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文女主不好的当》 楔子 是梦还是地狱 刺眼的强光照射着叶桉瑢的眼睛,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睁开闭着的双眼,环顾四周“这是哪?我不是死了吗?”刚动下就感觉全身疼痛难忍像被撕裂一般,皱着眉头“嘶” 强忍疼痛支起上半身,抬眼却看到了一群身穿古代士兵服的人在互相厮杀,一时之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住了 满脸疑惑,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只见周围数座山峰交汇,遍地沙土混合着血和尸体,一片狼藉 来不及在纷乱的思绪里思考 只见前方一个受伤的士兵浑身是血,面容恐怖,挣扎着朝她爬来,叶桉榕满眼惊恐的愣坐在原地,这是梦吗? 他拖着残缺的身子朝她爬来“快跑……”话未说完,眼前突然一暗,一个高壮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她面前,挥起手里的长刀,手起刀落,一瞬间地上的人便没了动静,刀拔出时鲜血喷溅到她脸上 叶桉榕害怕的往后躲,一动却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她要窒息的感觉,低头一看腹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跟刚才被杀士兵身上的服饰是一样的。自己的衣服是何时被换的?来不及想,抬眼就与身前的士兵对视 丹狄兵发现了她喊道“快来。这还有个活的呢!” 跟她身上一样服饰士兵们被另一波身着奇怪衣服的兵围在中间像猎手一样杀戮着四处逃窜的俘虏 如此逼真的场景,不像是梦。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惨死在歹徒的刀下。为何会出现在这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草贱一般死去,她急得大喊“住手!快住手!你们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 丹狄兵甲像是听到好笑的话“哈哈哈……疯了吧他?” “战场上厮杀哪来的法,只有输赢。” 叶桉榕懵逼的看着他们“战场?” “小子,不论是他们的生死,还有你的生死也由我们决定。” 叶桉榕满脸疑惑“小子?” 当丹狄兵把长刀架在她脖颈处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汗毛竖起,刺鼻的血腥味让她泛起一阵恶心 只见另一个人不耐烦的说“跟他废什么话,现在就杀了他!” 丹狄兵乙此刻注意到她脖颈处还未结痂伤口,上面的血虽已凝固但看着渗人“小子,你命可真大,这里都挨过一刀了还没死。” 叶桉榕下意识的摸脖子上的伤口:对呀,她不是被人一刀割喉了吗?还记得自己流了好多血,怎么还活着?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呢?还痛的如此清楚,难道自己还没死?到底怎么回事? 她反问“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我们现在便送你去见阎王!” 他举起刀,正当要砍下时,一旁的丹狄兵甲拦住“等等!” 扬起的长刀停顿半空,吓得叶桉榕已经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丹狄兵甲上下打量着她思索“看他的穿作像是北玥领头之将,杀了他,还不如带回去交给大王,说不定还能领赏赐。” 丹狄兵乙放下刀显然是赞同他的话“你说的也对。” 叶桉榕越听越迷“大王?不是阎王吗?” 他们笑着脸部狰狞“我们丹狄王可比阎王可怕多了。” “丹狄王?是谁?这到底是哪?是哪个城市?” 他们听着她的话越听越糊涂“城市是什么?这里是塞外的山谷处。” “塞外?是哪?” “这小子难不成是疯了?” 甲丹狄兵盯着他“你小子不会是装的吧?管他真疯还是假疯,先带回去再说,这下大王肯定会重赏我们的。” 叶桉榕看着眼前峡谷一片荒凉像是在荒山野岭中 被他们粗鲁的强制拽起身,用铁链禁锢着手脚,多处伤口的痛感蔓延全身,腹部的血还在不断渗出,她虚弱的说“等等,我受伤了需要医生。” “什么是医生,我们丹狄没有。” 此刻的她才看清他们口中所谓的战场,像电视剧里的场景一般,满地血污,尸体遍横,自己周围也都是惨尸布满…… 容不得思缓,叶桉榕被他们用铁链牵着往前方走,她走的急慢,牵引的士兵走在前面猛的拉动铁链,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的她面目狰狞 “几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北玥?什么领头?跟我没关系。” “你小子装的不错,一会回到我们地盘,看你嘴还硬不硬。” “不是,几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就放了我吧,我是孤儿,没有钱,更没有资产,求求你放了我吧……” 他们无视的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久,她就全身无力,虚弱的瘫倒在地“……我、我走不动了,你、你们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说完便体力不支的晕死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下,叶桉榕疲惫的睁眼借着黄昏的余光看周围的峡谷,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土堆上“难道这不是梦?” 瞥见这群士兵没注意她,偷偷从铁链里中挣脱出来:就这铁链还能困住我。 她趁机偷偷起身,朝后方跑去,与其是跑还不如说慢步走 还没走多远身后的士兵大喊道“他跑了!” 叶桉榕急得捂住腹部拖着疲惫的身体奋力往前跑:千万不能被他们抓到。 丹狄兵三两下跑过来,堵住她。 恼怒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让你跑!” “啪!”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背上,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啊!”叶桉榕脸色苍白,痛苦的狰狞,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跑啊!怎么不跑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往一边躲“我……我没跑,我只是去找水,对,我只是去找水喝。” “你当我傻啊!” 连连几鞭子下去,叶桉榕趴在地上虚弱的苟延残喘 另一个丹狄兵甲见状说“行了,别打死她了。我们还要带他回去领赏呢” 丹狄兵乙拿出水壶,钳住她的下巴“找水是吧,好,我让你喝个够!” 水壶里的凉水对着她的脸不断倒下来,呛的她拼命挣扎“咳咳咳……” 直到水壶中的水倒完后,才甩开她“这下清醒了吗?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阶下囚,要么死,要么乖乖跟我们走。” 叶桉榕手肘撑着地,识趣的点头“咳咳……走,我走还不行吗。” 这次他们换了麻绳,勒的她手腕都磨出了血 漫无目的的跟着他们一队人走 夜幕降临,领头兵把火把燃起,继续带领着前进。 途中“咻!”一支利箭腾空飞来,直直射中一旁的士兵,猛的倒地。惊动其他丹狄兵 “有敌军,注意戒备!!!” 丹狄兵拿起武器,数只火把交错,模糊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照近 两位身穿古装男子乘着马缓缓靠近,丹狄兵上前把他们围住 随着一声冰冷的命令声“清风。” 一名黑衣男子手握长剑从马背上飞跃直下,动作迅疾,手段利落,眼看着丹狄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身旁的丹狄兵乙和丹狄兵甲躲在她身后挟持着叶桉榕对他们喊道“别过来,你们是北玥人?看好了,这个可是你们领头的,要是再靠近我们就把他给杀了。” 马背上的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夜暗黑,昏黄的火把,照映着他挺拔的身躯却看不清他的脸,那双眼睛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周身的戾气逼人 白砚语气凌厉,反质问他“谁说我们是北玥的。” 丹狄兵挟持着她步步后退,眼里藏不住的慌张“休想匡我,别过来!” 白砚懒得理他,抽出袖中匕首挥去 锋利的匕首快速划过叶桉榕耳边,正中丹狄兵乙脖颈处,动脉血喷洒而出,在不可置信中直直倒下。 清风迅速飞身上前,一脚踢飞另一个,擒住他,手里的剑架在他脖子上质问“你们是丹狄人?” 他吓的瑟瑟发抖“是,饶命啊!壮士。” “抓他做什么?” “我们今日与北玥兵作战,然后把他们引入峡谷袭击,我们只是负责留下来清理残兵,没想到发现他们领头的还活着,我们就想着带他回去领赏。” 白砚眉眼间皆是阴鸷,冷声道“留不得。” “不要、不要、放了我吧……” “呲!”一刀划过他脖子上,丹狄兵重重倒地不起 叶桉榕浑身一怔,手颤抖的摸向自己耳朵:还好,耳朵还在。下一秒就支持不住的晕死过去。 清风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叶桉榕,探鼻息“将军,他还活着。” “还有救吗?没救就把他丢下吧”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 清风想看她肩上的伤,伸手掀开她的外衣时内衣里露出裹胸来,清风满眼震惊,立马退后几步指着他“他、她是女人……” 白砚看着地上的人眼底划过一丝惊愕,随后冷冷道“把她扔到北玥军营外” “是” 清风闭着眼手忙脚乱的将她的外衣重新系好后将她扛上马背上,勒紧缰绳“驾!”乘风而去消失在这荒野之中 …… 第1章 似梦非梦(一) 叶桉榕猛地睁开眼睛,一想到梦里的场景不禁冷汗涔涔,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这不是在梦里的荒山野岭,长舒一口气,环顾陌生古风的屋子,疑惑道“这……是哪?” 突然一张稚嫩的娃娃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小姐,你醒啦!”看到自己醒来,她一脸激动的样子“太好了” 她却被吓得猛地坐起,鼻子正巧与她的额头相撞“咚” “啊!” “嘶”她皱着眉头,吃痛的捂住鼻子,眼中泛起泪花 女孩吓得立马跪地“小姐恕罪,小姐恕罪,月牙不是有意撞到小姐的” 她没好气的问“你谁呀?” 她见叶桉榕发火,吓的结巴道“月牙、月牙是、沈公子买来照顾小姐的” “小姐?什么小姐啊?我都不认识你” 突然鼻腔里一股热流袭来 跪在地上的月牙指着她惊道“小、姐、你、流鼻血了” “什么?”她抬手一摸,还真是血,低头捏住鼻子,摆手道“纸、给我张纸来” “哦、好”反应过来的月牙起身慌忙从桌上拿张草纸递来 叶桉榕看着手里粗糙的纸张呆住了“不是这个,我要的是卫生纸” 月牙面露难色“小姐,月牙学识浅薄不知道什么是卫生纸?” “算了”她将就的擦了擦 月牙匆忙端起架上的一盆水“小姐用水洗洗吧” 叶桉瑢用手沾水擦了擦鼻子“谢谢”探头无意瞥到水盆中倒影的面容时被吓一跳,铜盆里水面上模糊又清晰的面目让她下意识抬手扶上脸,这张清冷而又柔美的面容显然不是自己的脸,环顾屋里的摆设,再看女孩身上奇怪的服饰,这一切都是那么离奇 她惊慌错乱的打翻水盆“嘭”哗啦一声水洒一地 月牙再次被她的举动吓到,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小姐恕罪,是月牙不好” 叶桉瑢赤着脚走下榻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少女做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有些愣神,眼里止不住的震惊,腿一软扶着桌子脸色惨白,慢慢抬眸盯着镜中,颤着音问“我……是谁?” 月牙被她的话问的愣住了 叶桉瑢又问一遍“这是哪?我又是谁?”转头看着她,眼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牙满脸疑惑“小姐你怎么啦?这里是北玥的边塞啊。月牙只知道,小姐名唤叶桉瑢家在洛景,幼年跟随沈焱将军驻守在边塞” 她抬眼打量跪地不起的女孩,看起来好小的样子,顶多也就十五岁,一身灰衣布裙,两团发髻束起两侧,身材娇小,瘦骨如柴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别跪着了,起来吧”跌坐在木凳上,目光一直盯着镜中,满脸难以置信 突然营帐外面走进来一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样子,面目清秀,身材高挑削瘦,一袭湛蓝衣袍衬的他儒雅清秀 他看到叶桉榕醒来又惊又喜“瑢儿!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已经昏睡了一月有余” 月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沈公子你可来了,小姐她一醒来就胡言乱语,好像不记得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了” 沈佑面对叶桉瑢满眼陌生的眼神,不解的问“瑢儿,我是表哥啊,你可还记得?” 她坦然的摇摇头“我要说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人,你们信吗?”虽然名字相同,但是她真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叶桉瑢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扣在她肩上的双手松下“月牙,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刘大夫来” 月牙才反应过来“哦……是” 此刻屋子里就剩他们二人。 她对他满眼警惕,躲在角落里偷偷打量着他,眼前的少年身上有一股老成稳重的气息感 没过多久月牙匆匆赶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长须老头,他将拎着的药箱子放在桌子上,沈佑朝她拱手作揖“刘大夫,有劳了。她为何一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头抬眼瞧她,看出一丝端倪“让老夫且先把脉观察” 她后退到榻边的角落里,看到走近的老头出口阻止“别过来!”她这人没别的就是最怕看医生了,更别说古代的医生了 沈佑看她失控的模样有些失措“瑢儿,他是刘大夫你不记的了吗?从小我们在军营里受了伤都是刘大夫给医治的。”他语气逐渐温柔的哄着她“你身上还有伤,会牵扯到伤口的” “我不看,老头你别过来!” 沈佑见她如此抗拒,不得已伸手一挥“咻”一枚小碎石子击中她穴位,眼前一黑立马倒下 刘大夫淡定的上前把脉“小姐这是脑中有瘀血未散,所以才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待老夫开几副药,服用观察观察” “那就多谢刘大夫了” 沈佑看了看榻上的叶桉瑢,长舒一口气“月牙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 …… 第2章 似梦非梦(二) 新历景元二十六年,恭帝诏曰,念前朝官宦其忠心,赦免自由自身,即日大赦天下 为首煜王乃前朝余孽,文帝终究不忍对兄弟下手,不忍则乱,煜王等人势力不小…… 秋末冬初。 暮岁十二月。天高风大,黄沙漫天,山峰为景。 天气欲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北上方出发,逆风而行 侍卫禀报道“将军,前面就是白石镇了” 沈焱手勒缰绳,注视着远方“传令下去,今晚就在此处歇息,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是” 一辆偌大的马车跟随队伍的尾端,马鸣蹄声不断,木车轮在厚厚的雪面上行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躺在马车里的叶桉瑢浑身冷汗颤颤,额头上冒着汗珠,身上痛的就像被撕裂一般,她紧皱眉头被梦魇猛的惊醒,睁开暗淡的眼眸注视着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月牙“小姐,你醒啦!” “嗯” 叶桉瑢顺势坐起,月牙拿着垫子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月牙关心询问“小姐可有不适?” “没有” “那就好” 月牙一脸期待和憧憬“小姐,月牙还从未去过洛景呢” “月牙,你能讲讲我之前的事吗”你没去过,我跟没去过 “月牙也是前不久才被沈公子买来照顾小姐的,知道的并不多。听说小姐在沙场上被丹狄兵袭击遭遇暗算,沈公子他们寻你时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便把小姐带回来医治万幸捡回一条命,后来沈公子便把我买来照顾昏迷中的小姐,直到昏迷一月有余小姐才醒来,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叶桉瑢皱了皱眉“那为何从小不跟随在父母身边?” “这……月牙也不清楚,不过,等小姐记起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罢了……”见问不出什么来,她也不继续询问了。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危险,心中的顾虑也落地 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三千年前的时代,只记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路上遇有人行凶,身为练武之人便不顾的冲上前去救人,不料打斗过程中被歹徒一刀割喉而死。再醒来时就在不知名的朝代北玥。 起初还有些不信,直到换衣的时候发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包扎的痕迹,这副身体显然不是她的,连相貌都有所不同。唯一巧和的是原主跟她的名字,但原主才不到十六岁,自己现实生活中已经二十三岁,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突然马车猛的颠簸,叶桉瑢没有防备的头撞到车顶上“咚”一声,她吃痛的捂着头,眼中泛起泪花 “小姐!”月牙自责道“小姐没事吧?都怪月牙没有保护好小姐” 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脸歉意,突然有些不适应别人对自己这么好,拉开她的手,自己揉了揉头,笑着说“没事,我没事” “小姐恕罪,都怪月牙没有照看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没有那么娇贵,都说了我没事” “小姐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小姐身受重伤,可不能在出了什么闪失,不然自己又要面临被在卖一次 “不用,我真的没事” “小姐若是有什么,沈公子定会把月牙赶走的……” “给你自由不好吗?” 月牙苦笑着“小姐有所不知,对于我们这种人自由就是无路可走”明明才十几岁却在她身上看到岁月的苦难和沧桑 叶桉瑢将手搭在她肩上,义气说“我保证……我在哪你就在哪”毕竟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对我真心好的人 月牙稍稍一愣,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她满眼感激“月牙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小姐”说着便跪下来 叶桉瑢被她突如其来的跪给吓着了,连忙拉起她“别这样,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不分贵贱,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不一样,小姐是小姐,月牙是奴婢” 她沉默的望着她,仿佛在她背上看到无形沉重封建枷锁重重压在她身上 “算了,日后一定把你纠正过来” 她抬手掀开厚重的布帘,冷风徐徐吹进来,夕阳的余晖照耀空中飞舞飘落的雪花,手探出马车窗外,冰凉的雪花刚触碰到指尖瞬间融化 夕阳打落在少女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上颤动着浓密的睫毛,零碎的雪花飘落在睫毛上,一时之间让一旁马背上的少年迷了神 马背上的少年一袭灰藏衣袍,少年勒紧缰绳,缓慢跟随马车旁 她抬眼望他“这是到哪了?” 他叫浮昆是原主的暗卫,话少的可怜 “回主子,前面就是白石镇了,沈将军说今夜停留镇上歇息,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月牙将头探出马车外指着前方“小姐,前面白石镇就是月牙的家” 叶桉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吗,那你想回去吗?” 月牙垂下眼眸摇头“不想” “为何?与家人相聚不好吗?”她自幼父母双亡,更是深知情亲难得可贵 “白石镇虽美,是月牙留恋的故乡,但家人却不是月牙想留念的,月牙是被家人卖出来的,回去了还是会被卖的……” 她扯着笑“但跟着小姐,月牙很开心。沈公子说洛景是小姐的家,小姐的母亲和父亲都十分想念小姐,盼小姐早些归来……小姐离家多年可想家?” 家……从八岁那年她就再也没有家了,心里虽这样想,但眼中却弥漫着对家的渴望 他们的队伍进到镇上 城内鼓楼屹立眼前,街道两旁茶楼酒馆当铺应有尽有。集市上人声鼎沸,川流不息,两旁商户叫卖的吆喝声,渲染着浓浓烟火气息,马车穿过巷口缓缓停下,叶桉瑢被月牙扶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客栈觉得新奇, 沈佑一袭绿衣朝她走来,清澈的眼眸像清水一样干净,清秀的面容给人一种初出茅庐的书生气“瑢儿,今晚我们暂且在这歇息”他是原主的表哥 “嗯” 她跟上沈佑上了客栈二楼东厢房前,停下来 沈佑止步于前“这间是你住的屋子,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喊我,我还有事,晚饭店家会送上来的” 在这里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好” 待他走后,月牙拎着包裹推开门左右查看“小姐,这屋子可真不错呀” 古色清雅黄梨木桌椅摆着屋子中间,左侧布了一张红木床,榻前悬着轻纱幔帐 第3章 似梦非梦(三) 许是一路舟车劳顿,她现在只想睡觉,径直朝卧榻躺下 月牙提醒道“小姐,一会就该用晚膳了” “这榻好舒服啊,我累了,千万别叫我”又累又困,好不容易有张舒服的床,可要好好歇歇 “是” 她一躺下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屋子里蜡烛微光,而窗户外面竟然灯火通明 她坐起身来,才发现月牙打地铺睡在榻边守着她 叶桉瑢听着窗外嘈杂声有些好奇,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子前推开窗,朝外望去“哇,原来古人也有夜市啊” 大雪覆盖地面,天空中飘落着零碎的小雪,有些饿了,看着桌上早已凉的饭菜,着实没有胃口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她偷偷打开随身包裹,翻找东西,看到绿色的荷包两眼发光,拿起来掂了掂沉甸甸的,这里面肯定有不少银两,小声嘀咕“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叶桉瑢的,所以偷拿自己的东西不叫偷是自取” 等顺利偷溜出客栈来到夜市上,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路边小摊上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小贩不停的叫卖着“馄饨!卖馄饨了!香喷喷的馄饨!” 叶桉瑢揣着银两坐在摊前“店家,给我来碗馄饨” “好嘞,姑娘稍等!” 只见店家张罗着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捞出晶莹剔透的小馄饨,再撒上香料,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店家端着盛大碗馄饨放在她面前“姑娘,你的馄饨,请慢用” “谢谢” 她许是饿极了,便不顾形象大口吃起来,引的旁边的店家偷笑她的吃相 吃完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从荷包里直接掏出碎银子放在桌上就走了,店家看到桌上的碎银子“姑娘一碗馄饨只要十文钱,太多了……” 抬头望去,叶桉瑢的身影早已消失 夜里灯火通明,她只身一人游逛,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走到首饰摊前,看着摊子上琳琅满目的饰品,想着月牙应该会喜欢,随手拿起一支发钗,一旁的店家吹捧道“姑娘可真有眼光,这只簪子的款式可是与洛景城内的小姐们戴的一样,姑娘戴上一定很好看” 叶桉瑢撇了撇嘴,感觉样式有些太花张“太俗,有没有适合十五岁女孩戴的” “有的,这个”银色的簪子上面有朵粉色桃花,看上去很适合月牙 “行,就要它了” “这个二十文,那我给你包起来吧” “剩下的不用找了” 店家看着手中的碎银子,两眼放光“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叶桉瑢也不管什么看到什么喜欢的,还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就出手,十分大方,引得几名小贼的注意,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提着买来的小玩意儿,打算原路返回,可是却忘记来时的路,转了又转进到了一条小巷口里“不对呀,这是哪?不是我来时的那条路呀?” 刚要出去,突然被人袭击,一棍闷打她后颈处,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看着她倒地,小贼领头指挥着“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抬走” 几个小贼驼着她拐进昏暗的小巷里,走到头一所破旧老屋里,就被他们粗鲁的扔到地上,开始搜刮她身上值钱的金银细软就连给月牙买的簪子也被搜了出去 小贼看着荷包里所剩无几的银两,都倒在手里,气愤的把荷包扔下 “就剩这么点了?真晦气,看她出手那么阔绰还以为多富有呢。” 看了看她头上的几只步钗,指挥着小弟“把她头上的钗子也取下来换钱财。” “她是哪家的小姐,在这从没见过” “前段时间来了几队商队,怕是商家小姐,” “把她弄醒。” “是” 一人端盆水猛的朝她脸上泼去“哗——” “呼——”刺骨的冷水激的她猛地睁开眼“……咳咳、谁呀!有病吧!”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绳捆绑着动不了,跟前站着几个身壮男子,凶神恶煞的盯着她 注意到他们几个都蒙着脸,手里还拿着刀怼着她 刀尖对着她近在咫尺,她吓的头往后仰“那个、小心刀,我告诉你们杀人可是犯法的。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 “少废话,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们好去要赎金” 什么意思?劫匪?这么倒霉的吗? 她装作镇定的样子“那个……几位好汉,你们绑错人了,我孤儿一个哪来的家人” 领头男子激动的抖动着手里的刀对着她吓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信不信把你脸划花” “哎!这位大哥,刀剑无眼,小心你手里的刀” “骗谁呢,你若不是小姐,花钱还那么大手大脚的?” 她是真的不记得住的那个客栈在哪,要是如实告诉他们,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在耍他们 “我……你看、我要是小姐出门总有人跟着吧,你何时见我身后有丫鬟跟着侍奉了,那荷包只不过是我捡来的所以才急忙消财,几位大哥我真是孤儿,初来乍到,你们看我这么可怜就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说出去的” 他们几人对视,像是听信她的话“大哥怎么办?” 领头的一脸怒气“真他妈的晦气,这一票算是白干了。既然如此那便卖到百翠楼里去” “百翠楼?” 他瞥她一眼“哼!一个好去处。把她给我带走!” 眼睛被他们蒙住,连夜被到另一个去处,暗室里,她被绑的像粽子一样躺在地上,烛光燃起,眼睛上的布被扯下来,她皱眉头的看着眼前 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穿的花枝招展,走上前蹲下来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左右看看“长相是不错,”眼尖的老鸨扯开她的衣领“这、这姑娘脖颈处怎会有道疤,可不能按原来的价钱了” “什么?真是晦气,快点拿钱我们走人。” 老鸨笑着递了五银两“下次有好的姑娘还送来呀。” 待他们走后叶桉瑢看着她说道“劝你快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沅姐“呦~原来姑娘脾气这么暴躁,在我百翠楼里可不行这样。” 她口无遮拦的骂道“你们不知道拐卖人口是犯法的吗?快放了我,本姑娘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第4章 似梦非梦(四) “既然姑娘如此不识趣,那就按照我们百翠楼进门的法子来管教姑娘了,姑娘可要忍着些。小五,可别伤了她的脸。” “是”只见一位面露疤痕的男子上前来,一把脱掉她的绣鞋 拿出竹夹,她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瞬间有些慌张“不是吧。你们敢来真的!私自动刑可是犯法的!你们、你们就不怕……” 小五“姑娘,在这百翠楼,沅姐就是老大” 名叫小五的男子用竹夹夹住她的脚指头,使劲一拉 她疼的立马惨叫起来“啊!!” 不一会儿立马怂的认错,满脸泪痕的喊道“我错了我错了!” 沅姐一挥手“停!姑娘可当真知错了” 叶桉瑢狂点头“错了,我真的错了!” 沅姐得逞的笑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姑娘既然知道错了,那这刑罚也就到此为止……不过姑娘你是进来这里坚持时间最短的” “……” 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我这叫能屈能伸 叶桉瑢讨好的笑着说“那既然我这么识趣,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暂时还不能放了你,进我们百翠楼前必须要在这里待上一晚,放心,明日一早我定会放你。” “那至少给我松绑啊,这样很难受的!” “姑娘就先委屈你一晚,明日我再来看你。” 门被无情的锁上 “不是,你们倒是给我解开呀。” 叶桉瑢扭动着身子,奈何绳子绑的很结实,勒的她手腕疼,这屋子里竟连窗子都没有 “什么人呐都是,一群冷漠无情的人” 开始后悔自己偷溜出来了,也不知道月牙和沈佑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不见了 低头看自己的脚指头被夹的都渗出血来了“靠!真狠!等我出来了,不对,万一他们找不到我就离开了,那我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艰难的靠着柱子迷了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开锁声响,她瞬间醒来 柴房的门被打开,沅姐进来看到叶桉瑢不吵不闹,倒是觉得稀奇“姑娘聪明,不哭闹少受苦,我也给你安排些好活。你们带姑娘上楼好好洗漱洗漱给她打扮打扮” “是” 跟在沅姐身后的两位老妈子力气大的架起她就往楼上房间里带。 一番洗漱后,拿着浓烈刺鼻的胭脂水粉使劲往她脸上扑 任由她们给自己穿衣,一身极其妖艳烟紫色流纱裙,低头看胸前大片肌肤暴露出来“这、这太露了吧” “姑娘在此老实待着,劝姑娘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们沅姐有的是办法治姑娘” 看着铜镜中的穿着暴露的自己,简直不忍直视,等她们出去后,叶桉瑢立马把头上乱七八糟的首饰都拆下来扔到桌子上,打开窗户透进一丝冷意飘带着零碎雪花,往下看有些高度。 若是等他们来救不知要等多久,还是靠自己吧 “不管了,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提起碍事的裙摆爬上窗子边缘,刚踩上青瓦上面,屋子门就从外面打开,一进来就看到叶桉瑢已经爬上窗 立马大喊“来人呐!她跑了,给我抓住她!” 叶桉瑢被吓的脚底一打滑,从屋檐上滑落下去 “啊!” 楼下路过的白砚,听到声响抬头望去时一滴雪花滴进他左眼瞬间融化迷了眼,从天而降的女子径直扑向他,他被扑倒在地 沅姐趴在窗前指着她大喊“给我抓住她!!” 她发丝散落下来掩盖他的双眼,来不及看清她,就听到一句道谢“多谢”便消失在眼前 只留下一股独特的茉芷余香,迅速消失空中 白砚起身拍打身上飘落的雪花,一个粉色锦囊随之掉落,他弯腰拾起,打开里面是张平安福“叶桉瑢” 望向她跑的方向却已不见踪影 赶来的清风单膝跪下请罪“主子,属下来迟,请责罚。” “罢了,我们还要赶路,” “主子,大雪封了路,可能要耽搁几日了” 白砚抬头“看来这雪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 叶桉瑢提着裙摆一路拼命的往前跑,不敢回头生怕被他们抓住 拐角处迎面撞上来寻她的沈佑 她低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正要走时被他一把拉住“瑢儿!” 她猛的抬起头,看到他有些惊慌失措 “你去哪儿了?”紧张的语气里满是担心 面对他的质问她不知如何回答“我……” “你身上穿的像什么样子”沈佑连忙解下身上绒皮斗篷,披裹在她身上 看着他俯身为自己系斗篷的样子,有些他的动作暖到 他平复着急的情绪,语气变得柔和“你还没回答我,这一夜你去哪了?”他垂眸注视着她,看她身上装扮花枝招展的样子不禁紧皱眉头 “我、我、刚出客栈就被人打晕然后醒来时就在什么翠楼里。” “百翠楼?” “嗯、是。” “你的脚……” 叶桉瑢低头就看到粉色绣鞋鞋头前被血红浸染,刚才跑的太快都没注意到 “说来话长” 注意到她冻红的耳垂,温声道“外面天寒,先回客栈吧”转身对身后的随从道“去,告诉父亲瑢儿已经找到,速回客栈”语气不向对她似的柔和反而多些威严 “是”跟在身后的一队人立马往回走 沈佑将他束起的长发撩拨到前面,然后半蹲下在她面前 叶桉瑢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举动 他回头看她“愣着做什么,上来,我背你回去。”瞥到她脚上的伤如果再走的话血该流不止了 “……哦” 有些生硬的趴在他宽敞的薄背上,胳膊环绕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头上,注意到他脖颈暴起的青筋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没有,比起我们训练的重量微不足道” 他看起来清瘦的身板却很是稳当,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重量而步态不稳 “……表哥?” “嗯” “我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也许对你来说忘记是件好事” “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不会要求自己太多,活的那么辛苦,就能像洛景城内的官家小姐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活着” “哦,那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一身傲骨,做事雷厉风行,有大将之范” 原来叶桉瑢这么厉害啊 “那我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沈佑身子明显一怔,随后摇摇头 “父亲就母亲一妻?无妾?” “嗯,你父亲是文官,苦寒书生入了仕途,对你母亲也是极好” …… 回到客栈里她重新换上清雅的衣衫后,沈佑也请来大夫为她看伤势 大夫后前脚刚走,后脚沈焱就踏进屋内,高壮的身姿十分威武,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瑢儿!” 透过轻薄的幔帐看到叶桉瑢对自己陌生的样子,止步与前 第5章 似梦非梦(五) 这是叶桉瑢来到这第二次见他,沈焱原主的舅舅,北玥的大将军,原主从小便是跟在他左右。