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呦!聂小倩》 楔子 【楔子】 “今天是大家升上国中一年级的开学日,现在由一号同学上台做自我介绍。”女导师笑容可掬地对讲台下的学生们说着,并让出讲台上的空间来到一旁继续说道:“一号同学请上台吧!别害羞。” 一名身材细瘦矮小的男孩缓缓的上台去,带着些许腼腆的笑容开口:“我叫安柏赫,喜欢看书,请大家多多指教。” 一个接着一个同学上台,自我介绍的内容全都直接烤贝一号同学,不外乎是名字及喜好,直到女导师喊到第十四号,一成不变的自我介绍才有了新鲜的转变,一名长相甜美可爱的小女生上台去,她大方地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做聂小倩。” 当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引起了台下同学们的一阵哗然。 “没错,就是电影倩女幽魂里的那个聂小倩。就因为我妈是古典美人乐蒂的超级粉丝,所以她嫁了个姓聂的男人,我自然叫聂小倩;若今天她嫁了个姓祝的,我想我叫祝英台也不无可能;嫁姓林的,我今天就叫林黛玉……” 聂小倩那大方轻松的语调惹来了台下同学们的一阵欢笑声,但这别出心裁的自我介绍并不是她为了博得好人缘而特意说出的。 “总之,这是我名字的由来,以后若有别班同学对我的名字有所疑虑的,也请各位同学帮我解释解释,感激不尽。” 是的,她不是上台博君一笑的,只是她的名字从小困扰着她,一堆人总是对这名字由来一问再问,她只有一张嘴,老是回答着相同的问题真的很烦人,就让其他人帮她解释解释吧! “还有,我家是开棺材店的,家里有需要的同学,欢迎找我订购。” 下台一鞠躬。 第一章 “爱的专门店”是聂小倩与好友靳初夏合开的店,一家以爱为名的精品专卖店。 店里头所贩卖的各式精品并非供给活人享用的,而是给上了天堂的往生者们专用,这是一家纸扎精品店。 由于好反靳初夏的祖父本是一名纸扎师傅,一身的好功夫也全落在她身上,两人走出校园后,便合开了这家店;她们一改传统的做法,走的是现代时尚的精致风格,并在短时间内于业界掀起了一阵教人惊艳的风潮。 这一路她们也走得相当辛苦,尤其是聂小倩,她由一个大外行,在经营店铺行销产品的同时,她也必须学习一切的纸扎技术。 曾经有人不看好她们创新纸扎的新手法,认为消费者的新鲜感一旦消失,爱的专门店便会被强迫打回传统纸扎的原形,但她们成功的向那些人证明了他们的预想错误。 她们以专业级的细致手工,更以着无比虔诚敬仰的心为客户打造心中最完美的产品,因为那代表着他们的每一分心意,要传达给已逝者的爱。 一步一脚印的走来,爱的专门店由一开始的三人团队发展至二十人,成为了一支坚实诚心的团队。 不同以往传统的纸扎人,爱的专门店推出的产品自居家生活、电子3c产品到时尚彩妆及保养品都有,还有专为顾客量身订做的指定特殊商品,只要是顾客的需求,团队都会以着百分百的认真及努力去达成任务。 然而成功即代表忙碌,他们的订单一直接不完,团队里的每个设计师天天忙到昏天暗地,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聂小倩及靳初夏。 只是现在老板之一的靳初夏新婚度蜜月去了,聂小倩自然更是忙碌。 “这是温泉雅筑细列,这是三层式楼中楼系列,这是花园平房系列,这是别致毫宅系列……”一一的介绍系列作品集,聂小倩脸上挂着的是完美的职业笑容,甜美诚挚,丝毫没有透露出她真实的心境想法。 眼前上门的男顾客年轻且斯文,打从他一进门,脸上的微笑就不曾减去,嘴上虽是说想看纸扎屋,但看着她的时间却比看系列作品集还多,这教她心里不免有所怀疑。 自上回老妈要她回家相亲去,她使性子放一堆人鸽子后,老妈更很了,居然带着要与她相亲的对象直接北上杀进她的店里来,害得她那天真是窘爆了。 眼前这个王先生说要买屋给已逝者的双亲享用,老妈最爱这种不用侍奉公婆的男人了,这是疑点一;而他的视线又老盯着她看,真的有心买屋的话,看她做什么?这是疑点二。她不得不怀疑这男子是藉着买屋之名,行相亲之实。 不会真的是老妈偷偷派来的吧? “可以请问王先生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爱的专卖店的呢?”聂小倩扬着不失礼的微笑看着王先生。 在没有确定他是老妈派来的相亲对像前,她仍会秉持着以客为尊的专业态度来招呼着他,但若真的是来偷相亲的,那可别怪她失礼了。 “朋友介绍的,说你这里是间很特别的店,要我一定要来看看。”王学翰一开始并不想以这么“小人”的方式来见聂小倩的,但最后终究还是让阿姨给说动了,所以他仍是来了。 所幸他来了,因为聂小倩本人要比阿姨形容的甜美动人,他开始期待两人能有接续的发展了。 聂小倩从王学翰眼底看见了光芒,那是她不会错认的爱慕光芒,他真的是越来越可疑了! “哦?那介绍人不会正好姓聂或是钱吧?”她问得直接,不打算勂弯抹角了,她没那耐心。 姓聂就是老爸了,姓钱就是老妈,反正不是老爸就是老妈了。 “嗯……正好是钱阿姨没错。”王学翰腼腆的笑着。 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被看破手脚,但这也证明了一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喜欢。 啪!聂小倩将手中的作品集用力地阖上,脸上甜美的微笑也在瞬间随着手里的动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送客的冷然模样。 “那很好,你可以回去了,不送。” 如果可以,聂小倩很想换一对父母,换一对不会听见她要去改名就哭着要断绝亲子关系的父母;换一对不会成天嚷着要她找对象的父母;换一对不会月月逼着她相亲的父母。 人生有梦,有梦最美。 是啊!有梦最美,但她的美梦刚好就属于永远不会成真的那一种。 她爱她的父母亲,若除去他们不断地将她当成单身公害的这一点,她会更爱、更爱他们的。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聂小倩低声问着自己。 从一个纸扎大外行开始基础学起,如今她不仅是老板之一,也成为了一名纸扎设计师,店里的事情包山包海的,能做的,她都尽量接手下来做,因为大伙的工作量真的很大。 一百二十坪的空间,由三间店面打通而成,一半的空间使用为店面摆设实品展示及待客的客间,另一半则规画为工作区,与展示区只隔着一扇门。 她的工作台就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桌面上有荧幕可以观看展示区内的一切动静,只要有顾客进门,也会有铃声提示,好让她在第一时间前往接待。 顾客的接待工作大都落在她及好友靳初夏的身上,除非同时多名顾客上门,才会由其他的设计师出面帮忙接待。 现在小初度蜜月还没回来,顾客上门,她是接待的第一线,但经过了变相的相亲事件后,她对于接待这件事显得退却,因为若是男顾客上门,她总是会忍不住去猜测对方是否又是上门来变相相亲的。 所幸大伙明白她的痛处,知道她有对超爱推销她的父母亲,所以现在她不再是接待的第一线,她成了第二线、第三线、第n线…… 工作台紧邻着聂小倩的另一名设计师小娟听见了她自问的低语,便移动脚步来到她的身旁,并仔细看着她甫完成的变速脚踏车。 “没有啊!什么都没少,你没做错什么。”小娟直觉式的以为聂小倩苦着一张小脸为的是工作,孰不知她心底的无力及无奈。 聂小倩机械式的转头望着小娟,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阴沉笑容着实让小娟一阵寒栗,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默默地退回她的位置上好,还是逼着自己继续说话,好帮周遭的冷空气加点温。 “是啊!我没做错什么。”聂小倩继续机械式的将话一字一字吐出,脸上表情不变,心底阴暗的情绪也不变。 是啊!她什么也没做错,她活得正正当当的,为何非要她嫁人不可呢? 小娟的脸黑了一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多事误踩地雷了! 自从夏老大嫁人后,聂老大被双亲逼婚逼得更紧了,这阵子聂老大郁卒到了一个极点,她这回可真的是帮了倒忙,整个就是多事。 正当小娟打算说个笑话来转移气氛时,工作区的大门被打开了,原本在外头招呼客人的小廖适时解救了她。 小廖对着聂小倩说道:“聂老大,有个客人想看旗袍的部分,那个你最了解,你来帮客人介绍好吗?” “好,我马上来。”工作室上的聂小倩一听见小廖的话,马上收起那机械式的阴沉样貌,换上的是平时甜美可人的笑容。 旗袍是她最擅长拿手的一环,客人想看,自然由她来介绍是再适合不过的,她当然毫无异议的应允,并以最快的速度收起负面的情绪。 圆圆大大的眼睛加上甜美可人的笑容,眼前正朝着安柏赫走来的女人勾起了他遥远的记忆。 印象中有个女孩也都是这么甜笑着,因为曾经喜欢,所以记忆一直不曾被磨灭。 会是她吗? “你好,我是小倩,请问先生怎么称呼?”聂小倩带着诚挚的心朝安柏赫伸出了手。 一道光芒自安柏赫眼底一闪而逝,但聂小倩没能捕捉。 是她,没想到所谓的巧合也能教他碰上了。 “你好,我姓安。”安柏赫伸手,大方地与聂小倩交握,并未藉着这个机会与她多说什么,因为从她的表情上看来,她十成十是忘记他了。 “安先生你好,这是旗袍系列,这个大小也是个基本范例,颜色、长度、款式及大小都是可以任意变更的,你先看一下。”聂小倩拿出旗袍的作品集及实际展示品,表现出完全专业的神态。 “旗袍还是先等等再讨论,我可以看一下那间屋子吗?”安柏赫指着展示架上的两层式花园洋房问道。 有别于一般传统的纸扎文化,爱的专门店里的物品琳琅满目,刚才不经意看见那栋花园洋房,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很像,所以他才会改变心意地要求。 “喔!当然是可以的。”聂小倩顺应地开始为他说明洋房的设计及材质。 安柏赫在聆听的同时,视线也总是忍不住飘向聂小倩那一直上扬的唇角,那抹微笑可是勾起了他的不少回忆。 在聂小倩结束了详细的介绍后,安柏赫立即朝着她说:“请将这栋洋房加入我的订单内。” 接着他又要求看家具的部分及其他配件。 当安柏赫一样接着一样的加入购买订单之中,聂小倩心底的怀疑再次地节节升高,她不得不怀疑他又是父母亲派来偷偷相亲的对象。 疑点一,他的目光除了放在各项纸扎产品上之外,还会不时地往她身上飘来,好几回甚至还与她直接对上眼。 疑点二,他下的订单品项不少,甚至都是高单价的纸扎品,但他连价目都没问过就下单,有花钱做人情的意味在,所以她不得不怀疑了。 “请问安先生是从哪得知我们爱的专门店的呢?”聂小倩笑着将目光定在安柏赫身上。 两人对上了眼,却没有任何一方闪躲对方的视线。 “朋友介绍的,说你这里是间很特别的店,要我一定要来看看。”安柏赫如实回答,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回答在不久前才有人说过,而那人也让聂小倩请出了大门。 “哦?那介绍人不会正好是姓聂或是钱吧?”聂小倩收起了笑容,周身瞬间像刮起了一道冷风,阻隔任何名为“热情”的空气袭向她的可能。 “不好意思,都不是。”虽然不明白聂小倩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但安柏赫仍是带着有礼的浅笑回应着她的问题。 不论安柏赫承认或是否认,聂小倩都想过该如何去应对,她已经认定他肯定又是来偷相亲的男人了。 “哦?那么再请问一下,是哪个朋友呢?”聂小倩提问的声嗓并未提高,但她双臂交叉在胸前摆出傲慢的高姿态。 自从三天前来了个王先生后,她就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拨回家去过,就怕这通电话一拨回一堆莫名的相亲宴又要砸到她头上来。 本以为无礼的打发一个王先生,长辈们会挂不住面子的停止这无的举动,至少不会再偷偷派人来看她,没想到他们真的是不死心啊!为了推销她这个女儿,连面子都可以不要,那她也不必留情地为他们留着些。 “我想是谁介绍我来的不是今天的重点。”看得出来她此时的情绪不佳,但他并不打算探究其中的原由,他今天的重点是购买纸扎品。 第二章 “好吧!你说不是重点就不是重点,反正我生得是员是扁你也看见了,也算是交差了,但我告诉你,不论今天你对我的观点或感觉如何,给负面评价是最好的,以后不幸见面就当陌生人;不过若我这样子你要硬瞎扯说是‘真性情’,那我也不阻止你的想法,反正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有后续的发展,更不需要再一次正式的相亲宴,我跟你不来电,谢谢不联络。”一口气说完一长串的话语后,聂小倩转身背对着安柏赫,打算就这么回到工作台前,她不需要他的人情订单。 但她的脚步才跨身后就传来安柏赫的声音。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是大熊介绍我来你这裸买纸扎的,我也没打算跟你相亲。”看来她将他误当是别人要介绍给她的对象了。 还好他只是来买纸扎的,要真是她的相亲对象,被她这番直接的拒绝,没点风度的男人可真会受不住的。 她的个性可真是打小至今都没变,还是一样的直接。 聂小倩转回身,一脸狐疑的望着安柏赫,也不怕他知道她这是在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他口里的大熊,她也是认识的。 好友小初的老公是在一间没有招牌名字,并隐身在小巷弄中的刺青店里的刺青师傅之一,而大熊也是,所以刺青店里的人员,她全都认识。 现在是怎么样?老爸跟老妈急着逼婚就很让她吃不消了,不会连大熊都想当鸡妈妈的妈妈吧? “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会找大熊问个清楚的,不送了,快走吧!”语毕,这一回聂小倩头也不回地走入工作区内,说到底,她仍是不愿相信安柏赫。 望着聂小倩消失在门板之后,安柏赫有些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撒谎,但显然她不愿相信,唉…… 从头到尾在一旁招呼另一组客户的小廖一脸的黑线,连他的客户都忍不住抿嘴努力地忍着笑意。 聂小倩与安柏赫的互动,他们全看在眼底,她那不小的嗓音自然也飘进了所有人的耳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一清二楚,现在女主角丢着男主角离场了,可怜他这个小打杂的要收拾善后了。 小廖头开始痛了,因为他也看不出个究竟,天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是误会一场,但这人若不请出大门,待会聂老大肯定要削他一顿的,只希望眼前这位帅哥别太为难他了。 “那个,安先生……”小廖艰难地开口。 “麻烦刚才的订单全帮我下,制作完成后,再请打电话到刺青店通知我一声,你知道电话吧?”安柏赫有些无奈的对着小廖说。 他知道她一定会找大熊问个清楚的,届时就能还他个清白了。 “安先生,我也不瞒你,除非证明了你真的是纯粹来买纸扎,要不你这订单我是没法接的。”小廖一脸的歉意。 依聂老大的个性来看,要是安先生真是大熊有意拉红线的对象,即便他把整个店里的东西全下订也没用,她不会接的。 “别担心,这订单一定下得成的。”安柏赫轻拍了拍小廖的肩头,给了他一个信心的笑脸,这才挥着手离开爱的专门店。 回到工作台前,聂小倩再也无心工作,若不把那个姓安的事情问个清楚,她是很难定心工作的。 她拿出手机拨出刺青店的号码,电话的那一头很快便传来店长戚小晴那甜美又有活力的招呼声响。 “小晴,我是小倩,你家大熊在吗?” “在,你等等喔!” 电话那头寂静不到一分钟,便传来了大熊的声音。 “你找我?” “你有个朋友姓安?”聂小倩板着脸,可惜电话那头的大熊看不见,但从她略显低沉的嗓音里不难察觉她同是低落的心情。 “是啊!他去你店里买纸扎了吧?” 听着大熊那平稳的声调,聂小倩抓不出里头任何一丝可疑的意味存在。 “你不是会鸡婆想帮我牵红线吧?”聂小倩空着的手正朝着空气挥出一记右勾拳,想像大熊若真是想当红娘,那么这一拳就是打在他脸上的练习。 “我说聂小倩小姐,你的雷点谁都知道,除了你父母敢拚命踩之外,谁还会傻傻地去踩?你太看得起我啰!” 谁都知道聂小倩的父母拚命的推销自家女儿,而她还年轻,自然是反弹这些举动,她都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他们这些朋友们怎么可能再去添乱呢? “所以……他真的只是来买东西的?”如果大熊没骗她的话,那她刚才的态度真的太失礼了。 “他母亲去世一年多了,他本来定居在法国,四个月前才回到台湾定居,踶个孝顺的人,所以我才介绍他去你店里的。” 听了大熊的话,聂小倩的脸色微微涨红。 安先生真的只是纯粹来买纸扎品的,而她却误会他,还将人赶了回去,说不丢脸是骗人的。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碰上了个自以为是的疯女人? “大熊,我得告诉你,我以为他是来跟我……嗯!你懂的,所以我挺不客气地将人给赶走了。”好吧!被当成自以为是的疯女人她也得认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大熊毫不客气的大笑声。 听见了大熊的笑声,聂小倩脸都黑了大半,如果下得了手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刚才练习过的右勾拳赏给自己吃。 “别笑了,替我转告你的朋友,如果他不介意的话,请他拨通电话过来店里,他今天订的纸扎,我统统为他打对折,是我太失礼了,我向他道歉。” 这件事确实是她太失礼了,人家安先生都向她说明了一切,而她没择相信他与大熊。所幸,她的家庭教育并没有教导她死不认错这一项,她是个知错懂得道歉的人。 “还有,我也得向你说声抱歉。” “这种事别放在心上了,你的话我会为你带到的。” 所谓的巧合在人的一生当中能碰得上几回呢?今天碰上了十几年前只有短暂几个月情缘的同学,虽然她没能认出她,但这巧合已经挺教他感到意外,现在意外的巧合又多了一桩。 离开爱的专门店后,安柏赫驾着车来到市区内。 离开台湾十多年了,现今的环境改变很大,他不过是打算拿闲暇的时间来熟悉这对他而言仍是陌的环境,只是开车逛着逛着也能“逛见”巧合。 红灯上的秒数还在六十二倒数,安柏赫也在同时间看见了自己的女友姚颖琳。 依照她昨天在电话中的说法是,今天她必须南下高雄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但此时她却现身于台北,手里还挽着一名年纪看来都能当她父亲的男人,两人姿态好不亲密。 那男人顶上已灰白稀疏,一身笔挺西装,身后还有两名随身保镖跟随,一行人走入人行道一旁的精品名店内。 当绿灯亮起,安柏赫立即踩下油门,手里方向盘一打,自下一个路口回转,他将大子临停在距离精品名店约十公尺的距离外,这才打开立乐并开始等待。 原以为至少要等上三十分钟以上的时间,但约莫二十分钟的时间,姚颖琳与男人便又出现在安柏赫的视线之中。 走出精品名店外,只见姚颖琳朝着男人的脸颊亲了又亲,两人身后的其中一名保镖手里提着两大袋“战利品”,紧接着一辆黑色名车驶近他们的眼前。 静静看着姚颖琳与男人上了车离开后,安柏赫这才重新发动车子跟着离开。 他并没有一路跟随在他们的车尾走,在下一个弯角他便转了弯,打算前往刺青店里去。 很显然的,姚颖琳对他撒了谎,而他也并非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心痛吗? 不,他一点都不心痛,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寡情,而是两人交往的时间算一算并不长,不过短短一个月而已。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自己在住家附近的咖啡馆喝了杯咖啡,临走时遗忘的手机,被姚颖琳拾获,这才开始两人之间的情缘。 拥有一个美丽又会撒娇的女友该是男人们的梦想,但交往第二个星期开始,安柏赫早已经做好两人分手的准备了。 姚颖琳总是行踪不定,又不时地探询他的家底,企图摸清他的一切,而他却也是每每三言两语带过,有说等于没说的教她失,即便两人在一起,她也总是提及一堆名牌精品暗示他购买,但他始终没有何动静,不是买不起,而是他不想买。 她拜金的个性总是在平时的行为举止间展露无遗,虽然他银行里的零头够她买一辈子都花用不尽,但他无心当一个凯子爷。 或许一开始她是被他好看的皮相所吸引,当然,若是口袋够深,自然是更好,但对一个无心与人谈情的对象,他自是无法放感情在她身上。本打算由她那一方向他提分手的,算是给女孩子家一个面子,但看来现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性了。 好半晌,当安柏赫将车子停在停车格里下了车,他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给姚颖琳。 不意外的,电话的另一头进入了语音信箱。 “我们分手吧!理由我想你很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安柏赫直接把话留在语音信箱里,这才收起手机走入巷弄中,来到刺青店里。 “嗨!我来了。”安柏赫朝柜台里的戚小晴打了招呼,便直接走入后头的休息室找大熊去。 “兄弟,听说你被请出大门了?”大熊从笔记型电脑前抬起头来笑看着甫进门的安柏赫。 “是啊!相信你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吧?”安柏赫也笑着,并不因为好友的取笑而感到困窘。 “你说‘她’?”大熊挑着眉,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认识他十几年了,一般来说对于不熟识的人,他只会客气地以姓氏去称呼对方,但他刚才并没有说出聂小姐这三个字来,这表示什么呢? “说来也巧,我与聂小倩小时候曾是同班同学,但我连半学期都没待满就移居法国了,也就是在认识你不久前。”两人曾是同学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耶?”虽然安柏赫解释了,但大熊更不解了。“既然你们是旧识,她怎么还会赶你出门呢?” “我刚才说了呀!我待不到半个学期便离开学校了,况且当时的我又瘦又小的,跟现在压根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貌,她认不出我是自然的。”小时候的影子一丁点都没在他身上留下,不是只有女大会十八变的,他也会。 “那也是真的,何为不干脆直接跟她相认就好?这么一来,她就不会赶你出店门了。”真搞不懂这家伙在“害羞”什么? “不要了,我是上门买东西去的,遇上她真是意料之外的事,况且我本来就不打算用人情牌得到什么,若是在当时跟相认,我会感到不自在的。”安柏赫轻摇着手说。 以现代人的步调来说,他算是个慢熟的人。与聂小倩都分开了十多年,更别提当他们还是同学时,说熟也不真算熟,十多年后的现在突然与她相认,他认为这太贸然了,“装熟自嗨”那一套他更是学不来,免了吧! “真是的,这里是热情的小岛,你就不能学着热情一点吗?亏你还在这里出生的。”大熊睨了安柏赫一眼,怀疑安柏赫全将他的热情留在工作上头了。 