤月剑宗的弟子的声音随着呼声的落下便已经出现在院中,略作犹豫,最后还是停在了房门之外,对着里面行礼恭候,但依旧神色匆匆。 “什么事?”冷子君说道。 “是剑台!”来人急切地开口道。 “什么!”听闻剑台二字,冷子君瞬间脸色大变! 因为剑台是赤月剑宗的禁地,凡事剑宗之人不得靠近,若非冷月的失踪,冷子君一下子成为了剑宗的宗主,他也没有资格接触到关于剑台的事情。 “长老、、、长老他们已经去了!” 有些迟疑,那剑宗的弟子又咬了咬牙继续开口说道。 强行稳住心神,冷子君猛地转身,刚好也在那一刻接触到了青灵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 “你...” 冷子君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他的脸上再度变成了一种刚毅的神色,一种本就该属于历代剑主应有的气质。 “我和你一起去!” 冷子君一怔,最后又点了点头,他一下子抓住青灵的手,二人便不再犹豫,皆是朝着剑台所在的方向赶去。 剑台,乃是赤月剑宗的禁地,一直以来只有历代的剑主才有资格踏入剑台,与其他三脉剑宗相似,剑台也是一个剑宗的锁剑之地,而那里,便是整个赤月剑宗最高的地方,论剑峰的绝巅之处。 形如其名,剑台是一个四方的建筑,似塔非塔,共有三层,底部有一个入口,入口的前方便是一道极长的阶梯,阶梯之上还残留着许多落叶。 因为是剑宗的禁地,外人不得靠近,因此即便是打扫此地之人也不曾拥有。 剑台很大,最底下一层有五丈见方,其上两层渐小,远远看上去,犹如一道巨大的石台镶嵌在论剑峰的山巅。 据说只要站在剑台之上,便能够一览论剑峰的秀丽景色,闻风舞剑,更能激发剑意,是一处绝佳的武学圣地,但没有人在剑台之上舞过剑,甚至是站在剑台顶层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但此刻这个被赤月剑宗视为禁地和圣地的剑台之上,却站着一道人影。 他头发蓬松,背负双手,双眼微闭,好似在感受着身边飘过的微风,又好像在领悟着自然的奥秘、、、 第122章 罗峰山上的对话 “哗~”就在那人冥想之际,一道破空声响起。 只见一道人影突然从赤月剑宗之中掠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横空而过,直奔剑台而去,转眼便落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来人佝偻着身子,满脸褶皱,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袍,但却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此刻剑台之外的空地之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剑宗之人,但能够有资格来到此处的,全部都是剑宗内的长老及高层,在所有人的前方又站着几道看上去略显苍老的身影,颇有威严之意,曾在落苍山一战前赶往剑城的赤月剑宗长老王源赫然在列。 当那佝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剑台之上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神色一凝,随后脸上又流露出了一种敬畏之色,在几位剑宗高层的带领之下齐齐对着剑台一拜。 “破剑长老!” 众人齐声呼道,又见那佝偻老者随意挥袍,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盯着最先站在剑台之上的那道不速之客的背影。 几位剑宗长老皱了皱眉头,皆是不语,他们依旧站在剑台禁地之外,不敢有丝毫的涉足。 来人神秘,竟敢孤身傲立于剑台之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转身,碍于剑台乃剑宗禁地,不得擅闯,所以即便是剑宗长老发现了异常,也不敢妄动。 直到原本剑宗之中闭关的太上长老也就是众人齐呼的破剑长老的出现,众人才是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 没有理会众人,那破剑长老却是眯起了双眼对着同样站在剑台之上的那道背影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能清醒多久,但我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子君他还是太年轻了!” 那背负着双手的男子终于开口,语气之中带着诉不尽的沧桑。 话音落下之际,他这才第一次在众人紧张的关注下缓缓转过了身子,又抬头看向了那破剑长老,双目之中闪过一抹深邃和隐隐的清澈之意。 若是白忆在此,定会大惊,因为这突然出现在赤月剑宗禁地剑台之上的神秘男子,不正是那疯疯癫癫的阿傻又是谁! “这一次的如何?”破剑长老说道。 “很强,剑宗与那一脉对决了上千年的时光,这一次剑宫算是彻底放弃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青锋剑宗了”阿傻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破剑长老皱了皱眉头又继续说道:“青锋剑宗...甘宗隐而不发,你觉得他能够对付得了九绝道么?” “甘宗不是关键,我走了和他一样的路,到头来还不是败在九绝道手下,我承认他比我更强,也如世人所说,算得上是一代剑宗,但还不够...” 话到此处,阿傻沉默,那破剑长老依旧不再开口。 “但这次我在迷茫的岁月之中似乎见到了真正的变数...” 就在二人沉默之间,阿傻似有所悟,又突然抬头说道。 听闻此处,那破剑长老浑身一震,再度抬头朝着阿傻看去,只见二人四目相对,最终阿傻又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的目光又在所有剑台之外的剑宗门人身上扫过。 “天机有道,卦起云动,剑指祸出...” 他继续转过了身子,再度朝着那论剑峰下的群山远眺而去.... “他是?”被阿傻目光扫过,包括王源在内的剑宗一干长老皆是浑身一震,因为那一刻,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竟再一次牵动了他们内心深处许久不曾出现过的一丝带着敬畏的波动! “少主、、、少主!” 就在众人看着这奇怪的一幕的时候,剑台之外的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那王源等剑宗的长老和高层皆是退开一条道路,原来是冷子君带着青灵来到了此处。 “少主,她、、、” 当王源等人看到有外人来到剑台之前,均是有些为难,又见那冷子君一只拉着青灵的手走到了人群的前面,犹豫之下也没有再说下去,又见冷子君一脸漠然,倒是隐隐有了几分当年剑主冷月的风采。 众人包括所有剑宗长老见冷子君的到来再度示意,毕竟他们面对的很有可能便是这剑宗未来的主人。 当冷子君出现,破剑长老突然开口道:“他来了!” 阿傻没有回头,而是继续闭着双眼。 “弟子冷子君,拜见破剑长老!” 石阶面前,冷子君看着阿傻和破剑长老并排而立的身影,眉头皱起,似乎有些熟悉,但看到阿傻那身凌乱的打扮又有些难以确定。 他现在虽然是剑宗少主,但是破剑乃是剑宗老一辈的人物,之前一直闭关不出,即便是历代剑主在面对破剑这样的太上长老一辈的人物时,也必须礼遇有加不敢怠慢。 所以他在第一眼见到破剑这样难得一见的剑宗前辈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尊敬,剑宗少主尚是如此,就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子君,你上来!” 破剑突然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冷子君的身上。 “这、、、”冷子君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青灵,似乎明白了冷子君的意思,青灵很懂事地将手从他手中缩回,又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冷子君点了点头。 这里毕竟是剑宗的禁地,冷子君能够带着她来到这里,已经说明了她在冷子君心中的地位,但是当着这么多剑宗之人的面,即便是冷子君没有得到破剑长老的召唤也不得随意入内,更何况带着她。 “那女娃也一起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破剑长老再度补充道。 “什么!” 话音落下,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要知道这剑台乃是禁地,历代剑主都不敢轻易踏足,破剑因为是太上长老,剑宗绝对的前辈才有资格前去,即便是冷子君也是得到破剑的允许才可踏足。 而这青灵不过一个外人,怎能踏入剑台! 但破剑开口,众人虽说心中震惊,但也不敢反驳。 冷子君犹豫了片刻再次回过头,又对着那有些生怯的青灵伸出了右手。 青灵看着众人神色的变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前方的冷子君,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朝着冷子君走了过去。 当冷子君与青灵来到剑台之上阿傻的身后之时,看着阿傻的背影,冷子君的心中越觉得有不同寻常。 一种奇怪的,似乎是联系着血脉的波动渐渐出现,且越发浓烈! 但眼前之人身着落魄,蓬头垢面,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与此人有过什么样的接触,可那种波动绝不会欺骗他。 “敢问前辈…” 冷子君说道,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他前方的阿傻却是缓缓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那一刻,冷子君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他的话声硬生生地顿住,呆呆地看着阿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子君?”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青灵不解地回头,却见冷子君的眼角之中竟有点点泪光已经开始闪动。 “爹!” 对着那道略显沧桑落魄的人影,冷子君突然双腿弯曲,一下子跪在倒了剑台之上。 那一刻,青灵也是怔了怔,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蓬头垢面的阿傻身上,又看了看破剑长老,此刻的她已然猜到了答案。 原来阿傻并非别人,正是当年与神尊西风谷一战之后人间蒸发的的赤月剑宗宗主,真正的赤月剑主-冷月! 见到冷子君的反应,剑台之下,所有剑宗之人皆是浑身大震。 剑宗长老们一直都仔细观察着剑台之上阿傻的动作,当见到阿傻转身的那一刻与冷子君的反应,此刻王源等剑宗的高层终于率先反应了过来。 霎时,众人对着剑台,对着阿傻齐身拜下! “恭迎剑主归宗!” 阿傻,或者应该说是冷月,看着剑台之下的剑宗之人,依旧是神色平静。 当年赤月剑在西风谷一战中被神尊所夺,即便他也是身受重伤,剑意不全,如今面对着这剑宗弟子齐呼剑主二字,当真不知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剑主…” 面对着众人对剑主的敬畏,冷月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落寞。 “爹!”此刻不光是冷子君,那赤月剑宗的所有人皆是一惊,猛地抬头。 “从现在开始,我冷月,不再是赤月剑宗的宗主!” 冷月看着冷子君,面带慈祥,却依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站在他身旁的破剑长老看着这对父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他知道,冷月的这个决定,更多的是一种自责。 堂堂剑主,弃剑失意,不管那神尊到底有多强,对于剑宗来说,他永远是一个罪人,刚才赤月子弟的剑主二字,也许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子君,你长大了,从此你便是赤月剑宗下一代的宗主…” “为什么?”冷子君说道。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他们心中最好的人选,也是…也是为父心中最好的人选!”说完,冷月又将目光看向那一直站在冷子君身后的青灵。 “小女子铸剑城青灵见过剑…见过伯父!” 当冷月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青灵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此刻面对的可是当今武林的传奇,剑宗之主,更是冷子君的父亲! “青灵?好名字”冷月说道。 当努力让自己内心平复下来之时,青灵再次抬头看向了这位被武林中一直称作传奇的赤月剑宗剑主,感受到的却又不是那种霸绝天下的凌厉,反而是一种随性平淡的平常。 也许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吧。 “从此之后,为父自封剑台之中,剑台也不再是赤月剑宗的禁地,你每月来此,直到有一天你能突破人剑合一的境界为止!” 最后冷月回头,再度看向了那苍老的破剑长老,二人均是点了点头。 继续望着这论剑峰下壮丽的山河景色,冷月再度缓缓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武林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赤月剑宗如此,流钧剑宗亦是如此,各大剑宗以及天下的各大门派、各大世家皆是如此! 他们都能感觉到,这武林之中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也许来自九绝道、也许来自断魂山,但无论如何,这天下因剑宗而表面平静的一切终究将是要结束了。 ...... 罗峰之上,因为当年的武林大会被神宗人马突然围杀,武林中各门各派死伤惨重,这个仲夏武林中的武学圣地一度变作修罗之地。 很多人自逃离神宗的囚禁之后,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地方,虽然此地传闻有剑圣的毕生感悟流传于此,但也极少有人来此感悟。 此刻罗峰之上空无一人,但当冷风刮过,突然一阵喃喃的话语声响起。 “你真的要现在去?” 这声音有些嘶哑,话音落下,只见黑袍人影一步一步从罗峰之巅一块巨石之后走了出来。 虽然是在白天,但此人的出现依旧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看不清他的容貌,因为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中,偶尔可见他的双手从那随风而动的衣袖中露出,皮肤苍白竟没有丝毫血色,犹如地狱中走出的幽灵一般。 “上千年以来,九绝从未真正地成功过,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随着另外一道声音响起,罗峰之巅的寒风一下子凌厉了数倍,突然在地上卷起一阵灰尘,让人的视野有些模糊,等到这冷风刮过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那黑袍人影的前方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此人负手而立,遥望着罗峰之下的天地,给人一种绝世独立的感觉。 “因为变数”那黑袍男子说道。 “变数?哈哈哈…”那负手而立之人突然狂笑道。 “不,九绝道超脱世外,连天地都不可绝,又哪里来了变数!” “那是为何?” “因为天机!”那人开口答道。 “世间武功虽说千种,但真正入得了本尊之眼的除了剑宗,也就当年的血魔老祖的传承魔功尚可,可九绝每次都会失败,一切都是因为失了天机,都是败在了天机的手中!” “所以你想逆道而行?”那黑袍人说道。 “七剑总有变数,但这一次,你鬼先生,便是我九绝道的变数,当年的八绝从天机阁抢出他们的镇阁宝典《天衍》,没想到你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便有此境界,恐怕放到天机阁中,你也是百年…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了!”那人说道。 “天衍不过残本,你难道真的不愿意再等,天机阁深不可测,虽然我替你蒙蔽了你身上的五行命数,但此行毕竟对你不利!”鬼先生说道。 “本尊就是要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手,仲夏锁剑者虽强,但本尊总有方法压制住伤势,如今就差青锋,我等不及了!”神尊说道。 沉默了少许,鬼先生再次开口道:“那太初呢?当年太初被毁,七剑永远不能再度合一,你得了其余六剑又有何用?” 第123章 凝尘化剑,当世剑宗! “你告诉我,天衍是否可以彻底让天机阁的存在不能推衍出我的动向!”神尊说道。 “在天下所有人眼中,你被仲夏皇剑所伤,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之内不能出手,甚至天机阁的存在恐怕早就推衍到了剑宫一战的结局。” 说道此处,鬼先生沉默了少许接着说道:“也许这一次你说的也对,既然你意已决,我便舍去顾及,替你掩盖你身上的天机命数,让天机阁再也不能将你置于五行之中!” 神尊回头看向那隐藏在黑袍中的鬼先生,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九绝道出之时,你鬼先生便是本尊之下第一天师!” 鬼先生不语,二人静静立在这罗峰之巅,直到鬼先生缓缓仰起头,看向了那剑圣石刻开口说道:“天衍生五行,道一化三千、、、” 很快,罗峰之巅响起了神尊狂傲的大笑,而话音落下之后的鬼先生脸上则依旧是一种无喜无悲之色。 他面向神尊,缓慢地抬起了双手,宽大的长袍缓缓向下垂落,露出了那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掌。 除了这二人之外,罗峰之巅原本的寂静渐渐被打破,周围的寒风再次变得狂躁了起来,天上更是一片乌云际会,隐隐有闪电雷鸣之声回响。 那独立于罗峰之巅,曾经承剑圣题字的石碑之上竟发出了阵阵剑鸣之声,好似一股残存的意志正在苏醒一般,但风声过后,一切终究不过死物。 天机阁,数十年来的第一声钟响之后,预示着天机重返武林,这也意味着,时隔多年之后,曾经的轮回再度来临。 此刻天机阁那好似一望无尽头的石阶之上,那位孤独的老者正低头打扫着那原本就无一丝尘垢的台阶,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有一阵微风刮过,他突然抬头,朝着那罗峰所在的方向远远望去,双眼微眯,脸上露出凝重。 又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说道:“天衍现世,天机避去、、、”。 同样的在仲夏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另外一名老者头戴斗笠,身上背着一把不起眼的长剑,正仰头望着天际,不一会儿他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右手抬起,看着那些布满了自己手掌之中的褶皱,那双苍老的双眼一种渐渐出现了一抹深邃。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白忆曾在解围段家庄之后遇到的那位神秘前辈,也是他在第一眼看到白忆的时候便选择了他,传了他伏息神功下卷。 但过了少许,他那充满了褶皱的右手又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当那一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佝偻了几分,在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萧瑟。 最后,他用自己的左手缓缓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南蜀岭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静静站在一片竹林之中,负手而立看向远方。 他的身后有一个竹椅,此刻那竹椅子之上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但那白发却依旧让他与其他垂暮之年的老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仔细一看,此人脸上的皱纹几乎不可见,又生得剑眉英目,多有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正当此时,那白发男子突然对着眼前的老者开口说道:“前辈可感觉到了什么?” 听那白发男子的疑问,那却是缓缓回过头用一种很是平静的语气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声音有些苍老,那身影看上去又是如此的平凡,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平凡到了极点的老者,那白发男子微微皱眉,想了想后又接着说道:“南蜀人乃是不出武林的奇人,能让前辈挂念的往事想必十分精彩吧。”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那老者回头,看着这竹椅上坐着的白发男子,脸上露出微笑,神色间也是不置可否。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天下留下过诸多传闻,超脱于武林之外的不世奇人—南蜀人! 与此同时,在仲夏的许多地方,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阵隐晦的气息,一闪而逝! 在江边的小屋面前,夏丹望着正在火边烤鱼的白忆。 “曾经你便是这样与皇叔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六年?” 听到夏丹的声音,柴火旁边的白忆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几抹笑意,又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酒葫芦送到嘴边。 几口烈酒下肚,瞬间觉得浑身寒意褪去了不少,曾经熟悉的感觉也在一点一滴地在脑海中响起。 想了想,他又看向夏丹,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想不想尝一点,这可是当年林叔最喜欢的酒,也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味道。” “嗯!”夏丹点了点头,对于白忆的过往,她越发地好奇了起来,因为二人之间的童年与经历,实在是有着天差地别。 夏丹起身,虽是仲夏公主之躯,却也懂得品酒之味,有着几分女中豪杰的豪爽气质。 可正当夏丹从白忆手中接过酒葫芦的时候,突然白忆的眉头却是皱了一下,又见他迅速转身,只见身后的江面空荡荡的,还冒着寒气。 他有些不解,再度仰头看向了天际,神色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闻了闻手中的美酒,夏丹也是发现了白忆的异常疑惑道:“你怎么了?” “好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白忆说道。 听到白忆的话,夏丹也是露出了沉思之色,虽然那只是白忆的直觉,但她对于白忆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信赖。 “这一次的铸剑城之行,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又过了少许,白忆开口,带着沉思和凝重,其实他的心中比他口中所说的更加有些不安,刚才的那种感觉,在他的灵魂深处竟生出了一丝的寒意。 看到白忆的反应,夏丹最后却是将手中的酒送到嘴边饮了一小口说道:“既然是你要走的路,那就不要犹豫,我会陪着你!” 话音落下,她再度来带白忆的身边,这时白忆也是回头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再次相拥在了这寒江边上。 当年他从这里走出,如今同样也要从这里开始,但此时的白忆与当年早就是千差万别,也许这里终究是他宿命中的一站。 青锋剑宗,仲夏第一剑宗,青锋剑主甘宗当年击败冷月,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但从此避宗不出,其中原因更是引动了天下世人的种种猜测。 一代剑宗,即便是血魔教重出武林,神宗的横空出世,他似乎都是无动于衷,但越是这样,青锋剑宗就更加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此刻青锋剑宗之中剑阁之内,甘宗盘坐在地,如老僧入定一般。 青锋剑宗的剑阁所在之地,与其他的剑宗一般,也是剑宗的一处禁地,但与另外的七剑传承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此刻甘宗的面前盘坐这两个老者,他们便是青锋剑宗这一代的锁剑者和守阁老人。 “你感觉如何?”那位剑宗苍老的锁剑者看着比他们要年轻得许多的甘宗说道。 他是剑宗的一个不世高手,能成为锁剑者,无不是七剑之中惊才绝艳之辈! 不仅如此,那守阁老人也是看着甘宗,但眼神之中却隐隐流露着一丝敬畏,可这种敬畏竟出现在一个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老怪眼中,要是被外人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甘宗没有回答二老的话语,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可此刻在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但当他抬手的那一刻,那二老却是眯起双眼。 只见甘宗的掌心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又不断变大,与此同时,四周原本静寂无声的剑阁之中突然出现了阵阵风声。 仔细一看,又能发现四周的空中,那原本细微得近乎无形的灰尘竟渐渐随着这微风开始朝着甘宗的手中凝聚而去。 只见甘宗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上,一把剑的雏形渐渐出现。 又过了片刻,那些灰尘竟在甘宗的手上凝聚除了一把灰色的长剑,有菱有角,散发着悠悠寒光,与金属锻造出的铁剑一般无二。 甘宗的这一手,与当初阿傻也就是后来的冷月对付神宗黑衣剑客的时候凝聚长剑的碎片还原剑身的手法很是相似,但冷月凝聚的本就是黑衣剑客被崩碎的铁剑碎片,而甘宗凝聚的却是空中无形的灰尘,其境界要高明得多! “凝尘化剑!” 守阁老人浑身一震,语气中也是透露着震惊。 “看来当初将剑意交给你是对的!” 另一位锁剑老人看着甘宗,语气倒是平淡了几分,他知道,当甘宗当年向他寻求青锋的剑意的时候,他就在甘宗的眼神中看到了剑宗的未来,如他所见,现在的甘宗没有让他失望。 过了少许,锁剑老人再次看向甘宗,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赤月的传人也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可他还是败在了九绝道的手下,你有多大的把握?” “九绝道…” 甘宗没有回答锁剑老人的话,在外人眼中的甘宗一直处于一种韬光养晦的状态,自从当年与冷月一战之后,甘宗胜了冷月半招,从此斩获天下第一的美名. 但也是自那一次以后,甘宗似乎从来没有再出过手,而是一直隐在剑宗之中从不外出。 至于现在的甘宗到底有多强,实在是很难猜测了,但至少,他还是当年的天下第一! 天下风云涌动,不知何时,自从几大剑宗失势之后,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青锋剑宗所在的方位。 这一日青锋剑宗山脚之下,有一条青石小路,平时很少有人会走到这条路上。 天下人拜访剑宗,均会选择通往剑宗的山前大道,一来怀着一颗敬仰之心,可以领略一番天下大宗的气魄,二来也是对于剑宗的一种绝对的敬重! 而此刻在这条小路之上出现了一个身背长剑的年轻人,见他不急不慢,却是沿着这小道朝着青锋剑宗而去。 “甘宗的传人?”突然前方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那年轻人一顿,抬头看去,只见小路旁出现了一个小水潭,而那水潭旁边正站着另外的一道人影,见此人长发披肩,负手而立,出现得突兀而诡异。 “阁下是谁?为何出现在青锋山下?” 那年轻人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我是等你的人...” 当那人回头时萧飞扬却是双眼一眯,因为对方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觉得与自己之间似乎隔着朦朦胧胧的轻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他那薄唇之上的淡淡紫意。 总之,那水潭边上之人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邪,那却是一个充满了邪魅的男子! “哼!” 萧飞扬,当今天下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甘宗的真传弟子,即便是在对方的身上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感觉,但他依旧相信,这里是天下第一剑宗青锋剑宗,他的师父是天下第一人甘宗,而他更是萧飞扬! 他没有犹豫,甚至是从未想过自己会遇上什么样的存在,只见他脚下一动,便是对着那神秘的男子冲去! 可那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对着眼前对着自己冲过来的萧飞扬,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是最后竟又转过身子,朝着那平静的水潭看去。 而那清澈的水潭之下正有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鱼儿正在自由地游动着。 听得破空声起,就在萧飞扬一下子接近这个男子背后之时,突见那水潭之中一条鱼儿竟瞬间从水中窜出。 萧飞扬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一切再度清晰之际,那邪魅男子竟早已经消失不见,而此刻自己正站在那男子之前所在的地方。 又见眼前那窜出水面的鱼儿再次落回了水潭之中,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小溪淙淙,流水声依旧回荡在萧飞扬的耳边,他的脸色阴沉,显然刚才的一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124章 天机避去 九绝道出! “你到底是谁!” 萧飞扬沉声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孤傲已经渐渐消失而去。 “我是谁?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当然,你也可以去问你的师傅,当世剑宗,倒是让人期待...” 余音寥寥无根,无处可寻,萧飞扬猛地回头,却见那神秘人已经不知何时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师傅说过,青锋回宗,祸之将至,你难道是九绝传人!” 萧飞扬想了想,再度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就算九绝出手也不可能是现在,那神尊被仲夏锁剑者所伤,三年之内不能出手!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是么?” 听萧飞扬话音落下,那邪魅男子却是笑了起来。 那一刻,萧飞扬又在对方的笑声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声音,乃至于眼前此人的一切都与这周围的一切似乎格格不入。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回头,发现原本在他身后的那水潭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何时,自己竟已经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竟毫无察觉。 “甘宗的传人,他把这青锋交给你,不让你回剑宗,不过是为了切断青锋与剑意的联系,借而得到青锋的剑意,可惜…” 那邪魅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只见他突然间缓缓对着萧飞扬抬起了右手。 萧飞扬皱眉,他的右手也缓缓握住了身后的青锋剑柄! 周围的一切来得很诡异,即便他身为当世剑宗甘宗的亲传大弟子,天下人共同认可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萧飞扬也无法对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那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在萧飞扬的身边开始蔓延的时候,那邪魅男子的身影突然间竟是扭曲了一下,再度定睛看去之时,其形已经再度消失不见。 那一刻,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之内,萧飞扬周围仅有的光线也开始渐渐消失,一片无尽的黑暗再次笼罩了上来,而在这黑暗之中,似乎还掺杂着一种湮灭一切的可怕气息! “想要这样便对付剑宗,未免也太小看青锋了!” 异变之中,萧飞扬突然双眼一眯,就在眼前的一切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时候,突见黑暗之中一道刺眼的剑芒一闪而逝。 随着一道剑鸣之声响起,在那片诡异的空间之内,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开始肆掠开来! 那原本笼罩过来的黑暗在萧飞扬三尺之外顿住,因为此刻萧飞扬的周围早已经变成了剑的世界。 “好熟悉的感觉…” 青锋山下,那青石小潭旁边,萧飞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紧闭着双眼,右手朝着身后抬起,之前反手拔剑的姿势似乎永远地凝固在了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闷哼声响起,萧飞扬一口鲜血喷出! 在他的面前,那长发披肩的邪魅男子依旧在静静看着他。 又见他的身子在原地缓缓模糊了下去,好似被轻风吹走的黄沙,可是另一边,又诡异地以同样的方式在萧飞扬的面前一点一点地凝聚了出来。 “有意思...” 可是话音落下,他的眉头又是突然微微一皱,只见他在蹙眉之间又缓缓抬手朝着萧飞扬抓去。 一切发生得诡异而可怕,静立在原地的萧飞扬竟没有一丝的反抗。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萧飞扬身体之时,萧飞扬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猛地睁开,随后他的脸上已经变成了骇然之色,疯狂抽身后退。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萧飞扬脚下更是踉踉跄跄,但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在后退的瞬息之间已经将背上的青锋神剑拔了出来! “神尊!” 萧飞扬后退之中失声说道。 “你也是天生异脉…” 那邪魅男子站在原地,嘴角那丝弧度竟变得越发明显,只是话语之中却多了几分冷意,但他并没有朝着后退的萧飞扬追去。 “那么是你得到了他的传承!”神尊接着说道。 萧飞扬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他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他也终于意识到此刻的情形危险万分。 没想到在这青锋剑宗的宗门山下竟遇到了九绝的传人,而对方便是神尊! “哗哗哗…”萧飞扬后退的过程中,他的双脚不断地在小潭的水面上点动,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青锋出鞘,这些溅起的水花没有落下,不断在空中聚集,竟凝聚出了无数的水剑。 随着萧飞扬一声轻喝,他的身子终于止住了后退之势,手中青锋舞动,那些水剑似乎受到了一种引导,在空中竟以萧飞扬为中心旋转了起来。 “落叶无根,万剑有宗!” 萧飞扬虽然身受重伤,但手中的青锋依旧在最后承着漫天剑雨朝着前方刺了出去。 那一剑,倾注了萧飞扬所有的力量,携带着滚滚旋转的水剑,果决而疯狂地朝着眼前的神尊刺去! “弄剑…”神宗喃喃道。可他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将自己的衣袖随意一挥。 那原本带着一股凌厉剑意之气而来的萧飞扬却是脸色一变,他手中的青锋朝着前方刺去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连同他身旁的水剑竟全部静止到了空气中! 萧飞扬神色一凝,在他面前不过咫尺之外,神尊依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九绝…兵破!” 平静而缓慢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随意。 话音落下,萧飞扬四周的水剑瞬间崩碎,化作漫天无根之水,朝着地面洒落下去,唯独只有那手中的青锋不断有剑鸣回荡,似在挣扎。 “啊~” 萧飞扬一声大吼,使出了毕生的功力,尽管手中的青锋不断颤抖,但依旧无济于事。 “嗡~” 可就在这时,那青锋剑身之上,突然一道奇怪的剑影透剑而出。 那一刻,一道自青锋之中散发出的剑芒竟自发地朝着原本波澜不惊的神尊刺去。 “嗯?”神尊轻咦。 可就在那一刹那之间,萧飞扬终于借着自己的突然爆发,寻求到了一丝挣脱束缚的机会,似身陷于天渊沼泽之中般艰难抽身后退,落地之时,便头也不回便朝着身后的青锋剑宗飞快掠去… 剑鸣声落,一切再度恢复平静。 神尊抬头,看向青锋剑宗,眼中流露出一种自他出现在这青锋山下就从未出现过的冷漠之色。 “剑圣...” “你为什么不留下他?” 就在这时,神尊的身后,鬼先生的话语声响起,不过又有很快被几道咳嗽声所取代! “不…我想看一看这当世的剑宗到底有多强!” “弄剑已出,你难道就不担心?”鬼先生说道。 当听到弄剑二字的时候,神尊沉默了片刻,可很快又变成了一种不屑:“哼...剑圣不在,空有弄剑又如何,九绝超脱世外,不是剑圣亲手使出弄剑,天下谁人可以与本尊为敌!” “咳咳咳...” 鬼先生再度咳嗽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也与当初大有不同,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整个人的身体看上去也更加地佝偻。 “你不该来这里的”神尊背对着鬼先生说道。 “既然本尊答应了你,待剑宗陨落,你便是神宗第一天师,到时候你那二十年的寿命我想也会是值得的!” 过了片刻,神尊突然大笑了起来,又见其身形与刚才一般,很快便在鬼先生的面前诡异地消失而去,只留下鬼先生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他沉默着缓缓走到那水潭边上,低头看着那清澈的潭水,看着水中游动的鱼儿,平静的水面上竟倒映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庞,且这苍白的面庞之上竟充满了褶皱。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的皮肤已经有些干枯,像是多年不曾得到雨水滋润的枯树一般,竟有些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青锋剑宗,仲夏第一剑宗,弟子数千,高手无数,更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剑宗,名震武林! 此刻剑宗之中,剑宗弟子们都向往日一般,进行着日常的修习,在他们的心中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紧迫的事情,每个人都在剑宗之中或许心中想着习武求道,有朝一日能够名满天下,或许想着练剑防身,有朝一日出宗入世。 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会想得到,正在这天下第一剑宗的宗门前,一个即将改变剑宗命运,或许进而改变天下武林命运的人正缓缓朝着剑宗的大门走去。 “他来了…” 剑阁之上,原本闭目打坐的甘宗突然睁开了双眼,在他的旁边,守阁老人、锁剑老人二人也是同时睁眼,二人皆是抬头朝着甘宗看去,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么会这么快!”那守阁老人说道。 “不光是他,我还感受到了青锋的气息!” 这时锁剑老人开口,他原本是青锋剑宗这一代的锁剑之人,但因为甘宗的出现,让他提前摆脱了自己的宿命,但冥冥之中,他还是能够和青锋之间有一种联系。 “难道…难道他已经得到了青锋!” 闻声那守阁老人脸色一变,他虽说是一个人剑合一的高手,但越是强大,知道的也就越多,如果青锋被夺,那后果恐怕更加不堪设想! “不…” 甘宗缓缓站起身子,朝着那剑阁外走去,守阁老人与锁剑老人对望了一眼,也是同时起身,跟在了剑宗的身后。 “吱~”随着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剑阁的大门朝着两边缓缓打开,又见那剑阁之外空无一物,却多了一道正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身影。 “师傅!” 那人抬头,见其脸色苍白,但双手正捧着一把青色长剑,此人正是正是萧飞扬,而他手中之剑正是青锋神剑! “是飞扬!”守阁老人说道,脸上露出了几许欣慰。 萧飞扬自小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许多剑宗长老对其都是青睐有加,特别是那守阁老人,时常会看到儿时的萧飞扬坐在剑阁外冥想,对此子更是十分满意,也曾暗中指导。 不过二十几许,萧飞扬也没有辜负他们所有人的期望,年纪轻轻便有了当年甘宗的身影,被称为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数年之前萧飞扬因为武林大会的缘故离开青锋剑宗,至今未归,除了甘宗之外很多人都在猜测萧飞扬是否已经葬身罗峰,但此刻他的突然出现,一切谣言终于也是有了一个结果。 再次见到这个出色的晚辈,那守阁老人脸上一喜,急忙上前,却见萧飞扬突然双眼一闭,一下子昏倒在地。 “怎么回事!” “九绝道...终究还是来了!”甘宗没有说话,二那旁边的锁剑老人却是开口。 又见见他突然抬手,萧飞扬手中的青锋一下子便被他隔空摄了过去,握在手中,回头看向甘宗。 只见甘宗那时甘宗缓缓抬头朝着天机看去,倏儿双眼微闭… “青锋…” 甘宗话语的余音响起,突然他整个人的身子又在二老的目光之中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从剑阁前缓慢地消失而去。 当他彻底消失得那一刻,突然整个青锋剑宗的上空,一道惊世的剑芒猛地出现,划过长空。 “我们…”守阁老人转头看向握住青锋的锁剑老人,有些迟疑地开口。 “没用的,即便我两出手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九绝与剑宗的纠葛,不是我等几人便可阻止,九绝界分之道,即便是我等也不能破开,如果是他觉得有资格与他单独一战的,囚界之内我等也无法插手!” 锁剑老者抬头看着甘宗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手中的青锋又突然颤动了起来,时至此时,守阁老人与锁剑老人脸上早已经彻底被凝重所取代。 只听剑鸣声起,锁剑老者手中的青锋也终于化作一道清光消失不见! 那一日,青锋剑宗之中,所有人都觉得心头升起一种由衷的惊悸。 身为甘宗的师弟岳之邢此刻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一手端起一个茶杯,一手靠在旁边的桌子之上,此刻在他的面前一个年轻人正恭敬地跪在地上。 此人低头垂目,正是这剑宗长老岳之邢最得意的弟子,此刻正在聆听岳之邢为他讲解青锋剑决的奥妙。 突然砰的一声,岳之邢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片,他脸色一变,发现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一下子便出现在了自己的心中。 “这…!”岳之邢不解,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一些颤抖。 和他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很多人,甚至是很多隐修的剑宗高手都不知道这种惊悸之感源自何处,只能抬头望天… 第125章 南蜀往事 “他出手了…” 赤月剑宗,冷月站在剑台的最高层上,他的身后,冷子君和破剑长老同样也是默默地抬头朝着冷月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 “父亲,怎么了?”冷子君不解。 “这也许是剑宗的最后一战了!” 破剑长老说道,随后他又沉默了片刻。 “现在你还相信你所说的变数么?” “我只知道,他们都选择了他!” 冷月话音落下,看着他与破剑长老二人沉默地望着东方的天际,冷子君虽说不懂其深意,但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落苍山上,一个老者抱着一把没有了剑尖的长剑,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皇陵,他浑浊的双眼也好像随时都会闭上。 可在这看似半睡半醒之间,他突然回头,朝着东方望去,沉默了片刻,他再次回过头,又看着剑城的轮廓,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就是仲夏皇族的守陵者夏惊觉! 乌迪山上,流钧剑宗,因为当年的一战,锁剑者身亡,流钧剑失,剑宗高手更是死伤无数,此刻的剑宗剑塔之外,千道一默默地站着,他每个月都会来到这里,可是自从数年前的流钧一战之后,这剑塔的门再也没有开过,幻真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天开始变了…” 突然,自流钧一战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剑塔之中传出一声感叹,带着丝丝的无奈和疲惫,千道一缓缓低头,最后竟一下子跪倒在了剑塔之外… 天机峰上,那扫着石阶的老者抬头老乡东方,他抬起右手,似要掐算,可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当青锋剑宗之中,不管是剑宗长老还是剑宗的弟子,他们都纷纷抬起了头,看向空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突然有一种举头望天的冲动。 那灵魂深处,更隐藏着一种不安,但见这空中却是空无一物,一股异常寒冷的风刮过剑宗的每一个角落,时至深秋,却有一种步入隆冬的感觉、、、 时间渐渐流逝,整个剑宗的气氛变得更加不同寻常! “啊!”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一声大叫,却是一个剑宗的弟子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剑,他双手抱头,好像什么东西瞬间冲进了他的头颅之中,让他疼得难以忍受,于是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嘶声力竭的大吼。 可当他回头看向身边的同门之时,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原本就不寻常的气氛之中,他更像是一个另类一般。 不一会儿,他的口中、鼻间、双眼凡是七窍,皆有鲜血涌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倒地身亡! “是幻虚之门!九绝道的传人并非七绝,而是已经半脚迈入了第八绝门!” 剑阁之中,锁剑老人的声音缓缓传出,那守阁老人也是一下子脸色潮红,一口鲜血喷出,看着那依旧站在原地的锁剑老人,脸上露出骇然。 “甘宗他怎么样?” 守阁老人艰难地抬头,刚才那一刻,他也险些陷入到那种失魂入幻的境界之中,失魂之后便是疯狂,疯狂之后便是毁灭。 九绝道的可怕之处,即便是像他们这样已经练至人剑合一的高手来说,同样恐怖至极! “当世剑宗,不灭九绝!”锁剑老人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 话音落下,二人均是将目光看向了那守阁老人怀中抱着的萧飞扬、、、 就这样,如同一场梦魇,在整个青锋剑宗都笼罩在那种诡异而可怕的气氛之中,三天的时光如白驹过隙, 其间,剑宗的弟子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即便是许多剑宗的长老,也开始渐渐陷入疯狂,一场从未有过的灾难降临在这天下第一宗之上。 守阁老人与锁剑老人二人盘坐在剑阁之前,他们的旁边,萧飞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脸色却是十分苍白,两个剑宗的绝世剑客没有去阻止这一切,他们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他们只能够默默地等待着。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空中传来了一阵破空声,那守阁老人与锁剑老人同时睁开了双眼,只见一道剑影从青锋剑宗的上空划过,直奔剑阁而去,最后竟又飞快地落到了躺在地上的萧飞扬的面前。 二老对望一眼,却见那剑影中是一把青色的长剑,看上去已经十分暗淡,几乎透明,又见那剑影绕着萧飞扬飞转了几周之后,竟一下子冲进了萧飞扬的体内。 那一刻,原本脸色已经十分苍白的萧飞扬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渗出,脸色更是由白转青! “是残留的青锋剑意!”那守阁老人说道。 却见那锁剑老人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中念道:“剑宗从此无剑宗!” ...... “祸起九绝天下动,不问剑宗一指西...” “师傅,我的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哭丧着小脸,眼角有泪水闪烁却一直不曾掉落,他脸上沾满了泥土,还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衣服上还有几处破洞,显然是刚和其他的小孩打过架。 受了欺负,委屈之中只有来到师傅的面前,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好像只有师傅一个亲人,因此他总是被人骂作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是明知道打不过,他还是要去打,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野孩子! “你爹娘?” 他的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对着他。 “不…你没有爹娘,但你也不是野孩子!”有些苍老但很慈祥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孩子继续哭丧着脸说道:“可他们都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野孩子!” “他们说是他们,而你就是你” 也不等这孩子再开口,只见他又摇了摇头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师傅!师傅!”见老者离去,那孩子脸上有些慌乱,连忙跟了上去。 他怕,怕如果师傅也丢了,世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从此以后,你不许再离开南蜀岭,就在这里陪着为师…” 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可那个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的脚下一顿,不过很快他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从此以后,他在南蜀岭中,跟着师傅隐居了下去,他的师傅很慈祥,但话却很少,一开始每天他以溪水为食,他的师傅总会为他准备一些山中野菜,可后来,他长大了一些,索性他的师傅也不再管他了,他就像是一个野人一般在山中渐渐长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闯进了南蜀岭,还带着一具女子的尸体、、、 那男子在南蜀岭跪了整整两天,他一直躲在一旁,看着这个比他要大出十几岁的男子,看着此人双目无神,生无可恋,只是紧紧地将怀中女子的尸体抱住,哪怕是刮风下雨,他也一动不动。 就这样,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的师傅出现了,看着这已经心如死灰的男子,摇了摇头… 从此南蜀岭中便多了一人,那人一直沉默寡言,那女子的尸体也不知道被安置在了什么地方,他总是在夜深的时候,看到那男子怔怔望着夜空,有时低声不语,一望就是一夜,有时又是狂性而起,在这廖无人烟的山中练武,直到精疲力尽之后倒地不起! 那男子是一个罕见的高手,每次他在一旁小心观看的时候,总觉得那男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一种敬佩,每次那男子练武的时候,他总会在一旁观看。 除此之外,那男子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总会带回一些酒水,在夜深的时候,那男子也会一个人独自月下饮酒。 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那男子又是在一个月夜之中练武,精疲力竭之后,倚靠在一块巨石上,拿起一个酒壶,呆呆地望着天空。 “你这样观察我已经一年多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突然那原本安静的男子背对着那块月光下发白的巨石之后的一个树丛说道,而后他头也不回,将手中的酒壶朝着身后抛去,那树丛之中一下子伸出一只有些白皙的手,抓住了被那男子抛过来的酒壶。 而后一道有些瘦小的人影从那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这也是他与这和男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也是他第一次听到那男子开口说话。 “那姐姐是谁?”他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藏在他心中的疑问,却见那好不容易开口说话的男子却再次沉默了下去,好像这少年的话让他再难开口。 “你是南蜀人的弟子?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了”那男子回头看向他说道; “不不不,你比我大,而且师傅也从来没有教过我武功,而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是我应该叫你师兄才对!”他急忙说道。 “哼...”那男子好似自嘲一般笑道,只见他从一旁又拿出了一个酒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而站在巨石背后的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壶,才知道原来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又见那男子在灌了一口酒之后长呼一口气说道:“你难道就不想尝尝?” “这、、、” 他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将酒壶送到了嘴边,一口酒一下子喝了进去,他从来没有喝过酒,没想到一口下肚,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喉咙火热,肚子灼痛,一时间竟是满脸通红! “这…这就是你每天喝的!”他大惊失色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那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李良三生有幸,得拜南蜀奇人为师,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师弟,我就是你的师兄!” 说完又是举起手中的酒壶大灌了一口。 “师兄…师兄!”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又看着那男子月下自古独酌的身影,也是抬起手中的酒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不过在犹豫一番后,只见他一咬牙,也是将酒壶送到了嘴边,可毕竟他从来没有喝过酒,而且这酒还这么的烈,一下子呛到喉咙,再次大声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又听到那男子的笑声,他抬头,发现那男子正打量着自己,他也指了指手中的酒壶,虽然浑身难受至极,可还是学着那男子的笑声大笑了起来、、、 时至深秋,透骨的寒风刮抚着大地,青锋山下人影绰绰。 这天下第一剑宗,向来被世人所传诵,或是膜拜或是畏惧,总之剑宗之大,平日中来往的武林之客却不似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繁华,反而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 这便是青锋剑宗,天下第一大宗! 而在一条通往天下第一剑宗的路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提着一把毫不起眼的长剑,手中拿着一个似乎从来不会离身的酒葫芦,迈着有些颠簸的步伐朝着剑宗走去。 “哈哈哈,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他朝着通往青锋剑宗的方向行进之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他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站在路边,右手拄着一根长帆,上面写着“天际神算”四个大字。 那人一下子停住脚步,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的老者,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从乱葬之地后,便于问剑人李良等人分手告别的南蜀剑客酒剑仙邱平。 千羽抛弃血魔教,甘愿与李良而去,但终究无法摆脱血魔功的内力反噬,李良为了让千羽摆脱魔功反噬,于是打算带着千羽回大蜀,寻找南蜀人,但中途因为听说了易阳真人的消息,千羽更是绝然而去,她心中始终放不下当年的种种。 李良阻止不住,又担心易阳子城府心机与其武功可谓并驾齐驱,千羽如今魔性入魂,万一被易阳子反制,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于是告别了李良,独自一人往东而行,因为他在来到仲夏时,便在他师傅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仲夏武林的奇人异事,当年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来寻找他的师兄问剑人,如今问剑人李良脱困流钧剑宗,他也不再担心,只想见识一下传闻中仲夏武林的第一人,也就是当世剑宗甘宗,这个人在他的心中一直占有很高的位置,因为当初他的师傅也曾非一次提起过此人。 “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邱平说道。 “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那老头却是不答反问道。 “早闻仲夏武林人杰地灵,奇人异士遍布天下,更以当世青锋剑宗乃是人中绝巅,因此想来此拜会!” 邱平说道,即便他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当世一流的剑客,可当提及青锋的剑宗时,他的语气也有一些激动。 听完邱平所说的话语,那老头却是笑而不语。 “前辈笑什么,可是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邱平疑惑道。 “此去向南三十里外,有一座奇峰,乃仲夏五大奇峰之一,你可知晓?” 听那老者所说,邱平想了想又开口道:“天柱峰天柱二老号称仲夏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能与剑宗争锋,可晚辈曾在罗峰见过二老其中的一人天柱老人,发现见面却不如传闻,天柱峰不过浪得虚名,那天柱上人恐怕也不过如此,前辈提及天柱峰,所为何事?” “呵呵呵、、、要是别人这么说,恐怕老夫还觉得有些不实,但你这么说来,老夫也觉得这天柱峰不过尔尔,但天柱峰号称仲夏五大奇峰之一,罗峰有剑圣之名震慑天下、论剑有赤月当空、崖背山更是凡尘仙境,风水龙脉之地、再看中州洛苍山,君王伏息、吞吐天下,难道对这天柱峰你就没有半点兴趣么?”那老者接着笑道。 “这、、、”邱平犹豫了一下,听那老者这么一说,他到底还是有些心动了。 仲夏五大奇峰,各有所长,号称万峰之首,他去过罗峰,第一眼便被罗峰的山间之势所震撼,也曾去过论剑,也被论剑峰前众山皆小的气魄所打动,却不曾想过这同为仲夏五大奇峰的天柱峰又有何神秘之处。 这么想来,心中到突然萌生了去见识一下这天柱峰的冲动。 第126章 游龙传人 想了想之后邱平再度说道:“前辈如此推崇这天柱峰,莫非前辈已经去过,可否为在下指点一番,这仲夏五大奇峰之一的天柱峰又有何神奇之处?” 听闻邱平的困惑,那老者却是再度笑道:“世间之物,皆因人心而变化,你若不睁眼去看,听者终为虚也,就像你师傅,天下传闻南蜀奇人近乎于仙,可你眼中,你师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 听完老者接下来的话,邱平却是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 虽然对方所说的话语平淡之极,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倒是十分深刻,乍一想,又像是让他一通百顺,明白了诸多道理。 不禁心中暗暗认同,这世上之事,耳听为虚,眼见而为实,这么说来这天柱峰倒是一定要去见识一番了! “哈哈哈...多谢前辈指点,这么说来,这天柱峰确实值得一游了!” 他回过神来,脸上又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意,再度对着眼前那老者一拜。 对方的意思倒不是说他的师傅并没有传闻之中那般超然世外,相反,他自己更是能够深深体会到这一点,因为在不同人的眼中,他的师父总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他从小在南蜀岭上长大,他师傅给带给他的永远是一种至亲如父般的慈祥,与常人家中父母并无区别,但在别人眼中,他的师傅却永远如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飘渺仙人一般,差距之大实在是不可言叙。 那老者见邱平想通了这一点,倒也是笑了起来。 正欲变道而行,邱平略微犹豫了片刻又回过头对着那老者说道:“前辈不妨与晚辈一起共赏这天柱峰,也可结个忘年之交岂不痛快?” “老夫游历天下,五大奇峰,不过过眼烟云,早就看惯了。” 老者笑道,又是拿起手中的布帆,转身准备离开。 “此行前去天柱峰,还有半日的行程,旅途无奈,多赏赏这沿途风景,天地淼淼,人生如梦,这路不就应该这样走么、、、” 只听余音寥寥,看着那老者的背影又朝着另外的方向已经走远,与邱平将要去的天柱峰的方向却是背道而驰。 早就听说天柱峰乃是仲夏五大奇峰之一,山清水秀,更有夺天地鬼斧神工的奥妙的奇峰怪石,这回终有亲眼目睹的机会。 邱平想了想,再次暗道自己一味只想去拜见这当世第一剑宗,差点错过了这等奇峰,倒是自己的过错了。 于是他按照那老者的指引,区区行过三十里的路程,对他来说不过小半日的时光,便要抵达了目的地。 世人有言:“山不在高,有仙则铭;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而当邱平来到天柱峰脚下之时,眼前的山水也正好照应了这句话。 天柱峰并非与其他山峰一样,山下有古滨河缓缓流淌,直通山腹,若有上山之意,则需乘船渡河,方可抵达天柱峰正峰的山脚。 说到游览山水,乘竹筏顺流而下,饱览美景,那是最愉快不过了。 山下常年有小舟横亘,只听船夫喊了一声起程了,远处的竹筏便慢慢地动了起来。 天柱峰下着名的九曲古滨,缓缓自第一峰流淌至最后一峰,也就是天柱峰的腹中主峰,首先来到的便是其中第二曲,夫子岩。 再其后,三曲有小柱峰、试剑石、望溪洞、钓江台。 四曲有大柱峰,五曲的七星台…… 但最令人感叹的还是传闻之中的第九曲。 小船行至江中,又见前方不远,有一处“仙人指。” 形如其名,如同仙人断指自江底指出! 但随着小舟深入,这才发现唯独第九曲的水最清,溪流漫过竹筏,脚踩在冰凉的碧水之上,眼观迷人的风景,果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当然,自古人杰而地灵,关于天柱峰的传说自然是不少的,传说当年有个叫莫罗老祖的人,那人来历神秘且武功高绝,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一生狂妄自大,得罪了当时武林之中的许多高手,其中甚至包括四大剑宗的一些隐世老怪,激起众多武林人士追杀,最后逃到了天柱峰这里。 那个时候的他身受重伤,已是弥留之际,得遇高人,千回百转寻到天柱主峰,当他的所有的仇家寻到此处之后,绕山三圈,却不得上山之路,最终苦守山下数月而愤愤离去。 从此以后,天柱峰的第一代老祖便由此为根基,开创了天柱峰一脉,也从此更名为天柱老祖,天柱峰也因为当年的种种传说和神秘之处被世人传颂。 加上后来有自称天柱峰的弟子行走在仲夏武林之中,行为作风倒也端正,更传闻天柱峰曾与青锋剑宗摒弃前嫌,关系密切,这天柱峰也就成为了仲夏五大奇峰之一。 “这九曲古滨绕山而行,蜿蜒流转,天柱群峰反而像是被这江河与群峰相隔,星罗棋布,且山势险峻,云雾缭绕,倒像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仙境,传闻崖背山乃人间仙境,可惜不曾领略,不知这天柱群峰与之相比如何?” 邱平站在小舟船头,仰头喝下一口美酒,看着这出奇的天柱景色,越是觉得不虚此行。 但行进了半日,天色渐暗,除了那乘船的船家,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只听空谷猿鸣。 “大侠,起雾了,我们得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等雾气浓时,我们只能被困在这古滨河上过夜了,江上夜寒!” 那船家是一个老人,戴着蓑笠,撑着竹竿,身形有些佝偻,只见邱平抬头,环顾这周围的绝壁奇峰,仰头呼出一口酒气。 他号称酒剑仙,乃是一个嗜酒如命的狂徒之人,又见他突然他脚下一动,便一下子从这小舟之上掠起,真的宛如一个惊世剑仙,绝舟而去。 那船夫抬头,脸上露出惊容,此刻古滨河上已经有雾气弥漫,那邱平的身影更能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 忽听得几声清脆的响声,那小舟之上几块碎银正打着转儿。 “船家你且回行…天柱奇景,岂可轻易错过!” 邱平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远去,消失在古滨河上,那撑船的老人看着小舟中的碎银,摇了摇头,又撑着小舟缓缓沿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不知是因为关于天柱峰的传说过于夸张,还是这星罗棋布的山峰过于奇特,邱平一路绕行而来,自身所见结合那撑船的老者所说,发现这天柱峰其实共分大小四十九处,主峰居于腹中,即便大雾起时,山水一体,但对于从小便在山中长大的邱平来说并不难辨认。 前有小柱峰、大柱峰,最深处便是天柱主峰天柱峰,邱平在舟船上游览半日,其实已经离天柱主峰很近了。 料想许多当世宗门,多不喜欢常人滋扰,加上这天柱峰向来神秘,天色已暗,故此他才会选择一人独自准备去往主峰。 “哗~” 破空声响后,邱平已经踏在了陆地之上。 他抬头望去,前面山峰高耸无尽,山林葱葱郁郁,山坳之中又有阵阵烟雾缭绕,好似有人家炊烟寥寥,又似林中夜雾弥漫。 刹那间,邱平恍惚又回到了儿时山林中生活的日子,远离尘世喧嚣,没有江湖恩怨纷争,他怔了怔,抬脚便朝着这主峰走去… 山间无路,不知本是如此,还是他没有找对上山的方向,但不乏怪石古木,这奇峰倒更似古峰。 邱平暗想这天柱峰的传承在武林之中并不出奇,也不知那天柱老人与天柱上人到底继承了那天柱老祖传下来的几成衣钵。 但能够将宗门建在这等与世隔绝的地方,倒也是一种境界。 行进了半晌不见人影,忽觉得有些寒冷,夜间寒气已经开始作祟,邱平再次拿起手中的酒壶,便往口中灌去! “咻~” 但就在此时,邱平的双耳一动,身体往旁边一闪,只见林中一道黑影一下子从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一闪而没,带起一阵狂风。 仔细一看,那黑影又已经消失不见,却见旁边粗大的古树之上多了几道掌印! “哼...” 邱平冷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不一会儿,那破空声又再度响起。 这一次,他也不避让,依旧拿着自己的酒壶朝着口中灌酒,那破空声越来越近,突然那黑影再次出现,一道凌厉的劲风再次从他的一旁袭来。 但就在这股劲风即将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突然剑光一闪,邱平的身上一下子爆发出一道强劲的气息,数道剑影出现,那袭来的劲风一下子四散开去,将周围的草木刮得呼呼作响! 紧接着,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剑酒剑仙邱平继续出剑,那人反而不再闪避,却是在被那剑气阻隔数息之后,他再次出手,速度极快。 邱平手握无痕,面对着这突然出现之人,他也没有托大,因为从来人刚才出手来看,此人武功并非泛泛之辈,结合当前所处的环境,想必来人便也是天柱峰上的高手无疑了。 “天柱游龙功?” 转眼交手了数十招,邱平也是暗暗心惊,天柱峰绝学号称游龙功,功法奇特,可视作一种内修法门,算得上是一种罕见的内力功法,却又可以走假物之境,成一种外家武功,运用到兵器之上,也是一种不错的运兵之道。 而最为关键的是游龙功并不局限于一种兵器,可做剑法、身法、棍法千奇百出,就如同当初那天柱老人,凭借一套游龙杖法行走江湖,也算的上是一个高手,而此人不假外物,显然是一个修炼游龙正功的高手!! 二人又过了数招,邱平最后使出酒中剑法的一式望君把酒,剑走回锋,反手出剑,那人见邱平手中无痕回锋之时,趁机而进,出掌相制。 却不料无痕回锋至半,却又再次回手刺出,剑光突现,寒气逼人,猝不及防之下,对方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可终究还是在其右手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那人抽身后退到了邱平数米之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正有鲜血流出,无奈摇了摇头。 显然是这酒剑仙邱平刚才一剑并没有下狠手,要不然他这右手恐怕已经半废。 但邱平也是有些吃惊,听得此人开口,年纪似乎不大,而且称呼自己“前辈”二字,竟是天柱峰上的一个后生晚辈。 邱平虽说号称酒中剑仙,一身邋遢,嗜酒如命,外表看上去给人一种四十出头的感觉,可其实他也不过三十几许,算不得老成,但武功剑术却是一流! “原本想天柱峰有天柱二老乃当世奇人,却不曾想这奇峰之上还有这等后生奇才,倒是邱某没想到的!”邱平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自从罗峰初见天柱老人出手之后,他便一直不曾将天柱峰放在眼中,却不想在这里却遇到了一个年轻高手,武功也算了得,这才让他对天柱峰有了新的认知,语气也变得有些客气了起来。 其实邱平只知道游龙功可做内功,也可外修,却不知这天柱峰的传承武学最早在那天柱老祖手中却是以刚猛霸道的游龙真气而名震武林。 至于假物之法,却是天柱峰的传人一代又一代摸索出来的,虽说神奇,但终究丢失了这种武学的初衷,那天柱老人将此功运用到游龙杖之上,又怎能与正真的内修之道相提并论! “前辈剑法如神,晚辈愧不敢当这奇才二字!” 那与邱平交手的天柱峰弟子说道,只见他上前一步,面带恭敬。 离得近了,邱平才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却见此人慈眉善目,长得敦实憨厚,一脸老实,乍一看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晚辈天柱上人弟子钟文,师傅说今日有贵客登门,让我来此恭候!” 再次听这天柱峰的弟子开口,邱平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当初罗峰武林大会之时,天柱老人身旁一直跟着一个看似憨厚的年轻人,如今一见,不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柱老人的师侄钟文么! 第127章 天柱峰上的故事 青锋山下,鬼先生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夜空,那双似乎永远隐藏在夜色之中的眸子却出现了几丝迷茫。 当看着那如神似魔的身影踏上青锋的那一刻,他的心竟出现了一丝动摇,即便不管他作出的任何决定他都有着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但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终于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又转过了身子,看着那夜空中一阵不同寻常的暗影横空而过,所过之处,寒风随行,如灭世冥尊,带着一种死亡的腐朽气息,而他背后的剑宗却终于陷入一片死寂。 他知道,从此以后青锋完了,即便有当世剑宗,也恐怕终究会沦为一场后人谈及的往事,谁也不能够再阻止武林的一场浩劫,而他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应该畏惧。 “咳咳咳...”还是那般无力的咳嗽,让他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丝的情绪,哪怕是痛苦、畏惧、同情等等。 当最后,他的双眼之中还是只剩下了被冷漠,拖着有些蹒跚的脚步,他依然选择了跟随那黑影远去的方向,也许只为了去见证当年自己亲口许下的誓言! ... 天柱峰中,邱平跟着钟文,终于是踏上了上山之路。 这天柱主峰看似奇险,但行走在那登山的蜿蜒小路上却如平常的游山玩水那般来得自然。 “天柱峰乃是仲夏武林大宗名门,天柱二老名满江湖,小兄弟又是天柱上人嫡传弟子,可知这峰中有弟子几许,我来此游舟半日,又跋涉林间,却不见人迹,又是为何?” 行了许久,见钟文引路却一语不发,邱平皱了皱眉头,还是未曾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话音落下,那钟文回头,看向这酒剑仙邱平,脸上反而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随之释然。 “现在这峰中,加上师傅、我还有七个师弟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人了!” 不过话到此处,钟文又想了想补充说道:“对了,还有我那师叔,他游历武林,至今未归,当日剑城一别后,已经好久没了消息。” “这怎么可能,传闻天柱峰建宗数百年来,在这东洲之地也是开支散叶,弟子广布,怎么会只有这寥寥几人?” 听钟文开口,邱平却是一愣,连脚下也已经停了下来。 “以前好像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还记得有很多师兄,但现在这峰上弟子来来走走,最终下山的比上山的多,到现在的确只剩下了这几人。” 钟文说道,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般,倒是一脸的不在乎。 他生得一脸老实模样,语气又是十分敦厚,虽然话语惊人,但邱平却是提不起半点怀疑,只是心中想到此地山奇水秀,却没想到这天柱一脉也有这般不寻常之处。 越是这样想,越是想要快一点见识见识这天柱峰上的天柱一脉究竟是什么模样,还有那神秘的天柱上人又是怎样的高人。 又过了很久,只听见钟文说了一声到了。 邱平抬头看去,见前方夜色中终于出现了许多若隐若现的轮廓,其中又有点点夜光闪烁,二人山脚相遇天色已是很暗,这上山的时光一过,山中更不见四周,只能看到眼前山中的点点星光,零星散落,却带着几分孤寂之感。 邱平知道,那钟文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这里果然像是一处归寂的宗门,料想天下名门大宗,即便在夜晚,弟子来往也是灯火通明,这山上气氛萧索,倒是不常见。 见此情形,邱平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已经不见来时的路。 “请吧前辈,师傅在望星阁中等你呢”钟文说道。 邱平闻声回过头来,既然已经来到了此处,倒也没有再犹豫,索性继续跟着钟文朝着这萧索的宗门中走去…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邱平也发现,这山中的建筑虽说只有几处闪烁灯光,但他所走过的两旁,黑影重重,鳞次栉比,竟是许许多多的房屋建筑,想这天柱峰全盛的时候,也算是人烟颇盛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二人辗转间,已经来到了望星阁的前方,邱平站在望星阁前,只觉周围寒风呼啸,这深秋夜晚,乌云蔽日,加上在这峰顶之上,常人也是难以忍受,好在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也是并无大碍。 环顾此处四周再没有了其他房屋的轮廓,独有一座望星阁位于此处,那钟文也是停在了酒剑仙邱平的前方,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朝着望星阁看去,又见此刻阁中唯有一盏烛火摇摇欲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不觉间竟让人多了几分凉意。 但作为一个酒中过客,邱平也不做犹豫,应着钟文相邀请便从他身边朝着望星阁之中走去。 望星阁,名字听上去颇有几分玄奥的意思,山中望星河浩瀚,倒是有些韵味。 此刻星阁的大门敞开,所以邱平行到门口时便能够大概分辨得出里面的情形,又见这星阁外面看上去轮廓高耸,但里面却是独有一间,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阁殿中间一盏烛火好像随时都可以熄灭,四周又有风声回荡,犹如一桩无人问津的旧宅一般,倒是让人难以相信武林中闻名遐迩的天柱望星阁竟会是这番景象! “你来了…” 邱平刚踏进这望星阁,耳边便传来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只见整个望星阁的中央,那明灭不定的烛火之后,一道身影正盘坐在地。 看不清模样,但却能依稀看出那是一道有些佝偻的轮廓,正平静地背对着他。 “在下邱平,见过天柱前辈!” 邱平对着那佝偻的身影做了一个拜见的姿势,结合之前那钟文所说,这天柱峰上下,如今只有他师傅天柱上人以及他和他的七个师弟,算起来整个天柱峰上以不足十人,显然此人便是天柱峰上这一代的峰主天柱上人了。 他也不敢怠慢,从之前与钟文的交手便能感觉到这天柱峰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简单,而且如今一见这天柱上人更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心中可有疑问?”那天柱上人未曾回头,却是率先猜出了邱平心中所想。 听天柱上人再度开口,邱平倒是皱了皱眉眉头说道:“在下正有几点不解之处。” “说来听听。” “第一个不解之处,前辈不出星阁,如何得知在下上山,又为何在此等着在下?” 邱平开口,其实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开始钟文说道他师傅在望星阁中等他时,他便一直怀疑,想到自己独自来此,并没有发现一个天柱峰弟子,那天柱上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会来此天柱峰的呢,难道这天柱峰的传承还有天机阁那般可以推演五行,得知天命不成。 见那天柱上人依旧背对着邱平,过了数息之后这才继续用那种带着几分沧桑的语气说道:“你若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老夫可以先回答你的第二个疑问。” 空荡荡的星阁之中,只有他二人在此,一盏烛火,气氛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既然前辈先不想回答,那在下就有了这第二个疑问,这天柱峰号称仲夏剑宗之下的大宗,自古以来,更有弟子行走武林,自天柱老祖之后,可谓是名声在外,但今日在下一路行来,见峰上房屋皆空,偶尔点点星火,可知这天柱峰也是繁盛一时,如今为何只有不足十人弟子?” 邱平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第二问,那天柱上人却未曾依他所述立马作答,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命中注定如此,那么你可是从大蜀东方而来?” 邱平点头,却不知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 又听天柱上人在证实了心中所想之后感叹道:“早闻东方大蜀,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其中最令人敬畏却要数那南蜀岭上南蜀人,修为深不可测,世人论之,如仙似灵,我一直心怀敬畏,可惜不曾一见,今日南蜀岭弟子来我天柱峰做客倒是我天柱峰一大幸事!” 邱平一怔,却不曾想对方竟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来历,实在是匪夷所思。 “家师不问世事,这些年也极少外出,前辈如此推崇,倒是谬赞了,今日邱平在此为家师谢过!” “不过要说世外高人,老夫除了对南蜀奇人心怀神往,这茫茫武林,却也是存畏于心,见得投缘,老夫这里便为你讲一个故事!”天柱上人继续说道。 “哦?在下倒是有些期待,愿听前辈一叙!” 邱平有些惊讶,他自从走进这星阁,便觉得这天柱上人越发神秘,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天柱峰不简单。 不过他行走江湖,图的就是一种洒脱随性,倒也没有太大的忌惮,想来这天柱上人也不会无端不利于他,索性在旁边也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将腰上上的葫芦拿起来摇了摇,眉头一皱,却是酒水已经喝光了。 “剑宗七脉,乃是当今天下武林中的当世大宗,自古至今,从未有人可以挑战剑宗传承,但你作为南蜀奇人的弟子,想必我知道剑宗其实也并非像其表面一般超然于武林之外,他们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 “九绝!” 邱平很快便猜到了天柱上人所指的存在,身为南蜀人的弟子,他所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远远超出了许多人的认知。 “不错,九绝之道,可谓深不可测,乃是剑宗头号大敌,世人不知,九绝为何处处与剑宗为敌,且九绝一脉自古至今,总会隐藏在武林之中,即便是剑宗,也是对这个恐怖的对手无可奈何!” 听邱平再次开口道出了他即将讲述之事,天柱上人却也不曾惊讶,只是接着平静地往后道去。 “难道前辈是要给在下讲述剑宗与九绝之间的争斗?” 没了酒,故事听起来倒也乏味了几分,邱平再度皱了皱眉头,又把手中酒葫放到了一边。 “这倒不是,只不过我将要讲的故事和这当世武林中的两大传承之间的争斗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天柱上人接着说道。 “哦?” 邱平不解。 “这个故事还要从近千年之前说起,当时的仲夏武林可并非四大剑宗,而是七大剑宗共存于世,剑宗之中更是人才辈出,高手如云,竟相争放,压得整个武林难以喘息!” “七剑…”邱平望着天柱上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剑宗虽强,但也终究非铁板一块,反而有剑宗之间的明争暗斗,常人说一山不容二虎,可七雄并起,绝非好事,论剑峰上,常有剑客对决,生死相争,只求个天下第一剑宗之名!” “剑宗七脉,何故如此,本就一脉而已!”邱平说道,关于剑宗的故事,他倒也知道不少,即便是接近千年的武林秘史,他也能道出一二,天柱上人说这些他倒也不觉得出奇。 “自相竟逐,你败了他、我又要败了你,恩怨纷纷,却是难分高下,可就在这时,一场他们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灾难却是降临在了剑宗之中!” “能够被剑宗称作灾难,天下罕有...”听到此处,倒是引起了邱平的几分兴趣。 “当然...因为当时太初、古尘两大剑宗中的所有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绝世高手一夜之间,全部惨死,包括当时名震武林的两大剑主!” 天柱上人继续说道,但这一次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邱平大惊,这事他倒是不曾听闻,不过很快他又若有所思道:“难道是九绝道?” 是了,除了九绝道他想不到任何的解释。 “不错,那次也好像是剑宗有记载的第一次关于九绝传人的现世!”天柱上人说道,即便这话是在他自己口中说出,但他还是没能忍住陷入了沉思。 “能够在一夜之间灭掉两大剑宗所有人剑合一的高手,九绝道当真难以相信,而如今武林中九绝再现,恐怕又是一场浩劫!” 邱平感叹,九绝道的可怕,那可是连他师傅提起时也会心生凝重的存在… 第128章 龟甲三裂 “两大剑宗被破,自然掀起了一场席卷整个武林的风雨...” 说到这里,即便是天柱上人语气之中也渐渐出现了一丝深沉与感叹。 “后来呢?”邱平问道。 “剩下的五大剑宗也通过蛛丝马迹察觉到了这样一个隐藏在他们视野之外的恐怖敌人,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去追查,却始终不能找到九绝真身,无奈之下,剩下的五大剑宗终于第一次联合了起来,他们分别派出了一个使者联袂去求助了一人!” “谁?” 听到这里,邱平原本有些迷惘的双眼中之中突然露出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当今世上,能让五大剑宗联袂求助之人,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也许只是那么随意地想上一想就能够让任何人心潮起伏。 “天机阁超脱世外,而他们寻的帮手,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世人未曾见过真容,但都称他作天机上人...” 天柱上人接着说道,语气之中竟也第一次出现了一抹敬畏之意。 “天机阁!” 邱平一震,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一个存在。 天机阁传于世上,隐于盘龙,也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为神秘的一脉。 也许在当今天下许多人眼中,无论是任何时候,天机阁都有着一层不可洞彻的神秘面纱,能让五大剑宗联袂求见,可见即便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天机阁便已经在天下所有超级势力的眼中拥有着不可比拟的超然地位! “天机阁超然世外,剑宗使者辗转天机峰下,等了数月之久,终于等到了天机现世,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之后,当代的天机上人终于肯运转天机推演之术,付出了让天机闭峰上百年的代价,将九绝的藏身之处寻了出来!” 天柱上人接着讲述着后来的故事,邱平也是渐渐沉默了下去,似乎他的思绪也在追寻着当年那些惊鸿一现的身影而去。 “天机现世,得到的却不仅仅是九绝道的藏身之处,还得知了九绝的隐藏在天机之下的恐怖之处,并且以此警示了剑宗,但五大剑宗却自持大宗之威,再次同时出手,对付九绝。于是九绝与剑宗最大的一次对决终于到来。” “到底九绝还是输了...输得定是他的狂妄。” 听到此处,邱平终于再度抬头,静静地盯着那烛火之后的佝偻身影说道,可对于他的猜测,天柱上人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当剑宗的高手逼出隐藏的九绝之后,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剑宗虽然高手尽出,但在面对九绝的时候,却发现无人能够与之抗衡,虽说人多势众,但九绝却拥有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能力,让剑宗的高手不能联合起来制敌,这才想到太初古尘两大剑宗的惨事,并非被人暗算,也没有遭遇大规模偷袭,而是被这一人逐个击破。” “能够连续杀死两大剑宗之中所有人剑合一的超级高手,即便是一对一取胜,也足以震惊天下!”秋平说道,因为他知道,人剑合一四个字所代表的分量。 天柱上人说到此处也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对邱平所说的一种认同。 “但天下不管再强的存在,也不可能永远笑傲天下,能够战胜九绝的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寻一个可以单独以武功胜过他的人出手,可惜剑宗惊才绝艳的高手不少,却难以找出一个可以匹敌九绝之人,只能被九绝道的传人一一击败,而且九绝道狠辣至极,凡被其所伤,轻则尽废,重则殒命,剑宗可谓遭逢了从未有过的打击,甚至剑宗后世也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天柱上人说道。 但当他最后一道话音落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双隐藏在烛火之后的眸子也在那一刻更加黯淡了几分,好似当年的传说正在他的眼前重新上演了一般。 “那为何当今世上还有四大剑宗和仲夏皇朝?” 邱平问道,九绝如此可怕,世人皆无法与之匹敌,那么剑宗又凭什么能够立于当世。 “这便是接下来最重要的部分了,到了那个时候,剑宗可谓大势已去,不过我却从天柱古传的一些典籍之中了解到了一些线索,一切的答案只有八个字!” “什么字?”邱平浑身再度一震。 能够破灭九绝的人或者说方法,定然会让人心潮澎湃。 “乘风而来,化风而去!” 沉默了片刻,天柱上人终于开口,如他所说正好八个字。 “乘风而来、化风而去…”邱平回味着这几个字,却是不得其解,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隐秘。 “这八个字是从天柱老祖的手札之中发现的,不过现在也只能在一些典籍之中得知一二,天柱峰以游龙功闻名武林,自第一代老祖传下此功之时便有一段关于此功的自述。” “天柱老祖和剑宗九绝也有关联?” 邱平双眼微眯,脑海之中却是突然闪过了诸多思绪,可是却越来越乱。 也正在此时,突见一直静坐于烛火之后的天柱上人突然动了,他苍老的双手缓缓抬起,手中正捧着一卷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的皮毛古籍,口中开始渐渐念叨了起来。 “吾晚年得志,不解毫技于年盛。一日山中求猎,忽感风动,见日中似仙人决法,明暗隔天,又见飞剑如影,血染冷峰,忽见一布衣野侠于东方踏空而来,不假于物,听风化剑,三式破空,天地聚寂,飘然而去。年盛无妄,翻山越岭数日求寻,昏梦伏于乱石之中,耳听有言:乘风而来、化风而去!听得八字惊醒,坐地而悟,忽觉通透天灵,想此人游于风中,恰似惊龙,得感而悟,是为游龙!” “天柱老祖、游龙功!”邱平惊道。 自从来到这望星阁之中,他的心何止一次被天柱上人口中的往事所震撼。 他也大概能听出其中讲述的是一段怎样的往事,一个人年盛的时候在山中打猎,却遇到了另外一群可怕的人对决于山林之上,他们以许多人围攻一人,虽剑客横空但终究不敌,死伤惨重。 这时从东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人,此人踏空而来,以身化剑,以三式之剑便破了强敌,然后飘然而去!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在了八个字之上:乘风而来,化风而去! 那年轻人被眼前之事震惊,在山中追寻数日,后精疲力竭晕倒在乱石之间。 当弥留惊醒之后,回想着之前那化风而去的背影,忽有所感,竟就地悟出了一道绝世功法,叫做游龙。 游龙功乃天柱峰一脉传承武学,那么那故事中的人不就是天柱一脉的创始人天柱老祖又是何人,只不过那时的他应该叫做莫罗才对。 “你为什么能确定当时天柱老人所见的便是九绝与剑宗出手的一幕?” 努力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邱平又皱了皱眉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老祖悟出游龙之后,武功修为突飞猛进,更是潜修数十年,待游龙功大成后一跃成为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对于当初的事也渐渐知道了些来龙去脉,所以都写在了他的平生事迹之中”天柱上人接着缓声说道。 “但后来得知真相的老祖一直对当年之事念念不忘,依旧将当初见到的奇人视作心中的神一般,为了寻找此人,更是独自一人在武林之中闹出了很多大事,才惹得武林中的许多高手不满,联手追杀,最后逃到这天柱群峰,从此不出,传下了天柱一脉!” 邱平想了想又突然问道:“那此事与在下所问前辈的第二问有何联系?” 面对着邱平的疑问,那天柱上人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当年天柱老祖被人追杀到天柱峰下,觉得此处颇为神奇,与当年所见那一战的地方极为相似。 可是绕山半日不得上山之路,眼看仇家将至,忽见一船家栖于江畔,无奈之际顾了船家沿着古滨河缓缓而行,原本想着在大战之前领略一下这天柱名山,却在小舟之上徘徊许久不见有人跟来。 许久之后竟无意来到了天柱主峰之下,看着这腹中主峰,更如人间仙境,想是下了船,便想上山领略一番。 可就在那是,天柱老祖忽然听到一阵大笑。 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的船家从船头拿出一物相赠,老祖好奇,放在手中,却见是一个龟甲,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正当他怔怔地看着那龟甲之时,那老者已经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只听得空谷回声:“九绝出、龟甲裂,一裂痴魂散,二裂圣者往,三裂绝门开!” 老祖大惊,想是遇到了与当年一样的世外高人,于是伏地而拜,却终究悟不出那船家所说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两百年前龟甲出现了第二道裂纹,后代的天柱一脉的前辈才大概明白了其中的一丝玄奥。 “是什么?”邱平问道,语气有些急迫,不过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没想到自己听了这些关于天柱峰的传说后会这般急躁,未免失礼,实在是有些惭愧。 天柱上人倒是不在乎,只是平静地说道:“第二道裂纹出现的时候,便是剑圣绝迹武林之时!” “二裂圣者往!” 邱平大惊,但又是沉思了少许说道:“这终究只是传说,前辈莫是当真了?”。 话音落下,天柱老人不语,却是再度从衣袖中缓缓拿出一物,放到油灯之下,邱平仔细看去,只见那正是一个龟甲,只不过上面的纹路早就有些模糊,恐怕已经有了好些年头,不过最吸引邱平的还是上面的三道裂纹! “三裂!” 邱平瞳孔猛地一缩。 见邱平的反应,天柱上人又说道:“想老祖自封天柱峰之上,百思不解,可这世间之事,说来倒也飘忽,当年罗峰剑圣横出江湖,天下皆惊,可晚年隐居罗峰之后绝迹天下,是以龟甲二裂。” “我天柱一脉的前辈高人通过龟甲预言,似乎懂得了其中的一些玄奥,求见了当时的天机阁,原来当时的天机阁因当年前推演九绝之后,受到天机反噬之苦,闭峰百年不出,自此隐匿江湖之中,但所谓一朝出世,身不由己,天机阁掺和进了九绝与剑宗之间的争斗,后来的九绝传人常会提防天机阁,也让天机阁越来越不如当年,可以说从第一代九绝道出之后,天机阁便从此没落,直到两百年前的罗峰剑圣横空出世,天机曾现,后来我天柱一脉的前辈携带着这龟甲拜见天机峰,最后才从天机上人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什么事?” “龟甲三裂,绝门开,天柱群伦坠修罗!”天机上人说道。 “可如今龟甲三裂,又果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这龟甲第三条裂纹是在二十年前已经出现了,自那个时候起,武林中便已经开始暗流涌动,剑宗的盛世即将结束,如果预言为真,那么天柱峰也将不会再是世外隐门,九绝之道乃一人独尊的霸王之道,没有天机变数,便没有人可以再阻止,即便是剑宗也不可以!” 天柱上人说道。 “于是你驱散了门下弟子,只留下你还有八个徒儿?”邱平说道。 “天柱峰云烟飘渺不上山的传说你觉得如何?” 还是没有回答邱平的疑问,天柱上人却是再度反问道。 “天柱峰乃是天地奇峰,并列于仲夏五大奇峰之中,古滨河流淌,星罗棋布,又有山中迷雾链接山水,这主峰隐匿山腹,倒也难寻”邱平说道。 但难寻,终究可见上山之路,传闻也并非为真。 “哼...”。 背对着邱平的天柱上人却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中又有些自嘲。 “当年的天柱老祖,命运流传得见天柱主峰,而今到了世人眼中,天柱群峰就如此而已?” “在下并非此意,只不过...” 邱平一怔,这才发现有些失礼。 “天柱峰自古以来便有一个规矩,天柱一脉弟子,凡是年过三十,便须下山,出世武林之中,寻找到最为合适拜在天柱峰的人选,带到古滨河畔,由宗门长老挑选,然后接引上山,那寻到后续人选之人便可下山,不受门规约束,从此纵身武林” 天柱上人想了想又说道:“若没有接引,那是决计不可能上得了天柱主峰的...” “那么在下此刻为何又会站在这里?”邱平问道; “你?” 那天柱老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终于是起身,转了过来。 那星阁之中的烛火也有些摇曳,在天柱上人转身的时候,邱平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即将看到这天柱峰上神秘的天柱上人而出现,而是那佝偻的背影总有一种让他有些熟悉,但又总是琢磨不透的感觉。 “你是!” 就在天柱上人转过身来的时候,邱平脸上露出了难以言明的震惊之色,但看这天柱上人年过天命,满脸的皱纹,双眼浑浊,似乎很快就会闭上,可眼中却有闪烁着明亮的神采,这副模样,不正是山脚下古滨河上撑船的船家么。 “不错,是我接引你上的天柱峰...”天柱上人说道。 “接引?”邱平有些不解。 但在震惊之余,他也是站了起来,面对着神秘的天柱上人,眼神中露出一种莫名的敬畏,也许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直觉,此人和他之间将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联系。 “你是南蜀奇人的弟子,倒不必屈居我天柱峰一脉,接引你来此,只为一事!”天柱上人说道。 “何事?”邱平说道; “龟甲三裂绝门开,天柱群伦坠修罗;剑宗绝世奇魂现,南蜀客来一线生!” 话音落下,他眉头皱起,却是抬起脚步,朝着星阁之外大步走去。 邱平回味着天柱上人的两句话语,依旧不解,但看着天柱上人的动作,却是也跟了出去。 此刻星阁之外,钟文面向星阁,跪在地上,他的身后,像他一样,齐齐跪着七人,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全是天柱峰上最年轻的弟子,也是如今唯一的弟子。 同时,远处那些峰中闪烁的星光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这...” 就在这时,邱平突然心头一悸,猛地抬头看向天边,而那天柱上人没有去看钟文和他身后的七个弟子,同样抬头看向天边,脸上露出凝重。 第129章 南蜀客来一线生 此刻天柱峰中,夜色当空,天地俱寂。 同样在古滨河畔,本就人烟稀少,加上夜色,更让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惊悸。 “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平心中大骇,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突然弥漫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浑身一震。 “今日之后,你们便不用留在天柱峰上,自此入世而去…” 没有回答邱平的话,天柱上人却是缓缓低头对着面前的八个徒儿突然说道; “师傅!” 闻声,钟文和他身后的几个师弟都是猛地抬头。 “你们的师叔或许是对的,虽然他不学无术,可终究不该回来!” 沉默了片刻,天柱上人又用着一种似乎无力的语气说道,更将他这个垂暮老人衬现得多了几分沧桑。 ... “哈哈哈!好一处天地五行,以水中荡山成阴阳调和的钟天地灵秀之地!” 同样在夜色之中,天柱峰外的古滨河畔站着一个白发男子。 他静静地抬头看着天柱群峰,已经变得雪白的长发在黑夜的风中正随风飘荡,他的笑声狂妄而悠远,似乎整片天地的黑暗都因为他而飘荡着一种邪魅至极的气息。 当夜中冷风刮过,深秋的古滨河旁的寒风更是给人一种刺骨的感觉。 “呃!” 狂妄过后,突然那邪魅的男子脸色一变,又缓缓抬起那有些苍白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种突兀的变化让他的背影又突然多了几分萧瑟。 他长衣袍吹落在地,又有丝丝暗黑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滴落,可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他周围的气息却再次骤变。 那寒风刮过的速度猛然加快,原本安静的古滨河面上也莫名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又静静地朝着远处扩散而去。 “哼…当世剑宗!”那男子低声说道。 在他话音落下,在其苍白的脸上再度出现了一阵扭曲,好似正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般,连他隐藏在衣袍之中的双手都有些痉挛了起来。 挣扎之中,那种痛苦与折磨又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天柱群峰,双眼露出精光,而那一刻,他的身体之中也突然出现了几道五彩光芒,透体而出! 光芒惊现,乍一看那黑色衣袍之下又好似空空如也,诡异至极。 最后终于见他右手突然一挥,他的身形也在那一刻似乎模糊了几分,恍惚间突见他整个人向前一步便已经消失不见。 而他之前所站的地方,四周草木皆枯! “他来了!”天柱峰上,天柱上人看着眼前的夜色突然再次开口说道; “谁来了?”邱平疑惑; “九绝…” 那声音变得更加低缓,没有恐惧,只有无奈。 “什么!” 邱平浑身再度一震,怔怔地望着天柱上人的背影。 天柱群峰之间,黑夜中雾气更加浓密,甚至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江水秋荡的气息。 “簌簌簌~” 突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响起,由远及近,如果不仔细去听也很难发现。 那一刻,邱平的心中突然再次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好似灵魂也被一种冥冥之中的存在牵动着,让他忍不住再度抬头注视着前方的夜空,似乎在那里正隐藏着一个极其恐怖的黑夜恶魔,摄人心魄! “呼呼呼~” 而此刻正在天柱峰外的夜空之中,白发神尊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他周围似乎连时间都已经静止了一般。 那一刻的他就如同黑暗中的暗夜君王,俯瞰着这天柱群峰。 与此同时,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他身下的天柱群峰中正不断汇聚而来,那股气息及其古怪,闻之五味,触之无形,但那神尊却沉浸在一种不可言状的享受之中不断吸收着这些气息,脸上还露着陶醉的神色。 他双眼微闭,双手自然向两边展开,好似要拥抱这眼前的一片天地,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脸色却又偏偏十分苍白,看上去的那种邪魅的感觉越发明显。 同样在此刻的古滨河畔,鬼先生拖着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子来到了这里,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那片漆黑有充斥着极其诡异的气氛的夜中苍穹,他的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吸取天地灵秀之气,你到底还有多少世人不知的东西...”鬼先生喃喃道。 突然之间,他眉头一皱,又见他颤抖着抬起苍白的右手开始掐算推演。 最后,当他手中的手决停止的的时候,那萧瑟的身子突然一震,再度猛地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天柱群峰! 不仅如此,夜空中正沉浸在那种自然地灵秀之气当中的邪魅神尊微闭的双眼也突然睁开,再看向眼前这一片漆黑得只见轮廓的天柱群峰时,双眼中也是渐渐露出了一道精光。 因为在那一刻,那原本安静的天柱群峰不知为何,其形若变,仿佛突然又幻化成了一群潜藏在这仲夏大地的荒古巨兽一般。 另外一种诡异的感觉出现,甚至是那原本不断从天柱群峰之中散发出来的灵秀之气突然顿了顿,之后竟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神尊皱眉,他双手抬起,周围的黑暗仿佛在他抬手的那一刹那又再度强行向着他的双手汇聚而来。 与此同时,狂风乍起,以他为中心,渐渐开始旋转了起来,一股极其恐怖的自然之力也在朝着他的手中缓缓凝聚。 突见那神尊双眼猛地一睁,他抬起的双手猛然便朝着天柱群峰按了下去。 只是那时,一道仿佛遮天蔽日的手掌的虚影缓缓出现出现,在夜空之中一闪而没,朝着天柱群峰,准确地说是那隐藏在大竹峰之后的天柱主峰一压而去! “此技超脱!” 鬼先生脸上露出骇然,怔怔望着天上的夜空,九绝道八絶门开之后的恐怖之处可见一斑,如此挥霍的犹如天地之力的力量,如果让人单独去对抗,试问又有谁能够敢说全身而退。 可即便是这样,九绝道在漫长地与七剑之间的摩擦之中也被阻止了两次,可见仲夏武林之中卧虎藏龙,惊才绝艳的高手并非空穴来风。 但是这一次,连当世剑宗都已经远去,又有谁能够阻止九绝呢! 看着那黑暗之中的掌印携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势直奔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天柱主峰而去,划过其他山峰的时候,带起一阵狂风! 这种近乎神话的奇技,任谁见了,恐怕一辈子也绝不会忘记。 那道掌印看上去有着撼山之威,可是当这道任谁见了都会为之震撼的掌印在划过大柱峰后轰向天柱主峰的时候。 突然之间另一股躁动的气息也是猛然出现,只是一切惊鸿,原本震天动地的对决终究还是未曾出现。那恐怖的掌印在临近天柱主峰的时候却是又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缓缓散去,好像是被什么吞没了一般。 一切结束之后,又见那笼罩在黑夜之中的天柱主峰之上渐渐弥漫起了一股山间雾气。 随着神尊发出的绝世一击子隐没在了黑暗中,却见那些无根的雾气不过只是泛起了一阵无力的波澜,便再度恢复了平静。 “有这样的事?” 天空之上,神尊皱眉,刚才他发出那一掌,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而且此刻他状态不稳,可刚才那种灵秀之气一下子消失的时候给他的一种竟有些不安的感觉让他出于一种本能地运用了他此刻最强的九绝之道幻化出的绝世一击。 但落到这天柱峰之上,竟出现了这种超乎他意料的情况! 他沉默片刻,突然身形一动,又朝着前方的虚空再度踏步而出,片刻间整个人已经朝着那天柱主峰掠去。 但就在他飞速掠向天柱主峰的时候,周围的雾气突然之间又诡异地翻滚了起来,他猛地顿住了身形,又见自己眼前的景色正在缓缓变化着。 不知何时,他脚下已经变成了一片平静的河面,正是古滨河,而他面前的景色却不再是那黑夜中显露着轮廓的天柱主峰,而是那古滨河边一处小柱峰后的江边巨石,正是九曲中的钓江台! 此刻那钓江台上,一个身穿白色衣袍且白发白须的老头正独自一人静坐江边,手中握着一更竹竿,正在垂钓。 他浑身雪白透彻,即便是在那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也是那么显眼。 “你是谁?”神尊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凝重。 “龟甲三裂绝门开,天柱群伦坠修罗;剑宗绝世奇魂现,南蜀来客一线生!” 那白色人影没有理会神尊,依旧坐在江边垂钓在这古滨河之上,只是口中喃喃道来。 语气中有尽显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之感,与神尊的语气呈现出了一种极大的反差。 “哼!天机阁,哪里都有你们,等来日本尊功成,必定让这世上再无天机!” 听那老者开口,神尊双眼一眯,那种凝重很快又被一种狂傲取而代之。 看着眼前的白色虚影他的语气变得很冰冷,又见他再度挥手,一股微风便凭空出现,朝着那钓江台之上抚去。 微风过处,那道白色的人影却是在那阵微风之中缓缓消散而去,不过当那道人影消散的时候,这古滨河面上的神尊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阵回响之声。 天柱求索,五行倒衍,画地为牢... 话音落下,神尊站在江面之上一动不动,突见这江面上的寒风猛然凌厉了数倍。 他周边的一切景象又再度消失不见。 神尊抬头,却见自己的上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波纹,一股莫名的压力也开始朝着他的周身汇聚而来,像是有四堵墙在自己的周围不断朝着自己收缩。 在那种压迫之下,甚至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好像被那渐渐凝固的空气所阻挡。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神尊依旧冷漠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弧度,他依旧低头不语,可他身后的长发却是渐渐在那种压迫之中竟张扬了起来。 无处借力,可他的身子却再次凌空而起,一股更加诡异的波动再一次他的身体之中开始散发了出来。 那时他猛地抬头,身子倏地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噗!” 一道破水之声响起,天柱群峰的脚下,那缓缓流淌的古滨九曲的钓江台前,一道身影猛地破江而出。 原来那神尊不知何时竟已经沉到了江水之下,刚才出现的一切都只是脑海之中的幻觉而已。 他明明之前身在天柱峰之上的空中,竟一下子沉到了天柱峰脚下的古滨河底,此种曲折,身为当事之人的他终究还是道破了玄机,最终从江底破困而出,远看这平平无奇的天柱群峰,竟有这等神奇的力量。 神尊破开江面,再次双脚踏在水面之上,再度回头看向那空无一物的钓江台,脸上透露着一种更甚之前的冷漠之色。 与此同时,天柱峰上望星阁前,那天柱上人却是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师傅!” 钟文和他那几个师弟见状神色大变,快速迎了上去扶住天柱上人。 见此时的天柱上人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整个人好像在那一瞬间苍老了几许。 最后在钟文等天柱峰最后几个弟子的搀扶下,缓缓盘坐了下来。 当盘坐之后,却见他又缓缓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邱平。 只见此时的邱平也是抬头望着眼前的夜空一阵出神。 迷茫之间,又见他的双眼却是缓缓闭上,和天柱上人一般盘坐了下来,双手自然地捧起自己手中的无痕,放在双膝之间,脸上再没了那种醉酒江湖的洒脱,显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在号称酒剑仙的他的脸上从未有过的肃穆。 只听一道若有若无的剑鸣之声从邱平盘坐的地方响起,准确地说是从他手中的无痕之上响起... “他怎么了?” 钟文和他的七个师兄弟看着邱平突然的变化,都有些不解,可当剑鸣声起的时候,天柱上人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在此刻的氛围之下,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是他...南蜀客来一线生!” 天柱上人低语,即便他此刻身受重伤,但却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反而像是得到了一种解脱一般! 第130章 撼山求剑 “哗哗哗...” 原本安静的天柱峰外,突然之间风起云涌,古滨河面之上,九曲古滨也开始荡起了阵阵诡异的飞浪。 又见那仙人指之上,一个白发男子傲然而立,感受着周围不断变化的天柱山水,他的脸上也同样露出了凝重。 “以山势江河为阵,好大的手笔,就是不知此阵叫什么名字!” 神尊开口道,只听话音落下,他脚下一动,但见那仙人指猛然之间又像是真的仙人一指而动,竟缓缓从他脚下的水中窜出! “哼!五行虚阵,不过虚妄,山川之力,岂是你们可以借用!” 神尊再度冷喝,可是这一次正当他准备出手彻底打破这一切的时候,他那一向冷漠的脸上却突然变色。 因为在那一刻,他身体之中那种诡异的光芒再现,再度自他体内透体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是片刻的停顿,他脚下的仙人一指便已经轰击在了他离地的身躯之上! 即便他是神尊,即便是他身为九绝的传人,但在面对着那如仙人一指的冲击之时,他停顿在空中的身体也是如遭重击,猛地朝着空中倒飞而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后九曲古滨之中的试剑台却是渐渐自黑夜之中显现了出来。 试剑台是一方巨大的石台,但记忆之中试剑台的位置与仙人指相隔甚远,此刻它竟像是离开了属于它本来的位置,出现在了神尊倒退之中的身躯之后。 “轰!” 再度一声巨响,神尊的身子砸落在了试剑台上,作为九绝传人神宗至尊的他,却在那一刻也未能再支撑柱自己的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嘴角鲜血也连成了一根根粘稠的血丝垂落。 与此同时,因为他的受创,从他身体之上透体而出的五彩光芒也越来越盛。 “嗡~”毫无防备的剑鸣之声响起,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直到第六道! 原来那透体而出的光芒最后竟幻化出了六道剑影! 六剑出,各不相同,它们分别为古铜色、青色、白色、血红色、金色还有一道颜色较浅的灰色! 六把剑影围绕在他的旁边,赫然是流钧、青锋、赤月、残血、仲夏还有神秘的古尘神剑的虚影! “咻~” 在神剑现形之后,紧接着一道破空声起,那围绕着神尊的六把神剑虚影突然之间竟围绕着他开始在空中旋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离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近... 试剑石,本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六道神剑竟在此刻苏醒了本能,开始排斥九绝之困。 最后,当那种神剑破空的声音越发急促,闪烁的剑影竟在神尊的周围形成了无数剑网,就像是一道由剑芒交织而成的樊笼,竟将神尊之躯困了进去。 “嗡~” 剑影浩荡之中,突然其中一道剑影在旋转至他身后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他的背后刺去! “啊~” 一道凄惨的声音响起,震彻山谷。 随着神剑划破长空,在他面前的任何存在也不能够阻挡,即便是属于九绝传人的身躯,也在那一刻落得个穿心而过的下场! 一剑出,剑剑相随,试剑台上,神尊的头颅再次猛地抬起,对着夜空仰天长啸,在那长啸声中,那剩下的五把神剑虚影也在同时改变了方向,对着他的身体从不同的方位窜去。 神剑惊鸣,透体而出后又再度折回,如此来回穿梭,真好似万剑穿心一般! 只见得试剑台上,剑影浩荡,只听得神尊的吼声,如同惊雷,穿过天柱群峰的阻隔,远远传向了天柱主峰之上的望星阁前。 当那若有若无的魔啸传到那盘坐闭目的天柱上人和邱平的耳中之时,却唯有那天柱上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引星聚灵!” 天柱上人话音落下,只见钟文身后那七个天柱峰最后的年轻弟子全部闪到了邱平的身旁,分七个方向围着他盘膝而坐。 钟文最后看了一眼天柱上人,那一刻天柱上人的目光也正朝着他看了过来,唯有一声长叹,天柱上人最后无奈伸手在自己这个最为得意的弟子头上轻轻拍了拍。 钟文的眼角有泪水流下,这一拍也许便是生死离别的最后告别。 “师...师傅!” 钟文颤抖着声音说道。 “去吧...” 看着自己的八个徒儿,天柱上人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钟文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朝着邱平的身后走去,最后一个盘坐了下来。 盘坐之下后,他转头朝着身边的七位师弟一一看去,目光对视时,他们每一个人都点了点头,不管年纪有多大,在他们双眼中都出现了一种决绝之色。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只见他们同时抬起右手,缓缓朝着中央的邱平身上按了下去。 “你说的,我这就去做,希望让这天柱一脉,不要毁在我的手中、、、” 天柱上人最后独自一人抬头望向了东方的天际,似在做最后的告别,但却没有人会回答他。 最后,只见他缓缓起身,同样来到了邱平的身后,长叹一口气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双掌轻轻按在了邱平的双肩之上。 当天柱上人的双手接触邱平身子的那一刻,天柱峰的八个弟子皆是神色一振,而后他们剩下的左手全部朝着自己左边的师兄或师弟的肩上搭去,围着邱平连成了一个圈、、、 “嗡~” 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剑鸣之声响起,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邱平双膝之上的无痕剑身之上,一道闪烁着淡淡紫意的光芒慢慢出现,而后又透过那裹剑的破布剑鞘,映射在了星阁之前! 而此刻盘膝在地的邱平双眼依旧死死地紧闭着,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出,但在那紫色光芒出现的时候,他手中的无痕也被他握得更紧了。 “师傅!” 南蜀岭上,一个男子头发蓬松,双脚赤足,浑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如此不修边幅,而且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这也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酒味的原因。 此刻的他正跪在一个老者的面前,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双手也是拜伏在地。 “是时候了,这把无痕乃是为师亲手打造,也许这也是你的宿命,此行问西而去,找到你的师兄,也借此机会感悟这入世之道…” 闻声,那男子抬头,在他面前站立着的依旧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手中还随意地拿着一把丝毫不起眼的长剑,正朝着他递了过来。 他接过了无痕,下了南蜀岭,心中虽有不舍,但终究还是毅然离去,或者说自从当年那个让他学会了喝酒,学会了用剑的人离开之后,他便一直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离开这南蜀岭,见识一番他心中的武林! “师傅让我感悟入世之道,可我南蜀岭远离尘世,此番前行,断然不能掉了我南蜀威名,从今日起,我饮酒弄剑,快意江湖,醉里入世,酒剑仙!” 充满着期待的声音响起,可是人已经远去... “咳咳咳!” 还是在试剑台上,神尊的身子倒在地上,此刻的他浑身穿梭的剑影依旧未曾消失,他的面部扭曲,双手紧紧抱在一起,整个人竟蜷缩成了一团。 这一幕的他与号称神宗至尊的他亦或是九绝传人的他的身份好不相符,更像是一个落魄的临死之人一般。 “为...为什么!” 神尊的声音第一次有些颤抖,他打败了四大剑宗,打败了冷月、打败了夏成林,甚至击溃了当世的武林神话甘宗,可即便是他也无法承受这般痛苦,甚至在那一刻他的神志也有些迷茫了起来。 可就在一切看似就要这般结束的时候,突然之间,那从他浑身上下穿梭的六把剑影却是突兀地一顿,而后又呼啸着离开了他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一道若有若无的紫光从远处模糊的天柱群峰的上空渐渐出现,那一瞬间,似乎是神剑有感,试剑台上剑鸣声再度浩荡而起,在六把剑影不断旋转之中,那道紫色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太初破,散无形,六剑引,七剑归!” 迷茫之间,神尊的嘴角却是发出了呢喃之声,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绝世魔头在临死之际依旧不曾放弃。 “太初!” 二字落下,神尊竟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当感受到天柱峰上空的紫色光芒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猛地露出精光,他的身子也再次从试剑石上重新站了起来! 剑鸣浩荡之下的寒风依旧凛冽至极,重新站起来的神尊衣袍在风中不断向后鼓动,加上他那满头的白发,以及与他的年龄毫不相符的面容,让他看上去依旧邪魅不减。 他的双手隐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但一直忍不住颤抖,因为他头顶上依旧悬浮着六把剑影,而这六把剑影每旋转一次,他的脸色都会苍白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可试剑石上,神尊的狂笑依旧那般癫狂,虽然身受重伤,声音也有些颤抖,可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再阻止他了。 当笑声落下,他猛地抬头,双眼之中已经露出血丝,可却也丝毫不能阻止他抬手朝着空中的六把剑影抓去。 只见空中缓缓出现了六个黑点,渐渐放大后幻化出了六道虚幻的大门,只听剑鸣渐渐变成了哀鸣,六把剑影也开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相隔也越来越远,最后竟分别被六道大门吸扯了进去。 待六剑分离,那六道幻门缓缓闭上,在幻门即将全部消失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幻门之后,六道剑影的轮廓若隐若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噗!” 做完这一切,神尊再次一口鲜血喷出,不过即便是他的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他那隐藏在满头白发之下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又见他身子猛地从试剑石上掠起,朝着那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方向掠去! 待他离去之后,空中唯有他的余音回荡:天意! “咔!” 空中惊雷乍起,狂风大作,古滨河的河水突然加快了速度,浪潮开始奔涌了起来。 “秋日惊雷!” 同一时间,古滨河畔,鬼先生抬头看天,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有些颤抖,天威之下,他的心中那种惶恐也更加浓烈。 另一边,天柱峰之上,望星阁之前,天柱上人和他的八个弟子依旧将盘坐在地上的邱平围在中间。 此刻天柱一脉的弟子个个脸色苍白,额角不断有冷汗冒出,但哪怕浑身颤抖,他们依旧双眼紧闭,即便是天空之中的惊雷响起,这几人也丝毫没有反应。 突然,远处的茫茫夜色黑夜好像有了动静,仔细看去又见那黑夜之中雾气翻滚,一道巨大的手印竟缓缓凭空出现,从黑夜之中对着星阁抓了过来。 手印之大,足可以覆盖住整个星阁,常人所见,骇人听闻! “给本尊交出来!” 紧随着那巨大的魔爪之后,一声如神似魔的声音响起。 可当那道黑色的手掌即将要落到星阁之上的时候,突然之间又凭空顿住,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般,悬浮在星阁上空。 带着撼山之威而来,却在持续了数息之后,缓缓消失不见。 掌影消失之后,星阁前依旧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天柱一脉的山门依旧,或者说唯一有所变化的便是那星阁之中那盏烛火不过晃动了几下而已。 “天柱峰,今日若是与本尊为敌,本尊必将灭你满门!” 黑夜中再度传来一声怒吼,但依旧不见人影。 可是山中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即便是九绝道如何恐怖,天柱上人依旧双眼紧闭,双掌搭在邱平的身上,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在天柱一脉所有人中间,邱平浑身颤抖不已,又似乎在不断挣扎着,以至于他的额间冷汗不断滑落,甚至满头的黑发也已经被冷汗打湿。 “天机阁,天柱峰!本尊发誓,灭你满门!” 黑夜中再次传来怒吼之声,天柱群峰之间的雾气更加浓郁,却依旧不见来人。 “既然没有上山的路,本尊就强行破了你这阵法,以山河为阵又如何!” 神尊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天柱群峰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轰~” 宁静之后,忽听一道巨大的且沉闷的声音传来,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天柱群峰竟都震动了一下。 “你要做什么!” 古滨河畔,鬼先生一个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那天柱主峰的方向,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轰!” 第二声沉闷声响起,大地再次震动了一下,这一次,竟开始有落石从山间滑落。 当第三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望星阁之前,天柱上人搭在邱平身上的双手终于缓缓滑落而下,之后天柱峰所有弟子也纷纷倒下。 钟文的双眼睁开,浑身早已无力,就像是普通人刚得了一场大病,当他看到眼前一幕之后,脸上又露出了一种痛苦的神色。 “师傅...师傅!” 钟文挣扎着爬向了倒在地上的天柱上人身旁,试图着将其扶起,却见此刻的天柱上人气若游丝,双眼流离,而此时,整个天柱主峰都在一阵一阵的沉闷响声之中再度震动了起来。 “他...他!” 终于天柱上人睁开了双眼,却用尽了自己最后所有的力量抬起右手指向了邱平。 而此刻的邱平依旧盘坐在地,在他双膝之上,无痕正散发着淡淡紫光,比刚才的更加浓郁,也更加捉摸不透... 第131章 七剑之殇 “轰~” 又是一道震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震动,星阁之中,那闪烁着的烛火终于是再也抵抗不了这巨大的波动,在一阵狂风之中呼呼地挣扎了两下之后终究还是熄灭了过去。 随着星阁烛火的熄灭,天柱峰上终于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一刻,天柱上人遥指着邱平的手终于是缓缓垂下,但即便是临终逝去之际,他的双眼依旧静静地盯着那任然没有丝毫动静的邱平,还有那横放他双膝之上紫色的长剑。 “师傅!” 钟文浑身颤抖,也许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可是未曾想过会来得这么快,也这么突然,以至那痛苦的呼喊之中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他忘不了自己当年家道中落,父母皆亡,他一人在古滨河边绝望地准备向着那冰冷的河水跳下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他弱小的身子,从此带他上了人人皆向往的天柱峰,并且传给了他游龙,让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当蓦然回首,让他摆脱命运煎熬的人自己已经被命运吞没。 “为什么?” 就在钟文悲痛欲绝之时,那一直盘坐在地上且脸色苍白的邱平突然开口,而他一直紧闭的双眼也终于是在此刻缓缓睁开。 苏醒之后的邱平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无痕,依旧背对着钟文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龟甲三裂绝门开,天柱群伦坠修罗;剑宗绝世奇魂现,南蜀客来一线生!” 钟文开口,他相信如果天柱上人还在,他也会这么去回答邱平的问题。 话音落下,那绝望的双眼之中又出现了一种失落,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 “他看到了天柱峰的未来,也选择了相信他的双眼。” “仅仅是为了这样的一句预言?”邱平说道。 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但一个酒中过客出现了这样一种凝重且冷静的神情,这本就说明了一切。 “不错!” 钟文抬头,语气则是渐渐变得低沉了下去。 “他把他毕生的功力送到了我的身体之中?”邱平再次问道。 “引星聚灵之法,得益于天机秘传”钟文说道。 邱平皱眉,想了想之后再度说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对付他!” 钟文抱着天柱上人的尸体,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抬起了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还是会选择你,因为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成为天柱峰的罪人...” 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邱平终于再度开口:“我会尽力!” 最后一道话音落下,邱平突然站了起来,而他的眼角竟也有泪水流下。 刚才,就在那虚幻的幻境之中,他恍惚间好像突然觉醒了一段模糊的记忆,又好像是一场大梦,可那大梦却如此的真实,至于那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恐怕只有他一人能够知道了。 此刻他的心无比地刺痛,他想要回去,想要立刻回到他的师傅的面前,去问清楚这一切! “嗡~” 邱平手中的无痕的剑鸣声回荡,他的目光终于回到了无痕之上,最后只是低语说了四个字:“九绝道出、、、” 话音落下,人已远去,他终于握紧了手中的无痕冲向了那似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而就在他的身影刚一消失,钟文背后,那屹立了千年的星阁轰然崩塌。 “咻~” 黑夜之中,一道紫色的光芒刺破了黑暗,从天柱峰上猛然窜出! 那邪魅的神尊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即便他此刻双眼布满血丝,他知道,自己仿佛只要再向前迈一步,那么他就能达到历代九绝传人从来没有达到过的高度! 他辗转武林,蛰伏至今,多少次生死之中与剑宗为敌,可这一次,当世剑宗已经拜倒在了他的手中,他离成功从未有过的近。 “太初!” 那紫色的剑光在神尊的双眼之中不断放大,但他丝毫没有慌乱,脸上反而露出了狂喜。 可真正近了,突然之间,他却是眉头一皱,因为那一刻他再度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的气息从那道剑光之中散发出来。 危机重现,又见神尊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可此刻他的双眼之中唯有那一道剑芒正以极快的速度直指他破空而来。 当寒风已然刺骨,终于他抬起了右手。 倏地,那剑芒虽携带着滚滚凶威,可是当到达神尊的面前的时候却是渐渐变得缓慢了下来,最后又在黑夜中停顿了数息,然后轰然消散。 “太初的传人?” 神尊说道,只见那天柱峰方向的黑暗之中,一个蓬头散发的男子已经出现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此人手中握着一把细薄的长剑,那剑身之上正散发着丝丝紫色的光芒,而那握剑之人正是酒剑仙邱平。 “你就是神尊!”邱平开口说道。 “不错,那你就是太初的传人了?” “太初传人、、、” 听到神尊有些疲惫和虚弱的话语邱平喃喃道,又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中的无痕。 “不,我是南蜀岭的传人,无痕是我师傅打造的” “南蜀人?” 神尊轻咦,突然之间又大笑了起来。 “好一个南蜀人,当年太初被毁,你竟用其碎片重铸神剑,瞒天过海,无痕本太初,今日又让你的弟子将此剑送到本尊面前,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落下,他未曾放下的右手又随意地抓向了邱平,似乎此刻在他的双眼之中只有了邱平手中的无痕,亦或者说是太初。 “阁下如此托大,未免也太瞧不上在下了!” 邱平见状,眉头再度一皱,但脸上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一丝恐惧。 当他紧握手中无痕之时,又感觉此刻自己的体内正有一股奇怪的真气,游荡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间。 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刚才他从天柱主峰出山之时便已经发现,只是当时的这股真气还有些与自己的身体格格不入。 但他又能感受得出这股真气对于自己竟是百利而无一害,他知道这是天柱上人以引星聚灵阵法,将其毕生的游龙真气灌输给了自己。 从他自己踏入古滨江畔起,他已经被天柱上人视作了天柱峰一脉的命中之人,因此才会让他毫不顾及,也算是给了自己一场造化。 说来这游龙真气当真算得上怪异无比,它竟能够自动在人的四肢百骸之间游荡,又能让拥有这种真气之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去适应它的存在,一切唯有神奇二字方可形容。 “无痕也好,太初也罢,今日天柱上人因我而死,虽然非我之愿,但我就算是不敌,也要为天柱峰争这一线生机!” 邱平说道,他手中的无痕再度闪动光芒,而他剑锋所指也是朝着神尊之手义无反顾地刺了上去。 出手之际,他也同样好像感觉到神宗体内,有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气息在不断吸引着他,让他也渐渐生出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冲动,好想去夺过来! “咻!” 剑影横空,当那无痕紫光与神宗的手相接的时候,天地一片寂静,好似时空都静止了一般,邱平握着无痕却突然静止在了空中,尽管他的脸上充斥着挣扎之意,但手中的无痕却依旧不能刺进分毫。 他还是太小觑九绝的可怕,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九绝的出手,一切都只是他觉得此战他必须出手,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胜算。 即便他被天柱上人硬灌了毕生游龙真气,已经无限接近一种自身的桎梏破碎边缘,栖居武林之中顶尖高手之列,可还是不够! “游龙真气?莫罗一脉? 神尊冷哼,又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邱平说道:“就算莫罗真身在世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只见其右手再度对着邱平隔空一握,邱平手中的无痕竟颤抖了起来,邱平也是满脸通红,嘴角渐渐出现了丝丝血迹。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四周好像无数堵无形的气墙正在不断地对着自己挤压而来,更形象地说,他就好像被神尊隔空握在了手中一般。 “太初既出,本尊大势已成,南蜀人又如何,哈哈哈!” 神尊大笑,又见那无痕之上闪烁着的紫色剑芒又似乎化作了一股紫色之气,那紫气不断从无痕的剑尖之上窜出,似乎被一种无形之力所吸扯,开始朝着神尊的身影浩荡而去,且在他的面前开始汇聚。 渐渐地在邱平震惊的双眼之中,那些紫意竟缓缓凝聚出了另外一把无痕的轮廓,只是那被神尊凝聚而出的无痕,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厚实。 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空中的第二把无痕还在不断凝聚,而在神尊的身体之中,也有一道淡淡的紫色气息从他的额头之上出现,同样在他的体内,另外的一道紫色光芒也开始缓缓地朝着那空中的紫色剑影汇聚而去! “太初乃七剑之首,却也是当年一战最先被毁掉的,败也太初,成也太初,罗峰重创了八絶,却也让那丝太初剑意融入到了八絶体内,谁又能想到,太初之气让八絶在死亡之中寻得一线生机,剑气入体,更是让八絶在地下睡去了两百年,才能等到本尊的出世!” “你!” 邱平再次震惊。 “不错,我就是当年的八绝的传人,今日本尊得自八絶的太初之气便让这太初再次完整现世,就算少了剑意,我也能成为最强的九绝!” 神尊说道,即便是他,语气也再不能平静下来。 “不!” 突然邱平再度大喝,他手中无痕的剑鸣之声也猛然再度变得剧烈了起来。 可偏偏是在这种挣扎之中,他的双眼却是渐渐迷茫了起来,因为在他眼中,神尊面前的那太初的轮廓似乎已经彻底取代了他手中的无痕。 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当他仍然挣扎着想要回拔自己手中无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束缚又好像瞬间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一般。 他脑海之中再度浮现出了当年南蜀岭上,看着他师兄月色中舞剑的背影。 一股源自灵魂的冲动让他同样也在这夜空之中,在神尊的面前,莫名地随着当年之景挥舞出了一剑。 这一剑,便是酒中剑法的第一式! “嗯?” 神尊皱眉,看着突然挣脱了自己束缚的邱平,又看着他手中不断变化的剑法,一股熟悉的感觉弥漫上了心中。 “太初剑法,你果然是太初剑门的传人!”神尊沉声道。 “师兄说这是酒中剑!” 只听邱平话音落下,但见他的身影在夜空之中恍惚间又变成了两道,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四道、八道.... 神尊皱眉,当他他瞳孔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个邱平身影的时候,突然之间,那所有舞剑的身影又几乎在同时抬起了手中的无痕。 那一刻的神尊只感觉到漫天的紫意,无数道剑尖却已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南蜀人!” 神尊大吼,那吼声震天动地。 又见他突然双手向外张开了双臂,长长的衣袖在风中飘荡,他额头之上紫色光芒闪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面前空中的无痕的轮廓越发明显。 可同样在其四周,无数道无痕的剑影也在带着冰冷的杀意弥漫之中朝着他包围了过来。 “嗡!” 直到最后,突然一道剑鸣声以神尊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一下子扩散开去。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周围所有的无痕剑影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的七道不同的剑芒,缓缓照亮了夜空! “七剑!” 古滨河畔,鬼先生望着头顶夜空漫天的七色剑芒,他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骇然之色! 天机峰上,那扫地老者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扫帚,他的双手竟有些颤抖。 而远在大蜀国的南蜀岭上,南蜀上人默默地朝着西方的天际看去,背负着双手,一直沉默着。 “七剑汇聚了...” 他身后,坐在轮椅之上,满头白发的夏成林说道,在他的双目之中同样带着沉思。 同样在那一刻,所有剑宗七脉的人,不管武功高低,也无论是否是人剑合一的老怪还是默默无闻的剑宗弟子,在他们的心中都再次升起了一种惊悸的感觉。 他们的心中,好像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一般。 当然,其中变数,只有剑宗之中真正的高手方可窥伺一二,那是他们传承上千年的命数被夺走了,从此世上无剑宗! “九绝出世,这天下又会怎样?” 剑城,仲夏皇宫之中,那夏皇坐在金龙宝座之上,静静地看着大殿之外的天空,他面前,古林双眼微眯,喃喃说道... 第132章 一人 一铁剑! “师父..你真的是对的么...” 天柱峰之上,钟文依旧抱着天柱上人的尸体,怔怔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七色剑芒,面对着那滔天的凶威以及那世人皆不可见的神迹,他的语气却很平淡。 “太初...” 邱平的眼神越发迷茫,以至于他的神智渐渐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此刻唯有一把紫色长剑的轮廓倒映在了他的双眼之中,因为那剑与他手中的无痕是如此相似。 同时,邱平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双眼越发迷惘之时,他的脑海中竟渐渐出现了另外的一些画面。 画面之中的天是一片朗朗白日,可在那空旷的天穹之上却漂浮着八道巨大的天门,每一道门中都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而在那八道灭世之门的下方,是一个宗门,一个他浑身血液都会为之加速,想要去看得更清楚一些的宗门。 在天门压顶之时,突见那宗门之中一个老者手握着一把紫色的长剑冲天而起,直奔八门而去! 顿时天地变色... 过了许久,宗门的上方突然下起了微微细雨,明明只是脑海之中的幻觉,可那雨水却依旧让他嗅到了丝丝血腥的味道。 在那片世界里,邱平本能地伸出了右手,当那雨滴落到他手上的时候却又变成血红之色,原来这竟是一场血雨! 与此同时,空中响起了一阵狂妄的大笑,若惊雷一般。 在那八门之前,一道黑影缓缓显露了出来,邱平看不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见对方抬起了右手,而在他的手中又缓缓凝聚出了一把长剑。 剑身通体为紫色,竟和他面前的太初剑一模一样。 “哈哈哈!” 那人狂笑,又低头俯视着脚下宗门之中所有正绝望地望着天空的弟子。 倏地,一剑刺下! 顷刻之间,那空中的八门同时随着剑影朝着宗门中所有的人压了下去。 一切似乎本就因此而结束,可是突然之间,在那狂笑的黑影前方的空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另外的一道人影。 来人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显然已经上了年纪,是一个老者。 他背着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剑,以那看似风烛残年的血肉之躯却毅然站在了那八门之前! 当此人出现之时,那黑影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而画面到这里也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等到邱平再次清醒,又看到无数无声的碎片从空中洒下。 那时,剑宗之中的人全部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唯有那后来出现在八门前的那道背影依旧,正站在那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宗门大地之上,多了几分萧瑟苍凉。 天色再次恢复了清明,空中依旧一片朗朗白日... “哇哇哇、、、” 一阵突兀的哭声响起,又见那孤独的背影缓缓抬起了头,循着声音再度朝着前方走去,弯腰从一个已经死去的剑宗妇人的身体之下,他抱出了一个婴儿。 而这个婴儿,便是整个宗门最后的独苗。 那沧桑的老者无奈叹了一口气,只能将他抱在怀中,站起来,又在一片废墟之中缓缓远去。 随着那老者的离去,一阵冷风渐渐刮起,带着丝丝悲凉之意! 画面到了这里突然消失,邱平终于支撑不住,双眼缓缓闭去。 不过就在他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这天柱峰上神尊的狂笑声也和那画面中开八门的人一样,竟奇异般地消失而去。 他最后模糊的双眼之中,发现他前方也出现了一道人影,看上去有些佝偻,背上也背着一把铁剑,只是头上多了一个蓑笠! 当此人出现,天机峰上,那原本已经有些迷惘的老人突然再次清醒了过来,然后他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东方,他的手隐隐出现了些颤抖,只是这一次好像和刚才不大一样。 “怎么会...” 饶是他一向宠辱不惊,可是在那一刻,他的低语喃喃却依旧带着些不可思议。 “我就知道,你还会出现的!” 南蜀岭上,南蜀人遥望着天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身后的夏成林看着他的神色却有些不解。 九曲古滨的上空,那突然出现在邱平面前的神秘人回头看向了昏迷后的邱平,又地点了点头。 “你很好...” 他的面容依旧隐藏在蓑笠之下,看不真切,甚至是其身后的铁剑看起来也是平淡至极。 “你是谁?” 神尊一惊,从来人的身上,他竟无法看出任何端倪。 “九绝道的传人,不错,能战胜当世剑宗,看来九绝命数不绝!” 那神秘人说道,声音有些苍老,又饱含沧桑。 “哼!” 神尊冷哼,见其挥手之间在他周围同样渐渐出现了七道巨大的黑色暗门。 一切与邱平脑海画面中出现的天门何其相似。 当绝门出现,那漫天的七色剑影似乎带着不甘,响彻着剑鸣之声朝着七道暗门掠去。 当剑影消失,天空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 而在这种黑暗之中,空中又出现了第八道暗门的轮廓。 第八绝门出现,神尊也终于是再度抬起了双手对着那神秘的老者按去。 这一次即便是他也没有丝毫怠慢,因为他从竟眼前那突然出现的神秘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及其危险的感觉。 或许除了仲夏锁剑者夏成林、当世剑宗甘宗之外,此人是第三位能够给他这种感觉之人。 那老者缓缓抬头,平静地看了看空中的七道暗门以及那有些暗淡的第八门。 那双隐藏在蓑笠之下的双眸只是微微一眯,又见他他缓缓伸手朝着背后的铁剑拔去。 一切如此从容而有度,好像无论是什么也不能让他有一丝的急迫。 可越是这样,神尊的脸色则是越发凝重。 见那铁剑朴实无华,可当那老者的手握住它的剑柄的时候,一切又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就这样,一人一剑,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空中的八道暗门。 神尊双眼微眯,他好像又回到了先前的一幕,双眼似乎只看到了一道剑影朝着自己缓缓刺来,而那老者已经消失不见。 “嗡!” 天空中一道细微的剑鸣之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那神尊的身影竟已经消失不见,只见天柱峰之上,钟文抱着天柱上人的尸体默默发呆。 邱平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天柱峰的雾气退去,漆黑的夜空好像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起来... “他输了!从此天下武林的浩劫,终于到来了...” 剑台上,冷月喃喃说道,在他的心中,当这天地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有怎样的变化。 “也许当初我们就不应该蛰伏。” 冷月的旁边,那破剑长老说道。 “现在我们又该如何,难道还要看到九绝这就样再度现世?不如我们还是去一次天机阁...” “蛰伏了这么久,当年天机阁因为剑宗与九绝之间的争斗已经几度闭峰,此次九绝再现,恐怕也不会在会给我们机会,这天下终究是要乱了”冷月说道。 临州境内,在一条不知名的大路之上,几道人影匆匆而行。 他们的右手持剑,衣袖之上也都绣着同一把小剑的标记。 当然,这把小剑也正代表了他们的身份,当今武林的四大件宗之一流钧剑宗的弟子。 其中领头者是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男子,他身后斜背着一个包袱,看上去有棱有角,却是一件硬物,。 几人一路匆忙而行,面带凝重之色。 “许师兄,你说这一次剑主为什么会只派们我们几人前来,也不知为何,近来在宗内也是极少看见周通师兄了,难道他又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身后一个流钧剑宗的弟子凝重开口问道,那被他称作许师兄的人也正是流钧剑宗执剑长老葛天的大弟子许石。 “如今的剑宗风云变幻,当初的血魔教虽然被逼退,但对于剑宗来说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如今剑主闭关不出,武林中又风云变幻,周师兄身为侍剑传人,自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我们快些去那独孤家族,送完贺礼便快些回宗,不要再耽搁了!”许石说道。 话语有些严厉,与他看上去比较面善的相貌倒是不符。 当初,许石确实是一个无论从内到外都比较随和之人,但因为流钧剑宗的大变,也让他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转变。 当初就连他的师傅执剑长老葛天都是受了重伤,他自己也是浴血奋战才没有命丧魔教妖人手下。 见证了剑宗的生死大战,人的性格自然也会多多少少有一些变化。 “流钧剑宗?嘿嘿嘿,神宗黑令,魔门四起,授令者退,覆灭剑宗!没想到在这里提前遇到了几个剑宗的弟子,实在是有趣!” 就在许石等人向前匆忙赶路的时候,四周却突然响起了阵阵诡异的笑声,顿时阴风四起。 “是魔教!” 许石大惊,他身后的个个剑宗弟子也是纷纷拔出手中的长剑,背对着背,迅速摆出一副防御的阵型。 只听见话音落下,数到黑影一下子从旁边的树林之中掠出,朝着流钧剑宗的一行人掠了过来。 “何方宵小!敢对我流钧剑宗之人出手!”许石大喝。 “哼!区区小辈,莫说是你,就算是流钧剑宗不日也要破灭,今日先拿你们祭行!” 那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毕,几道黑影已经临近了剑宗弟子,可是作为四大剑宗之一的流钧剑宗的弟子,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在许石的引导下,迅速摆出了剑阵御敌。 来人于四面八方如影而至,但不管从任何方向袭来,但凡剑宗弟子出剑总能够轻易挡下对方的攻击。 许石站在众人中央,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始终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那些黑影一击不成,又迅速回撤,再度藏匿身形。 “哼!” 树林之中再度传出一声冷哼,最后一道人影却是突然出现在了许石等剑宗弟子的面前。 当看清楚了这几个剑宗弟子摆出的剑阵,来人脸上却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见其只是身形一动,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剑阵冲去,其一往无前携带着滚滚气势,一股强大的劲气自他身上爆发而出,卷起一阵狂风! 见此人突然出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许石终于是脸色一变,见其脚下一动,瞬间从地上掠起,手中的长剑应声出鞘。 身为执剑长老的大弟子,许石的武功修为在剑宗弟子之中也是极为出色,见他他猛地出剑之时,只听剑鸣声浩荡,他已经反守为攻,主动对着那道身影冲了过去。 可当许石的剑即将碰到那人影的时候,突然见其右手一抖,却是被对方以强大的内劲一下子震开了手中的长剑。 “什么!” 许石猛地后退,停下身子的时候只觉得右手虎口发麻,但那人的攻势也是终于是被他阻断。 一击逼退许石,那人再度开口说道:“倒也是小瞧了你们!” “许师兄!” 许石稳住身子,另外几名剑宗弟子也是再度迎了上来,以许石为中心,再度摆出剑阵,以防偷袭。 这一次,来者并非一人,还有很多人潜伏在暗处。 许石眉头皱起,可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从刚才那人的出手来看,那出手将他震退之人武功之高,远在他们之上,况且又有旁人伺机发难。 想来对方定是魔教之人,这一次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一场大难! 见到剑宗弟子脸上的凝重之色,那人再度冷笑,也不再给许石等人喘息的机会,再度出手。 “剑宗之人,赶尽杀绝!” 树林之中再度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又有数道黑影出现,与那男子一同出手,顿时流钧剑宗的弟子个个脸色大变... 同时,离此地不远,四道人影正跨马而行,朝前方赶路。 领头的是一个男子,年不过三十,生得偏偏俊朗之色。 又见其身后是一个女子,正骑在马背上无聊地四处张望,却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再其后便是两个衣着打扮比较随意的仆人了,此刻正有说有笑。 “公子,虽然无缘金剑驸马,但我们剑城一游也是不虚此行啊。” “陈三你这是什么话,那金剑驸马本就不是公子所期待的,此次剑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去见识一下剑城的盛况,借此机会外出游历一番,我们武林中人讲究随性,要我说,那金剑驸马之名反而是一个累赘”另一人开口说道。 “牛二哥此言倒是差了,不过那叫做白忆的家伙果然厉害,连那古林大师都败在其手中,果真是深不可测!” “争争争,你二人就知道争!” 就在这个时候,那骑在马背上古灵精怪的女子突然说道。 当然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正是独孤月儿,此刻她正一脸不悦,因为此行他们也正是在准备回到独孤家的路上。 回家的路途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依她的性子,恐怕再给她几个月也没有思乡之意,特别是在当初剑城与白忆等人分别之后更是如此。 “哥...” 独孤月儿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前面的独孤明却一下子勒住了手中缰绳停了下来,脸色凝重地望着前方。 第133章 两代人 “怎么了?” 独孤月儿说道,那牛二陈三也是满脸不解地驾马上前。 “前方有动静!” 独孤明神色谨慎地说道。 话音落下,独孤月儿以及牛二陈三皆是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双眼之中看出一丝凝重。 又见牛二一下子翻身下马,非常熟练地趴在地上,用右耳贴住地面,仔细听去。 “脚步声很杂!” 很快,牛二便听出了端倪。 “你们在这里等我!” 独孤明回头,也不待几人回答,便率先跨马向前奔去。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边,许石已是口吐鲜血,右手用剑勉强撑在地上。 此刻他的旁边的剑宗弟子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有的已然毙命,还有的还在苦苦挣扎。 在他的面前正站着十来个人,其中又以两人为首。 又见那领头的两人之中一人面带残忍笑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半跪在地上的许石,也正是他出手重创了对方。 这时那另外一人说道:“杀了吧,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为剑宗铺好路!” “嘿嘿嘿...” 另外一人在阴笑之中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的许石看上去已经无力再挣扎,他身受重伤,即便是再提起手中的剑对他来说都是及其困难的。 身为剑宗弟子,恐怕也很少有人会想过有这样的下场。 再说那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右掌,许石也唯有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住手!” 突然另外一道喝声响起,闭眼的许石只觉得身后响起一道劲风。 下一刻,他又听到了面前传来一阵闷哼,他绝望的双眼缓缓睁开,只见眼前又突然出现了另外一道年青的身影。 见到来人突然出现且出手不凡,一声断喝之后更是以一种来势汹汹的姿态逼退了那对着许石出手之人,那另外一个领头之人也是一惊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我等行事!” “独孤明!”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自信。可当这三个字落在所有人耳中之时却是让他们浑身一震。 “独孤家族!” 那领头之人沉声说道,不过他的脸上也再度恢复了冷漠。 “哼!独孤家族又怎样,授了黑令,就不能插手此事!” “黑令?” 独孤明疑惑道,这他倒是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对他提起。 可就在他疑惑之间,被他逼退之人一脸惊怒,稳住身形之后已经再度抬头,一道有些怨毒的目光朝着独孤明看了过来。 但看到来人年纪轻轻,脸上又很快变成了一种轻蔑,便再度冲了上去,抬掌对着独孤明悍然攻去。 独孤明见状,脸上到没有丝毫忌惮之色,只见他再度向前一步,同样抬手对着此人轰去。 那恶人来势汹汹,但与独孤明始一接触,不到片刻又是脸色一变,倒飞而去。 “明公子!” 当此人再度失利,那之前与独孤明对话的那领头之人这才沉声喝道。 “你一定要管此事,独孤家族可是接了黑令!”那男子说道。 “不管如何,今日我撞见了就一定要管!”独孤明说道,当然以他的性格自然不能不管。 “好!好一个独孤家族!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那人又沉思了片刻,这才再度抬头对着独孤明说道:“希望你不要为今日之事后悔!” “请~”独孤明只说了一个字,却见那人浑身一怔,却不知如何接话。 “哼!” 最后对方只冷哼了一声,即便是那与独孤明对掌之人依旧不甘,但也没再做过多停留而是果断退去,毕竟不管是从刚才的交手还是武林之中明公子的称号,他也都是有所耳闻的,况且对付完了剑宗弟子,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 就在这些黑衣人离开之后不久,独孤明的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他一回头,却是独孤月儿等人已经赶了过来。 “多...多谢公子相救!” 与此同时,许石从地上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是?” 独孤明回头顺势扶住了又要偏倒的许石。 当看清楚其衣服之上所绣小剑之时这才恍然大悟道:“流钧剑宗!” 四字落下,那许石终于是支撑不住,身子再度一倒便昏厥了过去..... 独孤家族,浮云两大族之一,乃是临州名门望族,也是武林之中以内家一绝独当一面的武林世家。 这一日独孤家的门外,一个男子站在大街之上,久久未动,他的浑身衣衫褴褛,空着双手,眉宇之间带着几许皱纹,其实他的年纪并算不得苍老,但他双眼之中不经意流露着的沧桑和迷惘在他的脸上却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当今武林中年轻一辈的高手,当属四人,其一乃是当世第一剑宗青锋剑宗的少宗主,甘总坐下大弟子萧飞扬,其二便是冷月独子冷子君。 而其三便是这独孤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武林人称明公子,号称独孤家族归元功这一代最强的继承者,年方二十,一身修为已是深不可测,远超老一辈的高手。 可是即便独孤家族出了这样一个名动武林的强者,但很多人也不敢忽略独孤家族的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很多年前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 一个消失在了武林人士眼中很久的高手。 “哪里来的要饭的,这里可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快离开,今日是我独孤家的大日子,损了我独孤家族的颜面,打断你的双腿!” 就在此人怔怔看着这独孤家族那宽宏屹立着的大门的时候,突然他的眉头却是皱起。 那门口几个家丁已经注意他很久了,今日独孤家族的大门前人来人往,很多人手中都拿着拜帖,可也正因为是这样,当这个默默不语的男子在此地伫立了很久也是引起了一些独孤家族家丁的注意。 其中几人更是飞快来到了此人的面前,看着此人对他们警告的话语充耳不闻,毫不理会,其中一人已是有些恼怒,要想像独孤家族这样名震一方的武林世家,到了外面不说,但在这临州,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提起独孤家族,就算是同为两大家族之一的段家也会很给面子。 毕竟那段家这些年人丁凋敝,远不及当年,而且最近据说段家年轻一辈的最强之人,当年号称能够接下残血剑宗宗主秋白三十六剑而不败,名噪一时的高手段百里已经死在了魔教的手中。 那段家家主段千秋刚过完七十大寿,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等段千秋终了之后,段家恐怕再难崛起,与出了独孤明这样的年轻高手而如日中天的大家族来说确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甚至当今独孤家族的威望,即便是遇到了临州宗门之首流钧剑宗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伏耳贴手。 “今日是家主大寿之际,据说公子也会回来,管家说了遇到这种人懒得多说,直接轰走!” 其中一个家丁说道,说着那其中一人也不犹豫,伸手便朝着这个男子抓去。 但看到这个男子一动不动,似乎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也没有注意到这几个家丁的存在一般。 那些家丁更是恼怒,那抓向男子的手一下子用起了气力,要想若是平常之人,被这些身强体壮的家丁这么一弄,恐怕也要直接翻倒在地。 可那手明明已经贴到了那男子的肩上,那男子还是一动不动,那出手的家丁脸色一变,因为他的手已经被另外一只手抓住。 剩下的人顺着这只手的主人看去,只见此人面色俊朗,面带微笑,头束白巾却是一个偏偏美男,不过在看到此人的时候,那几个家丁却是脸色一变,个个迅速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行礼。 “公子!”那几个家丁齐齐说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孤家族号称百年一遇的年轻奇才,明公子独孤明! “独孤家族是名门望族,怎能如此待人,你等退下,宴后自己去领罚!” 独孤明说道,这才回头看向那招得独孤家家丁不满的怪人说道:“这位兄台,对不住了,管教无方,还望见谅!” 独孤明话音落下,却见此人依旧怔怔望着这独孤家族的大门,还没有回过神来。 “嗯?” 独孤明轻咦,也是感觉好生奇怪。 “哥,你在哪里做什么?” 就在独孤明对此人感到有些吃惊的时候,却听见后方一阵清脆动人的声音传来,他一回头,只见一个年方二十,生的亭亭玉立,长得清新动人的妮子正朝着这边跑来,正是独孤月儿。 此刻独孤月儿的身后牛二陈三二人正牵着几匹骏马,其中一匹马上还有一个人影正趴在上面,他们也都是刚到此处。 “今日是爹爹寿诞,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独孤月儿说道。 要说这独孤无敌也真是好福气,生的一对好儿女,男的年轻有为,女的楚楚动人惹人喜爱。 对着独孤月儿,独孤明有些无奈微微一笑,回过头又看了看这男子,有些奇怪地说道:“阁下莫不是到府上拜寿的?如有兴趣不妨到府上一坐,随便喝些酒水”。 可是即便独孤明这样说了,那男子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独孤月儿终究是来到了独孤明的旁边,看着独孤明的反应,她也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奇怪的男子。 不过当独孤月儿在看到这奇怪男子的时候,同样是眉头一皱,感觉这男子虽然不修边幅,却是有几分熟悉,不过也没有多想,抓起独孤明的手臂,便朝着独孤家族的大门走去。 独孤明无奈,也是摇了摇头,不过就在二人刚走出几步的时候,那独孤明却是脸色一变,突然感觉到一阵破空声从身后传来,他猛地反手回身,却见那男子突然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他一下子推开独孤月儿的身体,不过力道柔和,独孤月儿只感觉一阵微风一般刮在自己的身上一般,自己又无法可抗拒,只得向后退去。 一下子远离了二人,等到她站稳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独孤明与那男子已经开始交手。 只见男子自对着独孤明挥动双拳,而独孤明却是以掌力相接,独孤家族的归元功乃是武林内家武功之中一套及其高明的武功。 独孤明面对此人的突然出手,反应之快,而以掌接拳,仓促之间却丝毫不落下风,可见其武功之高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 就在那男子突然对着独孤明出手的时候,牛二陈三也是冲了过来,迅速扶住了后退的独孤月儿。 之后就要上前,可独孤月儿却是眉头一皱,突然一下子拦住了这二人,她再度仔细看向场中的二人,越看那男子越是觉得熟悉。 可不管如何,她对于自己的哥哥独孤明也是拥有绝对的信心。 “轰!” 就在二人交手之间,突然那男子一下子以左拳震开独孤明的双手,他的身子一下子向着独孤明的右侧闪避,同时再收回左拳的的时候,右拳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再度直取独孤明的左肩。 独孤明变色,不过他毕竟武功高强,且反应灵动,想到这男子出手如同叠浪一般,一拳接一拳,且其内功修为似乎丝毫不弱于自己,他也是顺势后退,朝着空中掠起。 紧着那男子的力道一下子闪开这一拳,不过这男子出手之间好像又是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手段锁定了他一般。 待他重新落地,眼前还是这男子的一拳,大惊之下,独孤明猛地抬起双手,这一次他再也不敢保留,一股雄浑的真气从他的体内散发而出,又集聚到了他的双手之上,归元功的内力一下子被他提起,对着那男子的一拳轰去。 拳掌相接,地上被震出一道气浪,朝着四周一下子蔓延开去! 甚至独孤月儿、牛二陈三等人皆是被那股无形气场逼得向后退去。 “不错!” 在二人僵持之间,那男子终于开口,但只说了这两个字。 话音落下,又见他右拳再度发力,独孤明脸色一变,又再度向后噔噔退去,而对方自己也是朝着身后退了数步! “归元功!” 独孤明大惊,刚才那人的功力明明与他同出一辙,正是归元功! “明儿!” 到这时,那人看着独孤明的双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柔情。 当再度抬头看向此人的双眼之后,一阵记忆也渐渐从独孤明的脑海之中开始清晰了起来。 当年他小的时候,一个人总是会在他的旁边教他习武,甚至他修炼的归元功的大部分也是从那人那里学来的。 “叔叔、、、” 独孤明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孤云! 当年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回来了! “叔叔?”独孤月儿也是怔怔地望着场中的独孤云与独孤明,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第134章 独孤家族 独孤家族府邸之中,一个老者正恭敬地站在独孤家族内府的一处书房之内,而在他面前正让他如此心生敬畏的那道身影正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块金色的牌匾。 那镶金的牌匾大气而华贵,只见寥寥几笔便行云流水地勾勒出了几个大字:东临第一族。 东临第一族,代表了独孤家族的威望和辉煌。 “这次前来拜寿的有多少人?” 那背负双手的身影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沉稳且苍劲有力的感觉。 又见此人仅仅是站在原地,便如同一棵挺拔的古松,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仔细一看,他的鬓角又有几丝白发,更给人一种气度慑人压迫。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样,独孤无敌,作为临州两大家族之一独孤家族的家主,他的武功暂且不论,光是其在武林之中的地位便已经是毋庸置疑。 “段家、流钧剑宗,还有临州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都已经通知,此次前来拜寿的恐怕不下数百人!” 那管家答道,不过他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公子和小姐已经差人回来,说是今天便能回到府中” 话音落下,站在他面前的独孤无敌终于缓缓回过头来。 果然,那张严肃沉默的脸和想象中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又不得不说独孤明的相貌与独孤无敌长得实在是太过相似,也同样是生的剑眉英目,雄姿勃发。 独孤无敌如今年近五十,但看上去面色红润,就像是四十岁一般,不过他眉宇之间浅浅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还是暴露了他经历过的岁月。 回过身时,又见他依旧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老爷,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 那管家看到独孤无敌的神色,有些不解,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独孤无敌不语,却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茶几,那茶几之上此刻放着一面漆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神”字。 笔画苍劲,入木有锋! “这是?” 当那老管家也同样随着独孤无敌的目光看去的时候,却是浑身一怔,不知何解。 沉默之中,又见他皱起了眉头,终于是咬了咬牙走到茶几旁边,伸手去拿起了其上的黑色令牌。 这令牌入手冰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又见他将令牌了翻过去,背面上还刻着几个小字。 当最后看到这几个小字的时候,那满脸不解的老管家终于是脸色一变失声道:“神临天地,宗源世家!” 他身为独孤家族的管家,对武林之事可谓知之甚多,只是一眼他便便知道了这几个字的含义。 “这...这是神宗黒令!”管家震惊道。 “这天下乱了,武林的浩劫开始,神宗黒令,当年我独孤家族便得到过一次。” 独孤无敌缓缓开口,却也是罕见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怎么会?” 老关键依旧处在震惊之中,又或者说是一种无形的忌惮。 面对着老管家神色的变化,过了许久独孤无敌这才缓缓自语道:“黒令一出,便是剑宗的浩劫将起之日,有资格得到黒令的人不多,这也是为什么神宗一直不为人知的原因,一上次的神宗黒令是在两百年前,之后便是神宗与剑宗之间的大战,一旦得到黒令之后还敢参与其中的宗门世家,便会遭到神宗的毁灭的打击,这是一种警告!” “这就是您叫公子回来的原因?” 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少许,老管家周才再度开口对着独孤无敌开口道。 “明儿涉世不深,有时又是意气用事,神宗的力量远非一般人可以想象,我只希望这次我们独孤家族不要卷入这场浩劫之中!”独孤无敌说道。 听独孤无敌话音落下,那老管家想了想再度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道:“那这次剑宗的来人?” “老夫寿诞,前来拜寿是正常的,你等小心应对便是。” 独孤无敌说道,可老管家正想再说些什么。 “去吧...” 独孤无敌开口,老管家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在独孤无敌的挥手示意之下转身迟疑了片刻后缓缓离去。 就像当年的浮云第一大族段家家主段千秋的寿诞一般,甚至作为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无敌的寿诞更是隆重。 宴席未开,宾客已是云集,很多人听说这独孤家族明公子将要回来,有人更是将族中的妙龄后辈都带了过来祝寿,说不得结成一段姻缘,与这临州两大家族之一的独孤家族结成亲家也是一桩不错的美事。 “青阳镇守,青阳司叶文辉大人到!” 就在那独孤家的家主独孤无敌还未出现,独孤府中众人相谈甚欢之际,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要说青阳镇离独孤家族所在之地并不近,而这青阳镇地理特殊,与断魂山血魔教毗邻而居,向来很少有武林之中的门派会与青阳镇上的势力有所来往,这一次青阳司的突然到访倒是让这独孤家族未曾想到。 但来着皆是客人,这府上的管事也是迅速安排了人去接待,又见那青阳司叶文辉不过是一个看上去书生模样的人,身后也只是跟着一男一女,却并没有任何的官架子。 见他身后二人男的俊朗有加,神色肃穆,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没有剑鞘,却是用灰色的布条裹了一圈又一圈,看上去倒像是一根棍子一般。 那女的也是生得面色清秀,肤色雪白,一身打扮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十分干练,行走之间自然带着一种让人感觉春风沐雨一般的感觉。 “白兄,你说这一次独孤公子真的会回来么?” 那叶文辉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小声和他身后背着那长剑的男子说道。 当然,那背剑的男子不是别人,正白忆,而他旁边的女子正是当今的仲夏公主夏丹。 原本他二人是打算前往铸剑城的,但临行之前白忆还是决定与叶文辉再见上一面,毕竟血魔教的事情还是没有一个了结,不过整个血魔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在青阳镇上倒是再度听说了当今武林的一些近况。 如今的武林风起云涌,可谓变化之大,变化之快,又听闻如今的孤独家族的家主独孤无敌将要举办寿诞,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白忆想到当初落苍山一战之时,独孤明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而独孤月儿与他之间也是有很深的交情,当年浮云江边的救命之恩白忆虽说无以为报,但从来没有忘记过,加上他与那神出鬼没的独孤云化解鬼谷之祸的误会之后,这独孤家族与他之间可以说是已经有了很大的渊源。 在去铸剑城之前,这独孤家族他是一定也要来一次的。 叶文辉在听说白忆的想法之后也是一惊,他对江湖之事本就极感兴趣,又因为那秋芳的不告而别,让他很快也萌生了一种想要去看看他向来都一直心存神往的临州世家的想法。 断魂山事了,青阳贲周易也是收敛到了极点,加之如今的仲夏皇宫也好武林也好都是风云变幻,他索性便趁此机会来到这独孤家族见识一番,正好与白忆这等好友之间多一些时间相处。 “独孤公子对我的恩情,白忆不敢易忘,今日不管他是否回来,这次独孤家主的寿诞我也理应拜访一二,以此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意!” 白忆看了看旁边的夏丹开口说道,笑谈之间三人也是很快便进了独孤家族的府邸。 独孤家族算得上是一个集世家传承至大成的家族,其家族府邸丝毫不比当初的浮云第一大族段家庄来得差,反而更甚,甚至比之青阳镇上任何一方的势力都要庞大得多。 不过独孤家族毕竟是武林世家,前来拜寿的大多也都是许多武林中人,很多人都是为了向着独孤家族示好而来。 眼看人来人往,叶文辉与白忆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一道熟悉的身影,最后大家也是寻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坐下,等待着独孤无敌的寿诞的开始。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席间一个老者后面跟着几个独孤家族的家丁走了出来,对着众人抱拳说道:“各位,今日是我家老爷大寿的日子,感谢各位武林同道来我东临家族做客,如有招待不周,老朽在这里表示歉意,今日是我们独孤家族的大日子,还望各位海涵一二!” “独孤家族,独孤家主乃是武林之中人人敬仰的前辈,我等有幸来此见证前辈更添一度春秋,乃是我等大幸,管家客气了!” 就在管家话音落下,很多人都是很客气地回应道,而在此时,白忆自顾自端起手中的酒杯,忽然右手被夏丹碰了一下,似有所指。 白忆回过头,见夏丹的眼神似乎有什么暗示,随后他又随着夏丹的眼神望去,却见人群之中有一个翩翩少年,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之中。 由于人太多,对方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见她独自一人自顾自地在角落之中喝着闷酒,看其脸色已经有些潮红,可她的双眼却始终只是盯着那手中酒杯,似乎有些出神。 乍看这少年长得白白净净,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白忆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此人不正是那不辞而别的秋芳又是谁! 此时再见,秋芳已经再次换了一身打扮,见其穿着锦绸长衣,打扮也是干练有加。 先前只知她会使残血剑法,极有可能与四大剑宗之一的残血剑宗有些联系,却不知到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来到这独孤家族的寿宴之上。 “叶兄...” 当发现邱芳之后,白忆又是回头对着叶文辉开口道。 听到白忆的呼唤,叶文辉也是闻声从那独孤家族的管家那里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地看向白忆,可就在白忆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一个独孤家族的家丁突然急匆匆地从人群之中向着那管家所在的地方跑去。 见其脚步带着几分匆忙,想来定是有什么急事。 果然,只见那家仆在那老管家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老管家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般。 虽然隔得很远,可还是被白忆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那老管家的双眼之中闪过的竟是一种惊恐之色。 在听那家仆说完之后,只见那独孤家族的老管家又抬头朝着席间环顾了片刻,虽然努力想要保持着镇静,但其眉宇之间的凝重之色却之中无法掩饰。 又见那老管家又低头吩咐了几句之后便也不再停留,匆匆于人群之中远去。 当老管家离开之后,之前站在他旁边的那些独孤家族的家仆相互之间也是使了使眼色,然后又各自在一种带着凝重的神色之中纷纷离去。 白忆皱起了眉头,这才发现当那些家仆离开之时,又有许多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响起,不知不觉间周围独孤家族的家仆并没有减少,反而变得多了起来,而且许多人神色肃穆,显然与这喜庆的日子有些不太相符。 突如其来的变化很奇怪,白忆又回头看向了夏丹,正好夏丹似乎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二人相互对视,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凝重和不解之色。 “白兄可有什么事?”见白忆的反应,叶文辉有些不解地问道。 白忆欲言又止,想了想之后又对着叶文辉说道:“我想先去方便一下,叶兄尽管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哈哈哈,白兄随意便是...” 叶文辉笑道,他无半点武功修为,警觉性自然也低了不少,饮酒笑谈间却是未曾发现其中的端倪。 白忆站起了身子,夏丹见状欲要跟着起来,但白忆却是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见白忆反应,她抬头双眼中闪过一些担忧的神色,不过白忆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看着白忆与夏丹二人奇怪的表情,叶文辉倒是有些糊涂了。 “叶兄我就先去了!” 话音落下,白忆又是对着叶文辉小声说道,也不待叶文辉接话便迅速转身朝着宴席之外离去。 叶文辉一怔,即便他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懂丝毫的武功路数,但见到白忆与夏丹二人如此异常的反应,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丹儿公主,白兄他?” 叶文辉问道,却见夏丹对着他摇了摇头。 夏丹还是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白忆让她留下是放心不下叶文辉的安危。 第135章 暗夜大使 当白忆起身离开之后不久,他的身影又很快出现在了独孤家族府邸之中的一处走廊之上,开始小心地向前寻去。 独孤家族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广,走廊连绵迂回不绝,其中又时有独孤家的家仆来来往往。今天是独孤家族的大日子,像独孤家族这样的武林世家在很多地方倒与曾经白忆到过的段家庄有相似之处。 虽然白忆尽量避免与府上的仆人碰面,但最后他还是发现身后跟了几条尾巴,一来是因为他对独孤家族的府邸太过陌生,二来还是因为他太过小觑了独孤家族。 那些能够发现他的行踪,而且还一直跟在他身后之人定不会是平凡之辈,白忆在前他们便尾随在后,行无声动无影,若非白忆异于常人,恐怕也不会意识到身后的异常。 不过在白忆发现这几人之后,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他身形止住的时候,他身后那些跟踪他的人也很快隐去了身形,虽然他们或许也在为白忆突然的停顿有所不解,但尽管如此,他们也都在尽量将自己隐藏得更好。 可就在他们仓促间再度隐藏好了自身之后,突然四周刮起了一阵奇怪的轻风,风声过后。等到他们再度将注意力投向之前白忆所在之地时,白忆的身影却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嗯?” 白忆离去之后,很快在他之前所立之地,几人同时现身而出,却没有人知道白忆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到底白忆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低下消失而去的。 独孤家族府邸的建筑风格倒是沿袭了仲夏传统,整个大宅分为内府与外府,在甩开那些神秘的跟踪者之后,白忆很快已经穿过了外府的走廊,潜入到了内府之中。 当潜入内府之后,白忆却发现内府之中竟安静得出奇,不见任何来人,与外府完全是两个模样。 白忆再度小心地向前走去,转过几处院门,突然发现前方人影一闪。 来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在这独孤家族的内院之中,行踪诡秘,恐怕也并非是独孤家族族内之人。 当然,也许这也是整个独孤家族突然发生变化的原因了。 一念至此,白忆躲在一个角落之中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是选择再度跟了上去,他有一种预感,今日这独孤家族之中将会有大事发生。 再度朝着独孤家族内府的高墙之间七拐八拐了一阵,白忆再度停下了脚步,抬头凝神看去,双眼一眯,似乎再一次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 追寻至此时,他前方的黑影竟已经诡异地失去了踪迹,而此刻呈现在白忆前面的是一个很突兀的院门,里面静悄悄的,大门也是随意敞开。 白忆皱起了眉头,又见左右无人,想来刚才那黑影除了这小院之外恐怕已经别无去处,犹豫了片刻,白忆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最后终究还是朝着那院子之中走去。 “呼~” 可是正当白忆刚踏进这院门的那一刻,突然一股冷风已经是迎面刮来! 白忆变色,因为这微风之中竟带着丝丝血腥的气息,虽然很淡,可是对于白忆这样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来说,却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越发强烈,他行走的速度不知不觉之间也是猛然加快,最后更是飞身朝着里面掠去。 “吱~” 当他掠进那院子,又推开了其中唯一一道房间的大门之时,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浑身一震。 因为那房间之中竟是一地的尸体,他们大多数都穿着独孤家族独有的仆人衣裳,几乎所有人都是七窍流血,脸色苍白! 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鲜血,一股浓郁到了极点的血腥之味阴面扑来,直让人作呕。 “这...怎么!” 白忆大惊,抬头望去,之见对面的墙上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神临天地,宗源世门,魔门四起,授令者退。 “咻~” 正当白忆还在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的时候,突然院门之外另外的几道破空之声响起,随后几道人影也是快速地闯了进来。 可当那几人进入到这房间之中的时候,每一个都出现了与白忆初见这惨状时候同样的神色,个个倒吸冷气。 因为他们看到的和之前白忆看到的一模一样,而之前出现在屋中白忆的身影已经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魔教,是魔教!快、、、快禀告家主!” 那几人之中的一人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大声吼道。 闻声所有人也是再度惊醒,随后几人又是匆匆转身离去,但这一日之后,恐怕他们的内心都再难以平静下来,这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梦魇! 等到独孤家族的人离开之后,白忆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只响起了两个字“神宗!” 或许今日独孤家族的一场灾难即将上演,一切又和当年段家庄的一幕如此相似。 这一次,白忆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但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最后无奈咬了咬牙再度转身离去。 当然,其实白忆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光是在独孤家族,一场席卷整个仲夏武林,甚至乃至大蜀的武林浩劫已经悄然开始。 神宗黒令,魔门得令而出,宗门授令而退!未得令者,要么没有资格,要么便将面临灭宗之祸,而这其中剑宗便是首当其冲。 凡得令者若不避退,同样会遭逢灭宗之祸,而独孤家族便是这门开第一战,只为神宗立威而来! 白忆走出了那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可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眉头一皱,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些厌恶之色。 与此同时,在那堆满了死尸的房间之中的一个角落之里,一道原本静静躺在地上宛若死尸一般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双眸之中却是很快又露出了一阵意想不到的惊恐之色。 因为他看到了一道原本已经离去的身影却依旧站在房间之中,也正冷冷地看着他,而那人正是白忆! 只感觉一道诡异的力量突然遍布了自己的身体,之后那便成了他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次睁眼,从此他真的变成了一道死尸。 他至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神宗的地使,武功高强,在没有遇到独孤家族的高手的情况之下也会死的不明不白,他也始终想不出那人为什么能够发现他,因为他的隐匿气息的功法即便是神宗之中的绝顶高手也难以察觉。 白忆在独孤家族的府邸之中来回穿梭,又连续发现了几处相似的惨状,他的神色也一次又一次地变得冰冷了起来。 血雨腥风正悄然来袭... 内府之中,独孤家历代家主静修之地,独孤无敌静静望着眼前的“东临第一族”四个大字,他手中同样捏着一道黑色的令牌。 在他的身后,数名独孤家族的好手正惶恐地跪在地上,整个大厅之中的气息显得格外凝重。 “老爷!” 终于,一道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的声音响起,那跪倒在地上的其余几人也在同时抬起了头看向独孤无敌。 “神临天地,宗源世门,魔门四起,授令者退...” 只听独孤无敌长叹自语道:“看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独孤家族!” 正当独孤无敌话音落下,突然门外一道长喝之声已经响起。 “独孤无敌!” 在独孤家族的府邸之中,敢如此直呼独孤家族家主之名,可以说得上很是放肆! 闻声,独孤无敌身后几名独孤家族的高手皆是脸色一变,匆忙转身之时,只见共有四道身影在话音落下之际已经出现在门口。 “大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几名独孤家族的高手齐呼,可还未等到他们起身动手,突然一阵带着刺鼻之味的气息迎面飘来,所有人便已经发现浑身无力,双眼一黑就已经倒了下去! “为什么!” 整个房间之中,唯有独孤无敌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他没有回头,语气却是低沉得有些可怕。 “怪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来人笑道,冰冷的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当然,能够有勇气站在了独孤无敌的身后,他们自然也不是简单之辈。 “黑令重现武林,号令魔门,震慑世家,我独孤家族不过是第一个而已,仅仅是为了立威,可是就凭你们难道就想灭了我独孤家族?” 独孤无敌终于转过了身子,那双深邃的眸子也是看向了身后的四人,而那四人同样也是冷冷地看着独孤无敌。 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之中,只听得“咔”的一声,独孤无敌手中的神宗黑令已经变成了碎片。 “哼!” 四人冷笑,终于同时出手对着独孤无敌掠去... “嗯?” 另一边,白忆再一次停下了身子,只觉得心头一动,他的身后便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影。 “你是谁?”白忆说道。 “没想在这里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那人没有回答白忆,却是带着一种饶有兴趣的语气说道。 “神宗之人!” 白忆再次皱起了眉头。 “吾乃神尊坐下暗夜大使!” 听对方话音落下,饶是白忆也是心头一惊,缓缓回过了身子。 通过这些年来与神宗门人之间的交手,他也大概知道了关于神宗的一些内部情况。 神宗向来神秘,除了遍布仲夏各个角落的门人之外,还有就是神宗使者,凡是被称作神宗使者之人皆是武林之中的高手之流,绝非泛泛。而其中神宗使者又以各自的实力大小分为有天、地、人三阶。 一般人阶的使者比较常见,与那些剑宗之中的执事一般,遍布十分广泛,人数更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至于人阶之上的地使倒是要少见一些,在武功上也是更胜一筹。 再其上便是即便是神宗之中也比较少见的天使,就像之前白忆见过的神宗左修一般,能够成为神宗的天使,其武功绝对是江湖之中的一流,称得上顶尖的高手。 可天使并非神宗实力的顶端,在其上还有实力更加恐怖的大使,当初被在剑宫之外牵制住白忆的黑衣剑客便是神宗的一位罕见的大使,其武功之高,甚至已经达到了半步人剑合一的境界。 当世即便是当时的白忆达到了伏息神功的第三层,同时拥有着血魔真经的内功和天渊之下习得的绝世剑法捉风,应付起来也极为吃力。 “神宗大使!你们来到独孤家族所为何事?” 白忆冷冷问道,神宗使者现身,一切也已经有了答案。 “灭了独孤家族...” 那神宗大使的声音就和他同样隐藏在其黑袍之下的脸色一样,带着一种阴森恐怖的味道,同样,也带着一种血腥之味。 可是当然话音落下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突然眯起了双眼,因为他突然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及其可怕的气息,让他在冥冥之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白忆没有再开口,那暗夜大使也是冷冷地看着白忆,二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哼~” 终于,那暗夜大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率先动了,在他看来,眼前的年强人虽然有些古怪,却也仅此而已。 因为他很少在武林之中走动,如果不是神宗之邀,他现在恐怕还在某个武林的角落之中蛰伏而已。 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就如同化作了一股微凉的寒风对着白忆刮了过来,可白忆依旧站在原地,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 如果说若是他没有再回去断魂山,还没有回到青阳镇,遇到神宗大使级别的高手或许还会心生凝重。 但现在,他平静地看着那仿若一道阴风鬼魅一般对着自己冲过来的暗夜大使,只是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那神宗暗夜大使见到白忆的反应,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掺杂着不屑的冷笑,只见他隐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抓猛然探出,朝着白忆的胸口抓去,这一爪若是得手,他便能很轻易地在白忆的胸口之上掏出一个血洞。 而那样,白忆自然也是活不成了。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的白忆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明明时机已到,可是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白忆仍在他的面前三尺之外,他再度前进,可他的手却是依旧不能够触及到白忆分毫。 “怎..怎么可能!” 暗夜大使脸色大变,当他再度看向白忆缓缓抬起的右手之时,突然一种浑身血液加速的感觉却是猛然出现。 “这...这是什么境界,是什么武功!” 当然白忆不会回答他的疑问,他虽身为神宗大使,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隐藏在暗处,只因那神宗黑令重现武林,他才不得已出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江湖之上的事情知之不多,乃至于见到了白忆却是没有能够认出来此人正是武林之中传闻已久的血魔教魔卫。 惊恐之中,暗夜大使看到白忆的右手五指突然缓缓合并,最后又捏成了一个拳头! 那一刻,他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终于是一口鲜血喷出。 但这一次他所受的内伤却不大一样,因为随着他的吐血,他浑身的功力似乎也猛然流逝了大半,而那时,他分明看到了白忆的双眼之中红芒一闪,瞬间让他想起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血魔真经!你是这一带的血魔!” 他终于认识到了眼前的一切,整个人更是狼狈倒退,向后退出了十几步这才用手捂住胸口停了下来。 “哈哈哈、、、” 艰难抬头,那暗夜大使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忆有些不解。 “身为魔门传人,神宗黑令已出,你今日敢对本使出手,他日你早晚会被神宗所灭,你可别忘了,大使之上还有尊使,我等可是奉了尊使之命,按照按照鬼先生的意思办事!” “尊使?”白忆低语,看来神宗的一切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魔门传人?不...你错了,我就是你们神宗的敌人!” 白忆低语,在那暗夜大使不可思议的双眼之中,他再度抬起了头,同时双眼之中再度布满了杀意... 第136章 恩怨 自当初白忆从天渊脱困之后,不管是第一次所遇到的段家庄之祸,还是后来的流钧剑宗之变,几乎都与神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剑宫之乱后的落苍山一战中,终于重逢的林叔也被九绝道的传人也就是神宗的神尊所伤,之后便是那神宗大使黑衣剑客的纠缠,这每一件事都有神宗的影子,也给白忆带来了很多的麻烦,甚至是生死的考验。 对于神宗之人,白忆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好感。 此次神宗的大使竟然出现在独孤家族的内府之中,显然又将是一场独孤家族的祸事,虽然白忆并没有见过独孤无敌本人,但独孤明、独孤月儿、独孤云与他之间都有说不清的关系。 他做人的原则,有恩必报,今日既然被他撞上,那么他便一定不会再次让神宗得手! 在以旷世神通解决了神宗的暗夜大使之后,白忆再度抬头朝着独孤家族内府的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在那里,他似乎再次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波动。 虽说相隔甚远,但白忆的感知何其敏锐,绝非一般的高手可以媲美,当他双眼之中寒光乍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再度消失在了原地。 再说独孤无敌,身为独孤家族的家主,这些年韬光养晦,很少出手,但既然能够成为这东临第一家族的家主,其武功之强,绝对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即便是这样,当他同时在面对四个神宗高手的时候,他竟也感到了吃力。 独孤无敌不禁心中暗自震惊,这四人武功之高,绝对是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若是单独对上其中一人,他自认自然没有压力,但这四人既然联袂而来,说明了自是早有准备。 独孤无敌虽然强悍,独孤家族的归元功内力之雄厚,可是在面对这四人之时,也是渐渐出现了疲意。 “独孤家族的归元功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擒下你这老头,定要好好逼问出归元功的心法口诀!” 其中一名黑衣高手在与独孤云对了一掌之后,顿时脸色大变,又飞快地后退开去,浑身气血翻涌。 但独孤无敌刚刚逼退了一人,另外的黑衣人夜再度迎了上来,每人出手之间的衔接有条不紊,配合之间天衣无缝,恐怕在出手之前已经打算好了不会给独孤无敌任何喘息的机会。 独孤无敌所在的院子平日里本就少有来人,这里乃是他的静修之地,来人既然选择在此地大打出手,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乘着府中举办寿宴的时候,避开外府的耳目,又在暗自里解决掉了内府之中的很多独孤家族的人,最后才来对付独孤无敌。 四人明显是知道独孤无敌的内功可怕之处,他们的打法不是想要以四人的联手制服独孤无敌,而是想要以一种车轮战的方式拖住独孤无敌。可是即便是他四人联手,还是小瞧了独孤无敌的厉害之处,更是小瞧了独孤家族归元功的可怕。 在对战之中,独孤无敌也是渐渐意识到了对方的想法,突然收身,沉声大喝:“既然你等敢来我独孤家族撒野,那就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独孤家族能有这样的地位!” 话音落下,只见独孤无敌突然双目之中爆发出一阵精光,再度轰出两掌,逼退眼前纠缠不休的黑衣高手,然后双脚狠狠地在地上一踏,身子便借着那股力道飞快地倒退到了身后的房间之中。 在独孤无敌后退之际,四四名黑衣高手神色一凝,然后又在一种无声的默契之中再度欺身而进。 可正当他们四人齐齐朝着房中掠去之时,突见眼前独孤无敌正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冷冷地看着来人,又见他左右与右手之间成掌式上下变换,一股及其强大的内劲朝着他的双手之间不断汇聚,在那股力道的冲击之下甚至他的衣袖都已经鼓荡了起来。 “不好!” 四大黑衣高手同时变色。 话音落下,四人也是迅速对望一眼,瞬间出手。 因为刚才的那一刻,他们在独孤无敌的身上一下子感觉到了一股及其恐怖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他四人脸上同时露出一种忌惮之色。 “给老夫去死!” 只听独孤无敌一道低沉的怒吼,四大黑衣高手也几乎是在同时猛地爆发出了自己的全力向前攻去。 之前他们是抱着一种想要拖垮独孤无敌的心态出手,出手之间自是没有用出全力,但此刻独孤无敌突然之间酝酿出的归元功的功力让他四人都不敢再大意,毕竟独孤家族在武林之中的名声绝非空穴来风。 而另一边独孤无敌也知道了那四人的打算,所以也不再纠缠,索性便使出自己的全力,想要快速解决战斗,既然神宗想要灭了他独孤家族,那么就绝对不会只来这区区四人,不然也实在是小看了他独孤家族! “归元聚息!” 独孤无敌再度大吼一声,双手之间的归元功的真气终于猛地向前一推,对着那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四个黑衣人一下子轰去。 只见一道几乎可以看得见实质的空气波动猛地在独孤无敌的前方出现,朝着那四人宣泄而去。 那四个黑衣人同时脸色大变,但既已经出手,就再难以收回,在朝着独孤无敌冲去之时,他们的身体也避无可避地与独孤无敌归元功的真气碰撞到了一起。 数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之后,那四人的身体同时一顿,各自都保持着向前出手的姿势,而独孤无敌同样保持着双手向前出掌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他们之间,一股无形的力场出现,瞬间禁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在那奇异的力场之中,四周更是被激发出了一道无形的气流,在房间之中不断地回荡! “咔...” 阵阵细微的声音响起,甚至那周围的桌椅家具都在五人的对峙之中出现了无数细若游丝的裂缝,正在不断地蔓延了出去。 “你!” 在那四大黑衣高手之中的一人艰难地抬头开口说道,只是即便是他在说出了这样一个字之后,嘴角也是很快出现了一丝血迹,然后便再难有下文。 同样,他身旁的另外三人的脸上也是出现挣扎的之色,但谁也不敢抽身而退,因为他们知道,再这样的对峙之中,如果谁先撤功,那就代表他输了,轻则身受重伤,重则直接被对方内力震死。 反观独孤无敌同样神色穆然,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 四人僵持在空中,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可独孤家族归元功向来以内力雄厚闻名于世,四大神宗高手虽强,但内力不一定能够拼得过独孤无敌,这样各自以内力较高下,虽然独孤无敌以一敌四,但反而隐隐占据上风! “哈哈哈!” 可突然就在五人僵持之际,屋外一道狂笑之声却是猛地传来。 随着笑声落下,只见门口又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独孤无敌,你可还认得我!” 那人笑道,又见他身材消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眉宇之间又自然透露出一种荫翳。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脖子很长,声音有些嘶哑,行走之间像是一具那青色的衣袍包裹住的骷髅一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断魂山之中阴神子坐下的血魔教护法—青衣魔! “多谢四位神宗天使为我制住这独孤老头,暗夜大使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就让我来助四位天使制住这独孤老头!” 青衣魔笑道,虽然声音嘶哑,但此刻不难听出其语气之中的狂妄与得意。 青衣魔,以一身青衣魔功在魔教之中也是有不小的名气,其武功足以匹敌一位神宗的天使,绝对算得上高手。 但之前却很少有人见过此人真正的全力出手,而今独孤无敌被这四位神宗的天使牵制住,青衣魔显然是算好了时间才选择现身而进,捡这个便宜而来。 这些年神宗出世,第一个找到的便是血魔教,虽然千羽亦或是阴神子都不怎么买账,但神宗的势力在很多血魔教众,特别是血魔教之中像青衣魔、段子月这样的高手来说却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是偶尔显露出其冰山一角,也能让人心中产生很多想法,所以私下他们甚至很想和神宗之人亲近,也许进入神宗对于他们来说比呆在断魂山中会更加有益于他们,所以很多时候在出现神宗门人的地方也会出现一些血魔教的教众。 而此次来这独孤家族,青衣魔也是闻风而至,甚至不惜求见神宗的暗夜大使。 但听其刚才得意的笑语,就是不知这青衣魔与独孤无敌这位独孤家族的家主之间又会又怎样的恩怨。 见到青衣魔突然出现,那四个千牵制住独孤无敌的神宗天使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满。 他们身为神宗的天使,向来心高气傲,四人联手对付一个独孤无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得已而为的事情,此刻这青衣魔中途杀出,只需在他们的牵制之下稍加出手便能制住这独孤无敌,这时机也未免拿捏得太好了一些。 顿时一种好似嫁衣一般的感觉出现在他们的心中,但此刻他们与独孤无敌对掌,又不能太过于表现出来,只能选择沉默。 再看那独孤无敌,当他看到青衣魔突然出现的之时,虽然表现得有些吃惊,但他却始终未说过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他此刻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哼!没想到你独孤无敌也会有今天,恐怕今日之后武林之中终于便不会再有独孤家族了,当然,也许你已经记不起来我是谁了吧。也是,像你这样的独孤家族的家主,当年意气风发,什么事都想去管一下,留下的美名事迹多了去,又怎么会记得我...” 青衣魔现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独孤无敌说道,不过话到此处,他又沉默了片刻,双目之中阴寒之色越发浓郁。 “当年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在我修炼的时候将我打伤,让我走火入魔险些致死,若非我命不该绝,在生死边缘逃脱了你的追杀,恐怕此刻不过一捧黄土,你可还记得我!” 在开口之时,青衣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了独孤无敌的身上,没有片刻的挪动。 独孤无敌皱眉,第一眼看到这青衣魔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对方的脸一直隐藏在青衣之下,倒也看不真切。 见独孤无敌依旧未曾开口,青衣魔的嘴角很快又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才迈开了步子朝着独孤无敌一步一步地走去。 可他每走一步,那四个神宗天使与独孤无敌的内力便会损失一分,但他却迟迟不肯出手,只是看着独孤无敌自顾自地缓步而行,看来即便是现在,在面对独孤无敌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眼看那四个神宗天使的额角已经出现了汗珠,独孤无敌的脸上也出现了潮红,那青衣魔的青衣也开始向后飘起,终于是走到了这几人对峙而形成的力场之中。 “独孤无敌,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青衣魔再次沉声说道,话音落下,他竟突然一下子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青色斗篷猛地掀开! 而在他掀开头上的头袍的时候,那与四位神宗天使对峙的独孤无敌双眼一下子收缩,只见青衣魔那消瘦的脸庞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眼,儿其中的一只眼睛却只是一片惨白。 不曾想,这武林之中曾凶名赫赫的青衣魔竟是一个独眼残疾! 除此之外,又见他鼻梁高挺,但在这张脸上却是显得那么不协调。 不过也正是他的这张好不协调的脸,才让独孤无敌当年的记忆从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 当年他即将上任独孤家族的家主的时候,曾听说东临出了一位暗隐妖人,为祸武林,手段凶残,武功极高,许多武林人士闻风丧胆。 当年独孤云号称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可不知为何无故失踪了无音讯,族中许多老辈痛心疾首,因为许多人对独孤云都报了很大的希望。而独孤无敌乃是家中长子,也算得上是独孤家族中难得一见的高手,不过终究是被埋没在独孤云的光辉之下。 为了证明给族中的叔辈们自己有能够担当独孤家族家主地位的实力,他毅然选择去干一件大事,而当时的暗隐妖人正是名噪一时,独孤无敌便打算好了以此人为自己立威的对象。 出族寻了半月,才在无名江畔遇到了这暗隐妖人,大打出手,最后重创这魔教中人,一时名声大造,才稳坐了独孤家族家主的位置。 可当年这暗隐妖人当眼并非一个独眼之人,那左眼正是与独孤无敌交手之时被他归元功的功力震伤了七窍后所留残疾,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当年的暗隐妖人正是这青衣魔的模样。 “哼!当年你让我走火入魔,功力大跌,即便是现在也再不能回到当年巅峰的时候,毁了我的一生,独孤无敌!” 青衣魔朝着独孤无敌缓慢走去,语气越发凌厉。 而独孤无敌在得知这青衣魔的真实身份之后,脸上依旧表现出的是一种无喜无悲的神色,可他的双眼却在此时缓缓闭上。 独孤家族之中虽说有家传的归元功,但恐怕此刻族中其他的高手都已经被神宗的人马牵制住亦或是已经被害,他也不指望有人会来救得了自己。 毕竟凭借神宗的实力,连剑宗都可以灭掉! “哈哈哈!” 青衣魔突然再度大笑了起来,在那狂笑之中,只见他缓缓抬起自己那有些干枯的右手,手掌之间一股属于青衣魔功的真气早已经酝酿而起,然后猛地对着独孤无敌的胸口悍然轰去、、、 第137章 相救 一切似乎都已经无力回天,独孤无敌闭上了双眼,就像是当年段家庄的段千秋一般。 身为独孤家族的家主,他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闭上双眼之时,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青衣魔手掌中散发出的冰冷的气息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不过身为两大家族之一的独孤家族的家主,即便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但也许是受到了青衣魔的功力的干扰,他浑身的真气也开始紊乱了起来,在他浑身经脉之中更有一股及其狂躁的气息在不断颤动。 倏地,独孤无敌突然猛地抬头,然后似乎带着一种解脱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好!青衣魔快!” 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那神宗四大天使之中的一人突然大声喝道。 闻声青衣魔也同样脸色一变,不过正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独孤无敌的额头之时,突然青衣魔浑身一顿。 惊骇之中青衣魔看到独孤无敌扬起的头一下子又回了过来,那双眸子之中竟充满了一种很奇异的冷漠,一种就像是在看着死人一般的冷漠! “他想以散功的手段玉石俱焚!”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不过只是再瞬息之间,那之前催促青衣魔的神宗天使再度惊道,他终于看清楚了独孤无敌的打算,他们之前一直打算的是活捉独孤无敌,也从未想过会把独孤无敌逼到散功的地步。 可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他堂堂独孤无敌。 青衣魔出手一心只为要取独孤无敌的性命,如此逼迫之下,身为独孤家族家主的独孤无敌竟毅然选择了散功。 所谓散功,便是将全身的功力全部激发,以破损自身经脉的手段激发出自己全部的功力,能让自己获得一瞬间爆发的力量。 但这种做法也极少有人能做到,亦或是很少有人会这样去做,因为这样去做的话与自杀可以说是毫无分别! 四个神宗天使在大惊之下,纷纷想要撤回自己与独孤无敌相互抗衡的功力,虽然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之下,谁如果先撤,那么便毫无疑问会被另一方的功力所伤。但如果这四个神宗的天使不撤的话,那么等到独孤无敌最后一击的时候,以其最强的力量硬生生打破这种平衡,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便更加是一种灾难! 所谓积压之深,爆发之强,除非他们能够以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压制住独孤无敌散功所激发出的功力,但他们已经与独孤无敌交过手,虽然刚才的他们有所保留,但独孤无敌又怎会尽了全力。 独孤家族的归元功本就是专门修习内功的法门,因此他们此刻唯一的选择便是冒着被独孤无敌重伤的危险,强行撤功! 可是当他们心中不过刚做出这种打算的时候,四人却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竟无法撤掉自己的功力。 那一刻,即便是后来加入的青衣魔此刻也是脸色巨变,他也和四个神宗天使一样,无法自拔。 四人再度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独孤无敌的双眼,却见独孤无敌的脸上依旧还是那种漠然,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能让他玉石俱焚!” 黑衣天使大喝,四人齐几乎同时爆发出了自己最强之力,加上那青衣魔也是在那一刻均是将浑身的功力运转到了极致,想要强行从其中挣脱而出! “暗夜大使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声吼道,几人的目光再度艰难地落到青衣魔的身上,可这青衣魔此刻也是有苦难言,神宗大使的踪迹又岂是他能知道的。 “没想到独孤家族会毁在老夫的手上...” 独孤无敌原本静默不语,可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他终于开口了,他浑身的气息已经及其紊乱,以致于他的话语之中也带着颤抖和感叹。 但一切仅此而已,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他也绝不会中途放弃,又见他猛地看向眼前与自己对峙的五人,一股让他自己的意志都有些模糊的力量瞬间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 那一刻,随着他浑身血脉泵张,归元功的真气似乎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被激起,就像是决堤之河再难以束缚。 “轰!” 一阵恐怖的波动猛地四散而开,一股失控的劲气化作一股狂风疯狂地撕扯而去,甚至连带着六人所在的整个院子都在这股波动之下摇晃了起来。 ... 在独孤家族的外府的寿宴之上正聚集了很多前来拜寿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高手,也有人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同样那坐在叶文辉旁边的夏丹脸上神色也越发地担忧了起来。 同样那原本独自一人静坐在角落之中女扮男装的秋芳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她环顾四周,似乎也在寻找着那种让她有些不安的感觉的源头。 但就在她四下张望的时候,却不偏不倚,正好与夏丹的双眼在空中眼神相撞。 夏丹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邱芳也是对着夏丹点了点头,又很快发现了正坐在夏丹旁边盯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的叶文辉,见她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再度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咻—” 只是那时,突然席间一道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当那声音消失以后,只见那站在离夏丹不远处的一个独孤家族府上的家丁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丝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之后他的双手又缓缓垂下,身子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不好!” 突然之间的变故顿时惊起了许多人,夏丹也同样脸色大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少人也和夏丹一样,捕捉到了刚才的一幕,或是惊恐或是怒喝或是疯狂的尖叫之声开始出现,许多人都疯狂起身,这独孤家族的外府也终于开始骚乱了起来。 可是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紧接着,又有许多破空声响起,慌乱之中又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无数拔刀弄剑的声音响起,叶文辉大惊,却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扯着自己迅速后退,那秋芳也是早已起身,她自己带着长剑,在避开几枚暗器之后迅速后退。 不好过很巧的是,她后退的方向与扯着叶文辉后退的夏丹后退的方向正好撞在了一起。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兄呢?” 叶文辉大惊失色,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可正当他话音刚落下,就感觉自己的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在他心中滋生,他猛地回头,却只见一道白芒闪过,那是一把雪亮的大刀正朝着自己的身上砍来。 倒吸一口凉气,叶文辉能做的却也只能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用手朝着前方一挡,可是下一刻他又觉得肩上被人一扯,整个人竟顺势朝着一旁闪开了过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当翻倒在地时叶文辉这才看清了那手握大刀的黑影,而此刻夏丹的身影早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来人。 叶文辉心有余悸,原来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但由不得他多想,很快他又感觉到了身后一阵寒风袭来。 叶文辉脸色再度一变,可是当他回头时最先却是闻到了一阵清新的香味,那种香味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他看清楚身后的来人之时,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女扮男装的秋芳。 “邱...邱芳姑娘!” 叶文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危急。 却见那秋芳对着他不说分毫,突然一手勾上他的脖子。 “呃!” 叶文辉也被秋芳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只觉得秋芳手上一用力,自己的头又一下子对着对方的胸部埋了下去。 只是那片刻之间,一道刀影已经再度从叶文辉头上划过。 刀锋过处,还带着几丝被蹭断的头发,叶文辉在这一来一回之下也被弄得是狼狈不堪,当他再次抬头时,却发从这独孤家族的外府之中不知何时竟已经冲出了大量的黑衣人,他们手上都提着刀剑,像是一群索命的修罗一般,无数喊杀打斗之声也很快从四周响起! 再说另外一边,独孤无敌依靠散功的力量震退了五大高手,在他的四周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而那五个身影已经向后撞坏了房间的大门被他用内功硬生生轰到了外面。 他的神智在在散功之后也出现了短暂的迷惘,可当他再度清醒之时,发现浑身无力,一种虚弱到了极点的感觉早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他的双手在颤抖,但整个人还是立在原地。 “为...为什么?” 独孤无敌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这个时候连同他的语气之中也出现了颤抖与绝望,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散功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散功此举与自绝无异,前辈其实可以不必如此!” 可就在这时,一道有些年轻的声音在独孤无敌的身后响起,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不知何时搭了一只手,而那手掌在随着那年轻的声音响起之后也是缓慢地收了回去。之后,一道年轻的身影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只见来人神色俊朗,双目有神,年不过三十,背后还背着一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剑,正是白忆! “你、、、是谁?” 独孤无敌开口道,他从未见过白忆,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但如今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是徒然。 可按理来说他强行散功,在毕生归元功的真气宣泄出去之后,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但此刻的他虽然是虚弱到了极点,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并没有废,而按照正常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是明公子的朋友!”白忆说道。 “明儿的朋友?” 独孤无敌沉默了下去,双眼之中露出了一抹沧桑之色,之后他才再度缓缓说道:“是你救了我?” 说实话,其实他现在的内心深处已然十分的震惊,能够从一个人散功的瞬间将此人救下,那么证明此人的武功远在散功之人之上。 但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虽说相貌不凡,可毕竟不过区区二十年华,竟能够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救下,其可怕之处恐怕他独孤无敌毕生难见。 “当年月儿姑娘和明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此行也算是在下回报二位的恩情,前辈不必挂在心上”白忆说道。 可是想了想独孤无敌再度开口说道:“你知道救了老夫,意味着什么吗?” “神尊野心勃勃,此番毁了剑宗,还想掀起整个武林的浩劫,独孤家族乃武林中的大族,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不光是为了明公子和月儿姑娘,若是换了旁人,白忆也会救下!” 白忆皱了皱眉头,但脸上倒没有多少担忧之色。 “你就是白忆?” 当听到白忆自称,独孤无敌一惊,关于白忆二字,武林之中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独孤无敌却是早有耳闻。 只因当初段家庄白忆突然出手,逼退段子月等人,然后又突然消失,许多人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惊鸿一瞥的年轻高手到底是何方圣神,但不巧,那独孤月儿可是对白忆知之甚多,因此独孤无敌知道白忆之名也就不足为怪了。 “前辈知道在下?”白忆也是有些惊愕。 “当初听月儿说起过,本来老夫还未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原来还以为是那妮子又在胡扯,竟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不过...” 话到此处,独孤无敌再度停顿了一下。 “前辈有话但说无妨” “年轻人,你还是快些离开吧,独孤家族注定气数已尽,连剑宗都不能抵抗神宗,刚才与老夫交手的几人不过是神宗之中天级使者而已,据老夫从他们口中得知,此次来我独孤家族的还有一位天级之上的大使,神宗大使,绝对是武林之中极其可怕的人物,对付这区区四人,就算加上那青衣魔,老夫尚可应付,但那位神宗的大使、、、” 孤无敌深深缓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受伤,是否会是那位神宗大使的对手。 作为为武林之中根基雄厚的武林世家,他们对神宗的了解远非一般的武林中人,可越是知道的越多,越是能感觉得到神宗的可怕。 “前辈不必如此悲望,只要今日白忆在此,除非神尊亲至,否则独孤家族还是原来的独孤家族,前辈尽管安心在此疗伤,剩下的事情便交给白忆,至于那暗夜大使...” 说到这里白忆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起身看向了屋外.. “他此刻再也回不到神宗了、、、” 淡淡的话语在独孤无敌的耳边回荡,他同样怔怔地看向屋外,可下一刻,他却是浑身一震。 第138章 及时 东临独孤家族,号称临州两大家族之一,乃是仲夏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但神宗黑令已出,而独孤家族很快也将会成为继剑宗之后第一个被卷入到武林浩劫中的世家。 神宗黑令,魔教奉之必尊,宗门世家得之必退! 此刻独孤家族的外府之中,喊杀声无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尸体,偏偏是在独孤无敌寿诞的这一天成为了许多拜寿之人的祭日。 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被神宗刻意安排,只是为了给天下武林一场警告。 “哈哈哈!” 就在一场腥风血雨在独孤家族之中被掀起的时候,又有几道长啸声响起,紧接着几道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又不知从府中的何处惊起。 来人身形极快,所过之处,不管是是还在与黑衣人厮杀的武林中人亦或是独孤家族府上之人皆是纷纷倒下。 只见对方出手,或拳、脚、掌武功路数千差万别,出手也是大开大合,竟无人能挡,显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但许多人在这场突然出现的杀斗之间早已经杀红了双眼,见到神宗高手再现,有人选择仓皇后退,但许多独孤家族的高手却是选择了冲杀了上去。 血性固然可嘉,但当他们杀到对方面前的时候又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独孤家族,不尊黑令,今日之后族灭人亡!” 再度现身的神宗高手之中,一人在一掌击杀了面前的独孤家仆之时突然冷声喝道。 “黑令?” 夏丹与那秋芳对望一眼,但仓皇之中她们也并不知道对方所说黑令是为何物。 腥风起,秋芳只顾得护住叶文辉又与夏丹一起不断后退,但在她们的面前依旧有不少黑衣人注意到了二人的举动。 但到目前为止二人倒也是依然毫发无损,夏丹乃是隐门传人古林的弟子,而秋芳却又好似剑宗之人,二人虽说只是女流之辈,但武功传承却不能小视。 “嗯?” 就在此时,那黑衣人中隐隐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夏丹、秋芳和叶文辉三人的身上。 在场的人有很多,但他却是第一时间先注意到了夏丹几人,因为他从夏丹和秋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只见他在发现三人之时,突然双眼微眯。 仅仅只是如此,他身旁的其他黑衣人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竟全部转身,二话不说便对着夏丹三人冲了上去。 “不好!” 当夏丹与邱芳因为黑衣人的注意而神色剧变之时,正好从内府之中匆匆赶回来的白忆刚好再度现身,远远便在人群之中发现了夏丹和叶文辉几人,又看到了突然出手的几个黑衣人,顿时神色一变。 一切已在千钧一发之际,可就在他刚想出手之时却是突然一顿。 “灭我独孤家族,好大的口气!”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却见一道巨大的门板猛地从独孤家族之外横飞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对着那几个黑衣人砸去。 异变突生,原本准备对着夏丹于秋芳出手的几个黑衣人皆是猛地回头,又是凌空而起将各自手掌拍向了那空中的门板。 但当两者始一接触的瞬间,那几个黑衣高手竟是同时脸色大变,又齐刷刷地朝着身后倒飞而去,落地之时个个口吐鲜血,脸色骇然! 只是瞬间击溃几大神宗高手,随后一道人影突兀地在那门板落地之后出现在了独孤家族的寿宴场中,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只见此人打扮身着简朴,面色索然,下颌些许胡茬,鬓角几丝白发,正是独孤云。 独孤云出现,那领头的黑衣人双眼微眯,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一种甚至让他都感觉到了忌惮的气息。 但据他对独孤家族的了解,近年来独孤家族之中并没有这样的高手出现过,而且此人一身打扮虽算不上十分落魄,但无论如何与武林之中声名赫赫的独孤家族实在是难以联想到一起去。 “是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独孤云的出现而吃惊的时候,那一旁的夏丹却是最先认出来人的身份,早在鬼谷之时,独孤云就已经给她和白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管阁下到底是何人,今日是独孤家族灭族之日,就算是剑宗也不见得能够插手,阁下武功虽强,但也不要误了自己!” 见来者不善,那领头的黑衣人又接着试探性地说道。 “独孤家族独孤云!” 当那神宗领头的黑衣人话音落下,独孤云这才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双目之中已经出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他的话音不大,但在其周围不管是神宗之人亦或是前来拜寿被无意殃及的武林人士,又或是独孤家族的族人个个都是听得很清楚。 不过更多人的反应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他们也许从来没有听说过独孤云这个名字,而其中有少部分年龄较长,或者说对一些多年前的武林往事了解得多一些的人脸上却是露出了隐隐的震撼。 “当年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 就在这时,站在夏丹身旁不远处,和叶文辉站在一起的秋芳却是喃喃说道,而他身旁的叶文辉则是一脸茫然,即便是秋芳说出了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四个字他也是一无所知,可是对于一些比较机敏的人来说,秋芳简短的几个字却是让很多人心中掀起一阵巨浪。 “独孤云...独孤家族第一高手?” 那领头的黑衣人低声道,不过很快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脚下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一般朝着独孤云掠去。 “我说暗夜为何迟迟还未出现,原来独孤家族真正的高手是你!” 话到此处他又接着说道:“既然是独孤家族之人,老夫神宗无魂大使今日便来讨教一下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的归元功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原来他一直不曾出手,竟是一名神宗大使级别的高手! 黑衣无魂出手,同时也将他的身份彻底暴露了出来,身为神宗大使无魂,在神宗之中定然也拥有着不俗的地位。 所谓暗夜无魂,暗夜白忆已经见过,而无魂却是碰上了独孤云,看来这一次神宗想要对付独孤家族已成立威的目的是再难达到了. 白忆脸上也露出一丝缓色,只因为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的称号让他的心也稍稍放下心来。 “哼!” 可面对无魂的突然发难,独孤云冷笑,他多年未曾回过独孤家族,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家族有愧于他,而是他有愧于独孤家族。 当年的他也曾被称为独孤家族的第一天才,与独孤明如今在武林之中的名声一般,只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他选择独自一人离去,一走便是多少年,没想到当他回到独孤家族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怎能让他心头安稳。 对方号称神宗大使,可他,乃是独孤家族当年的第一高手,又有何畏惧。 静静地看着朝着自己掠来的无魂,他却一动不动。 当他抬头之时,沉寂了多年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一刹那,彻底爆发。 “哗~” 无魂的出手就像是一阵肃杀的狂风,卷起一阵凌厉的杀意逼近独孤云。 在旁人的眼中,无魂的出手竟让他们丝毫捕捉不到一丝的轨迹,可谓是诡异至极。 可当无魂来到独孤云面前的时候,只听得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以这二人为中心,周围的众人纷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逼开。 等到众人再度稳住朝着场中回望之时,却见那无魂已经停在了独孤云的面前,只见独孤云右手握拳抬起,而无魂的右手同样正抓在独孤云的拳头之上。 也许是被二人各自的功力所致,那黑衣无魂的黑袍向后不断荡起,而独孤云糟乱的头发也在向后扬起,终于露出了他那张有些憔悴,但不失豪情的脸庞。 “嘿嘿嘿...” 只听得无魂冷笑,整个人却是一下子松开独孤云的拳头向后退去,而独孤云站在原地的身影也是向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厉害!四使听令,率神宗门人铲平独孤家族,杀无赦!” 只见无魂突然头向后偏,对着自己身后欲要出手的四个神宗天使说道。 神宗此番对付独孤家族,竟派来了两位大使暗夜无魂,加上八位天使,足以看出神宗对于独孤家族的忌惮,丝毫没有大意轻心的感觉。 也许除了对独孤家族当今家主独孤无敌的打算,想要对付独孤家族,他们再能想到的便是那号称武林明公子的独孤明了,可是独孤明毕竟年纪尚浅,虽然在武林之中有些名头,但对于神宗的两位大使加上八位天级使者的出手恐怕依旧难以抵抗。 可让神宗没有想到的是半路竟会杀出一个早就已经在武林之中销声匿迹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 那无魂之前虽然与独孤云不过交手一瞬,却是在后退的时候对着身后的四位神宗天使说出这样的话,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分散独孤云的注意力。 他作为堂堂神宗大使级别的高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很多细心之人不难看出端倪,刚才的一经交手看似平分秋色,可实际上,独孤云却是将那无魂已经镇住,独孤家族第一高手之名名不虚传! 而就在那四个神宗的天级使者得令出手的时候,周围前来拜寿的武林人士大多脸色剧变,如今的武林乃是多是之秋,独孤家族寿诞在即,被族中宗门派往东临拜寿之人很少有什么武林高人出现。 那神宗的高手众多,虽然在人数上独孤家族以及拜寿之人占据优势,但在四位天使的带领下,加上神宗的一干高手却是那以抵抗。 可就在那四位神宗使者即将出手之际,突然又一道破空声响起,又一道人影出现在那群黑衣人的面前。 只见此人一袭白衣,头上竖着白巾,面色俊朗,却是一个偏偏美男。 当此人出现的时候,独孤家族中的许多家丁都是纷纷垂下手中的武器,口中突然呼道:“公子!”。 来人正是独孤明,武林人士常说的独孤家族明公子! “叔叔,你安心对付,其他的就交给明儿了!” 当这叔侄二人的出现让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独孤明却是率先对独孤云说道,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四个天使的身上,脸上露出一股凝重之色。 不得不说,独孤家族出得是一堂好儿郎,独孤明不仅在武林之中传闻武功高强,今日众人一见,这独孤明长得是更是英俊,如此才貌双全,实在恨得是他家后生。 不过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环境之中,很多人倒也是惊艳之余并未过多纠结,反而是那站在叶文辉旁边的秋芳在看到独孤明的时候竟有些痴了。 叶文辉转而看向秋芳的神色,又看了看场中的独孤明,也许是刚才独孤家的酒喝多了,他竟迷惘了一瞬。 “是明公子!” 白忆站在远处,脸上再度露出欣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再度将目光朝着另一边看去。 只见独孤家族大门入口的方向,几道人影匆匆而来,领头者是一个黄衫女子,长得相貌可人,其后跟着两个一高一矮的随从,同时还搀扶着一个无精打采正背着一个包袱的男子。 当然了,来人正是许久不见得独孤月儿,而她身后的两人正是侍奉独孤家族的牛二陈三,至于牛二陈三手中扶着之人白忆乍一看有些熟悉,但却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哼!” 无魂再度冷哼,场中突然出现的独孤明虽然再度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再度对着独孤云掠去。 与此同时,独孤家族之中的厮杀再度展开,独孤明面前的四位神宗的天级使者同时出手,一众神宗门人再度开始了冲杀,场面再次混乱。 “哈哈哈...明儿,虽然你已经将归元功练至大成,叔叔还是再为你展现一下无独孤家族归元功的威力,咱叔侄二人今日痛快战一场!” 独孤云大喝,似乎之前所有的烦恼已经全部抛诸脑后,多有一股豪迈之气。 独孤明也是回头对着独孤云一笑,面对着四个黑衣高手,手中真气流转。 另一旁,夏丹与秋芳护着叶文辉再度后退,可突然一道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他们的一旁,当此人出现的时候夏丹的神色也终于出现了缓和,一种无形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白兄!”叶文辉说道,他身旁的秋芳脸上却是再度一惊。 此时白忆回头,看向叶文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些歉意,再度看向秋芳的时候却是一笑道:“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听着白忆的话语,秋芳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在见到白忆之后,叶文辉的脸上依旧还残留着些许失望的神色。 “叶兄怎么了,可是何处受伤?” 白忆皱眉,脸上有些担忧地看向叶文辉。 “没...没事”听到白忆的声音,叶文辉这才回过神来,但双眼之中的落寞却无法逃过白忆的双眼。 情急之下白忆虽有些不解倒也没有多问,这才回头对着夏丹说道:“没事吧?” 夏丹闻声也是点了点头。 第139章 封山 “轰!” 就在白忆与夏丹汇合之后,突然整个独孤家族的外府之中再度爆发出一阵的巨大的波动。 来不及多说,白忆等人也再次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对决。 只见那神宗大使无魂在与独孤云对接一掌之后突然急速后退,同样那与独孤明交手的四位神宗天使虽然占得人数上的优势,但在交手之中却并没有占得任何的上风,反而是在不断地后退。 独孤明虽生得翩翩少年书生气,出手间却也似其叔叔独孤云一般,同样是大开大合。而且武林明公子之称倒也的确所言非虚,即便是以一敌四也能够游刃有余,其武功修为恐怕早已经远超了许多武林之中的老一辈高手,真称得上人中龙凤。 再说那独孤云在再一次逼退无魂之后,忽而转头看向独孤明所在的方向大声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独孤家的天才,大哥有你这样的儿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继而他又将头往后偏,似乎下意识地对是着白忆所在的方向说道:“今日独孤家族有贵客至此,等我与我的侄儿解决完这群神宗走狗,再来与君共饮!” 同样察觉到了独孤云的目光,白忆倒是向前一步语气轻松地说道:“前辈不必客气,只管对付便是!” 当听到白忆的声音响起,独孤明这才回头看向白忆的方向,脸上有些惊讶地说道:“白兄!” 看来他只顾着对付神宗高手,倒的确没有注意到白忆等人, “独孤兄好久不见!” 白忆又转而看向了独孤明接着笑道。 见这三人似乎是早就相识,那与独孤云对决的神宗无魂大使却是瞳孔一缩,因为在他发现白忆的时候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无魂皱起了眉头,特别是当看到独孤云与独孤明这对叔侄在面对白忆之时的反应之后,更是心生不妙。 因为独孤云与独孤明叔侄二人的出现已经是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没想到这人群之中竟还有高手,刚才没有察觉,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所以无魂大使的心中越是不安了起来,甚至片刻之间他已经萌生了退意。 “哼!” 无魂冷哼,但又有些不甘,神宗黑令之下莫敢不从,他身为神宗大使,原本与暗夜一同前来想是足够,没想到独孤家族竟如此可怕,且暗夜又不知所踪,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迟迟不肯现身,想来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一念至此,无魂脚下已经开始向后退去,虽然他并不是独孤云的对手,但独孤云也并不能很快便奈何得了他。 “好一个独孤家族!” 一阵低沉的冷哼响起,却是见无魂大使在后退的同时脸上依旧露出冷意,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摆脱了独孤云之后,又如同一阵鬼魅一般一下子跃上了一旁的高墙,回头冷漠地再度看向众人。 “黑令已出,尔等不尊黑令,剑宗归寂,与剑同消!” 威胁的话语很短,但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如同一次重击。 神宗的可怕,许多人都是有目共睹,被这样的存在撂下狠话,却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认真起来,很有可能便会成为一场血淋淋的画面。 又见那无魂见事不成倒也果断,话音落下便再也没有回头,竟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了退走。 所谓树倒猢狲散,当无魂离去,那与独孤明交手的四个高手见情况不对,也是纷纷后退。 与此同时,似乎是受到了独孤云、独孤明叔侄二人出现之后的鼓舞,独孤家族众多高手出手越发凌厉,加上众多神宗门人之中也不知何人喊出了一个“撤”字,很快黑衣人便同样开始选择了匆忙后退。 毕竟无魂都走了,他们今日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 独孤云与独孤明二人对望一眼,皆是点了点头,在见到神宗之人的反应之后却并没有选择去追击杀,而是依旧守在独孤家族府邸之中。 最后独孤明也是在匆匆解决掉几个余留下来的神宗门人之后来到独孤云的旁边。 虽然神宗人马已经退去,但此刻整个独孤家族的府邸之中早已经横尸满地,血流成河,还有很多人躺在地上不断呻吟,惨烈至极。 独孤云的双拳渐渐捏起,饶是他如今心中也是再难以平静下来。 一代武林世家竟成这番模样,怎能不让人生怒。 见神宗人马退走,白忆等人也是再度朝着场中走去,但见那叔侄二人还未来得及回头,突然另外一道急促的声音便已经再度响起。 “公子!”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与独孤月儿刚才已经不知去往何处的陈二突然从独孤家族内府的方向跑了出来,边跑边喘着粗气,见其神色仓惶,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 听到陈二的声音响起,独孤明回头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了,可有找到我爹?” “老爷...老爷他!” 也不知道是太过于匆忙,亦或是心中太过于恐惧,陈二的话语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但当独孤明与陈二双眼相对的时候,似乎只是那么一道眼神,他的心中便已经咯噔一下大感不妙。 又见片刻之间独孤明已经是神色大变,疯狂起身朝着内府的方向奔去。 当独孤明匆忙离去,很多人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之前神宗的大举入侵,虽说独孤家族的人极力抵抗,但作为独孤家族的真正的顶梁柱,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无敌却迟迟未曾出现,不仅如此,独孤家族之中的许多高手也未曾现身。 若非独孤云与独孤明这两个独孤家族一个曾今的第一高手和一个现在的独孤家族青年佼楚及时出现,恐怕再难有人能够挡得住那无魂和一干神宗高手的围攻。 白忆眉头皱起,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夏丹,先前他明明在五大高手的手中救下了准备强行散功的独孤无敌,那时四个神宗的天级使者和青衣魔均是重伤遁走,想来是万不会再赶回来才对,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白忆赶到时,凭那几名神宗高手的状态能够遁走已经是及其勉强,若是再回来对付独孤无敌的话,一旦遇上独孤家族之中的其他高手必然是有来无回。 正因为如此加上放心不下夏丹这边的情况,他这才匆忙离去,可到现在,他的心中却是同样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如果说独孤无敌真的是出现了什么闪失,那么便和他的大意有抛不开的关系! 只见独孤云同样沉默了片刻,也是飞快转身朝着独孤家族的内府方向赶去。 他的身后,白忆、夏丹、秋芳等人还有其他的一些未曾倒下的武林中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至于其他之人则是在一番打斗之后,心中早已经升起了浓浓的惧意,选择悄无声息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边,众人随着独孤云匆匆来到独孤家族的后院内府之中,却只见独孤家族的内府竟是诡异地十分安静,在众人四周又有一股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血腥之气。 越是向前走去,众人心中越是不安,想来此次独孤家族之祸并非像表面这么简单,这内府之中无形的战斗恐怕比之外府更加可怕。 待到众人来到独孤无敌之前所在的院中的时候,随着独孤云的驻足,众人也是纷纷将整个院内的场景尽收眼中,可在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院中唯一一道敞开的房门之内,一道身影正静静盘坐在房间的中央,在他的面前还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看其衣着打扮,竟全是独孤家族之人,甚至是那独孤家族的老管家也包含在内。 当看清楚房间正中央那道垂头闭目的身影之时,周记浑身一震,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无敌。 见他如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竟已经没了生息。 他的面前横放着一块牌匾,上面还写着五个大字:“东临第一族” 只是如今那牌匾之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痕,除此之外还有几道清晰的脚印。 牌匾之前,独孤明静静地跪在地上,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独孤无敌的尸体,而他的旁边牛二也同样跪在地上一脸苍白,双手正扶着身旁早已经晕厥过去的独孤月儿。 “大...大哥...” 独孤云闭上了双眼,他的声音很低,又见他深吸了口气,再度睁眼时脸上更多了几分萧瑟和落寞。 那一刻整个大院之中静得出奇,没有人敢大声说一句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到独孤无敌的莫名死去,白忆同样缓缓低下了头闭上双眼,同时双拳紧握,一种无法言明的自责已经浮上心头。 在独孤无敌身后的墙上,那之前挂着东临第一族牌匾的地方,此刻正被几个血淋林的大字所取代:神临天地,宗源世门,魔门四起,授令者退。 一切与之前白忆所看到的一般无二。 “流...钧!” 就在众人正在为独孤无敌的遇害而感到或是痛苦、或是震惊、亦或是像白忆与独孤云那般的自责的时候,躺在牛二身旁那一直不被人所注意到的一道身影却是缓缓转醒。 不管是自当年的剑宗七脉,到如今的四大件宗并列武林之中,剑宗的威名,一直震慑这整个仲夏武林。当年的血魔老祖顾天阳也好,还是后来的十三道人也罢,从来没有人,或者说没有那一方的势力能够公然对抗剑宗。 可如今,九绝出世,一切早已经与往昔不同,其号令神宗荼毒武林,灭了当世剑宗,可谓声势之强,前所未见。 独孤家族作为武林之中声名赫赫的大族,同样也是被神宗重创,连独孤无敌这个武林之中多少人既是敬佩也是敬畏的独孤家族家主也将自己的寿诞之日变成了自己的祭日,倒是可悲亦可叹。 但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当,神宗的恐怖的恐怖渐渐在世人面前显露出来之时,好似一场欲来的风雨,天下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 乌迪山下,一个老者站在那流钧剑宗山门前的刻字山石之前,静静地朝着那乌迪山上的流钧剑宗望去。 霎时一股微风乍起,老者眯起了双眼,风中他的身形看上去越发地佝偻,似乎只是那阵突然袭来的微风都会将他的身子吹倒一般。 不多时,又见他缓缓低下了头,再度将目光看向了那石刻之上的“流钧剑宗”四个大字。 “你到乌迪山下已经半月,为何不到剑宗坐坐?” 正当微风刮过,突然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话音落下,只见另外一个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来人身穿青袍,看上去依旧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当青袍老者出现,那石刻之旁的老者却是咳嗽了起来,之后又缓缓说道:“不了...老朽已是时日无多,山上兵气太重,我怕自己的身子会受不了” 青袍老者双眼微眯又是再度开口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离开这里呢?” “不知道,等吧。”那声音很平淡,似乎没有任何一丝的情感。 “你为什么愿意为他卖命?”青袍老者说道。 “卖命?”石刻旁的老者沉默了片刻。 “不错” “那么你能收得了老朽的命么?” 这一次,当那老者话音落下之时,二人之间的空气好像都突然凝固了一般,四周微风也同样止住。 在这种诡异的变化之中,那青袍老者的身子却开始渐渐消失而去。 当青袍老者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在其所处之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剑芒呼啸而过! 那咳嗽的老者突兀地向后退了两步,他的脸上凝重之色依旧不见,忽然他的身子又下意识地挺直了少许,继续朝着眼前的乌迪山颠看去。 “幻真,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却离不开这乌迪山...” 与流钧剑宗的情况是如此的相似,不只是乌迪山,四大剑宗的宗门之外如今同样已是异像迭起,甚至是那身为整个仲夏主宰的夏族皇宫之中,都弥漫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第140章 分别之时 凄冷的寒风自东临之地拂过,而身为东临第一族的独孤家早已是上下缟白,曾经武林之中首屈一指的武林世家,各方来贺,可如今全府上下却只有萧瑟二字方可形容,独孤家主独孤无敌的逝去,也终将在武林之中掀起一阵风雨。 一场变故之后,独孤家族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的破败狼藉,还有那些三三两两却又战战兢兢的家仆在空荡荡的府中来回奔行,一片凄凉。 独孤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当年自己离开家族之后,再回首时一切竟已是物是人非。 当然除了他之外,丧父之痛对于独孤明与独孤月儿这对兄妹来说打击很大,即便身为武林之中人人仰慕的明公子,但在独孤无敌的面前,独孤明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稚子而已。 在独孤无敌的遗棺之前,独孤明表现得十分的沉默,脸上再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洒脱随性,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深沉,相比于伤心过度的独孤月儿,独孤明更知道一点,那便是自己身上的责任。 白忆与夏丹等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离去,身为故识,他们能够做得也只有默默哀悼。 倒是那名被独孤明等人相救的剑宗弟子许石渐渐转醒了过来。当他最后见到白忆之时也是浑身一震,当年的记忆依旧清晰可察,但最后他仍然来不及见过已是风急火燎地离去。 只听他离去之时提起,他在被独孤明救下之前曾听到那黑衣人曾说过要对付剑宗,因此他要急着会剑宗报信。 “恩公!” 就在白忆等人默默地站在独孤家族的大堂之中的时候,秋芳突然来到白忆的身后,她也没有离去,对于没有离去的人,独孤家族也是在牛二陈三的安排下好生接待。 独孤家族因独孤无敌的死去而遭受大挫,除了白忆等人之外的人几乎已经全部离开。 独孤家族的后事,别人也不想插手,经历这一切之后更是已经不敢插手。 可同样,任何事物都有两面,许多人在见到独孤家族的没落之时,也有人看到的却是一个未来大族的崛起。 如果神宗选择就此罢休,那么是独孤家族便依然会继续存在下去,因为独孤明与独孤云的归来,独孤家族便算不得真正的衰落,反而会更加强大。 当然,如果神宗选择卷土重来,甚至像对付剑宗一般对付独孤家族,那么即便是有独孤云与独孤明叔侄二人坐镇恐怕也还不够。 听到了邱芳的声音,白忆转过身子时眉宇间又是露出了一抹沉思,不知为何,他总会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不管是他所见之事还是自己的直觉都在不断告诉他,这个女子与他从未接触过的四大剑宗之一的残血剑宗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秋芳姑娘。” 白忆开口,神色有些疑惑,此刻的秋芳还是一身男子装束,当他看到秋芳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自己说。 犹豫片刻,白忆又看了看夏丹,只见夏丹点了点头,他这才按照秋芳的暗示,二人走出大堂,来到了独孤家族的院子之中。 同样在二人走出独孤家族大堂的时候,在夏丹的旁边的叶文辉看着秋芳的背影,脸上竟有一丝的失神。 “恩公受秋芳一拜!” 在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秋芳竟是突然回身对着白忆欲要单膝跪下,白忆一惊,连忙双手扶住秋芳。 “姑娘这是何故?” “恩公当日青阳相救,秋芳铭记于心,只是无以为报,今日能够再见到恩公实在是上天有眼!” 秋芳说道,语气之中再没有之前的那般刚毅,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冷漠。 “举手之劳,秋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白忆说道。 当话至此处,白忆在将秋芳扶起的时候倒是顺口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 “恩公请讲!” 秋芳抬头再次看向白忆,她的外表或许看上去很冷漠,可是自从当初在青阳境内第一次被白忆所救之时其,不知为何,白忆的身影便便总是会莫名出现在她的心中。 也许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之上,白忆当时身为血魔教魔卫的身份出现,给许多人落下的或许只是惊鸿一瞥,所以后来他天渊脱困之后重出武林,很多人也便忘记了那时候的魔卫,即便是到了现在,当白忆就这般站在秋芳的面前,秋芳也认不出白忆就是当年那个入魔极深的魔教傀儡。 