她确实有些怕他,第一次见他时,沈焱听闻她醒来,刚从战场上下来都没来得及换身上沾满血的盔甲便闯进营帐里,那一刻,血腥味刺鼻,他看起来煞气逼人,让人不禁畏惧 沈佑起身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沈焱皱眉紧锁“到底怎么回事?” “瑢儿应该是被卖到了百翠楼里” 话一出他勃然大怒拍桌子“什么!真是反了,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 叶桉瑢阁着幔帐都被吓一跳 沈佑怕吓到叶桉瑢压低声音“父亲,瑢儿许是累了,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也好,瑢儿好生休养,一切皆有舅舅呢” 叶桉瑢乖乖应答“嗯” 他们走后,叶桉瑢躺在硬榻上望屋檐 他父母是武术传承人,在她八岁那年发生意外去世,留下武馆和她,上学时靠父母朋友接济,后来赚了钱就把武馆重新开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体会亲人的感觉了 许是刘大夫点的药香的作用,她很快沉睡过去 梦境里,叶桉瑢坐在边塞的山顶坡上望向北玥国的方向 身后的浮昆也不再是当年幼年的模样,如今的他更多的是沉稳。 浮昆看着发呆的叶桉瑢问道“主子再想何事?” “过往烟云,一些琐事罢了。” “主子可是想家了?” “也许吧。自那年起离家就再也未曾回去过。许久未见母亲与父亲,不知他们可好?” “府中不是常寄往书信?” “自古书信报喜不报忧。” “儿时不懂伤年华,临头却已过半迁。” “咻——”带着火光的箭似流雨一般不断射进营中,四周的营帐顿时火光四射 毫无防备的士兵们慌乱四处逃窜“有敌情!有敌情!” 看着营帐方向飘起的烟雾“不好!” 叶桉瑢一跃上马“驾!”勒起马背上的缰绳朝营帐飞奔而去 赶回时看着营中水深火热,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都戒备!拿武器!!!” 过会,雨箭停了下来,外面涌出来好多丹狄兵 沈焱“卑鄙!竟然暗算,都给我杀!” 叶桉瑢快速从武架上取了长枪,火速加入战斗。 愈打愈烈,眼睁睁看着昔日相伴的士兵们一个个惨死在丹狄人的血刀下,叶桉瑢杀红了眼,在丹狄兵撤退时,叶桉瑢想多没想带兵追了过去,被引到山谷中,才明白受了埋伏,眼看敌军越来越多,想要撤退时却已经来不及,他们被困在夹谷中,处于弱势,被敌军包围“咻”数支箭射来,她肩膀在打烈中受了伤,不胜防备 “咻!”一支利箭朝着她射来,箭飞快从叶桉瑢的脖颈侧面穿过,脖颈处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喷洒而出“嘭”她重重的从马背上摔在地上, 不远处的弓箭手停了下来,领头的举起刀喊道“给我杀啊!” 敌军渐渐逼近,眼看着跟随自己的将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战死沙场,叶桉瑢内心充满着绝望和不甘,寡不敌众被丹狄兵一刀穿刺腹部跌落峡谷…… 一梦惊醒,她猛的睁开眼,梦里的痛感仿佛身临其境,看着客栈的屋檐,松了口气。 月牙推门进来,端着水盆“小姐,你起来了,月牙这就伺候你洗漱” 叶桉瑢被她的举动惊到,赤脚下榻“不用,我自己来” 月牙把水盆放到木架上,赶忙拿着绣鞋蹲下为她穿“小姐,地上凉。沈公子说大雪封了路,我们要在这多待几日了,有什么事就吩咐月牙” “好” 用完膳 叶桉瑢无聊的托腮趴在窗前看着镇上民生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好不惬意的生活 转头问“月牙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今晚有花灯会,来求得石神的庇佑,祈福保佑白石镇百姓平安顺遂,” “石神?” “嗯,我们白石镇一生信仰石神,还会去不远的原石山里求取神石保佑自己和家人。而且越是白净无瑕的神石越有力量,我们还会随身携带着,就像你们洛景人口中所说的平安福。” “原来如此,可是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我就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可是我的神石显灵了让月牙才遇到了小姐啊” 叶桉瑢看着月牙手心里当宝一样的白石,脱口而出“这就不是一块石头吗?” “不是的,它是神石。” “好,你说是就是吧。” 只见她宝贝似的用包好揣进胸前的布袋里 “那不如我们晚上的时候也去花灯会吧” “可是沈公子说小姐受了伤要静养,恐怕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这有什么的,我们带上浮昆不就行了” 说罢,叶桉瑢就来到沈佑门前“表哥……”抬手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沈佑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军营里的事,看到叶桉瑢前来,放下手中的书信“瑢儿,快进来。是有事吗?” “嗯……那个、我想和月牙一起出去逛花灯会” “可是你的伤……” “没事,小伤而已,已经不疼了。”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原地转一圈给他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沈佑有些错愕的看着她“若是从前,你定不会这般……算了想去便去吧,让启年跟着你” “不用了,让浮昆跟着就行了” “也好。” 叶桉瑢冲着门外的月牙眨眼“搞定” …… 夜幕降临时,夜晚的河水上飘流着数不清寄托人们期许的花灯,映衬着白石镇的太平,她和月牙并肩穿梭在布满花灯的集市中,熙然的人群中飘摇着绫罗绸缎,在月光明照的街巷中,散发着淡淡的烟火气,自己仿佛显得格格不入, 白砚也因大雪封路困在镇上,目光穿过繁杂的人群,借着灿烂的灯光,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与叶桉瑢蓦地一相逢,擦肩而过时她的发丝划过白砚脖颈处,熟悉的茉芷香,让他心中一怔 回头望去,那一抹淡绿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主子,在看什么?” “没什么” 叶桉瑢无意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跟了上前去却不见踪影,也是,现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是自己眼花了 “小姐在寻什么?” 叶桉瑢摇摇头“没什么,看错了” 第6章 目睹惨烈炼狱(一) 月牙抬手指向卖花灯的摊上“小姐,你看那河里的花灯多美呀,我们也去放吧” “好呀”难的有这么安详的日子 她们踱步走到卖花灯的摊铺前拿起花灯询问摊前的小贩“老伯,这花灯怎么卖?” “十文钱一个” “那我们要两个” “好嘞” 月牙掏出荷包将银两递给他 老伯接过,朝她们笑着点头“多谢两位姑娘” 两人拿着花灯欣喜的放到河里许愿,河面上漂流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灯的火光倒映在水面,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叶桉瑢把花灯放进河面上,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希望我平平安安 白砚一身玄衣背手站在桥上望河岸边一排排拿着花灯放进河里许愿的女子们个个打扮的明艳靓丽 目光随即停留在一位绿衣女子身上,相比之下她身上素雅的衣裙在这群少女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见她不知是跪着还是蹲着裙摆拖落在地,十分虔诚的许愿,河面上铺满花灯里的烛光衬得她像微风拂面般清丽灵动,柔美的面容带些少许的英气,脸上的笑容可掬。这一刻他有些好奇她许的是什么愿? 这边陪着百翠楼的姑娘们放花灯的小五一眼便瞧见岸边的叶桉瑢,大步走上前蛮横的擒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猛的拉起“贱人!原来你在这,真是让我们一通好找!” 叶桉瑢毫无防备被一把拽起,没站稳踉跄退后一步,定眼一看这不是百翠楼的小五吗,真是冤家路窄 一旁的月牙紧张的护住叶桉瑢“你干嘛!还不快放开我家小姐!” 奈何小五力气大,月牙无论怎么捶打他的手,他都不肯放开叶桉瑢,被惹急的小五,一脚踹在月牙身上“滚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抓去” 月牙被一脚踹倒在地,满脸惊慌失措 躲在暗处的浮昆平淡的观望着,他只想知道,主子失忆是否武功尽失? 叶桉瑢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当街动手,本姑娘的脚指头到现在还疼着呢。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可倒好先找上门来了。” 她抬脚当胸给他一脚踢过去,小五被她一脚踢倒卖花灯的小摊上 月牙在一旁惊呆了“小姐好厉害!” 叶桉瑢双手撑腰“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吧?我自幼习武,对付你个小喽喽简直轻而易举,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是吃素的” 他一脸懵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上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抡起拳头正要给他一拳时“咻!” 只见腾空飞来一支利箭直穿他的胸口“噗!”只见他浑身一僵瞳孔放大,眼睛瞪的滚圆,嘴角渗出血渍 血溅她一脸,她愣住了 “啊!”她吓的松开手,小五立马倒在地上,挣扎片刻便没了动静 周围的百姓们也被吓到纷纷远离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她吓的跌坐地上,连连后退,害怕的直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面前没了,她不知所措的望着地上的尸体 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的地面都在震动 叶桉瑢发觉异常“这……是怎么回事?”抬头望去,半空中带着火光的利箭如流星雨一般朝着集市人群袭来 “咻——” 顿时河面上火光四射,河面布满的花灯被箭火燃起 叶桉瑢没注意到一只利箭朝她飞来,浮昆见她不躲,显身而出 “主子小心” 浮昆飞身跃起挡在她面前,长剑驳回飞来的利箭 惨叫声连连响起,百姓们顿时失控的四处逃窜起来 街道上的几处花灯铺子接连被带着火的利箭射中顿时烧起 战乱殃及百姓 百姓们像鱼肉一样任由利箭穿刺,血光四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场面极其混乱 只见有人大喊“丹狄兵攻来了!快跑啊!!!” 浮昆拉起叶桉瑢护在她身前将她和月牙带到桥洞下躲避,守护在她身旁,警惕的盯着外面混乱的模样 叶桉瑢被这惨烈的场景吓到了,久久才回过神 声音颤抖的问“……浮昆,这群人是谁?”她恐惧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浮昆豪不掩饰的说“他们就是丹狄兵,主子当时……就是被他们袭击……” 叶桉瑢看着外面的百姓处在水深火热“怎么办才能制止他们,外面的百姓怎么办?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她求救的看着他 就算她不是原主心里的抱负也从未泯灭 浮昆低着头,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属下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 此刻她脑子一片慌乱,只想着如何帮帮外面无辜的百姓,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沈焱……对,浮昆,你快去通知沈将军他们”只有他能救的他们了 “他不是北玥的将军吗?你快些去通知他,好让他及时带兵出救”见他不答,她升高音调“快去呀!” 如今叶桉瑢失去记忆,他不敢赌她的武功是否还在。更不好将叶桉瑢独自一人留下,眼中犹豫不决“属下走了,可是主子你怎么办,外面敌军太多,我只能带走一个……”他目光看向一旁的月牙 听到他说的,月牙害怕的拽紧叶桉瑢的手,怕叶桉瑢会舍下她 叶桉瑢低头看月牙拽着她的手,对浮昆说“别管我了,快去!” 浮昆将手里的长剑留下“主子小心”回头看了眼她便快速消失在街道上 叶桉瑢手心冒汗紧握着长剑,她们紧贴桥洞底,生怕被人发现 月牙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叶桉瑢装作镇定的样子“说什么呢,一会儿沈将军就会来救我们了”自己心里也是害怕的很 “我害怕……” 叶桉瑢搂着她安慰“别怕,我们会活下去的” 突然街道上又出现一群人马围住街市上的百姓,肆意杀戮,手段残暴 她们躲在暗处,看着凶残的场面,吓的不敢作声,叶桉瑢抬眼瞥见一个女童被困在人群中哭喊“娘!娘!” 她刚起身就被月牙拉住“小姐!不要去,危险小姐。” 她盯着女童,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时无助的样子,她不能不管她,她将手里的剑递给她“月牙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回” 月牙拉住她的手,眼里掩饰不住的害怕“小姐不跟我一起吗?” “我不能当做没看见,那孩子会死的。”掰开月牙拉扯她的手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小姐!” 月牙双手握着剑柄盯着外面 叶桉瑢冲向混乱的人群之中,踏着地上的血抱起那个孩子就往外跑,结果迎面撞上了丹狄兵提着刀向她砍来 她抱紧孩子害怕的后退“别、别过来、别过来!” 丹狄兵狰狞的面孔挥舞着刀向她砍来 她眼中皆是恐惧“啊!”下意识搂紧怀里的孩子 “咚”一声响 第7章 目睹惨烈炼狱(二) 空中飞来暗器击中刀刃,瞬间断裂,断裂的刀片刺进丹狄兵的眼中“啊!!!”血涌出糊了他的脸,他捂着眼蜷缩地上惨叫 叶桉瑢素雅的衣裙上被溅上血渍,吓的她连连后退,为了不暴露月牙躲的位置,她抱着女童往反方向跑去,哪曾想这白石镇内到处都是丹狄兵,她反应极快的躲在一旁的暗巷里,怀中的女童眼含泪水死死的搂住她的脖子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她也害怕的搂紧她,小声对她说“嘘,千万别出声” 女童应声点点头,满眼皆是恐惧 待他们走远后,叶桉瑢便抱着她走了出来,左右查看确定没丹狄兵才敢往前走看着四处暗下的路口,迷茫而又无助 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传出惨叫,摊子破烂一女子正被几名丹狄兵欺负只见她被死死按在摊子上面任凭女子怎么挣扎呼喊都无动于衷“放开我!禽兽!放开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有孩子啊!啊!”他们如禽兽一般发疯撕扯着她的衣物 怀中的女童听到声音突然喊出声“娘!娘!” 几名丹狄兵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盯着她,两眼一亮“呦,又来一个小娘子” 原本挣扎的女子看到她怀中的孩子时突然激动起来“小木子!小木子别过来!快跑,别过来!快跑啊!” 怀里的孩子却使劲挣脱捶打她“快放我下来!”本就身上有伤的叶桉瑢招架不住的松开了手 女子一把扑住一名丹狄兵死死抱住他的腿,看着叶桉瑢哀求“姑娘!求你带我女儿快走!小木子!别过来!快跑!快跑啊!”女子狼狈不堪,红着眼喊道 叶桉瑢手快的拽住要跑的孩子,双腿像是灌铅一样动不了 小木子哭喊着挣扎“娘!快放开我!放开我,娘!!” 叶桉瑢将女童拉到自己怀里“别过去!” 女子却被丹狄兵一刀刺死 叶桉瑢吓的立马捂住孩子的眼睛 眼眶红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她颤着音“小木子乖,姐姐带你走,别回头” 顾不得那么多,抱起女童就跑,身后的丹狄兵紧追不舍“站住!给我站住!” 只见丹狄兵拿出弓箭对准她射了过去“咻——” 利箭直直射中她的小腿上“啊!”她摔倒在地,倒下时手垫女童的后脑勺上“嘶”手背狠狠撞在地上,擦破了皮 她却第一时间查看女童“你没事吧?” 女童摇摇头,指着她的腿“姐姐,你受伤了” 叶桉瑢看着腿上的箭,伤口处血不断流出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心里虽然恐惧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颤着音“……小木子乖,姐姐……走不了了,你快走吧” 女童站起来使劲拉扯她,想要把她自己拉起来“姐姐你快起来!我们一起走,快起来呀姐姐!姐姐……” 不远处的几名丹狄兵又把手中的弓箭对准女童 不好! 她把小木子向后推“小木子别管姐姐了,你快跑!” 没想到小木子拽着她不撒手“姐姐一起走” “姐姐走不动了,你快走、快走啊!” “咻——”利箭快速朝她们射来 情急之下将女童死死护在身下,害怕的浑身发抖,她不想再死一次 关键时刻,一男子从屋顶飞跃而来,挡在叶桉瑢面前,利箭被他赤手拦截,他一袭紫袍素衣,环臂握剑,身姿挺拔,盛气凌人。 微微侧头低头一瞥,用余光扫视跌坐地上少女腿上的伤势,快速收眸 长剑出鞘,飞身一跃上前,一刀毙命丹狄兵,刀势一变,朝着另一丹狄兵砍去,招招毙命周围丹狄兵不断接连倒下 叶桉瑢惊魂未定的搂着身边的小木子,冲他点点头“多谢大侠的相救” 男子挺拔的身姿挡在她面前,英气逼人的剑眉凤眼,看一眼足矣震慑人心,俊朗的外貌因眼神锐利显得戾气过重 他冷言相看“倘若不能独善其身,为何还要愚蠢到致自己于危险之中,你就那么想死?” 叶桉瑢看着小木子仿佛就像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我只知我不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弃她于不顾。” “这样只会多一个人去送死,做事之前先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脱身。你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外面兵火纷乱,你可知像她这样的孤儿数不胜数,你能救的完?”看着一副聪俐的外表实则蠢笨善心 她没有想那么多“我……” 白砚看着她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讽刺道“怕死还非要逞强,真是愚蠢至极。”说完转身就要走, 叶桉瑢看他要走,出声叫住他“等等,那个……” 他不耐烦的停下步子回头瞥她,气宇非凡的凤眼让他的气场不怒自威“何事?” 何事?你是没长眼吗?没看到我受伤了?长的仪表堂堂,却一副臭脸的模样 “……我、这位大侠,我的腿受伤了,你能送我去找人吗?我亲人定会重金谢你” “你倒是挺会指使人的。”他嘴上说的难听,腿倒是挺诚实,看了看她受伤流血不止的小腿,心里有些动荡 “大侠就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叶桉瑢那双水汪汪的杏眼让人忍不住会心软 看他转身回来,叶桉瑢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大侠”清亮有神的水杏眼,笑起时会有浅浅的卧蚕迎合精致小巧的面容,显得格外灵动平易近人 看她坚韧开朗的模样,有些失神,他单膝蹲下来,撕下自己身上衣袍的一段,将她腿上的长箭折断简单包扎做完站起身,朝她伸手,她递了上去,他一用力,叶桉瑢猛的被迫拉起,失控直撞进他怀里,他的手自然的扶上她的腰,这个动作,让她心头微微一颤,与他目光相迎,剑眉下是双冷淡的眼眸,眉宇间透露着对她的鄙夷,他眼神躲闪的看向别处“真是麻烦” “我……”麻烦,我要是能走还用得上你吗 白砚单手撑扶着她的胳膊,见她走的极慢,俯身一把抱起她 叶桉瑢只觉双脚腾空而起,吓得上手搂住他的脖子“你……”看着如此暧昧的姿势有些不好意思 第8章 目睹惨烈炼狱(三) 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你走这么慢何时才能走去,眼下镇上到处都是敌军被发现怎么办?你要找的人在那个方向?” 搞得好像是她想多了一样“集市南边的桥洞下” 他嘴上虽说着嫌弃,却一面背着小木子,前面抱着她 叶桉瑢想闲聊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咳…额…我叫叶桉瑢,不知大侠叫什么?” 在他怀中抬眼放肆打量着他,贵气的凤眼自带威仪感,精致的五官和干净的皮相反而融合在一起有种脆弱感,面容俊美,就是眼神太过锐利让人有种想要避而远之 听到她的名字脚步猛地一怔“……你我本就该是陌路,无须知晓” 叶桉瑢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大侠莫不是连名字都没有?” “……白砚” 正当庆幸时 不料没走多远,迎面就撞上十几人,他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手里却拿着武器 他们警惕的盯着他们,就在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人丹狄兵瞧见叶桉瑢腿上的伤突然拔出刀拦住他们“站住!” 一行人瞬间上来围住他们 白砚停下脚步,淡定的看着他们“不知几位有何事?” 为首的看着他怀中的叶桉瑢一脸坏笑对身后的几人说“这小娘子娇滴滴的还要你相公抱着,让我们兄弟几人好生怜惜啊,不如让哥哥来抱着你吧” 几人起哄道“是呀” “我们可比你家相公有力多了” “哈哈哈哈……” 叶桉瑢心里一惊,一想到他们残暴的手段,她就一阵后怕。缩在他怀里,手死死抓紧他的衣领,抬眼望他,她怕白砚会丢下她不管 白砚对上叶桉瑢可怜巴巴的眼神,察觉到她害怕,嗓音低沉有些别扭的道“……我家……娘子,身体不适受了伤,还请几位劳烦让路,我好带她去看医” 谁是你家娘子,叶桉榕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刚才的高冷呢? 为首的丹狄兵用手里的长刀挑开叶桉瑢的衣裙,看到她腿上渗出的血“急什么?让我看看小娘子哪伤了,让我们看看说不定就好了”他伸手就要摸叶桉瑢的脸,叶桉瑢厌恶的把脸扭一边 他抱着她后退一步,气场稳重中略带杀气,满眼戾气,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有些被震慑住,抬眼看到自己人多又底气十足道“把你家娘子留下,就饶了你和你们的孩子” 他将她轻轻放下,霸道的揽过她的腰,眼神阴鸷,略带挑衅的语气“我要说不呢?” 叶桉瑢倚靠着他,瞧着他的侧脸,心里莫名的一阵安心 只见领头的脸色一变“逞强没什么好下场,把他和孩子杀了,女的给我抢过来!” 叶桉瑢看着逼近的刀,急忙瘸腿后退到白砚身后,将他背上的小木子抱下来 白砚手面色冷怒,手腕一转动从衣袖下挥出暗器击中刀柄,刀落地时单手抬起迅速掐住丹狄兵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他瞪大双眼立马倒地不起 叶桉瑢见白砚身手如此厉害,手叉腰仗势的冲着他们喊道“劝你们还是早早离开,否则我夫君定会将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白砚目光冰冷抬眸瞥她,嘴角止不住抽搐“狗仗人势” 只见她狗腿子似的躲到他身后“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阵势上吓到他们”识趣的拉着小木子躲在一旁“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给你搬救兵来” 白砚赤手空拳夺过长刀,挥动在手,对付他们刀刀毙命 叶桉瑢拉着小木子一瘸一拐的朝后走,本想趁乱跑,哪知另一个丹狄兵眼看打不过白砚将目标转移到叶桉瑢身上,眼疾手快的朝她跑来 只觉得脖子一凉,冲鼻的血腥味直面扑来,扭头便看到一把带血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害怕的拉紧身旁的小木子,吞咽下口水“你……”怎么老是脖子上受伤,心里都有阴影了 只见丹狄兵挟持住她对正在打斗中的白砚喊道“住手!若是还不住手,就把你娘子给杀了!” 白砚停顿下来,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看着她,叶桉瑢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救我” 没想到白砚冷脸来句“要杀要剐随便” 丹狄兵稍稍一愣反问道“你当真不在乎你娘子的性命?” “你也看到了,我家娘子刚才就是想撇下我逃走,我为什么还要救她呢?”他一脸挑衅的看向叶桉瑢 见他不打算救自己,装作伤心的样子“你……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公你好狠的心啊,莫不是等我死后你好娶隔壁的寡妇进门”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白砚板着脸看着她演,丝毫不留情面冷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和离吧” 叶桉瑢无语的翻个白眼,气鼓鼓的小声嘀咕“真是菜米不进的家伙。”这家伙真是不会配合 他们一唱一和惹怒了丹狄兵“你们有完没完了!要救她就把刀放下!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白砚眼看着叶桉瑢脖子上渗出血来,犹豫之下还是把刀放下“好”松开手中的刀,长刀重重落地扬起灰尘,身后的丹狄兵立马抬刀从后面架在他脖子上 他两手举起“这下可以放了她吧” 只见丹狄兵一脸坏笑“哼!你小子想什么呢?你们,给我杀了他!” “卑鄙!”看来只能自己自救了 叶桉瑢垂眸看着脖子上架刀的手,趁他不注意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下去,只见他吃痛的松开手,刀柄落地,她刚要跑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扯住过腰的长发,猛扯回,单手掐上她的脖子怒声道“贱人,找死!” 叶桉瑢被他死死掐住脖子,脸憋的涨红,他一个用力便将叶桉瑢身子腾起,脚尖慢慢离地,憋得眼里布满血丝,额上青筋暴起,他力气大的无论自己怎么挣扎,垂打他的胳膊都没用 小木子上前捶打丹狄兵的腿“放开姐姐,坏人……” 只见丹狄兵毫无人性的把小木子一脚踢开,小木子摔倒地上昏了过去 叶桉瑢突然想起自己袖子里的簪子,掏出袖口中的簪子,心一狠,闭眼猛地朝他脖子上刺去,他突然僵住,松开手,眼睛瞪得滚圆,脸色瞬间灰白,随着簪子的拔出鲜血四溅,叶桉瑢立马跌坐地上,大口喘息着“呼……” 第9章 目睹惨烈炼狱(四) “你……”他痛苦的捂住脖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倒地“砰” 白砚没想到叶桉瑢会下死手,看着地上的刀,反应极快的抬脚一踢,刀起刀落手中,转身一刀封喉身后的丹狄兵,展开反杀 叶桉瑢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害怕又慌忙的扔掉簪子,整个人瞬间呆愣变得有些恍惚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久久视线被手上的鲜血模糊了眼 白砚解决完他们朝她走来,看出她不对劲 只见她两眼如空洞一般盯着自己的双手不停重复“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白砚握住她不停发抖的手,试探的喊她“叶桉瑢?你清醒一点……想想那些惨死的百姓,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你没有错” 叶桉瑢木讷的抬眸望他,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袍上,用衣袍替她擦拭掉手中沾染的血渍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举动,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 这时沈佑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月牙跟在沈佑身后,看到叶桉瑢时激动的小跑过来“小姐!” 听到沈佑出现的那一刻叶桉瑢立马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后退一步 白砚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保持握着她的手的动作,看着她的举动,垂下手,眼底皆是黯然,似笑非笑 叶桉瑢朝沈佑看去“佑哥哥” 沈佑大步走上前来,看到她衣裙的血渍急切又满眼担心的问“瑢儿,你受伤了?” 她摇摇头“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月牙带着哭腔抱上她“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我和沈公子刚才一直在找你” “我没事,刚才多亏了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沈佑环顾周边地上十几条丹狄兵凌乱的尸体,上下打量一番白砚,恭敬的拱手作揖礼道“公子真是好身手,多谢公子出手搭救令妹” “高抬在下了,我还有事,先行告退”微微点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沈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阵思索 叶桉瑢把地上晕过去的小木子抱起来 “小姐,这个小女娃是谁?” “她母亲被丹狄兵杀了” “小姐身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月牙从她怀里接过小木子,眼神落在她身上“小姐,这女娃长得可真好看。” 沈佑“瑢儿,让浮昆送你们先回客栈,镇上的丹狄兵还留有余孽未清除” 看着眼前沈佑一身武装,手提长剑,与书生气的外表大有相差,一时有些愣神“佑哥哥小心,他们手段残忍,保护好自己。” “嗯” 回到客栈里,叶桉瑢忍着痛让刘大夫生拔腿上的利箭,刺钩深深陷入肉里,只见刘大夫拿着小刀就要朝伤口处剜去,吓的她猛的缩回“啊!我怕……” 她紧紧搂着月牙的细腰 “小姐,不拔出来会发炎生脓疮的” “我不要我不要!” “小姐如此不配合,老夫怎么为小姐医治。月牙,按好你家小姐让她别乱动” 刘大夫用酒擦拭小刀,对着伤口…… 叶桉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额头冒汗,疼的浑身颤抖 月牙心疼的看着她“小姐,你别咬自己,咬月牙吧” “噗呲!” “啊!”一声惨叫过后,终于拔了出来,她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倒在月牙怀里,月牙拿着帕子为她细心擦拭脖颈处的虚汗 “老夫为你家小姐开的药,你切记的煎熬” “是” …… 深冬的寒意未散,转眼都在这待了一周,经过上次丹狄兵的袭击,沈焱调兵对镇上严加看守,以防丹狄兵再来冒犯。 叶桉瑢腿上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今日就要启程回洛景 月牙收拾着行囊“小姐,月牙还从未出过白石镇呢,听说洛景城繁华似锦那里住着的大多都是名官贵族,与我们这里截然不同” “对了,小木子安顿好了吗?” “沈公子找了户恩爱的夫妻膝下无子,他们愿意抚养小木子” “那就好。” 坐在马车里看着逐渐远去的白石镇:小木子再见了。 …… 此次路程些许顺利,历经数月终于抵达了洛景城 偌大的城池十分壮观。城内街道两边围满百姓,为沈焱接风迎驾 百姓们议论纷纷 “沈将军可真是厉害,又打了胜仗。” “是啊,北玥幸得沈将军一家保护,是我们北玥的福星!” 看来沈焱很受百姓们的爱戴 “哎?后面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你忘了,叶大人家的小姐自幼跑去边塞跟着沈将军习武……” “哦、原来是叶“绝户”家的小姐啊。” 叶桉瑢不解询问月牙“月牙,他们口中的“绝户”是什么意思?” “绝户”就是家里的男孩没了,只剩女子,他们认为定是上辈子做尽亏心事才会失去男丁。” “这是什么歪理啊?迂腐。” 从马车里探出头“浮昆,那我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主子,城中之事我也只是了解大致,细讲的话就不知了。” “哦,那这“绝户”不就是说我的吗?” “……好像是。” “……” 沈佑骑着马缓缓跟在马车旁“瑢儿,我命人先送你回府,父亲还要进宫面见陛下。” “哦,佑哥哥不陪我一起吗?”经过一路相处她渐渐有些依赖沈佑 沈佑拉着缰绳的手猛地一顿,像是看出她的不适应,温声道“别怕,姑父姑母他们都很好,也很挂念你,等忙完过两日我便会上府拜见” “那好吧”目送他驶马离去 老实坐在马车里,心里却忐忑不安,从小就是孤儿的她不知如何跟他们相处 良久,马车颠簸声停下,掀开帘子一座古老的宅院屹立眼前,高大的红漆木门上高挂着金漆的牌匾:叶府邸 驾马车的小厮禀道“小姐,到了。”随后为其撑起门帘,放下垫墩 月牙先行下去搀扶叶桉瑢 日夜忧思盼望叶桉瑢归来,母亲沈氏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看到停下的马车,脱离春冉的搀扶激动的走下台阶朝马车走去 叶桉瑢一袭紫衣衫慢由着月牙扶着缓缓下来,迎面看到雍容富贵的妇人朝她奔来“瑢儿”她眼中朦雾轻呼着她,仿佛如梦境一般 沈氏不敢相信的打量着她“瑢儿……是我的瑢儿,我的瑢儿回来了。”一把搂住她“我的瑢儿回来了,你可知母亲这些年有多挂念你” 第10章 她有家了(一) 她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任由面前陌生的妇人抱着 沈氏见她没反应,松开她,激动的拉着她的手“瑢儿,我是母亲啊……” 她一脸生疏的看着她,心中浮生出一阵隐痛 叶桉瑢生疏别扭的开口喊道“……母……亲”她不敢与沈氏对视,该怎么告诉你我不是叶桉瑢,你的女儿已经战死沙场了,话到喉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听到她叫她母亲的那一刻沈氏一直隐忍的泪珠止不住落下,赶忙低头用帕子擦拭泪水,别过头去“石竹,快,把斗篷给小姐披上。” “是” 沈氏身后的少女一身橘色衣裙,怀中抱着厚重白羽斗篷披套在她肩上,随后躬身朝她请安“奴婢石竹见过小姐” 叶桉瑢陌生的朝她微微点头 春冉“夫人,小姐,外面风大,回去吧” 沈氏一时竟忘了“对,走我们回家”沈氏挽上她的胳膊带领她前进 家……她的心像被触动一般,她有家了,她没有家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因腿上的伤叶桉瑢走路颠簸,沈氏察觉她的异样关心询问“你的腿怎么了?” 她笑着说“没事,不必担心,就是一点小伤” 听到她受伤她满眼心疼“大夫可有医治,你舅舅传信说你们要回来,还在信中说你失忆了,现如今又受了伤,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过的很苦” “不管以前如何,总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随着他们踏进高高的门槛,走进院落里地面上薄薄一层雪下面隐约显现着青石铺路,平整院落里,右边一片池塘和假山,直径庭院穿过大堂走进后院沿着碎石铺前行,走到庭院的尽头里正堂门前的左侧掩映着随风摇曳的大树,树枝堆积着雪 不禁感叹“这府中可真阔气!” 月牙刚想要说却被叶桉瑢抢先一步 “瑢儿说什么呢?” 意识到说错了话,慌张掩饰道“额……我是说这雪景真美” 沈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盯的她有些紧张,该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抬手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沈氏温柔的端详着她“没有,只是看瑢儿如今变了许多,从前还是个小姑娘,个头才不到母亲腹前,现如都长成大姑娘了比母亲还要高出一头”抬手比划着她以前的身高 叶桉瑢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看出什么了呢“……人总是会变的” 四处张望,自打回来只看到原主的母亲来相迎,他父亲为何不在,难道是因为不待见原主?“为何……不见……父、亲?”她疑惑的问沈氏 沈氏眼神躲闪,像在掩饰什么“你……你父亲他在朝中忙,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身后的石竹忍不住开口“小姐离家多年,夫人整日挂念小姐,不是去寺庙里替小姐祈祷盼小姐早日归来,就是待在小姐房中思念” 沈氏轻声呵责她“你这个丫头,与小姐说这做什么,回来就好。” 此时沈氏才注意到叶桉瑢身旁的月牙“这是?” 月牙乖乖躬身行礼“夫人好,我叫月牙,负责伺候小姐的” “好,辛苦了” 月牙没想到夫人会这么温柔亲和,摇摇头“月牙不辛苦” “瑢儿,听说你在沙场受了重伤昏迷了整整一月有余才醒来?