打从十几岁认识他之后,他那对任何事情都持着保留态度的个性从未改变,活像个小老头似的,生活更像是杯乏味的白开水,除了工作还是只有工作。 第三章 “我的热情是要看对象的。” “女人是吗?我就没看你对哪个女人热情太久。”大熊知道他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恋情总是持续不了太久便告吹了。 安柏赫耸着肩不表示什么,见好友一副不想继续工作,只想谈天说地的模样,他索性将大熊眼前的电脑转到自己眼前,接手大熊未完成的工作。 大熊本名路易斯.哈金斯,是法国知名企业布勒奇的大老板,而他大老板偏偏热爱刺青艺术,对于管理工作,总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堆积如山的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消化不完,然而想偷懒的大老板聪明的打造了一支工作能一等一的团队,他拉着他主领这支团队,最后甚至大方地让他成为企业股东之一,让他一辈子心甘情愿地为布勒奇卖命工作。 不能说是大熊天生奸商个性,他确实也有着工作狂的倾向,所以即便大熊丢再多的工作给他,他也总是能想办法一一消化完毕,相对的,一天不工作,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就如同大熊说的,他缺乏热情。 “我说你啊!多久没谈场恋爱了?”工作有人接手了,大熊自然是双手摆在脑后,一派轻松自得的模样。 “挺久的,我也记不得了。”安柏赫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一心二用的回应着大熊。 他没告诉大熊有姚颖琳这号已成为过去式的女友存在,也不真心忍为这短短一个月的恋情算是恋爱,因为他完全没感受到任何恋爱中甜蜜的滋味,也就不将与她的这一段记录在个人的恋爱史中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的每一段恋情都不长久呢?” “个性不合,自然就不长久了。”继续敲着键盘。 “个性不合的说法太笼统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个喜新厌旧又三心二意的男人,要我说嘛!你这是没碰上个真命天女啦!”大熊突地击掌,仿佛是在为自己茅塞顿开的瞬间喝采。 安柏赫专注的目光从电脑荧幕上移了开来……正确来说,是他睨了大熊一眼。 见好友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大熊可不服气了,他接着继续说下去,“你看自从我遇到我家小晴后,我哪只眼睛认真的看过别的女人了?只要一天不亲亲她、抱抱她,我就浑身不对劲,更别说一天不见面,我就吃不下、睡不好了,因为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嘛!你说说看,你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感觉?没有嘛!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所以,你是个幸运的家伙,试问有多少人能够找到真爱?你有那运气,并不表示人人都有的好吗?” 安柏赫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像好友这般的好运,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另一半,但他能肯定的是大熊这家伙现在过得太幸福了,幸福得脑袋退化越来越严重。 以为人人都能轻易的得到幸福,然后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要他说,那是神话,更骗人的童话故事,哪个王子主都是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这些话骗骗小孩子还能可惜他离孩童时期很远、很远了。 “你不努力找找,怎么知道没有?”大熊还是不服气。 虽然好友说的没错,不是人人都有那运气能够找到真爱,但若不努力去试着找找,什么话都是空谈,有找的话,机会自然是大一些了。 他现在不过是想要他得到幸福的百分比大一些罢了,至少试着寻找及把握。 “我们老祖宗都是缘分了,既然是缘分,那我就随缘了。”安柏赫懒得跟大熊辩解,直接把这个话题结束在老祖宗们的身上去。 这回换大熊斜眼看安柏赫了。 两人十几年的老交情不是玩假的,以为他不知他这打的是什么算盘吗?想就这么结束话题打发他,他偏不如他愿。 “嘿嘿!既然你说到缘分这东西,今天让你碰上了十多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啊?”大熊睁着一双闪闪发亮的贼眼继续说道:“说不定啊!小倩就是你的缘分喔!” “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安柏赫看着电脑荧幕上的数字,表情仍是一贯的专注,但心底却为大熊刚才瞎闹的一句话而微微地缩紧。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暗恋聂小倩,但那已是过往云烟,那份心情早随着时间而流逝,若不是今天碰巧见了面,他想,这分曾经遗忘的记忆会就这么继续遗忘下去的。 “说不定就让我这么点中了啊!”大熊堆起皮皮的笑脸说着。 “懒得理你。” “好啦!不闹你了。小倩要我替她向你道歉,也说了若不介意的话,你打个电话到她店里去,你的订单她一律帮你对折。” “我知道了,等会儿就打电话过去。” 安柏赫打电话到爱的专门店里时,聂小倩正好不在店内,但她早已交代过所,只要是他打电话来,订单一律为他打对折,而赶跑客人的这件大乌龙也因此全店皆知了。 可聂小倩的坏心情仍未消散,大伙都安静的佯装没事,即便想笑话她,也得等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的那,当她恢复了笑容,也表示坏心情一扫而空了,届时要当着她的面嘲笑她都没关系,她不会再生气的。 天黑以后,当聂小倩再回到店里时,大伙看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后,便知道她的好心情已经完全的恢复了。 不怕死的小廖笑着来到聂小倩的眼前,“聂老大,安先生打电话来过了,但他持不要折扣。” 不要折扣?聂小倩苦恼的嘟起嘴来。 安先生好风度的不计较她的失礼没错,但她并不能就这么原谅她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弥补才行。 “既然他不要折扣,就把他订的东西全数升级好了,这订单就由你负责了。”聂小倩很快的想出了变相折扣的办法。 “但我手上还有一组影音视厅赶着出货耶!”小廖苦着一张脸。 “放心,我会帮着你,我们一起加班吧!”聂小倩拍着小廖的肩头,算是给他一点精神上的小安慰。 她当然知道小廖原是打算早早下班回去陪女友约会的,但在爱的专门店工作就是这样,加班是家常便饭的事,哪天不加班才真是奇怪了。 回到工作台前,两人搭挡着一起工作,一边工作,一边闲聊着,内容不外乎是小廖与女友之间的闪光话题,以及聂小倩总是被逼着相亲的哀怨史。 “真是的,老人家们的观念就是改不过来,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不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那么看重又是为什么呢?我真是不懂。”话说到这里,聂小倩的眉头都皱得可以夹死一堆蚊子了。 “我说老大,你在这里抱怨这些,就跟伯父伯母一样,说不定他们老人家也在家里抱怨你呢!这道理很简单,相亲结婚的好处就在于人选是事先由众人挑选过的,至少有基本的保障,他们想要你的未来有保障,是幸福的,你不懂老人家们固执的心态,就好比他们也不懂你为何不明白他们的苦心一样。” 小廖倒是很能明白长辈们的心情,因为在他上头有个大他十岁的姊姊就是藉由相亲而结婚的,所有的基础保障都有,现在也过得十分幸福,所以他知道长辈们之所以坚持的心态为何。 “这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真的感到很无奈,为何不能一边退一步呢?我工作忙,没时间袗男朋友,他们就拚了命的帮我找相亲对象。顺其自然不好吗?我也不是单身主义者,只是感情这种事,真要有点缘分,强求不来的。若是让我遇上了个看对眼的男人,要我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身边一堆幸福得不得了的朋友们总是不断地放着闪光,她看着也是会有羡慕的时候,有个伴自然也是件好事,但她都还没过拉警报的年纪,真的不想当一只被逼着赶上架的鸭子。 “如果真无法沟通,你不会随便抓个像样的男人,就假装是交往中的男朋友,省得一堆相亲饭吃不完。” “呿!你以为这是小说故事还是偶像剧?” “那又如何?搞不好这招真得行通也说不定。”虽说是老梗了,但只要演得像样,也是能唬人的。 “行得通才有鬼咧!要是我拎着个男人回家说是我男朋友,我爸妈肯定开始准备办喜事了。试问,若那男朋友是你,你敢跟我演下去吗?”聂小倩瞪着小廖直看。 这馊主意她也打过,但一思及接下来的发展,她第一时间就推翻了这骗人的点子,省得日后收拾不了。 一听见聂小倩的话,小廖吓得猛摇着头。 就是咩!假戏会被逼着真做,谁敢啊? 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家里卖棺材的女同学,她有个很特殊的名字,有着可爱甜美的笑容。 记得开学的那一天,她在讲台上说自家是卖棺材的,还要同学们家里有需要的人可以找她订购,因为她特别的自我介绍,他记住了这女孩……该是说,全班同学都记住了她。 是的,卖棺材的聂小倩,大家都这么喊着她。 在入睡之前,安柏赫想起了这件事。 而入睡后,他开始作梦。 他梦见了一个背者大书包的瘦小男孩在早餐店里吃着早点── 当男孩咬下第一口土司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嗓自他身边响起。 “安同学,你早啊!”女孩说着,紧接着在男孩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早。”男孩腼腆地朝女孩展露着微笑。 升上国中一年级,男孩那只有一百四十公分的身高让他看来仍像是个小学生,就连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女孩都要比他高上一些,而他害羞又会人慢熟的个性,也让他在新学期的第一个月后仍是没交到要好的同学,学对座的女孩也不熟稔。 “那个……你点了什么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女孩先是看了看男孩手上的食物,这才又将视线调回男孩的脸上。 男孩瘦瘦的,五官并没有特别突出吸引人的地方,而他那安静不多话的个性在班级上,总是很容易教人遗忘他的存在,刚才她也是想了又想,才记起他的名字。 “起司蛋土司。”男孩如实地回答。 闻言,女孩马上向早餐店老板也点了一份相同的土司。 在老板忙着为女孩制作土司的当下,女孩又朝着男孩开口了。 “安同学,你觉得昨天带回家的数学作业很难吗?” “不会,很简单。”男孩摇头。 闻言,女孩笑着,水亮亮的瞳眸里似乎散发着光芒。 “那你的可以借我对一下答案吗?” “喔!”男孩放下手里的土司,开始翻找著书包,不一会儿,便把数学作业本递到女孩手里。 女孩很快的拿出自己的作业本比对着,却嘟囔着说:“哎呀!这题错了呢!还有这题、这题……” 男孩听见女孩一直说错了,好奇的抬眼看了看她的作业本,这发现她全写错了,本子底下甚至还有出现答案栏空白的地方。 看来她的数学不太好。 怕伤害了女孩的自尊心,男孩没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继续吃着他的早餐。 女孩拿出修正液将错误的答案全涂抹掉,这时,老板也为她送来了她的早餐,但她并没有马上吃起自己的土司,而是拿出笔开始抄写男孩的作业本。 第四章 男孩瞪直着眼看着女孩低着头抄写着自己的数学答案,他知道自己该要阻止她的行为,但他不知道如何阻止,更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只好任由着女孩将答案全抄上了。 “呼!还好有先跟你对好答案,要不然我就得吃颗大鸭蛋了,谢啦!”抄写完所有的答案后,女孩有礼的以着双手将男孩的作业本捧至他面前。 “不客气。”男孩伸手拿回自己的作业本的同时,又看见了女孩甜美灿烂的笑容。 数学答案她是对了,但也全抄了,唉…… 接下来的梦境依旧是男孩与女孩,地点一直都在早餐店里。女孩总是跟男孩藉着数学作业本,但她的作业本上不再有错误的答案,因为她不再费心的去写那些怎么算都是错误的题目,她用抄的。 男孩不再瞪直着眼看着女孩抄写他算好的答案,而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自然模样。 梦境跳得很快,来到了男孩准备离开学校的前一天。 男孩对着女孩说:“聂同学,我要转学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借你‘对’答案了。” 闻言,正在抄写答案的女孩抬起头来看着男孩,眼底有着疑惑,“转学?” “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以后我们可能不会见面了。”说着,男孩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平时做好的数学笔记本给女孩。 “这些笔记我用不到了,送给你吧!希望对你能有些帮助。”同班三个月,男孩知道女孩功课其实不差,唯独对数理的部分完全不行,加减乘除以外的数学符号,她全都认不得,挺糟糕的。 “那、那……”女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有些慌了,以后她的数学谁来罩她呢? “祝我一路顺风吧!”男孩露出白牙对着女孩笑着。 “祝你一路顺风……” 接着…… 天亮了,而安柏赫也梦醒了。 他是个极少会作梦的人,多半所作的梦都与现实有些相关,是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型的人。 他没料想到埋在底层几乎要教他遗忘的记忆会在他的梦境里重演一回,难不成是受了大熊那番玩笑话的影响? 或许是吧……他想。 推开可爱的玻璃大门,聂小倩甚至还没找位子坐下,便听见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小倩,这里。” 聂小倩循着声音望去,没想到偷个闲来到知名的松饼咖啡屋,居然还能碰上熟识的人,而且还是两个。 她来到靠着大片落地窗旁的圆桌前。 “原来是大熊,还有……安先生。”她先是对着大熊灿烂地笑着,接着才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口吻向安柏赫打招呼。 “你好。”安柏赫向她轻点了下头,态度显得大方。 “这时间你怎会出现在这呢?”大熊问着聂小倩,还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确定了下时间。 下午三点钟,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爱的专门店里忙得昏头转向吗?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是跟小廖去送成品给客户,回程来这里偷闲喝个下午茶的。” “那小廖人呢?”大熊指着桌旁的另一个空位示意聂小倩坐下来。 “他先回店里去了。”聂小倩才一坐定位,服务生便很有效率的为她递上甜品的目录。 “你们点了吗?”看着他们两人桌前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还没点单,还是已经吃饱打算走人了。 “我们比你早到几分钟,已经点好了。” “麻烦请给我一份香蕉巧克力松饼跟香草拿铁,谢谢。”向服务生点了单后,聂小倩这才接着对同桌的男们们问道:“现在是两个男人的约会?” “当然不是,是我家小晴上网看见这家松饼店似乎不错,要我们来先尝尝味道如何,好吃的话,再为她打包一份回去。”大熊笑着解释着。 “原来啊!”说白一点,就是拿他们两个大男人当跑腿工人兼白老鼠就是了。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以后,聂小倩这才看着安柏赫并对着他说:“上回真是对不起,误会你了。” “小事,别放心上了。”安柏赫淡笑着说。 “嗯!我知道了。” “只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何你会误会呢?”这一点安柏赫确实好奇。 他不明白,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追求者肯定不少,为何家人急着帮她找对象呢? “唉!这个说来真的是话长了。”聂小倩忍不住叹了口气,连原是挺直的肩膀都垮了下来。 “没关系,我想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吧!”这句话是大熊说的。 他虽然明白她的处境,但听来的都只是个大概,细节他也不清楚,今天有这个机会听到本人的叙述,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聂小倩便开始自她名字由来说起,再将这两年来的相亲血泪史一一诉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 虽说是她个人一则又一则的相亲故事,但中间不乏穿插着有趣的小细节,与她较为熟稔的大熊听得是哈哈大笑,安柏赫则持着君子风度将嘴角上扬。 直到三人的下午茶点吃了大半后,她的相亲故事也几乎说得差不多了。 “你们继续聊,我先到柜台去点几样东西,等等好带回去给小晴跟其他人吃。”扔下这句话后,大熊随即起身前往柜台点单去。 而聂小倩对于安柏赫的歉意,在经过这场意外的下午茶会后,早已不复存在,一点疙瘩也没留下。 她本以为这样欢乐的气氛会继续持续到说再见的时候,但人算总不如天算,事情并未朝着她所预想的方向进行下去。 隔着大片的落地窗,姚颖琳看见了安柏赫与一名年轻女子有说有笑的,化着完美妆容的脸蛋瞬间变得争狞难看。 居然敢甩了她? 就算他真看见了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又如何?他不过是个空有好皮相,却口袋空空的家伙,居然还敢先提分手?要甩人也该是她甩人才是,他凭什么?! 推开玻璃大门,喀哒喀哒高跟鞋重重踏着地板的声音渐渐地向安柏赫靠去,姚颖琳带着嚣张的气焰来到圆桌旁,她决定削削他的面子。 “在电话里说分手,是因为她是吧?”姚颖琳双手交叉在胸前,故意以大音量来吸引周遭人的目光,就是要他难堪,“搞劈腿,不要脸的第三者。” 她的目的达成了,只见其他桌的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颖琳,你别乱说话,原因是什么,你心底很明白。”姚颖琳突然出现又莫名的指控,让安柏赫的好心情瞬间消逝。 一旁的聂小倩有些呆愣,仍是不大明白现下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美艳的女人突然出现骂她是不要脸的第三者,她难不成以为他们在约会吗? “小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闭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姚颖琳嘲着聂小倩吼着,紧接着指着安柏赫的鼻子继续骂,“你这个烂人,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我都忍了,居然还敢给我搞劈腿?你真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因为姚颖琳的一番话,四周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聂小倩甚至听见有人说她是“小三”的字眼,这下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看着姚颖琳刻意夸大的言词及动作,安柏赫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被金钱堆养着的女人,因为他主动提出分手,而她尚未从他身上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不甘心也拉不下面子,所以才故意在这里演这场戏,目的就是要他受人指点脸上无光。 安柏赫无声地丢了个歉意的眼神给聂小倩,因为周围的人纷纷以不屑及唾弃的目光看着他与聂小倩,让聂小倩莫名的受波及,他真是对聂小倩感到万分抱歉。 眼看安柏赫反应冷淡,甚至还有时间看对坐的女人,姚颖琳怀疑自己的炮火不足,正想再将事情闹大一些,身旁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音。 “小姐,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大熊的声调十分平稳,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 刚才在柜台前就听见了这位小姐大声地说话,内容他全听见了,虽然仍是搞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相信其中一定有所误会。 身旁突然出现一名高大的男子,眼看着桌面上有着三人份使用过的餐点,姚颖琳明白男子与他们是一道的。 会不会这女人其实是身旁男人的女友或老婆之类的?她不过只想闹一闹泄愤罢了,如果真是如此,坐下来谈,肯定是她吃不完兜着走了,才不要呢! 姚颖琳突地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狠狠地用力扫落,在退场之前再丢下一句狠话。 “安柏赫,你小心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眼见姚颖琳撒完泼就要走人,安柏赫眼明手快的一把拽着她的手腕。 “你是女人,我就好风度的让你这一回,但别再让我看见的这句话该是我送给你才对。”安柏赫沉着脸说道。 这已是他忍让的极限了,她别想再有下一回。 姚颖琳大声喧嚷的动作早已引起店员们的注意,当她又将所有的陶瓷杯盘扫落地面,别说他们影响了其他客人用餐的情绪,一地的碎片就已让现场显得脏乱不堪。 为了避免更大的混乱发生,店长及店员们全来到他们的身旁,并试着不让场面再失控,不能让商誉受到任何负面的影响。 藉着店家人员出面的同时,姚颖琳用力地甩开安柏赫的箝制,喀哒喀哒踩着重重的脚步快速地离去。 哼!反正她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不好意思,这些打破的东西,我会完全赔偿的。”