想了想之后白忆这才开口问道:“姑娘既非青阳之人,为何又会与血魔教产生联系,断魂山境内,凡是武林正道门人莫不避之千里,可姑娘只身犯险,其中可是有何隐情?” “这...这个对于秋芳来说实在有难言之处,当初前往断魂山只是为了查明一些事情,其中曲折,实在是不便与恩公说道。” 当白忆道出心中疑问之后,秋芳却是一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位秋姑娘所使用的剑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便是残血剑宗的剑法了,我不久前曾拜访过贵宗,却不曾见到剑宗剑主秋白,而整个剑宗以秋为姓者,便只有那掌剑剑主一脉,你是秋白的什么人!” 就在秋芳与白忆交谈之际,那院中的一个寂静的石亭之中,独孤云手中握着一个酒壶,正独自一人坐在石亭的边上,怔怔地望着旁边的一汪池水。 他绝非有意去倾听白忆与秋芳的谈话,只是身在在此,他还是无意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突然听到独孤云开口秋芳也是在那时转过身去,抬头看向了那石亭之中的独孤云秀眉微蹙说道:“前辈与家父之间的恩怨,秋芳也曾听闻一二,但当年之事绝非家父之愿,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家父始终对前辈避而不见,心中已是愧疚万分!” 听秋芳开口,独孤云不语,虽说独孤无敌的遇害他心怀愧疚,可每一个人表达自己心中的痛苦愁绪时又各有不同,借酒消愁或许是一种最好的方法。 “这么说来你便是那秋白之女了,只是没想到当年的恩恩怨怨秋白也会告诉你,而你竟然还敢来我独孤家族!” 独孤云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抬起头朝着白忆与秋芳二人这边看了过来,当然他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 甚至是一旁不明所以的白忆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当年之事,父亲说过错在他,在剑宗,但前辈难道就没有错,秋芳认为,当年雪姨的事,前辈也有错!” 沉默了片刻,秋芳突然再次开口说道,倒并没有被独孤云冰冷的双眸所镇住。 “哼!” 独孤云突然冷哼,与此同时他那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也是突然露出精光,再度抬头死死地盯着秋芳。 “前辈!” 见到这一幕,白忆终于开口欲要说些什么,可同样面对着独孤云的凝视,秋芳依旧未曾表现出恐惧,却是突然上前一步。 “当年雪姨本就是父亲未过门的妻子,但她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前辈离去,试问天下有谁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况且父亲更是剑宗之主!” 话音落下,即便是一旁的白忆心头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独孤云气息的变化,当秋芳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竟明显感受到了独孤云的身上竟出现了一丝杀意! 无奈之中他也唯有紧随着秋芳之后上前一步,以防什么意外得发生。 “所以他就能够派剑宗的高手围攻我和雪儿,最后更是要了雪儿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的命!” 独孤云到底还是没有出手,只听他原本凌厉的声音又再次低沉了下来,似乎是满腔怒火也竟无法发泄。 往事如风,人已不再,他再怎么挣扎,再怎么痛苦,甚至是就算上了残血剑宗找到秋白,秋白也不会给他一个任何的答案! 在二人对话之中,白忆也终于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只言片语,对于独孤云的过去,他从独孤月儿那里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当年独孤云重伤回到独孤家族,更是不顾族人的反对再次外出,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于当年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今独孤家族的其他人也不曾知道,但今日,白忆终于是猜出了一二。 “前辈...” 见独孤云的反应,秋芳的语气突然也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当年的事情到了那个地步,虽然的确非她父亲秋白所愿。 但毕竟是剑宗造成的祸事,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为自己的父亲开脱。 “其实父亲对雪姨的爱并不比你差...” 秋芳在最后继续低语说道,她从小没有母亲,长大后才知道自己母亲便是当年与父亲结合之后,因为始终得不到自己父亲那颗已经干枯的心,所以才会郁郁而终。 开始她也怪过自己的父亲,但后来随着一点一点地长大,慢慢地了解到了当年的事,所以对秋白已经没有那么恨了,甚至还对自己的父亲生出了一些同情。 “秋白...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一阵无语,独孤云突然又再度仰天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然后倏地起身又摇晃着身子踉踉跄跄地朝着亭外走去。 “前辈!” 白忆脸上露出了一些担忧之色,刚才二人的对话他听得明明白白,他也曾失去过至亲,夏成林的陨落险些让他彻底疯魔,而今更是为了寻一个自己的身世而四处奔波,但至少他的希望从未断绝过,他也很难想象道独孤云的那种痛苦。 “你是药王的弟子,当年药王之仇,希望你也能够在约定的时间里给出一个答案,到时候我也会去,了了这些琐事,人生方可无所牵挂!” 没有再度回头,独孤云只是背对着白忆说道。 随着那话音消失之时,独孤云早已经远去。 怔怔地看着独孤云离去的背影,其实白忆也很迷惘,如今武林大乱神宗出世,他到底该何去何从,他身负血魔真经、伏息神功、捉风等当世决定的武功剑术,可是也正因为他拥有了这些,所以和血魔教和南蜀岭、剑宗还有那神秘老者之间便有了说不清的因果联系。 到了现在,他的心中如今也只有一个地方了,那便是铸剑城。 等时机一到,或许所有的事情就应该能够有一个了结,也希望自己能够找回当年的记忆。 独孤无敌的逝去终究是独孤家族一个无法抹去的创伤,一直古灵精怪的独孤月儿已经是变成了一个憔悴的人儿,越是像她那样性格开朗的女子,在遭逢这样的人生变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或许是比常人更加脆弱的情感。 独孤明身为独孤家族的长子,虽然也是悲伤失落,但终究还是挺了过来,因为他不能倒下,独孤无敌死后,他便是独孤家族新一代的顶梁柱。 虽然独孤云在家族之中的地位极高,但他不愿意,也不适合做独孤家的家主,最后独孤无敌的丧事之后,独孤明在独孤云和独孤家族的见证下,成为了独孤家族下一代的家主。 在独孤明这样一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不得已扛上了整个家族的重任,自此武林之中的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三人,冷子俊、萧飞扬、独孤明他们的时代终于渐渐来临! 在接任独孤家族的家主之后,独孤明和白忆、夏丹、叶文辉、秋芳等人重新布下了酒宴,不管怎样,故人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 独孤明虽然被武林人众人称为明公子,但他对于白忆,从来都是以知己相待,当初落苍山的出手,浮云江畔的相救,可以说白忆已经欠了独孤家族的有很多,这次独孤无敌的意外,白忆虽然有所失算,但当时情况复杂,终究错也并不在他。 至于最后的结局对于整个独孤家族来说也只能坦然相接。 之后独孤云一直未曾出现,独孤月儿也是因为独孤无敌的逝去难以从悲伤之中摆脱出来。 一夜的纵酒相对,终究还是会迎来分别的时候,叶文辉在独孤明安排的人护送下赶回了青阳,而白忆与夏丹则是准备辞别前往铸剑城,秋芳也要告辞了,也许她会回剑宗,也许还会在武林之中飘荡,白忆他们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去问。 只是叶文辉在离开的时候曾与秋芳不知说过什么,但江湖儿女之间之事,却是很难说得清楚了。 次日在白忆和夏丹最后在与独孤明告辞的时候,独孤月儿终于是在最后的时刻赶到,她看着夏丹与白忆,在众人的关注下她又突然拉着夏丹远去二人独处了许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夏丹回到了白忆的身边,而独孤月儿却站在了独孤明的身边。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白忆与夏丹的身影渐行渐远,当今武林风云变色,也不知大家今日一别,又是什么时候能够再相见。 第141章 天机峰下 “此去铸剑城路透遥远,到时候我们会先经过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倒是可以去见识一番。” 白忆与夏丹二人交谈之时,已经是离开独孤家族一路向西而去的半月之后。 一路行来路途之中倒是听说了不少最近武林之中的大事,其中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如今武林之中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神宗黑令的事情。 神宗黑令,本来在武林之中能够有资格知晓的人并不多,但是这一次,神宗野心之大竟早已经渗透到了武林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也是第一次将其神秘面纱在武林之中显现了出来。 这一代的神尊行事,自可以称得上疯狂,也可以称得上可怕! 传闻神宗神尊在挫败当世第一剑宗甘宗之后,继而再度重创了五大奇峰之一的天柱峰一脉,自此之后武林之中的神宗门人也开始从暗地之中渐渐活跃到了武林各门各派的眼皮底下。 但令人不解的是,自天柱峰一战之后,神尊又诡异地销声匿迹而去,倒是又有传闻,如今执掌整个神宗的存在却是那神秘莫测的武林奇人鬼先生。 神宗发出了数百年来不曾再现的神宗黑令,连独孤家族这样的武林大族都被神宗重创,更有四大剑宗已经被神宗的高手困住自顾不暇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武林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神尊的野心很大,大得连剑宗他也并不放在眼中,可凭他如今显露出来的修为与本事,他翩翩又拥有者那样的资格与实力。 但提及剑宗,更多的人却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它会败在神宗手下,即便那神尊手段通天很多人也不会相信。 但无论如何,一场旷世之战在所难免。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话音落下,夏丹却又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身后的白忆,只见白忆此刻似乎正在默默地在思考着什么早已渐渐入神,在夏丹的提醒下这才从沉思中又惊醒了过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 白忆终于是回过神来,却见夏丹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大有几分好奇之意。 见白忆在她面前的反应大有一番呆头呆脑的感觉,夏丹眼神转了转又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莫不是还在想着独孤家的那小妮子,亦或是那秋芳姑娘吧...” 听得夏丹开口,白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紧张之意,连忙解释道:“月儿姑娘本性天真,不曾想却遭逢这等变故,实在是事无美事双全,秋芳姑娘虽然我所知不多,但恐怕其身后的故事也尽非人意。” 白忆话音落下,又见夏丹依旧盯着自己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感觉,想了想白忆再度开口说道:“也不知我们此去铸剑城,到底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哼!好你个白忆,如今你关心的人倒是不少啊,一个月儿、一个芳儿,这天下之大,看来你倒是有操不完的心!” 见白忆似乎在故意转移着话题,夏丹倒是突然停下了身子,再度回头盯着白忆娇嗔道,倒是一下子多了几分小女子的味道。 见夏丹的反应,白忆也是一怔,他与夏丹可谓生死相依,从不曾见过夏丹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脸上神情更是僵住,竟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你也就不必再跟着我了,快些去寻你的月儿、芳儿。” 看到白忆一脸惊愕,却又无从解释,夏丹眉头微微皱起竟是迅速转过了身子背对着白忆,大有一副气急而去的动作。 不过在其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嘴角却是又扬起一丝弧度,只见其脚下一动,身子便已经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大蜀隐门的轻功,绝对是武林一绝。 “额~” 白忆看着夏丹的背影,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但脚下并未再停留,也是迅速抽身跟了上去、、、 当然,当今武林之中奇闻异事并不常见,最令人震惊的除了神宗黑令重现武林之外,还有一件事也是已经在武林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武林之中除了剑宗与神宗之外,所有人眼中最为神秘的传承绝对非天机阁莫属,那日天机峰上天机阁钟声在时隔多年之后再度响起,标志着这个从来都是超脱武林之外的神秘天机再度现世。 可谓是千年古刹无人问,一声钟鸣动世间。 盘龙镇,一个因天机阁而成为仲夏武林之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古镇,也因钟声重起而再一次成为武林中人总会谈论到的焦点。 这一日盘龙镇外人来人往,其中不乏许多武林中人也是混迹在人群之中。 似乎千年以来,在盘龙镇上从来不会缺少的便是来自仲夏武林之中各个门派或是各个地域的武林中人。 盘龙镇上比较特殊的盘龙卫便是由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只是为了维护盘龙镇的安宁而存在,上百年以来,盘龙镇上武林中人南来北往,却是很少会发生冲突。 也许仅凭这一点,盘龙镇也就不愧为仲夏第一镇的称谓! 但谁也不会想到,正当所有人还在为不久前天机峰异动而震惊不已的时候,第二次将会敲击着众人神魂的钟声已经即将如约而至。 “吰~” 就是那一刹那,原本安静的盘龙镇上,突然一阵原本不大却在每一个人心中都是十分响亮的钟声再度响起。 那一刻,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正在做什么,当听到那声钟鸣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目光纷纷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而那里便是天机峰所在! 直到现在,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甚至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是见证着一种不可能会出现的奇迹一般,让他们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但他们的耳朵并没有说谎,他们眼前的一切也都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天机峰上的钟声在时隔不过数月之后竟再度响起! 钟声起,天机现! 盘龙镇外,夏丹与白忆并肩而立,他们一路行来,听说了太多关于盘龙镇的事情,特别是不久前天机峰的钟声就像是敲打在了整个武林的心脏一般,让人闻之骇然。 但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的那一刻起,一切已经即将走向了高潮。 而如今,他们正站在这个心中一直心怀敬畏的地方,只需再度向前不远,便可以踏足这个仲夏武林之中被许多武林中人甚至是四大剑宗都视作武林圣地的地方。 “你说天机五行为何有这种神鬼莫测的力量?” 白忆看着前方已经依稀见得轮廓的盘龙镇说道。 他还记得当初见到那位将阿傻托付给他的神秘前辈曾告诉过他,只要完成了三件事,便能够帮助他寻找到即便是他自己到现在也毫无头绪的身世之谜,而其中的关键便是在于天机阁。 有强窥天机者,即便是未来之事也能知晓一二,更别说是以前的事情,但能够请得动天机阁的人出手,绝非一般的武林中人能够办到,想当年的剑宗也是联袂而至,而且以旁人不知的代价才能请动天机上人出面,白忆不过一介无名年轻人,虽然在很多见识过白忆出手的人的心中,白忆的一身武功已经是古来罕见。 但白忆觉得,这还是不够。 因为就像是四大剑宗一样,也不曾缺少过像幻真、夏惊觉、破剑一样的存在,他们已经将自身的剑术练至人剑合一的境界,可谓世间少有,与他们相比,此时的白忆也算不得太过出彩。 可是天机阁在乎的从来不是每一个人在武林之中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或者说你有怎样惊世骇俗的武功,因为历代天机阁的传人,从来不是将武功修为的高低放在首位。 “师傅说过,闻天机者,遁身武林,超脱世外...” 二人相互对望,虽然彼此之间常是小打小闹,但却是彼此之间的感情流露,见那夏丹掩嘴一笑,又说起了之前那月儿、秋芳的事情。 白忆脸上露出笑意,因为他知道二人心意相通,于是倒也没了之前的那般拘束,而是再一次与夏丹一起继续朝着盘龙镇那人烟浩渺的方向飞身而去。 进了盘龙镇,镇上人来人往,此镇光是看其规模却是不大,远远比不上青阳镇,但此地却是连接仲夏东西方的一处要塞,同样因为此镇位于天机峰的脚下,也注定了它的不凡。 甚至仲夏皇宫虽说是整个仲夏大地的统治者,但在此处却也是一个例外,盘龙镇并不受其约束。 白忆与夏丹初到盘龙镇,也是怀着一种好奇与敬畏同存的心情准备游历一番,却是走到头来发现这整个盘龙镇上除了看起来的武林中人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之外,镇上沿街叫卖的商贩、店铺也是络绎不绝,与其他的地方倒也一般无二。 甚至论起热闹繁华的程度,对于从小在剑城长大的夏丹或者说因为天擂而剑城一游的白忆来说,此地繁华远不及剑城帝都。 走了许久,所见的街道青石铺面,人迹来往之余,却能给人一种富有历史的痕迹,也许天机阁的传承延续千年之下也将盘龙镇之名推向了整个武林,可是即便经过上千年的历史演变,盘龙镇依旧还是基本上维持了最初时的模样。 想来恐怕除了此地不受任何一个势力接管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天下人对于天机阁的敬畏之心,甚至对于此地的一草一木,多少年来也未曾有人生出过妄动的想法。 “看来这传说中的盘龙镇也并非像是武林传闻一般的神秘,此处来往依旧不过普通百姓,一片闹事之象,都说天机阁超脱武林,盘龙镇卧虎藏龙,可怎么看也看不出此地的出奇之处,难道是我们来错了地方?” 夏丹说道,她从小便喜欢武林中的事情,加上中夏皇族特殊的前身,因此对于武林中的很多事情总是会知晓一二,而每当提及盘龙镇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总能从其父皇,或者说皇族中一些宿儒的脸上看到一种莫名的凝重。 但如今自己到了此处,却是难以寻查出一丝特别之处。 “也许越是平凡之处,越是让人难以看透,这盘龙镇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白忆说道。 与夏丹的感觉有所不同,夏丹虽然天生心思缜密,性格上也是活泼灵动,但有时候她对于外物的感知却是远远不及白忆的。 就在白忆刚一踏进盘龙镇的时候,他就曾在无形之中感受到过很多莫名的气息。 那些气息隐晦、生涩,寻常之人绝对难以感知得到,想必那些气息的主人也绝非凡人,夏丹虽说是大蜀隐门的传人,但她的武功修为毕竟有限,终究还是丝毫没有察觉。 盘龙镇所谓盘龙二字,在白忆刚才踏入到镇上的一刻起或许他的心中便已经大概有了一些答案。 二人步行之间,越是向前,两边的房屋也越来越少,同样周围人迹也越来越稀疏而去。 直至后来脚下的青石地面依旧向前蔓延而去,但其上也是渐渐出现了青苔铺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曾踏足过此地了。 而沿着青石地面再往前去,却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山峰。 山不高,却给人一种浩渺悠远之感,当然了,那便是白忆与夏丹二人来到盘龙镇之后心中一直最想见识的地方-天机峰! 此时的天机峰山脚之下已无半点行人的踪迹,周围也再没有其他的建筑,只有一条笔直的台阶一直朝着山顶延伸而去,登山石阶之前的两边是两具巨大的雕塑。 其左边所刻,乃是一条飞龙腾云展翅,五爪齐张,显得分外瘆人。其右却是一个老头,举目望天,一手持杖,一手掐诀,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来者止步!” 就在白忆与夏丹二人驻足在天机峰的脚下的时候,一旁的一棵苍虬古树之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喝声。 二人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那里不知何时正盘坐着两道人影。 这二人相对而坐,看上去年纪都差不多四十左右,穿着一黑一白的衣裳,远远看去便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又见这二人之间是一张棋盘,上面还有一副未下完的残局。 “幻手、影腿?” 看到这突兀出现的二人,夏丹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她曾从古林那里听说过,天机阁的传人向来不精武学,但却能折服无数武林之中的顶尖高手为其所用,而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是终日守护在天机峰下的一对孪生兄弟。 其中一人擅长拳法,刚猛过人,号称幻手,还有一人擅长腿法,出腿如风,疾而无影,号称影腿。 二人合称幻手影腿守峰二豪! 第142章 神秘的召唤 “哦?这位姑娘认得我兄弟二人?” 夏丹话音落下,那手中拿着白子举棋不定的白衣幻手突然回头,目光也是看向了正站在山前的夏丹与白忆二人。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白忆的身上的时候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他兄弟二人守峰数十年,虽对武林中的事情知晓的不多,但不知为何,当他看到白忆的时候,却从对方的身上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那种感觉或者也仅仅源于他的一种直觉,但他相信,能够让他生出这种直觉的存在绝对不会简单。 似乎是察觉到了幻手眼神的变化,那正坐在他面前的影腿也是将目光朝着白忆与夏丹二人看去。 同样,当他的目光落在白忆身上的时候也是瞳孔一缩,兄弟二人对望一眼,皆是若有所思。 白忆与夏丹的出现也让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数月之前的另外一人,当初那人也曾到过天机峰,那人便是青锋萧飞扬,当世剑宗的亲传弟子! “天机峰超脱武林,但凡与天机有关之人,莫不是武林之中声名赫赫之辈,二位作为守峰之人,晚辈岂能不知!” 见守峰二人的反应,夏丹想了想又再度上前说道。 话语之中倒是多有一些恭维的客套之话,这幻手影腿作为天机峰的守峰者,但却是自己自愿来此守峰,虽然两人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作为仲夏皇宫的公主且同为七剑后人的夏丹这般说来,更多的也不过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天机阁本身的一种仰慕而已。 “小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话也特别中听,就不知你身旁那位少侠是否也是这般想法” 幻手影腿守峰多年,很少与外人接触,许久不曾有人会对他兄弟二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见得那幻手也是变得有些得意了起来。 似乎是对对方的反应很满意,夏丹也是看了看身边的白忆,可此刻的白忆却是依旧抬头望着眼前的天机峰若有所思,依然不曾理会那守峰二兄弟。 也正因为注意到了白忆的反应,那一直不曾说话的影腿脸上倒是露出了几缕不屑,又用一种有些冷漠的语气突然开口说道:“哼!天机峰乃是上人栖居之地,即便是剑宗之人来此不得允许也只得止步,你二人快快离去,休得我兄弟二人出手!” 要说这守峰的兄弟二人,虽说是一胞孪生,在性格之上却是走了两个极端,有着很大的差异。 可在这时,即便是那脾气尚好的幻手见白忆依旧没有答话,也是皱起了眉头,心中自有一些不太满意。 虽然白忆与夏丹本就怀着一种崇敬之意来到此处,说来也并非有什么恶意,可是事有不巧,数月前也曾有人来过此地,便是那甘宗的传人萧飞扬。 当初的萧飞扬心高气傲,与幻手影腿兄弟二人也大打出手,虽说后来萧飞扬的结局也是无功而去,但对于这兄弟二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梗,因此对于这守峰之事二人也是越发放在心上。 “白忆?” 夏丹回头,见到白忆的反应,脸上也有些不解之意。 在她面前白忆依旧怔怔地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天机峰,并未理会这兄弟二人。 夏丹皱了皱眉头,虽说她不知白忆脑海之中正在想些什么,但据她曾经在长辈那里对这幻手影腿的了解,却是知道这二人并不好对付。 即便是那幻手虽说表面上看上去温和,可作为天机峰的守峰二人,他们那种变化无常的性格却又是让人难以捉摸。 “嗯?” 听到夏丹的呼唤,白忆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夏丹再次问道。 白忆最先看到的还是那幻手隐褪守峰二兄弟,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了夏丹,在他的双眼中国同样露出了一丝迷惘与疑惑之色。 “刚才我好像...好像听到了一阵钟声...你听见了么” “钟声?什么钟声?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夏丹一惊,又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忆。 “我有一种感觉,这天机峰不简单,真想见识一下传说之中的天机阁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传说之中的天机上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似乎是知道在夏丹那里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忆这才再度将目光顺着那青石台阶朝着天机峰上看去。 “哼!想要拜访天机上人,上人岂是你等小辈相见便能见的!” 听到白忆与夏丹的对话,影褪脸上再度露出一阵不屑,就连那先前还是一脸温和的幻手也是不住地摇了摇头。 天机峰虽然位于仲夏第一镇盘龙镇上,但就和刚才刚到这里时候所见一样,已经很少没有人能够真正走上过天机峰前那看似无尽绵延出去的石阶了,即便是数月前仲夏武林之中号称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消失了数年之久的甘宗亲传大弟子萧飞扬来到此处时,也不过是在那天机石阶面前伫立之后默然离去。 听到对方的不屑之语,白忆这时才转过身子再度看向了那守峰的幻手影腿两兄弟,抱手说道:“二位前辈,在下白忆!” 他刚才之所以出神,的确是在刚达到这天机峰之下的时候,在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变化。 不知为何好似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那一道钟声,让他的神绪很快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迷惘,但当他在夏丹的呼唤声中清醒过来时,第一时间面对的却是这兄弟二人的刁难。 “白忆?” 幻手影腿二兄弟二人下意识地再度对望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疑惑,他二人多不出武林,倒是没有听说过白忆的名号。 “哼!” 那影腿突然一声冷哼,只是这冷哼声响起之时,那原本盘坐在幻手面前的他便已经化作了一道黑影,竟然是率先对着白忆出手。 当他的身子自幻手身旁掠过之时,幻手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这孪生弟弟竟如此武断出手,无奈又摇起了头, 其实他也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影腿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切皆是因为数月前天机峰上第一声钟声响起的时候,那道年轻的身影,同样也是那道如此高傲的身影,孤身一人便想强闯天机峰。 而当那人强行出手之时,在他兄弟二人的联手之下竟不能阻止,虽然幻手天生性格算不得急躁,但即便是他心中到现在也未曾彻底平息。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他兄弟二人虽说算不得隐世高人,但毕竟也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手,可自认不凡的他二人却在萧飞扬这样年不过三十的年轻高手手中丝毫未讨到便宜,对他二人来说本就是一种耻辱。 没想到如今时隔数月,又有两人来到这天机峰之下,当他们第一眼见到白忆之时,却发现此人竟与那萧飞扬存在着许多相似之处,这也怪不得那影腿是一言不合便已经出手。 “小心!” 见到影腿的突然出手,夏丹脸色一变,她到底还是没有想到前一刻还表现得比较客气的二人转变竟如此之大。 可正在她心惊之际,白忆却是突然上前了一步。 “放心!” 听着白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丹回头目光之中也很快出现了一丝平静,但平静之中依旧带着一丝担忧。 白忆只是回头对着夏丹一笑,似乎并没有将那影腿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压力。 见白忆的反应,那出手的影腿眉头再度皱起,脚下速度更快的同时双目之中也是露出寒光。 只见空中黑影闪过,白忆的眼前无数道腿影已经带起一阵凌厉的狂风踢到了面前。 可白忆依旧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鬓角的发丝向后扬起,当那腿影在他瞳孔之中越来越近,甚至已经离他不过三尺的距离之时,他这才抬起了右手,又在远处幻手紧缩的瞳孔之中缓缓对着那无数道腿影按去。 一切看似缓慢,但在外人看来却又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 倒是那身为当事人的影腿在看到白忆随意一手按出的时候,脸上依旧露出一阵不屑,继续抬起了绝对可以致人重伤的最后一脚向白忆踢去! 影腿之威自然可怕,但最让人难以对付的还是那因为其腿上功夫的刁钻诡异,但凡一般的人绝难以分辨得出无数道脚影之中到底那一只才是那蕴含着影腿凌厉腿功的一脚。 也许在影腿出脚之时,他已经想到了白忆狼狈倒地时候的模样,虽然不至于想要取对方性命,但教训还是一定要给的。 但下一刻,当那影腿的脚即将落到了白忆手上的时候,想象之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相反,他的脸色却是在那一刻猛地一变。 当白忆那看似平凡的一掌推出之时,他只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力量竟猛地从对方的手掌之中宣泄而出,竟逼得他的身子向前的速度渐渐减缓了下来,甚至是影腿之中的影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再也难进分毫的右腿,在离白忆的手掌仅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一刻的他就像是突然一脚踢到了一堵气墙之上,但如此一切并有结束,那股极强的力量最终竟让他的身子彻底停在了空中,僵持不下! “老二!” 那幻手见到白忆的出手,也与影腿一样脸色一变,只见那空中的影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终在僵持了数息之后,已经是满脸通红。 到了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这看上去如此平凡的年轻人只怕比当初的那位更加可怕。 “好强的内力!” 幻手沉声说道,可当他看到影腿只是片刻便被白忆随意的一手制住之时,作为影腿的大哥,守峰二豪之中的老大,那一刻的他也不得不出手相助。 只见他脚下一动,双手连动之间竟同样出现了无数道拳影,前身向前对着白忆俯冲而去。 “白忆不才,特讨教二位前辈的高招!” 在幻手出手的那一刻,白忆终于是开口说道,只见他的手再往前一推,在他面前影腿被束缚着的身子也是一下子向后倒退而去,那股恐怖的力量也突然在那一刻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俯身向前的幻手也一下子感受到了一股劲气隐面扑来,他脸色一变,双手的动作在这股力量之下竟同样也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他看着影腿倒飞而来,一开始以进攻方式出手的他无奈也只能转换目标,手中拳影散去,双手一下子按在影腿的肩上。 与此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影腿的肩上传来,二人脚下不稳,再度一同向后退开数步才稳住身形。 等二人站稳之时再向前抬头,却是又本能地抬起各自的双手,因为他们感受到一股后续而来的劲风已经随后而至,直扑自己的面门而来。 “轰!” 一道低沉的气爆之声再度响起,二人刚站稳的身子却是不得已再度向后退去。 而二人先前落地之地却已经被白忆的身影所取代。 “你!” 虽说心中已经是波澜起伏,但那愤怒之中的影腿依旧发出了一道怒吼之声,却是再度起身欲要上前继续抗衡,但这一次,一旁的终于赶在他出手之前幻手伸手拦住了他。 影腿不甘,但当他回头与幻手对视之时,却发现幻手的眼睛同样正死死地盯着白忆。 “年轻人,你很强!”幻手说道。 见对方总算选择了收手,白忆这才再度开口道:“二位前辈,白忆...” 但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白忆却是突然抬起了头,双眼之倏地出现了几许迷惘之色。 “这...” 白忆一惊,恍惚之间他似乎再一次感觉到了周围好像一下子又变得静了几分,耳边幻手的话说到一半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总之,那气氛很是诡异,甚至是四周的风都好像突然之间静止了一般。 迷惘之中白忆再度回头,但看这天还是这天,这地还是这地,只是那一刻周围的声音的确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除此之外,夏丹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和那幻手影腿两兄弟一样没有了丝毫的动作,天地之间的一切竟全部都静止了下来。 正当白忆疑惑之际,突然他浑身一震,因为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已经在那脑海之中渐渐响起。 “你来了…” 第143章 破境登峰 当白忆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在了那通往天机峰的石阶之上。 一切如斗转星移一般,白忆神色微变,又忽地转头朝着夏丹所在的方向看去,但此时他的身后却只剩下了那一片布满青苔的青石地面。 而不论是夏丹,亦或是与自己交手的幻手影腿两兄弟都已经不知去向。 “怎么会这样!” 白忆皱起眉头,心中已经渐渐被掀起了波澜。 “你来了…” 突然,那在他脑海之中呼唤着他的声音再度出现,苍老之中又满怀着沧桑。 “你是谁?” 白忆再度抬头朝着眼前唯一的天机峰看去,却见那石阶的尽头之处恍惚间又似乎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白忆一怔,再度定了定神朝着那道身影看去,但因为那身影终究隔得太远,且两者之间又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所阻挡,始终无法看清那道人影的模样。 “你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 过了少许,那道恍惚的人影也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忆的目光,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来他便是那声音的主人。 白忆神色微震瞳孔也是猛地收缩,只在口中说道:“天机上人!” “天机上人?” 虽然隔得很远,但白忆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口中的低语呢喃似乎也逃不过对方的感知,只听那人继续回味着他口中所说的四个字,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是…” “你既然不是天机上人,那你又是何人?”白忆再次问道; 但这一次,那人始终没有回答白忆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你有很多困惑。” “白忆确实有很多困惑的地方!”白忆说道。 二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最后对方才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心中有惑,那你可愿意上前来,如果你能站到老夫的面前,也许我可以为你解惑!” 听到对方这般突然这般说道,白忆这才再次收回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石阶。 看着眼前一望似乎无尽头的石阶,他有些犹豫,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缺少了一种感觉,一种踏实的感觉。 但同样他的心中也有着一种冲动,都说天机一脉超脱武林之外,天机解惑世人已是求之不得,而对于他来说便更加地渴望。 他最终咬牙,还是迈出了自己的右脚,踏在了石阶之上,而他这一踏,却发现这石阶与平常所见的石阶一般无二。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白忆暗自想,但既然踏出了这第一步,他咬了咬牙毅然又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可是白忆往前走,白忆心中的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发地浓烈了起来。 他抬头看去,可那老者的身影在他前方还是依旧只能见到一个轮廓,似乎在对方身上总会带着那种缥缈之感。 到了最后,甚至是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向前走了多远,但二者之间的距离似乎从来没有被拉近过! “不对!” 白忆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度继续前行,再度抬头时双目之中已经出现了沉思。 天机阁向来神秘,以五行推演之术名动武林,此番在天机峰下竟又出现了这种如此诡异的事情,白忆就算再有不解,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身陷那有些虚无缥缈的阵法之中。 当初剑宫之中,他便曾与天机阵法有过接触,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自然引起了他的深思。 但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便越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面对这种五行之术,心中越是着急,恐怕反而陷得越深! 既然是天机阁的布下的五行奇阵,那便一定非同寻常。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又开始小心地去打量自己周围的一切所见之物,可是他无论如何去看,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破绽。 “如果这一切为虚,那便不可以肉眼去观察,那么我又该怎么做…” 白忆脑海之中又响起了曾经断魂山中夏丹在他耳边说过的关于阵法方面的内容,在尝试无果之后,他最后索性盘坐了下来,然后又在沉思之中双目缓缓闭上。 而另外一边,那幻手影腿被白忆以绝对的实力击退,心中已经是大惊,可是下一刻,白忆却突然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连他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已经静止了一般。 “他怎么了?” 影腿脸色铁青就要再度出手,可这一次幻手再一次阻止了他,他们看向白忆又回想起了当日萧飞扬来到天机峰脚下的场景,再抬头朝着天机峰看去的时候双眼之中已经若有所思。 “白忆!” 夏丹迅速来到白忆的身边,只见白忆闭着眼,浑身的气息全部收敛,即便是自己如何呼喊,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怎么...” 终于夏丹同样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时同样将目光沿着那通往天机峰的石阶朝着天机峰顶望去… “也许…我们兄弟二人这数十年的守峰,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过了许久,幻手双目微微眯起,他的语气被压得很低。 “你脚下的路…便是路…至于路的尽头你想它是什么样的呢?” 白忆盘坐在地上,在他的脑海中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了…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似乎是在与对方进行着一场跨越了所有阻碍的交流,白忆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突然一下子睁开。 在他睁眼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双眸子,那双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自己身体的深邃的眸子。 “我会来到你面前的!” 白忆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不过就在他即将迈出去第一步的时候,他双眼之中的犹豫之色似乎又死灰复燃,而他再次迈出的第一步却迟迟未曾落下。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那已经迈出去一步的脚突然又收了回来。 “一切都是虚幻,可是这风却是永远不会骗人!” 白忆的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笑容,又见他再度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周围却始终都是静悄悄的。 但若在此刻仔细去听,耳边又似有微风拂过,让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的皮肤都沐浴在了那微微的风中。 “嗡…” 突然一道剑鸣之声响起。 顺着风,就如同当年在天渊之下,在他的世界之中,除了那种随风而动的洒脱自然,便再无其他。 手中藏锋随风而动,恍惚间白忆的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消失不见。 唯有微风拂过四周原本毫无破绽的一切,包括着之前白忆所站的石阶、左右的山石、树木、花草、飞禽、走兽....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原本静立的一颗枯树上,那长长伸出的一根枯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从树干上落了下来。 其断裂之处,平整光滑,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另外的一半,可同样在那截枯枝还未落地之时,又在空中再度断成了几截,断口处与之前的一模一样,平整而光滑。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是他的影子!” 那石阶尽头出的白衣老者瞳孔终于微微一缩,但在那微风之中,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在缥缈之中散于无形。 下一刻,这一片原本安静的天地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条条黑色的细线开始渐渐出现在了它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天机峰下,夏丹看着紧闭双眼的白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可下一刻,白忆的双眼却是突然一下子睁开。 在他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幻手影腿皆是浑身再度一震,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前辈,白忆前来解惑!” 白忆抬头看向眼前通往天机峰的石阶的尽头,好像那里依稀有一双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丹儿,在这里等我!” 收回目光,白忆又回过头看向了夏丹,然后他终于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便开始飞快地朝着那石阶掠去。 夏丹点了点头,同样看着白忆离去的背影,幻手影腿也是出奇地没有任何动作。 当真正来到那石阶的面前之时,白忆却再没有片刻的迟疑,直接迈脚便朝着天机峰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的景色不断倒退,前方天机阁的轮廓渐渐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道陈旧的山门,门口有两根石柱,石柱中间是一个拱门,而那拱门的上方有还有稀稀落落的一些瓦片以及那瓦片下面有颜色陈旧的石匾。 石匾之上苍劲有力地刻着三个大字:天机阁。 除此之外,天机阁山门之前出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他静静地坐在台阶之上,看着一步一步从山脚走上来的白忆,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这深秋落叶的时节,这天机阁的石阶之上竟没有一片落叶,十分干净,似乎连灰尘都没有一丝。 这一切只因为那老者虽一身白衣,却双手始终不离一把已经有些弯曲的扫帚终日不停地打扫着。 白忆最后抬头之时,在他的瞳孔之中也终于清晰地倒映出了那天机阁的山门和那石阶之上的老者。 “前辈!” 白忆停下了身子对着那老者拱手一拜说道。 “你…很好!” 那老者开口,语气平缓,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身上不带任何气息,甚至他那坐在石阶之上苍老的身影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迟暮之人,带着几分佝偻沧桑。 “我来了!”白忆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您便是传说之中的天机上人?” “不…我只不过是一个守望者” 那老者说道:“我能看到你眼中的渴望…你想知道什么?” “我…” 来到了老者的面前,白忆反倒是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他想知道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害怕,怕得不到自己的答案。 也许人就是这样,明明即将实现的东西,越是患得患失。 “我想知道我来自何处!” 犹豫了许久,白忆终究还是开口说道,自从当年记忆全失之后,他曾不止一次在自己的梦中惊醒。 那些模糊却能引动他思绪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可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即将看清楚的时候无情消失。 世间之人最在乎的东西他或许并不知道,而他最在乎的却是那份已经残缺了多年的记忆中的亲情! “世间之事,因果相依,你来的地方也许便是你将要去的地方,答案有时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远,恍惚间,它就在你的身边飘过!”老者说道。 “晚辈不懂!” 白忆抬头,双目之中又像是一个求知的学子一般充满了迷茫。 听白忆话音落下,那老者却又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远处的天边。 “敢问世间最远是为何处?” 白忆皱眉:“最远…天涯尽头,海角之边?” 或许白忆的回答显得确实有些苍白,天涯尽头,海角之边不过虚无幻想而已,世人又如何能见。 于是老者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了白忆。 “不…最远的便是咫尺之间你视它如天涯,就如你心中所往,天涯亦可咫尺而已…” “可是我又该何处去寻?”白忆再次说道。 “那么我来问你,你现在想要去哪里呢?”那老者笑着反问道。 白忆思索了片刻,未来的路依旧迷惘,但他如今受人所托,与人承诺便一定会如约而至。 “我想去…铸剑城!”白忆说道。 “那你便去吧!” “前辈…” 到没想对方说得这般随意,白忆不解,却见那老者突然右手握着手中的扫帚,一端拄在地上,而另一只手同样按在地上,欲要起身。 好像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起身动作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量了一般。 “年轻人!” 那老者在站起身后,突然再度开口说道。 “前辈请讲!” 白忆抬头,脸上的那种敬畏之色也越发明显。 “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路就在脚下,天机之下不负有心之人,心中不必怀有疑问,一切按照心中的路走下去云雾便终有拨开之时...” 第144章 逐剑令 “我的路?” 白忆还是不解,可就在他再度失神的片刻,眼前那守在天机阁之前的老者却已经是消失不见。 “前辈!” 白忆呼喊,他再度回头看去,唯有那依旧等待在在天机峰下的石阶之前的倩影还站在原地。 他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够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来天机阁向来非一般之人可以得见,那老者又自称并非是天机上人,在白忆看来,那老者能够给他一些提示已经是极限,但他却不知刚才话语之中的天涯咫尺之意为何。 一念至此,脑海中又响起老者最后的话:路在脚下,如果随心而行,就算找不到心中的答案,至少也不枉此生! 似乎从其话语之中再度抓住了些什么,白忆心中终于渐渐开始豁然开朗。 既然不能马上得知心中的疑惑,那便去走一场,也好了却种种。 想到心中佳人山下苦等,索性这一场铸剑城之行便走得洒脱一些,他也不再迟疑,转身朝着天机峰下山的方向疾步而去、、、 远远见到了沿着石阶快速下山的白忆,夏丹有些担忧的脸上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 当白忆再度抬头再见那正站在青石地面上的夏丹之时,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突然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之感。 江湖路有红颜相伴,倒也是难得。 心中所想,他的速度已然在不知不觉之间逐渐加快,当白忆最后出现在了夏丹的面前之时,二人四目相对,没有过多的话语,夏丹芊芊细手已经在不经意间被白忆握在了手中。 “走!” 白忆只说了一个字,但双目之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去哪里?” 夏丹抬头看着白忆的双眸,言语之间多了几分温柔。 听到夏丹问起,白忆抬头看向了西边的天际口中喃喃道:“铸剑城!”。 盘龙镇虽说是天下第一神奇之地,但对于二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 二人的身影朝着那个最终的方向渐渐消失而去。 同样看着洒脱而去的白忆与夏丹的身影,天机峰下那幻手影腿双眼之中竟有些出神。 “你说他见到上人了么?” 影腿说道。 “不知道...” 幻手回头看着还在发着呆的影腿,却是露出一丝苦笑。 几曾何时,他这个一向脾气暴躁的孪生兄弟竟也会有这失神的时候,他拍了拍影腿的肩膀笑着说道:“走,这场残局,是该有一个结局了!” 话音落下,只觉得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天机峰上的第三声钟响轰然响起。 而在这个时候,同样在天机峰之上,那冷清的天机阁之中,几道锃亮的光芒也是突然亮起,又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天机峰脚下的盘龙镇掠去,在这白昼之中也是那么刺眼。 当光芒隐去,盘龙镇之中也突然出现了七道身影,似乎是受到了白光的指引,他们竟分别沿着七个方向,朝着盘龙镇外疾速消失而去! 论剑峰上,冷月盘坐在剑台之中,冷子君正跪在他的面前,同样破剑长老也在一旁。 “剑如赤月,寒光似辉!” 冷月话音落下,突然之间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与此同时,赤月剑宗外一道人影也是突然出现,只见其手中握着一块用木头精雕细琢而成的令牌。 令牌之上正苍劲有力地刻着一个歪曲扭转的“剑”字! 当那持令之人出现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又飞快地出现了两道黑袍人影,拦在了他的面前,犹如论剑峰下的幽灵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同样,在乌迪山、残血剑宗、青锋剑宗甚至仲夏皇朝之外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而自那盘龙镇中掠出的外两道身影,则是朝着毗邻仲夏皇朝的大蜀国掠去! 南蜀岭上,南蜀人依旧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看着西方,他身后的夏成林坐在椅子之上,只不过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但那一头白发却是怎么也不能恢复回去了。 “来了!” 南蜀人说道、、、 “什么来了?” 在他的一旁,那满头白发的夏成林却有些不解。 “当年的约定!” 南蜀人再度开口,又回头看向了夏成林。 但与南蜀人目光相对之时,夏成林的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因为此刻甚至一向在世人眼中神秘莫测,飘然近仙的南蜀人双眸之中也有一丝迷茫的神色。 “天机卦起,剑指祸出,逐剑令!” 似有所悟,夏成林再次开口说道。 青锋剑宗之中,萧飞扬一手握着那剑令,另一只手也是随意负于身后。 此刻站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戴蓑笠且身背铁剑的老人。 那老者面前的地上正平躺着一个身影,那人双眼禁闭,面色苍白,看上去四十左右,正是那酒剑仙邱平。 但此刻邱平的身旁,那把和他酒葫芦一样从不离身的佩剑无痕早已经消失不见。 “前辈!” 萧飞扬说道,又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邱平眉头皱起。 “神尊为什么会对他出手?” 神宗之尊,九绝道的传人,向来自视武功高绝,出手对付之人却往往是剑宗之中的不世高手甚至是锁剑之人,但这酒剑仙邱平虽号称酒剑仙之名,却非剑宗、亦非像锁剑人一般的神秘高手,却被神尊亲自出手所伤,却是不知为何。 “你师父倒也算得上是一代剑宗,可没想到这一代的九绝传人已开八道绝门,至幻化虚之境,世上本也寥无敌手,但他还是想要走那一步。” 那身背铁剑的老者开口说道,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沧桑之意,也没有去回答萧飞扬的问题。 萧飞扬站在此人身后,看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身子,即便他乃当世剑宗的弟子,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但双眼之中也始终保持着敬畏。 当那老者提及甘宗之时,语气中仅带着一些惋惜之意,倒不像其他的人一般在面对当今世上唯一称得上剑宗之人时的那种崇敬。 “噗!” 突然老者背后的萧飞扬脸色一变,又见他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片刻间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体内有你师傅临终之时在九绝之下遁出的一缕青锋的剑意,也是青锋最为锋利的剑意…” 那老者依旧背对着萧飞扬,一语却已经道出了所有。 “锁剑、守阁二位师祖也没有办法驱除这缕剑意,每时每刻,晚辈都在承受着万剑穿心之苦!” 萧飞扬艰难地抬起头向眼前的老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你师傅给你的这缕剑意乃是青锋锋芒之最,也是他最后对你的期望,融了它,你便是青锋之主” 老者话音落下,萧飞扬闻言却是一阵沉默。 他的脸色已是十分苍白,却见那老者突然转身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缓缓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萧飞扬再一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捏着令牌的手也渐渐开始地用力,又见他却是再度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即便此刻浑身刺痛无比,可他始终咬牙不语! “青锋剑主...” 萧飞扬低语,当他转身朝着屋外看去的时候,第一眼依稀便可以看到那伫立在整个青锋最高之处,静静屹立了上千年不倒的青锋剑阁! 秋日渐寒,落叶流水,一条小溪从不远处缓缓流淌而过,却有这么一道身穿道袍的人正站在那小溪旁边。 他身材消瘦,面色有些过份苍白加上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几分阴翳。 仔细看时他的眼角又有几分褶皱,双眸之中也有几丝被他极力掩饰的疲惫之色。 “师叔!” 一道呼声响起,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来人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相貌也算得有些俊郎,见其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神色同样带着几分疲惫还有担忧。 年轻人来到那溪边的怪人身后,对着他口中师叔的的背影双手一拜说道:“师傅来信,命我们尽快回蜀,这仲夏之事,先行放下!” “她追了我三个月,还是不肯撒手,没想到她已经到了这个境界,魔性入魂,狗屁的血魔功,十三道人你故作聪明,不肯传授我真经奥义,你看看你的弟子,到头来还不是要步你的后尘!” 那个身穿道袍之人没有理会身后那年轻人的话语,只是望着这缓缓流淌者从面前流过的溪水,声音低沉地说道。 但即便是这样,也掩饰不住他心中的那抹嘶哑。 那身穿道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当初剑城天擂之后便重新回仲夏武林的大蜀来客,也是当年血魔教上一代尊主十三道人的大弟子-易阳子。 亦或者说是那个南蜀古尘剑门的易阳真人! 而他身后的年轻人也正是当初仲夏帝都天擂之中曾大放异彩的古尘剑门传人陈昊! “师叔,我们何必与这魔头周旋,此番回到大蜀,请师傅出山,一举灭了这魔头!” 见易阳子的反应,陈昊又皱了皱眉头说道。 “哼!四大剑宗亦未出手,你师父他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况且我易阳子的事情,又岂能让旁人插手!” 易阳子的语气有些冰冷,当听到其冷哼声响起的时候,即便是站在他身后的陈昊心中也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正在二人沉默之间,突然一阵狂笑之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易阳子,你以为成为了剑门的走狗,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弑师求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命丧黄泉!” 话音落下,一阵带着血腥气息的狂风刮过,站在易阳子背后的陈昊顿时脸色大变,双手一下子捂住耳朵,脚下更是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来人人未到声先至却也已经产生了这般莫大的威力,但听那声音又是一个女子。 易阳子双眼微眯,虽然此刻他有些疲惫,但双眼之中却没有一丝恐惧,如果不知他一身故事之人,或许会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泰山欲崩亦面不改色的高人。 “师叔!” 陈昊疾呼,却见那易阳子只是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回剑门,那样这魔头就不会再追来了!” 陈昊接着开口。 “不,她会的” 易阳子说道,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又见他再次回过身去脚下一动,整个人便已经沿着那条自远方流淌而来的小溪尽头飞奔而去。 易阳子前脚刚一离开,陈昊猛地抬头,只见空中一道红芒闪过,带着那呼呼的狂风便已经追击而去。 陈昊心中大急,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瞳孔一缩,因为他的前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身灰袍,披散着头发,鬓角又有些花白。 “你是谁?” 陈昊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古尘剑门的传人,易阳子绝非能够与你剑门好处之人,你且离去,回到剑门也许比你在此更有意义!” 那人开口,一语已然道破了陈昊的身份。 “不,师傅说过,让我和师叔一起回去!” 陈昊话音落下,他面前的那道人影却是没有再说话,当他渐渐转过头来的时候,那陈昊却是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你…你是!” 陈昊失声,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可还认得我?”那人开口。 “当年古尘门前...悬剑问铭!” 过了少许,陈昊终于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开口说道。 “可是那个时候你师叔却不敢现身!” 陈昊再度抬头与对方对视:“他…那是因为他没有在剑门之中!” “不,他一直都在。” 话音落下,也不等陈昊继续说下去,对方竟直接转身离去。 陈昊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师叔一向对他十分亲近,相比于那天下人人贪恋的古尘剑门传承弟子才能学到的最精髓的古尘剑法,他更喜欢的却是他师叔传给他的易阳神功。 虽然来到仲夏时间不长,他也听说过关于很多他师叔不好的事情,但他却从来不去多想,亦或者说他从不相信。 可是直到三个月前,那突然出现的魔影,一直追杀他的师叔长达三月之久,从仲夏中州追到了这仲夏西部,一路丝毫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如此穷追不舍,试问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让一个人如此不眠不休地一直追逐下去。 刚刚易阳子离去时的那种神色看似冷静,却在内心深处隐藏着他即便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之中也不曾见过的恐惧。 这让他心中终于是有了动摇。 “师叔…” 陈昊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好像眼前的天地也从未出现过那样的萧索,他闭目沉思,终究还是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缓缓离去。 “背靠青山见流水,乌云自许望南山。” 沈堂站在南山宗后山的一个小房子之前,久久不曾往里面走去。 “聂长老,灵儿又来信了,前些日子你外出,沈某已经全部给你留下!” 仔细一看才发现此刻沈堂的手中正拿着一叠书信,全部都未曾拆阅。 “宗主请进!” 终于,那小屋子之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因为话语的主人是一个迟暮老者,所以听上去充斥着一种落幕前的平缓。 又听这话音落下,沈堂这才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南山宗本就是一个仲夏西部的小宗,宗门不大,其中弟子门人不过百来人,又因为这仲夏以西人烟稀薄,能到这南山宗的后山来的人就更少了,聂远夫选择隐居于此,也许对于他的一身来说,这种易得的宁静对于他来说倒是最珍贵的。 日暮西山,就像聂远夫的一生中最后所处的时光一样,过了许久,沈堂从那后山小屋之中走出。 他摇了摇头,一个迟暮的老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他知道,可是自从当年铸剑城的那场争斗之后,聂远夫便仿佛永远失去了晚年的寄托。 但其实他不知道,在聂远夫的一生中,自当年的红颜逝去的时候便已经背负起了第一个永远也卸不下的包袱。 第145章 移祸南山 要说天下宗门,古来有七剑立足当世,但在七剑的光芒之下却也总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杰出现,也正是他们的出现才让天下人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武林之中神秘的一面。 所以除了剑宗,仲夏不乏奇人异士,当年铸剑城城主陈天南,号称一代剑君,跋涉千山前往铸剑城,为后人也留下过一段佳话,可是这样一位惊才绝艳之辈,却将自己苦苦困死在铸剑门之中。 所谓一代剑魂铸铁剑,魂散剑失一寸锋,不免让人心生惋惜。 沈堂遥望着铸剑城的方向,他身为南山宗的宗主,一直以来便对铸剑城当年的剑君前辈心存敬仰,加上南山宗与铸剑城之间二者本就存在着一些渊源,当年铸剑门开之际,他也曾参与其中,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仲夏武林之中逐渐开始风起云涌。 而如今在这仲夏西部的偏隅之地,倒还算得上平静,也不知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了。 当年罗峰之变,即便时隔数年,在如今沈堂的心中依然记忆犹新,也让他对于武林之事心中多有忌惮。 夜幕降临,不知为何今日的夜晚格外冰冷,南山宗上下都在这深秋时节披上了一层寒霜。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掠进了南山宗。 “呼~” 一阵寒风袭来,其中还参杂着浓浓的腥味。 “易阳子!你给出来!” 当那道身影消失之后不久,突然在南山宗外,一道长啸突然响起,瞬间将整个南山宗自夜中惊醒。 “咻~” 随着南山宗外的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人影已经飞快地从南山宗之中掠出,出现在了南山宗山门之前,他的身后也迅速跟上来另外几道身影,后来人个个手中都握着自己的兵器。 而这几人正是南山宗宗主沈堂以及一干南山宗中的高手。 “阁下何人!” 沈堂对着夜空长啸,在这充斥着血腥之气的寒风之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种极端不妙的感觉也开始在他的心中产生。 可是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宗门的面前,循着声音看去之时,还是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 “易阳子!你给我出来!” 当空气不过平静了片刻之后,那道长啸声再度响起。 但这一次,那长啸声中又似乎夹杂了一些无形的波动,让人闻之色变,气血翻涌。 在听到这第二声长啸之后,沈堂的脸色终于开始出现了变化,因为刚才那种感觉他曾经也亲身经历过! 而且即便是数年过去,再次听到那同样的长啸声之时,他还能第一时间回想起来,那便是当年罗峰山上他曾极力对抗过的魔教奇功—九曲魔音! 就在沈堂脸色微变的时候,在离南山宗不远处的夜空中,一道身穿红色霓裳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来人一身红衣,远远看去在那霓裳在风中随风飘荡,即便是隔了很远,但也掩饰不住那脸上若隐若现的冷漠。 就在在那道红色倩影出现的之时,沈堂浑身一震,终于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宗主!”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纷纷上前,但当他们重新再面对远处的那道霓裳倩影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 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沈堂双眼微微眯起,当年罗峰山巅武林大会,当着天下武林各路高手的面,这魔头千羽亦开去自如,如今却带着如此浓厚的杀意出现在这南山宗外,恐怕来者不善。 但他作为南山宗宗主,既然此刻站在这里,那么他便没有退缩的任何理由。 “在下沈堂,敢问千羽尊主大驾南山宗所为何事,若有用得了鄙宗的地方,我等定效犬马之劳!” 沈堂知道,自己是万万挡不住此人的,即便是搭上整个南山宗也没有用,但他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仲夏西部偏隅之地的小门小派又怎会召来这断魂山的大魔。 当他口中千羽尊主四个字说出之后,他身后的几位南山宗的长老却是纷纷脸色大变。 要说第一眼的时候他们认不出眼前之人,可是“千羽”二字如今已是武林之中无人不知的魔头之名,他们又岂会不知。 在震惊之余,那些站在沈堂旁边的南山宗长老脸上的凝重也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出来!” 不过那千羽似乎根本不在意沈堂等人的存在。 突然之间,又见她身形一动,再度朝着南山宗所在的方位开始靠近。 见到这一幕,沈堂等人均是大惊失色,却见那千羽的眼中竟开始有点点的红芒闪烁。 她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一身霓裳在空中随风而动,众人眼中只见一抹血红,而那带着血腥之味的狂风也变得越发地剧烈了起来! 沈堂等人在那腥风之中再度眯起了双眼,他们也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已经开始让他们的身上出现了鸡皮疙瘩。 突然,在众人的前方那千羽猛地抬头朝着南山宗望去,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化作一道红芒一般朝着南山宗宗门的方向掠出! 当她掠出之时,沈堂身后数名南山宗的长老皆是迅速亮出手中的兵器,虽然他们刚刚被千羽的名头镇住,但在这种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正因为恐惧,所以他们在握住手中兵器的时候才会更加用力。 “不好!” 沈堂迅速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也第一个从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只见他突然向前一步,逆着这股带着杀意的冷风悍然向前,当他瞳孔之中那道红芒越来越近之时,他的双手早已经捏成了拳头。 面对着眼前这位魔教尊主,他没有一丝的把握但他却是时刻告诫着自己,自己是南山宗的宗主。 “哗!” 只见千羽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又像是一个真正的魔,带着一种凌厉到了极点的威势瞬间便来到了沈堂等人的面前。 但她却并没有对沈堂等人出手,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双眼之中从来没有在意过沈堂几人的存在。 因为她的双眼自始至终都只是盯着南山宗的方向。 “小心!” 一名南山宗长老沉声喝道。 但那股无形且蕴含着浓浓杀意的冷风却是已经他们的身旁划过。 在这股外泄的真气之下沈堂等人均是身形不稳连连后退! 待众人站定,再抬头去寻那魔教千羽的影子之时,对方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在南山宗的深处,易阳子正藏身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之中。 他穿着一身道袍,显得及疲惫也狼狈,但当他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的那一缕红芒之时,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弧度。 或者说他的存在本就格外诡异,但整个南山宗之中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不速之客。 “你从中州追了我到这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是你血魔教又能够承受的住你的所作所为么!” 易阳子冷笑道。 与此同时,南山宗之中的无数弟子门人均是那一刻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 也许是处于本能,又或是被那种气息所震慑,很多人都从自己的房间之中或是宗门的阁楼之中走了出来。 “啊~” 突然,那长啸之声再一次在南山宗的上空响起,宗门之中许多还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弟子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有人发现自己的鼻、眼、耳七窍之中都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出。 到了此时,有人才开始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瞬间一种气血膨胀,欲要爆体而出的感觉仿佛要立刻撕裂他们的身体一般出现,更多的人甚至直接倒在地上直接晕厥了过去 “住手!” 沈堂等南山宗的长老高层才从刚才的状态之中稳过神来,还未来得及喘息,身后南山宗之中便传出了一阵透彻灵魂的吼声。 只是那一刻,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看来千羽并没有放过南山宗的打算,九曲魔音乃是血魔教至高武功,当年由十三道人传给千羽。 也许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门人动向,所以当年的十三道人并没有传授给当时自己的大弟子易阳子,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后来才被其暗算,也算是可惜了这一代奇人! “又是九曲魔音,老头子你可曾想过,她越是厉害,血魔教便越是难以在她的手中存在下去,此番就算我易阳子真的被我的这好师妹所杀,那么也会叫上整个血魔教为我陪葬!” 九曲魔音在南山宗之中回荡,易阳子却只是在南山宗的一个角落之中平静地抬头感受着那一切死亡的味道。 虽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还是平静地盯着空中的那道身影,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的脸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狰狞。 终于他的身子又迅速从那角落之中掠出,在扭断一个刚好撞见自己的南山宗弟子的脖子之后,便继续朝着南山宗的后山而去! “糟了!” 同样刻在离南山宗不远的地方,问剑人李良猛地抬头朝着前方看去望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脚下的步伐也终于加快了起来,以更快的速度开始朝着南山宗飞掠而去。 “咻~” 破空声再度响起,那千羽掠进了南山宗之中,当那九曲魔音渐渐衰弱之时,她的身子也渐渐落到了地面。 此时的她双目无神,脸色看上去及其恐怖,但她却诡异地收敛了浑身所有的气息,开始平静地朝着南山宗内一步一步地走去,凡她所过之处,不少南山宗的弟子倒在地上。 而她正如一个行走在世间的冥神一般,无情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虽说九曲魔音在武功相近的二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威力,但只要是对付一些内功远不如自己的人,确实能够产生巨大的威力,能够直接震伤对手。 如今千羽一来,为了逼出易阳子,竟使出这等歹毒的魔功,那些被其所伤的南山宗弟子也许有可能复原,恐怕也避免不了落得个眼瞎耳聋的下场。 “魔头!” 突然一道嘶吼之声响起,几道破空声一下子从那千羽身后袭来,却见那千羽连头也不会,依旧缓缓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地走去,可当他身后的几人在飞快冲到她身后之时却是瞬间如遭重击,又纷纷向后倒飞而去。 “噗!” 来人之中,沈堂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在了地上,同样,他身后的几位南山宗的长老也是个个身受重伤。 “敢问尊主!我南山宗不过是偏隅小宗,有何得罪之处,为何下此狠手!” 沈堂沉声道,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再度艰难地抬头看着那千羽的背影,双眼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但见那千羽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仰起了头双眼缓缓闭上,像是在默默感受这什么一般,并没有理会沈堂。 “从今日起,南山宗与血魔教,不死不休!蚍蜉虽小,但也不会受魔教这般残害!” 沈堂的话语可以说是一字一顿,又见他突然转身将地上的一把长剑抓起,朝着千羽的背影飞刺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千羽的双眼却是一下子睁开。 只见她突然转身依旧冷漠地看着对着自己疾步而来的沈堂,突然抬起了右掌。 见千羽动作之时,沈堂浑身一顿,手中刺出的长剑也突然之间在空中止住,那剑身也开始在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之中不受控制地弯曲。 但千羽的脸上依然还是那般的冷漠,手再往前一推,沈堂的身子也终于再一次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而去。 在他身子后退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长剑也变成了许多向后倒飞的碎片。 千羽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之后又转过身去,身形一动便继续朝着南山宗后山的方向飞快掠去。 “砰!” 沈堂的身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的双眼睁开怔怔地看着那有些浑浊的天空。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南山宗竟在他的手中,竟在这不足一刻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 就在他准备绝望地闭上自己的双眼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穴道被人封住,他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却出现了另外一道男子的身影。 “她呢?” 来人以一股温和的内力护住沈堂之后,迅速开口问道。 此刻的沈堂早已经身受重伤,甚至连说话的力量都已经逝去,只是双眼再次看了一眼千羽离开的方向。 只是这个时候千羽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那男子放下沈堂,又看了看这南山宗之中发生过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无奈,同样又有几分怒气在眉宇之间显露。 于是他不再耽搁,转身朝着南山宗后山,千羽等人离开的方向疯狂追去。 南山宗后山,易阳子站在聂远夫隐居的房屋之外至于身后的南山宗如今到底如何了他并不在乎。 “阁下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聂远夫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那屋舍之中传出。 之后那小屋的门在吱呀一声中打开,聂远夫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中提着一把三尺长剑,那是他的佩剑,或许对于他来说,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之中更像是他的老伙计一般。 “哦?看来这偏远小宗之中还有前辈高人。” 易阳子说道,不过语气倒是并非像是真正在面对着前辈高人时的那种恭敬。 “你的身上有一股煞气!”聂远夫说道。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煞气,我不过是一个逃亡之人罢了” 易阳子冷笑,聂远夫皱眉,他手中的长剑也在这个时候缓缓抬起,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 “哼!” 易阳子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看到聂远夫拔剑的举动,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冷漠了起来,其实他的心中也曾有过一些怒火,试问谁被人追杀了大半个仲夏还能不怒。 “杀了你,所有的账都会算在她的头上,多一条亡魂,便给她多一点麻烦!” 话音落下,易阳子已经率先出手,聂远夫虽然不知道易阳子到底在说什么,但看着易阳子朝着自己飞奔而来,他也感受到了那风中的杀气,于是他手中的剑也终于出鞘! 第146章 血腥的味道 熟悉的地方 易阳子出手了,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打算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了结了眼前这个垂暮之人,以此的目的不过仅仅是为了在千羽的身上再加上一丝来自武林之中的积怨。 可是当他来到聂远夫面前的时候,聂远夫手中的剑同样已经出鞘。 剑影闪过,在聂远夫的手中,一套完整的南山剑法已经挥洒而出。 那易阳子本就带着不屑,他自持武功高强,可是下一刻,当聂远夫的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出现一丝惊讶。 他修炼血魔功多年,武功高强,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即便是他在第一时间潜入南山宗发现了沈堂及一干南山宗长老的时候,也未曾将其放在眼中。 但即便是这样,当他面对着聂远夫刺出那一剑之时,他却在聂远夫手中的剑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不过他却没有半点的退意,他掌势变换之时身形也在同时变换,巧而又巧地避开了聂远夫手中的长剑,并且丝毫不减雷厉风行之势对着聂远夫攻去。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避开那一剑之时,聂远夫看似平凡无常的剑却是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右掌之前,以剑的锋利强行封住他出手的动作,也让他不得不再次将手收回。 “哼!看来我还是看走了眼!” 易阳子冷哼,不过他手中却是从未停下来,各种狠辣的招式再次变换着攻向聂远夫。 在他面前的聂远夫看上去不过是一个佝偻苍老的老者而已,也许是看透了生死,他的脸上却一直保持着一种平静。 南山宗在仲夏武林之中籍籍无名,南山剑法自然也算不得什么精妙的剑法,但聂远夫手中的剑看似平凡,却是每一次都能护住自己的要害。 于是越是纠缠,易阳子越是心惊,在眼前这人的身上他竟渐渐生出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感觉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 “咻~” 突然,易阳子双耳一动,他似乎已经听见了很远处的一道破空声正在赶来。 他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再次在尝试着欲逼退聂远夫之时,脚下疾速向后退去。 聂远夫在易阳子的掌风之下也是蹬蹬向后退了两步,不过他手中的剑却是再度刺出,他后退的势头也顺势止住,继续朝着易阳子后退的方向掠去。 “这么快就追来了,真是没用!” 易阳子沉声说道,当然他所知的自然是千羽以及南山宗之中的其余之人。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聂远夫,眼中的杀意已然变得浓郁到了极点,又见他一下子从地上掠起,狂风将他的衣服向后刮起,而后他的身体更是向前倾斜,终于爆发出了自己最为凌厉的杀招对着聂远夫掠了过去。 “嗡~” 聂远夫手中的剑迅速刺出,阴神子的掌风也同样到来。 下一刻那长剑一顿,眼前易阳子的表情依旧冷漠。 于是在一阵清脆的金属碎裂声中,聂远夫手中的剑断成了几节,又掉落在了地上 易阳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冷笑,可就在这时,那道破空声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来自身后的寒意,易阳子脸色终于微微变色,他迅速向后回过身去,在抬头朝着南山宗的方向深深地看了那么一眼之后,他咬了咬牙,却是只能转身朝着远处掠去。 聂远夫同样抬起了头,他并没有理会易阳子的离去。 却是在那时,只见从南山宗的方向一道红色的倩影已经自空中横空而过,紧紧地朝着易阳子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聂远夫长长地缓了一口气,浑浊的双眼再次看向地上的碎剑。 当他抬起自己右手之时,一滴鲜血正好滴在他的手掌之中,但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痛苦之色,甚至如同一个毫不知痛觉之人在平静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恍惚间他的双眸由沧桑疲惫渐渐被一种诡异的深邃所取代。 终于他皱起了眉头,这代表着他的灵魂开始思考,很快他深邃的眸子之中仅存的疑惑也开始渐渐消失。 那一刻,他的嘴角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铸剑城乃是西部大城,由铸剑氏族陈氏一族所掌,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声名在外,当年剑君陈天南的横空出世,可是惊艳到了不少人!” 夏丹与白忆在离开盘龙镇后,经过许久的赶路,终于来到了离此行目的地不远的地方。 而越是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夏丹也是聊起了当年剑君的故事。 “剑君…” 白忆沉思,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太多,毕竟是上百年前的事了,但他对于许多武林之中的前辈高人一直心存神往,即便如今自己的武功造化已非常人,但心中的那丝敬畏犹在。 二人来到一山脚之下,已经的时至傍晚,这深水的天气一直是昏昏沉沉的,而这西部之地一直以来人烟稀少,举目看去前后路上竟一个人影也没有出现,不免多了几分荒凉之感。 寒风拂过,夏丹不自觉地耸了耸肩,她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厚实,在这种环境下也感受到了寒冷的刺骨之意,白忆见状时心中不免已经生出了些波动。 正当夏丹继续向前默默行走之时,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苍白的小手。 一种温暖的感觉出现,随后白忆的胸膛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贴着她的后背,她停下了身子,心却是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了起来。 “你…” 夏丹欲语,脸上已经出现一模羞红。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明日再赶路吧!” 白忆抬头看了看头顶昏沉的天空,深秋之际已经即将结束,又快要到了下雪的季节,想当年二人鬼谷相遇的时候也是在这种季节之中。 也许正是因为冥冥之中的缘分,二人到了现在还能够在一起,浪迹这天涯之中。 此生有红颜相伴,又有何求。 二人找了一处山穴,里面十分干燥,在这种西部人迹罕至的地方前不见人烟,后不见来者的情况下,很多行人多会在这种地方歇脚,要是再能生出一堆柴火,那感觉比之在客栈之中倒也差不了多少。 说来也巧,白忆与夏丹二人寻的这一处山穴之中还残留着一些火堆的痕迹,想来也是一些赶路之人时常经过的地方。 二人又寻了一些干燥的杂草,白忆先让夏丹坐下,然后到外面去寻了一些柴火,利用这里面的干燥杂草作为火引点着。 在这了无人迹的山穴之中,夏丹一直盯着白忆的身影,火已经燃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开始出现,夏丹的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一丝的缓和。 “等铸剑城的事情完了之后,我想再回一趟剑城,看一眼我的父皇,然后我们再去南蜀找皇叔,你说好么?” 看着忙活的白忆夏丹突然开口道,白忆手中的动作迟缓了下来,他望着眼前的火堆沉默了片刻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铸剑城事了,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话音落下,白忆拍了拍手,来到夏丹的旁边坐下,他将背上用布包起来的藏锋卸下放到一旁,而夏丹也在这个时候靠在了他的肩上,那秀发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 望着面前正开始熊熊燃烧的火堆,白忆的手渐渐绕过夏丹背后的秀发,放在了她另一边的肩上。 二人静静依偎在了一起,尽管夜色中的西部大地寒风呼啸,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断二人的思绪、、、 那柴火在一夜的挣扎中为二人带来了温暖和光明,到了第二日的黎明到来之前,也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渐渐熄灭。 当清晨的光从那山穴的洞口处再一次射到白忆与夏丹二人的身边的时候,白忆缓缓睁开了双眼,一阵平缓的呼吸声出现在他的耳边,他感觉自己的左肩有些发麻,但他却并没有一丝的动作。 他闻到了属于夏丹身上独有的芳香,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抱着夏丹的左手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久久不曾改变。 可美妙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就在白忆沉浸在这清晨的亲密之中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的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那山穴之外。 “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忆的反应,夏丹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偏过头时又有些好奇地看向白忆。 “你醒了”白忆说道。 “我早就醒了,之是看你还没有醒过来,所有又多靠了一会儿” 夏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可是这一切落在白忆眼中之时,那微笑却是格外的动人。 情意绵绵却又被外面传来的动静打断,白忆皱了皱眉头,二人相互搀扶间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夏丹说道,二人均是武林之中的高手,感知及其敏锐,那动静离二人过夜的山穴所在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依然逃不过二人的耳目。 走出这山穴之后,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之中二人均是长出了一口气。 之后二人再度对望一眼,又找回了那种默契,便不再犹豫沿着那声响的方向掠了过去。 小心潜行了很久,才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凭空出现了许多脚印,而且看那脚印的深浅步伐和数量,不难辨别出刚才此地经过了一群疾速赶路之人。 “在这了无人烟的荒郊野外之地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多武林中人!” 夏丹疑惑道,那些脚印乍一看与平常之人留下的脚印并无区别,但仔细之人便能够发现这些脚印大小不一,且跨度很远,又比常人的脚印浅了很多,足以说明刚才从此处进过的都是一些身怀武功的轻巧之辈。 而这种人往往都是武林众人,而且数量不在少数。 “走!我们跟下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 白忆同样皱起了眉头,这些脚印远去的方向并非是通往铸剑城的方向。 二人沿着那些脚印跟了上去,走出了很远才发现前方出现了十几道身影,个个穿着便衣,但衣着形式却是十分统一,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模样,定然是有什么十分着急的事情。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影,速度之快,远远将身后的众人抛在身后。 白忆和夏丹悄悄地跟在这群人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就这样二人跟着这群神秘的人行进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座不大的山门。 那山门前没有一人,而且此刻山门大开,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 “好熟悉的感觉!” 白忆和夏丹潜伏在暗处,这个时候,白忆突然皱起眉头说道,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起。 “怎么了?” 察觉到了白忆的反应,夏丹皱起眉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 白忆的语气到底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波动,不知为何,当看到那宗门的第一眼,他的心中便出现了一些莫名的躁动。 “这...这里是哪里?” 白忆再度抬头朝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山门望去,又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块石碑。 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南山宗。 那群行色匆匆的武林中人全部停在了石碑之前。那领头的白衣人影抬头静静地望着南山宗的大门,神色也开始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 “走!” 一字落下,那领头之人率先便朝着南山宗山门之中掠去。 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影个个也是飞快跟随而入,看其身形步伐,全都是一些好手! 待这群人离开之后,白忆与夏丹二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了这南山宗的界石之前。 “南山宗?” 夏丹念叨着这个她并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想来这恐怕也就是仲夏西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门派而已。 但白忆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是愣在了原地。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当他站在这块界石面前抬头看向那远处不大的山门之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前有一处不长的石阶,他竟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朝着南山宗之中一步一步地走去、、、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前方空气之中弥漫的血腥之味,夏丹的心中同样开始出现了一种凝重与不解。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跟着白忆一起向前而去,她也想看一看这南山宗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47章 假死 此时的南山宗之中早已经是一片破败之像,那白衣人影和一群高手冲进了南山宗的山门之后依旧未曾发现任何人影。 他的眉头皱起,最后在神色凝重之中冲进了南山宗的宗门议事大堂。 这一次,当他推开南山宗大堂之门时,他怔在了原地,即便是他身后随后跟过来的那群人也是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 南山宗的宗门议事大堂两旁齐刷刷地摆满了座位,每一个座位之上都坐着一名南山宗之人,那正前方的第一把椅子之上沈堂垂头而坐,左右长老相随。 但他们全部都紧闭着双眼,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在已经弥漫在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此刻南山宗的大部分人包括宗主沈堂还有宗门之中的许多长老,他们竟全部出现在了在这里,而且全部死亡! “沈宗主!” 见到这一幕,那白衣人影有些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他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何故这南山宗竟已经遭逢了灭宗之祸。 他们是铸剑城之人,今天一早才接到的消息,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南山宗,可还是来晚了一步。 “谁!” 突然人群的后方传来了一阵躁动。 闻声那白衣人影迅速退出了大堂,这时不知从何处的角落之中冲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南山宗弟子。 只见他浑身破破烂烂,双目无神,在见到众人之后却又像是发疯了一般大叫了起来。 分辨出那人身份之后,那白衣人影迅速来到了对方的面前,伸手朝着对方抓去。 但见那名南山宗弟子不断挣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过度的刺激,早已经变得神志恍惚。 “你醒一醒!” 那白衣人影愤怒地喝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我们是铸剑城的人!” 他开始向那名也许是南山宗的最后幸存者追寻答案,但终究是一场徒劳。 南山宗向来与铸剑城同气相连,虽然在仲夏武林之中南山宗并没有任何名头,但因为上几代南山宗宗主的缘故,铸剑城与南山宗只见的关系可以说已经非同一般。 “鬼...鬼!” 只听那南山宗的弟子一直疯疯癫癫地喊着,至于其他的都听不清楚,但却是一直念叨着不停。 见已经得不到任何的信息,那白衣人终于放开了手中的这个南山宗的弟子,他身后的铸剑城的人马来到他的旁边,将这个南山宗的弟子带了下去。 他再次回头看向那大堂之中的景象,看着沈堂等人的模样,脸上露出一阵怒意。 “陈忠师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衣男子身后一名铸剑城门人上前说道,而其他的人正在继续搜索着南山宗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回去,将此地的情况报告城主,让城主定夺!” 陈忠说道,他的双手已经狠狠地捏在了一起。 他身后的铸剑城人马在一阵搜寻无果之后,再次回到了大堂之前。 “嗯?” 突然一声轻咦,似有察觉那陈忠猛地回身朝着之前他们来时的门口看去。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男的背着一把长剑,女的也是生得清秀动人,二人并排而立正怔怔地看着眼前南山宗之中发生的一切。 “来者何人!” 在发现这二人的时候陈忠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话音落下,南山宗之中所有铸剑城的高手也是迅速闻声合围了过来。 “南山宗...” 白忆低语,自从他见到南山宗这三个字之后,便已经有些失神,于是他一路从南山宗的山门之外走到了这里。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陈忠的问题,夏丹却是反问道。 她站在白忆的旁边,看着这南山宗之中的一切,也早就感知到了南山宗之中的那股浓浓的血腥的气息,以至于她的脸色也有这些微微的苍白。 “我们是铸剑城之人,今日二位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南山宗之事说不得便与你们有关了!” 陈忠说道,夏丹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她虽然已经猜测出这里的情况,但没想到这一照面,这群自称是铸剑城的人便这般无理。 “我们刚到此处,怎么会与我们有关!对了,你们是铸剑城的人?” 有些不满但很快又出现了一丝惊讶,夏丹再度环顾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 “不错,我们便是铸剑城陈家之人,不管今日之事是否与你二人有关,一切有嫌疑之人,都要与我们走一趟!” 陈忠说道,而他周围的那些铸剑城高手也再度纷纷摆出了一副欲要出手的模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有些失神的白忆却是突然抬头朝着南山宗大堂之中看去,双眼露出精光。 只见他一下子握住夏丹的右手,向前走了一步,而他刚迈出这一步,那些铸剑城的高手全部都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那陈忠心中也是一阵忌惮闪过。 “你们要做什么!” 陈忠再度说道,只不过他话音落下,却见白忆脚下再次一动,他只感觉周围一阵微风刮过,所有铸剑城的高手都是如此,不由自主地再次让开了一条道路。 再一看,白忆与夏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陈忠脸色一变,转身朝着那大堂之中望去,他的脚下也一动身形快速朝着大堂之中掠去。 此刻的大堂之中还是和刚才一般,一片死寂,参杂着死亡的气息。 陈忠后脚进来,却见夏丹正站在自己前方望着眼前的一切,她也是愣在了原地,而白忆则是已经走到了大堂正前方的一排座位之前。 那正前方的正中央坐着一个昏头闭目且脸色苍白的人影,当然能够坐在那里的也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南山宗的宗主沈堂。 白忆看着沈堂,总觉得有些熟悉,而且感觉这南山宗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让他的心底出现了一丝莫名的躁动。 这时的南山宗众人全部都已经没有了气息,或者说已经全部死亡。 但白忆却是皱起了眉头,只见他竟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着沈堂的天灵按去。 “你要做什么!” 那陈忠大惊,就连夏丹也站在一旁不解地看着白忆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话音落下,那陈忠身形一动便欲要朝着白忆掠去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下一刻,一道倩影却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仔细看清来人,却是那夏丹从一旁出手。 那陈忠脸上焦急,但却掩饰不住他心中的那股不屑,不屑的是他不相信夏丹能够挡住自己。 可是突然之间他看向夏丹的双眼却是模糊了起来,他的脚下一顿,整个人便不得不朝着身后抽身而退。 因为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你!” 陈忠稳住身体,但脸上怒气更盛,他又如何能够想得到,夏丹乃是仲夏皇宫的公主,更是大蜀隐门传人古林的弟子。 大蜀隐门武功奇特,刚才他便感觉到四周出现了一股诡异的力量忽然袭来,虽然他的武功也不弱,可是这猝不及防之下,大蜀隐门的动静之法,却是让他仓促后退。 可就在他正准备再度出手的时候,突然一声咳嗽声一下子响起。 他抬头望去,脸上很快便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到了极点的神色,因为那声咳嗽声不是从别人嘴中,却是从那看似已经死亡的沈堂的口中发出。 同样地夏丹也是一怔,她回过头看向白忆,又将目光落到了那沈堂的身上。 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之中,那原本看上去已经死亡的沈堂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红晕,同时一阵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出现,沈堂的双眼也是缓缓睁开! “你醒了” 白忆看到突然转醒的沈堂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是...” 沈堂缓缓抬起了头,又看看到了场中的一切,脸上渐渐露出惊容。 “沈宗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带着试探性的声音响起,沈堂才将目光朝着白忆的身后望去,却见到的是一脸呆滞的陈忠。 “陈长老...” 沈堂有些疲惫地说道。 夏丹来到白忆的旁边说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假死” 白忆开口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与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陈忠看着白忆与夏丹说道,但现在他还是有一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双眼。 “我...” 沈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着南山宗整个大堂之中的所有人的模样,一丝可怕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浮现。 他记得,当初那男子出现之后将他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于是他召集了所有幸存弟子与门中长老收拾残局,然后便齐聚到了大堂之中。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便记不得了。 “是千羽...” 过了许久沈堂才低声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落寞,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衰老了许多。 这次对于南山宗来说是一场大祸,但是在这一场大祸之中他身为南山宗一宗之主却也无能为力。 在那魔头之前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甚至整个宗门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千羽?” 听到沈堂的低语白忆与夏丹脸上皆是一惊,千羽自当年离开断魂山之后,追寻问剑人李良,一度在武林之中销声匿迹,没想到竟会在这仲夏西部的偏隅之地出现,也实在让人费解。 “千羽,难道就是传闻之中的断魂山血魔教教主千羽!” 不仅是白忆与夏丹,一旁的陈忠同样是脸色一震; “不错...” 沈堂开口,但语气也变得更加低迷。 “他们怎么?” 沈堂将目光放在了这南山宗大堂之中的众人身上,此刻的他刚从假死的状态苏醒过来,但身上还是带着一股死气,他看着众人,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 白忆眉头一皱又迅速转过身子,片刻间他的身形又像是化作了一阵风,在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时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见白忆的出手大堂之中所有人皆是一惊,神色骇然。 刚才白忆从大堂之外掠进来之时,便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白忆的身法,如今白忆再度出手,仿若无形,这种境界即便是那陈忠也是闻所未闻。 因为即便是当今铸剑城的城主陈百杨也不曾达到这样的境界。 身动风随,不过片刻之间,白忆再次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陈忠和沈堂胸膛微微起伏之时,那些坐在大堂之中的南山宗众人之中,有人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有一些看上去早已经没了生息的南山宗门人的身上开始渐渐出现了生气。 终于,继沈堂之后第一个苏醒之人睁开了双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一个窒息了很久的人在重新感受到能够自由呼吸的空气一般。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从假死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当然也有人再也不能够苏醒过来,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多谢少侠!” 见到众人开始苏醒,沈堂挣扎着欲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但他很快又无力地坐了回去,一种虚弱到了极点的感觉弥漫到了他的全身,他的双脚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虚浮。 也许是处于假死的状态太久的缘故,他脸上依旧还是那么苍白,真的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之人。 “怎么会!” 突然,正是因为之前的动作,沈堂的脸上再度露苍白了几分。 就在刚才,他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他体内的真气半点都提不起来,甚至比那些从未习武的人都要虚弱得太多,甚至他的鬓角也出现了几缕白发! “虽然假死的状态并不能马上让人死亡,但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其实人也就会直接死去,即便是恢复过来了,如果持续的时间过长的话,也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损害,而且你们并非简单的假死,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千羽为什么会来这里对你们出手?” 没有在乎他们的反应,白忆再度平静地开口说道。 沈堂的双眼充满了迷茫,还有一丝愤怒以及恐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千羽会突然来到南山宗外,最后甚至像是入魔了一般冲进了宗门之中,用魔功重创了门中弟子,我率众位长老赶到想要阻止,却被她打伤,之后她也便扬长而去!” “你为什么能够确定那就是千羽本人?” 听到沈堂开口,夏丹突然开口说道。 “这魔头千羽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之时,千羽带着魔教的魔头闯入武林大会,打伤众多武林正道人士的时候我也在,后来魔教大举进攻罗峰之时,我九死一生被一同前往罗峰的高人所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回到南山宗之中多年未曾外出,不过那魔头的模样我还是记得的” 沈堂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哦?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你们也在?” 夏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武林大会七年一届,乃是武林盛事,虽然罗峰武林大会提前召开,而我南山宗不过小门小派,但沈某自然也不会错过的。” 第148章 恍然若梦 “当年罗峰武林大会,倒是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夏丹目光从沈堂的身上收回又看了看白忆,有些深意地说道。 “武林大会...” 沈堂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正当此时,他的双眼又开始不自觉地朝着白忆的身上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白忆身上的时候,他眉宇间的疑惑也是变得更加深沉。 越看,心中越是不能平静,渐渐地他的双手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同时他的右手也缓缓抬起指向了白忆。 “你...你?” 那种直觉很可怕,甚至沈堂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现在他终于寻找到了刚才第一眼看到白忆的时候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源自何处。 他一直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经夏丹这么一提醒,当年的记忆终于在他脑海之中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沈宗主,你怎么了?” 陈忠一直在听着几人的对话,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看到沈堂的反应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一惊,又顺着对方的目光朝着白忆看去,但心中却是始终不解。 “当年的血魔教魔卫已经不再,我叫作白忆,沈宗主不必吃惊!” 白忆终于开口回答了沈堂的疑惑。 既然重新活过,那便活的洒脱自然。同样既然早已经与血魔教断绝联系,那便以白忆的身份好好活着,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你怎么会?” 沈堂震惊了许久,最后还是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白忆与当初身受血魔真经内功反噬之时的模样有了很大的改变,但眉宇之间的那种气质,或者说那种属于一个人的神韵是再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细微观察之下,沈堂终究还是认出了白忆,不就是当年罗峰之上那个让人胆寒的魔教魔头,不就是他与千羽并肩闯入武林大会的魔卫么。 也许也真是因为这样,沈堂的脸却是一下子苍白了几分。 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千羽离去匆匆,但白忆却是因为那场大战留下来了很重的伤势。 细细想来,当年白忆先是被青灵一剑刺伤,后又被酒剑仙邱平出手逼退,而青灵正是南山宗之人,而酒剑仙邱平当时也是与沈堂等人一同前往的罗峰,也与他们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让沈堂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的是才送走一个千羽,又来了一个魔卫。 他坐在座椅之上的身体再度渐渐瘫软了下来。 虽然他感受不到白忆身上的任何一丝煞气与恶意,但为什么还是魔教之人! “往事随风而去,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沈宗主不必放在心上。” 见沈堂的反应,白忆早已经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即便是自己救下了南山宗的众人,但自己的曾经却也与天下武林为敌,所以不管如何,天下武林正道之中除了向独孤家族一样的存在,很少有人不会对自己产生排斥。 沈堂沉默了许久他才再度抬起头,有些无力地开口说道:“昨夜千羽突然对我南山宗出手之后,原本已经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我被随后而来的一神秘男子所救,他封住了我的穴道,用真气替我疗伤之后,便寻着千羽追了下去,我南山宗原本不过是一个小宗,但传到我沈堂这一代也多有不易,却被那魔头随手之间险些灭门,我曾发下毒誓,与血魔教势不两立...” 话到此处,沈堂还是下意识地朝着白忆的方向看去,神色有些复杂。 “于是我召来了宗门之中还有能力自保的长老到宗门大堂之中商议,可是...我只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出现,片刻间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眼前一下漆黑,连我也只觉得浑身一软,所有的知觉一下子又消失不见,至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话到此处,沈堂的语气却突然再一次变得平静了下来。 “我想,能有那样的力量,当时除了千羽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任何答案了。” 听到沈堂说完,就连旁边的陈忠脸上也是一惊。 “定然是那魔头千羽又回来了…” “九曲魔功乃是血魔教阵教魔功之一,但极少有人能够修炼至大成,如果对方的确是以九曲魔音重创了整个南山宗的门人弟子,那么便是千羽无异了!”白忆说道。 “那她为什么又会跑到这里来?” 夏丹同样不解,虽说她与千羽基本上未曾接触,但试想谁又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宗门出手,而且去而复返。 对于夏丹的疑惑,白忆双目之中露出沉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当初乌迪山下一别,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没有再回到断魂山做她的血魔教尊主,可她还是到了这一步!” “哪一步?” “魔性入魂,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么最后赶来那人一定是李良前辈了!” 白忆的语气有些无奈。 “李良是谁?” 陈忠似乎抓到了一丝关键开口问道。 “问剑人…” 夏丹开口回答了陈忠的疑问,但问剑人这个名字被她提起的时候,不光是陈忠,连沈堂以及后来苏醒过来的南山宗众人都是再度一震。 如果说他们不知李良是谁,那当年的流钧大盗问剑人之名他们又岂能不知。 “那千羽已经离去,可为什么她还要去而复返再次出手,难道这里有什么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成!” 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了几分,陈忠继续开口。 “魔教之人出手,又岂会有什么理由,我南山宗偏居一隅,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那堂堂血魔教的尊主动心的!” 沈堂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味道,不过说道这里他又将目光落到了白忆的身上,或许说白忆在他的记忆之中也算的上是魔教中人。 “南山宗…” 白忆喃喃自语,之后他并没有再选择做过多的解释,而是与夏丹对视了一眼,二人突然转身朝着大堂之外走去。 看着白忆的背影,沈堂欲要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放弃。 虽然发觉白忆的身份后他的心中久不能平静,但终究是白忆救了他们。 千羽险些毁了南山宗,可毕竟与白忆无关,加之白忆出手相助,他其实是想要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时千羽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 走出大堂的白忆身形顿了顿又开口问道。 “她离开的时候是去了后山...” 但那二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 “沈宗主怎么了?”陈忠问道。 “后山是我南山宗诸位长老隐居的地方,向来不受外人打扰,可是如今宗门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长老回到宗门!” 沈堂失声说道,而他话音落下之时,白忆与夏丹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不见… 南山宗后山,正如沈堂所说的一般,乃是南山宗的一些长老晚年隐居之地。 其实每一个宗门都会有这样的一些地方,很多宗门之中的老人厌倦了武林争斗,最后隐退,对于这些人,宗门之中都会给与极大的尊敬。 “吱~” 一道推门声响起,一处偏僻的院门被打开。 院中有一颗大树,如今深秋之际,树叶早就已经掉光,但这院中似乎除了这一棵树便再无其他。 白忆走到这那颗大树之下,抬头望着眼前干枯的树干,久久不语。 “怎么了?” 夏丹似乎能够感受到白忆心中的莫名低落。 “我…我好像见过这里,这树...还有那房门...” 白忆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双眼一般,充满了迷茫。 “这里?” 夏丹一惊,自从来到这南山宗的山门之外开始,白忆的反应已经是大不寻常,就像是一种尘封的记忆被勾动了一般。 “难道此地与你的身世有关?” 听到夏丹这么说,白忆脑海之中也是一片空白。 也许夏丹所说的正是他如今脑海之中一直存在却始终不敢说出来的疑问,可是眼前这一切,又莫名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甚至是多少次在梦中若隐若现的情景与此处都是那么的相像。 “晚辈白忆,前来拜访!” 在回神之际,白忆又突然转过身子对着院中那虚掩的房门拱手说道,与此同时夏丹的心中也是有些紧张地望着那里。 但过了很久却并未见有任何人回应,白忆再度皱起了眉头,与夏丹对望一眼之后,二人心中都生出了一丝不安,开始朝着那房门慢慢走去。 虚掩的房门被白忆推开,却见那房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香炉,一个蒲团,还有一把放在房间中央仅有的一张小木桌之上的长剑! 当看到这其中的景象之时,白忆却是第一次有些失神地向后退了两步! “是这里…”白忆说道。 “真的是这里?” “不错,我曾一直梦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白忆回过头看向夏丹,双目之中露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可是这里的主人去了哪里?” 夏丹惊疑,白忆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震惊,又环顾了四周。 他曾一直做着一个梦,梦中他经常会看到一个老者,还有一个女孩的背影,可是他每一次想要努力去看清眼前的人时,却总是看不清。 那老者和那女孩出现的地方竟与此地是那么的相似,以至于白忆第一次来到此处都有些无法自拔。 “南山宗…” 白忆再次念叨着这几个字。 他眼前的这座小院,正是南山宗长老聂远夫的住所,可是如今此处人去楼空,聂远夫并没有在这里。 “沈宗主说这里是南山宗长老隐休之地,可是我看此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在外面发现了一些,那里面的人去了哪里?”夏丹疑惑道。 “南山宗…隐居长老?” 白忆眉头紧锁,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却是想到了另外一道人影。 当初他刚从天渊脱困的时候,曾在那浮云第一族段家被段子月纠结魔教之人到段家庄寻仇之时遇到了一个老者,自称是南山宗的聂远夫。 看其远过天命之年,但一手剑法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而他口中的南山宗又到底是不是他眼前的南山宗呢。 那个时候,白忆从那老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如今想来,难道自己的身世和那落寞的老者有关。 一念至,让白忆一下子又变成了梦中惊醒之人一般。 “走!” 白忆突然转身说道。 “去哪里?” 夏丹回过头看向了他。 “去找他!” “找谁?” “李良前辈!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年的事情之人!”。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呢?” 像李良、千羽这样的高手,在武林之中通常都是来去无影,想要将其寻出却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既然来到了此处,离铸剑城不过咫尺之遥,这西部地带人烟罕至,若想寻人,那就只有先去一个地方!”白忆说道。 “铸剑城!” 夏丹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也是我们原打算要去的地方,如今我与南蜀前辈还有那位段家庄遇到的前辈之间的约定还有一些时间,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一次,我已经找对了方向,既然这里的前辈已经不在,那么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线索,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再来拜访!”白忆说道。 “当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约你到铸剑城?” 夏丹能从白忆的描述中感觉到当年白忆所遇见之人绝非等闲,可是却是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铸剑城。 知道是否真的是巧合,白忆的真正身世似乎也和铸剑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其中因果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这铸剑城,我是一定要去的,就像是那位天机峰上的前辈所说,路就在脚下,既然走上去了就不在后悔!” 