大哥是怎么回事,怎能让你上战场呢,下次见了他我非要好好说说他,你一个女儿家上战场这么危险的事……” 沈氏眼细的瞟到她脖颈处的异样大惊道“瑢儿,你脖颈处的疤……” 叶桉瑢抬手摸去“……大概是那次留下来的吧”就是那次她一醒来就峡谷之中被丹狄兵险些杀死,原主一身伤惨死,她穿进了她的身体里 “无碍,明日我便去找城中有名的大夫来给你好好看看,总会有法子的” 她对于沈氏的热情显得有些拘束“嗯……那个、我有些累了。” 她又惊又喜,全然没注意叶桉瑢的疲惫“是母亲的不是,瑢儿一路舟车劳累,石竹,快扶小姐回房……瑢儿,你回屋好生歇息,母亲这就去给你煲汤补补。” 应付了沈氏,便跟随在石竹的身后穿过陌生又觉得熟悉的走廊上 突然路过一扇门前时,胸口突然一阵绞痛,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零碎的片段,她顿下脚步,捂住胸口,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望着这扇门,抬手欲要推开时,却被一旁的石竹拦住,石竹挡在她面前“小姐!” 她心虚的手猛缩回,装作无视的样子“怎么啦?” “小姐,这间屋子禁止进入。” 她好奇的看着“为什么?” 石竹明显不愿多讲“小姐还是先随奴婢回房歇息吧。” “也好。” 没走几步她灵机一动“哦,对了、马车上的包裹你能帮我拿过来吗?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石竹没怀疑应下“是,那小姐你先回房,奴婢一会就给小姐拿来。”立马折返回去 她趴在墙角处看着石竹走远,才走出来,转身推开这间屋子,一股淡淡书墨香扑鼻而来 屋子里的摆设古色古香,看得出来仔细打扫过,抚摸着红木书桌,上面像是还温存着熟悉的气息 突然眼眶里滚烫的液体掉落,滴落在书桌的宣纸上“滴答”泪珠落在纸上顿时晕染开 摸着脸上的泪痕,我怎么流泪了?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我一定要搞清楚…… 闺房里清雅芳香,石竹伺候着叶桉瑢褪去身上的旧衣,换上干净的便服后,坐在铜镜前,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仔细看这张脸与自己还有几分相像。伸出手指,触碰脸上,少许的英气中带着柔美,风吹日晒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变得微微小麦色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圆圆的杏眼下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嘴唇上干裂的起皮。 一旁的石竹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随口问道“母亲和父亲这些年怎么样?” “老爷的伤风咳嗽一直反反复复未愈,还有……夫人膝盖的旧疾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难忍。” 回来时还特意翻开原主与家中寄往的书信,浮昆给她读信时并没有说这些 “那寄往的家书为何没有提及?” 第11章 她有家了(二) “夫人和老爷怕小姐担心,其实……听府里的老人说自从小姐走后老爷一直很愧疚,觉得小姐不回来是在怪他无用,小姐也……宁愿奔赴寒苦边塞都不肯归来。” “我……”确实不清楚原主幼年离家的原因 石竹意识到自己多嘴,触碰到叶桉瑢的目光就把头低了下去“奴婢话多,小姐一路劳累,肯定累坏了,奴婢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石竹出去后,看着偌大的屋子,环顾屋里的摆设,看起来是父母疼爱的女子为何要甘愿受苦不肯归家?叶桉瑢陷入深思 …… 这一夜叶桉瑢辗转难眠 总是觉得这府里有个大秘密,前方的路像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摸不着 睡不着叶桉瑢决定出去转转,凭白天的记忆游走庭院中,拐弯处准备去那间屋子里找线索,却见房门虚掩着,里面还有有人影 叶桉瑢上前好奇的躲在一旁趴窗上偷看,只见一名男子坐在书桌上,一脸忧愁的抚摸桌子上的宣纸和砚笔“楠儿,为父对不住你啊……” 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难道他就是原主的父亲 叶桉瑢趴在窗户上听他在里面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身后一股阴风刮来 扭头就看到站在身后的石竹“啊” 叶文朝警惕的抬头望去“谁?” 叶桉瑢眼疾手快的捂住石竹的嘴巴把她拖到拐角里抵着墙不敢出声 叶文朝出来查看四周没有发现人影“奇怪?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关好门便转身离去 待叶文朝离开后叶桉瑢才松开手 石竹脸憋得涨红,大口喘着气“小姐……” 叶桉瑢心虚的反问“大晚上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我起夜时看到小姐闺房灯亮着屋内无人,就出来寻小姐。”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你走路咋没声。对了石竹,你知道我父亲口中说的楠儿是谁吗” 石竹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很快消失不见,摇摇头“……不知道,我八岁时进的府,听说几年前府里的下人全部都换了一遍,我便是那时进的府,小姐就别问了。老爷下令奴才们禁止谈论府里之事” 奇怪这楠儿到底是谁呢?府上的人都避之不谈,为什么?难道只有原主的父亲和母亲才知 …… 次日,艳阳高照,沈氏没等叶桉瑢醒就早早吩咐厨房备好了各种补汤补品 叶桉瑢一睁开眼就看到一行人站在榻前等她醒来,着实吓一跳 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 石竹“小姐醒啦,这些是夫人派来伺候小姐更衣洗漱的。”只见几名丫头站成一排 “小姐,请更衣” “小姐,请净手” “小姐,请漱口……” “不用了,我自己能……” 话未说完 ,一盆水就端到跟前“小姐请净手” 石竹伺候叶桉瑢洗过手后,起身替她擦拭脸。 站在屏风后任由婢女们穿衣 屋外传来沈氏的声音“瑢儿,换好了吗?” “好了。” 叶桉瑢拖着粉色绸缎长裙走出来,沈氏眼前一亮“这还是我的瑢儿吗,真是美。” 她生疏的叫着母亲二字“母、亲……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走去中厅,母亲给你熬了补汤,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休养身体。” 叶桉榕看不到月牙的身影问道“月牙呢?” “新来的丫头都要去偏院里的让许嬷嬷教导” “哦,好吧” 随着母亲一起前去中厅用膳,刚进去就看到圆木桌前坐着一位男子,真是昨日夜里见到的那人,只见他一身紫色朝服,神情严肃 沈氏在旁提醒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见过你父亲” 谁知她还没开口,叶文朝掩饰眼中欣喜装作冷淡的样子“我没她这个女儿,不是永远不回来吗?如今回来做什么?”他躲着她,是不知如何面对她,如今瞧着她长大成人端庄的模样令他欣慰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敢开口 沈氏在中间缓言“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吃顿团圆饭,有话好好说,难道夫君这么多年都不想念瑢儿?” 他嘴硬道“哼!我早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了” 她低着头时不时瞥他眼色,小声开口“父、亲” 他身子明显一怔,手中夹菜的动作停顿一下“坐下吃饭” 沈氏笑着拉她坐下“来,尝尝这道菜味道如何?” 叶桉瑢拿起筷子夹起尝了尝,点头回答“好吃” “还有这道,都尝尝”沈氏不停往她碟子里夹菜和念叨,让她感受到久违的母爱 “嗯”…… 用完膳踱步在院子消食,还不见月牙的踪影,便询问石竹“月牙在哪院,你带我去看看”心中隐隐不安 “是” 叶桉瑢跟随石竹的带领一路走到西边的偏院里,刚进院里就听到屋子里的声响“啪!”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都跟你说了行端正,走路要轻慢,前膝微屈,啪!”粗竹条狠狠朝月牙的小腿上打去 “手伸出来,笨死了干什么吃的,这些都学不好,晚膳也别吃了”月牙手颤抖的抬起,老嬷嬷拿着竹条狠狠的打月牙的手心 月牙害怕的躲闪“啊!我错了嬷嬷”脸上泪水布满 叶桉瑢见状上前一把夺过,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嬷嬷有些愣住,看着她“哪来的野丫头!” 石竹瞪着她示意道“放肆!见到小姐还不行礼!” 她有些吃惊“……小姐,奴、奴婢许氏、见过小姐” 叶桉瑢挥起手中的竹条朝着她的背挥打过去“啪!”一声响 “哎呦!”她吃痛的捂着背 见她动立马大声呵斥“谁让你动了!” 许氏却没有半分下人的模样“你敢打我!我老婆子教了这么多洛景城内的丫鬟和小姐,没想到今个可开眼了,你给我等着” “请你来是让你好好教导于人,干嘛动手!她还是个小姑娘你黑心啊这都下的去手,我管你是谁!” 石竹在一旁小声提醒“小姐,不好得罪许嬷嬷的,她在洛景可是有名望的是以前宫里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既然那么有名,那怎么不知道”叶桉瑢仰着脸鼻孔对她,一脸不屑 第12章 小姐别太嚣张(一) 听到石竹的话她傲气的挺胸抬头瞥她“想必你就是刚从边塞回来的野丫头吧,也是,哪有正经家的小姐跑去边塞,哼!” 叶桉瑢朝她靠近仰着头,垂眼打量她“怎么?胸腹挺这么高,是向我显摆你胸怀大志吗?”说完捂嘴笑 她脸微红害臊的瞪着她“你……你、无耻,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真是不知廉耻!我是教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叶桉瑢着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嘲笑道“跑的还挺快” 回头发现月牙和石竹僵在原地看着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啦?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她们一同摇摇头齐声道“没有” 对于把许氏赶走的事,沈氏并没有怪罪她“罢了,不学就不学了” 沈氏托人从宫里请来位太医为叶桉瑢看脖颈处的伤疤,开了瓶玉灵膏,说是坚持涂抹会淡化 后又带着叶桉瑢去郊外城西找一位有名的易容师 马车内沈氏望着她“瑢儿,自古女子都看重外在,母亲找了一位易容师,他定会有办法遮住你脖颈上这道疤,保证看不出来。” “多谢……母亲。” 自从叶桉瑢回来后沈氏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在叶桉瑢身旁。 整日带着叶桉瑢采购用品,制作襦裙,定做首饰 “母亲待会再带你去西市有家首饰铺,他家的首饰款式新颖,很多官宦家小姐都是去的他铺子里挑选的。” 叶桉瑢乖乖的跟在沈氏身旁,刚进店铺里,沈氏又想起什么“对了,瑢儿,母亲去五斋铺子里买些点心,他家的点心很好吃,石竹你陪着小姐在这先挑选,我去去就回。” 叶桉瑢疲惫的松口气 看着展台上面琳琅满目的饰品,各种发簪,步摇,珠花,头花……她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随意翻看着,瞥见一只浅绿玉镯,拿起细看,润泽光亮“这个看起来不错,要不就这个吧。” 戴在手腕上,还挺显白 石竹在旁夸道“小姐戴上真好看。” 店家也趁机拍马屁道“姑娘好眼力,这只翡翠可是上等的冰种料。” 她也觉得不错,取下来递给店家“麻烦给我包起来。” 店家双手接过“好嘞。” 店家刚接过去,一只纤细的手越过她从店家手中一把夺过玉镯“呦,这个玉镯不错,我要了。” 叶桉瑢回过头细细打量她,身形纤细,体态婀娜,身作一袭粉纱锦裙,满头珠翠,清纯中带着妩媚。 一旁的石竹愤愤不平的上前欲要夺回“这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 她二话没说一巴掌甩在石竹脸上“啪!” “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抢!” 叶桉瑢拉过石竹查看“石竹,没事吧?”石竹委屈的捂着脸“小姐……”嫩白的脸上立马显出红印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凭什么打人?” 她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无视而过“店家,这种货色一看她就买不起,我要了。” 店家为难的看着她“陆小姐这玉镯,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 “我出两倍价钱,月儿拿银两来。” 她身后的婢女拿着荷包掏银两直接塞给店家“还不快拿着呀!” 见店家收了钱 陆雨然得意的对着铜镜把玉镯戴在手腕上,叶桉瑢不惯着她上前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她惊吓的大叫“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本小姐,你弄疼我了!” 叶桉瑢不顾她的挣扎把手镯从她手腕上硬扯下来“懂不懂先来后到,这是我先看中的。” 陆雨然有些惊住“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抢东西,拿来!” 她欲要上前夺,叶桉瑢一个虚步,让她扑了个空 陆雨然险些跌倒所幸被身旁的织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陆雨然气的手抖的指着她“你、你胆敢对我无礼,来人,给我好好教训她” 店家像是很怕她似的,对叶桉瑢说“这位小姐,你就把镯子让给陆小姐吧,陆小姐你消消气,可千万别在我店里闹……” 叶桉瑢不服气的理论“店家,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让给她。” “哎呦,小姐,你再看看其它款式吧,这手镯我不买你了。” 自己无非生惹事端,明明是她先挑衅的“我要说不呢。” “来人,给我按住这个小贱人” 她一声令下铺子外立马冲进来几位家丁上前围住她 石竹虽有些怂但还是护在她身前“你们想干什么?” 叶桉瑢不带怕的“你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这些家丁,撸起袖子三两招数就把他们解决了,几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怂的不敢上前 陆雨然有些诧然,她一个女子怎么能打得过几名壮汉 叶桉瑢粗鲁的甩开挡在陆雨然前面的织奴“滚开!” 陆雨然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管你爹是谁,敢惹我!” 叶桉瑢一把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她被吓的发抖“你、你要干什么?” 叶桉瑢抬手从她发髻上拔下簪子轻轻滑过她细嫩的脸颊“瞧瞧这小脸多嫩啊,要是留了疤,可就难看了。小姐别太嚣张”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对付你个女娃子简直容易的很 “放开我!”陆雨然挣扎时无意扯下叶桉瑢脖颈处遮盖的锦帕,露出疤痕被她看到,不禁瞪大双眼“你……” 一旁的石竹怕叶桉瑢做过举的事来,赶忙拦着“小姐,别冲动。” “你别管,今天我就替她父母好好教训她,起开。” “我父亲乃朝中郡守,你岂敢对我无礼!” 叶桉瑢一脸不在乎的看着石竹“石竹,过来,还她刚才打你的那巴掌。” 石竹震惊的看着她“啊?” 陆雨然声音发颤“你敢,我让我父亲杀了你。” 面对陆雨然狠厉的神情,石竹吓的不敢出手,胆怯的退后“小姐,还是算了吧。”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替你还。” 活动下手腕,狠狠甩过去一巴掌“啪!”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陆雨然满脸委屈,眼角红湿,娇嫩的脸庞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渍“你…你…” 好一个梨花带雨,好生让人怜悯 “你、你什么你,张口闭口爹爹爹,你爹都被你叫烦了。这么喜欢叫,来叫声爹让我听听,要不然我这个疯子可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 第13章 小姐别太嚣张(二) 陆雨然紧闭嘴巴,眨着大大的眼睛直摇头 她把手中的簪子逼近威胁“快叫!” “呜呜呜……我叫、爹。” “记住下次不准再抢别人的东西了,知道了吗?” 她乖乖点头“嗯” 松开她,她被吓的站不稳,叶桉瑢望向一旁的织奴“看什么!还不扶好你家小姐!” 织奴赶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陆雨然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你们干什么吃的,连我都护不好。一群废物!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叶桉瑢拿着镯子在她面前晃“这镯子你还想要吗?” 陆雨然怂的摇摇头 “正好,我也不想要了”下一秒,叶桉瑢霸气的将玉镯摔在她面前,落地顿时裂开 “你!” 陆雨然强压内心的愤怒,捂着刺痛的脸,看着她故意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以后有法子收拾你。”瞪着她们愤然离去 店家连忙蹲下拾起碎裂的镯子“哎呦!我的玉镯啊!” 叶桉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店家,你哀嚎什么,刚才那位小姐不都已经把钱给你了吗,以后做生意公道些。” “石竹,我们走。” 留下店家傻眼愣住 石竹一脸自责“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害的小姐得罪了她。” “是她们无礼在先,不关你的事。” “可是会不会给老爷添乱?” “我父亲什么官职?” “郡丞” “郡守和郡丞那个大?” “当然是郡守了” “啊?她应该不会把个人恩怨上升到官场吧。管她呢,放马来吧,我也不是好惹的。反正是她先无理取闹的。走吧,去找母亲。” 听到小姐不怪罪自己暗自松下一口气“夫人去给小姐买五斋铺子的点心了。那里的点心很有名,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 “真的?” “对呀,听说糕点师傅是宫里出来的。” 一看果不其然,排队的人很多,沈氏刚买好,抬眼就看到了叶桉瑢“瑢儿!” “你怎么过来了,首饰买了吗。” “没有看中的。” “无事,改日母亲再带你去其它铺子看看。” “啊、还逛?我有些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好,回府。” 宽敞的马车里散发着糕点的香气 忍不住说出了声“好香啊。” 沈氏看着她一脸宠溺的笑了笑“饿了吧,石竹快把糕点给小姐拿出来。” “谢谢……母亲。” “这是五宝糕,是他们铺子里的新品,还有这是枣泥糕,麻仁栗子糕……” “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 …… 在府中里的一段日子,每日被沈氏投食,养护美容,感觉都快被养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悠闲的躺在院里梨树下的躺椅上 这日子过得是好不惬意,也不知道没交房租,房东会不会把我的东西给扔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石竹,给我拿些点心吧,我又饿了。谢谢”仰头倒看着眼前的石竹冲她乐呵呵的笑,显得俏皮 “好的,小姐。” “这是桃酥糕,夫人吩咐人一早去买来的。” 叶桉瑢歪头拿起石桌上的糕点“谢谢,你们真好。”又将糕点推向她们“你们也一起吃啊” “小姐,奴婢们不吃” “这么多我自己又吃不完,”见她们不敢动,直接拿起塞在她们手里,带着命令的语气“吃” 月牙倒是已经习以为常自觉地吃起来,而石竹略显拘束,看了看手里的糕点,瞥了一眼吃着的月牙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她的笑姿嫣然,虽然狂放豪迈,但不失艳丽 春冉来院子里,看她们主仆相处欢快的样子,眼里有些羡慕“小姐,夫人唤你去庭堂里。” 叶桉瑢顺声而看,一旁站的端正的春冉,头微微低着,便问“母亲喊我,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春冉比起石竹看上去十分稳重 “好吧。” 叶桉瑢伸个懒腰,站起身“走吧。” 春冉稍稍一愣,看着手里被叶桉瑢塞的糕点,再抬眼看月牙和石竹,怪不得平日里她们总是说小姐和其他主子不一样 叶桉瑢在前步伐欢快又活泼,橘粉色的裙摆犹如揉开了的花瓣,阳光落在她墨发上就连发髻上橘色珍珠流苏都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泛起鲜活明亮的光,腰间的珠帘也跟随着步子左右摆动 跟在身后的石竹都不禁笑出了声“小姐怎么每日都乐呵呵的” 叶桉瑢笑着扭头“因为我喜欢这里,喜欢呆在母亲身边……”有家,有家人陪伴,不用为下月的柴米油盐思困,就算是梦也不想醒来 你不知道重新活一次有家人相伴是做了多少次梦,满心憧憬,才得来的 来到后厅里沈氏正坐在主位上喝茶,她乖乖行礼“见过母亲”晶莹清亮的瞳眸十分灵动,目光悄然的左顾右盼 沈氏冲她招手“快来坐。” “是” 看着春冉递来的请柬问“这是什么?” “这是吴家送来的赏花请柬,请了洛京城内名门闺秀。” 母亲拿着请柬嘱咐道“瑢儿啊,这赏花大会是当朝皇后的家母举办的,在百花堂的园里,她家里的小妹年纪跟你相仿,也就是朝歌郡主,这次赏花大会母亲不能陪你去,不过里面都是你这般年纪相仿的名门小姐们,你们应该会聊的来些,你自己多留一个心眼。” “是,谨遵母亲教导的。” 石竹端着新作的衣裙和头饰跟着叶桉瑢回到小院里 正装打扮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穿碧绿流纱裙,觉得满头珠翠太过繁琐,会夺了别人的彩,自己又动手取下一半扔到梳妆台上 石竹急忙出言阻止“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干嘛拆下来?多好看啊” “低调些总是好的,现在刚刚好,走吧”叶桉瑢满意的点头 石竹还想拿珠花戴在她头上,叶桉瑢先一步跑了出去 “小姐!” 因动作太大,叶桉瑢头上的簪子都松掉了,慌忙抬手扶着头上松掉的簪子,耸了耸肩,尴尬的冲着身后的石竹笑了笑 石竹又气又笑 沈氏命石竹和春冉一起跟随着,到了大门马车早就等候着了,车夫见到叶桉瑢出来,立马拿下脚踏凳来,叶桉瑢略显拘束的由石竹扶上了马车 见春冉和石竹徒步跟随马车旁,她掀开帘子朝她们说“你们上来随我一起,我有些话要与你们同讲” “是” 马车里,叶桉瑢闭目养神,想着一会儿怎么应对这些小姐们,第一次些许紧张,这就是有钱人的聚会吧 第14章 赏花会艳遇(一) 叶桉瑢手肘撑着膝盖,手撑脸歪着头若有所思,沉默许久开口“春冉。” “怎么了小姐?” “你可知朝歌郡主是什么样的人?” 春冉直言相告“朝歌郡主她……嚣张跋扈,刁蛮任性,仰仗着姐姐是皇后为非作歹,肆意妄为,宠成天骄。反正最好不要惹到她,小姐一会儿见了朝歌郡主可千万别忘了行礼。” 听起来到不是个善茬“知道了。”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马夫禀报“小姐百花园到了。” 石竹掀开门帘和春冉一起先行下去,转身在马车边伸手扶着正要下来的叶桉瑢。 叶桉瑢看着古色古香的木门匾上雕刻着百花园,还未进园香气就直面扑鼻而来 石竹“好香啊!小姐。” “嗯,是挺香的。” 春冉搀扶着叶桉瑢的胳膊,她却觉得格外的别扭,自己又没有腿疾走个路还要人扶,欲要甩开,春冉在一旁提醒道“小姐,你现在不能像之前一样大摇大摆的走,里面都是女眷,可不是战场上的士兵。” “好吧。”她妥协的任由她们扶着,因为裙摆裹紧的缘故,脚步只能走的极慢 石竹掏出请柬出来递给门外的小厮,小厮朝里面禀报喊道“叶家小姐到!” 踏进园内映入眼帘的是条极长的走廊里,走廊花亭四周缠绵满了花藤枝蔓上面还开了花,甚美。 “小门小户的,邀请你来就是当陪衬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枝花啦?”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悠长的走廊上散布两条不同的道路,声音像是从右边走廊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石竹憨厚的点点头“好。” 春冉连忙拉住她:“哎哎哎,小姐说什么你都依她,殊不知前面是狼还是虎?不可前去,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免得得罪人。” 叶桉瑢往右边看了看,还是听了她的话“那走吧。” 走廊的尽头像是踏进了花水山进里,香气围绕弥漫,中央假山上面泉水流淌的连绵不断,周围都是各种珍贵的花,花朵开的朵朵争艳,各有绮丽炫彩。贵族的小姐们穿梭在弥漫的花丛中,有说有笑,赏识着。 叶桉瑢脱口感叹眼前的美景“美哉,甚是美哉!”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有文化 她们的到来引来别人的目光,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赏花的贵族小姐们像是看到了不速之客,都躲她远远地 算了,她们不想与她交谈,那她自己乐的清闲。自顾自的穿过花海小道一路往前走路两边都是花草,像花海一般。 迎面却碰上了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们 叶桉瑢不动声色打量着她们 杜欣摆着架子率先开口道:“大胆,你是哪家的小姐,见到朝歌郡主竟然敢不行礼?” 春冉在旁小声提醒“小姐,快行礼。” 尽管很小声却也被她们听到了 李芸一脸嘲讽“看来主子没有教养,就连贱婢都目无规矩。” 石竹春冉一同行礼:“奴婢拜见郡主。见过几位小姐” 叶桉瑢并未生气照着她们行礼的样子躬身“叶桉瑢见过朝歌郡主。” 细瞧这朝歌郡主长相妖艳不俗穿着实属华丽奢靡,艳丽的牡丹红裙儒实属扎眼,满头珠钗。 身旁跟着的几位,虽然华丽但是明显不敢太过夺目,由此看来这朝歌郡主正如春冉所说不是个好惹的主 她由婢女搀扶着,高傲的注视着她上下打量,缓缓开口“你就是叶桉瑢?” “回郡主,正是。” 刘芸:“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绝户”家的啊,哈哈哈,听说你不是从不穿女装,让人雌雄难辨啊。” 陈婷婷“姐姐这话说的,也不知沈将军是怎么想的,战场上要是知道她是女子,不让敌军贻笑大方。” 叶桉瑢倒也不恼笑着说“瞧这位姑娘说的,雌雄难分辨,那就是眼睛有毛病,这可严重多了,我认识个大夫医术特别好,要不要给你介绍认识下?” 刘芸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 “姑娘别生气,有病就要治没什么可丢人的” “胡诌什么,我好好的,休得胡言” “究竟是我胡言,还是姑娘乱语?” 她被叶桉榕怼的哑口无言 朝歌郡主开口“口无遮拦的样子像什么?谁在敢胡言乱语当心本郡主责罚。” 刘芸“郡主是她先口出狂言的” “住口!” 刘芸见朝歌郡主发怒了,吓的立马闭嘴不言 “姑娘的嘴可真厉害啊。本郡主问你沈曦棠可是你姨娘?” 叶桉榕满脸疑问,谁? 陈婷婷“郡主怕是不知,这叶桉榕在沙场上受了重伤不记得往日之事了” “这位姑娘说的对,我确实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陈婷婷“我就好奇,失了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就连自己的生父母都不记得?” “我虽不记得之前的事,但还是能分辨好坏之人的,不劳烦姑娘担心” 朝歌盯着她:姐姐曾说过在宫里沈贵妃处处为她作绊,没想到碰巧今日她侄女也来赏花大会,上下打量她一番,嗤之以鼻“哼!我当你是有什么能耐呢,原来也只是狐媚妖子,跟你那姨娘一样,博取同情,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难道朝歌郡主邀我来之意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你们叶家谁人不知断子绝孙,是绝户,只有一小女子也,常常借着习武假扮男子,懂的赏花吗?粗俗之人,也敢来哗众取丑,恐怕连那些花是什么品种都不知道吧。哈哈哈……”她手拿着扇子掩嘴笑,眼里露出阴暗狠毒:叶桉瑢,我要你今日出尽丑相,成为洛京城内人人贻笑大方“绝户”之女,我姐姐被你姨娘夺宠,让你姨娘得意,那本郡主就拿你出气 几位也纷纷附和着笑 “父亲此生不负母亲,自愿只娶她一人。比起旁人的三妻四妾,世人更向往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比起“绝户”这个冰冷的称呼,父亲更在乎的是母亲。” 看来叶家除了叶桉瑢应该还有一个孩子,多半是没了所以才不肯提及这伤心事,看来叶文朝是真的疼爱沈氏,不然在这妻妾成群的年代他还能不顾众人的嘲讽不纳妾。 第15章 赏花会艳遇(二) 朝歌郡主脸色大变阴沉,旁边附和的小姐们脸上的笑容也都僵硬住 洛景城内谁人不知吴侯爷妻妾成群 “叶桉瑢,你!”她气急败坏的挥来一巴掌 却挥了个空,被叶桉瑢躲了过去,自己没站稳踉跄一步差点跌倒 叶桉瑢机灵的行礼“无意扰了郡主的雅兴,实属该死,就不再此处继续打扰郡主赏花了。” 过道极窄,急着走的叶桉瑢没注意到,一旁的刘芸故意使坏,伸脚绊了一下石竹,石竹一不小心踩到郡主的衣裙上 朝歌郡主紧皱眉,恼怒道:“不长眼的贱奴!滚开!!”抬脚猛的踢开石竹 石竹被她一脚踹中腹部,仰后摔坐在地 忍着痛捂着肚子爬起来,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春冉慌张的跪下“郡主赎罪,石竹她不是故意的,奴婢代替她向你赔礼了。还请郡主喜怒” “郡主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动手”说着就要拉起跪在地上的石竹 “本郡主让她起来了吗?扰乱本郡主赏花的心情,损坏了皇后娘娘亲赐的绣衣,你可知该当何罪?” 石竹吓的不敢起 听到是皇后赐的衣物叶桉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赔笑说“朝歌郡主大度,饶了她这一回吧,我回去定会好生管教。想必郡主大人有大量想必定不会与婢女一般见识。” “不用了,本郡主今日无事正巧在这替你好好管教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本郡主要好好的教训她,来人!掌脸三十。” 石竹脸色惨白连连磕头上前拉扯她“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朝歌郡主满眼嫌弃的甩开衣袖,怒扇石竹一巴掌“啪!你可知这上面的金丝可是宫中贵人才享有的,弄脏了,便要了你的命,你们还不快给本郡主拉走!” 石竹捂住脸,满脸惊慌之色不知所措 眼看着郡主身后的婢女就要上前来,叶桉瑢一把挡在石竹面前 “住手!她是我的婢女,要惩罚也是我自己决定。你凭什么动手打她” 朝歌郡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哈,叶桉瑢你是待边塞待傻了吗?本郡主是陛下亲自封的郡主,有权利掌管下人。你出生寒门,父亲官位低下其微,有什么资格跟本郡主顶嘴,小心连带你一起!” 春冉不想将事惹大,在旁劝道 “不忍则乱,小姐莫要再求情,不然石竹只会挨的更重些。” “难道就任由她打骂?” 叶桉瑢心有不甘“你不能打她!” “就凭我是郡主,你不是!愣着做什么!给我狠狠的打!” 叶桉瑢欲要阻拦,被春冉拦住,她冲她摇摇头,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啪!啪!啪!……” 郡主身边的婢女挥起胳膊狠狠扇打,石竹满眼泪水,“呜呜呜……”脸上浮现出红印,嘴角流血渍 叶桉瑢紧握的拳头像要随时打出一样 春冉紧拉住她在旁提点“若小姐出手,定会给老爷惹上麻烦的” 一听会给原主的父亲添乱,她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内心却挣扎不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竹挨打 “住手!”洪亮十足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他看去 只见一名男子身袭蓝色刺绣锦衣常服,束发的发冠用的上好的玉冠,腰束玉带,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身躯凛凛气宇轩昂,五官周正,看似温润周身却散发着疏离之感,眼神禀冽桀骜,踱步从另一侧走来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越过,最后停留在脑海里记忆中的一个熟悉的脸庞上,看到她的那一刻,穿过远存的回忆 朝歌郡主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明显忽变 叶桉瑢满眼疑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几位小姐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个个眼含秋波的望向他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愣愣得看着她现在的模样,逐渐有些出神 抬头而望,迎面对视他的炽热的目光,那深邃的眼眸里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 叶桉瑢看他却满眼陌生,见状赶忙将石竹拉起护在自己身后 停顿的婢女表示“郡主还没打完呢” 朝歌郡主一个狠厉的眼神吓的她闭上嘴巴 等男子走近,朝歌郡主理了理耳边的发髻,满眼柔情的看他,声音魅惑“朝歌见过五皇子” 身旁的几位小姐们也纷纷行礼“五皇子安好” 在场的婢女也都恭敬行礼 春冉见叶桉瑢呆愣的模样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叶桉瑢反应过来朝他微微低头行礼 男子身姿修长笔直,背手而立,一脸正气,气势磅礴“发生何事了?” 朝歌郡主先一步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教训了一下顶撞我的贱婢罢了,五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为了见她才会闯进只有女子才能来的赏花会,不禁一阵娇羞 五皇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神一直注视着叶桉瑢,敛眸禀声道“本皇子是在问她” 看着她对自己陌生的神情,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之色 朝歌郡主脸色一沉,看到五皇子的眼睛都快长到叶桉瑢脸上了,带着嫉妒怒视着她 叶桉瑢清亮的眼珠在眼眶打转,看起来她们都怕这个五皇子,那还赶紧抱大腿 叶桉瑢身子一抽泣,咬着下唇,憋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知怎么得罪朝歌郡主了,她便将怒气都撒在我的贴身丫鬟身上,看看可怜的石竹被她的婢女打的,”拉出身后捂着脸哭泣的石竹让五皇子看“这细嫩的小脸都红肿成什么样子了” “我无意冒犯朝歌郡主了,还请朝歌郡主息怒,饶过我们吧” 她装惨的样子从五皇子的视觉看上去满满的无辜感,令他心软眼眸混乱 朝歌郡主慌张的解释“我不就才打了她几下吗”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朝歌郡主虽气,但不好在五皇子面前暴露本性,摆手道“让她们走” 看着围着她们的婢女散开,脱身后便拉着石竹和春冉赶忙的溜出赏花园 五皇子看着她火速离去的背影,本想追上去,却被朝歌郡主拦下“五皇子,本来还觉着这赏花会甚是无趣,没想到五皇子与我心心相通……”说着便有些娇羞微微低下头 五皇子的目光一直跟随叶桉瑢渐远消失的背影,敷衍道“本皇子来,是为了准托母妃之意,取几株曼花种在殿外……”他打探到叶桉瑢今日会出府来参加赏花会,便不顾身份直闯了进来,没想到却碰上朝歌郡主正刁难她 第16章 赏花会艳遇(三) 他一向看不惯朝歌郡主蛮横的样子,也不愿和她有过多的接触,看到叶桉瑢脱身也想快快离开,便随便找个理由应付她 “慧娘娘若想要,直接派人通报一声便可,还劳烦五皇子亲自跑一趟,我这就派人送去娘娘宫里几株”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本皇子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便匆匆离去,前去追叶桉瑢 “五皇子……”看着他诀别离去的样子,朝歌郡主面上挂不住气的直跺脚…… 马车里,叶桉瑢看着石竹红肿的脸,一阵自责和愧疚“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春冉点头赞同 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馆 五皇子的马车一路追随着叶桉瑢乘坐的马车 等石竹在里面被大夫上药时,叶桉瑢看不下去的走出去透透气 正巧迎面撞上追来的五皇子 突然其来的靠近让五皇子的心跳猛地骤停一下 叶桉瑢看到他时也吓的猛地一惊“是你”他怎么在这?