安柏赫说着,这才注意到刚才的一团混乱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他,而是眼前的聂小倩。 刚刚姚颖琳将所有的杯盘扫落,大半未吃完的食物都掉落在聂小倩身上,现在她的上衣有白色的鲜奶油,裤子则沾着巧克力酱,样子看来挺狼狈的。 “抢别人男友活该。” “长得漂漂亮亮的,真看不出来是个小三。” “真是没良心的狗男女,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四周的“耳语”已经越来越难听了。 “兄弟,你还是先带着小倩离开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大熊将一脸无辜的聂小倩推到安柏赫眼前。 “嗯!先交给你了,晚点再向你解释。”安柏赫拍着聂小倩的手,从一堆的混乱中离开了。” 安柏赫拉着聂小倩在大上走着,她一身的狼狈仍是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直到离开了松饼咖啡屋,聂小倩依然感到相的纳闷,身为一名无辜的受害者,她总是有权利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柏赫并未立即回应她的问题,而是牵着她的手走进一家服饰店。 “先把这一身的衣服换下来,我再好好向你解释。” 安柏赫伸手招来店员小姐。 “麻烦你将那套衣服拿来给这位小姐换上。”他指着橱窗前塑胶模特儿身上的衣服说道。 “好的,请稍等。”店员小姐动作迅速地拿了一套与模特儿身上一模一样的全新衣物,并指引着聂小倩来到更衣室。 在她更衣的同时,安柏赫已经结好了帐在一旁等着。 “不好意思,请先不要动,我为你将标签剪下。”待聂小倩走出更衣室时,店员小姐很有效率的迎上前去。 “等等,我还没付钱呢!” 第五章 “你男朋友已经先付好款项了,别担心。”店员小姐笑着说,很快的便将衣服及裤子上的标签剪去。 “他不我男朋友啦!”发现店员小姐误会了,聂小倩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多少钱呢?我给你。” 聂小倩作势要拿出钱包,但安柏赫很快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是我该对你不好意思才对,这套衣服就当是我的赔礼,别再跟我争好吗?”安柏赫笑着,但眸底却有着相当的坚持。 “嗯!那好吧!”聂小倩自然是看见了他眼底的坚持,明白自己若执意付钱,反倒会更过意不去,于是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与他争了。 “我先帮小姐把换下来的衣服装起来好吗?”店员小姐在一旁说着,觉得眼前男的帅,女的美,两人站在一块十分登对养眼。 “好的,麻烦你。” “好的,麻烦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发现对方跟自己说出了相同的话,不禁相视而笑。 “呵……你们真有默契。”店员小姐笑着将聂小倩换下来的衣物摺好放入纸袋里,并交还给她。 “走吧!我送你回店里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的立体停车场。”安柏赫绅士的为聂小倩打开店家大门。 “谢谢,就麻烦你了。”聂小倩也不矫情的拒绝他的好意,反正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呢! “小姐,这位先生真的很不错呢!你别考虑太多了,就答应他吧!谢谢光临。”店员小姐在他们临走前,这么对聂小倩说。 “她在说什么呢?是要我答应你什么?”聂小倩问着安柏赫。 难不成刚才她在换衣服时,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我想她是误会了,以笃我正在追求你吧!” “什么?!”聂小倩被这个答案给吓了一跳,同时一股热气迅速地由下往上窜升,她的脸也渐红了。 真是的,她那后知后觉的猪脑袋,早知道就别问了,搞得自己尴尬。 他会不会以为她这是故意装没听懂店员的话,在暗示他什么吧?是的话,她会马上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太丢脸了! 所幸安柏赫没再接续这个话题,而是对着她说:“在这里等我吧!我先去开车过来。” 像是没看见聂小倩微红的脸蛋,安柏赫神色极其自然。 “嗯!”聂小倩应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没有想歪了,她不必挖洞埋了自己,真好。 聂小倩并没有等太久,一辆黑色的房车便来到她眼前。 安柏赫按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对着她微笑道:“上车吧!” 聂小倩依言上了车,在扣安全带的同时,她问:“知道该怎么走吗?” 她没忘记大熊说他才回台湾定居四个月而已,这里小巷弄不少,只怕他路况不熟。 “应该还记得,若我走错路,你再提我好吗?”再不行,就按卫星导航总可以的。 “那好,我想,你可以开始解释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们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够了吧?”除非这是个长得要命的故事,否则该是够的。 “够了,其实只要给我三分钟就行了。”跟姚颖琳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三分钟或许还嫌太长了点呢! “那好,我要开始计时了。”聂小倩举起右手,佯装做出按下计时码表的动作。 安柏赫笑了,也开始将一切重头说起。 就从他一个人在咖啡馆喝咖啡说起了。 三分钟后。 当安柏开始说着他与姚颖琳之间认识与结束的经过时,其间聂小倩不曾吐出一字打断他的话语,但在听完了以后,她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 “所以?”见她思索着,安柏赫下意识的询问她在听完故事后的感想。 他知道有话要说,可会是什么呢?他期待。 “我只能说,你一时走了霉运看走眼了,但也要恭禧你,至少这霉运你走得不久,就今天看来,是完全的结束了。”话尾结束,聂小倩还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些挖苦的意味在。 “我该说声谢谢吗?”他作势地问。 “当然。” 聂小倩的反应换来的不是谢谢两个字,而是他一阵爽朗的欢笑声。 听见他的笑声,聂小倩也忍不住地跟着笑了。 当两人的笑声终于停止,聂小倩这才认真的说:“难道你从没想过,或许你并没有遗忘你的手机,而是她故意‘摸’走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偷走他人的物品,再藉以归还作为搭讪的技俩从古至今不曾丢失,只要过得了道德良知那一关,便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想说谎,但也不愿意把身边的人想得那般卑劣,只想好聚好散。”在事后发现姚颖琳有拜金的倾向时,他确实曾想过聂小倩提出的质疑。 但即便证明了他的怀疑,也要不回那一个月的时间,何必呢?分手已是必然,只不过好聚好散这一点在经过今天的混乱后,想必是难了。 “这年头好人不好当的,你还是把双眼擦亮点比较好喔!”聂小倩忍不住多话了。 他看起来是个挺聪明的人,可似乎心肠太软了些,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我知道,谢谢你。”趁着停红灯的空挡,安柏赫侧过脸给了聂小倩一个微笑。 对于她好心的提点,他并想辩驳什么,因为每个人对于“好人”的定义都有不尽相同的理解认知。他不认为自己称得上是好人,在商场上与他交过手的人更不会这么认为,但在男女情感上,至少他会尽量的自己在“好人”的那条界线上,那是身为男人该有的风度。 “哎呀!聊这个话题太严肃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你想聊什么呢?” “聊聊你跟大熊吧!看你们似乎交情深厚,你们究竟认识多久了?” 聂小倩轻松的将话题转移,安柏赫开始简单地说着他与大熊的认识经过。 很快的,在轻松的聊天中,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谢谢你送我一程,也请你开车小心,再见。”聂小倩解开安全带。 当她拿起装着她脏衣物的纸袋准备下车时,安柏赫却伸手拿走纸袋。 “这些等我洗干净后再还你吧!” “啊?这怎么可以呢?你都已经破费买了这套衣服给我了,这些衣服我自己处理就行了,我会不好意思的。”聂小倩伸手握住纸袋,却发现安柏赫不愿意松手,而她更是不敢用力拉扯,一方面担心纸袋遭到分尸,另一方是担心对他太失礼。 他真的太客气了。 其实她说的没错,他已经买了新衣服给了她,若他执意再为她送洗衣物,反而会令她有压力,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与她聊天是一件很舒服轻松的事,他不想就这么结束与她之间的交集,他想再看见他,想再与她多说些话,这是他的私心。 本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了十多年前对她萌动的爱恋情愫,也以为那只是甫进入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但今天意外执起她柔软的小手时,内心突地掀起一阵鼓噪,他明白那是什么。 他的情感欲 望在躁动着,催促着记忆回复对她的爱恋感觉。 如果可能,他想要接续曾经萌芽的情感,试着让它渐至茁壮。 “别跟我争好吗?”安柏赫的语调在轻柔之中透着一股强烈的坚执,他凝视着她,并瞬间住她所有心神。 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聂小倩头皮一阵发麻,紧接着是全身。 从他的眼底,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但为何移不开视线呢?她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好、好……”只能这么回应了,因为拒绝的话,她吐不出口。 他那温柔却坚持的语调及神态让人无法拒绝,也无从拒绝。 “那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再见。” 他的眼睛在发光吗? “再见。” 回到了店里,聂小倩开始继续忙碌地工作着,但她心底仍是悬着疑惑。 她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在那当下为何无法坚持地拒绝他,她该拿回衣服的,可是她办不到。 还有,他不过是看着她,为何她的全身会发麻呢? 聂小倩知道自己该专心工作,但心绪却隐隐颤抖着。 糟了! 拿着电话,有别平时那绅士形象,安柏赫的神情显得相当冷漠,就连吐出口的话语也是。 “我说过了,不要。” “柏赫,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呢?”略显苍老的声音透着相当的恳求。 但这并未能够动摇安柏赫的决心。 “周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就不曾想要你做什么,要不要你的什么,今天不会,明天不会,永远都不会,请记好,别再忘记了。”冷漠、疏离,一直是他对周宗良的态度,他不打算改变,也不会改变。 “柏赫,我是你父亲啊!你一定要这么对待我吗?真要我跪在面前求你吗?”如果他跪下来能求得儿子的原谅,那么他会的。 “周先生,你又忘记了我刚才才说过的话,我什么都不要。”安柏赫的口吻不变,甚至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但他越是不显露情绪,越是将真实的情感藏得深,周宗良的心便越痛。 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儿子,可是这些年来,他不是不曾试着弥补过错,为何就是不肯给他个机会呢? “柏赫,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求你接管东日的一切,但至少收下那些股份好吗?”这是他唯一能够弥补他的东西了。 “周先生,我不会拿你的任何东西,这一点请别再忘记了。”给予了最后一回的提醒后,安柏赫便结束了这段无意义的通话。 他将手机关机,嘴角为周宗良最后一句话扬起嘲讽的角度。 一个儿子? 是啊!在他九岁之前,周宗良确实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但在他足九岁的那一年,他便不再只是唯一的儿子了。 父亲身为日本最大运输产业东日集团在台的高阶主管,在他九岁那一年向母亲提出了离婚的要求,甚至主动无条件放弃了孩子的扶养权,只因为即将继承东日集团的大泉洋子怀了他的小孩。 即便当时的他年仅九岁,但过往一幕幕伤人的画面及言语,他却是记忆深刻。 父亲一脸歉疚的对着母亲说爱她与孩子,但他必须离婚,因为大泉洋子身份不比一般人,而她肚子里又怀上了双胞胎,所以他必须做出抉择。 “你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日本,你告诉我说要开会,说是职训……” 安柏赫记得母亲哭泣的脸庞尽是凄凉悲切。 “巧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跟柏赫,我不敢求你的原谅,但洋子与肚子里的双胞胎需要我呀!” “难道这个家就不需要你吗?” 母亲低问着,但那已无心的男人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他选择逃避。 “巧心,你不用担心日后生计的问题,赡养费我会给足,你跟孩子无需为钱挂心的。” 安柏赫还记得那时自己就站在母亲的身旁,只觉得父亲那一向慈爱的脸突然显得陌生,扭曲且丑陋。 “呵……我想,不是那女人跟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你吧!是你需要他们,需要成为大企业家,那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我与柏赫只是你的绊脚石。” 第六章 “巧心,不是那样的。”心事被说中了,周宗良只能嘴上否认着,但心虚的眼神却逃不过老婆与孩子的眼睛。 “我想信你爱我跟孩子的,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你心中的第一。”安巧心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坚定地说出决定。 “我们就离婚吧!” 九岁前,他叫周柏赫,父母离婚后,他便改从母姓,也从此告诉自己没有父亲这个人。 安柏赫将手机扔在桌上,决定不再让坏心情延续,他想要发自内心真心的愉快,而他知道谁可以让他拥有好心情。 安柏赫开车来到了爱的专门店。 推开大门,便看见他想要找的人,只不过她正忙着接待其他顾客。 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聂小倩飞快的喊出欢迎光临,这才发现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安柏赫。 她朝着他说了唇语:等我一下。 安柏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又推开门走到外头的小花园里坐着等待。 好半晌后,客人离开了,聂小倩笑着来到他身旁。 “要来怎么不先拨个电话过来呢?” “我忘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他真的忘了要先打电话这一回事,一心只想赶快跟她见个面。 “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做的可是服务业,你别三八了。”聂小倩挥着手表示要安柏赫别在意了。 “其实我是送衣服来给你的,我请洗衣店把污渍都处理干净了。”安柏赫将装着干净衣物的纸袋推到聂小倩的眼前,“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你待会有事要忙吗?”聂小倩看也不看纸袋里的衣服,一把就将纸袋推到一旁,不让纸袋挡着她的视线。 看着聂小倩因微笑而扬起的唇角,安柏赫知道自己来对了,光是看见的笑容,他沉重的心情便觉得轻松不少。 “没有,我最近都挺闲的,因为我正在放大假。”安柏赫猜不出聂小倩问话的用意是什么,但不论是什么都好,只要可以让他有机会继续亲近她就行,要他干苦力也没问题。 “那好,快中午了,等等我请你吃饭,别拒绝我。”聂小瞪大着双眼,故意露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安柏赫被她那坚持的模样逗笑了,负面的情绪也在瞬间一扫而空。 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不过是洗个衣服而已。” “哎呀!不是洗衣服的问题啦!你在这等我五分钟,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就来。”提起纸袋,聂小倩像道旋风似的飞快奔进店里。 望着那消逝的背影,安柏赫更加笃定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她,想要与她快乐地在一起。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聂小倩已再度的出现在安柏赫的眼前。 “吃生鱼片吗?”她问着。 “平时也挺爱的。”安柏赫露出微笑,已经猜得到她打算请他吃什么样的料理了。 “那好,我们去吃日本料理。” 宾果! “我去将车子开过来。”安柏赫自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不用了,我们用走的就行,只要五分钟就能到达那家店。”聂小倩打开手掌比出五的数字,接着率先迈开步伐领路。 安柏赫跟着迈出步伐,并将步调维持与她相同的速度才好并肩同行。 “你身上很有爱的专门店的味道。”上回他在她身上也闻见了相同的淡香,那气味十分好闻。第一回到她店里,他粗心的没注意到这一点,今天他才注意到整间店里四处都飘散着相同的淡香。 “喔!那是薰香,它的香气可以平缓情绪,使人安定放松,放在店里使用最适合不过了,我们长时间工作很需要平稳的气氛,客人进到店里来,也能放松心情,是我特地去找来的喔!” “瞧你一脸得意的。”安柏赫觉得手指痒痒的,有股想捏捏她嫩颊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 那举动太过亲昵,他不能吓跑她。 “当然要得意,很多客人都很喜欢这淡淡的气味,甚至还托我代买呢!怎么?难道这味道你不喜欢吗?”说着,聂小倩抬起手来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有些人对任何气味都很敏感的。 沾染在她身上的香气其实十分淡薄,要近身才闻得见,店里的味道就浓郁些。 如果他真不喜欢怎么办?要换吗? “不会,我挺喜欢的,闻起来很舒服,也很适合你。”最后那句话,安柏赫说得十分轻柔,望着她的目光也是。 这是百分百的真心话,并非因为喜爱她而故意说来哄骗她的。 他说很适合她耶! 望着他突然投来的目光,聂小倩瞬间感到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又要脸红了,于是赶紧移开视线,佯装看着路上的风景好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 聂小倩心底有股矛盾的情绪在拉扯着。 与安柏赫相处在一起轻松又愉快,她有些喜欢他了,却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事。 若他发现她脸红了,会怎么想呢?会猜得到她的心情吗?还是他也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其实平时你也可以……”聂小倩话还没说完,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她低头翻找出包包里的手机,但一见到来电显示后,下一秒,手机又躺回包包里去了。 “为什么不接呢?”安柏赫的注意力一直在聂小倩的身上,她将手机扔回包包里的动作,他自然是看见了。 “是……我妈。”聂小倩试着挤出笑脸,可脸皮全僵了,她真的笑不出来。 安柏赫先是一愣,接着一连串的笑声不断地自他嘴里发出。 两天前的下午茶时间里,她说了很多,所以他现在非常可以理解为何她不愿意接自己家人的电话了,因为接了不是挨骂,就是得到一场相亲宴,再笨也知道这通电话接不得的。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同情心耶!居然还笑?”聂小倩的脸皮也不僵了,不知不觉中,也受到了安柏赫的笑意影响,话说完了,她也跟着笑出声。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笑,目的地也就这么抵达了。 走入日式料理店,在两人各自点好了餐点后,安柏赫这才正式的向她提问。 “为何坚持要请我吃饭呢?” “其实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聂小倩此刻的心情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她希望他没有认错人。 “嗯?”安柏赫挑着眉等着她发问。 聂小倩做了一回深呼吸后,便将她的问题说出了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他姓安,那天下午听见了他前女友喊着他的,一开始,她没多想什么,但事后却渐渐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她努力地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安柏赫,她曾经认识过一个也叫安柏赫的人。 只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安柏赫,是个瘦小又不起眼的小男生,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的男人却完全无法重叠在一块,只怕会是同音字的名字罢了。 听见她的问题,安柏赫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含笑地凝望着她。 看来她是想起来了。 “你叫安柏赫是吧?安全的安,柏林的柏,赫赫有名的赫?”她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巧,十几年不见的人又教她碰上了,还让她喜欢上了。 “没错,卖棺材的聂小倩。”这一回,安柏赫露出了白亮的牙。 聂小倩瞪大眼直望着对坐的男人。 卖棺材的聂小倩……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喊她了,打从她离开老家北上工作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了,只有打从学生时期就认识的人才懂得这么喊她,所以…… 眼前的安柏赫就是那个安柏赫! “你你你……”聂小倩手指着安柏赫,一直你啊你个不停,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对他说什么,因为她太震惊了。 本以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不高,她甚至已经开始推翻这个可能性了,所以当他喊出了那个名字,她才会过于震惊,忘了该说什么,只能像个呆子似的死盯着他直看。 居然真的是他! 聂小倩尚未能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这时,服务生已陆续为他们送上了餐点。 安柏赫将筷子塞入聂小倩指着他的手里,笑着对她说:“我们边吃边叙旧吧!” “好……”聂小倩只能呐呐的应着。 见她应了声却不动筷,安柏赫便将温热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先喝口茶吧!” 见她乘巧听话的喝了口茶后,他这才又开口问:“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我以前的样子真的跟现在差那么多吗?” 他知道不像,但有必要那么震惊吗? “当然。”喝了口茶后,聂小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只长相完全不同,你以前甚至比我还矮呢!” “呵……原来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安柏赫笑着,心底着实开心,因为她并没有忘记他,他一直在她的记忆里。 “难不成你去整型了?”聂小倩小声的问着,她没忘了这俚是公共场所。 现在整型已算是很普遍的生活型态了,就她所知,去整型的男人其实并不少。 “你想像力可真好,但很可惜的,我没有。”他得回去翻翻小时候的相片了,以前真有长得那么糟吗?居然怀疑他整型,真亏她想得到啊! 虽然他说了真话,但聂小倩仍是有些怀疑,但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那不是重点。 “所以,当时你是搬到法国去了?” “嗯!就在法国定居了下来,一直到今年才又搬回来。” “因为你母亲去世了,才想搬回来是吗?”她没忘了他第一回来店里买纸扎曾说过是要送给去世的母亲的。 “对,这是主要原因之一。”其他的原因就先不说了,以后若有机会,他会告诉她的。 “你很难过吧?”聂小倩轻声问道。 虽然他们只同班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她仍记得他是单亲家庭,母子感情似乎芬亲睦,而她从不曾听他提及有关父亲的部分。 “嗯!刚开始的时间很难熬,我也不怕你笑话,只要想到她,我可是天天哭呢!”虽然是事实,可是现在已能带着微笑说着,最亲爱的人离去的事实,他已完全的接受了。 “但你现在很好不是吗?”能走进爱的专门店,就表示伤痛已得到平复,活着的人就是带着怀想及希望来为已逝者选购纸扎,也顺便送上思念的心。 “是啊!所以我回来了。” “很高兴你回来了,因为我都没向你好好道谢呢!以前多亏你的数学作业罩着我。”虽说是她“抄很大”,可是他也从没拒绝过她,真是大好人一个。 “呵……那没什么。只是,你后来有进步些了吗?” “说到这个就丢人了,你给我的那些笔记,我真是有看没有懂,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越说,聂小倩的头便垂得越低。 “所以,还是只懂得加减乘除?”见她的头都快埋进桌上的那盘综合生鱼片里去了,安柏赫只能努力的憋住笑意,尽量为她保留些颜面。 “唉……”正面承认的字眼,聂小倩是说不出口的,只能长叹的默认了。 实在憋得太辛苦了,又听她唉叹着,这下子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爆笑声响起。 聂小倩红着脸低声骂道:“你很没风度耶!会加减乘除很够了,至少钱我不会算错就行了!” “哈哈……也是。”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第七章 钱依贵与聂家富夫妻俩五分钟前才从爱的专门店里扑了个空,女儿不在店里,但还好在追问之下,店里的同事说她极有可能在这家日本料理店吃饭,所以他们转到这儿来找人。 很幸运的,他们一踏进日本料理店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想要找的人,没让他们两把老骨头四处奔波。 “倩倩。” 听见了再熟悉不过的声嗓,聂小倩正觉着茶杯要喝茶的手抖了一下,杯里头的茶水也溅出了杯缘。 一直挂在聂小倩嘴角上的笑容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 “倩倩。”钱依贵与聂家富一同来到聂小倩的桌旁,嘴里喊着她的名字,但两人的目光却是很有默契地一同落在安柏赫身上。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聂小倩感觉全身血液似乎开始逆流,她就要完蛋了。 她当然知道父母亲为何会出现在眼前,不就是她这不孝女儿不肯回家相亲,也不肯接他们的来电“关心”电话,所以老人家捺不住地此上直接杀到眼前来了。 对于女儿的问题,两老再度很有默契的充耳不闻。 钱依贵堆起蔼可亲的笑容对着安柏赫说:“你我们是倩倩的父母亲,请问你是?” 问话的同时,钱依贵与丈夫交换了个眼神。 长得一表人材,眼神正派,合格。 “伯父、伯母好,我叫安柏赫,是小倩的朋友。”安柏赫有礼地起身向长辈们自我介绍。 “好、好、好……几岁啦?在哪高就?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钱依贵笑得眼都眯了。 这孩子她第一眼就喜欢,就不知道他与倩倩到底是哪种的朋友了? “妈,你太夸张了啦!拜托你收敛一点。”聂小倩快晕了,哪有人一见面就问得这么直接的?那意图太明显了,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啦! “这些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真的。”聂小倩起身挡在安柏赫身前,不让两位老人家继续胡搅下去。 真是的,刚才两人谈笑的气氛十分融洽,现在老爸跟老妈却突然杀了出来,还问了那些问题,真不知安柏赫会怎么想?希望他不会被吓到呀! 钱依贵哪是那么好打发的,平时要女儿跟人相亲吃个饭,像是要她的命似的,很久不曾再见她交过男朋友,害得她担心她的性向是不是转变了,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她跟吃饭约会,不问个清楚怎么行呢? “好,那些问题不用回答没关系,只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跟我家倩倩交往就行了。” “妈呀!” “我们没有在交往啦!”聂小倩率先跳出来澄清。 “真的吗?”钱依贵望着安柏赫问。 “是的,我们并没有在交往。” 答案一出,钱依贵再度与丈夫交换了个眼神,两老脸上的表情都有着明显的失望。 “但我希望小倩能给我个机会,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语毕,安柏赫的视线就这么定在聂小倩的身上。 他突地表白,让两老感到意外,也吓着了女主角。 现在究竟在演哪出呢? 她为何突然看不懂了? 只见聂小倩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而所有的人全望着她,都在等着她的答覆。 但她迟迟不肯开口说话。 “倩倩?” “我我我……”聂小倩结巴了。 “老婆,我们先回家去啦!别打扰了年轻人的约会。”聂家富拉起老婆的手说着。 他们家倩倩几时会口吃? 在他看来,她这回是真的有些动心了,他们两老在这只会碍事,不如回家等消息就好。 “喔!好好,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你们慢慢‘乔’呀!”收到丈夫投来的暗示,钱依贵很识趣的迈开脚步,两老就这么将空间还给他们。 让人头痛的父母亲走人了,但聂小倩的头痛并未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得到改善,反而有更加剧烈的倾向。 安柏赫说要她给个交往的机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聂小倩仍是站着,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坐回原位还是该逃离现场的好,更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安柏赫。 “别站着,坐下吧!”安柏赫伸出双手按着聂小倩的肩,让她慢慢地退回座位上坐好。 当只缩头乌龟不是她聂小倩的个性,即便再害羞,她也是得将话问个清楚。 “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还是只是一时想帮我脱离魔掌,才故意这么说的?”她鼓起勇气抬眼直视着安柏赫,想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如何回答,因为她相信人的嘴巴能说谎,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她私心地希望他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只是一时的帮助她而已。 “当然不是。”安柏赫坚定地回望着她,大手更是越过桌面覆在她的手背上,一方面传递他的温度,也传递他的真心。 “我是真的喜欢你,真心的希望你能给彼此个机会。”他凝望着她的眼神无比专注,让人无法忽视。 “我不懂……”聂小倩下意识的轻摇着头。 虽然他的告白让人心花朵朵开没错,而她自然也是喜欢他的,但现实的问题让她的情感矛盾了,所以不懂。 “只要让你懂了,你就愿意跟我交往是吗?问吧!哪不懂了?”安柏赫笑着,翻过她的手背让她的指掌向上才好握住。 手被坚握着,聂小倩心痒痒的,很想回握着他,但在话还没能说清楚之前,她不能。 先忍着吧! “刚才那是我爸跟我妈,你也看见了,我之前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盖你的,他们真的很急着想把我嫁出去……”说到这里,聂小倩突然不说话了,因为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让他打退堂鼓,放弃追求她的打算,但不说清楚不行,她必须让他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然后呢?”安柏赫笑容不减,心底已经猜出了她想表达的话。 “然后……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但交往说是简单,热恋时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再接下来呢?跟我交往必须是以结婚前提的,我是不急,但我爸妈很急,你会动不动就被催着结婚,这压力可是很大的。”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不愿意交男朋友的原因之一。 她也是倍感压力,这对与她交往的对象来说也是十分不公平的,仿佛只要一交了男朋友,就一定得快快出嫁,而对方也得非娶不可,那太可怕了。 “我以前也不是没交过男朋友,但对方不过是跟我牵个小手而已,我妈就问人家何时来提亲,对方就这样被吓跑了……我这不是在恐吓你,我只是觉得我有义务告知你即将发生的情况,所以你还是先考虑我们当朋友好呢?还是当情人的好。” 话她是说清楚了,但他心情十分紧绷,若安柏赫无法接受这种逼婚的压力,她是可以理解的,她不想日后让以这样的理由来分手,那是她无法接受的。 在听完聂小倩的话后,握着她的大手依旧没有松开,因为在她开口说出这些话之前,安柏赫心底早有了决定。 “刚才我说了,我喜欢你,那你呢?” 没听见他说会好好想想或考虑之类的话,反而听见他的问题,聂小倩心底无法不偷偷地生着冀望的火苗。 他真的不怕吗? “除了刚开始误会了你,对你很不好意思之外,我们相处得一直很不错,我想……我应该会喜欢你。”话尾一落,聂小倩有些懊恼的咬了咬下唇。 为何自己就是不能当场坦率的说喜欢呢?她这是在害羞什么?要是他误会她这是在拿乔怎么办?唉…… “那很好,我决定了,我们就当情人吧!” 两人交往的过程要比聂小倩预想中的顺利许多,他们就如同一般的情侣约会、吃饭,但由于她工作量大,他们的约会地点有一半以上都在爱的专门店里。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带着点心宵夜来陪着她加班,然后再辛苦的送她回家,这情影让她想到好友小初。 当时小初与汤驰恋爱时,也都是男的带着爱心宵夜来店里陪着心爱的女友加班工作,现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换成是她的男人老是来店里陪着她工作,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小初的好运气,到头来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结果。 “一个人在偷笑着是在想什么?”安柏赫伸手点上聂小倩扬起的唇角,让她无从赖偷笑的事实。 现在店里只剩他们了,其他人都下班回家去了,而她也在收拾着工作台准备回家。 “我是在想小初他们蜜月就快回来了,等她回来了,我就可以偷懒点不必天天加班,这么一来,就有时间可以多陪着你,你也不必老是跟我窝在店里约会了。”唉!说来她还真的挺对不起他的,身为人家的女朋友,她这根本是不合格。 “没关系,反正我很闲,能陪着你就好,在哪都无所谓,你在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安柏赫倾身她额头一记。 认真工作是好事,他明白她心底有他就行了,彼此有心才是重点。 “唉!你越是这么说,越让我感到愧疚耶!”说着,聂小倩停止收拾的动作,转身窝到他的怀里撒娇,“对我这么好,可是会让我越来越喜欢你的。” 事实上,她已经喜欢他到不行了,可以说是爱上了。 “呵……这就是我的目的啊!”安柏赫笑着,就喜欢她那老是不坦率的言语举动,她越是不坦率,就表示越在意。 她让他很是期待,期待坦率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是否就表示他们已经不能失去彼此? “那我也得加油一点才是,早点让你开口说爱我。”聂小倩离开温暖的怀抱,继续收拾着工作台。 这动作看似她正常不过,因为她已经超时工作,是该早些离开店里回家休息去,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这不过是想掩饰心底那股不安全感罢了。 谈感情她是个生手,也是胆小鬼一个,她狡猾的想等着他率先开口说爱,这么一来,她才有勇气告白。现在人谈感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害怕自己先告白了,换来的却是伤心的结果,那么跌了这一跤,她怕是会伤得太深太重,她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承受得起这种痛,只好当个被动的胆小鬼了。 “这成了比赛?也好,这样我对你好,你对我好,我们之间一定会变得更恩爱,更少不了对方。”成为一对相悦相恋令人称羡的鸳鸯,那滋味肯定很不错。 刺青店里那些好友们,个个都拥有真心相爱的伴侣,有时他真的很羡慕他们,他也有机会尝尝那滋味,他要好好地把握住才行。 他有预感,小倩会是与他真心相爱的那个人,因为他的心已经越来越对她着迷了。 对工作的那份执着与认真,可爱中带些小迷糊的个性,是个实际却不会现实的以金钱来衡量一切的小女人,当然,她不是个完人,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他便是不自觉地为她所著迷。 他想,她该也是与他有着相同的感受,因为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相信总有一天会离不开的。 “那么肯定会是你先说爱我的。”她用着自大的言语来掩饰她的胆小。 “那更好,因为这表示你会对我很好、很好是不是?”喜爱一个人才会肯为那人付出不是? “废话真多,回家了啦!” 第八章 为了每日通勤的时间,聂小倩直接在爱的专门店附近租了间小套房,走路只要三分钟便能抵达。 但由于安柏赫是开车来找她的,所以即便只要三分钟走路的时间,仍是会上他的车,由他送她回家去。 打着方向盘,车子只拐了个弯,便抵达了聂小倩的套房楼下。照惯例的,在下车前,聂小倩会给安柏赫一个晚安吻,通常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啄吻,也或许是两个、三个…… 昏暗不明的车里,轻浅的晚安吻引燃了火热的氛围,唇与唇之间没有距离地紧紧纠缠着彼此,有限的空间里充斥着男人与女人的喘息。 “晚安……嗯……”聂小倩试着结束这个热吻,但唇瓣才一离开,他便紧追不舍地再度吻上她。 那甜腻柔软的唇瓣无比诱人,尝过便教人上瘾无从戒除,那总是诱或着他身心的滋味他煞不住了。 深陷于她的爱恋情感,安柏赫用柔情的亲吻来表达,细腻痴缠的唇与舌将心的热度传递出去,他要她深刻感受这一切。 聂小倩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今晚的他有些不同,那热度高了些,急切了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脑袋沉沉的有些晕眩,身体好热…… 心口痒痒麻麻的,她无法思考,只能顺应着身体本能回应他的热情,唇舌激烈地与他交相互缠,虚软无力的变手平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衣服底下的高温。 他正因她而发烫、发热…… 有那么一瞬间,当她以为热情已到达失控的境地时,他却松手放开了她。 安柏赫将脸埋在的颈窝间,她能感受到他依旧紊乱的气息。 “晚安。”聂小倩用力地吸取着新鲜空气,原来接吻也是会让人极度缺氧的,今天她真是深深地体会了。 “真想听你说点别的。”埋在她的颈窝,安柏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别的?”聂小倩开始运作她迟缓的脑袋,“回家路上请小心?” “呵呵呵……”安柏赫发出轻笑。 她可真是纯真的小羊,竟在这种时候只能想到行车安全,真的被她打败了。 “不然我该说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呀!要他小心开车不对吗? “你可以问我要不要上楼喝杯咖啡或果汁什么的。”安柏赫抬起脸,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望着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 想要她的欲 望不断地在膨胀,但他知道脚步该放慢些,因为她还没为他准备好。 忍耐吧!只能回家冲冷水澡了。 听见他暗示的话语,聂小倩红着脸拍掉他的大手,娇嗔道:“大色狼。” 在男女情欲方面,她是生手没错,但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开口邀他上楼,自然不是真的只有喝杯什么那么简单,她不是傻蛋,又怎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呢? “我真的只是想喝杯饮料,是你自己想歪了。”安柏赫装起无辜不认帐。 其实现在就算她真的开口邀他上楼去,他也不会将她吃干抹净的,还不是时候,因为这样的进展对她来说太快了,她心底那股不安全感仍在,他必须让她先学着对他有信心。 “少在那耍嘴皮子了,我不吃你这一套的。”聂小倩佯装生气的说着,开始整理服装仪容准备下车。 “好吧!我不想喝东西了,再亲我一次,我乖乖回家去。”安柏赫嘟起嘴来凑了过去。 “真是的,原来你平时那副斯文正经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聂小倩笑着伸手将他嘟起的章鱼嘴推了回去。 “那是对着外人的模样,对你当然是要热情些,你也可以说我这是情不自禁。”香吻讨不成,安柏赫只好乖乖的坐在驾驶座上凝望着他的女人。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待会开车小心点,回到家后别忘了发个简讯给我。”打开车门前,聂小倩仍是不忘叮咛着。 “嗯!”他轻声应着。 “这回是真的晚安了!”给了他一抹甜美的微笑,聂小倩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只是当她侧过身,脚都没能跨出车门外,左手臂便被一只大手拉着。 “嗯?”聂小倩挑起眉,好奇他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学着顺心好吗?”他说。 “嗯?”这一回,她的声调拉高了些,因为他的话让她不明白。 “我只是想要你别想太多了,对我们之间再多点信心。” “我没想太多啊!”聂小倩下意识的回应,但在说了这句话后,她才会意他指的是什么。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有可能吗? “那就对我多点信心,也别老是躲着你爸妈,我们回去跟他们吃顿饭吧!”他柔声地劝说着。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求我带你回去吃饭的事?”每次老人家们电话来,她都会躲着他才通话的啊!“你听见了?” “有一回我无意间听到你在讲电话。”安柏赫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每当她的手机响起时,她都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以为他没注意的偷偷找个角落接听,身为她的男友,他自然会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不得已的偷偷跟在她身后偷听她讲电话。 虽然两人交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两人交往的事,老人家们也知道,连着几回来电要她带着他回家吃个饭,却每每都教她想尽办法拒绝了。 