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没天良》


 第一章

    麟阁中学的大礼堂里，台上正上演着一出著名童话剧，而扮演童话剧里的主人翁，正是即将从麟阁幼稚园毕业的大班儿童。


    台下座无虚席，因为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来宾，比二十几个幼稚园毕业生还要多上数倍。


    往往台上一个表演的幼稚园毕业生，而台下前来参与毕业盛典的家属就是一家子，因为不只是父母亲，多数连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甚至是外公外婆那边的舅舅阿姨们也都来参加，大概是现在普遍孩子生得少，就是环境富裕的家庭也不见得孩子有生得比较多。


    像是刚从阶梯走上舞台右方布帘后的华尔儒，他的父亲华钧、母亲洪雅涵、即将升上麟阁小学二年级的哥哥华尔烈，以及外公洪崇伦、外婆袁迎俪、舅舅洪士奇也全都坐在台下。


    但是出席华尔儒幼稚园毕业典礼的亲友团还不只这一些，还有武致尧一家子、齐星斌一家子、向凯风一家子、齐湘竹一家子、齐洁一家子。


    所以当华尔儒缴交毕业典礼出席来宾名单回条给老师的时候，老师还一再跟华尔儒确认这是爸爸妈妈写得回条吗？


    武霖说华尔儒是这几个男孩子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华尔儒的幼稚园毕业典礼，当然是说什么也要大家全部出席到场参加。


    武霖说是这样说，但是基本上只要是这几个孩子的大大小小事情，他们一向是这样大批人马的参加。


    就连之前向薰风的班上，自行举行一个小型音乐会，他们也是这样浩浩荡荡的参加了，结果向薰风只是负责打响板，导致向薰风后知后觉的很后悔没有挑选其他乐器练习。


    华尔儒站在右边布帘后等候，对面的布帘后则是站着七位小矮人装扮的小朋友，小矮人们纷纷兴奋好奇的想要探头找找坐在台下的爸爸妈妈，而七位小矮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师。


    老师在七个小矮人身边蹲下轻声道：「等一下等白雪公主咬下一口毒苹果昏倒之后，你们该怎么做？」


    「我先走出去，然后他们要跟着我走出去。」小矮人sneezy说着，老师跟着点一下头，接着老师看向grumpy小矮人。


    「天啊，这不是白雪公主吗，她怎么会昏倒在这里了呢？」grumpy说道，只见老师又微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dopey小矮人。


    「白雪公主会不会是死了呢？」dopey说道。


    小矮人doc看着老师，「然后我要用手指头看看白雪公主还有没有呼吸。」


    「很好，大家都不要紧张，只要像我们昨天排演的一样就很棒了，等童话故事表演完之后，爸爸妈妈会在台下帮每一个小朋友拍手……」


    然而独自站在另一边的华尔儒，则是盯着舞台中央，七岁的华尔儒身穿一袭王子装扮的服装，腰间还系有配剑，为了这把配剑，好几个小男生可是抢破了头都要当王子，可是小矮人可以有七个，王子可不能有七个。


    「卖苹果、卖苹果，有人要买苹果吗？小姑娘你要不要买一颗苹果呢？」坏皇后提着一篮漂亮又可口的苹果，而饰演坏皇后的小女孩脸上，浓密的眼线在眼尾处高高的勾起，让小女孩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坏皇后的模样。


    「可是老婆婆我没有钱钱。」白雪公主穿的就跟迪士尼卡通里的白雪公主一样，头戴红色蝴蝶结发箍，衣裳两边有澎澎袖以及美丽的金黄色裙摆。


    可是皮肤白嫩的小女孩没有腰身，跟坏皇后比起来她也矮上许多，虽然小女孩长得漂亮，粉颊也红扑扑的可爱，但是白雪公主不是美丽的白雪公主，是q版白雪公主，台下许多来宾早已忍不住微笑。


    「没有钱没有关系，因为小姑娘长得很可爱，所以我要免费送给小姑娘一颗苹果。」坏皇后从篮子里拿出一颗鲜艳的红苹果。


    「真的可以给我吃吗？」话都还没说完，只见白雪公主已经把苹果给拿来大大的咬上一口！


    鲜红的苹果让白嫩的两只小手捧着，变得更加的硕 大鲜甜，布帘后的华尔儒彷佛听见白雪公主在咀嚼脆苹果的声响。


    所有目光集中在舞台中央，「谢谢，我最喜欢就是吃苹果了。」满嘴的苹果让白雪公主含糊不清。


    当白雪公主把嘴里的苹果吞下肚时，大家以为白雪公主应该昏倒下去了，但是白雪公主竟然又咬上一口苹果。


    白雪公主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盯着小手上捧着的硕 大红苹果，红扑扑的双颊直忙着嚼动，华尔儒只觉得他耳边那咀嚼苹果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手也不由自主抓紧布帘，她那眼神摆明是迫不及待要再咬上一口红苹果！


    「白雪公主你要昏倒了。」坏皇后着急的小声说道，可是身上别的小蜜蜂麦克风已经让观众听得清楚。


    坏皇后伸手要拿掉白雪公主手上的苹果，可是白雪公主却不让坏皇后拿，「这是我的！」


    布幕后的华尔儒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会这样。


    尽管今天一早他在老师帮于芷菀换上白雪公主服装时，再次提醒过于芷菀，等等上台只可以吃一口苹果，于芷菀也十足大声的跟他说：「好！」老师也说了苹果会全部留给她，再三保证没有其他小朋友会吃掉她的苹果。


    这下子坏皇后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布幕后的指导老师也只能睁大眼睛头痛，只见白雪公主站在舞台中央捧着一颗大苹果吃着。


    「白雪公主她……」坏皇后不知所措的回头看着布幕后的老师，老师也只能微笑的用唇形跟坏皇后说没关系。


    一口接着一口，虽然每每都是咬上很大一口，但是白雪公主吃着苹果的模样很秀气，也不像多数孩子会吃得满手满嘴黏答答，白雪公主站累了还坐下来，美丽的金黄色裙摆在白雪公主身边围成一圈可爱的波浪。


    白雪公主终究还是把苹果吃完了，起身将果核放进坏皇后的篮子里，台下早已传出隐忍笑声，但是都与白雪公主隔绝，白雪公主心满意足的看着坏皇后扬起嘴角。


    「你要赶快昏倒啊。」只见白雪公主兀自转头看向舞台后方，像是要寻找什么的模样。


    当白雪公主伸长脖子看到布帘后的华尔儒时，笑得合不拢嘴，华尔儒赶紧使脸色制止想要走过来的白雪公主，唇形说着「快昏倒」，同时，还一边示范昏倒的动作。


    于芷菀开心的点点头，然后转身面对坏皇后，这下子白雪公主终于慢慢的昏倒在地，台下观众可笑出声了。


    「呵呵呵，现在白雪公主终于死了，我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漂亮的人了。」坏皇后提着篮子走向布幕后。


    「坏皇后很高兴的回皇宫去，等到小矮人工作完回家时……」布幕后拿着麦克风，说着旁白的老师手一挥，七位小矮人走向舞台。


    grumpy说：「天啊，这不是白雪公主吗，她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这颗咬了一口的大苹果，会不会是白雪公主吃的呢？」sneezy伸出食指，不是很坚定的指着地上一处。


    dopey一惊，「白雪公主会不会是给人毒死了？」


    doc赶紧蹲下来伸出指头探探白雪公主的气息，「天啊，白雪公主已经没有呼吸了！」


    「不！白雪公主你不要死啊！不要，不要啊！谁快来救救可怜的白雪公主呢？呜呜呜……」七个小矮人围在白雪公主身边。


    小矮人happy说：「白雪公主是这么的善良，她要是就这么死去的话，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


    sleepy小矮人说：「是啊，我舍不得白雪公主离我们而去。」


    bashful小矮人说：「我也不要白雪公主离开我们。」


    sneezy说：「没有人希望白雪公主离开我们的。」


    doc说：「我们找一个玻璃棺把白雪公主放进去，这样不只白雪公主不会离开我们，白雪公主最喜欢的许多小动物也可以来看看白雪公主。」


    七个小矮人合力推出一个玻璃棺，再吃力的将白雪公主放进玻璃棺。


    白雪公主实在是演得太好了，台下武致尧、齐星斌、向凯风、华尔烈这几个男生怀疑起白雪公主是不是早已吃饱睡着。


    旁白：「受人喜爱的白雪公主，自从被小矮人们放进玻璃棺之后，每天都有许多小动物来看白雪公主，直到有一天，邻国的王子经过小矮人居住的森林，看见白雪公主。」


    华尔儒一从布帘后走出来，就见台下中央处有几双手朝他猛挥着，他知道星斌跟凯风肯定是忍住不吹口哨，父母亲也看着他微笑。


    一身王子装扮的华尔儒走到玻璃棺前，「好漂亮的女孩子，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躺在玻璃棺里？」


    小矮人说：「可怜的白雪公主自从昏倒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们不相信善良的白雪公主会这样就死去，白雪公主最喜欢和我们唱歌跳舞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一直昏迷着，真是太可惜了。让我带白雪公主回去我的国家吧，我的国家里，一定有人可以医治白雪公主让她醒过来。」王子抱起白雪公主。


    旁白：「就在王子抱起白雪公主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片毒苹果竟然从白雪公主的口中掉了出来，而白雪公主也清醒过来，真是太神奇了。」


    观众不意外白雪公主的小嘴里没有掉出一片毒苹果，可是白雪公主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反而看见白雪公主高高嘟起小嘴。


    「白雪公主你要醒过来啊。」王子轻声说着。


    「王子还没有亲我，我不能醒来。」白雪公主闭着眼睛，嘟着小嘴。


    「那是睡美人，现在赶快睁开眼睛。」


    「我不要，王子要亲我，我才能醒过来。」


    「白雪公主。」王子简直咬牙切齿。


    「王子不亲我，我不要醒过来喔。」白雪公主威胁的意味很是浓厚，台下笑声早已此起彼落。


    向凯风笑嘻嘻的双手圈住嘴，「王子亲吧！」


    齐星斌、华尔烈笑得更是有趣，年纪稍长的武致尧也忍俊不住摇了摇头，华钧跟洪雅涵只庆幸台上不是大儿子华尔烈，否则早翻脸。


    华尔儒倒是不受台下笑声喧哗影响，只是真不知道该拿于芷菀怎么办，看向布帘后的老师，老师也只是一直叫他快亲。


    七岁的华尔儒无奈的低下头，小嘴对小嘴，众目睽睽之下，华尔儒献出初吻，亲都亲了，可是白雪公主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白雪公主小嘴仍嘟着，「再亲一次。」礼堂里爆出闹哄哄的笑声。


    王子暗叹了一口气，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老师的指示是什么，华尔儒认命的再一次低下头，白雪公主这才笑咪咪的睁开眼睛。


    「白雪公主你醒了。」


    「是王子把我亲醒的。」白雪公主笑呵呵。


    华尔儒略过于芷菀又自己改编的台词，「美丽的白雪公主啊，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一定会保护你而且不再让坏皇后有机会伤害你。」


    「我愿意，我愿意！」白雪公主好不开心。


    旁白：「于是王子带着白雪公主回到他的国家，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指导老师带着童话剧表演的小朋友们到舞台中央谢幕，响彻屋顶的掌声，让白雪公主十分雀跃的拉起王子的手活蹦乱跳，华尔儒虽然一向没啥表情，但是看见于芷菀笑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嘴角微扬。

 第二章

    「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人，在一次旅馆性爱之后渐行渐远，然而两天后，客房女服务生赤裸陈尸在同一间客房的浴缸中，痛失伴侣的快餐店老板誓言找出真相……」


    「来宾两百二十六号，您的两杯珍珠奶茶。」


    「真实交缠谎言，考验爱侣间忠诚；阴谋纠结欲 望，揭示最深层人性，快餐店老板会找出真相，亦或深陷埋伏在暗处的危机？赤裸关键，近日上映，敬请期待！」


    「来宾两百二十六号，您的两杯珍珠奶茶好了。」叫号的柜台服务生，目光略扫了四周一圈。


    于芷菀轻声欢呼了一下，这是一部悬疑推理片，尔儒应该会跟她去看吧，尔儒就喜欢推理的电影片，「呵呵。」


    「小姐，您的两杯珍珠奶茶好了。」


    「喔。」于芷菀这才看到柜台服务生的笑脸，于芷菀接过袋子，「请问一下刚才萤幕上播放的预告片片名是什么？」


    「是上一部预告片吗？」


    「对，不是现在播放的这个，是上一部预告片。」于芷菀指着悬挂的液晶萤幕。


    「是，上一部预告片是『赤裸关键』，在这个礼拜五的晚场开映，若是在礼拜五之前在我们这里预购电影票，会有九五折的优惠。」


    「好，谢谢。」


    于芷菀走出大型的复合式连锁饮料店，思索着华尔儒礼拜五晚上会有空跟她一起去看电影吗？不过悬疑推理片是华尔儒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应该是会答应改天抽出时间跟她一起去看电影，于芷菀轻快的踏着步伐。


    于芷菀走进洪氏企业总部大楼，正值中午休息时间结束，于芷菀在电梯前等了有一会儿，当电梯抵达二十五楼时，只剩于芷菀一个人走出。


    手持电话的何秘书一边翻阅文件夹，一边与对方核对资料，看见来人是于芷菀点头示意，于芷菀在秘书桌上放一杯珍珠奶茶，接着拎另一杯珍珠奶茶往一旁沙发走去。


    于芷菀看看桌上几本杂志，才想到方才没有先绕去书局买几本新的杂志，现在剩下的不是财经杂志就是法律月志，于芷菀视线停留在其中一本法律月志上，手顿了顿的伸出去。


    「于小姐，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伊律师刚进去没多久。」何秘书刚挂上电话，头也没抬的接着翻开另一本文件夹，手指头俐落的在电话上按下一串号码。


    「他们又有合作的案子？」坐在沙发上的于芷菀眼睛瞪大。


    「喂，魏科长您好，我是何秘书，请问您收到传真了吗？大概是十分钟之前传真过去的报表。」


    于芷菀腮帮子胀鼓鼓的盯向前方那扇厚重的玻璃花雕门，双手握住双膝，她真想把玻璃花雕门换成普通的透明玻璃门，「可恶。」


    华尔儒严厉警告过她，不准再冲进去他的办公室，也不准佯藉任何理由去开他办公室的门。


    「什么嘛，就是不准进去他的办公室就对了。」一道酸流在于芷菀的胸口上缓缓往下滑，反正就算他们没有合作的案子在进行，伊俐书还是常在这走动。


    于芷菀拿起珍珠奶茶吸一口，「难喝死了。」于芷菀把法律规范双年刊、法律期刊、法律月志全拿到手边认真的埋头苦干。


    就在于芷菀快要睡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大致上是这样子，如果你哪边还有问题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有空就过来。」


    「好，厘清所有法律相关问题，这案子就能推动下去，我不希望日后节外生枝。」


    「相信我，你这份企划案执行下去不会有问题，我再三审视过其中涉及法律部分的相关细节。」


    华尔儒浅笑，「你的法律专业当然不容置疑。」


    「咳，咳。」于芷菀走到华尔儒身边，看见伊俐书向她微笑，于芷菀故意把脸转开。


    「于芷菀，人家在跟你打招呼。」


    「哼。」


    「没关系，elvis。」


    「尔儒，我肚子饿了。」于芷菀拉着华尔儒的手摇摆，那模样让华尔儒莞尔。


    「俐书，你也一起去吃饭吧，午饭时间都过这么久，你应该饿了。」


    「我不要！」于芷菀瞪眼。


    「是很饿了，我的客户里也只有你没有用餐时间概念，总是案件非得优先处理完毕。」伊俐书摇摇头，「你做事的态度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华尔儒，我不要，我等你等这么久了，你还要我跟她一起吃饭？」


    华尔儒淡笑，「就一起去吃饭吧，看你想吃什么，这几天让你这么忙碌，是该好好的请你吃一顿。」


    「华尔儒！」于芷菀瞪着他。


    「晚上吧，今天晚上你再好好的请我吃一顿，你先跟于小姐去用餐，别让于小姐为难。」


    虽然伊俐书的职业给人感觉是一板一眼的大律师，不过她习惯穿上合身的套装，胸口前的衣领设计开得稍低，衬衫扣子底下那道若隐若现的乳沟很是迷人。


    「好，我叫秘书挪出时间，到时候你看你想吃哪家餐厅。」华尔儒目光移向秘书示意。


    「华尔儒！」于芷菀忿忿往华尔儒皮鞋踏下去，「不用等到晚上，你们现在就可以一起去用餐！」于芷菀转头到沙发上拿起包包和桌上的饮料，站在电梯前忿忿的按下键。


    华尔儒的目光总算移向那气呼呼的背影，「于芷菀，你肚子不是饿了吗？」


    「不用你管！」于芷菀用力吸着珍珠奶茶，每一颗珍珠都用力的咬下去，当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她不得不踏进去。


    于芷菀转身就按下关门键，华尔儒不动如山的身躯消失在阖上的电梯门外。


    于芷菀皱皱鼻，「过分过分，真过分！手那么长，脚那么长。」可是华尔儒从来没有跨出步伐或伸出手按住电梯，于芷菀的鼻子有点酸，她摸摸饿扁的肚子。


    伊俐书轻笑，「这位小姐还真是孩子气，有些幼稚呢。」


    华尔儒收回目光，「那就约晚上吧，到时候连络。」


    华尔儒往沙发方向走去，手插口袋的看着桌上几本残破不堪的期刊、月志，「何秘书，干脆这几本年刊、月志在下次订购的时候多订几份。」


    何秘书这才注意到沙发桌上的凌乱，站起来，「不好意思，副总经理，我刚才没有注意于小姐在做什么。」


    「不要紧，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他订购的速度一向来不及她破坏的速度。


    「elvis，既然于小姐走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你不是也要去用餐吗？」伊俐书叫住转身就要往办公室走去的华尔儒。


    「我有点累，就晚上见吧。」仅回头微笑的华尔儒，没来得及看见微启红唇的伊俐书。


    伊俐书看着办公室门阖上。


    于清坚刚看完文件，他大略的再往前翻过重点部分，再确认一遍后才签上名，抬起头的于清坚透过原木百叶窗，见特别助理仍是趴在桌上。


    背对于清坚办公室的特别助理一动也不动，让人看不出她是睡着还是望着窗外发呆，于清坚走到特别助理的办公桌前。


    「于芷菀，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很久。」


    「是。」


    「你打算就这样趴到什么时候？」


    「请让我预支明天的午休。」


    于清坚的鼻孔喷出点硝烟，「你有身为员工的自觉吗？」


    「董事长，对不起，今天我必须早退，请从我的薪水里扣钱。」


    「真要扣钱的话，你的薪水根本不够扣！」


    于芷菀使不上力的转头，仍是趴在桌上，「董事长，请您炒我鱿鱼，拿我的薪水去聘请更有能力的人来为您效力。」


    于清坚吹胡子瞪眼，「不知长进。」


    「女儿不孝，请董事长别再指望女儿能成为您的接班人，还是尽早栽培专业经理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洪氏企业应征。」


    「谁想去洪氏企业应征。」于芷菀有气无力，「我想回家当米虫，我的爸爸是董事长，我当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就好。」


    「谁来接我的班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每天准时上下班，上班时间别乱跑，下班时间给我留在公司，让肇新敎你一些公司事务就好。」


    「骆经理已经够卖力工作，您还要压榨他的下班时间，不仁的企业主是无法长久生存在商场上。」


    「闭嘴。」蠢丫头就是蠢丫头，于清坚转身离去。


    于芷菀转头趴回去，盯着落地窗外下的车水马龙，这个办公室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一大片落地窗，高空外的景色稍稍抚慰她时常郁闷的心情。


    华尔儒真的跟伊俐书去吃饭了吗？


    「唉。」


    「于芷菀，上班时间不准叹气！」


    「是，董事长。」


    于芷菀合上手上「技术性贸易壁垒的辨识预警与对策研究」的书，别说什么技术性贸易壁垒，她连基本的「进出口贸易实务」的书都还没有完全弄懂，昨晚骆肇新又拿这本书给她，真是太高估她的吸收能力。


    于芷菀拿起手机看一下，走到落地窗边舒展身子，伸伸懒腰、动动腿，没一会儿于芷菀便回头盯着手机。


    她如果继续等着华尔儒主动拨电话给她，她会等到天荒地老，两天应该够久，事隔两天没有拨电话给华尔儒，她也算是长了点志气。


    于芷菀拿起手机拨出去，铃声响得有些久，于芷菀以为就要转入语音信箱。


    「喂。」


    「喂、喂。」于芷菀反应不及。


    「于芷菀。」


    「是，我是于芷菀。」


    「有什么事情吗？」


    于芷菀还有点停顿，「我肚子饿了，想找你一起吃饭，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那边传来纸张的窸窣声。


    「我现在很忙。」


    于芷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不打扰你，你继续忙。」于芷菀意兴阑珊。


    「我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可以等我吗？」


    「什么？」


    「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我才有空去吃饭，你要等到那时候吗？」


    「要，当然要。」


    华尔儒轻笑，「你的肚子真能再等一个小时吗？」


    「可以啊，我的肚子常常等，我如果有胃溃疡都是你害的。」


    华尔儒笑了出来，「你在哪里？我忙完之后过去接你。」


    「公司，尔儒。」于芷菀换过手接手机，「吃完饭你要去看电影吗？有一部『赤裸关键』刚上映，它是悬疑推理的片子。」


    「到时候再看看，说不定公司会来电。」


    「好，那我等你来接我。」于芷菀轻盈的身子旋转一圈，开心的挂上电话。


    「车子怎么不前进，我们都已经等这么久。」施佳容双手握着方向盘半趴在上，侧头盯着于芷菀。


    「今天不是假日，怎么会这么多人？你干嘛又一直看我？」


    「你昨天下班去哪里？」


    「公司，我下班都要留在公司听骆经理讲解商业课程，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听到九点耶。」如果施佳容来找她，董事长不会有意见。


    「前天呢？」


    「前天我跟尔儒去吃饭。」于芷菀兴致勃勃侧身看着施佳容，「吃完饭我们还去看电影。」


    「嗯。」


    「然后尔儒送我回家。」


    「就这样？」


    「回家前有去电影院附近的书局逛一下，尔儒说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书。」于芷菀扬着嘴角，「电影是上礼拜五上映，我还以为要快下档的时候，尔儒才有空跟我去看，可是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尔儒的手机都没有响，吃完饭他就说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第三章

    施佳容把手伸出窗外抽取停车券，「看电影的时候，华尔儒有没有有意无意的碰触你身体？」


    「尔儒怎么可能会对我这样，他才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


    于芷菀嘟嘴，「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会碰我？」


    「也是，反正就是老样子，可是他如果一直没有碰触你的欲 望，你们就只能停留在吃饭、看电影的阶段。」


    「我不想只停留在吃饭、看电影的阶段，那只是朋友而已，我不想只是朋友关系。」


    施佳容叹了口气，「如果说同病相怜的人总是会牵连在一起，那我们两个是不是要绝交，才会比较好一点？」


    于芷菀也感慨，「我好想跟尔儒有所突破啊。」


    「没错，所以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进去。」施佳容信誓旦旦盯着于芷菀，于芷菀回以相同眼神。


    「好，我们今天绝对不能再打退堂鼓。」


    两人把车停妥之后，直接前往目的地，热闹的夜市人来人往，让周遭的商业大楼店面也受惠。


    各店家无不是开放式店面，采用明亮的灯光、摩登的装潢争相吸引顾客，流连在各个店家的人潮接踵而至，唯有夹杂在其中的一间昏暗店面例外。


    幽深的暗红灯光，让人看不清橱窗里头的摆设，相较于其它络绎不绝的店家门口，这家店只有于芷菀与施佳容驻足。


    「我们到了。」施佳容开口。


    「会不会让人知道我们进去这种店？」


    「既然这种店开了，肯定有人光顾，不会只有我们两个来这种店。」


    「它里面有装监视录影器吗？」于芷菀揪紧施佳容，施佳容不禁左顾右盼了一下。


    「店家多多少少都有装监视录影器。」


    「我们要是被拍下来怎么办？」


    「监视录影器是抓小偷，我们又不是小偷。」施佳容吞了吞口水。


    两人面面相觑，交握的手一紧，「走吧。」


    于芷菀伸出手转开门把，两人紧挨着走进店家，「啊，哎呀。」


    「对不起，借过一下。」


    「哎呀。」施佳容背后也让人推了一下。


    「天啊，里头怎么这么挤？小心！」于芷菀惊呼的把施佳容往自己的方向拉。


    施佳容抱紧于芷菀踮起脚尖，以闪避背后头顶一个大箱子的魁梧男子，这男子显然想学保龄球用撞开的方式前进，「好险。」


    「没想到这种店竟然有这么多人光顾。」


    「是啊，这下太好了，人多成这样，就算监视录影器拍到我们两个来这种店，也看不清楚谁是谁。」施佳容窃笑。


    「没错。」漂漂亮亮的两个女孩子就像狼狈为奸般的志得意满，两人相互偎紧往陈列架前进。


    「芷菀，你看这个。」施佳容一把开关打开，仿真的造型棒便震动起来。


    于芷菀脸红将目光移转到架上，形形色色的商品目不暇给，于芷菀拿起其中一个。


    于芷菀点了点施佳容的肩，施佳容还惊叹着手上震动的造型棒，「佳容，你看这个也很厉害。」


    施佳容瞪大双眼，「连女性的也有。」


    「是啊，而且好逼真。」


    「这个也会震动吗？」


    「我找找看。」于芷菀拿着一个女性尴尬的部位翻来翻去。


    施佳容拍拍于芷菀，「那边有人形娃娃。」


    「我还没有找到开关。」


    「别管开关，我们过去那边。」施佳容拉着于芷菀，于芷菀赶紧把尴尬部位放回去。


    两人站在人形娃娃前，人偶眼眸半眯，红唇微启，右手抚着后脑杓，柔软的微卷发丝垂落在赤裸双峰旁，左手轻抚左大腿内侧，屈腿大张往后微仰的慵懒姿态，更是让双腿间的私 密 处一览无遗。