白忆说道,如今他也算得上是武林之中罕见的高手,但随着他武功越来越高,他知道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神宗、九绝、七剑、天机阁还有断魂山的血魔教和武林之中的各门各派,这之间的纠葛关联,似乎都在不断朝着一个方向在推动,一场武林的浩劫恐怕已经难以避免,他这次来铸剑城,等着他的也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 第149章 终至铸剑城 易阳子的突然出现与千羽的千里追杀,本是那断魂山中的恩怨却使得整个南山宗元气大伤。 虽然许多人绝处逢生,但当他们从那种诡异的假死状态下苏醒过来之后,皆是功力大跌,而且变得极其虚弱,实在是让人费解。 即便是白忆看穿了假死之态,却也看不穿其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可怕事实。 沈堂等人的身上似乎永远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别人无法得知但白忆却是隐约抓住了关键的地方。 他们虚弱是因为他们失去了那么几分生气。 世间总有许多超出了平常人能够想象之事,即便是白忆生平也不可尽见。 在南山宗后山追寻千羽踪迹无果,直到南山宗众人与陈忠等铸剑城之人随后赶到,白忆后来才从南山宗门人口中得知,原来那小屋的主人真的叫做聂远夫。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宗门,那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在他身边的夏丹却是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也许这便是缘分,又或者是冥冥中的一种指引,但时机似乎还是差了这么一点。 拜访聂远夫无果是因为他不见了,就像是命运给白忆开的一个玩笑。 即便是在沈堂等人的寻觅之中最终也不见聂远夫,甚至在这南山宗周围进行了严密的寻找还是不见得聂远夫的身影。 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聂长老他也许...” 沈堂开口,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无奈之中最后白忆和夏丹最后只能选择与那铸剑城的长老陈忠一道前往了此行的目的地—铸剑城! 南山宗与铸剑城毗邻而居,相隔不过数个时辰的距离,当年铸剑门开之时有南山宗施以援手,南山之祸自然也有铸剑城不辞来援。 但自南山宗千羽突然出现到这个消息传到了铸剑城,却已经是一天以后。 所以陈忠等人虽然收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赶过来支援也是有些晚了,不过还好,事情并非像是他们第一眼看上去的那么糟。 但这一切都因为那两个始终未曾说话的年轻人。 在去往铸剑城的路上白忆一直沉默不语。 “白少侠,你们这次到铸剑城可是有什么要事?” 陈忠见白忆与夏丹一起已经走到了众人的身后,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他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来到白忆二人的身边之时才开口问道。 之前在南山宗之时白忆所表现出来的武功早就令这位铸剑城的陈氏族人感觉到惊艳无比,虽说白忆看上去比他小上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在内心深处对白忆产生了一丝敬意。 但他却似乎忘了什么。 沈堂道出了白忆的身份,他也曾经为对这个年轻人产生过忌惮。 “…” 白忆回头看向陈忠,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们也是听说铸剑城乃是这西部第一城,所以准备想来见识一番!” 夏丹在一旁开口道,她们之所以来铸剑城的目的恐怕说出去了也会很少有人能够理解,索性随便找些借口敷衍一下罢了。 “夏姑娘倒是风趣,不过陈某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望白少侠能够为我指点一二。” “请讲”白忆开口。 “之前我们感到南山宗之时,那沈宗主等人明明已经没了生息,白少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假死的状态的呢?” 听陈忠话音落下,就连夏丹也是将目光投向了白忆。 她倒也是险些忘了,这假死的状态她也是有所耳闻,但这辨别假死的方法就连她也不曾知道,可是刚才白忆竟在那南山宗的议事大堂之外便能够知道大堂之中的许多人的状态,实在是匪夷所思。 白忆缓缓放慢了脚步,然后双目平静地朝着前方看去。 “生者,经脉、血液乃五藏之基,血气上至天灵下接地气。所谓血气,便是生者力量的源泉,一但血气枯萎,筋脉枯竭,那么人便会死去。生气涣散,死气外露,我之前走进南山宗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阵极强的死气,也许你们未能捕捉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血气涣散的气息,这种气血未散,便是假死,一但气血彻底消散,那么就会真正死亡!” “血气?” 陈忠眉头皱起,听得白忆作答,他倒是一点也听不懂白忆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连夏丹也面带疑惑,不过夏丹听到白忆这么解释心中也或多或少有一些猜测,想来白忆修炼了血魔真经,又精通恰似医经宝典的伏息神功,懂得筋脉气血之间的感应,得知假死、真亡的辨别之法倒也在情理之中。 自从当初死神窟得到了血魔真经的心法以后,也不知道白忆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在这一点上,如果没有遇到白忆全力出手的时候,恐怕就连一直与白忆朝夕相处的夏丹也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明确的一点便是现在白忆的一身修为定然在常人眼中已经唯有深不可测方可形容。 陈忠虽然听不懂白忆的解释,不过白忆在其心中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却是越发浓烈。 但不懂索性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作为铸剑城的长老他本就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但习武之人却总带着几分粗犷。 南山宗的事情一了,在确认了南山宗的情况不会再次恶化同时也因为千羽现身西部地域而心中不安的陈忠决定亲自带着消息快速返回。 不是太识路的白忆与夏丹借此机会一同上路倒是很快便来到了铸剑城。 这也是在白忆的记忆之中第一次和夏丹来到了铸剑城,一个在仲夏西部充满了传奇的地方! 铸剑城面积很大,外面有高大的城墙朝着两边绵延而去,一来可以阻挡在这仲夏西部一直以来长期扰民的风沙之祸,二来也能阻止一些外来流寇为患。 其实在这仲夏西部虽然荒无人烟,但却是十分的危险,因为缺少秩序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虽然陈氏一族并非仲皇特封,铸剑城也并不在仲夏皇宫的管辖之中,但终究还是在仲夏皇朝的大地之上,仲夏第一城也有着它独有的规则与秩序。 它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也只是为了让仲夏西部能够变得更加平静。 在铸剑城的正前方耸立着一座很大的城门,左右两边的城墙上布满了许多凹槽,散发着阵阵古朴的气息,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孤独城池那沧桑的历史岁月。 “白少侠,你们真的不和我去我们城主府?” 铸剑城前陈忠开口说道,也许是因为与白忆相处的时间一长,他倒是有些忘了白忆的身份,不过想了想他到底还是皱起了眉头。 但话已经说出,却不知该如何收回,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尴尬。 “能和陈兄一同来此,已经是感激万分,虽对铸剑城陈氏一族心怀敬畏,但我二人此行多有不便之处,也就不好叨扰了!” 白忆开口,那陈忠见白忆与夏丹二人的反应,想来二人来这铸剑城恐怕却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既然他们不愿说,如果是对陈氏一族无害,那么他也就不便再过多追问了,白忆在南山宗所表现出来的武功,他心中已经有数。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能够保证不会乱来,那么他便不会为难对方,况且当年的罗峰魔卫他也并没有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想象那魔头竟是这般少年。 但既然来到了铸剑城,那么他也当然不会视若罔闻。 “那好,不过进了铸剑城,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来城主府寻我,陈忠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话,定不会有任何推辞!”陈忠说道; “那就多谢陈兄了!”白忆说道; “陈氏一族,乃是剑君后人,想来这一次的铸剑城一定会让我们不虚此行!” 夏丹也是在一旁抱手说道,进了这铸剑城,白忆与夏丹看着陈忠和一群铸剑城的高手离去之后,终于是真正来到了这铸剑城中了! 铸剑城作为西部第一城,确实名不虚传,在外总会让人感觉一片荒凉,可是到了这铸剑城之后,才发现此地也是人来人往,热闹至极,好像这整个仲夏西部的人都汇聚到了此地一般。 白忆与夏丹先是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在打理一阵后,卸掉一路行来的疲惫,二人也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呢?”夏丹说道; “铸剑城是这里人烟最密集的地方,如果千羽和李良前辈在这附近出现,那么便更好将他们寻出来,如今千羽魔性入魂,我只希望能够让她的魔性有所压制,南山宗之事,最好不要再发生才好!”白忆说道。 “这铸剑城是西部大城,在我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可是不知为何,自从我们过了盘龙镇之后,心中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和这个地方有什么联系一般!” 夏丹知道白忆如今的状态,心中不免也有一些担忧,二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只觉得十分疲惫,回到客栈的房间时,天色已经不早,索性先好好地休息一晚,其他的再作打算。 白忆与夏丹二人的房间紧紧地挨在一起,夜晚用热水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白忆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加上一路的风餐露宿,初到这人烟鼎沸的铸剑城中,白忆感觉到最明显的一种感觉就是疲惫,躺在床上过了不久,却已经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 “无名…” 睡梦中,白忆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喊之声,同样的梦境再次出现,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老一少的身影。 这两人背对着他,一阵呼唤声却是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回荡,他看不到这两人的相貌。 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这周围的环境还是和他以往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就好像是曾经的一副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这里。 梦中的世界有院子、大树、青石的地面....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无论白忆如何向前,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就好像脚下从来没有半点的移动,眼前的二人还是那么模糊,他耳边的呼唤声依旧如此清晰。 追寻无果,他索性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对着那不远处的一老一少开口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多少次,每到这里他总会从梦中转醒,因为自己的话语就会像是一阵清晰的警语,让自己从睡梦中警醒。 可是这一次,他在问出这心中的疑问之后,却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梦还是梦,甚至他也明明知道那就是一个梦。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二人,耳边回荡着的呼唤声却是越发地明显,他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 白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无名…” 突然他看到眼前的那一老一少动了,多年来从未动过的身影终于动了,在白忆的心跳声中他们似乎也正准备着转过身来。 白忆睁大了双眼,也许,他真的将要看清这一切了。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这只是一场梦境,他的心此刻在砰砰地跳动着。 可就在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即将完全转过来的时候,一切又猛然倒退,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突然之间白忆浑身一怔,好似一股寒风袭过,他眼前的一切便被那风刮得七零八落,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不!” 白忆大喝,他努力向前伸手,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客栈床榻上,他的双眼猛地睁开,他知道刚才自己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此刻惊醒,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脑海中只在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可就在他思索间,他浑身的气血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一种源自血脉的召唤一闪而逝。 “是她!” 白忆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抓起了旁边的藏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当走到夏丹房间外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闭上眼,他似乎能够清晰地听得到夏丹隔着墙平稳的呼吸声。 那声音似乎总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安静。 于是他也不再犹豫,接着走出了客栈… 第150章 风雨欲来故人见 来到大街上,那种心中莫名波动的感觉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白忆抬头看向夜空,双眼微微一缩若有所思,但最后他还是迅速朝着大街的另一头追了下去。 过了许久,前方终不见人,可他心中的那丝感觉却是依旧十分强烈。 “不对!” 自修炼血魔真经后,白忆对于血气的感应已经十分了得,当日南山宗他亦能感觉到一丝血魔功所留下来的气息,如今进了这铸剑城后,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他便绝不会弄错。 如果他所料不差,那么千羽必定便就在附近,可他一路从客栈之中追到这铸剑城的大街上,却依旧不见千羽的身影。 一切若真如沈堂所说,那么千羽修炼血魔功定然已经深陷其中,只有魔性入魂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虽然对方身为血魔教尊主,但白忆却是了解对方,如此大肆残害武林中人,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是谁?” 突然白忆停下了脚步。 空荡荡的大街,没有任何回答他的声音,但风却变得微寒了几分。 白忆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街角处不知何时却正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来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身都裹藏在黑袍之中,微风过时黑袍轻扬,就像是一道黑夜之中的幽灵一般,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若是常人突兀所见,说不得也会吓得不轻。 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白忆的身后,因为此人身上竟没有半点气息波动,竟与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 若非如今的白忆感知极其敏锐明察秋毫之波动,在匆忙之间恐怕也会将他的存在给忽略掉。 当然,面对于白忆的反应,想来对方也因该感到一丝惊讶。 “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的声音响起,有些嘶哑,又似乎带着一些疲惫。 白忆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那种虚弱之感,就像是一个疲惫到了极点的旅人,但即便如此,以他的修为与判断都在告诉着他对方很不简单。 “我可认得你?” 白忆话音落下,又见那人的身子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从那阴影之处走了出来,他整个人的轮廓也渐渐在白忆的瞳孔中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但与之前相同的是,白忆还是未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 这种情况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人就像叶文辉一样,丝毫不懂武学。另外一种可能便是此人早已经功至造化,浑身气息内敛,即便是白忆亦不能察觉。 就像那深不可测的南蜀人一样,即便是身在咫尺之外却如隔天涯之远。 但南蜀人乃是武林之中的传奇,而传奇便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于是白忆也开始相信,此人属于两种可能之中的前者,一个丝毫不懂武功之人! 就在白忆思绪流转之际,只见那人突然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忽地将手中的一个东西扔了过来。 白忆双眼微眯,但却也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因为那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的气息。 当他接住那成弧线而来的物件之时,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个酒壶。 打开一闻,里面顿时散发出一阵佳酿的醇香。 但越是香,则越烈,越烈则越是好酒。 “当年一别,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时...” 那人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只见他伸出那双苍白消瘦的双手,将头上的黑袍罩衣随意掀开。 当渐渐看清楚对方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庞之时,白忆的瞳孔却是微微一缩,心底更多的还是出现了一丝惊讶,当年匆匆一别,正如对方所说,他也没有想过会有再见之时。 “是你!” “不错是我!” 对方的脸色就像是他的双手一样白皙,又或者更贴切地说是一种苍白,少了几分生气,又见他双眼深凹,鼻梁高挺,眉宇之间总带着几分哀愁。 此人看着白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白忆这时当然也终于认出了他,原来这夜中来客正是当年阳谷城中,他夜访七绝遗址时见过的那个落魄之人。 也是当年的七绝遗子,但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卓子文! “你为什么在这里?” 白忆再次开口问道,但卓子文并没有回答白忆的话语,而是突然转身,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白忆说道:“走,陪我喝酒!”。 话音落下,他也没有再回头,而是独自一人朝着大街的另一边走去。 白忆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再回过头时,只感觉刚才那道似乎属于千羽的气息早已经消失不见,想来已经是走远了。 见追寻无果,于是白忆也只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再看向卓子文背影离去的方向,快步走了上去。 但他的心中却并不能平静。 夜晚的铸剑城大街之上人影稀疏,似乎这里的人并不习惯于黑夜,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夜太过冰冷了些。 一切倒与白忆之前所见的很多地方都大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也喜欢安静。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在铸剑城的城墙上,白忆与卓子文并排而坐,看着茫茫夜色里铸剑城夜中的点点灯火。白忆平静地开口。 不知为何,当初的卓子文虽然落魄,但与现在相比,却始终少了几分沧桑的感觉,当白忆再见到此人的时候也感受到了一种很奇怪的陌生之感。 听到白忆这般问道,卓子文依旧只是平静地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送到了嘴边,扬起头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夜空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酒佷辛辣,但他却不在乎。 “我也不知道我到这里是对还是错,可是我还是到了这里。” 卓子文的回答,那也是他自己很想弄清楚的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 白忆回过头又看向他。 “为了一个答案,就像你一样为了一个答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卓子文说道。 这一次,白忆在回答之前沉默了片刻。 “对错是对自己的疑问,问心无愧便是对!” “所以我迷茫了,我现在做的事情让我感受到了一丝迷茫和畏惧!” “当年七绝门的事你还没有放下吗?” 白忆继续问道。 “放下…不…不能放下,我颠沛如此,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复仇才是我唯一的追求,也是让我能够活下去的理由!”卓子文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会感到迷惘呢?” “也许正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所以我怕了,我看到了太多和我当年一样的背影。” “收手吧!”白忆说道。 “收手?” 卓子文突然转过头看向白忆,双眼之中似乎再度充满了疑惑。 “收手之后我又为什么还要活着?” “难道除了复仇你便再没有其他的念想了么?”白忆说道; “其他的…” 卓子文沉默,他好像也陷入了沉思,可是不管如何他也好像再也想不起了自己的其他目标或者说追求。 也许当年七绝门卓家满门被灭之时,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追求,只有一颗复仇的决心支撑着他。 “你呢?” 再度沉默之后,卓子文突然对着白忆开口问道; “我也在努力着,铸剑城便是我寻求答案的关键...” 白忆平静地开口,胸中因烈酒也开始有了丝丝的躁动。 “铸剑城…为什么又偏偏是铸剑城。” 然后卓子文又再度叹了一口气道:“走,离开这里!” “离开?” 白忆一惊,他却也没有想到卓子文会突然这般说道。 “为什么?” “神临天地、宗源世门,他快来了!” “他是谁?” “神尊!” 当这两个从卓子文口中道出的时候,白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你成为了神宗门人?” “是他酿成了七绝门当年的惨祸,但我不是他的对手...”卓子文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他的门人?”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丝机会,当初我卓家被灭的根本原因,或许并非是因为武林争斗!” “那是为什么?” 白忆的脑海再度被不解所覆盖。 但在此时,卓子文再度转过头看向了他,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卓子文的反应。 然后只听他说了三个字:“为了我…” 话音落下,白忆浑身一怔,但卓子文却突然从他的旁边站了起来,再次朝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烈酒,他双眼迷茫地看着远方,那漆黑的天与地,好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一般。 “你走…也许只有你,算得上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卓子文说道。 “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不会离开...” 白忆沉默,他不知道卓子文到底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但神尊的消息却是让他心中凝重无比。 同样关于铸剑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的心中也越来越好奇了。 “哼…” 只见卓子文摇了摇头,又好似在无奈自嘲,最后他再度抬手将头上的黑袍掀起,又将他整个人遮蔽在了黑夜之中,转身朝着远方慢慢走去… “大乱起,九绝现!” 一道有些低沉且悠远的声音传到了白忆的耳中,他望着远处的黑夜,似乎有所触动。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明明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看向手中的烈酒,白忆再度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仰头一下子灌到了口中! “九绝…” 烈酒入口,白忆自语。 他起身站在了铸剑城的城墙上,自从天渊之后,他似乎在哪里都能够看得到神宗的影子。 武林多事,似乎更多的都是与神宗有关。 他没想到自己能够能够遇到卓子文,至于神尊来或不来,他不想去管,他与神宗之间的恩恩怨怨,终究是逃避不了的。 如今夜已经深了,他转身迅速回到了客栈,因为喝了一些酒,身子也是暖和了许多,正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 次日夏丹很早便敲响了白忆的房门,二人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再次来到了铸剑城的大街之上。 在这仲夏西部能有这样一个地方,倒也却是算得上是很难得,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更可以看见一些武林人士穿梭其中,带着风尘初入。 没有剑城帝都的繁华,却多了一份江湖气息。 二人初到铸剑城,对这座城池也多少存在着许多好奇的地方,在城中游历了大半日,对着铸剑城的整体风貌也做了许多了解,他们也听说了关于许多铸剑城城主府的事情。 不得不说陈氏据城而守,却非皇朝之下,倒也算得上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奇特地方。 走着走着,忽见前方人头攒动,喝彩声不断,许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 夏丹说道,一手抓挽住白忆的胳膊,二人便挤了进去。 “话说青锋剑宗,乃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剑宗,其宗主甘宗,人称当世剑宗,一身剑术惊人,当年半招胜过赤月剑主冷月,称得上是当今武林第一人…” 当白忆与夏丹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却见里面是一个老头带着几个小徒儿招呼着正在口说评书,如此才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不过夏丹倒是来了兴趣。 她从小便喜欢听许多武林中的故事,但多是其师傅古林大师闲来所述,这番遇到这江湖评书倒是一下子对了她的口味。 白忆本对这些武林之中的故事已经没了太大的兴趣,不过看到夏丹喜欢,索性也就陪着她看了下去。 过了许久,那评书也不知是说道何处,又引起了现场的一阵掌声,更有人不住地拍手叫好,白忆也是随手迎合。 “走!” 但只觉得手腕一动,夏丹却是再度拉着他的手挤出了人群。 “怎么你不看了?”白忆说道。 “那江湖评书说得好听,不过很多地方实在有些言过其实,甘宗号称当世剑宗却未必是当世第一人,那老头把他吹嘘得这么厉害,倒也没劲!”夏丹说道。 白忆笑了笑,想到这小妮子倒是不随波逐流也好,但又想象人家的身世倒也释然。 正在二人欲要离开之际,夏丹却突然皱了皱眉头,改变了方向朝着前方的街角走去,而那里正有一个乞丐,他的身子蜷缩在角落之中,一动不动… 第151章 铸剑寻门 当夏丹走过去的时候,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早已经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麻木。 他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浑身破破烂烂,还散发着一种恶臭,狼狈到了极点,或许即便是在乞丐之中他也是最为凄惨的存在,说不得明日之后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活着对于世人来说总会充满憧憬,但对于他来说确实绝望。 在经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夏丹随手买了些包子,然后又转过身走到了那乞丐的面前,放在了地上。 白忆不语,夏丹也没有说话,似乎是怕惊醒了正做着美梦的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夏丹转身便拉着白忆选择了远去… “世间凄苦之人尚多,原来在哪里都一样?” 夏丹神色努力保持着平静,虽然这一切不过是随手为之,但身为皇家之女,当看到这些可怜之人,多有感触。 闻到了热包子的香味,那乞丐倒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因为那种味道与自己的距离也只有在梦中的时候才会出现,只是当他睁开那疲惫稀松的双眼之时,第一眼看到的只是两个正在离去的背影。 当他浑浊的双眼再度朝着地上看去的时候,突然却是浑身一震。 伸出颤抖的双手,将眼前的食物慢慢捡起送到嘴边,他的动作很慢,凌乱的头发下面一双眼睛依旧浑浊不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睡了多久,自从当年被废之后,他便一路爬到了铸剑城。 他也曾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练那些邪魔外道的武功以至于不得不吸食人血维持自己的修炼,也许是报应吧,城隍庙中,终有报应来临,让他一辈子废在了这里… 缘分与因果这东西很奇妙,有时候即便是它就在你的身边出现,你也不会生出丝毫的察觉,若是白忆能够记得当年种种又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日游荡,白忆对这铸剑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夏丹陪在他的身边,他们没有去陈家也就是铸剑城的城主府,而是选择暂时住在客栈之中。 白忆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不能着急,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没有头绪。 期间有过铸剑城还有南山宗之人曾找到白忆和夏丹,说是邀请二人做客,可是均被二人婉拒。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那酝酿了许久的一场大雪终于开始飘落… 初雪降临,平静了多年的仲夏武林之中却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变,四大剑宗竟同时出手,联合发出铸剑令,一场剑宗与神宗之间的大战就此展开。 神宗黑令、剑宗铸剑令,这或许将会成为整个武林之中数百年来最为波澜起伏的一个时代。 但谁也未曾想到,最先出手的竟是赤月剑宗。 论剑峰前,消失多年的冷月突然出现,大破神宗两大尊使,接着青锋、流钧都发生了大战,只有残血剑宗格外安静。 剑宗开始了反击,同样武林之中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神宗的人马,更出现了许许多多早已经被世人所遗忘的身影。 神宗,作为仲夏武林之中最为神秘的宗门,其突然展现出来的实力颠覆了许多人的认知,神宗尊使的出现,更是让许多不管以前是否对神宗有没有了解的人都骇然失色。 因为这次剑宗之中出手对付神宗尊使之人全是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许多人眼中的武林神话,而那些尊使竟能够与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为敌,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只有可怕二字方可形容! 这一切就像这场大雪,一时之间整个仲夏武林为之胆寒。 皇宫之中,夏皇看着布满了帝都的大雪,然后又遥望向落苍山的方向,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真的不愿意出手了么?” 夏皇之后沉默的古林大师终于开口说道。 “仲夏已失,天下还在,如果皇朝动荡,那么牵动的就不在只是一个武林了…” 古林不语,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很疲惫,在天下人眼中的九五至尊终究还是被选择困住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月,一场震动整个武林的大战再次展开。 青锋传人萧飞扬被神宗尊使暗算,于青锋之下与神宗尊使一战,更在绝境之中寻求突破,一举突破人剑合一的境界,震惊当世。 以如此年轻便达到如此境界,堪称当世年轻一辈第一人! 突破至人剑合一境界之后的萧飞扬一举破灭神宗尊使,这也代表着青锋终于是在众人期待中出手了,只是不见甘宗,终究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遗憾。 但这一切依旧并没有因为大战的落幕而告一段落,就在神宗与剑宗之间的冲突越发尖锐的时候,一直沉浸在断魂山之中的血魔教也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诡异的波动,但是很快又蛰伏了下去,没人知晓。 铸剑城中,白忆与夏丹已经在这里驻留了数月,虽说如今武林动荡,铸剑城却过得十分平静,也许正是像这样偏僻的地方反而能让人免受波及倒是一件幸事。 关于剑宗与神宗之间的种种传闻并没有被封锁,反而是在武林之中越演越烈,最后还是传到了铸剑城。 听闻武林之中的大变,夏丹整日面带愁容,她不说白忆自然也能知道知道,夏丹是在担心其父皇。 仲夏皇宫虽说是皇朝帝都,但仲夏的前身却也是七剑之一,那神尊武功超脱世外,当年的剑宫之乱便是由他一手酿造,今日天下大乱,皇宫恐怕亦不得安生。 驻足在此,没有寻到千羽,但白忆如今对这铸剑城已经十分熟悉。 他有一种感觉,也许铸剑城真的将会成为他身世之谜的关键,可是那南山宗的聂远夫却是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不曾出现。 除此之外,白忆也在等,他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也许现在还早,但他有一种感觉,当年的约定已经不能够以常理度之,那个人就要出现了… 这一日,铸剑城外来了一人,他抬头看向被大雪覆盖的铸剑城,双眼微眯,但依旧面无表情,在大雪之中再度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铸剑城走去。 铸剑城城主府中,陈百杨望着这漫天的大雪,他的心中却总会感觉到一阵阵的莫名的躁动,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记得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那便是铸剑门开的前夕。 当年,陈氏一族最后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陈古筝突然病故后,这铸剑城便更加不如从前,陈百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作为剑君的后人,他的武功修为实在是只能用平常来形容。 自从当年的铸剑门开之后,陈氏一族元气大伤,到如今一直未曾恢复。 “城主!” 突然一名陈氏子弟来到了陈柏杨的面前单膝跪下。 陈柏杨正在出神之际,突见下人前来打扰,眉头微皱,心中略有一丝不悦,可是不待他开口,那人却是将一物双手捧到了陈柏杨的面前,陈柏杨有些疑惑,可当他伸手拿过这下人手中的东西之时,脸色却是一下子大变了起来。 同样,就在陈柏杨脸色大变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 此人正是之前出现在铸剑城之外的那名男子。 “你…” 陈柏杨有些震惊,但很快他的话语又被对方打断。 “奉命天机,铸剑寻门!” 来人开口,语气很平淡。 陈柏杨手中越发用力,倒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如何,因为他那手中所握竟是一块木质的令牌,上面只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剑字。 武林之中一直传闻的逐剑令惊现铸剑城,但来人却并非是四大剑宗之人。 奉天机而动,即便是剑宗亦不过是受令者也。 面对着一直沉默的陈柏杨,来人突然转身后抬头朝着铸剑城之中的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双眼微眯。 “铸剑寻门...” 陈百杨终于开口,但当他抬头之时,那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陈柏杨脸色苍白,他知道对方此行的目的地,而他现在所去的地方也一定是那里。 铸剑城的禁地,铸剑门之所在! “退下,没有我的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铸剑门!” 陈百杨开口,与上次不同,在接收到逐剑令之后,陈百杨的内心陷入了挣扎,武林之中的风雨终究还是刮到了铸剑城,而在这场风雨之中,又很少有人能够有参与的资格。 但他还是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决定,当然也做出了属于铸剑城陈氏一脉的决定。 陈柏杨面前的铸剑城门人拱手而退,而陈柏杨则是再度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但当他双眼再度睁开之时,双眼之中的困惑与恐惧又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只见他身形一动便同样自房中掠出,而他的目的地当然也只有一个。 当陈百杨的身形出现在铸剑门前的时候,那男子也正平静地望着眼前的铸剑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铸剑门之外依旧如多年前一般,好似是镶嵌在那面光秃秃的绝壁之上,门前有一个不大的石台,但如今整个铸剑门却早已经被一块巨大的落石所封住。 当年剑君自封铸剑门中百年,铸出君子古剑,可惜古剑无锋,却引来武林中众多的高手争夺,最后更是引动铸剑门之中的阵法,导致铸剑门内崩塌,铸剑门也被一块落石永远地封住,一直到了现在。 “果然是最精纯地火的气息。” 那男子喃喃自语,即便是他如今心中也感受到了动容。 “此地便是整个仲夏西部地火最为精纯,最为剧烈的地方,可惜…” 陈柏杨欲言又止。 “引火之阵!” 听到那男子再度开口,陈柏杨却是浑身一震,再度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却见那男子脚下一动,很快便掠向了那绝壁之上的铸剑门。 如今正是仲夏飘雪之际,整个仲夏西部可谓是群山皆白,冰雪绵延。 但是唯独在这铸剑门前的绝壁之上竟没有一丝积雪,相反,如今整个绝壁都显得有些过于干燥,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崖壁之上传来。 当那天机使者来到这铸剑门外之后,又见他伸出了右手慢慢贴到了那封住铸剑门的落石之上。 当手与那落石的表面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再度皱起,一股热气沿着这石壁,很快便传到了他的掌心之中,而那男子却是依旧静静地用手贴着石壁再没了丝毫的其他动作,好像在感受着什么一般。 ...... “嗯?来了么?” 在铸剑城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一个身穿黑袍,身材看上去十分消瘦的身影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当他看向铸剑门所在的方向之时,嘴角却突地扬起一丝弧度。 他缓缓伸出了隐藏在黑袍之中苍白的双手,又在身前缓缓地扣在了一起,似乎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忠实的信徒,正等着什么的出现。 “不对…不对…” 铸剑门前,那男子紧紧地闭着双眼,他的脸色也渐渐地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陈柏杨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在他的额头上也渐渐出现了一些汗珠。 “引火之阵…” 陈柏杨低语,似乎同样陷入了沉思。 铸剑城之所以能够以铸剑二字为名,与其独特的地火有很大的关联,引动地火淬炼兵器,比之一般的炼兵之法要厉害的多,当年剑君自闭铸剑门中,引动地火百年而得君子古剑,虽最后功亏一篑,剑未开锋,但能够引动这最为精纯狂躁的地火,依靠的却是一套引火之阵。 不过这种阵法如今在陈氏一族之中已经随着剑君的消失而消失不见,也许正是这种阵法的没落,才让整个铸剑城自剑君之后便一直走着下坡路,到如今在武林之中只能渐渐隐没下去。 就在铸剑城中无数道气息开始出现波动之时,天机峰上,天机阁之前的那白衣老者突然也将目光投向了铸剑城所在的方向。 他的双眼微眯,无奈也只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他似乎也显得十分疲惫,又见他突然缓缓抬起右手,好似对着面前的空气按了下去… 第152章 铸剑门开地火现 随着天机峰前老者的手朝着空气按下去的时候,铸剑门前,那名来自于盘龙镇中的天机使者紧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 当他的瞳孔之中再度倒映出被封死的铸剑门时亦出现了一抹深邃,整个人的气质也在那一刻忽然发生了改变。 “天衍...” 二字从他的口中道出,站在远处的陈百杨却不知其意为何,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空气之中似乎突然之间多了一些什么。 在这种诡异的变化发生的时候,又见那男子终于收回了右手抽身后退,再度来到了陈柏杨的面前。 陈柏杨正欲开口,突然听到另外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已经开始破碎。 察觉到了异常,他这才将目光绕过面前的这个男子,但下一刻他却是瞳孔猛地一缩,似乎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之前被那男子用手贴着的铸剑门之上此刻竟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而随着那道清脆的声音落下之时,那掌印的手心之处也突然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裂缝,那裂缝虽然很小很小,但这并没有结束,随着那清脆的声音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那裂缝也开始迅速朝着四周蔓延了看去,同样也在不断变大。 “这…” 陈柏杨大惊,心中早已经是波澜起伏。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百杨的反应,这时他面前的那男子才渐渐抬起了头,背对着陈百杨再度朝着那已经布满了裂纹的落石看去。 面对着那道背影,陈百杨的双眼之中也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丝迷茫。 只见对方身穿粗布衣裳的背影恍惚之间好像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头发渐渐变得苍白,而那种诡异的苍白又自那白发之上开始渐渐朝着其身体之上蔓延了开去,直到最后对方身上的粗布衣裳也变成了白色。 “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发生在那男子身上的变化,陈百杨目瞪口呆,因为这是他一生所见最不同寻常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瞬息之间,那男子似乎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人,准确地说是另外一个老者,一个与那天机峰上的老者一模一样存在。 “还是来晚了…他终究还是寻到了他想要的那一扇门!”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陈百杨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更是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 当那苍老且带着沧桑的话音落下,那封住铸剑门的落石也在无声之间再也无法支撑,最后轰然崩碎。 陈柏杨脸色再次大变,只感觉到一股热浪卷动着眼前的空气正朝着自己与眼前的白袍老者排山倒海而来,其中又夹杂着漫天的飞石碎片,就像是酝酿了多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但冲出的并非岩浆,却是铸剑门最为精纯的地火之息! 在那种似乎要吞噬所有的气息到来之前,陈柏杨终于是从眼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生死存亡的威胁让他整个人本能地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手段疯狂后退。 但在他震惊的眼神之中,前方的那个白发身影却是朝着那喷涌而出的地火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不可!” 陈柏杨大惊失色,他想要阻止眼前那天机阁之人时却发现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当那背影在缓步走向那喷涌而出的地火之息的时候,一经接触,整个人便被地火吞噬而去,化作灰烬! 一切发生得极快,甚至在陈百杨后退的身子还未落地,在吞噬了那天机来使之后,那地火之息竟似乎变得后继无力了一般,又诡异地缩了回去。 终于,陈百杨的身体砸在了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但很快又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他的心在颤抖,也不知是激动或者说是一种恐惧,至此,铸剑门重开! “嗡~” 铸剑城中,白忆身后的藏锋突然发出一道剑鸣之声,一股躁动也瞬间在白忆的心中产生,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又或者准确地说是铸剑门所在的方向,浑身沉寂了许久的气息也开始出现了波澜。 同样,在仲夏的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一邪魅的男子缓缓抬头望向了铸剑城的方向,嘴角却露出了一丝邪魅到了极点的笑容。 “鬼先生,不愧是本尊看中的人,这么快便寻到了极火之息…” 听那邪魅男子喃喃之音落下之时,他的身子竟诡异地似风沙一般开始朝着前方飘去,所过之处,了无痕迹。 而他身后,是一座死寂的山峰,山上有一个道观,道观的观门上刻着三个大字“风清观” 只是此刻的风清观与往日早已不同,观中一片死寂,许多人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那便是仰头望天,在他们的脸上还保存着一丝惊恐的神色… “动了…” 论剑峰,冷月看着手中的铸剑令,这逐剑令由天机阁发出,却并非天机阁之令,而是当年天机与七脉剑主的约定。 此刻逐剑令同样散发着光芒,其木质的令牌背面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痕迹,仿若一副缩小了的山水画墨,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一块巨大的石块之上的一道石门!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南蜀岭上,南蜀人喃喃说道,夏成林坐在他的身后,二人不语却一同看向了大蜀国的西边,那里的天际似乎正有一道隐晦的波动传来。 “绝门…” 沉默了许久,夏成林这才有些疲惫地开口,但只说了两个字。 南蜀人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九绝第一次现世,便将当时最强的太初、古尘弄得半废,可是这上千年的时光之中,他们却一直与四大剑宗纠缠…” “这一次呢?”夏成林平静地问道; 南蜀人听到夏成林的疑问之后,突然再度沉默了片刻,然后这才开口说道:“你可愿陪老夫走一遭?” 夏成林浑身一震,再次抬头看向了眼前那位他从未看透过的老者,而对方却始终在注视着远方的天际。 世人有言,南蜀超脱世外翩然近仙,但这一次即便是那道沧桑的背影之上也出现了一种疲惫。 铸剑门,在尘封了多年的岁月之后再度打开,虽然地火之息退去,但一股不属于冬季的热浪依然开始迅速以铸剑门为中心蔓延开去,而其中感受最明显的便是铸剑城城主府的人。 陈柏杨目睹了天机来使被地火吞没之后,他艰难起身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再度冲破阻隔的铸剑门,他浑身已经感受不到了一丝的寒冷,感受到的仅仅是从铸剑门之中激荡而出的地火之气。 “咻~”一道破空声响起,又好像有一股微风划过,陈柏杨一回头,身旁已经出现了两人。 来人一男一女,正是白忆与夏丹。 白忆依旧身背着古剑藏锋,但因为他与藏锋早已是血脉相连,在来到这铸剑门前的时候,他心中的波动也变得越发剧烈了起来,甚至是双手都早已经捏成了拳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丹开口,她一直陪在白忆的身边,对于白忆身上发生的变化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我也不知道...” 白忆抬头朝着那铸剑门看去,在他身上似乎正在在经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一般,虽然他依旧强行在压制着藏锋与体内的气息,但在其额角依旧已有汗珠开始滴落。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正在打量着铸剑门的二人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喝声。 面对着二人的突然出现陈柏杨先是一惊,但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又是脸色微微一变,这铸剑门乃是铸剑城的禁地,如今虽然已身受铸剑门中地火之息所伤,但他依旧不得不管。 “铸剑门人?” 二人皱眉,纷纷回头看向了陈百杨,夏丹绣眉微蹙开口道:“你又是谁?” “我乃铸剑城主,此地便我铸剑城禁地铸剑门!” “铸…剑…门?” 当铸剑门三个字落到白忆的耳中的时候,他的双目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嗡~” 剑鸣之声再次响起,陈柏杨只觉得眼前一道剑芒突然出现,即便是在白昼之中他也感受到了浑身一寒,更是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你!” 陈柏杨大惊,待他睁开双眼之时,白忆的身影早已经从原地消失。 夏丹依旧是站在原地,但脸上早已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因为白忆的身影此刻已经出现在了铸剑门外。 他右手拿着银白色的古剑藏锋,此刻透露出惊人的锋芒,更有阵阵剑鸣回荡。 “这…这是…” 当看清楚白忆手中之剑的时候,陈柏杨脸色再度一变,他的身子更是有些失神地向后退了两步! 而此刻白忆手中握着藏锋,双眼之中透露着迷茫的神色,他现在站在那那铸剑门口,背对着夏丹与早已经被眼前的一些震撼得无以复加的陈百杨,他感受着此刻从铸剑门之中不断涌出的阵阵热浪,他的脸色也变得从未有过地凝重了起来。 因为在那热浪之中竟蕴含了一种他熟悉到了极点的感觉。 热息扑面,白忆微微皱眉,因为在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那是一阵浩瀚的烟云,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地,而他的身子似乎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向眼前大地坠落而去,但就当他的身子即将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画面突然一顿。 下一刻,他又看到了无边的熔浆,一股炙热的气息一下子冲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又似乎正在焚烧着他的身体。 “轰!” 突然一道轰鸣之声响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被什么重物给撞击了一下子。 待他稳住身形之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在盯着他,而白忆的双眼也在盯着那名男子,只见对方赤裸着上身,浑身正流着热汗。 这一切很是诡异,又见那男子的眉头皱起,竟伸手朝着他抓了过来。 白忆眉头一皱,正当他欲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那男子的手掌已经遮住了他的视野,于是他的眼前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的画面再度消失,他的身子也在那个时候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忆空白的神识之中突然出现了了一阵温暖的气息,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竟开始感觉到了一阵口干舌燥,他很想用力吸吮,但越是如此,连同着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稚嫩的脸旁! “你叫什么名字?”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他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一切,突然之间,另外一道声音便已经响起。 “我…我叫作聂无名!” 那张稚嫩的脸旁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浑身有些颤抖地说道。 “放开他!”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他用力将目光转过去,只见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背长剑的男子,眉宇间透露出几抹沧桑。 “哼!你救了他一次,那你还能救他第二次么!” 当他身后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之后,他周围的画面突然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呼呼的风声不断地在他的身旁远去,最后只感觉浑身被一阵冰冷的液体吞没,冲向了远方… “不...不!” 在夏丹担忧的神色之中,铸剑门前的白忆突然大吼了一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双眸之中倏地散发出一道精光。 正当他右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手中藏锋之时,突然一股剧烈的波动也一下子对着他迎面扑来! “地火!” 陈柏杨大惊。 “小心!” 夏丹同样惊呼。 可是当面对着那携带着死亡气息的地火之时,白忆突然睁开的双眸却是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只见他将手中的藏锋缓缓向着铸剑门指去,那再次从铸剑门后爆发出的地火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在冲到白忆面前的时候,突然之间又一下子倒退了回去。 “你来了…” 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的声音,夏丹与陈柏杨都是应声抬起了头,却见四下空无一人。 “前辈!” 白忆平静地开口,手中的藏锋缓缓收回,他的身子也从铸剑门前退了下来。 当他落地之后,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老者,他头戴蓑笠,身后正背着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剑! 第153章 可怕的手段 “看到了什么?” 那身背铁剑的老者开口道。 “前辈,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些事情?” 白忆并没有回头去看他身后的老者,但他的语气却突然变得平缓了下来。 冥冥之中,他终于抓到了那一丝关键,也终于看到了他本不应该看到的那些画面。 “你的身上的确有很多人的影子” 听到白忆开口,那老者蓑笠之下的双眼之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但白忆依旧平静地开口说道:“也包括前辈!” “他要来了…”老者继续开口说道。 “不是十年…也不是五年,而是现在!” “为什么是我…” 白忆问道,然后缓缓回头看了看夏丹所在的方向,也只有在见到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之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几许温柔。 也许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只有在面对着真正让自己在乎之人的时候心中才会有所宁静。 在白忆回头之时,夏丹同样也在关注着白忆,虽然她不知道如今的白忆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但她与白忆之间早已经心有所依。 四目相对之时,她也同样对着白忆点了点头。 远处,陈柏杨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没有去看白忆,也没有去看那老者,他的双眼只是死死地盯着白忆手中的那把长剑。 那剑身通体银白,虽然此刻那剑依旧被白忆握在手中,但他身为剑君的后人,当年目睹了君子剑的出世,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此剑。 但当年的君子剑剑未开锋,终究缺少了几缕锋芒,而如今的藏锋却是已经与白忆心神相依,寒芒初露。 “剑君的后人…” 陈百杨死死地盯着藏锋,那老者却在此时转过身子,又看向了不远处的陈柏杨开口说道; “前辈…” 陈柏杨声音有些颤抖,他虽说是铸剑城的城主剑君后人,可是当那老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那种敬畏不知源于何处,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又过了片刻,陈百杨这才再度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你们…到底是谁?” “陈城主...或许我因该叫您一声陈叔才对。” 陈百杨话音刚落,白忆的声音突然在陈柏杨的耳边响起。 陈柏杨浑身一震,他双眼有些失神地看向白忆,但却如何也想不出此人到底会是谁。 同样在一旁的夏丹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忆,直到白忆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之时她才回过了神来。 “丹儿…” 平静地看着夏丹,白忆脸上的柔情不减。 “我叫做…聂无名…南山宗的…聂无名!” 白忆继续开口说道,关于当年的所有记忆,竟是在刚才与藏锋之间剑忆交融的时候一点一点开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白忆也终于记起了曾经的一切,起了他本来的名字-聂无名! 那扇在他身上尘封了许久的大门也终于对他打开了一丝缝隙,就像是一场大梦,但这场梦却是持续了太久太久,虽然还有一丝模糊与不解,但至少他已经开始醒来了。 这个过程也许有些突然,但除了白忆之外谁也不知道刚才站在铸剑门前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辈,还请告诉白忆这第三个承诺!” 似大梦初醒,白忆突然转过身子再度对着那老者拱手说道,语气之中也出现了与陈百杨相似的敬畏之意。 当年他脱困天渊,可是依然未曾摆脱血魔真经内力的反噬之苦,虽然修炼了隐藏在医经之中的伏息神功上卷的功法,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后来修炼的伏息功下卷,他恐怕还会受到那反噬之苦。 而且那股血魔真经的力量越是被压缩,到后来的爆发他恐怕更加难以承受。 关键之时,眼前之人传授了他完整的伏息神功的下卷,给了他一套完整的可以与血魔真经媲美的至阳至刚的至高心法,才能让他走到今天。 于是当面他曾答应过这位前辈的三件事,如今已经完成了两件,还差这最后一件。 但面对着白忆的请求,那老者却是突然抬头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地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前辈…”白忆不解。 “你还没有达到那一步,终究还是来早了!” 老者继续说道:“很少有人能够练到伏息功第三层的境界,当年老夫也是见你有缘,并且机缘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伏息功的纯正内力,身体之中又有一股至阴至强的内功加以调和,实属罕见,故此传你这下卷,可是没想到…” 话到此处,老者又摇了摇头,尽管白忆此时一身修为已经实属罕见,但或许在对方的眼中还远远不够。 “轰!” 正当白忆不解之际,突然空中一道轰鸣之声宛若惊雷一般突兀炸响开来。 可是在这寒冬之际,又哪里来的惊雷炸响呢。 “呼~” 紧接着,周围的寒风突然凌厉了数倍,铸剑城中,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天际,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白忆站在那身背铁剑的老者身后,在惊变突发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浑身一震,很快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那气息让他心中竟产生了一丝本能的畏惧。 白忆抬头看向天空,夏丹、陈百杨也几乎在同时抬头看天,白忆心中尚且如此,至于另外的二人早已经脸色苍白,就像是世间凡人遇到了九天之上的一般。 于是在众人的关注之下,铸剑城的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准确地说,黑点出现的位置正是铸剑门所在的正上方。 当那黑点出现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某种引导,周围的风雪突然大作,就像是再次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这是!” 陈柏杨大惊失色,不光是他,这铸剑城之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惶恐。 可是那个黑点在铸剑门的上空出现后,又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阻隔,一直静止在原来的位置。 但躁动没有停息,四周的空气开始散发出一种紊乱的气息。 白忆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四周的风雪竟然开始围绕着黑点开始旋转了起来,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引导,漫天风雪竟朝着那个黑点开始渐渐汇聚而去! 在离铸剑城不远处的一片荒野之中,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影突然抬头,看着铸剑城的方向,他原本阴翳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阵惊恐的神色。 同样在其后方,一道身穿红色霓裳的倩影也在那个时候回头朝着铸剑城的方向看去,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面露沧桑的男子。 而这二人正是血魔教尊主千羽与问剑人李良! “是铸剑门...” 李良开口,脸上充满了凝重。 但他身旁的千羽却是依旧不语,好似一块寒冰一般,当李良从那种波动的牵引之中回过神来之时,她的身影早已经再度消失而去。 千羽离去方向与前往铸剑门的方向背道而驰,心中执念太深,魂已入魔,要想回头却是太难了些。 李良摇了摇头,他的心中开始出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 可是看着千羽的背影,他只是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铸剑门上空,那个黑点就好像在不断地积蓄着什么,风雪已经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圆形的飓风,远远看去更像是一道由风雪形成的空中屏障。 终于,面对着所有铸剑城中之人的疑问,在白忆面前的老者突然开口说两个字:“界门!” “是神尊!” 白忆浑身再度一震。 “这便是传说中九绝的手段,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忆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在他一旁的夏丹却是回头看向了他,因为她能够从白忆的口吻之中寻到那种极其少见的忌惮之意。 这是白忆第二次亲眼目睹神尊的出手,可是每一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震撼,因为每一次关于九绝的出手都似乎不属于人间。 绝对的力量便会给人心灵之上带来绝对的敬畏甚至是恐惧。 “沟通界门之力,降临这地火之源!” 也许当目睹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之后,也只有在白忆面这位身背铁剑的老者才能够保着固有的平静,做到真正的毫无波澜。 “那是什么样的修为!” 白忆眯起了双眼,他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因为每一次面对九绝之时,他都会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的震慑! 九绝道超脱武林,从未有人能够将其磨灭,即便是天机阁、亦或是剑宗也不可能! 白忆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者的背上,却见那老者的蓑笠在那狂风中不断摇摆,他看不清老者到底是什么样表情,。但即便是到了现在,眼前之人依旧能够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或者说是凭什么,那一人一铁剑在面对这似乎已经不属于人所能表现出来的近乎手段的九绝之前依旧能够保持着镇定。 ... “还是不够么!” 铸剑城的一个角落之中,那之前引动引火之阵的黑袍男子看着铸剑门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数道破空声响起,只见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数道黑影,共有八人,皆是一身黑袍。 当那些人来到他的面前之时,皆是对着他齐齐一拜,随后同时转身朝着八个方向飞奔而去,而这八人所过之处,又有同样的黑衣人出现。 不久之后,铸剑城中竟出现了无数黑影,他们前进的方向都好像是沿着某种规律,而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神宗黑令! 不知过了多久,在在以铸剑城为中心的八个方向,都出现了无数的神宗门人,他们在形成一个诡异的布局之后,所有人都是拿出了手中的黑令,双手合十,将黑令置于双手之间,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闭上了双眼。 这一切虽说很是怪异,但因为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秘,竟很少有人能够发觉。 黑色的界门依旧,白忆退到了夏丹的旁边,那老者终于也在此时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铸剑门上空的一切,至于陈百杨,早已经是面如死灰。 “你…还好吧” 夏丹看着白忆,她不知道刚才铸剑门前的白忆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如今的白忆似乎与先前来到此地的白忆已经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丹儿…” 听到夏丹开口,白忆忽然回头看着她,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此地事了,我带你回剑城!” “嗡~” 可就在白忆话音落下的瞬间,来不及让他与夏丹多说片刻,他手中的藏锋突然再次爆发出一阵剑鸣之声,他浑身的寒毛也在这个时候突然竖立,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突然逼近。 当一切都似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之时,一股诡异的气息竟开始以铸剑门为中心开始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涌去。 那一直好像被什么压制住的黑点在感受到那股气息之后,也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般,其旋转的速度竟陡然加快,而且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竟开始慢慢变大! “咻~” 一道破空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道身穿红色霓裳的倩影突然从远处掠来,落在铸剑门前,他的身后紧随而至的是一个男子,正是闻风而至的问剑人李良与魔教尊主千羽。 “李良前辈!” 见到来人之后,白忆一惊开口说道。 李良也将目光向着白忆看了过来对着白忆点了点头,倒是那千羽在落地之后便仰头一直盯着那个空中的黑点,神色冷漠,与当初乌迪山下一别时候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选择远去的她到底还是再度被心中的那种本能所战胜,于是她便出现在了这里,问剑人李良也出现在了这里。 “呜呜呜~” 在众人的观望之中,那被风雪风暴包围着的黑点在渐渐变大的过程中终于开始形成了一道奇怪的轮廓。 那是一道黑色的大门,大门之后更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而且开始有诡异的声响自里面传出,似乎是一头蛰伏的洪荒巨兽正欲破门而出。 那一刻,所有人的摒住了呼吸! “哼!” 突然,那一直冷漠地观望着那黑点幻化成黑色黑门的千羽的身形却突然一动,竟率先打破了那种无形的压迫,开始对着那道黑门掠去。 李良脸色瞬间大变,白忆也是终于再忍不住,同样握住手中的藏锋对着那黑门掠了过去! 第154章 界法之门 三人同时出手,又见最前方的千羽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芒,凌厉中又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率先对着那道黑色大门轰击而去。 那一刻,李良双眼一眯,当他的身子出现在空门之前时,那股巨大的压力更加的明显,他面带凝重之色,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他的身子又在无奈之中渐渐化作了一道虚影。 如梦似幻,不分真假之尊,但都携带着凌厉的攻势,紧随着千羽而去! 其后,白忆的剑芒也是随风而至。 当今三大高手全力出击,即便对方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应付起来也将十分艰难,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存在甚至比那锋芒毕露的剑更加的可怕。 “哼...” 突然黑色空门之中传出了一声冷哼,似乎是真神遇到了凡界蝼蚁,带着一种不屑。 漆黑的空门,看不清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但就在那冷哼之声突然出现的时候,一切似乎又有了变化, 白忆双眼微眯,因为在那时,那漆黑的大门之后似乎出现了一只诡异的眸子,又像是某个神秘的存在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道莫名的威压也是随之而出现。 黑眸现世,而千羽的双眼之中同样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红芒,远远看去,她的双眼依旧红艳如妖! “魔性入魂!” 李良身形一顿,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预言:“血衣弥漫临天下,古剑奇出惊武林;缘是武林豪杰墓,魔出七剑道出时!” 那预言的再现让李良开始感到了不安,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四句话,甚至身形也开始有些凌乱了起来。 当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铸剑城上空变化的时候,千羽的反应就已经大出其所料,眼看易阳子就在前方,可千羽竟是突然朝着这个地方飞快掠来。 甚至能够放弃她追杀了如此之久的易阳子,就像是受到了一种让她自己都无法自拔的吸引一般,并且刚才千羽所爆发出的气息,已经彻底入魔入魂! “到底还是到了这一刻!” 李良的话语带着失望和无奈,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容不得他多想,他只能选择继续出手。 “本尊…” 突然,空门之中再度传出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只有两个字但却并不完整,可是那声音在出现之后又是紧接着一顿便没有了后续。 与此同时,周围从铸剑城四面八方传来的诡异气息开始不断地涌入到黑门之中,四周的风雪漩涡也突然渐渐开始停了下来,甚至连漫天的风雪都好像顿了片刻。 三大高手同样在那个时候身子竟猛地一顿,停在了空中。 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即便是白忆亦如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白忆猛地抬头却是瞳孔一缩,因为他看到了那空门之中竟然有一只手缓缓地伸了出来,就像一个人正在空门之后拔动着那空门之中的黑暗,仔细一看又更像是一个正奋力地欲要挣脱枷锁从地狱之门中爬出的恶魔一般! “轰~”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空气一阵轻微的震荡,那股禁锢之力也是突然消失而去。 于是,当那种莫名的禁锢突然消失之后,随着惯性千羽面前的红芒一下子轰击到了那依旧静止且宛若冰晶的风雪之墙上面。 李良的身形也很快来到了千羽的身后,在看到这眼前突然出现这种诡异的气氛之后,他并没有继续选择出手,他出手最大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千羽。 而这个时候,白忆也来到了二人身旁,他手中的藏锋此刻正散发着这种狂躁的气息,那空门之后,就像是一个生死大敌正要破门而出。 他早已经与手中的藏锋心神相依,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但那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却并不陌生,因为当初古剑在面对着流钧、青锋乃至于仲夏神剑的时候,藏锋已经开始表现了他的不凡。 恢复了部分记忆之后的白忆自然也从那记忆碎片之中知晓了关于藏锋当年的一些线索,既然为一代剑君所铸,又岂能成为凡铁。 在三人的注视之中,当千羽的手在触碰到那空门之前的风雪漩涡之时,一道红色的气息竟开始以她的手掌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了出去,渗透到了整个冰雪漩涡之中。 在那时,白忆与李良皆是瞳孔再度一缩,大地之上所有人也终于在三人之后回过了神来,但更多的人确实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红芒所过之处,一条条细不可查的裂缝突然出现在了那风雪漩涡的冰墙之上。 终于,周围已经静止下落的雪花像是重新感受到了重力,开始恢复了正常,而那空中的风雪漩涡也在毫无征兆中突然化作一阵阵冰晶,向着下方的铸剑门洒落而去! “簌簌簌~” 当所有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再次恢复,空中的白忆、千羽、李良三人皆是面对着那道黑色空门并肩而立。 铸剑门前,那身背铁剑的老者还是没有动,他好像再等待着什么。 即便是到了如今,身处铸剑门之前,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太大的波澜,始终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铸剑之门的上空随着一切散去,空中黑色空门中的黑暗竟开始慢慢回缩。 但同样渐渐地,那从空门之中伸出的手臂也越来越清晰,最后一道人影竟猛地从那缓缓消失的空门之中一脚踏出! 随着他的出现,那身后的空门终于是再度化作一颗黑点,消失不见! “呼~” 来人深深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似乎还出现了一丝陶醉的味道。 那是一个身穿宽大黑袍的人影,他随意地披散着漆黑色的头发,但脸上的肌肤却白的有些过分,或者说是一种苍白。 他仰着头,好像刚刚做了一件吃力的事情,脸上的陶醉之中却带着一丝疲惫。 随着他的出现,铸剑城的每一个角落之中的黑衣人全部同时喷出一口鲜血,他们纷纷抬头望向空中,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唯独那之前出手的那名黑袍男子此刻的双手正在颤抖! “神尊!”白忆沉声道。 如他所说,来者正是四大剑宗,乃至于当今天下所有正道众人绝对的梦魇-神尊! 而如今的生神尊满头白发竟已经再度变得漆黑无比。 随着白忆的话音落下,此地除了那个身背铁剑的老者外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了那从空门之中走出的邪魅男子的身上。 “嗯?” 那男子看着眼前的白忆、李良、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双眼泛着红芒的千羽的身上,发出一声轻咦之声,随后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幅度,缓缓抬起了那只苍白的右手。 随着这邪魅神尊的手缓慢落下,千羽的双眼之中一下子露出一丝迷惘。 不仅是她,她旁边的李良,还有此刻远在铸剑城外的易阳子都在这个时候双眼之中露出一丝迷惘,而千羽一旁的白忆也突然感受到了浑身的血液突然加速,好像浑身的血管都开始膨胀了起来,他浑身血魔真经的真气突然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好像随着那神尊的右手落下的时候,他的灵魂深处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臣服的感觉。 当这种感觉突然出现的时候,白忆脸色猛地大变,另外一股真气突然从他的身体之中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藏锋突然发出一道剑鸣,刚才那种如临生死宿敌的感觉再次出现! “哼!” 白忆一声冷喝,他的双眼在露出一丝迷惘之后,突然重新在第一时间恢复了清明,又见他整个人身子猛地向前,手中的藏锋也再随着他身形动作的时候化作了一道剑芒,朝着眼前的神尊猛地冲去! “嗯?” 这一次,那原本面无神色的邪魅神尊突然再次发出第二次轻咦,他将目光落到了白忆的身上,而此刻的白忆却已经化作了一道道残影。 于是在神尊的双眼之中便只倒映出了一道剑芒,一道很刺眼的剑芒。 一阵掺杂着风雪的寒风刮过,甚至是他的皮肤之上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那缓慢放下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而他的身子也在这个时候终于转身正对着白忆! 当他真正将目光彻底落到白忆身上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隔空的虚影,在白忆即将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突然化作了一道虚幻的大门,与之前的空门如此相似,但这道虚门的形成却是在转瞬之间,带不起丝毫波动。 当白忆手中的藏锋在触碰到那道虚门的时候,神尊的嘴脸微动。 于是白忆只听到了两个字:“界门”。 话音落下,白忆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神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后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身后的铸剑城,乃至于那些原本真实的山川河流已经消失不见! 正当他困惑之时,突然之间他的耳边再度传来了两个字:“界律!”。 二字出现,白忆很快便感觉到了脚下不稳,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从脚下传来,又或者说他此刻的如同身在高空正被大地的引力所制,欲要下坠一般! “这是!” 白忆大惊,身为当今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竟感觉了此刻的自己竟已经变得与常人一般。 手中握着藏锋的手猛地下垂,他也从未感觉到藏锋此刻如此沉重,那种重便是所谓的重若千钧。 白忆迅速运转体内的真气,想要挣脱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当他运转真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竟无半点真气流淌。 自己如今竟已经真的变得和普通人一般无二,那种变化已经由内而外侵蚀了自己的全身! “怎么会!” 白忆皱眉,即便是他心中也是感受到了骇然之意。 忽地他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道呼喊声,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原本白茫茫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定睛看去,那些黑压压的身影竟是一个个黑色的骷髅,这白茫茫的界法之门中,只因神尊的一句话,便一下子变得与炼狱一般! 所谓言出法随,这种唯有在神话之中才会出现的一幕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之中。 白忆的脸上露出凝重,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再度捏紧了手中藏锋的剑柄。 一路走来,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但每一次,他都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而求得一线生机。 于是尽管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消失不见,但他的剑还在,他脑海之中的剑意还在。 在他再度抬头之时,他也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藏锋,脚下一动,倏地向前掠去,面对着那宛如死亡炼狱的黑色骷髅,他脑海中也似乎响起了一阵阵绝望的呐喊之声,其中又隐隐约约夹杂着阵阵狂笑。 也许,这些骷髅,正是当年那些在九绝道之下不甘殒命的亡魂所化! 当白忆的身形离那些骷髅越近,他的心中反而越发平静了下来,阵阵带着血腥气息的风刮在他的脸上,他又恍惚间渐渐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熟悉的感觉。 “轰~” 那些骷髅普通一个个索命的厉鬼,终于还是冲到了他的面前,他看到了那些骷髅双眼之中不甘的冥火,就像是他的那种执着,当先的一具骷髅手中握着一把只剩下了一截的铁剑,如同索命之剑一般已经对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 于是周围更多的,乃至于所有的的骷髅大军全部都出现在了白忆的身旁。 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边际,白忆的心中却静的再没有了一丝的波澜。 在他的脸上甚至已经看不到了任何一丝的恐惧,于是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也就在他闭眼之后,他的身子竟开始渐渐消失不见。 脑海中回荡着四下狂风呼啸之声,于是他也化作了一道微风,那风细微而动,却夹杂着无数白色的剑影,转瞬之间又汇聚成了一股狂流。 像是在回敬着眼前的一切,对着四野一刮而过! 第155章 剑中之圣 “嗯?” 就在白忆在界法之门之中化作一道剑风的时候,那傲立于空中脸上带着冷漠与狂傲的神尊终于皱起了眉头。 相反地,始终静立于铸剑门前那个身背铁剑的老者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对白忆的一种认可。 “呼...” 法界之门中,微风刮过,当那些骷髅军团在与那股微薄的轻风相接触之时,又像是沙漠之中的风沙一般,缓缓散去。 但在不断穿梭与骷髅大军之间的那股轻风并没有半点的衰弱,相反却越发剧烈了起来,最后甚至出现了阵阵狂暴的嘶鸣。 风化作了剑风,而那些宛若幽灵的骷髅也被剑风刮起,带到了不知尽头的远方,很快便消失不见。 直到过去了很久,风声渐弱,白忆的身形也开始渐渐在那风中显现了出来,他手中依旧握着藏锋,保持着之前的状态,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化剑成风,无孔不入,也许除了当年的剑痴,也只有如今的他才能明白这捉风剑法的真意,那便是不甘命运,不仿于形,剑意如风! “嗡~” 在白忆重新感受到了浑身的真气之后,他手中的藏锋再次发出了一道剑鸣,但那不再是哀鸣,却带着几分欢呼雀跃。 白忆缓缓将头抬起,但就在那一刻,刚才那种熟悉而又如同生死宿敌的感觉再次出现,他的意识之中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一抹红芒,带着刺破虚空的气势正朝着自己不断地靠近。 白忆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凝重,这一次,他知道他将面对的比之前的骷髅炼狱所带给他的威胁更加可怕。 “咻!” 那阵破空声由远及近,仿佛空气都在为之震动,或者说为之颤抖。 白忆双眼微微眯起,因为在他的瞳孔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点,而那个点又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最后竟变成了一把剑,那本来就是一把剑。 此剑通体血红,似乎是沾满了鲜血,却又如同鲜红的翡翠青翠欲滴一般,并且当此剑出现之后,甚至在周围的空气之中那股浓浓的血腥之气也开始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 那剑破空而来,唯一的目的便是白忆,甚至白忆已经感受到了浑身的血液在面对着那股随着血剑迎面扑来的血腥之气时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 “残血!” 白忆沉声道,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感受到莫名熟悉的气息。 因为那种气息当初他曾切身感受过,同样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他也感受过。 当初神宗的那名黑衣大使的身上也曾有过同样的气息。 藏锋开始颤抖,与藏锋心神相连的白忆心中也在颤抖,在面对这七剑之一的残血,竟让他生出了一种在面对着上位者那般的不安。 但他是白忆,七剑他见过了青锋也见过了流钧,更见过了仲夏,这区区流钧又如何能够让他屈服。 虽然如此,可白忆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残血到来之时,只见他同样猛地抬起了手中的藏锋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铛!” 在这片看似无穷无尽的界门之中,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 当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似乎整片天地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在那种诡异的死寂之中,一阵风暴再度出现,似乎正在开始疯狂地朝着四周吞没着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 “嗡~” 剑鸣声突然扬起,响彻在了界门之中,似乎在那片被隔绝的天地之中每一处角落里都出现了属于剑的虚影。 也许当今天下,若是任何人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幕,必感其威。 那是藏锋与残血之间的第一次碰撞,白忆的脸色苍白已经苍白到了极点,他的心在颤抖,甚至在恐惧着。 但恍惚间他的身体却仿佛化作了一把剑,亦或者说此刻的他正在慢慢变成了藏锋。 面对着七剑之一的残血,即便是无人操控的血剑,也足以让天下的任何高手心生忌惮。 剑鸣浩荡,并没有停止,很快那种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又变成嗡鸣,似乎又千万把铁剑在同时碰撞,又似乎是藏锋与残血在片刻之间的千万次碰撞。 白忆以身化剑,在与残血抗衡的过程中他的浑身渐渐开始出现了似乎要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疼痛,但那种不甘屈服的意志却始终充斥着他的整个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惘中的白忆看到了一抹红芒开始在飞快远去,在这片世界之中,它的出现与离去突兀而诡异,因为现在它便是这片世界的主人。 白忆与他手中的藏锋更像是来自远方的不速之客,但残血的离去却是它对白忆,或者是对白忆手中藏锋的一种认可。 残血远去,白忆的身形也再一次在界门之中显露了出来,这一次他的嘴角出现了血色,整个人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他手中的藏锋依旧散发着一种炽热。 “有意思...” 白忆浑身一震,当他抬头之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又像是一道虚幻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而在那门后,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邪魅男子正在看着他,面带冷漠。 “你很好!” 那男子再度开口说道,话音落下,空中的那道界门已经渐渐消失而去,白忆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挣脱界门束缚的白忆出现在了神尊不远处,当他抬头看向神尊之时二人正好四眼相对。 白忆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见到神尊本人,可他怎么看,那也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即便是他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质,但也很难让人去想象,这样一个人,竟能够凭借一人之力,颠覆数大剑宗! 同样,神尊也是第一次开始用那种不一样的眼神看清了白忆,能够凭借一身不弱的修为破了他的界门之道,白忆有让他稍微正视的资格。 九绝之道,九门现世,能破门者,古来罕见,即便是一道界门,也绝非普通之人可以轻易走出,神尊选择在白忆出手之时便直接打开界门,无非是为了快速抹去白忆的存在,当然在很多人眼中这也算得上是白忆的一种尊重。 但他却失算了,因为他眼皮之下的蝼蚁,已经不能再算是蝼蚁! “人剑合一!” 神尊说道,他的语气除了略微有些诧异之外便只剩下了平淡与冷漠。 白忆没有回答神尊的猜测,而是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你就是神尊!” 神尊不语,又过了少许之后才用一种有些捉摸不透的语气开口道:“白忆...” “吼~” 但就在二人对视之时,空中面带迷惘的千羽的双眼之中却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猛地抬头,双目之中红芒大盛,随后更是仰天长啸,发出了一道似魔般的怒吼。 在那魔啸声中,李良、铸剑城外的易阳子也是恢复了过来,不过当他们将目光望向那空中正面对着面的白忆与神尊之时,神色纷纷大变。 即便是魔性入魂的千羽,在回头发现了神尊的存在之时也是猛地一顿,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继续出手,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那种挣扎之色,刚才猛然出现的那种趋于臣服的感觉并未完全消散。 “血魔真经乃是武林奇功,世代修炼者虽易受魔性反噬,但毕竟是当年那位的传人,你想要将其收入门下,压制臣服,或许会适得其反不尽如意,你说是吧...” 就在众人不安之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自铸剑门前响起,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在开口说话,听上去十分的平和,。 “前辈!” 当那声音响起之后,白忆一怔,这才回头看向了铸剑门前,看向了那个身背铁剑的老者,而神尊的目光同样也是循声而去。 “你们还是算准了我的轨迹?”神尊冷漠地说道; “不,虽然缺少了半部天衍,可是当年的种种因果总会沿着一个方向前行,不用去算,这地火你还是会来取的”那老者说道; “哼!” 随着神尊的冷哼,众人只感觉四周空气之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又见那空中神尊的身影竟突然消失不见,当众人寻去,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铸剑门前的那老者的面前。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的老者,又似乎是已经看穿了那蓑笠之下的一切。 “那你想要如何呢?”神尊继续说道; “这一次的你比当年的九绝倒是强上不少...” 老者的语气依旧平静。 “你们都走吧,当年的约定已经达到,白忆,你已经找到了自己失去的东西,接下来的路,你自己选择,老夫与你之间的缘分既已到此,也许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当世哪有什么好贪恋的!” 老者话音落下,又缓缓回头看向了白忆,又将目光自铸剑门前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看来还是不够...” 老者自语,神尊的双眼却是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凝重。 “呼呼呼...” 仲夏西部荒芜的大地之上,那狂风之中的铸剑城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乌云,当乌云出现,风雪便变得更大了,看来即便是持续了这么久的风雪还是不愿意放过这片大地,一场更大的暴雪即将酝酿而出。 铸剑城的角落之中,那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颤抖着双手,突然他浑身一震,抬头怔怔地看向了天空。 下一刻,铸剑城的大地似乎开始震动了起来,但很快又隐没了下去,于是整个铸剑城中的人全部感受到了那股风雪之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出于一种本能,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铸剑门的方向,就像是当年的落苍山一样。 白忆脸色一变,迅速回到了夏丹的身旁,他能够感受到漫天的紊乱气息,在他旁边千羽、李良此刻也是暴退。 就在刚才,在神尊的周围,天地就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流逝了一般,同样在所有的风雪之中都好像开始出现了一种锋芒,让所有人的皮肤感到阵阵的刺痛。 “呼~” 突然无数飘雪一顿,全部在空中静止,又似乎是受到了吸引一般,竟全部开始改变了下落的方向,开始朝着那铸剑门前的老者刺去。 白忆脸色大变,那种凌厉的气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可怕的感觉,但那突然变成一片片如同飞刃的一般的雪花在冲到那老者的身旁的时候却是突然再度全部静止到了空中,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只见那老者缓缓伸手拔出了背后的铁剑。 可当那看似平凡的铁剑在出鞘的那一刹那,白忆的心中猛然一紧。 那明明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剑,可在白忆的眼中,那老者的手中的剑却是让他心神一颤。 同样就在老者出剑的那一刹那,神尊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当年凭什么能够破开八絶!”神尊说道。 这一次老者却是没有再说话。 “前辈!”白忆捏紧了手中的藏锋,他的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他脚下的大地突然再次动了起来,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开始出现。 “白忆!” 夏丹一惊,不竟如此,李良、千羽、陈百杨也是个个脸色大变,那千羽更是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去,李良也是摇了摇头。 千羽魔性入魂,身上似乎已经少了那种人性的情感,他还是放不当年那个一直在他身后叫他大哥哥的小女孩。 “走吧,孩子,覆巢之下焉有全卵,这铸剑城,或许正是一个开始!” 那老者的声音再一次自白忆的耳边响起,当眼前的情形再度恢复的时候,他带着夏丹已经出现在了铸剑城的大街上,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一般。 “你们走吧...”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一道身穿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白忆看向那铸剑城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你就是鬼先生!” 听到白忆这么说,夏丹脸上也是露出吃惊的神色,他转头看向身后之人,正是数月前与白忆铸剑城头喝酒之人,七绝遗子卓子文,也是神宗之中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高人鬼先生! 第156章 太初余魂 “为什么有九绝,为什么有七剑?” 背对着卓子文,白忆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他第一次与神宗交手,也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九绝的可怕,越是如此,白忆便感到了越发的迷茫。 “你看到的这片天地,或许早已经不是你心中的天地,仲夏武林,七剑当世,九绝暗隐,可是到头来一切的结局或许并非世人所愿。” 对于白忆的反应,卓子文并没有感觉到惊讶,他与白忆不过见过两次,但冥冥之中二人之间却有了一丝说不清的联系,也许是命运的相似便让这二人在性格上也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 当日铸剑城墙头之上,白忆便已经猜到了什么,直到神尊的出现他才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沉默了少许,白忆继续开口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全卵又是为何?” 听到白忆再度问起,鬼先生却只是摇了摇头。 “走吧,不用去多想,到头来一切皆有大白天下之际,可是这铸剑城,三月之内将不再出现在这仲夏武林之中,此行保重!” 话音落下,鬼先生回身,在他的语气之中更多了几分疲惫,他背影也多了几分落寞。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忆突然回过了头,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背影之上开口说道:“这样做你觉得值么?” 这一次鬼先生鬼先生再度沉默了,面对着这铸剑城的大街,他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许那便是他的回答。 如今的他身怀半部天衍,已绝非当年的那个小门小派之中的七绝之子可以媲美,可是到了这一步,他却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的解脱或者快乐。 但到了最后,鬼先生还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九绝超脱世外,可是逃不出天机之中,如今天下动,神宗尊使拖不住七脉,他一向狂妄,终究还是小看了这武林,至少对你他从未放在心中,可是我却能感受到一些未来的变相。” “什么变相?”白忆说道; “去了却你最后的牵挂,如今九绝已经被困住,这铸剑城终究是逃不过地火之劫,我改了地火之阵,将此地封住三月,逐剑令出,七脉携苍生而动,三月后便是自有分晓!” 微风将鬼先生的黑袍刮起,只见他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可是下一刻白忆与夏丹身边的一切再度变换,当他们周围的景象再度清晰之时,却已经出现在了铸剑城之外。 “怎么会!” 夏丹抬头看去,那原本他们二人已经十分熟悉的铸剑城在刹那之间却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我们该怎么办?” 夏丹看着出神地白忆,此刻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有些吓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咳嗽所取代,一口鲜血洒落在地上的白雪之上,看上去格外醒目。 “丹儿!” 白忆脸色大变,与此同时夏丹的身体也开始无力地朝着一旁倒去。 白忆迅速将其抱住。 “你怎么样!” 白忆却是不知道,刚才九绝现世之时,铸剑城中的许多人都已经片刻之间化作亡魂,夏丹虽然是隐门的传人,但终究只是一名普通之人。 那陈百杨身为铸剑城城主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更何况是夏丹,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夏丹竟是强忍住体内的伤势,只是为了不让他分心而已! “我没事...” 夏丹抬头看着白忆的脸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见此情形,白忆的内心再度出现了一丝慌乱,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提起功力,便要灌输到夏丹的体内。 如今的白忆虽然在铸剑门前恢复了部分记忆,但依旧还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刚才那位前辈让他们全部离开,可以看出那九绝道的传人神宗之尊在见到那位前辈的时候同样心存忌惮,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圣神,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在铸剑门前。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老者的出现对于仲夏武林来说一定是一件幸事,白忆依旧不曾忘记当那铁剑出鞘时的那个画面所带给他的震撼。 也许只是一眼便足以让他心生敬畏。 如鬼先生所说,整个铸剑城被地火之阵笼罩,大地之上城池的轮廓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气息所阻挡,但白忆知道,实际上铸剑城中正发生着一场将会影响整个武林的对峙。 在给夏丹灌输真气疗伤之后,夏丹的脸色依然毫无血色,并没有太大的好转,白忆的眉头也锁得更紧,之前白忆在对抗神尊的时候就亲身体会到了对方的可怕,特别是当他陷入到那九绝界门之中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实在是超出常人的想象。 即便是入魔的千羽也会本能退去,能让魔亦心生恐惧,不愧是神宗之尊。 白忆将夏丹抱在怀中,最后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他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将血魔真经的心法传授给千羽,但千羽的状况却让他心生担忧,若不能堪破真经的至高境界,恐怕已经很难再恢复过来了。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被白忆抱在怀中,夏丹终于还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冬日的温暖,即便是如今还在这铸剑城外,离那传说之中的神宗至尊不过数里的距离,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也许只要在白忆的身边这种感觉便永远不会消失。 “丹儿...对不起!” 白忆开口,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夏丹却能够看到他眼中的自责与不安。 “你能告诉我...你的记忆之中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 白忆抬头,又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而那里便是南山宗所在。 夏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无语之间她已知道,白忆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只听周围风声响起,他们便已经消失在了铸剑城外... “铸剑门!” 青锋剑宗,萧飞扬站在剑宗大殿之上,他的身后是许多剑宗的长老。 此刻剑宗大殿之中,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愁容。 “天柱峰灭了、风清观灭了,整个武林之中许许多多的门派,无论大小,都遭受到了灭门之祸,而且凡是被神宗所灭之门派,总会充斥着一种衰败、腐朽的感觉,就好像是所有的生机都被吸走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飞扬的身后,一位青锋剑宗的长老开口说道,但能够听得出他心中的不安。 “灵秀之气...你到底有多少手段!” 萧飞扬自语,他的语气有些低沉,足以看出即便是他心中也已经不能再保持着平静。 只听他话音落下,大堂之中的剑宗长老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却是萧飞扬口中的灵秀之气又指的是什么。 他们又岂能知道,九绝超脱,集天地灵秀作为疗伤的手段,这种手段已经几乎区别于人,或者说现在的神尊真的就是众人眼中之神。 “他怎么样了?” 就在众人皱眉的时候,萧飞扬突然回头对着他身后的一个青锋剑宗的长老说道。 “他已经醒了,不过现在还是没有开口,不过他的浑身经脉受损,已经几乎成为一个废人!” 听完那长老所说,萧飞扬闭上了双眼。 夜晚的青锋剑宗显得格外的宁静,但此刻正在青锋剑宗的宗门之中,一道人影正默默地走在一条小路之上,那是一条通往青锋剑宗后山的小路。 他行走之时显得有那么几分踉跄,仿佛一个垂暮的老者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即便是在这严寒的天气中,他的身上也没有穿过多的衣物,让他整个人看上更加显得单薄与佝偻。 再向前失魂落魄地行走之时,也许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直有另外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双眼充满了迷茫,直到一阵寒风袭来,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他的双唇已经干枯得布满了裂缝,可是当他挣扎着抬起头的时候,他还是依旧选择继续前行,哪怕是用手爬,他也要向前而去。 过了许久,他身后那个男子也跟了很久,但最后对方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转身离去。 而那位观望着那落魄之人挣扎的男子正是萧飞扬。 他也听说过当年南蜀酒剑仙的名头,那是南蜀岭一脉之人,即便是他如今成为了当时第一大剑宗青锋剑宗的宗主,即便他如今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境界,可在想到南蜀岭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丝敬畏。 因为当初即便是他师傅甘宗执掌青锋的时候,也曾表现过对南蜀奇人的赞叹,可就是从这样一个武林之中近乎传奇的地方走出来的门人,如今竟会成为了一个废人的模样。 在萧飞扬转身离去之后,那个背影单薄的狼狈之人嘴角露出了几丝自嘲般的笑容。 别人或许看得到他外表的失落,却永远看不清他的脑海之中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可惜没有一壶烈酒,后来他终于登上了青锋剑宗的后山。 但山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寒风刺痛着他浑身的肌肤,可是他好像丝毫不曾察觉,他抬起了头,看向那东方暗沉沉的天空。 “师傅!” 他突然跪倒了下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个武林之中的侠客。 但他此刻很迷茫,当初天柱峰之上,他得到了天柱上人毕生的游龙真气,被算做是天柱一脉的破劫之人。 可是破了别人的劫,却是落入了自己的劫,无痕本太初,那么他又算是什么,既然过去了这么久,他又何必再出现在这个武林之中。 “为什么!” 他仰头看着夜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多了一段记忆,又多了一段血海深仇,灭门之恨,可是如今他却成为了一个废人,那么他又能做什么。 他开始缓慢地闭上双眼,如今的青锋剑宗所在的东州之地,飞雪已经飘尽,可是在这种化雪的天气,那种感觉更能够让人入骨透凉,可是他却是什么也不在乎,即便是身体已经麻木,他也不在乎,如今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问一问他的师傅,只为了一个答案。 他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待着寒风将他的灵魂带走。 “唉...” 突然之间,一阵叹息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双眼猛然睁开,因为那声音出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于是他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 不仅如此,那刚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萧飞扬也是突然回头,止住了离去的步伐,他猛地将头看向天空,他的心中也同样生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 漆黑的寒冷夜空之中,一阵微风拂过,只不过与其他的寒风相比,这微风之中却带着的是一股莫名的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第一缕春风,突然刮向了这青锋剑宗。 微风刮过,青锋剑宗后山的山巅,那道有些绝望的身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子,那个男子也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平儿!”那老者开口,语气中带着慈祥; “师傅...” 那双绝望的眼中终于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在那绝望之中再度出现了一抹生机的瞳孔之中,老者缓缓地他摇了摇头,只见他伸出那有些干枯的右手,缓缓地放在了那个男子的额头之上。 “当初他在九绝之下将你从剑门之中救出,看在你是剑门一脉唯一的血脉,为师以残损的剑魂护住你的命脉,让你沉睡了两百年,若非时机已到,为师也不愿意将你唤醒,如今便将当年欠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从此以后,你便是太初唯一的传人!” 邱平再一次闭上了双眼,而他的脑海之中也是缓缓响起了老者有些疲惫沧桑的声音,那转身离去的青锋剑宗的当代剑主萧飞扬,也怔怔地望着那后山山巅的方向,双眼之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里就好像正蛰伏着让他也始终看不透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了过来! 第157章 风云际会 感受着那股莫名的波动,萧飞扬沉默不语,最后他索性在青锋剑宗后山山脚之下盘坐了下去。 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平静了下来,身为当今青锋剑宗宗主,在他身上的气质也开始与甘宗越发地相似。 不得不说,如今的萧飞扬比之当年罗峰武林大会之时初出武林的萧飞扬在气质上已经相去甚远。 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所遇不凡之人,当年奉其师傅当世剑宗甘宗之命,参加罗峰武林大会,却是遇上了冷子君、白忆、千羽这些武林之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高手。 但尽管如此依旧不能让他的孤傲消失。 罗峰受挫,让他将成为魔卫的白忆看做了是唯一的对手,可是当年乌迪山上夜闯流钧之后,白忆便从此消失在武林之中,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与白忆交手。 虽然他很是自傲,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白忆那身奇怪的魔功的确让他心中大惊,只可以似乎再也没有机会能够亲手证明自己,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一种遗憾。 尽管萧飞扬依旧拼命练剑,可却再也找不到白忆的任何踪迹,直到后来他再回到罗峰的时候遇到了那位身背铁剑的神秘老者,让他在罗峰之巅的剑石之前凝坐半月,最终领悟到了那世人争先恐后,却无一人参透的绝世剑法之后,他才选择了回到剑宗。 学成复命,却已是剑宗陨落之时,他也在剑宗锁剑、守阁二位长老的见证之下成为青锋宗主。 青锋之下,破灭神宗尊使,以至人剑合一震惊当世,可是他的心中却是一直忘不掉当年乌迪山上最后一眼所见之人。 萧飞扬静静地感受着后山之上那股让他心境隐隐波动的气息,就这样,待到天际迎来第一抹晨光,又到落日余光散尽,整整过了三日,那上山之人却一直不曾下山。 终于在三日之后的一个清晨,晨光拂晓之际,那青锋后山之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剑鸣,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道光芒从青锋后山的山巅一闪而过。 萧飞扬瞳孔收缩,但光芒隐去,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老者,对方慈眉善目,双眼却是透露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邃。 “甘宗有一个好徒儿!” 那老者开口,之后再度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他已经去了,就等你们了” 萧飞扬神色凝重而肃穆,但在他的瞳孔深处却是隐藏着一丝迷茫,于是他再度将目光落在了老者身上开口道:“这一次我们还能度过此劫吗?” “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转眼已经消失在了青锋之上。 剑阁之中,当青锋后山剑芒闪过之时,锁剑老人与守阁老人也抬起了头。 不久之后整个青锋剑宗之中只响起了一道缥缈之声。 “青锋不负,铸剑有约!” ...... 这一日,青锋、赤月、流钧、残血都似乎是率先约定好了一般,剑宗之中高手尽出。 而他们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那便是随着逐剑令的指引,沿着仲夏正西方向而去,而那里正是铸剑城之所在! 仲夏皇宫之中,夏皇坐在龙椅之上,在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男子,此人满头白发披散,双目之中却是出奇地平静。 夏皇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复杂,但他想要说什么时却又始终未能开口,唯有一声长叹。 二人四目相对之时,仲皇终于像是失去了浑身所有的力量,瘫软在了龙椅之上。 而在夏皇的面前,那白发男子不语,却是缓缓转身离去。 落苍山上夏惊觉抬起了头,他看着手中的那块令牌,只见上面唯写着一个剑字。 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刮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在他面前横放着一把三尺长剑,只是那剑已经断成了两截。 “也罢...” 感叹声中带着些许无奈,夏惊觉最后再度看了一眼剑城的方向,最后缓缓起身漠然转身而去.... 当然,剑宗的动向很快便成为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最为关注的事情,而这一次剑宗如此大的手笔,也让整个仲夏武林都为之震惊。 另一方面,陈昊在离开了师叔易阳子后,他终于是踏上了回大蜀的征程,可是当他向着大地的东方前行的时候,一个人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看到此人的时候,陈昊浑身一震,却是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傅,也是当今剑宗七脉的最后一脉的剑门之主-古尘传人周木生! 他竟也离开了大蜀国,来到了这仲夏武林之中! “二叔!” 独孤家族所在的东临之地,独孤明站在一手拿着酒壶,呆呆望着那西方出神的独孤云。 “月儿她又走了?” 独孤明说道,语气之中有一些无奈,当初回到家族的时候就遇到了独孤无敌被神宗所害,黑令一出,武林动荡,没想到的是他东临第一族却成为了第一个被神宗对付的家族。 独孤月儿此次离家而去,并没有留下什么,独孤明身为他的哥哥又岂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当初独孤无敌的丧事在即,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独孤月儿以泪洗面,如今她也渐渐从阴影之中有所恢复,到头来发现自己还是忘不掉那个身影。 “你说如今天下大乱了,那你想做些什么呢?” 独孤云突然回头看着独孤明,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武功天资绝不弱于自己,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心性却是与他有很大的区别。 当然,独孤明并不想成为独孤家族的家主,这一点倒是很像他,但他所为的是当年那一丝放不下的执念,而独孤明为的却是那种快意江湖的随性。 “七脉各自为战,让神尊有机可乘,如今醒悟之时大错已成,我独孤家族偏居这东临之地,号称第一大族,继以祖上威名而立于武林之中,但好男儿又岂能在这东临空守一生,我想去铸剑城!” 犹豫了少许,独孤明还是抬起头对着独孤云说道; “那我们走吧。” 似乎早已经料到了独孤明的反应,独孤云的回答却是很平静,倒是让独孤明未曾想到。 “可是!” 独孤明一惊,面对着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 他心中虽然有这种想法,但身为独孤家族这一代的家主的他还是有很多事情是放不下的,因为不安,所以他最初的想法是独孤云定然会说服他留下来守住家族。 至少让他能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却没想到独孤云竟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那你还想去么?” 话音落下,独孤云又回过头去继续喝酒,他同样在等待着独孤明的回答。 “月儿是我唯一的妹妹,她这一次也一定是去了铸剑城,二叔...” 最终独孤明双目之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果断,于是这对叔侄二人终于对望了一眼,皆是大笑了起来。 独孤家族归元功,号称武林之中内家一绝,而今又出了两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也许也是命中注定,独孤家族天骄的出现注定会给这个即将大乱的武林之中添上精彩的一笔。 ...... 仲夏西部,铸剑城已经被地火之阵笼罩,白忆带着夏丹回到了南山宗的后山,再次来到那处小院子之中。 这一次,白忆在院中呆站了半天,他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又想起了当年浮云第一大族段家庄上遇到的那个老者,以及当年罗峰之巅为了心仪之人而一剑刺穿自己身体的那抹倩影。 那些回忆似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美好的回忆,但他此刻的双眼之中却是有隐隐的泪光在闪动。 时光如白驹过隙,没想到十几年的时光一晃便已经过去,他在迷茫之中度过了十几年的光阴,再回首已经是物是人非。 青灵离开了南山宗,而他的师傅在即将父子团圆的时候确是不知所踪,即便是南山宗的人马找遍了整个铸剑城也没有找到任何聂远夫的踪迹,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夏丹同样站在白忆的身边,看着怔怔入神的白忆,她或许体会不了白忆此刻的心情,但是几年之前,她从阳谷城离开之后,回到皇宫也面对过至亲离去的痛苦。 天涯相伴,不管在何时,她也只能默默地陪着白忆。 “我们在这里等吧,如果师傅他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回来的,沈宗主已经派人四处去寻了!”夏丹说道; 但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白忆却是突然回头看向了她。 “我们回剑城吧!” “为什么?”夏丹一怔; 白忆转身看向了远方缓缓说道:“我有一种感觉,三月之后,铸剑城的地火之阵散开的时候,将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想带着我远离神宗的威胁?” 这一次白忆没有再开口。 夏丹说得话正是他心中的想法,他不可能让夏丹和他一起呆在这铸剑城外的南山宗,神尊九绝之道的威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虽然那只不过是神尊的一道界门而已,但依旧恐怖如斯。 当初仲夏锁剑者夏成林武功高绝如此,同样却倒在了七绝门下,他又拿什么去博,又凭什么去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不...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若真如他们所说,九绝再现之时那天下便无处可逃!” 夏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之中的那种坚定却是十分有力。 “当初我既然从剑城随你离开,你变答应过我,武林风雨,不管如何,我们绝不再分开,我陪你等下去!” “可是这一次…” 白忆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夏丹走到自己的面前,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盯着自己。 二人四目相对,久久没有再说出话来。 “我…陪着你!” 微风刮过,夏丹的声音又在白忆的耳边响起,他静静地看着夏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把将夏丹抱在了怀中… 仲夏的雪停了,终于有一日,一些衣袖上绣着小剑的人来到了仲夏西部,来到了原本铸剑城所在的地方。 可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虽然他们能够在很远便能够看到铸剑城的轮廓,可是当他们走得近了认真去寻找之时,却发现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寻不到半点踪迹,整个铸剑城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很快,变成了海市蜃楼一般的铸剑城的事迹开始传出,越来越多的武林中人闻风而至,其中最为令所有人震惊的便是四大剑宗的人竟全部都汇聚到了这片荒芜之地。 他们就像是形成了某种约定,在抵达铸剑城之外后,便选择了在不同的方位就地驻扎了下来! 很快,在这仲夏的西部之地,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少有人问津的地方,却成为了整个武林之中的焦点。 