知道她担心吃饭时不免会谈到未来的问题,但她真的想太多了,也对他太没信心了。 “不是不愿意带你回去跟他们正式的吃饭见面,但他们两个真的让我很头痛,我担心到时候你会招架不住,然后干脆……”分手。 “就说你想太多了还不承认,我不是选择跟你在一起了?不是已经清楚表明了我的心意?” “对不起……”聂小倩低下头不敢看他,因为他说的对,是她想太多了。 当初选择在一起时,她都将话挑明了说过,而他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是她对他太没有信心了。 “我们之间对彼此都是真心的,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时间点的问题,或许你自觉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被婚姻所束缚,只要我们之间有了共识,那么想要怎么做,有谁真能逼迫我们呢?”说来说去,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看不开罢了。 “还是,你认为我是没肩膀的男人?”他伸手轻扣着她的下巴,要她不得不望向他。 “当然不是!”聂小倩急忙否认。 “那么下回他们再打电话来时,别再拒绝他们好吗?你总得给他们认识我的机会,也得给我展现自我的机会。”松开手,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以淘气的方式逗弄她,不想看着她那副没精神的模样。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邀你上楼喝咖啡喔!”脸颊被他捏得生疼,聂小倩赶紧拨开他的手。 若是以往这么打闹着,她定是会伸手用力地捏回去,要他疼得更厉害些,但现在她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舍不得。 他是那么样的好,那么样细心待她、爱护她,她感动都来不及了,哪会舍得用力捏回去?况且,他捏她也是爱的表现,不是真心想要她疼的,这些她都知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安柏赫说得故意,却也忍不住地伸手抚上刚才他捏过的地方。心疼啊! “少来,我要上楼去了。”这一回,聂小倩真的下了车。 挥手道了再见后,聂小倩回到小套房内的第一件事不是先洗澡,而是拿出手机。 她飞快的打着讯息,但在完成后,并未立即地传送出去,而是耐心的等着,等着安柏赫到家的时间。 约莫三十分钟后,手机里传来了他的讯息── 到家了,晚安,记得想我! 不必他提醒,她已经在想了。 挂着一抹甜蜜的笑容,聂小倩将早已输入的讯息传送出去。 coffee? tea? orme? 看到了所传送过来的讯息,安柏赫只能苦笑。 她这不分明是要他今晚别想睡了? 可恶! 靳初夏与老公蜜月结束回来了,这对聂小倩来说是件好消息,因为那表示她的工作量有人可以分担,她更有时间与安柏赫约会了。 所以,第一个不用加班的周休假日,安柏赫开着车载着聂小倩回老家陪她的父母亲们吃饭。 意外的,他们并没有被问到关于结婚的敏感问题。 或许是因为安柏赫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沉稳,全身不自觉地散发着一股教人心安又可靠的气息,所以聂家夫妻俩对他赞不绝口。 女儿找到了可靠的交往对象,做长辈的安了心,认定小俩口自有打算,自然也就不多插手干预太多。 这样的结果,是聂小倩作梦都意想不到的。 现在她连作梦都会笑了,当然,对安柏赫的爱更是有增无减。 邀他上楼喝咖啡的日子不远了,只待天时地利人和。 然而,当她结束了休假日,回到爱的专门店投入工作时,靳初夏给了她一个惊喜。 “今天只要是女的都不加班,下班后我们去loungebar‘黑皮’一下。” 靳初夏话一出,店里十几个玩都爆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只有少数的三只小猫哀怨的直喊不公。 “夏老大,你这样太偏心了啦!为什么我们公的就不能一起去?”小廖挺身出来当男性代表向靳初夏抗议。 “抱歉,今天dy"snight,男性止步。”嘴里说着抱歉,但靳初夏的笑容可是一点都不抱歉,开心得很呢! “什么男性止步?大不了我们自己付帐呀!”小廖继续叫着,就是不想哀怨的被留下来加班。 “再抱歉一次,这个淑女之夜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喔!是真的只限女性入场,男人不能进去的。” “吼!夏老大,换家店吧!”这回三个男人一同鬼叫了。 “不行,这家店很特别的,不能换。”靳初夏一脸神秘的笑着,坚决不答应他们的请求。 不是她狠心,是因为那家店的“淑女之夜”真的很特别,大伙一定得去玩玩才行。 “是怎么个特别法呢?”有人好奇了。 “不能说,说了就不好玩了,晚上大家去了就能明白。” 一群女人们听了靳初夏的话后,个个开始兴奋的期待着,而一旁的三个男人只能认命了。 “想去也行呀!回家换条裙子吧!哈哈哈哈……” “没裙子吗?姊姊的借你啦!” “我可以帮忙你们化妆喔!” “胸前别忘了要装‘ㄋㄟㄋㄟ’嘿!我现在就来做纸bra,一个个想要什么罩杯的呢?” 店里的女性胞们,开心地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那可怜的三只哀怨小猫,气氛热络又搞笑。” 聂小倩来到靳初夏的身旁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人生日吗?” 平时都是特殊日子,比如店里的谁谁生日,大伙才有机会一同聚在一起找乐子,但她不记得今天有谁生日啊! “不是什么好日子,也不是谁的生日,是上回搞砸了你的生日趴,这次就算是给你的补偿。”所以她这才特地去找了这家店。 “到底是什么样的‘淑女之夜’?瞧你神神秘秘的。”聂小倩小声的偷问着靳初夏,因为她也感到相当的好奇。 “刚才不是说了?去了就知道。”靳初夏坚持不愿破梗,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小气鬼。”聂小倩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第九章 靳初夏笑着当没看见,转身朝着大家又说:“今请你们的男朋友或老公准时在凌晨十二点来接人,单身的就结伴回家,明天的上班时间调整为十一点。” 下了班,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loungebar,地点就在市区内而且并不难找。 靳初夏提醒有伴侣的人先拨电话告诉另一半店家住址,好在聚会结束后准时来接人。 聂小倩拿着手机与安柏赫通话中。 特别的淑女之夜? “那家店很特别吗?”安柏赫问。 听了她将靳初夏的话转述后,他不禁也跟着感到好奇了。 坐在沙发上,聂小倩仔细的环顾打量店内的一切。 吧台以投射的方式制造出柔和的灯光效果,兼具设计感及舒适感的沙发座设计,播放的音乐及整体环境慵懒轻松,是个很适合休闲聚会的场所。 “这里的气氛很不错,唯一比较不同的是,吧台是女的,连侍者也是清一色的女人,一个男人也没有。”聂小倩看了又看,真的没半个男人的身影出现。 奇怪了,就算是同志吧,也不会连个男人都没有,究竟在搞什么花样呢? “一个男人也没有?这就挺奇怪了。”限定女性客群也就算了,连店家里的工作人员也是清一色的女性,这真的很特别。 “问小初她也不肯讲,一脸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答案或许晚一些就会公布了,你就先开心地玩吧!我会准时去接你回家的。”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个尽职的司机。 “嗯!晚点见,拜!” 见聂小倩结束了通话,靳初夏凑到她身边问:“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紫色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聂小倩仔细看着好友脸上的表情变化,但仍是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新的吗?”靳初夏自动忽略聂小倩的提问,迳自再提出第二个问题。 希望小倩没有把内衣穿得像咸菜干的坏习惯才好。 “咳……还挺新的。”聂小倩干咳了一声,拿起调酒喝了一口,好掩饰她因害羞而引起的不自在。 与安柏赫交往后,两人从基本的牵手、亲吻到爱抚,意识到只剩下最后一道步骤,她就汰旧换新,好几套漂亮又性感的内衣,就等着两人哪天完成那最后一道步骤。 其实好几次两人吻到忘情境界时,都是他努力的拉回理智踩着煞车。 看着他辛苦的克制自身欲 望时,她很想开口邀他回家喝咖啡的,但每每话滚到了喉头,就是硬生生卡住了,唉…… “那很好。”靳初夏满脸的笑意。 有什么好的? 聂小倩把疑惑写在脸上,并没有选择问出口,因为靳初夏的态度很明白了,问她什么都不会有答案的,等着就是了。 “今天大家尽量喝啊!玩得开心点喔!”说着,靳初夏伸手招来侍者,又点了一轮酒,摆出不醉不归的豪迈架式。 聂小倩看着自己的酒杯发怔。 不醉不归是吗? 安柏赫比指定的时间还要早近二十分钟来到loungebar大门前,他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的一个,没想到第一的头香早落入了汤驰手里。 “你老婆神神秘秘的,这间loungebar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安柏赫问着同是来到指定地点接人的汤驰。 身为枕边人的,或许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也问过几回,但她怎么样都不肯告诉我。”汤驰摊着手苦笑着,表示他也没答案。 他问了又问,小初怎样都不肯说,他的好奇心可不比别人低。 于是,两个没有答案的男人就只能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了。 随着约定的时间渐近,一个接着一个等着接人的男人也跟着增加。 十二点整,但loungebar的大门仍是没动静,几个等着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从脸上的表情上看来,不难明白所有的人心中都有着相同的问题── 要不要进去找人呢? 五分钟后,当汤驰与安柏赫已决定进店里找人时,恰巧大门在这时有了动静,自里头走了出来。 爱的专门店里的人陆续的走了出来,最后走出大门的是聂小倩与靳初夏。 只见靳初夏扶着聂小倩走着,一个看似清醒,另一个自然是喝茫──醉倒了。 安柏赫与汤驰迎上前去。 汤驰知道老婆平时不爱喝酒,但那并不表示她酒量差,见她一副清醒不过的模样,他一点都不意外。 “她醉了,小心送她回去吧!”靳初夏把不断傻笑的聂小倩交给安柏赫。 “她喝很多吗?”安柏赫问着。 他还真的不知道女友的酒量如何呢?但看着聂小倩不断傻笑的模样,至少已了解到她的酒品算是不差,没有出现暴力倾向或其他脱序的行为。 “她喝不少,而且什么酒都喝,若她明天头痛,就要她休息一天别来店里了。路上小心。”靳初夏的意思很明白,她要安柏赫阻止聂小倩到店里工作。 她太了解好友那固执的个性了,除非身体真的要到十分不适的状态下,她才有可能放弃上班工作的可她就这固执个性让人最头痛了。 “我知道了,你们也路上小心。”向他们道别后,安柏赫扶着走路歪歪斜斜的聂小倩回到车上。 当他帮她系上安全带时,他这才惊觉一件事── 她没穿内衣? 不对,她为什么没穿内衣? 系好安全带,安柏赫迅速的回到驾驶座上,他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试着询问聂小倩问题。 “小倩,你的内衣呢?”他知道她还没有开放到平时不穿内衣就出门的程度,他肯定她今天出门前一定是有穿内衣的。 只是内衣呢?为何不见?怎么不见?是她自己脱掉的?还是……别人? 一堆的疑问让安柏赫的一颗心悬得老高,尤其是想到她的内衣极有可能是别人动手取走的,他心里就泛酸。 “哈……”听到内衣两个字,聂小倩似乎显得十分开心,居然还不断地发出笑声。 “你的内衣呢?”安柏赫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捺着性子再问一次。 “内衣、内衣……”聂小倩口齿不肖地重复念着内衣两个字,她拿起包包开始翻找着,但酒精作祟的关系,包包里的东西被她翻得一团乱。 看她翻找着包包,安柏赫还以为她的内衣放在包包里了,见她一直找不到,他干脆横过大半个身子帮她翻找。 但怎么找就是没有内衣的纵影,安柏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谁脱了你的内衣?”他直接问了。 “我要喝水……”聂小倩压根儿没酒醒,只是口渴的想要喝水。 安柏赫从饮料架上拿了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后,便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 喝了几口水后,聂小倩似乎是睡着了,双眼就这阖上了。 见她醉倒了,安柏赫只能为她将椅背向后打平些,然后开车上路。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才到聂小倩的住处。 “小倩,到家了,醒醒。”他试着叫醒她,但也做了坏打算,若她不醒,他只好抱着她回到三楼的小套房。 聂小倩睁开眼眨了又眨,似乎清醒了些。 “柏赫……”她喊着他的名字,鼠着又是不断地傻笑着。 “来,我带你回家睡觉。”安柏赫拿着她的包包,接着扶她跨出车门外,一路搀扶她走上楼。 他们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走到三楼的大门前,安柏赫从她的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这是他第一回来到她的小套房。 他一直等着她主动开口邀请他上来,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因为她喝醉了。 十坪大小的小套房里收拾得十分整洁,唯一的隔间是卫浴,没有厨房,而她也不需要,因为她根本没时间使用。 安柏赫扶她到床上,为她将鞋子脱掉后,便来到浴室里拧了条湿毛巾出来为她擦脸,接着是手跟脚。 “柏赫……”聂小倩靠着床头坐着,在安柏赫为她忙碌时,继续朝着他直傻笑。 她那傻愣的模样,他是头一回看见,她笑得很可爱,会让人忍不住想亲亲抱抱的可爱,但现在不是时候,因为她醉了。 安柏赫要自己别对她有太多的遐想,因为这不是她开口邀请他上楼的,况且她现在喝醉傻愣傻愣的,实在不是亲热的好时机。 安柏赫将毛巾拿回到浴里清洗,当他再次拿着湿毛巾走出时,聂小倩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淡粉红色的纸张,并开心的挥舞着那张纸。 “柏赫……给你。”她开心地将手里的纸递到安柏赫眼前。 “这是什么?”他拿过那张大小像张门票的纸张。 纸张上头印有着loungebar的店名,还有日期及时间,比较特别的是,纸张左下角唯一用笔写着的两个字── 紫西? 上头的日期是十天后,也就是说,这是一张门票没有错。 “给你的……要去喔!”聂小倩拉着他的手,要他也坐下来。 安柏赫一坐下,聂小倩两只手臂便巴向他,紧紧地将他抱着。 “小倩,放手,我要再帮你擦一次脸。”擦脸其实是其次的事,重点是她没穿内衣,现在整个上身贴在他身上,他很难要自己不能有所反应。 “好……” 安柏赫以为要对喝醉酒的她连哄带骗的才能使她松手,但没想到她会像个乖巧的孩子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马上便松了手。 他很快地为她再擦了一回脸,并要她乖乖的躺下来睡觉。 他将毛巾清洗干净后回到床见她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一点睡意也没有,人似乎也是清醒的,于是他再问着,“你的内衣呢?” “内衣?”聂小倩挑起眉,似乎正在努力回想着。 安柏赫已经打算今晚留下来陪她,明天若她真的宿醉头痛了,他也才好就近的照顾她。 只是今晚会有些难熬罢了,她人就在身旁,可是他什都不能做。 “你的内衣到哪去了?谁脱了你的内衣?”安柏赫收好门票脱下鞋,与她一同躺在床上。 “内衣没有了,我脱掉了。” “为何要脱掉?”安柏赫躺得规矩,手臂甚至与聂小倩仍保持着五公分以上的距离。 他不是不想抱抱她,而是不敢。 如果抱了她,他就不会只是想抱抱而已,他会开始想亲吻她,亲吻后他会忍不住地摸摸她,然后……欲 望极可能会失控,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连碰都别碰她一下。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安柏赫侧过脸望向身旁的人儿,这才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于是安柏赫就这样侧着脸直望着她可爱的睡颜,直到双眼感到酸涩,这才疲倦的跟着睡去。 当身体左半边感受到重量及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时,安柏赫就已经醒来,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皮,只以为是熟睡中的聂小倩翻身不小心压到他身上来而已。 为免惊醒了她,他一动也不动的任她压着。 但是……颈项上突地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 安柏赫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她只是在睡觉,刚好将脸埋在他颈窝里而已。 温香软玉在怀,但实在是时间点不对,他也只能逼着自己当一个柳下惠了,唉…… 蓦地,安柏赫全身微微一颤,因为一阵湿滑的触感突地扫过他的肌肤。 第十章 她是不是醒了?还是压根儿无意的不知道自己正在对他做什么? 他怀疑着,而事实上聂小倩是真的醒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正亲吻着他,挑逗着他。 舌尖一路舔吻来到他的唇角边徘徊着,怎样就是不肯干脆的吻上他的唇,给他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她在使坏钓他胃口呢! 再也忍受不住欲 望的催促,安柏赫主动吻上那柔软的唇瓣,唇与舌不断地掠取她的甜蜜芳泽。 一直没有动作的大手开始有所动作,他紧紧的搂着她,掌心反覆地在她的背上游移着,那移动的速度,隐隐透露出他急切的渴望。 …… 很快的,微微的湿润感浸湿了她的底裤。 她动情的证据更是加速催化了他的欲 望,大手忍不住的开始扒着她身上的衣物。 褪去她的上衣,再来是她的长裤。 再也忍受不住想更进一步的碰触欲 望,安柏赫一个翻身将聂小倩压在身下。 他姿意地亲吻着她,爱无着她,她全身上下也只剩下最后那小小的阻碍,只要裉去那层阻碍,那么他的理智也到达了完全崩裂的地步了。 两人的气息完全地交融着,也同时急速地喘息着,他们渴着彼此,但安柏赫还存有着一丝理智在,他无法确定这真的是她要的。 “小倩,该停一停了……”他说着,但亲吻的作作却不曾停止,大手仍是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游移着。 “嗯……”聂小倩嗯了一声,声音听来像是娇吟,又像是回应,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听见了他的话,但他的吻仍落在她身上,她知道他这是在试着强迫自己停手,若她拒绝了,他也不会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可是若她不拒绝呢? 顺从着本能的欲 望支使,她用力地扯着安柏赫身上的衣服,她也想好好地摸摸他。 “别扯。”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而他终于停止了继续亲吻她。 在她不是完全清醒的时候,他不能让自己有机会失控,他要等,等她主动开口要他。 手里的动作被阻止了,聂小倩抬眼望着他,满是疑惑地问:“为什么?” “这是几根手指?”安柏赫微微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伸出三根手指头问她。 “你也喝醉了吗?”她有些不耐烦的反问着。 虽然她喝醉了,但在她睡着之前的事情,她仍是记得很清楚,她并不是喝醉后,便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那种人。 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他根本没喝酒,难道他看不出她想要什么吗? 她推开安柏赫,翻身压在他身上。 “你可不可以偶尔贼性一点?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可以大方一点的吃了我,别什么都要讲求我百分百的同意,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想拒绝你吗?”这绝对是百分百的抱怨。 聂小倩确定此时的自己是清醒的,但也或许是体内酒精尚未完全的挥发,所以她才能壮着胆把一直想说的话一口气的说出口。 被压着的安柏赫在听见她一连串的话后,便开心的笑了,因为他现在完全明白了她是清醒的,还有她的心意。 她想要他,就如同他想要她那般。 “所以?”他丢出最后的问题。 “所以……我正在请你喝咖啡,懂吗?”再不懂,她就送他一拳,打昏他强上算了,反正她喝醉了不是? 安柏赫再一次的翻身,这一回他使了点力道,将聂小倩紧紧的困在身下。 大手滑过她光裸的手臂,来到她的腰间,指尖挑着那最后一道阻碍。 “你请的这杯咖啡,我会好好、好好地细细品尝的。” 在两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后,彼此间的情感像是瞬间急速升温,火热得不得了,两人所发出的光芒要比先前闪亮n倍,爱的专门店里的工作伙伴们只要看见安柏赫出现在店里,大伙都笑着立即载起纸扎墨镜来调侃他们,说安是防范被无良倩侣闪的必备良品。 聂小倩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也总是任凭大伙调侃,要她脸红可是很难得的,她甚至可以厚着脸皮说他们是嫉妒,见不得人好巴啦巴啦的…… 每当一伙人闹哄哄以他俩为中心笑闹时,聂小倩就忙着嘴里开炮一一回敬,而安柏赫就在一旁像个没事人看着,有时好心,还会为口渴的人倒杯茶水呢! 