    「跟真人好像。」于芷菀赞叹。


    「腿要是拉直，说不定跟我们差不多高。」施佳容咽了下口水。


    于芷菀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触碰乳峰尖端，「有弹性耶。」


    「天啊，这里也有弹性。」施佳容触摸着人形娃娃大张的私 密 处，低声惊呼。


    「这店里怎么这么热？」于芷菀扇着风。


    「就是说嘛，人这么多冷气怎么不开强一点。」施佳容惊艳的缓缓往上细摸。


    两人脸越来越红但也越摸越起劲。


    坐在办公桌前的于清坚，透过电话亲自与长年合作的生意老友接洽，当事情谈得差不多，他合上手边的文案，寒暄几句之后挂上电话。


    于清坚看看手表，将近午餐时间，透过原木的百叶窗，坐在他办公室外的特别助理腰杆直立的接起电话，清丽的侧脸显露应对得体的专业。


    「是，再次跟您确认今天下午三点钟的会议没问题，好，祝您有个愉快的午后，再见。」于芷菀挂上电话。


    于清坚来到特别助理的办公桌前，特别助理那微笑的嘴角比平时多了分喜悦。


    「董事长，昨天敲定的重要会议请您别忘了，是今天下午三点钟在日桦饭店的国际会议厅，如果您能将简报说明控制在一小时内，将可为公司省下另一个十万元的场地费用，所以助理建议您将简报说明交由骆经理来报告。」


    「嗯。」


    于芷菀拿起包包搁在大腿上，拿出化妆镜详视妆容，眼影色彩似乎有点太轻淡，她打开眼影盒，手上这盒眼影，时尚杂志赞誉为情欲眼影，熟男评比为最不可抗拒之眼眸色调。


    于芷菀手持眼影棒沾取眼影盒里的温润粉红色块，这个色块具有催情色块之美誉。


    「呵呵。」于芷菀在柔嫩的淡粉色眼皮上增叠温润的粉红色调。


    于清坚摇摇头，清了清喉咙。


    于芷菀贪心的再一次沾取催情色块，「董事长，您不去吃午餐吗？一点半您有周报告会议。」


    「别再抹了，猴子屁股也不过就这么红。」


    于芷菀娇嗔，「这可是催情眼影……呃。」


    「这是什么眼影？」


    「新的眼影，我昨天才刚买的新眼影。」


    「我刚听见的不是新的眼影。」


    「哎呀，董事长您快去吃饭，您下午的行程满档。」


    「你下午要上哪去？」


    「没有要上哪去，去吃饭而已。」


    「所以说你会准时回来办公室？」


    「应该吧。」于芷菀圆滚的明眸眼神飘动。


    「我下午行程满档，但是特别助理却不在位子上，你叫我怎么办？」


    「董事长，就请您开除我，拿我的薪水去另请高明。」于芷菀双手拜托。


    于清坚咬牙，「给我做好你的本分，吃完饭早点回来，别太过分。」转身离去。


    于芷菀缩缩吐了吐舌头，眼影棒沾取催情色块，抹上最后一次。


    于芷菀走出办公大楼，站在人行道上等候，飘逸的裙摆更加衬托她肩侧那柔软的发丝，她期待的看着每一辆从右驶过的汽车，只要是华尔儒的车子，她一眼就能认出。


    四十分钟过去，于芷菀仍是盯着每一辆从眼前驶过的车子，华尔儒从来不曾迟到超过五分钟，于芷菀开始担心华尔儒是不是在路上发生意外。


    正当于芷菀打算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熟悉的车头在她眼前停下，于芷菀这才放心。


    下降的车窗里露出华尔儒的面孔，「会议拖延了点时间，不好意思让你等。」


    「没关系，我没有等很久。」于芷菀眉开眼笑。


    「那好，上车吧。」华尔儒微点一下后座位子的方向，只见于芷菀应声：「好。」便兴冲冲的往副驾驶座方向走去。


    发现副驾驶座里有人，于芷菀在车头前停下脚步，只见副驾驶座上的人还朝她一笑。


    于芷菀回头，星眸迸发出十万火花射向华尔儒，华尔儒正下车打开后车门。


    当华尔儒以目示意后座位置时，于芷菀瞠大杏眼，发射百万火花轰击华尔儒，华尔儒再次示意，亿万火花更是迸溅他遍体。


    华尔儒温和的上前牵起于芷菀的手，于芷菀虽然不情愿却也是由他拉上后座，然而被狠瞪一眼是免不了的，华尔儒浅笑的回到驾驶座上。


    「真不好意思，elvis是为了要等我才会担误到跟于小姐约好的时间。」华尔儒一关上车门，伊俐书便回头抱歉的说着。


    于芷菀从后照镜怒瞪华尔儒，华尔儒那温文的微笑嘴角，更是勾动于芷菀蠢蠢欲动的火大神经。


    「吃法国菜好吗？老朋友的法国餐厅开幕将近两个月，我现在才有空去光顾。」


    「没错，于小姐你一定要跟我们去吃吃看这家餐厅的法国菜，餐厅老板是我跟elvis在大学时期就已经认识，非常要好的老朋友。」


    「我去干嘛？餐厅老板是你们的好朋友，我又不认识你们的朋友。」


    「是谁七早八早就打电话告诉我她好饿？」


    于芷菀轻哼，「如果下次还有其他人，也请你七早八早打电话告知我，我不是非得跟你吃饭。」虽然非常喜欢华尔儒，但是她很跩的。


    「杜生是我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你跟他见面，我想你也会喜欢上他这个人。」后照镜里华尔儒对上于芷菀的眼，于芷菀故意撇过头去。


    于芷菀往车门边挨去，要不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华尔儒，她才不要上车。


    伊俐书笑道：「那时候杜生还只是在学校附近开间小餐馆，没想到小餐馆现在发展成为跨国的连锁餐厅，真是令人料想不到。」


    「杜生一定没有想到现在我们俩竟然还会一起到他的餐厅去，以前每当我搂着你手臂出现在他小餐馆里的时候，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伊俐书叹惜。


    「当时校园里没有一位女学生不想跟你交往，你就是无意间看了谁一眼，谁都会暗自窃喜。」当时伊俐书身边不乏家世显着的外国人追求她，但她就是无法抗拒华尔儒过人的风采。


    东方面孔在西方校园里再怎么出锋头，也只是风云人物第二或第三，但若说华尔儒是第二，没人说得出当时的第一风云人物是谁。


    伊俐书沉浸在美好的过去，没发觉在后座潜爆的毁灭性核辐射尘，已经无声无息的飘向她。


    伊俐书将一头微褐色的波浪长发拢至右肩，微笑的目视华尔儒，「这些年来我们各自都改变不少，不过改变最大的还是杜生，真没想到杜生会成为跨国餐厅老板，elvis你说是不是？」


    「不意外杜生今天的成功，杜生有能力也有企图心，他不会在一间餐馆待上大半辈子，不过他餐厅拓点的速度，确实超越他自己当初所预设的进度。」华尔儒瞄一眼后照镜，挨紧车门边的于芷菀正移到中央。


    「是吗？我看杜生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脸上又成天挂着笑容，虽然人家说笑容可掬是平易近人，但总显得傻乎乎，让人感觉他脑子不大灵光，没想到他倒是还有企图心发展事业。」


    「杜生前阵子嚷着没时间健身，你不妨告诉他肌肉型的猛男看起来脑子不灵光。」华尔儒打趣道。


    「我不在乎杜生的体格有多强壮，我欣赏的是肌肉线条清晰，身体匀称协调的身形，锻链出过于夸张肌肉块的体格，不会是我向往的男人外表。」


    见华尔儒仅微笑，伊俐书说：「你还有慢跑的习惯吗？我记得你在读书的时候，无论如何每天总会抽出时间去慢跑。」


    「运动可以维持体力。」


    伊俐书扬起优美的唇形，「是啊，当初你的体力如何我再清楚不过，至于现在嘛……」

 第四章

    「开快点！」


    伊俐书压下被打断的不悦，微笑道：「你是怎么了？吓了我好大一跳，elvis正在开车，你这样很危险。」于芷菀忿瞪一眼。


    「你慢吞吞的要开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的午餐时间很长吗？你以为我可以像你一样吃到高兴，再进公司吗？」于芷菀像只喷火的小母龙，恨不得掀了车顶，她连肝都上火。


    华尔儒目笑后照镜，「过来接你的路上，我以为你会饿晕在路边。」


    「不要诅咒我。」于芷菀双手环胸，气呼呼的小脸撇到一边，一上车就在她的面前调情，真没良心！


    「您好，先生请问贵姓？」


    「华尔儒。」


    「是的，华先生这边请，杜先生已经安排四人位子，杜先生请三位贵客先行点餐，杜先生稍后便至。」


    女侍优雅的伸手领位，带他们至一处开放却隐密近窗的桌位，落地窗外是有着一排植树的人行道，花团锦簇布满餐厅外的墙角，让漆白的外墙更显风雅。


    「麻烦你先给我一杯气泡水。」于芷菀在女侍拉开的椅子上坐下，雅致的白椅符合餐厅风格，弧型椅背略高于肘，坐起来舒服。


    瞧见华尔儒替伊俐书拉开椅子，于芷菀看向落地窗外的人行道景色，还好不是秋风落叶的季节，否则她心酸一阵阵。


    华尔儒在于芷菀的对面坐下，替于芷菀翻开原封不动的菜单第一页，再打开他的菜单浏览，「你想吃什么？」


    「我要一份主厨推荐套餐。」于芷菀将菜单合上交给侍者，「麻烦你。」


    「好的。」侍者屈身收下。


    「推荐套餐的主菜是什么？」华尔儒开口。


    「这几天主厨推荐套餐的主菜是油封鸭。」餐厅的推荐套餐不定期更换内容，主厨依当令食材而定。


    于芷菀有点犹豫，华尔儒翻了翻主菜，「她的主菜换成小牛胸腺。」


    于芷菀撇了撇嘴，「小牛胸腺是什么？」


    「小牛胸腺是幼牛的腺体，牛只长大便消失，所以小牛胸腺须在牛只尚幼的时候取出，口感介于内脏跟肝之间，本餐厅的主厨一向善于料理内脏部分，客人不用担心尝到任何腥味。」餐厅每位侍者皆对菜单了若指掌，职前教育含括品尝菜单上的每一道菜色。


    「我想再看一下菜单。」


    「试试看小牛胸腺，乾煎的滋味不错。」华尔儒说道。


    「我不想多杀一只小牛。」


    「餐厅食材的订购量多是固定，小牛每天供应量也稳定，不会因为你多杀或少杀一头小牛。」华尔儒目笑。


    「是的，小姐，每位尝过本餐厅小牛胸腺的客人大多会再次回点。」


    于芷菀不是很喜欢吃内脏类的菜色。


    「elvis，你觉得鹅肝酱还是肉冻好？」


    「都很不错。」


    伊俐书拿着菜单稍向华尔儒靠近，「白酒炖牛肚跟小牛头肉也让人很难决定。」


    「两道菜都点来尝尝也无妨。」


    「我怎么吃得完两道主菜？」姣美的面孔更接近华尔儒，「除非你愿意替我吃完。」


    于芷菀拉下菜单，露出一双圆睁的杏核儿眼，眨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华尔儒的魂给勾走。


    华尔儒淡笑，「吃不完搁着，侍者自然会收走。」


    哼，于芷菀拉上菜单，可恶的臭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不去勾引其他男人，偏偏勾引她爱慕的男人，华尔儒就华尔儒，叫什么elvis，两人早就学成回国各分东西，还想拉着华尔儒活在大学时期里多久？


    要不是她爸阻挠她，她会进入跟华尔儒同一所大学，有她盯着华尔儒，她就不信伊俐书还能搂着华尔儒的手臂出现在小餐馆。


    她知道伊俐书意图不轨，偏偏他们在工作上有频繁接触的机会，她想不出办法让伊俐书远离华尔儒，不可否认伊俐书给她很强大的威胁感。


    可恶，她真是没有一天可以松懈，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还有他的旧情人一起吃饭？于芷菀直跺脚。


    华尔儒从酒单里抬起头，「你从一坐下就践踏我的脚到现在，你是哪里不舒服？」


    「啊，对不起。」


    「elvis，不如我跟你换位子，我坐于小姐的对面。」


    华尔儒正要婉拒，「不要！」于芷菀「啪」的一声放下菜单，「你不要坐过来我的对面，又是小牛胸腺又是你，我怎么吃得下。」


    「好。」伊俐书微笑，「不换座位就不换座位，我只是想让elvis坐得舒服一点。」伊俐书暗暗切齿，把几乎脱口而出的没教养吞回去。


    虽然每张桌子皆有些距离，但是于芷菀略为高亢的娇声，还是在安静的空间里引起他人注目。


    「哼。」于芷菀拉开嘴角站起来，朝四周注目过来的客人微弯身躯，以示抱歉。


    「于芷菀，今天跟我还有俐书一起出来吃饭，真的让你这么不高兴吗？」华尔儒把酒单交给侍酒师。


    于芷菀闷不吭声。


    「没关系的，elvis，于小姐是太率直，但是个性很可爱。」


    「我很抱歉，如果知道你会如此的不高兴，今天我不会找你出来。」华尔儒注视于芷菀。


    于芷菀抬眸，华尔儒的眼角就像他的口气一样带着严肃，不似平常温和，「你后悔今天去公司接我来吃饭？」


    「我今天不该跟你有约。」于芷菀有点鼻酸。


    「elvis，好了，别再说了。」伊俐书伸出手轻敲于芷菀的桌前，「于小姐，你别介意elvis说的话，都是我要找elvis今天中午出来吃饭，才会害elvis忘记早就跟你有约这回事，你别放在心上。」


    这下于芷菀连心都酸了，眼眶好像也有点红，于芷菀连忙低下头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华尔儒看着于芷菀有些局促的背影，拿起桌上的水杯啜一口。


    「elvis，你也真是的，何必对一个还幼稚的小女生这样说话，她肯定会在洗手间难过。」伊俐书一阵愉悦，但是脸上不然。


    「她不幼稚，她的年龄跟我一样大。」


    「是吗？她的年龄都跟我们一样大，那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餐前酒跟面包先一起上。」华尔儒朝侍者说道。


    「好的。」


    于芷菀走出洗手间，右边通往餐厅大门，左边通往心酸饭局。


    刚才她在洗手间里不小心掉下两滴眼泪，沾湿了一张擦手纸。


    她没有央求华尔儒陪她吃饭，只要华尔儒告诉她正忙，没时间，抽不出空，她不会多说什么，难道她曾经有让华尔儒感到烦扰的时候？于芷菀觉得这时候她很需要抱抱施佳容。


    于芷菀向右跨了一步，可是这样不告而别好吗？于芷菀犹豫不决，她要是就这样先行离开，华尔儒等等肯定会到处找人。


    眼前又浮现华尔儒方才抿着嘴角没有笑意的面孔，于芷菀牙一咬，他都这么刻薄，她还管他做什么，于芷菀大步往右边走去。


    「谢谢光临。」正当门房替于芷菀推开大门时，餐厅女经理及时叫住于芷菀。


    「于小姐，请等等。」于芷菀才回头，餐厅经理已经快步到于芷菀身边，「于小姐，您点的菜都还没有上桌，您就要离开了吗？」高级餐厅大多要求侍者认得每位客人，遑论身为经理或侍者总管。


    于芷菀有些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与我同桌的那位先生会付帐。」


    女经理微笑，「于小姐，这样好不好，如果您有事情需要先离开的话，是不是先知会华先生一下比较妥当，否则待会儿华先生找起人来，餐厅实在无法交代，毕竟我眼睁睁看着您走出餐厅。」


    女经理见于芷菀面有难色，「其实是华先生请一位女侍者到洗手间去，看看于小姐是不是需要帮忙。」


    于芷菀方才大步往右走的决心有些动摇，看向他们桌位的方向，于芷菀也迟迟跨不出步伐，与其再看见伊俐书跟华尔儒友好的样子，她不如去找施佳容抚慰她的心灵。


    华尔儒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对她态度严厉，虽然每次都是因为她做得过分，可是这次是伊俐书先招惹她，她承认她的反应太过激动，可是伊俐书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她。


    于芷菀厌恶起自己，跟伊俐书相比，她显得不成熟，若撇开私人恩怨，凭心而论，伊俐书是位得体大方且高贵美丽的女人。


    「杜先生，您来得正好，这位于小姐是与华先生一起来的朋友。」女经理叫住正从阶梯宽敞的旋转楼梯下来，要往左边去的老板。


    于芷菀察觉头顶上有一道黑影笼罩过来，才回头就看到一张大剌剌的笑脸，「于小姐吗？我是杜生，是华尔儒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不过他好像没几个朋友。」豪气的笑嘴咧得更开。


    「你好，我是于芷菀。」才语毕，杜生便给于芷菀一个热情的拥抱，于芷菀双眼愕睁。


    杜生拍拍于芷菀的背才拉开距离，「真不好意思，因为餐厅楼上的装潢一直让我很不满意，刚才又跟设计师沟通良久，那位设计师看起来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可是一直听不懂我说的话，问她懂英文还是法文也直摇头，我头都痛了。」


    杜生揽过于芷菀的肩头便往餐厅里头走去，于芷菀才刚从熊抱回神过来，「杜先生，请等等。」


    「怎么了？我已经迟了不少时间，边走边说吧，别让尔儒等太久。」杜生拉起于芷菀的手臂就往前大步，于芷菀跄踉了一下，「这家餐厅刚开幕的时候，我就一直叫尔儒来尝尝，他都已经没几个朋友还直跟我说他没空，他说一有空就会带个朋友过来光顾，那个朋友是你吗？」


    看着一高大拖着一矮小逐渐远去的身影，餐厅经理这才放心去忙。


    于芷菀不晓得一连说了多少个「等等」都没有被采用，一个转眼，她已经来到桌前。


    「兄弟，真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咦，伊俐书，怎么你也一起出现？」靠窗的椅子上搁着一个包包，杜生拉开外侧的椅子让于芷菀坐进去。


    「elvis，你看。」伊俐书笑着转向华尔儒，「我就说杜生一定没想到我们会一起出现在他的餐厅。」


    华尔儒浅浅一笑，对着于芷菀，「你去洗手间去得有些久。」华尔儒见于芷菀让杜生拉来转去显得有些头晕。


    于芷菀看到他就有气，拿起雪利酒，「要你管。」


    杜生示意这桌的侍者开始上菜，「你刚才去洗手间，那怎么会跑到餐厅大门去？」


    华尔儒盯着于芷菀，「你真的想离开的话，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会叫计程车。」


    「包包都丢在这里，你要怎么叫计程车？」


    「我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不要鸡婆。」于芷菀连鼻孔都哼气。


    「就连手机也没有带在身边，你要怎么联络朋友？」


    「就跟你说不要管我。」于芷菀咬牙切齿。


    杜生大笑，「原来是吵架了，你跟尔儒交往多久？」


    于芷菀撕下一口面包，「谁跟他交往，我没这么倒霉。」然后忿忿的沾满碍眼的奶油塞进嘴里。


    「杜生你误会可大，你怎么会以为于小姐跟elvis在交往。」伊俐书笑说。


    「尔儒说他会带一位朋友过来吃饭，我以为是女朋友。」


    「elvis指的是我吧。」伊俐书玩笑道。

 第五章

    杜生耸肩，「你什么时候跟尔儒认识？」


    「哼，小时候就认识，我跟他是同学。」


    「高中同学？」


    于芷菀摇摇头，「是幼稚园同学。」


    「幼稚园同学，这么说尔儒跟你认识比跟我认识还久。」杜生惊讶，「你们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于芷菀嗤笑一声，「不敢当。」


    「哈哈，你跟华尔儒一直都保持联络吗？」


    于芷菀撇嘴，「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跟他失联也不要紧。」


    华尔儒瞄一眼于芷菀，他非常肯定于芷菀这下是跟他拗起脾气来了。


    侍者一一上菜，每当华尔儒的眼神一对上于芷菀，于芷菀便毫不吝啬给个大白眼，席间不时响起杜生的笑声。


    骆肇新在白板上简略画出亚洲地图，「人民币升值对于台湾、韩国、日本而言，有带来货币升值的影响，韩国跟日本所受的影响跟台湾比较接近。」骆肇新换过红色白板笔，将台湾、韩国、日本勾起来，他尽可能用图像的方式来辅助说明，好让于芷菀加深印象。


    「但是对于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跟印度来说，也有货币升值的影响，但是其货币升值幅度小于人民币，又因为跟中国大陆有高度竞争关系，反而获得出口竞争优势，使得出口增加，净输出增加，总需求增加，有利产出与就业增加。」


    另一颜色的白板笔勾起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印度，骆肇新回头，只见于芷菀盯着会议室外的电梯，骆肇新放下手中的白板笔。


    一阵安静，于芷菀才发现骆肇新斜靠在白板上，双手在身侧轻扶着白板沟槽，盯着她。


    「嘿嘿。」


    「要我把百叶窗拉下吗？」骆肇新心平气和。


    于芷菀很不好意思的摇摇手，「不用啦。」


    「你早点把我今天讲授的内容听懂，就能早点回家。」只见于芷菀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点头，「你不必指望等下施佳容过来，你就能先行离开。」


    「今天可是礼拜五耶。」


    「我知道今天是礼拜五，而且还是十三号。」骆肇新转身拿起白板擦将白板上分别用红、黑色白板笔勾起来的记号擦掉。


    「骆经理，你有时候也跟朋友出去聚聚餐，欢乐一下什么的嘛。」


    「你的建议我会参考，现在上来把受影响跟台湾接近的国家勾起来。」骆肇新稍往旁边。


    于芷菀接过白板笔，来在白板前，骆肇新不去当地理老师真是太可惜，瞧他将地图画得多好。


    于芷菀将头转向右侧，诚恳的一笑，「能不能给我一个提示？」


    「两个国家。」


    于芷菀想了想，勾起日本跟马来西亚。


    骆肇新接过白板笔，「一点概念都没有，日本整体的经济环境跟马来西亚怎么会相似？」


    于芷菀略略干笑，回到位子上。


    「听清楚，我再说一次，人民币升值对于台湾、韩国、日本、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印度，都有带来货币升值的影响，其中以台湾、韩国、日本所受影响接近；而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印度，所受的影响接近。」骆肇新回头，「关于货币升贬值对于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见于芷菀点头，骆肇新满意继续道：「其中与中国大陆有高度竞争关系的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印度，因为货币升值幅度小于人民币的因素而获得出口竞争优势，使得出口、净输出、总需求、产出、就业皆增加。」


    才过没一会儿，会议室外的电梯「当」的一声打开。


    「芷菀，我来了。」施佳容笑咪咪的走出电梯，「你一定等我很久了对不对，没办法，我刚才在路上差点跟一辆闯红灯的轿车相撞，轿车上的女人还下车破口大骂，我还以为是我闯红灯呢。」施佳容像蝴蝶一样的飞进会议室，只是会议室里充斥一股端肃之气。


    骆肇新向往常一样盯着飞进会议室的施佳容，直到她愿意安静为止。


    施佳容在骆肇新跟前立正站好，近得她只能瞧见骆肇新的胸口，施佳容抬头一笑，右手敬礼，「不好意思，我又来打断你的补救教学，今天是令人期待的星期五夜晚，在此先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末。」礼毕。


    「我也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末，在这之前先到椅子上去坐好。」


    「什么？」


    「跟于芷菀一样到椅子上坐好，听我敎授一些你们都该知道的常识。」


    「我吗？」施佳容指指自己。


    「没错。」


    施佳容回头看看于芷菀，只见于芷菀一脸叹气的模样。


    施佳容挨到于芷菀身边，细声道：「我订九点半的位子，时间就要到了。」


    「看来只能打电话取消了。」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家餐厅有多难订位，况且是礼拜五晚上的位子，我三个月前就预定。」


    「我也很想去，可是骆经理说你来也没用，我也觉得很可惜嘛，礼拜五夜晚呢。」于芷菀努嘴。


    「施佳容，如果你不想留下来听就麻烦你先离开。」骆肇新擦着白板。


    施佳容看着骆肇新那直挺挺的背影，而后叹了口气的大趴在会议桌上，「三个月前就预定的位子，你晓不晓得我们是多么的期待？」于芷菀感同身受。


    「这几天新闻都有ecfa的相关报导，ecfa指的是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economooperationframeworkagreement，ecfa是参照国际上经济合作架构性协议的特质，将协议双方未来推动的经济合作事项列出一个明确的范围，内容可以包括wto与一般fta规范的事项，但是各合作事项只订出协商的目标跟大致时程，逐步的展开协商，不是一步到位……」


    骆肇新不晓得有没有口授十分钟，他竟然隐约听见沉酣的呼声，骆肇新挑眉看向于芷菀，只见于芷菀点头。


    「应该是方才差点出车祸让她累坏了。」于芷菀顺手拿起手边的薄外套替施佳容盖上，骆肇新摇摇头。


    「随着东协加一，东协加三以及各国双边fta的逐步扩大实施，台湾可以依据ecfa与大陆进行后续关税减让及市场进入谈判，并且与其他国家同步展开货品贸易及服务贸易谈判；再者，ecfa不是一般的fta，在市场开放上可以尽可能适应两岸贸易的特殊性，采取有效保护或协助弱势产业的措施；还有，推动ecfa，产值高达数兆元的石化、机械、汽车零组件等的出口产业，可以确保不受2010年后东协加中国，或东协加三等零关税的影响。」