难道是在跟踪她 他清冽的眼眸看她时变的温柔而炙热,眼底的柔情快要溢出般雀跃 叶桉瑢盯着她“你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警惕的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五皇子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抬起手在她面前摊开,手掌心上放着一枚蓝纹朱钗“不是,你刚才走的太急,簪子掉了” 原来是送东西呀,抬手接过他手上的簪子“谢谢”差点误会他了 掌心中的嫩肉被她的指甲划过时传来一阵酥痒,深邃的目光贪婪的不愿从她身上挪开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问“我们之前是认识吗?” 叶桉瑢紧盯着他,他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染上红,四肢有些僵硬,心跳如鼓。他眼眸中闪烁着清澈的深情,点点头“认识”听说她失忆看起来是真的,真是好久不见 “那我们是朋友?还是只相识不相熟?” 他眉宇间有一丝慌动不安,像是在掂量自己的说辞“……后者” “哦”我就说,原主从小离家怎么会跟皇子是熟相识 “但是你在我心里却对我很重要”他目光如炬般凝视着她,像是要抓住她脸上露出的每一个情绪 看着男孩满眼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神情,难不成是单相思?试探的问“不知皇子口中的重要是对朋友而言,还是……” “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承诺” 啊?叶桉瑢满脸疑惑,难不成原主小时候跟他有过什么约定吗? 尴尬的笑了笑“不管什么,终归都是儿时的玩笑话,皇子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总之今日还是多谢皇子相助”自己在现代是桃花绝缘体,反而在这里桃花泛滥起来了,不过眼前的男子长得倒是不错,天生一副帝王相,长的亦正亦邪,眉眼间深邃流露的深情让她内心隐隐动荡,只可惜是帝王家的孩子,不能碰 看着叶桉瑢躲避自己的样子,男子眼眸暗淡有些落寞“出言的是你,想法子脱身的还是你自己,所以我并没有帮上你” 刚好春冉扶着石竹出来,看到五皇子猛地一愣,随后恭敬朝他行礼 “时辰不早了,母亲还在府中等我,既然皇子已经归还朱钗,那便告辞了” 五皇子看她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让他心头一颤,宽大的衣袖划过他垂下的指腹,仿佛还留有余香般,不舍的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的马车…… 回到府上的叶桉瑢越想越气不过 “月牙,你去看看石竹脸上好些没” “是”等月牙走后 叶桉榕便喊来浮昆“浮昆!” 浮昆立马从门外闪现进来“主子” “你去办件事。” 叶桉瑢掏出从刘芸身上顺下来的玉佩“拿着它,去把百花堂给我一把火烧了,然后把它留在那。烧干净些,不要留有其他痕迹。” “主子,我办事你放心,属下去去就回。” “我就看着让你们狗咬狗!哼!” …… 次日洛京城内就传遍了叶桉瑢的侍女被郡主责罚之事。 叶桉瑢在望京楼里淡定的喝着茶水 听着他们聊的八卦 “听说了吗?百花堂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谁干的呢?” “听说在地上发现了刘小姐的玉佩” “呦,那着可说不清了” “都是一丘之貉。谁又比谁干净呢” “只不过真是可惜了那么多名贵的花株” “可惜也没用,我们也进不去欣赏不了” …… 叶桉瑢笑而不语,起身上三楼雅间 三楼的雅间可真是不错,站着窗边望去城内繁华映入眼帘 叶桉瑢刚坐下,舞曲都还没进来呢,小二就慌忙跑进来“那个,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您能把这屋雅间让出来了吗?” “为何,我可是掏了银两的?” “小店愿意退还给你,你可在二楼的雅间消费全免” 叶桉榕挑了挑眉“哦,还有这等好事?那我能问下这间房是让给谁的吗?” 他倒也不隐瞒脱口而出“是朝歌郡主。” 叶桉榕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反倒像是意料之中 “那不好意思了店家,我们不让了。” 小二听到她拒绝微微一愣“……这是为何?我们愿意退你银两。” 月牙上前几步“不让就是不让,我家小姐喜欢坐在这里欣赏窗外景色、还请店家说和说和,毕竟是我们先来的。” 谁知小二刚出去没一会儿,门就轰的被推开 朝歌郡主蛮横无理的推门而入喊着“是谁?不给本郡主让?!!” 叶桉瑢坐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淡定的吃着糕点,见她进来不慌不忙起身“呦、是朝歌郡主啊,见过朝歌郡主。” 朝歌郡主看到是她有些惊讶“叶桉瑢!又是你!” “实在不巧,碍了郡主的眼,劳烦郡主替我们关上门,这样郡主就看不到我了。” “这间你是让还是不让?” “郡主,臣女素来喜欢听着街道的闹市,郡主还是去上等雅间,那里清净无人打扰,何不安载”叶桉瑢抬手做了请的手势 朝歌郡主拿出身份镇压她“本郡主就看中这间了,你去雅间。” “我要是不呢?我先来的,怎么着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店家,要不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啊。” 店家夹在中间两边为难“这……” “本郡主加银子。” 店家听到加银子有些动容,再说了郡主他也惹不起“要不叶小姐您让……” 第17章 睚眦必报 “我呢,是不会让的,店家要是以银两定夺,那我自然是比不了的,不过要是传出去的话这望京楼以后可就是臭名远扬……” 见店家无从答言 朝歌郡主走到她跟前“叶桉瑢你非跟本郡主抢不是?”昨日的账她还没跟她算呢 叶桉瑢悠闲的坐在躺椅上,在她威胁的目光下继续淡定的喝着茶水“我可不敢,只是今日确实是我先来的” “多少你出个价”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她笑了笑“……既然郡主那么喜欢这间,那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五十两郡主财大气粗肯定出得起吧”伸出手比划 店家直呼惊讶,惊掉下巴 “什么?雅间最多也就一两你问本郡主要五十两?”朝歌郡主直接伸出手来比划 叶桉瑢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声音提高“郡主,你不会是出不起吧?” 这一嗓子成功引起外面路过的雅客观赏 “怎么可能,本郡主能跟你一般穷酸,小莲拿银两来” 她身后的婢女小说道“郡主我们刚刚花了不少,只有三十几两了。” 叶桉瑢又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那算了,既然郡主没带够银两,还是去二楼吧” “谁说本郡主没有,只不过本郡主出门未带这么多银两。” “无碍,郡主可以打欠条,稍后派人去来府上拿便是” 朝歌郡主抬手拔下一支头上金灿灿的发钗“不用,这个金钗总可以了吧,剩下的就当本郡主赏你的了。” 叶桉瑢顿时两眼放光“呦、郡主真是大气,多谢郡主赏赐,月牙,还不快接着啊。”眼神示意一旁的月牙 月牙上前从她手里快速接过金钗和银两 叶桉瑢立马从躺椅上站起来,拍了拍坐皱的裙摆“店家,前面带路雅间,别忘了退还我银两” “好嘞,叶小姐这边请。” “刚才不是说一切吃食全免,那就给我每样都来一份” “这……” “店家,自己说出去的话,可要经得起考验” 店家惭愧低头“是,姑娘稍等” …… 朝歌郡主脸色阴沉的坐在木椅上,气冲冲的端起桌上的盏一饮而尽,想着叶桉榕在楼下,气的直跺脚“叶桉榕,你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小莲看到郡主直接端起叶桉瑢喝过的茶水喝出言提醒道“郡主,这杯……好像是叶桉瑢喝过的。” “什么?噗!”朝歌郡主连忙吐了出来,一脸嫌弃又恼火 气愤的捏着杯盏猛地砸摔在地上“叶桉瑢!我跟你没完!” …… 而另一旁坐在雅间的叶桉瑢享受着清净 她早就知道那间是朝歌郡主平日常去的,她就是故意的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 月牙在一旁偷笑“小姐,属实高明啊。” “那是,走的时候打包些糕点给石竹春冉她们带回去,白拿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是” 叶桉瑢看着手中金钗“这是你欠石竹的” 等回府后直接去偏院里找石竹,石竹正在洗衣服,叶桉瑢静悄悄走到她身后,举起金钗放在她面前 石竹微微一愣“小姐……” “这是你的”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 月牙“没有花钱,是小姐从朝歌郡主那里讹来了” 一听到朝歌郡主石竹就吓得发怵惊出了声“什么?你们碰见朝歌郡主啦?她没有为难小姐吧” 叶桉瑢仰起头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没有,你家小姐我这么聪慧怎么可能一直被她欺负” 月牙一想到刚才朝歌郡主吃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精彩,郡主气的脸都变了” 石竹摇头摆手的不肯收“小姐,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算是她给你的补偿” 月牙“是呀,石竹姐姐就收着吧” “不过找时间还是把它变卖了,别带出门,不然被有心之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石竹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手里细细打量“奴婢懂的,小姐真好。这金钗可真好看啊” 春冉来报“小姐,沈家公子来了” “沈佑”听到他来,她提起裙子便朝前厅跑去 石竹追在后面喊道“小姐,慢点” 叶桉瑢莽撞的跑进前厅,小喘着气,看到沈佑的那一刻眼眸亮动,少年一袭白衣肩披同色披风,长身玉立,温文尔雅 叶文朝没眼瞧的说他“瑢儿,你还是怎么鲁莽”话带责备,语气却很是温和 “见过父亲,母亲” 笑着看他“佑哥哥” “姑父莫要责怪瑢儿,这是她的本性” 沈佑坐姿端正的接过春月递来的茶水,朝她低头“多谢” 春月只看一眼脸上便情不自禁染上红晕,一脸害羞的后退一旁侍奉,还时不时抬眼望他一眼,少年清秀俊俏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叶桉瑢主动坐在他身旁,将桌上的糕点递给他“佑哥哥,你尝尝这些可好吃了” 沈佑对她的热情自然接受,朝她宠溺的笑了笑“谢谢瑢儿” 沈氏看他一脸满意的样子“佑儿多年未见,真是越发沉稳了” “这么多年,姑父和姑母的身子可好?” “我和你姑父一切安好,这些年还要感谢你照顾瑢儿” “这些都是侄儿该做的” 沈氏看出沈佑有话要对叶桉瑢说便说“你们想必还有话说,你们就先聊吧”沈氏和叶文朝去了后厅 沈佑“听说你去参加赏花会被朝歌郡主为难了?” 叶桉瑢向他倾诉“对,你都不知道那个朝歌郡主有多讨厌,我都知道哪里得罪过她,不过还好,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看着她憋着笑,问道“你该不是就是那个烧百花堂的神秘人吧” 叶桉瑢得意的点点头“你都不知道我把朝歌郡主气的脸色那叫一个染画盘” 沈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瑢儿,以后不许再做怎么冒险的事了” “放心,我还特意把刘芸的玉佩扔下了,不会有人发现了” “以后还是莫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若是受了委屈便来找我,我定有法子来治他们” “是,我知道了,你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吧” “母亲让我给你送来些上好的绸缎和一些饰品” “舅母也太好了吧,我都还没来及的看望舅舅他们呢” “你才回来不就,洛景城内许多事都要慢慢适应,不急” “佑哥哥一会儿留下和我们一起用晚膳” “不了,我坐一会儿便走,父亲一回来就有许多事要忙,我理应要帮着父亲些” “佑哥哥真是善解人意”虽然现实生活中自己比他要大,可他真的要比自己成熟稳重许多,行为举止都不像是十八岁的样子 沈佑脸有些微红 他简直就是她心中完美另一半的人选,温柔,知礼,上进,越看越满意 …… 第18章 宫宴(一) 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呢父亲就喊她去后堂里说是有事 叶文朝“宫里传话,明日宫中设宴,宫中宴席,都要正装。” “进宫?”那她岂不是要见帝王了吗,想想就激动 叶文朝盯着她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此番进宫,陛下有可能会提及你,毕竟女子不得干预朝政军事,言尽于此,你应该明白怎么回答,莫要擅自揣测。进宫要谨言慎行,不得莽撞。” “是,谨遵父亲教诲。” 叶文朝朝她摆了摆手“回去准备吧。” “是” 闺阁里 叶桉榕看着让浮昆弄来几位皇子的画像,这都是画的啥呀 “浮昆让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陛下有六位皇子,两位公主。” “他们脾性怎么样?好相处吗?” “大皇子为人谦和,二皇子洒脱随性行踪不定。三皇子手段毒辣,四皇子阴险狡诈,五皇子平日里十分低调” “那还有个皇子呢?” “九皇子自幼体弱多病,陛下特意批准他不用日日进宫请安,多半都在宫中养病不进朝堂,不参与宫中之事,所以这次宴会也大致不会去的。” “哦” 天刚亮,就被叫醒,早早起来更衣装扮,带着困意任由石竹和月牙为她穿衣 石竹拿起衣裙示意她看“小姐,这件是夫人为小姐定做的” 她困得睁不开眼,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石竹和月牙相看一眼偷笑起来 片刻过后,一身淡粉幔裙步态轻盈的从屏风后走出来,腰间镶配环绕着珍珠流苏珠帘,清秀淡雅,白皙的肤色布满粉黛胭脂,细长峨眉柳,靓丽的杏眼里满是纯真,正额间泰蓝发珠帘穿梭在发丝中,高盘的发髻上挂荡着浅青色步钗流苏,墨发及腰垂落后肩 圆形古色铜镜中衬映出妙龄少女的苗条的身姿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一亮 在石竹和月牙的一句句夸赞中逐渐迷失 但是瞥到脖颈处的那条疤痕,皱起眉头:这么显眼的疤好难看,不经意用手遮盖 石竹拿出一个红木盒“小姐,这里面是夫人上次找易容师做的画皮贴,保证贴上觉得看不到” 叶桉榕又惊又喜“这么快就做好了?” “夫人给的银两够多。” 薄薄的长片和她的肤色一模一样,石竹用白色胶状抹上去再仔细贴合上去瞬间掩盖疤痕 她伸长脖子查看,确实遮盖住不仔细瞧一点都看不出来 “真的看不到了。” “不过小姐这不防水,可千万小心水。” “一定。” 叶桉瑢还没走几步,石竹便拦住她“小姐,慢点走,你头上的流苏都快甩出去了” 宫里红墙绿瓦高起,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重重叠殿繁花似锦,宫里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可是她头一次看到古代的皇宫,片刻四处张望 不远处停靠着一排排豪华的马车,还有一群被搀扶下车穿着华丽的俏丽少女官眷们 前面有接引内侍领路“沈夫人,我家娘娘许久未见,想与夫人叙旧,还请夫人到宫中一叙。” 后宫不得进男眷,父亲便去殿前等候 叶桉瑢跟随沈氏一起来到后宫内 在花园里穿梭在铺满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到一宫殿门外停下,门匾上写着:长渟宫,宫殿金漆、红门 殿顶铺满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古色古香的格调,踏进院内,一阵异香飘来,院子里的花坛里种植着名贵花丛,花被打理的很茂盛 内殿门口两边的太监朝内殿里禀报“启禀娘娘,叶夫人和叶小姐来了。” “快请进来。”一声极好听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殿内云顶红木作梁,水晶玉璧,珍珠与幔纱交错悬起罗帐 果然人如其名,她竟生长的如此好看,柳叶眉,狐狸眼勾人心魂,精巧高挺翘的鼻,嘴唇红润妖艳。嘴角勾起一笑百盛妩媚让人蠢蠢欲动,眉宇间与阿娘有些相似,只不过阿娘脸上多丝英气。 沈氏一袭蓝衣素雅沉稳,沈贵妃一身紫衣尽显高贵典雅 沈氏冷脸行礼“妾身见过娘娘。瑢儿,快行礼” “瑢儿见过娘娘。” “免了,快走上前来让姨娘仔细瞧瞧。” 她朝她招手,叶桉瑢走上前,沈曦棠热情的拉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未见,瑢儿长大了,也愈发好看了.想当年你还是个小娃娃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拉着她亲切的嘘寒问暖 叶桉瑢乖乖坐在旁边却看着沈氏的脸色不太好:这亲姐妹看着关系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沈曦棠打量着沈氏“妹妹,你这些年可好?” 沈氏显得格外客套“多谢娘娘忧心,臣妾就那样,与当年没什么变化” 沈妃脸色一沉“妹妹是还在记恨当年之事?姐姐自知理亏,但姐姐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不知娘娘唤臣妾何事?” “本宫唤你来确实有事相告。按照往年身为朝中官宦之女都要进教司宫学习礼仪一年,不过,本宫命人把瑢儿的名额除去了。” “娘娘以为这样臣妾就能不计前嫌感恩娘娘所做之事了吗?” “不为自己,也要为瑢儿以后考虑吧,瑢儿如今已及笄了,也该成家了。本宫能给瑢儿赐门好亲事,一会儿宴会上几位皇子都会来,瑢儿可看好哪位,姨娘给你张罗。” “不劳烦娘娘了,臣妾还想让瑢儿多陪臣妾些时日” 叶桉瑢连忙接着说“对,我不着急。” “瑢儿,姨娘跟你说,趁着大好年华找个能力强的嫁了你就是正妃,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 “多谢娘娘好意,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参加宴席了,瑢儿,我们走。” 叶桉瑢刚捞起一块糕点,屁股下的垫子还没捂热呢就被喊起身“好”连忙将糕点塞进嘴里 “瑢儿若是喜欢吃,本宫命人备些来” 叶桉瑢笑着答应“好……” 哪知沈氏说“不用了,宫里的东西我们吃不惯。” 拉着叶桉瑢走了 沈妃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失落的攥着手里的帕子“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若雪“娘娘莫伤心,娘娘也是身不由己” “是我对不住她” “娘娘只是做了每个母亲都会做的事,若是换了沈夫人也定会这样做” “是吗……” “当然了” 出了殿外 叶桉瑢疑惑的问道“母亲不是与沈娘娘是姐妹吗?为何这般疏远?” 她怔了怔“没有,许是你多虑了,她是妃我们是臣自然要有些距离” “哦”是她多想了吗 …… 第19章 宫宴(二) 夜幕降临,灯火了望,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宴会殿前,荷花池中,殿前在上,灯火通明,踏进殿内上好白玉铺满地,在灯火照耀下发出温润光芒,红木雕刻的柱子一个个笔直散布四周之处,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砌 龙椅于殿内正堂之上 下面都是些朝堂之臣家宴之位,两侧摆满高堂酒桌,布满美味佳肴,山珍海味 这仗势看来古代的文武百官们都来了,几位皇子并排的坐在陛下的两侧,陛下面容冷俊威严,身穿金丝龙袍,上面浮绣着金龙,腰间束着玉丝带,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好玉,头上戴着金冠流苏发束,冠顶镶嵌着珠冠,浓眉下一双瞳孔炯炯有神,眼眸黑的深不见底,浑身散发着威严,看上去虽然年长,却精神抖擞,举止间流露着威仪,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尊敬之意 叶桉榕随着沈氏在女眷中坐席正打量着他们:这容貌跟画中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矛头突然指向她 陛下突然指向她坐的方向问“你,就是叶桉瑢?”声音带着威慑 众人都朝陛下指的看过来 叶桉瑢愣住,抬眼望正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旁边母亲沈氏低头小声提醒“瑢儿,还不快去!” 她才反应过来,起身慌步走上前恭敬行礼“……臣女叶桉瑢参见陛下。” 跪在地上,弓着腰,头还未抬起就听到像是问罪的声音 “听说你也参与沙场之战了?” 还未开口,沈焱便起身出声缓言“陛下,瑢儿自幼跟在臣的身边,纯属胡闹而已,谈不上参与” “寡人,是在问她。” 叶桉瑢额头直冒冷汗,吞咽下口水,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回陛下,小女脑袋受了伤,所以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她的目的就是让陛下心软不再追究此事 “而且臣女耳边常常会出现幻听,老是有人喊臣女姐姐、姐姐的,臣女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说着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硬挤出一滴泪来 此话一出,陛下脸色稍变 幸好她之前让浮昆去查原主的身世,不查不知,一查吓一跳,原主有个弟弟名叫叶桉楠,原主七岁那年,叶桉楠才五岁,因嗤国和北玥两国打起,最后是嗤国赢了,要了土地和大量的金银珠宝,临走时为了以防万一,要北玥陛下派出一位皇子作为质子跟他们一同去嗤国,北玥陛下最后无奈选了自幼体弱的六皇子,但是沈曦棠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便盯上了与六皇子同岁的叶桉楠,谎话诓骗来沈氏母子,将沈氏迷晕之后把叶桉楠当做六皇子送往了嗤国的路上,现在的九皇子就是当年没被送走的六皇子,也就明白了沈氏对沈贵妃恨之入骨的模样 皇后怒视于她“大胆,大殿之上你岂敢胡言乱语,冲撞陛下” 五皇子起身替她说话“父皇,依儿臣看叶小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对于五皇子出言帮她的行为,引得朝歌郡主和皇后一阵不满,妒忌的眼神好似要吃了叶桉瑢般,在场的几位皇子也纷纷投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陛下以仁慈为怀见她可怜的模样又不忍责备她,良久缓缓开口“罢了”当年之事说起惭愧,是他对不住那孩子 皇后却不想善罢甘休“陛下,臣妾可是听闻叶桉瑢可是连许嬷嬷都不放在眼里,许嬷嬷可是宫里出去的老人叶桉瑢娇宠任性还动手打伤了她,叶大人这番也太宠惯小女了吧,若叶大人不舍得管教那这后宫之中多的是嬷嬷们教” 叶桉瑢跪在地上不敢多言,这个皇后明显针对她 陛下紧皱眉头“那便依皇后之言,让叶桉瑢去教司宫中参学” 叶桉瑢不情愿的应下来“多谢陛下,皇后娘娘圣恩”来参加个宫宴还能把自己给折进去 歌舞开始,殿内飘扬起琴声,钟声相伴,歌舞升平,衣袖飘荡,伴随着婢女们流连在热闹的人群中忙前忙后,大殿外正对应着莲花池,池里都是些荷叶相衬着荷花,里面还游动着金色的鱼在水中嬉戏。碧水流流不息,好听的流水声融入琴声,显得瑟瑟和鸣 望着众人的目光都是欣赏歌舞表演,自己在这甚是无聊头顶 她便偷偷溜了出去,抬头望夜晚的星空不禁感叹“果然在这宫墙院中看到的天也只有这么大了,这里的天空还没有边塞那里一览无余看的敞亮” 随意逛着,顺着亭子尽头走去,一抬眼看到一个小太监正搀扶着一位病恹恹的少年,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走来 走近时,叶桉瑢赶紧靠边让路,他却在她面前停下来 软弱的声音传来耳边“叶桉瑢?” 叶桉瑢疑惑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搀扶的小太监呵斥道“大胆!见到九皇子为何不跪?” 九皇子?他就是九皇子,面如冠玉,消瘦的身姿都撑不起身上的紫衣锦缎长衫,看她却舒眉浅笑着 叶桉瑢朝他点头敷衍的行礼“叶桉瑢见过九皇子” “小棋子,休得无礼” 他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满眼期待“姐姐,我是昌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姐姐、姐姐……这两个字不停的回荡在叶桉瑢耳畔,痛苦零碎的片段涌入她的脑海里 只见她不受控制的抬手一把掐住九皇子纤细的脖子,眼中带恨,喃喃自语“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该死的是你!”眸子冰冷如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的举动可把一旁的小棋子给吓坏了,要是九皇子有什么闪失他也别想活。任凭小棋子怎么呼喊捶打她,她就像魔怔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死死的掐着他 “叶桉瑢你快放开九皇子!快来人啊!杀人啦!” 只见九皇子被她掐的头上直冒冷汗,脸涨红,眼里布满血丝,脖筋青筋暴起,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 小棋子不知怎么的这叶桉瑢的力气可真大,一点都不像个小姐的样子,眼看四下无人帮忙害怕出事,他顶着冒犯之意,朝叶桉瑢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吃痛的叶桉瑢下意识松开手,松手的瞬间九皇子跌坐在地大口残喘、一时间他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好像马上就要断气的感觉 小棋子紧张询问“皇子,皇子,你没事吧……” 第20章 宫宴(三) 叶桉瑢看着地上剧烈咳嗽的九皇子浑然不知刚才之事“你没事吧?”伸手就要扶他,却被小棋子猛的推开“走开!再敢动手,当心你的小命,敢对皇子动手,你这是谋杀皇室要诛连九族的!奴才一会儿便将此事禀告陛下,让陛下定你的罪,你是哪家的小姐?” 她愣在原地,满脸懵“我……”发生什么事了? 九皇子被小棋子扶起身,看他的样子比刚才还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样 低着音嘶哑道“小棋子、莫要这样……” 小棋子对她满是敌意“九皇子她……” 他强撑着身子“够了,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去” “可是……” “若你敢胡言就别回宫了” “……是” “皇子该回宫用药了” 他看了看叶桉瑢垂下眼眸,眼底多些忧伤,由着小棋子搀扶回去 与叶桉瑢擦肩而过的瞬间,九皇子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了下来 叶桉瑢目送九皇子离开,却怎么也记不得刚才之事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奇怪,我怎么会对九皇子动手呢?” 她一路上喃喃自语“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掐九皇子?” 还未走回大殿半路就被一个小婢女拦住去路 “请问小姐可是叶府的叶小姐?” “不是”她扭头就要走,婢女明显一愣,拦着她“奴婢认得你,你就是叶府的小姐叶桉瑢,奴婢见过叶小姐,沈妃娘娘想找你叙叙旧,让奴婢前来领你去偏殿” “沈贵妃?可告诉你是何事?” “这……奴婢不知”就在她以为露出破绽准备出手时不料叶桉瑢突然来一句 “那走吧” 她又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揣进袖口中 叶桉瑢没有防备的一路跟她来到一处偏殿,看着阴暗的宫殿像是许久都不曾有人住明显不是白日里来时的样子 起了疑心,止步与前“这也不像是有人长住的地方啊?我记得沈贵妃的宫中可不是这番模样吧” 看她默不作声,叶桉瑢接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何带我来此处?” 婢女见事情败露,用手帕捂住口鼻,掏出袖口里的粉末转身一挥 叶桉瑢来不及躲闪吸入了不少,瞬间浑身无力瘫软在,手肘撑地虚弱的问地“你、你想干嘛?” 她拿下脸上的帕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只见她大力拽起叶桉瑢拖着走进殿内,一进去就看到朝歌郡主还有几位上次在百花堂的小姐们 原来是她们啊 叶桉瑢被她粗鲁的扔在地上,皱起眉头“嘶,你就不能轻点” 朝歌郡主一脸得意“呦,这不是叶桉瑢吗?” 她尝试站起身,却发现腿脚根本不听使唤“不知郡主费尽心思骗我来是何意?” “不这样你能上钩吗?望京楼之事本郡主还未找你算账呢?” 此刻叶桉瑢浑身使不上力气,撑扶着桌子踉跄起身,看着她们一行人靠近 四处张望想着如何逃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当真是符合你们几位的奸诈啊” 朝歌郡主俯身钳住她的下巴“别望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条鱼任人宰割,看你一会还怎么嘴硬,敢得罪本郡主,让你生不如死!把她给我按住”一把甩开叶桉瑢 无力反抗的叶桉瑢被一旁的婢女死死按住 “放开我!这是在宫中,难道你们想把事情闹到陛下那里吗?” 只见一名丫鬟端来一盆水和长长的布条 “哼!叶桉瑢,你可知这是什么?它看上去是普通的布条,但是浸湿盐水后可比荆条打的疼多了,更重要的是还不会留痕迹” “陆雨然,你不是向本郡主告状叶桉瑢是怎么欺凌你的吗,现在她就在这里,动手吧”朝歌郡主坐在主位上冷眼相看 “你果真是心思歹毒” 只见陆雨然阴笑着从郡主身边走来,拿起沾满盐水的布条靠近她 叶桉瑢使劲挣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来,任由他们摁住“啪!” “啊!”浸湿的布条打在背上火辣辣的疼,叶桉瑢瞪着她嘴硬道“你就这点力气?” 轻蔑的话惹急了陆雨然,只见她扔掉手中的布条,眼神毒辣挥起胳膊接连扇打叶桉瑢“啪……啪……啪……” 叶桉瑢咬着牙闷声不吭,脸颊立马显出红印肿起来,嘴角带血渍嘲笑她“没用的东西!你是没吃饭吗?” 陆雨然恼羞成怒的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插进她的胳膊上“叶桉瑢,我叫你还敢嘴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 “啊!”胳膊上被扎出一个血洞,接连几下,胳膊上的血止不住的渗出衣服上,看起来十分吓人 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几分 陆雨然疯癫拿着簪子在她伤口里反复转动“敢得罪朝歌郡主你就待死!” “啊!”好似钻心剜肉让叶桉瑢疼的浑身颤抖,她紧咬住下唇,满头冷汗脸色煞白虚弱的趴在地上 陆雨然的举动有些吓到了一旁的几位小姐 刘小姐害怕闹出人命出面制止“郡主,这样不太好吧,怎么说叶桉瑢也是来受邀约来参加宫宴,伤这么重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朝歌郡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陆雨然适可而止吧,我让你不要留痕迹,你把她伤成这样,要是被发现,本郡主如何交代?” 陆雨然冷笑一声“那……要不然就趁机杀了她,她只不过是出身寒门小官的女儿而已,郡主要她的命还不是绰绰有余” 朝歌郡主明显一愣,默而不语 刘小姐害怕郡主真听陆雨然的“郡主万万不可,再怎么说她姨母是贵妃娘娘,外祖父又是护国将军纵使她父亲再不济,可是她母亲母族惹不得。” 陆雨然挑拨离间道“你的意思是郡主怕他们?郡主的姐姐可是皇后,他们再大能有皇后厉害吗?” 刘小姐不想理处于疯癫的陆雨然,看向朝歌郡主“还请郡主三思而后行” 叶桉瑢趁着她们不注意拼尽力气挣脱开丫鬟,朝着陆雨然直直扑过去,只见她猛的被叶桉瑢扑倒在地,叶桉瑢疯狂的撕扯着她的长发,痛的她大叫“救命啊!!!” 第21章 宫宴(四) 叶桉瑢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我跟你说过别惹我!” 说完就朝她肩膀上狠狠咬去,叶桉瑢恨她入骨,只见陆雨然撕心裂肺的大叫 无奈这是荒殿叫破音也无人问津 朝歌郡主大惊指着说“一群废物!还不快抓住她!” 任凭丫鬟们如何拉扯她,她就像疯狗一样死死的咬着她,嘴里蔓延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才松开她,这个伤口深的足以留下疤痕 陆雨然大惊失色疼痛的捂着肩大喊“啊!叶桉瑢!我杀了你!” 叶桉瑢十分嫌弃的擦拭嘴巴“呸!咬你我都嫌脏”嘴角上扬拾起地上掉落的簪子,猛的推开她们趁机朝外跑去,两个婢女倒下时顺势撞倒陆雨然和朝歌郡主 朝歌郡主恼怒大喊“一群废物!快给本郡主滚开!!” 奴婢惶恐的跪地求饶“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郡主慌了,害怕叶桉瑢跑去御前告状急着说“还不快去给本郡主拦住她!抓不住她,看本郡主怎么收拾你们,还不快去!” “是” “是” 叶桉瑢跑出荒殿,因药效全身软绵无力,累的气喘吁吁,看着他们穷追不舍被她们一行人逼到一处池塘边 朝歌郡主追她累的气喘吁吁,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跑啊!叶桉瑢你怎么不跑了” 叶桉榕有些怕了,她怕死,怕再一次死去无人问津 正当无计可施,抬眼瞧见不远处几名太监正在巡视,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他们大喊“救命啊!朝歌郡主杀人啦!救命啊!” 她这一嗓子立刻引来几名太监的注意 太监甲“你们听到了吗?那边有人喊救命” 太监乙“走,去看看” 朝歌郡主火急火燎的说“还不快给本郡主堵上她的嘴” 叶桉瑢瞧着远处过来的几名太监,灵机一动,两步上前两步死死拽住朝歌郡主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退,退到池塘边缘处,只见河水黑不见底 “叶桉瑢你要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本郡主!” 叶桉瑢笑着看她,下一秒装起柔弱“朝歌郡主,是瑢儿的错,求郡主放过瑢儿吧” 说完便拽着她一起落进水里“噗” 扑通一下巨响溅起水花,在远处看就像是朝歌郡主欲要推叶桉瑢不料被叶桉瑢本能拽进水中 陆雨然和几个奴婢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们双双落水 急得大喊“快来人呀!朝歌郡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一听郡主落水了,几名太监加快跑来,看着水里挣扎的两人不知先救谁人,天色欲黑看不清哪个是朝歌郡主,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救人!” “陆小姐,我们不会水,只有小花子会水” “这条河通往宫外,河流湍急” “先救朝歌郡主,再不下去,朝歌郡主若是有何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只见名叫小花子的太监猛的一头扎进水里 落了水的朝歌郡主,容颜失色,在水中拼命挣扎,“救命……咳咳咳、救命啊……”湍急的河水让她们离岸边越来越远,叶桉瑢扭头看着身后不断挣扎的朝歌郡主,她没有打算救她,而是拼命的朝岸边游去 许是河水的冰凉,叶桉瑢冷的牙齿打颤,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往前游 她学游泳的钱总算没白交 还没游几下却不成想脚抽筋了,她在往下沉“救命……”喝了几口河水“救命……咳咳……” 小太监看着离近的叶桉瑢一把将她从水底捞出来问道“朝歌郡主?” 叶桉瑢没有否认抓着他的衣袖 还未上岸水里便又下来不少太监,在河里打捞呼喊“朝歌郡主!朝歌郡主!朝歌郡主……” 只见小花子大喊“朝歌郡主在这!在这!” 叶桉瑢默不作声,看着他们冷笑:恐怕让你们失望了 不知何时池塘边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 皇后也来了,一脸着急的望着河水里“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快,再多点几盏灯!” “是” 在宴会上突然奴婢急报说朝歌落水了,为了不扰陛下雅兴,她谎称身体抱恙急忙坐轿撵赶来“偏殿荒凉久不见人,朝歌郡主为何会在这附近?” 