两人恩爱自是好事,但明天就是那张门票的到期日了,他还是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任何有关于她们一群人在loungebar里到底搞什么活动,那张门票又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与店里的人都熟识了,就算他私下偷偷问了其他人,但就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门票的用意是什么,全都神秘兮兮的笑着要他准时到loungebar里报到就是了。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在出发前,安柏赫拿着那张门票在聂小倩眼前晃了晃,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又问了一次。 “别再问了,反正你回来后再来接我下班就是了。”聂小倩将眼前的门票推开,也顺热将安柏赫推往靠近大门的那一头。 再问下去,她就要挖洞把自己埋了,每回他问到有关loungebar的事,她就暗自脸红了,难道他都没有发现吗? 那间loungebar气氛格调十分不错,但最特别的,还是安每月举办一回的“淑女之夜”之内衣大拍卖,这才是真正最好玩又高潮的地方了。 那天靳初夏神神秘秘的不愿破的梗,就是有关内衣大拍卖的部分,在大伙酒酣耳热之后,店长奈奈便拿起麦克风,开始主持起内衣大拍卖。 所谓的拍卖,并不是要在场的女客人买内衣,而是要她们捐出她们身上所穿的内衣,只要捐出内衣者,当天的消费都免费,还可以额外得到一张十天后的入门票。 门票上所标示简短字样,便是捐赠者衣颜色及罩杯尺寸,然而十天后,奈奈会将大家所捐赠出的内衣以竞标的方式拍卖出去,所得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为免女性朋友们害羞,不敢捐赠出身上的内衣,所以店家很贴心的才将那一天标为只限女性进场的“淑女之夜”。 今天的竞标拍卖,就不限人数及性别入场,就看捐赠者的另一半是否愿意将内衣标回做公益了,要不然可就便宜了原味内衣的爱好者了。 来到loungebar里后,安柏赫见到许多熟面孔,全是爱的专门店里那些娘子军的另一金,汤驰也在呢! “知道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吗?”安柏赫在汤驰身旁坐下,扬了扬手里的票根。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是人人手里都有票根的,那表示有些人是散客,并不像他们是被指定到达的客人。 “要是知道,我就不会乖乖坐在这里了。”汤驰苦笑着摇头。 他是问了又问,但他亲爱的小初就是什么也不肯透露。只希望今天来到这里得到的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就好了。 光是爱的专门店里的男人们算一算就有十一位,每个人都与安柏赫与汤驰一样,全是一副“莫宰羊”的模样。 没想到那些女人们嘴巴一个比一个紧,居然这么能忍得住秘密,真的不能小看那群娘子军的团结力啊!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安柏赫只好跟着大伙一同喝酒聊天,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他们。 一小时后,在场的每个人最少都喝下了一杯酒,这时,有个年轻女孩拿起了麦克风开始说话了。 “欢迎大家今天来到‘小花园’,我是店长奈奈,相信老朋友们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正兴奋的等待着吧?”奈奈问题一丢出,几位男人纷纷吹响口哨来呼应她的话。 气氛开始热闹些了,奈奈笑着再继续说:“有些新朋友或许经由亲亲另一半已经知道本店的活动,但有些朋友相信肯定还是一头雾水吧?就让奈奈我来好好地向大家再解释一回。” 听见奈奈的话,安柏赫与汤驰互看了一眼,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只见奈奈拿起了一张范例门票对着大家说:“这是我们每个月的内衣竞标活动,有拿到这张票的朋友们,恭喜你们,也感谢你们,这表示你们的亲亲另一半在十天前捐出了个人的贴身衣物来响应这个活动。请你们看看自己票根上用原子笔写上的字样,第一个字代表颜色,第二个字代表尺寸大小,这是依照捐助人个人的颜色及尺寸当场记录下来的,以免男士们待会儿标错了物件,那么回去交差时可就麻烦大了。这个活动本店已行之有年,老朋友都知道今天竞标的总所得,本店会全数捐给慈善机构做公益捐款,所以,待会儿请大家别手下留情,尽情的下标吧!” 待奈奈暂时放下麦克风时,安柏赫看了一眼汤驰。 对望的两人先是一阵怔愣,后来便同时发出笑声。 “难怪她们不肯事先透露,一旦讲开了,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真是个特别的活动啊!” “还没听过哪家店是这么玩的呢!” “会不会当天有人穿着同色同尺寸的内衣呢?万一标错了,回去要怎么交代啊?” “会有其他人跟我们竞标吗?”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的相互讨论着,直到奈奈再度拿起麦克风说话,才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在标开始之前,让奈奈我再多嘴的提醒各位几句,虽然各位很想把另一伴的贴身衣物标回去,但这是公开活动,难免会有竞标者出现,现场有几位就是原味内衣的爱好者,所以奈奈请大家冷静以对,保持各位的绅士风度及理智。还有,得标的男士们,千万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回去记得为另一半亲手再把内衣穿回去,增进情人间的爱恋浓度,也是这次活动的重要一环。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竞标开始了。” 奈奈拿起一件红色的内衣对着麦克风喊道:“红猪,起标价一元起,有人要喊价吗?” “四仟块标出了!” 工作室里突然爆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是在小花园里竞标的同时,只要有人标走了内衣,店内就会即时发出简讯通知内衣的主人。 一听见有人的内衣被标走了,一群女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围到喊出声的那人身边,七嘴八舌的兴奋讨论着。 一分钟后,另一人的手机里传来讯息。 “五仟二得标了。” 第二个人喊出声后,剩余的九个人全无心工作了,都很有默契的拿出手机等待着。 不一会儿,靳初夏也收到了讯息。 “一万九仟标出。”靳初夏将内容直接念出。 “哇!好高价喔!” “一定是遇上了有人跟抢着竞标,才会喊到这么高的价钱。” 一群人等了又等,十分钟后,聂小倩的讯息也传来了。 “两万元整。”她是最后的标出者,也是得价最高的一个。 大家将总金额加了加,发现光是她们十一人的内衣,就逼近八万块钱的总额,那等于是她们所捐出的善款金额。 大伙开心的又叫又笑,最后靳初夏大声地宣布说:“工作台收一收,大家泡杯咖啡到外头的小花远,等人来接吧!” 不久之后,爱的专门店里的人员一个个被另一半接走了,前后时间相差不远,表示他们全在一得标后,便离开了loungebar。 安柏赫是第八个出现在爱的专门店前的。 他牵着聂小倩的手,陪着她散步走回租赁的小套房。 第十一章 两人走到了套房楼下,安柏赫笑着对聂小倩说:“今天你非要请我上楼喝咖啡不可了。” 他特地加重了“喝咖啡”这三个字的发音,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那表示他们又将一同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 虽然两人炽热的激情一直维持着,但毕竟她还是个新手入门,谈起有关暧昧的敏感字眼时,她仍是会双颊发热,忍不住脸红了。 “为什么?不能明天再喝吗?”问着话的同时,聂小倩压根儿不敢直视安柏赫的眼睛,因为他们都知道,“此喝非彼喝”呀! 她这分明只是在欲就还推,今晚不只是他们,所有为另一半标回内衣的爱侣们都将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就算他不开口,她也会主动邀请他上楼的。 “因为这个东西可是我跟个疯狂原味内衣狂不断竞标才得手的,你是该好好请我‘喝咖啡’的。”他摇了摇手里的纸袋,让装在里头的内衣晃动,与纸袋磨擦出声响。 “好吧!如果待会打开,发现不是我要的,我可是有反悔不泡咖啡的正当理由喔! “放心,这杯咖啡你是泡定了。” 上楼后,聂小倩迫不及待的打开纸袋,里头确实是她的内衣没有错。 “咳!我去泡杯咖啡给你,你……要不要先洗个澡?”问着,聂小倩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奇怪了,在店里,那群家伙无论用什么颜色的话语来戏谑她,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顶回去,但偏偏在爱人的面前,她动不动就像个小女人似的害羞脸红,这究竟是为何,她一直不懂。 “好啊!不然身上沾着酒味,我也睡不着觉。”说着,安赫便脱了上衣。 小小的套房里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回避,聂小倩也只好害羞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这间小套房是这些年来她个人的小小世界,她不曾想像这个小小世界会有另一人驻入的时候,只曾经试想过有天若真的有了心爱的对象,该是她下班后去男友的家中为他打点一切,但现在看来,一切恰恰与她的预想相反了。 是他贴心的天天等着她下班,再一同回到她的小窝为她打点一切,让她除去工作以外的任何烦扰事物,无论大小。 现在他们同等于处在半同居的状态下,只要是需要上班的日子,安柏赫总是陪着她回到租赁的小套房。 她的小套房里开始有了属于他的私人物品,那感觉好不真实,她无法以言语去形容它,但甜蜜的滋味却是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每天都是甜滋滋的。 她将泡好的咖啡放在屋里唯一的小方桌上,待安柏赫洗完澡出来,那热腾腾的咖啡也成了佳入口的温度。 不一会儿,安柏赫洗好澡,光裸着上半身走出了浴室大门,聂小倩害羞的说:“你先喝咖啡吧!我去洗澡。” 她拿了睡衣及干净的贴身衣物打算走入室,好逃避他热烈十足的灼人目光,但可惜她失败了。 安柏赫在浴室门口阻挡了她的去路,他将她位进怀里。 紧贴在他胸膛前,她可以完全地感受到他仍是略微带着湿气的肌肤,以及他身上上所传递而来的热度。 但他那比平时要略微高烫的体温,是她这阵子所熟悉的温度,在他想要她的时候,或是两人正常火热时刻,他的体温总是热得烫人。 现在他的肌肤正发热着,那表示他想要她。 这个认知让聂小倩的女性虚荣心高涨,他让她自觉到她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这是身为女人的骄傲。 “我……还没洗澡呢!”她在他怀里小声地说。 现在他是一身清爽,但她工作了一整天,是该先洗澡了,而不是先做…… “我知道,我仲是要提醒你,不需要这个东西罢了。”安柏赫松开怀中的人儿,从她手里抽走了她预备要穿的内衣。 将内衣丢至一旁,他低头在她耳际吐着热气。 “在你该起床时,我会为你穿上你为我留下的那一件。” 他是个喜欢吃海鲜多过于生鲜蔬果的人。 是个爱听爵士蓝调胜于流行摇滚的人。 不面对电脑工作时,是个爱与她在大床上翻滚胜过于出门约会的男仈。 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增长,她堿来越了解身边男人的喜好及生活型态。 她知道他为大熊工作,而且职务似乎不低,因为他总是用着电脑远端工作及开会。 他说着流利的法语,所以她压根儿听不懂他的工作内容,也不清楚大熊的公司究竟是哪一间。总之,她知道他是个生活正常,也有份正经工作的男人这就足够了。 星期日,是她放大假的工子,也是安柏最开心的时刻,因为那表示一整天的时间都是属于他的。 他可以在星期六晚上尽情地与在大床上缠绵翻滚一整夜,而不必担心她隔天会下不了床无法工作。 …… 情人间最甜蜜的激情时光让他们不仅是错过了早餐,甚至连中餐都一并跳过了。 欢爱过后,两人再度沉沉地相拥而眠,但安柏赫是比聂小倩要早些醒来。 他先是起身望着窗外日光将尽的天色,这才发现时间已晚。 他们在大床上耗过了大半天的时间,该是叫醒睡美人的时候了。 他在床畔坐定,倾身在聂小倩耳边轻声说道:“该起床啰!我的睡美人。” 这声的叫喊换来的只是她一个翻身的动作。 聂小倩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的头顶上,打算这么继续睡下去,但没想到头顶上突地传来这句话── “我爱你。” 听见他的告白,聂小倩霍地自床上坐起,她一脸怔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反射性的再问了一回,怕是自己听错了。 “我爱你。”安柏赫笑着轻声重复这三个字。 这一次,聂小倩确确实实地听见了他的告白,那个瞬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脑子一片空白,她居然呆滞的直望着他。 “原来我爱你不是我爱你的意思,它其实是定身咒啊!”安柏赫笑着调侃迟迟无法回神的聂小倩。 这句告白他早想对她说出口,但他坏心眼的想在这份感情上占上风,所以迟迟不肯对她说出,小人的等着她全心全意只想着他、爱着他,待到收网时,他便能毫无保留的说爱。 “什么定身咒?”聂小倩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傻傻地反问题,但在看见他使坏的笑容后,她神魂全定了。 “你说了、你说了……”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狂喜模样,最后开心的展开双臂,紧紧抱着安柏赫。 这三个字,她可是等了又等,不论她如何暗示着,但他始终不曾主动开口。 偶尔他也会有情人间淘气恶劣的一面,总爱闹着逼她硬是得说爱他的字尤其是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刻,他会恶劣地在她最高潮的时刻问着爱不爱他的问题。 她爱呀! 即便他恶意的向她使坏,她仍是无法口是心非地否认爱他的事实,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得逞,然后看着他带着满心的得意,开心的爱她。 但当她学着他的手段,淘气兼撒娇的向他索讨爱语时,他又总是能笑着闪躲不肯回应,这点让她好是失望,也偷偷质疑自己是否魅力不足,所以他才无法像她一样付出毫无保留的爱。 “不过他说了那三个字了,简单的三个字不仅消弭了她的不安,她简直就像是吃下了定心丸,什都不必再担心了。 她爱他,而他也爱她,这段感情顺利的走到这个阶段,就是她想要的,她当然乐翻天了。 “我爱你。”安柏赫又再她耳边说了一回。 他笑着,内心满载着与她同等量的好心情。 他知道这句话将来会成为他天天必说的,因为这么简单三个字便能得到她开心满足的笑容,那么他天天说有何不可呢?更别说他就爱她这爱恋满满、笑意满满的模样。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穷酸鬼呀!这里可是高级日本料理店,你吃得起吗?还是靠着那张脸,搭上了什么贵妇名媛?”姚颖琳双手交叉在胸前,瞧着安柏赫的神情是完全的鄙夷。 从包厢里走出的安柏赫并没有显露出意外的表情,但也没料到会巧合的碰上从对面包厢走出的姚颖琳。 姚颖琳目光不善的将安柏赫从头到脚迅速地扫视一回,发现他看来仍是一副闲适的模样,她不禁心生怨愤。 距离上一回削他面子闹了那么一回,已是六个月前的事情了,她说过别再让她看见,今天他不经意又出现在她眼前了,若不酸他这个小白脸几句消消心头恨,她就不是姚颖琳。 不管姚颖琳打着什么坏主意,安柏赫都不打算多加理会,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便迈开脚步继续句前进。 见他想走人,姚颖琳便不客气地阻挡他的去路,并继续找碴。 “快点说来听听呀!究是搭上了哪家的贵妇人妻?”姚颖琳尖酸地拔高嗓门,巴不得将他身后包厢里的人引出来,也才好狠狠地破坏他的好事。 她没在他身上捞到任何好处,那么他也别想从他人身上捞到一分一毫。 “让开。”好狗不挡路,安柏赫根本懒得多看姚颖琳那张丑陋的嘴脸一眼。 “哟!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呢?要不……我自己看吧!”姚颖琳不怀好意的眼珠转了又转,突然闪过安柏赫的身影,直接不客气地伸手推开包厢大门。 包厢里头不是别人,正是聂小倩。 听见门板被猛然推开的声响,聂小倩完全没心理准备的对上姚颖琳不善的目光。 当下三人都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对面包厢已经打开了门。 “姚姚,你在吵什么?里头都听见你的声音了,真是失礼。”詹士雄一脸不悦地看着姚颖,然后以着以相同的态度看着安柏赫与对面包厢的聂小倩,把他们全看成事的老鼠屎一般。 今天是他接待大客户的日子,日本来的本田先生就在包厢里,若这笔大生意谈成了,他这一年就能轻松赚进大把钞票了,谁都别想坏了他的好事。 詹士雄回过头,以日文对包厢里表情严肃的本田英明说着话,内容不外乎是向他道歉及讨好的话语。 出现在眼前的中年男子,安柏赫觉得十分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是的,他就是之前带着颖琳进精品店的那个中年男子。 接着,安柏赫快速的看了对面包厢一眼,又意外的看见一名他所认识的人物。 本田英明,东日集团元老派里最看重的爱将,也是目前的接班人选之一,也是他一直不愿接触的人之一。 安柏赫转身,打算回包厢内带聂小倩走人,但存心找他麻烦的姚颖琳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狗男女,下贱!”姚颖琳吐出难听的骂人字眼,一心想挑起安柏赫的怒火。 包厢里那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名媛出身,因为她跟着詹士雄也开了不少眼界,至少她就没见过那女人在什么商宴或私人宴会中出现过,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她可是有雄厚的大靠山呢! 詹士雄那老头有钱有势,人虽是好色了点,但出手大方,他今天带她来见这个日本人,她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么主意,不就是要她陪陪那个日本人玩玩,但是那个日本人全程都绷着一张脸,想必是对她没兴趣了。 第十二章 嫌她不够漂亮吗?哼! 一口怨气正愁着没地方吐,安柏赫就这么刚好出现在眼前,那就算他倒楣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安柏赫的原则,他本是打算不理会他们的,但姚颖琳出口污辱人,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你会为了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沉着声,安柏赫的话也就只说到这里了。 他走入包厢,拉着聂小倩,轻声的说:“这里空气污染严重,我们还是换家吃吧!” “嗯!”聂小倩顺从的应声。 她也不想理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那只会破坏她的好心情。 詹士雄自然是听见了安柏赫宣告式的话语,他拧着眉问着一旁的姚颖琳,“这个臭小子是谁?” 虽然姚姚不过是他玩玩的女人,但这并不表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欺负她,他可是堂堂一个运输企业大老板,打狗也要看主人,要不然他的面子要往哪摆去? “谁也不是,小白脸一个。”姚颖琳哼了哼,一脸的得意。 她就是看中詹士雄那好面子的个性,故意闹一闹,反正倒楣的不是会是她。 原本在包厢里的本田英明在听见那无法错认的声嗓后,精神一振,马上起身去出包厢。 看见财神爷也走了出来,詹士雄连忙朝他一鞠躬表示,“不好意思,本田先生……” 詹士雄本想请本田英明回到包厢内,今天是大日子,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他可以改天再处理的,可他压根儿没机会安抚他的财神爷,就被晾在一旁了。 看着本田英明来到眼前,安柏赫即便不想理会也得理会了。 本田英明十分技巧性地阻挡安柏赫的去路后,便立即做出九十度的鞠躬。 “安先生,好久不见,很高兴能见到你。” 詹士雄瞪大着眼,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恭谨地完全以着日语与本田英明对话,怎么也料想不到本田英明竟能说着字正腔圆的中文,而且本田英明居然还对着那个臭小子恭敬的行礼,这是怎么回事? 完了,难不成他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这个念头让詹士雄冒了一身冷汗,他忍不住以杀人的目光怒瞪着姚颖琳。 该死的惹祸精! 直起身子,本田英明脸部线条不再僵硬严肃,仔细看他的嘴角,甚至有着些微上扬的角度,无声地说明了他的心情为何。 自然安柏赫离开法国后,他便一直试着寻找安柏赫的下落,虽然查至安柏赫人在台湾,但茫茫人海,安柏赫有心要躲的话,想到到人也着实不易,至少也得多花点时间。 这回来到台湾,谈生意只是其次,找到安柏赫身在何处才是重点,原本预计自己最少也得花上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追踪到些许眉目,没想到踏上这块土地才短短的两天,便教他获得意外的收获,这是个好预兆吗?他希望是的。 已经是“挫咧等”的詹士雄与姚颖琳在一旁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而小手被安柏赫大手紧紧包裹的聂小倩一样没开口,但注意力全贯注在他与那名日本人身上。 安柏赫虽然尚未开口说些什么,表情却是十分淡漠,她知道他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会显现出这么冷淡的神情,那就表示此时此刻的他心情十分不美妙了。 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与安柏赫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能影响安柏赫的情绪? 面对本田英明的问号,安柏赫连回应都省了,因为压根儿没那必要。 安柏赫冷漠以对的态度并未惹恼本田英明,相反地,本田英明唇角的线条又扬升了几度。 现场的气扮显得十分诡异。 看着安柏赫手牵着一名美丽的女子,显而易见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本田英明,是安先生的朋友。”