    哈哈，呵呵，哈哈，呵呵。


    「对不起，我忘记换成震动模式。」于芷菀慌慌张张的接起手机。


    骆肇新走到白板旁的边桌拿出杯水，拉开施佳容对面的椅子坐下，将吸管插进杯水啜饮。


    「什么？」


    施佳容让这声惊叫唤醒一大半，一抬头就见到骆肇新坐在她的对面，施佳容不由自主露出一阵娇酣的傻笑，骆肇新摇头，有时候他真的觉得面对这两个忘忧年龄的小女生，比上班累上许多。


    「怎么可以这样？」于芷菀一脸气急败坏。


    光线幽暗的「赤火」里，华尔儒与杜生坐在舞台正前方的一张圆桌，桌上摆放的几瓶干邑白兰地已经见底。


    舞台上，六位身材比例一致的舞者几近全裸，柔软且性感的摆放肢体，光滑的肌肤交融在奇幻的灯光效果里，搭以轻飘的音乐，优雅展现女性胴体最诱人的魅力。


    其中一位舞者缓步至前，完美的胴体俯伏在地，慵懒的发丝往后一甩，形成一道足以勾魂的波浪弧度，撩拨发丝的手掌抚上饱满的乳房轻拧，明艳的双眼对上华尔儒，彷佛告诉华尔儒仔细端详清楚她那让所有男人流连忘返的面孔与身段。


    华尔儒嘴角略扬，杯中的冰块锥依旧摇晃，舞者一个媚笑转过身爬起，扭动起她那浑 圆的翘臀。


    「我让人再拿几瓶酒过来。」


    杜生摇了摇头，往后倚靠在深紫色的绒布扶手椅上，「换瓶伏特加吧，有点腻了。」


    华尔儒让人拿伏特加过来，杜生双手摊在扶手上打趣道：「你还要喝吗？一会儿去赴约的话，喝得太醉可不好办事。」


    华尔儒显得有些醉意，他已经很久没喝这么多，「这表演不错吧，没想到星斌在结婚之后还能推出颇有水准的裸秀。」


    「是啊，以前常在赤火聚会的兄弟们，早已窝在家里相妻教子，我现在除了酒精也只有女人陪伴，偏偏人家刚才过来勾引的是你不是我。」


    「她今天不是第一次暗示我。」


    「是吗？兄弟你还是一样艳福不浅。」


    华尔儒轻笑，「跟你比较起来，我是自重多了。」


    「说得也是，要是我，第一次暗示就给她扑上去，哪还等得了暗示几次之后。」杜生拿起新的酒杯斟进伏特加。


    「一点就好，我真的不能再喝。」华尔儒支手撑在额上，八分满的伏特加递到他桌前。


    「对了，上次一起吃饭，你那位青梅竹马挺可爱。」杜生一面替自己斟酒，一面扯松领带。


    华尔儒微笑，温雅的黑眸已经沾上些许醉茫，「她是可爱，大概没有人会不觉得她可爱。」


    「你跟她进展如何？」


    「我跟她不是男女关系，哪来的进展。」


    杜生嘴角勾起的模样很是性感，「看得出来那丫头很喜欢你。」


    「是啊，没人看不出她很喜欢我，这用不着你说。」华尔儒染上酒色的俊逸面孔彷佛有着一丝笑意。


    「不要睁眼说瞎话，你对她没兴趣，还是你眷恋伊俐书？」


    华尔儒笑了一下，轻晃起杯中美丽的酒液，「伊俐书是工作上合作的对象，她的专业能力可是数一数二。」


    杜生点头认同，「不过伊俐书看起来不是想只跟你当工作上的伙伴。」


    「她只要在工作方面展现出该有的水准，其他怎么想不打紧。」


    「你还真是无情，好歹你们也在一起有半年时间吧？」杜生想了一下，「不对，有到半年吗？」


    「不要问我，我不记得。」


    杜生嗤笑一声，「如果伊俐书没提醒你，她是你的前女友，你大概也不会记得。」看似温文儒雅的这个家伙，一向对于他不在乎的人事物，比谁都来得冷漠。


    「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谈，回头看也没有意义。」


    「少来，你那个青梅竹马也算是过去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华尔儒轻笑，「她啊，从幼稚园到现在，那个爱闹别扭的脾气一点也没改进，还在幼稚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赌气。」


    杜生翻白眼，这家伙是失智还痴呆，上一秒不是才跟他说回头看没意义。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为什么不干脆跟她在一起算了？」


    「你想到哪去，跟她当朋友刚好，对她的感觉扯不上男女关系。」


    杜生摇摇头，「这几年你的智能退化不少，我看要找你投资餐厅的事情还是暂时打住，我不能让这些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胡说八道。」华尔儒瞥眼一笑。


    「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哪天青梅竹马要是不再追着你跑，你就是想挽回也难。」女人是决裂比男人彻底的生物。


    「来乾一杯。」华尔儒举起酒杯。

 第六章

    难得华尔儒如此尽兴，杜生率先乾杯。


    随着音乐来到舞台前的美丽舞者依旧勾引华尔儒，然而华尔儒只是轻晃手中酒杯，杜生倒是希望哪个舞者也勾引他一下，他今晚也想有女人作陪。


    华尔儒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杜生看一下腕上的表，时间还很早，但是他跟华尔儒已经喝不少酒。


    一只黑色的萤幕手机搁在刚喝空的伏特加酒瓶边，杜生嘴角浮上一丝恶意的诡笑，「谁叫你用跟我一样的手机。」


    杜生拿起手机，手指头熟练的在萤幕上滑动寻找。


    当华尔儒回座的时候，桌上的空瓶已经整理干净，摆上两只新的酒杯与一瓶伏特加，杜生正打开伏特加替彼此斟酒。


    「我的头有点痛了。」华尔儒揉揉额角。


    「那就半杯吧，待会儿你的头肯定会更痛。」


    「嗯？」


    「酒越喝越多，头当然跟着越来越痛。」杜生心情愉悦的像是要去看电影。


    杜生手指关节敲着椅子扶手，桌上已经又多几个空瓶，裸体秀结束，女舞者也已经换上连身迷你裙，黏在被他灌酒的华尔儒身上，然而那个在电话中差点把他耳膜吼破的家伙怎么还没出现？


    「华先生，你还要喝吗？」一只纤手端起酒杯轻轻抵住华尔儒的唇，裹在紧身迷你裙底下的浑 圆翘臀贴上男人鼠蹊部，杨柳腰柔软的前倾，深壑的乳沟因此在男人的胸膛上微微扭曲。


    饱满双乳上的尖峰深陷在男人硬挺的胸膛上，而华尔儒大张的双腿间竟然没有反应，杜生真是感到不可思议。


    美丽的耦臂攀上男人肩颈，女体凹凸有致的曲线完全迎合男人，华尔儒身上的衬衫因此而有皱摺，女人修身的双腿也有意无意的撩拨男人大腿。


    杜生一口饮尽杯中物，燥热的喉头更是难受，衬衫的扣子也已经开到肚脐上，「妈的。」


    舞台上的秀才结束没多久，女舞者就来到华尔儒身上磨蹭，那紧身又轻薄的布料比赤裸还诱人，根本就是在他的面前上演半春宫秀，杜生脑海里满是柔软的女体，他还真想一把拉过那个只隔一张圆桌的女人。


    「真是妈的，本来是要看好戏，没想到倒是被搞得欲火焚身。」杜生猛的起身。


    华尔儒半睁开眼，听不清楚杜生嘴里碎念着什么，「不继续喝？」


    「喝什么喝，我都要欲求不满、横死街头了，还喝。」


    「你要走了？」


    「再不走，难道等等一起3p吗？」


    华尔儒醉笑一声，「你真想玩得这么疯狂？」


    纵使女舞者给杜生一个媚笑，艳眸里闪出一丝兴奋光芒，杜生还是摆了摆手。


    「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去。」杜生推开扶手椅，他从良有一段日子，还好天气不冷，可以冲个冷水澡。


    「华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昏暗的灯光让华尔儒此时的笑容看起来竟有些邪佞，美艳的舞者更为着迷。


    「去我住的地方吧，很多男人想去都去不了。」柔软的红唇早已抵住华尔儒的下唇，话一说完便轻轻咬上一口。


    华尔儒半睁的眸子反而略为清醒，于芷菀那小小脸蛋儿的轮廓浮现眼前，华尔儒轻笑起来，他果然太久没有女人。


    女舞者欣喜挽住华尔儒手臂，「快点走嘛，我都累了，我们就回去我那好好休息。」


    pub「赤火」的门面隐身在一排大楼中，暗铜色的金属大门不特别高挑，进入过的人才知道门后令人着迷的所在。


    夜晚的马路显得格外沉寂，但不时出现几位结伴而行的人影走进暗铜色大门，愉快的嬉闹声也没入其后。


    大楼对面停放一辆银色轿车，一道精锐的目光从副驾驶座越过驾驶座，刺穿车窗玻璃，直射「赤火」大门。


    施佳容疲倦的打个大哈欠，「华尔儒什么时候会出来？」


    「你不要每打一次哈欠就问一次问题，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出来。」于芷菀左手一伸，阻绝施佳容欲往前趴伏在方向盘上的身躯。


    施佳容只好往后再躺上拉平的车椅，「说不定他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离开。」


    「不可能，我刚才看到杜生走出来。」就是杜生打电话跟她说华尔儒跟一个女人缠绵悱恻得快到床上去。


    「真的吗？」施佳容精神来了，「那华尔儒呢，他们有没有一起走出来？」


    于芷菀摇头，「杜生一个人走出来，他的身边没有女人。」


    「要是华尔儒真的跟一个女人一起走出来，你要怎么办？」


    「我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伊俐书，如果真的是伊俐书，我……」于芷菀胸腔里满是妒已心。


    施佳容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如果真能怎么样，于芷菀早拉住她冲进去，用不着待在这里瞪得眼睛都要凸出来。


    于芷菀揪住胸口，「我不要伊俐书跟他在一起，我总要看看是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只要不是伊俐书，破坏他们的约会都不算难事。」


    施佳容也跟着盯住「赤火」大门，「真不知道该说你炉火纯青，还是走火入魔？」


    暗铜色的大门再次让人推开，曲线玲珑的高挑身影率先出现，女子的手像是挽住他人，随着向上仰笑的脸，身躯也柔软的偎靠过去。


    突然，于芷菀肾上腺素激增，那个紧随出现在门缘的半边身影让她熟悉。


    「芷菀。」施佳容缓缓回头，果然看见于芷菀的鼻头泛红。


    「可恶的大色鬼，女人都把胸部贴在他的胸口也没有关系，下流、无耻、不要脸、假清高，女人把嘴靠在他的嘴边讲话也呼吸得过来，堕落、不知检点、妨碍风化。」于芷菀一双晶亮的大眼染上雾气。


    「没错，他是不知检点的大色鬼，违反善良风俗的斯文败类，下地狱去。」


    于芷菀吸吸鼻子，「佳容，快点，他们好像要招计程车。」


    「好。」施佳容拉起椅背。


    「等计程车就等计程车，她为什么要把手伸进去抚摸华尔儒的耳朵跟脖子！」于芷菀气得连泪珠的垂下来。


    「芷菀，小声一点，不要打草惊蛇。」施佳容把车子开到对面，以免等等追不上计程车。


    华尔儒那任人摆布甚至享受在其中的陶醉模样，更是让于芷菀难以忍受，双手拳头握得死紧。


    「计程车来了。」施佳容放开煞车。


    「你这个淫虫，看我怎么对付你。」于芷菀跺脚。


    「要走了。」施佳容踩住油门。


    于芷菀身子前倾，满是水气的大眼盯住前方黄色计程车，「它要右转。」


    「嗯。」


    「它好像要停红绿灯。」


    「嗯。」


    银色轿车就停在计程车后方，计程车后座玻璃清清楚楚显现两颗交缠在一起的头颅，纤细的身形似乎大有叠上宽阔屑背的趋势。


    「不要脸，计程车司机就在前面还敢这么亲密，又不是猴子，猴急什么，单身汉怎么可以失去单身汉该有的样子。」于芷菀气捶大腿。


    「单身汉该有什么样子？」偏偏这个红绿灯停很久，施佳容心想于芷菀瘀青不少。


    「他……他竟然也伸出手！」于芷菀不敢置信，「他在捏她的胸部！」


    施佳容也看傻眼，「他们知道他们在计程车上吗？」


    「华尔儒这个大淫魔。」


    「那个女的也很厉害。」


    「它要开了。」于芷菀气哭。


    于芷菀一路哭哭啼啼，但是很尽责的报告路况，施佳容一路紧追不舍，因此闯了几个红绿灯，最后两人跟到一栋住宅大楼，计程车在大楼门口停下。


    华尔儒的衬衫下摆凌乱不堪，女舞者撩高的紧身裙摆倒是十分养眼，两人缠绵的往电梯方向走去。


    于芷菀擦乾湿润的眼眶，睁大眼睛，「十三楼，电梯停在十三楼。」


    「好，我们走。」施佳容随地停车。


    两人一进到大厅便被警卫叫住，「两位小姐，请问你们是住户吗？」


    「我们是十三楼住户的朋友，刚不是有一男一女才刚搭电梯上去吗？我们是他们的朋友。」施佳容说着，于芷菀应和。


    警卫点个头坐下，其实刚才谁搭电梯警卫没育印象，他很快又打起盹来。


    电梯门在十三楼开放，于芷菀跟施佳容走出来，看见一层楼有两家住户。


    「应该是这家。」于芷菀手指右边，因为左边住户门口张贴「光明基金会之水费、电费、瓦斯费请向一楼服务台收取。」


    施佳容点头，「现在要怎么办？」


    于芷菀将耳朵贴近左边大门，仍听不出里头有什么动静。


    「按电钤吵得他们不能卿卿我我。」


    于芷菀摇摇头，「这以前用过了，而且只吵他们不能消除我心头上的恨，华尔儒刚才在计程车上面真的很过分。」华尔儒大手一掐乳房的画面历历在目。


    「你有没有锁匠的电话？」


    施佳容摇摇头，「现在这么晚去找锁匠也不容易找。」


    施佳容跟着贴近大门想听出里头的端倪，「应该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了吧。」


    于芷菀还有些泛红的双眼转啊转，施佳容只见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又怒光四迸，最后一道怒光愤恨至极。


    于芷菀双手握拳，一连好几个澡呼吸，尔后拿出手机，「喂喂，消防局吗？我有朋友想不开要自杀，麻烦你们赶快过来救他，他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求求你们赶快来啊，他吞了不少安眠药。」于芷菀说得是又急又促。


    「咳！」施佳容呛噎得瞪大双眼。


    于芷菀抬头看门牌地址，「台北市中山东路二段一百五十二之四号十三楼。」待于芷菀都挂上电话，施佳容还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眼眶里还有点湿润的于芷菀总算展颜，「华尔儒，你死定了，哼。」


    「芷菀，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骆肇新？」


    「为什么？」于芷菀又哭又笑的花脸蛋儿，彷佛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果实。


    「晚点才有人可以去警察局保我们出来，我们会不会也死定了？」施佳容喃喃着。


    不到半小时，打盹的警卫慌慌张张的从电梯里出来，「哪里？是哪里有人要自杀？」


    警卫后头跟着的三四个消防人员鱼贯而出，「是哪一户人家？」


    「这里，就是这里，我的朋友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吞安眠药。」于芷菀那纤细的手指头坚定的指着左边大门。


    「好，两位小姐请让让。」其中带头的一位消防局人员上前屈跪右脚，卸下腰间的工具袋摊放在地上。


    「小姐，你不要紧张，打开大门花不了多少时间，时常有妇女在出门的时候，打开炉火炖煮食物导致失火，所以我们消防人员对于开锁一向得心应手。」


    「嗯，呜。」于芷菀低着头吸吸鼻子。


    「这位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时间没有拖过太久，一般吞安眠药过量自杀的民众，都在洗胃之后情况良好。」消防人员很有经验的说道。


    施佳容一脸呆滞，消防人员又拍了拍她的肩，「在第一时间抢先报案，你们做得很好，别担心。」


    「天啊，怎么会这样？」警卫不知所措的来回踱步，「要不要现在就报告大楼的管理委员会主委？里头的人要是真的死了，房价也就大跌，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巡逻时间？」警卫直摇头。


    于芷菀不时呜咽几声，她会让华尔儒知道化身为一个色鬼的下场如何，怎么可以白天西装笔挺，晚上在计程车上胡搞瞎搞。

 第七章

    「开了。」半跪在地上的消防局人员率先破门而入，于芷菀也慌忙的跟进，其余消防人员担起担架，警卫也跟上去，「不能死，不能死啊，房价会大跌。」


    施佳容左右看一下人都不见了，她跨过开锁工具，赶紧进屋。


    消防人员迅速的扫略屋内环境，直奔卧室，厚重的消防靴往房门上猛劲一踹。


    「啊！」趴跪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回头尖叫。


    饱满的乳波晃动，熟成般的浑 圆水蜜桃丰臀，底下的漆黑芳草隐约可见，腰间堆挤的单薄布料更凸显女人杨柳般的枝腰；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精壮，裤头大开，女人的手还停在拉到一半的底裤上，露出男人结实的腹肌。


    首当其冲的老经验消防人员赤红了脸，更别说扛进担架的两名年轻消防人员，与另一名紧跟在一旁的待命消防人员，警卫更是嘴巴大张。


    一眼就瞄见急慌推挤进来的于芷菀，华尔儒不意外，他还没有让饥渴难耐的女人脱下他的裤子是对的，而女舞者美丽的五官早已扭曲失色。


    愣在房门口的待命消防人员被推了一下，好不容易及时挤进来的施佳容也红了脸，果然比从计程车后头看过去还火辣辣。


    华尔儒左肘支撑起上半身，女人还大跨坐跪在他的大腿上，老经验的消防人员回头寻找报案者，于芷菀一个上前来到床边，女舞者纵使满腹满肚的不悦，仍是不慌不忙的拉起腰间布料套进两只手臂，再拉下服贴的裙摆。


    于芷菀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鬼。」盯着华尔儒的小脸满是委屈，让华尔儒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责备她。


    先前醉糜的华尔儒已经清醒，就连担架都出现了，那被撩得高涨的欲 望当然早就消失殆尽，华尔儒坐起上半身，意欲身上的女人走开。


    「你是谁？还有你们这些人竟敢乱闯私人住宅，信不信我告你们！」


    「小姐，你看也知道我们是接到获报才赶来。」老经验的消防人员无奈的瞄向于芷菀一眼，「根据获报，台北市中山东路二段一百五十二之四号十三楼民宅，有位吞食过量安眠药欲自杀之民众紧急等待救援。」


    女舞者怒视于芷菀，「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到别人住的地方乱来，你凭什么叫人闯进我家？」


    起身着装的华尔儒正欲阻止张牙舞爪的女舞者，胸腔气鼓鼓的于芷菀倒是一个箭步往前，「我不准华尔儒跟别的女人乱来！」


    从床上爬起的女舞者被惹毛，「他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丈夫？」


    「都不是，可是我……」于芷菀母狮般的气焰锐减。


    「可是？什么可是，根本通通都不是！你还敢这么嚣张。」女舞者简直怒不可遏，「况且今天就算他是你的丈夫，他爱跟哪个女人上床就跟哪个女人上床，你管得着吗？」


    女人一双锐利的艳眸让于芷菀不由得退缩半步，施佳容一个上前，「你凶什么凶，他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只引来女舞者的一声嗤笑。


    扣着衬衫扣子的华尔儒仰头叹口气，眼见女舞者就要动手，华尔儒更快一步上前制止「够了。」


    女舞者震惧于华尔儒那冷厉刺骨的一眼，「喂，可是他们乱闯坏了我们的好事。」


    华尔儒放开女舞者的手，「我是她的未婚夫。」


    于芷菀吃惊看向华尔儒，华尔儒的眼神恶狠狠，于芷菀更是怀疑她听到的，但施佳容给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猛然被甩开的手腕疼痛不已，女舞者十分不悦七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她的丈夫，她又能怎样？丈夫如果跑去跟别的女人燕好，也该检讨自己为什么留不住男人，而不是到处发疯。」


    「很好，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华尔儒继续扣起剩下的几个扣子。


    女舞者意识到这个男人根本不眷恋她，「我要叫警察过来，把报案的女人抓起来，还有，你这个共犯也别想溜走，」女舞者警告施佳容。


    于芷菀挺胸，「电话是我打的，跟她没关系，她不知道我打电话，警察要抓就抓我一个。」于芷菀还在思索方才华尔儒话里有何含意。


    「我会陪你！」施佳容有留下案底的决心。


    「你们两个用不着这么壮烈，这不是刑事案件，只要易科罚金就行了。」华尔儒拾起散落在于芷菀脚边的西装外套，起身时还瞄了她一眼。


    华尔儒那平波无澜的脸色跟无关紧要的口吻，就跟他平时对待她不甚在意的德性一样，于芷菀一个嗔怒上心头。


    「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色鬼，大色鬼，不知检点，不知悔改。」


    「于芷菀，好了，今天到此结束，早点回去休息，这笔帐我改天再跟你算。」


    「你把我当成什么？」女舞者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维护她。


    「你情我愿，好聚好散，不然你想怎样？」华尔儒只冷冷地瞥了那女人一眼。


    施佳容感到冷酷，这是前一刻还在跟那女人温存的男人，于芷菀亦有同感，一只手抚上左手手臂。


    「好了，小姐，你不要太生气，也不用叫警察来处理，因为警察来也只能开罚单，我会给她们一张最高罚锾一万五的罚单好吗？」老经验的消防人员转过头拉下脸。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太乱来，就算是你的未婚夫劈腿，也不可以乱报案件浪费社会资源，证件通通拿出来跟我下去，我要开罚单。」


    警卫摇摇头，大开眼界的走出房门，没有出人命就好。


    待命的消防人员跟两个抬担架的消防人员也走出房门，于芷菀跟施佳容跟在后头，老经验的消防人员还催促着。


    女舞者看见华尔儒头也不回的跟在一行人后头步出房门，气得抓起手边枕头往房门上砸。


    「滚，通通给我滚！」她怎么会遇上这么荒唐的事情，真正让她火大的是男人冷漠的反应。


    于芷菀走出电梯便东张西望，何秘书不在位置上，华尔儒办公室的门开一个缝，于芷菀蹑手蹑脚的接近办公室门，双手攀附在墙上，黑色头颅缓慢移动，直到一双大眼对上门缝。


    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扫视办公室，于芷菀就连鼻间呼吸的气息都谨慎，华尔儒坐在办公桌前，左手翻阅一页页厚高的文件，偶尔在上签名。


    华尔儒专注在文件上的面孔没有什么表情，于芷菀推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于芷菀考虑是不是先无声无息的离开好，或许晚一点过来的时候华尔儒已经忙完。


    于芷菀想知道现在几点钟，但移动身子看手腕上的表容易惊动室内的男人，所以她只转动眼珠子寻找室内的时钟。


    「还不进来贴在门上做什么？」室内男人头也没抬。


    「呵，你知道我来了啊。」于芷菀推开门。


    「尔儒。」于芷菀双手交握在后，步伐轻巧，「你今天工作很忙吗？」


    「一堆看不完的文件但是不用开会，我不知道在你这位社会规范的监督者眼中算不算忙。」


    「呵呵，什么社会规范的监督者，我又不是。」于芷菀搔搔后脑杓。


    「你来有什么事情？」


    「又不是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能来找你，尔儒，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于芷菀歪头试探。


    「生气，我有资格生气吗？是我自己不检点在先，无耻风流在后，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华尔儒总算抬起头。


    那天一行人从女舞者的住处离开之后，于芷菀跟施佳容被带到消防车上开罚单，他则在一旁等待，没想到这妮子的精力不错，消防人员一面问她身分资料，她倒是还可以一面回过头骂他，不要脸的色鬼，不知检点的色胚子，还有什么败坏社会风气的淫虫，不入流的衣冠禽兽。


    于芷菀一脸干笑：心想今天果然不宜前来。


    「对不起嘛，你不要这样小心眼儿，人家前几天也已经跟你说过对不起。」


    华尔儒放下手上的笔，「于芷菀，这不是小心眼，我跟你是好朋友，就算是好朋友之间也要尊重彼此的隐私，所以你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干涉我跟其他人之间来往，即使是女人也一样。」


    虽然心知肚明无法避免再有相同类似的情形发生，但华尔儒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华尔儒目光锐利得让于芷菀低下头，一双晶亮的大眼也黯淡，盯着地毯的鞋头无意义的摩擦，「知道了。」这单纯的妮子不过就是见不得任何女人靠近他，或许他该算帐的对象是杜生才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你应该不是只来问我有没有在生气吧？」华尔儒合上文件，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于芷菀勉强一笑，「是啊，我来是想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我订了一间日式料理包厢。」


    「今天晚上几点钟？」


    「晚上八点钟。」


    华尔儒原本答应家里今天要回去吃晚饭，「好，我几点方便过去接你？」


    于芷菀抬头，「咦？」


    华尔儒微笑，「今天晚上你不是约我八点钟要去吃日式料理，那么我几点去接你，一样到你的公司等吗？」


    「今天晚上你要跟我去吃日式料理？」


    华尔儒点个头，「约的人是你，该不会你有事没空？」


    于芷菀急忙摇手，「不是，我急么会没空，是你真的有空要跟我去吃日式料理？」


    「嗯，要不要付保证金给你？」


    于芷菀笑了出来，「好，今天晚上八点在金lii式料理会合，你不用来接我，到了金宴你只要跟女将说你的名字，她就会带你到我订的包厢去。」


    「我不用过去接你，你要搭计程车？」他没有一次不去接她。


    于芷菀撇嘴，谁要搭计程车，她可没有对象可以在计程车后座一起演出人肉叉烧包，那晚的计程车上，华尔儒掐住的那女人的胸部，大得跟叉烧包一样。


    「下了班骆经理在金宴有应酬，所以我直接搭骆经理的车子过去就好。」于芷菀轻哼。


    华尔儒扬眉，「你又怎么了？」


    于芷菀耸肩，「我哪有怎么了，今晚您愿意大驾光临赴约，我倍感荣幸呢。」于芷菀想起消防人员破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华尔儒的大手也是掐着那女人的叉烧包。