直到有一天,一位剑宗的长老怀着好奇的心情,私自按照原来铸剑城所在的方向寻了去,可是当他站到了原来铸剑城所在的那片大地之上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没了一般,直接消失不见。 同样的事情也开始自那以后接连发生,很快也惊动了剑宗的高层。 “嗡!” 剑鸣横空,又是一日,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惊天的剑鸣横空而过,可是当所有人抬头看天空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阵剑芒当空,却不见御剑之人。 可是当那惊天的剑气在触碰到那宛若海市蜃楼一般的铸剑城的虚影之时,却又像是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 在铸剑城之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月,终于有几人来到了天机峰下。 当发现这几人之后,幻手影腿兄弟二人皆是脸色大变,因为那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气息。 但让那守峰二兄弟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人只是神色肃穆地站在天机峰前的石阶之下,一连七日一动不动。 终于在第八日的晨晓之际,天机峰上突然出现了一枚玉简,这枚玉简在那天机峰上闪出一道翡翠般的光芒,与之前的铸剑令的材质大有不同。 倏地当那光芒散去之后,那几人每人的手中都出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简,当那玉简散去光华,看上去又是平平无奇。 那几人像是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喜的神色,只是对着那缥缈的天机峰拱手一拜,然后齐齐转身离去。 世间又过去了数日,铸剑城外的气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不是有可怕的气息从那远远的铸剑城的轮廓之中散发出来。 白忆与夏丹隐居在了南山宗后山之前聂远夫的住所之中,即便相隔甚远,白忆的心中也能感受到那股从铸剑城之中散发着的波动。 也许正是因为他与藏锋血脉交融,而藏锋便出于铸剑门,所以他的不安也越发浓郁。 但此刻的铸剑门前到底又在发生着一场怎么样的变故,恐怕也只有那些困在了铸剑城之中的活着的人才能知道了! 时光再去,第三个月的日子即将结束,离鬼先生卓子文所说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了,这一日,铸剑城的方向突然传出一阵狂妄的大笑,与此同时,南山宗之中的白忆猛地抬起了头, 遥望着南山宗的方向,白忆口中呢喃道:“来了!” 第158章 剑圣 “轰!” 就在白忆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阵剧烈的震动夹杂着宛若霹雳般的巨响猛然自铸剑城所在的方向传来,站在白忆的身边,夏丹浑身一怔,脸色再度变得苍白无比。 随着一道狂妄的大笑,大地再次震动了起来。 此时的铸剑城外早已经汇聚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而不管那些武林中人来自于那个门派,他们皆以四大剑宗为首,但即便是铸剑城外的四大剑宗阵营之中地位最为尊贵的隐世老怪皆是心头一凛。 在众人被这股波动震慑的同时,远处铸剑城的轮廓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又或者说那已经隐匿了数月的铸剑城终于开始在众人的瞳孔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怎么回事?” 铸剑城外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疑问。 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能够使一座城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在众人的关注之中消失了数月之久! 铸剑城重现,这一次,它不再像是海市蜃楼一般的虚无缥缈,而是变得无比的凝实,变成了一座实实在在的城池,那也是它的本来面貌。 但众人来不及惊呼,心中便再一次开始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随着铸剑城的重现,在其上空,还有一道虚幻的大门同样缓缓出现。 那门倒扣着苍穹,自其出现开始便一直缓缓旋转。 但那虚幻的大门在铸剑城的上空显现出来之后,又是在所有人急促的呼吸中突然一顿,然后其旋转的速度渐渐减缓,直到最后甚至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开始变得越发虚幻。 直到最后,又在一实一虚之间渐渐隐没在了铸剑城的上空! “嗡~” 就在众人还在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之时,铸剑城外的七个方向,同时响起了七道剑鸣。 剑鸣声起,倏地有七道剑芒升空而起朝着铸剑城之中刺去,而这七道剑芒之后,又有无数道身影紧随而去,一股肃杀的气息一下子爆发开来! 那一刻,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他们或是依附于剑宗,或是收到了那来自剑宗的铸剑令,又或是因察觉到了此处的惊天之变而来。 与那剑芒横空而过的同时,他们便也随着那股洪流,不肯错过这场盛宴,朝着铸剑城之中掠去! 铸剑城开,就像多年之前那记载在天柱峰的典籍之中所述,也许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得见一次。 但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一件幸事还是一种悲哀,一切都尚未可知.... 剑宗的高手进了铸剑城,但不过是在进城的一瞬间,一股燥热的气息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但更让众人感觉到震惊的是,此刻整个铸剑城之中早已经是一片死寂。 当见到眼前的一幕之后没有人说话,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随着那剑芒出现在了铸剑城中,但他们都没有说话,因为所有的人皆是在同一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在所有人的面前,在铸剑城中,很多人都依旧保持着抬头望向天空的姿势,他们的双眼之中还残留着震惊! 空中剑芒交织,可是在铸剑城中所有人的双眼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出现率先打破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一个男孩,他依偎在自己母亲的怀中,脸色惨白。 也许是空中的剑芒太过刺眼,让他终于恢复了过来,但很快他便只感觉到了一种口干舌燥之感。 苏醒之后,他开始环顾周围的一切,可是其他人还是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突然一道剑鸣声响起,在惊吓之中他的眸子之中开始出现了那些在天空中掠过众人的身影。 他开始害怕,开始回头看向了那铸剑城的大街,他看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冲了进来。 随着众人铸剑城之变开始,像那第一个苏醒过来的男孩一样的人陆陆续续地开始出现。 因为清醒,却反而变得更加迷惘了起来,因为很多人脑海中都出现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三个月,在铸剑城中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可是在这段时间中身在铸剑城之中的所有人脑海中都多了一段永远忘不掉的可怕记忆。 当然这样的人大多都出现在铸剑城的边缘,离铸剑城的中心越近,那里的情况就开始慢慢变化,很多人已经再也醒不过来,还有很多奇怪的黑衣人,他们身影此刻还在铸剑城的八方盘坐,双手之中紧紧握住一块黑色的令牌。 而他们的皮肤无一例外全部干枯,就像是被烈火烘烤了一般,在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再醒过来,都在原地化作了干尸! 沉默了片刻,剑宗之中向前掠去的剑芒继续向前,因为他们并没有寻到自己的目标所在,而他们的目标同样也只有一个-铸剑门! 只是如今的铸剑门却是一片安静,又或者说那是一种可怕的死寂。 铸剑门前的空地上,一道苍老的身影正对着铸剑门盘坐在地,在他的面前横放着一把铁剑,铁剑之上此刻出现了很多的钝口,甚至剑身之上还有很多的裂缝。 但那把铁剑又是如此的坚强,始终没有断裂! 而他所面对的铸剑门之中,一股精纯的地火喷涌而出,早已经将周围的地面烘烤得十分焦灼,甚至肉眼看去,大地之上的空气都在不停地跳动着! “咻—” 破空声由远而近,又在铸剑门之前突然消失,因为铸剑城外掠出剑芒的主人已经全部来到了铸剑门前。 能够来到此处的人不多,只有七个人,他们代表了剑宗七脉。 没有人知道,或许没有人敢这般去想象,拿七人每一个都是剑宗人剑合一的老怪。 夏惊觉、破剑、幻真、陈木生、青锋锁剑者、还有一个身穿暗灰色衣服的身影与一个身形有些沧桑的男子。 其中那名灰衣男子身上的气息虽然较另外的六人稍微不足,但他双眼之中始终都透露着一用深邃,他是在出现的几人之中气息最弱的一个人,只是一个半步人剑合一的剑宗高手,他就是当今残血剑宗的一位长老! 至于最后一个人,便是那个看上去有些沧桑的男子,他远没有前面众人的年纪那么苍老,但身上却同样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刚刚觉醒的绝世剑客,他便是邱平,七脉之中太初的最后一个门人! 七人来到铸剑门前,即便他们都是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亦或者是即将到达这一传奇境界的存在,在感受着此处残于的波动的时候,心中也不免震惊不已! 青锋的锁剑者突然向前一步,对着那盘坐在地上的老者拱手说道:“前辈......” 其实他也有些犹豫,先不说自己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剑宗老怪,光是他在剑宗之中的资历、年龄,放眼七脉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代前辈高人。 但即便是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如今却在众人之前喊出了那前辈二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回过头愣愣地看着这位曾经的锁剑者! “他…已经进了铸剑之门,寻找地火之心,虽不能重融七剑,却可以炼去那千百年的时间中积聚的剑意,以此掌控七剑,稳固绝门,尝试那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境界!” 铸剑门前,那被锁剑者称作前辈的老者依旧双眼紧闭,可头上的蓑笠还在。 众人一怔,从那老者的话语之中,他们已经猜测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但越是猜测,他们的心中越是震惊,原来是他,将九绝的传人困了三个月的时间! 听那老者开口,这七位拥有着足够的资格代表剑宗七脉之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 无人再度开口,他们也只能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了铸剑门的方向。 过了许久,那铸剑门前的老者终于再度说道:“这地火乃自然之火,非一般的火焰可以媲美,常人遇之即焚,也只有九绝道这种超脱的武功和八绝以上的修为才可以进入,寻找地火之心,老夫…也无能为力!” 话音落下,他突然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因为他的身形有些单薄,所以显得有些憔悴。 但在看着老者的背影之时,所有人脸上都始终带着敬畏,因为或许也只有他才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能够在九绝手中还能全身而退之人! 转身平静地看向了身后的七人,他的目光最后在邱平的身上终于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点了点头。 原本沉默不语的邱平率先上前,然后不再犹豫竟朝着对方跪了下去! “邱平谢剑圣之恩!” 那老者的脸上露出微笑,似乎是对于如今的邱平终于能够感受到一丝的欣慰。 但其他的人个个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当再一次看向那老者之时,剑圣二字让他们的心神再度感受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震撼! ... 铸剑城外,白忆再度踏足了这座城池,当他与夏丹一道从城外一路行到他们之前离开的地方。 一路来所看到的一切,让他们的心神巨震。 铸剑城,早已经成为了一座近乎死城的地方,许多人疯狂地朝着城外冲去,地上的很多人还保持着抬头望天的神色,似乎他们即便是已经死去,也绝不会忘记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见到的事情。 “神尊...” 白忆低语,他自然能够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此刻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当日南山宗之祸,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也许并非只是千羽一手酿成。 入魔的千羽不过是重创过南山宗,但魔性入魂的她又怎么回去刻意灭掉一个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宗门,白忆并没有将矛头指向千羽,而是从其中嗅出了一股神宗的味道,如今铸剑城再度遭逢此祸,神宗早已经将这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 “神宗无道、荼毒武林,可是连这铸剑城之中的寻常百姓也不放过!”白忆说道,他与夏丹对视,心中却是越发地不安了起来。 “当初落苍山父皇没有选择出手,可是如今看来,也不知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夏丹皱眉,之后便也不再多语。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声旁遭劫之人越来越多,当初他们被鬼先生的地火之阵逼出了铸剑城,可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以铸剑城为家之人却是难逃此劫! “嗯?” 突然似有所感,白忆转身,此刻他的身后大街的另一头正站着另外一名男子。 只见对方长得剑眉星目,气质不凡,手中提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正静静地望着他。 “终于找到你了!”那男子说道; “是你?” 白忆皱眉,夏丹也是凝重地看着眼前之人。 来人他们都不陌生,正是当年罗峰之巅武林大会之上曾见过一面的青锋传人萧飞扬。 当然,对方也是被称为当今仲夏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更是不久前于青锋之下达至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 “青锋剑宗萧飞扬!” 夏丹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但面对着夏丹的开口,萧飞扬此刻的眼中却只有一个白忆。 他的双眼始终盯着白忆,在他眼神的深处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渴望。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寒风自三人之间刮过,萧飞扬终于开口了。 “我本就该来这里…”白忆说道; “当年我们之间的对决还没有完成!”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对决,当初武林大会并非我的本意”白忆说道。 从这萧飞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战意,白忆本就是一个心中不喜欢争斗之人。 说实话他能走到这一天,一切都是从当年的死神窟之中的身不由己而开始,如果给他重新选择,他或许会选择成为一个普通人,也不会有这一切的烦恼,可是这萧飞扬给他的感觉却让他的心中本能地产生一种厌恶。 “不...你是魔卫,而我是青锋的传人,你我之间终究会有一战,而这一战,当年罗峰之后,我便一直等到了今天!”萧飞扬说道; “我不是魔卫,也并非是你的对手,剑宗的敌人在那里!” 白忆皱眉,他指了指身后的铸剑门的方向。 萧飞扬看似沉稳,可是当遇到了他之后,就很快便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终究与他不是一路。 第159章 后世对决 这场对峙来得很突然,但却让人浑身发寒冷。 终于在一声轻哼之后,萧飞扬便再不犹豫,在他冷漠的神情之中突然主动向前迈了一步! 顿时夜深风寒,这些年来他日夜苦练武功,得到了武林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剑法弄剑,又在甘宗陨落的时候将一缕青锋的剑意送到了他的体内。 那股剑意虽说让他曾今生不如死,可也正是这股剑意,才让他在青锋的山脚之下,于绝境之中感悟到了许多人一生追求却永远达不到的境界,人剑合一! 而且还是在修习了弄剑之后的人剑合一。 萧飞扬本就是一代武学奇才,不然也不会被甘宗收为关门弟子,再加上他一身种种似乎并不比白忆所经历之事那般平凡。 于是在如此年纪,他已经成为了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他的心中一直便有着执念,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执念,而那道身影的出现似乎让他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再起来波澜。 于是再次遇到,那便不会再次错过。 萧飞扬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剑,虽然青锋已失,但剑意犹存。 白忆皱眉,脸上露出了凝重,四周的寒风激荡,在他的面前萧飞扬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但他的双眼始终只是冷漠地看着白忆。 似有感,白忆此刻身后的藏锋同样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将会是当今世上最为杰出的两大年轻高手之间的对决,而他们的身上同样都有着很多人的影子。 所以这一战必然又会不凡。 白忆始终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萧飞扬一动不动。 如果说如今在场中最为紧张的,那便唯有夏丹一人。 夏丹站在白忆的旁边,却同样一语不发,因为她早已经与白忆之间生出了无语间的默契。 自萧飞扬见了白忆之后,便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一心求战! 那白忆便也没有再度避让的理由,所有夏丹唯能做的便只有担心与不安。 “嗡~” 终于剑鸣声再起,一道剑芒自白忆与夏丹二人眼前闪过。 萧飞扬手中的长剑出鞘了...... 在面对那道剑芒之时,白忆只是平静地回头看向了夏丹,二人四目相对,夏丹点了点头。 “小心...” 白忆同样也是对着夏丹点了点头。 然后夏丹只感觉到一阵微风迎面而来,她的身体便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 白忆回过头再度直面萧飞扬,寒风将其鬓角的黑发扬起,但他依旧一动不动。 “咻~” 萧飞扬出剑,他的身影也离白忆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在白忆的瞳孔之中很快出现了无数道剑影,带着浓浓的寒意破空而至。 萧飞扬出剑若万剑归宗,带着一股凌烈的剑气朝着白忆刺来,此剑乃是剑宗之剑,或者说属于青锋的剑芒,一般人自然无法可躲。 终于白忆双眼微眯了起来。 在萧飞扬的剑意之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威胁,虽然他看似未动,实则浑身真气早已经开始渐渐流转凝聚。 他不知道萧飞扬练成了弄剑,但即便是青锋剑宗的传承剑诀,也足够他全神相对! “你要战,那么我便陪你!” 话音落下,白忆身后的藏锋也终于猛然出鞘! 一个是秉承了剑圣的绝学,一个学会了剑痴的痴剑,两个武林之中的奇迹在本不该相遇的时间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铸剑门外所有的剑宗高手全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那被破开的铸剑之门,感受着其中浓浓的地火之气,每一个人都眉头紧缩。 此刻,原本已经十分疲惫的剑圣突然回过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其余的几道身影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也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甚至几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剑圣不语,唯有摇头。 铸剑城中早已是飞沙走砾,原本刚刚摆脱数月噩梦的人纷纷回头。 但很快,那两道对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铸剑城中。 夏丹扬起了头,她神色剧震,在其眼中他们化作了剑,散做了风。 面对着漫天的剑影,白忆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同样握着藏锋朝着萧飞扬所化之剑影而去,人未到,他追逐在藏锋后的身影已经消失。 面对着眼前充斥着凌厉剑影的世界,他将自己化作了一把剑,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银白古剑看上去平凡如此,却在漫天剑影之中刺破了一剑又一剑的锋芒。 但萧飞扬的剑影依旧无穷无尽。 “是宗主!” 青锋剑宗锁剑老人抬头看向那突然出现在铸剑城上空的剑影第一时间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但话音落下,他也只能再度沉默皱眉不再多语。 唯独剑圣率先回过了头,不再观望也不再关心,但他的背影恍惚间却变得萧瑟了几分。 “是他!” 同样在铸剑门前,夏惊觉望着天空,感受着那突然出现的气息,他也同样看到了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那漫天剑影之中浩荡前行。 但在众人回过神来之时,剑圣的身影却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开了铸剑之门! 在剑圣离去之后,终于有人沉声开口说道:“开锁阵!” 话音落下,那人犹豫了片刻,又突然起身掠出,其余几人相互对望也同样皆是点了点头,然后分别以铸剑门为中心,朝着七个方向飞快地掠去。 “嗡~” 天空之中的两道剑气轰然散去。 万剑回归,萧飞扬的身形缓缓自隐去的剑芒之中显露了出来,而另一边,白忆同样也握着藏锋自其对面出现。 风止人静。 “什么剑法?” 萧飞扬开口,虽然他的剑法变化无常,但他的每一次出手却并不能压制住白忆,原本无孔不入的剑罡却遇到了密不透风的剑风。 “你很强...” 白忆同样抬头看向萧飞扬,神色冷漠。 “没想到你也走到了这一步,没有让我失望,那么接下来我便会全力出手,你可知弄剑为何!” “弄剑?” 白忆一惊,他岂能不知弄剑之名。 萧飞扬继续说道:“当年剑圣绝学尚在,你便是第一个在我人剑合一之后还能见识到这天下第一剑术之人!” 话音落下,他放开了手中的长剑,而那剑在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后却是缓缓升空,然后在白忆双眼一凝中逐渐散作了六把形态各异的长剑。 一剑化六,携带着六种不同气息缓缓出现。 这一次萧飞扬的出手白忆的瞳孔再度紧缩,甚至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那种气息他感觉很熟悉,甚至是出现了一丝畏惧。 夏飞扬一剑化六,竟出现了剑宗六脉的气息! 传闻当年剑圣偷师剑宗学剑,打破了自剑宗传承至今不同脉不可合一的魔咒,一人身怀多脉剑法并且能够融会贯通,更成就弄剑之绝,令天下为之一震。 可是当年剑圣走遍了剑宗及剑门之后,便隐退罗峰从此销声匿迹。 遗憾的是剑宗七脉,他却只得了其中六脉,那最后一脉的仲夏并没有让他学会。 “天下第一剑术!” 白忆神色肃穆,他缓慢闭上双眼,手中的藏锋同样自他的手中脱离。 那一刻,四周的风声再度凌厉了起来,甚至在藏锋的剑身之上也敲打出了剑荡之声。 他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年天渊之下的种种,那种绝望之中曾出现过的宁静和安详再度出现。 耳边只有风声,万事万物,有形或是无形皆随风而动,却又物动风随,故捉风而去,物无形遁! 萧飞扬之前悬浮的六把剑影,以其中一道青色剑影为最,那正是青锋剑影。 所谓弄剑,以一人之力,融数脉之奥义,但剑宗所代表的便是当今武林中剑道的极致,于此更上一层楼,其可怕之处自然无需言明。 但萧飞扬神色冷漠,弄剑出,那么天下便不应该再有人能够阻挡他,可他面对的却是白忆,对方还没有倒下,他的心便不会再起波澜,甚至是那种孤傲的本能也被他隐藏了下去。 他的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但他身边的那六道剑影却开始围绕着他缓缓旋转了起来,面对着白忆,即便此刻的他额角依旧带着几丝冷汗。 弄剑虽强,但既然惊世,要想拥有它便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天生骨骼惊奇之人不少,但能够与当年剑圣拥有相同的体质,况且同样出身剑宗,这本就是一种缘分,或者说萧飞扬的一生也算得上命中注定。 终于,萧飞扬抬起了右手,同时他周身的剑影突然一顿。 与此同时,白忆紧闭的双眼也是突然睁开,他感受到了对方剑影之中的恐怖气息。 七剑脉脉不同,但各有各的特殊之处,这也是为什么很难有人能够融合七脉的根本原因之一,即便是当年的剑痴也不过落得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去!” 萧飞扬只说了这样一个字,那原本于空中顿了片刻的剑影之上猛然爆发出一阵剑芒,以青锋之剑影为首,而后又有数道剑影紧随而至,带着一股破空般的威势,朝着白忆猛然刺去! 面对着那疯狂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剑影,白忆的瞳孔也在渐渐变化,似乎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那一刻开始收缩。 他的周围很静,似乎飞剑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声音,于是他的眼前只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光点,那光点看上去细不可查,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在那种被剑影相对之时,他周身上下早已经被死死地锁定! 似乎一切已经避无可无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忆面前的藏锋也动了,只见他突然抬头上前一步,竟以肉身迎着那恐怖的剑影漫步而去。 “咻~” 青色的剑光率先来到了白忆的面前。 同样一声剑鸣声起,白忆手中的藏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前方,同样迎着那剑影而去,恍惚间又似乎是白忆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藏锋一般。 当藏锋的剑尖与那青色的青锋虚影相接之时,藏锋的剑身却突然变得虚幻了起来,而那种模糊的虚幻又开始自藏锋向后蔓延,最后甚至连同着白忆的身子一起开始由实化虚。 萧飞扬双眼一眯,却见那白忆的身形片刻之间便已经再度消失,在他与青锋之间的感应之中,剑影所过之处,天地之间早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唯一的变化便是四周的风突然再度变得狂躁了起来。 正如白忆不知他萧飞扬所学是为弄剑,萧飞扬又岂能知道白忆天渊所学,他手决一变,那带着凌厉剑气的青锋的锋芒一顿,其后紧随而至的五道剑影也是迅速跟上了青锋的剑影,六把剑影齐头而至。 但他还是消失了白忆的踪迹。 萧飞扬神色肃穆,只见其右手再动,那六道剑影再次变化。 一化三、三化九... 只是片刻之间空中剑芒闪烁,却是出现了更多的剑影。 这漫天的剑影出现,萧飞扬也是冷漠着向前一步,整个人似乎同样化作了第七道剑影,自空中一闪而过。 那漫天的剑影受到了感应,同样随着萧飞扬的动作,分别对准了七个方向刺去,托着长长的剑尾呼啸,破空而出很快又迂回而至。 很快,那一片天空变成了剑的世界,冰冷的剑芒仿佛欲把空气都要全部刺穿,但凡看到这一幕之人,无论是谁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就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的境界,或者说剑术已经不是他们追求的极致,他们已经将剑术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空中万剑齐发,又像是七道洪流,将虚无刺得支离破碎,若是有寻常人置身于此,恐怕早已经成为了剑下碎末,连浑身的血液都会被剑影吞噬。 但白忆的身影依旧未曾出现,但那萧飞扬控制的剑意依旧牢牢地锁定了这片天地,因为在他的感知之中,白忆就在周围! 终于,在剑芒欲要吞噬一切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那每一道剑影之后,不知不觉间仿佛又多出了一道剑影,又像是那一道道残影,但那残影却越发凝实,跟随着那漫天剑影的影子而动,而且渐渐地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朝着前方的剑影附着了上去。 萧飞扬引导的剑影无数,而那剑影之后的残影同样无数,但二者之间却是携带者着不同的气息。 就像一阵狂风刮过,却能带起一阵尘土,逐风前行! 第160章 命石 当剑芒横空再度持续了数息之后,那剑影之后紧随而至的残影最终竟以一种看似缓慢的速度和前方的剑影重合了起来。 在二者完成重合的一刹那,空中剑影一顿,其前进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后将其握住,甚至在那种诡异的力量牵绊之下所有的剑影竟奇迹般地静止在了空中。 当夏丹从远处追逐而来,她所能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空中万剑悬浮! “咻~” 突然之间,空中所有的剑影又在静止了片刻之后轰然爆发出阵阵剑鸣之声,如剑之浩荡,又像是一阵阵属于剑的挣扎哀鸣。 在但凡有资格见识到这一幕之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无数的剑影竟再次变得虚幻了起来,直到在阵阵剑荡声中缓慢消失而去,一切又似乎都在朝着这场对决的起点开始倒退,所有的剑影一生三化九,现在却又恢复到了九化三归一...... 直到最后空中只剩下了七道剑的虚影,而那七道剑影又以其中一道青色剑影为主,开始缓慢旋转了起来。 剑鸣声渐渐归寂,又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直到一道不甘的嘶鸣声猛地响起 当生死之际便会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嘶声力竭,于是在二者对决的最后一刻,那属于剑的嘶鸣比刚才的万剑齐荡更加刺耳! 许多正闯入铸剑城,又或者是正在逃离铸剑城的人都被这最后一声剑鸣惊起,纷纷回头之时全部皆是神色剧震。 倏地,在关键的最后一刻那最后的六道剑影剑身猛地震荡了起来,皆是猛然朝着被它们围绕在中间着的那道青色剑影齐齐刺去。 光芒闪过,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唯有空中两道身影渐渐自属于剑芒的余晖之中渐渐显露出了形体,又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疯狂退去。 “白忆!” 夏丹抬头脸色煞白,但她依然顶着那股阻力,朝着那纷纷倒退的两道身影中属于白忆的那道身影掠去。 在身形倒退之中,萧飞扬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同样向后倒退的白忆,此时他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半点血丝,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他深邃的双眼却始终保留着他的不甘。 即便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青锋剑宗的宗主,成为了一个达到了人剑合一的高手,可他还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那股冲动。 耳边破空声不断响起,两道身影就像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老干枯的手却是搭在了萧飞扬的肩上。 那手很轻,但却很有力,在那手掌传来的力量之下,萧飞扬倒退的身形也渐渐被止住。 同样,在最后一刻,在白忆的瞳孔之中也倒映出了夏丹的身影。 萧飞扬回头,还是那道身背铁剑的身影,而萧飞扬也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曾被武林中人竞相追逐的剑圣。 剑圣一手稳住萧飞扬,但那双沧桑的眸子却是静静地盯着远处的白忆。 对于这个结果,这位沧桑老人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即便是萧飞扬继承了他的剑术,学了弄剑便算得上他一代剑圣的传人。 “前辈!” 萧飞扬开口,语气之中多了一种由衷的敬畏,但依然带着不甘。 剑圣依旧不语,他的手自萧飞扬的肩上缓缓收回,在萧飞扬不解的目光之中他竟向前迈了一步自萧飞扬身旁跨过,但一步落下,那道沧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白忆的面前。 他缓缓取下了头上的蓑笠,这便是第一次在经历了漫长岁月之后,这位剑中的圣者在世人之前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一头宛若枯槁的头发,布满了褶皱的脸,加上消瘦到了极点的身躯,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者。 但他偏偏又是一代剑圣,两百年前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他在不可能出现的时代中出现,若问世人皆不可知。 “前辈!” 白忆浑身一震,却始终看不透眼前之人,但他的一切又似乎早已经被对方看穿。 白忆不是邱平,此时的白忆在如何大胆也不可想象自己的面前出现的竟是两百年前的传奇。 “你...” 突然剑圣第一次眯起了双眼,然后他又缓缓抬手朝着白忆指去。 白忆一惊,连同夏丹也是没有想到会再度出现这种变故,但当白忆准备抵挡的时候,他体内一种同脉相连的感觉却是猛然出现,那正是他体内属于伏息神功的真气! 只是一指便如同一剑,瞬间已经封住了白忆所有的退路。 剑圣的手指指到了白忆的面前,但却没有碰到白忆。 因为在白忆体内伏息神功的真气突然躁动之时,那与伏息神功相互调和的另外一股真气再次出现,散发着一种与伏息神功的气息截然相反的气息,正是他所修炼的血魔真经功法。 也正是这股属于血魔真经的气息突然出现,才让剑圣一顿。 在那一息之间,白忆终于寻到了一丝机会,一手挽住夏丹疯狂后退,与剑圣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 右手一顿,剑圣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虽然那声音有些嘶哑,但却是他两百年来的第一次如此开怀。 “前辈?” 白忆有些狐疑地盯着剑圣,就连远处的萧飞扬也是有些惊疑地看着剑圣,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自从他遇到了这位神秘的前辈之后还从未见对方如此笑过。 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变成了一声轻叹:“可你虽然得到了当年那人的传承,并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境界,只可惜,你不该留在这里......” “前辈为何执意要在下离去!” 白忆既然在铸剑门前恢复了记忆,那么他又岂会轻易离去,他还没有等到那个南山宗后苦居十几年的老者,亲口告诉他,他的无名已经回来了。 听到白忆的话,剑圣却是转过头,再度看了一眼铸剑门的方向,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只是这玉佩上面不知为何已经有了两道裂缝! “此玉名曰命石,当年老夫已经用了两次,这最后一次,老夫便送给你了!” 说完之后,直接将此玉抛向了白忆! 白忆双眼一眯,伸手接住了从空中被抛过来的玉佩。 但当白忆的手与命石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之中却突然闪过一丝迷惘。 在白忆的身边夏丹浑身一震,远处的萧飞扬也是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将目光投了过来,看着剑圣的背影和手中握住命石的白忆,不知何解。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忆手中的命石在那声碎裂声响起之后竟出现了第三道裂纹。 第三道裂纹出现,白忆手中的命石终于像是在经历了风霜雪雨后终于不堪重负,瞬间化作了风沙,从白忆的手指间飘然而去。 命石碎去,白忆的双眼之中也是很快恢复了清明,他再次抬头看向剑圣,双眼之中渐渐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你不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离去,不管如何!” 剑圣开口,白忆的脸色也已经苍白如纸,他突然回头看向了夏丹。 夏丹也看向了白忆,不知为何,她从白忆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丝她从未看到过的东西,那是一种由衷的恐惧。 而这个时候,她的手也被白忆一下子抓住。 “前辈,此恩白忆铭记!” 再回首,白忆朝着剑圣拜下。 剑圣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口说道:“我会留在这里主持锁阵,他虽然进了铸剑门,但也绝非那么容易出来,可我不能保证能阻他多久!” 白忆不语,只见双眼之中已经透露出一种坚定,然后起身再度抓起夏丹的右手,转身离去! “我们…” 夏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很不安,但那种不安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们去剑城!” 白忆的声音在夏丹的耳边响起,很快便消失在了铸剑城中。 见白忆远去,远处的萧飞扬再度上前一步,可当他在见到剑圣的背影之后,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 “前辈...” 萧飞扬不解,但他却不能再言。 依旧背对着萧飞扬,剑圣平静地说道:“锁阵已成,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何事?”萧飞扬说道。 “等!” “等?” 萧飞扬皱眉,但剑圣已经再次转身朝着铸剑门的方向缓缓行去。 “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要回去?” 白忆与夏丹二人匆匆离开了铸剑城,可是白忆却并没有放开夏丹的右手。 于是他们很快回到了南山宗,看到那他记忆之中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白忆沉默,最终他拔出藏锋,在那院中的大树上刻下了几行字后,再不犹豫,带着夏丹转身离开了小院。 天生不测,黯然失魂,稚子无名,留字候亲...... 白忆走了,他没有回答夏丹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此刻心中永远也忘不掉当他的手碰到那块玉佩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 在握住命石的那一瞬间,又如此漫长,白忆看到了一片灰暗的天际,又有一名男子独立当空,脚下尸骨成山,头上暗门隐现。 白忆看到了一道倩影在那灰暗的大地上向他伸出了一只绝望又不舍的手,他感受着那渐渐停止的心跳,却无能为力! 在他最为迷惘的时候,他的耳边若隐若现又响起了另外一句话:“生处逢绝,绝处逢生!” 话音落下,他又看到了一片繁华闹事,那里充满祥和,似乎没有任何一丝的争斗,那道倩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那里正是帝都剑城! 铸剑门中,在一片岩浆之地,黑发神尊面色凝重,他的皮肤不再像之前的那般细腻,仔细一看,上面又好像布满了褶皱。 他的眉头紧锁,浑身的衣袍在这熔浆的热流之中不断飘荡,但因为他的身旁有八道绝门缓缓旋转,将他的浑身上下全部封死,每每有地火靠近,似乎连带着地火的热量都会被绝门吞噬,。 “咳!” 神尊发出了一声咳嗽,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细不可查的伤口,而在伤口的附近,那皮肤褶皱得越发明显。 “剑圣!” 神尊低沉地说了两个字,突然之间他又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却见他头顶上的第八道绝门之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画面中一个男子手中正握住一块玉佩,那玉佩之上两道裂缝却十分明显,而等到那男子睁开双眼之时,整块玉佩便化成了粉末飞灰而去。 当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神尊的脸上露出一种凝重之色,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两个字“命石!”。 当然,那个握住命石的男子正是白忆。 “只可惜天衍不全,命石有缺!” 沉默之后神尊的冷笑声渐起,但并未持续太久,那画面之中又出现了一个老者,当看到这个老者的时候,那老者同样若有所思,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哼!” 神尊皱眉,随着他大袖一挥,其头顶的画面也突然消失不见。 “待本尊重出之时,即便你是剑圣又如何!” 话音落下,最后再度朝着四周环视了一眼他也不再犹豫便转身继续朝着地火的深处掠去! 再度回到了铸剑门前,剑圣的身影正对着那喷涌着地火气息的入口,他确实感受到了疲惫,但他依旧保持着平静。 “老伙计…” 正在这个时候,在剑圣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同样平缓而苍老的声音。 不知何时,另外一位老者已经出现在了剑圣身旁,二人静静地盯着那铸剑之门再度陷入了沉默。 来人背负着双手,看起来同样平凡至极,正是南蜀人! 沉默了许久南蜀人再度开口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九绝门处苍生苦,连天机都不可再置身事外,老夫虽不属于这个时代,依仗半部伏息和命石残存至今,铸剑门开之时,若能以身殉道,只求不负圣名!” 剑圣的话语中充斥着肃杀之意,试想一代剑圣竟已经生出了这种心境,九绝带给世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南蜀人摇了摇头,好像在惋惜着什么。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许许多多自铸剑城中得以逃生者很快将他们所见的一切传了出去,同时剑宗也再度封锁了整个铸剑城,在武林之中也是掀起了一场风暴。 至于锁阵之事除了剑宗之人,外人终究还是无从得知...... 第161章 兵祸 中州帝都剑城,四周更有四城围绕,成了望天下之气势,虽说如今的武林风云变色,可是生活在帝都之人却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异常。 可是这一日,剑城内城那居于整个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之殿中,仲夏文武群臣全部静静伫立在宣武殿上,正前方,夏皇正襟危坐,在其左下还有一位老者微闭着双眼,浑身自然而立,却是与群臣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位老者正是大蜀隐门传人,也是夏丹师傅古林大师。 群臣之首,当朝太师温师华、淮阳侯爷叶行天分居两旁, 突然宣武殿之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如风吹落叶。 众人皆是将目光向着殿外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朝着宣武殿之上行来,其身穿紫金朝服,年不过三十,面色肃然。 凡所过之处,群臣行礼,但他却是置若罔闻,甚至是四大城主行礼之际也不过是稍微点头示意。 当此人最后来到了温师华、叶行天、古林等人面前的时候,脸上神色才稍有缓和,而他便是当今夏皇长子,也是夏丹的亲哥哥,仲夏太子夏无殇! “父皇!” 夏无殇一路行至夏皇的面前,即便身为太子在夏皇的面前他也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神色很快转变成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阳谷城兵变,临州十三郡二十八城倒戈剑城!” 夏无殇的声音在宣武殿之中回荡,于众人脑海中却如一道惊雷响起,一时间群臣相向,议论迭起! 宣武殿正上方,夏皇没有开口,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夏无殇的身上,夏无殇抬头,父子二人四目相视。 但夏无殇从夏皇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种疲惫,而夏皇在自己儿子的双眼之中看到的却是一种炽热。 突然,夏皇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随着夏皇起身,宣武殿上便一下子安静了下去,没有人再度开口,连夏无殇也在此时再度低下了头,似乎是在等待着夏皇开口。 “圣上!” 在宣武殿上的平静持续了许久之后,突然站在群臣之首的叶行天向前一步,正对夏皇一拜。 “临州乃仲夏南部大州,阳谷城更是临州第一大城,其城主杜长丰与臣下有交,此人绝非野心之辈,这一次临州兵变恐怕其中并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正在叶行天话音落下之时,站在一旁的温师华却是率先开口说道:“早就听闻临州阳谷城乃是仲夏最为富饶的城池之一,号称是临州第一大城,那杜长丰更是以此为据,秣马厉兵,多次不入剑城应召,更是全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侯爷却说此人毫无野心,倒是有趣!” “你!” 叶行天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有些低沉,又回过头与温师华四目相对,显然很是不悦。 “阳谷城兵变,祸及临州,想我仲夏开国上千年,盛世繁华至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臣下不解,可是传闻侯爷与杜长丰私交有甚,却无半点察觉,这杜长丰表面君子伏臣,没想到!” 面对叶行天直视,温师华却是一脸平静,在二人之前夏无殇却是依旧低着头未曾开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古林也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四大城主沉默不语,文武群臣更无一人发话。 叶行天与温师华身为仲夏群臣之首,速来不和大家心知肚明,群臣也就成了两派,但如今事关重大,却是没有人不敢随意发话。 “哼!” 叶行天一声冷哼,但他并没有再与温师华争辩,只是其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温师华脸上同样露出一丝冷笑,再度对着夏皇一拜之后又退了回去。 二人争论,夏皇最后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天下兴兵,祸指苍生...” 夏皇开口,群臣再度安静了下去,恭敬聆听。 可是这个时候夏皇却是环顾了一下宣武殿之中的群臣,所有人在与夏皇目光对视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即便是叶行天、温师华还有四大城主等人也是面带恭敬。 “无殇。”夏皇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到了夏无殇的身上。 “父皇!”夏无殇抬头; “此事交给你去办!” 夏无殇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那一直闭目的古林大师也睁开了双眼。 再度看向自己的父皇,夏无殇双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激动。 “你还是没有沉得住气。” 群臣散去之后,宣武殿上古林再度站在了夏皇的身后。 在天下人眼中,他们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可是当所有人离开之后,他们却仅仅只是两个无话不说的老朋友。 “有丹儿的消息了么?” “那小妮子现在恐怕早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剑城,不过你不必担心,她应该无碍。”古林说道。 “九绝呢?”夏皇再度问道。 “被困在了铸剑城。” 夏皇没有再继续开口,这为当今天下万人之上的君王,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落寞,也许正因为他的地位与身份,他的肩上反而背负了更多的东西,让他有时候也觉得越发疲惫; 二人不语,直到最后夏皇转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无殇如何?” “太子文治武功,足以成为一朝之皇!” “可是他却成不了一代贤君...” 大殿之中因为夏皇的这一句话再次沉默了起来。 沉默之后,夏皇再度说道:“古林大师,你愿意再与本皇走一遭么?” “去哪里?” “去铸剑城...就像当年一样!” 夏皇回头看向古林,二人相视,皆是从对方的双目之中看到了一丝释然。 ... 在一条宁静祥和的路边小溪之畔,白忆背着藏锋用竹筒盛了一些溪水转身而起,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夏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曾言语。 她的脸色还是有一些苍白,自从白忆带着她离开铸剑城,一路行来,虽然白忆一直用内力为她疗伤,可是她的情况却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当然一路行来她也听说了许多关于阳谷城的事情,多少年了,仲夏之中还从未发生过这种突然的兵变,即便是武林之中风起云涌,但都只是江湖争斗,而出现兵祸,于天下,或许将会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为什么?” 夏丹再度开口问道,经过许久的赶路二人离剑城越来越近,可是白忆的眉头却是越锁越深,夏丹问了他很多次,他始终没有给夏丹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是夏丹第一次未曾看透白忆,每一次二人相视,夏丹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因为从白忆的双眼中她竟看到了一丝恐惧。 当白忆沉默中将手中的竹筒递到夏丹面前的时候,夏丹突然抬头说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白忆皱眉,自剑城以来,夏丹一路陪伴着自己,便与自己行走在了同样的一条江湖路上,但这一次,白忆通过命石看到了他不愿意相信的一切,于迷惘之中恍然大悟,所以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带着夏丹离开,离开那充满了肃杀的铸剑城。 “我想再去一次鬼谷!” 夏丹说道:“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听完夏丹所说,白忆握住手中的竹筒沉默了少许,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但这些时日他们已经听说了很多关于临州的消息,即便是他心中也是存有顾忌。 临州兵变,祸及天下,而那鬼谷又刚好在临州之中。 “药王对我有恩,我也想去祭拜一下他们!” 于是二人中途折道,前往鬼谷而去。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虽匆匆行路,直到行至临州所见周围已是一片萧索,凡是有人烟聚集的地方,总弥漫着一种肃杀之气。 临州境内已然大变,又听闻当朝太子夏无殇奉皇命亲征临州,巩仲夏基业,正仲夏之威,夏丹脸上眉头却是越发深锁。 当年血魔教重出武林,就已经掀起了一场风暴,自那时起武林之中便已经开始风云变色,虽是江湖争斗,可是七绝门之祸早就证明了任何人都逃不过这一切。 黎民尚苦,唯以仲夏皇朝为依靠,只是没想到的是仲夏皇宫同样也被波及,皇剑一失,仲夏彻底失去了那抹锋芒! “怎么会这样…” 夏丹看着临州之中发生的一切,兵马横行,路边还有乞人恶孚,太平时他们已经食不果腹,战乱中恐怕也只能等死,或者说还有力气也只有像其他人一样,拿起武器去找自己的出路。 白忆走在夏丹的身边不曾开口,夏丹本就是皇家之女,如今的兵变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她心中难以接受,白忆的心中则始终保持着警惕,自离开铸剑城之后,每行一步他都从未有过如此大祸临头的感觉。 武林中很多人都汇聚到了铸剑城,此时临州兵变,更是彻底将整个天下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 半月之后,二人一路换道而来,不久便快到了传说中当年鬼谷所在地域。 当年他们二人从鬼谷被独孤云追杀,跌入大江之中得以幸存,但鬼谷因鬼谷圣手一脉的名号远播,倒是很容易便被他们再度寻到; 看着前方葱葱郁郁不见边际的一片竹林,白忆与夏丹二人并肩站在鬼谷之外,这里一年四季似乎从来不会改变颜色,且那种清新透气的感觉同样丝毫不会有所改变。 “走吧...” 夏丹开口,白忆也是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再次沿着前方竹林中一条已经几乎被荒草湮没的青石路行去。 越是走得深了,路也已经彻底不见,只听有小溪流水鸟语隐幽。 夏丹皱眉,鬼谷当年因为鬼谷圣手一脉常年隐居,为了阻挡外人闯入,设有奇阵,常人进入竹林后不久便会迷失方向。 不说找到那传说中的鬼谷圣手所在的区域,恐怕想要再度折回走出这片竹林都会很难。 “没想到药王以故,聋哑老人也随之而去,这鬼谷的阵法却还在” 夏丹说道,转头看向白忆,白忆也是望着前方的竹林,似乎正在默默感受着什么。 “药王既然把医经传给了我,我也将是鬼谷的半个主人了…” 白忆说道,语气之中有些感叹,说完他也回头与夏丹对视,同时一手已经揽在了夏丹的腰上。 只觉二人脚下一动,便很快自地上飘然而起,踏着碧竹青草朝着鬼谷的深处而去,所行之处,风过无痕... 鬼谷还是当年的鬼谷,只是自从当年被那黑衣人突然闯入之后,到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站在药王许攸和聋哑老人黄乐的坟前,白忆与夏丹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二人终于离去,她们回到了当年第一次相识的小竹屋,屋子还在,只是多年的无人问津,此刻周围添了很多的新竹。 就连之前夏丹常常有过寻找白忆的小路也被新竹覆盖,那小屋的门同样已经被时光和雨水侵蚀,当推开竹屋之时便在腐朽种不堪重负散落在一旁。 “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说好么?” 夏丹开口,只是还没来得及等白忆回答,夏丹的脸上却已经露出一丝狡黠。 “我的请求你是不会拒绝的是吧?” 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夏丹,白忆终究是点了点头,他本想带着夏丹回剑城,可是如今天下动荡,也许这鬼谷到反而是一处清净的地方,只是白忆心中依旧时时都忘不掉他握住剑圣给他的命石之时所看到的一切。 “你看这竹屋已经这般破败,要不…我们把这里先修补一下?”夏丹说道; “好!” 白忆看着夏丹脸上的微笑,心中一暖,说时他已经开始取下了背上的藏锋。 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来修补这竹屋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这样,在这鬼谷之中,多年不曾有人问津的地方终于多了一丝生气,白忆与夏丹不仅修补了竹屋,还按照当初的记忆找到了黄乐起居的另外一处竹屋还有当初药王闭关的石洞, 二人在鬼谷之中开始了短暂新的生活,期间白忆又用自身真气为夏丹疗伤,也许是因为终于摆脱了这些时日的疲惫,夏丹的气色也终于开始有了好转。 不得不说神尊修为之恐怖,当年夏丹不过被其余波震伤,到现在白忆还总是能感受到她体内的情况十分复杂,不过好在他白忆乃是鬼谷圣手的传人,习得伏息上卷,若有充足的时间倒是难不倒他。 第162章 秋白之死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鬼谷的生活很平静,外面却是早已经天翻地覆。 太子夏无殇亲自出征讨伐临州祸乱,其下叶天行、四大城主中的冯程、马不凡随驾而行,声势之大,可谓少有。 临州不过一州之地,虽然算得上仲夏四十九州之中的大州,可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夏无殇却是欲以此立威,足以看得出其身为皇族太子的野心与抱负。 但天下之事却往往出人意料,南出中州第一战,仲夏皇师尚未与临州接壤便遭遇了一场大乱。 只在一夜之间,军中许多将士竟皆是在大营之中遭逢暗杀。 许多神秘黑衣人潜入大军,暗斩将首,虽然仲夏皇师即刻做出了反应,但依旧损失惨重,甚至连太子夏无殇都被惊扰,震惊天下。 叶行天、马不凡等人率领手下高手出动,虽然最后大破敌人,却无一活口,只能知道他们全部都是武林之中的无名高手。 夏无殇震怒,千军以出,锐气先磨。 但同样那些突然出现的武林高手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深思,这场兵祸绝非简单。 与此同时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再次传开,仲夏四十九州,除了中州之外,各地都出现了躁动,一场扩散至整个仲夏的风波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猛然展开! 又过了不久,一道道金令开始疯狂从中州之中传出,以剑城为中心四大城池为基点,一场即将撼动那平静了近千年仲夏皇朝的动荡开始拉开序幕出现。 同样在这场大乱之中,更多的黑衣人出现,将局势再度打乱。 武林与皇朝终于纠缠到了一起,同时一些依附于皇朝的大族世家均是在金令之下开始蠢蠢欲动... 铸剑城西北方向,一去路遥似千里,可对于整个仲夏皇朝的版图来说却是寥寥咫尺,这里也属于仲夏的西部,不过此处却并非像仲夏的其他地方一样默默无闻。 相反,此处在仲夏享有的威名让很多人曾经闻之色变,可是十几年前的一件事却是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很多人心中的敬畏。 而这里便是仲夏武林四大剑宗之一的残血剑宗所在之地! 当年段家天才段百里,只身闯上残血剑宗,硬接秋白三十六剑而离去,留下残血剑宗不外如是八个大字狂妄而去,震惊整个武林,也让许多人看到了四大剑宗之一的残血剑宗暮年之态。 这一日残血剑宗宗门之外,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酒壶,随意披散着头发,他的双眼一直盯着前方,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残血剑宗的宗门走去,满脸的胡茬让他看上去多有一种沧桑之感。 同样在残血剑宗的山门之外,一中年男子正一动不动,静静遥望着远处走来的那道身影。 最后,当对方来到他身前足足三丈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下。 “你又来了”剑宗门前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我说过,你躲不了的...秋白!” 原来那走上残血剑宗的人正是临州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 沉默了少许秋白继续开口说道:“看来雪儿选择你是对的!” “哼!” 独孤云冷哼,看向秋白的双眼之中却难以掩饰那一抹杀意。 面对独孤云的冷漠,秋白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如何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执念呢?” “杀了你!”独孤云说道。 “然后呢?”秋白说道。 “雪儿死了,这么多年我也活在内疚之中,甚至夜中也会彻夜难眠!” “那也改变不了你让她选择自尽的事实,我独孤云不杀无辜之人,可是你秋白却非要成为我必杀之人!” 秋白摇了摇头,他看着独孤云,眼中并没有半点的畏惧。 当然,他身为堂堂残血剑宗的宗主,威名当世,又如何会感到畏惧呢。 相反,在他眼神中让人看到的却是一种似看待可怜之人的目光。 他没有回答独孤云,却是突然转身,朝着剑宗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秋...白!” 独孤云见状,双眼之中的怒意更甚,被那种怒意托出的是一种恨到了极致的杀意! 在秋白转身的一刹那,独孤云突然动了,他一下子从原地掠出,猛地提起毕生的功力朝着秋白轰去。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而心死之人的出手,更让人感受到恐怖! 秋白的身后一阵破空声传来,可他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残血剑宗的大门走去,他白色的衣袍已经被独孤云带起的那股肃杀之意荡起,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秋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独孤云突然再度大吼一声,那种愤怒的吼声传出数里。 残血剑宗山下,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突然被这声怒吼声惊起,她的脸色大变,脚下的速度猛然加快,朝着剑宗冲去! 就在最后一刻,秋白突然转身,独孤云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冷笑和一丝不屑,他记忆之中的秋白还是没有改变。 什么内疚、什么不安全是假的,他不配让她做出那样的选择,不过在最后一刻,他的那种不屑很快又同样转变成为了一种恨意。 “砰!”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残血剑宗的山门前响起,独孤云与秋白相对而立。 四目相对,独孤云保持着一掌轰出的姿势,这一掌中交杂着他对往事的不甘与恨,而秋白的嘴脸渐渐有一丝鲜血流下,脸上的神色却是充满了平静。 他展开双手,胸口上印着独孤云的手印。 “你为什么不躲!” 独孤云说道,声音有些低沉,他没有想到秋白竟然会在这最后的时刻选择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双手张开用胸膛接住了自己这一掌。 “独孤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明白,最爱她的人不是你!” 秋白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他的嘴脸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而他的瞳孔中独孤云却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不!”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云的身后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道娇小的身影带着一种急促,瞬间便从独孤云的身边掠过,在渐渐失去浑身力量的秋白即将倒下的前一刻抱住了他。 “爹!为什么!” 来人面色白皙,头上盘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双眼之中隐隐滚动着泪珠,正是秋芳。 “芳儿…爹对不起你!” 秋白缓缓抬头,双眼带着恋爱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不…不爹你是剑宗宗主,你不会有事的!” 秋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有去管一旁的独孤云,而是始终盯着怀中的秋白,好像怕少看了一眼都将成为永别。 “孩子,记住…不要去怪任何人,这...这是为父自己的选择!” 秋白继续说道,他嘴脸的血液未曾停止,双眼之中渐渐露出迷茫。 没想到一代残血宗主,到头来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啊~” 突然那怔怔站立的独孤云仰头大吼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癫狂。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却是一种比之前更加痛苦而造成的扭曲! 秋芳回头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狂的独孤云,她的怀中秋白身体的温度渐渐消失,双眼也渐渐闭上! “哈哈哈...哈哈哈!” 倏地,发狂之中的独孤云突然大笑了起来,他将目光再次落到了秋白的身上,一头散发在风中凌乱。 只见他突然抬起了右手指向独孤云,如乐极生悲又带着几分丧心病狂,一切只因为秋白求死之时的那句话。 “雪儿,雪儿你看到了么,我给你报仇了,我给你报仇了!” 话音落下,突然他看向那秋白的双眼中却露出了一丝低落和伤感,他的笑声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是时候来见你了,还有我们的孩儿,离开你们太久了,对不起!” 独孤云喃喃自语,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背过抱着秋白的秋芳,双手展开,一股内力从他的手中酝酿。 突然,他抬起手掌,竟对着自己天灵所在位置欲要拍下。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自绝于此。 “住手!你不能死!” 就在独孤云的手掌离自己额头不到寸许之时,秋芳的声音突然在他的的身耳边响起,独孤云浑身一怔。 “既已经了却了所有的牵挂,我便没什么不能死的...” “有人需要你,你不能走!” 秋芳却是继续说道,她盯着独孤云,双眼之中冷漠更甚,但偏偏就是她正在阻止着眼前的杀父仇人行赎罪之举。 “明儿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他在独孤家族便能长在!”独孤云说道。 “我说的不是独孤明!”秋芳说道。 “那是谁?” 独孤云有双眼一眯却再度露出了迷惘,好像这将死之人,心中早已经无所牵挂。 “爹爹苦守了这个秘密二十几年,也内疚了二十几年,可如今他已经放开这一切而去,虽然不是他所愿,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能死!” “为什么?” 看着独孤云,秋芳咬了咬牙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秋白,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从她眼中滴落。 “当年你和雪姨的孩子也许还没有死...” 听到这里,独孤云的双眼猛地睁开,倏地回头死死地盯着秋芳。 “你…你说什么!” 独孤云的双眼露出精光,语气也有些颤抖。 相对于她,秋芳的的语气却变得很低落。 “这是爹爹亲口告诉我的,当年雪姨身死之际,她体内的骨肉已经达到分娩之际,她看着你癫狂如魔被宗门中的长老追杀而去,对于你和父亲,她都心怀愧疚,所以在她一生的最后一刻她最后一次求父亲保下你们的孩子,虽然剑宗长老一直反对,但父亲还是将那个出生便没了娘的孩子保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 独孤云向后退了两步,看着躺在秋芳怀中的秋白,双手颤抖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我说过他或许还活着,但不能给你保证,当年父亲保下你们的孩子,却没有保下雪姨的性命,所以他的心中一直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话到此处,秋芳沉默了少许。 “那孩子是雪姨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虽然不是父亲亲生,但他却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直到后来在各种压力之下与我的母亲成亲,后来才有了我。” “哼...” 突然秋芳发出一道好似无奈的笑,又好像是在自嘲。 “当年父亲对我的母亲本就没有感情,虽然生下了我,可是他对于那孩子更加视如己出,自我出生之后,我的母亲便过的心如死灰,随后她才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背着父亲将那孩子悄悄托人送走。”秋芳说道。 “什么,她将我孩儿送去了何处!” 听到这里,独孤云怒目圆睁。 秋芳双眼之中仇恨的目光却没有一丝地减弱,虽然她也知道当年的恩恩怨怨,但躺在地上的毕竟是她的父亲,一个从小将其抚养长大的最亲的人。 “后来父亲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大发雷霆,将参与当年此事的所有人都寻到,更是扬言要杀了我的母亲,但被剑宗的其他长老阻止,无奈中他还是亲自寻了数月却依旧没有结果,后来他回到剑宗后,便再也没有和母亲说过一句话,最后导致我的母亲郁郁而终,正是母亲临终之际将我叫到身边,告诉了我当年的一切,她让我不要怪父亲,至于那孩子并没有死,只是被送到了一个让父亲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秋芳说道:“所以你不能死!虽然你该死,但你死了父亲永远也不会瞑目!” 独孤云怔怔地站在了原地,他感受到了秋芳仇恨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收回,而后以其柔弱的身躯将秋白的身体托起,一步一步朝着残血剑宗的方向走去。 不知何时,剑宗山门外独孤云的身后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人侧身而立,眉宇之间却与秋白有几分神似。 “可惜了他秋白,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成为剑宗之主” 那人开口,但独孤云却没有理会此人,只见他猛地转身就将离去。 当他一脚踏出的时候,却是突然朝着那黑衣人看去,口中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能实现自己的承诺,到时候不用鬼谷传人动手,我独孤云会第一时间找上你!” 独孤云离去,背影带着萧索。 一个经历了半生不幸的人,或许他活着永远需要一个理由,而独孤云又找到了他活着的理由。 秋白死了,独孤云却没有一丝的解脱,因为秋芳的话语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独孤云在这世上竟还有孩子,也许那孩子当年真的就已经不在了,可是不管到底是结果如何,至少他又有了希望。 迷惘中他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虽然又有了一丝的希望,可是天下之大,二十多年的世事变迁,他又如何去寻。 走了很久,他突然抬起了头,前路向西,而那里已经成为了整个武林焦聚之地。 “铸剑城!” 当初独孤云与侄儿独孤明一道出了临州,分手之后他沿着心中执念的方向寻上了残血剑宗,而独孤明却是一心担心独孤月儿的安危,于是直接去了铸剑城。 算算时间,恐怕他已经快要到了铸剑城才对,只是不知道他找到了独孤月儿没有。 第163章 铸剑城动 数月后的铸剑城外再度聚集了众多的武林中人。 临州兵祸起天下大乱,可是还是阻止不了许多人汇聚到此地,但凡来此的多数人都持有一块木色令牌正是逐剑令,因为他们是受剑宗之邀来此,当然很多江湖武林之中隐世的老怪也是各自闻风而至。 但不管来自何方,他们全部都身在铸剑城外,因为能够资格进城之人依旧不多。 剑宗高手出现封锁了整个铸剑城,一种肃杀的气息在每个人的心中回荡,同时一股燥热的气息也不断地从铸剑城之中朝着四周蔓延。 到了如今那种感觉在众人的心中是越发的明显,着实诡异至极。 “嗡~” 突然之间,铸剑城中一道剑鸣声响起,带着刺耳的波动瞬间便向外传出了很远很远。紧接着铸剑城周围七个方向又同时响起了七道剑鸣之声相互映衬。 当剑鸣声起之时很多人都猛地抬头朝着铸剑城的方向看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铸剑门前,盘膝坐在地上的剑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已经被地火炙烤了近半年之久的铸剑门。 他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但他面前的铁剑却开始颤动了起来。 “哈哈哈...” 铸剑门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大笑,神尊盘坐在那深深埋藏在地下的地火世界之中,他的头发已经再度变成了雪白,那皮肤之上也出现了褶皱。整个人看上去与当初跨界门而来的时候相去甚远。 恍惚间在地火的炙烤之下即便是他看上去已经苍老了数十岁,已经彻底由当初的邪魅神尊变成了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模样。 身修九绝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只是那双永远充满了邪魅的双眼之中依旧散发着那种永不消退的邪魅,让他浑身的气质丝毫没有本质的改变。 神尊抬头,在这地火的世界之中,正因为那环绕着他旋转的七道虚幻大门能让所有的地火都无法沾染他丝毫。 同时那环绕着他的七道绝门之中又都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七道截然不同的颜色,在那不同的颜色之中又能隐隐约约看到七道不同的轮廓,赫然是七剑的轮廓。 神尊猛地站起,他脚下还有一道绝门正缓缓旋转封住了他下方的地火,如此才能让他在此处驻留了如此之久。 “老不死的...你的时间到了!” 神尊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冷冷地自语,而他所指的自然是那静守在铸剑门外的那道身影。 只见他双手缓缓向左右舒展而开,随着他的动作,那围绕着他周身旋转的八道绝门旋转的速度渐渐开始加快。 同样,他脚下的那道绝门也开始加速旋转了起来。 他的头缓缓地扬起朝着上方看去,只见他的上方一道虚幻的第九绝门轮廓正缓缓出现。 当最后一道绝门的虚影出现之时,即便他身为神尊,那冷漠的脸上也在野掩饰不住出现了一抹笑意。 透过那最后的一道绝门虚影,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大地的阻隔,落到了铸剑门外广阔的天地之中,他感受到了铸剑城的四周充斥着无数隐晦的气息,他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在铸剑城的七个方向,七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同时锁定着铸剑门。 那七道气息仿佛是七道困天锁链,又相互在铸剑门的上空交织,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图案。 神尊的嘴角再度露出了一丝弧度,因为到了如今这一步,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最后他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了起来,最终能够让他全神锁定的还是铸剑门前那道盘坐着的苍老身影之上。 当神尊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到那道铸剑门前的身影之上时,那张同样布满了沧桑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中的目光也似乎正顺着他的目光而来。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 神尊笑容渐渐收敛,当那倒身影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头顶的那第九道绝门的轮廓也是缓缓地隐没而去。 他长出了一口气,口中再度喃喃道:“不愧是一代剑圣,当初的九绝便是毁在了你的手上,不知这一次本尊以七剑稳住七门,加上本尊自身脚踏第八虚门凝聚出半步九绝的修为你是否又能阻挡的住!” 话音落下,他再度环顾了一下这个他待了许久的地方,便不再犹豫,整个人向前一步,带着八道绝门瞬间便消失而去。 正在他消失之后,那原本永不熄灭的地火之心突然之间似乎永远失去了什么,很快便暗淡了下去,连同那铸剑门之中涌出的地火之气也是同时收缩了回去。 “动了...锁阵!” 就在神尊动作之时,铸剑城的七个方向伴随着那七道气息便出现了七道剑芒。 七剑各有不同,于是七道剑芒之中便分别蕴含了一种不同的凌厉剑意,自七个方向倏地升起。 以铸剑城为阵基,以七剑为引布下的锁阵,加上天下各路高手汇聚于此,此阵注定空前,甚至它带给世人的震撼丝毫不会若于当初天柱峰的奇阵! 当大阵起时,驻守在铸剑城四周的所有人都在此时感受到了一种由衷的寒意。 剑圣不语,但他的身子却缓缓自地上站了起来,他面前的铸剑门也似乎开始渐渐生出了一些变化。 原本绝壁之上铸剑门的轮廓变化又似乎是由实化虚,一种恐怖的气息正从里面重新涌动而出,就像是其中被封印门后的绝世魔头即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般。 最终当铸剑门的轮廓看上去不再有那种真实的感觉之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道黑影也从那门后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剑圣抬头,深邃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的衣袍被狂风向后刮起,那铁剑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似剑有灵,如临生死之敌。 “你很有意思,或许两百年来你确实无人能够再超过你,但现在却有了...” 那种语气低沉但却狂傲,哪怕他面对的是如今天下他最强的对手。 “你确实很强...” 剑圣终于开口,二人四目相对,周边天地便再一次安静了下去。 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两百年前,在大蜀之国,那个曾经崩碎了七剑之太初神剑的魔影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且如今的九绝气息,比之当年更强,可剑圣熬过两百年的岁月,却早已迟暮老去。 此消彼长,但剑圣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再多语,于是他苍老的手便再一次握住了面前的铁剑。 铁剑锈迹斑斑,还有一些未曾修复过的钝角,但却是陪伴了他两百年孤独岁月的依托。 “老伙计...” 剑圣手中的剑也好像是感受到那主人的那种气息,剑鸣更甚。 “嗡嗡嗡...” 铸剑城的上空,无数道剑鸣声响起,那七个方向出现的剑茫划过天际,在铸剑门的上空交织,无数道剑影在那剑芒所过之处出现。 这里正在变成剑的世界,只是在片刻之间,一张由剑芒组成的剑网已经覆渐渐覆盖了整个铸剑城的上空。 与此同时,铸剑城的七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七道身影,他们手中都握住了一把长剑,剑影闪过,那七道身影皆是向前一步便化作七道剑锋融入到了锁阵之中。 铸剑城外,所有不管是否来自剑宗之人亦或是被剑宗邀请之人,他们的脑海之中都响起了同样的一阵剑鸣。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双手,同时双脚弯曲,盘膝而坐。 “心动无忌,去虚无畏,从一而始,道出铭同!” 跟随着脑海之中出现的声音,迎合着铸剑城之中出现的锁阵,铸剑城外的很多人的身上都莫名地出现了一道异样的声音。 甚至远在盘龙镇的天机峰上,那白衣老者的脑海中似乎也有同样的声音在弥漫回响。 “有意思...” 神尊抬头望向空中的剑网,眉头皱起。 他感受到了那漫天的锁阵剑影之中似乎每一道剑影都有了一种独特的气息,竟让他也生出了一种不模糊的感觉。 “天机阁!” 神尊冷漠开口,只见他向前一步便彻底从那绝门之中一脚迈出。 当他的身子彻底离开铸剑门之时,他身后铸剑门的轮廓也开始渐渐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就让本尊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神尊开口,他的身体也已经化作了一道虚影,瞬间便诡异地消失在了铸剑门前。 顿时风声更烈,剑圣四周的空气中渐渐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又似乎是有无尽的潮水正在朝着溺水之人的身体挤压而来。 直到空气不断压缩,那原本虚无的大地之上竟开始出现了一道手掌的轮廓,而剑圣便伫立在手掌中央,随着五指收缩合拢,便欲将剑圣握在手中。 手掌收缩,封住了所有的退路,那一刻无论是谁都会有在心中生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望之感。 如果仔细去看,每一道手指便代表着一道缓缓旋转的绝门。 一旦被其抓住,那么便会被那道绝门吞噬,撕扯最终化作无形! 一切刚刚开始,便已经出现了结束的可能。 可突然,那被绝门之手困住的剑圣所在之地突然爆发出了一道惊天剑芒,伴随着那让空气都抖动的剑鸣之声,所有的绝门掌印都印在了剑圣的身上。 可是当剑芒闪过之时剑圣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残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把悬浮在空中的铁剑。 铁剑的剑身之上同样出现了无数让空气颤抖的黑色绝门,皆是围绕着铁剑开始缓缓旋转,就像是连空气都可以吞噬一般。 只是当这种紊乱的对峙持续了瞬息之间之后,那铁剑突然之间又颤抖了起来,看似濒临破碎的铁剑却是在这一刻突然再度爆出了一道凌烈的气息,但那僵持着的绝门终于还是全部印在了铁剑的剑身之上。 于是在铁剑剑身上瞬时出现了很多黑色的斑点,黑点密布,甚至让整把铁剑都变成了漆黑之色。 可就在铁剑即将被黑色吞噬之时,在那剑尖之处又出现了一丝银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先前很弱,但却将那覆盖住整个剑身的黑色打破。 不仅如此,而后那丝光芒持续蔓延,渐渐朝着整个剑身蔓延而去,似要恢复铁剑原本的颜色。 只是一旦恢复,那剑将变得更加锋利。 直到最后,一道银芒自铸剑城中直冲天际,一道狂妄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想到你已经能够剑意化魂,你是要把自己炼成一把剑么!” 话音落下,神尊的身影再一次自空中渐渐显露了出来,只是当他再次抬头看向铁剑的时候却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蔑。 或者说他的心中更多的也是一种惊讶,世间真的有人更够与他抗衡。 当然,身怀半步九绝的修为,即便是历代九绝道传承之中他也注定不凡。 但他越强便越能够感受道剑圣的不凡,因为空中神尊与铁剑面相对,便是与剑圣相对。 最后他的嘴角再度露出一丝弧度,只见他突然向前伸手,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手段,只是直接朝着那铁剑的剑柄抓去,欲要握住这把属于剑圣的剑! 没有丝毫的阻碍,他握住了铁剑,只是当他的手与铁剑始一接触之时,那铁剑顷刻间便化作了一道银芒朝着神尊的右手附着而去,如雷蛇一般自其手蔓延到了他的身体之上并且来回窜动。 银芒着身,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道细微不可察的痕迹,很快便覆盖住了神尊的全身。 一阵微风袭来,神尊头上的一缕白发随风而落,那丝电芒也终于出现在了他天灵的位置,最后彻底隐没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神尊神色微变,那原本直立的身子竟开始痉挛了起来,他将双手抬起,只见一丝丝光芒竟又开始开始自己的身上开始透体而出。 甚至他瞳孔之中也开始出现了透体而出的剑芒。 “啊~” 空中的白发神尊突然第一次发出一道痛苦的大吼之声,嘶吼之后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但他能够看到的依旧是那漫天已经开始形成了锁链的剑影。 与此同时他体内不断有剑芒透体而出,即便身为神尊,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妄,但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却同样在向世人传达着他的那种痛苦。 第164章 神尊破阵 “嗡~” 随着神尊痛苦的大吼之声响起,那空中的无数道剑影都似乎同时受到了那声音的吸引,片刻之间便全部改变了方向,剑尖全部对准了剑网之下的铸剑门方向。 准确地说是铸剑上空前那体内正不断有剑芒透体而出的神尊! 倏地,一道破空声响起。 在那漫天剑影之中,一把普通平凡至极的剑影终于再也抵挡不住那种牵引之力,率先开始在颤抖中呼啸着朝着神尊刺去。 其后,千万道剑影便全部朝着神尊刺去。 神尊依旧沉浸在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当第一道剑影自高空俯冲而下,便没有片刻阻挠刺在了他的背后,很快又从他的胸前透体而出。 剑影穿胸而过,却没有留下一丝伤口和血迹! 随后,漫天的剑影全部化作一道洪流对着神尊刺去。 与第一道剑影一样,随后的剑影不断地穿过神尊的身体,而后再度折返回天空,再次朝着神尊刺去。 如果说如何去描述眼前的这一幕,唯有四个字:万剑穿心! 可是任由千万道剑影不断地从空中来回在神尊的身体之中穿梭,他依旧是站在原地不曾倒下,他的身体之上除了那透发着惊世剑芒的裂缝,依旧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伤痕。 最终的对决到来,铸剑城的七个方向此刻盘坐了很多人,他们每人前方的地上都插着一把长剑,形形色色,形态各一。 他们都来自于一个原本相同的地方,那便是剑宗。 传说千年前,七脉本为一,一分为七,而今千年之后他们终于再度聚在了一起,只为了同一个可怕的敌人。 同样在铸剑城外,许许多多盘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念叨着口诀之人的脸色都开始渐渐苍白了起来,他们浑身的力量都似乎在缓缓地流逝着,因为一丝丝莫名的气息也开始自他们的身上升起,又汇聚到了那空中的锁阵之中,汇聚到了那七道属于剑的洪流之中。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本尊么!” 铸剑门上空,正在承受着万剑穿心之苦的神尊突然回头过来,他的双手捏成的拳头咔咔作响,但那些不断在他身体之中穿梭的剑影穿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可就所有的剑影几乎已经快变成一道到虚线之时,神尊的身体也突然之间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 当他的身影越发模糊之时,在他原来所在之地,又有一道绝门的虚影缓缓出现。 “想要以剑化作锁阵困住本尊,那么本尊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兵破之门!” 神尊的身影终于在模糊之中消失,而那道绝门的轮廓已经完全出现,所有的剑影都像是突然遭遇了一场飓风,原本井然有序的剑影突然之间开始紊乱了起来,同时那些原本虚幻的剑影从空中接二连三地显现了出来,无数道金属碰撞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此刻铸盘坐在铸剑城四周的无数武林中人,包括剑宗的门人都猛然睁开了双眼,而他们的双眼之中早已经布满了血丝,甚至无数人的眼角、鼻口乃至所有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流出。 “铛铛铛~” 金属碰撞之声越发秘籍,漫天的剑影彻底变得紊乱不堪,那兵破绝门之中一道漩涡开始缓慢地旋转了起来。 突然,空中所有的剑影一顿,就如那七道剑之洪流一般,竟开始全部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绝门窜去。 那些原本以神尊为目标的剑影全部随着洪流冲向了兵破之门,但当每一道剑影与那兵破绝门相接便会顷刻之间被其吞没,同时相对应的就有一个人因此而倒下。 “哈哈哈!” 铸剑门上空,神尊的狂笑声不断回荡,所有未倒下之人的心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所为兵破之门,乃是九绝之中兵绝门与破绝门的叠加,绝门之中九绝为主,凡天下之兵,莫不臣服! 当锁阵突然之间遭受到了绝门的冲击之后,不过持续了数息便已被半破,随着空中的剑影渐渐被绝门吞没,那空中的剑网也变得越发薄弱了起来。 在吞噬了无数兵器之后,那绝门在旋转中也渐渐开始在空中朝着更高处上升,恍惚间不知何时,以那绝门为中心的七个方向缓缓出现了七道虚影。 在绝门的牵扯之下,最后也只有他们还能够做到在空中沉浮,未曾被绝门所吞噬,他们也不过始终在倾尽全力死死的支撑,阵阵剑之哀鸣也开始从他们的身边响起。 “嗡~” 随着空中剑荡哀鸣之声越来越剧烈,终于七道人影的本尊开始自空中显现了出来,他们正是主持锁阵的七名来自剑宗的人剑合一的高手! 当他们被神尊以绝门之力硬生生地从人剑合一的状态逼出之时,他们手中的剑也是全部化作了飞灰,被兵破绝门吸扯了过去。 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大多数人倾尽全力而破之,神尊九绝之可怕可见一斑! “呼呼呼~” 漫天的剑影被破,宣告着锁阵已经摇摇欲坠,到了最后空中绝门旋转的速度同样也越来越慢。 七大人剑合一的剑宗高手每一个人的脸都变得苍白无比,在他们眼角的深处又透露出一种隐隐的绝望。 九绝之强,联合了如此多的高手布下的锁阵竟被其以一人之力破去,之前的所有努力,似乎都已经化为飞灰。 “嗯?” 就在众人双眼死死地盯着空中的绝门之时,突然神尊的一道轻咦之声响起,那空中旋转的绝门突然一顿,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在众人绝望之中一阵若有若无的剑鸣之声再度响起。 那声音由远及近,当捕捉到那一丝剑鸣之声时,那空中原本已经感受到了绝望的七大人剑合一的高手皆是面色一凝。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一丝熟悉而又让他们敬畏的气息似乎正在那绝门之中缓缓酝酿。 “剑圣!” 神尊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却是带着几分阴沉。 只待神尊话音落下,以那绝门为中心,一股巨大的冲击猛然四散开来。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即便是那七个人剑合一的高手也是被这股波动震得连连后退。 在他们震惊的双眼之中,那兵破之门已经在他们后退的顷刻之间轰然破碎,无数声剑鸣之声再度响起,那之前被吞噬的剑影再次出现并且从那破碎的绝门之中疯狂地窜出。 随着绝门崩溃,那些恐怖的波动最后竟化作了一道人影,黑袍白发,正是神尊的本尊再度出现。 神尊现身,无数道剑影便开始从他身体之上,在那之前被剑圣之剑所留下银芒裂缝之中疯狂窜出。 绝门被破,那么一切之前的一切便必须由他以身体接下。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狰狞之色,他张开双手,浑身开始不断地在剑影肆虐中再度开始颤抖了起来。 “嗡~” 当最后一道剑影脱离了他身体回归天际之后,神尊的身体佝偻了起来,他垂下了头,更像是一个可怜之人。 白发越白,他的脸上更出现了许多褶皱,双眼也变得更加深邃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但他还是那般不急狂妄,即便是狂笑之中带着痛苦的咳嗽。 突然,他右手缓缓抬起,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竟猛地对着自己的胸口抓去。 他的手硬生生击穿了自己的身体,又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鲜血顺着他的右手不断从他的胸口之中涌出,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连唇间也是布满了紫意,难以想象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他的右手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但他却缓缓站直了身子,右手也是缓缓向外扯出。 在他颤抖的右手向外拔动中,一把暗沉的铁剑竟被他从胸口之中缓慢拔了出来,每出一寸,触目惊心! “今日之后...我要让整个武林为欠九绝一切,付出它应有的代价,谁...也不能阻止!” 神尊一边拔出身体之中的铁剑,一边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就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凡是此刻身在铸剑城,乃至于城外之人的耳中都响起了相同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人的耳中都听得很清楚,于是他们的心中都开始莫名地地升起了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与此同时,远在铸剑城外的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鬼先生闭着双眼,面色冷漠,在神尊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双眼一下子睁开。 那双眼之中却是充满了凝重,还有一种在他的双眼之中很少出现的东西,那便是一种恐惧。 也许正是习得了半部天衍,他知道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当年一心复仇,知道如今走到这一步,他挑起的不仅仅是武林之中魔教与正道之间的对决,更是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 “咻~” 最后那铁剑终于被神尊一寸一寸地彻底从身体之中拔出,到了最后一刻,伴随着洒落的鲜血,铁剑脱离了神尊的右手朝着远处窜去。 在铁剑横空之中那剑身之上竟开始出现了裂纹,随着那裂纹出现之时之前剑身之上旧的裂缝也开始扩散,最后终于蔓延到了铁剑的全身。 “哗~” 终于在最后一道剑鸣声中铁剑彻底化作了漫天碎片,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啊~” 神尊甩出了从胸口拔出的铁剑,即便是他也再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愤怒的怒吼,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猛地抬头,再度朝着空中冲去。 登时七位剑宗的高手脸色大变,他们正欲继续出手,怎奈那神尊出手速度之快,几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但在神尊动时,空中剑影再度汇聚成了一条一条的锁链,在神尊动作的时候率先便感应到了什么,再度朝着下方的神尊锁去。 此阵为神尊布下,于是它的目标便只有一个那便是将神尊困在此处,直到彻底消灭九绝! 神尊的面色苍白,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鲜血,他被伤了,在突破八绝,隐忍了这么久,达到了几乎前代九绝传人都未曾达到过的境界的时候再度被同一个人伤了。 愤怒之中,在跃入天空之后他猛地一拳朝着空中的剑意锁网轰去。 在神尊的威势之下,漫天的剑影开始剧烈地颤抖,无数道剑之锁链在还未触碰到神尊身体之时便轰然崩碎。 与之前那般化作阵阵的飞灰而去。 神尊的每一次轰击便会有更多之人倒下,甚至是那七位人剑合一的高手七窍之中也开始有鲜血流出。 但他们始终未退一步,因为他们退了,锁阵便真的彻底破了。 “哈哈哈~” 白发飞扬,神尊便如魔神,而且是一头丧心病狂的魔神,他知道,如果不能破了锁阵,哪怕是再给对方支撑一日,那么他便完了。 因为此时的他撑不了这么久。 但困兽之斗,更加可怕! “噗~” 终于在神尊最后一拳落下,锁阵西南方向,那代表着流钧剑宗一脉所在之地,苍老的幻真一口鲜血喷出,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随后也只能缓缓摇了摇头。 九绝之可怕,终究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西南方向的剑影崩溃,锁阵出现了缺口,神尊癫狂更甚。 所有人心中越发恐惧,直到七大高手之中第二个人也出现了相同的状况,于是所有人再也支撑不住,数息之间整个剑网轰然崩碎。 “他已经身受重伤!阻止他!” 神尊破阵,赤月剑宗的太上长老破剑一声大吼,邱平连同其他的几位人剑合一的高手尽管重伤,但他们全部都没有选择,只能再次出手从七个方向对着神尊掠去。 面对着七大人剑合一的武林传奇再度联合出手,神尊只是一脸冷漠,一拳轰碎锁阵后,感受着七个方向冲过来的凌厉的气息,他仰起头,身边又出现了七道绝门的轮廓。 这七道绝门之中每一门都散发着一道让人恐惧的气息,甚至是那七位人剑合一的高手皆是一震。 那一刻他们的心中都闪过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很快那种感觉又变得陌生了起来。 第165章 痴人 七位人剑合一的高手瞬间脸色大变,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瞳孔之中都出现了一个光点。 那光点在他们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顷刻间一种祸及生死的感觉便出现在了他们的心中,他们来不及后退,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们原本朝着神尊掠去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制,片刻间又开始朝着身后疯狂倒退。 待所有人再度稳住身形的时候,那原本还伫立在空中的神尊却早已经消失不见,连同着几道绝门一道消失在了空中。 神尊遁走,所有人这才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只见他们每一个人的胸口处都出现了一个血洞。 被九绝所伤,他们浑身的力量也开始随着血洞之中流出的血液消失而去。 七人脸色皆是露出骇然之色,又齐齐从空中坠落,摔在了铸剑门前! “呼~” 微风刮过,其中还带着丝丝血腥的气息,一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铸剑门前,而那风便似乎是从他的身边开始出现,而后又朝着铸剑门前的其余高手身上刮去。 老者抬头看向之前神尊消失的地方,微眯起了双眼。 邱平等人此刻脸色苍白,可是当那微风刮过的时候,那种虚弱的感觉竟开始缓慢地消失而去,他们的意识再度清醒了过来。 当第一眼发现那道老者的背影时,邱平浑身一怔却是沉默了下来,旁边连同那古尘剑门的陈木生也是露出了凝重。 “师傅!” 邱平对着那道苍老的身影跪下,而其余人皆是露出震惊之色未曾言语。 “他被剑圣所伤,不然他不会选择离去” 老者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疲惫,之后他又环顾着四周的天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老伙计...” 喃喃声起,他缓缓伸出了自己苍老的双手,顿时四周的微风再起。 众人四目相对,却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直到当所有的风静止之后,那老者的双手才缓缓握住。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就像是已经抓住了什么,转身朝着铸剑城外走去。 铸剑城外,一道面色清秀动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片荒芜的大地之上,她是独孤月儿,她背着自己那已经成为了独孤家族家主的哥哥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 “铸剑城么?” 独孤月儿低语,她骑着一匹黑色大马,一路行来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铸剑城的传闻,可是还没有到铸剑城,她的心中便已经莫名地升起了一阵心悸。 连同座下的黑头大马也是不知为何突然前蹄扬起,就像是遇到了猛兽一般,变得异常的焦躁。 独孤月儿猛地抬头,可是那种感觉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刹那之间便又消失不见。 她再度稳住了身形,双眼注视着前方脸上再度露出了一种坚定的神色,缰绳在她手中扬起,便再度朝着前方赶去。 过了很久,独孤月儿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她又遇到了很多从铸剑城的方向而来的人,他们的脸上都露着惶恐地神色,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瘟疫一般。 即使独孤月儿有心去打听关于铸剑城的情况,却是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答案还是要她本人到了那个地方才能看得清楚。 随着神尊的离去,铸剑城中很多残留的势力也开始散去,剑宗之人走了,带着失败、疲惫和恐惧黯然离开 连同那些前来参与的所有武林中人全部带着惶恐,他们有的永远留在了这里,有的即便是离开,都会将永远记住这里的一切,记住神尊脱困时候的那一句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独孤月儿终于来到了铸剑城,可她看到的是一片的狼藉和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铸剑城。 她寻了很久,见人便上前打听,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关于白忆他们的信息,最后他遇到了一个男子,那是一个失神的男子,他叫做陈凡,是铸剑城的人。 因为铸剑城是这次对决的主要战场,此刻早已经是千疮百孔,铸剑城陈氏一族死伤惨重,就连铸剑城主陈百杨此刻也不知所踪。 当独孤月儿问道此人的时候,陈凡只告诉了他三个字:南山宗。 于是独孤月儿再度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南山宗。 不久之后,南山宗的后山那处小院子之中,独孤月儿站在那颗大树之下,看着树干上的几行字,她的神色有些漠然。 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子,独孤明终于追上了独孤月儿的脚步,独孤月儿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头扎在了独孤明的怀中。 而独孤明则是抬头看向了铸剑城的方向,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即使是感受着那种对决之后的余波,他也能想象得出铸剑城内所发生过的那场旷世对决到底有多么可怕。 “他们去了哪里?” 独孤月儿说道,她抬头看向独孤云,双眼之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月儿,我们回家吧...” 独孤明摇了摇头,虽然他还很年轻,可是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他独孤明也知道一个道理,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可是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那么再过强求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伤悲。 “不!” 独孤月儿拒绝了独孤明,如今天下大乱,兵祸起,武林乱,原本平静的仲夏已经出现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之相。 独孤明无奈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从面前转身跑出了院子,他闭上双眼,最后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 大剑门,是依附于残血剑宗的一个小宗门,建宗在仲夏西部极少的一处翠峰之上,就像是南山宗一样,大剑门上下弟子不过百十来人。 通常这样的小宗小派很少会参与到什么武林争斗当中,可是大剑门的门主在前些日子却是忍耐不住,远去铸剑城,说是要见识一下剑宗的高手的风采,自此一去却不见回。 近日来大剑门一直紧闭山门,可是这一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大剑门的上空却是突然汇聚了一阵莫名的乌云。 于是大剑门中所有的弟子不管正在做什么,都忍不住抬起了头,天空之中好像突然出现一只眼睛,带着无情的目光望着大剑门以及整个大剑门所在的翠峰。 那一刻,大剑门几乎所有弟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一幕在他们的眼中就好似天神降怒一般。 当然,这种惊恐的神色也成为了他们的脸上最后的一抹神色,那只巨大的眼睛一下子闭上,整个翠峰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从山脚开始草木逐渐出现了枯萎的迹象,很快便朝着山上的大剑门蔓延而去。 过了不久,有数道剑影横空而至,几道人影一下子落到了大剑门中,看着那些浑身已经冰冷的大剑门的弟子,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 “九绝诡异无比超脱世外,每逢重伤便会吸取天地草木灵秀之气加以疗伤,凡所过之处,草木枯萎,人皆魂失!” 其中一人开口,此人正是古尘剑门的剑主陈木生,他的旁边依次是邱平、破剑、夏惊觉等人。 他们清楚地意识到神尊被剑圣所伤,此刻便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因此他们也马不停蹄自铸剑城一路追杀到了这里,他们没有选择回到各自宗门,因为那样在他们的心中与缓慢死去又有何区别。 相互对望,所有人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都能看到一丝决绝之色,这一次的九绝之祸,也许比他们所见的记载之中的每一次都要强,他们除了继续追了下去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整个仲夏西部来说是一场灾难,神尊所过之处,一片狼籍。 剑宗高手还是小觑了九绝的力量,他们追寻了很久依旧一无所获,却能感受到九绝的气息一日胜过一日。 也许不久,他们这一追一逃得情况即将会逆转。 终于他们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是西部唯一的两个九绝一直不曾选择光顾的地方之一-残血剑宗! 此刻的残血剑宗一片缟白,秋白死了,为原本就已经衰败的残血剑宗更添了一种萧瑟。 这里,神尊没有再吸取天地灵秀之气,而是看着一片萧索的剑宗,脸上露出一种冷漠的神色。 他在残血剑宗外等了一日,直到那七个人剑合一的高手才姗姗寻来。 其中那位来自残血剑宗的长老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咯噔一下,其他的几人也是纷纷大惊。 又是一个剑宗的没落,让他们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太初、古尘两脉的下场。 于是七位人剑合一的高手再度选择了含恨出手。 这一日,剑宗的空中不断回荡着着剑荡之声,最后随着漫天破碎的剑影,残血剑宗的那位老祖,还有青锋剑宗锁剑长老彻底灰飞湮灭。 带着神尊的狂笑之声为这场大战给出了七位人剑合一的高手两位陨落,五个重伤的结局。 最后神尊远去,留给了剑宗和世人的就只剩下了绝望! 盘龙镇外,白发神尊在那里凝望了很久,他看着那座世人眼中可望不可即的山峰,最后选择的离去。 他没有出手去对付天机峰,倒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盘龙镇上的几道隐晦的气息,而是因为他与那天机峰上的那个白衣老者隔空对忘了很久。 在他离去的那一刹那,那个扫地老者猛然之间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白衣,可是这一切无人知道。 从此以后,那个扫地老者颤抖着双手,他忘不了神尊离去前的那抹奇怪的笑容,那种好似洞穿了一切的深邃的双眼,他从未见过。 神尊离去,他终于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石阶默默不语,又过了几日,天机峰下来了一个浑身穿着黑袍的身影,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望着眼前的石阶,而奇怪的是山脚下的幻手、影腿两兄弟依旧坐在树下对弈,似乎并没有发现此人。 过了很久,只见他突然对着这石阶迈出了一步,这一步迈出,宛若斗转星移一般,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这个白衣老者的面前。 “你就是身怀那另外半部天衍之人。” 那扫地老者抬起头看着这个黑影,也就是神尊坐下的第一大天师鬼先生。 “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鬼先生开口问道。 “你后悔了?” 白衣服老者说道,可是鬼先生却是不语,这些日子以来,神尊破开八絶之后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也都看在了眼中。 残血剑宗之后,他的仇恨好像一下子消散了很多,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感到过快乐。 “他已经感受到了你们所谓的变数,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办?”鬼先生说道; “如果命运不可更改,又如何能够称为变数” 扫地老者反问道:“变数并非一成不变,你身怀半部天衍,百年不遇,亦可称为变数,绝门之后是什么才是你们应该关注的” “那么绝门之后是什么?”鬼先生说道。 “覆巢之下焉有全卵,当年那痴人说过,后来剑圣也说过,到了当世剑宗,他却是不愿意去说,所以才会导致今日之祸,年轻人你很好,我不认为你之前的一切种种都是错的,命中自有轨迹相随,只是老夫守山多年,亦不曾见到过真正的结局,你走吧!” 鬼先生回头看着身后的一切,看着神尊离去的方向,他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鬼谷,还是那般的清幽僻静,只是深处竹林之间多了一座被翻修过的林间竹屋,此刻里面散发着阵阵热气。 竹屋之外,白忆坐在一个竹椅之上,望着眼前幽静的竹林,听着鸟儿鸣叫,流水淙淙,没有一丝纷争得的气息。 当年鬼谷一脉选择隐居于此,也许也是为了这种亲近自然的宁静吧。 “聂无名,我还是喜欢你白忆的名字”夏丹倚靠在白忆的肩上说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话音落下,夏丹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直视着白忆,白忆依旧是望着眼前的竹林,他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红颜故去,天下浩劫!” 话音落下,他起身朝着那竹屋走去,夏丹望着白忆的背影,有些萧索和失意。 白忆的一生很少快乐过,也许正是遇到了夏丹才有了好转。 夕阳日落,鬼谷的夜晚充满了宁静,那竹屋之中有一盏烛火,微风有些凉意,竹屋之中有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白忆坐在夏丹的床边,看着熟睡之中的夏丹,他的脸上充满了温柔的神色,也许除了眼前之人,他的心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他伸出了手在夏丹的脸颊上,感受着夏丹香甜的睡梦,凝望了很久,他却是睡意全无。 就在他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回自己的房间之时,那轻抚着夏丹脸旁的手却是突然被夏丹一手抓住,睁开了双眼的夏丹正用一种狡黠的目光看着他。 烛光之中,夏丹看上去格外的动人。 “你…你醒了...” 白忆的话语有些吞吐,脸上还有些红霞,可是还没有让白忆反应过来,下一刻白忆却是再次愣住了。 因为夏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白忆有些发愣的时候双唇已经贴在了白忆的双唇之上。 白忆的心砰砰地跳动着,浑身血液也开始加速。 他依旧睁着双眼看着夏丹,夏丹也睁眼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却是离得那么近...那么近... 第166章 竹林落叶 最后白忆的手还是缓缓抬起抱住了眼前佳人,二人的双眼缓缓地闭上。 夜深了,那盏烛火上跳动着的火苗在一阵微风中突然熄灭… 次日,鬼谷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白忆缓缓转醒,对于他来说昨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当他清醒之后,周围的一切又都没有任何改变。 那不是一场梦,情至深处便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吱~” 竹屋的门被推开,夏丹走了进来,她乌黑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手中正端着一个木盆,盆中放着一些衣物, “你醒了。”夏丹说道。 “我…” 白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竹屋里的火灶上正烧着热水,便迅速从床上翻起,用热水洗了个脸,收拾好了一切,又盯着正在做饭夏丹看了一会儿。 “你看什么?” 正忙活着的夏丹回头看了一眼白忆,脸上带着几抹羞红说道。 “没…没什么!” 白忆吞吞吐吐地说道,却见夏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狡黠的笑意。 吃过了简单的早饭之后白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见他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正要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夏丹说道; “我要去当年的那个石洞。” 白忆说道,转身望向夏丹,夏丹正收拾着屋子中的一切。 霎时白忆竟出现了瞬间的失神,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暖,也许这种温暖正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苦追寻却从未感受过的家的温暖。 但夏丹身为皇族公主,却为了他在这鬼谷之中展现出了如此温暖的一面,或许是前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今生才会有如此红颜相伴。 “你发什么呆?” 就在白忆出神地时候,夏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发呆的白忆,一下子挽住了白忆的手臂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再次走到这竹间小路,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朝着之前药王与黄乐曾居住过的地方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白忆也经常会一个人来此,走进之前药王闭关的石室之中,那里面还有很多典籍留存,并没有被损坏。 鬼谷一脉虽说以医经为基础自成仲夏妙手,可更为珍贵的却是那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关于治人救人的心得感悟。 之前因为夏丹身上有伤,白忆常常会来到这里寻求一些能够对内伤有帮助的典籍,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夏丹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白忆还是不满意,所以再度来到了这里。 “治人、治病、治命...” 夏丹看着那石室之中那张已经泛黄的纸上写着的几个大字,露出了深思。 至于那几个字则是后来白忆写下的,当年白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看着那几个字大有不解,可是如今在回到这里,回望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境遇,对这几个字终于有了自己的理解。 “医道,悬壶济世,以治人为本,治病祛虚为道,有此目标与方法,所救之人也会将改变自己的命运,于生死边缘求得回天之道,以医者之心却可逆人之命,是为治命”白忆说道。 “所以当年你身陷魔道,药王既然救了你,也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夏丹再度抬头看向白忆,虽然当年阳谷一别,数年未曾重逢,但听得白忆说起天渊被困的经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话音落下之后,白忆对着夏丹微微一笑便再度来到那摆放着许多鬼谷典籍的桌椅之前坐下,而夏丹则是走向了那一排排的书架。 鬼谷外的风依旧吹中这一片片的竹林,可是一片青绿的竹林之中却是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披散着一头雪白的头发,脸上的皮肤却是看上去光滑细腻,双眼之中透露出一种冷漠。 他望着眼前的石壁,旁边不远处有一间竹屋,竹屋后不远处的石壁脚下,数道台阶缓缓向上,隐约间在翠竹之后有一个石洞,正是夏丹与白忆所在的药王闭关之地。 “天机阁,到底哪里都有你的影子,你所谓的变数,本尊今日就让你们彻底破灭一切的念想,九绝之下,还有什么武林!” 来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弧度,当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铸剑门中脱困并且击溃了剑圣所化剑魂,又轰破了锁阵,重创数位人剑合一高手的白发神尊。 因为一路吸取天地灵秀之气疗伤,他的脸上此刻已经恢复了当初铸剑门前的那种枯萎之态,除了那头白发不曾恢复,那种自他身上散发着的邪魅的气质更甚。 “到底还是躲不过!” 正在端详着面前的鬼谷典籍的白忆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看向石洞之外,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 听到白忆开口,夏丹似乎也发现了异常。 白忆回头看向夏丹,双眼之中带着一丝不甘还有深深的忌惮。 “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话音落下,白忆便已经起身走到了石洞的入口之处。 神尊站在鬼谷之中,突然他周围的竹林之中刮起了一阵微风,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只见那微风之中一些竹叶突然毫无征兆地从竹间脱落,随着竹林间的微风朝着那站在地上的神尊飘去。 看似随风而动,如鸿毛一般无力,可是当千千万万的竹叶都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便显得格外得诡异。 最后而当那些竹叶飘落的方向都汇聚到了一处之时,神尊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已经被那些冰冷的竹叶所包围! “哗哗哗~” 漫天的竹叶朝着神尊飘去,可是当来到神尊方圆丈许位置的时候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种无形的阻力,所有的竹叶都静止在了空中,不得寸进。 当这种僵持持续了片刻之后,所有的竹叶都改变了方向,以神尊身边一丈的范围为中心开始旋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就像是形成了一阵风暴,带动周围所有的绿竹都在风中摇摆。 “呼呼呼~” 石洞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夏丹放下手中的鬼谷典籍,快速来到白忆的身边,她看着白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但他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石室之外。 “发生了什么”夏丹说道; “神尊!” 白忆回过头看向夏丹,夏丹也是望着白忆二人四目相对,而此刻的夏丹从白忆的双眼之中看到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丹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忆再度开口道,但在他做出承诺之时心中却已经被不安所覆盖。 “他为什么会寻到这里?” 夏丹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同样不安了起来。 “这是当初命中记载的轨迹。” 沉默了片刻白忆还是开口说道。 “你当初就是知道这一切才要离开铸剑城的?” “我已经找到了控制鬼谷绝阵的方法,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白忆开口,然后将夏丹狠狠地抱在了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倏地转身便朝着石洞之外走去。 “丹儿,记住,不要离开这里!” “你!” 夏丹的脸色大变,正欲要追出,却感觉一阵柔和的力量却如排山倒海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无奈之下她只得后退。 可当她再度抬头头时,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石室的石门正在缓缓闭上,石门之前,是白忆那双留念的双眼。 “不...不!” 夏丹再度朝着石门掠去,可是还没等她来到石门的面前,那石门却是在轰的一声中彻底被封死。 “这一切结束之后,石门会自动打开、、、” 站在石门外的白忆静静望着石门,好像他的目光已经穿过了一切阻碍,看到了里面那道他此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身影,可是他同样也忘不了当初手握命石之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于是他的眼中再次出现那种决绝之色,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哗哗哗~” 白忆刚走出那石洞,就感觉到一整凌烈的风迎面扑来。 石洞之外的鬼谷早已经变了一番摸样,整个竹林之中所有的翠竹,都像是大海之中的浪潮一般来回摆动,而那空中,无数的竹叶正在不断得汇聚,形成一道飓风,一片片的竹叶此刻宛如一道到飞舞的刀片。 常人但凡被这竹叶碰到,都将会被顷刻间刺得千疮百孔。 “你可还识得本尊?” 就在白忆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空中被万千竹叶围绕着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道平缓中却带着冷漠的声音。 话音落下,那些宛若飞羽的竹叶突然之间凌乱了起来,很快从那被竹叶风暴所包围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大门的轮廓,一道白发黑袍的人影正从里面一步一步地踏空走来,宛若地狱君王一般。 “神尊!” 白忆沉声说道。 “你难道就不好奇本尊为何会千里来寻?” 神尊的双眼随意地从白忆的身上滑过,不过随后很快他又好像自嘲一般自我解释道:“这倒是白问了,握过命石之人多少会对自己的轨迹有些了解,不过这鬼谷虽然是一处好地方,却也阻止不了本尊。” “若神宗不义,祸及天下,你寻我不过迟早的事情”白忆说道。 “看来你虽然握过命石,可是你对自己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神尊笑道,随后他又环顾了一下这鬼谷周围如浪翻滚的竹海,他身后的竹叶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全部轰然向下飘落而去。 “鬼谷绝阵,以竹海为阵基,山间清风为引,又以这鬼谷独特的地形疏导,集五行水土之精华,草木翻转如浪叠涌,化自然之力,算得上是天机绝阵,可是当初的锁阵亦不能锁住本尊,此番布置不过尔尔而已”神尊笑道。 “那么你来就是为了破阵寻我”白忆说道; 话音落下,神尊突然再度回头看向了看着白忆说道:“你很不错” “本尊麾下不乏高手,可是纵观神宗,除了鬼先生之外,恐怕没有一人能够与你媲美,若你愿意顺从本尊,那本尊可以让你做神宗第一大尊使,代替本尊执掌仲夏武林,万人之上,就算仲夏皇宫也将成为你麾下之臣,你可愿意?” 话语之中充满了狂妄。 “剑宗传承千年,天机亦超然世外,可如今还没有人能够彻底做到过武林称尊。”白忆说道。 “哼,天下武林唯武称尊,他们不行,是因为他们都是废物,本尊执掌武林,谁敢不从、、、杀了便是” 神尊的话语中依旧不含有一丝的情感,似乎他生来便已经不属于凡人,就是一个天生的神,一个凌驾于武林的神! “道不同,不相与为谋!” 白忆看着空中俯视着自己的神尊,他手中的藏锋已经开始颤抖,他脑海之中那苍生伏尸的情形好像已经再度出现,而神尊听到白忆的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却是浮现出一抹弧度。 望着天空中绝门前的神尊,他没有再多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已经说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想法,当然也将神尊心中的那抹杀机彻底点燃。 只见白忆一步向前,他手中的藏锋发出一阵剑鸣,整个人便已经朝着神尊掠去。 此刻的竹海普通大海之中翻滚的巨浪,而此刻的白忆就恰似大海之中奋力窜出水面的鱼儿,只是他努力前进的方向却是朝着那独立海面的渔夫,去抗争! “九绝之下,没有人能够在阻挡本尊,覆手武林,你没有资格!” 神尊冷笑,在他的双眼之中,白忆整个人就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只是这把剑在他的眼中却是掀不起丝毫波澜。 当年的剑圣不再,剑宗输了,试问天下持剑之人,又有谁能够有资格去反抗他。 神尊冷漠,他脚下的竹海翻滚得越发剧烈,那分洒飘落的竹叶中,有的突然停在了空中,好像那种消失的力量再度出现。 白忆所过之处,一阵微风乍起,带着那些无根竹叶,再度对着神尊刺去,他的人已经消失,手中的藏锋化作剑影,混合着竹叶前行。 当初铸剑城和萧飞扬的交手之中,世人早已看出,以不过三十的年纪便能够达到人剑合一的高手并非只有萧飞扬,他白忆也做到了。 第167章 绝望 “呼~” 寒风已经刮到了神尊的脸上,他的白发在寒风之中向后扬起,浑身的黑袍也同样开始向后飘荡。 但即便他能感受到那寒风之中掺杂着的那股凌厉的剑意和带着冰凉杀意的冷漠,他还是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他瞳孔之中倒映的剑尖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即将触碰到了他的身体。 可是到了那一刻,他嘴脸的弧度却变得越发明显,于是当所有的剑芒带着宛若飞羽的竹叶全部刺到了神尊的身上之后,又好像刺在了空气当中。 神尊的身体在不知何时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所以当那些剑芒和竹叶在刺到他身体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见! 