本田英明绅士地向聂小倩自我介绍。 “你好。”聂小倩有些迟疑的开口,但她没报上自己的姓名,没给本田英明有机会打探她的背景。 她有眼睛看着,他们看来一点都不像是朋友关系,至少她的男人不这么认为,他冷漠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让开。”安柏赫将声音放得很轻,但那不容人抗拒的气韵却是泄满周围四面。 那看似轻柔却薀藏锐利气势的样貌,聂小倩今天是第一回见识到,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感到新奇。 这是另一面的安柏赫。 “请慢走,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本田英明毫无异议的让出路,让安柏赫与聂小倩顺利的通过离开。 他无须担心安柏赫从他的眼前再次消失无踪,他手底下的人就在餐厅外头,只要安柏赫一走出大门,便有人会自动追随在后,再稍晚一些,他便能得到安柏赫的落脚处了。 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吧!他想。 待安柏赫与聂小倩离去后,詹士雄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试着询问:“本田先生,请问刚才那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老板。”本田英明敛起笑意,目光严寒地扫向詹士雄。 老板?! “那那那那那……”詹士雄结结巴巴的,怎么也无法顺利的表达内心想说的话来,当下急得是一身冷汗直飙。 一旁的姚颖琳一脸的惊愕,她一直以为的穷小子,居然是本田英明的老板,那不就等于是东日集团的…… 他做了什么?他叫他臭小子……他的生意谈不成,完了! 她做了什么?她叫他小白脸……他要她付出代价,完了! 本田英明冷眼地望着眼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两人,像是认为他们的打击仍不够似的,他又淡漠的补了一句── “安先生要你们付出代价,这点身为部属的我,会为他做到的。” 换了一家餐厅用餐,安柏赫刚才面对本田英明那一身冷漠神态已不复见,眼前嘴角噙着抹温柔的男人,一直是聂小倩所熟悉的。 但事情似乎不是一个表情的转换,就能云淡风清,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似的;没有态度过分恭敬的日本人,而安柏赫也不曾变过脸,餐厅外头更没有站岗的山神在等着他们。 “别管他们,一堆跟屁虫罢了,没事的。”安柏赫压根儿懒得理会从刚才就一路跟在他们后头的人。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手底下的人,所以更无须在意了,因为他的答案永远不会改变的。 “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聂小倩问道。 换了家餐厅祭五脏庙,前菜已经上了,现在换上主餐,从路程开始计算,截至目前为止,至少过了三十分钟以上的时间,但他除了开口问她想要吃什么,与刚才那句话之外,他并没有针对那名日本人的事情做出任何说明解释。 听见了问话,安柏赫停下手里刀叉的动作。 “我爱你。”他露出白牙,给了聂小倩一个又大又闪亮的笑容,万分真诚的说爱她。 “我也爱你。”聂小倩也回给他相同的字眼,但她没学着他露出白牙,而是挑起右息的眉让他明白,她仍是想要一个完整的解释。 其实不是不肯说,而是安柏赫仍在思索该如何说,又该从何说起。 “好吧!其实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但在我说之前,我有个请求。”他仍是保持着微笑,可是这一次在他的笑意中,却掺杂着不容错认的认真。 请求? 聂小倩偏着头,一时之间也猜不着他想要的是什么。 只见安柏赫低下头摸了摸口袋,很快的便找到了他前天买下的戒指。 他将戒指握在掌心,没让聂小倩看见那是一枚戒指,只是握着拳将手伸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聂小倩伸手就想扳开他的手,但他却闪开,不让她得逞。 “我知道我是个没什么创意的人,但聂小倩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他打开了掌心,让闪耀的幸福光芒呈现在她的眼前。 虽然两人交往不过短短六个月的时间,但这六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就是他要的,那个可以牵手一辈子的另一半。 他无法预测未来的生命如何变化,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己经在他心底生了根,怎样都无法拔除,并无法阻止内心那股越渐依恋的情感,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望着掌心上那枚对着她闪闪发亮的戒指,不得不用着双手捂着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 天啊! 该要点头答应他的求婚吗? 要,当然要! 聂小倩满脸的意外及欣喜,激动的泪水已经蓄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反应完全地表现出她此刻的心情,而对坐的安柏赫将这一切看在眼底。 他知道她也是抱持着相同的心情曾经幻想过两人幸福的未来,然而从今天起,她便会是这枚戈指的主人。 安柏赫露出无比温柔的微笑望着她,就等着她点头说声愿意。 “我一定会嫁给你,但不要是现在,这枚戒指我就先收下了。”聂小倩伸手抹去蓄在眼眶里的湿润,接着以同一只手拿过他掌心上的戒指,并将它戴上右手无名指上。 哇!尺寸刚刚好,他肯定是偷偷测量过了。 聂小倩仍是一脸的愉悦,但听见她那答应却又不是马上答应的答案,安柏赫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繁他以的完全不同啊! 他知道她会答应嫁给他,但为何不能是现在呢? “为什么不是现在?”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因为你平时总是一副斯文又正经的模样,但是我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分明是用糖衣包裹着你邪恶的思想,我怕你偷拐我。” “天地良心,我哪时拐过你了?”安柏赫垮下一张脸。 哀怨啊! 除了两人亲密时,他偶尔会使坏逗弄她一下罢了,平时面对她,他可是百分百的诚实面貌,他可不曾对她说过谎。 他那认真不过的态度,让聂小倩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更大好。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我无法马上嫁给你,别忘了,最近店里订单大增,工作进度全排到明年去了,你要我怎么嫁给你?”她就爱他的认真,只对她认真。 听了她这番话后,安柏赫收起哀怨的表情,因为他明白的意思为何了。 在习俗文化上与对逝去者的祝福,再加上爱的专门店为传统纸扎注了了新的时尚及生活艺术,带着正面的观念及态度受到了广大的回响,身为老板也是纸扎设计师的她,自然忙得不可开交了。 “那好,你最快何时能将工作排开?”安柏赫终于露出微笑来。 她这是答应嫁给了他,唯一的问题只时间。 “等等,我查一下。”聂小倩拿出手机开始查起订单表。 约莫五分钟后,她说:“嗯……看来得等到明年九月份,我才能排出长假来。” 也就是说,安柏赫得等到十三个月后了。 “有考虑先公证吗?宴客可以等。”明年九月太久了,他想现在就让她成为安太太。 聂小倩一脸为难的回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但就怕我爸妈不答应,他们一直想着风光嫁女儿。” 是的,他们确实得尊重长辈们的意见,毕竟是他想娶人家的女儿。 想了又想,安柏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办法来解决时间性的问题,难道真的要他等到十三个月后吗? “别心急好吗?我不会跑掉的。”聂小倩扬了扬右手上的戒指。 第十三章 虽然父母亲总是急着想为她找着好婆家给嫁了,免得她要跟着别人一样三十拉警报,但在认识安柏赫之前,她不曾想过嫁人这件事,总以为结婚这件事离她很遥远,不过爱情这回事真的是无法预料的,该来的怎样都逃不掉。 安柏赫伸手拉过她的右手轻抚着,他会想法子让十三个月的时间尽量缩短一些的。 “可以告诉我,那个日本人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我从小就是单亲,你是知道的,当别人问我父亲在哪,我的回答都是他去世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去世。” 但早在父亲狠心离去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当父亲死了。 看着安柏赫开口提及父亲的字眼时,黑黝黝的眸底波澜不兴,聂小倩知道,那表示他的心情是沉重烦闷的。 他从来就是不是冷漠寡情的人,能让他收起情绪不愿多谈的,代表他真的心寒了。 聂小倩认真的凝视着安柏赫,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听过东日邮船吗?” “当然听过,它的东日游轮可是世界有名的。”聂小倩点点头。 东日邮船不仅是日本最大的运输产业,五年前,它将产业扩展到海上旅游业,推出了东日游轮,并一口气推出七艘不同主题的海上乐园,她甚至搭过绮丽号游地中海,对东日邮船自然不陌生。 “我父亲是东日集团台湾分公司的干部,在我九岁的那一年,他向我母亲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因为东日集团千金大泉洋子怀了他的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虽然那时的他年纪尚小,但母亲的泪水与父亲的无情,他却记得一清二楚,怎样也无法忘记。 安柏赫虽是语气平淡地叙述着,但聂小倩却是为他心痛着。 父亲外遇对像怀着双胞胎,在二对一的情况下,他自然是被落下的那一个,更别说对方还是有着厚背影的人物。 安柏赫明白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为了不让她感到太沉重,他扯着嘴角,给了她一个安慰式的微笑,表示都已经是陈年往事,无须在意。 “两人离婚后,我当然是跟着妈妈一起住,而他则飞往日本与大泉洋子结婚。她生了一对男孩,而我父亲如愿以偿进入了东日的核心,成为了位高权重的管理人之一。四年前,大泉洋子死了,她名下所有财产也全转到了他名下,现在东日集团他占有多的股份……总之,他是大老板一个。”可惜他不会抽烟,要不然这个话题真的很适合来根烟抽抽。 “不对啊!你说大泉洋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就年纪来推算,都已是成年了,东日是女方家的事业,今天的情况换作是我的话,我身后的财产自然是该留给孩子,毕竟丈夫还有前妻与一个孩子,难保他不会将东日给前妻的孩子。”虽然安柏赫是那前妻的孩子,但她完全是就是论事。 双胞胎兄弟虽然是大泉洋子的亲骨肉,但安柏赫是丈夫的,却不是她的,这其中的差别性显而易见。 “没错,财产一般来说,该是留给孩子的,但大泉洋子却留给了她的丈夫。” 聂小倩皱起眉头,不懂。 “虽然我是跟着妈妈一起生活,而那个男人每个月都会汇入一笔丰厚的瞻养费,但那笔钱我们一直没动用过,我们母子俩要向他证一明,没有了他,我们一样能过得很好。本以为从此以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没想到他发现我们没动用那笔瞻养费,便总是派人来关心我们的生活。大泉洋子发现他将心思分心在我们身上,便亲自找上门来,几回来来去去的找麻烦,我跟妈妈也搬了好几回家,最后才在你老家那附近住下。” “但你也住不久便搬去法国住了不是吗?” “是啊!我们母子被他们俩闹烦了,所以才搬到法国去住,那里有远亲照顾着我们,我也是那时才认识了大熊,并加入他的公司里为他工作,但这也是我离开法国的主因。”说到这儿,安柏赫停了下来,他喝了口酒,顺便沉淀一下心情。 聂小倩偏着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大熊是欧洲知名企业布勒奇的继承人,我在他底下工作了几年,更是为公司赚进了大把钞票,最后也成为了布勒奇的股东之一,说来我是很幸运的。后来,也许是因为同是在商场上,我父亲知道我为布勒奇工作,也有了一番成就,他便开始积极的找上我,希望我能够接手东日集团,因为他就只剩下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了,双胞胎兄弟早在十二年前便死于一场车祸意外之中。” 十二年前死了? 安柏赫的一句话,让聂小倩说不出话来。 即便她不从商,但布勒奇可是年年都荣登全球企业排行上的常胜军,她不懂经商的人对这个名字耳熟能没想到他与大熊来头这么大,太意外了。 “刚才遇上的日本人叫做本田英明,他是目前东日另一派股东预定的接班人,但不知为何,他本人似乎对接管东日没太大的兴趣,他甚至与我父亲在同一阵线上,都想说服我接管东日。他们不断地找机会跟我商讨这件事,让我不胜其扰,所以为了图些清静,我才搬回台湾住的。” 本以为跟着大熊窝在刺青店里,至少可以清静好一阵子,没想到居然如此碰巧地遇上本田英明,看来他父亲很快便会出现在眼前了。 “为什么不接下呢?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吗?”父亲外遇还与对方有了孩子,对像还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而他们母子被撇下,他心中有怨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东日是他一辈子汲汲营营得来的,我们母子俩却要为此付出代价,若今天他两个孩子仍在的话,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我这个儿子。” 若亲情是以金钱利益关系来衡量,那不如不要,更别说当年不论他究竟是为钱,还是真的爱上大泉洋子,都无法否认他背叛家庭的事实。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了,最近会有些黏人的苍蝇烦人四处飞。” “没关系,我有自备苍蝇拍呢!” 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本田英明都没出现,为了让亲爱的女友别工作过度,也要她多留些间好陪伴他,他开始试着学做纸扎,同时也得到了两位合伙老板的同意,打算开始征求新血加入。 如果可能,他希望把十三个月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缩短为六个月。 “我们也不是没找新手来学纸扎,但多数人才都留不住,不是没耐心做纸扎,就是无法长期配合加班。”聂小倩说得很无奈。 “我们小张是很努力了,跟他同批进来学纸扎的有六个人,两年下来,他是唯一留下的。”靳初夏在一旁补充道。 被点到名的小张笑了笑,手里的工作也没停下。 这两年之间,爱的专门店也不是没征过人,但没一个有耐性由学徒挨到出师。 “学这行的,耐心真的很重要,你平时也是要工作,别勉强学,不要紧的。”聂小倩轻声地对着身旁观摩的安柏赫说。 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为何,不就是想为她分担工作,消减大量的订单,好将时间空出,提前结婚。 但是他平时待在电脑前的工作时间也不算短,而且做的可是大事业,这种心细手巧的工作真的不适合他。 “我知道,但至少空余的时间,我多少能帮上一点忙也好。”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黏贴纸扎屋瓦,那一片又一片大量重复的动作,真的像她事前所说的,没耐心做不来的。 所幸他有足够的耐心,唯一的缺点便是不够巧手,他需要多加的练习。 “那好吧!别勉强就是了。”她的语气十分轻松,不难感受到她那愉悦的心情。 “那么……后天星期假日,我们是不是该回你家一趟?” “我家?”聂小倩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为安柏赫指的是她租赁的小屋。 他平时几乎已是住在那儿了,为何要特地回去呢? 见她一脸疑惑的模样,安柏赫知道她误会了。 “戒指都戴上了,我不该去提亲吗?”安柏赫拉着她的右手,让她清楚的看见自己手上的戒指。 “喔!”聂小倩这才完全反应过来。原来他指的是老家啊! “那么我该准备什么呢?”总不能要他两手空空的上门提亲吧? “你什么都不必带,你只要人到了,我爸妈就会乐翻了!” 女儿不必拉警报,他们不必担心她没人要,皆大欢喜。 事实证明聂倩是对的,一听到安柏赫上门提亲,两老十分的开心。 但该有的礼节,他也没忘了做。 两老明白他没有长辈家累,虽然预定的婚期仍在一年之后,却开心的开始准备细节,扬言婚事由他们两老一手包办就好,他们年轻人只要等着当新郎与新娘便成了。 从台南回到台北后,安柏赫并没有成天待在爱的专门店陪着聂小倩,他显得有些忙碌,却也不肯告诉任何人他在忙些什么。 聂小倩在工作的同时,总是会想到他,但她不曾怀疑过他什么,只是想知道他何时才肯告诉究竟忙着些什么事情罢了。 但是还没等到他回来,却有人先上门找她了。 “小倩,有人找你。”靳初夏打开门喊着她。 聂小倩放下手里的工作,以为是指定客人找她。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时之间,她想不起在哪看过这个男人。 “聂小姐,你好。”本田英明有礼的给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日本人! “你好。”聂小倩也是客气地向他问好,但心底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也大略能够猜到他来找她的目的。 想请她当说客是吧? 聂小倩请本田英明先到外头的小花园坐一会儿,而她则是泡来了两杯咖啡。 “冒昧请问聂小姐一件事,不知道安先生是否向你提及过我呢?”本田英明带着淡淡的微笑,与上回聂小倩看过那严谨的样貌截然不同,今天的他给人感觉十分亲切。 “是的,那天碰过面之后,他有提起过,也清楚地说明了原由。”聂小倩特地将后一句话加了重音,因为不论本田英明嘴上那亲切的角度是发自内心,还是有所求的表现,她都不打算迂回地与他规避重点,就直接打开天窗说明话吧! “那很好,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今天我来是有求于聂小姐的。”本田英明的笑意不自觉地加重了。 他喜欢她的直接。 “请说。”聂小倩啜了口咖啡。 不论本田英明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拒绝的,今天他来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谨代表东日集团请你说服安先生答应加入我们东日的行列。” “我不懂,他接手东日对你并没有好处,我知道没意外的话,你会是东日的接班人。”前程似锦,那辉煌灿烂的未来在等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何情愿拱手让人? “但我深信东日由安先生来带领的话,日后的成就肯定万分亮眼。” 这样的说词很是好听,但聂小倩认为这不过是他推诿的藉口,要管理一个大集团,表面风光,实则累死人不偿命,责任更不是一般人担得起。要她看来,本田英明不过是想捡个便宜,将重担丢给他人,自己在一旁纳凉数钞票,乐得一身轻。 “我想,还是尊重他个人的决定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聂小倩神色自若地吐出拒绝的话来。 第十四章 本田英明似乎不意外她的答案,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此放弃了。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打算要结婚了,如果安先生接下东日,那么你便成为了东日的第一夫人,这你难道没想过吗?” “是没想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但我依旧帮不了你,一切还是由他自己决定。”两手一摊,不关她的事。 “或许你可以现在开始想想了。”说着话的同时,本田英明拿出一张已填上数字的支票,他将支票放在桌面上,并推到聂小倩眼前。 聂小倩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那数字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但那又如何? 金钱利诱的确十分迷人,可是仍是比不上她无价的爱情。 伸手拿起支票,将它对折再对折。 聂小倩的动作令本田英明以为她这是接受了他的条件,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却让他扬起的嘴角下滑了几度。 只见聂小倩将折好的支票放进了她的咖啡杯里,还有六分满的咖啡瞬间将支票浸染。 “希望这杯咖啡能合你的胃口,失陪了。”聂小倩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是一杯三合一的即咖啡,想必他是喝不惯的,更是不可能合胃口,她不过是藉此让他明白她的决心。 她是不可能为钱或其他的事物而站到他那边去的,该死心的人是他。 聂小倩转身走人,但才向前一步,连自家店大门都还没摸着,身后便传来本田英明的声音。 “如果哪天你与安先生分手了,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我挺喜欢你的。” 聂小倩回过头来望着本田英明,“谢谢你,但我不会跟柏赫分手的,就算真的不幸发生了,你也不是我的菜。” 仍下话,这回,她头也不回地回到店里去。 聂小倩终于知道安柏赫这些天究竟在忙些什么了。 这一天,他带了五名女性回到爱的专门店里,并一一向大伙介绍她们是新同事。 重点是,她们不是纸扎新学徒,她们全是纸扎师傅,可以马上进入状况中工作的好帮手。 在大家好奇的询问之下,安柏赫也没有隐瞒他是如何找到这些帮手的。 “我去别家店挖角来的。” “是啊!除了每月的薪水及奖金之外,安先生给了我们一笔签约金,限定我们不能在一年之内离职。”小汪笑着说。 会答应跳槽,一半原因是因为爱的专门店是同行间最顶尖的,不仅声誉高,它所做出的纸扎产品也是精致度、美观度最佳与最多样化,在这里工作虽然忙碌,但前景十分看好。 在安先生提出一笔可观的签约金,另一半跳槽的条件立即被满足,她没有不跳槽的理由,相信其人也是。 “签约金是多少?”有人好奇的问了。 