    「可是你的脸好像不是这样说。」


    「可恶的叉烧包。」于芷菀一脸愤限。


    「你现在想吃叉烧包，肚子饿了？」华尔儒让于芷菀瞪得莫名其妙。


    竟然说她想吃叉烧包，他自己才爱吃那女人的叉烧包，食欲变态的色胚子。


    「今天晚上八点钟金宴日式料理，你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于芷菀帅气的甩头，可恶地上有铺地毯，不然她真想「喀拉喀拉」地用力走出去。


    「于芷菀。」


    「叫什么叫，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施佳容来跟我一起吃光光，你就去吃你的叉烧包好了，噎死你！」办公室门「砰」地一声甩上。


    华尔儒还真是开眼界，这女人使起性子不分季节时间，变化多端的天气也跟不上她发脾气的速度，她真是年龄越长，性子越回去。


    华尔儒往办公桌后走，他本想跟于芷菀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不解于芷菀的脾气从何而来，办公室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啊。


    华尔儒看着办公室门，气呼呼的小妮子应该是真的搭电梯离开了，于是他低头儒重新翻开文降。

 第八章

    华尔儒把车子停妥，沿着人行道走进其中一条小巷弄，窄小的巷弄沿途两旁檀种高耸的树木。


    前方不远处，出现瘦金体的「金宴」，招牌不大，但是以黑晶色为底，显目衬托出金色的「金宴」二字。


    「欢迎光临，华先生。」女将鞠躬近九十度。


    「八点钟，一位于小姐订的包厢。」华尔儒脱掉皮鞋，踏上槊高的原木地板。


    「是的，这边请。」


    女将带领华尔儒越过前头的开放式用餐环境，进入长廊之后，两侧为独立包厢，间数不多，但空间宽敞，女将继续往蜿蜒的长廊尽头走去。


    华尔儒没想到于芷菀订的是如此内侧的包厢，内侧包厢的空间没有比前头包厢宽敞，但是绝对隔音，他不知道于芷菀的脑子在想什么。


    「华先生，于小姐已经在里头等候，请。」女将跪坐低头，双手扶上拉门边缘。


    实木扇门一拉开，华尔儒看见一颗头颅在中央点啊点，厚重的拉门声唤醒于芷菀，跪坐在老红木矮桌边的她，抬起即将垂落桌面的头颅。


    「你来了。」于芷菀一双惺忪的圆眼笑咪咪。


    「让你久等。」华尔儒跨进包厢，八点整。


    「麻烦你先上菜。」于芷菀交代女将。


    「好的，请稍等。」女将低头阖上拉门。


    华尔儒脱下西装外套，「我看你应该也已经睡了一觉。」


    「呵呵，这里的温泉很舒服嘛，如果可以睡在温泉里更舒服。」于芷菀挪到华尔儒身边，身着藕色浴衣的她双颊还泛有浸透温泉的红润，「我已经先点了一些菜，你看你想吃什么再点。」


    「你应该点得很丰盛。」


    于芷菀点点头，「我特地请骆经理帮我点菜呢，骆经理跟董事长常来这里应酬，我们董事长最近这一、两年来越来越怠惰，把大部分的应酬都推给骆经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接班人，才一点都不像话。」华尔儒挽起衬衫袖子。


    于芷菀把他的手拉过来，「我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所以我早早告诉董事长赶紧觅寻专业经理人。」


    「那位专业经理人正是骆经理？」于芷菀手巧的一一反摺他的袖子，一头秀发简单绾起，柔软的发丝些许散落在颈子上，白皙的颈线隐没入浴衣。


    「我想是吧，董事长没有明说，不过骆经理真的很优秀，人也很妤，个性又正直，董事长要是错过骆经理的话，就再也找不到更适合的接班人选。」


    「他真有如此优秀，刚才你是跟骆经理一起泡温泉？」华尔儒被瞪了一眼。


    「我泡裸汤啊。」


    「大众裸汤？」华尔儒明知故问。


    「女池裸汤，大众裸汤你可以跟叉烧包一起去泡。」于芷菀拍拍华尔儒的手示意好了。


    「叉烧包到底是谁，骆经理？」华尔儒又被瞪了一眼。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请问现在方便上菜吗？」


    「进来。」华尔儒开口，示意于芷菀另一边的袖子也要摺起来。


    于芷菀一个斜睨过去，敢指挥她？但双脚已经挪动要往华尔儒的另一边跪坐过去。


    女将后头几个女侍动作俐落且安静的一一上菜，女将跪坐在一旁监视督促，最后，女将亲自将筷子搁上白玉筷架之后退到门边。


    女将跪坐低头，女侍一一排列在女将的身后弯腰，「如有需要服务的地方请务必开口。」女将这才阖上拉门。


    华尔儒右手搁上于芷菀跪姿的大腿上，「为什么订这一间包厢？」于芷菀先解开袖扣。


    于芷菀耸肩，「这也是骆经理帮我订的包厢，我根本就订不到包厢。」前几天她经过这里，女将很委婉的告诉她包厢只提供给vip。


    一缕幽香窜上华尔儒的鼻尖，他稍稍嗅往坐跪在身边的于芷菀，垂眸可见浴衣领口下的酥胸微露。


    华尔儒平缓收回逐渐黝黯的目光，「下次想到这里吃饭就跟我说一声。」他到包厢吃饭不用预订。


    「好了，那也要刚好我想跟你吃饭啊。」于芷菀移到华尔儒的对面跪坐，迫不及待举箸，「我好饿，我们赶快开动。」


    身边的香气随之散去，敏感的嗅觉若有所失，华尔儒跟着举箸。


    腮帮子里嚼着花寿司的于芷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放下筷子，一股脑儿挨到华尔儒身边，清香味儿跟着袭上华尔儒，大手中的筷子差点松落。


    「咳。」华尔儒轻咳一声，手上的筷子被于芷菀拿过去，一张低头微侧的秀丽脸蛋儿朝着他笑。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挟。」


    华尔儒难得挑眉，只见一块包料丰富的花寿司已经端到他的嘴边，嘴才要张，花寿司回到墨花陶盘上。


    「哎呀，我忘记你比较喜欢吃的是生鱼片。」于芷菀挟片生鱼片到浅碟上，筷子挟一小坨山葵放生鱼片上，再用筷子沾一点酱油抹上生鱼片，「来。」


    华尔懦才张开嘴，生鱼片又回到浅碟上，「我忘记你不喜欢沾酱油。」


    于芷菀换过浅碟，重新挟过一片生鱼片，生鱼片上只放上一小坨山葵，接着挟到华尔儒嘴边，「张开嘴啊。」


    华尔儒盯着于芷菀，「快点张开嘴嘛。」华尔儒缓缓张嘴，这次，生鱼片真的送进他的嘴里。


    「好吃吗？」


    「嗯。」


    「你试试这个。」华尔儒张嘴，「这尾野生红钳是骆经理特地交代女将送到我们包厢，原本女将的意思是要留给骆经理的包厢，好不好吃？」于芷菀小脸都端到华尔儒眼前。


    「普普通通。」


    「怎么可能？」于芷菀嚷着，也挟一片野生红鯓到嘴里，可惜她对生鱼片没有研究，分辨不出其中细微的肉质口感，对于于芷菀来说，生鱼片的新鲜度等同于美味程度。


    「非常好吃啊。」为了方便挟食，于芷菀将袖子撩到盾上，露出两只匀称细长的藕臂，光滑的肌肤不时会碰触到华尔儒。


    「来，那你尝尝龙虾生鱼片。」


    华尔儒张嘴，很享受于芷菀的服务，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气息也沁入心脾，不过这不像是于芷菀会做的事情。


    倒是她真的很适合穿上藕色的浴衣，微露的手脚肌肤细致光滑，是男人都会想上前抚摸一把。


    「我自己来就好，你不是很饿吗？」


    于芷菀翘嘴，「你不喜欢让我喂？」


    沿着翘嘴往下是敞开的领口，领子里一片白皙无瑕，娇嗔的小脸很天真，不晓得这举动已经引诱了男人。


    华尔儒压下胸口的躁动，「今天你不是才在我的办公室甩门吗？怎么现在这么殷勤，跟你在一起还真是像洗三温暖。」


    「哎呀。」于芷菀有点脸红，「你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人家请你吃饭就是要跟你赔不是。」


    「甩门也不过才今天下午的事情，很难一时之间就忘记。」这妮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惯了。


    于芷菀揽住华尔儒的右手臂，「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嘛，你想吃什么人家都喂你，你不要再气我打电话给消防局了，好不好？」下巴抵在华尔儒手臂上，于芷菀张着一双水汪汪大眼望向他。


    华尔儒睨视一眼，诸如此类的事惰不是第一回，只是多了个担架，而且他的脾气早给她磨光。


    对她生气也没用，这妮子每每露出该死的泪眼攻势他就投降，没人知道他对于泪眼汪汪的于芷菀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你知道不对就好，下次别再这样。」华尔儒无法忽视手臂上的柔软身躯。


    于芷菀笑颜展露，「我下次绝对不会再打给消防局。」华尔儒一睨，这么说是会打给其他单位罗？


    一抹清香才窜入鼻尖，柔嫩的唇已点上华尔儒的脸颊，接着手臂上的轻盈瞬间消失，转头只见于芷菀俏皮的呵呵笑着。


    于芷菀双腿跪起，伸长手要斟倒温热的清酒。


    大手抚上刚被亲吻的脸颊，确认蜻蜒点水式的一吻却让面颊灼热，华尔儒放下手。


    「你调皮过头了。」


    于芷菀伸直手端着清酒陶杯，笑得像只偷吃鱼的猫，「乾杯。」


    华尔儒接过陶杯，「这里面该不会下春药吧。」


    于芷菀俏脸一红，「才没有呢。」她又不是大色女。


    于芷菀倾身欲抢陶杯，华尔儒比她快一步高举陶杯，华尔儒顺着于芷菀的身势往后半斜，左手支撑在榻榻米上，让于芷菀几乎跌扑在他的身上。


    「怕下药拿来，我自己喝。」


    「这样你也可以生气？」华尔儒轻笑的倾杯一口饮尽。


    于芷菀欲从华尔儒的身上爬起来，「哼，你完蛋了，我下的不是春药，是强力泻药。」


    饮尽的陶杯放在身旁，华尔儒还斜撑在榻榻米上，于芷菀那红扑扑的腮帮子看起来十分可口，他竟渴望于芷菀就赖在他的身上不起来也好，胸腔里像是有股空虚。


    「我宁愿你下的是春药。」


    「想得美。」


    华尔儒笑着坐起，「开个玩笑而已。」


    「哼，很不好笑，我本来想找你一起去巴里岛度假，现在我不想了。」于芷菀把放有一小块豆腐的羹匙放到嘴边。


    「原来就是想找我去度假才会对我大献殷勤。」华尔儒靠近于芷菀，近到侧身几乎与于芷菀贴在一块儿。


    「你少臭美了，你不去也有骆经理可以陪我。」


    华尔儒褪去脸上的微笑，「你知道一男一女独自去巴里岛代表什么意思吗？」


    于芷菀转头盯着华尔儒，华尔儒一脸平波安澜，一点涟漪都没有。


    「哼。」她还是别指望了，如果华尔儒会吃她的醋，母猪会上树。


    于芷菀认命的拿起筷子，「你放心，董事长巴不得我玎以跟骆经理单独出游呢。」


    「为什么不找施佳容一起去，她没有空吗？」


    「我高兴找男人就找男人。」于芷菀把醋渍时蔬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比她现在的心情还好。


    「如果你跟骆经理之间不是彼此都有意思的话，最好不要这么做。」华尔儒一本正经，微微起伏的胸口满载不悦。


    「如果我要这么做呢？」于芷菀伸长手挟菜。


    「那么随你高兴。」华尔儒抿紧的嘴角很是严肃。


    于芷菀「砰」地放下筷子，把华尔儒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除了双颊被她双手往外拉之外，华尔儒仍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


    「于芷菀。」


    「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倒弹？」


    「放手。」


    「你就不能稍微吃醋一下，就是假装的也好？」


    「先放手。」


    「你是不是吃定我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


    「于芷菀。」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男人跟我一起出游，我就不能到当地再找男人吗？」


    华尔儒把于芷菀的左右手拉下来，稍微动动双颊，「吃东西吧，是谁直嚷着肚子饿。」华尔儒把筷子放到于芷菀手中。


    「哼。」


    华尔儒把清蒸帝王蟹拿过来，「要不要吃蟹脚？」


    「你自己慢慢吃。」冷淡的家伙，正常的男人早被她的诚意感动，「果然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华尔儒扬眉，拉起一条白胖胖的蟹脚到于芷菀眼前，「真的不想吃？」


    饱满的蟹肉晃啊晃，于芷菀忍不住张嘴往前，「可恶，好好吃。」于芷菀腮帮子忿忿的嚼动。


    「不错吧，还要不要？」


    「哼，你留着自己吃。」嘴里的蟹肉还没吞进去，于芷菀虎视眈眈华尔儒手上那只更为肥美的帝王蟹脚。

 第九章

    「那我不客气。」华尔儒故意将蟹脚缓缓没入的口中。


    「你还真的把它吃掉。」于芷菀跺脚。


    华尔儒目笑，「再帮你拿一只好不好？」


    「好啦。」被瞪一眼的华尔儒反而愉悦。


    华尔儒举起一条美味的蟹脚，只见于芷菀那油亮亮的小嘴跟着靠过来，华尔儒轻松的摇摇头，这妮子也真够享受，完全没有要自己拿的意恩。


    「巴里岛太热，还是去日本泡温泉吧。」


    于芷菀差点噎到，「你说什么？」


    华尔儒难得脸色有点变形，竟然就在他的耳边大吼，差点没聋。


    「华尔儒，你刚刚说什么？」于芷菀心急的提起华尔儒领子。


    娇乎乎的小人儿几乎跨坐在他的身上，「于芷菀，你现在是遇到仇家吗？」


    「华尔儒。」于芷菀恼怒。


    华尔儒笑了出来，舍不得老是逗着她玩，「我说我们去日本泡温泉，看你泡得这么舒服，我也好久没有泡温泉。」


    「真的吗，你要跟我去泡温泉？」于芷菀瞪大一双圆眼。


    被压在地上的华尔儒点点头，满脸笑容里充满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宠溺。「别去巴里岛，去日本，北海道也差不多下雪了。」


    「好，你要跟我出去玩的话，去哪都好。」于芷菀捧起华尔儒俊逸非凡的脸孔，高兴得左右脸颊各亲一下。


    「是你自己答应要跟我出去玩的喔。」于芷菀笑得好不开心，没发现盯着她的一双眸子变得黯沉。


    华尔儒的身子跟着紧绷，右手缓缓移向于芷菀的颈后，左手想要把于芷菀一双在他胸前鼓噪不安的小手捉住。


    突然，华尔儒的领子又被恶狠狠的提起。


    「等等，先说清楚，一起去日本泡温泉的有谁？」娇娃瞬间变夜叉。


    华尔儒眼里扬起的情欲硬生生给人强力驱逐，一双大手忍住把于芷菀反压在地的冲动，露出他惯有的笑容。


    「当然是只有我跟你而已，不然你还想要有谁一起去，你那个骆经理吗？」华尔儒皮笑肉不笑。


    「真的只有我跟你一起去日本而已？」于芷菀正色，「我警告你，如果这一次再有伊俐书出现，我一定跟你断绝往来。」


    华尔儒微笑，「就只有我跟你一起去日本泡温泉而已，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人同行。」


    「好，我暂时相信你，如果到了机场有其他人出现，我就把你踹下飞机。」于芷菀松开双手起身。


    「不会，绝对没有其他人同行。」看来上次伊俐书一起吃饭真是把她给气坏，这个小醋坛子，华尔儒笑了出来。


    「哼。」


    「这件好吗？」


    施佳容摇头，「太低俗。」


    「那么这一件呢？」


    「跟你上一页指的那一件很像。」


    于芷菀食指抵着下巴犹豫不决，「真的好难选喔。」


    「每一件都丑不啦叽的，当然难选。」施佳容不爽的把目录翻到封面，「说什么全国销售量第一，这是骗人的吧。」


    「什么东西骗人？」


    「吓！」


    「吓！」于芷菀跟施佳容吓得肩膀差点飞走，两人急忙转身，一点默契都没有的挤着，两人慌着手脚藏起背后桌上的东西。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骆肇新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接完电话走进会议室。


    「没有。」


    「没。」施佳容伸在背后的手一扯，「嘶」的一声，两人也垮下脸。


    骆肇新还真想笑出来，「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在公司看情趣目录。」


    于芷菀跟施佳容瞬间涨红了脸，「哪有？」


    「这不是情趣目录啦。」


    「不用挑了，有品味的男人不会看上那些情趣内衣。」骆肇新摇摇头。


    「就跟你说不是情趣目录。」于芷菀说得心很虚。


    「别听他的，搞不好华尔儒就是一个很没品味的男人。」施佳容自认中肯。


    「呵。」骆肇新一笑，于芷菀给施佳容一个白眼。


    「好了，因为刚才那通电话的关系，所以我现在要过去客户的公司一趟，应该会沟通到很晚，我看你们两个就早点回家吧。」骆肇新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太好了。」施佳容捶击掌心，一起补救教学真是她为友谊付出的最大牺牲。


    于芷菀乜很欢喜，老实说这几天骆肇新教了哪些东西她根本心不在焉。


    「瞧你高兴的。」骆肇新一脸轻松。


    「怎么会，我很遗憾呢。」施佳容可笑得比于芷菀开心。


    「好了，我先离开。」


    「掰掰。」于芷菀跟施佳容欢喜的挥手着。


    「再见。」


    两人一看见骆肇新走进电梯，马上转身，「怎么办？都破了。」于芷菀担心着。


    「没关系，先合并起来看看。」


    走进电梯的骆肇新才转身要按下一楼按钮，就又看见两个人窝在情趣目录上的背影，骆肇新好笑的摇摇头。


    「其实也还好，没有破得太厉害。」


    「要不我们直接到店里去看？」施佳容提议。


    「这个嘛……」于芷菀指抵下巴。


    「我们直接去店里看的话，搞不好还可以试穿，反正难得今天骆肇新让我们提早回家。」


    于芷菀看向施佳容，只见施佳容眼底迸射出光芒。


    华尔儒从办公桌后站起来，颇为疲倦的伸伸懒腰，接着往办公室里的专属套房走进去洗把脸。


    这几天来，他都待在公司加班加到很晚，因为再过两天，他就要休假一整个礼拜，他如果不事先把能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华尔烈不会放过他，华尔烈自从结婚之后的加班次数，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


    华尔儒走出套房，办公桌上的手机似乎震动了有一会儿，华尔儒走过去接起来。


    「喂，妈。」


    「还没回家啊，刚打到你家里去没有人接听，就知道你还在办公室。」洪雅涵的声音听来慈爱。


    「刚结束工作，现在正要回去。」华尔儒往后靠坐办公桌。


    「要不要直接回去老家？刚才你外公、外婆还打电话来，念说今年又没有帮你过生日。」


    华尔儒微笑，几天前母亲就跟他预约今天，说什么今天是他的生日，当然该回家吃顿饭，他也只能回覆尽量，如果公司里的事情走的开的话，其实他母亲也知道他安排了一个礼拜的假期，休假前势必会比平常更忙碌，所以尽管今天一早母亲又打电话提醒他，可是他真的走不开。


    「妈，现在都几点了？」


    「有什么关系，你如果要回老家的话，我跟你爸现在也马上出发。」


    「妈，我真的有点累，明天公司里的事情也很多，我真的很想回去洗澡睡觉，麻烦你帮我跟外公、外婆说一声，说我有空会回去吃饭好吗？」华尔烈结婚之后，他的工作量几乎是双倍。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华尔儒彷佛看见母亲抛给父亲一个失望的眼神。


    「儿子，我真的好想你，妈妈好久没看到你了。」


    华尔儒忍不住笑意，「妈，我答应你，我一从日本回来就回去看你跟外公、外婆。」


    「真的吗？」


    「真的，时间很晚了，你跟爸还是早点休息。」


    洪雅涵像是感受到儿子的疲倦，「儿子，生日快乐喔，还有你爸……」


    「生日快乐。」华钧的声音听来就像是让洪雅涵赶鸭子上架似的随口一句，让华尔儒想笑。


    「谢谢爸，还有妈。」


    「嗯。」华钧应了声，洪雅涵接过电话，「那你早点回家休息。」


    「好。」


    华尔儒挂上电话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华尔儒真想直接切掉电话，这几个还不死心的家伙。


    华尔儒才接起电话，「喂，你现在赶过来赤火的话，我们还来得及帮你吹蜡烛、切蛋糕，快点过来吧，我们大家都到齐了。」


    华尔儒认出这回是齐星斌的声音，「拜托，我说了多少次，今年就放过我吧，我工作到接起你电话的前一秒钟。」


    华尔儒当然知道齐星斌指的大家是谁，除了他，还有武致尧、向凯风、华尔烈、杜生，他要是真去赴约，明天绝对无法进公司，这几个家伙从来不晓得适可而止为何物，他如果没有醉倒在赤火，根本妄想可以踏出赤火。


    「喂，你这家伙，我可是为了你这一年一度的生日暂时抛家弃子，来到赤火寻酒作乐。」齐星斌在电话里嚷嚷。


    「我知道。」他就是太清楚才不要去，他不想耽误明天的工作，以免延后跟于芷菀的假期。


    「到底来不来啊你？凯风说他想吃蛋糕了。」


    「我不会去，你们切蛋糕吃，尽情的玩吧。」


    「搞什么鬼东西，寿星不来切什么蛋糕？」


    华尔儒叹口气，这几个兄弟里面就属齐星斌最会卢人，「我说真的，我明天一整天的工作量满档，而这些工作绝对不能延后。」


    「有啥好不能延后，怕影响到要跟于芷菀一起去日本玩的假期？」


    如果齐星斌知道这件事情，想必全世界也都知道，「我也该放个假了，不是吗？」


    「这么期待跟于芷菀一起出去玩啊。」


    华尔儒不受齐星斌戏谵的口吻影响，「说到要出去玩谁会不开心？」


    「你少跟我假正经，都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把于芷菀定位在何处？」齐星斌毫不客气。


    华尔儒忍不住仰天，知道他要是不坦白点，今晚别想安宁，齐星斌可不是省油的灯。


    「就像你们说的，我一直对她有好感。」


    「你这家伙总算肯承认啦。」齐星斌得意着，华尔儒不意外他正对其他兄弟抛出一个「果然」的眼神。


    「除了你自己不承认外，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于芷菀对你来说很特别，绝对不是只有好感而已。」


    华尔儒笑的温柔，「或许吧，我知道于芷菀一直在我的心里有个位置。」只是他刻意去忽略，他不曾想过要像其他兄弟一样被女人套牢，以致于漠视于芷菀在他心中日益增长的分量。


    「什么位置？我妈在我的心目中也有个位置。」


    「去你的，古月娥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跟你妈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一样吗？」他可是在跟他说正经。


    「哦，你是说于芷菀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跟古月娥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一样的意思？」


    华尔儒沉默，但是心里回答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喂，怎么都不说话，你确定你知道古月娥是谁吗？是我老婆喔，于芷菀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跟我老婆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一样是吗？」


    「星斌，你问太多了。」或许是真的疲倦，华尔儒抵挡不住齐星斌的攻势，但是齐星斌却一再触碰他心里的某一部分，他承认那一部分全让于芷菀给占据。


    于芷菀一直都在他的心里，或许他早该好好面对于芷菀，至少现在不运，华尔儒眼前浮现于芷菀那张总对着他笑咪咪的小脸。


    「什么问太多，我还没有把电话给杜生接，他一直叫我把电话给他。」


    「兄弟，够了，我才正想好好的面对于芷菀，你们就不能稍安勿躁吗？」每年他生日的当天于芷菀总会来找他，但是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心中涌起的失落让华尔儒感到更加的疲倦。


    忙了一整天的他仍是注意电话，只是没有一通显示来电者是于芷菀，他以为今天会听到于芷菀唱的生日快乐歌。


    「你终于肯正视于芷菀啦？」


    「嗯。」没道理兄弟记得他的生日而于芷菀忘记。

 第十章

    「尔儒，跟你说正经的，你要是跟于芷菀在一起，我们大家都会很替你开心，你肯定也是看过很多女人之后，还是会想起那个傻傻等你看一眼的于芷菀吧。」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吧？」


    「哈哈，你难道不是吗？」


    「少废话，我真的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如果现在跑去找于芷菀陪他过生日，不知道来得及吗？


    「那今天于芷菀有帮你过生日吗？」


    「如果你立刻挂掉电话的话，我或许来得及跑去找她。」


    「什么！于芷菀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帮你过生日？我们大家可都是以为你会跟于芷菀一起过生日，所以才没有直接杀过去找你。」齐星斌听来十分讶异。


    「我跟她说过因为要去日本，所以这几天会特别忙碌。」


    「是没错，可是也不可能因此没有帮你过生日。」


    华尔儒不知道齐星斌皱了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挂电话吧。」


    「喂，兄弟，我们现在通通过去找你。」


    华尔儒顿了一下，还是坦白，「其实我是想去找于芷菀。」


    齐星斌考虑一下，「好吧，今晚我们都会待在赤火，你随时可以联络我们。」


    「嗯，就这样，挂了。」华尔儒拿起西装外套，切掉办公室里的电源走出去，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应该没有人，何秘书早在七点多钟的时候下班，但是秘书桌一旁的沙发上，却斜坐一抹让华尔儒再熟悉不过的纤细人影。