面对皇后的质问陆雨然和几位小姐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敢答言 等到叶桉瑢被救上岸后 皇后定眼一看惊道“错了错了,这个不是朝歌郡主,快!再多些人手,务必要把朝歌郡主救回!不然本宫饶不了你们!” 小花子也两眼震惊“你……” 叶桉瑢此刻冷的直打颤,顾不上他们质疑的眼神,双手交叉抱着胳膊不停来回搓想要暖和起来 无关紧要的她被人撂在一旁,无人问津,抬眼望着皇后着阵仗灯火通明,与刚才漆黑形成对比 倘若自己刚才不否认是朝歌郡主那便就会死在这宫河之中无人知晓,不禁一阵后怕 起身想要离开却被皇后身边的婢女拦下“叶小姐,朝歌郡主现在下落不明,还请叶小姐莫要离开” 看着周身围住自己的几名婢女,本就冷的发抖的她顿时涌上一阵委屈 胳膊上的伤口透过湿透的衣袖渗出血来 身上的轻幔衣裙湿透透的紧贴身上显现出少女曼妙的身姿,来往奴才们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朝她看来,她就像一件物品被人肆意打量观看,低下头,心中的憋屈和委屈一起涌上眼底,泪珠在眼眶打转不停 受不了被人这样当猴子一样观赏,低着头想要逃却被皇后的婢女抬手拦住猛地推她,本就精疲力尽被她使劲一推,踉跄几步差点站不稳 忽然沈佑的身影突然出现,一抹蓝色身影从远处疾步而来,看到叶桉瑢落魄的模样,冲上前来,愤怒的推开拦在她面前的婢女,怒声吼道“你们在做什么?”眼底的怒火掩盖不住 听到熟悉的声响猛地抬头看到沈佑的那一刻,一滴珠泪止不住落下来,沈佑慌忙想将肩上的披风解下,因脖前的丝缎系的太紧,直接一把扯断,披裹在她身上 “佑哥哥……” 沈佑满眼心疼的抬手替她擦拭落下的泪珠,挡在她面前凝视着眼前的几名婢女,眼神寒气逼人 婢女被盯的有些心虚,但同样与叶桉瑢自幼在边塞长大的沈佑,宫里人并不认识他,仗着皇后殿里的人问“不知公子是何人?皇后娘娘命奴婢看守叶小姐,皇后娘娘有话要问叶小姐” 沈佑霸气回应她“我父亲乃是沈大将军,祖父是护国将军沈虎,你可知我是何人了吗?”气场变得强大,语气凌厉 婢女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随后慌张行礼“婢女眼拙,原来是沈公子,婢女见过沈公子” 第22章 宫宴(五) 此时一名太监大喊“朝歌郡主找到了!朝歌郡主找到了!” 叶桉瑢急忙仰头朝人群中看去,只见被抬上来的朝歌郡主没动静的躺在地上,脸色毫无血色 自己没想要她的命,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泛起愧疚之意“怎么会……” 沈佑听到朝歌郡主找到时毫不关心的搂扶着叶桉瑢离去,走两步叶桉瑢心感愧疚的扭头张望 沈佑抬手挡住她的目光“别看了,不关你的事,先去换个干净的衣衫吧” 皇后在原地惊慌失色吓的大喊“朝歌……太医!快传太医!” 朝歌郡主落水之事惊动了陛下 宫宴提前结束,有关人员都聚集兴德宫内,无关的人都打发走了 叶桉瑢叶也换了新衣物,沈氏一直陪在她身旁,紧握着她的手替她取暖 皇后紧盯着叶桉瑢开口道“陛下,臣妾有事禀告,有人蓄意谋害朝歌郡主” “这么说,朝歌郡主不是无意落水而是被人推入水中的?” “正是” 陛下皱着眉问“凉台宫中一向禁止入内,她们何为去了那里” 皇后眼神躲闪“这个……臣妾也不知她们为何去了那里。”抬眼瞥到叶桉瑢问“叶桉瑢,本宫问你,为何你与朝歌郡主一同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叶桉瑢开口,陆雨然在这时站出来指认她“启禀娘娘,是叶桉瑢,是她故意把朝歌郡主推下水的,却不曾自己也失足落入水中”眼里的毒辣掩饰不住 陛下微微挑眉,注视着她问“哦,你确定是你亲眼所见?” 叶文朝“启禀陛下,我家瑢儿虽然行事鲁莽,断然不会无辜伤害朝歌郡主的” 沈氏“我们家瑢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陆雨然“臣女亲眼所见,叶桉瑢因怀恨朝歌郡主所以才将郡主推落水中” 沈贵妃“陛下,臣妾以为,瑢儿才刚从边塞归来,往日里与朝歌郡主素不相识有何来积怨之说” 陆雨然“陛下,娘娘,不防等郡主一醒便知。” 还未查清楚,皇后就急着把罪名安在叶桉瑢身上,指着她一口咬定就是她干的“好你个叶桉瑢,公然谋害郡主,该当何罪。陛下,如今朝歌昏迷不醒,你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啊” 叶桉瑢看着她们演,不慌不忙“陛下,娘娘,我和郡主落水时,路过的几名太监都看到了,询问他们便知谁在撒谎” 陛下手一挥“传——” 几个太监立马被带上宫殿内,看到陛下吓的瑟瑟发抖 “寡人问你们,叶桉瑢和朝歌郡主落水时你们是否在附近” “是” 陛下“可看清是谁推的谁?” 其中一个太监抬起头环顾一圈最后指向叶桉瑢“回陛下,奴才、看到是叶小姐、推的朝歌郡主” 叶桉瑢没想到被反咬一口“你……” 沈氏护在她身前“你休要血口喷人” 陆雨然阴笑着:叶桉瑢你完了 皇后“好你个叶桉瑢,人证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陛下,叶桉瑢心肠如此歹毒实则该重罚!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之深……” 我与皇后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她屡次针对我,不可能因为与她妹妹不合而不顾大家闺秀处处刁难我吧? 细细打量这个太监不就是救她上来的那个小太监,看我盯着他,他目光闪躲的低下头去“回陛下,他在撒谎,如果真的是小女推的郡主,为何你下水时错把我当成郡主救了上来,当时娘娘也在场,还说我不是朝歌郡主,救错了” 小花子慌张解释“回、回陛下,小的刚来不久,不认的谁是朝歌郡主,当时事态紧急看到叶小姐离奴才近,奴才便先把她救上岸了” “你分明就是把我当成郡主救了上来,如今又指着我说,是我把郡主推下水,意欲何为?” 他神色紧张“这……天色……太暗了,奴才、奴才可能看错了” 陛下也看出他在说谎,怒声道“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奴才知错了,救陛下饶了奴才吧……” 陛下“拉下去!” 守在殿外的沈佑看着被拉出来求饶的奴才,心中隐隐不安,但自己也进不去,只能在外干着急 陆雨然见一计不成,死咬着她“叶桉瑢你分明就是在狡辩,就算那个太监没看到,我和身旁的几个奴婢可都看到了是你推的郡主” 陛下对叶桉瑢怒目而视,显然认为就是她做的“叶桉瑢,这么多人指证你,你可知何罪?” 陆雨然这是你逼我的“陛下,分明是陆雨然挑唆郡主将小女引到这偏院里对小女进行欺凌不成还有意要杀害小女” 陆雨然突然激动起来“叶桉瑢你在撒谎!” “如果我撒谎那我脸上和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叶桉瑢把袖子挽起来,触目惊心的针孔布满胳膊渗人 皇后作势惊住“这……” 就连宫殿内的奴才们都惊呼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正要回宴会时被一名奴婢拦住去路,冒充沈娘娘的命令领着小女前往南菀偏殿,走近时小女顿感不妙,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那婢女下了药,被拉扯进殿内就看到朝歌郡主和陆雨然,陆雨然怀恨我在首饰铺里与她抢手镯一事,所以才设计我,对我私用刑,小女不堪受辱逃了出去,怎奈何朝歌郡主她们步步紧逼,因药效我眼花缭乱,向河里跌落时向郡主求救却不想牵连郡主……” 沈氏满眼心疼,扶托着她的胳膊看着细嫩手臂上接连的血洞,眼眶红湿“我的瑢儿啊,离家多年,如今才刚回洛景就遭人如此虐凌,请陛下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不知是怎么得罪陆小姐和郡主了要遭受如此歹毒的手段” 陆雨然急了“娘娘,陛下,冤枉啊!小女没有做错了,是她,是叶桉瑢在冤枉我。” 叶桉瑢不紧不慢的从袖口掏出簪子“既然你不认,那这枚簪子你可认得?这枚簪子便是欺凌我的凶器” 看到簪子,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很快恢复平静 皇后“陆雨然,这可是你之物?” “回娘娘的话……这簪子不是小女的,小女实属冤枉啊”话未说完看向叶桉瑢从容面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此番让叶桉瑢疑惑不解 这簪子分明就是她的,她还竟敢不承认 “这簪子小女确实也有一只,只不过小女的这只珠钗就在发髻上戴着呢。它们本是一对是朝歌郡主赏赐给小女的,我的那只上面的珠子有六颗,这上面是八颗,娘娘一瞧便知……” 叶桉瑢看着她从发髻后面上取下来的朱钗与自己手中确实十分相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只见她盛气凌人,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心虚“叶桉瑢你手上的那只可是朝歌郡主的簪子,你是想说朝歌郡主对你动的刑?” 皇后一听顿时脸色凝重“云若,你可认得?” 云若乃是朝歌郡主的贴身婢女 只见云若上前查看“回娘娘此物确实是朝歌郡主的,只不过早在几日前朝歌郡主的这枚簪子就丢失了” 第23章 宫宴(六) 皇后“叶桉瑢,定是你为了报复朝歌郡主欺凌你之事所以才怀恨将郡主推落河里” 沈妃“皇后娘娘之意是默认郡主欺凌叶桉瑢之事了” 皇后意识到说错了话解释道“……朝歌虽然脾气暴烈些,但她生性单纯,断不会下此毒手” 叶桉瑢伤口隐隐作痛,如今皇后偏袒朝歌郡主,陛下不为所动,难道自己就任由她们欺负? 这时太监来报“陛下,五皇在外有事禀告” “让他进来吧” 五皇子“儿臣参见父王”用余光时不时瞥下叶桉瑢 陛下烦闷的紧皱眉头“老五所为何事?” “儿臣特地为父王解忧,儿臣有办法查出谁是凶手” “说” “儿臣知道,这洛景城内的官家小姐都喜爱涂抹手油膏,这簪子既然丢了好几个时辰了想必偷盗之人定是害怕被发现,朝歌郡主用的膏香定是上等香料,此人将簪子包裹严实定会染上相同气味,请宫内制香官一味便知” 沈妃配合的说“臣妾听闻宫中朱钰大人的嗅觉格外灵敏,只要沾染过一丝气味他都能分辨出来” 陛下“传朱钰……” “儿臣擅自做主,已经请来了,就在殿外等候着” 陛下稍稍一愣“传他进来” 朱钰细细查看手中的簪子“任何东西都会有气味,郡主乃是用的上等和罗香,此香味独特,是夏洲的香膏,据我所知也只有皇后娘娘宫里才会有” “抓出偷盗之人倒也不难” 只见宫殿内的婢女被珠钰要求站成一排全部伸出双手…… 陆雨然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咬嘴唇,眼神示意一旁的玲珑,玲珑心领神会转身就要走不料被早就识破的叶桉瑢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陛下不是说了吗?在场奴婢都要查看,难道是心虚了?” 玲珑神色紧张被叶桉瑢逼的步步后退 陆雨然冲出来挡在她面前“是我让她去给我添件外衣,夜深有些凉” “陆小姐都没有落水怎么会冷,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叶桉瑢你……” 朱钰指着陆雨然身后的玲珑“着急逃跑,一定是你了” 话一出吓的她一颤,立马跪下“不是奴婢,殿下饶命啊!” 朱钰一靠近相同的气味便传来,一口断定“就是她!” 皇后“大胆贱婢,小小贱婢竟有如此心机……” 沈贵妃示意陛下凶手另有其人“陛下,小小奴婢怎敢去偷郡主的物品,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陆雨然立马着急撇清关系“娘娘,陛下,小女什么都不知啊,一切都是这个贱婢自作主张,小女什么都不知情” 玲珑满眼绝望的看她“小姐……”她知道自己被小姐舍弃了 陆雨然满是惊慌“贱婢你看我作甚?如今你犯了大错,我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真凶都这么明显了还不下令处罚,分明就是偏袒陆雨然,“陛下,臣女今日无辜被人欺凌虐打,朝歌郡主和陆雨然都在场,伤臣女的正是陆雨然,臣女亲眼所见,如今还有物证,还请陛下定夺,还臣女一个公道” 只见皇后在陛下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陛下面色凝重“叶桉瑢,寡人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朝歌郡主还未醒,此事日后再议。来人先将这贱婢拖出去乱滚打死!” 陆雨然猛的抬头,眼中都是震惊“什么?” 玲珑顿时石化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拼命磕头不停“陛下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救陛下开恩!” 额头磕出血又跪爬到陆雨然身旁拽着她的衣裙“小姐,救救奴婢吧,小姐,奴婢不想死……” 陆雨然浑身都在抖,嘴唇泛白,眼睁睁看着玲珑被太监们拉出去,下意识紧紧攥着手帕,眼中带着不舍和恐惧 听着殿外阵阵惨叫声,陆雨然低着头心虚不敢抬头看殿外 玲珑忠心护主到死也没有供出陆雨然一个字来,反倒是陆雨然受了惊吓 陛下捻着手上的玉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皆是厌恶“陆雨然任性妄为罚禁足三月不得出府” 话音刚落,陆雨然抹去脸上的一滴泪得意的看向叶桉瑢:你能奈我何? “多谢陛下开恩,小女回去定当好好反省” 陛下见看叶桉瑢思路清晰遇事不乱,忍不住赞赏“小小女子临危不乱,令寡人对你高看,” “陛下谬赞了”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寡人有些乏了,各位也退宫吧” 叶桉瑢抬眸看向五皇子,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朝他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看到她朝自己回应五皇子眼中掩饰不住的一阵雀跃 叶文朝和沈氏满脸不服却不敢多言 走出宫殿外就看到玲珑的尸首还未来的及收,许是陛下故意让陆雨然看到的 仿佛在警示陆雨然好自为之 陆雨然险些失声尖叫,猛的扭过头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 在殿外等着的沈佑看到叶桉瑢出来立马上前,朝沈氏和叶文朝恭敬行礼“侄儿见过姑父,姑母” 看到他没走叶桉瑢微微有些吃惊,看到他眼里闪着灵动的光芒,眼底的喜悦掩盖不住 叶文朝问“佑儿怎么没随你父亲回去” “侄儿担心瑢儿妹妹,眼下无事便好” “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叶文朝沈氏和叶桉瑢同坐一辆马车里,马车里的气氛冷的可怕 叶桉瑢掀开帘子朝外伸头往后看沈佑乘坐的马车“父亲,母亲,我能不能跟佑哥哥说几句话,今日多亏了佑哥哥” 叶文朝闭着眼不语,沈氏关心的说“那我们便在这里等着你”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让佑哥哥送我回去”马车未停稳她便跳了下去,沈佑的马车缓缓停下,沈佑掀开帘幕看到她有些惊讶“瑢儿,你怎么下来了” 叶桉瑢提起裙子踏进他的马车内坐下,他马车内暖烘烘的感到一阵舒心“我们马车内气氛太凝重了,所以我来你这里躲一会儿” 沈佑赶忙将手里捧着的暖壶递给她“快暖暖手” “谢谢佑哥哥”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还痛吗” “不打紧,在宫里太医已经给我涂了药” “切莫沾水,太医开的药膏你要按时涂抹” “我知道……佑哥哥,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在送我回去” “好”沈佑丝毫没有怀疑她要干什么,直到叶桉瑢喝的烂醉,站都站不稳,红着脸笑着说“我没醉”不让沈佑扶她,非要逞强走给他看,可眼前的东西却是重影的 沈佑此刻很是后悔让她喝酒“就不应该带你来”后悔也已经完了,现在要赶紧将她送回去“瑢儿,你该回去了”扶住她的双肩 她本就不低,沈佑削瘦的身姿站在她跟前比她高出半头,儒雅的气质混合着书卷气,就是这样看起来一身书生气却能文能武让人不容小视 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浮起一层雾水,她眯着眼敞开手臂主动扑倒向他,沈佑怕她跌倒抬手抱住她,叶桉瑢双手环顾上他的后脖颈,在他耳畔轻语“你真好……” 沈佑只觉的耳边阵阵呼的热气令他有些不适,听到她的话有些愣神 马车里的叶桉瑢吐了一地,没法乘坐马车,他只好背着她走去叶府,这条街距离东大街还有一段距离,夜色微暗,四周路上还有不停的行人,沈佑侧头看了看趴在右肩上的叶桉瑢哭笑不得,只见她歪着头右脸紧贴他肩窝上,熟睡的模样还有些可爱 第24章 迂腐观念 沈佑将她送到了叶府,月牙和石竹一路扶着叶桉瑢进了府,她这时有些清醒的醒来,吐了那么多,肚子里空空的“佑哥哥呢?” “沈小公子刚走,小姐,老爷已经在正厅等了你很久了,婢女看老爷的脸色不太好”石竹小心提醒她,叶桉瑢摇摇头,让她们松开自己,自己喝酒也只是为了解气 一路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进到内堂里叶文朝开口命令“你们都出去” 石竹和春冉相视一眼便后退出去关上门 叶文朝转过身来反手给她一巴掌“啪!”巴掌声回荡在寂静的内堂里,门外守着的石竹和春冉听到声响也吓了一跳 叶桉瑢愣在原地,惊愕的看着他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敢夜下喝酒晚归,你眼里还有没有家规?” 沈氏也没料到他会动手,护在她身前,既心疼又无奈“夫君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为何动手打瑢儿。瑢儿好不容易才回来就遭受如此的陷害,她能不恨,能不气吗?” 叶文朝强压着胸口一腔怒火,甩袖坐主位上,手撑着一侧的椅扶手上“哼!我说了她能听吗?你可为自己争辩了真相有用吗?今日殿上冒犯陛下你可知错” 叶桉瑢满眼委屈,忍着泪,跪下“人人都知道当今陛下是文帝,重文轻武,朝堂上放眼望去皆是文官,我要回答确实参与沙场之战,那陛下定以为沈家兵权在握肆意妄为,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轻蔑朝政让……女子上战场” 叶文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厉声斥责道“你还有脸说?自古以来本就没有女子参与战事的先例,若不是你非要逞强沙场之战,就不会有这些祸端。万幸那天你女扮男装穿了少将的盔甲,要不然敌军早把你给砍了” 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将原主这些年的努力全部磨灭 她苦笑不堪,借着酒意冒着忤逆之罪反问道“祸端?父亲,叶桉瑢从小离家为的是什么?从小苦练武艺驰骋沙场又是为的什么?常年待在边塞忍受苦楚到现在又是为什么?父亲难道不知吗?不就是为了……”她愈说愈烈,只想替叶桉瑢将这些年心中的不平发泄出来 叶文朝涨红了脸,怒目大怒“住口!” 怒不可遏的声音穿透出窗,让在外挑灯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一向儒雅的老爷竟发这么大的火,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纷纷离内堂远些,省的殃及到他们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父亲为何不让我说,今日殿上父亲也看到了,官官相护,权高位重者就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动,真是可笑” “给我住口!” 沈氏也被叶桉瑢的言语所吓的惊出了声“休得狂言,莫要让有心之人听到” “我说的不对吗?明明不是我的错,查明了真相,却还是没有还我一个公道。只因为他们身世比我好,身后有靠山” 叶文朝虽气,但是叶桉瑢说的确实在理,今日她确实受了委屈,但以他的能力也无可奈何“即便如此也不能将这些话放到台面上讲,公道自在人心” 叶桉瑢喃喃自语“公道自在人心,却不在有心人眼里,他们眼里只有权力,谁会在乎被冤枉的那个人” “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学到隐忍二字” “忍,父亲打算一味忍到什么时候?” 沈氏“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让下人听到像什么样子” “洛景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利害你可知?你就不该与她们争辩,退一步便无事相安……” 叶桉瑢冷嘲道“哼,退一步,不自证清白,那板子就打在我身上了,只靠往日旧情求情,父亲是觉得陛下迂腐吗?是忍还是软弱到自己的孩子被换都不敢问一句……” 此话一出,叶文朝仿佛恍惚中看到了九年前的她 气急败坏的叶文朝起身时,腿碰到了桌角,桌上的茶盏颠了老高,盏里的茶水散落出来,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朝她砸去“咣当”一声,盏落地碎裂,叶桉瑢额角顿时渗出血来 颤着手指着她“你、你、还是跟九年前一样没长劲” 沈氏心疼的抬手想要触摸她的伤口却又停在半空中“瑢儿!莫要再说了,莫要再惹怒你父亲了。” 不解气失控的叶文朝越过沈氏一脚正踹在她肩上,沈氏拦住发火的叶文朝“瑢儿都受伤了,你还动手” 她跪坐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擦拭额头上的血渍笑了笑“因为我就是我,就算失忆不记得之前的事,还是不能改变之前的我”这一刻她像是能感同身受原主的无奈和苦楚,她要帮她,更要成为她 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目光,挺直腰板继续说“我知道父亲出生寒门,好不容易入了仕途,一路走的辛苦,可是也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啊,你也瞧见了朝堂众臣有谁真心又有谁野心勃勃,曲意逢迎,阿谀奉承……” 叶文朝气的身子发抖“我看你真是发癫疯了!” 就连沈氏也听不下去责备道“够了!瑢儿,你不该这样忤逆你父亲的,他心中的苦你又知道多少?母亲知道自从楠儿走后,你便怪你父亲无用,可我们没有滔天的权势,又何来本事及时阻止?错就错在我们生在这个不堪的朝代”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可是我不是这个朝代的啊,我不能理解自己的孩子被换走还能一声不吭打的忍着 “滚出去!给我跪在院中面壁思过” 她提着裙摆走到外面,面对正堂跪下,廊厅上过往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逗留。只有石竹站在廊前陪着她。深夜,里屋的灯一个个熄灭,走廊上微弱的烛灯忽闪,她跪在冰冷的地上,硬邦邦的石面咯的她膝盖痛。冷风来袭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刺骨的寒风灌进衣衫,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天空中飘起零碎雪来,石竹见状便去后院主屋里禀报求情,春月在屋外当守拦住石竹小声说“你做什么?老爷和夫人已经歇下了” “春月姐姐劳烦你禀告老爷和夫人一声,下雪了,小姐还在院中跪着” “老爷不是说了吗,让小姐好好思过,谁求情都无用” “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姐万一出现什么差池该如何是好?” 春月有些难为情“这里屋的灯都已经灭下了,若是这会进去定当会受责罚的。要不等老爷或夫人起夜时我再通报” 石竹无奈又折返回内院 叶桉瑢的嘴唇早已冻的发紫,瑟瑟发抖,腿也麻了,就连额角的伤口也结痂冻的没有知觉 石竹见状撑起伞跑过去“小姐,” 第25章 雪中暖意 石竹为她撑着伞,抵挡些雪却抵不住寒风“别管我了,你快回去吧。父亲只罚我一人,你莫要陪我了” “奴婢不走” 突然一团橘色的人影出现,朝她们来跑来“小姐” 近来才看清来人“月牙” 只见她怀中抱着厚重的披风,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宽大的披风包裹着她,顿时暖来一丝温气 “小姐冻坏了吧” “你怎么来了?” “我看小姐迟迟未归,石竹姐姐也不回,便担心去找春冉姐姐,她告诉我你被老爷罚了,我想着天冷,我来给小姐和石竹姐姐拿件衣服来” 三人在雪中紧挨相互取暖 …… 兴德宫殿里,文武百官朝拜着坐在高位上的陛下 “启禀陛下,近日丹狄人越来越放肆了!” “在北玥周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陛下愤怒的把手里的折子拍在桌子上“啪,之前不是已经把南城土地割舍给他们了吗,怎么就还没有平息他们” “他们这次派人来说要白石镇” “什么?” “陛下一味忍让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 “我堂堂北玥礼仪之邦,怎能用武力解决,岂不与他们有何不同,再派大使前去讲和” “陛下,这样只会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臣以为应当拒绝他们的要求,正面对抗” “可是丹狄不比周边的小城池,硬攻,没有胜算,犯了难啊” 这时小太监匆匆来报“启禀陛下,原洲的三王子前来觐见!” “传” “传!原洲三王子进殿” 话语刚落,一男子从殿外走来,步态沉稳,眼神冷漠,背对着光,刺眼的光芒笼罩着他,只见他身姿挺拔一袭黑衣周身包裹着金丝边,腰间绑着刺绣金丝花纹,黑发垂直,剑眉下一双漆黑锐利的双眸,透着凌厉之气。 两列大臣纷纷朝他望去,周身散发着威严和戾气,令人不寒而战,他俯身作礼拱手道“小王白砚参见陛下” “免!寡人早有耳闻,三王子年轻气盛,战绩累累,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原洲王近来可好?” “回陛下,父王一切安好。” 陛下“不知小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小王此番前来是为丹狄一事前来的。” 陛下眼前一亮:“哦?道来听听” 白砚“想必陛下已知丹狄近日来的所作之事,小王受父王之言,想来与北玥联手攻打丹狄。”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再者丹狄可不是小城池说夺就夺得。” “陛下,北玥和原洲两国向来友好,如今丹狄不除难以平静,丹狄仗着大军,多次欺压边界小国,百姓苦不堪言,不遵守六洲和平共处的诺言,丹狄虽然军队多,可是若我两国联手想来必能除之,具小王得知,丹狄并非只进犯北玥,若单打北玥也难保胜局,难敌大军啊。” 陛下若有所思:这不正是机遇吗? 白砚又言:“如今不除,倘若他日壮大便难以拔根。丹狄更是大放言辞要一统这天下,攻下所有城池。” 刘相“三王子,那丹狄可是有几十万大军,我们拿什么来抵抗,莫不是在说笑” 王相“陛下,臣以为,以少攻之,胜算不大,损失却大。” “对呀,若是攻不下,再引来丹狄的报复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坐以待毙只会将对方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 “据说丹狄现有五十万大军还远远不止这个数” 北玥陛下不敢冒这个险 陛下“三王子,攻打丹狄不是小事,寡人与大臣商议一番再做定夺。三王子一路赶来,想必劳途,王公公带三王子去静殿休息,好生招待三王子。” “是” “小王谢过陛下。” 王公公在前面带路,白砚和他随身侍卫清风跟随在后。 来到宫殿外,王公公推开门道“三王子这便是你的住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 白砚微微低头“多谢公公。”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清风查看宫殿外无人偷听,迅速关上门 “少主,这北玥王显然是不想参与,我们回去怎么向王上交代呀” “在等等吧,等丹狄打到云川城,看他慌不慌” “要是北玥陛下不答应呢” “他会的” “少主为何如何确定?” “我们来时路过白石镇,那里有很多丹狄兵,虽然沈焱灭了不少,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估计这会白石镇马上就要沦陷了” “这北玥陛下当真以为他只要答应丹狄人的条件,丹狄就不会攻来了” “北玥陛下是文君,讲究以文博武,以礼相对” “那也不能这样纵容他们的欺压” “我们就坐等观变,等他来请我们” …… 她不知何时回到自己院中,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沈氏正在细心照料着她,托着她的手不知在抹些什么 沈氏见她醒来端详着她“你醒啦” “……母亲” “你发热睡了两夜,手上也冻出疮来,想来是这些年在边塞没有好好养护,我竟不知你的手上生有老茧,女子的手须要好好爱护才行,爱护的手就不会有冻疮了”她平静的话语里掩饰不住对她的关心,捂着她冰凉的手揣进被褥下的暖壶暖热她的心 她鼻子一酸,感动的落泪“我以前一到冬天手就会生疮,我以为是我的问题,原来有的冬天里手是不会生疮的” 沈氏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心疼的看着她“傻孩子……多年未见母亲自以为了解你,却没想到你心中的怨恨如此深” “我……” “我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希望楠儿归来,儿女双全的承欢膝下”眼皮下垂,眼底皆是落寞 “我只是替父亲母亲愤愤不平” “眼下是深知楠儿回不来了,所以只希望你往后的日子过得平安顺遂” “母亲难道不想念楠儿?” “没有希望的事,为何还要寄托?” 沈氏一番话让她陷入沉思 春冉走进屋里打断她们的对话“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传话说小姐该去教司宫训话”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宫里的人昨日就来,这天刚亮又来了,摆明你非去不可” “那我便去就是了” “可你身子……” “不打紧,春冉告诉她我马上就出去了” “是” …… 第26章 恶意刁难 教司宫里 教养嬷嬷顶着管教由头,对叶桉瑢是极其严苛 嬷嬷“叶小姐步态太过豪迈,属实不雅,小姐再走一遍” “小姐步子夸大了,请再走一遍” “请小姐再走一遍……” 叶桉瑢头顶一碗水绷直了背,嬷嬷拿着竹条在后面不断敲打提醒 “小姐走路步子要迈小,姿态轻盈,腰挺直,碗里的水莫要洒落……” 接连走了十几遍嬷嬷还是不满意“碗中的水洒落出来了,叶小姐重新!” 这嬷嬷明显是故意刁难 叶桉瑢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嬷嬷,请问我走的哪里不对?” 她见叶桉瑢面露怒色却毫无谦卑之意“叶小姐,从小待在边塞所以一切还要从头学起,老奴教的是规矩,若是小姐不愿学,老奴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叶桉瑢朝一旁的石竹使了个眼色 石竹拉着嬷嬷坐下“嬷嬷,时辰不早了,嬷嬷一定累了吧,这是我家夫人特地给嬷嬷送来的点心,嬷嬷快尝尝” 看到石竹拿出的几碟点心,嬷嬷顿时喜上眉梢“哎呦~老奴还从未品尝过如此精美的点心呢,夫人真是有心了” 石竹眼色打量着她“嬷嬷是教坊司的,又不是皇后的人,奴婢知道皇后在背后与你交代些事情,可是嬷嬷别忘了贵妃娘娘是我家小姐的姨母,陛下有多宠爱贵妃娘娘,嬷嬷在这宫中自然是比我们都要清楚” “嬷嬷教我家小姐规矩尽心尽力,奴婢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还要张弛有度才好,你说对吧” 嬷嬷神色微变“是是是,老奴明白,劳烦石竹姑娘替我谢过叶夫人” “还是嬷嬷明事理,那皇后那边嬷嬷打算如何回复?” “叶小姐十分聪慧,礼仪规矩让老奴无可挑剔” 叶桉瑢“不!嬷嬷要说,叶桉瑢顽劣不堪,是不中用之才” “这……” “嬷嬷如此善解人意,想必自然能在皇后面前打消对我家小姐的顾虑。我家夫人说日后有机会会在贵妃娘娘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是,老奴明白小姐之意” 门外的五皇子将她们的对话都尽收耳里,嘴角微微上扬 …… 听训完,叶桉瑢站在门外伸个懒腰看着昏暗的天“都已经这么晚了” “小姐一定累了吧” “嗯” “石竹你可真厉害,三言两句就把那嬷嬷给打发了”现在身边应付几下就行了 “是夫人来时就猜到嬷嬷会刁难小姐,特意提醒我必要时提贵妃娘娘名头来压她” “母亲有心了”摸了摸响起的肚子“有些饿” “那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 “嗯” 刚从教司宫,在外等候多时的五皇子从一侧走了出来 吓的她猛地一惊后退一步,看到是五皇子时立马恭敬的行礼“见过五皇子” 看着她惊吓的反应,有些自责又担心的问“吓到了?” 她答非所问的问“五皇子为何在这?” “……刚巧路过” 她有些怀疑的问“是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什么?” “那小女就不打扰五皇子了,石竹我们走” 叶桉瑢跟石竹走在前面,五皇子跟在后面 石竹小声说“小姐,五皇子是不是在跟着我们?” 叶桉瑢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转过身问“五皇子跟着我们干嘛?” “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去不去?”冲她扬眉一笑 “你们不会是想把我们拐卖吧” “卖到哪?我心里你去不去?”他开玩笑似的说出心里话 叶桉瑢被他的土味情话嫌弃的直翻白眼“那还不如把我卖了” 他有些心酸的回应“说不准到最后还是卖到我这里哦” 这时五皇子的随从陈修找来“五皇子,娘娘有事找你” 五皇子有些难为情面 叶桉瑢主动说“五皇子的好意小女心领,眼下天色不早了,小女的母亲还在家中等着小女呢,小女先告辞”朝他点点头便离去了 听着马车外面嘈杂热闹的声音,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灯火通明“差点忘了今天是除夕” “是呀” “那我们先别回府,去街上逛逛,停!” 马车停下,叶桉瑢来精神的跳下马车 “小姐慢点” “哇!这里好美啊!” 叶桉瑢一身紫藤色纱幔裙,穿梭游走在除夕节上,置身于洛景城内的繁华浮世,行走在贵马雕车香满路的街道里,看着夜晚的天空中,绽放灿烂的烟火和空中飘落着无数盏孔明灯,映衬着洛景城内夜景中的太平。 少女在绚烂的烟花下衬托的清丽灵动,清冷的面容一笑宛若春雨中的嫩芽焕生给人希望 石竹指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小姐,你看烟火多美呀!” 抬眼望去犹如繁星点点“是啊,确实很美。” 这些像是与世隔离的浮景,扰人眼,难以想象之前在白石镇遭遇的凄壮惨景。 看着空中烟花叶桉瑢迷了眼,明亮绚烂的烟花中幻象出沙场上的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自己身边却无能为力…… “小姐?小姐?” 叶桉瑢回过神来“啊?怎么啦?” “小姐,我都喊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如今原主支离破碎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这意味着什么? 叶桉瑢看到有卖糖人的两眼放光“石竹,我们去买糖人吧?” “好。” 看着糖人摊上各种样式的糖人,挑花了眼 摊主询问道“姑娘要买糖人吗?” “嗯嗯,老伯,我们要三个糖人。” “好嘞,两位姑娘自己挑?” “小姐,你挑什么?” “蝴蝶吧。” “好,我给你取下来……给。” 叶桉瑢接过糖人,吃进嘴里甜滋滋的 一旁的石竹递过铜钱,便拿着糖人吃起来“小姐,真甜呀。” “姑娘,这个我用糖纸给你包起来吧” “好,谢谢老伯” 正当说话之际“嘀嗒嘀嗒……哗啦啦——” 雨滴猝不及防的落下,原本大街上相拥的人群瞬间散开,不知是谁喊一声“下雨了!”路边的小贩们都快速收摊 石竹欲要拿袖子替她挡雨“小姐,” 叶桉瑢瞧不远处有处凉亭指着说“桥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到那去。” “好” 二人顶着雨狼狈的奔向亭子里 亭子里,石竹帮忙拍打叶桉瑢身上的雨水,“小姐,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了,我们还是在这避会雨吧。” 叶桉瑢还没开口,里面便有人先一步开口“姑娘,这亭子是我们公子先来的。” 转头望去,那少年脸上满是戒备之意,腰间还有佩剑不像是善茬之人,瞟望后面石墩上坐着玄衣男子,他淡定的坐在此处,不曾回头,想必是他的主子 叶桉瑢不想惹麻烦的点了点头“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准备拉着石竹走,却拽了个空 哪知石竹愤愤不平的上前理论“我说这位公子,这亭子又不是你府的,凭什么我家小姐就不能在这处避雨啊?” 叶桉瑢眼神示意她,石竹像是没有接收到,继续往前逼近他,哪知还未靠近,清风就拔出剑削“唰”一道寒光闪来 叶桉瑢下意识拉石竹往后躲,石竹被怔怔吓愣住了。 “真是欺人太甚!”叶桉瑢猛的一跃上前登踩一旁柱子上借力,飞跃跳起一脚侧踢过去,清风反手抵着剑顶上去,却踹上清风的剑柄,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糖人朝着那个玄衣男子扔了过去,清风抬眸看到立马收手去保护他“公子!” 哪知慢了一步,玄衣男子一扭头糖人正好砸在他鼻子下面,黏糊的糖人从他薄薄的唇上滑落,他抿了抿唇 叶桉瑢睁大眼睛,愣住不知所措:还以为他躲的过。 她一脸无辜的说“是糖人的错” 清风嘴角一阵抽搐 白砚刹时黑着脸,煞气腾腾,强压着怒火:“清风,本……我真是高、估、你、了啊!” 清风“……公子,我……”身上没有能擦的手绢,边揪起自己的衣袖“公子,我给你擦擦。” “滚。 ” 叶桉瑢赶紧拉着石竹,眼神示意道:走 石竹这次终于接收到了,顺手拿起旁边的油伞,撑开伞,二人跑向雨中。 反应过来的清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主子,她们跑了。” “本王没瞎。” “……” “主子,她们好像把我们的伞也拿走了。” 白砚“……”嘴唇黏糊糊的一股甜味。白砚使劲用手擦拭嘴唇上的糖渣 “公子,你这是怎么啦?” “滚!” “……” 第27章 云川老家 回到叶府 叶桉瑢舒服的泡个热浴,石竹和月牙在旁伺候,笑意涌上头“小姐,刚才把糖人扔到那公子的脸上,甚是可笑,哈哈哈……” “还不是为了你,你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佩剑还要惹怒他?” “奴婢是真是没有看到,他们是什么人啊,还随身佩戴武器?” “下次莫要鲁莽。我也不知” “哦,记住了,” “不过,石竹平日里你看着乖巧,今日我真的对你是刮目相看” 石竹脸微微红起“奴婢只知道,奴婢可以受委屈但是小姐不能受了委屈” 月牙撅着嘴“小姐,你们下次出府去玩一定不要忘记带上我” “我们也是一时兴起的,下次一定带着你” “一言为定,那后来呢?” 石竹“后来呀,我们拿着他们的伞跑了” “哈哈哈……” “那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那么霸道的” “不过小姐,你不是失忆了吗,刚才打斗的架势看着挺利索的?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额……这个,好像就是身体本能反应”自己本身也是习武之人,加上原主本就武功高强,很快就适应了她的身体,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那这么说,小姐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应该是吧。可惜了月牙的糖人” 这时春冉在屋外叩门“小姐,沈小公子又差人送东西来了” 石竹“沈小公子对小姐真是好,隔三差五的命人送来东西” 叶桉瑢甜甜一笑“去帮我拿进来吧” “是”石竹将手中的水瓢放到一旁水桶里,用挂着的布擦了擦手穿过屏风朝外走,打开门接过春冉手里的包裹,点头道“有劳春冉姐姐了” 春冉点点头说道“沈小公子身边的随从说沈小公子知道小姐被罚,便特意派他送来跌打损伤的药和一些冻疮膏,还有几盒小姐爱吃的吃食,和两件上好的皮袄子,一件……” 朝里道“小姐,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谢谢你还跑一趟” “奴婢应该的” 等目送春冉走后,石竹将门重新掩上,把怀中沉甸的包裹放到桌上,打开将几盒精致的糕点放在桌上,看到下面包裹的斗篷不禁感叹道“小姐,这件白狐皮斗篷可真是不错啊 ”毛茸茸的细腻柔软,冬日里御寒一定强 “佑哥哥,真好” “是,沈小公子对小姐可真是没话说” “那当然了,沈小公子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对小姐就如同亲妹妹般” 叶桉瑢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真的只是哥哥对妹妹那样吗? …… 次日叶桉瑢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只见石竹火急火燎的跑来“小、姐、小姐、” “怎么了这是?” “不好了,听说丹狄兵攻陷了白石镇,” “什么?” “老爷的老家就在云川城离白石镇不远,老夫人还一个人在云川城呢,现在老爷和夫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接老夫人呢” “那我也去” “可小姐还要去教司宫去学习礼仪呢” “怕什么,反正那嬷嬷也不敢再找事了,就向她请几天假呗” 叶桉瑢来到父亲和母亲的屋子,就看到他们正在收拾行李 “父亲,母亲,我也要跟你们一同前去云川” 叶文朝冷着脸缓缓道“也好,前些时日老家就来信,你祖母得知你回来了,要我们一家三口回去祭拜祖先” 沈氏“瑢儿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回老家看望你祖母呢,确定该回去” “那我这就去收拾行李……父亲,那日是我不对” 叶文朝全身一怔,有些错愕…… 这次出行去云川,石竹留在府上 石竹站在马车旁嘱咐道“月牙,一定好好照顾小姐” 月牙笑着说“石竹姐姐放心,月牙定会” “石竹我们走啦”叶桉瑢与她挥手,石竹不舍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经过长途跋涉很快就到了云川城内,街道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百姓都很热情好客 从集市上一路颠簸下了乡路,没多久车夫禀报到“老爷,前面就到了,” 老宅子看着比叶府老旧许多,进到院子里,院两边种满菜青,一位老妇人衣作朴素,用布包裹着头发,低头在菜园里浇水 叶文朝“母亲,孩儿回来了!” 老妇人转过身满眼欢喜“我的儿,你可是回来了。” “娘,不是不让你做这些吗,这些活让下人做,琴儿,你是怎么伺候老夫人的 一旁的琴儿解释道“老爷,是老夫人自己……” “不怪她,是我老婆子闲不住,再说了她们哪里懂得种菜呀!” 一旁的小丫鬟上前搀扶老夫人从菜园里出来,打水冲洗老妇人沾满泥土的手 老妇人把手擦干净,上前握住沈氏的手“瑾兮一路劳途,可是辛苦?” 沈氏温顺的摇摇头“娘,儿媳不累。” “文朝要是对你不好,你可要跟娘说,看娘怎么收拾他。” “母亲,文朝对儿媳很好,母亲放心。” “儿子不敢。” 老夫人瞧到身后跟着的叶桉瑢,眼前一亮“呦、这便就是瑢儿吧,现在都这么大了。” “瑢儿见过祖母。” 老妇人一脸慈祥,看起来身体十分健朗 “乖、快都进屋子里坐。” “母亲,以后菜可以让下人出去采购,何必非要亲自动手劳作?” “娘不习惯,自己种的菜吃着健康,再说你在朝为官,太过奢靡不好。” 琴儿“老爷,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节俭些” 黄昏的晚膳 一家人坐在圆木桌上丰盛的饭菜 叶老妇夹起青菜:“这些啊都是我自己种的可新鲜了,比外面的青脆,来瑾兮多吃些。” 沈氏虽一丝犹豫还是端起碟盘接过“谢谢母亲。” 叶文朝阻止道“娘,你给人夹菜要用公筷。” “都是一家人,怎么?做了官就嫌弃娘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兮儿她想吃有丫鬟布碟菜” 沈氏冲着叶文朝使眼色“无碍,母亲亲手种的菜就是比外面的要新鲜” “是吧。来瑢儿也多吃些,看你消瘦的,这些年在边塞受了不少苦吧” 叶桉瑢端着碟子抢上前接过叶老夫人夹的菜 “多谢祖母。” “你们难得来一趟在这多住些时日再走吧,” “娘,我们前来就是接你去洛景的” “我不去,我待老家挺好的” “娘,我在朝中得到消息丹狄兵已经把白石镇攻下了,儿子担心他们会攻来云川” “不必太过担心,你岳父一家不都在朝中为武,他们可是北玥的定海神针” “话虽如此,但是小心为妙……” “什么都别说了,你们呀,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多住几日,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好” “这才对吗。瑾兮呀,明日集市上有庙会,你一会带着瑢儿让琴儿给你们领路,你们去好好逛逛” “是,母亲” 用过晚宴后老太太将叶桉瑢和沈氏支走 叶老太太看着叶文朝语重心长的说道“文朝啊,娘知道你心疼瑾兮,但是我们叶家不能绝后啊,你听听外头人怎么说你呢,背后都叫你绝户啊。” “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楠儿他……” “陛下做的绝,让楠儿代替皇子送往嗤国,旁人不知情都以为我们叶家的孙子早死了……我看楠儿八成是回不来了,” “不,楠儿会回来的”叶文朝一直坚信叶桉楠会回来的 “这话也就骗骗自己罢了,你娘我是活不了多久,我死前就想看到我们叶家有后” “娘,你多虑了,你身体坚朗定能长寿” “你可曾想过纳妾?” “娘,娶兮儿我就已经是高攀了,此生再无她人能入眼,这话娘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你……” 不等叶老太太说完,叶文朝便一口回绝打断她,见他执意也不再强求 …… 第28章 云川之战 今日集市上有庙会,祖母让琴儿带着沈氏与叶桉瑢去集市逛逛 集市人来人往,人群拥挤 叶桉瑢挽着沈氏的胳膊,秀琴跟在她们身后 沈氏担心的攥紧她的手“瑢儿,这里人太多,你牵紧我。” “好,母亲这里好热闹啊。” “是啊,不比洛景,这里百姓淳朴和善,云川的百姓靠酿酒为生,大多豪爽,所以当地的酒比较有名” 怪不得隐约能闻到酒香味 突然人群众混乱大叫 不明所以的她们四处张望“这是怎么啦?” “琴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还没到琴儿回来,密集的人群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纷纷四处逃窜,街头顿时暴乱起来 只听百姓大喊“杀人了!杀人啦!” “快跑呀!” “丹狄兵攻来了!” “快跑啊!” 什么?丹狄兵不就是在白石镇遇见的那些屠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怕 拥挤散乱的人群撞散了叶桉瑢和沈氏 叶桉瑢被人群涌流挤到前方,沈氏被落到后面。 叶桉瑢随着人群的推动越挤越远 沈氏朝着前面喊道“瑢儿!瑢儿!” 叶桉瑢沿着落在后面的沈氏使劲的往后挤“母亲!” 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她瞧见街口处的暴徒们穿着百姓的服饰手里拿着凶器不断的袭击杀戮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和商户,百姓们四处逃窜,就像在白石镇一样 沈氏惊慌失措的寻找失散的叶桉瑢“瑢儿!瑢儿!你在哪?瑢儿!我的瑢儿!” 沈氏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柔弱的被人推搡倒地,过往逃离的人流接连踩踏沈氏的手背过,只见沈氏发髻散落,趴在地上大喊着“瑢儿……” 叶桉瑢在人群中放眼望去,寻不到沈氏的身影,此刻她慌张极了“母亲!母亲!” 拼尽力气,不断拨开人群往后挤去 这时一位好心的大娘拽住她“姑娘,莫要往后走了,后面有暴徒,杀人不眨眼的啊!快走吧” “不行,我还要找我母亲” “母亲!你在哪?母亲!沈瑾兮!” 浮昆挤进人群中,一把拉住叶桉瑢的手腕,抬眸看到浮昆急着说“浮昆,我母亲不见了” “走” 随着人群的走开,沈氏的一抹身影浮现眼前,叶桉瑢慌忙跑上前“母亲!” 沈氏应声望去“瑢儿!” 这时街口的暴徒就在沈氏身后不远处,看着暴徒手里的长刀还滴着血,恐惧蔓延全身 跌落地上的沈氏朝后看着不远处的丹狄兵,害怕的声音变得颤抖,眼眶红了看着叶桉瑢:“瑢儿,别过来!快跑!别管我了!”尽管自己很怕还是挥着手让叶桉瑢赶紧走 浮昆箭步上前快速拉起沈氏 叶桉瑢看着靠近的暴徒,掀起一旁摊子朝他们砸去 沈氏一瘸一拐跑不动,愣愣望着面前的少年“他是?” 他们还不知浮昆是她的暗卫 不等回答她,浮昆将沈氏交给她“人太多,你们先走” 还没等走远他们三个就被围住 浮昆将拔刀护在她们身前。 飞跃上前一勾拳打中他脑门,打的他两眼冒星,快速夺过他手里的刀,一刀反杀,对方立马瘫倒在地,没了反应,浮昆速战速决,招招致命… “接着!”浮昆将手里的刀扔过来,叶桉瑢顺势拿起,用刀柄猛击丹狄兵的太阳穴,只见他立马倒下 又一人挥刀砍来,叶桉瑢灵活侧身一躲,刀落空,叶桉瑢反手别过他的手腕,咔嚓一声,他痛的叫出声来,顺势夺刀,一脚踢开他。 她一开始还不想伤他们性命,打的优柔寡断,一人快速朝她脖上砍来还好躲避及时,只是一缕青丝被砍断,她挑刀而起,当胸一刺他便没了动静。很快在他们的配合下,面前的十几人解决完 浮昆有些愣住,她刚才所使的招数他之前未曾见过,难道失忆后性格大变就连武功都会变吗? 沈氏看着眼前的女儿,眼里都是震惊 叶桉瑢注意到沈氏的目光,下意识将手中带血的长刀掩到身后去“母亲……” 没想到沈氏说的话让她有些意外“他们该死,我的女儿做的好” 她看着沈氏有些恍惚,这话她妈妈也跟她说过 叶桉瑢扶着沈氏准备离开时,衣角忽然被人抓住,她回头看,却看到本该在白石镇上的小木子正在紧张的望着自己,不确定的喊道“……姐姐” “小木子”直到叶桉瑢惊讶的喊出她的名字,她才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小木子激动的扑过来“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 “白石镇里都是坏人,养父养母带我一路来逃难……” “他们人呢?” “养母病死在路上,养父撑到云川城也死了……” 叶桉瑢满眼心疼的看着她,牵起她的手“不怕,跟着姐姐走” 又安抚沈氏“母亲!你没事吧” 看着沈氏发髻凌乱,娇嫩的手背上满是淤青,应该是刚才被人群挤倒时踩的 沈氏顾不得自己一心想着叶桉瑢“瑢儿,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看着沈氏满眼担心的样子叶桉瑢感动的搂住沈氏轻拍她的背安抚“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氏望着一旁站着的女娃,浑身破烂不堪,身上脏兮兮的 “这孩子……” “她是小木子,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起过” 沈氏心疼的抚摸她的头“唉!苦命的孩子啊!” “姐姐,你以后能别丢下我了吗,你不是说要带着我去找娘的吗?” “我……” “对不起,姐姐……可能没办法……带你去找你娘了” 她还一脸纯真懵懂的样子“是不是小木子不乖,娘不要我了” “没有,小木子很好,你娘去了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她现在有不得已回来的理由” “哦……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不能去吗” 小木子纯真的眼睛看着自己,叶桉瑢不敢直视 “嗯,只有你娘能去,所以在你娘没回来前小木子可以先陪着姐姐” “……那好吧” 浮昆护着她们一路往回走,不料又撞上丹狄兵 浮昆护在叶桉瑢身前 第29章 云川之战(二) 还没等浮昆动手,一队官兵便闻声赶来,身着锦衣华服的五皇子威风凛凛一声令下“孽贼还不束手就擒!杀!” 两队人瞬间交手打起来 看到五皇子眼底止不住的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五皇子踱步走近,担心的询问“瑢儿,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多谢皇子相救,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便扶着惊魂未定的沈氏离去 回头望那抹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眼底止不住的落寞 回去的时候父亲祖母一行人正在府外等待 看到她们的身影疾步上前“兮儿,瑢儿!” “夫君” “父亲” 叶文朝一把搂过沈瑾兮“今日集市暴乱,我派小厮去寻你们未果,让我好生担忧。” 叶老妇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快进屋,外面不安全。” 今日集市暴乱之事闹得云川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天未暗家家就家门紧闭,祖母把府中的小厮都叫到一起守在院子里以待不时之需 厅堂内,高堂坐,灯火暗淡 “听说今日百姓伤亡上百,大家现在都不敢多点灯” “娘,如今云川城不安全,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回洛景吧” “我都在云川城待了半辈子了,我老了,哪都不去。” “娘,你就听文朝的吧,到时这里安全了我们再派人送你回来。” “是啊,祖母,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那好吧,你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婆子我呀,就听你们的话。” “让下人们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叶老夫人:“秀琴啊,你去把金银细软收拾收拾。” “是” 次日,天刚亮 下人火急火燎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抬进马车内 赶到城门时,聒噪声连连不断,前面城门紧闭 原来不知叶家收拾行囊要离开云川城 “出什么事了?” “老爷,城门关了,禁止出进。前面都堵着” 百姓甲“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百姓乙“都要打起来了,难道要让我们在这等死吗?” 百姓们起哄“让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守卫兵“各位百姓,听我说!听我说!丹狄大军正朝着云川城赶来,为了百姓们的安危我们不能开城门,大家各回各家,尽量不要出门!” “什么?丹狄兵要攻过来了。” “看来这城是出不去了。” “要打起来了!能躲哪里去……” “先躲起来再说吧” 百姓们恐慌逃窜 “叶桉瑢!叶桉瑢!” 听到有人叫自己,叶桉瑢顺着声音望,后面一辆马车上,一个少女探出身子趴在马车窗边向她招手,女子杏眼粉唇,娴静典雅,一袭紫衣打扮不俗 小厮掀开帘子只见她活泼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叶桉瑢!” 叶桉瑢瞧着她有眼生 “你是……” “我是傅宁啊!小时候我们两家挨着住,我们还一起玩耍,你不记得了?可真巧,你怎么在这?” “我们一家来看望我祖母。你呢” “我家中的酒厂在这,我和哥哥来酒厂视察。介绍下,那是我哥,傅尘辞” 叶桉瑢顺着她指的瞧见马车上还有一位少年冲他点点头 男子绿衣长袍长身玉立,踱步下马车,拱手作揖,语气温柔有礼,嘴角擒着温润的笑容“这位姑娘安好” “这是我哥,傅尘辞” 叶桉瑢朝他点点头 傅宁抬头张望“前面可是出什么事了?” “城门关了,禁止出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那不如你们一家来我家酒楼吧。” “……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城,不如先去我家酒馆里歇歇脚,等一会儿城门开了再走也不迟呀” “也行,那我先去询问下家父” 傅宁热情的挽过叶桉瑢的胳膊“走,我跟你一起。” 傅宁如此热情让叶桉瑢有些不适应 走到自家马车外,掀开帘子“父亲,母亲,这是傅宁,傅桦之大人家的小女” “令堂,令尊好,我叫傅宁。” “原来是桦大人家的女儿。” “她家的酒楼就在这城内,要不我们先去酒楼里落脚,等城门开了再赶路?” 叶文朝“还是不要麻烦傅宁姑娘了” “不麻烦,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你们还是随我来吧” “也好,那就麻烦了姑娘” “你们马车跟随我们马车后面。” 马车穿过巷子,到了金行街,眼前豁然开朗,云川城最大的酒楼云水间 紫红漆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光芒,牌匾更是闪着金光,三层鼓楼外观宏伟壮观好不气派 傅尘辞风度翩翩在前面带路“请随我来” 叶文朝“多谢傅公子” “应该的,宁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还未进酒楼里 就听到号角和钟声响起,城内顿时混乱。 叶文朝四处张望“这是怎么啦?” 傅尘辞脸色一变“不好,有危险。快!大家都躲进酒楼里,快都进去!” 沈氏和叶文朝慌慌张张扶着叶老太太躲进酒楼,关上门 傅尘辞警惕的扒开门缝查看外面的动静 “城内号角吹响定有敌情” 傅宁也一脸紧张“哥那怎么办?” 叶桉瑢“难道是昨日集市上暴徒的丹狄兵未铲除完?”不是吧,这么倒霉的吗?走到哪都能遇见敌军,这世道也太不太平了 “云川城内为何有如何多的丹狄兵?” “他们定是装扮成前些时日来往的几队商人在此埋伏,我等到消息白石镇已被丹狄人给攻下,那么他们的大军应该正往云川城赶来,突然暴行我预料他们的大军应该不远了” 叶文朝大惊“可沈焱才被派去镇守安江城” “那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偷偷爬在门缝中看丹狄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在城内烧杀抢掠 号角声和城内警钟不断 一个妇人逃跑时不慎摔倒在店铺门前,叶桉瑢刚想开门拉她进来,不料一支箭射中她,她透过门缝看着叶桉瑢满眼恐惧的朝她伸手“……救……我……” 叶桉瑢想冲出去救她却被一旁的傅尘辞拉住,刚想说什么被他捂住嘴,眼神暗示不要出声 第30章 云川之战(三) 只见女子奄奄一息朝酒楼门这边爬来,身后的几个丹狄兵跟上前来刀起刀落,女子便没了气息,眼尖的丹狄兵像是知道店铺里有人,拿着刀缓缓靠近 看着惨死的女子叶桉瑢满眼无能为力的愧疚 傅尘辞小声道“大家都莫要出声,快躲起来” 酒馆里的百姓们都吓得不敢出声躲在桌子下 门早已被堵的死死的,傅尘辞拉着叶桉瑢躲在一旁 丹狄兵先是从门缝中查看,随后开始推门,见推不动便撞 “咚……咚……咚……”安静的酒楼里回响着剧烈的撞门声 众人害怕的瑟瑟发抖生怕门被撞开,那便是死路一条 傅尘辞小声道“这门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一会儿只会引来更多的丹狄兵” 叶桉瑢眼里充满恐惧“那怎么办?” “倘若他一会儿进来我便冲出去挡住他,你带着百姓往楼上跑” 他这一番话让叶桉瑢对他刮目相看 丹狄兵见门撞不开便拔刀别门缝,锋利的刀插进门缝就快刀砍到门栓时 不远处的同伙朝他喊道“干什么呢?还不快来!” 他收起刀又朝里面不死心的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听着逐渐远去的动静,众人吓的都松了一口气 傅尘辞“看来他们想里应外合,在城内大开杀戒。” 叶桉瑢想到一般酒楼都应该会有底下储藏室便问“傅公子,这酒楼有地窖吗?” 傅尘辞点头,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有,地下有酒窖,随我来。” 众人都跟着到厨房里,推开可移动的墙壁后面有向下的楼梯,傅尘辞取下墙壁上的火把,打头走下去,我们跟着下去,楼梯尽头就是敞亮的洞,地上摆放满酒坛,这里面可容纳上百人 大家纷纷躲进来,众人感激的连连道谢“谢谢傅公子容身之处,” “谢谢傅公子” “大家不必谢,现在外敌当前,我们都要同仇敌忾” “对” 叶桉瑢看着家人说道“父母,母亲,祖母你们先藏这里,无论发生记住千万不要出来” 沈氏心里有些后怕“那你呢?你不留下?” “我……”虽然怕死,但是看着外面惨烈的场景不由的心生百态,也许自己来到这里并非偶然,而是代替原主完成她心中的抱负,她们都一样有着心怀大义,做不到袖手旁观 多年离别才相逢不久,沈氏害怕再一次失去她,紧紧拽住她的手“不,你不能去,你跟我们一起待在这里”她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母亲我虽不记得之前的事,可是下意识还是会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浮昆也会保护好我的”自己的身手还是自认为不错的,毕竟在现代就经常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不然自己也不会死了 “不行!瑢儿,你不能去啊,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母亲,外面的百姓都手无缚鸡之力,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何为不帮帮他们。” 沈氏死活不肯松手“不行,瑢儿,外面有官府官兵呢,你不能去逞强。” “你们也看到了,城内暴乱城外必定有大军攻守,这云川城的兵不多,他们肯定顾不了那么多。” 小木子突然拽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姐姐,别丢下我” 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姐姐不会再丢下你的,在这里乖乖等姐姐回来。” 叶桉瑢把小木子交给沈氏“拜托母亲看好小木子” 叶文朝看着沈氏紧拽叶桉瑢的手,知道他们留不住她“好了,就让她去吧” 沈氏一脸不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外面这么乱,你忍心让瑢儿出去?” “她在边塞什么没见过,我们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沈氏太怕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在失去叶桉瑢 叶桉瑢不想她担心,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一定会没事的,母亲放心” 看叶桉瑢执意要去她不舍的松开了手 叶桉瑢转身询问傅尘辞“傅少爷,城内酒楼里是不是都有地下酒窖。” “云川城人靠酿酒为生,基本家家户户都有,” “那好,你告诉我都有谁家酒窖大都能容下几十人或者更多,我们要让城内的百姓们都保护藏起来。” 叶桉瑢看向面前的几十号人问“我不该要求你们,但是还是想问一句有谁愿意与我们一起?”毕竟仅凭他们三人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便明白了“生命可贵,大家不必多想,不强求自愿……” 其中一名身材较魁梧的男子站出来杨平“我跟你去!” 鸿亮“我也去!” 叶桉瑢看着肯站出的二人,十分感激“多谢” “云川城是我们的家不能让丹狄人给抢去!” “对!” “好,剩下的百姓们切记千万不可出去,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我们走” 傅宁插嘴说“放心,还有我哥呢” 傅尘辞看着她“宁儿,你也留在这。” “不行,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外面太乱,你又不会武,去了也是添乱” “没事,不是还有你和瑢儿的吗,我们快走吧” 叶桉瑢趴在门缝看外面一边狼藉“现在外面没人了,对了傅公子,可有武器吗?” “没” 叶桉瑢转身回厨房里左看右看“大家都拿个趁手的利器防身” 杨平拿起桌上的菜刀“就它了。” 鸿亮“我也拿一把” 傅尘辞拿起匕首递给傅宁“拿着,防身。” 叶桉瑢看到角落的镰刀毫不犹豫的拿起 看傅尘辞两手空空“你不拿吗?” “我不需要。” “那走吧!” 他们几人小心慢步街道上空无一人,街上几步可见尸体遍布让人触目惊心 看到几个丹狄兵正在商铺里搜刮财产,他们快步上前躲在墙角查看 叶桉瑢一把拉住欲要上前的傅尘辞,小声惊道“你就是这样赤手空拳去,你看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比杨平手里的菜刀长多少” 傅尘辞一脸淡定的问“然后呢?” “当然是偷袭他们了,要不然我们多没优势啊”正大光明的去,手里的菜刀还没勾就被一刀抹了脖子了 “偷袭乃小人之辈” 叶桉瑢忍不住翻白眼“他们本来就是小人,我们背后偷袭不算什么。” “……” “一共五个,我们三个两个你三个,公平吧。” “……” 叶桉瑢蹑手蹑脚的上前去,哪知一旁的傅尘辞直接飞身上前,一脚踹飞两,掐着丹狄兵的脖子“咔嚓”一声立马倒地不起 她愣了愣果然小看傅尘辞了 “……” 第31章 云川之战(四) 傅宁识趣的关上店门 “有敌人!” “嘘……别叫。”叶桉瑢赶紧上前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勒着他脖子拖着他的头往柱子上使劲把他撞晕过去 一人拿起长刀挥来,叶桉瑢灵活蹲下,刀砍到墙壁上,叶桉瑢起身手拿镰刀却被丹狄兵一把扯住争执中叶桉瑢一脚踢中他裆部,痛的他捂挡“啊!” 杨平利落的拿着菜刀从后面砍伤他背部,受伤的丹狄兵转过身面露狰狞的拿刀要刺他,杨平手拿菜刀吓得发抖害怕的后退,叶桉瑢看到地上的木棍,抄起木棍便朝他打了下去,男子应声而倒 谁知傅尘辞早已解决完在一旁悠闲的看着她“你们的方式可真独特,实在是佩服”嘴角止不住扬起 叶桉瑢淡定的甩头“有什么好看的,独门独创。” 杨平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看着鸿亮气愤的说“鸿亮,刚才你怎么不出手,要不是叶姑娘我小命都没了” 鸿亮手中的菜刀不知什么时候没的“……我、我这不、是害怕吗” 杨平捡起丹狄兵手里的刀,又给他扔一把长刀“拿着,再不动手你就等着自己的小命没吧” “你个怂包!” “好了,快走。” 等他们走后,倒地的丹狄兵醒来,两个男子从楼顶下来,补刀 “每次都不下死手。” 陈修“皇子,接来了该怎么办,云川城我们是出不去了。” “先躲在暗处看云川城的形势,必要时再出手。” …… 叶桉瑢他们一行人遇到百姓便掩护他们躲起来,遇到丹狄兵便杀,已经让好几家酒楼里的酒窖都藏满了百姓 这时城内的士兵都镇守在东城门和西城门处,城外烟火缭绕,战火已经打起,城内丹狄兵趁着混乱祸害百姓。 百姓们都基本都躲起来了,剩下的就是把城内霍乱的丹狄兵都给灭了,如今的云川城内危机四伏,如空城一般…… 云川城已经守了两天城门快攻守不住了 云水间里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大家聚集在一起讨论 百姓“听说镇守的萧守将受了伤,这云川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那怎么办,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大家别慌,我们要相信萧守将。” 突然外面有动静,傅尘辞谨慎的拿起武器躲在门后,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大家别出声,一男子推开门而入,让众人恐慌不已下意识要躲起来,傅尘辞看清来人诧异道“五皇子?” 众人听到傅尘辞的话惊叹的看着他“五皇子?” 反应过来纷纷跪下拜见“草民拜见五皇子!” 叶桉瑢看着他直接呆愣住了,他怎么还没走 叶文朝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五皇子也颇为惊讶“五皇子……臣,参见五皇子!” “都免了” 五皇子身后的陈修在门外谨慎查看后“皇子,无人跟来” “嗯” 叶文朝疑惑的问“五皇子怎么也在云川城?” “本皇子前来云川办点事没想到……傅尘辞,如今云川城内状况如何?”他口中的办事就是打听到叶桉瑢来云川,自己便也跟来了,没想到一来便出不去了 傅尘辞一脸严肃“回皇子,云川城内的百姓基本上都被我们藏起来了,现在不清楚丹狄人有没有混在百姓里面?” “尽快要把丹狄余孽清除” “是” “如今本皇子哪也去不了,只能与你们一同待在客栈里了”说完有意无意的抬眸看了看叶桉瑢 叶桉瑢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 傅尘辞并不知道五皇子的来意,觉得与他们一起住会委屈了五皇子便说“五皇子若是不嫌弃,我在城内有处私院,皇子可在此歇息” 五皇子一口回绝“不了,本皇子还是同大家一起在此吧” …… 叶桉瑢和傅宁住一间屋子里,夜里 叶桉瑢烦恼睡不着,没有解决的办法,很是苦恼 傅宁见她眼珠子不停转动问“瑢儿,想什么呢?” “想丹狄人攻进来怎么办,他们的手段残忍我之前可是见识到了。” “这么待着不是办法,那怎么办?我们又出不去。”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一股酒香味飘来 “怎么有股酒味?” “云川城靠酿酒为生,所以每家每户都会有酒” 叶桉瑢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酒,对呀,云川城靠酿酒为生,酒就是武器,有了,我们有救了” 天刚亮,她就去敲傅尘辞的房门“咚咚咚……” 傅尘辞一打开门,她先一步开口“傅公子,你知道萧守将,住在哪吗?” “知道,怎么啦?” “我想到对抗丹狄大军的办法了” 傅尘辞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你快带我去找他” “好” 她在傅尘辞的带领下来到萧瑟的府邸 门口的下人带他们一路来到正堂里,萧瑟的府邸看起来十分简陋 他们在仆人的带领下见到了萧瑟,只见他身负重伤躺靠在榻上,正翻看着兵书,看上去十分虚弱,眉眼冷俊,身上却透着一股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杀气果断 他抬眼审视她“你就是叶桉瑢?” “正是” “在下早有耳闻,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女子跟沈将军在沙场周旋,可见叶姑娘身手了得” 叶桉瑢微笑回应“萧守将谬赞了” “如今云川城的局势,姑娘可有对策?” “我前来之意就是为了此事。” 萧瑟有些不信“哦?叶姑娘虽然你经战善勇,可是那是在兵力充足的前提下。外面是大军,我们兵力不足,箭也快用完了,如何应付……” “酒,云川城的酒就是武器。” “酒?叶姑娘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萧瑟满是不信的轻笑一声,觉得她是在说笑,又低头翻阅起书来 “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办法。”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把酒还有磷粉放在一起点燃就是巨大的火球,可以烧伤他们” 萧瑟笑而不语,明显对她不信 她就知道他不信“我会证明给你看,劳烦萧守将命人给我拿坛酒一包磷粉” 看她如此坚持,他也有些好奇,抬眼对一旁的下人吩咐“照叶姑娘说的做” “是” “劳烦萧守将移步院中” 很快便拿来她所要的东西,叶桉瑢把磷粉洒在堵酒口的布上,用火折子点燃布,猛的摔出去“嘭!“接着“轰——”的一下火焰四起,就这一点威力巨大 萧瑟满眼震惊的看着 傅尘辞也同样震惊 叶桉瑢挺起胸膛自豪又傲娇的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磷粉“这下,萧守将可相信我说的了?” “叶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有勇有谋,让萧某佩服” “云川城最不缺的就是酒水,酒就是我们的武器,这么说抵挡几日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已经向朝中送信,援兵七日后就到” 傅尘辞“既然有了对策,我们快些准备吧” “我府上酒是很多,只是人手不够,李飞,快去召集些人手,找些壮汉把酒水都运到各个城门处” 李飞“是” 第32章 云川之战(五) 召集几十名百姓们一车接一车的酒被推来 带伤的萧瑟指挥着“大家都加把劲,为了云川城,为了守住我们的家,还需要更多的酒” 傅尘辞第一个站出来“杨旭,去把云水间里的酒都抬出来” 杨旭“是,少爷” 百姓们纷纷抢着说“我愿意把我家的百十坛都拿出来” “我也愿意” “我家也出” …… 城门处的酒越来越多,大家开始往城楼上满搬运,城楼上的士兵纷纷点燃将酒坛往下扔“嘭”顿时燃起一团接一团烈火烧断外面的阶梯可比射箭逼退他们有用多了,一番操作下来逼的丹狄兵不敢再贸然上前 正当大家忙碌时,从百姓中冲出三人拿刀挟持着小木子 “都给我住手!” 他们看着五皇子“你就是五皇子!让你的人把城门打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小木子满眼恐惧“姐姐!救我,姐姐……” 叶桉瑢心里咯噔一下“小木子!” 刚想要上前救小木子却被一旁的五皇子一把拽住 “放开我!” “冷静点别过去” 五皇子厉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本皇子会受你威胁!” 几人退到离城门不远的死角里“快打开城门!不然我与她同归于尽!” 小木子一直挣扎,朝她伸着双手哭喊着“姐姐!姐姐救我!姐姐……” “本王料你不敢!” 只见他手中举着火把,身旁便是一马车酒水 叶桉瑢慌了,拽着他的胳膊乞求道“别!求求你救救她,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只见他满眼冷漠,一副帝王的威仪“受他威胁?云川城的百姓本皇子就不顾了吗?” 听到他的话叶桉瑢拽着他胳膊的手失望的垂下来 傅宁指着他们愤恨道“你们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傅尘辞呵斥她出头“宁儿!快回客栈里去” “……哦”傅宁瞬间蔫下来,撇着嘴,看了一眼叶桉瑢不情愿的朝客栈方向走去 小木子的处境非常危险,丹狄兵拉着她背靠着城墙,从后面偷袭不了 叶桉榕尝试与丹狄兵商量“放了她!