但白忆的出手并没有结束,关键在于那最后一抹剑芒也终于来到神尊之前。 这一次,和之前的剑芒竹叶一般,它的剑尖同样刺到了神尊的身上,只不过不同的是,它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僵持在了空中,僵持在了神尊的面前。 “嗡~” 剑鸣声再度响起,那最后一道剑芒顿在神尊的面前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很快那种凝实的感觉又由剑尖向后,然后是剑柄,之后是紧握在剑柄之上的白忆的右手,然后很快便蔓延到了白忆的全身。 至此,在神尊面前白忆彻底显现出了本体,他手中握住的藏锋也正指抵在了神尊的胸口之上,但却不得寸进。 神尊依旧冷漠地看着白忆,白忆抬头后的双眼也是死死地盯着神尊。 于是这二人自当初铸剑城之后第二次成为了对手。 “只有在你的身上,我才能感受到与别人不同的地方,这也是本尊为什么回来寻你的答案!” 神尊开口,只见白忆手中藏锋剑尖之上竟出现了一抹猩红。 那是神尊的血,即便是他也被白忆手中的剑伤了! “原来你也会流血,你也不过是凡人之躯!” 白忆说道,即便此刻他手中藏锋所传来的那种波动让他的浑身也跟着颤抖,但他的心中还是一往无前,他手中的剑还是依旧抵在神尊的胸口之上,不曾后退。 “血?” 神尊低头看了一眼他胸口上的藏锋,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那种诡异的笑容再度出现。 “能让本尊流血的人不多,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话音落下,白忆手中的藏锋之上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最后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出现在藏锋之上,原本抵在神尊胸口的藏锋竟在此刻一点一点地被那股力量拖动向神尊的身体之中一点点地吸扯了进去! “不过你选择的这个地方倒是不错!” 神尊的双眼依旧平静且冷漠地看着白忆,因为紧握着手中的藏锋,白忆与神尊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周的风越大剧烈,白忆的身形越来越模糊。 突然,神尊缓缓张开了双手,那一刻,他自己便似乎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道绝门。 空中的藏锋再度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哀鸣,属于剑的哀鸣之后白忆的身影便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 同样的是,神尊的身影也是彻底消失而去,就像当年的落苍山的情形一样,只不过那时是初开八绝的神尊对上夏成林,而如今却是半步九绝的神尊对上了白忆! 即便他被剑圣所伤,但除了那个人,他足以称得上当世无敌! 四周的风声渐渐变弱,空中的竹叶一片一片地缓缓向下飘落。 “不…白忆!” 夏丹身在石室之中,她似乎已经透过厚厚的石壁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那声刺透了石壁而来的剑鸣之声仿佛正在穿刺着她的灵魂,她的双眼之中已经模糊。 慌乱之中她猛地转身看向了白忆之前所坐之处,仿佛寻到了最后一丝的机会! 鬼谷,依旧是一片清脆、幽寂,所有的翠竹都已经静止了下来,流水淙淙依旧,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呼呼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变得有些昏暗,鬼谷的空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阵抖动,那平静的空气很快就变得像是一片被人搅动的湖面一般。 这种波动看似平常,却好似牵动了整个鬼谷的竹林,阵阵山风袭来,那药王闭关的石洞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丝光点,这光点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像是一只正快速移动的萤火虫一般,可是普通的飞虫却怎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光点所过之处,阵阵微风相随。 渐渐地,仿佛视野的模糊,又好像是一场幻觉,那光点的形状渐渐有了变化,它从之前的一点渐渐变成了一条线,又从一条线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最后那光点的最前端渐渐变成了一道菱形,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就像是从黑暗之中探出的一抹光明。 这白芒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变成了一把飞剑,他透体银白,上面却沾染着丝丝的血迹! “咔!”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那透体银白的飞剑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之后那裂缝便飞快地蔓延,很快遍布到了这把飞剑的全身。 就好像是一个重伤垂死之人做最后的挣扎,这银白古剑再度发出了一道哀鸣之声,随后轰然崩碎,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而在古剑碎裂的地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他头发披散,双目无神,仿佛是一个被抛起在空中的人偶,正飞速地向着下方坠落,而他的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上方,在他的瞳孔之中倒映出来的是一道黑色的背影正逐渐从空中显露出来。 “能破了本尊七道绝门,你不比当初仲夏的锁剑者弱,不过你既然出现在了本尊绝门之后,这就是你的结局!” 神尊的声音依旧在白忆的耳边回荡,而白忆的眼前还有丝丝的白发飘落。 他败了,但却能够给眼前之人留下永久的回忆! “哼!” 在耳边呼呼的风声之中,他听到了神尊最后的一声冷喝,只见那眼前的黑袍一挥,他感受到了一股充满了毁灭的力量正对着自己轰来。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和修为,白忆从不信这世间会有类似神灵的存在,可神尊九绝不就像是那样的存在么! 在这似乎与恶神争斗的时候,白忆的浑身的力量感觉已经快要枯竭,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尸骨成山的场景,藏锋碎了,带着他毕生的剑意,在冲破第七道绝门的时候碎了。 可是他相信,以破碎藏锋得来的,是给了神尊的一次重创,他的双手颤抖,却不是因为他内心有恐惧,而是丢失了那种血脉相连的老伙计,感受着前方那股冰冷的杀意汇聚而成的洪流,他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就是自己的落幕。 挣扎中他想的却不是如何去抵挡神尊的这最后的一击,而是努力地回过头,朝着那石洞的方向望去,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抹倩影。 “无名而来,无名而去!” 好像这句话对他来说正好符合他的一生,只不过遗憾的事情还有很多。 “白忆…” 但就在白忆的双眼快要闭上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留念和不舍,就好像是一场幻觉。 可是却是他最想要的一场幻觉,就在他将要在这如幻似梦的声音中快要睡去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双眼猛地睁开,只见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蛋。 “不…不!” 白忆脸色一变,开始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大喝,却见眼前的倩影依旧义无反顾地伸出双手,抱住了正在下坠的自己,用身体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轰!” 一声大响在鬼谷之中响起,白忆的身影以比原来更加快速的速度疯狂下坠,他望着眼前的那道倩影苍白的脸上闪动着泪光的双眼缓慢地闭上。 那一刻白忆浑身的一下子僵住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双手开始死死地抱住了眼前的倩影,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大地之上! “答应我,等完成你的事情后,给我回一趟剑城,我想再看一下父皇...” 躺在地上,白忆感受着那逐渐流逝的温度,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但当初的种种却是在他的记忆之中浮现,鬼谷相遇、阳谷离别、剑城重逢、共赴江湖而现在,又回到了鬼谷… “啊~” 夜色朦胧的鬼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吼,宛若一个绝世的大魔正在苏醒,那种疯狂的怒吼声中,夹杂着一种让人胆寒的疯狂。 细听之下,又好像是一种绝望,在鬼谷在的一座小山之上,一个老者凝望着鬼谷的方向,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种无奈,只能摇了摇头。 “嗯?” 夜空中的神尊宛若一个魔神,他望着脚下的大地之上,那里一个满头披散着黑发的男子正在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的怀中正抱着一具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尸体,四周吹拂的微风的温度都已经下降了几分。 “有意思”神尊说道,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冷漠,不带一丝的情感,只见下方的白忆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双眼之中此刻泛着红光,一股阴寒的气息在他的周身散发了出来,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湛白! 看到白忆的身上突然出现的变化,即便是神尊的眉头也是皱起,那种感觉让他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啊!” 就在白忆的气息因为心中的激动瞬间变得诡异至极的时候,他体内的另外一股真气也是突然出现,他闪烁着红芒的双眼之中一下子又闪过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而他的脸上很快便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狰狞,似乎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一般, 将怀中那冰冷下去的尸体放下,白忆颤抖的双手却又抱住了自己的头蜷缩在了夏丹的面前,四周的风已经开始变得狂暴了起来,一种充斥着不安的气息在回荡。 突然,白忆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全部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空中冷漠的神尊,当再次与白忆对视的时候,神尊的脸上也是一下子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惊异。 那是一双诡异至极的眼睛,一直眼睛闪烁着红芒,妖艳如血,而另外一只眼睛却是透露着一种纯净的金色,浩荡如日! “怎么会!” 神尊喃喃道,不仅是他,那之前在鬼谷在面露无奈的老者也是在白忆发生这种诡异的变化的时候猛地抬起了头,他看向鬼谷深处,脸上露出了惊容! “你…还我!” 就这样的三个字,却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绝望,白忆竟再度绝地而起,朝着神尊疯狂掠去。 而此时的神尊虽然冷漠,可是他的周围突然再度飞快地出现了七道绝门的轮廓,与此同时,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一道虚幻的绝门。 竟是在片刻之间展露了八绝! “啊!” 八绝门现,白忆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墙,神尊悬浮于空中的身影又像是隔着千万里的距离,那七道绝门在出现之后,又仿佛重叠一般出现在白忆的面前。 而白忆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他用身体攻击在了第一道绝门之上,就像是一个迎着苍天而上的抗争者,他的所有的气势在绝门之前一下子被阻住,但他却是在僵持片刻之后,脚下如同踏在了实处,便一步一步地朝着神尊走去。 这一切发生得很诡异,白忆踏着虚空而去,过了很久,鬼谷之中响起了一道破碎的声音、两道、三道、四道…一直到了第七道! 白忆离神尊的身形越来越近,可是最后,他的面前还是隔了一道绝门,神尊就在眼前,可是他再如何向前也无法靠近他。 最后的最后,白忆的脸与神尊的脸已经离得只有三寸,白忆浑身青筋暴起,而神尊依旧是面容冷漠。 二人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神尊能从白忆那力量暗淡的红色和金色的双眼之中看到那种恨…那种让人胆寒的恨意! “就为了一个女子?”神尊说道。 “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要杀了你!”白忆说道。 可是神尊回应给他的依旧是那嘴角那种冷漠的弧度,白忆挣扎着想要再向前一步,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他也只能停留在原地,他双眼之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冷风刮过,好像沐浴在一阵火海之中,他此刻感受到的不是寒冷,而是一种灼热,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疯狂流动,也许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越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噗噗噗!” 阵阵奇怪的声音从白忆的身体之中响起,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看着神尊,神尊也看着他,可是那原本只有数寸的距离却是渐渐变大,他还是没有突破神尊面前的最后一门,但神尊冷漠的神色也永远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身体再度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耳边阵阵坠落的破空声便再一次响起。 第168章 神宗出世 剑宗之盟 “轰~” 白忆的身子再度摔倒在了地上,仰望着空中的那道魔影,可是他的手却是挣扎着伸向一旁。 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直到最后他死死地抓住了夏丹已经开始失去了温度的手,就这样,他的双眼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他很乏很乏,但却再也无能为力! “今日之后,称尊现世,唯我独尊!” 神尊狂傲的话语在白忆的耳边响起,但他的嘴脸同样也是流出了一丝鲜血,那原本已经回复了光滑的脸上也再度出现了褶皱。 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白忆,突然向前踏出一脚,可是这一脚踏出,整个竹海好像又再度被狂风掀起,阵阵如同巨浪一般的波动从远处袭来,正对着准备结束这一切的神尊冲击而来。 与此同时,神尊身形一顿便再度静止在了原地。 “你竟然产生了恐惧...” 神尊被阻,空中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 话音落下,一个老者的身影正在神尊前方的竹林上空缓缓地显现了出来。 来人自然便是鬼谷之外的那名老者。 “本尊尚未去寻你,你倒是先寻了上来!” 神尊冷漠开口说道,而出现在他面前之人浑身上下皆带着一种缥缈之意,正是南蜀人。 “他已经浑身经脉寸断,真气倒流,从此之后将成为一个废人,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么?” 南蜀人开口,他平静地站在神尊的面前,神色之上却没有一丝的紧张之色。 那种从容仿佛真的如传闻那般,二人的对视便若南蜀剑仙对峙着仲夏狂魔一般。 “本尊要杀的人,即便是废人又能怎样,他还是要死”神尊说道; “不…那是你心中在害怕。” 南蜀人摇了摇头,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神尊冷漠地看着眼前之人,南蜀人也同样平静地看着神尊。 至于害怕二字从南蜀人的口中说出,神尊并没有反驳,即便是他满头白发和那苍白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但他也必须承认,自当初铸剑门地火深处见那绝门之后的那道身影之时起,他的心中便出现了一种不适。 但如今白忆已废,被他所伤他相信即便对方身为南蜀人也绝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 “哼,本尊倒是要看看你们凭什么再与本尊为敌,至于南蜀岭本尊早晚也会去的!” 话音落下,在二人四目相对中神尊的身影竟率先缓慢地消失而去。 神尊远去,鬼谷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是当空中的南蜀人回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白忆与夏丹二人之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上又到了落叶知秋的时节,仲夏武林之中,却是开始出现了一场所有人都逃避不了的噩梦! 神临天地,宗源世门,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回荡在许多人的耳中,神宗彻底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且这一次不再是当初的冰山一角,神尊出世,携带古今罕见的威势,后来更传闻其号召了麾下九大尊使全部归位,在武林之中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当初铸剑城之前,天下武林掀起的一场对抗神尊的大战,可是当神尊自铸剑门中脱困之后,铸剑令毁,剑圣陨落,七大剑宗高手全部败退,很多人心中的那种恐惧一直不曾衰减。 他们怀着不安的心回到了各自的宗门或是家族,不久后,一场神尊黑令引动的杀戮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出现。 杀鸡焉用牛刀,可是不论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神宗领路之人竟都是罕见的高手。 神宗天使无数,大使略稀,可是最令人恐惧的不是那神宗的天使、大使,而是从未见过的神宗之中仅次于神尊之下最恐怖的高手,神宗尊使! 当初青锋剑宗山下萧飞扬突破人剑合一之境界,击溃神宗两大天使,世人尚未察觉,可是当真正面对着那神宗的尊使级别的高手的时候,很多人再次刷新了对神宗的那种畏惧。 可以说神尊尊使所拥有的武功修为,丝毫不弱于剑宗之中那些隐修多年的高手! 于是自神宗出世的第一日起,武林之中便有大大小小五十二个宗门或是武林世家一夜全灭。 所有被灭宗门之中均留下了“神临天地,宗源世门”八个大字! 终于有一天,神宗最后的矛头指向了四大剑宗,神尊没有出手,四大神宗尊使的联袂来到了赤月剑宗的山门之下。 一场剑宗与神宗之间惊天的大战轰然爆发,令所有世人震惊的是,早已经在武林之中消失了许久的冷月再度出现,竟以一人之力,硬抗神宗四大尊使。 这一场大战是神宗彻底现世以来的神宗第一次与剑宗之间爆发的第一场大规模的对决,可是最终的结局却是冷月胜了,四大尊使败退! 但奇怪的是到了最后神尊都不曾出现,于是仲夏武林恍惚间又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的所在,无数人将四大剑宗视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冷月的出现,好像是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剂,最后四大剑宗终于在罗峰之后,再一次联合到了一起,四大剑宗高层一致通过建立起了一个以四大剑宗为首的联盟,号召天下武林正道之中的高手,旨在对抗神宗。 神尊虽强,可强的毕竟只有他一人,这结合天下的力量,终于让神宗掀起的一场血雨腥风有了缓步! 同样在仲夏,武林之中的争斗早已经不再局限于江湖,所谓神宗现世,苍生皆苦,临州兵变,夏皇太子夏无殇举兵讨伐以正皇威,可是这场兵祸却在神宗现世的那一刻很快祸及了整个天下。 第一场大战便在临州边界的一片荒芜之地,剑城皇师与临州叛军一场大战也是随之展开,可是当大战到了关键的时候,当初黑衣刺客的事件再次上演,给皇师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放眼天下,似乎哪里出现了躁动,哪里都能与那些黑衣人扯得上关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刺杀皇师之中的将帅。 虽然仲夏皇宫也养了不少武功绝顶的高手,但毕竟人力有限,于是夏无殇决定向示好剑城的武林宗门求助,不过效果却不是很好,因为这场祸乱已经不单只是武林或是平民,而是天下。 腹背受敌,神宗的蛰伏了上千年,在这一次却是彻底占据了主动! 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一男子站在那兵马行过的大地上,看着眼前一片破败的景象,他的脸上露出不忍。 在他的面前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在缓慢走去,双眼从不看一眼身边的一切,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杀一个让她追逐了许久的必死之人! 而这二人正是问剑人李良与血魔教尊主千羽二人。 “呼~” 秋风乍起,李良抬头看向眼前的千羽,他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心中酝酿,这易阳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诡异多变,他们一路追杀至此,却已经失去了那人的半点踪迹,可是千羽入魔后心中执念不散,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哈哈哈,易阳子说得果然没错,这里果然是血魔功的传人!”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千羽与李良的脚步停了下来。 来人声音雄厚之极,闻声便知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高手,就连那千羽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凝重,李良也是皱起了眉头仰望着前方。 自从神宗之祸开始之后,许许多多武林之中的老怪都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剑宗高手现世,神宗尊使齐聚。 而来人话语之中提到了易阳子三个大字,也让李良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终于印证,却不知来人究竟是那一路高手! “看着小妮子年纪不大,可是一身气息却是十分瘆人,恐怕是得到了当年十三那老鬼的真传,还有她身后的这个小子,也是透露出一丝诡异,老黑你可别太大意,当初阴阳、虚至这几个老家伙就是看不起赤月剑宗,才栽在了冷月的手上。” 当第一道长啸之声落下,又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扶藤你莫是怕了,要不你就回去,这里交给老夫一人,到时候你可别贪这血魔真经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在一阵破空声中千羽与李良之前已经出现了两道身影,这二人身形消瘦,却是两个老者。 其中一人面色偏黑,连同须发都是漆黑之色,而另外一人脸上同样充满褶皱,但这种褶皱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干枯的树干一样,其肤色枯黄,似乎已经到了半身入土的地步! “我扶藤隐居万藤谷,可曾怕过任何一人,即便是神尊在老夫面前也得给几分薄面,不然又怎样请得动老夫出手!” 那面如树皮的老者说道,即便是来到了近前也丝毫不将李良和千羽放在眼中。 “神尊尊使!” 李良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 “万藤谷...万藤老祖!” 听到对方开口,李良也很快想起了一件事,当年他与血魔教上一代尊主十三道人结成忘年之交,当时的十三道人隐居在断魂山中,于仲夏武林之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但在魔教之中却是声名赫赫。 当时的血魔教虽未出武林,但很多魔教之人依旧将血魔教视作第一大教,只因为十三道人武功之高,魔教之中几乎无人匹敌,可后来有一人自称万腾老祖,曾只身前往断魂山挑战十三道人,还嘲笑十三道人明明是血魔传人,却披上道人二字,丢尽血魔一脉的脸面,不配做血魔教尊主。 后来十三道人出手,仅用十三招便将其制服,万腾老祖颜面大失,却不甘心,十三道人留下其性命,他逃回了万藤谷,从此闭关不出,难道便是眼前之人。 “你认得老夫?” 听得李良开口,那老者突然偏过头看向李良,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之中升起,不过最终还是不曾想起,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连当年的十三道人都已经变成了尘土,他又怎么会想得起李良。 “二位突然到此所为何事?” 李良看着眼前的二人,脸上虽有所凝重,可是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容,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有人愿意以血魔功心法为代价让老夫二人前来此地了结你二人” 当那扶藤看着李良心中还有着一丝疑惑之时,黑风却是率先说道。 他的话语听上去虽然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他那黑色的脸庞之上却似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 “易阳子!” 李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当日铸剑城之中耽搁了许久,再度追上易阳子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按照易阳子的性格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只是没想到当年易阳子前往大蜀与古尘剑门套上了一层神秘的关系,如今却又与神宗的人纠结在了一起,只可惜千羽心中执念太强,以至于没有丝毫察觉。 “十三道人的传人,就不知道有当年十三的几分斤两” 就在这个时候,那扶藤转过身去看着一旁冷漠的千羽,而黑风则是依旧面对着李良说道:“你二人也算得上是不太走运,老夫神宗黑风尊使,这扶藤老头也是神宗扶藤尊使,遇上我二人,也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九绝现世,天下邪魔尽出,我等应劫之人,当做渡劫之事!” 李良说道,而当他的话音落下,他黑风已经出手。 只见对方不过随意向前一步便已经朝着他掠了过来。 而另一边,扶藤还是望着那面色冷漠的千羽,看着千羽双眼之中闪烁着的红芒,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魔性入魂,血魔真经当真可怕,老夫潜修多年,还是能从你身上感受到那种源自心灵的恐惧,可是你终究不是十三!” 扶藤笑道,他的脚下也是一动便朝着千羽掠去,这二人乃是神宗尊使,武功高绝,可当他们在面对着李良与千羽的时候,二人却是选择了同时出手,并没有托大,可见二人虽然口头上狂妄自大,可是还是保持着冷静! 第169章 扶藤与黑风 扶藤对上千羽,黑风对上李良,这两位神宗的尊使武功极高,甚至早有传闻神宗尊使能够媲美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所以虽说当初尊使封山没有成功,但也让很多人认识到了神宗的可怕之处。 黑风,虽然在武林之中名头不响,却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其出手之间一招一式都充满了一种雄浑且阴寒的力量,即便是身为问剑人的李良对上此人,也是显得极为吃力。 另一边,千羽同样爆发出了极强的气势对阵扶藤,她的虽入魔,但压力却也并不比李良小到哪里去。 当年扶藤因为挑战十三道人而自封万藤谷苦练武功,可是等到他再度成为神宗尊使出现的时候十三道人已经不在,作为与当年的十三道人同一个时代的老怪物,一身武功修为自然已经到达了一种巅峰。 同样千羽看似年轻,却也是达到了一种魔性入魂的境界,即便是身为神尊尊使,在面对着武林之中同样可怕问剑人与魔教尊主之时,他们的顾虑与小心自然也是没有错的。 四人交手之地原本就已经因兵祸而变得破败不堪,如今四大高手的出手,让四周的场面一度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红色霓裳横空而过,带起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魔性和阴寒至极的气劲,千羽面无表情,因为她入魔之后不管遇到谁脸上都只会冷漠相对,。 那扶藤虽然脸上始终保持着凝重,可是嘴角却不经意间露出冷笑,只见他倏地迎着千羽向前,干枯的手掌又好似根本无视千羽的攻击,径直便对着千羽疯狂抓去。 但很快,他的浑身便被千羽发出的红菱包裹,从那红菱之中传出的力量好像要将他彻底困在原地,可是扶藤的身形却并未止住向上的气势。 “魔性入魂,可是你这娃娃还是差了一点气候!” 扶藤大笑,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这般倚老地称呼千羽为娃娃。 他的话音落下,束缚在他身上的红菱突然之间全部碎去,他轰然一掌已经来到了千羽的面前。 千羽后退一步双眼之中的红芒更甚,只见她也是瞬间抬起双掌,一种带着淡淡的血腥、阴寒的气息瞬间便从她的体内激荡而起,也毫无保留地对在了扶藤的双掌之上! “轰~” 二人掌风相对,一股劲气以二人为中心猛地散发开来,竟在周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力场。 在那股力场的作用下,四周刹那间便开始飞沙走砾! “不好!” 李良大喝,他正与黑风交手,但却时刻注意着千羽这边的状况,他知晓扶藤的大名,当年虽说与十三道人相争而落去下风,可是其也是一个武学狂人,为了胜过十三,不惜自封万藤谷,其内力恐怕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千羽与之交手,他更是一心与之硬碰,原本就是打着一种凭借自身的内功强行击溃入魔的千羽的打算,而现在他也刚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小娃娃真是自大,敢与老夫比内力,当年十三那老家伙虽然胜了我,可是那时候他的内功也不过是比老夫强上了这么一点点,如今老夫苦修二十几载,凭你却是不够的!” 扶藤阴冷地说道,话音落下,他的脚却是顺势向前一步,而千羽也是向后退了一步。 说起来这扶藤是一个修炼了六十几载的隐世老怪,甚至能够媲美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千羽与之相比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哼!年轻人,与本尊使交手,却还敢这般分心,倒也太不把我黑风尊使放在眼里了!” 就在千羽与扶藤二人僵持住的时候,那黑风一掌攻向李良被其纵身躲过,但李良身后的一块巨石被黑风这一掌轰在上面,顿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掌印,那块巨石也轰然碎裂! 李良乘此机会,快速身形变换,带起一道残影,从那黑风的一旁朝着扶藤掠去,但黑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在李良身形变换的时候,黑风收回双手,很快在李良的身边突然便真的出现了一阵黑风。 其速度之快竟在片刻之间超过了李良,于是李良面前,那黑风身形闪过,以更快的速度对着那李良再次一掌轰去。 李良脸色再变,这黑风也不知是从何处窜出来的高手,即是神宗尊使,武功修为可怕至极,刚才李良仗着身法躲过一掌,而这一掌再度袭来,救人心切的李良却是没有再躲过,无奈之下,他抬手相对! “轰~” 一股不弱于千羽与扶藤之间的波动再次蔓延开来,李良飞速后退,而那黑风也是一下子被李良震退而去。 “好深厚的功力,你这般年龄能有这样雄厚的内力,真是让老夫也忍不住另眼相看了!” 黑风很快稳住自己的身形再度抬头看向李良,然后他又回过头看向了身后正相互比拼内力的千羽与扶藤,眉头一皱说道:“扶藤老鬼,怎么当初打不过十三那老鬼,今日连他的徒弟也解决不了了么?” 话语低沉,且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哼!” 扶藤冷哼,他并没有反驳扶藤,他虽然内功深厚,可终究还是小瞧了这血魔功的修炼者,只见千羽双眼散发着红芒,一身魔功也是了得。 一开始的时候那扶藤还觉得自己稳占上风,想要以自己数十年苦修的内功硬生生击溃千羽,可是当他与千羽对峙的过程中,那千羽非但没有被他击溃,反而是在重压之下双眼之中红芒更深,似乎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自她的身体之中被激发了出来! 李良看着千羽的状态,他表面上依旧沉稳,可是心中却是已经有些着急,千羽入魔越来越深,他还记得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大哥哥的小女孩模样,可是那个曾经单纯的女孩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如今只留给他一段往事回忆,武林之中却多了一个被血魔功吞噬了神智的魔头! 情况急转之下,李良并没有任何停顿,他被黑风逼退,可是并没有放弃之前的尝试,这扶藤黑风乃是神宗尊使,武功高绝,今日要想脱困恐怕已经十分困难。 他再度朝着扶藤与千羽的方向掠去,而那黑风也是一下子回头看向了李良,脸上却是露出冷笑,他再度想要去阻止李良,不过李良也也一直都在防备着他。 就在黑风出手之时,李良也是运转起了浑身的功力,准备对抗那黑风。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良双耳一动,一阵破空声突然从其身后袭来。 前方黑风正欲出手容不得李良半点疏忽,身后突发暗敌,片刻之间他已经深陷两难之地。 但危机之前,李良最终做出了抉择,顾不得这么多便索性直接朝着眼前的黑风迎了上去。 二人的身形再度接近交手,可是李良的背后的破空声已经消失,他的脸上倏地出现了一阵潮红,只觉喉咙一甜便已经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李良浑身真气开始出现了紊乱,黑风的苍老的手也终于击打在了他的身上,在黑风一击之下,李良的身子斜飞了出去... “嘿嘿嘿...” 一道带着有些嘶哑却又十分阴寒的声音在李良的背后响起,来人身穿一身宽大衣袍,身材消瘦,却弄得一副道人打扮且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柔之气,不是那易阳子又是谁! 易阳子偷袭李良,一掌打在了李良的后背,他本身就是一个内功高强之人,偷袭之中李良猝不及防之下也是中了招。 此刻李良倒飞而落,那落地之处却离千羽不远,看李良双脚接地之后依旧不断向后退去,脚下虚浮,不过他最终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并没有倒下,但他的脸色已经由之前的潮红变成了苍白。 “易阳子!” 李良低沉着声音说道,可是他的话音落下,突然一阵刺耳的魔啸之声再度响起,却是那与扶藤对峙的千羽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大的刺激,见其双眼之中的红芒片刻间也是妖艳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与之对决的扶藤脸色一变,只感觉自己的双手之上一股比刚才强大了不少的力量突然袭来。 之后他与千羽对峙的平衡瞬间便被打破,二人之间的真气瞬间紊乱便在紊乱中轰然四散。 一股波动从二人之间毫无征兆地蔓延了出去,一旁的易阳子、黑风等人浑身的衣袍皆是是被那股波动卷起的狂风刮得猎猎作响。 不过他们好歹都是武林之中的顶尖高手,身子却是没有退后丝毫,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千羽和扶藤却是同时暴退。 后退之中,千羽的身影很快又如同魅影一般中途改变了方向出现在了李良的面前。 而扶藤同样强行稳住身形退到了黑风之前,旁边还有一个易阳子,三人便如此正对着站在李良面前的千羽! “这女娃不愧是十三老鬼的徒弟!” 黑风眯着双眼说道,而扶藤却是冷哼,他也是没有想到这千羽竟还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即便是他也不得不退! 再观千羽,她的身体现在李良的面前,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她的身影竟隐隐形成了一种护住后方的姿态,而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那现在扶藤和黑风旁边的易阳子! 易阳子见状,似乎完全忽视了千羽,而是转身对着黑风和扶藤说道:“二位尊使,今日只要替在下除了这魔头,我易阳子定当遵守承诺,将血魔功的心法一一告知二位!” “十三的好弟子!” 扶藤冷喝,只是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入魔已深的千羽,还是在讽刺着那一脸阴险的易阳子,但不管是谁,他说的都好像没有错。 只是面对着三大高手,李良的双眼却是平静地看着千羽,他的嘴脸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当年的羽儿还在。 易阳子搬来两大神宗尊使,更是算尽一切,偷袭李良,此刻的千羽看上去虽然气势十足,可是终究在几人眼中却是强弩之末,加之易阳子更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以血魔功心法作为代价,那扶藤与黑风对望一眼,却是没有再犹豫。 只见二人同时向前一步,易阳子也是手中真气暗动,不说那黑风扶藤随便一人就能与千羽打得不可开交,这易阳子被千羽追杀千里,却能依旧过得好好的,就足以看出其难缠的地方。 如今这三人却是打算一同出手,就算千羽恢复到最强的状态也未必可以自保,更何况她如今身受血魔功的反噬,虽然之前爆发出恐怖的内力,可代价却是让她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可她依旧站在李良的面前,不曾挪动半步! “易阳子,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黑风率先说道,话音落下只叹人如其名,见其人动如影似黑风,可是这黑风之中却蕴含着恐怖的内力,同时一旁的扶藤也是在黑风动的时候动了。 他虽然与千羽交手,消耗极大,可出手之间依旧散发出了强大的气息。 在两大尊使出手之后,易阳子并未急着出手,他的打算也许就和刚才一样,若是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出手的时机,比他正面出手所取得的效果却是要好上许多! “羽儿!” 在扶藤黑风出手的瞬间,李良脸色大变,他强行提起了浑身的真气,整个人似乎又猛地恢复了过来,瞬间来到了千羽的身旁,而千羽此刻双眼依旧一片通红,但李良看到千羽正面之时却是脸色再变,因为他看到的是千羽娇艳的红唇之上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因为掺杂着红唇,所以没有被几人发现,可终究逃不过李良的双眼。 “呼!” 四周狂风大作,千羽身上红菱飘荡,她神色冷漠,双手却是自然展开,一股恐怖的力量再度被她施展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扶藤黑风已经冲到了千羽与李良的面前,千羽的身形却消失更快,她再度快了李良一步朝着扶藤黑风二人迎去。 “轰~” 一道巨大的震动之声再度响起,只见千羽双掌推出,已经与扶藤黑风二人的手掌贴到了一起。 下一刻,双眼已经布满血丝的李良只看到一抹倩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自己的面前倒飞而来。 他的脑海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任由那红色的倩影倒飞到了自己的怀中。 二人一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击继续朝着身后倒飞而去,在此过程中,他看到了千羽双眼之中的红芒逐渐消失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许久不见的清明。 这时千羽才抬头看了一眼李良,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弧度,不过很快她的双眼又再度闭上! 第170章 血魔教出,魔功有成 “砰!” 抱着千羽的李良终于摔落在了地上,重伤之下一口鲜血再度喷出。 另一边,当扶藤黑风二人在落回原地之后也皆是向后退了几步。 抬头看向眼前重伤的二人,稳住身形后的黑风却是没有在做停留,片刻之间便已经再度朝着二人掠出。 关键之时,易阳子同样再也没有沉住气紧随其后对着千羽和李良而去,对于千羽的千里追杀,他的心中早就生起了一股怒火,如今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感受着危及生死的危机来临,李良抬头看向了疯狂袭来的二人,双眼深处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深沉的杀意。 不管如何,就算危及生死他也绝不会再让千羽受到伤害。 可就在李良即将再度出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咻~” 一道破空声突兀响起,正向前掠出的易阳子瞬间也察觉到了异常之处,他猛地抬头,只见随着破空声由远及近,一道黑色的身影竟已经在自己的上方一闪而过。 而即便以他的修为定力匆匆一瞥也是万万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自己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脚下往右侧一动,又快速横向避开了去。 在他身形闪避之后,只见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却是出现了一道苍白的手爪。 这爪风凌厉,带着冰冷的杀机与寒意,若非他反应及时,恐怕这手已经在他的后背透胸而过。 很快易阳子瞳孔一缩,因为随后一道白衣人影在一击落空之后也是出现在了一旁。 “何方宵小!” 易阳子冷喝,却见来人看上去年约四十几许,长得五官端正,不过眉宇之间却有些说不清的阴寒之意。 那人并没有立刻回答易阳子的疑问,很快易阳子的身后破空声再度响起,随着一阵寒风扑面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老夫血神教千羽尊主座下青衣护法!” 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而易阳子前面的那个白衣男子也是露出冷笑。 “尊主座下,摧心掌段子月!”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干血魔家妖人。 而另一边,就在扶藤黑与风出手即将轰击到千羽和李良之时也是忽然心中一凛,他们的身子硬生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 二人顿时脸色一变,直觉一阵寒风同样从二人身边袭来,所过之处即便是他二人修为高绝如此,心中也是莫名生出了一抹寒意。 “属下来迟,尊主恕罪!” 恍惚间神宗两大尊使扶藤黑风与千羽李良二人之间已经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来人披散着头发且脸上皮肤湛白,唇角却是有着不太自然的红润,他身披暗红色的长袍,背对着千羽李良,浑身散发着一种妖异之感。 面向着扶藤黑风,他缓缓抬起了头,双眼中露出冷漠,在与此人对视之时,即便是扶藤黑风这样的绝世高手也是双眼一凝,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不适。 来人抬头冷漠地看着眼前二人,似乎带着些不屑与嘲意,但此人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 于是这般狂妄现身便让让两大神宗尊使心中大为不爽。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 扶藤大喝,不待黑风反应过来便已经再度出手朝着那人攻去。 见扶藤出手,那男子双眼之中寒芒更甚,只见他同样抬起双手,而那同样苍白的手臂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一般! “呼~” 狂风起,李良挣扎中再度将千羽护住。 而段子月、青衣魔二人抬头看向这边场中的情形脸上却是莫名地露出冷笑。 异变横生,也只有那易阳子心中开始生出了不安。 “噗!” 寒风之中,扶藤已经接无限地接近了阴神子,而四周寒风呼啸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所有人紧张注视之下,二人的身影接触到了一起,所有人的视线也在那个时候模糊了片刻。 但下一刻,突然一道闷哼之声响起,只见一道身影正快速向后倒退了出去,却是那率先出手的扶藤。 在扶藤被逼退的过程中双手颤抖,脸上更是露出惊容,一脸的不可置信。 很快他双脚着地,却是蹬蹬蹬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仔细一看其眉宇之间已经泛起了一阵花白。 那是一道道寒霜,这寒霜不止,又朝着他的全身蔓延而去。 此刻不光是那扶藤,连一旁的黑风脸色也是变得难看至极。 说来扶藤也不愧是修炼多年的老怪物,一身修为惊人,只见其浑身真气运作,瞬间便有一股热流自丹田灌注全身,数息之间便将那寒霜蒸发而去。 “阴魔功!” 易阳子大惊,他再度侧头朝着那正沉浸在得意之中的段子月与青衣魔二人看去,心中更加感觉到了不妙。 于是趁着二人不注意,他的脚下已经开始缓缓向后挪动,又在瞬息之间疯狂抽身后退。 “不好,留下他!” 段子月冷喝,他与青衣魔对望一眼不敢有所怠慢,便直接追了下去! “你是谁!” 扶藤黑着一张脸沉声开口,至于黑风脸上也开始露出了凝重。 “血神教,千羽尊主座下阴神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阴神子。 “血魔教竟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黑风皱眉,他二人自认算得上是仲夏武林之中的顶尖高手,却没想到刚才二人出手却是被眼前这个自称是阴神子,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后生晚辈之人击退! 但阴神子并没有耐心再度与二人纠缠,却是先一步沉声地说道:“二位即是神宗尊使,如今竟对我血神教尊主出手,未免也太不把我断魂山放在眼里了!” “哼!神临天地,宗源世门,神宗之下莫说你区区一个血魔教,就算是剑宗七脉也不敢抬头,你又算什么!” 黑风冷声喝道,他虽然心生忌惮,但却绝不会有半点的胆怯。 “我算什么,如果二人非要见识,那请二位不妨出手。” 阴神子笑道,话音落下,四周温度骤降,那身后抱着千羽的李良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记得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还不曾注意过这个年轻人,自从血魔教重出武林的事迹在仲夏流传的时候,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血魔教阴神子的名头。可这一次,却是他与阴神子的第一次碰面,或者说是他记忆之中的第一次与阴神子见面! 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扶藤与黑风盯着阴神子看了许久,而阴神子脸上也始终保持着那种冷漠。 最后黑风冷哼却是没有再度动手,刚才交手下来他虽然表面强硬,但心中却是十分有数, 此人很强不比他弱,况且刚才他与李良交手,后来又与千羽对上,状态已经不复巅峰,他回头看了一眼扶藤,却见扶藤的脸上同样露出凝重,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簌簌簌...” 就在众人对峙之时,空中再度响起了许多破空之声,许许多多或强或弱的气息飞快逼近,一道道身影数息之间便已经掠到了二人的四周。 光凭气息,来人有不下十余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弱的气息,却是血魔教十三堂堂主剩下的人全到了。 如今此地,竟有血魔教倾巢而动! 不待扶藤、黑风思考,四周来人却是全部对着千羽与阴神子的方向一拜,口中更是齐齐说道:“属下拜见尊主、阴尊!” “好一个血魔教,我等倒是领教了!” 见形势莫名逆转,黑风再度看向了扶藤,二人眼中皆是有些凝重与忌惮。 “既然这断魂山以这般阵仗迎接我二老,这个面子是必须给的了,不过…” 话音落下,扶藤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令牌,手中灌输了内力之后便一下子对着阴神子掷了过去! “黑令!” 阴神子一下子接过那块黑色的令牌,看上去轻松自如,没有半点异常,显然已经将扶藤的内功化解于无形! “走!” 扶藤冷哼,正在黑风凝重相对之时,他已经是率先回过头朝着众人之外掠去。 见扶藤离去,血魔教的个个堂主脸色一变,有人刚想起身阻挡,不过一股极强的劲风却是已经将众人逼退。 扶藤扬长而去,除了阴神子血魔教之人无不变色,黑风虽有不甘,可最后还是只能选择转身离去。 “黑令已出,魔道奉从!” 他的声音同样在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魔性… “阴尊!” 就在扶藤黑风离去之后,那血魔教的诸位堂主包括血蝠王、鬼王、恶刀等人看向阴神子手中的那块黑色的令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还不待众人继续开口,阴神子的右手却是已经合上,在众人惊异的双眼之中将神宗黑令一下子捏成了碎片! “你就是阴魔功的传人,而且结出了阴魔之源!” 李良抱着千羽,望着阴神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回来做什么!” 阴神子没有回答李良的话,他也不用回答,背对着李良他只是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远走大蜀,你就不应该再回来!” 话音落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闪过,李良更是一下子瞳孔一缩,他整个人如遭重击,一下子倒飞而去,待落地之时又一口鲜血喷出。 而千羽已经落到了正背对着他的阴神子怀中。 “纵使你结出了阴魔之源,也不该与神宗硬碰,毕竟就算她的师傅也不会是神尊的对手!” 李良缓缓抹去嘴角的鲜血,抬头看着阴神子,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的愤怒。 “哼!只要我在一天,她的血神教便是仲夏魔教之首,即便是神宗也不能插手!” 阴神子的双目怔怔地盯着千羽苍白的面庞,他轻轻地用手抹去千羽嘴角的鲜血,就像是在呵护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孩童一般,那冰冷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外人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的柔情! “你不是在帮她,你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李良的脸上有一丝无奈,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曾经让整个武林都曾经为之震惊过的问剑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落寞。 “我不杀你,并不是不想杀你,而是不想让她难过!”阴神子冷漠地说道。 “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出现在临州,不要出现在她的身边!” “哼…” 李良露出一丝自嘲一般的笑容,他看着阴神子,看着血魔教的那些堂主教众,耳边响起一声破空声,却是阴神子抱着千羽离去的声音,紧接着许多人在看了一眼李良之后也选择了离去… “你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不是被别人当做尊主一样的敬畏,也不是被别人保护,而是放下一切执着,挣脱束缚多年的仇恨,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看着阴神子离去的背影,李良再度摇了摇头。 但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何,当阴神子带走千羽之时竟出现了一丝落寞,当他仰头看向天空之时,那里似乎也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于是自他化身为问剑人重回仲夏武林的时候,心中一直不曾放下过的一抹牵挂又在他内心深处躁动,那一刻他的心隐隐又有了些颤动… 赤月剑宗,在铸剑城一战之后,准确地说是在大剑门之战之后,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整个仲夏武林之中所有人心中的净土之地。 论剑峰上,剑宗七脉之人前所未有地聚集在了一起,其中更有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落魄至此。 只因神宗的横空而出,搅乱了整个天下! 赤月剑宗之中,冷月与破剑二人独处剑台之上,看着论剑峰下众山雄壮的景色,破剑皱着眉头说道:“他为什么还不出手?” 破茧乃是赤月剑宗之中资历最老之人,此刻与冷月并肩而立,虽说如今七脉有联合之意,但真正剑宗之中所有的高手并没有聚于一处。 自铸剑城之后,众人再度见识了神尊的可怕之处,不仅击溃了剑圣,更以一己之力在重伤之下破掉七大人剑合一的高手的围剿。 可自那一战之后,七位高手重伤之际却是纷纷离去,酒剑仙邱平、古尘剑门门主陈木生也不知所踪,如今天下大乱,神宗九尊齐现,隐隐之间却是牵制住了四大剑宗,更推动天下兵变控制住了仲夏皇朝的力量,可怕至极! “他在等!”冷月的声音响起。 “等什么?”破剑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一切只是为了一个正确的时间!” 话到此处,冷月再度沉默了片刻。 “也或许是一个真正破门的时刻...” 听到这里,破剑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转过头看着冷月,不过冷月的脸上却是没有太多的波动。 武林中人人都说剑宗甘宗强过冷月,可是如今当世剑宗已经在神尊的手下灰飞烟灭,可冷月还在,他双眼之中的那种深邃却是因当年那场对决变得更加通透。 “还有谁能够威胁到他?” 沉思了许久,破剑终于再度说道,他从未忘记当初大剑门前尚未痊愈的神尊在面对他们堂堂七大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时候所展现出来的从容和让人心颤的霸气! 但面对着他的疑问,冷月却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天机不灭、剑宗犹在…” 第171章 酒中断肠人 在一个山水相接的地方,遥看江上水波荡漾云雾浩渺,一道身影突然带着轻微的破空声自江面掠过,如同世外剑仙一般带起一阵宛若浮丝的水气飘然而去。 九曲古滨天柱犹在,那群山之中的天柱主峰因神尊的出现而晃动,也因神尊让其更加贴近了自然,因为那山上的天柱一脉从此隐没连带着超脱世外的一切已经烟消云散。 望星阁已塌,人烟尽去,可是此刻那天柱主峰之上,一个白发男子负手而立,其眉宇之间显露着一种自然的稳重。 望着无尽的天柱群峰,他微微闭着双眼,即便是时隔许久他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得到当初的那一场旷世之战。 因为当年在落苍山他也曾经历过那样的战斗,他便是仲夏锁剑者-夏成林! “师傅呢?”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倏地出现在了夏成林身后。 来人一身粗布衣裳,头发随意而凌乱且双目深邃有神,带着一种凌厉至极的气息,正是南蜀人弟子酒剑仙邱平! “他让你来这里并不是要与你相见。” 夏成林说道,同时邱平也皱了皱眉头。 “九绝已无人能挡,我们还能做什么?” “你得了天柱上人毕生所授游龙真气,你师父只是想让你再次回到这里,只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夏成林说道。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邱平有些疑惑。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成林回头,其目光与他人一般平静。 即便是邱平因为种种缘故突破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境界,但在夏成林的面前,他依然能感受到眼前之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厚重沉稳的气息。 于是他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个疑问,这还是当年那个被神尊废掉的锁剑者么... 对于邱平的不解,夏成林再度转身,很快整个人便已经仿若化作一抹清风朝着山下消失而去。 邱平皱眉,但他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一路前行了很久,二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古滨河下游地界,这里已经远远地告别了古滨九曲天柱群峰。 古滨河自北向南,绵延不绝,而这下游地带土地肥沃,更是成为了许多人家世代艰守的地方。 当邱平追上夏成林的脚步之时,此刻的夏成林正背负着双手站在一个小村落的前方。 远远望去,炊烟寥寥,远离了所有武林纷争,猛然之间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见夏成林脚下一动,便继续朝着那个村落走去。 邱平站在夏成林的身后若有所思,也跟着迈脚往里面走去。 又过了许久,邱平这才发现这里竟真如一处世外桃源一般,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凡是一路上注意到了夏成林与邱平的人脸上莫不露出惊疑的神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邱平问道; “天下大乱,武林浩劫,有此一地足已...” 夏成林自语,邱平却依旧不解,一路跟着夏成林越发向前走去,他的心境竟也慢慢开始更加平静了下来,一种心神安静祥和的感觉在他心中出现。 当二人终于来到了小路的尽头之时,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子,外面有用石头简单堆砌而成的围墙,而院子的大门却是用几根长短不一的竹筒编排而成。 那竹筒已经干枯,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头。 “这是…” 邱平刚想问道,那竹门却是在吱的一声中被推开,随着被推开的竹门望去,里面是一间简陋木屋,夏成林没有停留,迈步走了进去。 邱平心中有些好奇,也是跟着走了进去。 来到这院子之中环顾四周,只见到处堆满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有的是破碎的,有的却是完整的,不过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只听见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夏成林摇了摇头,朝着里面走了进去,邱平站在院子之中,他并没有随着夏成林走进去,只是鼻息动了动,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酒味从屋子里面飘了出来。 “好烈的酒,只不过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邱平再度皱眉,他号称酒剑仙,当年身怀南蜀岭上的酒中剑法独创武林,对品酒一道很有造诣,对于喝酒人心中的情绪,也是能够通过酒味辨别出来。 但凡心中有情,开怀之际,酒乃是醇香之感,而心若低谷,自甘失魂的酒,却是烈烈灼喉! 而凭借他的直觉,那屋中之人,酒烈催人,却是心死魂失。 过了少许,那屋子之中渐渐没了动静,夏成林从里面走了出来。 “屋中人是谁?”邱平问道。 “他是命中有缺的人!” “命中有缺?” “你师父曾说过,他的身上有太多人的影子,可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九绝也罢,剑宗也罢,连同所谓命运中前路茫茫之中的的天机一线也罢,在我看来,他永远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上天赐给我夏成林的孩子!” 夏成林说道,话语之中竟有些低落… “那么前辈想要我做什么?” 见夏成林的反应,邱平相信对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带他来此。 “我要你陪他喝喝酒而已?”夏成林说道。 “喝酒?武林中人人称我做酒剑仙,可是能和我真正喝过酒的人又有几个” 邱平话音落下,只见夏成林手中一挥,一个布袋被他扔了过来,邱平也伸手接在了手上。 “答应我,我夏成林所求之人不多,虽说是你师傅的意思,但却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夏成林接着说道,他的眼神变得十分认真,甚至他看向邱平之时竟带着一丝的渴求。 不错,身为仲夏皇宫的绝世奇才,一代锁剑之人,他的眼中出现的是对一个晚辈的渴求。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有你这样一个亲人,我邱平答应了!” 说完他的语气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又扬起手中的酒袋喝了下去。 夏成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感激,满头的白发让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没有了当年那个连神尊都必须认真对待的绝世锋芒,有的却像是一个父亲一样的沧桑! “多谢...” 夏成林说道,他再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屋,最后终于朝着前面迈脚走去,他准备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当他走到邱平的旁边的时候,邱平突然再度问道; “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这天下苍生的命运并非定数,急流浩荡,可逆流而上的鱼儿,为的并非是自己的命运,他们所谓抗争的路,是一条传承的路!” “你的伤…” 邱平有些担忧,他并非没有听闻过夏成林的事情,当日青锋剑宗的后山,他师傅已经告诉过他关于仲夏皇宫之事,心中一直对仲夏皇宫的锁剑者心怀崇敬,今日一见,眼前之人没有辜负他心中所想。 夏成林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夏成林走了,邱平烈酒入喉,他看着那木屋,最后终于迈脚走了进去。 屋子中很暗很暗,在这白昼之中也不见多少光芒,里面摆设很简单,却是充满了一股酒味,有一个简单的床榻,上面正有阵阵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邱平来到这床前,仔细看去,此人面无血色,头发凌乱,身上盖着一床棉被,他的眉头时而皱起,好像即便是在梦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禁闭的双眼眼角渐渐湿润。 “是他!”邱平皱眉。 ... 时间慢慢过去了很久,仲夏武林之中摩擦不断,神宗所掀起的一片血雨腥风却似乎告了一个段落,但临州兵祸之争却是让整个仲夏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同时武林之中的两大势力渐渐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一边以剑宗为首,一边以神宗为尊。 但让人有些未曾料到的是,在仲夏飘摇之际,血魔教再次渐渐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各方云动,一切都在酝酿着。 可是只有少部分真正了解神宗的人知道,并没有所谓的平衡,自铸剑城之后,他们便已经失去了机会! 尽管整个武林之中人心惶惶,可那古滨河畔的小山村之中,日子却是过得十分清闲,邱平此刻坐在院子之中,他的面前有一个小木桌,小桌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落魄之人。 “没想到当年威震罗峰的血魔教魔卫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邱平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这些天以来,白忆就像一个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般,酒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即便是这位号称酒剑仙的剑客坐在他的面前,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见白忆依旧不搭理他,他无奈摇了摇头,自己端起一碗烈酒仰头喝下。 阳光刺落到了院子之中,幸得这村里的人时常会送上一些食物,又有大家自酿的美酒相伴,邱平的日子过得倒还可以,只见白忆却是闭上了双眼,再一次向后仰躺了下去。 阳光落在他凌乱的脸上之时却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看到你但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邱平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当年他自上南蜀岭,抱着恋人的尸体跪在南蜀岭上昼夜不分,虽人不信天,但并非天意不真,只因人心不甘,若有回天之力,即便让一个人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也许也会毫不犹豫,于是师傅给了他一个承诺,他便陷入了一场疯狂的修炼之中!” “什么承诺?” 就在这时,仰躺在地上,白忆的喉咙终于动了动,挤出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倒说,原来你是伤了,而并非哑了。” 邱平的话倒是不中听,但白忆此刻却丝毫不在乎,也没有半丝情绪去在乎这些。 “你相信起死回生么?”邱平说道。 “起死回生…” 白忆的脑海中似乎猛地闪过一丝惊雷,他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怔怔地望着天空,浮云飘过,当初自己亲手抱着远去的身影已经不再,过了许久,他的双眼再度闭上。 “你不信倒也算你是一个还有理智的人,其实我也不信,可是他却信了!”邱平说道。 “他是谁?”白忆问道。 “我的师兄,李良!” 邱平继续说道,但白忆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而起,朝着小院的大门走去。 沿着那条他走过了无数次的小路独行,每一次他的心中都会掀起一阵莫名的心悸,因为那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孤坟。 白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坟前,双眼已经开始模糊,他趴在了那已经长满了荒草的土堆之上,浑身颤抖。 有很多次,他都会在这里晕厥而去或是冒着夜晚的寒风在此通宵夜语。 他翻转过身子,仰躺在上面。 “不…不…不!” 他大吼,当初被南蜀人救到这里,他的魂却和那抹倩影一同死在了鬼谷竹林之中,后来他遇到了他视为最亲近之人的林叔,于是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不顾一切地去求那个曾经给了他希望的人。 人人说蜀中剑仙飘然于世,可更多的人对于那个蜀中之人的了解都源于一种虚无缥缈的传说,林叔的再见让他心中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可是当希望越大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南蜀人摇头的无奈和林叔同样失落的眼神。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亲手立起了这座孤坟! “逝者已以,人总得学会看开一些事情…” 邱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白忆的身后,他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又又喝起了手中的烈酒。 “你可曾有过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那仰躺望天的白忆突然问道; “绝望?” 邱平若有所思,他的思绪再度回到了那段模糊的记忆之中,一个宗门的没落,连带着身边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自己的眼前,世间哪里还有比这更加让人能感受到绝望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一直活着,可是真正活在世上的日子却是从当初的天柱峰望星阁前开始的,我们都是不幸之人,可这世上不幸太多了,如今兵祸四起,武林动荡,要想结束这一切唯有神宗隐去,可是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够办到这一点了,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第172章 风雨止,魂醒时 “我本无根,当年师傅也为我起名无名,失忆之后林叔又叫我做白忆,活在世上模模糊糊得,自从遇到了她我才感受过那种从未有过的真实,为什么…难道武林至尊真的就这么重要!”白忆说道。 “你倒是错了,神尊要得并非至尊,九绝七剑之间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多少次武林不过是一场逐鹿之地罢了,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 “羡慕?” 闭着双眼的白忆就像是突然间听到了世界上最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那双浑浊的双眼之中也再度闪过了一丝迷惘。 “这废人之躯、亡人之魂又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羡慕?”白忆说道。 “他们叫我来此,想来是料定了我的性格,可我还是要说你有一个好叔叔!” 邱平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让我陪你喝酒,他知道我是一个醉鬼,只可惜我除了会喝酒,却是帮不了你什么,师傅说过你的身上带着很多人的影子,可你却在自己的影子里迷失了,神尊乃是超脱武林的存在,他在一天便不会有一天的安宁,你即是被他们选中的人就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如今我也不过是一个废人...” 白忆再度打断了邱平的话,这也是如今在他身上残酷的事实。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能够回来!” “天下之大,你让她回来,甚至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将会有更多的人因神尊而陨落,当到了那一天,因为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而让更多活生生的人再次从你身边死去,你便会感到心安了吗。” 邱平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很细很细的针,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刺在了白忆的心上。 “哈哈哈...” 听白忆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嘶哑。 “那我又该做什么...” 邱平皱了皱眉头。 “拿起你手中的剑!” “剑?” 白忆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但很快又再度垂了下去。 当日鬼谷之中他被神尊的最后一击击溃,浑身血液倒流,经脉寸寸断裂,早就已经废了,连抬手都有些困难,又拿什么去握剑! 冷风萧瑟,白忆依旧仰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邱平静静地看着他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他师傅所说的是真的,白忆就是那个变数之中的人,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整个武林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 可是直觉告诉他,他的师傅从来没有放弃过。 邱平起身心中生出了几抹怒意,白忆本就已经全身尽废,毕生恐怕要想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都会变得极其困难,又怎么能够让他去拿起手中的剑去对上那个天下人都不敢对上的人。 有些无奈,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他又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白忆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师傅!” 邱平浑身一震朝着远处望去,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和亲近。 微风从白忆的脸旁划过,他感觉到了一丝寒冷,甚至是浑身的毛孔都在不受控制地收缩,他的脑海之中不禁开始生出了一种自嘲之意。 想想自己的一生倒是有趣,从初出江畔,到后来的血魔教魔卫,再到后来的金剑驸马,辗转了大半个武林去寻找当年的那个聂无名,到头来却丢掉了自己身边最宝贵的东西。 严格的说,自己的一生是可悲的。 他没有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理会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走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唉…”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叹,那是一个老者,一个在武林之中被很多人只在传说之中听说过的存在。 当这道叹息声在白忆的耳边响起之时,白忆脚下一顿。 他知道那是谁,自己也欠了对方几条命,只可惜他却终究还不了了。 “你真的想救她?” 就在这个时候,那叹息的老者终究是摇了摇头看向白忆,来人正是南蜀人。 “生死有命,你说过,她已经不在了。” 白忆的声音颤抖,他感觉到此刻的自己正在做着一场梦,这场梦他曾不止一次地重复着,可到头来不管他如何地去努力,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 “本来就有伤在身,没有修出护体真气,又被九绝所伤,确实没得救...” 南蜀人欲言又止道:“不过…” “不过什么?” 白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似乎早已被这种场景折磨得近乎麻木。 “不过如果有人修出了本命真气,又愿意将此真气度给她,便可护住其尸身不腐,终逆天之道,须有人行逆天之事!” “本命真气?” 白忆一怔,又快速回过头来,双眼之中由麻木竟闪过了一丝渴望。 这一次的梦好像有些不一样,眼前的这一切竟变得如此清晰。 “不错,内修者修的是一道真气,外修者修得是一抹兵意,当初的你体内便有两道本命真气,还有一抹本命剑意,可惜…” 南蜀人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本命之气,因为她已经得到了馈赠,拥有了这抹本命剑意锁住她肉身已经不腐!” “本命剑意?前辈…我该做什么前辈!” 白忆浑身渐渐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这一次的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已经彻底分不清了虚幻与现实。 “随风而来,化风而去,南蜀岭上坐而论道,天机峰下捉风而弄,你是他的传人,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经历,如今你要学会的是如何才能舞出那一剑,只有你走到了他的那一步,我才能够给你一个答案!” 只见南蜀人的容颜逐渐模糊,白忆的双眼却再一次渐渐迷惘了起来。 “噗…” 还是在那孤坟的一旁,白忆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觉腹中一股燥热难耐便忍不住吐出了一口糟粕。 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十分混乱,当他再度清醒的时候,邱平却已经不在了。 挣扎中白忆起身再次面对着那孤坟,他的目光好像已经看穿了那隔着的厚厚的泥土,落到了那泥土之下正安详闭目的倩影的身上。 “答案!” 颤抖地转过身子,遥望着远处的炊烟寥寥,白忆糟乱的头发在风中飘荡,体内没有一丝内力,虚弱、困乏,可是还是坚持站在了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片片落叶飘荡,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根枯枝,他颤抖的手渐渐伸了过去。 此刻他的耳边一阵空灵,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当年乌迪山后的天渊之下,灰蒙蒙的天空,静寂的深谷,一个浑身经脉寸断的废人,和他手中一根毫不起眼的枯枝。 白忆的手在颤抖,心却开始平静了下来。 天色已暗,邱平回坐在那小院子中的木桌旁,他看着那条小路尽头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觉得脸上有水珠滴落,原来是下雨了,天空中雷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遮蔽了骄阳。 孤坟旁的白忆浑身渐渐湿透,终于他手中的木枝再一次断成了两节,他也忍不住单膝跪在了那孤坟的旁边。 “不是梦!” 白忆颤抖低语,再回头看着那孤坟前的石碑,上面渐渐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最后又毫无征兆地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不是梦…不是梦,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大雨之中带着几分癫狂,可是又被漫天的大雨淹没,没有人听得到。 突然他猛地抬头,再度望着那已经没有了石碑的孤坟之时,双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然。 “丹儿,若是真的,我白忆我聂无名此生就算与天作对也要把你要回来,如果是假的,我就永远和你躺在里面!” 话音落下,他便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孤坟爬去,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刨动那被雨水侵蚀的土壤。 “咔!” 一道惊雷响彻空中,白忆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淋,那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不断地向着地上的土壤渗去,最后积成了水洼。 可是他却似乎没有了半分的知觉,只是继续不停地地用手去挖。 当他的浑身已经沾满了泥土,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终于,他的手碰到了实处,那是一口暗红色的棺木,当这抹暗红色出现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癫狂的笑容。 “我来了,丹儿,我陪你!” 他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便将那棺盖展开,心如死灰的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暗红色的棺木,一寸一寸地朝着里面看去,可是当棺盖彻底掀开的那一刻,他却是呆住了,里面什么也没有,空了! “丹儿…丹儿你去了哪里?” 白忆大吼,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惧和迷茫。 “老夫说过,舞出那一剑的人只有你,到了那个时候你才能得到答案,她本已经无生,逆天之举已非常人可以把控,可你也将会为此而失去一些东西!” 就在白忆渐渐癫狂的时候,他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那声音落下,白忆也从癫狂之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带着常人难以看透的神情问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见到她!” “你的答案也是当年我给我那徒儿的答案,行逆天之事,就必须经历逆天之劫,而能引动那天劫之人唯有一人!” “谁!”白忆颤抖着问道; “神临天地,宗源世门!” 南蜀人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已经回答了白忆的问题。 话音落下之后,平静地看着白忆的背影,南蜀人选择了默默转身离去,但就在那时,沉默的白忆再度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起这个问题,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答案。 “也许从来都不是世人对你的选择,善恶有循,因果有道,哪里都有它的理由,他以为窥探了天机,地火练剑,绝门之后想要毁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存在,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那门后让他不安的双眼才会一直存在!” 南蜀人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早已经消失不见。 白忆不知道到底南蜀人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他会插手神尊与七剑之间之事,而神尊对他似乎也一直很忌惮。 当今武林之中能够让神尊忌惮的存在已经很难见到,剑圣算一个,天机阁算一个,还有便是这南蜀人了。 但自铸剑城一战,剑圣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天机不出,武林中也唯有这位他乡之客能够再保持着那般宁静。 “逆天之事!” 白忆喃喃道,他起身冒着大雨开始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小村之中的木屋走去。 屋檐之下,邱平呆呆地站在大雨连成的珠帘之前,他的思绪很乱,当大雨之中的一道轮廓渐渐地从那小路的尽头缓缓出现之时,他的眉头却是一下子皱了起来。 大雨之中,白忆杂乱的头发被雨水冲刷,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可是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却给了邱平不一样的感觉。 “师傅总说执念才是改变天下的路,你明白了何为执念么?” 邱平问道,白忆停下了身子,抬头静静地看着邱平,却是突然对着他微微一笑。 不错,这是自鬼谷之后白忆脸上第一次出现的表情,却是一抹笑容。 执念源于心中依旧怀有希望,就像当年的问剑人,若非心中一直怀有希望,他又如何能够一人再回仲夏。 给白忆希望的人不是邱平的师傅南蜀人,也不是神宗的神尊,而是他心中那抹思念和为了她而愿意倾尽全力的信念。 ... 次日,鸡鸣声在这古滨江畔响起。 昨日风雨俱下,今日却注定了是风雨之后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邱平从床上睁睁开了双眼,从那门缝之中刺进来的几抹阳光却让他的双眼有些睁不开。 武林之中的风雨让整个天下的人都无法安眠,可这古滨河畔的大雨却让他很少像这样睡了一个好觉。 “吱~” 他推开了木屋的门,却见那清晨的阳光之中白忆呆呆地坐在院子之中的木桌之旁,怔怔地看着那木桌之上的一根木棍。 第173章 福祸相生 “你想通了?” 邱平说道,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白忆颓废的表现,不知为何,当初他很希望白忆能够振作,可是当孤坟前看到白忆那双颤抖的手之后,他心中的希望却是已经隐隐退去。 即便是看到此刻白忆端坐在他面前,没有酒、没有乏,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手中的剑送给你!” 邱平接着说道,话音落下,只见他突然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便对着白忆扔去,破空声响动,那剑已经刺在了木桌之上不断地晃动。 清晨的阳光经过剑身的反射投射到了白忆的双眼之中,可他的双眼却是连眨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是对着桌上的木棍发呆。 “剑是好剑,可惜不是你心中的剑!” 白忆终于开口,邱平却是皱眉,不过白忆所说倒是并没有错,当初天柱峰一战,他的佩剑无痕因为是被其师傅南蜀人以毁去的太初所铸,故被神尊夺去。 自那以后,他心中便已经很难再满意于任何的剑,即便是此刻的佩剑也不过是他随意而取。 “手中的剑不再,可心中的剑却还在”邱平说道。 “如果没有了手中的剑,那么我却愿意用自己心中的剑!” 话音落下,白忆竟朝着面前的木桌伸手而去,却不是去握邱平的长剑,而是去握住了那根毫不起眼的木棍。 “当年我九死一生之际,却是得到了一位前辈的传承,昨夜我冒着风雨在这院中静思了一夜,可是什么也没有想明白,我想听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 邱平皱眉,却是不知白忆所指。 “不错,李良前辈的故事。” 白忆抬头看了看邱平,二人对视,邱平的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只见他又来到了木桌之旁正对着白忆坐了下去。 “只要你想听,我倒是可以给你讲的,我邱平性格嗜酒,却没有人知道是他教会了我饮酒!” 邱平看着白忆,目光之中却是渐渐游离了起来,就像是已经回到了当年南蜀岭上,那个落魄男子抱着冰冷的尸体第一次走上南蜀岭的时刻。 过了很久邱平还是坐在原地,白忆却已经起身,他手中握住那根木棍。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路,当年南蜀人给李良的承诺就是在劫数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武林中的事情千变万化,可是那一线生机却是虚无缥缈,但夏丹的尸体已经如南蜀人所说,被一缕剑意锁住,要引动那丝剑意行逆天之事,古往今来似乎没有人成功过,但李良却是信了,那么他又如何不信! “听了我师兄的故事你可有感悟?”邱平说道。 白忆握着木棍背对着邱平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南蜀人前辈也用剑意锁住了她的生机…” “那你想怎么做呢?” 邱平皱了皱眉头,就算此刻的白忆有心,但他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面对于邱平的疑问,白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木棍。 风起了,邱平坐在白忆的身后,阳光从白忆握着木棍的手臂中透过来,落到了邱平的眼中,邱平只是眯起了双眼,那一刻他看白忆的目光却是渐渐地有些变了。 好像是在用行动回答邱平的问题,迎着风,白忆的脚向前移动了一步,他手中的木棍也在他的手中随风而动。 他浑身经脉受损,气血倒流以至于功力尽失,可那双无力的手却连同这那无力的脚一起在风中齐动,好像当年天渊之下,那个剑中的痴人一般,绝望之中让他反而生出了一种对剑道的独特领悟,这种独特的领悟来源于风,当年痴人捉风,而近千年之后,白忆同样也在同步着当年那痴人的律动... 看着白忆挥舞着的长剑,邱平竟看得有些呆了。 “这是什么剑法?” 邱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情不自禁地有此一问,他乃是一个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而在白忆这样一个废人舞动剑招之时竟被其中的很多地方所震动。 练剑者的至高境界无外乎不拘于形,挥洒随意,如果练就了人剑合一的境界,那么已经诞生出了自己对剑的独到理解,那便是自己的剑意。 邱平的剑意乃是被南蜀人封存了近两百年的太初剑意,被称为七脉之中最为神秘的剑意,可是在面对白忆手中那随风而动的剑法的时候,却又打破了他多年以来对剑术的理解,他好像在这形体之中感悟到了一种新的东西。 “捉风!” 白忆手中的木棍停在了空中,此刻的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的脸上却是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双眼之中却是透露出一种深邃。 “捉风、好名字!”邱平说道; 白忆没有继续开口,当年剑痴创下捉风剑法的时候也是在强行练习七脉剑法,导致浑身经脉寸断,倒是和白忆此刻的状态极其相似。 白忆任由脸颊的汗水滑落,口中却是以细不可查的声音继续说道:“化剑成风、无孔不入...” 他顿在空中的木棍再度舞动了起来,好像在配合着白忆的一招一式,空中的风都好像变得快了很多,不知是人随风动还是风随人动。 邱平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找到答案。 “嗡~” 白忆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邱平看着白忆的身形越来越模糊,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师傅会选中白忆。 “这是谁的影子?” 邱平低语自问,只见他好像似有所悟,忽然伸手朝着自己面前木桌上的长剑握去,整个人也很快化成了一道剑影,人剑合一独有的境界被他施展开来! 原本周围被白忆引动的风突然之间动的更快了,白忆回身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剑影,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哪怕此刻的他手中只有一根木棍,脚下一动,便朝着那剑影迎面而去,好像他也变成了一把剑。 “呼~” 同样一阵轻风从白忆的身体之中刮过,他握住的那根木棍一下子变成了几截,他所有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了下来,而他的背后,邱平的身影再度显露了出来。 “原本我觉得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剑术能够比得上当年剑圣前辈所创的弄剑,不得不说是我所知太过短浅!”邱平说道; “剑圣以身护道,逼退神尊,不负圣名,而我为一人独痴,二者不可相当!” 白忆说道,手也终于松开,手中残留的木棍落在了地上。 而他便继续拖动着有些蹒跚的脚步朝着那木桌之前的凳子走去。 就在白忆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凳子之上,正用手擦着满脸的汗水的时候,突然邱平开口对着他说道:“你能答应邱某一个请求吗?” “当初林叔托前辈在此陪白忆喝酒,却是想让前辈开导在下,而今白忆明白心中之路,于苦海一种找到一丝希望,前辈之恩白忆已是难以报答,前辈请说。” 说起来邱平当年号称酒剑仙,乃是武林之中的一代高手,不论是年龄还是武林之中的辈分都要大过白忆,这前辈二字却也是担当得起的。 “我想在这里看着你将捉风恢复到该有的样子!” 邱平开口之后白忆却是一怔,没想到邱平竟是这样的请求,能有一个人剑合一的高手相伴,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了,他点了点了头,邱平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在这条仲夏充满传奇的古滨河的下游,一场传奇又要开始上演... 春去秋来,似乎整个仲夏武林在经历了一场劫动之后反而在度恢复了宁静。 神宗变得按奈不发,而七脉之间的联盟却是时刻不敢松懈,唯一还不变的却是那席卷天下的兵祸,短短时间之中已经将仲夏国搞得疲惫不堪,仲夏皇子夏无殇亲征临州已经结束,阳谷城主杜长丰下落不明。 在此期间,夏无殇为了稳住天下大势,不得不重回剑城,而很多人都被他委以重任,其中叶文辉已经被从青阳调回,马岑等人也另有境遇,也许正是神宗的隐而不发,让仲夏皇宫再次找到了机会,联络上了各大武林世家和宗门,召集了大批高手助以再度平定天下! 古滨河自北向南,绵延不知多远,此刻古滨河下游的一处平静流淌的江面之上,此刻清风浮水,水烟浩渺,江上空无一人,而在那岸边,酒剑仙邱平望着那平静的江面,脸上神色凝重。 “噗!” 突然在邱平目光所及之处,那原本平静的江面之上一道破水之声传来,只见水花四溅中一道道波纹不断地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随着破水声响起,一道人影猛地从江水之中窜出,宛若一条水中的鱼儿突然跃出了水面,邱平站在岸边,看着那从古滨河之中窜出的人影,他的脸上露出的是一种深思。 “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么?” 他喃喃自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任然保持着怀疑。 “九绝察觉到了他的威胁,想要除了他,却是成全了他,世间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就在邱平怔怔地望着那站在江面之上的人影之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另外一声轻叹,他猛地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老者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正是他那许久不见的师傅-南蜀人! “师傅”邱平转身一拜。 “平儿,你可曾在他的身影之中学到了什么。” “弟子生平所见之人,所见之事,从未有过这短短一年之中所见之奇,但却是怎么也看不透。”邱平说道。 而南蜀人只是看着邱平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的一生又如何?” 南蜀人继续说道,邱平却是再次愣住了,虽然自己所见之事,所见之人都比不上那江面的那道身影的那般奇,可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武林中人闻所未闻之事。 “除了第一个创下血魔真经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将血魔真经练至过真正的大成之境,同样,为师也从未见人将伏息神功练到过真正的大成!” 听着南蜀人这般说道,邱平也是露出了思索之色,血魔真经他听说过也见识过,可是伏息神功,他却不太了解。 “伏息神功?” 既然自己的师傅在这里,他也不妨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问出。 “剑圣当年凭借一部伏息神功的下卷,硬抗了两百年的岁月,可终究只是一部残缺的心法,不过为师看来,剑圣一身所贪乃是无上的剑术,这神功跟错了人就不再是神功,反而是这个年轻人,竟习得了伏息神功全部的武功,实在是天意!” 南蜀人娓娓道来,站在一旁的邱平却是骇然,他只知道剑圣罗峰以剑入圣,却未曾想还习得有连他师傅都在话语之中表达着推崇之意的武功。 “他!” 邱平这个时候才回头看向了正在江面之上的白忆,此刻好像白忆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他回过头看向了这师徒二人,竟一步一步地从那古滨河面上走了过来,与当初的那个经脉具废,血液倒流的废人简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前辈!” 当白忆来到了南蜀人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竟一下子对着南蜀人跪了下去,头深深地埋在了南蜀人的面前。 “他破了你浑身经脉,让你血液倒流至周身,却不曾想无意之间打破了你化血入魂的玄关,原来血魔真经最大的奥义竟是让全身血液倒流,错混经脉之中,故此以血练功,难怪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真正领悟出血魔真经的真谛,这种修炼的方式,常人却是根本不可能炼成。”南蜀人说道。 旁边的邱平脸上再度露出震惊之色,可是还未让他从白忆现有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南蜀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再度一惊 “天下武功,阴盛阳衰,阳盛阴衰,故此极阴极阳乃是天下习武之人追求的极境,若共生阴阳,则相克于行,不得外发,他又将你阴阳的平衡打破,阴破阳散之际,却形成了阴阳相容的境界,以至于阴阳相克成相辅,原来这才叫做变数!” “前辈,我该如何去寻那一线生机!”白忆说道。 “年轻人,凡有得便有失,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平衡的,也希望你以后不会对老夫心怀憎恨。”南蜀人说道。 “天劫将现,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去吧,这里虽然平静,但不久之后,恐怕也会成为炼狱,能否改变这一切,既要看你们了!” 南蜀人话音落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邱平“你既是七脉太初的传人,为师也不能去改变你的命运,这两百年的沉眠到了今世,因为七脉不能有缺!” 南蜀人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长者的微笑,转身背对着二人,迈步远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第174章 喜讯 “有得亦有失...” 白忆皱眉,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前却突然递过来了一个酒袋,邱平正看着他。 “来,共饮了此酒,便去寻找答案!” 邱平笑道,白忆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右手接过了邱平手中的酒袋,二人四目示意便仰头喝下。 “你要去哪里?” 在那村子旁边的夕阳之中,白忆站在那个已经坍塌的孤坟旁久久不语,而他身后的邱平双眼之中已经渐渐露出了一丝醉意。 原来这个被称为酒中剑仙的人也会醉的。 “去论剑峰,我要去见一个人...” 沉默了许久之后白忆终于做出了决定。 “论剑峰?好地方,那我们就去论剑峰!” 邱平笑道,这时白忆再度转身看向了他,他也看着白忆。 “怎么了,小子,嫌前辈我跟着你?” 看着酒剑仙一脸不羁的模样,白忆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邱平愣了一下,也是跟着大笑了起来。 这个场景,竟和多年之前那个在南蜀岭上第一次学会喝酒时候的孩童及其的相似... 论剑峰,因为神宗的横空出世,甘宗的悄然而逝以及冷月的再现,早已经成为了以剑宗为首武林正道联盟的中心所在。 说来也巧,当年七脉并存鼎盛之际,论剑峰也曾一度成为七剑中最为人知的地方,但并不是因为论剑峰上的赤月剑宗比其他几脉更强,只因论剑二字,注定了此地的不凡! 如今论剑峰上下,赤月剑宗一度洋溢着一种有喜登门的气息,而那通往论剑峰的路上,时不时有人三五成群地前行,凡经论剑峰山脚,都会出现几个赤月剑宗的弟子守候,他们的背后便是赤月剑宗的上山之路,而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在今日盘查来往的拜喜之人。 凡是身怀请帖者方可入内,除此之外,即便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或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不得上山之路。 在数月之前,赤月剑宗就派了很多弟子奔赴于武林之中的各大世家,各大宗门,将请帖送上,原来是赤月剑主冷月之子,如今赤月剑宗表面上已经成为了剑宗宗主的冷子君将在近日与一个来自仲夏西部的女子结成连理。 剑宗传人大喜之日,自然是一个大日子,很多人在接到来自了赤月剑宗的请帖之后,心中早就做好了一定要来论剑峰拜喜的准备。 据传闻这一次冷子君的大婚之中,冷月将会亲自出面,当着天下人的面,将赤月剑宗的宗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也是整个赤月剑宗上下年轻弟子之中的第一人。 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回去关注是谁家的姑娘会与堂堂赤月剑宗未来的剑主结成连理之事。 如今的武林之中风云变色,赤月剑宗虽说联合了剑宗七脉与神宗形成了一种对峙,但不知道这种对峙将会在什么时候会被打破,也许这次借着其子冷子君的大婚,倒也是一个聚集天下正道群众商讨如何对付神宗的机会。 赤月剑宗之中如今张灯结彩,准备门下弟子个个来往匆忙,因为这一次前来拜喜之人实在是太多,又有很多人被派到宗门之外去巡视,甚至很多剑宗长老都不得一丝空闲。 虽说是人逢喜事,不过作为剑宗七脉之一却从未忘记过那个需要他们时刻警惕的存在。 在赤月剑宗的一个房间之中,门口有两个剑宗的丫鬟正将房间的门合上,然后便转身站在房门之外随时伺候。 房间之中,青灵默默地透过一面的窗户望着外面的池塘之中的鱼儿,双眼之中露着深思,他身穿一身红色的连衣罗裙,头发盘起,上面插着珍珠玉簪,唇角娇唇红艳,面色白皙似雪,看上去似乎已经没了当年初出南山宗时候的那种青涩,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成熟的味道。 但这样的青灵似乎看上去反而变得更加的动人了。 “南山宗的沈叔叔已经到了,你要不要去见一下?” 就在青灵沉思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伸过一双手,自腰间而过抱住了她。 说话之人声音柔和,似乎在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儿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已经只剩下了柔情,他正是青灵未来的夫君,也是将成为赤月剑宗宗主的冷子君! “可有我师傅的消息?” 青灵双目之中沉思未褪,又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师傅回过一次南山宗,可是后来铸剑城之变的前夕因为魔头千羽突然闯入南山宗之后师傅他老人家就也一同随之消失了...” 冷子君的语气有些无奈,只待话音落下,他很快便感觉到了怀中的身子有些颤抖,他心中一紧,将青灵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青灵的双眼之中已经有水珠在滚动。 “不过他们既然找遍了整个南山宗,而且派了很多弟子外出寻找,都不见师傅的踪迹,就证明师傅他老人家还在,也许只是心中兴起,想到外面去走走罢了!” 冷子君安慰道,说完他又将青灵抱住,好像怀中的可人儿是一块糖做的一般,抱在怀中都怕化了。 他抱着青灵,一手在青灵背后乌黑的头发上抚摸着,就像在讨好一个忧伤的孩子一般。 “但这次宗门之中的弟子却带回了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意思?”青灵心中一凛; “天生不测,黯然失魂,稚子无名,留字候亲。” 冷子君在念完这句话之后,又低头看着青灵的脸蛋说道:“灵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青灵抬头看向冷子君,她也实在想不出现在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算得上好消息。 “你知道我念的这四句话是谁写的么?” 冷子君说道,可是青灵还是一脸的疑惑,冷子君见青灵的模样,心中不免再度升起了中怜爱之心。 他再度对着青灵说道:“你的小师弟,当年那个无名师弟,他没有死,他又回来了,在你师父失踪之后他回到了南山宗,这四句话正是他临行之前刻在师傅门前的大树上的!” 那一刻,青灵的双眼一怔,她猛地挣开冷子君的怀抱,整个人的脑海之中已是一片空白! “无…无名!” 青灵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记忆之中已经将那个身影逐渐忘记,可是当再一次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种逝去的记忆便已经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叫着自己师姐的小屁孩,当年那个一直被自己揪着耳朵抓回师傅面前的小师弟,那个没到练武的时候就会偷偷打盹,可心中却总有一颗英雄梦的傻小子。 一切都好像是在昨天一样从青灵的脑海之中闪过。 “无名…小师弟!” 青灵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外面走去: “他来了么,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我要去找他!” “灵儿你先冷静!” 冷子君一下子抓住青灵的手,身形被阻青灵也是回头看向冷子君,只见她的双眼之中已经有泪水从眼角流出,她还记得当年她的小师弟被那妖人抓去的时候口中一直呼唤着自己,她却是连那妖人一掌都接不下,眼睁睁看着自己他从自己的面前被抓去。 那种绝望,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当年她看着自己的师弟那双绝望的双眼的时候的那种痛,那道伤口好像一下子被再度撕开了一般! 到后来聂远夫自铸剑城中回来的时候,那突然苍老的容颜,那独自一人去追寻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执着,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只是在昨天。 “小师弟他…” 冷子君看着青灵的神色,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痛,看着自己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落泪,谁能不痛,更何况冷子君和很多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将自己的感情看得很重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青灵这般梨花带雨的痛。 “他怎么!” 青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悲伤之中又有一丝慌乱,好像在怕,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小师弟他很好,只是在铸剑城之变后离开了南山宗,去时只是留下了字给沈叔叔,却没有告知他的踪迹!”冷子君说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又要走?”青灵有些急促地问道; “灵儿,小师弟他既然已经回来了,这本是一件好事,你不要太过着急,我们大婚的消息早在三个月前我已经吩咐人散播了了出去,而且吩咐山下迎接宾客的人,只要有人自称是南山宗的人,不论有没有收到喜帖,一律恭迎上山!”冷子君说道。 他看着青灵的脸上神情依旧,心中一软,又是说道:“我想只要是师傅他老人家,又或是小师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赶到赤月的,毕竟他们是你在世上最亲的人,到时候你们一家团聚…不…是我们一家团聚,岂不是一件大喜之事!” “真的么!”青灵抬着双眼看着冷子君,只见冷子君的脸上露出笑容,一下子将青灵搂在了怀中。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是这么着急。” 冷子君伸手再度抚摸着青灵身后的长发,二人相拥在这房间之中久久未动。 人生最大的喜事是什么,洞房花烛、他乡故亲相遇,如果硬要说比这两件事都要让人感到欣喜的,莫过于这两件事发生到了一起。 “早就听闻赤月剑宗冷月乃是当世武林之中真正的高手,不管是为人、剑术都不弱于当世剑宗甘宗,本早就想要拜会,无奈琐事缠身,今日才有机会来此论剑峰!” 此刻在离赤月剑宗不远的一处小镇之上,酒剑仙邱平与白忆一同坐在一个不大的酒肆之中,二人连番赶路,一路自南向北朝着赤月剑宗所在的论剑峰而来,一路上发现沿途出现了很多与二人共行方向的武林中人,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不日就是冷月之子冷子君大喜之日,号召天下群众共聚论剑峰! “师姐就要与冷子君大婚,可是师傅呢?” 白忆手中正端着一碗酒,此时的他身上除了一身破布衣服,却是空无一物,与邱平相比,更像是一个平常至极的平民,在气质上与当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邱平闻言回头看向白忆,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口中却是调侃道:“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的身世,倒也是一大趣事,不知道当你站在那妮子面前的时候她会是一番什么样的表情,当年的罗峰武林大会之上,她可是一剑差点要了你小子的命!” 白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当年青灵那一剑至今虽然早已经痊愈,可毕竟伤口还在,只是他没想到当年那个离自己仅仅是咫尺之遥,为了心仪之人刺了自己一剑之人竟是自己曾经的至亲之人。 想到这里,白忆也是无奈一笑,一口酒便已经再度灌到了口中... 酒罢,白忆猛地起身,朝着酒肆外走去,邱平看着白忆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下子将几枚酒钱放下,然后又将桌上的酒一口饮尽。 舔了舔舌头,好似有些回味,不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他一身佩服的人不多,也很少对一个人刮目相看,可自从与白忆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却是看着白忆从一个废人一步一步蜕变,这种蜕变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让他这样一个即便是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高手也不得不佩服! 走出酒肆,见四周人际已经渐少,白忆还站在外面,似乎在等着贪酒的邱平,他闭着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邱平走出酒肆的那一刻,白忆突然说道:“你说这么多年后再次相见,我该送他们什么作为礼物呢?” “你也已经感受到了?”邱平说道; “前辈果然是前辈!” 白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便再度转身飞快地地朝着小镇的外面走去,邱平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论剑峰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一抹倩影孤独地站在论剑峰之外,她的双眼怔怔地看着论剑峰,她很想向前走去,走上那座山峰,可是她的心中又有些怕,怕的是她已经寻了这么久,背着自己的家族亲人闯荡在武林之中,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次次的失望。 “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秀手的拳头捏起,双眼中既有坚定,亦有迷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在心底却是有一种冲动一直在轰动着她; “这次哥哥应该回来,可是你会来么?” 第175章 阴阳老祖 “咻~” 正在那道倩影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两道破空之声,片刻间便将她从出神之际惊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很快便出现了一种凌厉和冷漠,又见其再度向前跃起,就要离开此地朝着论剑峰而去。 “想走!我兄弟二人追了这么久,又怎么轻易再让你离开!”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经在其动作之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这时候身后的破空声也随之止住,那另外一人也同样停在了她的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竟将她围在了中间。 “若是让你去了论剑峰,倒真的是拿你没办法了,乖乖很我兄弟二人回去,免得受些苦头!” 来的是两名手持佩剑的男子,虽是男儿身却得都带着一脸的邪气,光凭外貌气质判断也并非是什么正派之人。 见去路被阻,那倩影唯有抬头语气冰冷地说道:“阴阳双子!” “不愧是独孤家的人,即便是面对我兄弟二人也能够如此镇定,不过这性子倒是和得了我的口味,可惜了...” 拦在她前方那名邪气的男子开口,语气之中多有几分淫邪之意,原来这二人乃是武林之中鲜有人知的大蜀阴阳门弟子—阴阳双子。 而此刻正被他二人合力拦住的倩影却是独孤家族的小姐,也是独孤明的妹妹独孤月儿! “哼!你们两个小鬼追了我这么久,不过是觊觎我独孤家族的归元功罢了,当今武林乱世,真是败类频出!” 独孤月儿语气依旧充斥着冷漠与不屑,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意。 话音落下,见脱身无望的她也不再犹豫,直接对着阴阳双子出手。 虽说独孤月儿是独孤家族之人,但因为从小古灵精怪的性格,加上独孤家族乃是东临第一大族,很少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若在平时她外出之时身边不是有他哥哥独孤明相随就是有牛二陈三在一旁保护。 所以对于习武之事独孤月儿却没有太大的兴趣,独孤家族的归元功,她也不过是了解到了一些皮毛而已,故论武功而言比起其兄独孤明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日子被这阴阳双子盯上,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哼!” 阴阳双子冷笑,他二人在武林之中有阴阳双子的称号,并非只是因为他们乃是大蜀阴阳门阴阳老祖的弟子,更多的是因为他二人懂得一套相互配合的武功,那便是阴阳门的独传阴阳功。 阴阳功乃一门阴邪至极的武功,加之这兄弟二人阴险毒辣,更是将这套武功练得有些门道,在师兄弟二人联手之下化诡异剑术相互配合,足以媲美武林之中的一些一流高手。 独孤月儿本就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很快便被阴阳双子渐渐给压制了下去,只见其很快便眉头皱起,也不得不再次后退。 她知道自己不是阴阳双子的对手,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盯着她不放,无非是为了以她去威胁她的哥哥或是家族之中的其他人交出独孤家族归元功的心法罢了,可她独孤月儿的性格,又怎么会受人摆布! “咻~” 但天无绝人之路,阴阳双子出手之间也似乎有所保留,不愿真的伤了独孤月儿。 纠缠得久了,独孤月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只见那阳子收剑之时又反手一掌袭来,她不闪不避,竟选择了和对方双掌相对,也正因如此她便于关键时刻寻到了二人封锁之中出现的破绽,并且借着掌中传来的那股力道飞快向外窜出。 落地之时又在地上腾跃而出,竟直接向前掠走,而其前进的方向正是赤月剑宗所在的方向。 “不好,拦住她!” 那阴阳双子之中阴子说道,他们知道如果让独孤月儿再度靠近这论剑峰,他们便再没了机会,到时候惊动了剑宗之人,恐怕他二人今日也会葬送在此地。 独孤月儿哪里会去管那阴阳双子的反应,寻到机会便飞快地窜出很远,每次刚一着地,却是立刻再度掠起,她也知道要摆脱这两兄弟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一个地方,论剑峰。 因为那里便是当今乱世之中所有邪魔外道的禁地。 不过就在她快要脱离阴阳双子的控制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她心中顿时一凉,一道掌风也应声印在了她的背后。 只觉脚下不稳,便一下子摔了出去! “哼!就这么让你走了,我兄弟二人如何在武林之中立足!” 独孤月儿的耳边再度传来了阴阳双子的冷哼,当她回头时所能看到的也正是阴阳双子正朝着自己这里飞掠而来的轮廓。 她的嘴脸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而是平静地回头看向论剑峰的的方向; “哥哥,你会来么?” 独孤月儿喃喃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道身影! “呼…” 一阵微风刮过,独孤月儿突然觉得有些发寒,双眼迷蒙之中看着阴阳双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已经没有力量可以去反抗了,也许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条路,就是自己去结束自己,才能不落在邪魔外道的手中。 “对不起!” 独孤月儿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双眼无奈中缓缓闭上,可过了很久,她的感觉还在,自己心中想象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她的眉头皱起再次睁开了双眼,可是在她睁开双眼之后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和她闭眼之前的一模一样,远处的阴阳双子依旧是保持着向自己掠来的动作,她甚至能够看到阴阳双子脸上的那种得逞的冰冷笑容。 可是阴阳双子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了独孤月儿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恍惚间,她突然发现在阴阳双子的面前不知何时正伫立着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在她与阴阳双子之间将她挡在了身后。 来人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给了她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你...你是谁是谁?” 独孤月儿的声音变得很虚弱,开口之时也早就已经微不可查,甚至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一阵迷惘再次袭上心头,这一次她再也没能坚持住,直接晕厥了过去... 在论剑峰以南的一处无人知晓的山洞之中,一名长着黑发白眉的老者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又朝着洞外的一个方向望去,他的眉头深锁,连同着在以论剑峰为中心的另外几个地方,也有人感应到了同样的不寻常之处。 就在那第一位感受到波动的白眉老者深思之后,其犹豫了片刻便猛地起身便朝着那山洞之外掠去,但刚一出山,却见洞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名男子,对方身上背着长剑,浑身的酒气,正是酒剑仙邱平! “阁下是谁?” 那白眉老者神色一凝,却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酒剑仙邱平的模样,心中隐隐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也许到了他们的这般境界,已经能够对周边的危险有了一种本能的感觉,即便眼前的男子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之人而已。 “黑发白眉,武功高绝,却又在仲夏武林之中没有丝毫的名声,传闻神宗有九大尊使,我倒是不知你是哪一位?” 邱平再度喝了一口烈酒之后说道。 “老夫不问世事多年,自然没什么人认得我了。” 那老者说道,看向邱平的目光中已经有了淡淡的杀意。 对于对方的疑问,邱平却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人,说起来但是与阁下有几分相似!” 即便是他能够清晰地察觉老者冷漠的神情与那带着杀意的眼神,但他浑身上下却是没有一丝的压力。 “蜀中多奇门,而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叫做阴阳门的隐世门派,毗邻仲夏而居,门中信奉阴阳传承之道,高深莫测,又以门主阴阳老祖修炼阴阳功已至化境,难逢敌手!” “看来你倒也不是一般的人,知道老祖我的名号!” 那老者的眉头再皱,当邱平口中说出阴阳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对方早就了解了自己的底细,而刚才的一番交谈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可是越是这样,他的心中就越有些不安,来人他没有见过,这里又离剑宗如此之近,虽说他自持武功之高向来自傲,可是也没有打算过要去挑战剑宗高手。 “我还知道,这论剑峰的周围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的几位也都尽数来此,看来论剑峰上冷月之子的大婚又将会变成一场祸事了...” 邱平语气中有些感叹,倒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也许是因为神宗盖世的无奈,也许是为了天下之人的可悲而心生叹息。 “哼!”那阴阳老祖见邱平的模样,心中一紧,对方所知道的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又看不出对方的底细,顿时那忌惮变成了一种隐怒,只见他身形一动,却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突然对着邱平出手! 见阴阳老祖突然出手,邱平依旧脸上神色淡然,他平静看着阴阳老祖变换的身形带起一阵强大的波动对着自己掠了过来,所过之处,草木皆动! 神宗的尊使号称是能够媲美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阴阳老祖虽说在仲夏之中名声不响,但在自古奇门辈出的大蜀之中却是名声在外,要不然像邱平这样的高手在并没有见过他的情况之下也不会凭借一个人的一些特征和气息便将其来历猜出。 就在在阴阳老祖的劲风落到邱平面前的时候,他鬓角的头发向后扬起,连同浑身的衣袍也在向后鼓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的邱平终于是动了。 只见他一下子丢掉手中的酒袋,背上的长剑也同时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剑鸣,然后那包裹着长剑的布条全部突然碎裂。 他的剑出鞘了! “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候,阴阳老祖的手已经出现在邱平的面前,只见他的手成爪状,又在邱平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朝着邱平的胸口抓去。 但下一刻他的手终于接触到了邱平的胸口,似乎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便从邱平的胸口之中透体而过。 这一幕极其诡异,因为被阴阳老祖的手爪透体而过的邱平的身上没有出现一丝的血迹,连同那穿过邱平的手中也是空空如也。 “这是!” 阴阳老祖大惊,却见邱平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消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嗡~” 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剑鸣,阴阳老祖猛地回头,只见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剑,正是邱平的佩剑。 剑出却不见任何人影,那佩剑悬浮在空中,就这么直直地指向阴阳老祖,此刻就算阴阳老祖再不知道邱平的底细也至少知道了对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人剑合一!” 阴阳老祖沉声道,他此刻已经猜出了对方本是剑宗之人,因为能达到人剑合一的高手本就凤毛麟角,似乎只有剑宗之中才会有这么一些,只是邱平到底来自于哪个剑宗或者说哪一个剑门阴阳老祖却是不知了。 只见那悬浮在空中的剑影突然之间又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剑鸣声越发剧烈,一阵破空声突然响起,那剑却是猛地朝着阴阳老祖刺来。 在此过程之中,阴阳老祖的双眼之中渐渐出现了迷惘之色,因为那空中的剑真的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一把剑渐进地竟变成了许许多多相同的剑,以简化繁,全部对着他刺来! 人剑合一的境界之所以很难被人练成,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一旦达到了一个境界,可以说绝对称得上是武林之中的绝世高手,传奇一般的存在,出手之际,宛若剑中至尊,以身化剑,封锁掉对手所有的退路。 携剑神之威,可荡平一切,一般人根本连阻挡的资格都没有! 阴阳老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漫天剑影,早就知道了自己对上的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的神色凝重,不过在看着阵阵携带着凌厉的气势的剑芒以及自己耳边出现的破空之声时,他双手却是一下子收了回来,迅速在摆出另外一套手法。 刹那间,四周的风好像都受到了一股吸引,一股莫名的气息出现,携带着风中的枯枝落叶飞快朝着阴阳老祖汇聚而去,在他的上空渐渐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气流屏障,又像是有两条鱼儿正在其中首尾相接! “人剑合一又如何!” 阴阳老祖大喝,双手之中又好像托起了一个沉重到了极点的物品,终于那有些弯曲的手猛地向上顶去,与那空中的剑影轰然相撞在了一起! 第176章 上山之前 突然四周的风瞬间凌乱了起来,连同四周的花草树木也开始在风中疯狂摇摆。 随着那若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猛地朝着阴阳老祖的的身体之上涌去之时,只见阴阳老祖的双脚竟猛地朝着地面陷了进去。 此刻在他的头顶之上正悬浮着无数把剑影,但所有的剑影又齐齐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而不得寸进。 阴阳老祖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空中的剑影,其须发白眉皆是在那狂风中凌乱,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地抗下了邱平作为人剑合一的高手以身化剑的攻击。 