    华尔儒忍不住高兴的靠近沙发，于芷菀上半身斜晃在沙发扶手外，一张小脸却睡得很熟，华尔儒好笑的摇摇头，这应该是她这几年才练就的一身好功夫。


    如果他因为忙，接连几天抽不出时间跟她吃饭，于芷菀就会像这样守在他的办公室外等他。


    但是于芷菀不会刻意通知他，她来了，更不会进去打扰他，因为她知道他正在忙碌，这就是于芷菀可爱的地方，只要没有其他女人围绕在他的身边，于芷菀就像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他跟于芷菀的关系，就像他不在意伊俐书认为于芷菀对他来说只是个甩不掉的缠人家伙，他只晓得如果他的生活里少了于芷菀这个小趣味的话，他的生活会很单调。


    别说于芷菀期待他们的旅行，他自己也很期待，所以加班虽然累人，但是他甘之如饴。


    再说于芷菀的心思，从幼稚园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当时年纪小的他很喜欢跟这个同班的小女生一起相处，她总是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快乐，她开怀的笑容总是可以感染他。


    「芷菀，醒醒。」华尔儒轻声，「于芷菀？」


    「嗯？」于芷菀睁开惺忪的眼。


    「怎么不进去找我？」


    于芷菀伸着懒腰，姿势不良让她的腰好酸，「你下班了？」


    「嗯，刚才结束工作。」


    于芷菀突然一惊，抓过华尔儒的手腕，「现在几点？」


    「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瞧这妮子吓醒的，华尔儒忍不住笑。


    「好险好险，还来得及，我竟差点睡昏了，这可不能迟了时间。」于芷菀翻身趴在沙发上弯腰，伸手提起一个深咖啡色的纸袋，这是她为了给华尔儒惊喜，才一来就先藏在沙发后，没想到差点过了时间。


    于芷菀赶紧将纸袋提到桌上，从中拿出蛋糕，华尔儒会意一笑，他怎么会以为于芷菀忘了他的生日。


    「你一定忘记了对不对？」于芷菀得意的打开蛋糕盖子，插上二跟七的蜡烛。


    华尔儒只是微笑，但是无法否认心中的感动，这已经不晓得是第几个于芷菀帮他过的生日。


    华尔儒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于芷菀小嘴一嘟，「你遗有抽烟啊？」


    「习惯带着打火机，但是早就不买烟了。」华尔儒挨着于芷菀身边坐下。


    「抽烟对身体健康不好。」


    华尔儒将两支蜡烛点上火，「我知道。」


    华尔儒忘了什么时候戒掉香烟，只记得于芷菀一张不喜欢他身上带有烟味的皱鼻小脸。


    「我去关灯。」于芷菀离开沙发片刻，华尔儒却感觉有些久，回来的于芷菀高兴得挨紧华尔儒，「预备，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于芷菀接着唱超英文版的生日快乐，高兴的华尔儒也跟着一起唱，于芷菀欢乐不已的小脸让华尔儒忍不住靠近，两人的嘴曾经一度几乎吻上，只是于芷菀太快乐了，竟没发觉华尔儒的眼神在烛光闪烁中变得不一样。


    「许愿许愿，你要许三个愿望，前面两个都要讲出来。」于芷菀兴奋的拍着手。


    华尔儒忍不住笑，「好像是你过生日一样。」


    「快点许愿啦。」


    华尔儒愉快的闭上眼，「第一个愿望，我希望亲你一下。」


    「什么？」于芷菀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愿望，已经让华尔儒在嘴上啄了一下，愣呆的于芷菀慢慢脸红。


    华尔儒满脸笑意的闭上眼，合起双手，「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好好的吻你一下。」于芷菀才抬起头，满脸笑容的英俊脸孔逼近，一嘴堵上她的唇。


    「唔、唔……」于芷菀有话说不出口。


    笑意充斥在华尔儒的胸膛里，他怎么会不知道于芷菀要说的是，他竟然白白浪费了两个愿望，大手将于芷菀包围。


    华尔儒将舌伸进于芷菀小嘴里嬉戏，他一点都不觉得许这愿望浪费，反而他很享受这两个愿望，他之前怎么都没想到有这样棒的愿望可以许？


    于芷菀逐渐偎软在华尔儒的怀里，于芷菀的甜美滋味让华尔儒在心里许下第三个愿望，他要永远拥有她这甜美的滋味！


    这段路有点塞车，于清坚开口：「你是真的要跟我一起参加今晚的商业宴会？」


    「是的，董事长，您看我穿成这副德性，这不是要去参加宴会是能上哪去？」于芷菀与父亲同坐在计程车后座，于芷菀双手往下一比。


    「我的女儿很漂亮。」


    于芷菀挽住于清坚的手臂偎过去，妆容精致的小脸笑得甜美，「谢谢董事长的赏识。」


    「你喔，董事长还真是叫不腻。」于清坚捏了捏女儿挺俏的鼻子，心疼这个一直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称职。


    妻子在勉强生下这个渴望已久的孩子之后，原本虚弱的身子骨更为恶化，最后还是在孩子四岁那年过世。


    那时候丧妻的沉痛让他一度不想看见这个剩下的唯一女儿，他把女儿送到幼稚园去，回到家就交给保母，自己则全心全力埋入工作。


    他还记得，这个打从出生就让妻子一直都呵护在怀里的女娃儿，刚到幼稚园去的时候哭得每位老师都没法子，幼稚园园长甚至建议他，先让孩子一周上二天或三天的幼稚园生活就好，那时候的他，根本毫无心力去理会这个白天跟夜里都找不着母亲的孩子。


    「董事长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让我放假呢，我当然要努力工作。」于芷菀也不怕妆容花掉，就挨着于清坚的手臂像只猫儿一样撒娇。


    「就是答应让你放假了，又是明天一早的飞机，所以才不要你跟来。」


    「我行李早就整理好，董事长一连让我放这么多天的假，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您。」


    「少来。」于清坚跟着笑了÷我会让你去是因为你说有佳容跟你一起作伴，我才不至于担心。」


    呃，「是啊。」于芷菀脸上仍有笑容。


    于清坚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眼神在飘动，他不说破，也不太想去阻止女儿想做的事情，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就好。


    「你这回出游，我不会丢了一个女儿吧？」于清坚意有所指。


    「怎么会？我只是去日本玩，又不是去移民。」


    「那就好，要平平安安的回到家。」


    「这个我知道，董事长，我会买礼物回来给您。」瞧见女儿笑得灿烂，于清坚也就尽量把心放宽，不要太往坏处去想。计程车在饭店门口停下来，于芷菀挽着于清坚的手往里走。


    于芷菀挽着于清坚走进位于饭店左翼的宴会厅，到场的宾客比于芷菀想像中来得多。


    「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等等应酬是你跟骆经理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


    于清坚笑拍女儿的手，「走吧。」


    亮眼的于芷菀很快引起众人的注目，一袭粉嫩的鹅黄礼服衬出她白皙的肌肤，削肩的剪裁展露纤细的手臂，略高于膝上的荷叶裙摆也露出一双匀称的小腿，与小礼服同色系的高跟鞋则让娇小的于芷菀更显修长。


    因为不时有上市公司老板带着模特儿或女明星出席商业宴会，所以每当有人挽着吸睛的女伴出现，总会引起他人目光稍微多停留一会儿，就想看看哪个公司的老板又带哪位女明星出席。


    即使于芷菀在商场上鲜少露面，但也没有人会以为于清坚身边的年轻女子是他的新欢或女伴。


    除了于清坚在商场上一向给人刚正不阿的印象，跟于清坚应酬过的人都知道，于清坚谈生意的时候就是谈生意，身边绝对没有女人助兴。


    林嘉成一看见是好友到来，高兴的跟身边人寒喧几句便上前，「于董，好久不见，怎么最近都没有在球场上看到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也不会来。」


    「原来是林董，真的是好久不见。」于清坚从服务生的盘上拿一杯红酒，「我有没有去球场你都知道，最近常下雨也就懒得出门。」


    「这是好久不见的芷菀吧，都长这么大了。」林嘉成笑咪咪。


    「林伯伯，您好，好久不见。」于芷菀露出微笑。


    「好，好，芷菀真是越大越漂亮了，要是我还有儿子没结婚的，真希望你能做我们家的媳妇儿。」


    「真的要是做了你家的媳妇儿，你肯定会头疼。」于清坚笑道。


    「呵，怎么会呢，对了，之前你跟秉泰贸易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很好吗，怎么这个月初突然停止合作？」


    「这个就要问我们的总经理了，我现在可没有管这么多事情。」


    「再怎么不管事，也不至于失去一个长年合作的对象都不知道吧？」林嘉成猜疑。


    于清坚只是笑着，「不说这个了，倒是你海外拓展的业务如何？」


    于芷菀不至于失礼的看看四周，试着找寻华尔儒的身影，如果华尔烈跟他妻子温如玉出现的话，今晚大概就看不到华尔儒。


    今天下午她拨电话给华尔儒，确认明天一早飞往日本的班机时间时，华尔儒才跟她说他不一走会出席今晚的商业聚会。


    于芷菀往摆放餐点的长桌走去，她晚上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因为本来华尔儒跟她约好晚上一块儿吃饭，却又在傍晚的时候临时打电话跟她取消。


    于芷菀拿起餐盘，挑几个咸塔，找个没人的角落窝过去，她这才看见骆肇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爸的身边。


    她常想如果她爸也像喜欢骆肇新一样的喜欢华尔儒该有多好，偶尔她提到华尔儒的时候，她发现她爸的脸色不是很好。


    于芷菀一边吃着餐点，一边观察商场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她发现有不少的男人，他们身边的女人显得特别漂亮妩媚，而这几个女人却不是他们的妻子，是某些认得出人却叫不出名的小明星或模特儿。

 第十一章

    于芷菀摇摇头，她不喜欢参加这种商业宴会就是这样，男人因为事业得意而意气风发，仗势有钱不怕没老婆，而小三更是毫不避讳的出席所有她可以参与的场合，就怕原配跟天下人不知道她才是这男人要的女人。


    思心死了，好几个都还是在社会上被誉为模范企业主的企业家，还好华尔儒都是带何秘书出席各种宴会，否则已婚的大老板带小明星不稀奇，未婚的黄金单身汉跟明星或模特儿交往更是稀松平常。


    于芷菀暗自庆幸着，虽然华尔儒之前也跟一个很有名的明星有过来往，不过还好最后不了了之，她不会承认大多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不了了之。


    于芷菀才露出笑容，就看见宴会厅入口处让她笑不出来的画面，伊俐书竟然挽着华尔儒一起出席今晚的宴会，挽着华尔儒的伊俐书果然笑得很开心，可是华尔儒竟然也是一副看起来心情愉快的模样，于芷菀放下手上还有一半的咸塔。


    华尔儒像是察觉到强烈的目光，而往于芷菀的方向看过去，华尔儒当然高兴见到于芷菀，不过在见到于芷菀那非常不好的脸色时，华尔儒斯文的俊容依旧微笑，不过心里倒是有点苦笑。


    他当然知道于芷菀脸色为何不好看，今天一整个下午于，芷菀都还在兴奋着明天一早就要跟他单独出去玩。


    华尔儒没有料到于芷菀今晚会出席这个商业宴会，因为他知道于芷菀一向对于商业上的事务没有兴趣，诸如此类的宴会能避免则尽量避免参加，而于清坚也未曾强迫于芷菀出席，即使于芷菀是唯一可以接班的独生女。


    原本这个宴会应该是他大哥跟温如玉出席，可是因为温如玉不想参加，自然华尔烈就把这事情丢给他，他也才因此临时取消今天晚上跟于芷菀的约会。


    他没有跟于芷菀说他会跟伊俐书一同出席今晚的商业宴会，更没有必要跟于芷菀报告他要跟谁出席宴会这种事情，但是他也知道于芷菀肯定不会高兴他跟何秘书以外的女人出席宴会。


    华尔儒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是于芷菀越来越会耍性子了，还是其他原因？他这阵子怎么越来越在意起于芷菀高兴或不高兴这种事？


    「呵，萧董事长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这问题应该问elvis才是。」伊俐书优雅的举起手稍微遮掩，笑得很开心


    「elvis?」萧建弘的眼神瞄向华尔儒一下询问。


    「对，尔儒就是elvis。我们一起在美国念书时，我就这样叫他叫习惯，回来台湾要改也改不过来。」


    「原来你们还是一起在美国念过书，那看样子肯定是有论及婚嫁的打算，郎才女貌的，我没见过如此登对的才子佳人。」


    华尔儒看着于芷菀手上的盘子一放，笔直的就往他这边走过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华尔儒轻笑了出来，于芷菀就是于芷菀。


    「elvis，你也说说话，萧董事长问得我都不晓得如何回答才好。」


    「不好意思，你们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华尔儒余光仍注意着于芷菀，伊俐书娇羞的跺起脚，萧建弘更是笑得开心。


    「是真没听清楚还是故意没听清楚，还是伊小姐说了就算？」萧建弘笑道。


    「elvis，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伊俐书娇嗔。


    华尔儒远远就看见于芷菀那红扑扑的双颊，不知道是气色好还是让他气出来的，他从来不知道于芷菀是如此适合粉嫩的鹅黄色礼服。


    「我说伊小姐是不是就是你打算结婚的对象？不然从来只带秘书出席宴会的人，怎么会突然多出个女伴？」


    华尔儒礼貌性的一笑，不到几步远的于芷菀让于清坚叫住，于清坚像是喝了几杯，于芷菀搀扶住心情不错的于清坚，骆肇新不晓得跟于芷菀说了什么便走开。


    「不是，你误会了，我跟俐书是工作上有往来的伙伴。」伊俐书在一旁笑得有点尴尬，她没料到华尔儒会说得如此坦白。


    萧建弘看着伊俐书笑得开心，「像伊小姐这样美丽大方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只愿意当工作上的伙伴？」


    「elvis就是这样公私分明。」伊俐书勉强笑着。


    华尔儒见骆肇新匆匆从他身边经过，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而于芷菀也搀扶着子清坚往他这边走过来。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elvis。」


    华尔儒走到于芷菀跟于清坚面前，「伯父喝醉了吗？」


    于芷菀抬头一看是华尔儒就没好气，细声咬牙，「不用你管。」


    于清坚有些勉强的抬起头，「是华尔儒你这个小子。」


    「伯父，我来扶你上车。」


    「不用你鸡婆啦，骆经理一下子就回来。」于芷菀的肩膀快被父亲压垮，父亲的身高不但跟华尔儒差不多高，体格还跟肯德基爷爷有得拚啊。


    于芷菀一身端庄典雅的装扮，但是涨红的小脸像是扛了十袋米，华尔儒晓得他要是敢笑在脸上，肯定惹来一个大白眼。


    「伯父，来。」华尔儒轻松接过于清坚的重量，于芷菀立即喘了口气，华尔儒目笑。


    气宇轩昂的华尔儒总是能吸引许多女人爱慕的眼光，但是最让于芷菀迷恋的是华尔儒常挂脸上的俊逸笑容，与生俱来的温文儒雅风采，让华尔儒不论处在任何情况下也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但也因此，于芷菀老是感到气恼，因为华尔儒越是气定神闲，就表示他越不在意她。


    「你笑什么笑？」华尔儒只要稍微扬起嘴角，她就觉得好迷人，于芷菀真气自己没用。


    「我没想到你会出席这个宴会。」


    「哼。」她也没有想到他会跟伊俐书一起出席这个宴会，「我也以为明天一早以前我都不会看到你。」


    于芷菀这才意识到于清坚在身边，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天一早我会过去接你，别忘了。」华尔儒提醒于芷菀，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妮子会一个不高兴就自己先走人。


    「闭嘴。」于芷菀瞪大眼睛，无声呐喊着，还好低着头的于清坚好像没听到。


    「菀菀，你就是要跟这个家伙去日本？」于清坚突然开口。


    「爸，你听错了啦。」华尔儒用眼神询问于芷菀，只是于芷菀这会儿根本不管他。


    「我还没有醉到不醒人事。」


    「我知道爸你没有醉到不醒人事，只是走路走不稳。」于芷菀挥着手要华尔儒先离开。


    华尔儒视若无睹，「伯父，你放心，这趟出去玩我会照顾好于芷菀。」于芷菀真想晕过去。


    于清坚停下脚步，抬起头盯着华尔儒几秒，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菀菀是喜欢你哪里，老实说，我是真的很喜欢肇新，只可惜我自己的女儿不长眼。」


    华尔儒难得挑眉，他跟于清坚碰面的机会不多，他不晓得于清坚怎么看待他这个人，不过他想这是酒后吐真言。


    「爸爸，你没事说这个做什么，骆经理，快一点。」于芷菀急着向已经正在快步过来的骆肇新招手。


    「你说要跟佳容去日本玩是骗我，其实要跟你一起出去玩的是这个家伙才对。」


    「哎呀，爸你只要一喝酒就胡说八道，我们赶快回家，你喝醉了。」


    「我这做父亲的，只要女儿开心，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我还是要让你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肇新。」


    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于芷菀真想用胶带贴住父亲的嘴。


    「于芷菀。」


    「不要吵，把我爸交给骆经理就好，你可以进去了。」于芷菀帮忙将于清坚无力的手臂放到骆肇新屑上，华尔儒知道于芷菀故意回避他的眼神。


    「车子就在外头。」骆肇新搀扶着于清坚一边往外走说道。


    华尔儒拉住摆明就是一副想快溜的于芷菀，「你没有告诉你父亲要跟我去日本的事情。」


    「我当然有说要去日本玩的事情。」


    「你说你要跟谁去日本？」


    于芷菀回头瞪着华尔儒，那对盯着她看的英眸没有给人压迫的感觉，但是她很明白华尔儒的个性，她要是不跟他说个清楚，华尔儒也不会放手。


    华尔儒只是看起来斯斯文文，却是比谁都固执。


    「我说我要跟佳容一起去日本玩啦，我爸又不是多喜欢你，要是跟他说要一起去日本玩的人是你的话，他应该不会答应，所以我才说我要跟佳容出去玩，这样有没有很清楚？」于芷菀没什么耐性的想要拨开华尔儒的手，偏偏华尔儒又在这个时候跟她作对。


    先是要华尔儒答应她一起出去玩，后面还要让父亲答应她出去玩，于芷菀有一股很厌烦的怒气在上升，她已经忘记稍早她还是多么开心明天终于要出游的事情。


    「那你也不应该说谎。」华尔儒口气里没有责备，但是烦躁的于芷菀听不出来。


    「这个不应该，那个不应该，随便你想怎么样，干脆不要出去好了。」华尔儒黏在她手腕上的大手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芷菀，不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跟我约定好的事情就这么容易放弃？」华尔儒抿着嘴角。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于正菀瞪着手腕上的大手，真的很难缠，要不是这里是饭店大厅，她肯定给他几个拐子。


    「你今天晚上再跟你爸好好说清楚去日本玩的事情，我明天一早按照约定的时间过去接你。」


    「老实说，不去玩也没有关系，我已经没有什么出去玩的心情。」于芷菀这才发现她挣扎得身子都热了起来。


    「于芷菀，明天清晨六点钟我会出现在你家门口。」华尔儒温和的脸孔正色道。


    「好啦。」华尔儒这才放开于芷菀的手，于芷菀不是很甘愿的转身离去，抚着手腕，「真是顽强唉。」


    「于芷菀，早上六点钟。」华尔儒盯着于芷菀背影，再提醒了一次。


    「知道啦，吵死人了。」


    于芷菀走出饭店门口，骆肇新的车子仍是在等她，于芷菀看见后座的父亲闭着眼睛靠躺在椅背上。


    「不好意思，还让你等我。」于芷菀坐上副驾驶座的位子。


    「没关系，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


    「不等华尔儒追出来吗？」骆肇新打趣问着。


    「算了吧，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更何况伊俐书还在里头等他，就算伊俐书没在里头，华尔儒大概也不会出来，于芷菀越想越丧气。


    「菀菀，如果可以的话……」


    于芷菀猛的回头，「于董事长，你不用在装了！」她心情已经够糟糕。


    于清坚睁开一道眼缝，就见于芷菀恶狠狠的眼神，他觉得还是闭上双眼比较妥当。


    「呵。」骆肇新倒是轻松愉快。


    隔天一早，于芷菀五点五十分推开家门的时候，看见华尔儒的车子已经停在大门口，假寐的华尔儒靠躺在驾驶座上。


    于芷菀回头，「爸，我自己拉就好，你进去再睡一会儿。」于清坚坚持跟着女儿走出家门。


    于芷菀正想敲敲车窗，华尔儒已经打开车门，顺手拉了后车箱的拉把就下车。


    华尔儒一身休闲装扮，帅气当然依旧，不过比起平常一丝不苟的模样轻松不少，但是笔挺西装的华尔儒也有一股独特的迷人风采，走过来的华尔儒给了她一个微笑，于芷菀甩甩头，她不想一大清早就被迷住。

 第十二章

    「伯父，让我来。」华尔儒接过没什么重量的行李箱。


    「爸，你早点进去休息。」


    华尔儒将于芷菀的行李箱放进后车箱之后走过来，「伯父，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芷菀。」


    于清坚只是点了个头，对着于芷菀说：「不好玩就直接回来，你只要打个电话，我机票就会帮你准备好。」


    「于董事长，你可以进去睡回笼觉了。」于芷菀快翻白眼。


    华尔儒一个挑眉，「伯父，你放心，如果芷菀真的想提早回来，我会提早结束行程的。」


    车子已经驶离家门口有一段距离，但于芷菀从后照镜看见她爸仍站在家门口，轻叹一口气，她还以为华尔儒没听见。


    「看样子，你爸对我的观感不是很好。」


    于芷菀闭上双眼，「不要跟我说话，我想睡觉。」


    距离昨晚看见他跟伊利书一同出现在宴会上的这件事的时间，还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华尔儒能理解于芷菀现在的反应。


    他预估这波冷锋持续北移，若飞机上再遇到频频示好的空姐，她随时都有怒气爆发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冷锋离开的时间点相对后移，运气不好的话，于芷菀大概要到晚上，可能才有好脸色给他看，华尔儒笑着摇了摇头。


    莫怪杜生一开始会以为于芷菀是他的女人，他就是再怎么斯文温和，也不曾如此包容过哪个女人，除了于芷菀。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像他明知道于芷菀追着他好些年，但是他始终无法对于芷菀像对其他女人一样断然果决。


    华尔儒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于芷菀，似乎是睡着了，她昨晚应该是边捶枕头边骂他，一夜没好睡吧，想着想着，华尔儒心情不错的开车驶向机场。


    「呼，好冷喔。」于芷菀一走出北海道的新千岁空港，就感受到北国下雪的威力，于芷菀张开手掌心接雪。


    「我拿大衣给你穿。」


    「我当然也有带到大衣，在我的行李箱里，是雪耶。」于芷菀盯着手掌心。


    就跟华尔儒想的一样，昨天的气于芷菀还没消，飞机上的空姐又让她醋劲大发。


    漂亮的脸蛋虽然板着一张脸，不过华尔儒知道于芷菀其实还是很高兴跟他一起出来玩。


    「尔儒，你看。」于芷菀高举双手，脸才刚笑开又马上凝住，双手也收到背后去，娇哼一声，「我的行李箱呢，我要拿我的大农。」


    华尔儒好笑，他倒要看这妮子假装生气还要装多久。


    「你想直接去温泉饭店还是先去札幌市区逛逛？」


    「札幌市区有什么好玩的？」于芷菀兴奋的仰起头，随即暗捶脑袋。


    华尔儒装做没看见，「在札幌驶车站右边有大丸百货，左边是esta百货大楼，想在市区住一晚也行，只是市区的饭店规模都不大。」


    华尔儒微笑，「大通跟狸小路之间也有很多药妆店，我想你应该也有兴趣。」


    「狸小路是什么？」


    「狸小路商店街从一丁目到七丁目，有一百二十年以上的历史，在明治时期已经是商家聚集的繁荣街道，当时有一些在脖子上涂满白粉的女孩子在招揽客人，也许女孩子涂满白粉的模样像狐狸，因此称做狐小路，狸小路是后来改称。」


    于芷菀手指抵着下巴认真道：「逛街可以要回去的时候再逛，可是我好想吃热呼呼的札幌拉面，盐味跟味噌拉面都很有名。」


    「饭店也有热呼呼的拉面。」看得出来她正陷入两难。


    于芷菀抬起头，「到饭店吃拉面？这跟我们在台湾想吃蚵仔煎，却跑到圆山大饭店去吃蚵仔煎有什么两样。」


    「嗯，没有品尝到道地美味。」华尔儒忍住笑意，一个不小心都会让她恼羞成怒。


    「对嘛。」于芷菀轻捶了掌心一下。


    「所以你决定如何，想先吃拉面还是先泡温泉？」


    「让我再想一下。」


    华尔儒轻笑，「真的很难决定。」


    于芷菀爱闹别扭归爱闹别扭，其实很好哄也很好沟通，只是他还挺享受于芷菀为他吃醋而使性子的模样，气鼓鼓的腮帮子红润的可爱。


    华尔儒看这雪花轻飘的景色，他倒是很期待泡个温泉。


    「尔儒。」


    「想好了？」


    「我们可以先去札幌市区吃碗道地的拉面，再直接去温泉饭店吗？」


    于芷菀仰着头，一双动不动就瞪他的圆眼，现在可是水汪汪且诚恳的凝视他，就只差小手没有拉拉他的衣角而已。


    华尔儒叹口气，「抵达饭店的时间会有点晚，到时候可不准给我发脾气。」


    于芷菀举起右手宣示，一脸笑咪咪，「我不会。」


    华尔儒真的带于芷菀先从新千岁空港到札幌市区，就因为了她想吃一碗道地的拉面，再从市区直接到早已预定的温泉饭店，因为她晚上就想泡温泉。


    当饭店服务生将二人的行李送进同一间房，然后离开时，于芷菀才意识到一件事。


    「我们两个要住同一间房？」于芷菀不敢相信华尔儒竟意图不轨。


    「我事先已经请饭店人员加床，如果你仍然感到不自在的话，我现在去订隔壁套房。」华尔儒走进客厅。


    于芷菀胸口扑通扑通地跳，「不用再去订房间，我没关系。」于芷菀有点脸红，她本来就计划这趟旅行要勾引华尔儒，只是没想到如何接近他这一步根本不用烦恼。


    华尔儒一手拉开华美的全景窗帘，「这一间顶级套房拥有这饭店的最佳视野，所以我才想说住同一间房，你过来。」


    华尔儒把心不在焉的于芷菀拉到身前，指着窗外，「看到没有，能俯瞰洞爷湖全景的最佳位置就在这间套房里，就连浮出湖中央的山头都看得一清二楚。」薄薄一层稹雪轻覆在华尔儒所指的湖中央山头上，显得朦胧优美。