她还是个孩子,换我!” 怎知沈氏不知何时过来一把拽住叶桉瑢“不行!你不能去!” “姐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娘……” 丹狄兵见没有退路了,将手的火把扔在旁边的酒水上 只见“轰!”十几坛酒瞬间炸裂火势轰一下燃起来 傅尘辞朝身后的百姓大喊一声“退回!快退后!” 在场的百姓们纷纷往后退去 一声巨响,火势刺眼,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如耳鸣般聒噪刺耳 陈修掩护着五皇子,五皇子拉着她往后躲,将她护在身下 “小木子!!” 小木子蜷缩着身子浑身是火的在火堆里不断打滚“姐姐!好痛啊!我好痛……好疼啊!姐姐救我啊!” 她疯了一般想要冲进去,却被他们拦住,无助的跪在地上大喊“小木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木子在火里烧 五皇子满眼不忍朝陈修使了个眼色 “咻——” 一支箭射过去,火堆中的小女孩立马不动弹安静的躺在那里 “啊!!” 叶桉瑢双腿瘫软在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嗓子好像被什么梗住一样,发不出音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红着眼瞪着五皇子,拽住他的衣角缓缓起身,五皇子满眼心疼的顺势扶起她 她瞪着他满眼都是恨意,他看她厌恶的眼神心像是被揪住一样痛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五皇子抬手欲要替她擦拭泪珠,不料她别过脸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发疯一般不停的捶打他 “她还那么小!她才七岁啊!是你,是你杀了她!” 陈修上前准备拉开她却被五皇子阻拦,站在那里任由叶桉瑢发泄“……对不起” 叶桉瑢听到他道歉身子猛的一颤,竟有些站不稳 他眼疾手快的托起她的胳膊,在她眼里却是虚情假意,她厌恶的甩开他的手 火被扑灭了,小木子却永远的离开了,她活生生的烧死在自己面前 她脸色惨白,一步一步走到她身旁,泪水模糊了眼,跪在地上小木子的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让她不忍直视,她双手颤抖的把她搂进怀里,烧焦的衣服和肉混为一起刺鼻的问道让她泛起阵阵恶心,她强忍着难受声音嘶哑“……是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小木子!” 从她是孤儿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体会到有家人的感情,是小木子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第一个跟她说要做她的家人相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搂着她不放手“对不起……” 悲伤过度的她昏了过去 “叶桉瑢!” …… “轰!轰!轰——” 叶桉瑢被阵阵巨响惊醒“小木子!”她猛的坐起 沈氏看到她醒来赶忙上前“瑢儿” “小木子呢?” “……她” “她在哪?” “已经被埋了” 她不相信“不可能,我抱着她的时候,她身上分明还有温度” 沈氏一脸自责“都怪我,若是我早点发现她是何时不见得,她也不至于惨死,这孩子命苦啊” 听到她已经入土,顿时泪流如雨“她还那么小,怎么就能没了呢?”叶桉瑢紧攥身上的被子靠在榻上,哭的撕心裂肺“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 沈氏抱着她安慰,叶桉瑢头靠在她肩膀上放声痛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小木子……” ——小木子跟姐姐回洛景吧 好呀,姐姐去哪小木子的家就在哪 小木子真懂事 姐姐以后做小木子的家人吧 好 姐姐快起来啊!快起来!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姐姐!救救我 姐姐,疼、我好疼啊…… 沈氏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母亲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活着的人不能给死去的人赔命,活着的人也要继续活着” 叶桉瑢哽咽着“我、我都、知道,只是心里、好难受啊” 第33章 云川之战(六) 沈氏抬手替她擦拭眼泪“你从小自命不凡,与旁人家的女儿都不一样,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唯独对兵器爱不释手,你说你的志向从不是困守闺阁之中像物品一样任由挑选,你要成为挑选者,成为你心中的大将军,母亲从一开始的反对到现在亲身经历战乱的残酷,才知道我的孩子是多么伟大,或许这就是你的命数。去吧,往后就跟着你自己想做的事大胆往前走,母亲会在后面做你的后盾,你的志向远大,我不能阻挡你要走的路”沈氏拉起她的手“我是你的母亲,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叶桉瑢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小的身躯却给了她强大的力量,原来有母亲是这般感觉 我该怎么告诉你,你引以为傲的叶桉瑢已经在沙场之战中死在了峡谷里,她该有多绝望和懊恼这么多年没有跟你们见一面。叶桉瑢谢谢你给我重生的机会,就让我完成你没有成为的事情吧 “嗯” 傅宁推门而进“瑢儿……”看到她醒来轻声说“你可算醒来了,吓死我了”她被五皇子抱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的吓人 叶桉瑢拍了拍沈氏的手安慰道“我没事了” 沈氏识趣的起身离开“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好” 傅宁坐在榻边“你真的没事了吗?” “嗯,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你是不知道,你被五皇子抱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听到是五皇子把自己抱回来的时候明显一惊“什么?五皇子把我抱过来的?” “是啊,他还一脸担心,紧张的不行,一边抱着你上楼一边大喊大夫” “他怕不是做贼心虚” “这是何意?从哪讲起” “没事,顺口一说罢了。对了,现在外面局势怎么样了?” “五皇子和我哥都在城门镇守,丹狄军越来越多,以云川城的兵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可援军不是还要几日才能抵达吗” “是呀,我看云川城危险了,我哥说要保护五皇子随时准备撤退” “那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迫不得已只能弃城……” “没有人想要抛弃他们,只怪乱世之中难存活” “这么多百姓们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云川军都在拼死抵抗着,谁也不想这样” “不好了!不好了!” 楼下一阵骚动,叶桉瑢和傅宁慌忙下楼就听到他们说城门快被丹狄破了 “什么?” “敌军就要破门而来了,云川军抵挡不住了” “这么快!” 来不及伤心欲绝,叶桉瑢和傅宁让百姓们都躲进地窖里 临走时,叶桉瑢看着同样躲在地窖里的沈氏笑着说“我会回来的” 沈氏眼眶红了的望着她,满眼不舍但还是支持她的决定,颤着音“母亲在这等着你” 等叶桉瑢转过身去,沈氏的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下 她们一同来到城墙上,看着城外的丹狄大军,密密麻麻如同蝼蚁一般杀不完,击不退 傅尘辞看到傅宁紧皱眉头问“你们怎么来了?” “还能撑多久?” 萧瑟愁容满面“局势不太好,敌军太多了。你们准备好,等敌军一攻进来,云川军就拼死掩护你们撤退,给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难道要丢下城中百姓不管不顾?” 他们都沉默不语,毕竟谁也不想这样 叶桉瑢开口说“我从白石镇回来的时候遇到战乱,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畜生,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如果我们撤退了,那这城内的百姓指定是都活不了,肯定会血流成河,场面不堪与白石镇” 一直不语的五皇子看着叶桉瑢坚定的模样,突然开口道“不撤,誓死守住云川城,本皇子与你们一起共存亡”说完便看向叶桉瑢 “皇子此话当真?” “当真” 叶桉瑢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时对他有所改观 萧瑟“皇子,这不妥吧,要是皇子有什么闪失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本皇子是北玥的皇子怎么能临阵退缩。”少年眼眸深遂一身金线刺绣白袍衬他的威严给人一种压迫感,沉稳的王者气场,五官周正,立体优越的骨相仿佛自带天生的帝王相 五皇子,萧瑟,傅尘辞,叶桉瑢,傅宁他们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摇摇欲坠,敌军就要破门而进 云川城的百姓们都集聚一起在为自己的家而担忧祈祷 猛烈的进攻后,城门裂出一道缝来 萧瑟的手下李飞满脸担忧“守将,云川怕守不住了” “五皇子,属下还是先派人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这云川城如今哪里安全?” “我府上有秘密地道几位可在此处避难”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 “嘭!”城门重重倒在地上扬起尘土。外面大量敌军践踏城门冲了进来 “咻——”一支利箭飞来将城墙上的旗幡射 “保护皇子!!” 陈修护着五皇子躲进城楼上的屋子里 萧瑟看着击落的旗幡满眼悲痛“云川……不能被攻陷”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捡起掉落的旗幡高高举起呐喊“云川军听令!给我杀啊!誓死保卫云川!” 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做好赴死的准备蜂蛹而出“冲啊!!!” 萧瑟将旗番递给叶桉瑢“叶姑娘云川的旗番就交给你了,它是我们的信仰,就算我们倒下旗番也不能倒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她如负重任的接过旗番答应“好” 萧瑟带着伤领头冲了出去 傅尘辞嘱咐叶桉瑢“我知道,叶姑娘身手不凡,令妹就拜托姑娘了。你们必要时自保躲起来不要冲出去。” 傅宁拉扯住要走的傅尘辞“哥!” “……别担心” 傅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含泪水 叶桉瑢把旗幡牢牢的插在城墙之上,俯视城下的残酷场景 战火打响,正面对抗。一时间硝烟弥漫,一望无际,箭矢凌空中乱飞,刀剑交击的刺耳声响后,一个个满身血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一瞬间她脑海跳出一个声音: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到现代,回去那个令人憧憬祥和的时代,她慢慢靠近城墙边缘 “咻——”箭朝城楼上射来,五皇子眼疾手快的拉着叶桉瑢蹲下躲避飞来的乱箭,趁机躲进屋子里 五皇子气愤的按住她的双肩“你疯啦!这么危险还朝下看?你是想死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从来到这里还庆幸以为是逃离现代文字的斗争中,却没想到这里的斗争更危险 她抬眼看着这个满眼藏不住担心她的男子“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 叶桉瑢突然冒出的问题让他应接不暇,他失落的松开手“我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 陈修担忧五皇子的安全“皇子,一直躲这里,萧守将会不会撑不住?外面敌军太多了,萧守将留下一队人马,属下掩护皇子离开这里吧。” 五皇子起身俯视地上的叶桉瑢说道“你们跟我走!” 傅宁“不、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我哥回来接我” “你呢?” 叶桉瑢“我……能不能拜托五皇子回洛景时带上我父亲和母亲一起回去” “你不走?” “我不走” 第34章 乌云散开 五皇子有些生气“既然你都不走,凭什么命令本皇子带走他们” 叶桉瑢不得己拿出他们的身份来逼五皇子带走他们“因为他们一个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是朝廷命官,他们都对陛下还有用,所以请求五皇子带他们一起回洛景” 五皇子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你在威胁我?” 陈修在一旁干着急,提醒道“皇子,再不走,丹狄兵越来越多我们就走不了了” “请五皇子务必带他们离开云川,小女在这里谢过五皇子” 五皇子看她坚持要留下本想陪她一起但是在陈修的阵阵催促声,改变了主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留下一句话和一把匕首不舍的离去“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叶桉瑢看着手中精致的匕首小巧玲珑,刀柄上还镶嵌着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颗宝蓝石。拔出刀刃细长而锋利,非常适合近身防备 他们走后,屋子里就剩她和傅宁二人,傅宁紧张拉着她的手,听着外面不断打斗声明显有些害怕,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瑢儿,你说……我哥他们能抵得过丹狄军吗?” 她也不确定,但眼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坚定的点点头“……会的” 城楼下越打越烈,叶桉瑢和傅宁躲在城楼上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们警惕的察觉到,过于害怕赶紧身上的汗毛都竖起了,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连呼吸声都静止了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一双沾带着血混土的靴筒踏进来,刀刃上的血迹还未干滴落下来,他刚进来,叶桉瑢快速抄起手中的凳子朝他后脑勺砸去“嘭!”木椅瞬间散架,丹狄兵应声倒下 傅宁配合的迅速关上门,背抵着门,大口喘气,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看着地上昏迷的丹狄兵,惊慌失措的看着她问“怎么办?” “要不,杀了他?” “我看行”叶桉瑢把匕首递给她“那你来” 她明显一愣“我……”傅宁手抖的接过匕首,紧张又害怕的吞咽下口水,对准他微微鼓动的胸口,迟迟下不了手,最终把匕首扔到一边,猛地摇头道“不,我不行……” 叶桉瑢捡起匕首收起来“算了,搭把手,先把他绑起来”留着活口说不定还能套到有用的信息 二人费劲的把他用绳子捆绑住,刚绑好他就渐渐醒来,看到面前的两名女子微微一惊“你们……”想要动却发现被绑住了 叶桉瑢没想到他醒来这么快,反应快的将手里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敢出声就杀了你”谁知这匕首很是锋利刚靠近他的脖颈一点就划伤一道印子来,血渗出 他刚想要出声看到脖子上的匕首吓得不敢出声 她嘲讽他怕死的样子“果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有一颗万死不辞的心” “听着,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见他不出声,叶桉瑢接着问“这次来云川有多少人马?” 他不肯说,脸倔强的扭一边 叶桉瑢抬手不耐烦的拍了拍他的脸“喂,你哑巴了?问你话呢”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信不信把你变成哑巴” 他像是没有了料到叶桉瑢会这么说,明显一愣“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叶桉瑢装作土匪的模样吓唬他“还挺横,把他指甲给我挑了” 一旁的傅宁懵了看着她“啊?什么?” “愣着干嘛,快呀”冲她使眼色 傅宁才反应过来“哦……对,把你指甲全部拔完” 她继续吓唬他“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但是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要是不想……” 谁知话还没说完他就嘴角流血,下一秒就噶了 叶桉瑢满脸疑惑看向傅宁问“……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还没动手吗?怎么就没气了“难道是被吓死了?” 傅宁像是知道什么,掰开他的嘴,满嘴黑血,嘴唇渐变紫黑色,判断说“中毒身亡,相传丹狄兵上战场前都会在嘴里藏毒以防不备被俘虏时透露机密。” “这么狠吗?怪不得,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那不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瑢儿,我看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 “那我们把他的尸体藏起来吧别一会再有人来了不就暴露了” “嗯” 她们合力把他塞进床底下,用被褥掩盖住…… 就在大家准备舍命抵抗时,有兵大喊道“沈将军来了!金林军来了!” 士兵们都激动起来“我们有救了!” 只见沈焱的队伍举着旗幡,鲜艳的旗幡迎风飘扬。马蹄声隆隆巨响,奔涌而来。杀声震天,沈焱驰骋队伍的最前方,战马嘶吼,万千人马朝丹狄兵后面攻击袭击 萧瑟掩饰不住的激动“是沈将军!他们比预料的早二日到” 听到动静的二人走出屋子站在城墙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傅宁激动的拉着叶桉瑢“太好了!沈将军终于来了!太好了!” “杀啊!” 一前一后把丹狄兵夹在中间,前后夹击,备受摧残 士兵们都挥舞着手里带血的兵器,大片兵卒倒毙血泊之中,后面又有人相继举刀往前冲 纵乱交错,横尸片野,惨不忍睹…… 几日不休不眠心惊胆战的困守城楼里,不知过了多久,城楼下没有了打斗声,空中飘散着更重的血腥气味,地上的尸体遍横,各种兵器都折损残破,血流成河 伤残士兵们哀嚎不断 天空阴沉不定,仿佛也在为这场劫难而伤感 被俘虏未能逃的丹狄兵,宁死不降,集体自尽而亡 她和傅宁踱步走下城楼,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不知如何下脚,地上遍地是血混着泥土 “宁儿!”傅尘辞头发散乱,脸上沾着血和灰尘,衣衫破烂带伤狼狈不堪与先前的文质彬彬形成对比 “哥哥!”傅宁踏进血流之中奔向他,血溅上她的衣裙染红她的绣鞋,不料没注意被尸体绊了一下“啊!”倒下时,一只大手及时拉住她,一用力拉扯傅宁直扑进萧瑟的怀中“傅小姐,小心”傅宁脸唰的红了,害羞的看着他“谢谢萧守将” “瑢儿!” 叶桉瑢看到不远处的沈佑身披银色护甲威风凛凛朝她奔来“佑哥哥!”少女踏开裙摆大步朝他跑去 这一刻她对他产生了一层爱意的滤镜 修长的身躯笼罩着她,他扔下手中带血的长剑,一脸担心的抬手扣住她的双肩上下扫视一番看到她身上无伤才敢松口气,语气温柔的询问“吓坏了吧?有没有哪伤着了没?”听到她也在云川时,他心系于她,便请求随着父亲一并赶来 叶桉瑢眼眶充满泪水,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抬起手臂激动撞抱进他怀中搂住他的脖子,沈佑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撞乱了心,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眼眸的暗淡一下子被点亮起来,双手僵硬的顿在空中怔了怔,随后回应的把她揽在怀里 突然想起现在的原主也才十六岁而已就已经经历了她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事情 她贪婪他的拥抱久久不肯撒手,摇摇头告诉他“我没有受伤……”她摇头时,感觉像是在他脖边蹭了蹭,一阵痒痒的酥麻感袭来,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下,沉稳的声音响在耳畔“姑父和姑母呢?” 听到他的话,叶桉瑢身子猛地一怔,眼眸跟着颤动下,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可是原主的表哥 松开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他“他们随着五皇子一起回洛景了” 沈佑只觉得怀里一阵空落,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还保持着回抱她的动作,有些失措的垂下手臂,问“你为什么不一起回去?” “我要留下陪着傅宁等他哥哥” “想必姑父和姑母一定担心坏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你不一起吗?” 他躲避她的目光“不了”就像在躲避她的心一般 最后这场战乱以白石镇和赔偿大额金银做交换,换来北玥暂时的太平 —— 第35章 小插曲 距离上次战乱已过数日 别院里的叶桉瑢悠闲的在躺椅上午休,伸了伸懒腰,看着天空刺眼的光,太阳底落 月牙“小姐!傅小姐来了” 傅宁从石竹身后走出来“瑢儿!” 叶桉瑢和傅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后成为了好朋友,傅宁也不像那些世家小姐一样,性格大大咧咧 “傅宁!快来坐” “一起去喝酒啊” 叶桉瑢打趣道“我这么能比的过从小在酒堆里历练傅大小姐的酒量呢,你就饶了我吧,大小姐” 傅宁拉扯她的胳膊“我保证不跟你拼酒量,去吧,好瑢儿” “既然大小姐这么请我,那好吧。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些馋望京楼的果酿了” “我就知道瑢儿最好了” 喜提生死之交和酒搭子 望京楼里 小二见她们到来“呦,叶小姐,傅小姐来啦,包间还是一楼?” “包间!” 她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把酒言欢“瑢儿,太喜欢跟你喝酒了,来干!” 傅宁端着酒杯就来碰 “干”她一喝就上头 “瑢儿,你是怎么喜欢喝酒的?” “因为冬天的时候酒可以让我保暖,在阖家团圆的时候一个人在屋里麻醉我的孤独和寒冷” 透窗外远远望去不远的桥上陆雨然带着两个女子挡住一名女子的去路,其风姿与陆雨然不相上下,被拦路的女子却一身粗布灰衣身形娇小削瘦,面容姣好,只是像极了一个人 女子唯唯诺诺“几位姐姐,劳烦让妹妹过去” 杜欣“你算什么东西?让本小姐给你让路!” 何萱“就是,真晦气,怎么哪都有你” “碍着几位姐姐的眼力,洛儿无心叨扰,洛儿这就走远些”说完她转身欲要朝后走 陆雨然的贴身婢女静儿拦住她“站住!谁允许你走的” 吴洛见走不得“几位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会走这座桥上,不然我定不会出现你们眼前来” 陆雨然抬手挥去一巴掌“啪!” “贱种,也配让我们给你让路!” 只见女子捂住脸不敢吱声,吓得瑟瑟发抖,立马跪在地上熟练的动作看起来让人心酸 陆雨然嚣张的讥笑,一脸嫌弃的将手用手帕擦拭“真是脏,打你还脏了我的手” “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我们多么无礼苛刻,给我起来!” 杜欣带头起哄“要不然你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杜姐姐好主意,愣着做什么?还不跳?” “几位姐姐饶了我吧,我不会水”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还敢自称,不以俾称” 吴洛害怕无助慢慢靠近桥边 叶桉瑢开口询问傅宁“你知道跟在陆雨然身旁的都是谁?” 傅宁趴在窗边顺着叶桉瑢手指的望去 “左边紫衣的是何萱,何大人家的女儿,右边粉衣是杜欣,商户之女,父亲靠买官上位。她们都是一丘之貉” “哦,怪不得看起来尖酸刻薄” “那个被她们拦住欺负的呢?” “她呀,吴侯王府上的庶女吴洛,听说她的生母是奴婢被宠幸后有了她” “那不就是朝歌郡主的妹妹吗”怪不得那么像 “她可不把她当妹妹,她们把吴洛当成是她们侯王府里的耻辱,听说那吴洛在府上比下人还低等,任由打骂轻贱。陆雨然她们也是经常随意欺辱她” 听我傅宁的话对她不禁有些怜悯“听来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叶桉瑢猛的站起身,眼前一黑有些晕,重心不稳的跌坐下来 一旁的石竹赶忙扶着她“小姐醉了” 叶桉瑢摇摇头“我没醉,我还没找陆雨然算账呢。走!” 傅宁垂头手背垫着下巴,趴在桌上脸颊两边微微有些红晕看她起身问道“唉,瑢儿,你去哪?” “去找陆雨然,不然白白让她扎我那几下”想起来就窝火 傅宁丢下手里的酒跟了上去 杜欣不停催促着吴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跳下去,没看到陆姐姐都没耐心了吗” 吴洛不停求饶“救几位姐姐饶了洛儿吧” 叶桉瑢从她们身后走进,二话不说使坏猛的推搡她们,把她们推下桥,只见她们不受控制的跌落河水里“扑通一声巨响”几人接连落水 河水里的几人,被水染乱了脸上擦的胭脂水粉,头饰发髻都乱了,在水里挣扎着“咳咳……咳……救命!!” 叶桉瑢站在桥上大笑“哈哈哈!傅宁快看她们狼狈的模样,像个落汤鸡” “落汤鸡是什么?” “她们这样的” “哈哈哈” 陆雨然在水中看清桥上的人大怒“叶桉瑢!” “陆小姐眼神真好” “你给我等着!”她愤怒的拍打河水,溅起的水花也溅到她身上分毫 “这天不错,几位小姐就好好的泡在水里,希望这河流能把你们脑子里的污秽肮脏之物冲洗干净” “贱人!!” “看来陆小姐把这河水都污染脏了。傅宁,我们还是快些走,省的这些污秽之物沾染了我们” 说完便拉着傅宁开溜 她们坐上马车,往回走,突然马车猛的停顿下来 石竹赶忙扶住她“小姐,没事吧” “没事” “看看怎么回事?” 石竹掀开是刚才那位姑娘拦路 “小姐,是吴姑娘” “问她有何事?”马车不大,她在外面能听得到 “洛儿是来谢谢姑娘搭救之恩” “不必,本就不是为你,为己罢了。”她并不想与吴侯王府的人牵扯 “还是要谢谢姑娘” “回府” 她识相的让路,盯着远去的马车,迟迟没有离开,笑容耐人寻味 今日是叶桉瑢外祖父的生辰,她与父亲和母亲早早便赶到将军府里,宽敞的马车在沈将军府前缓缓停下来。 高门大第,深宅大院,尽显豪派 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雄伟的红漆门上高高挂上的牌匾刻着:将军府 府里布置的好不隆重,这府邸可比她家的气派多了 在小厮口中得知外祖父在后院的园林中,便与母亲和父亲一同前去拜见外祖父,在丫鬟的带领下一起前往。 到了园林内,远远就看到一老头在亭子中品茶,应是惬意却看到背影的忧愁 外祖父主要负责保护宫里和城内百姓安危,无召不得离城,而舅舅沈焱常年驻守疆边无召不得返,想来沈焱势力逐渐壮大,陛下则是下令召回赏赐,实则惧怕沈家日渐壮大不好控制,所以一回洛景就任命沈优为左将派去南城驻守,一南一北不得相见 沈虎身旁还坐着位白衣男子,只不过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第36章 遇见熟人 沈氏走上前先行开口“父亲” 沈虎转过身来看到沈氏眉眼带笑“兮儿来啦” 那男子朝这边看来,叶桉瑢一下就想了起来,这不是在白石镇的白大侠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与外祖父认识?要是被他认出来那天的事不就被他们知道了,吓的叶桉榕低头躲在沈氏身后 白砚见有人前来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告辞了,今日之事沈老再考虑考虑” “不急着走,小王留下来用膳吧” “多谢将军好意,本王还有事就不留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留小王了。” 他与叶桉瑢迎面走来时看着她低头躲避的样子,微微挑眉,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擦肩而过 叶桉瑢更是不想他看出来,一直缩着脑袋躲在沈氏身后,待他走远才松口气 沈虎目光瞥到叶桉瑢身上“……这是瑢儿?” 叶桉榕还在偷瞄远去的白砚,丝毫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直到叶文朝在一旁的连续咳嗽提醒,她才想起来 慌忙走上前“……瑢儿,见过外祖父。” 沈虎明显一怔“你与你母亲眉眼间真是像极了……都来坐,尝尝我沏的茶水。” 原本以为叱咤风云的将军肯定是很凶的长辈,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个慈祥的老头 他一脸慈爱的盯着叶桉瑢,眼里都是宠溺的笑 叶桉瑢端起石桌上的茶盏,细细品小口,抿嘴称赞道“外祖父沏的茶自是好喝的。” “还是你懂。”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抬眼望沈氏“你身上的旧疾可好些?” “回父亲,女儿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既然榕儿回来了,你们就多叙叙旧,让榕儿好好陪陪你” 沈氏端庄的点头应答“是” “文朝啊,听说云川之战你们差点回不来,还好有惊无险,你母亲可还好?” “多谢父亲关心,我母亲一切安好” “没事就好,她老人家独自一人待在云川怕是孤寂啊,怎么不接来与你们同住也好有个伴” “母亲习惯乡下的日子不肯来,她还是想留在老家也好思念已故的父亲。父亲不必担心,母亲身边有人伺候若有事定会来禀报” “嗯” “瑢儿,听你舅舅说你与沈佑常常一起沙场征战,就像是他的左右手一样。外祖父知道你要做什么,也没打算劝你,但你要记住,万事不可鲁莽,莫招摇。” 原主要做什么?不知所以的点头应付“是,瑢儿记住了。” “自古以来女子容身难,更何况带兵打仗,你在边塞是因为你舅舅,但是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按部就班” “是,瑢儿谨遵教诲” 沈氏“瑢儿,这么多年才回来,想必都不记得外祖父府上的路了吧,让下人带你去逛逛再见见表哥和表姐们” 这是要把我支走啊 “好” 随着婢女的带领下,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廊檐处迎面走来两位粉衣佳人。 身旁的春冉眼神伶俐小声提醒道“小姐,对面左边是沈嘉凝小姐,右边是沈嘉绮小姐,她们是双生,年长小姐一岁” 双生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一个长的谄媚,一个温婉大气 长相妩媚的沈嘉绮盯着她开口道:“这是谁啊?玲儿,你怎么谁都放进来?” 玲儿“小姐,这是叶小姐” 沈嘉绮不确定的问道“哪个叶小姐?可是姑妈的女儿叶桉瑢?” 玲儿“正是” 沈嘉凝看着她一脸惊讶“瑢儿?你是瑢儿?” “是” 沈嘉绮上下打量着她“原来是叶桉瑢啊,你怎么不在边塞待了?” “想家了,就回来了” “听说你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可是真的?” “嗯,是真的” 沈嘉凝语气温柔“我们可有好久未曾见面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沈嘉绮“姐姐是想说她与之前相差甚远吧。姐姐言语太委婉了。” 沈嘉凝脸色不好瞪她一眼“绮儿!瑢儿是你的妹妹,说话没规没矩的。瑢儿别见怪,她就这样,但心不坏。妹妹离别洛景数年,相必些许陌生,回来可还习惯?” “还可以” 沈嘉凝摆起架子看她“真是无礼,见到我们都不问一声好?” 叶桉瑢也不反抗婉身行礼“瑢儿见过两位姐姐” “这还差不多” “都是姐妹什么行礼不行礼的,绮儿你别刁难瑢儿了。” “什么刁难,我这是教她规矩,姐姐是大善人,妹妹尖酸刻薄行了吧”说完她就气的甩袖子离去 “绮儿!瑢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事” 这两个姐妹的性格还真是天壤地别 “客宾们也该来了,走我领你去客堂里先休息会,一会宴会开始我再派人叫你” “那就谢谢凝儿姐” “都是自家姐妹,何来谢意,不必多礼。小婵,快去给姑娘拿些茶点来,你且坐着,吃些糕点解闷,我去前庭帮忙” “多谢姐姐” 待她离去,叶桉瑢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春冉,她们同为双生姐妹为何差距这么大?” 春冉“嘉凝小姐和嘉绮小姐从小便是这样,但没有坏心” “月牙你且先陪着小姐,我去寻夫人来” 月牙点点头“春冉姐姐放心” 待春冉远去,叶桉榕静静待在这里等前厅婢女来传唤 不知多久宴会开始,前厅婢女带领着她到女眷的宴席上 一进来就坐满女眷,王公贵族家中的女使基本都到场了 沈贵妃娘娘坐在正前方,两侧并排坐满女眷 “叶桉榕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无需多礼,坐” 她望着叶桉榕的身后却不见沈氏的身影,眼里不仅多了几分落寞,便开口问道“怎么不见你母亲?” “母亲身体突然不适,所以去后院歇息了”春冉递来母亲的话便又去陪着沈氏了 也罢,想来有她的台面沈氏自会是找不完的借口躲着她 第37章 外祖父生辰宴 四周窃窃私语,看来都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 沈嘉凝朝她挥手,她踱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嘉凝姐姐” “嗯” 身旁的妇人雍容华贵,一身紫衣高贵典雅 李琏看着她打量“你是榕儿?可还记得舅母” 舅母?那不就是沈焱的妻子 “是,舅母安好” 她满眼带笑“当年榕儿长大了,变化之大,若不是你嘉凝姐姐提醒,舅母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舅母说笑了,榕儿没有一眼认出舅母, 是榕儿的不是,舅母可真是越来越好看的 ” 她听到叶桉榕的夸赞顿时喜笑颜开“榕儿的小嘴可真甜” “榕儿说的都是实话” 李琏对她掩饰不住的喜欢握着她的手 一旁的沈嘉绮满眼鄙夷“真是哪里都显着你了” 李琏毫不客气的回怼她“绮儿,怎么跟妹妹说话的” “母亲你才见她半会就对她这般好,家长里短的,怎么不见母亲对我这样” “榕儿常年生活在边塞回来之后你们当姐姐的应当多些与榕儿接触,这些天是舅母忘了早些去看望你了,瑢儿不会怪舅母吧” “怎么会,应该是瑢儿没早些来看外祖父和舅母感到愧疚” “哎呀,我真真是越看越觉得你讨人喜欢” “瑢儿也觉得和舅母投缘” 李琏受宠若惊“当真?” “真的,瑢儿今日一见舅母舅觉得格外亲近” “瑢儿小嘴可真甜,舅母也没什么好送的”翻看自己身上的饰品,想到手腕上的玛瑙手串取下来送给她“这玛瑙手串便送给瑢儿吧” 叶桉瑢看着手串客套推辞“这不太好吧……太贵重了,舅母的心意瑢儿心领了” 李琏直接给她戴上“给你就是你的了,看看多好看啊。往日你们几个姐妹定要互相帮衬,以礼相待才好” 确实很漂亮,衬的她的肤色白 沈嘉绮看着她们融洽的画面倍感碍眼,话里阴阳怪气“瑢儿妹妹才来半日母亲便将平日里十分喜爱的手串送给她,可见她多会蛊惑人心啊。安安静静的待着不好吗,非要将自己显现于人群之中” 李琏瞪她一眼“你若平日里不惹是非,像瑢儿一般听话聪慧,为母我呀定会为你欢喜。” “哼!至少我不像她,不会见什么人说什么好话” “好了,宴席开始了,莫要争执了” “瑢儿,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这丫头平日是我把她给惯坏了” “嘉绮姐姐天真烂漫,有自己个性,瑢儿羡慕还来不及呢” 李琏真是越看越喜欢她,满眼宠溺“也只有你会这么说。她若向你一样识大体,不知我多欢喜呢” “我才没有她那么油嘴滑舌” 沈妃高坐着,看着下面未出阁的姑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再看看为首的这些妇人们阿谀奉承的嘴脸,还是未出阁时好呀,却也是回不去的岁月,做高位必承受它带来的孤寂 李氏看出她的疲惫踱步走上前“贵妃娘娘累了吧” 她点点头“坐了许久,确实有些乏了” “既然贵妃娘娘累了,那便随臣妾到厢房里歇息会吧”此话一出,等着敬沈妃娘娘的妇人们都不得已放下手中的茶盏,满眼疑惑没有攀上关系 “也好” 众人起身“恭送娘娘” “莫要因为本宫的不适扰了你们的雅兴,你们继续” 女眷齐声道“是” 待沈妃走出厅外,看着李氏很是感谢,她确实不习惯这些场合,她们总是会找各种借口让她帮忙“刚才真是有劳嫂嫂了” “哎呦~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一介妇人,怎能让娘娘下身份喊臣妾嫂嫂” 她沉默不语,坐上妃之位,连自己的家人都要给自己下跪,自己却只能做高堂看着,眼里多了几分落寞“嫂嫂有礼了。” 