传闻神宗尊使可以媲美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或许有很多人都不太相信,但阴阳老祖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可那空中的长剑虽然被阻,但去势犹在,无数到剑影悬浮在空中,阵阵剑鸣声中连同着空气似乎都在抖动,阴阳老祖的脸色渐渐变得潮红,但他保持着向上双手顶出的姿势。 其浑身真气鼓动之间又见他那深深陷在地上的右脚突然抬了起来。 “人剑合一又怎样!” 阴阳老祖再度大喝,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物,绝非一般的武林中人可以相提并论,只见他在右脚抬出的时候,左脚一下子也同样挺得笔直。 随着阴阳老祖的动作,那漫天的剑影似乎终于寻到了一丝机会,竟开始一寸一寸地朝着下方缓缓刺去。 危急之时阴阳老祖的双眼之中突然露出了一丝决然,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右脚倏地再度往地上踏去,双手却猛地向下收回,随着他的收手,空中的气旋也随之轰然崩溃。 阻势被破,所有的剑影就像是变成了决堤的洪水一般再度朝着阴阳老祖刺去! “轰!” 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真气却再度以阴阳老祖为中心四散而去,所有的剑影刺到了阴阳老祖的身体之上的时候更是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这等场景,若是有人站在一旁也很难看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所有的剑影消失不见,那空中最后再度出现了一把三尺长剑,横亘在空中。 剑柄之上渐渐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掌,五指随意地握住剑柄,再往后酒剑仙邱平的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 “不愧是阴阳门的老祖,只可惜你不该掺和进来!” 邱平说道,在他面前不远处,黑发白眉的阴阳老祖抬头看向他,浑身狼狈不堪,衣袍之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缝并且脸色早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噗!” 终于阴阳老祖一口鲜血喷出,且他眼中还残留着血丝,但自始至终他都静静地盯着眼前手握长剑的邱平。 “剑宗人剑合一的老怪物我都知道,却从未听说过有你这样的存在,你绝非一般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老祖我的名号!” 阴阳老祖的话语声有些低沉,也许是强忍着身上的伤势,让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扭曲。 这也确实并非他阴阳老祖不强,他所说也并没有错,能够成为神宗的尊使,拥有常人根本无法猜测的底细,对于神宗最大的敌人剑宗自然是了如指掌,就算是一般剑宗的人剑合一的高手,阴阳老祖相信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 可是眼前的人年纪并非很大,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比之他所见过的所有人剑合一高手更加强大的感觉,也许在他所了解到的剑宗之人中恐怕也只有两人能够有这等实力,那便是如今青锋之主萧飞扬、赤月之主冷月。 “剑宗?” 邱平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楚的无奈,右手一伸,那酒袋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仰头再度喝了一口。 当再次看到邱平喝酒的动作的时候,阴阳老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的脑海之中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便是你口中的剑宗之人!” 邱平长出了一口气,又回头看向了阴阳老祖。 邱平的声音打破了阴阳老祖的沉思,他脑海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印象又再度消散而去。 “不过…不过我更愿意做南蜀岭上的一个醉人!” 邱平接下来的话变得很低沉,但阴阳老祖原本已经有了一丝缓和的神色却再度变得震惊了起来。 “你是他的弟子!” 阴阳老祖失声道,话音落下,他又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只见其猛地抬头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看去,那里似乎也正在发生着什么。 但随着一股诡异的波动传出之后,所有的一切感知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他也来了!” 阴阳老祖再次开口,他的话语第一次有了一丝的颤抖。 邱平知道阴阳老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能让堂堂神宗尊使出现这样的反应的人恐怕也只有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南蜀人了。 不过邱平也只是自顾自地笑了笑,对阴阳老祖的反应不置可否,阴阳老祖捂着胸口,刚才的交手,他虽然硬抗下了邱平的剑气,并且在最后的一刻躲过了邱平的致命一击,可还是免不了身受重伤,他再次将目光落到邱平的身上,缓缓后退。 邱平却根本不在意他的举动。 “哼!阁下不愧是南蜀岭之人,老祖我今日认栽,可这论剑峰恐怕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阴阳老祖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震撼,放下狠话之后便猛然加快脚步疯狂后退。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其实已经在此处驻守了数月之久,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没想到在最后却遭逢了这样的变故,不过什么都不重要了。 很快他双眼中的倒影由邱平已经变成了论剑峰的模样,而他整个人也已经消失在了邱平的面前。 邱平只顾着喝酒,却是没有追去,因为他知道,就算留下了阴阳老祖也不能改变什么。 在论剑峰的另外一个方位,白忆静静地站在一处乱石之中,除了阴阳老祖之外,他也已经连续击溃了四人,而那四人都是神宗的尊使级别的高手。 与阴阳老祖一样,白忆并没有留下他们,不过那另外四个神宗尊使虽然离去,恐怕此生再也不敢再回论剑峰,但他们分成五个方位将论剑峰置于中央,其中绝非简单。 如今天下武林多事之秋,论剑峰更是戒备森严,神宗敢在论剑峰周围布置这么多的高手,冷月不可能不知,剑宗的很多高手也不可能没有察觉,这其中的诡异之处恐怕也只有上了论剑峰才能有一个答案了。 白忆回头看了看静静躺在自己旁边的独孤月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独孤月儿其实伤得并不重,至少凭借白忆一身重修的伏息神功的内力加以调息,就算是换了另外一个常人恐怕也无大碍。 但白忆虽然已经运用自己的功力给她疗伤,可是她还是没有能够醒过来,看其呼吸平稳,却是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了吧。 白忆无奈,他只好将独孤月儿抱起,可人入怀,迎来的却是一股清新的飘香,他摇了摇头便再度朝着论剑峰的方向迈步而去。 过了不久,他突然眉头一皱,论剑峰在他的眼中突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弧度,看着怀中的独孤月儿,那笑容却又变成了一丝隐忧。 “这论剑峰恐怕将会是接下来武林祸事的开端了!” 白忆的身旁响起了邱平的声音,酒剑仙邱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准备将她带到哪里?”邱平问道; “论剑峰冷子君与师姐的大喜之际,独孤家族的人不可能不来,我要将她带到明公子的身边。” 话音落下,白忆也没有再犹豫,抱着独孤月儿便继续向着论剑峰而去。 其实白忆也并非一窍不通之人,当年浮云江相遇,再到后来的剑城重逢,那时候的独孤月儿看他的眼神早已经有些不同,不过在他白忆的心中却早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酒剑仙邱平看着白忆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可忘不了当年古滨河畔那个悲痛欲绝的断魂之人。 论剑峰上,冷月静坐在剑台之中,即便今日乃是他冷月之子的大婚之日,整个赤月剑宗一片张灯结彩,但他冷月却依旧像是一盏孤月。 这些年来,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也许是他身为赤月传人的心越来越静,都说当年的甘宗身为武林第一人,胜过冷月半招独傲武林,只可惜斯人已故。 不过就在刚才,冷月的双眼却是突然睁开,在他双眼睁开的同时,破剑那有些苍老的声音也已经在他的耳边响起。 “有人破了神宗的封山五行,只可惜并未毁去五行之基,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破剑说道,原来正如白忆所想,外面驻守的神宗尊使他们却是早就已经知道,只是让破剑不解的是冷月的心,他不知冷月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 “蛰伏了数年,等的便是这一刻,又岂会轻易让人破去,其他几脉的人可已经到齐?” 冷月说道,语气依旧很平静。 “子君大喜之际,凡收请帖之人自然已经尽数来此!” 话音落下,只见一直神色毫无波澜的冷月却是突然仰头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身为剑宗的剑主,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倒地是对是错。 论剑之上,作为当时四大剑宗之中远胜残血、流钧两大剑宗的赤月剑宗,无数武林中人拜贴而来,白忆与邱平也是丝毫不费力便上了论剑峰。 虽然论剑峰上戒备森严,但达到了他们的这种境界,一般的剑宗弟子又如何能够发觉,即便是像一些半只脚踏入了人剑合一的剑宗老怪也丝毫没有半点察觉。 上山之后,二人并没有立刻进入到剑宗之中,白忆怀中带着独孤月儿站在剑宗外的一处孤亭之中凝视着眼前的赤月剑宗。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同样对于邱平来说也是第一次领略这仲夏五大奇峰之一的论剑峰,论剑峰以论剑二字以及七脉之一的赤月剑宗而闻名于仲夏武林之中,其实在很多人眼中更加感叹的恐怕算得上是论剑峰那环峰之绝壁,陡峭无根。 可谓五大名峰之中以险而冠绝当世! “我能感受到这论剑峰上的暗隐锋芒,那小妮子的大喜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聚集了如此之多的武林高手,全力之下真的能够阻挡神尊么?”邱平说道; “不知道,不过如果不去尝试又如何能够寻得一线生机,如你所说,当初甘宗冠绝当世,一人独抗神尊,结局又如何!” 白忆说道,之后二人不语,不过白忆双耳一动又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只见他一回头,朝着邱平望去,神色中透露着一丝无奈,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怀中的独孤月儿久久不语。 “你说公子已经上山去了,苦得我兄弟二人在这山路之间徘徊,这赤月剑宗的待客之道便是这样么!” 在通往论剑峰的山路之上,陈三面带沮丧,他的旁边刘二却是沉默不语,二人朝着论剑峰一路行去心中也有些不耐。 这赤月剑宗虽说是仲夏四大剑宗之一,无数武林中人梦寐以达的武林圣地,不过自论剑峰之前的山前大道之后,经过一片绵延石阶,上山的路便成为了一条小道,沿绝壁而上,期间偶尔会出现一些孤亭楼阁,更将论剑峰上的那种险更加衬托而出。 “快些赶路吧,人家赤月少主的大喜之日,来往皆是武林之中的名门大家,我家公子有资格能够有资格得到赤月剑主的请帖他也独自一人上山而去,我们也别废话,东临独孤家族虽说也算得上的武林之中仅次于剑宗的世门之家,但在这乱世之中还是要懂得蛰伏,况且来往这么多人,人家也未必会一一引入宗门” 见陈三抱怨,刘二终于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他向来性格沉稳,当年独孤家族大变,独孤无敌被神宗所杀独孤明年少继承独孤家族的家主之位,又经历了当年铸剑门大变之后,神宗荼毒武林,即便是独孤家族这样的大族,在这乱世之中也不过像是一叶蚍蜉一般。 即便如此,二人一生忠于独孤家族,可是论上真正的谋事治家,刘二却是胜过陈三的。 听得刘二这么说,陈三的脸上还是有些不服,可是倒也没有急着在这里与刘二争辩。 正在二人迈步上山的时候,却见前方有一个孤亭在那里,远远看去建于绝壁边缘,亭中又好像空无一人,看着赤月剑宗的轮廓依稀可见,可这上山之路险阻难行,若是有这样的一处亭落休息一番倒也不错。 陈三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向来这赤月剑宗孤立于世上,这孤亭倒也建得别致,脚下一下子整个人便快速朝着那孤亭掠去,刘二看着陈三的背影,也是相继而上。 不多时,陈三率先来到孤亭之中,还未立足稳住,却是一下子怔住,只见那亭边的木椅之上正端坐着一个倩影,一手倚靠亭边,呼吸平稳,双目也自然合上。 第177章 故人 “你怎么了?” 很快从陈三身后赶来的刘二也来到了那孤亭之中,他先是看到陈三的反应有些不解。 但当刘二目光绕过陈三落到了那亭中的倩影身上之时,这才失声喊道:“月儿小姐!” 想着这兄弟二人跟着独孤明寻遍了整个仲夏,一直没有寻到独孤月儿的消息,没想到在这论剑峰上竟再次遇到了独孤月儿。 就在陈三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之时,刘二却是再度绕过陈三来到了独孤月儿的面前,见状陈三也是急忙来到独孤月儿的旁边。 两个忠实的仆人见独孤月儿一直处于沉睡之中,陈三皱起了眉头说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的状态有些奇怪,不像是受伤,却也叫不醒。” 陈三抬头看了看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的论剑峰上赤月剑宗的山门,又听刘二说道:“想必这个时候公子已经到了剑宗之中,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与小姐相遇,不管如何,先将小姐待到公子身边!” 话音落下,二人也不再犹豫,刘二转身将独孤月儿背起,陈三也已经没有了休息的欲望,只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便跟着陈三一起,二人飞快朝着赤月剑宗而去。 等这独孤家族的兄弟二人离去之后,白忆与邱平再次出现在了这孤亭之中。 “你为什么不见她?”邱平说道; 白忆不语,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自己的,为什么不想见到独孤月儿。 “回到了她的哥哥身边她应该就醒过来了,这乱世之中,能够呆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边才是一件最快乐的事,只希望独孤兄不要再让她离开!” 白忆话音落下,他也迈开了脚步,他们的目的地也是赤月剑宗,只是并没有选择与刘二陈三一道。 邱平一笑,也是跟了上去... 论剑峰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清冷,夜已经渐渐降临,冷月始终没有现身,剑宗七脉的高手也未曾与众人相见,一切皆由剑宗中的长老执事,或是剑宗弟子进行组织。 夜色朦胧之中,冷子君从青灵的房门中走出,他的脸上有一丝疲惫和无奈,这个武林之中一直与萧飞扬、独孤明一起被共称为武林之中三大年高手之一的年轻人自罗峰之后已经很少在武林中人的眼前出现。 于是活在冷月光芒之下的稚子,到底武功如何也成为了很多人猜测的对象。 只见冷子君抬头除了一口气,一身华服将他俊郎的面庞衬托得更加白皙,他回头看了一眼青灵的房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摇了摇头再度朝着外面走去,因为他不知道到底一开始将那个消息告诉青灵是好是坏。 趁着夜色,冷子君行走在赤月剑宗之中,不少剑宗的弟子、长老见了冷子君都会表现出恭敬之色,不过冷子君却并没有太多地与那些弟子或是客人过多交谈,都是点头示意之后便匆匆离去。 许久之后,他来到了论剑峰上一处无人的空地之中,这里虽然是赤月剑宗之内,不过却和剑台很相似,但剑台是剑宗之中的禁地,一般人绝难以靠近,而此地白天或许还会有一些勤学苦练的弟子来此练剑。 正因如此久而久之,周围的石壁之上便出现了一道道的剑痕。 “呼~” 微风吹过,冷子君站在这里能够清晰地辨别出剑台的所在,同样那安静在夜色中的剑台之上似乎也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冷子君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右手抬起,似乎在迎合着冷子君的动作,一道剑鸣声响起,一把长剑猛地从一旁坚硬的石壁之中窜出。 剑出之时,冷子君反手握住剑柄,那剑的去势瞬间便被止住,转而在冷子君的掌控之下,一套已经被他挥舞了千百遍的剑法再度在这无人的空地之上开始舞动了起来! 七脉剑宗,七脉传承的剑法,赤月剑法以其湛湛寒意、朗朗锋芒而闻名于武林之中,剑法舞到疾处,外人仿佛只能看到的是一轮皓月当空。 当那剑意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气息,宛如皓月之光的剑气洒落在那石壁之上之时,石壁之上又添了几道更深的沟壑。 不知过了多久,冷子君的身形缓慢了下来,他手中的长剑渐渐停下,鬓角也已经有汗水流下。 他多年未曾再出过赤月剑宗,也不知从何时起,每夜来此练剑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抬头再度看向剑台的方向,他的双眼之中仿佛疲惫尽去,转而是一种坚定,只见他右手一抖,手中长剑便再度被他掷出,又无声地隐没到了一旁的石壁之中。 “还是差了许多,你觉得呢?” 冷子君说道,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出现了一个身背长剑的男子,正是酒剑仙邱平。 “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渴望,不过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够达到这道境界,剑意入体隐隐有破开屏障的趋势已经是十分难得了。”邱平说道; “可是比起那青锋剑宗的萧飞扬却是差了很远,不是么?” 冷子君开口的同时,他的目光同样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剑台所在的方向。 “他是甘宗的弟子,更是剑圣的传人” 邱平话音落下,冷子君却是回头看向了他。 “我是冷月的儿子!” 此语一出,邱平却是渐渐皱眉,他恍惚间又似乎从冷子君的身上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看来你真的已经离那个境界不远了…” 邱平说道:“乱世之中,剑宗的传人奋力而起,但愿这一次也能不负众望,不管为了什么,但至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便是最大的痛快!” 邱平的目光也渐渐落到了远处只见轮廓的剑台,在他的双眼之中,剑台的外表很平静,可是自踏去赤月剑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一种酝酿罢了,而他作为七脉之一的传人,也必须来到这里。 “七脉的人都到了…” 破剑与冷月身在剑台之中,虽然这些日子整个赤月剑宗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但作为赤月剑宗真正的中流砥柱的二人却是一直不曾走出剑台。 就在破剑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冷月的双眼缓缓睁开,而那剑台的大门也在那一刻渐渐被推开。 破剑也将目光朝着外面看去,剑台作为赤月剑宗的禁地,虽说自当年西风谷之战后便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戒备,不过在所有剑宗弟子的心中一样将此地视作心中的圣地不敢踏足。 但此刻有人却是出现在了剑台之前,因为随着剑台的大门被打开,门外正静静地站着一道陌生的身影。 来人满头白发在月光之下看上去如冬日白雪,隐隐透露着几分不一样的光泽。 “你就是仲夏的锁剑者?”冷月开口; “不愧是冷月,足以与甘宗齐名,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剑魂的气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仲夏锁剑者,也是将白忆从小抚养长大的夏成林! “你也不愧是仲夏百年难得一出的高手,你感悟的剑魂很强,却始终少了些东西,所以我能感受得到你身体之中的虚弱!”冷月说道。 听着这二人对话,站在一旁的破剑却是大惊,因为他是剑宗之中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老怪,所以他懂得剑魂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但修为越高,知道的东西也就越多,当接触到了连自己心中都感叹的存在时,他怎能不惊! 剑意入体,已经是武林之中罕见的绝世高手,而人剑合一更是作为剑宗底蕴的隐世剑客,武林之中更难得一见。 而所谓领悟剑魂的高手,恐怕很多人更是闻所未闻,因为那个境界很少,少得几乎不存在,当年的剑圣之所以在剑宗当世的时候能以圣为名,便是因为他已经超乎了很多人的理解,达到了那种境界之中。 “不…准确地说我们感悟的剑魂不过是前引而已,那种境界我也很渴望!” 夏成林说道,他的话当然也证明了一点,他与冷月并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只是对那种境界有所触摸罢了,恐怕当世剑宗甘宗在世的时候也不一定真正达到那种境界。 “可是要对付九绝却是远远不够的!”冷月说道; “所以这一次你想携七脉为首,合天下武林之力对抗九绝?”夏成林说道。 “不过对你的孩子恐怕有些不公平了” “人生或喜或悲,如果过不去这一关,子君乃是天下武林从此也会万劫不复!”冷月说道; 夏成林继续说道:“那对那个女子呢?” “执手红颜,甘为伊人共连理,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风雨之中,为父也不会阻止的…” 夜黑无界,漆黑的论剑峰在冷月的叹息中渐渐迎来了一个平静的夜,夏成林无奈离去, 但这一夜夏成林、陈木生、邱平很多人都来到了论剑峰上,就像当年论剑一般,萧飞扬、幻真、夏惊觉、残血剑宗的高手齐聚论剑峰。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争一个高低,而是要连起手来对付一个宿命中的敌人! 剑宗高手云集,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赤月剑宗未来剑主冷子君未来的红颜院外,一个人影默默对着一户孤窗独立了一夜,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完成这场相遇。 次日,时过清晨第一声晨鸣,论剑峰上终于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之声,冷子君与青灵的大喜之日终于到来了。 白忆那一夜静思和暗访却始终没有找到聂远夫的影子,到了最后他也只好放弃,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聂远夫回来的,青灵就像是聂远夫的亲生女儿一般,谁又会连自己女儿的大婚也不参加呢。 可如果聂远夫最后也没有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只是那种结局白忆是绝对不能看到的。 混在人群之中观望着这一切的白忆也发现了一些熟人,他看到了独孤明以及独孤明身边已经醒了过来的独孤月儿,只是独孤月儿的脸上一直都是一种怅然失魂的神色,没有与亲人重逢的喜色,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清新古灵。 就在白忆看向独孤月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着感应,独孤月儿的目光也朝着白忆所在的方位看了过来,只不过她却是当然看不到了白忆的身影,只是自论剑峰下的一幕之后,她似乎总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再次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大婚之喜进行了很久,众宾客武林中人皆是在赤月剑宗的安排下纷纷入席,等待着新人的入场。 除了萧飞扬、独孤明等世家高手之外,仔细观察之下,很多人心中无不骇然,这剑宗数脉竟都有人来此,而且都是宗门之中真正的高层。 很多人脸上都是随时流露着凝重,因为他们在下决心来到论剑峰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那赤月剑宗的请帖除了作为冷子君的大婚之邀之外,其后还有一块令牌,那便是逐剑令,不过逐剑令上没有剑纹,只有一句话。 覆巢之下,焉有全卵,九绝出世,武林皆疲!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最关键的时刻,冷子君与青灵共结连理的吉时已经在很多人的期待之中到来。 最先引起众人注意力的是论剑峰上剑台之中突然发出的一道惊天剑鸣。 只见一道剑芒刷地闪过,所有赤月剑宗的弟子皆是在此刻脸上露出一种由衷的敬畏,又或者说是一种无形的自傲。 随着剑鸣之声落下,剑台的大门缓缓打开,冷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然后朝着自己儿子的宴席开始迈步而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冷月终于来到了席中高坐。 那一刻,整个宴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冷月回头看向众人,他的目光在很多人的位置上扫过。 他看到了萧飞扬、陈木生、千道一、独孤明...还有很多武林中的高手,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有波澜。 而此刻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中,白忆避开了冷月的目光,但当他看向冷月之时却是浑身一震,口中喃喃道:“阿傻!” 第178章 剑山云动 冷月现身,作为赤月剑宗真正的主人,虽有武林传闻他会借此机会将赤月剑宗宗主之位传给冷子君,但只要他在一日,那么剑宗上下所有人都必须保持着对于剑主的敬畏。 再说如今的剑宗七脉神剑被夺,威势远不及当年,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赤月剑宗的大事,却是谁也不敢不放在心上的。 当然,还有同样身为剑宗传人的陈木生、萧飞扬等人才能依旧保证一颗平常的心。 只见冷月来到主座坐下之后,再度抬头众人看向众人,然后缓缓拱起了双手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犬子大喜,承蒙各位之情前往剑宗贺喜,冷某略备薄酒,务必畅饮!” 话音落下,整个剑宗席间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喧贺之声,终于当一阵鞭炮之声响起,作为这次的主角终于出场了。 众人闻声远远看去,只见两道剑宗的丫鬟手提红色花篮开道,横穿宾客宴席,直直朝着冷月的面前而去。 重头戏终于开始,白忆此刻的心中也是一紧,不仅是他,此刻正居于席中的很多人也是迅速打起了精神,但剑宗其余几脉的贺喜之人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见在万众瞩目之下,冷子君抓着青灵的手一步一步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出现,他身着红色衣袍,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意气风发,眉宇间更能看到几抹冷月的影子,而青灵则是头戴凤钗,薄薄的红纱遮面,却挡不住那一抹红唇的娇艳,一身红色的凤衣拖地,后面又有几个丫鬟拾起。 二位新人的出现瞬间将整个宴席的气氛再度推向了高潮,毕竟今日之席本就应该属于他们。 青灵红妆现身,没有人曾注意到那角落之中的白忆竟看得有些呆了,铸剑门前模糊的记忆之中,当年那个童稚未开的少女如今竟已经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娇人,而且即将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一种莫名的滋味荡上了心头,白忆没有感觉到快乐相反却是一种失落,因为他似乎离当年南山宗的记忆越来越远了。 同样那独孤明身边的独孤月儿一样看得呆了,她即将见证一对新人的连理之约,却不知未开的路在何方! “吉时已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人高声呼道,许多人脸上皆是露出喜色,青灵与冷子君已经走到了冷月的面前,但高台之上只有冷月一人,并没有看到聂远夫的身影。 冷子君能够感受到自己握住的青灵的手似乎有些颤抖,似乎是一种害怕,于是他回头看向青灵,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怜爱。 似乎感受到了冷子君的目光,青灵微微转头,二四目相对之时她也再度平静了下来,因为不管如何,她始终是要成为对方的妻子的。 在天下武林中人的面前,冷子君与青灵一起为冷月奉上了一杯酒,看着面前的两人,冷月的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接过了从冷子君与青灵手中的酒,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是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角落之中的白忆似有所感,倏地回头,只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那一袭白发,温和的面庞,让他原本就已经开始波动的心一下子竟有些颤抖了起来。 “林叔!” 白忆身后的白发人正是当今世上他最为亲近之人,仲夏锁剑者夏成林。 夏成林看着白忆时依旧面带慈祥,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冷月在看待冷子君时的那种眼神一般无二,他伸手搭在白忆的肩上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白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场大宴。 看着夏成林离去的背影,不知何白忆心中也生出了一种想要马上逃离此地的冲动,于是他的双脚也开始不自觉地跟着夏成林的背影向外走去。 当白忆跟着夏成林离开,突然席中的萧飞扬却是将目光投到了白忆原来的位置,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只得皱了皱眉,但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种隐晦的感觉在波动,但他却一直不曾找到那种感觉的源头。 离开了青锋剑宗的喜宴,背后的喧嚣已经渐渐远去,直到最后终于细不可查,白忆跟着林叔,在身边的景色变换之中也不知到了论剑峰上的何处,这里流水淙淙,青石绿叶。 却不知论剑峰上还有这样一处清净的地方,没有一个剑宗的子弟。 夏成林随步走去,但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名老者,似乎很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当夏成林出现的时候,那老者缓缓回过头对着夏成林点了点头,脸上同样也露出了带着些慈祥的笑容,亦如在看着许久不见的老伙计一般。 夏成林点了点头,最后老者的目光又落在了白忆的身上,当白忆看清此人的时候却是全身一怔,心中再次荡起波澜。 因为他内心的深处一直在害怕,害怕有这么一天,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擂之上败在自己手下的隐门传人,也是夏丹的师傅古林大师。 白忆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仲夏皇宫,林叔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可他也是夏丹的亲叔叔,而古林更是夏丹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自知当年自己年幼时被恶人掳走,自己那苍老的师傅聂远夫是如何的痛苦,已经看到了古林,可是林叔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绕过了古林向前走去。 见到古林,白忆的心中已是难以平息。 终于行走在前方的林叔停下了脚步,此时白忆从古林的旁边走过,却并没有和古林交谈,因为林叔前面的另外一道身影已经再度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他背负双手同样也背对着白忆,那种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质白忆很少会在别人的身上感受到,即便是当年他曾遇到的或是交过手的人间合一的绝世高手的身上也不能让他有此波动。 因为这种气质并非是武功修为的高低可以拥有,而是那种手握皇权而睥睨天下的人方可自然散发而出,此人正是当今仲夏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夏皇! “你来了…” 夏皇背对着白忆开口,那种声音很温和,甚至白忆不能从那声音之中听出一丁点的情绪,夏成林站在夏皇的旁边同样也回头看了一眼白忆。 “丹儿的事…” 白忆开口,只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夏皇却是再度开口打断了他。 “匆匆乱世,即便身为天下皇族也不能置身于外,剑宫之乱已经是一个开始。” 只不过话到此处也停顿了一下。 “只是她虽然是我皇家的公主,却过得并不开心,是我没有对得起她的母后!” 话音落下,夏皇缓缓转过身来,白忆也是再一次看清了夏皇的脸,不过他却没有在夏皇的脸上再看到当初剑城中的那种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个痛失亲人的普通人,就像当年他被掳走之后的聂远夫一样,疲惫、落寞,更加沧桑! “当年她三番五次要从宫中出来,愿与你相伴武林之中,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这样的结局...” 听到此处,白忆心中一颤,这时他终于抬头与夏皇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我会把她救回来的!” 当白忆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双眼中露出的是一种坚定,而他的话也说得那么的斩钉截铁,因为只要心中还有一丝希望的存在,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可是夏皇却就这么平静地盯着白忆,他对白忆的话不置可否,不知何时起他的双眼之中早已由一种沧桑变作了深邃。 他似乎在端视着白忆,想要从白忆的身上看出一些不同于别人的东西。 “皇兄!” 就在这时,夏成林的声音突然自二人耳边响起,也将夏皇从出神之中唤了回来。 夏皇回过神来又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可是他毕竟是九绝的传人…” 如今天下大乱,他身为皇族至尊却是与古林一道离开了仲夏皇宫,将一切都交给了仲夏太子夏无殇打理,也许正是因为不在其位,反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在武林之中听到了更多的无奈和绝望之声。 “我能感受得到我要的答案已经近了,丹儿是我一生挚爱,即便是与天为敌我也要将她抢回来!”白忆说道。 “冷月已经强行为天下武林做出了选择,明天,却不知是谁的明天!” 夏成林依旧平静地开口,他再度与夏皇对视,连同着古林一起,所有的目光已经再度缓缓朝着论剑峰上望去。 只是四人之中白忆却是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因为他说过,即便是与神作对,去行那逆天之路,他也要将失去的夺回来。 “呼~” 但谁也不知道,就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赤月剑宗之时,论剑峰山脚向着远处的五个方位蔓延出去的五个山谷之中,突然寒风凌厉,五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渐渐开始蔓延了出去。 对于这一切或许白忆会有所感应,论剑峰上凡是能够接触到那一层境界的人也能感应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此刻却没有人选择去点破,因为如果论剑峰连这一个考验都接不下,那么就永远没有资格与神作对... 在整个仲夏武林的见证之中,冷子君与青灵结成了连理之约,冷月喝下了那杯天下父母都希望喝到的甘酿。 但此刻,明明是大喜之时,很多人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开始出现了一种烦躁的情绪。 萧飞扬、邱平、陈木生等人的眉头皆是微微皱起,身为剑宗之人他们自然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当然,能够被赤月剑宗邀请来的很多人都知道那是为什么。 “子君!” 冷月对着面前的冷子君突然开口说道。 “父亲…” 冷子君抬头看向冷月,他的神色就像许多人心中冷月的影子一样,如一轮寒月一般的平静! “你会恨为父么?” “能够与一生挚爱相守而伴,哪怕一刻我冷子君也绝不后悔,此刻之后,我便能够明白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即便赤月从此销匿,子君不枉此生!” 说完他回头看向青灵,青灵也是看着冷子君,二人双眼之中还是那种含情脉脉,不得而发… “如果今日论剑不复,世无宁日,为父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们活着,便要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抗争,也许这种话为父只能给你说一次,但我相信够了!” 冷月话音落下,他突然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他率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从冷子君与青灵之间向前走了出去。 冷子君与青灵再度对视,青灵的双眼中还有一丝眼泪,但很快冷子君便伸手在她的眼角抹去,她抓住了冷子君抹泪的手,二人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这席间的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因为这论剑峰的天已经要变色了! “砰!” 论剑峰上突然响起了一道破碎酒杯的声音,紧接着很多人都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而在论剑峰的五个方向,五道不同寻常的气息宛若五道飓风一般越来越狂躁。 不知从何处开始,论剑峰下出现了很多的黑衣人,神宗,在蛰伏了数年之后,再度出手了! “宗主!” 神宗隐动,三道人影从赤月剑宗之外掠了进来,几人身穿赤月剑宗弟子的衣服,只见他们飞快从人群之间穿过,很快便出现在了迈步的冷月面前,皆是单膝下。 但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凌厉的气息让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叹的神色,因为他们都是剑意入体的剑宗高手! “诸位!” 冷月挥手,那几个赤月剑宗的高手原本行色匆匆却也没有打断冷月的话。 “九绝本是剑宗宿敌,近千年的对决之中,很多人或许已经忘记了他本来的面目,因为剑宗不灭,九绝不出!” 话到此处,场中除了剑宗之人,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已经开始再次骚动,可更多的却是像独孤家族独孤明一般武林世家及宗门的代表并没有开口,而是在等待着冷月的下文。 “不过天行九绝,祸及苍生,其秀色于餐之道,更**魄之魂,绝门若开,众生皆苦!” 冷月的话语声不大,却在很多人心中宛若惊雷一般,自这一代的九绝传人出世之后,剑宗夺剑,更战于剑宗无数高手,甚至当今世上第一大剑宗青锋之中唯一一个或许称得上一代剑宗的甘宗都成为了九绝手下亡魂,铸剑城一举更是震惊天下,连传说中的剑圣都不再能够阻止九绝,神宗早已经成为了整个武林乃至天下的大敌! 而九绝超脱武林,神尊吸取天地灵秀之气的手段已非人可以想象,或许当绝门彻底大开之时,他真的会成为武林中的神,不幸的是,他却是一个邪神! 第179章 对决之始 “我儿今日大喜,冷月于论剑峰上摆酒设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集合武林之力,便是为了寻一条路!” 冷月话音落下,论剑峰上的风再度变得越发凌厉了起来,众人看向空中,此刻仿若乌云密布,乌云之中又好像有一只眼睛正不屑地遥望着那孤高的论剑峰。 远离赤月剑宗大宴的方向,夏成林抬头看向论剑峰的天空开口说道:“他终于触摸到了那一层隔膜,而冷月也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布下这一切在此等他!” 此刻白忆也站在夏成林的身边,但他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用一种凝重的语气问道:“九绝之门彻底打开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境界,他真的会成为神尊么!” 话到此处,夏皇古林皆是沉默。 “他能否达到那一步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世间不可能有真正的神!” 夏成林的语气低沉却保持着冷静:“九绝极门开时,虚幻之道已为大成,自玄门而起,九绝循世间万法之痕,至幻化虚,也许我们并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虚幻之极,莫可说也...” “他为何一定要七剑?”白忆再度问道。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不过如今他以七剑镇住七道绝门,更是自身踏住第八绝门,以此想要轰开那第九道绝门,行逆天之事,只可惜他费尽千辛万苦寻得地火之源,妄图炼化七剑,却是痴心妄想了!” 夏成林回头开来看白忆,眉宇间同样陷入了沉思。 “他难道没有成功?”白忆问道; “剑宗一分七脉,世代以身锁剑,岂是这般容易破的!” 也许夏成林所说的这些别人难以理解,但他既然作为仲夏皇剑的锁剑者,而且是七脉之中都难得一见的惊艳之辈,他的话,白忆不会怀疑。 只见论剑峰四周突然有黑色狂风刮起,当那种来自于黑色云雾之中的气势即将达到顶点之时,突然之间整片天空又似乎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那黑色的飓风便以更快的速度变成了黑色的雾气,开始沿着山脚朝着论剑峰弥漫而去。 这一切竟如同泼洒在山水纸画上的黑色墨汁在开始不停地蔓延一般! 论剑峰上,很多人眼中的天空不断地变暗,整个论剑峰上的骚乱也更甚从前。 这种手笔闻所未闻,见过未见,但在所有人心中骇然之时,冷月却依旧笔直地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他身后的冷子君、青灵二人十指紧扣,脸上也同样没有了丝毫的畏惧之色。 所有人这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冷月,恍惚间,此刻在他们眼中的冷月变得十分高大,那背影好像风暴之中傲然挺立的青松一般。 只见冷月依旧保持着那冷漠的脸色,双眼又缓缓闭上,可就在他双眼闭上的那一刻,空中的乌云已经变得漆黑,那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又一个的骷髅握着黑色战斧在对着整个论剑峰咆哮,那种感觉,好似人间炼狱。 “呼~” 彻骨的冷风将很多人的衣服掀起,让他们的心中更增添了几抹寒意,他们的灵魂似乎都在颤抖,宛若面对索命的地狱使者。 未战,心却已经败了,终于有人再也抵抗不住那种源自灵魂的压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够了!” 突然,闭着双眼的冷月突然开口说道,与此同时萧飞扬、独孤明、陈木生等人皆是抬头望向天空。 突闻一阵若有若无的剑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论剑峰上突然出现了数道惊天剑芒,无数的剑影从论剑峰的各个方向出现,如同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一抹闪电,带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威势绝地而起,冲向了那空中的黑暗之中。 此景足以震撼人心,因为那每一道剑芒所代表的都是一个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在出手了,他们并非只来自于赤月剑宗,而是来自于整个剑宗七脉的高手! 很多人被那突然出现的剑鸣之声惊起,他们颤抖的灵魂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也在响应着这一切。 当低头看清时,却是那块结喜帖于一体的逐剑令在动了,那原本只刻着几行小字的逐剑令上再度浮现出了一把小剑,但并非所有人手中逐剑令上的小剑都是一样,若细细划分下来共有七种形态,而那七中形态对应的正是剑宗七脉所代表的七把神剑! “嗡~” 空中的剑鸣声越发剧烈,那数道剑芒宛若乌云之中的闪电一般在黑色的骷髅云雾中开始不断地来回窜动,似无数双大手在奋起欲要掀开这一切。 但尽管在那黑暗之中的剑芒很强,可所过之处也很快被黑暗再度淹没。 “前辈,此番邀我等共聚论剑峰,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九绝封山的惶恐之中的时候,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循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来是那一直未曾发话的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明在开口。 独孤明此刻正站在人群之中,其身后便是一同而来的刘二陈三,还有此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神色也同样有些憔悴的独孤月儿。 冷月的目光朝着独孤明看去,双眼之中罕见地出现一抹欣赏的目光,他对着独孤明点了点头。 只见他突然右手一挥,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即便是萧飞扬等人再度看向冷月之时也是眯起了双眼,等待着他的决定。 “九绝成界分之道,欲封山炼魂,自古剑宗欲以一己之力妄欲除之,但纵观千年岁月,即便是剑宗之中无数惊才绝艳的前辈高人也不能成功,今日我冷月欲接天下人之力,铸剑铭之心抗衡这世间伪神之道!” 说完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块逐剑令,其上的赤月栩栩如生。 只见冷月右手轻握,突然之间,刻在那令牌之上的剑竟动了一下,就好像是凭空活了过来一般。 接下来,在众人惊讶的双眼之中,逐剑令上的小剑竟真的从令牌之上窜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论剑峰茫茫绝壁之中突然一阵剑鸣声响起,一道剑影便从那绝壁之上窜出,直奔天空中的黑暗绝门而去。 看到冷月的出手,独孤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许许多多的武林中人也露出了一丝沉思,只见他们纷纷拿起了手中不一样的逐剑令开始端详。 似有所悟,接下来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份,皆是盘膝而作,而他们手中的逐剑令上的字也发生了和冷月一样的变化。 同样的,随着所有人手中令牌的变化,那原本被极致的幻虚封山之阵笼罩的论剑峰绝壁之上,阵阵剑鸣之声由远及近,无数把不知刺入那茫茫绝壁之中多少岁月的古剑纷纷感受到了一丝召唤,从绝壁之上脱落,朝着空中的呼啸而去。 随着无数古剑破壁而出,那原本在黑暗之中闪烁的剑芒渐渐变得越发密集了起来,之后论剑峰的上空看上去乌云翻滚,其中又似乎有雷霆涌动,声势格外恐怖。 “成林!” 遥望着空中的一切,纵使身为仲夏皇朝的统治者,夏皇的眉头也是紧锁,也许他的一生之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同样身为隐门传人的古林的脸上也再没有了那种淡然于世的平静。 “幻虚之境以虚化极,可谓天下不可见,不过剑宗七脉已聚,纵使他半步九绝的修为,想要凭借这区区虚幻之门就要对付整个武林却是不可能的!” 夏成林开口,同样站在他身旁的白忆也是默默地望着天空,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 “嗡~” 就在夏成林话音落下之际,只见那空中所有的剑影竟在翻滚之中形成了一道剑的洪流, 这场景,竟与当年铸剑门外的那一幕极其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当年那场锁阵,由天机阁送出,七脉无数高手携剑宗门人为主要守阵者,但前往的武林中其他门人的真正高手并不多,而且逐剑令引动的剑气也远远没有如今的威势。 虽说有剑圣牵制了九绝的大部分精力,但缺少的是万千把真实如铁的古剑,想来数月的准备比上这足足数年的蛰伏,二者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又见空中的古剑形成的洪流很快冲进了那暗沉沉的空中,与那空中宛若惊鸿的剑意融合,竟形成了一把悬空的重剑。 重剑出现,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剑尖又突然扬起,好似一条苍龙一般疯狂地冲进了封山之阵中,一道强烈的剑芒猛地出现,空中的黑云再次狠狠地被重剑搅动。 “嗡~” 猛烈的剑鸣声继续浩荡而出,在这一次的剑鸣之中,整个论剑峰的大地都好像震动了起来。 下一刻,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一轮烈日出现在了空中,他们纷纷闭上了双眼,当宛若烈日的光芒闪过,四周似乎又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这…” 白忆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的山还是原来的山,眼前的水还是原来的水,论剑峰还是原来的论剑峰,风轻云淡,好像之前的一切种种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虚幻之门,这就是九绝的可怕之处!” 夏成林的声音在白忆的耳边响起。 “天行九绝之道,玄、法、界、律、兵、破、幻、虚、极!九门从未有人全部练成,甚至能够达到八绝之门的上千年来也不过仅有两例,可这一次,他已经触及了极门之道!” “极门…”白忆浑身一震; “极门似门非门,乃是九绝的最后境界,玄门可摄人精魄,屈人之魂;法门囊括一切不可能的事物,门中似界,言出如法;界门生于诸法之道,界分两道,凡人难破;律门偕同五行天机,闻声律动,先声而查,兵门役天下之兵,乃剑宗宿敌;破门乃力之极尽,破除一切弥障;而后跨入幻虚二门,已成天下至尊,到了真正的极门、、、” 夏成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此刻周围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九绝如此逆天,开一门已是常人不可想象的事,那么又是谁能够创出这般惊天动地,震烁古今的神功,偏偏又成为了九绝的传承。”白忆失声道。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 夏成林低语,世人皆知九绝的可怕,九绝一开,天下永无宁日,可谁又能说得清楚为什么会有九绝的存在,这个问题就像是当年剑痴天渊之下的那一问,是谁舞出了剑宗七脉的第一式! 天再次恢复清明,空中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正从空中呼啸着往茫茫绝壁深谷之中掉落的无数古剑好像正在向世人阐述着刚才的一切真的发生了。 “咻咻咻~”几道破空声响起,众人皆是感受到了一道道凌厉的剑气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 同样,独孤明等人的脸色此刻也有些潮红,在刘二陈三以及独孤月儿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但同样的是刘二陈三等人在刚才的短暂变故之中脸色已经苍白,甚至浑身也在颤抖着。 独孤明叹了一口气,又回头伸手在独孤月儿的额头轻抚了一下,独孤月儿看着自己大哥有些黯淡的神色,双眼之中隐隐有泪光在闪动,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拥进了独孤明的怀中。 毕竟这天下不管有多乱,眼前之人才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他退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有一人试探着问道,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萧飞扬、邱平甚至是冷月心头都是一凛。 “不,这只是一个开始、、、” 冷月的低语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只见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与此同时,在场的很多高手都是纷纷转身,下一刻冷月便已经再度来到了众人之前,他的双眼突然看向了另一个方向,而那里便是剑台所在之地。 摇了摇头,当他下一步迈出之时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而去,在绝地而去之时,他的身后倏地出现了数道人影,他们便是刚才出手的几位人剑合一的高手。 “他来了!” 夏成林再度开口,他也是缓缓迈出了一步,朝着赤月剑宗的方向掠去。 “林叔!” 白忆见状心头一怔,却也是跟了上去,夏皇与古林对视一眼之后也同样跟了上去。 “若是论武功修为,当年的你比不上甘宗,可是凭你这份敢与本尊相争的气魄,甘宗却是不如你的” 当冷月的身影出现在剑台之上时,面前正站着一个白发男子负着双手背对着他,似乎在俯瞰着论剑峰下的壮丽山河,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平凡之极的轮廓,可是那一头白发却是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整邪魅的气息。 第180章 论剑峰之战 “甘宗是甘宗,他所追求的东西与我所追求的不一样,我与他不过是道不同而已,但天下武林,甚至你所看到的这片大地,是我三岁入剑宗之后便铭记为一生所守护的地方” “哈哈哈,不愧是冷月,世人都说赤月如冰,冷月如铁,可你的心却是比任何人的都要炽热,既然你布下这一切,那么便知道本尊一定会来这里的目的,叫他们都出来吧,千年不熄的纷争,遇到了本尊,从此便终有了结...” 神尊话音刚落,又有几道破空之声响起,几道身影宛若几柄锐利的锋芒之剑片刻间已经出现在了冷月的身后。 几人向前与冷月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满头白发,看上去倒是与神尊有几分相似,正是夏成林,除此之外,萧飞扬、夏惊觉、幻真、破剑、陈木生、青锋锁剑者、邱平,还有当年铸剑门前那个残血剑宗的人剑合一的老者,此刻已经全部出现。 剑宗七脉真正的高手共聚于此! 数人之中,当夏成林出现的时候,神尊的神色明显地出现了一丝的变化,随后又出现了那抹诡异的笑容。 “当年你是第一个让本尊在当世感受到惊讶的人,后来是甘宗,再后来是冷月,不过想要阻止本尊夺取剑魂,你们几人却是办不到的” “半开九绝,你称得上是上千年以来九绝传人之中最为惊艳的存在,不过你想要以地火练剑,化七剑为己用,也未免太过狂妄,或者说太小瞧剑宗了...”夏成林说道; “是了,堂堂七脉,传承了上千年,且出现了如此之多惊才绝艳之人甘为锁剑者,又岂能视区区剑意为握剑的障碍”神尊说道。 “不过即便是这样,今日之后,世间唯有九绝不堕,再无剑宗之魂,而这天下武林,逐剑者死,寻令者生!” 最后一句话,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一般,更在此刻论剑峰上所有手握逐剑令的人的心中响起! 神尊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已经隐去,而在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则是出现了七道虚幻的绝门轮廓,那代表了七道绝门。 在七道绝门的上方还有一道暗沉沉的第八道绝门,一阵寒风从论剑峰剑台之上刮起,绝门隐去,众人回神,待清醒之际,皆是发现眼前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他们都是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到了这一刻,都知道自己与九绝之间的对决已经开始。 “我们七剑秉承千年剑意传承,世代锁剑者守护的不光是剑意,更是古剑之魂,今日冷月宗主赤月传人邀天下武林共同见证,你等跨入绝门,寻找遗失之剑,唯人与剑合,方得剑魂出世,九绝欲开第九绝门,得剑失魂,无法稳住绝门崩溃,此番敢来应约开门,不过是为了唤醒剑魂再夺为己用,这是七剑与九绝的博弈!” 就在剑台之上的所有人都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夏成林的声音很快便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响起。 听到夏成林开口之后,每一个站在绝门之前的人脸上神色都有了一些变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倒是那玄门之前的邱平的脸上露出一股洒脱之意,然后头也不回一脚踏入了玄门之中。 九绝门开,相辅相成,如今的七道绝门之中所存在的便是那七把遗失之剑,这是一场剑宗与九绝的博弈。 见邱平身动,萧飞扬的脸上露出冷漠,他也一脚踏入了绝门之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木生身为大蜀古尘剑门的宗主,他也毫不犹豫,一脚踏了进去,接着是流钧剑宗、残血剑宗的人剑合一的老者,他们纷纷踏入了剑门。 最后冷月站在了自己面前的绝门之前,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另外一道目光也在看着他,他点了点头也是踏了进去,夏成林同样,他是最后几乎与冷月同时踏入绝门之人! 九绝大开绝门,一人独抗这剑宗七脉如此之多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以七剑为博弈的筹码,这份气魄,天下罕有。 而就在剑宗近乎所有的高手与九绝之间的对决在常人无法想象的情况之下开始的时候,论剑峰下再度出现了几道人影。 那是几个老者,他们遥望着论剑峰上的赤月剑宗,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在这几人之中领头的人中一人生得两撇白眉,赫然便是许久不见的神宗尊使阴阳老祖。 除此之外剩下的几人一人面色褶皱如老树枯皮,一人一张黑脸,一人神色肃穆,还有一人却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们便分别是扶藤、黑风、虚至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高手。 神宗共有九大尊使,但因为在白忆与邱平上山之前,除了阴阳老祖在邱平的手下慌忙逃过一劫,其他四人虽说也在白忆的手下逃脱,白忆却也是让他们绝对难以再度对剑宗出手! 神宗尊使,号称可以抗衡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的存在,此刻剑宗高手几乎全部进入了九绝绝门之中,又有谁可以拦住他们呢。 但见那阴阳老祖向前而去,多有几分决然之意,前不久他刚在酒剑仙邱平的手下狼狈而走,这短短一日他又再度回到了此处,即便是心中有所不愿,可他既然成为了的神宗的尊使,这一切便由不得他! 论剑峰下,无数的神宗门人出现,包括了五大尊使以及不知多少达到了大使级别的高手全部汇聚于此,甚至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中,就算是曾经在武林之中叱咤的天使级别的神宗高手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全部穿着黑袍,掩盖了他们本来的面目,就如同一群饿狼一般。 “杀上论剑峰,灭了剑宗,仲夏武林便是我们的了!” 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吼,吼音落下,所有神宗门人皆是浑身一振,便对着论剑峰冲了上去。 “咻咻咻…” 就在这个时候,论剑峰上也出现了无数到破空声,神宗虽然声势浩大,但此刻的论剑峰之上,除了剑宗七脉汇聚到此处的无数高手之外,还有冷月以喜帖和逐剑令邀请而来的无数武林之中的高手。 传闻神宗高手如云,底蕴深不可测,但在如今几乎整个天下的武林正道面前,也并不能稳占上风! 无数人影在破空声响动之中从剑宗之中掠出,凡是胆敢闯山之人,在还未抵达赤月剑宗山门之前便被突然出现的剑宗高手所灭,许多惨叫声响起之后,无数人直接掉落到了那茫茫不见底的绝壁深渊之中! 赤月剑宗之中似乎已经能够听得到论剑峰下的杀喊之声,甚至此刻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许多人的脸色惨白,不过更多的人却是选择了看向此刻场中的其他人。 剑台此刻已经被一股无形的气墙隔离而开,非剑宗之人就像是受到了一种天然的压制一般不得靠近,青灵紧紧握住冷子君的手,此刻她心中依旧没有忘记,今日是她与冷子君之间大喜的日子,不过她似乎通过冷子君的手,也能感受得到冷子君心中并不平静。 “冷兄!” 就在很多人举足无措之时,独孤明转头看向冷子君,很多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冷子君的身上。 “九绝乃天下公敌,当年铸剑城一战我独孤明未能参与,但我相信,如今能够接得下剑宗之贴,赶赴这论剑峰的各位武林同道之中,也一定有很多人经历过铸剑城一战,九绝近乎世上之魔,魔成之下,睚眦必报,而能够抵挡这绝魔之人世间罕见,若今日九绝绝剑宗而去,那么天下武林正道将永无宁日,我等愿尽我们所有的力量对抗九绝!” 独孤明开口高声说道。 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三大高手,萧飞扬、冷子君、独孤明,因当年青锋剑宗之下萧飞扬突破人剑合一的境界之后,从此便跻身当世绝世高手之中,远远走在了另外二人的前面,为此冷子君日夜苦练,赤月剑法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剑宗之中无人问津的夜中舞动。 今日他的目光与独孤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也从独孤明的双眼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独孤月儿在独孤明的身后,刘二陈三也是看着独孤明的背影,他们身为独孤家族的人,早已经将独孤明视作了自己的家人一般,冷子君一下子闭上双眼,他的手紧紧地握住青灵的手。 “请各位武林同道,随我…抵抗神宗!” 冷子君长出了一口气,话音落下之后,他回头看向青灵,青灵此刻的双眼之中竟变得出奇的平静。 “等我…” 冷子君说道,然后他握住青灵的手一下子放开,转身朝着赤月剑宗之外而去! 独孤明见冷子君离开,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种决然,他回头看了看独孤月儿,双眼之中又多了几分溺爱与不舍。 “你们保护好月儿,在这里等我!” 独孤明说道,然后他再也没有回头,继冷子君之后,朝着赤月剑宗在冲去,此刻在场的无数武林高手也向外直冲而去,在他们的心中早就已经放开了一切,今日神宗封山,已经是一场决战,当初决定前往剑宗的时候,他们早就想到了结局! 不久之后,在通往赤月剑宗的路上,刀光剑影之中地上已经倒下了无数身影,还有无数人或许已经坠入了那茫茫绝谷之中,尸骨无存。 但依旧有无数黑衣人不断地朝着论剑峰而去,虽然前面的身影在他们的眼前倒下,但他们好像都已经疯魔了一般,心中没有一丝的畏惧! “咻咻咻!” 空中几道破空声响起,接着传出了一阵狂笑之声,几道黑影徒手撕破几个剑宗高手的身体之后,又迅速从空中朝着前方掠去,漫天血雨撒下,如同是人间炼狱一般,在激起了神宗门人心中的那种疯狂的同时,却是将许多剑宗弟子的心震动了。 越来越多的剑宗高手倒下,很多人开始向后退去! “嗡~” 就在众人感受到了绝望的时候,论剑峰上,赤月剑宗之中,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剑鸣之声,随后有人回头,只见空中无数剑影闪过,无数道身影从剑宗之中掠出。 那刚刚撕破剑宗高手的那位神宗的天使级别的高手还未从那狂妄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下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胸口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不断朝着身体之外涌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人面色冷漠,正是冷子君。 一剑灭掉神宗高手,长剑已经再度回到了冷子君的手中,剑尖之上还有鲜血正在滴落! “少宗!” 有人认出了冷子君,口中大声喊道,越来越多的剑宗弟子抬头看着前方,此时又有无数身影从冷子君旁边掠过,他们有的是剑宗高手,有的是武林之中其他门派的高手,有的人是当年被神宗灭门之后的遗孤。 随着神宗天使倒下,冷子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剑宗弟子点了点头,然后便提着手中的剑再次冲了出去。 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影响,那些已经心生退意的剑宗弟子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坚定的神色,再次迎着强敌冲了上去! 赤月剑宗的今天,将会是一场让整个武林,乃至于整个天下都将难以忘记的一天,血染红了通往赤月的路,论剑峰绝颠之上的剑台更将决定着武林从此之后的命运! 冷子君出手,也让很多人心生震惊,武林之中三大年轻高手之一,很多人对冷子君的了解或许更多的是来自于冷月,可这一次在天下人的面前,冷子君的出手更是向世人证明了,他不只是冷月的儿子,更是赤月剑宗未来的继承者! “哈哈哈!冷月的儿子!” 就在冷子君手中长剑已经斩掉了无数神宗高手之后,突然一声大笑从冷子君的面前响起,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面老者。 此人出现,冷子君瞳孔一缩,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之感! “神宗尊使!”冷子君沉声道; “老夫黑风!” 那人嘴角露出冷笑,手中一动,直接对着冷子君冲了上去,冷子君虽然脸上露出凝重,但却没有一丝的畏惧,手中长剑扬起,真正开始了一场属于他的对决! 第181章 入绝门 几乎就在冷子君遇上了黑风的同时,人群之中的独孤明身后也出现了一道身影,此人身形极快,在独孤明出手灭掉眼前之敌的那一刹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独孤明出手。 独孤明眉头微皱,回身同样一掌便与那人对轰了上去,之后独孤明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对着自己倾斜而来,逼得自己向后疯狂退去。 等他再次站定之时却只见眼前一位白眉之人正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看着他。 “不愧是独孤家族的人,归元功果然厉害!”那白眉老者说道; 独孤明面带凝重道:“你是谁!” “阴阳门阴阳老祖!” 在阴阳老祖与独孤明对轰一记之后,独孤明看上去已然落入了下风,很快他也知道自己对上了什么样的存在,那样的功力,绝非一般的神宗高手。 当年他在落苍山上与那位神秘的神宗大使交手,最后谁也奈何不得谁,但那位神宗大使给他的感觉却远远没有如今眼前这位面带邪笑的老者给他的危机感浓郁,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眼前之人便是传闻中武功高绝的神宗尊使级别的老怪了! 想到此处,独孤明再次站直了身子,但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的畏惧,相反的,在他的双眼深处竟潜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那是一种好似在求战的渴望! 当初独孤无敌之死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对于神宗,他独孤家族便永远将其视作最大的敌人。 “嗯?” 见独孤明的反应,阴阳老祖眉头也同样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似乎眼前这年轻人有那么些不太一样。 在阴阳老祖的注视下,只见独孤明缓缓抬起双手,一股莫名的波动也开始缓缓酝酿而出。 “咻~” 独孤明出手了,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他的选择竟是率先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杀喊声震动了论剑峰,因为剑宗及整个武林的高手与神宗之间的战斗,鲜血染红了通向论剑峰的道路,却还是有更多神宗的高手疯狂地向着论剑峰而去。 神宗涌现出来的实力向整个武林诠释了什么才叫做底蕴,什么才叫做高手如云,即便是除去神宗最大的魔头也就是九绝传人之外,任何一脉剑宗欲要单独抵抗神宗恐怕都会极其吃力! 混乱之中,又出现了几道黑色的身影继续朝着赤月剑宗冲去,他们的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片刻,因为他们拥有绝对压制的力量,因为他们是神宗尊使。 除了与冷子君对上的黑风还有与独孤明对上的阴阳老祖,另外的三位神宗的尊使虚至、扶藤、还有一位神宗尊使名号周竟,此三人联手,自然没有人能够阻挡。 在那种势如破竹的攻势之下,他们已经快要接近了赤月剑宗的山门! “嗡~” 但就在此时,一道剑鸣之声响起,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来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身形却有些佝偻。 但此人出现,那冲向赤月剑宗的三位尊使皆是停下了身子。 “你便是青锋剑宗的守阁老人!” 来人拦住去路,扶藤沉声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凝重的味道。 正如他所说,拦住他们之人便是青锋剑宗之中另外一位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老怪,那位镇守剑阁的守阁老人了。 就在剑宗几乎所有达到了人剑合一的高手都汇聚到了剑台之上后,没想到竟会在此处再度出现了一位守阁老人,准备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神宗底蕴尽出,剑宗也当然准备好了一切。 “我们单独对上任何一位达到了人剑合一之人都自认有所不足,不过你一人想要拦住我们三人却是不可能了!” 看清来人之后,那虚至开口说道; “他一人不行,如果加上我呢!” 就在虚至话音落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只见一道人影突然绝地而起飞速朝着此处掠来,刹那间来人已经临近了众人。 “独孤云!” 扶藤再次沉声开口,来人却是独孤家族第一高手独孤云。 但独孤云的出现并不意味着这一切就此结束,因为当他出现之后,又有一道破空声响起,另外一道人影也跟着从远处掠了过来。 这出现的第二人披散着头发,但当此人出现的时候,扶藤的双眼再度微眯,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他交过手的问剑人李良! 此三人的突然出现,让三位之前一直未曾遇到任何阻挡的神宗尊使级别的高手脸上终于开始露出了忌惮之色。 “那几个老不死的,守个阵眼还被别人给端了!” 周竟脸色难看,扶藤与虚至皆是沉默不语,此时守阁老人再度回头看了看剑台的方向。 “老夫守了一辈子的剑阁,没想到今日会来到此处守护这赤月剑台!” 他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李良与独孤云,手中长剑抬起,于是人似乎已经化作了一把剑,朝着三大神宗尊使冲了上去… 夏皇站在赤月剑宗山门之外,古林也站在他的旁边并肩而立,虽然隔得很远,但他们也能依稀看得到剑台的轮廓。 “你说今日之后,这天下还会是仲夏的天下么?” 夏皇说道,古林望着剑台的方向却是沉默不语,他没有回答夏皇的话,夏皇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希望无殇能够做一个仲夏更好的夏皇,再不要成为仲夏一脉的传人!” 话音落下,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无主的遗剑,也不知道是谁扔在那里的。 古林回过头来看向了夏皇,这对老朋友相视而笑,皆是同样朝着论剑峰下走去! 赤月剑宗之中,剑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可此刻在剑台之外,一道身影静静而立,他的脸上很平静,双眼之中透露出平静和深邃。 剑台很大,有三层之高,可整个剑台之上除了正在旋转的七道绝门和空中另外一道静静旋转的绝门之外,空无一物。 所有走上了剑台,进入了绝门之中的七脉剑宗的高手都已经消失不见,可他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剑台,似乎他的双眼已经透过那绝门的轮廓,看到了其中的战斗,而此人便是白忆。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不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今日之后,没有人能够再阻止我!” 就在白忆静静地注视着剑台之上的绝门之时,在那空中悬浮的绝门之下又出现了一道身影,他背负着双手,脸上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狂妄,但那满头白发又给人一种极端的邪魅。 他看着白忆,脸上带着一种平静,又或者说是一种自傲! “我会杀了你!” 白忆说道,他看着神尊的身影之时,五指已经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当初我在绝门之后看到了你,我便以为你就是他们选中之人,不过想要对抗本尊,我现在认为你没有资格!” 神尊继续说道,这一次白忆保持了沉默,过了许久他的脚下突然向前迈了一步,但就当他一脚迈出之时,他面前的那股无形气墙便突然出现,他的脚在空中顿住,却不得不寸进。 神尊冷漠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屑。 但白忆咬了咬牙,下一刻他还是一脚踏进了剑台所在之地! “想要同时对抗如此之多的剑宗高手,我想就算你身为九绝,也不会这么轻松的!” 一脚踏出之后,白忆抬头看着神尊,他的双眼之中透露出坚定,而神宗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神色的变化。 “有两人感悟到了剑魂的境界的确是本尊没有想到的,不过就算是剑圣也不能阻止本尊,人再多不过是几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想要成为本尊的敌人,你先站到我的绝门之前再说!” 神尊笑道,话音落下,他的身形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剑台之上的七道绝门缓缓朝着空中升起,离开了剑台。 可就在原本那七道绝门所在的地方又多出了一道绝门,加上七道绝门之上那虚幻的绝门,一共九道绝门全部显现了出来。 虽然第九道极之绝门还只是一个轮廓,但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这一代的九绝传人已经是前无古人,震铄古今了! 其实白忆所说的没错,自古九绝出世以来,对付剑宗手段如出一辙,单独对付任何一个剑宗,或者说任何一位剑宗高手对于九绝来说完全可以办到,但此刻神尊所应对的却是剑宗七脉全部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 这份狂傲,恐怕也只有半步九绝才能办到,不过想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此刻不是他不想对白忆出手,而是他已经不能够对白忆出手了才对! 只见白忆踏出第一步之后,他看着剑台的变化,紧接着又踏出了第二步。 当初被神尊所废,可谓祸兮福所倚,在绝望中求得的突破让他远远与常人不同,现在的白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恐怕也只有在对抗九绝的时候才能让他有所体会。 当第三步踏出之后,那封印之力便再也不能够阻止白忆,只见他抬起了头便再也不犹豫开始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剑台之上走去。 可那距离明明很近,白忆却走了很久,到了最后四周的声音都已消失,他不知道如今的剑宗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况,但他相信,只要剑台之上的对决没有结束,那么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砰!” 就在白忆最后一步终于踏下之后,他已经站在了此处的第八道绝门的轮廓之前。 静静地望着那道绝门,他回头看了看背后的赤月剑宗,他脸上的坚定没有一丝的变化,那其余的七道绝门之中也似乎有着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已经来到了此地,那白忆也没有了犹豫的理由,回头之时他便直接一脚踏入了绝门之中! 就在白忆踏入绝门之中的那一刻,在原本存在的七道绝门之中的某个角落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冷月与夏成林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他们自进入绝门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开始四处寻找,而是直接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正在默默地感受,但白忆的出现却是他们未曾想到的,也让他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说不清的神色。 在二人之后,很快在七道绝门空间的其他地方,包括邱平、萧飞扬以及陈木生等人皆是抬起了头。 邱平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容,而萧飞扬的脸上则是出现了一抹疑惑和凝重! “轰!” 赤月剑宗之中,剑台之上,因为白忆最后的出现,而且闯入了第八道绝门之中,那股原本封锁住了整个剑台的无形气墙竟瞬间消失而去。 连同着白忆所在的第八道绝门缓缓地升起,至此空中出现了八道旋转的绝门,所有绝门的轮廓好像变得更加的凝实,但那顶上的地九道绝门却是开始稀薄了起来! 剑台之外,那些还未曾下山与神宗大战的武林中人之中,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剑台的变化,于是更多的人也便有了动作,到了最后所有人皆是朝着剑台掠去。 虽说剑台乃是赤月剑宗的禁地,但此刻大战已经开始,谁还会在乎这么多呢! 盘龙镇上天机峰,天机峰上天机阁,阁前,那扫地的白袍老者远远端望着论剑峰的方向,他手中的扫帚已经放到了一旁,背负着双手。 微风袭来,他的白色衣袍自然向后扬起,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可是很快那扫地的老者又突然摇了摇头:“九绝道出,伏地之劫!” ... 白忆一脚踏入了第八道绝门之中,眼前剑台的景象也随之消失不见,他只看到眼前一片茫茫世界,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这就是绝门之后么?” 白忆喃喃自语,都说九绝超脱世外,每开一门都能够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威势,而白忆踏入的更是传说之中可以颠覆剑宗,乃至于整个天下的第八绝门。 传闻第八绝门为虚门,幻门大开可入虚之境,耳听眼见由幻入虚,入门之人唯有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当白忆真正闯入到这第八道虚门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景象与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完全不一样,在他的心中,乃至于在整个武林中对九绝有所了解的人心中,一入绝门便如同深陷炼狱,甚至对于整个剑宗来说,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的绝世高手,甚至连进去绝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白忆所见眼前的一切,却是一片空无人烟的世界,这里山恰似山,水恰似水,宛如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般。 在白忆的记忆之中,唯有自己重伤垂死之际在那古滨河下游江边的小村之中时候才能给他这种感觉,不经意间又好像是在梦境之中一般... 第182章 破幻 疑惑之际,白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暗沉的大地之上,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好像他刚离开那个从小长大的河边小屋一般的真实。 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双眼之中再度闪过一片迷茫。 “这是…” 恍惚间他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梦中他在一个叫做南山宗的地方长大,他有一个师傅,一个师姐,那个时候的他叫做聂无名,后来因为一场无端变故,他被人打下绝壁,又被一个男子所救。 从那之后,他去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世界,那里叫做仲夏,而他也变成了白忆… “聂无名…白忆?” 白忆脸上的迷惘之色更加浓郁,抬头看着天空,可是刚才梦中的景象正在缓慢的消失,他的记忆正在逐渐消退,就像一个刚从睡梦之中苏醒过来的人,在越是感觉到清醒的时候,梦中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 “这是哪里?” 他放下了双手,看向远方,脑海之中的记忆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了,于是他迈开了双脚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很久,遇到了山他便翻山而过,遇到了水他也会跳入水中横渡江河,累了便坐下来休息一下,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但却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总想着向前走去的普通人。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在他的记忆中日起日落,可是当他真正想回头去看的时候,他又很快便忘掉了所有的事。 他会忘记日出之前他做过什么,可却始终会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继续向前。 终于有一天,他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外,站在那片竹林的边上,抬头望去,双目所见的地方全部是一片青绿的颜色。 一阵微风袭来,沙沙声中他看到了竹林涌动,他寻找了一处高地,从上往下望去,那竹林好像是一片大海一般,风起之时,竹林中好像也会翻起一阵浪花! “好熟悉的感觉!” 他说道,他在看到眼前的竹林的时候,那平静得有些麻木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颤动了一下,当他使劲想要去想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脚下的高地上走了下来,又回到了竹林的边上,他看着那一层一层的无尽竹海,最后还是迈开脚踏了进去… 这竹林很大,他在里面走了三天三夜,一直没有再从竹林之中走出来,直到有一天,竹林之中突然再次刮起了大风,这一次的风不同于平时所遇到的风,无数的林间落叶从他的身边刮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皮肤的刺痛! “吼!” 在这突兀的寒风之中,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吼之声从他的前方传来,从那吼声中他似乎听到了一种绝望,如同一头绝望的猛兽一般。 呼呼的风声因为这突兀出现的吼声再度加速了起来,他神色一变,好像心中受到了一种牵引,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开始飞快地朝着竹林的深出掠去,可越是向前,那种狂风越发剧烈。 最后,当他那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的身躯都似乎快要抵抗不住那竹林之中的狂风之时,他抬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双眼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闭上。 尽管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鬓角更有丝丝的汗水渗出,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没有任何一丝停下来的打算! “啊!” 他大吼一声,好像正承受着千万斤的压力一般,可越是这样,他越是疯狂地向前冲去。 突然之间他浑身上下的力量又飞快地全部消失不见,他向前一个踉跄摔倒了出去,整个身体甚至是脸庞都贴在了地面之上。 刺痛让他睁开了双眼,四周却又好像安静了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翻过身子,当他仰躺在地面上的时候,他震惊了,在他的上空有两道身影,其中一个白发的男子,脸上带着冷漠。 那男子的四周正悬浮着七个凌乱不堪的黑色漩涡,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有些透明的第八个漩涡,不过仔细看去,又好像是一扇虚幻的大门一般,而那虚幻的大门之后却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那男子的怒睁着双眼,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眼前那冷漠的面庞,更为奇怪的是那男子的双眼之中一只眼睛透露着血红的光芒,而另外一只眼睛则是透露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诡异。 对方披头散发,可却是被那道虚幻的大门隔绝而开,他双眼盯着那大门背后的白发男子,但在那近乎疯狂的眼神面前,得到的却依旧是一张冷漠的面庞。 “你没有资格!” 只有五个字,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而在他已经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也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痛苦,他看着那个双眼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男子双眼之中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了下去,最后在那绝望的第八道虚幻大门的面前向后倒下,从那空中坠落了下来! “呼呼呼…”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意,还是确实就是那样,他明明看到的是眼前的那个男子在朝着大地之上坠落,可自己的耳边却是响起了破空声,就好像自己也在跟着向下掉落一般! “砰!”一道巨响声响起,他的双眼忍不住闭上。 可下一刻,他又很快再次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他所面对的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场景,那是一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苍白的手搭在地上,正朝着自己这边。 “呃~” 他正准备长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沙哑,而自己的双眼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湿润了,他缓缓伸出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右手,朝着那地上苍白的小手抓去,可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触碰到那竟在眼前的手。 “丹…丹儿!”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双眼突然闭上,眼中的泪水终于没有再忍住滚落了出来,他可以忘了一切,甚至忘了他自己,他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永远活在他记忆之中的人! “啊~” 他的手一下子捏成了拳头,一道压抑了太久的怒吼之声从他的口中吼出,当这吼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双眼终于真正彻底睁开。 他还是站在原地,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唯一还存在的便是他眼角的泪痕,还有那已经捏成了拳头的双手。 他还是白忆,也是聂无名! “噗!” 一口鲜血喷出,白忆的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原来本尊不过是将你当做一只蝼蚁,即便是当初鬼谷之事不过也只是顺手而为,试想九绝之下,有什么东西能够再让本尊畏惧,即便是那自命清高的天机阁,本尊也没有放在眼里,可今日,你真的让本尊很是意外” 就在白忆吐血受伤之时,他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那邪魅的声音,他抬头,却见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白发男子,正是神尊。 这一次,神尊离白忆很近,可不变的依旧是那冷漠的表情。 “如果九绝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恐怕剑宗早就已经覆灭在你的手上了!” 白忆抬头说道,即便他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已经是当今武林,乃至于整个天下最强之人,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半点畏惧之色。 “不不不,剑宗能存在到现在,而不是覆灭在本尊重出铸剑门之时,只是因为他们在本尊眼中还有一丝存在的必要罢了,自当年剑圣败在本尊手中起,这天下本尊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神尊说道; “其实在本尊眼中,两个感悟剑魂的人算不得什么,就算是七脉剑宗所有人剑合一的人加在一起也算不得什么!” “那你费尽心思布置这一切又是为何?”白忆说道; “那本尊问你,你可相信这世间的神?” “神?哼...你想做神,可惜,这世间永远不可能有神,有的只有向你这样的魔头罢了!”白忆笑道。 “哈哈哈...” 听到白忆这么说,神尊并没有发怒,反而是狂笑了起来。 “他们将你视为变数,可是上千年以来又何曾有过真正的变数,绝门不开,九绝不熄,我九绝一脉来此世上,便是为了打破所有的变数,包括被他们视为希望之所在的你!” “你的修为已经无人能及,难道还不满足,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收手?”白忆说道; “九绝不开,本尊便永远不会收手的,当年本尊夺取七剑,便是为了打开第九绝门而做准备,九绝之道乃超脱武林的无上大道,这世间配本尊而用的,唯有七剑!”神尊说道。 “一切入极之境,皆超乎常人理解,威力绝伦,世间有形之物亦不能承其威力,所以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够真正打开第九绝门,因为稳不住千年的八道绝门,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八绝崩溃,九绝重隐!” “所以你夺取七剑,便是为了稳住七道绝门!” 白忆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这时神尊回头看了一眼白忆,他的双眼之中除了冷漠之外,好像也出现了一丝带有欣赏的目光。 “不错,七剑乃天下极兵,唯有七剑才能替本尊守住七大绝门,加上本尊以自身踏住第八绝门,如此才能稳住绝门不崩,开启前无古人的第九绝门!”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站在这里,你的目标不是已经达成了么!”白忆说道; “不不不,虽然剑宗七脉我不放在心上,不过我还是太小看他们,本尊夺走七剑,又抽走了他们时代相传的剑意,剑与剑意相融,更是借地火之力将其炼化唯本尊所用,可到头来不得不说,本尊还是小瞧了这剑宗七脉,剑与剑意融合后的七剑还不足以让本尊真正打开第九绝门!” “还差什么?” 白忆的双眼之中也是出现了疑惑,更是一种迫切想要明白为何九绝与七剑之间会有这千年纠缠,更是牵连了整个天下的对决。 听到白忆这么一问,神尊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最终还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还差的便是剑宗七脉的剑魂!” 话音落下,白忆的脸上一惊,剑宗剑魂,他却从来未曾听过。 “剑宗划分七脉,七脉共筑剑魂,魂不相融!”神尊说道。 听到这里之后,白忆再度浑身一震,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又响起了另外一句话:“七剑久分,剑意入骨,得一去六!”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剑宗苦守千年的秘密,好像就要在这场与九绝之间旷世的大战之中浮出水面! “剑魂!” 白忆面带思索的神色,看到白忆的反应,神尊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即便是他,对于剑宗的秘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在才站到这里。 “魂融剑、剑融魂,不然七剑不过废铁而已,即便上千年的时光之中重新磨炼出了新的剑意,也只不过是比废铁强上一点点罢了!”神尊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有为什么会有锁剑者的存在!” 神尊的话让白忆对于剑宗七脉的认识开始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 “锁剑者?” 那神尊看了一眼白忆,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 “锁剑者,不…他们只不过是悟剑者罢了,七剑盖世,常人想要掌控任何一把剑都会十分困难,不过身为剑宗,他们倒也算的上是有自知之名,他们将各自剑宗之中最强之人选做你口中所说的锁剑之人,不过是为了与七剑么剑意更好地融合,借此以感悟到剑宗之中剑魂的存在罢了!” “又是剑魂!”白忆说道。 “世人只知道本尊掌控九绝,却不知剑宗剑魂之说,也许到了最后殊途同归而已” 神尊说道,最后他又将目光看向了白忆,神色再次回归了冷漠。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白忆一惊,看着眼前的神尊。 “你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凡之人,若是你肯归顺本尊,他日九绝大开,本尊可以让你做本尊之下第一人!”神尊说道; “哼!” 白忆冷哼。 “当年鬼谷之后,我白忆便许下毒誓,九绝不灭,我决不罢休!” 白忆看着神尊,双眼之中的那种凌厉从来没有消失,不管九绝与七剑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但他与神尊之间的恩怨此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转机。 “哈哈哈!”看着白忆的眼光,神尊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可笑…可笑,我怎么又和一个蝼蚁谈起了条件!” 见白发神尊的神色,刚才那幻境之中的场景再次在白忆的脑海之中闪过,对于他来说那不是幻境,正是当年鬼谷的真实过往,他白忆此生很少负人,而那鬼谷逝去的红颜,是他一生都不可能让自己再重新让自己解脱的一道劫。 为此,他的心中早已经做出了永远不可能改变的决定。 第183章 剑阁前的萧飞扬 心之所至,白忆突然身形一动便朝着神尊冲去,很快他的身体已经化作残影,似乎在一脚踏出后他已经出现在了神尊的面前。 面对着眼前那孤傲、冷漠、视整个武林如同草芥的魔中之魔,他毫不犹豫一掌拍了过去。 可神尊的脸上自始至终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当白忆一掌轰到他胸口之上的时候,在他的胸口之处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于是白忆的手便毫无阻力地探了进去。 “在这绝门之中,本尊便是神!” 神尊双眼依旧盯着白忆,好像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此时白忆再度缓缓抬起了头,同样盯着神尊的双眼。 “武林之大,我即不信,就算真的有,我白忆也会成为这第一个弑神之人!” 话音落下,白忆探入那黑色漩涡之中的手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强的波动,而神尊的身影很快便模糊了起来,最后在扭曲之中消失不见。 当神尊消失不见之后,白忆的眼前只剩下了一条路,除此之外四周全是茫茫黑暗,而那唯一之路的前方又出现了一道门。 那是一道似虚似幻的轮廓,白忆抬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起身毫无犹豫朝着那门中走去,既然已经走进了绝门,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犹豫的呢! “呼~” 当白忆再踏入这道绝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再变,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山峰,那山宛若一把笔直插入大地之中利剑一般,透露着一股无形的锋芒,而山的上空又是一片乌云笼罩,隐约之间有雷鸣之声耸动。 白忆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巍峨之山,双眼眯起,便再次朝着那山上飞快掠去,过了许久,他终于来到了这绝山之巅,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却见这山巅之上存在着连绵不绝的青色建筑,一条宽大的石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端目看去,眼前立了一块巨大的剑石,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青锋剑宗! “青锋?” 白忆疑惑,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地来到青锋剑宗,身处神尊的绝门之中,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空虚罢了。 道破其中玄机,他便继续开始朝着那青锋剑宗之中迈步而去。 四周很安静,当白忆进入到青锋剑宗之后,他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他看到了剑宗之中有无数的青锋剑宗的弟子长老,可那些人却似乎都没有看见他一般,只是默默地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他从这些人的身旁有过,整个青锋剑宗死一般地寂静,最后他也忍不住抬头去看那空中的乌云,但当他抬头的那一刹那,心中很快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之感。 即便是此刻的他心中也是一凛,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 就在这时,白忆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异响,他低头看去,却见一个青锋剑宗的弟子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白忆能够感受得到对方身体之中生机正飞快地消失不见! 一切是那么的真实而诡异,就像他重临鬼谷的那种感觉一样。 “啊~” 在这这种压抑之中,白忆终于听到了一声大叫,他猛地回头,朝着青锋剑宗的深处望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已经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了一处阁楼面前,这阁楼很精致,却又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四周空无一人,而那阁楼的门正随意敞开,门上横匾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剑阁”。 此时剑阁敞开的大门前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趴在地上,他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一把长剑正插在他的面前! 当看到此人的时候,白忆瞳孔一缩,口中说道:“萧飞扬!” 在白忆话音落下之时,那地上的男子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白忆能够很清楚地听出那吼声之中竟带着一种痛苦和愤怒! “你怎么了!” 白忆说道,他向前一步,可是当他的第一步才迈出的时候,那趴伏在地上的萧飞扬却是猛地回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白忆。 那双眼之中白忆竟能够感受到一股让他都不禁有些动容的杀气! “你入幻了…” 白忆皱眉,他的脚收了回来,耳边却是一下子传来了一道剑鸣之声,只见萧飞扬在发现白忆的那一刹那,竟开始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 地上的剑不断颤抖,最后在一声剑鸣之中从地上激射而出! “九绝!” 看着白忆,萧飞扬的口中只说了这样两个字,而那脸上冰冷的杀意却没有一丝的衰退。 见此状况,白忆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空中翻滚的乌云,那里好像也有一道冷漠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呼…” 寒风动,萧飞扬手中已经握住了长剑,剑尖直指着白忆。 对于萧飞扬,这个当世剑宗的弟子,更是罗峰剑圣的传人,白忆却没有一丝的好感,但他从来都没有将萧飞扬视作自己的敌人,即便是萧飞扬曾一度与他为敌。 下一刻之后,萧飞扬动了,他手中的长剑对着白忆刺来,而他的身体随着长剑似乎也变成了一把剑,连带着青锋剑宗之上的乌云很快开始浓郁了起来,一道锋芒突兀地在青锋剑宗之上闪过,风起云动! 而同样在绝门之中,冷月独立在剑台之上,他闭着双眼,背后的石壁之上还有无数的剑痕,突然之间,他身后的空气波动了一下,同样一个男子站在了他的身后。 “七脉剑宗终究只有一人可以笑傲武林!”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冷月的耳边响起; “难道这世上只有武林称尊才能让人感受到快乐么?” 冷月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那身后之人没有回答他,而唯一对他给出了答案的好像就只有背后那刺破空气的剑鸣之声! 夏成林盘坐在地上,他的面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白发男子,与他一般,正是神尊。 神尊现,这二人相对默默不语。 “如果我们真的感悟到了剑魂你有何把握还能困住我等?” 夏成林终于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平静。 “不愧是能够让本尊意外之人,若是再给你一些时间,你恐怕又会是另外一个剑圣,只可惜,到现在,你还是比不上他!”神尊说道; “冷月出手了!” 没有回答神尊,似有所感,夏成林继续说道; “初涉剑魂之境,即便是得到了赤月剑魂,对于本尊来说他的威胁还是比不上你的!”神尊说道; “错了…你小看了他!” 夏成林说道,只见他从地上渐渐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神尊,脸上依旧平静。 “如果你想要看到真正的剑魂,那么我来成全你!” 夏成林平静开口,当他话音响起的时候,神尊的双眼渐渐微眯了起来,四周空气波动,只见夏成林的右手一下子抬起,这片虚无的世界之中,第一次因为一个外来之人掀起了一场不同寻常的躁动。 “嗡~” 又是一道剑鸣声响起,在那空中极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点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变成了一把金色的长剑,由远及近,就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自古而来的召唤,疯狂地对着夏成林的方向掠了过来。 最后剑柄入手,光华散去,那失落了多年的仲夏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夏成林的手中! 神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弧度,这便是他想要见到的,夏成林第一个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仲夏神剑! “你没有让本尊失望!”神尊说道。 “不过当年落苍山之后,你便不可能再是本尊的对手!” 对于神尊的话,夏成林不置可否,他的双眼落到了手中的仲夏神剑的剑身之上,就像在看着一个老朋友一般,而仲夏神剑落到了他的手中同样在不断地发出剑鸣之声。 只见夏成林握着仲夏的右手缓缓抬起,如此华丽而又如此平凡,在神尊的面前,仲夏剑法的一招一式就像是在变缓的时光之中,于他夏成林的手中缓缓地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神尊的瞳孔之中,夏成林已经变成了一把剑,一把浩荡的仲夏神剑,神尊终于是在沉默之中伸出了手,平静地朝着夏成林抓了过去… 而另一边,依旧是青锋剑宗之中,整个剑宗剑影浩荡,空中雷云翻滚,那无形的剑锋让人浑身上下如坠冰窖一般,萧飞扬乃是仲夏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又有诸多际遇加身,年纪轻轻已经能够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其出手之间,仿佛一阵剑的罡风直接笼罩住整个青锋剑宗。 远远望去,只见青锋剑宗的上空出现了无数把飞剑,每一把都带着一种刺破空气的响动来回呼啸。 一切就像白忆自青锋剑宗之上第一眼看到萧飞扬时候的模样,充满了戾气! 在所有的飞剑肆掠之中,突见一道身影倏地从剑宗之中走出,片刻便来到了空中,而他的身后托着一道长长的尾巴,仔细一看,那是无数把飞剑组成的剑的洪流。 那掠起之人正是白忆,只见他面无表情,即便面对身后那恐怖的剑气也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手中早已经没有了藏锋,但当来到空中之后,他仰头望着空中的黑色乌云,在那乌云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让他都有些为之动容的波动,那种气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那就是九绝的气息。 但白忆相信,此处的场景就像一开始他在那第八道绝门之中所看的的鬼谷的场景一般,一切都是虚无,而唯一真实的,恐怕就只有他背后发了疯一般的萧飞扬了! “咻~” 一道破空声率先而至,白忆的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而在他之前所待的地方一下子出现了一把飞剑,那是那剑之洪流之中第一把刺到白忆背后的飞剑。 白忆消失之后,很快在另外一个地方显现出来,可是当他刚一出现,他面前随之出现的却还是那把飞剑,萧飞扬人剑合一的境界,加上师承别人根本难以想象的存在,所以他很强,即便白忆如今因为神尊的出手让他阴差阳错浑身神功大成,可面对的是萧飞扬,他也并不轻松。 还未让白忆来得及站定,随着他破空而来的飞剑便在他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仿佛下一刻,它又要再一次将白忆刺透一般。 剑鸣声由远及近,白忆瞳孔之中的那道剑影竟在瞬息之间又变成了之前的无数把剑影,瞬间便再度封住了白忆浑身上下的所有地方! 白忆的皮肤也感受到了一阵的刺痛,甚至鬓角的头发也在不经意间掉落了几缕,而以他为中心的四面八方全部被剑所包围,一切都似乎形成了一个定局,就算换得另外任何一个人来,也找不到任何一丝脱困的可能。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忆并没有慌乱,他的双眼依旧盯着眼前的剑! “嗡~” 一阵剑鸣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更想是一声无奈的哀鸣之声,白忆的周身的时空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一般,而又像是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墙,所有的剑全部悬浮在了他的周围一尺开外的地方! 在这仿佛静止的时空之中,白忆再一次动了,他右手缓慢地抬起,十指与中指一下子对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空气夹了下去,当二指并拢的时候,又像是实实在在夹住了什么,在他的二指之间一把剑的剑尖透露着寒芒逐渐显露了出来! 当此剑于无形之中显露出来的时候,这四周被气墙阻挡在空中的飞剑全部开始紊乱了起来,白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自始至终,在与萧飞扬的交手之中,他始终神色如一。 在那剑尖蔓延之处,萧飞扬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当萧飞扬的身影在变得凝实的同时,四周的剑却变得虚幻了起来,除了他手中握着的,被白忆夹着的那一把剑! “哼!” 萧飞扬死死地盯着白忆,却是冷哼了一声,他手中的剑一下子往回抽动,而且剑身也在转动,白忆夹住剑尖的二指一下子松开,却见萧飞扬手中的剑又动了,在拔出的一刻剑尖又到了白忆的身前,出手之快,世所罕见! 不过当他的剑尖再一次出现在白忆眼前的时候,白忆的神色还没有变化,却是萧飞扬的神色变了,因为他的目光一下子与白忆的目光撞上,在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而在白忆的目光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片刻的对视,他的眉头不经意之间已经皱起,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化了起来,除了白忆的目光! “你…”萧飞扬的双眼之中由迷茫转向了一丝清明,不过之后,他鬓角的头发向后扬起,他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他手中的长剑去势已经顿了下来,从那剑尖之上出现了一丝细不可查的裂纹。 紧接着,他手中的整把长剑一下子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被那股风缓缓刮散! “噗!”萧飞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逼得向后退去,可他的双眼依旧盯着白忆。 “不…不可能!” 萧飞扬说道,他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青锋剑宗的轮廓渐渐消失不见,而那天空之中的乌云已经散去,唯一还在的,便是他眼前的白忆! 第184章 剑魂 空中乌云散去,青锋、九绝不过都是一场云烟,而清醒后的萧飞扬依旧像是失了神一般。 他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可手中握着的却是一缕清风罢了。 “砰!” 萧飞扬的身体突然摔在了地面之上,而白忆也是落到了地面,站在离萧飞扬不远的地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哈哈哈~” 突然萧飞扬大笑了起来,只见地上的他再度掠起,虽然手中无剑,可他还是对着白忆冲了过去,即便此刻的他恢复了清明,可站在他面前之人却让他的那种清明变成了一种折磨! “就算打败了我…又能怎样?” 白忆看着再度朝着自己重来的萧飞扬低语说道,其实他宁愿相信此刻的萧飞扬是迷茫的,而不是清醒的,因为在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比在面对一个执着的人更加轻松。 白忆的话音落下,空中的萧飞扬似有所察觉,但他的动作在一顿之后还是选择了对白忆冲去! 白忆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萧飞扬,虽然没了剑,可萧飞扬更像是变成了一把剑,他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叹息,无奈一代剑圣的传人,败在了自己的求胜之心上! 这一次,白忆也动了,那没有选择再度后退,而是迎着冲到了眼前的萧飞扬,浑身的功力自然运转,抬起手便朝着萧飞扬一掌拍去。 这一掌,若柔似刚,没有半点的花哨,但仿佛又在掌风游走之间带动着周围的空气跟着摆动! “轰!” 白忆的手掌最后与萧飞扬化作的剑轰在了一起,四周的一切都震动了起来,连同空气都在颤抖一般,萧飞扬的双眼之中带着冷漠和疯狂,不过白忆的脸上还是那样的从容。 二人身形顿住,衣袍被皆是对方的劲气荡起,一时之间竟僵持不下! “够了!” 白忆再次说道,只见他脸上的从容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倦,他的身体此刻也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仿佛又变成了另外一把终于露出锋芒的剑,而那代表了两人的剑之锋芒也是刺到了一起! “嗡~” 空气中发出了阵阵嘶鸣之声,倏地两人同时倒退,而这一次,萧飞扬再一次吐出一口鲜血,白忆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他从来没有小觑眼前之人,但他白忆也从来不会永远忍让! “哈…哈哈” 待周围的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萧飞扬单膝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双手抬起在身前,口中却是再度发出了阵阵自嘲! “胜了我真的这么重要吗?”白忆说道; “告诉我,你是谁?” 萧飞扬突然抬头,他怔怔地看着白忆,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但他看向白忆的目光还是没有变化! “白忆!” 白忆说道,他不知道萧飞扬的话倒低是什么意思。 “你来自何方、你师承何处!” 萧飞扬继续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忆问道,他看着如今的萧飞扬,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我是天下第一剑宗的传承之人,是当世剑宗的弟子,更是剑圣的传人,可我还是赢不了你,一个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人!” “你已经是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白忆说道; “人剑合一?” 对于白忆的话萧飞扬并没有回答,他这个年龄能够达到这一步,在整个剑宗的历史之中的确是极其罕见的。 武林传闻萧飞扬乃是当世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如果没有白忆,那么那便不是传闻,可偏偏当年意气风发,手握青锋的萧飞扬,又为何偏要在天下人的面前,在那罗峰之上遇到了他一生都要视作最大的对手的白忆! “不…师傅说过…剑是没有尽头的!” 萧飞扬摇了摇头,他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脸流下,他的脸色早已经变得比白忆的更加苍白! “我不知道剑有没有尽头,但我却是知道我来这里倒低是为了什么,那么我来问你,你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白忆看着萧飞扬问道,此刻周围环境大变,虽然与外界一样,但白忆知道此刻的萧飞扬也知道,他们还在九绝的绝门之中! “感悟剑魂,重掌青锋!” 萧飞扬的口中挤出了这样的八个字,可是话说完的时候,他却是抬头望向天空。 “你与我白忆之争,不过是争得一个高下,即便是你胜了,这天还是这天,不过今日若是我们都败了,那么明天这天就不再是这天!” 听到白忆这么说,萧飞扬再度回头怔怔地看着他。 “轰!” 就在二人对视之间,这片天地突然之间震动了起来,四周狂风大作,隐隐之间,似乎正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狂笑之声传来。 白忆心神一动,一种不好的感觉从他的心中蔓延,而萧飞扬也是在这个时候缓缓低下了头,他的手也在颤抖之中慢慢合上! “白忆…你赢了!” 萧飞扬突然开口,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向白忆,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在这突然之间变得紊乱的环境之中,白忆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飞扬,他没有继续开口,而是转身选择了离去… “剑魂…” 就在白忆离开以后,低着头的萧飞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这样两个字,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萧飞扬的心颤动了一下,他抬起头,只见自己的眼前此刻出现了一道虚幻的身影,那身影恍惚间又变成了一把剑,泛着点点清光… “师傅…” 萧飞扬失声说道,他颤抖的手再次张开,一道青色的光芒从他手中缓缓出现。 还记得当年青锋剑宗一战,甘宗陨落之时曾将青锋最为锋利的剑意给了他唯一的弟子,那青色的剑意与眼前的剑影缓缓融合到了一起,重回了萧飞扬的手上…… 走了很久,白忆的前方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人,只是这片世界越发紊乱,他耳边的狂笑之声仿佛真的是一个不属于世间的魔啸。 白忆的心莫名地颤抖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浑身的功力缓慢开始运转了起来,他的双眼之中也渐渐出现了一抹金黄色的光芒。 他手抬起,四周的空气也跟着震荡了起来! 上千年以来,或许有人见识过真正的血魔真经,却从未有人见识过真正的伏息神功,而当这两用奇功汇聚到了一人身上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倒低会是怎样的! 白忆双手缓缓向左右分开,他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个缺口,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一下子迎面扑来,只不过这其中还有淡淡的酒香! 白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酒的地方,不管是哪里,都是他想要去的地方,只不过就在他正准备一脚踏入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剑鸣。 隐约间,他的双眼透过了重重阻隔,正看着一把浑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飞剑从空中一闪而逝! 白忆的嘴脸再度露出一丝弧度,他的头再次回了过来,朝着那另外的一处世界之中迈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另外的一处地方,冷月再度站在了论剑峰的剑台之上,他的双眼望着远处,身后的那道人影已经消失了,他感受着这片世界之中突然出现的不同气息,整个人一下子化作一抹白色的剑光消失不见! “呼~” 一股极不寻常的风刮过这片天地之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身处九绝之中的人都抬起了,幻真、夏惊觉、青锋锁剑者、陈木生,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一个方向。 因为就在前一刻,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竟突然生出了一阵惊悸! “有人找到了剑魂!”幻真说道。 在另外一片独立的空间之中,神尊背负着双手,但他的脸上却有着一丝细不可查的痕迹,最终在一滴即将滑落的鲜血的映衬下显露无疑! “这就是剑融魂之后的力量么!” 神尊喃喃道,他周围的空气在颤动,周生围绕着无数把剑的虚影,但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这些剑的虚影全部崩溃,他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好像每走一步,这片天地都会颤抖一下,因为他才是这片天地之中真正的主人! 终于,他停了下来,他的面前还是悬浮着一把金色的仲夏神剑,却不见夏成林的身影! “我说过,落苍山之后,你不会再是本尊的对手!” 话音落下,他的手再度朝着仲夏神剑的剑柄握去,与之前的那一幕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神尊的手最终真正地握到了仲夏的剑柄之上! “嗡~” 当此剑再一次被神尊握住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伴随着一阵剑的哀鸣之声响起,就像此剑真的有魂了一般,整个剑身再次颤抖,好像在尽力要挣脱神尊的掌控一般。 神尊眉头皱起,但他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咻~” 就在这个时候,这片空间之中再度响起了一阵破空之声,神尊的背后一下子闪过一抹青光,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一下子弥漫开来。 此刻,神尊手中握着的仲夏神剑好像也感受到了一股刺激,其剑身之上的金色光芒越发剧烈,最后竟变成了一抹真正的光芒,形体慢慢隐去,从神尊的手指之间滑落而去,再度冲向了高空,与那青色的光芒相衬! “呼~” 那青光隐去,一道人影一脚踏出,此人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锋芒,正是青锋剑宗的传人萧飞扬! 萧飞扬出现,他的神色与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平静、从容!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突然又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这一次,这片空间之中的空气都要寒了几分,在那白色的光芒之后,冷月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还是比你慢了一步!” 冷月出现,先是看到了那金色的光芒所在的地方,那里一道身影也从那剑中走出,正是夏成林,夏成林此刻的面色有些苍白,不过依旧没有失去那种从容的目光。 夏成林与冷月的目光都落到了萧飞扬的身上,看着此刻的萧飞扬,二人眉头皱起,因为在萧飞扬的身上,在那青色的光芒之中,二人仿佛都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是他的影子!”冷月说道; “不愧是当世剑宗!” 夏成林说道,此三人同时走到了一起,三把魂融于剑的神剑,试问上千年以来,这等盛况,已经多久不曾出现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三人对视之间,其下的神尊突然狂笑了起来! “很好…你们没有让本尊失望!” 神尊背对着身后的三道人影,连同着三把绝世之剑! “神尊,七剑与九绝之间的博弈不过刚刚开始,虽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你占了上风,不过这一次,你让我们全部进去你的绝门便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冷月的目光从萧飞扬的身上移开,又落到了神尊的身上。 “区区半步剑魂,就算勉强掌握了魂融于剑的赤月又如何,你们三人能够出现在本尊的面前,那么就不用再让本尊一个一个出手了!” 神尊转过身子,他的黑袍白发,加上脸上的那种邪魅的神情,即便是一个人剑合一的高手正面看着这张脸,心中也会不免生出一种本能的寒意! 寒风将冷月、夏成林、萧飞扬三人的衣袍刮起,冷月与夏成林二人对视一眼,均是点了点头。 突然耳边突然一道剑鸣声响起,萧飞扬动了,在冷月与夏成林之前,这个剑宗的弟子,剑圣的传人动了。 紧接着,夏成林手中掐起一个剑决,冷月手中的赤月之上的寒光也是变得更盛,神尊的面前,三道绝世的身影一下子全部出手,而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神尊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他双手张开,浑身衣袍鼓动,在这九绝绝门之中,他便是神,即便是传承了温养了千年的神剑,加上三个绝世的剑客一起出手,可他还是有那种气魄,以一敌三! “你可有感悟到太初的剑魂?”白忆手中拿着一个酒袋,遥望着远处说道,在他的身后,邱平背上背着长剑,正喝着手中的美酒! 第185章 剑荡论剑峰 “太初已毁,又哪里来的剑魂呢?” 邱平笑道,他倚靠在白忆身后的巨石之上,看着眼前早已经风云变色的天际,双目之中也渐渐出现了一丝迷惘。 只见那乌云之中又好像有着无数电芒游走,欲要撕裂眼前的这片天空,煞是震撼与可怕! “可若是没有太初的剑魂,九绝的传人又何必大开绝门,揽下剑宗所有的高手?” 白忆同样不解道,只听话音落下,忽然,空中一阵剑鸣传来,似乎在那剑鸣声中整片天地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如果他对付不了剑宗七脉完整的传承,那么开第九绝门也不过是痴妄罢了!”邱平道。 这一次当邱平的话音落下,那眼前的世界似乎已经被那股力量撑到了一个临界点。 终于,一道光从苍穹之中射出,仔细一看,那光却又分成了三种颜色,当那三色光芒出现之后又开始快速朝着三个方向分开。 一白、一金、一青,三道光芒从空中一闪而逝,此刻不仅是白忆与邱平,绝门之中几乎所有人发现了那空中三道光芒的存在。 光芒闪过,所有人手中的剑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不仅如此,那真正的剑台之外,甚至整个论剑峰上下,当剑宗与神宗之间的大战如火如荼之时,所有的一切却均是被剑台之上那绝门之中透发的朗朗剑意开始干扰。 