    「这洞爷湖是终年不结冰的火山湖泊，据说四季的景色都各有特色，我们现在入住的温莎饭店就位在这个火山湖旁的山顶上，所以才能俯瞰得如此清楚。」


    华尔儒的双手不但轻搁在于芷菀的眉头上，高大的身躯还从后面与她贴近，尽管窗外是覆上一层薄霭的美丽雪景，可是于芷菀的心思却缭绕在华尔儒的气味里。


    「这景色很美吧。」他果然没有订错饭店。


    迟迟等不到回应，华尔儒低头一看，于芷菀不晓得红着脸蛋在想些什么。


    「于芷菀。」


    「咦？」


    「你神游到哪里去，美景在窗外。」


    「很美，我知道很美，火山湖不会结冰。」于芷菀回仰着头。


    华尔儒浅笑，「偶尔出来玩也不错，忙碌的步调可以暂时放缓。」


    彼此亲近的身躯让于芷菀越来越不自在，她甚至感受到华尔儒的体温穿透彼此衣物，传递至她的肌肤，一点都感受不到外头雪景的凉意。


    虽然舍不得难得与华尔儒如此亲昵的时刻，但于芷菀说：「我想要去泡温泉。」


    「等等，先别急着泡温泉，一会儿外头还有更美的。」华尔儒干脆把下巴抵在于芷菀的头顶上。


    「可是……」可是她呼吸已经很不自在了。


    华尔儒看一下手表，「再等五分钟，如果到时候你还舍得先去泡温泉的话，再去也不迟。」


    于芷菀只庆幸还好这时候华尔儒没有盯着她的脸看，「再等五分钟的话，外头会有暴雪龙卷风吗？」


    华尔儒发笑，「有耐心一点，安静一下。」


    于芷菀觉得她全身都有虫子在钻似的安静不下来，「尔儒，你两只手都好热，害我的肩膀也好热。」


    「等一下会有大黑熊跑出来表演吗？还是跳水表演？」


    华尔儒很享受这气氛，于芷菀倒是觉得漫长，突然，美丽的湖景中央窜升出一束光点，最后在空中灿烂的绽放。


    「华尔儒，你看！」于芷菀双眼睁大的回头，就怕华尔儒错过那漂亮的烟火。


    华尔儒笑着，「别急，烟火秀会持续十分钟。」


    「好漂亮。」


    「饭店人员说如果是盛夏的话，烟火秀会长达二十分钟。」


    「那是爱心形状的烟火！」于芷菀兴奋的指着窗外。


    「日本的烟火师傅颇为出色。」


    「虽然飘雪有点雾茫茫，但烟火在空中选是很绚烂。」于芷菀舒服的往后倚靠。


    华尔儒一双手也自然的环抱上于芷菀腰间，「雪景中的熳火显得迷蒙，这景色的意境迥然不同于夏日烟火。」


    「尔儒，还好我们今天没有停留在札幌市区。」


    「嗯，今天的烟火秀似乎是今年最后一天的烟火秀，之后要等到明年四月初。」


    于芷菀仰头给华尔儒一个微笑，倒是把华尔儒给吸引过来，华尔儒情不自禁吻上那微笑的小嘴。


    于芷菀一愣，没有料到华尔儒会有如此举动。


    华尔儒灵活的舌尖轻易撬开于芷菀没有设防牙关，当华尔儒缠绵上于芷菀的小舌，于芷菀这才红起脸。


    华尔儒将于芷菀转过来面对他，窗外的湖中央正窜升起一束束更为灿烂的火树银花，华尔儒只觉得眼前这娇美的可人儿更吸引他。


    大手揽住于芷菀的腰往上一提，华尔儒将于芷菀吻得更深，于芷菀踮起脚尖，双手揪紧华尔儒胸前的衣服。


    于芷菀紧闭双眼，华尔儒用舌在她嘴里探索，她口腔内每一处都有华尔儒舌尖碰触的痕迹。


    「哦。」于芷菀忍不住轻吟一声，华尔儒将她搂得更紧，另一只大手抚过她柔软的腰侧，往上一把罩住胸脯，引起于芷菀一个瑟缩。


    华尔儒的舌探得更深，大手也揉捏起子芷菀丰盈的胸部，于芷菀原本还揪着华尔儒的一双小手逐渐绵软。


    于芷菀脸上的热气散之不去，华尔儒不满足的拉起于芷菀的上衣，大手伸了进去，当华尔儒俐落的解开她的内衣，于芷菀酡红的睁开眼。


    她看见华尔儒温柔的一笑，随之大手也毫无隔阂的触上她的乳房，她的胸口彷佛抽紧一下。


    大手缓缓压揉起她的娇乳，华尔儒轻吻着她的眉眼，一会儿，华尔儒又玩弄起她的乳 尖，他不断用他的拇指与食指摩擦，导致敏感的乳 尖越来越硬挺。


    「嗯。」于芷菀几乎双脚瘫软，轻叹的香气呼向华尔儒，华尔儒滚动的喉结越来越紧绷。


    华尔儒打横抱起于芷菀，一双迷蒙的杏眼儿凝望他，华尔儒胸口鼓动的起伏，几个大步来到床边。


    于芷菀仰躺在大床上，床边的华尔儒脱去上衣，迫不及待覆上于芷菀。


    华尔儒火热的目光让于芷菀差涩，她移开眼却又看见男人精实的胸膛，华尔儒忍不住轻笑。


    「芷菀。」华尔儒醇厚的嗓音让于芷菀深深着迷，没察觉身上的扣子让大手一一解开。


    当大手要褪去她的底裤时，于芷菀再也忍不住伸出手阻止，华尔儒嘴角一扬，大手毫不迟疑的扯去多余的底裤。


    赤裸裸的于芷菀浑身像煮熟的虾子般熟透，小手忙碌抓起一旁的蚕丝被，却让华尔儒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


    「华尔儒。」于芷菀又急又羞。


    华尔儒一笑，低头吻住那嫣红的唇，大手也跟着不安分，轻抚于芷菀纤细的颈子，如凝脂般的双乳。


    不满足的大手甚至缓缓下移，弯曲的光滑腰线让华尔儒一再流连，那不重不轻的手劲儿让于芷菀扭动不已。

 第十三章

    于芷菀有些发痒，华尔儒倒是呼吸浑浊，胸腔起伏迷乱，吻住于芷菀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于芷菀不解的睁开眼，只见华尔儒俊逸的脸孔失去平时的温文，气息絮乱的盯住她。


    于芷菀迷失在华尔儒布满炽热的双眸里，大手由外而内摩娑进于芷菀光滑的大腿内侧，于芷菀不自觉屈起脚合拢双腿。


    华尔儒的手仍游移在于芷菀的双腿间，甚至逐渐往上移去，当拇指抚上腿根间的芳草时，于芷菀浑身像是窜过一阵轻量的电流。


    ……


    嗜血的巨大猛兽前所未有的饱食一顿，此时总算甘愿知足的休憩。


    华尔儒微撑起身子，娇柔的花 径在激 情过后，仍是止不住的频频蠕动，一只大手抚上于芷菀媚红的脸蛋，只见于芷菀双眼紧闭，润红的嘴唇微张的娇喘着，微蹙的眉头像是适应不来身体里澎湃的血液流动。


    过了好一会儿，于芷菀才缓缓睁开眼，华尔儒温柔的微笑，「还好吗？」


    于芷菀嘟起嘴，「一点都不好，痛死我了。」


    华尔儒大手爱怜的抚摸于芷菀脸蛋，她一对长翘的睫毛上还有着些许湿润，「我已经尽量不弄痛你。」


    于芷菀伸出双手环抱华尔儒肩颈，华尔儒英俊帅气的脸孔已经回复到她熟悉的斯文温和，「你虐待我。」


    华尔儒一笑，「先睡一会儿好不好？等等抱你去泡温泉，你会舒服一些。」


    「你要陪我睡。」


    「当然。」


    华尔儒单手支着头，另一手在于芷菀光裸的背上来回轻抚，腻在他怀里的于芷菀没一会儿便睡着，他想真是累坏她了。


    华尔儒开着从饭店租来的车子，行驶在一处高原的单线道上，一望无垠的田野有种辽阔的苍茫。


    华尔儒看看身旁，副驾驶座上的于芷菀还在熟睡，只是硬邦邦的车椅让她不舒服的翻来覆去，看样子她很快就会醒来。


    稍早窗外还飘着雪丝，不过现在外头的阳光已经温暖许多。


    本来华尔儒计划让于芷菀在饭店休息一天，明天去羊蹄山涌泉公园，不过现值下雪的季节，而今天难得只飘点雪丝，所以华尔儒决定现在前往。


    昨晚初尝人事之后的于芷菀睡得很沉，原本想让她泡泡温泉舒缓不适的华尔儒舍不得吵醒她，直到今天中午才将她唤醒。


    华尔儒在将近中午的时候去叫餐点服务，当假走进卧房，看见于芷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浑身缠裹被单的她，一双漂亮的杏眼儿仍是睡意惺忪。


    华尔儒本想跟于芷菀先在浴室里泡个温泉水浴，晚点再出去泡露天汤池，不过他在把于芷菀抱进浴室之后就被赶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屈着脚，侧身窝在副驾驶座上的于芷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


    「你醒了。」


    「你一个人在偷偷的笑什么？」


    「我有在笑吗？」华尔儒都不晓得他的脸上有笑容。


    「有，而且还笑得很贼头贼脑。」于芷菀打着哈欠伸懒腰。


    这下华尔儒可真笑了，「看到前面那一排排的白桦树了吗？我们就快抵达目的地。」


    「明明说是要来泡温泉，结果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碰到一滴温泉水。」于芷菀暗暗哀叫一声，她随便伸个手都浑身酸痛。


    华尔儒余光瞥见于芷菀一张暗自呻吟得扭曲的小脸，握有方向盘的大手，已经想起于芷菀一身光滑肌肤的触感。


    「还很疼吗？」华尔儒的嗓音显得沙哑。


    「不要你管。」


    「你进去浴室盥洗的时候没有泡澡？」等她从浴室里头出来的时候，餐点也都凉了。


    「你管人家有没有泡澡。」于芷菀像只煮熟的虾子浑身红透，「人家就说想在饭店里头睡觉，你干嘛一直要拖我出来，等等要是不好玩，你就死定了。」


    华尔儒忍住笑意，「就快要到了，晚点回饭店我们再一起泡温泉。」


    「谁要跟你一起泡温泉。」于芷菀脸红的撇向窗外，这个色鬼。


    「那我去跟别的女人一起泡温泉好了。」


    「不行！哎呀。」于芷菀一个恶狠狠的转过头，差点扭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紧？」华尔儒伸出手查看。


    于芷菀一个紧张，将眼看就要触碰到她的大手一把挥掉，昨晚她的身子没有一处不让华尔儒的双手摸个仔细，尤其是那最私密的地方。


    大手停留在空中，华尔儒瞥见于芷菀一张小脸红得像颗鲜嫩欲滴的红苹果，便收回手。


    华尔儒看着前方，一双英气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说要跟别的女人泡温泉当然是开玩笑，晚点回到饭店你真的不跟我一起泡温泉吗？我可是非常想要跟你一起泡温泉。」


    「哼。」于芷菀烧红的脸蔓延整颗头颅，除了浑身酸痛，现在又多个因为害羞的燥热。


    步道就在前方，华尔儒把车子往旁边停，他已经开始期待晚点回到饭店之后，他要让它发生的事情，晚上就是于芷菀不想泡温泉也不行，华尔儒绕过车头替于芷菀打开车门。


    「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待在饭店里头不好吗？」于芷菀忍不住碎念，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觉得她好像一位老太婆似的移动缓慢。


    华尔儒一笑，他也有同感。


    英俊的笑容被于芷菀瞪一眼，高大的身躯忽然在于芷菀的前方蹲下，「干嘛？」


    「上来，我背你。」华尔儒笑着回头招手。


    要是平常，于芷菀早就扑上去，可是现在她的身子对于华尔儒似乎有一种太过亲昵之后的莫名畏缩戚。


    「快点，我不想太晚回饭店。」


    「那你干嘛还坚持要出来？」于芷菀想翻白眼。


    华尔儒只是微笑着，「快点上来，我们上去喝一口深山冰雪融化之后流入地表，经过天然有机土壤过滤涌出的天然矿泉水。」


    于芷菀认命的往前一步，「天然过滤之后的雪水甘甜吗？」于芷菀双腿跨上华尔儒的背，双手撑在他的肩头，好让胸部不至于贴在华尔儒的背上。


    张开的双腿让双腿间的疼痛更剧，于芷菀咬住差点哀叫出声的嘴，漂亮的脸蛋忍不住脸红，华尔儒一双大手就握着她的臀部。


    「一会儿就知道。」


    「吓！」华尔儒一个起身，让于芷菀身子往前贴紧他的背，于芷菀捶了华尔肩头一下，「华尔儒。」


    「对不起，我应该先跟你说一声在站起来。」


    「你是故意的！」于芷菀觉得华尔儒的后脑杓在笑。


    华尔儒迈开步伐，「像这样趴在我身上不是舒服许多。」


    「哼。」于芷菀安心的依靠在华尔儒身上。


    步道的两旁是高耸的灌木，四周景观笼罩一层淡薄的白雾，冷冽的气息淡淡的散播在清新空气之中。


    华尔儒坚实的肩膀让于芷菀倍感恬静，两只小手绕到华尔儒的屑前想要环抱，可惜宽阔的肩膀让她无法如愿。


    华尔儒喜欢干净俐落，所以他的头发不会超过后颈发际线三公分，露出轮廓分明的双耳，脖子后的发际线下方有些许汗毛，一头乌黑的短发饱含光泽。


    同样乌黑的眉毛笔直，末端扬起，眼睛明亮有神，耸立的鼻子显得坚毅，锋棱的嘴角带有性威。


    华尔儒的五官英俊且阳刚，但是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粗犷的气息，而是饱含锋芒内敛的温文，与生俱来的儒雅。


    华尔儒俊逸的脸孔也时常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容，于芷菀在很久之前，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这辈子无法不受华尔儒独特的魅力吸引。


    于芷菀将头颅依靠在华尔儒肩上，或许当年幼的华尔儒牵起她小手的那一刻起，她这辈子就是注定要为这个男人着迷。


    每天陪伴她的妈咪有一天突然不见，每天都会抱抱她的爸比也不再抱她，甚至不再对她笑，从此，小小的于芷菀每天被送去幼稚园，回家是一位陌生的阿姨喂她吃饭，帮她洗澡，即使小于芷菀躲在棉被里，哭了一整晚也没有人进来她的房间抱她。


    小于芷菀不知道妈咪死了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的妈咪再也不会来抱她，每个小朋友都因为她不停哭泣而讨厌她。


    好奇的小华尔儒总会蹲在小于芷菀的身边，双手撑着下巴，只是看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哭泣的小于芷菀。


    过了好久的有一天，小华尔儒向小于芷菀伸出手，小小的于芷菀很迟疑，小小的华尔儒也很有耐性，直到小于芷菀愿意伸出手。


    「尔儒。」


    「嗯？我以为你睡着，就快到了，前面那座凉亭就是。」


    闭着双眼的于芷菀扬起烕慨的笑容，「我好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华尔儒微笑，「我也是。」


    「是吗？」于芷菀圆睁双眼，好意外。


    「我从来没想过会眷恋上一个动不动发脾气又爱使性子的女人。」这性格满是缺陷的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他的心里。


    两只小手抱紧华尔儒，「你还不是冷淡、冷漠又冷血。」


    华尔儒一笑，「那你还喜欢我。」


    「我就很笨嘛。」于芷菀激动得胸口有股幸福的暖流。


    一对浑 圆尖挺的娇乳毫无缝隙的密合在背肌上，华尔儒苦笑，早就蠢蠢欲动的欲 望，实在禁不起一丝撩拨。


    背上的重量对华尔儒来说轻而易举，但是紧密的接触却让华尔儒行走变得越来越困难。


    「尔儒，我一定是中乐透了，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于芷菀兴奋的低头磨蹭华尔儒肩颈。


    这几年来，于芷菀渐渐领悟到要让华尔儒爱上她，似乎是她这辈子不可能的任务，但是曙光竟然乍现，她从来就不是华尔儒会主动去接触的女人类型。


    停下脚步的华尔儒深呼吸，「于芷菀，别动。」


    于芷菀抬头，一双美眸里满是坦荡荡的真诚，「尔儒，我从来都不敢说爱你，因为你总是一副一点都不喜欢我的样子，可是其实我好爱你，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爱上你。」


    于芷菀想要亲吻华尔儒的脸颊，但是转过头来的华尔儒却让她吻上他的唇，于芷菀一笑，华尔儒已经迫不及待放下她，转身就是一个深刻的吻，于芷菀踮着脚尖悬空。


    华尔儒的舌在于芷菀嘴里火辣辣的翻搅，迫切的唇延伸滑至于芷菀柔美的肩颈，于芷菀双颊酡红，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服厚重，华尔儒早吻上她的胸口。


    华尔儒抬起头，将于芷菀狠狠揽入怀，粗重的气息喷在于芷菀头顶上方，当她说爱他的时候，他的胸口竟悸勤不已，心脏澎湃的跳动着。


    于芷菀伸出双手环抱华尔儒，她彷佛感受到男人胸口里的鼓动，小脸甜蜜的扬起笑容，她果真中了大乐透。


    华尔儒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华尔儒拉开于芷菀，太过火热的目光让于芷菀变得不自在。


    「你不是说到了？」


    「是啊。」华尔儒的声音沙哑不已。


    「雪山融化的矿泉水呢？」


    于芷菀害羞的闪避他的视线，华尔儒轻笑，喉结不耐的滚动一下，华尔儒牵起于芷菀的手，「就在旁边而已。」


    凉亭旁有一池清澈见底的池水，池水上方有一座木桥横跨溪水，潺潺的水声伴随流动得冷凝空气。


    溪边满是足以站人的深色大石，木头栅栏圈围着天然的地下泉水涌出口，一截截挖空的半剖树干接连成一道天然的导水管。

 第十四章

    站在大石上的华尔儒跨出腿，双手在树干导水管下方捧取一瓢冰凉的泉水，侧转身子，端到于芷菀嘴边，冰冷的山泉水一入喉，于芷菀也打了个哆嗉。


    「好喝吗？」


    「嗯，但是好冰喔。」于芷菀皱着一张小脸，华尔儒淡笑，转身也掬起一瓢喝看看。


    华尔儒擦着嘴边，「有淡薄的甘甜味。」


    「我也要自己用手舀水喝看看。」


    华尔儒牵过于芷菀伸出来的小手，「石头很滑，脚步慢一点。」


    于芷菀一个跨脚来到华尔儒身边，两只小手搂住华尔儒的腰，抬头一笑，「呵呵，如果我掉下去的话，你也会跟着掉下去。」


    笑颜灿烂的于芷菀让华尔儒舍不得移开眼，于芷菀害羞得移开视线，「你走开一点，我也要舀水喝。」


    华尔儒脸上满是笑意，大手将腰后的两只小手抓到前面一起伸出去接水，「把我抱得这么紧还说要舀水喝。」


    「这块石头很小嘛。」两人脚下踩的大石就是坐下去也没问题，于芷菀开心的掬起水喝。


    华尔儒跟于芷菀一起蹲在天然树干做成的导水管前面伸出手，「不是说很冰冷吗？别喝这么多。」


    「真的很好喝，比起平常喝的水纯净很多，而且多喝几口就不会感觉冰冷，你有带空瓶子吗？」


    「我只有带你跟车钥匙过来。」


    「你怎么会没有想到要带空瓶子过来？」于芷菀侧头蹙眉，他很细心，应该要带。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华尔儒笑着替于芷菀擦乾溅到脸颊上的冰泉水。


    「那怎么办？我很想装水回去饭店泡茶叶唉。」


    「等等回饭店你没有时间可以泡茶。」大手抚换着于芷菀略显冰凉的脸颊。


    「怎么会，回饭店之后又没有要上哪去，泡茶刚好。」华尔儒自笑，「你会很忙的。」


    「出来度假哪有什么好忙的。」一阵冷风拂过，于芷菀几丝柔软的发吹落到脸颊上。


    大手将于芷菀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相信我，晚点你根本不会想到还有泡茶这件事。」


    「反正你就是没有带到空瓶子，亏你平常还很谨慎仔细。」一阵凉意让于芷菀打了个大喷嚏。


    「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要再多喝几口。」于芷菀掬起满满双手的冰泉水。


    「你已经喝够多，再多喝会闹肚子痛。」


    「谁叫你不带空瓶子。」


    华尔儒站起来，居高临下，「我真的要走了。」


    于芷菀抬起头，没一会儿便鼓着腮帮子，这才不甘愿的站起来，「没带空瓶子又不给人家多喝几口，你是想怎样？」


    华尔儒笑着牵起于芷菀的小手，另一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你看你的手多冰，还有脸颊也一样，再待下去你肯定会受凉。」


    「你的手也很冰啊。」于芷菀抓起华尔儒的大手东摸摸西捏捏。


    「走吧。」


    「你等一下也要背我喔。」于芷菀小心的跨着石头。


    「当然。」


    于芷菀跪在饭店套房的地毯上，一双小手在行李箱里东翻西找，整个人都快埋进去，好不容易一双小手拉起找了老半天的性感内衣。


    淡藕色的性戚内衣薄如蝉翼，针线般的细屑设计可以突显女人锁骨的柔美，深v的胸领下开至腰际，可以展露引诱男人的肚脐眼儿。


    贴身又薄短的性感内衣只长及圆弧的臀线，于芷菀的双颊愈来愈红，她要是不着底裤，随便一个摆动都会隐约显露双腿间的乌黑，而且薄翼般的淡藕色几乎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粉色的乳 尖肯定异常明显。


    这是她跟施佳容一连看了好几天的情趣目录才下手邮购的情趣内衣，不愧是销售第二名的商品，她光是想像自己穿上这件薄丝的模样就心跳加速，呼吸不顺畅。


    销售第一名的商品她不敢买，因为双乳的地方挖了个大洞，实在太淫亵，于芷菀无法接受双乳大开的衣服，虽然这种衣服育穿跟没穿都一样。


    「这是你等会儿泡完温泉要穿的衣服？」


    「啊！」于芷菀纤柔的肩膀一个惊悚，抱着情趣内衣跌扑进行李箱里。


    华尔儒挑眉，上前一步伸出手，只是于芷菀像碰到鬼一样，随即东倒西歪的倒退三步，直到背抵住大床。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进来多久了？」于芷菀一双美丽的杏眼儿惊诧不已的圆睁。


    「才刚进来而已。」


    情趣内衣在一双纤手里化为一小坨薄布，「那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像是衣服之类的。」于芷菀愈揑愈紧张。


    「没有，我只看到你的背影，不知道你在拿些什么东西。」


    「真的？」


    华尔儒一脸温文的笑容，「真的。」


    于芷菀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几乎瘫在地上，于芷菀一只手臂侧勾住大床爬起来。


    「你干嘛一声不响的进来，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于芷菀一连瞪了好几眼。


    「我有叫你，是你太专心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才会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我哪有太专心在看什么东西！」


    华尔儒目笑，「好，你没有太专心在看什么东西，是我的声音太小让你听不见。」


    「哼。」她的胆子差点被吓破，于芷菀把手中的一坨东西丢进行李箱，在行李箱里拿出几件等会儿要换洗的衣物。


    「我要去泡温泉了啦。」于芷菀经过华尔儒身边。


    华尔儒往前两步，弯腰舍起刚才于芷菀拿出来掉落在地上的薄衣，高大的华尔儒转身，大手分别摊开拉起一件足以令男人为之疯狂的性威内衣。


    「芷菀，这件，你不带去换穿吗？」


    「什么？」于芷菀头一转，「啊！」于芷菀马上冲到华尔儒跟前扯下薄衣，藏到背后，一张小脸烧红得就像是要沸腾了。


    「这件衣服掉在地上，我以为你是要带去换洗。」华尔儒忍住不泄漏出任何一丝笑意。


    「没有，这种衣服怎么换洗。」于芷菀声音越来越小。


    「是吗？」


    「是。」


    「这件衣服很性感，颜色也很适合你。」


    「谢谢。」头越垂越低的于芷菀忍不住哀号，她真想钻到地底下去。


    俊帅的华尔儒脸上堆满笑容，他还真没想到，这妮子会特地准备一件如此性感的内衣打算勾引他，重要的是这妮子有胆子穿给他看吗？


    灰褐色的岩石圈起一池牛奶般的露天温泉，一抹纤细的柔美背影伏在一隅岩石上，脸颊搁在交叠双手上的于芷菀正闭目养神。


    纷飞的细雪飘落四周，乳白色的汤烟袅袅上升，暖和了于芷菀的肩颈，露天汤池周围的深色择木林也让积雪妆点成一片银白木林。


    身处在寂静大自然的温暖怀抱下，于芷菀舒服得朦胧恍惚，温度稍高的乳白色汤泉舒缓她双腿间的酸疼。


    身后水声溅起，昏昏欲睡的于芷菀扬起嘴角，总算有人来陪她一起泡汤，这天然的露天汤池虽美，虽浪漫，但是太过幽静的环境，还是让她有那么一点无法完全放松。


    身后的汤泉水波动荡，于芷菀反而更想睡着，高大的身躯在于芷菀后方停下，华尔儒缓缓伸出左手抚上于芷菀搁在岩石上的细长手臂，就怕惊吓到休憩的娇人儿。


    于芷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回过头，迷蒙的杏眼儿圆瞠，「我、我……」


    华尔儒微笑，「没错，是我，你没有看错人。」


    「是我走错汤池了吗？这里是男女混汤？」


    「你没走错，这里是女汤。」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于芷菀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会被其他男人看光。