五位新同事十只眼睛同时望向安柏赫,因为她们不知道他究竟介不介意将数字透露出去。 安柏赫比出ok的手势。 “三万?”聂小倩猜测着,心底泛着一股甜蜜感。 她没想到他会直接以挖角的动作来增添人手,完全行动派的做法,这也间接的再次表明他的心意。 他真的是很爱她,急着将她变成安太太呢! 安柏赫摇着头,其他新进伙伴也跟着摇头。 不是吧?! “三十万?”靳初夏接着问。 “这回,安柏赫轻点了下头,证实了这个数字。 “哇!” 惊叹的声响四起,接着不知道是谁直接从手机里抓出了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大伙听见了,便开始起哄。 “安柏赫先生,你愿不论生老病死,一辈子与聂小倩小姐相伴扶持吗?” 安柏赫努力忍着大笑的冲动,直望着瞬间化为神父的小廖。 “嗯!看来新郎是无条件的十二万分的愿意,那么新娘呢?你愿意不论生老病死,一辈子与安柏赫先生相伴扶持吗?”小廖神父对着安柏赫点了点头,这会儿又一脸严肃转向聂小倩问道。 “廖国俊,我看只给你一组庭园别墅是不够的,今天再给你加一组豪华美宅,省得你无聊没事干。”聂小倩双手扠腰,摆出老板架式,佯装生气的指着小廖说道。 “老大饶过小的吧!”俗辣廖立即现身。 一群人则在一旁哈哈大笑着。 一阵笑闹后,聂小倩与靳初夏很快的将工作重新分配过,也要其他人负责带领新伙伴熟悉环境。 “柏赫,小倩忙到忘了吃中饭,你先陪着她去吃饭吧!”靳初夏对着安柏赫说着,不忘给小俩口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安柏赫牵着聂小倩的手走出爱的专门店,打算带着在附近一起吃饭,但走没几步,她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安柏赫侧过脸,轻声问着。 “我爱你。”她凝望着他,只觉得爱他爱到不能再爱了,怎么能没有他呢? “我也是。”安柏赫开心的笑着,无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过路人,低头就是给了她深情的一吻。 他很想就这样拉着她回到她租赁的小窝尽情缠绵,但她还没吃中饭呢!他得先喂饱她的肚皮。 安柏赫结束了亲吻,拉着聂小倩的小手继续向前走,但她却再次停下脚步。 “又怎么了?” “我想……我们可以先去公证结婚。”现在,她也好想好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安太太。 听见她的话后,安柏赫一脸又惊又喜的模样,但随后他想起先前她说过的话,她的父母亲们…… “但是你爸妈那里如何交代呢?” “我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不公开,你呢?”聂小倩向他眨了眨眼。 就假装两个人还是情侣身份不就得了! “呵……我嘴巴可紧的。” 自从爱的专门店加入了五名新血,聂小倩将所有的工作量重新分配过后,发现不必再等十三个月才能办理宴客及度蜜月,只要再等七个月便成了。 安柏赫得知这个消息,便开心的开始计划一切,包括两人度蜜月的行程。 而聂家两老知道七个月后便能办喜事,也兴奋地筹画着婚礼细节。 当然,他们自然将婚礼全权交由长辈们去打理,让聂家两老乐得有事可忙的同时,已经偷偷登记结婚的他们不忘闭紧嘴巴,连周边最要好的好友们都不曾透露。 安柏赫为新婚妻子在爱的专门店附近买下一间新公寓,就当他俩的新住所,而她租赁的小套房自然是退租了,他们就这么继续当着地下夫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本田英明在几回与安柏赫碰面后,终于也打消了说服他加入东日集团的念头。 少了一个纠缠不休的家伙来烦人,安柏赫紧绷的心情自然是轻松了些许。但仍是无法完全的松懈下来,因为知道还有另一个会找上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知道他人在台湾,他父亲肯定会亲自来找人的这个讯息,他自然也告诉了亲密的另一半,也要她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周宗良找上她的话,要她什么也别理别管,当然更无须当他是公公一样的有礼侍奉。 聂小倩毫无异议应允了他,但当这一天如预期的来临时,她却做了相反的举动。 这天,安柏赫没有待在爱的专门问里陪伴她,而是出门找大熊讨论工作去了。 就在他离开一小时后,两名面无表情的男子来到店里指明找聂小倩。 聂小倩来到两名男子的身前,尚未询问对方的来意,男子即十分有礼的开口道:“聂小姐,你好,周先生想邀你一块喝杯茶,不知是否能够打扰你些许时间?” 周先生? 聂小倩努力回想她是否认识任何姓周的人,想了又想,这才想起谁姓周了。 “没问题。”她爽快的答应了邀请。 一旁的靳初夏好奇的问:“周先生是谁?” “是柏赫的父亲。” 两名男子做出请的姿势。 眼见聂小倩就打算这么出门去,靳初夏忍不住拉住她。 “我陪你去吧!”她从没听过小倩或安柏赫提及过他父亲这个人,今天突然派人来请小倩去一趟,她着实有些不安。 不会是来给未来媳妇个下马威的吧? “不用了,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聂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抽回被拉住的手,跟着男子们走出大门。 周宗良算来是她的公公,她很好奇,他来是要她帮着说服柏赫接下东日,还是有其他的要求呢? 在走入这栋三层楼的透天别墅前,聂小倩脑子里转过几个的可能想法── 待会儿她可能会被要求当说客,也可能被要求离开柏赫,毕竟他们算来不是门当户对,大户人家最讲求的不就是这一点?而她又该如何回应呢?直接硬着翻脸? 别野外观是老旧的设计,看来是旧建筑了,原先她以为她会被送到某家知名饭店里,但事情不如她所预期,就连她事先预想的各种可能也不曾发生。 当她一踏进大门里,迎面而来的是一张与安柏赫有着相似脸庞的中年男子。 看着周宗良的脸庞,聂小倩竟有些发怔。 柏赫与他父亲根本就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任谁一看,都能明白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只是他父亲头发灰白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出现了,而且他还拄着根柺扙。 看着周宗良略跛的左腿,及明显不便的左手,很显然的是中风后的症状。 “伯父,您好。” “别客气,很感谢你愿意来这一趟,快到这边请坐。”周宗良领着聂小倩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要喝茶、咖啡还鲜果汁呢?”周宗良始终保持着和蔼的微笑。 “都可以。”若不是安柏赫亲口说出他父亲外遇抛下他们母子的事实,聂小倩很难相信眼前看似和蔼的长者会是个为名为利而无情的人。 他不像,真的一点都不像。 “不好意思,这么冒昧的请你来到这里。” “没关系的,只是柏赫知道您回台湾了吗?”虽是问着,但聂小倩心底猜着否定的答案。 周宗良这客气有礼的态度,她认为他要她当说客的可能性极高,心里自然开始想着如何不失礼的拒绝言词。 “他还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了。”周宗良摇着头。 聂小倩正想问为什么,这时,佣人为他们送上了鲜果汁。 “人老就得服老,中风后,身体也不如以往听使唤了。”周宗良望着鲜果汁苦笑着。 见他喝了口果汁,聂小倩也跟着啜了一口才问:“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您来到台湾了呢?” 她不懂,不让柏赫知道他来到台湾的事,却又特地与她见面,这到底有什么用意呢?他又打算做什么? “让他知道只会让他不高兴,他更是不会想见到我的,我这次回台湾,是持地来见你的。”周宗良笑望着聂小倩。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一个人心地是否纯洁善良,从那双眼眸所透出的光芒便能知晓。 这女孩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下子他便可以放心了。 特地来见她? “请问您是为了东日集团的事情,要我试着说服柏赫接手吗?”她不是个耐心极佳的人,要她绕着圈子直猜,她办不到,还是直说了吧! “不,你误会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周宗良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陆续地与儿子接触,他已经彻底明白儿子那固执的性格了,儿子说拒绝便是拒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么是为了什么?”聂小倩完全糊涂了。 第十五章 不是为了反对她与柏赫在一起,更不是为了请她做说客,她完全猜不着周宗良有什么理由要见她。 “我想,柏赫已经跟你提过我们从前的事吧?” 聂小倩点了点头。 “唉!现在说再多的对不起,他也不会原谅我当时所犯下的错误。我承认那时我是看上洋子背后雄厚的家世背景,才与她在一块的,但我始终也放不下巧心他们母子俩。是我狠心的抛下他们,他们恨我也是应该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听着周宗良那苦涩的语调,再望着他那满是苍凉落寞的神情,聂小倩有些不忍心,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沉默着等待他把话说完。 “这些年来,我得到很多,却也失去很多。上天让我得到了名和利,却也将我的家人一个个从身边带走。我就只剩下柏赫这个孩子了,我无法奢望他的原谅,但我只求他能过得快乐。我知道你们已经登记结婚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周宗良拿出一块碧绿的玉观音项链放在聂小倩面前的桌面上。 “这……”望着那块如每指般大小的玉观音,聂小倩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收下。 不收便是对长者失礼,收了,她又该如何向柏赫说明这玉观音项链的来处呢? 而且,她记起来了,她一年前见过周宗良,他亲自到过爱的专门店里选购纸扎,说是要给刚去世不久的妻子。依时间点推算来看,他当初是为了柏赫的母亲来购买的。 难怪了,难怪她一直觉得他似曾相识,一开始教父子俩相像的脸庞给混淆了记忆,现在她想起了。 像是明白她的为难,周宗良接着说:“请你收下吧!若柏赫问起,就说是你自己买的或其他人送的。我会每天恳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你平安快乐,也请你好好照顾柏赫,并使他幸福,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伯父,请问您还记得我吗?”聂小倩突然问道。 “我认得,我在你店里跟你买过东西。”她的店很特别,她的名字也很特别,他自然是记得她,只是没想到她会成为他的儿媳妇,缘分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的。” “您当时订购的纸扎,是要送给柏赫的母亲是吧?”这个答案她想从他那亲口得到证实。 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这块玉观音,她会收下的。 订购纸扎其实不难的,他大可上网点点手指就下订单,也可以随意的指派部属来为他选购,何必千里迢迢的搭机回台湾来亲自选购呢? 这说明了他不是个无心的人,更不是作戏给她看的,一年前,她甚至还不认得柏赫呢! “是的,我都还没求得她的原谅,她便先走了一步。”说着,周宗良抬起右手,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一幕,聂小倩自然当作是没看见。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玉观音,她决定要收下它了。 “谢谢您,爸。”语毕,她将项链戴上,让玉观音自然地垂在她的胸口前。 “你……刚才叫我什么?”周宗良的神情显得激动,他希望刚才那声爸不是他耳背听错了。 “我无法要求柏赫与您亲近,但从这一刻起,您便是我的公公,我会敬爱您的,爸。” 安柏赫无法相信聂小倩居然答应赴约了。 她在想什么?而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双手掔握着方向盘,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街景,让安柏赫心情十分紊乱。 曾经他以为他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但今天他却被迫不得不回来。 小初告诉他,小倩答应与那个人喝茶时,他便知道该上哪去找人,除了那栋房子以外,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来到记忆中的老房子前,守在大门前的保镖一见到安柏赫下了车,便主动地为他打开大门,并快速地入内通报。 一听见儿子上门了,周宗良期待又害怕地起身,但他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安柏赫已经抢先一步的开口说话了。 “该死的,你究竟想搞什么鬼?”一进到屋里,安柏赫便克制不住,火大朝着周宗良质问道。 “柏赫,你误会了──” 周宗良试着想解释,但理智被怒力所占据的安柏赫压根儿不听,他粗鲁的打断他的话。 “没有什么好误会的,你烦着我还不够吗?居然还找上小倩?!”安柏赫怒视着他。 “不是这样的,你真的误会了。”聂小倩赶忙上前去拉着安柏赫的手臂,试图安抚他暴躁的情绪,要他好好听周宗良解释。 “误会?他要你当说客不是?还是他威胁你什么了?”安柏赫望着聂小倩,却看见了她胸口前的玉观音。 “没有,都没有,你误会了,你冷静的听我说好吗?”聂小倩话才说完,安柏赫便伸手将她颈子上的玉观音拿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柏赫拿着玉观音项链来到周宗良身前逼问着,理智全无,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 他母亲生前最爱的物品便是玉观音,他可以肯定手里的玉观意是他送给聂小倩的,因为她并不特别偏爱玉石类的物品,身上更没有配戴任何饰品的习惯,更别说两个多小时貐,她身上并没有这块玉佩。 “这只是我送给小倩一个小小礼物罢了。”周宗良没有隐瞒,而他也明白安柏赫的怒气而来。 “告诉你,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就算死,我也不可能进东日,也不会接收你手上的股份,更不想再见到你了。”安柏赫吼完,便将手里的玉观音用力地摔在地上。 玉制的观音像在力道的冲击下,瞬间四分五裂,再也不完整。 见状,周宗良一脸遭受打击的模样,那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柏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聂小倩来不及阻止安柏赫的动作,也只能望着地上的碎片。 意外来得很突然,周宗良捂着胸口倒卧在沙发上,嘴里直喊着,“药、药……” 原来,周宗良患有心脏疾病,所幸及时送医捡回了一条命。 病房外,聂小倩朝着安柏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她将周宗良对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 “我知道你恨他,为了飞黄腾达而抛下你们母子俩,但他早就后悔了,这点你也早知道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刻意躲着他,不接受他的关心,你要他受伤难过,可是你知道吗?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亲自来到爱的专门店里选购了各式的纸扎,明知道你不肯原谅他,但他仍是持续的付出。他所犯的错真的有这么不能原谅吗?”扔下最后一句话,聂小倩转身进入病房内。 而被独留在病房外的安柏赫就这么呆站着。 小倩说的没错,他早知道他父亲后悔了,而他的不背原谅,目的是为了报复,要他父亲内心自责煎熬。 如果小倩刚才转述的那些话,真的是出自他父亲的真心,那么这些年对他父亲的折磨够了吗? 相同的问号不停地反覆在安柏赫心中问着,他却无法即刻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望着紧闭的病房大门,安柏赫知道他必须先离开。 在这隔着一道墙的距离,他无法思考,他要先找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地想想。 够了吗? 周宗良在医院里待了两天后,便回到了日本。 这两天里,待在他身边的人是聂小倩,她甚至送他来到了机场,但他一直想见的人却不曾再出现。 在上飞机前,他这么对着聂小倩说道:“我想,以后我不会再回到台湾来了,我已经没有再踏上这块土地的理由了。” 安柏赫不会想再见到他的,他执意的想要弥补过去所犯下的过错,到头来是让彼此伤心难受,而贴心可人的小倩更是夹在他们父子之间,她也不好受。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这个没用的老头,也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放手吧!他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爸,您别这么说,我想信总有一天,柏赫能想通的,他只是还没学会如何去面对放下心中的怨恨,给他点时间吧!别就这么放弃了。”她这不是在哄骗他老人家,因为她所认识的安柏赫不是个绝情冷血的男人。 他是个慢熟却温暖的人;是个习惯先想着别人再想着自己的人。 她在他身上学着如何去爱另一个人,也明白他个一旦付出真心,就会付出到底的人,可若遭受了背叛,要求得到他的原谅,自然也是件困难重重的事。 有多爱,受到的伤害便有多重,她懂。 但今天她真的不认为他们父子俩之间的爱恨已走到无法转圜的余地,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你真的是个好女孩,至少有你在他身边陪伴着他,我也能放心的走了。很抱歉我无法再来看你了,但若哪天你一个人到了日本,不介意的话,就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吧!”无法再来看聂小倩这孩子,真的让他十分难过不舍,可是如果他来了,却也只是为她增添麻烦,为了她好,还是只能忍耐。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聂小倩肯定的说。 但周宗良却没有附和她的话,最后只是笑着向她挥手说再见。 从机场回到爱的专门店,聂小倩看见仍是努力学习着纸扎工作的安柏赫。 只见他一脸的平静,见到她回来了,甚至露出了以往温柔的微笑,而她也摸不清他现下的心绪为何,唯一能做的,便是回以相同的温柔,与他一同继续工作。 不论是成长、记忆、欢笑、苦痛,甚至是舍与得,时间都是最重要的一项环节。 所以,她不再提起任何有关周宗良的事,她选择让时间去带他走向未来的决定── 执着抑或是舍去。 两人的生活一去,笑着亲吻对方,继续守着两人之间的秘密,甜甜蜜蜜的度过每一刻,仿佛周宗良不曾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一般。 她不想给他任何压力,他知道,所以,他不断地一再回忆过往的一切,在每日入睡前问着自己够了吗? 当他第一百六十二回问着自己相同的问题后,答案出来了。 三天后,他拿着一个红信封来到聂小倩的面前。 当她打开信封袋,发现里头是精致的喜帖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去印制了他俩的结婚喜帖。 “我以为喜帖的事是由我爸妈去搞定的。”没料到这事他揽了下来。 当他将喜帖内文看清后,她又惊又喜的望向眼前的男人。 “这是什么?我没眼花吧?”问着的同时,豆大的泪珠子也滚出了她的眼眶。 安柏赫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湿意,倾身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下。 “这是我们的结局。” 后记 【后记 倩女唷呼 果丽】 大家好,我是果丽。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写这本聂小倩,刚好是农历七月份,现在七月份也还没过完呢!不过当大家看到这篇后记时,七月早过很久了。 因为不想写太复杂的内容,想要写轻松简单些的东西,就想到清一只我先前在别本书后记中提到想写的聂小倩了。(另类应景?) 朋友在msn上问我这回写谁的故事,我说是聂小倩,朋友搞笑的说是倩女幽魂是吗?害我笑好久。如果书内容真的有什么令人惊心的情节,这书名我肯定会捡来用的,真的太有梗了! 不过呢!别看见聂小倩这三个字,就认为我会写出什么可怕的鬼故事,真实生活中可怕的事还不够多吗?我才不要这么折磨我自己好吗?更不想自己吓自己,因为我真是俗辣一个…… 好不容易搞定了聂小倩跟安先生这一对之后,但书名呢? 这本书名我一直很烦恼,还好最后我的佛心编编给了建议,终于搞定这令人头痛的问题,呼! 最后,我来解释一下关于这本书尾声那张喜帖的内文问题。 结婚在习俗上是喜事没错,但多数人不论是男方、女方喜帖还是双方合帖,在一般的情况下,自然是会印上长辈们的姓名。 但若新人的双新一方或全都不在了呢?那么么办?名字要空下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想了又想,因为安巧心是一开始就设定了便当的角色,但她的存在对于男主角而言,却是十分正面及敬爱的,喜帖上要空下她的名字吗? 我问了一些朋友,大多数的人回应都是已殁的人,是不写在喜帖上的,因为那与传统认定为喜事的习俗有所冲突。 我接受这个答案,但最后却没采用。 因为我后来上网去看了些准新娘或甫新婚的新人们的回答,有些人面对着亲戚长辈们的压力下,仍是坚将已去世的父亲或母亲名字写上喜帖中。 他们所想表达的不为什么,更不是在说明某某某存不存在的问题,他们唯一想表达的是,某某某的孩子在某年某月某日就要走向幸福的那一头,不论敬爱的父亲或母亲在不在人世间,他们的孩子就将要结婚了,这才是重点。 我喜欢这种态度,所以最后我将安巧心写上了……嗯!虽然那张喜帖是要表达周宗良得到的结局,巧心这个问题不解释一下,又怕有些人搞混了,也担心人家以为我不懂得传统习俗,所以啦…… 就酱。 拜,我们下本书见啦!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