所有手中握有兵器的人,不管自己手中的兵器是为何物,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很多武林之中的高手心头一怔,紧随着那剑荡之后,他们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从空中蔓延到了他们的身体之上。 那种力量重若万钧,乃至于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也同样感受到了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 “剑魂么…” 青锋剑宗的守阁老人一剑逼退虚至,回头看着空中的绝门,即便是他,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些颤抖! “剑魂…本尊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九绝之道!”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剑魂出世所散发的波动而感到震撼之时,突然那消失了许久的九绝传人的声音又在他门的耳边响起。 忽见空中旋转的八道绝门的速度猛然加快,八道绝门相互之间的距离竟开始缓缓靠近。 同样,空中虚幻的第九绝门也在再度开始旋转,并且开始朝着下方的八道绝门压去,当八道绝门彻底接触首尾相连之后,那第九道绝门的轮廓却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第九绝门消失,但其余八道绝门在第其消失的那一刻已经连成了一体,最终不分彼此! 在绝门之中,所有剑宗人剑合一的高手皆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忽见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大变。 自从陷入了绝门之中之后,他们便如同被放逐了一般,所有人都被分离开来,在不同的环境之中去努力做着同一件事,他们皆是剑宗之中仅存的硕果,对于剑与剑魂的事他们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也都知道七脉要战胜九绝需要他们做什么。 然而当被困在绝门世界之中如此之久之后,他们心中的信念都已经有了一丝动摇,但那三道惊世锋芒的出现又仿佛给了他们一种新的希望。 只是还来不及激动,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逐渐消失,他们之前所做的许多努力都已经付之东流! 最后,他们在混乱之中又看到了彼此,幻真、夏惊觉、陈木生、邱平、残血剑宗的老者、白忆、破剑他们的身形全部出现在了同一片天地之中。 而这里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咻~” 突然之间空中三道锋芒猛地开始自天际朝着大地上刺落,如同三道凌厉的闪电插在了众人的面前,一阵霸道且强悍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开去。 待所有人的目光重新看清楚场中的一切之时,却发现场中唯有三人,正是冷月、夏成林、萧飞扬! “成林、宗主、少宗!” 不同的呼声响起,只不过还来不及让他们有所言动,所有人瞳孔再度一缩,只见他们面前的空中又出现了一人,此人满头白发,正是神尊! “够了!”神尊说道; 面对神尊开口,冷月突然向前一步:“今日剑魂已出,不过只有三剑,而非七剑,但你对付我们已经并不轻松!” “哼!” 神尊冷笑,再度冷漠地看向场中的众人,其目光依次在夏成林、冷月、萧飞扬的身上扫过,然后又看向了陈木生、邱平… 最后他还是将目光落到了白忆的身上,似乎每一个被他注视过的人都在神尊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种冷漠,一种仿佛是真正的神灵在面对凡人的那种冷漠! “看来此地的所有人也只有你们三人能够勉强沟通剑魂,那么就不用再浪费本尊的时间了!” 神尊话音落下,即便是冷月、夏成林等人均是双眼一眯,只见神尊的身影恍惚间又变得虚幻了起来。 而在他的头顶,一道黑色的绝门出现,其形状竟与此刻那论剑峰上的真实的绝门的形状一般无二,只是当神尊的身影在变得虚幻的同时又开始被那空中的绝门一点一点地吸扯了进去。 那原本是八道绝门首尾相连旋转而成的绝门渐渐出现了属于它轮廓,而那便是最后一道绝门的轮廓! 第九道绝门乃道之极境,所谓八绝生极,在极门之下更是能让八绝之门显得更加超凡! “这就是半步九绝的修为!” 夏成林凝重地说道,话音落下,他、冷月以及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飞扬皆是相互对望一眼之后几乎同时选择了出手,纵身便朝着空中的绝门掠去。 “神尊给了我们一个全力出手的机会,不知道是他的自负还是自傲!” 邱平看了一眼白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也出手了。 最后除了白忆,在场所有的人全部再度出手,跟随着三人朝着空中的极致之门掠去。 恍惚之间,当以最前面的三人为首,所有绝世高手齐出之时,又似乎形成了一把惊世锋芒的神剑,正呼啸着冲向绝门! “天劫…一线生机!” 白忆看着自己前方的所有剑宗高手的背影,唯一一个不是剑宗之人,他的心却同样震撼着,似乎他也能感受到眼前所有心中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到底九绝与七剑为什么会共生于世,掀起这场旷世之战? 心神游荡间,那剑已经与空中的绝门碰撞到了一丝起! “轰!” 一道前所未有的轰鸣声震荡开来,加上无数浩荡的剑鸣和剑气,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甚至是在第一时间运转起了全身功力的白忆也是被这股力量猛地震开。 论剑峰上,那飞快旋转的黑色漩涡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四周空气震荡,一道剑芒直冲天际,整个论剑峰也在此刻抖动了一下。 论剑峰上下,所有人被这股波动惊起,整个论剑峰之巅乱了,空中再次出现了无数剑气。 …… “是时候了……” 天机峰上,那扫地老者背负着双手看着东北方向,那是赤月剑宗所在的方向。 只见他突然之间摇了摇头,在他面前的空气突然波动了一下,又见那空气就像是变成了一面镜子,但下一刻那镜面之上又更像是被石子点动的水面一般荡起阵阵波纹,之后扫地老人朝着前方一脚迈去,整个人便已经消失而去。 风抚过天机阁的山门,又有落叶飘洒,落在了那石阶之上,落在了那静静放在地上的扫帚旁边…… 论剑峰上,突兀的波动瞬间震动了所有人,无数的高手纷纷后退,离得剑台较近的许多武林高手也开始以飞快的速度远离剑台。 最终那紊乱的剑气已经形成了一阵不可控制的风暴,飞快地肆掠开来! “走!” 刘二陈三等人护着独孤月儿飞快后退,而青灵等人也在赤月剑宗高手的保护之下飞快后退。 赤月剑宗完了,整个剑宗数息之间便被这股宛若天威的力量摧毁得七零八落。 论剑峰下,神宗人马飞快后退,甚至是与独孤明、冷子君等人交手的神宗的尊使也在飞快退后! “赤月…” 而此时,几乎所有赤月剑宗的弟子纷纷回头,看着身后的赤月剑宗,所有人愣住了,包括冷子君! “灵儿!” 就在这时候,冷子君脸色突然大变大变,他想起了什么之后第一个转身,开始疯狂地朝着剑宗之中掠去! 可就在其身动之时,所有的波动好像一下子再度止住。 不仅如此,在所有人周围的时间也好似凝固了一瞬,在剑气肆掠的情况之下,所有毁灭的波动又被什么硬生生抗住,紧接着竟又开始飞快收缩了回去。 可是这种收缩,却又更像是返回到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让人心中依旧发寒。 所有人在那一刻扬起了头,只见空中的剑气与剑影全部收缩,又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慢汇聚到了一起,最终一把大剑的轮廓再度渐渐出现! 那把破开了神尊绝门的剑再次出现了,他悬浮在论剑峰的上空,始一现世便让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源自灵魂的敬畏! 不过在那把巨大的剑再次出现的时候,在它的前方,一道黑袍身影也正在显露出来。 他浑身的衣袍涌动,整个人的身体漂浮在巨剑的剑尖所对的位置,他神色冷漠,一头白发随意向后扬起,他便是神尊。 神尊再现,虽然他的体型与那巨剑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对比,可所有人也是如同被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心中,因为那把散发着绝世锋芒的剑在他的面前也不得寸进! 神尊的头缓慢抬起,他此刻的脸色苍白无比,嘴角还是出现了一丝血迹,但他的双眼之中却是隐藏了一种奇异的光芒,只见他的双手抬起,在那巨剑的剑尖之处又出现了一道绝门的轮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那绝门越发凝实,最后一又恢复的原来的模样! “嗡~” 在绝门出现的时候,那空中的剑疯狂地抖动了起来,浩荡而出的剑鸣之声响彻了整个论剑峰,所有听到那道剑鸣之人,无论是谁,都在无端之间如遭重击。 这等威力,在那种直接的破坏力上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年断魂山血魔教威震武林的绝学九曲魔音! 就在剑鸣声响起之后,神尊的双手突然向前一推,那黑色的绝门朝着巨剑剑尖缓慢地压了过去,那剑仿佛刺到了一块无形的气墙之上,又更像是刺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石之上。 虽然它不断地透发着那种疯狂的剑鸣,但依旧不能够阻挡那绝门的缓缓压下! “咔!” 终于,在那剑尖的地方,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纹! “绝门之外…本尊依旧是你们的神!” 神尊的声音就像是拥有一种魔力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他手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样那越发凝实的绝门便再度对着巨剑压了过去。 这一次,毫无悬念,那最先接触到绝门的大剑从剑尖处轰然崩碎! “咻咻咻~” 几道剑影从崩碎的大剑之中激射而出,朝着远方掠去,此刻的他们就像是无主的剑一般,没有了魂,被那股力量直接震飞。 混乱之中,数道剑影对朝着破碎的赤月剑宗的倒退而去。 还未着地之前,剑影已经化作了几道人影,他们全部闭着双眼,连同夏成林、冷月、萧飞扬等人的身影都出现在了这场大乱之中! 巨剑崩溃,所造成的波动终于开始浩荡而来,无数人被那股力量波及,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殒命! “子君…” 在赤月剑宗的边缘,青灵看着眼前宛若灭世的气息,他的旁边还有很多人,包括赤月剑宗之中的老弱妇孺、还有许多来自于武林之中各大门派的人,他们有的负责守住赤月,有的已经与神宗的高手交手而去,当然还有独孤月儿… 只不过在这些各不相同的人中,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目光,那便是一种绝望,一种在绝对力量之下的绝望! 青灵回头,她的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来自论剑峰下的一声声呐喊,只是她的心已经有些颤抖。 还有那独孤月儿,她的脸上虽然苍白,但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咬紧了嘴唇! “呼~” 毁灭的气息宛若天威一般对着众人席卷而来,在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苍白,也许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很多人会想起一些此生的回忆。 也许美好,也许残缺,让很多人在最后的恐惧之中闭上了双眼,他们对于下一秒很快便失去了任何的遐想,只是静静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 第186章 神尊之劫 过了很久,只听耳边风声渐渐弱了下去,许多人的眉头皱起,独孤月儿、青灵等人也是纷纷睁开了双眼。 “难道这里便是地狱?” 独孤月儿喃喃道,只见眼前的一切全部平息了下去,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似乎他们记忆之中的一切也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就在她们在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却很快出现了一道光,在那道光芒之中她们所有人又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披散着头发,浑身散发着光芒的背影。 原来是那背影的主人将所有毁灭的气息全部挡了下来! “走…离开这里!” 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想起了这样的五个字,如同死里求生的他们纷纷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在片刻的死寂之后脸上又露出了如获新生的狂喜。 很多人疯狂转身,那种重新找到了希望的求生欲望让他们再也顾不得更多,唯有转身朝着论剑峰下疯狂冲去。 虽然论剑峰下正有着大批的神宗高手,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比留在这里面对那绝对的死亡要好过千百倍! “你是…” 但在离去的众人之时,青灵依旧看着那道背影竟有些失神,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在第一眼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竟会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对方与她之间冥冥中总有着那么一丝联系。 可是来不及她多想,数位来自剑宗的高手已经在靠近之后簇拥着她开始疯狂后退。 青灵转身,耳边更加清晰地响起了来自论剑峰赤月剑宗外的呼唤… 同样当独孤月儿看到那道背影的时候她也愣在了原地,因为那道背影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害怕,就像是独孤明能够给她一种至亲的守护一样的安心。 不久前论剑峰下,记忆中的道背影出现之后便已经让她念念不忘,如今却又出现了第二次。 那道背影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惧。 不过她身边的刘二陈三也同样在混乱之中再度护着她随着众人疯狂后退,准备与此刻同样朝着赤月剑宗疯狂赶来的独孤明等人汇合! “今日…剑宗不复!” 论剑峰上突然响起了一道魔性的声音,冷月等人疯狂倒退到了大地之上,每一个人嘴角都带着鲜血。 谁也没想到剑宗所有高手联合之下还是败给了神尊! 在神尊狂妄的声音响起之时,他们纷纷抬头,此刻他们虽然全部被九绝所伤,但同样,能够抗下七脉高手合击,最后还能从容之人,天下没有。 神尊同样身受重伤! 与冷月、夏成林等人一同抬头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白忆,他虽然被那种力量震开,但对于此刻脱胎换骨的他来说却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见空中神尊的身影浮现了出来,他嘴角有鲜血滴落,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又俯视着脚下的论剑峰,宛若一尊真正超脱世外的古神一般。 突然,他苍白的手缓缓抬起,在他的手抬起的时候,又似乎带动着天地之间的那原本静止了片刻的微风也随之一动。 以动反而衬显出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于是论剑峰上很快便安静了下去。 所有人的身边再度笼罩了一阵诡异的气息,在那些疯狂朝着山下冲去的人武林人士之中,一名毫不起眼的男子脚下一滑便摔倒在了地上,可当他正要再度爬起来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凝,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旁边,一簇青色的杂草正在以肉眼的速度变化着,一抹枯黄竟从那从草尖开始缓缓地朝着草根蔓延而去! “吸取天地灵秀之气!” 冷月沉声道,周围的剑宗高手萧飞扬、夏成林、邱平、陈木生等人纷纷站起,几乎所有剑宗之中人剑合一的高手也开始在不同的地方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那丝变化,脸色苍白。 吸取天地灵秀之气疗伤已经是常人不可想象之事,但这却只是九绝最为可怕的地方之一而已! “不能让他成功!” 夏成林再度开口说道。 “可是…” 陈木生有些犹豫,他同样仰头望着天空,如果说对于九绝的了解,除了他古尘剑门的陈木生,也就只有太初剑门之人能够真切说出一二,不过可惜的是太初剑门如今早已经随风而散,只留下了一个迷失的遗孤醉人! 只听陈木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见他瞳孔猛地收缩。 也就在那时,在所有人带着绝望与恐惧的瞳孔之中再度出现了一道白光,刺目的光芒之中,一道身影不知何时现,也不知从何处来,正踏着虚空,一步一步地朝着空中的神尊走去! 神尊睁开了双眼,只是冷冷地看着所来之人,而那人正是白忆! “他到底是谁?” 陈木生有些迷惘,身为大蜀之人,他对于仲夏武林中的很多事并不太了解,也并没有真正见过白忆。 “有意思…” 神尊冷漠地看着白忆,即便此刻的他身受重伤,可是在他眼中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说他们把对于本尊最后的威胁算在了你的身上,那么在本尊看来,一开始就没有必要等这么久,剑宗在三年之前或许就已经不在了!” “我不是任何人的安排,绝门之中我曾说过,我会做真正的弑神之人,这一切是你自己酿作,天下之大,你神尊视武林中人人为蝼蚁,所以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走到绝颠!”白忆说道。 “是么,可是如今本尊已经站到了万人之上!”神尊说道; “迫人于力,苍生不允,我白忆一身命途多舛,红颜因你而失,今日我来,就是要为天下武林,为像我一样的人讨一个说法!” 此时的白忆与神尊之间距离已经不足三丈。 二人再一次在天下人的面前相对而视,可这一次,两人的眼中都同样保持着平静,而正是这种平静,让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更加恐怖! “呼~” 空中风的速度越发急促,而论剑峰上那种枯萎的迹象越发明显,一种恐怖的力量也已经汇聚在了空中。 “你开始吧……” 神尊打断了对峙,白忆也终于出手了,随着他右手抬起,一股无形的波动便已经浩荡开来,那些朝着神尊不断涌去的天地灵秀之气也终于受到了干扰,在涌向神尊的过程中被那股波动从中隔断,一缕缕奇特的气息在最后的挣扎中终于不再上升。 与此同时,论剑峰上草木枯萎的速度终于缓慢了下来。 白忆五指之间微风滑过,同样在他的指间另外一股无形的力量也正在汇聚而来。 当气息越发浓郁,一把虚幻的剑竟从他的手中缓慢凝聚而出,那剑由剑柄蔓延至剑尖,越发凝实! 剑出,但白忆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神尊的身体。 虽然神尊吸取灵秀之气被白忆打断,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享受的神色,但又很矛盾。 “好久…好久没有人能够让本尊的情绪有所波动了”。 正如他所说,在他看着白忆的瞳孔最深处,终于有一丝不属于他的情绪开始渐渐出现。 是了,一个视天下苍生为蝼蚁的神,又怎么会对自己眼中的蝼蚁动怒呢? 话音落下,神尊第一次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在他迈出那一步的时候,论剑峰上所有的高手,包括冷月、萧飞扬等人皆是浑身一震,唯独夏成林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微风拂过,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所有人抬头望着天空,但他们的神色、举止都似乎凝固了下来。 整片天地之间唯一还在动的就唯独只有神尊一人,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白忆走去。 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种魔力,每走一步这天地都会安静一分! 终于,他走到了白忆的面前,也站在了白忆手中长剑的剑尖之前! 他伸出了右手,但此刻他的右手之上可以看到许多褶皱,他受了伤。 可即便如此,那褶皱的手还是对着白忆的剑尖按了过去,当最后那手按到了白忆手中的剑尖之上之后,始一接触,一切又似乎是时光倒退,白忆手中的剑似乎开始重复着它凝聚而出的过程一般开始消失而去,那消失的过程也自剑尖反向蔓延到了剑柄之上! 当白忆手中的剑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在天地万籁俱寂之中,白忆的头突然再度抬起,他的目光还是盯着神尊,只不过此刻他的身体竟缓慢虚幻而去,而在他虚幻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那把剑又自剑柄之处再度凝聚而出。 他的身体虚幻一分,那把剑的轮廓就凝实了一分,最后当白忆的身子彻底消失的时候,神尊的面前只剩下了一把剑! “嗡~” 天地之间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神尊手掌抵住的剑尖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在那道光芒出现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而去,那剑最终回归平淡,以无声无息的状态,从神尊的手中穿过,从神尊的身体之中穿过… 天地之间的死寂终于被打破,论剑峰上的风继续动了,很多武林之中的高手也终于回过神来。 而那剑上,带着一丝血迹! 神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之上的血迹,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有些疯狂的笑容,只见他同样留着鲜血的手掌忽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随着神尊握拳,他身后呼啸而出的剑身突然之间于空中一顿,剑刃之上渐渐开始出现了无数裂纹。 裂纹出现,那剑也终于崩碎而去,一道身影从那碎裂的剑中跌落了出来,对着脚下的论剑峰砸落了下去… “忆儿…” 夏成林望着空中坠落的身体,顾不得身上的伤势,飞速起身掠去,当他接住白忆的时候,只见白忆的双眼紧闭,脸上早已经没了半丝血色! “呼~” 空中的神尊的脸上再次出现了褶皱,他的手在滴血,他的胸口同样在滴血,他的容颜看上去更再度苍老了许多。 “这就是你们选中的人!” 神尊话音落下,他的身后空气却突然出现了一阵波动,另外一道人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者,身材偏瘦,背负双手,正是南蜀人! 南蜀人现身,他没有第一眼看向神尊,低头望了望脚下的论剑峰,无奈地摇了摇头。 “千年以来,剑宗也算得上是人才辈出,甚至很多人在老夫眼中也会感到惊艳,仲夏武林本就应该越发繁荣,可惜九绝与剑宗之间永远不会共存!” “所以你们都选择了剑宗”神尊说道; “不…我选择了自己…” 南蜀人终于看向了神尊,也许这片天地之中,能够这样平静从容地面对神尊的人,也唯有这缥缈似仙的南蜀人一般的存在了。 “为什么?”神尊说道; “因为这个世上不应该有神!”南蜀人说道; “本尊超脱世外,早就是天下至尊!” “当年落魄的小乞丐,如今遨游九天的神龙,你已经忘了自己…” “闭嘴!” 听到这里,神尊突然低吼了一声,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他嘴角的鲜血也在此刻涌出。 南蜀人的话此刻就像是一把剑,用那最锋利的剑芒挑起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似已模糊的记忆; “今日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留住本尊,今日之后,就算不能开出第九绝门,我也要让天下匍匐在本尊脚下,让剑宗覆灭!” “千年因果劫数,一切终了也…” 就在南蜀人与神尊相对之时,突然天地之间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来自世外的吟诵,人听之,浑身一振,只见空中风动,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在那里,空气好像变成了一面镜子。 随着那镜面开始波动,一道白袍身影便从里面一脚迈了出来! “天机阁!” 在此人出现之后,神尊的双眼之中终于露出了凝重,因为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机峰上从未离开过天机峰的扫地老人! “神尊…” 扫地老人一脚踏出,先是看了看南蜀人,又看了看脚下的论剑峰。 片刻间,他的目光已经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躺在夏成林面前的白忆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更像是一种认可…… 第187章 落幕 “哈哈哈...” 当南蜀人现身,天机阁扫地老者出现之后,神尊突然狂笑了起来。 他自称是天下的神,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机阁、南蜀岭同样被武林之中所有人视作超脱世外的存在,于是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人能够与之媲美。 但没想到的是,这两位当今世上唯一能够他心生忌惮的存在竟最后联袂而来,神尊以一人之力对抗剑宗诸多超级高手,更是与白忆相战,如今已是身受重伤,但在面对面前的两位老者之时他却依旧狂傲。 “不敢与本尊正面交手,你们便与这群蝼蚁布下此局,但你们以为这样便可以对付本尊了么?” 神尊开口,没有回答神尊,南蜀人与那白袍扫地老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微微点了点头。 天机阁白袍老者再一次将目光投射到论剑峰上下,只见其白袍随风轻轻挥动,就在此时,那些汇聚到论剑峰的所有武林中人之中凡是手中握有逐剑令者,他们手中的逐剑令全部已经脱手而出,朝着空中汇聚而去。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之中,那些逐剑令并没有再以剑的形式出现,而是在空中纷纷聚拢,围绕着神尊所在的四周开始不断地旋转。 神尊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最后几乎所有的逐剑令首尾相接之后,竟在空中缓慢汇聚成了一条来回搅动的暗黑色铁链! “当初你以半步九绝的修为破了铸剑城锁阵,今日老夫以这逐剑令为锁,借天下人的力量再次布出这封阵!” 天机阁扫地老者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响起,而论剑峰上凡是亲手失去逐剑令之人皆是在同时浑身一震,似乎在他们的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逝,一股说不清的气息开始从他们的身体之中掠出,然后窜向了高空,融合到了那封阵的每一节铁链之中! 所有人抬起了头,当他们的气息与那漫天的铁链相互融合的时候,那封阵铁链也似乎有了灵魂一般,在空中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在神尊的身边形成了一个铁链牢笼。 做完这一切,那天机阁扫地老人回头看了看南蜀人,长出了一口气。 “老伙计,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扫地老人开口,南蜀人也回过头向他看去点了点头,然后再度抬头看向了空中的神尊。 “九绝违天之道,违苍生之道,违武林之道,你不是神而是魔...” 南蜀人静静地看着被铁链锁住的神尊,同样伸出了手,而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物,此物无形,可当其出现之后时,整个论剑峰上下所有人手中的兵器全部再次出现了躁动,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挣扎,就如同下位者遇到了兵中的君王一般! “这是…” 冷月双眼一眯,他能够感觉到在万剑齐动之时自己身体之中的赤月同样发生了躁动。 不仅如此,夏成林、萧飞扬的脸上同样露出了震惊之色,三位初涉魂剑的神剑掌控者同时感觉到了莫名的震撼。 但唯独那被封阵困住的神尊突然大笑了起来。 “如此布局,终于将你们所有能够抗衡本尊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了吧!” 即便身为神尊,他依旧能够感受到身边空气中弥漫的锋芒,以及那身边封阵上传来的阵阵强大的波动! “你们以为本尊破灭剑宗,对你们两个老鬼会没有一点准备么!” 随着神尊话音落下,他的狂傲也终于有所收敛,只见他突然自空中盘膝坐下。 而随着神尊坐下,在他周围被封阵锁住的空间便趁势再度被压缩,但那锁阵铁链就好像勒在了无形的大山之上一般,紧绷在了空中。 神尊的双手突然向下垂落,又好像随意抓向了什么,此刻在他脚下的大地之上,那些神宗黑衣门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脸上都开始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之前神尊封山的五个神宗阵眼方向突然出现了五道清风,那清风自论剑峰的山下宛若突然出现的流沙一般,开始从所有神宗门人的身上滑过! “砰!” 突然之间,一位神宗门人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那风滑过身体,又似乎是从他的灵魂之中滑过一般,竟连带着将他浑身的真气一扫而空。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还来不及其他人有任何反应,这种情况很快便向所有的神宗门人蔓延而去。 当有惨叫声突兀响起之时,神宗使者、地使、天使、大使以至于作为神宗尊使的虚至、阴阳等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容,即便是他们在匆忙之间浑身也被那种诡异的感觉蔓延而至。 “尊上!” 那黑风大吼,察觉到了异常的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之色,快速盘膝坐在了地上,开始运转着浑身的力量抵抗那种感觉的蔓延! 另一边,当那五股诡异的风刮过所有的神宗门人之后,又快速冲向了论剑峰之巅,朝着那封阵之中的神尊汇聚而去。 当那种气息与神尊身体始一接触之后,在神尊三丈之外又猛地出现了一道无形气墙,又像是一个膨胀的透明坚盾,开始将封阵铁链往外撑去。 神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又见他缓缓抬头,他脸上的褶皱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了起来,甚至在那白发之间隐隐也有青丝闪动! “吸取生气,你真的已经入魔了!”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只见南蜀人双眼微眯,在神尊引动四周变化之时他手中的那团无形之物也开始在他的手中翻滚了起来。 与此同时,青锋剑宗之中突有三道剑影破空而起。 青锋、赤月、仲夏代表了天下极兵率先而动,而那茫茫绝壁之中,那坠入深渊的所有古剑全部呼啸着再度从论剑峰的每一个角落之中蹿起朝着空中而去,那属于剑的洪流比之一开始的更加恐怖。 “老伙计,这一次,我陪你!” 面对着神尊,南蜀人依旧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团无形之物,就像在看着一个眼前的老朋友一般。 终于,他双眼微微闭上,再睁开时目光已经落在了神尊身上,却见那闭眼静默的神尊身上,突然出现了几道光华! “万剑有宗…” 随着南蜀人话音落下,神尊身体之中的几道光华猛地变成了几把长剑,那正是七剑之中剩下的四把神剑:流钧、古尘、太初与残血! 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四把神剑同样发出四道剑鸣,接着竟从神尊的身体之中倏地透射而出,窜向了高空,与另外的所有剑一起融入到洪流之中。 至此,七剑共聚于此! 感受着空中的浩荡剑气,南蜀人扬起了头,身体却虚幻了起来,他手中的无形之物不住地开始颤抖,到了最后,空中所有的飞剑像是冥冥之中再度受到了一丝牵引,那剑之洪流一下子改变方向,朝着南蜀人手中的无形之物汇聚而去,包括七把旷世之剑! 而在所有剑的洪流全部汇聚的时候,神尊的双眼也在此时猛地睁开,神尊睁眼,他周围的所有气息瞬间便消失不见,那天空中的锁链终于失去了所有的阻隔,朝着神尊的身体勒了上去,捆在了神尊的身上。 但神尊依旧丝毫不在乎,他的满头白发在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而他的眼前只有一把剑! “剑圣…剑魂!” 神尊话音落下,在他的瞳孔之中,那剑便已经对着他刺了过来! “轰~” 这一次,所有人闭上了眼睛,那些与逐剑令相连之人更是纷纷昏倒在了地上,仅存的神宗门人也是纷纷吐血,甚至是剩下的那些人剑合一的高手加上神宗的五大尊使,他们的脑海也是的心神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但在这场大变之中,原本昏倒的白忆却是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当他仰头朝着空中看去之时,又好像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恍惚间他似乎看了三个人影,一个身穿布衣,一个身着黑袍,一个却是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那布衣人背着七把长剑,那黑袍人顶着九道绝门,而那灰袍老者手中却握着一杆长幡! “这是…” 白忆的双眼越发模糊,他使劲闭上双眼,可是等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空中只是漫天破碎的画面,一身黑袍之人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退,只是在他倒退的过程中,他的身后好像一下子空气波动了一下,一只苍老的大手一下子从他身后的空气中一下子伸出,将他扯到了虚空之中。 可就在那抓着黑袍人的大手即将消失的时候,那空中的另外一道白色的身影却突然化作了一缕白芒,在那最后一刻冲向了空中的裂缝,不过很快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来。 ...... “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忆迷茫之间,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眼前只有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 抬头望着天空,赤月剑宗的上空却是一片风轻云淡,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如梦一般,可是他身边的断壁残垣却是告诉着他,那不是幻觉! “神尊输了么?”白忆问道; “不…他没有输,真正的九绝才开始出现!”南蜀人说道; “什么!” 白忆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这才发现此处四周除了眼前的南蜀人外竟空无一人! “天劫呢…那一线生机呢?” 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南蜀人。 “还没有出现!”南蜀人说道。 “不过你已经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这是天机阁让老夫给你的!” 南蜀人转身,他的终于目光落在了白忆的身上,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白忆的额头之上。 白忆的双眼缓慢地闭上,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那是一个面带疯狂的男子,他的周围围着许许多多手握长剑的剑客,而他的身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正抓着他的衣袍! “杀!” 那些剑客衣袖之上全部绣着小剑,当其中的一些人疯狂地发出喊杀之声后,所有的剑客同时出手再度朝着那男子冲去。 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一种决然,即便是面对着无数的剑宗高手,他依旧将身后的女子护住,他双手抬起,场中劲气激荡,剑芒闪烁,而所有的画面到此一转。 白忆的脸很快变得苍白了起来,可是很快那画面再度出现,但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许多尸体,而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那个女子依旧躺在血泊之中,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 “呼~” 一阵破空声传来,另外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从远处掠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可当他匆忙赶到的时候,面对的是满地的尸体和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 当看到那女子的身体的时候,那白袍男子好像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瘫软了下去,之后在挣扎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双腿跪倒在了地上! “雪儿!”那男子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大吼,可是四周依旧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他伸出颤抖的手朝着那地上的女子抱去,可是入手之时,一切都已经冰凉! “雪儿…” 那男子就好像失了魂一般,他抱着那个女子,只见那个女子的腹部已经隆起,原来这个女子早已经怀胎数月,到了分娩之际! “你…你…来了...” 突然,那男子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颤抖的声音,他浑身一震,原来那浑身冰冷的女子竟还有最后一丝气息! “雪儿…雪儿我来了,你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那男子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喊道。 “孩…孩…孩子,救救孩子!” 女子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开口,但因为伤势过重最后她的手还是再一次滑落而去! “不…不!” 那男子浑身一怔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无比,他双手颤抖着抱着那个女子的尸体久久不曾放开,直到最后一道婴儿的啼叫声自他的耳边响起...... 第188章 记忆中的最后一片 后来又有很多剑宗门人赶到了此处,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那场中如同失了魂魄的白衣男子,竟全部对着那男子齐齐跪下,口中齐呼:“拜见剑主!” 但那男子依旧不肯放手,直到人群之中随之而来的一名剑宗女弟子终于发现了那个血泊中的婴儿,于是她慌乱中将男婴抱起,又扯下身上的外衣将男婴沾满血迹的身体裹住。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秋白的儿子!” 随着男婴被抱起,一旁抱着女尸的白衣男子却是突然开口说道,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怔,那抱着男婴的女弟子更是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去! 画面到这里又再度飞快流逝,当再度清晰之后,却已经到了一个下着暴雨的夜里。 “剑主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剑宗夜色下的房间之中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一位长得端庄的妇人正沉声说道,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已经熟睡的男孩,看上去已经有岁许左右。 本该一副温馨的画面却被她的脸上冷漠的神色与尖锐的声音撕裂,而她的身后却跪着一个剑宗的弟子。 “你既然是那贱人的孩子,可当初却为何又是我将你救起!” 那妇人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孩,脸上又露出一种不忍。 “可你不是剑主的骨肉,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你不该在这里!” 话音落下,她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决绝,然后转身将那熟睡中的男孩递到了那名剑宗弟子的手中,可是在那一刻她的手却还是迟疑了片刻,她闭上双眼,咬了咬牙还是将怀中的孩童递了出去。 “记住,不要伤他性命,把他随意送与一处普通人家,只要剑主找不到他就可以,你也不用再向我汇报,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是,主母!” 剑宗弟子接过熟睡中的男婴后便不再迟疑,转身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的风雨之中! “只怪你不姓秋,而是独孤!” 那剑宗弟子走后,那妇人闭上双眼的眼角竟有一丝泪光滑下… “咔!” 空中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那剑宗弟子怀中抱着那个男婴一路远去,直到过去了很久很久,雨停了天也再度迎来朝阳,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他一处沿着西方前进,可是越是远去,越是荒无人烟。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当他再次低头看着怀中的孩童的时候,却发现怀中的孩童此刻嘴唇发紫,双眼紧闭,色脸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那名剑宗弟子登时脸色大变,却是连夜赶路不经意间那孩童已经感了风寒,他连忙将孩童解下,却不知该怎么办。 “唉!你也不要怪我,一切的罪过便是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那个剑宗弟子无奈,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咬了咬牙他抱着孩童走向了一个乱石堆,小心将孩童放下,然后起身便准备离去,但当他往回走了几步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又将自身的外衣解下转身盖在了那个男童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不再犹豫,转身便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消失而去。 过了很久,突然一个老者从这里经过,也许是天意,那老者神色恍惚之间突然停了下来,他双耳一动,却听见了一阵孩童的哽咽声,循着声音而去,正好那个被人弃于乱世之中的孩童。 老者快速来到孩童所在的乱石从中,见四下无人,这才又小心看了看那状态萎靡的男童,最后无奈摇了摇头将其抱起。 “我聂远夫一生命途不测,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能够遇到你,也算是一种缘分,只不过你即被人所弃,也不知来自何方,全是上天可怜我罢了,从此你便是我聂远夫的弟子,无名而来,无名而去,从此你便叫做聂无名!” 寒风凛凛,画面到此结束,南蜀人的手从白忆的额头移开,白忆的眼角已经有泪水流下,他的双眼也在此时缓慢睁开; “聂无名…原来你应该姓独孤!”白忆喃喃道; “剑圣答应你的,他做到了...” 南蜀人说道,却见白忆神色落寞,刚才的一切便是他白忆一生之中所缺的最后一部分! “神尊走了,但他也不可能再度出现了,因为真正的九绝已现,故归故,这场千年博弈就由老夫开始!”南蜀人继续说道; “真正的九绝?”白忆突然看向了南蜀人。 “九绝超脱世外,与剑宗争雄,更是掌控了半部天衍之力,只不过世间因果之中,他不敢提前现身,因为他的心中也有恐惧!”南蜀人说道; “那神尊又是什么?”白忆问道; “神尊是九绝之徒,或者说是博弈的一颗棋子,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被世俗抛弃的乞丐罢了,只是越是逆境之中,他那种不甘命运的挣扎才让他成为九绝选中之人,如今他的一身道果已经被破,九绝不得不现身了!”南蜀人说道; “我又该何去何从?” “你只需要去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时机到了自然有人会给你答案。” 南蜀人静静地看着白忆,又见他将右手慢慢伸出,手中那团无形之物宛若悬空的水球一般再度出现在了他手中。 “这是什么?”白忆问道; “这也是剑圣给你的…” 白忆的右手同样缓缓抬起,南蜀人手上的那团无形之物便自动到了白忆的手中,而后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老伙计,我也该去完成我的宿命了!” 话音落下,南蜀人身体已经在白忆的面前缓慢消失,而在他消失的同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七道剑影,朝着他身后的方向破空而去… 白忆转过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离论剑峰并不是很远,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朝着论剑峰的方向飞快掠去。 很快他再次来到了论剑峰下,但远远便感受到了一丝血腥之气,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促使着让他再次朝着论剑峰上飞快掠去。 此时神宗残存下来的门人已经纷纷离开了论剑峰,武林中的各方高手更是死伤无数,当白忆悄然出现在论剑峰上之后,终于他心中的石头才缓缓落地,他再次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他曾经熟悉的面庞! 冷子君最后还是来到了青灵的身边,独孤明也是回到了独孤月儿的身旁,所幸的是他们都没有任何大碍。 白忆的目光继续游荡在人群之中,林叔他们不见了,邱平也不见了,七脉之中的高手也只剩下了赤月剑宗的人马! 他找了很久,终于在赤月剑宗外的一块临峰巨石上找到了独酌的那道身影,独孤云! “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已经到了这番地步!”独孤云说道; “你也比当年更强了!”白忆说道; “来!” 独孤云反手将手中的酒壶递到了白忆的面前,白忆犹豫,最后还是接下了独孤云手中的酒壶来到独孤云的旁边坐下。 “我想听听当年你和雪姨之间的故事!” 白忆仰头先喝了一口烈酒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去问。 独孤云一愣,回头看向白忆,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又迷茫了下去,当年的事对与错,情与恨,一切皆在他眼前如同昨日... 第189章 再遇天机 夕阳西下,这二人坐在论剑峰上久久不语; “你为什么相信他还活着?”白忆说道; “因为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相信他还活着!”独孤云说道;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他你会怎么办?”白忆问道; “我要带着他从此归隐,不去碰这世间的恩恩怨怨!” “如果他不愿呢?”白忆说道; “不会的,他会是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不会呢?”独孤云说道。 这一次白忆没有继续开口,他继续在独孤云的旁边坐了很久,直到独孤云终于起身转了过去。 “你要走了?”白忆说道; “我还没有找到他”独孤云说道; “好好活着,有一天你会找到他的!”白忆说道。 于是独孤云走了,带着落寞与希望,当夜色快要降临之时,白忆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人。 “你…” 那人开口,声音动人,却隐藏着一丝说不清的哀伤; “你不应该一个人出来的。” 白忆说道,他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那是独孤月儿,她终究还是循着自己的感觉来了。 “丹儿姐姐呢?”独孤月儿问道; “她…她睡着了,我们已经成亲了...” 白忆说道,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独孤月儿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她还好吧?” 独孤月儿继续开口,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月儿姑娘,我白忆比你虚大几岁,如此也可以称你一声月儿妹妹,你嫂子她只是睡着了,我会将她唤醒的…” 白忆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看着夜色下的独孤月儿,却见那眼角已经有了几丝泪痕。 无奈中他还是走到独孤月儿身边,夜晚的风有些寒,他将自己的粗布衣服解下,披在了独孤月儿的身上,然后再次走向了夜色之中… 白忆走了,但他最后还是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了少许赤月的灯火,看着那已经成为别人新娘的师姐,只是未来的路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那种失去至亲的痛或许尝过一次便已经足够,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去尝试第二次。 神宗已散,漫无目的的白忆却朝着南方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再次来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便是鬼谷! “我们又见面了” 鬼谷外,白忆又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看上去浑身邋遢不堪,他远远看着白忆,手中握着一杆布帆,上面写着“天机神算”四个大字! “前辈!” 再见此人,白忆再傻也知道此人不简单了,他一身命运坎坷,便是从青阳镇断魂山开始,而他也是从那个时候遇到了此人,于是,他的一生也因此而变! “年轻人,缘分二字可说也可不说,不过我们之间可有得说了!” 那邋遢老头来到了白忆的面前,迎着风中都能感受到一阵酸味,想来这天机神算游走世间,也是躲不了寒风日晒。 在这鬼谷之外,这二人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了对方; “你是老夫见过的第一个集血魔真经与伏息神功于一身,而且成功了的人,一阴一阳,常人根本把握不住平衡之道,可你偏偏有这等际遇,实在难得!”天机神算说道; “若非当日九绝传人欲将我除之而后快,我也不会走到如今我并不想达到的这一步!”白忆说道; “不不不…” 那天机神算捋了捋胡须,却是笑了起来; “前辈是什么意思?” “那小乞丐阴差阳错打通你毕生经脉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那剑魂也许知道,也许他也看不透!”天机神算说道; “剑魂?”白忆一惊。 “不错,世人眼中的他缥缈似仙,其实真正的他也和剑仙差不多了,他便是自千年以来,第一个感悟到了剑魂的锁剑者,也是第一个将太初的剑魂容于己身之人!”天机神算说道; “你是说南蜀人前辈便是太初的锁剑者!”白忆大惊。 “他与剑魂早已经不分彼此,几百年来或许他已经不再是锁剑者了,他便是太初的剑魂!”天机神算说道; “太初的剑魂…” 白忆喃喃道,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太初神剑会被八绝崩碎,原来那剑中的剑魂已经不再了,可是为什么当初的太初门灭的时候南蜀人没有出手,或许那个时候的他也遇到了什么阻碍吧,所以未曾有出手的机会,难怪他会将太初的唯一血脉邱平护了下来! “你能将两大神功融于一体,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上有他的影子,因为你是他的传人!” 天机神算见白忆陷入了沉思之中,便继续开口将白忆的思绪又带了回来。 “剑痴!” 白忆说道,其实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测; “剑圣是剑,剑痴便是剑客;剑圣合了七脉,剑痴却弃了七脉,所以他们走了相反的路,却要在你的身上去寻求共同的剑道,而冥冥之中,剑圣授你伏息功,剑痴传你捉风决,捉风捉风,连老夫也猜不透,所以你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 “前辈,晚辈还有一问。”白忆说道; “你说。”天机神算说道; “七脉有毒,为何七脉剑法能够改变修炼者的浑身筋脉,而剑圣学了六脉剑法便已经无敌于世,那到底是谁创出了七脉!” 白忆道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曾寻找到答案,当年意气风发的剑痴为七剑所废,而天生异禀的剑圣却又能够将七脉的融为一体震惊当世,所以他觉得,七脉并不简单,甚至相比于九绝,七脉或许更加可怕! “这个…”天机神算犹豫了一下。 “其实答案已经不远了,这场博弈持续了千年,我能感受到七剑即将现世,到时候你会明白的,我只能告诉你,其实七大剑法,不过是七把钥匙,只有对了的钥匙才能唤醒剑魂!” 天机神算再度扛着那布帆远去,而白忆则是陷入了沉思,当这一切真正快要接近答案的时候,却让他更加地感到困惑,他的思绪很乱,可是最终还是抬起头看向鬼谷的方向,不管如何,他未来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鬼谷还是当年的鬼谷,白忆一步一步朝着竹林的深处走去,走了很久,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让他的心在跟着一起颤动,终于,他再次来到了鬼谷圣手许攸和黄乐的坟前。 不知何时,这两人的坟已经长满了杂草,还有许多竹子从坟中长出。 孤坟已经快要被竹林淹没,白忆却没有去清理,落叶归根,或许真正融于天地才是一人最好的归宿罢了。 第190章 柳暗花明 在那坟前站了很久,白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再后来他将鬼谷之中所有的地方都再次走过,凡是承载着他记忆的地方都再一次留下了他的足迹。 “呼~” 鬼谷的微风又起,白忆仰头,整个人就好像化作了一片落叶,一步踏出他又来到了竹林的上空,看着无边无际的竹林,他手在空气之中拨动,似在感受着什么。 突然在鬼谷的大地之上,被竹叶覆盖的地下,隐隐约约开始出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地上开始躁动,又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了过来一般。 “我回来了,老朋友!” 白忆话音落下,在竹林的很多角落之中,突然响起了无数破空之声,无数块或大或小的金属碎片如同受到了磁石的吸引,纷纷朝着空中掠去,簌簌的破空声又像是一阵阵欢快的重逢之乐在鬼谷的上空响起。 最后,当所有的一切动静再度隐去,白忆的面前又凝聚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古剑,那剑古朴无华,却是又在猛地发出一道震动鬼谷的剑鸣之声后缓缓落到了白忆的手中! “藏锋!” 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抚过藏锋的剑身,当藏锋再一次落到他手中的时候,那种久违的血脉相连之感便已经再度出现。 重获了藏锋,白忆的左手再次伸出,在他手上南蜀人代剑圣赠予他的那无形若水的物体再次出现,但当那诡异的存在再度出现之后,竟又开始脱离了他的手心,慢慢弥漫到了藏锋之上。 与此同时,白忆手中的藏锋也再度脱手而出,古剑窜到了高空之中,伴随着一道惊世的剑芒闪过,阵阵剑鸣也是激荡而起! “剑魂,藏锋那是属于你的剑魂,也是是剑圣化作的剑魂!我是剑痴的传人,所以我的剑永远不会有魂,因为剑客的剑是心中的剑,而剑圣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 白忆低语道,至此以后,这世间不再只有七把神剑,而是八把! 藏锋落下,鬼谷恢复了宁静,在那空中涌去藏锋的剑魂却还有那么一丝,白忆的手再度伸了过去,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却是发出一阵冰寒的感觉,一道白色冰棺的轮廓却是缓慢自白忆的眼前浮现了出来。 白忆浑身一怔,那是南蜀人给他的第二个礼物,也是给他的逆天的希望,因为那冰棺之中正安静地躺着一道身影。 白忆的心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的手抚在了那冰棺之上,隔着冰棺,他似乎还能够感受得到阵阵熟悉的气息正从那冰棺之中弥漫而出。 他的心很痛,面对多少生死他也不曾有过的痛,明明就在眼前,可那种疏远的感觉让他很怕,很怕她再在他的眼前消失! “丹儿,等我,我会让你醒过来的,如果不能,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永远都不会变的承诺! 最终,白忆走了,他带走了藏锋,带走了冰棺,留下了从此空荡荡的鬼谷… 时间如梭,自论剑峰之战,神尊从此销声匿迹,武林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神宗门人或逃过那一劫从此深入人世之中隐匿了起来,或在整个武林的追杀一下败露行踪,招致杀身之祸,而太子夏无殇完成了自己稳固天下的夙愿,整个仲夏武林好像再度回归到了当年断魂山血魔教重出武林之前的平静。 同样,论剑峰因为是这最后一场大战的结束的地方,冷月之名再一次响彻武林,七剑回归,剑宗重回了当年的繁盛! 乌迪山上,幻真望着眼前的剑塔,他回来了,也带着流钧,而此时他的背后千道一正默默地站着。 “你真的要进去…”幻真说道; “当年之事多因我而起,师兄也因我被神尊所杀,我愿意成为下一个锁剑者!”千道一说道; “可是你还是差了一点!”幻真说道; “我愿意一试!” 千道一话音落下,幻真摇了摇头,最终他还是让千道一走进了剑塔。 残血剑宗,自论剑峰之后,残血剑宗最后一位太上长老重伤而归,他同样带回了残血神剑,不过他很失落,因为他不是那个能够感悟剑魂之人,不过他第一时间回到残血剑宗之后,在剑池之前,残血剑却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残血剑宗的这位太上长老眉头一皱,他的背后,一个身着黑袍之人走了进来! “秋白死于自己手中…我便是残血剑宗的下一任剑主,您会同意么?” 那人说道,他便是秋白的亲生弟弟,也是秋芳的二叔秋至。 最后残血剑宗的那位太上长老闭上了双眼,似惋惜似无奈。 “你去吧!” 他的话音落下,秋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见他不再犹豫便开始一步一步朝着剑池之中走去,一手握在了残血神剑的剑柄之上! “师傅,这就是古尘么?” 在陈木生的背后,他的徒儿陈昊说道。 “这便是我们古尘了。” 陈木生说道,话音落下,他倒也是洒脱,一下子将手中的古尘掷向了陈昊,陈昊见自己的师傅的动作,顿时大惊失色,他双手有些慌乱地一下子抱住了古尘神剑,突然之间,那原本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古尘剑之上却一下子爆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剑芒! “师傅!” 陈木生猛地回头,耳边传来的却是陈昊挣扎的声音。 “原来…原来是你,我的徒儿!” 陈木生大惊,便再度朝着陈昊掠去…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一个白发男子躺在地上,此刻的他气若游丝,浑身气息更是在游离之际。 “你醒了…” 突然之间,一股极寒的感觉一下子遍布了他的全身,每一丝都好像在刺激着他周身的神经一般,让他在垂危之际竟猛地一下子睁开双眼。 “本尊…本尊在哪里!” 那人口中大声吼道,但他很快从迷茫之中清醒了过来,可随后一股刺骨寒意便已经弥漫上了他的全身。 “为…为什么…本尊会感受到冷的感觉!” 那白发人再次颤抖着说道,他下意识地将手抚向了自己的脸旁,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褶皱! 第191章 宿命 “我很失望…” 就在此人慌乱之间,那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谁…你是谁...大胆,敢在本尊面前装神弄鬼!” 那人大喝道,而他便是神尊,一个敢逆天下之人! 只见神尊的手一下子抬了起来朝着黑暗之中抓去,可下一刻,黑暗依旧,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我功力,我的九绝!”神尊失声说道; “这么快就把为师忘了,我的好徒儿!” 黑暗之中再度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神尊却是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他很虚弱,甚至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虚弱,就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般! “师…师傅!”神尊脸色大变。 “不可能…我没有师傅,他早就死了,我吸干了他毕生的功力,他死了!”神尊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甚至在他的语气之中开始出现了恐惧。 “你妄称神,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将我浑身道果寄托在你的身上却是我毕生最大的错误,不过你却能将这道果推至半步九绝,却也是为师没有想到的,今日道果归真,不枉本尊当年将你从一个小小的世俗乞丐中寻出,你可归寂!”黑暗之中的那神秘存在继续说道; “归寂…不…不师傅,徒儿错了,您…您放徒儿一命!” 神尊变色,他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原来他也是会怕的,。 “师徒一场,你是本尊第三个字弟子,我也不愿杀你,只是因为你本尊又落到了天机之中,不过无所谓了,道果已成,就算天机有我又何妨!”那黑暗之中的人说道。 “为师给你两个选择,你且听好,一、为师赐你一死,以谢妄自称神之过,二、让你重回世俗,继续当年的生活!” 黑暗死一般的寂静,神尊趴在地上,他的浑身在颤抖。 “不…我不要再做乞丐,哈哈哈!”他突然之间大笑了起来。 “来吧,我死也是神!” 话音落下之时,便是这片极寒空间之中再度恢复了平静的时候... 临州境内,因为当年兵祸之起,生灵涂炭,又有神宗出世的几年时间更是魔道横行,在阳谷城中那大街之上,时至晨初,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在大街之上走动。 来往行人瑟瑟,自不久前阳谷城主杜长丰被剑城高手围杀至死,牵连甚广,又有神宗破灭,临州的血雨腥风已经开始,常人惶恐不以,人人自危! “咻~”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那人一下子停了下来。 “你还准备去哪里?” 在他的身后,一个背着长剑的男子突然出现,正是白忆,此刻的白忆很平静,他重新回到阳谷城,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此人,原来这身穿道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十三道人的大弟子,血魔教尊主千羽的师兄易阳真人易阳子!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易阳子没有回头,到现在,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躲过了,他所认识的神宗高手此刻皆若丧家之犬一般,而他凭借自己的一切手段走到了今天,却是正邪都不再容得下他! “你背叛了血魔教,又背叛了剑宗…”白忆说道; “哈哈哈…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又哪里来的背叛呢?” 易阳子说道,而后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白忆,虽然此刻的白忆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但同样修炼了血魔功的易阳子却能感受得到白忆体内的那种让他如同滴水之临大海的感觉。 “你准备杀了我?”易阳子说道; “我不杀你…” “那你又想怎么样呢?” “我想你最好的结局便只有一个地方!” 白忆说道,而易阳子此刻只觉得白忆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下一刻他浑身已然动弹不得,那种实力的天差地别让他升不起丝毫反抗的情绪,连带着他的意识也模糊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青阳境内,断魂山外,白忆再一次站到了这片大地之上,再看断魂山,那是他当年一生命运转折的地方。 白忆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感受着那种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微风拂过,突然之间,他又睁开了双眼,随着右脚踏出,他的身形便再度消失而去! 此时在断魂山的深处,一个外人几乎无法探知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道魔啸之声,一股血腥的气息开始弥漫在这片天地之间。 不过很快这里又出现了另外的一股气息,那是一股极寒之气,让空气中的温度都随之而降低了几分。 远远地观望着那魔啸声传来的方向,一道身穿紫衣的身影站在一块山间巨石之上,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感受着空中至寒之气,刺痛的不是她的肌肤,而是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她便是血魔教十三堂主之一的紫罗堂主紫罗。 “呼…” 风声突起,他的身旁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白忆,而白忆的身旁同样还有一道宛若行尸走肉之人,那便是易阳子! “尊主已入魔至深!”紫罗说道; “十三前辈传下血魔功,便是不想让她走上同样的路,但血魔真经虽三分而下,但千羽的执念却让她突破了十三前辈的初衷,魔性入魂至深,早已经走火入魔!”白忆说道; “砰!”就再白忆开口的同时,那紫罗却是突兀地一下子跪在了白忆的面前! “你这是!”白忆说道; “阴尊自阴魔功大成,结出阴魔之源,也是死中求生,但他接回尊主之后,尊主入魔之深,更是无故发狂,血神教上下人心惶惶,如今走走散散,亦或是外出不回,十三堂如今除了我,其余人都已经远离断魂山,阴尊为了让尊主清醒,更是舍身侍魔,每日吸取血魔之气,虽然当初是他让尊主修习血魔功,算得上是作茧自缚,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真气越发虚弱,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我求你救救他!” 紫罗说道,但当她的目光落到白忆的脸上之时,却见白忆皱起了眉头。 “我紫罗愿一命换一命!” 紫罗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话音落下,她竟抬起右掌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额头拍了下去... 第192章 断魂山中的魔 “唉...” 白忆轻叹,千钧一发之际紫罗的动作却是一下子顿住,她的手竟仿若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从她的额头移开。 “我与血魔教渊源至深,我会尽力的!” 白忆说道,又见他的身形一动便朝着前方掠去,白忆身后的易阳子此刻如同失魂一般,不过在他的眼神之中还是能够看到一丝的挣扎,他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掠了过去! 断魂山深处的一片空地之中,四周遍布这散乱的石块,还有一些雕刻的石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当年阴神子自血神殿中率领血魔教众深入此地,原本便是为了寻一处修炼阴魔功的地方,外人不得而入,但他阴魔功大成以后,却并没有再度入主血神殿。 因为神宗的出现,让阴神子即便是阴魔之源大成也不得不防,可尽管如此,血魔教的许多教众还是偷偷被神宗策变,暗地里远离了血魔教,虽然后来亲手他从扶藤、黑风手中将千羽救回,可结果便如同紫罗所说的一般无二! “啊~” 在那空地的中央,千羽浑身散发着红芒,她的双眼之中更是通红,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每一次的魔啸,都让四周飞沙走砾,可在她的身后,阴神子双手隔空,一阵极寒之气从其双手之中涌动,朝着她的身体之中灌输而去。 与此同时,从千羽身体之中涌出的红色真气却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从她的身上反馈到了阴神子的身上。 阴神子此刻脸色苍白,可他的双眼之中依旧透露着坚定的神色,丝丝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在发角之间又结成了白色的寒霜! “我会让你清醒过来的,即便是血神教毁了,我还是要把你拉回来!” 阴神子沉声说道,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真气再度加强,继续朝着千羽的身体之中涌动而入。 因为那种散发出来的气息,二人数丈之外已经全部变成了寒霜。 千羽再次挣扎着发出尖锐的长啸之声,其眼中的红芒更盛,一股无形的波动突然以她为中心猛然爆发,只见其红色衣袍在那股波动之中猎猎作响,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噗!” 阴神子终于一口鲜血喷出,在浑身颤抖之中又被千羽体内爆发出的气势掀飞了开去! 阴魔之源,大成之后可灭人剑合一的绝世高手,可在阴神子手中却已经残破不堪... 倒退之中,阴神子似乎已经失掉了浑身所有的力量,他的双眼只看到了一道红芒从他眼前的那道倩影身上绝地而起! “阴魔泣血血魔生,血魔断魂阴魔散…” 阴神子的耳边好像又想起了千百年前阴魔老祖在血魔面前说过的那句话,那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那话中的含义! “轰!” 一道红芒带着血腥之气绝地而起,阴神子的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丝绝望,他本已成为了真正的阴魔,他本可带领血神教再回武林,可他却为了她可以亲手毁了血神教,也可以毁了自己,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血魔!” 白忆抬头看向那红芒,他更是看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而此刻在他身后的易阳子的脸上却同样露出了一种绝望的神色。 千羽的瞳孔已经彻底血红,不过在她浑身爆发着难以想象的红芒和血腥之气的时候,冷漠的她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见她从阴神子的前方冷漠转身,宛若残影一般又出现在了白忆的面前。 那种气势凌厉,宛若一尊血色杀神! 不过奇怪的是,来到白忆面前的千羽突然一顿,又抬头打量着着白忆,红眸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丝丝疑惑。 “魔性入魂,你已成魔…” 白忆无奈摇了摇头,想当年他自己何尝不是那样,只不过如今他体内的血魔真经早就已经超脱而出,达到了另外一种境界,更有伏息神功相融,但千羽一丝执念终究还是堕魔了! “哈哈哈…!” 站在白忆身后的易阳子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浑身被白忆以他不可想象的手段封住,可是千羽出现的那一刹那,他浑身上下的枷锁也似乎随之被打破,可他此刻的脸色却苍白得有些吓人! “十三老鬼,你看看你的好徒儿!” 易阳子大声笑道,宛若癫狂疯语。 “来吧,小师妹,杀了我!” 癫狂中,易阳子的双眼之中似乎也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光芒,同样是十三道人的弟子,同样修炼的是血魔功,千羽为执念入魔,而易阳子今日却为疯狂入魔! 闻声起,千羽的目光终于从白忆的身上渐渐转移到了其身后易阳子的身上,片刻间她那唯有血色的双眼之中又出现了一种另外的光芒,那是一种戾气和杀气! “唰~” 千羽身形一动,整个人却是再度化作一抹红影从白忆的身旁掠过,刹那间已经来到了易阳子的面前。 此刻的易阳子同样一下子抬起头,他双目怒睁,其中的红色光芒同样爆发而出,只不过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衰弱不堪,却是比千羽的要弱上了许多,但在面对千羽的出手,易阳子的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畏惧! 看着千羽的右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抬起,如同一只索命之手,苍白、冰冷且带着杀戮而来,这一切都倒映在了易阳子的瞳孔之中,但他却没有后退,也无法后退。 可下一刻,似乎时光流转之间,易阳子的眼前却一下子出现了另外一道背影,千羽的手也最终贴在了来人的胸口之上! 原本的来势汹汹顷刻间平静了下去,白忆缓缓抬头看着千羽,在平静之中他的身上突然猛地又爆发出了另外的一股波动,瞬间便将身后的易阳子掀飞了出去。 不远处的阴神子疲惫地睁开了双眼,在感受到那股波动之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此刻的他很虚弱,可是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毅力支撑着他,他拖着重伤疲惫的身子再度开始朝着那抹红芒而去! “咻!” 千羽的身后一道极寒之气突然爆发而出再度朝着白忆轰来,但片刻之间以白忆与千羽为中心的数丈之内却好似出现了一股无形的气场,将那股极寒真气瞬间阻住,而后那寒气无形化有形,僵持了熟悉之后便又化作了冰晶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 第193章 了却种种 “你不准伤她!” 随着冰晶落下,远处阴神子的身形也再度显露了出来,他踉踉跄跄,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死死地盯着白忆与千羽沉声说道。 此时白忆的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流下,他没有理会阴神子,也没有再去管身后的易阳子,他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千羽,而千羽的正手贴在他的胸口之上,一股红色真气也开始不断地朝着他的身体之中涌去。 千羽眼中的红芒依旧,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挣扎之色! “呃!” 最终,千羽再度发出挣扎的魔啸之声,那魔啸震动了阴神子、震动了易阳子也同样震动了远处那道紫色倩影的心神。 魔啸之后,千羽的双眼之中的红芒随着那股血魔功的真气不断朝着白忆体内涌去而开始逐渐暗淡,她浑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得虚浮了起来。 “哗~” 千羽的手从白忆的胸口无力垂落,她的双眼也开始缓缓闭上。 整个人如同一片飘絮自空中飘落,阴神子脸色大变,拖着重伤且疲惫的身子再度掠到千羽的身边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尊主!” 阴神子喊道,可千羽却已经昏迷不醒! “你对她做了什么!” 落地之时阴神子猛地抬头盯着远处的白忆,的双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寒芒。 白忆嘴角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却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唯有他身后的易阳子正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将功力给她,却是害了她!” 白忆说道,不过这一次,阴神子却是没有再开口。 “救她!” 沉默之后,阴神子最终低下了头,可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出这两个字。 “人人追求至高的武功,不过心中执念,或好或坏,于是有了这许多的恩恩怨怨…” 白忆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此刻没有看眼前的任何人,而是转身望向了那远方,那里那道紫色的倩影,那双眼睛之中的渴望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最终缓缓闭上。 “也许真的只有我,才能结束这一切了!” 白忆有些无奈地说道,话音落下,只见他的右手正抬起,顿时阴神子与易阳子的双眼几乎同时眯起,因为在白忆的手中,他们好像看到了一丝金色的光芒,而当那光芒所过之处,地上冰晶融化,一股温和的气息正以白忆为中心开始弥漫开来! 白忆的身体缓慢地自地上升起,而他手中散发出的光芒很快又好似化作了许多有形的气息,开始渐渐朝着场中的三人缠绕而去。 当那光芒接触到身体的时候,阴神子、易阳子只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拖动着自己的身体连同着一旁的千羽开始被牵引着离地而去。 “这是…什么修为!” 易阳子大骇,他知道白忆很强,而且是他为之畏惧的强,却没想到白忆所做的一切已经开始再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其话音刚落,那股温和的气息却猛地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在白忆的周围再度出现了一道气场,将三人固定在了空中,随着那股气息不断朝着三人的身体冲刷而去,阴神子、易阳子的双眼也开始缓缓闭上! 过了很久很久,断魂山中血神殿前,白忆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看到了紫罗,从紫罗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感激,如果要救下三个入魔之人,唯一的方法,让所有人放手,包括自己毕生的功力! 易阳子没得选择,阴神子也没有选择。 最后阴神子的结局是留在了血神殿之中,紫罗也留了下来,易阳子自己走出了断魂山,不知所踪,至于白忆最后却带走了千羽... 又过了很久,茫茫人海之中,白忆遇到了另外一人,问剑人李良。 论剑峰一战后,李良没有选择与南蜀人、邱平一同离去,在李良无奈而又带着感激的目光之中,他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徒儿,一个叫做羽儿的徒儿! “多谢!” 走之前,李良对白忆说了两个字,千言万语已不知如何去说,这两个字对于白忆来说已经足够。 白忆将六卷血魔真经交给了李良,而后他又悄悄地去了一次独孤家族,他看到了独孤明、独孤月儿却终究没有看到独孤云。 了结了所有的事之后,白忆的最后一站选择了中州帝都,冥冥之中,他能感受到,他要的答案已经快要来了! 中州剑城,天下第一城,白忆却是先来到了淮阳城,再见这经历了天下变动依旧未曾受到波及的淮阳城,那种繁华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第一次剑城之行,只不过时过多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他找到了叶文辉,因为当年兵祸的源头阳谷城城主杜长丰受神宗的威胁或是蛊惑,掀起天下战乱的开端,而杜长丰与叶行天曾为至交,淮阳侯府多少受了些波及,不过叶文辉被夏无殇召回,一直志不得意的他却在这场天下之变中锋芒毕露,成为了皇师智囊,为此也让叶家稳住了家族地位。 且一年前叶行天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便将叶文辉指定为了下一任的叶家之主,震动剑城! 酒过多时,叶文辉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没想命运不测,选择远离淮阳的他还是走了回来,二人相为知交。 最终,二人大笑,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浮云,知己一杯酒,天涯何处求! 此间,白忆又见到了一人,马岑,这个他曾经的弟子在百智者诸葛秋月的帮助下已经有了淮阳城主马不凡的影子,这二人因为白忆却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白忆的心中罕见地真正感受到一丝畅快,不过对于他的这个弟子他还是有些遗憾,未能给他太多的东西。 最后临行前,他将伏息神功的上三卷秘诀以医经的形式重写了一份给了马岑,却未告诉他书中的秘密,这对于药王的鬼谷一脉或许便是一个最好的回答了。 在叶文辉的挽留中,白忆还是选择了离去,他要去剑城,他要在那里等他的答案... 第194章 绝天与天谪 到了剑城,白忆最终来到了落苍山,他在那里见到了夏惊觉,这位仲夏一脉的锁剑者。 在夏惊觉的面前,白忆亲手将那冰棺放在了落苍山之上,那是仲夏皇族夏族时代族人沉睡的地方,夏惊觉没有阻止,因为夏丹乃是夏族公主,她有资格入驻落苍山。 之后,白忆去了剑宫,他找到了林叔。 “如今七脉回归,冥冥之中我也感受到了剩下的四剑的剑魂已动,七剑乃剑道极兵,绝非凡物,九绝有变,剑魂开始择人而生了!”夏成林说道; “林叔…” 白忆欲言又止,也许只有在夏成林的面前白忆才会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他没能找到聂远夫,在看着青灵出嫁之后,他不愿与独孤云相认,因为他怕,他怕他以后要做的事的后果让他身边的至亲再承受那种痛苦,但有些事他必须去做! “忆儿,不管如何,林叔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放手去做,男儿在世,抱憾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夏成林说道; “她真的会回来吗?” 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心很痛同样也很怕。 “会的,只要心中相信,会好起来的!” 夏成林说道,最后他目送着白忆离开了剑宫,看着白忆的身影,他的双眼之中再度流露出了一种慈爱的目光。 这个在直面九绝时都难以动容的男子,也只有在面对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白忆之时,才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平静的仲夏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在仲夏西南方向的某一处,猛然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息,一声狂笑从深山之中浩荡而出! “哈哈哈…天机,七剑!我回来了,我绝天回来了!” 那声狂笑如同一道魔音一般,响彻在了空中,更响彻在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的心中! “九绝之威...他终于出现了!” 天机峰上,那扫地老者静静地坐在天机阁的石阶之上,须发尽白的他脸上的褶皱却是更深了,他的眼眶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但瞳孔之中依旧透露着深邃的光芒看着远方。 与此同时,天机峰下的盘龙镇中无数人也在那时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了天机峰的方向,不知为何,他们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同样守护在天机峰脚下的幻手影腿二兄弟也是抬起头,终于完成了博弈的二人耳边突然再度响起了一阵钟声,那钟声清脆悠扬,荡向远方... 而在这种变化之中,那位扫了一辈子石阶的老者双眼正缓缓闭上,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多少年来一直背负着的包袱终于卸下。 “好徒儿,你完成了为师的承诺…” 但就在扫地老者双眼即将闭上的最后一刻,在他的耳边又渐渐响起了一声叹息,迷惘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杆白帆。 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天机阁真正的主人回来,于是那一刻他的眼睛也终于完全闭上,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茫茫天道稚子心,回眸一望踏西来…” 天机峰的钟声久久不肯平息... 而此刻,在仲夏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异动。 中州剑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其中,闪电轰鸣! “那是什么!” 无数人冲向了屋外,抬头凝望着天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夏皇与古林站在剑宫之外,剑宫之中,一道惊天剑气从剑宫的上方猛地出现。 与此同时,论剑峰、乌迪山、青锋剑宗、残血剑宗还有大蜀之中的南蜀岭均是出现了一道惊人的剑芒! “师傅…我做不到!” 古尘剑门之中,陈昊站在古尘禁地剑坑之中,他的双眼绝望地看着他的师傅陈木生,他握着古尘的手不住地颤抖! “孩子…你可以的,古尘选择了你,不要畏惧,为师助你一臂之力!” 陈木生说道,只见他忽地从剑坑之外掠起,片刻之间整个人又进入到了人剑合一的状态,而此时在古尘之旁,又渐渐开始凝聚出了另外一把透露着寒芒的剑,但那剑却又在疯狂地颤抖! “咔!” 突然那剑又毫无征兆地崩碎而开,一道灰色之气从碎裂的剑身之中出现,猛地窜入了剑坑中央陈昊的身上! “不...师傅!” 陈昊的感觉中,他师傅陈木生的气息好像渐渐消散在了天地之间,绝望之中的陈昊一下子仰头望向天空,但他的双眼之中顷刻间却多了几分锋芒! “嗡~” 之后,一道惊天剑芒从剑坑之中出现,直奔天际而去。 “来了么…” 落苍山上,白忆仰头望着空中的漩涡,在他的一旁,夏惊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这…才是真正的九绝!”夏惊觉说道; 在形成了这股波动之后,那苍穹漩涡却突然仿若一道眼睛猛地睁开,一只脚猛地从其中踏出! 一道黑袍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了空中,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天空,突然放肆地大声说道:“千年轮回,如今这天下谁能阻我破开界门!” 狂妄的话音落下,那宛若一般的黑袍人影突然又回头看向了自己身后那正西的方向,只见那里一道白芒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同样从白芒之中走出。 他的手中握着一杆长幡,此刻已是一身白袍,正与那黑袍人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谪!” 那黑袍人影的全身皆是覆盖在黑袍之下,看不清容颜,不过在那白袍人影出现的时候,他放肆的狂笑却是缓缓收敛了起来。 “绝天…你终于肯出现了!” 那被黑袍人影称之为天谪的老者开口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剑七已逝,天谪,莫非凭你也想阻止本尊!” 黑袍绝天开口说道,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遥相对立的二人真的就宛若是两个神灵一般! “剑七已逝,可他的剑还在!”天谪说道; “哼!没有了剑七,他的剑又有何用!” 绝天说道,只见他突然伸手一抓,此刻在剑宗七脉的七个方向,突地七道剑芒瞬间便呼啸而出,之后又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刺破了虚空一般朝着中州剑城掠去! 七剑横空,剑荡千里,这一日整个仲夏所有的人皆惶恐如临天威... 第195章 千年劫起 当绝天的手猛地收回,在他周身突然又出现了七个黑色的光点,其中七把各不相同的古剑正显露着轮廓。 不论它们分布在仲夏的何处,皆是同时从那七个黑点之中一点一点地被他扯了出来! “这么多年,一直让这群蝼蚁挣个你死我活,今日就让本尊结束这一切吧!” 绝天说道,话音落下他突然缓缓低头看向了脚下恢宏的中州剑城,脸上露出不屑,而他周身出现的七把神剑竟在此刻同时开始扭曲了起来,隐约又可以感受到那七剑之中正传出七道隐晦的波动! “数千年过去了,你还是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天谪摇了摇头,绝天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与他所想相差无几,但既然已经身处此处,那么他天谪自然已经算好了一切。 只见他手中长幡缓缓随风而动,那白帆之上一道白色的光影如泼洒在空中的笔墨,便已经开始朝着绝天蔓延而去,光影似帆,可在向前蔓延之时又似乎变得越发缥缈,如轻风拂过,给人一种圣洁无暇,似乎要净化灵魂的感觉! “哼!” 面对天谪的出手,绝天冷笑,即便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位与自己保持着同样高度的奇人,但他依旧不屑。 于是他的手便在他毫无波澜的情绪中朝着天谪指去,也许这世上,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之人,除了他眼前的天谪,恐怕再难有其他的人了。 虽然当年有过让他曾心生忌惮的存在,但他用了上千年的试探与隐匿,他相信,那道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随着绝天的一指落下,他身边所有的剑发出轰鸣,一缕黑气同样从他的指尖划过,朝着天谪而去。 这一黑一白,如同宿命的对决,黑白相接之时,天若惶恐,无数人心中升起一种末日之感。 可那黑白纠缠之间,却又显得很平静,静得出奇,最后又只是像落叶遇到了平静的湖水一般,轻点之中带不起水花,也没有惊涛骇浪,有的只是一道道弥漫在空中的波纹而已! “嗡~” 但就在二人第一次交手即将结束的那一刹那,绝天身旁正疯狂挣扎着的七把神剑突然之间似乎终于抓住了那万不存一的机会,倏地齐齐发出了一阵属于剑的哀鸣,然后若惊龙出海一般齐齐朝着天谪与绝天二人交锋之处掠去! “轰!” 剑至,那种平衡似乎瞬间便被打破,轰鸣之中一种无形的波动迅速开始以二人为中心蔓延了出去,而这场波动,也好似没有任何的阻力一般开始朝着下方的剑城呼啸而去。 当那无形的波动蔓延而至,无数在此刻仰头望天之人皆是毫无征兆地倒下了身子。 他们的脸上保持着之前的神色,但浑身上下都不能找到任何一处伤口,可却还是倒了下去! 白忆快速出现在了剑城之中,当那股无形的波动在他的身上扫过之时,他的脸上很快便露出骇然之色。 之后,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然后他便看到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 恍惚之中,头脑一阵空白的他抬头看向天空,看向空中那道黑色的身影,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当年的铸剑门前,回到了他手握命石的那一刻! “嗡~” 白忆手中的藏锋颤抖了起来,他体内的那股阴阳调和之后的真气自发而出,护住了他的浑身上下不受侵扰,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十分艰难。 天谪与绝天之间一切再度隐去,当二人的第一次交锋散去之时,那股透发而出的波动给二人带来的不过是浑身的衣袍鼓动。 天谪手中的长幡向后飘荡而起,真的好似一尊真正的仙,而绝天的黑袍鼓动,又更似是一尊魔,他二人之间,七把神剑悬空而鸣,似乎每一把剑之中都有一道身影,他们感悟剑魂,又与魂融! “剑七!” 当七剑破空的一幕再度发生之时,绝天终于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说道。 “剑七早就不在了,你用了上千年的时间来试探的,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天谪说道;“不过当年你、我、还有剑七都认为这是一片很普通的天地,可到头来我们错了…” “哼!” 听天谪如此说来,绝天心中刚刚提起的一丝警惕便再度散于无形。 “蝼蚁终究是蝼蚁,剑七执迷不悟,如今他的下场也是不过是烟消云散,与蝼蚁无异...” 可就在绝天的话音刚一落下之时,突然之间,他与天谪之间的七剑也停止了挣扎,那古朴的剑身之上突然开始扭曲了起来,在那种扭曲之中,七道人影便齐齐迈步而出! 当剑宗七脉之人现身,绝天的双眼再度眯起,而那七人分别是夏成林、冷月、萧飞扬、陈昊、秋至、千道一还有邱平! “哈哈哈…剑七你死了就死了,还在本尊面前玩什么花样,今日你的所有传承都出现在了本尊的面前,那么本尊便彻底抹掉你在这片天地之中的痕迹,以解我千年之恨!” 绝天突然狂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也渐渐再度出现了一道虚幻的绝门轮廓,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直到第八道! 最后,绝天黑袍鼓动,第九道绝门若隐若现! “当年剑七破我绝门,可他付出的代价便是让自己烟消云散,天谪,当年你选择了剑七,那么今日你是否也会选择这群蝼蚁?” 绝天的目光好似穿过了空中的所有人,直接落到了天谪的身上。 “老夫没有选择任何人,我只知道天机悲悯,九绝之道本就逆天而行,我求的是我的道!”天谪说道; “好一个天机悲悯!” 绝天突然再度大笑道,而话音落下之时,在他的上空,在那似乎覆盖了整个铸剑城的漩涡之中,第九道绝门的轮廓竟渐渐开始凝实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九绝?” 夏成林失声说道,在他的旁边,除了冷月、邱平之外,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透发着一种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气息。 邱平的手中握着太初,那是他自成为真正的太初传人之后,真真切切地手握太初! 还记得不久前,南蜀岭上,南蜀人背对着他第一次带着一种轻叹声给他再讲起了关于太初的故事,后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傅在刺眼的光芒之中融合到了太初之中,让太初所有的裂痕全部消失。 之后他跪倒在了太初之前曾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光,日出日落… “剑七已逝,老夫望断天机,亦不曾寻回他的身影,不过绝天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们虽然有着同样的命运,但对这片天地的小觑便是我们最大的错!” 天谪叹了一口气,只见手握着布帆开始朝着空中的绝天一步一步地走去,那空中的绝门已然渐渐成形,除了天谪,离得最近的剑宗七脉传人皆是盯着那第九绝门,在绝门隐动的过程中,他们皆是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七人相互对望,最后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邱平的身上... 第196章 剑七一剑 “嗡~” 随着一道剑鸣隐约响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邱平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仿若已然开始变得虚幻透明了起来。 七剑之中以太初最为神秘,此刻也正是邱平所掌控的太初神剑之上最先发出了那一道不甘的剑鸣之声。 最后邱平消失了,而在他所在之处所有人的瞳孔中却出现了一把散发着沧桑气息的古剑... “七剑久分,天下不定,如今绝门大开,剑魂归来!” 在邱平之后的冷月率先开口,没有多余的犹豫他握着手中的赤月同样出手了,夏成林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选择了再次出手,夏成林之后萧飞扬同样一脚踏出...其余几人也开始纷纷出手。 那代表着剑宗七脉的七人再度化身成为了七把古剑出现在了空中,而那七剑又开始相互靠近。 世人只知七剑得一去六,永不相融,可当年罗峰之上有人曾给出过答案。 “咻~” 低沉的剑鸣声突然激荡了起来,七剑最终便以太初为中心开始渐渐旋转,但即便如此,它们相互之间依旧存在着某种天然的排斥,久久不能融合。 空中的天谪已经出现在了绝天的面前,但绝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天谪即将接触到他身体之时,绝天的嘴角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弧度,而他身边的八道绝门也突然出现在了天谪的周围。 八门齐动,带着那诡秘的第九绝门欲要将天谪封印在其中。 但面对着身边的八道绝门,天谪的脸上同样没有丝毫的变化,随着绝天的右手缓缓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抬起,恍惚之间,天谪的身影又变得宛若透明了起来。 最后,绝天的手从迎面而来的天谪身体之中穿过,他身上的白芒也渐渐开始退却,整个人的气息也在渐渐开始消失而去。 绝天的攻击直接自天谪身体之中穿过,而天谪也最终走到了绝天的身体之中。 当二者诡异融合的那一刹那,绝天的身子第一次僵住,他周围的绝门也以他为中心片刻之间突然收缩而来,最后齐齐窜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一切结束,唯有一道久久不动的黑袍身影伫立在空中! “咔!” 接下来,随着空中第九绝门之中一道闪电之声突然响起,那久久不能融合的七剑也似乎终于打破了千百年来桎梏,在千百次尝试之后终于融合到了一起! 顿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属于剑的威压开始朝着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铺天盖地而去。 剑城之中,白忆手中的藏锋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嘶鸣,因为血脉之故,白忆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若巨山压顶一般的绝世威压。 “呃~” 白忆身子突然半跪在了大地之上,在他的体内,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也在那种绝对的压迫之中开始渐渐释放而出,当他最后猛地再度抬头之时,那诡异的金瞳再次出现,在一声长啸声中他握着藏锋站了起来,一脚迈出踏空而去! 另一边,当七剑彻底融合后所爆发出的那种恐怖威压渐渐退去之时,天地之间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声。 七剑合一,却在极尽升华之后消失而去,而空中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他披散着头发,背对着天下剑城。 当他出现之时,在他的身后握着手中藏锋的白忆也终于来到了剑城上空。 “你又是谁?” 白忆停下了身子,可他的双眼却在第一时间死死地看向了眼前那道陌生的背影。 “你不是我的传人…” 在白忆开口之后,那人依旧背对着他。 “不过从你手中的剑中,我感受到了和我同样的魂息!” 白忆盯着眼前之人,他知道对方所说的魂息是什么,那是罗峰剑圣给他的礼物,以剑圣毕生所化的绝世剑魂! “你就是剑七?”白忆说道; “是…也不是,或者说我是他最后的一丝执念罢了!”那人说道; “你们到底从何处而来?”白忆问道; “这个答案要你自己去寻找了,看来我们都错了,谁也不能决定这天下的命运,因为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神!” 话音落下,那人突然抬头看向了那空中的绝天,而后,他的目光又绕过了绝天,落到了他身后的第九绝门之上,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已经看到了那绝门之后,突然他的神色一顿,嘴角却是缓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想看看到底七剑是什么吗,又或者说当年七剑的第一式?” 那人背对着白忆突然再次开口,但他的目光始终平静地看着那空中的第九道绝门。 “七剑的第一式?” 白忆浑身一震,只见那人嘴角再度露出了一丝弧度,他的手突然抬起,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之中也再度出现了七道剑芒。 七道剑芒分别呈现了七种不同的颜色,那是代表了七剑的颜色。 最后当七道剑芒在空中相互纠缠,又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把唯一之剑,那背影的主人也终于在这一刻回头看向了白忆。 “你且看好!” 话音落下,他又回过了头望向天空,望向了那一动不动的绝天,他的身体慢慢地朝着他手中的剑融了进去,与此同时,七道破空声从也开始他虚幻的身体之中疯狂窜出,朝着它们来时的方向以同样的方式激射而去。 最后空中只剩下了剑七的剑,白忆手中的藏锋也开始越发炙热了起来,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那样久久不能平息! “咻~” 带不起空气的一丝波动,剑七的剑动了,他化作了一抹流光,带着这位曾经一代剑中之神的一切冲向了空中的绝天,就像千年之前,他在绝天面前划过的第一剑! 最终,那一剑没有受到一丝的阻隔,在白忆的瞳孔中终于刺进了绝天的胸膛! “噗!” 一口鲜血喷出,空中一动不动的绝天突然缓缓低下了头,鲜血从他的胸前流下,他黑色斗篷之下的双眼也终于恢复了清明。 “剑七一剑...这就是你的倚仗么!” 没有任何人回答绝天的问题,而他的脸色也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 “哼...” 绝天突然再次冷笑,因为他头顶上的第九道绝门却依旧不曾消失。 “可你们…还是阻止不了我!” 话音落下,绝天突然再度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也似乎望穿了空中的绝门,随着一道莫名的波动从绝门之中蔓延而出,当其接触到了绝天的身体之上后,他的双手却突然朝着下方的剑城按去,而在其脚下的剑城之中,无数人的身体也在那一刻轰然倒下! 第197章 界门 “九绝!” 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剑城之中的变化,白忆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可怕的眸子也再度锁定了绝天,身形一动便再次朝着绝天掠去! “嗯?” 一道轻咦之声响起,在白忆飞快靠近绝天的过程中绝天竟顿了一下,当他终于将注意力落到了白忆身上之时,白忆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剑带着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似乎与天下所有人的剑都不一样,若化风前行,乘风而至,但当白忆手中的藏锋最后出现在了在绝天身前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的剑便再也不能寸进丝毫! “咔!” 随着空中一道闪电猛然劈下,那第九道绝门的轮廓已经开始是朝着下方缓缓压了下来,最后将白忆连同着绝天身子也吞没而去。 在绝门临身的那一刻,白忆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撕扯之力瞬间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那种撕扯之力所带来的是一股直达灵魂的痛苦,可就在白忆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要被那股力量撕裂的时候,在他的身体之中另外一股暖流也开始自其血液之中喷涌了起来。 那种血脉之力,竟再度将他那已经快要模糊的神智拉了回来! “哈哈哈…” 就在白忆神智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他的耳边再度传来了一声大笑,他猛地抬头,突见自己上方绝天的身影再度出现。 而此刻在绝天的四周一片混沌,其脚下的剑城已经消失不见,也看不到了任何其他的景象。 “这里是哪里?”白忆沉声说道; “没想到他们竟将它传给了你!” 绝天背对着白忆,似乎正在默默感受着什么。 “你说什么?” “伏息…伏息,从来未有人真正地达到过伏息之境,难怪那孽徒败在了你们手中!”绝天继续说道; “伏息之境?” 白忆脑海之中又想起了伏息神功,其最后一层境界便是伏息! “你也知晓伏息?” 白忆的凝重与惊怒变成了疑惑。 “当年我、天谪、剑七,我们三人本是至交好友,不分彼此,我们共同目睹了万宗之源的宁祖身消道陨,留下古卷三道,其一为天机五行之道,名曰“天衍”;其二乃万法寻源化极之道,名曰“九绝”;至于其三没有名字,唯独宁祖消亡之际说出了“伏息”二字,所以我们都叫他“伏息神功!”。 绝天黑色斗篷之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种种。 “伏息无法,胜如鸡肋,天谪选择了天衍,我选择了九绝,而剑七却得到了宁祖一生的剑道感悟,从此化身为一真正的剑客,可是宁祖陨落,天地有感,他一身传承激起世上所有强者的贪婪之欲,宁祖在天下安,宁祖亡天下乱,于是我三人便成为了天地间所有人追杀的对象!” “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忆继续问道,因为绝天的话已经再度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我三人那时初获至法,便疲于奔命,直到再次遇到了一次惊人的变故,于是我们在面对无数高手围攻之时选择强行动用了宁祖的传承,以剑七的剑道破开了所有人都闻所未闻的存在…界门!”绝天说道; “所以你们才来到了这里?” 白忆似乎已经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你修习了伏息神功,或许已经与我等成为了同一种人,所以你有资格知晓真相。”绝天继续开口。 “我们初到此处,并没有去感悟更多的东西,只是各自约定等学成了各自手中的古卷,便再重逢,于是我带着九绝、天谪带着天衍、剑七带着伏息还有七把神兵便从此离开,只是再相聚时,他们却变了,变得优柔寡断,他们不敢再开界门杀回去,他们竟与这片世界中的蝼蚁相融!” “开界门?”白忆再度浑身一震。 “这便是你最终的目的?” “哼!当年我们三人灭了三千强者用以血祭,故此在真正的绝顶强者赶来之时打开了界门!”绝天说道; “所以开启界门需要杀人了!”白忆说道; “死一些蝼蚁算什么,倒时候贯通两界,我们便是当初的宁祖,我们便是两界诸神之一!”绝天说道; “所以那时候便是我们这一界的噩梦!” 白忆沉声道,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剑七与天谪要阻止绝天,也明白了为何他们会说覆巢之下焉有全卵,界门一通,两个世界碰撞,若真的像天绝所说那般,那片常人闻所未闻的世界中有宁祖那样的存在,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你对我说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诉说你们的恩恩怨怨还有你们的那片天地的奇妙么?”白忆再度沉声说道; “说实话,我不想杀你!”沉默了少许,绝天突然再次开口说道; “为什么?” “你是剑七和天谪选择的人,天谪修炼天衍,已经与这片天地天机纠缠,剑七更是魂归此处,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去,而这片世界中只有你一人修习了和我们一般的道,所以你可以!” “我…”白忆沉默; “你若愿意,我便带你回去,以本尊现在的功力加上你的辅佐,相信也能自成一方超级势力!”绝天说道; “那么我们的世界呢?”白忆道; “哼,婆婆妈妈,屈居这等低劣之界,有何作为,界门一通,此界变将永远成为界下之界,到时候若是其他超级强者看上,不过也将沦为玩物!” 这一次白忆没有立刻开口,他目光之中绝天的身影似乎突然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又很快便消失不见。 “之前,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为了我所爱之人,为了去求那茫茫中的一线生机,如今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站在这里,不光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身边所有的人,为了这片天地!”白忆说道; “看来剑七传给你的不光是伏息,还有他们所有人的愚昧!” 绝天转身看向白忆,二人之间四目对视,那种感觉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 第198章 痴魂再现 白忆手中的藏锋再度扬起,他抬头望着绝天背后的绝门,又或者说是那绝门之后的界门,当然最后他的目光还是回到了绝天的身上。 如果要结束这一切,关键还是要打败眼前那似乎永远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白忆的剑动了,他的身子也终于再度朝着绝天而去! “哼!” 绝天冷哼,他自以神居,剑七败了,天谪消逝,他还能在乎谁呢。 界门之前,白忆手中原本平凡之际的剑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刺目的光芒,在那种剑芒之中又携带着震彻灵魂的嘶鸣朝着绝天的身上刺去。 此刻在绝天的瞳孔之中,除了冷漠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情绪,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最后那剑终于刺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但下一刻,白忆的身子却是再度顿住了,因在他面前绝天的身影正在缓缓消失,一切就好像从来便不存在一般,他的剑更是似乎刺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你出来!” 白忆大喝,他浑身的血液猛地加速,他能够感受得到绝天的气息就在自己的面前,但他无论如何去搜索依旧无法锁定对方,最后他突然浑身一震,因为在他那带着几分愤怒且迷惘的瞳孔之中渐渐出现了一道手掌的轮廓。 那手掌似乎来自于虚无,看似缓慢却刹那间便穿过了所有的阻碍,缓缓落在了白忆的额头之上! “今日我便要看一看这区区伏息,又能耐我何!” 话音落下,那搭在白忆额头之上的手掌之中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那种力量顺着那只可怕的魔手正疯狂地朝着白忆的身体之中灌输而去,顷刻间便已经让他他浑身真气暴乱,更是开始疯狂地撕扯着他的浑身上下,要将他活生生给撕碎一般!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吼之声响起,在紧接着的一道轰鸣声中,白忆的身体便已经化作了满天细若灰尘的碎末,猛地朝着四周荡漾开去。 白忆消失了,在绝对的力量之中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便是属于九绝的力量,这便是属于绝天的力量! 散去的余波将绝天的黑袍荡起,他的手缓缓收了回来,而插在他身体之中的藏锋也随着白忆的崩碎顷刻间化作的漫天的碎片。 做完这一切对于绝天来说很简单,他依旧如此高不可攀,就像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风轻云淡。 “你我本有因果加身,我不想杀你...” 绝天的低语声响起,他的身体也渐渐转了过去,终于再一次抬头看向了头顶的第九绝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因为到了如今似乎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止他了。 他的双手抬起,那第九道绝门的轮廓也再一次开始变化了起来,又似乎正要与那门后的混沌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绝天的双眼缓缓闭上,一股让他上千年以来魂牵梦绕的气息正自绝门之后缓缓飘来,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弧度,因为他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那绝门之后的一切... “我回来了!” 即便身为九绝道的掌控者,他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呼…” 可就在这时,突然那绝门之中一道轻风乍起,无根的风裹挟着那丝与这片天地不一样的气息自混沌中来,朝着绝门之前的绝天刮去。 无声无息之中,绝天黑袍之上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当那阵轻风从绝天的身边划过之时,他的眉头也开始微微皱起。 “有这样的事?” 绝天呢喃道,话音落下,只见他的胸前的黑袍之上同样再度出现了一丝裂缝。 当裂缝出现的时候,紧随着便是一道微弱的光芒正自裂缝之中若隐若现,直到那裂缝越来越多,裂缝之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最后那风也终于彻底在绝天的身体之中刮了过去。 下一刻,空气似乎静止了一般,在绝天的前方一道背影也缓缓出现,他背对着绝天挡在了界门之前! “你是谁!” 绝天开口,也正是那一刹那,他浑身的黑袍轰然化作了漫天的碎片,那也是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了其佝偻的轮廓。 “我是谁?” 来人似乎同样带着些迷惘,他仰头望向空中,只觉周围的风再动了,在风中他的手再度抬起,当那风在他指尖划过之时竟凭空凝聚出了一把长剑。 而那长剑却正是藏锋! “绝门是要开的,可是你不能走...”那人说道; 恍然之间绝天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 “原来当年的那人不是剑七,而是你!” 思衬了片刻之后绝天再度开口道:“可是你能阻止本尊么?” “我?不…阻止你的人不是我,我也不过只是一缕痴魂而已...” 那人说道,只不过话到此处,他突然看了看手中的藏锋,似乎在那剑身上正有一个与他同样的痴魂也正在看着他。 “原来这世间还有人似我这般痴狂!”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再度消失,空中只余下了一把藏锋! “随风而来,化风而去…” 隐隐约约之间,绝天的耳边好似又响起了一道缥缈的声音,可就在他失神的一瞬,突然自己的胸口之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刺痛,待他回悟之时,藏锋已经再度刺到了他的胸口之中, 他黑袍之下的头缓缓抬起,却见一只苍白的手依旧紧紧地握在藏锋的剑柄之上! “你…” 绝天至此依旧不曾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幕,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难以置信前一刻才被他打得灰飞烟灭之人竟再一次出现了。 他的耳边再度响起了呼呼的风声,眼前的那道身影也在渐渐变得越发凝实... “哈哈…哈哈哈!”绝天突然大笑了起来。 “天谪、剑七,原来这就是你们准备的,原来我真的小觑了这群蝼蚁,可为什么是他!” “轰!” 话音落下,一道恐怖的波动便瞬间从他的身体之中爆发而出,在他面前白忆的身子被掀飞了出去,在此过程中他再一此化作飞灰,可是当那种波动静止之后,在四周那依旧急促的风声之中,在那界门之前,白忆的身子却再度缓缓凝聚了出来。 白忆抬头看向绝天,只见藏锋依旧插在绝天的胸口之上,且在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朝着绝天的身体之中刺了进去! “我不甘!” 绝天大吼,这一幕出现得太过诡异,即便是白忆也不曾想到。 “伏息…原来这就是伏息...” 第199章 大结局 很快绝天的脸上露出了死灰之色,血液正在他的胸口之中缓缓流出,但他还是缓缓抬起了头,双眼之中突然露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光芒开始朝着白忆所在的方向看去。 准确地说,他的目光中依然对白忆身后的界门有着无法割舍的留念,但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脚开始向前迈步,一步踏出他便已经出现在了界门之前,那股从绝门之后的世界刮来的风再度吹拂在了他的脸上,也让他在绝境之中脸上竟再度出现了一种享受的神情。 可是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开始渐渐凝固了起来,一道剑鸣声倏地从他体内响起,紧接着无数道剑芒便开始从他的身上透体而出。 绝天浑身开始颤抖,直到最后,一道白袍人影再次从他的身体之中缓步走了出来,正是天谪! “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但他说的没错,界门是要开的,但你不能回去,我也不能,剑七更不能回去了!” 天谪站在绝天的身前,在他走出后,绝天也似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单膝跪倒了下去。 另一边,那些从绝天身体之中窜出的剑芒最后又回到了白忆的手中,再度化作了藏锋。 “我们若是再回去,那些超级强者便能察觉到我们身上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开了一方天地,可对于这片世界中的人来说,便是一场劫!”天谪说道; “难道为了这群蝼蚁,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能回去了么!” 绝天没有抬头看向天谪,却是陷入了沉思。 “不!除非…”天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除非有人能够拥有庇护一方世界的力量,而且不为欲望所控制!” “哼...” 听到这里,绝天冷笑了起来。 “不可能的,那里有这样的人么?” 他好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因为只有他们那样的存在才知道界门将代表着什么,只有控制了一方界门才可能真正成为不朽之神! “那里没有,可是这片世界中却有了...” 天谪突然开口,话音落下他也终于缓缓转过身子看向了白忆。 “伏息之道,可让他去往那里,安静中吸取宁祖所有的修为,成就无上之道!” 话到此处,天谪沉默了少许之后又回头对着绝天说道:“难么你愿意再等下去么?”“等?不…” 绝天缓缓站起了身子,此刻他的轮廓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你与剑七愿千年博弈于我,今日我既已败,又何来等!” 话音落下,绝天再度抬头看向了天谪,而在他双眼之中天谪依旧看到了一丝不甘和落寞。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败在你的手中,也没有败在剑七的手中,却败在了他的手中!” 绝天再度将目光看向了白忆,似有感,白忆也正好将目光朝着绝天看了过来,这也是第一次白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绝天那神秘的面庞。 只不过就在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白忆却是浑身一震,呆在了原地! “师…师傅!” 白忆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来天绝的真正面貌竟和记忆之中的聂远夫一模一样。 “我不是你的师傅,当年的种种不过是为了逃避天机而犯的一个错误而已,为了躲过他我甚至将自己也险些给骗了...” 绝天的话变得很平静,平静之中又带着一抹沧桑。 “不...不!” 白忆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出现了空白,在他的瞳孔之中绝天的身子也终于倒了下去,还未坠地便已经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而一张黑色的古卷则是在绝天消逝之后落在了天谪的手中! “师父…”看着眼前的绝天消失的那一刻,白忆似乎片刻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子也是无力地跪倒了下去。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寻找的至亲之人...便是九绝! “为什么!” 白忆嘶声力竭的声音震动着剑城的上空,到现在他还是不肯相信,不肯相信聂远夫原来就是绝天的化身! “有得亦有失,可是这天下苍生还需要你,你准备好了么?” 天谪看着失魂落魄的白忆突然再度开口说道。 白忆怅然失魂,他的双眼之中开始又滚烫的泪珠落下,绝天死了,他的师父便已经死了,但对于他来说一切并没有就此而结束,因为还有人等着他,但到了现在,他的心中便变得更加害怕了起来。 “那么…他们说的天劫…还有一线生机也是不存在的么?” “如果说真正的一线生机,这片天地中的确没有...” 天谪开口,随着他话音落下,白忆的双眼终于渐渐闭上,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似乎已经破灭,他的浑身便越发地颤抖了起来。 明明没有,那么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 “但…” 天谪的话到此一顿。 “但当年宁祖功参造化,可逆写生死,乃是我们那片天地之中真神之一!” 白忆浑身一怔,他再睁眼时面前却已经出现了三方古卷,其一透黑,是为“九绝”,其二透白,是为“天衍”,其三古朴无华以木为刻,是为“伏息”! “解天下之人,岂让你孤独!” 天谪说道,只见他白袍一挥,一道白芒便从他的手中掠出,穿过了混沌、穿过了绝门,又出现在了剑城之上,朝着其下的落苍山而去。 最后那落苍山上,那静静安放在皇陵之中的冰棺竟开始在白芒的映衬中缓缓消失不见。 “带上她,去往新的天地,宁祖传承之乱已熄,你已得伏息,更有这片世界中最巅峰的剑意,在那里点亮你的光芒,我…在这里等你归来!” 话音落下,天谪的身影已经开始渐渐消失而去,而白忆的身前,夏丹正静静地躺在白棺之中。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白棺,看着其中安静沉睡的倩影突然他的头再一次猛地抬起,双目死死地看向了那正缓慢旋转的界门! “呼~” 微风抚过天际,剑城上空的乌云开始消散而去,所有人也在开始陆陆续续地恢复了清明,剑宗七脉之中无数人抬起了头,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似乎已经永远失去了什么。 七剑的掌控者,夏成林、冷月、萧飞扬、邱平、秋至、陈昊、千道一等人皆是纷纷端详着手中的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噗!” 夏成林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脸色迅速苍白,在他身体之中永远失去了一样东西,那是他的本命剑意,那抹剑意似乎正带着他的生机与灵魂渐渐地消失在了这片世界之中。 无奈中夏成林的身体开始朝着身后无力倒下,可突然之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缓缓响起。 “我答应过他守护住这片世界,怎么可以让你消散,你给他的我替他带回来了…” 在夏成林的面前,天谪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同样在剑城外,一道黑袍人影正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他的神色带着落寞,最终选择了回头。 他要离开了,可是却还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他便是卓子文。 “能将半步天衍修炼而出,你也算得是一代奇才,那么你愿意成为正真的天衍的传人吗?” 就在卓子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缥缈的声音,他的浑身一怔… “天衍传人…” 他抬起了头,双眼却是缓缓看向了天机阁所在的方向… 九绝正真地散了,天下再无神宗,就连神宗的尊使也是销声匿迹。 常人生死不过数十年,十年的时间在很多人的一生中便已经算得上很长的岁月了,中州剑城一战之后,武林恢复了真正的宁静,在那之后,一切好似落下尘埃,在岁月境迁中,武林之中又出了许许多多的高手,或是初露锋芒,或是大器晚成。 同样在剑城外,落苍山之上,夏惊觉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终于在一个同样飘荡着风雨的夜晚他带着一生的传奇走向了落幕。 那一夜夏皇来了,夏成林也来了,他们也算是夏惊觉的后辈,对于这个用一生守护仲夏的皇叔,他们找不到任何送别的言语,只能默默守望。 许久之后,夏成林抬头望向天空,他如今隐居剑宫不问世事,夏皇也将皇位传给了太子夏无殇,这二人这一刻才像真正的两兄弟一般站在了一起! “你说他们会回来么?” 夏成林说道,他见过天谪,也知道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 夏皇说道,他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古林,似乎想要从身边所有人的身上找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但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无声中,夏成林选择了转身离去,夏皇也缓缓闭上了双眼,对着夜空长出了一口气! “父皇…” 虚无之中,好像是一场梦,一次幻觉,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动人的声音,夏皇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幻觉,他也想让自己的双眼再多闭一会儿... “父皇…” 可突然之间,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至此夏皇的浑身一震,他的双眼也在那一刻猛地睁开! 东临第一族独孤家族,因当年独孤明于论剑峰一战力抗神宗尊使,武功之高,让天下之人震惊无比,后来在其回到独孤家族的这十年之中,更是一心潜修,如今其修为可以说得上是深不可测,已经成为武林之中一代宗师。 此刻在独孤家族内院一处清净的院子之中,独孤云披散着头发,他的脸上长满了胡须,双眼浑浊,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此刻的他早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这些年来,他早就不是当年的独孤家族第一高手了,十年的寻觅,发疯似地在仲夏武林之中寻找,终究不见可寻之人,心灰意冷,他终于还是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注定了他的一生将会在此结束。 他的双眼迷茫,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恍惚间他又似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轮廓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清风袭来,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但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好像是在自嘲一般。 “爹…” 那梦境中的人影突然对着他喊了一声,他浑身一震,摇了摇头却也终于笑出了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