    「我出现在这里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泡汤。」华尔儒低沉的嗓音在于芷菀耳边回荡，大手抓起岩石上的细长手臂，另一大手搂过于芷菀滑嫩的腰。


    于芷菀脸颊一热，「可是这里是女汤，等等说不定有其他女人进来，到时候一定尖叫声连连。」


    「这汤池这么大，谁会注意到我们这里。」华尔儒扬起的嘴角落在于芷菀肩颈上，大手不安分的上移，华尔儒两只大手慢条斯理的把玩起两只娇乳.手掌一收一放，浑 圆的双乳在华尔儒掌中更加尖挺。


    于芷菀呼吸变得絮乱，「不要这样，其他人会进来。」


    「这姿势真好，我会把你的身子抚摸得更为透澈。」华尔儒沿着于芷菀柔美的颈线吸吮。


    大手一收，于芷菀不禁仰起头轻吟，华尔儒的唇对上，灵活的舌头窜进捆吟的小嘴。


    ……


    「我不要了。」于芷菀瞠大杏眼儿宣示。


    华尔儒露出一贯的微笑，但是于芷菀只觉得此时华尔儒俊逸的脸孔好邪恶，好像个坏恶魔。


    「我刚才好像没有弄痛你吧。」华尔儒和缓的脸孔，平静的嗓音让于芷菀察觉不出他跨间的猛兽已然蓄势待发。


    于芷菀吞了吞口水，「是没有，可是……」可是那话儿太大的他还是把她撑得好胀，于芷菀说不出口。


    「嗯？」


    「我不管，我真的不要再做了，我要回房间。」


    于芷菀摇着头，不过位在华尔儒后方的出口好遥远，她有不好的预感，今晚华尔儒绝对不会轻易让她走出这里。


    于芷菀就像是只被盯上的猫物，华尔儒往前一步。


    「你不要过来。」于芷菀伸出双手，像只受惊的兔子。


    「你不是想回房间吗？」华尔儒浅笑。


    「是啊，你也想回去了吗？」温柔的华尔儒让于芷菀懈下心防。


    华尔儒轻轻拉起于芷菀的小手放到嘴边亲吻，伸长的另一只手缓缓将于芷菀的腰揽到身前。


    于芷菀抬起头，只见华尔儒温和的拉开嘴角，「我当然要回去房间，等你满足我之后，我们就回房间去。」于芷菀傻愣，她被骗了。


    「放开我唔！」小嘴被华尔儒牢牢的堵住，于芷菀背后的大手一压，饱满的双乳贴上华尔儒结实的胸膛。


    看似温吞的男人，这时才真正要释放体内因她而叫嚣的猛兽，雪花依旧无声无息的飘落，只是一池乳白的汤泉水花四溅。


    「于芷菀，你要上哪去？」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于清坚开口。


    像只蝴蝶翩翩从楼梯上飞下来的于芷菀还以为他没发觉，竟然直接往门口去，停都没停下来看她父亲一眼。


    「我要出去。」握着门把的于芷菀回头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要出去，去哪里？跟谁出去？」于清坚阖起手上的报纸。


    「哎哟，董事长，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孩子了。」于芷菀合身的白色上衣上有玛丽莲梦露的普普风肖像，搭上一件靛蓝的瘦窄版型低腰牛仔裤，眼笑的小脸上满是青春洋溢的气息。


    「怎么又要去找那个小子，每天见面到底有什么好见面，不是才刚从日本玩回来没多久？」


    「明知故问，不理你，而且人家有名有姓才不叫那个小子。」于芷菀做个鬼脸。


    「于芷菀！」于芷菀一溜烟儿的钻到门外不见人影，于清坚气呼呼的拿她没办法。


    这两个死孩子肯定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于清坚真后悔当初没撑住于芷菀的苦苦哀求，他唯一中意的女婿只有骆肇新，最不中意的就是华尔儒。


    于芷菀坐计程车要到华尔儒的公司，因为去日本度假一连待了好几天，所以这个礼拜日华尔儒没有休息。

 第十五章

    于芷菀在洪氏企业的总部大楼前下车，平常这里人来人往，今天显得特别冷清，不过不影响于芷菀的好心情，她这趟去日本就跟中了乐透一样.她黑白的人生终于有机会转成彩色的人生。


    眉开眼笑的小脸任谁看了都能感染她的喜悦，于芷菀走到电梯前开心的按下电梯键，她要到二十五楼。


    于芷菀没注意到电梯是从二十五楼下来，电梯门一开放，她迫不及待的跨出步伐。


    「芷菀。」


    熟悉的声音让于芷菀抬头，除了华尔儒之外还有伊俐书，小脸说变就变，看得华尔儒轻笑。


    「你们要去哪里？」于芷菀嘟着嘴。


    「我不是说我会去接你吗？」华尔儒跨出电梯。


    跟在后头走出来的伊俐书像是没看见于芷菀一样，于芷菀也不在意，因为只要华尔儒不在场，伊俐书一向当她是空气；华尔儒如果在场，伊俐书跟她打招呼，她也不会去领情。


    「反正我在家里没事，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不过我要先送俐书回去。」华尔儒停下脚步，观察于芷菀的反应。


    反倒是一旁的伊俐书似乎心不在焉，她还无法接受华尔儒方才在楼上跟她说的那些话。


    华尔儒如果会看上于芷菀这种丫头，早就接受于芷菀的倒追，不会等到现在，伊俐书一直以为华尔儒多多少少对她还是有些眷恋。


    她是唯一一个让华尔儒愿意固定下来的女人，即使当初他们在一起交往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从此之后，她也没听过华尔儒有任何女人。


    当初是华尔儒单方面说要结束关系，一向在男人堆里吃香的伊俐书，之后也跟好几个条件足以跟华尔儒旗鼓相当的优秀男人交往。


    不过看尽千帆的她总也有想要稳定下来的一天，伊俐书以为她最后的男人会是华尔儒。


    两人在床上的契合度无庸置疑，而在实际生活上，伊俐书更可以确定她才是足以在事业上辅助华尔儒的女人，无论在工作专业或社交方面，她是个掌握得宜的女人，华尔儒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而伊俐书也很清楚华尔儒要的是一个可以在各方面对他有助力的女人，这个女人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是于芷菀这种乳臭未干的女人。


    如果说华尔儒对于芷菀只是一时兴起的兴味，伊俐书还是猜不透华尔儒的想法，确定的是华尔儒知道她对他仍有意思，否则不会特地告知她，他在跟于芷菀交往。


    伊俐书看着于芷菀像个孩子似的缠住华尔儒手臂，如果子芷菀以为跟华尔儒上了床就是他认定的女人，那么于芷菀也未免太天真，伊俐书可想而知华尔儒在日本已经碰了于芷菀。


    于芷菀嘴巴翘得很高，「那就一起送她回去啊，然后再看要去哪里。」


    华尔儒轻捏于芷菀的鼻子，看起来还真是不甘愿，「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使性子。」


    于芷菀皱了皱，如果华尔儒不是她男朋友的话，她会掉头走人，因为她一向认为华尔儒仍是喜欢旧情人伊俐书。


    不过看见华尔儒跟伊俐书一起出现还是让她很吃味，毕竟华尔儒跟伊俐书见面的时间真的很多，而且伊俐书是他的前女友，旧情复燃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俐书，走吧，我送你回去。」华尔儒回头。


    「好，不过你们是不是要去约会，我看我还是搭计程车就好。」假惺惺，于芷菀真想给伊俐书一个大鬼脸。


    「不差这一点时间，走吧，今天是假日还动用到你的时间很不好意思。」


    「律师不就是这样，客户谘询哪还分什么假日不假日，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客户委托就是。」五官突显且白皙的伊俐书实在很适合正红色的口红。


    于芷菀挽着华尔儒的手臂，还好华尔儒选择她，她承认伊俐书是个条件比她好太多的女人，人不但长得美，工作能力也很强，凭良心讲，绝大多数的男人应该都会选择伊俐书，而不是她。


    于芷菀一脸感动的望着华尔儒，华尔儒笑着揽过于芷菀的肩，不晓得这妮子又突然哪根筋不对。


    「你的外套忘在我的车上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今天我干脆不穿外套出门。」


    「不冷吗？」


    「有一点。」于芷菀得逞似的抱紧华尔儒，逗笑了华尔儒。


    伊俐书还是不相信华尔儒会对于芷菀产生兴趣，以她对华尔儒的了解，华尔儒无法接受幼稚或无理取闹的女人，他欣赏的一向是成熟得体的女人。


    华尔儒坐在沙发上转着电视遥控器，于芷菀则是舒服的侧躺在华尔儒腿上，眼皮半垂的于芷菀，手上拎着的洋芋片袋要掉不掉。


    这间单层独户的公寓豪宅，是华尔儒位在市区的住所，工作方便的缘故，他大多数的时间待在这里，偶尔才回去位在仰德大道上的老家。


    华尔儒拿起于芷菀手上的洋芋片，电视停在新闻台。


    「我还要吃，而且你干嘛把我的电影台转走。」嗓音困倦的于芷菀闭着眼睛说话。


    华尔儒浅笑，「电影结束很久了。」


    「是吗？」于芷菀根本不想动。


    「想睡的话，干脆今晚在这边过夜。」


    「不行，我怕我家的董事长会跑去报警。」于芷菀暗自叹口气，如果董事长喜欢华尔儒有喜欢骆肇新的一半就好，「谁叫你不讨喜。」


    华尔儒抓起于芷菀的小手把玩，他大概知道于清坚为何不喜欢他，毕竟唯一的宝贝女儿追一个男人追这么久，这个男人竟然不懂得珍惜。


    他太晚给于芷菀回应，于芷菀不晓得已经为他流下多少眼泪，何况于芷菀又是一个小醋坛子，随便一个女人靠近他，都可以让她无法不去在意。


    而他又是一个我行我素惯了的男人，哪个女人对他有意思或是想靠近他，都是她们的事，跟他没有关系，就是这种态度才让于芷菀时常为之气结吧，华尔儒不由得轻笑出声。


    于芷菀嘟嘴，「我爸不喜欢你，你都没有关系吗？」


    「在经过一段时间，你爸会了解我对你的心意，届时他不会不认同我们交往的事情。」于芷菀纤细的手指很优美。


    「哼，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于芷菀不爽的把手抽回来，看样子也别奢望华尔会跟她求婚。


    原本还懒洋洋的于芷菀坐起来，她早就认命这辈子就只是追着华尔儒这个男人跑，但是华尔儒喜欢她的程度跟她喜欢他的程度未免差距太大。


    如果她跑去跟别的男人泡裸汤，华尔儒大概也只是「嗯」一声，然后云淡风轻的说：「日本男女共浴的情形比较普遍，其实用不着想得太严重。」搞不好选附加一句「用健康的心态去看待就好。」


    华尔儒笑着大手抚上于芷菀略鼓的粉颊，「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于芷菀拨开令人烦躁的大手，「不要动不动就摸来摸去，我又不是宠物。」


    「宠物可没像你这么会发脾气。」果然招来一个大瞪眼，华尔儒满目笑意。


    大手一揽，于芷菀被抱坐到华尔儒腿上，「别动，我要跟你说正经事。」


    「肯定没好事。」


    华尔儒淡笑，「下个星期我要过去美国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为什么？」于芷菀总算是好好的坐在华尔儒腿上。


    「你应该知道洪氏企业的负责人是我舅舅吧？」华尔儒马上被瞪一眼。


    「我当然知道，还知道总经理华尔烈是你的亲哥哥。」而且每一次看见她，就要取笑一次她幼稚园的事情。


    就算她再怎么对商业上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是只要是有关于华尔儒家族企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可是打从幼稚园就认识华尔儒。


    「因为之前金融风暴的关系，舅舅很不满意美国专业经理人的表现，他希望我能过去视察美国业务，顺便物色更优秀的专业经理人。」


    「三个月，就算是三个礼拜我都觉得好久。」


    「是啊，所以我想问你，看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一起过去？」华尔儒抱着于芷菀贴近她的脸颊。


    昨天他上去舅舅的办公室，舅舅在问他这件事情的意愿，他当然没问题，只是他想到如此一来的话，他就得跟于芷菀分隔两地，长达三个多月时间。


    要是另寻专业经理人这件事情不顺利，他待在美国的时间会更长，而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毕竟优秀的专业经理人在各个企业问是非常抢手，不易释出。


    他似乎无法忍受与于芷菀分开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华尔儒非常讶异！


    他是喜欢于芷菀这个女人，但是他应该不至于无法忍受与一个女人分开的情形，再说，他是去工作一段时间而已，不是从此与于芷菀分道扬镳。


    华尔儒再次觉悟到，于芷菀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远超于他自己的认知。


    不过选好，他想于芷菀是一定会与他一同前往，因为如果他无法忍受分隔两地这件事情，于芷菀也同样无法忍受。


    「芷菀？」


    「嗯。」


    「下礼拜一下午的班机，你用不着准备太多行李，到那边再买适合那边天气的衣物，而且饭店位在市中心，你不用担心没地方逛。」


    「什么衣物？」


    于芷菀竟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下礼拜一下午的班机，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过去美国吗？」


    「当然。」


    于芷菀这才对上华尔儒的视线，「可是我要上班唉。」


    华尔儒挑层，他怎么也没料到于芷菀的反应会是如此，「我必须过去美国三个多月.甚至更久，所以说，你可以忍受跟我分开这么长久的一段时间？」


    于芷菀摇头，「不可以。」


    「所以说下礼拜一你会跟我一起飞过去？」


    于芷菀摇头，「这次董事长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单独跟你出去，而且我还有班要上。」


    华尔儒凝视于芷菀一张看似诚恳的小脸，这妮子从以前到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上班」这回事，而她现在竟然用上班来回绝他，而于清坚的不认同，也从来不曾可以阻止得了于芷菀坚决要追随他的意愿。


    「你在想些什么，我不认为你说的这些是理由，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不跟我一起过去美国？」


    于芷菀在心里吐舌头，不亏是头脑清楚的华尔儒，很不好唬拢过去，她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好，看上一位看似温文实则精明到不行的男人。


    于芷菀讨好的一笑，送上小嘴亲吻华尔儒一下，「哎呀，你也知道我爸对你稍有……」小手比出一点点，「稍有微词，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我爸不发疯才怪。」


    华尔儒盯着于芷菀，这妮子真是太小看他，拿这种她从来不甚在意的事情当藉口搪塞他。


    于芷菀忍住眼神飘开的冲动，可是华尔儒盯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锐利，好像专门过滤危险爆裂物的尖端科技装置。


    「芷菀，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过去美国，我不想跟你分开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华尔儒诚实说道。


    但是如果华尔儒够坦白的话，该说的是，他无法忍受跟她分开如此长的一段时间，一星期都嫌太久。


    「尔儒，你说的是真的吗？」华尔儒竟然会说他不想和她分开这种话，她一直认为只有她单方面会如此依依不舍。


    「思，三个月的时间真的太久，跟我一起过去吧。」华尔儒真诚说着：「你爸那边我会去说服他，你不用担心。」

 第十六章

    于芷菀差点就要用力的点头说好，眼眶竟然不争气的有点湿润，于芷菀眨眨眼，没想到华尔儒随便几句话，也可以让她感动成这样。


    或许华尔儒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眷恋她，她对于华尔儒来说不是可有可无，于芷菀要自己冷静。


    「不用，你不要去说服我爸，你先过去美国，我晚几天再飞过去找你。」


    「一起飞过去不是更好？」华尔儒没有察觉到自已竟然会还不死心。


    胸口澎湃不已的于芷菀偎进华尔儒的胸膛，华尔儒不是没有她也行，原来她早就不是单恋，她感动得想哭，一双灵活活的眼珠有些湿意却又古灵精怪地不安分的打转。


    「尔儒，我只是晚几天飞过去找你而已，又不是不过去，我真的不想让我爸太担心。」于芷菀在华尔儒的怀里吐舌头。


    「真的不让我去说服你爸？」


    「不用，我怕反而会适得其反，我爸一直很后悔答应让我跟你去日本，真的。」于芷菀努力眨出一双诚挚又童叟无欺的杏眼儿。


    华尔儒盯着于芷菀好一会儿，「好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要飞过去找我？」


    呼，总算安全过关，「当然是越快越好。」于芷菀一把扑向华尔儒的怀里，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虽然华尔儒双手满抱于芷菀，多希望她能跟着他一起过去。


    骆肇新站在电梯前，他上来要找董事长，刚进去办公室看见没人，才想起于清坚稍早的时候，跟他说过要亲自去签约一份重要的合同回来。


    电梯门一开启，只见一袭淡色雪纺的长洋装美人慌里慌张的走出来，美则美矣，只是现在这种天气，平口绑带的清凉装扮似乎不够保暖。


    「施佳容。」


    「唉呀。」施佳容一头撞上骆肇新硬绷绷的胸膛。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是你啊。」施佳容揉揉额头，「我要找芷菀，她打电话跟我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商量，叫我赶快过来。」


    「十万火急？」骆肇新回头一看，只见还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的于芷菀，仍是一副十分甜蜜的模样，现在美东时间可是半夜四点半，华尔儒最终还是不敌坚持不懈的于芷菀。


    「是啊，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施佳容赶紧绕过的骆肇新。


    骆肇新走进电梯，电梯门阖上之前，还看见于芷菀指着耳边手机，示意施佳容再一会儿就好。


    骆肇新忍不住摇头一笑，这两个丫头永远大事是小事，小事是大事。


    「嗯，你赶紧休息，我们讲太久了，我怕你真的会睡眠不足，嗯，再见。」于芷菀才很舍不得的挂上电话，马上抓起施佳容的手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小嘴依附在施佳容的耳朵边，窸窣好一会儿。


    施佳容越听眉越蹙，「这样好吗？」


    「拜托，我真的需要你的协助。」子芷菀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儿。


    「可是这会不会对伯父太过分？」


    「你放心。」于芷菀拍拍胸脯，「女儿的幸福是董事长最大的愿望。」


    施佳容摇摇头，「明明就是做坏事，还歪理一堆。」


    「拜托啦。」于芷菀缠住施佳容手臂。


    「好啦。」


    「你们两个真的是要去日本玩吗？」


    「真的。」于芷菀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日本？你不是前阵子才跟那个臭小子去过。」于清坚亲自送机到机场，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出远门，而是不怎么相信孩子又要去日本。


    「就是因为太好玩，所以我一定要跟佳容再去一次。」于芷菀挽住施佳容的手臂，施佳容微笑，「还有不要再叫尔儒那个臭小子，他都很尊敬的叫你伯父。」


    「好，去日本就去日本，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来接机。」


    「不用，这样你会很麻烦，我们自己搭车回家就好。」


    「老爸亲自来接机不好吗？我也只有你这个女儿。」


    于芷菀被打败，「礼拜五早上六点多的飞机到，这样你要很早起床会很累。」


    「不累，知道你要回来我很高兴，恨不得早点看到你，就怕你被拐走而已。」


    于芷菀翻翻白眼，早就被拐走，「董事长，我们可以进去海关了吗？」


    「好，早点进去也好，一会儿才不会赶。」


    「爸爸，再见。」于芷菀高兴的挥挥手。


    「再见，伯父。」施佳容实在有些心虚，毕竟于清坚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竟然欺骗老人家。


    于清坚笑着转身准备离开机场，有施佳容同行，他就放心许多。


    于芷菀跟施佳容走进海关，说是要去日本的两人却往欧美航线前进。


    「芷菀，我们这样去会不会太突然？」


    「我想给尔儒一徊惊喜嘛。」


    「那也用不着一定要拖着我一起去啊。」


    「可是你不一起来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到董事长的允许。」


    「说的也是，看刚才那样就知道伯父肯定不会爽快答应让你去美国。」谁都知道华尔儒现在人在美国。


    于芷菀用力的点点头，她一再复习脑海里的记忆，华尔儒一离开台湾之后，她赶紧去找杜生拜师学艺，临时学了两道菜。


    于芷菀跟施佳容成功搭上前往纽约的班机，因为当天抵达纽瓦克机场时已经晚间九点半，所以于芷菀没有打草惊蛇，她跟施佳容一样到华尔儒下榻的饭店入住，但是没有要知会华尔儒的意思。


    隔天一早，于芷菀就拉着施佳容到附近的超级市场采购食材，她知道华尔儒喜欢吃红酒煎牛排，杜生还告诉她，华尔儒只喜欢喝他独家烹调的罗宋汤，所以于芷菀也把杜生的独门罗宋汤学起来。


    「芷菀，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你真的会煮吗？」两人是洗手不做羹汤的好姐妹。


    施佳容跟于芷菀两个人各抱一大纸袋准备返回饭店，饭店入住的套房一向备有厨房。


    「会啊，我可是在杜生的餐厅里一连待上好几天。」跟华尔儒送机完之后，于芷菀直接到杜生的餐厅厨房报到，「可是不好意思，今天没办法让你尝到我的厨艺，等我们一回台湾，我马上补偿你。」


    「拜托，不用补偿我，我一点都不遗憾。」施佳容认真说道。


    「你怎么这个样子，杜生说我料理得还不错。」


    「我相信杜生是个好人。」


    「施佳容！」


    「呵，好啦，重点是华尔儒觉得好吃才重要。」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饭店，于芷菀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下午，施佳容则是到处逛逛，稍晚的时候，于芷菀才打电话给华尔儒，确认他是否回到饭店。


    挂上电话没多久，于芷菀开心的走出房间要副一楼大厅，因为华尔儒说他还在车上，不过快到饭店。


    于芷菀就站在饭店门口，当华尔儒下车时，他还以为他眼花，没想到梦里思念的人儿，倒是已经扑到他的身上。


    「天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华尔儒惊喜不已。


    于芷菀笑咪咪，「我不是说我会晚几天说服我爸之后才来找你吗？」


    「可是怎么不通知我呢？我可以去接机。」如果早知道她要来，他可以多开心几天。


    「我又不知道我什么才学得会，呃……」于芷菀吐吐舌头。


    「学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快点，我们快点上去我们的房间。」


    华尔儒到美国，这是他头一遭心情愉快，美国这边的业务情况，比在台湾所知的情况还要来得不乐观。


    「你订房间做什么，跟我同住一间不就好？」华尔儒好笑的几乎被拉着走。


    「佳容有跟我一起来。」


    「她来做什么？」


    「她要是不来我就出不来了啦，我跟董事长说我要跟佳容去日本玩，因为上次跟你去日本玩很好玩，所以一定要再跟佳容去一次，董事长已经半信半疑。」


    华尔儒蹙眉的跟于芷菀搭上电梯，「所以伯父其实并不知道你要来美国找我？」


    于芷菀两只小手调皮的拉开华尔儒嘴角，「开心一点嘛，像这样我偶尔来看你一次不好吗？你要是回台湾的话，我可是整天黏着你不放。」


    华尔儒一把抱紧笑嘻嘻的于芷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每天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过来跟他会合。


    「我也很想你，我在杜生餐厅里的时候也都是想着你。」于芷菀满足的汲取华尔儒身上独有的气息。


    「杜生餐厅？」华尔儒一把拉开于芷菀。


    华尔儒突来的严肃面孔，让于芷菀笑了出来，「对啊，你一离开台湾之后，我就马上到杜生的餐厅里去找他。」


    「你到杜生的餐厅里去做什么？」除了他，于芷菀不可能对别的男人有兴趣，但华尔儒仍是感到介意。


    「等会儿你就知道。」电梯在于芷菀入住的楼层开欣，于芷菀把华尔儒带到她们的房间。


    当华尔儒在靠近房间里的厨房时，他就闻到淡淡一股熟悉的香味，下是很确定，但是他果然看到桌上有罗宋汤。


    华尔儒有些惊讶的眼神询问于芷菀，于芷菀得意的点点头，马上把华尔儒推到餐桌椅前坐下。


    「你快点尝尝看有没有杜生独门手艺的好味道，还有一道红酒煎牛肉喔，等我。」于芷菀到炉火旁的平台端出两个白瓷盘，上头各摆放一块香嫩可口的红酒牛排。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华尔儒几乎认定。


    于芷菀点点头，「我很认真看着杜生做菜的每一个步骤，我想没有八成像也有九成像。」信心来自于认真。


    华尔儒迫不及待尝一口罗宋汤，这道料理肯定是杜生告诉她，因为全世界只有杜生知道他爱喝他做的罗宋汤。


    「有八成五得到杜生的真传手艺。」华尔儒把于芷菀拉到腿上，也喂她喝上一口。


    于芷菀囫圃吞下，「你真的认为有八成五的成功？」


    「跟杜生的罗宋汤相似度是八成五，但是我觉得你作的味道，比杜生调得味道更好。」此时只要是于芷菀亲自下厨的料理，华尔儒都觉得美味。


    于芷菀感动，但也觉得好笑，「没想到你还会哄我。」


    华尔儒微笑，抱着于芷菀在她的身上闻取记忆中的香气，「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做得很棒。」


    「快点吃吧，怕凉掉就不好吃了。」于芷菀笑得很甜。


    「我没有手可以空出来吃东西，不如你喂我吧。」华尔儒没打算放开于芷菀。


    于芷菀知道华尔儒是真的思念她，他也才过来美国几天而已，看来她的爱情不是单向付出。


    于芷菀拿起刀叉，「你在这边习惯吗？」于芷菀切着自己煎的红酒牛排，「哎呀，我忘记你以前在这里读过书，竟然还问你习惯不习惯。」


    「不习惯，我很不习惯，我已经习惯走到哪里都要有你跟在身边。」华尔儒说着真心话，「我已经习惯有人在我身边要任性。」他也没想到才来几天而已，他已经想她想得恨不得飞回台湾，他一向是个重视工作的男人。


    于芷菀将切下的一口牛肉端到华尔儒嘴边，「啊。」


    华尔儒竟然给于芷菀一个白眼，「你知道我在跟你说，我不能没有你在身边吗？」


    「先吃下去嘛，凉了真的不好吃。」华尔儒这才张口，于芷菀再切了一口，她希望华尔儒铎欢她的厨艺，就怕他不喜欢她的料理，「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飞过来看你了吗？」

 第十七章

    嘴里的牛肉有些老，但是味道还不错，华尔儒知道于芷菀已经开始为了他用心在料理上，「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我明天一早就得跟佳容去搭早上的班机回台湾，哎呀。」于芷菀赶紧放下刀叉，差点划到华尔儒身上，两只大手很不悦的将她转过来面对他。


    于芷菀也很无奈，「没办法，我跟我爸说要跟佳容去日本玩，去日本玩一般就是五天，如果要在礼拜五抵达台湾的话，我明天一早一定要去搭飞机。」


    「你也不过今天才抵达。」


    小手摸摸华尔儒不悦的脸，「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抵达，只是很晚了，我怕打扰你，你这边的工作不是更忙吗？」


    「这个时候你尽管任性就好。」华尔儒让自己埋进于芷菀充满清香的胸口。


    于芷菀嘟嘴，「我纪录有这么不良吗？」


    埋在柔软胸口里的华尔儒发出一声轻笑，「你回去需要花多久的时间说服伯父？」


    「嗯，没办法推溯，上次跟你去完日本之后，爸爸对我的撒娇抵抗力变很强。」于芷菀有威而发，胸口里又传来低沉的笑声。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有必要亲自跟伯父说明清楚我们的关系。」华尔儒认真道。


    「不急，你才刚来没多久，应该会忙上好一阵子。」于芷菀莫名其妙的被拉开距离。


    「你竟然说不急？」


    于芷菀感到好笑，窝进华尔儒的怀里，「人家都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嘛，你又不是像以前一样对我时而冷淡，时而温柔。」于芷菀肯定华尔儒爱上她，就像她爱他一样。


    华尔儒挑眉，「所以你觉得我们分隔两地也没关系？」


    「当然不是，可是还是要得到我爸的同意嘛，我骗他说去日本，可是却跑来找你，虽然一解相思，可是很心虚呐。」于芷菀其实很在意她爸。


    「我找个时间回台湾，请求伯父让你跟我过来美国居住一阵子吧。」华尔儒已经决定这么做。


    于芷菀亲一下华尔儒的唇，「我回去台湾之后会先跟我爸说看看，至于你，就等你有空再回去台湾，我知道你很重视你的工作。」


    华尔儒将于芷菀拉进怀里狠狠吻上一番，她总是重视他在乎的事情，于芷菀双颊渐渐酡红，华尔儒激动的胸口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于芷菀虚弱的推拒华尔儒，「等等佳容就回来了。」


    「去我的房间。」


    于芷菀摇摇头，「明天要是赶不上飞机，我想我真的别想过来陪你住上一段时间。」


    华尔儒懊恼的低咒，要是真的把于芷菀带回房间，他也真没把握可以在来得及的时间内送她去机场。


    于芷菀偎进华尔儒怀里，「再等等吧，就像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你也一定可以等我。」


    华尔儒不由得苦笑，「原来等待是一种折磨！」


    「呵，有时候也有甜蜜啦。」


    华尔儒站在于家大门前，伸手按下电钤。


    他终于排出时间飞回台湾，他本想顺其自然让于清坚增加对他的好感，但是现在不能在温吞下去，他一定要把于芷菀一起带到美国去，否则他成天魂不守舍，那么他很快会搞垮美国分公司。


    遗是久久没有回应，华尔儒又伸手按了按电钤，他好像越来越没有耐性，过了一会儿，大门才有一位妇人出来接应，华尔儒知道她是负责打扫于家的大婶。


    「张嫂，小姐不在家吗？」


    「在，怎么会不在，在客厅里跟老板吵得快掀了屋顶。」张嫂摇摇头。


    华尔儒目笑的走进于家大门，于芷菀肯定很努力为两人的幸福奋斗。


    「爸爸，好啦，你就答应人家嘛，我知道你最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是爸爸你了。」于芷菀撒娇的声音在屋外都听得见。


    「少来，给我闭嘴滚到楼上去，吵死人了。」


    于芷菀一个恼怒，「于董事长，您到底要不要答应我去美国？」


    「不答应，不答应，说什么都不答应，我宁愿你去非洲。」


    于芷菀一软，「爸爸，我最亲爱的爸爸，你就答应人家嘛，尔儒也说了要人家跟他去美国，又不是人家脸皮厚要跟去的，好不好嘛？」


    「免谈，不要黏着我不放，给我坐过去一点，像你这种缠法，热都热死了。」


    「于董事长，我要去就是要去，您阻止不了我的。」


    「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爸爸，人家最爱的就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爸爸，让我去嘛，人家也很想出去玩一玩。」


    「还敢说要玩，上次你跟那个臭小子去日本是不足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提起，于清坚就气恼，这两个死孩子去一趟日本回来就全都变了样，他眼睁睁看着骆肇新女婿无望。


    于芷菀伸出三根指头宣示，「没有，我们绝对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泡他的温泉，我泡我的温泉，我们绝对没有一起泡温泉。」


    于清坚瞪大眼，「还说没有！」


    张嫂拉开家门，只见父女俩还在沙发那边缠斗，「老板、小姐，有客人哪。」她连煮个饭也不得安宁，抽油烟机又盖不过父女俩吵架的声音，她还是赶快把晚餐煮一煮，赶快回家。


    张嫂摇着头往厨房走，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是怕吵。


    「伯父，您好。」华尔儒微微弯腰。


    跪坐在沙发上的于芷菀回头一看，「尔儒！」


    于清坚看着前一秒钟还口口声声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他的女儿，头也不回的飞奔过去那个臭小子身旁。


    「你什么时候到台湾，你不是说明天才到吗？」于芷菀笑咪咪的一把抱住华尔儒。


    华尔儒微笑，「如果能提早一天是一天。」


    「我好想你喔。」


    「我也是，只是这里还有伯父。」这妮子完全没想到她的父亲肯定吃醋，华尔儒好笑的跟于芷菀走到沙发前。


    说正经的，一表人才的华尔儒，无论是家世背景或学历文凭都好得没话说，重要的是他没有沾染半点纯裤子弟的气息，而商场上的几个老友也对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加，但于清坚就是看他不顺眼。


    坐在沙发上的于清坚拿起报纸，大大的摊开，怎想到走过来的于芷菀一个伸手，把他的报纸扯掉，「爸爸，尔儒他刚才跟你打招呼了呢。」


    于清坚吹胡子瞪眼，这个笨丫头，华尔儒含笑的再次打招呼。


    「伯父，您好，我是尔儒。」


    「来就来不然是要怎样，需要我出去迎接他吗？」


    「爸爸，你怎么这个样子？」


    「年轻人爱怎么样随便你们，不要吵我。」于清坚拿起被扯到地上去的报纸。


    「董事长！」华尔儒好笑的及时拉住于芷菀小手，难怪于清坚没好气。


    「伯父，我想你应该对我不陌生，这阵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必须到美国去待上好一阵子，因为跟芷菀交往也满稳定的了，所以我想带她一起过去。」


    「交往？你们有在交往吗？不是只有我女儿追着你的屁股跑而已？」f清哩一把火卜来。


    大手一把将于芷菀的小嘴捂紧，华尔儒把子芷菀拉到背后去，省得碍手碍脚。


    华尔儒真诚的弯下腰，「伯父，真的很对不起，我很愚昧，迟迟不懂得把握芷菀始终守候在我身边的心意，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呵护芷菀。」


    「你以鸿随口说说，我就可以放心了吗？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芷菀就只喜欢你一个人而已，多年来不愿给个回覆也不拒绝，就让这个笨丫头一直傻傻的追在你后头，你到底把我的女儿当作什么东西看待？」


    「伯父，对于过去不认真的对待芷菀，我是真的感到很懊悔，在美国的时间，我体会到芷菀对我的意义远远超乎我的想像，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想把芷菀带在身边的请求，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


    于芷菀过去美国找他一点都没有稍微解除相思之苦，只是思念得更深切。


    站在华尔儒身后的于芷菀忍不住鼻酸，她就是这么没用，华尔儒就是随便唬拢她，她都可以好感动，更何况华尔儒是真心诚意的对待她。


    「哼。」于清坚就是不爽。


    这些年看着于芷菀的情绪总是随着华尔儒而起伏，于清坚很不高兴，他的女儿不是条件不好，如果于芷菀愿意，就是没她这老爸的光环，她也可以嫁得很好。


    「我希望您能先答应让芷菀跟我过去美国一段时间，等那边的工作告一个段落，我希望回来跟芷菀结婚。」


    于清坚好像听得不是很清楚，于芷菀抬起头傻愣在华尔儒的身旁，大手轻捏于芷菀呆娇的腮帮子。


    华尔儒笑得温柔，「你没听错，从美国回来我们就结婚。」华尔儒转头面对于清坚，睿智的双眼里满是恳求的冀望。


    「就请伯父先让芷菀跟我去美国吧，这一去少说待上三个多月，我实在无法忍受跟芷菀分开这么久的时间。」


    「咳。」于清坚倒是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会有想负责的念头，他以为这阵子两个孩子感情好，只会维持短暂的时间，毕竟这么多年来，这小子也不曾给于芷菀一个回应。


    「太好了！」于芷菀后知后觉的高举双手，「我这就打包行李去美国。」于芷菀飞似的奔向楼梯。


    「于芷菀，谁准你去美国了？」伸出食指的于清坚无力阻止，气急败坏的瞪着楼梯口，哪还有什么人影。


    这个蠢丫头，一点都不会替自己制造行情，除了这个臭小于，等答娶她的好男人移得足。


    华尔儒满脸笑容，「伯父，请您答应吧，我很爱芷菀，我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我能说不吗？人家只是说想娶而已就高兴成这副模样，活像个没人要的蠢丫头。」于清坚忍不住碎念。


    「请您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芷菀，绝对不再让她伤心难周。」


    「随便你们年轻人爱怎么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了。」


    华尔儒目笑，他知道于清坚是妥协在唯一的女儿手上了。


    「老板，饭菜都准备好了，吃完后碗筷收在洗手槽里就好，叫小姐别洗，我明天一早过来会清理。」张嫂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拿下身上的围裙，「我要先回家了。」


    「回去、回去，小姐以后搞不好都不在家了。」于清坚摆摆手，没用的女儿没三两下就让人拐走。


    「年轻人，我看你也留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吧。」张嫂在华尔儒的身边停下。


    「好。」华尔儒笑着。


    「留什么留，谁准他在我们家吃饭？」于清坚报纸都还没拿起来就又放下，怎么连张嫂也这副德性。


    「你是上了年纪，眼光跟着变差吗？怎么就是看不出来这一个年轻人跟小姐很相配，你以为小姐还是小女娃一个，要蹉跎她到什么时候？」


    于清坚哑口无言，上了年纪的张嫂，可是从妻子还在人世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帮佣到现在，他对张嫂是有一定程度的尊敬。


    「你不是说要回去吗？快走、快走。」于清坚只能摆手。


    张嫂对着华尔儒笑咪咪，「以后要好好对待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很可爱的。」


    「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芷菀，您放心。」华尔儒有礼的弯腰，他很高兴于芷菀受人疼爱。


    「好，那么我先回家。」张嫂望向客厅沙发，「老板，我要先回去了。」


    「好，小心慢走。」于清坚说得有点咬牙。

 番外一

    一大清早，四岁的于芷菀扶着楼梯栏杆，一步步小心的走下，她还不习惯一个人走楼梯，以往总是有妈咪牵着她的小手。


    于芷菀像极她的妈咪有一双杏眼儿，只是美丽的杏眼儿此时却红肿得可怜，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肯定又是哭了一夜。


    下了楼梯的于芷菀往厨房走，看见爸爸就坐在餐桌前，于芷菀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到爸爸腿边。


    于芷菀仰起头，「爸爸，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幼稚园？」


    三十岁出头的于清坚，像是不愿意看见女儿的脸一样的摊开报纸，「不行。」


    小小的于芷菀忍不住哽咽，「爸爸，我不要上幼稚园，我想找妈咪……」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妈咪。


    于清坚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从于芷菀口申再叫出妈咪这两个字，如果他的妻子不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不会搞垮原本就衰弱的身子。


    「呜，爸爸，拜托你带我去找妈咪，我真的好想妈咪，呜。」一颗颗斗大的泪珠滚下可爱的小脸，原本圆胖的小脸蛋消瘦不少，红润的小嘴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因为于芷菀知道爸爸不喜欢她哭哭。


    原本还想跟女儿一起吃早餐的于清坚站了起来，握紧的双拳压抑心中怒吼，他说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如果妻子愿意听他的话，她仍然在他的身边。


    「爸爸，我要找妈咪，呜呜。」小小的于芷菀仰着头，泪珠直掉。


    「小姐啊，不要再哭了。」在一旁准备早餐的张嫂赶紧来到小孩子身边，老板一直不能接受太太已经走掉的事实，就怕老板一时失控对小孩子发脾气，这才刚满四岁就没了母亲的孩子也是可怜得很。


    张嫂叹了口气，难得看见一对夫妻如此恩爱，偏偏老天爷就是爱作弄人，不去拆散一天到晚搞外过的男女，偏偏要拆散一对如此相爱的伴侣。


    「张嫂，我先去上班。」


    于清坚狼狈的离开厨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让妻子不顾性命，也非要生下的孩子，偏偏这孩子的容貌与妻子如出一辙，叫他如何不痛苦？


    「爸爸……」爸爸又不理她了，不敢哭出声的于芷菀眼泪掉得更凶。


    「是，老板。」


    张嫂看着于清坚走出厨房的背影摇头，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痛苦得很，只是也了孩子。


    张嫂擦乾手上的水渍，好抹去小女孩脸上不断掉落的泪珠，「小姐啊，妈咪已经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没办法回来找小姐了。」


    「爸爸说妈咪死掉了，死掉了是什么？」于清坚离开，于芷菀才敢伸出手擦眼泪，只是擦不乾。


    「死掉了就是再也没有办法回来看小姐。」


    「呜呜。」


    「唉。」张嫂把于芷菀抱到椅子上坐好，「小姐要赶快吃早餐，不然上幼稚园会来不及。」


    吃完早餐的于芷菀让司机送到麟阁幼稚园，司机下车替于芷菀开门，只见于芷菀仰头，「司机叔叔，我已经到幼稚园了，你再把我载回去好不好？」


    年轻司机苦笑的摇了摇头，老板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小姐，你赶快下车吧，上学要迟到了，下午我再过来接你。」


    于芷菀认分的下车，虽然知道司机要放学的时候才会来接她，但她还是想试试。


    「司机叔叔再见。」


    「好。」看着小女孩丧气的背影，年轻的司机也舍不得，太太真的把小姐教得很好。


    于芷菀走向她的老师，幼稚园老师每天早上都会迎接小朋友进教室，当于芷菀一走进教室，其他小朋友都会看向她，因为她的眼睛总是很红，就像每天不乖都给爸爸妈妈打一样。


    于芷菀又开始哭了，因为她一直想着刚才在家里张嫂跟她说，妈咪死掉就是再也没有办法回来看她的意思。


    「于芷菀，你又哭哭了喔。」同班的小男生走过来，还用手指扯下眼皮扮鬼脸。


    「不乖的小孩，才会给爸爸修理。」


    「你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饭？」调皮的小男生，总是趁老师没看见的时候取笑她。


    于芷菀边擦眼泪边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很想叫爸爸带她去找妈咪，可是爸爸好像很讨厌她。


    爸爸以前很喜欢妈咪也很喜欢她，每天回家都抱她跟妈咪，早上要去上班的时候也是一样，可是爸爸现在都不抱抱她了。


    「呜呜。」于芷菀趴到桌上，一颗颗泪珠掉到她的裙子上，「妈咪，我好想找妈咪。」于芷菀只敢小小声的哭泣。


    不断用手背擦眼泪的于芷菀，发现有一只手好像在接她的眼泪，于芷菀抬起头，果然看见那个小男生又蹲在她的身边。


    同样四岁的华尔懦露出一抹微笑，把手伸到于芷菀的面前，彷佛跟她说着：「你看，这都是你的眼泪。」


    「你干嘛又蹲在我的旁边，你的位置又不在这里。」于芷菀吸吸鼻子，这个小男生很奇怪，每天都一直看她，可是他又不像其他会取笑她的小男生一样。


    「你为什么要一直哭？」华尔儒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


    于芷菀忍不住扁嘴，「我妈咪以后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了。」


    「为什么？」


    「爸爸说妈咪死掉了。」只见小男生点点头，「你知道死掉了是什么？」


    华尔儒又微笑的点头，「知道，就是以后都没有办法来找你了。」小小的华尔儒见于芷菀又是一个扁嘴，伸出左手，「你不要一直哭嘛，你的眼睛很漂亮，哭了就不好看。」


    「我爸爸都说我的眼睛跟妈咪一样漂亮。」


    「嗯，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所以不要哭哭了，我哥哥都说爱哭的女生不好看。」


    「我爸爸说我长得跟我妈咪一样漂亮！」小小的于芷菀负气。


    「所以你不能哭啊。」她从来幼稚园的第一天就开始一直哭，华尔儒想不好奇都不行。


    「可是我想我妈咪。」于芷菀吸吸鼻子，挺俏的小鼻子早就哭得红通通。


    「想妈咪就想妈咪，干嘛一定要哭？」


    于芷菀想了一下，还是想扁嘴，不过有忍住，「我妈咪以后都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了，我想要妈咪抱抱。」


    「不会回来看你要怎么抱抱？」扁着嘴的于芷菀只能摇摇头，华尔儒笑着抱了于芷菀一下，再次伸出手，「我们去玩好不好？玩玩具比一直哭好玩多了，我可以让你玩我的玩具。」


    于芷菀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小的华尔儒倒是有耐性，直到于芷菀愿意伸出小手，华尔儒微笑的牵着于芷菀往游戏区走去，红着眼的于芷菀不时见到华尔儒对她微笑，于芷菀首次在妈咪以外的人身上感到温暖。

 番外二

    五年后，麟阁幼稚园的大门口。


    「小希要是看见你来接她，肯定高兴的冲过来。」于芷菀笑说着，她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偎在华尔儒怀里。


    一说到宝贝女儿，目视前方而轻笑的华尔儒，眼里尽是宠爱，华遥希是他跟于芷菀的第一个孩子，女儿不只容貌，就连撒娇的本领也像极母亲。


    「你会不会累，要不要先到车上去等着？」


    于芷菀摇摇头，「我已经好几天没亲自来接她，她昨天晚上睡觉前说，她不想跟我好了。」


    华尔儒忍不住好笑，他一直以为女儿生出来之后，于芷菀会跟女儿吃醋，没想到反而是他吃起女儿的醋，他常常吃味的看着于芷菀跑去女儿的房间陪她睡觉，他是很宠华遥希，但是绝对禁止跟他们夫妻同房。


    「我跟你好，不就好了？」搂着于芷菀的大手抚上隆起的肚皮，华尔儒实在很苦恼，第二胎是个男孩。


    于芷菀笑着拍拍在肚皮上的大手，「反正我现在肚子也大了，你就让我过去小希的房间睡，省得你半夜翻来覆去，我也让你吵得睡不着。」


    华尔儒浅笑，「这可不行。」母女俩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唯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于芷菀嘟嘴，「明明就不能怎样还硬抱着我睡觉，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害得我也跟着睡不好，我就快要生了哎。’


    「我以为你喜欢我抱着你睡觉。」


    「才不喜欢呢，烦死了。」结婚之后的华尔儒变得好黏人，于芷菀都快喘不过气。


    华尔儒挑眉，「于芷菀，你对我的爱没有变吧？」


    「当然没有变，只是分给小孩。」于芷菀很诚实。


    华尔儒皮笑肉不笑，「生完这胎我顺便结扎好了。」


    「不要。」于芷菀惊呼，华尔儒自从华遥希出生没多久之后，就不时跟她嚷着这个念头，否则她才不会隔这么久才怀上第二胎。


    「尔儒，人家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嘛，我怎么可能把爱分给孩子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于芷菀隔着一颗大肚子跟华尔儒撒娇，只是双手要环上华尔儒的腰真的困难。


    「两个孩子也够了。」


    「不够不够，人家遗想再生一个。」


    于芷菀真正的心愿是生四个，两女两男，谁都不孤单。


    「生完这胎就够了。」


    「不够嘛，老公，我最亲爱的老公，人家真的很想多生几个孩子。」于正菀仰着头嘟嘴。


    华尔儒移开视线以免受不了于芷菀那诱人的小嘴，「你不是说想再生一个就好？」


    「呵呵，对啊，再生一个就好嘛。」讨厌，她竟然说溜嘴。


    「我不喜欢你用太多心思在孩子身上。」


    没有孩子之前，于芷菀总是腻在他的身边，有了孩子之后，于芷菀总是腻在孩子身边，他得到处找老婆。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花在老公你身上的时间最多。」于芷菀伸出三根指头宣示。


    「你说过很多次了。」华尔儒只睨了那三根不可靠的手指头一眼。


    「你不是也很宠小希吗？」


    「所以一个小希就够了。」他真的不希望再多几个孩子来跟他分享于芷菀。


    「老公，我最亲爱的老公。」


    「小希出来了。」


    「哪里哪里？」于芷菀马上放开环抱华尔儒的双手，华尔儒睨一眼于芷菀，她实在很难让他相信她的保证。


    陆陆续续有小朋友从教室里走出来，华遥希也在其中，只是华遥希忙着跟身旁的小朋友说话，没能发现于芷菀高兴朝她的挥手。


    「辰辰，你今天要不要来我家玩？我有很多玩具喔。」华遥希认真用双手比出很多的模样。


    「我要去孟育航他家玩。」


    华遥希高兴的小脸垮下来，「可是你昨天不是说要去我家玩的吗？」


    「你玩的玩具都是女生玩的玩具，我是男生，要去孟育航他家玩，你去找女生！」毛景辰故意大声说着，他要说给其他小男生听。


    他在幼稚园跟华遥希太要好，有男生说他羞羞脸、爱女生，他想他有必要跟华遥希不要太好。


    华遥希很难过的看毛景辰，她不知道为什么毛景辰今天都不喜欢她，他们明明就常常在一起玩玩具，毛景辰也会跟她玩办家家酒。


    「你去找其他女生一起玩，不要再找我了。」


    毛景辰故意走开，他不喜欢看华遥希那难过的样子，可是他不能再跟她太好，他不是娘娘腔。


    「辰辰……」华遥希看着毛景辰头也不回的去找孟育航。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华遥希看见华尔儒来接她，可是漂亮的小脸蛋却高兴不起来。


    华尔儒一把抱起女儿，「小希，是爸爸呢，你看见爸爸来接你怎么一黠都没有高兴的样子？」


    「有，我很高兴。」可是华遥希一张小脸都快要哭出来。


    华尔儒与于芷菀对视一眼，于芷菀摸摸女儿搭在华尔儒肩上的小手。


    「小希，改天再请辰辰来我们家玩就好了，他今天只是想去别人家玩。」


    「他叫我去找其他女生玩，不要再找他了。」毛景辰从来不曾像这样大声和她说话，华遥希好难受。


    「小希，幼稚园里的同学这么多，你也可以跟其他同学一起玩，不一定只跟毛景辰一起玩。」


    华尔儒知道女儿很喜欢这个同班的小男生，每次来家里玩，结束后都是他开车载送回家，华遥希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喜欢跟辰辰一起玩，可是他叫我不要再找他玩了。」华遥希忍不住扁嘴，眼眶微红。


    华尔儒看了真不舍，他终于体会到岳父当初的心情，莫怪岳父要看他不顺眼，他现在也看这个小男生很不顺眼。


    「不会的，我看辰辰也是真的喜欢跟我们小希一起玩，你改天再问看看好不好？」于芷菀柔声说着。


    「好。」华遥希委屈的点点头，昨天辰辰还跟她很要好的。


    看见华遥希把脸埋进他的屑颈，真是让华尔儒心疼极了，他搂着妻子往车子的方向走去，想起当年于芷菀倒追他的时候，他应该也让于芷菀伤心不少。


    「小希，妈妈晚上做你最喜欢吃的炸鸡块好不好？」


    「好。」华遥希的声音好闷。


    「妈妈一回家就马上到厨房去做给你吃。」于芷菀笑道，突然有道视线让她不解，于芷菀看向华尔儒。


    「那我呢？」


    「咦？」于芷菀微笑。


    「你怎么没有问我，我晚上想吃什么？」华尔儒笑得有点冷。


    「呵呵，我知道你喜欢罗宋汤嘛。」


    「你确定刚才你的心里有想到我？」


    「当然。」于芷菀伸出三根指头宣示。


    华尔儒冷笑，「这胎生下来就别再生了。」


    「老公！」


    华遥希好闷，辰辰都不要跟她玩了，爸爸妈妈还这么吵。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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