李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深感她的难处 宴席上,未出阁的女眷桌上朝歌郡主和陆雨然见叶桉瑢坐在那里吃着,不仅一阵嘲笑“果不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吃相如此不雅,也不怕丢叶府的脸” 陆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郡主不知她叶家无子断火,叶大人哪里有闲心管她,不然也不能放任她在边塞多年不去接回。想来叶大人心里定是有芥蒂的” 叶桉瑢攥着手里的糕点,心里很不是滋味。纵使她们这般侮辱她都无动于衷,不吭一声。 她不想初见外祖父府上就闹得不堪,她更不想让本就备受嘲笑的叶府沦为众人饭后舆谈 陆雨然看她不语有些气恼“喂,叶桉瑢,郡主跟你说话呢?” 她抬眼看向她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行为举止皆不同,就连我双生堂姐她们更是如此,郡主又何必为难” 陆雨然不怕事大的挑衅道“怎么不见你母亲?难道是不想与这些王侯爵府的夫人相谈,还是怕被戳中痛处” 她恼火的将手中的糕点朝她面前的碟盘上砸去,糕点被摔的掉渣,酥渣子乱飞,溅到陆雨然脸上和身上的艳丽的衣裙上,陆雨然满眼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新做的衣裙被喷溅的油点子,脸色阴沉,怒气的抬手指着她“你……” “真是的,这么多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是猪吗?你的嘴简直比狗叫还要碎,你不烦吗?打扮的跟路边的野花一样招摇,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寻夫的呢?显着你了是吧?既然这么想表现怎么不去大街上卖艺?哦,对了,你连卖艺的都不如,最起码人家比你美比你温柔比你身材好。你说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优点,嘴还毒,以后可怎么寻得良人。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叶桉瑢一口气堵的她接不上话来,只能张嘴哑声 沈嘉绮听到她骂的噗呲笑出了声,就连稳重温婉的沈嘉凝也是满眼震惊 朝歌郡主直接呆愣住,好好的席面顿时鸦雀无声 陆雨然张着的嘴都来不及说出声,卡在那里,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你……” “你什么你,这些话我没大肆宣扬够给你面子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桉瑢起身就要走,想到什么又开口说“还有这个发髻不适合你太老气,身上的衣裳也不适合黄色衬的你黑”说完便甩袖离去 陆雨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黑……她说我黑”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审美,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裙“这可是我父亲特意外商寻得时给我带回来的” 第38章 失火 朝歌郡主缓缓开口道“确实不适合你” 陆雨然再次陷入自我怀疑…… 出了一口气,叶桉瑢格外痛快,她自顾自的在府上摸索一通乱转,想去找沈氏,可是不知道她在哪个院子歇息“也不知道母亲这会还难受不难受?东厢房在哪?” 走着走着她一眼望见前面草地上有一只雪白的狗狗,她两眼放光,跑上前去,蹲下抱起她,毛茸茸的一团非常可爱,它很乖也不叫。它浑身雪白小小的一只老实窝在她怀中“好可爱” 用手指挑逗它“你叫什么呀?” 身后传来一阵声清脆的声音“放开雪团!” 只见沈嘉绮穿过拱门径直朝她走来,上前一把雪团从她怀里抢去 “这是我的狗!谁允许你碰它了” “我不知道它是你的”不想和她争执扭头就要走,又想到不认路,便不得已问她“嘉绮姐姐可知我母亲在那处院中歇息?” 沈嘉绮抱着狗,眼睛嘀咕打转,像是想到了整她的好主意,一脸坏笑“当然知道,算了。我亲自领你去吧” “那就多谢了” 沈嘉绮走在前面带路,得意的笑了笑 转拐几处来到一处院落里,沈嘉绮指着前面的屋子说“姑母就在里面”说完便扭头走了 叶桉瑢看着她离开,还以为自己想多了,便推开门进屋里“母亲?母亲?”走进去,朝幔帐后面走,以为母亲还在歇息,哪知床榻上无人,等她转身出去时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 她打不开门,立马明白自己被耍了“开门!外面有人吗?谁在外面?” 沈嘉绮看着她的窘迫笑出了声“叶桉瑢,你就乖乖的待着吧,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把你放出来”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她一副刁蛮小姐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一副高傲不可高攀的样子“哼!你不是厉害吗?那就自己出来吧” “沈嘉绮!” 听着叶桉瑢窝火的声音就能想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吧!才一会你就原形毕露了。刚才不是喊姐姐长,姐姐短的喊,这会怎么不喊姐姐了?” 叶桉瑢趴在门上朝外大喊“你个卑鄙小人!” “你刁蛮!无礼!快放我出去!”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就不怕外祖父他们发现,快放我出去!” “我要是怕就不会引你过来了。” 她从身旁丫鬟手里接过狗狗,高兴的说“雪团,我们走。” 等她们走远,叶桉瑢无奈的躺在床榻上,反正料她也不敢关自己多久,朝着门外喊“沈嘉绮一会儿你来请我,我都不会出去的!” 走远的沈嘉绮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一旁的丫鬟“晚儿,等晚宴快结束的时候再放她出来,让她在里面多关会”一想到叶桉瑢害怕的样子她就一阵开心 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叮嘱道“你可一定记得晚宴结束前放她出来,可千万别被外祖父发现” “是,奴婢记住了” 沈嘉绮走远后,拐角处的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只见她狠毒的笑着:叶桉瑢去死吧! 她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坛酒,从袖口中掏出火折子,来到屋子前将一坛酒倒在门前的帘帐上和木门上 叶桉瑢听着外面的动静以为是沈嘉绮良心发现返回,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门前“沈嘉绮,你不是要关我很久很久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可告诉你,想让我出去没那么容易”说完叶桉瑢坐在门边的地上,一股刺鼻的酒味透过门缝袭来 “什么味道?酒?” 轰的一下外面的火就烧起来了 一股浓烟渐渐从门缝里飘进来,火势也随之而来。叶桉瑢吓得猛的站起身来,边拍打屋门边喊“沈嘉绮,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闹了,你真要烧死我呀?我们也没多的仇恨,不就你母亲多夸我几句吗,你至于这么做吗?” “沈嘉绮快放我出去!” 看着屋里的烟越来越多,拿起桌上的茶盏结果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她用袖子捂住口鼻还是阻挡不了浓烟吸进口鼻,呛的她直干嗽“咳咳……咳咳咳……”呛得她难受,眼里泛起泪花,眼睛也熏的睁不开。火势越来越大屋子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都烧起来了,她拿起陶瓷摆件使劲往门上砸去,希望声响能引来人“嘭……” “救命……咳咳……救命……外面……咳咳……有人吗!” 幔帐和木床也烧了起来,火势蔓延的越来越大,她只能躲在墙角里,熊熊大火刺眼让她想起小木子,她是她不可磨灭的阴影,脑海里浮现出小木子的惨叫声:姐姐!救我,我好疼啊!姐姐…… 正在前厅的沈虎正和男眷们交谈甚欢,小厮慌张前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是、是梨院走水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小的也不知,是路过的下人发现梨院里烧起的烟雾” “院里可有人” “无人,梨院已经空好久无人住” “那快先去灭火,不要殃及到其他别院” “是” 小厮慌乱之下冲撞了前厅外的沈嘉绮,她一脸嫌弃的拍打被奴才碰过的衣袖“狗奴才,慌慌张张赶着去投胎啊!” “奴才该死。小姐,梨院走水了,奴才赶着前去灭火”说完便匆匆跑去 “什么?”她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梨院,叶桉瑢还在里面呢” 晚来祝贺的五皇子刚好听到沈嘉绮说的,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中的贺礼心急的随他们一同前去 此刻的叶桉瑢快喘不气来,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朝门边跑去,不料房梁烧断,朝她砸来,小腿被沉重的木梁压住,“啊!”一声惨叫,她痛苦的趴在地上缩倦,腿上的疼痛和内心的绝望一并袭来·,让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万幸一旁的桌子支撑着柱子,不然这条腿就废了,她一点点的把腿从柱子下面抽移出来 五皇子赶来时屋子火烧的正旺,他看着浓烟滚滚大火缭绕,有些迟疑朝里喊“叶桉榕!” 叶桉榕猛地抬眼,有人叫她,她有救了,激动的往前爬大喊“救命啊……咳咳咳……救我……” 第39章 为她讨公道 拎着水桶救火的小厮们也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大惊“里面怎么有人?快救人,快、再去抬多些水来”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来久不经住的梨院,万一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赶快去禀报将军……” 五皇子听到她的回应,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夺过小厮提满水的水桶从头顶一涌浇下,冰凉的井水刺骨寒冷,他用袖口捂住鼻子,在众人的惊愕之下冲进火海 紧随其后的陈修大惊失色的喊道“五皇子!”却还是晚一步 门被锁着,他抬脚猛踹“嘭!”一声巨响门被踹开,四周火光四射烧着 门开的那一刻她双眸露出希望的光芒,被呛的眼含泪看着他“救我” 他不顾恶劣的大火,只身朝她奔来,紧握住叶桉瑢抬起的手“别害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房屋马上就塌陷了,他刚抱起她,一个根梁柱嘭的落下,他抱着她灵活躲开,滚落时背部一阵痛“嘶”他眉头紧锁,抬眼望去地上碎片连连,他的背上定是被扎了不少 她也摔落时昏了过去“叶桉榕?叶桉榕?醒醒……”他呼喊她却没得到回应,满脸担心,不顾伤痛抱起她冒死把她从火海里救了出来 沈虎听闻梨院有人困也匆匆赶来 出来的那一刻五皇子抱着她满眼着急的大喊“太医!大夫,快找大夫来!” 沈佑和沈虎赶来时就看到五皇子抱着叶桉瑢从火海里走出来,他身上的锦衣也被烧的破烂不堪,样子十分狼狈 沈虎满眼震惊,她没想到里面的是叶桉瑢“瑢儿?怎么会是瑢儿” 沈佑率先上前拦住他,满眼心疼的看他怀里的叶桉瑢“五皇子,还是将令妹交给我吧,要是被外人瞧见了会落下闲话的” 五皇子看着怀中昏迷的叶桉瑢很是心疼,不舍的松开手,望着沈佑抱着她离去,难受的涌上心头 沈虎走上前双手作揖“臣替瑢儿感谢五皇子的救命之恩。皇子受了伤,臣这就派人请太医来” “无碍,沈将军还是先去看看瑢儿吧,这点小伤无伤大雅有劳将军挂念了,本皇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沈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啊,这一身伤愣是没事” 陈修看着主子身上数不尽的伤,这叫小伤“皇子,你身上……”罢了说再多也无意义 他的胳膊受伤了,上好的锦衣因为火烧的缘故死死粘在肉上,阵阵灼热感袭来,背上也被瓷器的碎片给扎的满身是伤 “叶姑娘吉人有天相定会无事的,皇子还是先回宫处理伤口吧” 他抬了抬胳膊看了看,觉得伤势不大“没必要,还是去外面医馆处理吧,若是被宫里发现在沈将军府受伤他们定会受牵连的。走吧” 陈修顿时明白了,就是为了让身上的伤与将军府撇清关系,可真能忍 五皇子硬撑着到外面的医馆里,大夫抬眼瞧他问“怎么伤的?” 陈修一脸担心自家皇子身上的伤,夺口而出“火烧的,大夫赶紧给我家公子好生医治” 大夫脾气怪得很,瞪着他“我是大夫你是大夫?问的他,你答作甚” 陈修撇了撇嘴:这大夫好生奇怪,怪不得医馆里空无一人,这下他开始怀疑他的医术了 五皇子皱着眉头,轻轻褪去破损的外衣,礼貌的点点头“有劳大夫了” 大夫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他痛的紧皱眉头,稍稍一动,大夫便摁着他“别动!知道痛下次就记住了”他只得老实坐着敢怒不敢言 陈修在一旁偷笑,也是,堂堂皇子哪里受过如此的待遇 …… 沈氏和叶文朝在厢房里守着昏迷的叶桉榕。沈氏一脸担心不已,叶文朝安慰道“别担心,榕儿没事,大夫不是说了吗,只是呛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我们榕儿命苦啊,回来数日就遭受多次毒手,我真怕以后……” “以后如此长远,我们如何测算得了。” …… 前堂里沈虎面容严肃的坐在主位上,堂厅里一阵寂静。宴席提前结束,李琏和沈焱提前遣散送客,一进来就看到气氛如此凝重 沈焱开口打破僵局“父亲,小厮来报说梨院屋子里的门原本是被锁着的,地上还有酒水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佑一副正气禀然的样子“究竟谁如此大胆,敢在祖父生辰加害瑢儿,以孙儿看此事应当彻查到底” 沈虎点点头十分赞同,多年未见,刚见一面便在自己眼皮底下遭人害,绝不能容忍“佑儿说的对,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我沈府上闹事。查梨院的钥匙有哪些人经手,是不是有内应还是有人被收买了”此话一出,在场的奴婢和小厮都纷纷冒冷汗 “还有瑢儿怎么会去梨院?身边丫鬟为何不贴身跟随” 石竹听到上前一跪“回沈老,奴婢陪小姐去流席上,可是小姐担心夫人便让奴婢去看看夫人怎么样了,谁知回来就不见小姐的踪影了……” “你身为瑢儿的婢女没能好好伺候该罚,来人鞭腿三十” 石竹手抖的厉害,两腿发软,不敢抬头替自己辩解,只能认领责罚“是”退到院中,跪下,只见管事嬷嬷走上前拿着竹条,绕到石竹身后,抽起竹条狠狠朝她小腿肚上一下一下的打去 石竹疼的眼里泛起泪花,咬着唇强忍着不敢出声 “啪、啪、啪……”阵阵有序的鞭打声警示着众人 沈虎面带怒气“来人把掌管别院钥匙的罗管家带来” “是” 不一会儿年长的罗管家就被带到了 罗管家“奴才见过老爷,少爷,夫人,小少爷,小姐……” “我问你,梨院的钥匙何在?” 罗管家神色有些紧张“回老爷,各院的钥匙一向是由有怀负责的” 罗管家身后的有怀吓得发抖“回、回老爷,梨院的钥匙……早些日子便不见了,奴才以为梨院久无人住丢了也没打紧,就没……” 沈虎一听脸色大变“给我拉下去杖责!” 有怀一下子脸色变得煞白,猛抬起头对上沈虎目光,他浑身散发的威严不禁让他畏惧,失了神一般的怔愣在那里,片刻反应过来跪下求饶“……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 “你未尽职守,让人趁虚而入偷走钥匙,险些造成人命。拉下去!”铁面无私 看着几名强壮有力小厮朝他走来,有怀吓的瑟瑟发抖连连后退“不、罗管家救我,别过来,我不想死,老爷饶命、饶命啊!”只见他被小厮连拖带拽到院子中,从外面传来阵阵惨叫声,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第40章 外祖父大怒 在场的下人和丫鬟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个个低着头不敢动 “罚今日当值的小厮各个仗责五十大板,丫鬟三十” 话一出当值的下人们都连连跪下求饶“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 沈嘉绮被这阵仗吓着了,她从没见过外祖父发如此大的火,吓的没站稳踉跄后退一步,一旁的沈嘉凝看到妹妹神色慌张以为被吓着她,扶着她安慰道“别怕” 她紧张的攥着手,不知该不该说是她引叶桉瑢去梨院才造此火灾,怎么办,要是认的话就会被以为放火的就是她了,正当犹豫不决,一旁的晚儿在耳畔小声道“小姐莫怕,万万不能认,没有人会发现的” 沈虎浑厚的声音响起“今日沈府出现如此祸事都是你们监管不当,不尽责失事而导致,若有知情知如实禀告,可免于责罚” 突然一名小厮站了出来“奴才有话说……奴才去前厅侧室对礼单时,远远听到四小姐说……”他害怕的看向沈嘉绮吞吞吐吐“说……” “说什么?” 沈嘉绮见瞒不住了先一步开口道“回祖父是绮儿把叶桉瑢锁在梨院里的”话一说出大家惊呼看她 李琏起身“绮儿,不可胡说” “确实是我把叶桉榕引到梨院锁进去的” 沈嘉凝拉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相信是她做的 沈嘉绮没有底气的解释“不过,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而已,并未想害她性命” 听到她说的沈虎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个混账东西,老夫真是贼喊捉贼啊,想不到就在眼皮底下” 沈焱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来,怒气冲冲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敢害你妹妹” 一时之间众人都认为是沈嘉绮把叶桉瑢锁梨园后放的火 沈嘉绮急的辩解“不、父亲,祖父,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教训她,并未放火烧她” “还敢狡辩,人证物证都在” 沈嘉绮死也不承认“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 沈焱怒扇她一巴掌“啪!” 沈嘉绮委屈的捂着脸“不是我!说了不是我!” 李琏心疼的挡在沈嘉绮面前“绮儿虽然任性但是她绝对不会害人的,这其中定有问题” “难道你要助纣为虐吗?正因为她缺乏管教才会有今日蛮横无理的样子” 沈嘉凝也替她说话“父亲,绮儿虽然顽劣,但她的心不坏,不可能害瑢儿的” “榕儿是你们的妹妹,纵火及时不是她放的,也是因为她间接导致的” 沈嘉绮见父亲不信,一股气全盘托出“父亲大可问晚儿,事后我便把钥匙交于了她” 晚儿连忙跪下“回将军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沈焱指着她“小小奴婢,小姐做错事你不及时阻止还沦为一气,这样的奴才万万不能留,来人拉下去发卖!”沈府的家风何等严厉,更是容不得奴才挑拨离间 话音未散,晚儿顿时呆住了,浑身颤抖,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磕个不停“将军,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将军别发卖奴婢,奴婢甘愿受罚……” 沈焱冰冷的眼眸犹如高山深不见底,不理会晚儿的求饶,转身坐下,宽壮的脊背倚靠木椅上,头微微倾斜,手扶着额,略显疲惫“晚了,拉出去!” 沈嘉绮慌了,拖着裙摆挡在晚儿前面“父亲,错的是我不关晚儿的事,求你饶了她吧” 晚儿害怕的紧拽她的裙摆犹如救命稻草一般“小姐救我!小姐救我,奴婢不要被发卖” 小厮见四小姐挡在晚儿面前不敢动手 就连李琏也看不下去的出面求情“夫君,晚儿跟在绮儿身边多年,她们主仆二人难舍难分,一时半会儿定是离不开,还望夫君这次就饶了她吧” 沈焱抬眼看她,压低声音“夫人,今日之事若要袒护她们,那以后我们府上会有更多理不清道不明的错事,桩桩件件错事怎能善得其中?” 看他执意如此,李氏只好作罢。 沈嘉绮不服“父亲难道就因为一个叶桉瑢就要把晚儿给卖了吗?晚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父亲你怎么忍心?” 沈焱冷眼反问“那你将瑢儿锁进梨院害的她差点失去性命,你可有想过自己的良心而在?” 见她不语继续说“今日若不是五皇子相救,瑢儿怕是早就命丧火海。你可曾想过你姑母和姑父,桃李年华丧子,难道要让他们壮年再次经历丧子之痛?”沈焱凌厉的嗓音带着怒气 沈嘉绮全身微微一颤,被怼的哑口无声,怔了怔,走到沈焱面前,跪下来拽着他的衣袍 一向傲娇的沈嘉绮为了自己的丫鬟开口哀求“父亲,父亲,是女儿错了,是我错了,是我指示她的,跟她没关系。女儿不该任性为之,求父亲饶了晚儿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焱丝毫不留情面,甩开她,怒斥下人“还不动手!” 有了沈焱的命令,下人们硬是拽起跪地不起的晚儿 沈嘉绮看他们架起晚儿就要往外拖,扑上前拽着晚儿“不要,放开她!” 晚儿见沈嘉绮靠近便死死拽着她的衣裙,“小姐,小姐救我” “还不将小姐给我拉开!” 两名丫鬟上前将沈嘉绮拉开,挣扯间裙摆破裂开,毫无重心的跌坐地上。晚儿手中紧紧握着沈嘉绮残破的衣角被下人狠心甩开,重重摔在地上,不顾狼狈的模样爬起来朝沈嘉绮爬去“小姐救我……”几名下人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小姐!”晚儿被死死摁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救我!” 下人们不顾怜香惜玉将哭喊不停挣扎的晚儿直接绑起来抬了出去“小姐!小姐!小姐……” “晚儿!” 沈嘉绮跪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 沈焱警示众人“若以后谁敢教唆主子,挑拨离间这就是他的下场,哪怕再深得主子的喜爱也是一样,我沈府绝不容小人兴风作浪。”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们都低下头个个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沈焱看着地上跪着的沈嘉绮问“你不顾姐妹之间的情分,半分没有当姐姐的样子,陷妹妹于不顾,你可知错?” 见她不答,沈焱又问一遍“你可知错?” 第41章 谁放的火 她一脸委屈和不服,仰着头高抬下巴“说了不是我,我没有放火!” “来人!手板伺候一直打到她说出来为止!” 嬷嬷拿着戒尺走来,沈嘉绮抬起双手“啪!”一板子挥下去,原本娇嫩的手心红一片,她皱着眉头,倔强的一声不吭 李琏心疼的不敢看扭过头去却也不敢出言阻拦 …… 厢房里,叶桉榕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沈氏听到动静赶忙上前坐在榻边查看“榕儿?” 叶桉榕被呛醒睁开眼就看到沈氏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沈氏眼里带着泪花,怕她看到慌忙擦拭掉颤着音“榕儿,你醒了,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没事,您不必担心” 她皱了皱眉头,喉咙里一阵难受,昏过去的那一刻感觉自己要被烤熟了。坐起来环顾陌生的屋子“这是哪?”看着身上被烧坏的衣物也被换上新的了 沈氏握住她的手“我们还在你外祖父府上。榕儿你实话告诉母亲是不是绮儿把你锁在梨院内的?”春冉从前厅回来传话说沈嘉绮承认是她把瑢儿锁进梨院的,她听后十分震惊,想来她们之间并无恩怨,她为何要这样做 “是” “那是不是她放的火?” 叶桉榕犹豫了,虽然与沈嘉绮接触才短短半日时日,她看上去就是刁蛮任性些,跟她无冤无仇的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死手的 “……我不确定,仔细想来……”酒水潵来时,她闻到了不一样的香气。“酒味之外还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这种香味不是沈嘉绮身上的味道” 她嗅觉异于常人,她闻到酒水中夹杂着一股奇特的香味,仔细想来这种香气更像是今日让她下不来台的陆雨然 “那是何人?”她要看看是谁要害她的瑢儿 她不敢妄言断定“我也不知道。对了,外面宴席结束了吗?”她现在只想回她的小院里,若是来时让浮昆跟着定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宴席提前结束了,你外祖父正在前厅询问是谁放的火……”沈氏欲言又止 叶桉榕看出倪端“母亲可要说什么?” “……石竹被罚了” “什么?为何罚她?” “护主不当,你外祖父心系于你,看你遭受如此祸端,在前厅大怒,不光是石竹还有今日于前厅当值和管房的下人们都受了罚” 她不就受点伤大家怎么都劳师动众的 “既然你醒了,就随母亲去前厅将事由告知你外祖父” “好” “春冉扶着小姐” “是”春冉替叶桉榕穿好鞋后搀扶着她往前厅去 刚到前厅的院子里就看到院中一排排下人都趴在长凳上挨板子,惨叫连连 抬眼瞧前面长椅上一人趴着一动不动,背上血肉模糊。莫不是死了,几名小厮抬起有怀时,他被翻过身来,被打的七窍流血,她定眼一瞧,吓的一个踉跄“这……”春冉手快的扶着她“小姐莫要看了” 几名丫鬟跪在前厅外,石竹也在内 沈氏提醒道“榕儿,愣着做什么,外祖父还等着呢” 她木讷的由着春冉扶着“……哦” 前厅里外祖父坐于高堂之上,沈焱位于左侧,李氏在右侧,沈佑和沈嘉凝站着一旁 只见沈嘉绮跪在厅堂正中间,双手红肿抬起在半空中,精巧的脸上布满泪痕,还嘴硬道“不是我,我没有放火……” 沈氏规矩行礼“见过父亲,哥哥……嫂嫂” 叶文朝双手作揖行礼 “榕儿见过外祖父,舅舅,舅母,佑哥哥,凝姐姐” 见到她来,沈嘉凝一脸关心走近“妹妹醒啦,可有哪里不适?” “多谢姐姐关心,无事” 沈嘉绮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随后消失不见幽怨的瞪着她 她小脸惨白却还笑脸相迎,李琏想起自己女儿做的事心里不由的有些愧疚 沈虎看她不由心声怜悯“榕儿受苦了” “劳外祖父挂心,榕儿有愧,让本该欢喜的日子因为我变得不欢 “真是好孩子” 沈氏坐在李琏一旁,叶文朝挨着沈焱 她由着春冉扶着坐在右侧 李琏满脸抱歉“妹妹是嫂嫂对不住你们,是嫂嫂没能管好绮儿,让她惹祸” 沈氏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如此阵仗,可查到谁人纵火?” 李琏羞愧难当,坐如针毡 沈焱“不是府上的人做的,应该是外人” 叶文朝“究竟是谁?如此狠毒一心想置榕儿于死地” 沈焱“你们莫急,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今日外来宾客不少,不是三两天就能查得出来的……” “外祖父,舅舅,放火之人确实不是绮姐姐” 沈嘉绮没想到她会帮自己说话,眼里充满惊讶 叶桉榕无视她的吃惊,继续说“放火之人身上的香气与绮姐姐身上的香料不同” 沈焱试探的看着她“那你可有眉目?”看样子榕儿像是已知是何人放的火 叶桉榕不确定,所以不敢妄言,摇摇头……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沈府隔三差五送来好多补品,沈嘉凝也常拉着沈嘉绮来看望她 今日沈佑跟她们一同前来关切的询问 “瑢儿好些了吗?”他的眼睛就旭日里的柔光令人温暖 她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看着她们来了,起身相迎“佑哥哥,两位姐姐来了,你们快坐” 这次沈嘉绮还抱着狗来 沈嘉凝“榕儿,沈逸大哥派人送来上好的笔砚,我们一人一套” “沈逸大哥应该快回来了吧”沈焱长子沈逸在长垣山求学 “嗯,时日定了 来春时归来” 沈嘉绮站在沈嘉凝身后,叶桉榕盯着她“你来了什么也不说站着那,是想给我炫耀你的狗吗” “……你不是喜欢雪团吗?那个……我不想要了,给你了”说完就把狗狗塞在她怀里 谁知叶桉榕迅速捂住狗狗的双耳“别当着它的面说,它会听懂的” 她满眼欢喜的打量着雪团,她这是在讨好她吗?真是嘴硬 沈嘉绮无语的看着她,嘴角止不住抽搐 沈佑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起来 沈嘉凝也笑着说“绮儿平日里十分喜爱雪团,可见她是真诚的向妹妹道歉的” 第42章 西海珠 她嘴硬道“谁说的,我才没有”心虚的还时不时瞅她一眼,看着叶桉瑢抱着雪团虽有不舍但心里舒坦多了,这下她可不欠她了 叶桉榕爱不释手的抱着雪团,狗狗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盯着她,尾巴不停的摇晃着,别提多可爱了。瞥她一眼“某人就是嘴硬的很,那我就看在雪团得面子上原谅她吧。雪团,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凝姐姐你们先坐着” 沈嘉绮听到她说原谅她了,又傲娇的扬起下巴“我才不稀罕” 沈嘉凝从藤椅上起身,理了理衣裙“妹妹,过几日就是沈贵妃娘娘膝下七公主的生辰了。今日来就是邀你与我们一同前去去为七公主准备生辰礼物” 叶桉榕顿了顿,七公主?她还未曾见过呢,贵妃娘娘是她的姨娘,她那七公主不就是她表妹了,初次见面是要好好准备准备 “好啊,那我这就让石竹去套马车,佑哥哥一起去吗?”说完就把怀中的雪团递给身旁的月牙 沈佑本来没打算去,可听到叶桉瑢去便一口应下“当然要去了” 沈嘉凝有些吃惊“哥哥,刚刚不是还说不去的吗?” “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寿礼,不如与你们一同逛逛,说不定会有称心的礼物” “原来如此” 叶桉瑢看着沈佑笑着自恋的说道“佑哥哥,该不会是因为我才会去的吧” 沈嘉绮嫌弃的看着她“你可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话就当你夸我了” “……”没想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们去哪挑选礼物” “钰隆阁。他们商队的昨日才回来,听说从西海带回了不少宝贝,今日我们也可为自己挑些” “凝姐姐说的我都心动了” 沈嘉绮白了她一眼“也是,从小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待会有你见的了,到时候可别丢了我们的脸面” 沈嘉凝忍不住轻轻拍打下沈嘉绮的额头“绮儿不得无礼,都是自己家姐妹莫要这样” “姐姐……” “看来绮姐姐闺中好友不多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招人烦人” “你……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句话送给你,你手心不疼了?” “叶桉榕!” “沈嘉绮!” 沈嘉凝“好了,你们莫要拌嘴,不好让下人看笑话”有些生气的说“看来今日不宜出门” 沈佑一路看着她们争吵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 马车缓缓停下“几位小姐,裕隆阁到了” 叶桉榕正要下去时,被沈嘉绮抢先一步下马车,叶桉榕无语的看着她,小声嘟囔“真是幼稚” 月牙和石竹并排跟在她身后,这里可真热闹,门口的宾客们川流不息,几人一同走了进去,穿过华丽的屏风豁然开朗,里面都已经聚集好些人了 里面的首饰琳琅满目,比外面的精致许多 不同以往的首饰铺子,这里面看起来十分华丽壮观店里很宽敞,寻常的首饰铺子里的饰品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柜子上任人挑选,这里的饰品都是挂放在不同稀奇的物件上显得更加贵重吸引人们的观赏 沈嘉绮往前看拍卖的台前的观席位置都被占满了,周围也聚集满了人 懊恼的瞪着她“都怪你,耽误了时辰,看,这么多人我们来晚了,都没有位置了” “绮姐姐可真会冤枉人啊,我都不知道我们今日会来这里,又何来故意之说。绮姐姐可真会没事找事” 四处环视一周确实人挺多的,抬起头看二楼上面宾客稀疏,视野绝佳,脱口而出“再说了,这楼上不是空着吗,我们上二楼看不就得了。” 说着叶桉榕就要拉着沈嘉凝走去二楼“凝姐姐,我们去二楼上面看吧” 没想到沈嘉绮噗呲笑出了声“叶桉榕,你可真是会挑地方,那二楼可是深交才能上的去的,要不然朝歌郡主也不会坐在一楼观望” 沈嘉凝挽着叶桉瑢的胳膊“妹妹有所不知,二楼上面可都是些贵人才能上的去的,我们怕是不能去的,妹妹莫急,这么多人不都在这站着吗?我们就这样看吧” “哦”真是到哪都要分档次看人 前面几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郝掌柜得了一颗上好的西海珠,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真的?这待要多少银两啊” “要真有那么大,可就价值连城了” “我瞧着朝歌郡主和陆家的千金都来了,想必就是为了这颗珠子” “那今日可有得我们看的了” 几人你一语,他一句,完全勾起叶桉榕的好奇心,她活到这么大都没见过他们口中那么大的珠子,不由得好奇 站的靠后面的她们被前面一行人挡的水泄不通,跟本没机会看到台前的宝贝 “既然还没开始,那我们便先看看别的吧,若是有称心的也可只留” “凝姐姐说的是” 此刻一位容颜姣好的女子缓缓朝她们走来,看上去与凝姐姐她们是老相识 “凝儿,想不到你也来了” 沈嘉凝看到她似乎也很惊讶“萧引”抬眼朝沈佑看去 徐萧引,太尉之女,从小便跟沈佑定有娃娃亲 沈佑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突变,下意识心虚的目光移向叶桉瑢 徐萧引也看到沈佑,有些娇羞的点头向他打招呼“沈公子好” 沈佑面色沉重的点头回应她,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徐萧引注意到一旁的叶桉瑢好奇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沈嘉凝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表妹叶桉瑢” “我对姑娘略有耳闻” 沈嘉凝又向叶桉瑢介绍她“这位是徐太尉之女徐萧引,她跟哥哥从小便定下了娃娃亲” “娃娃亲……跟哪个表哥?” 徐萧引抿嘴一笑“叶姑娘真有意思,当然是沈二公子了。”说完眼含秋波的看了一眼沈佑,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她跟沈佑定的娃娃亲,叶桉瑢笑容僵硬,呆愣在原地像是上天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一时语塞 沈佑全程脸色难看,不停的偷偷打量着叶桉瑢的神情 徐萧引主动邀请他“沈公子可否与我私下说几句话” 沈嘉凝识趣的挽上叶桉瑢的胳膊“妹妹我们去那边看看” 叶桉瑢就这样被她拉走,扭头望他时,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的样子很是般配,不知怎地心中却隐隐作痛 二楼上 五皇子环视下面对视上朝歌郡主的眉目,她红衣罩体,显得肤如凝脂。一脸羞涩的望着他脸颊两边染上淡淡红晕,眼中带着柔情蜜意,下意识用手理了理发髻,将耳前的碎片别到耳后再抬眼望时,五皇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她稍稍一愣,有些懵的四处打量,她今日前来就是早早打探得知五皇子为了西海珠来,为此她还特意带足了银钱,若是买下珠子来献殷勤,这样五皇子定会高看她一眼,一想到不由得笑出了声 杜欣看着郡主笑“不知郡主想到何事,竟如此高兴?” “没什么,就是” 陆雨然答眼“西海珠定是郡主囊中之物” “那就先谢过两位妹妹吉言了” 迎上朝歌郡主笑盈盈的目光,五皇子紧紧地皱起眉头。被朝歌郡主盯的浑身难受,五皇子躲到对面一个不起眼的红柱后面,透着柱子上轻簿的缦纱朝下望,也不知何时才将西海珠拿出来,他准备送给七公主当她的生辰礼 无意瞥到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身粉纱裙俏佳人,目光瞬间被她吸引 只见叶桉瑢吃力的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往前看,显得有些俏丽,难道她也是为了西海珠而来 他冲着陈修招了招手,陈修立马靠近“五皇子有何吩咐?” “让叶姑娘上来观赏吧,下面太挤了” 陈修愣了愣,心里想哪个叶姑娘,顺着五皇子的目光看到人群中的叶桉瑢顿时明白了“是” 叶桉瑢瞧见一只珠钗甚是好看与别的都不一样,沈嘉凝看她一直盯着它“这是是珊瑚钗,很是精美呢” “确实不错,那我便要它了” “请问是叶桉榕叶小姐?” 叶桉榕扭过头来,右侧一旁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弓着身子,面容带笑的看着她 叶桉榕满脸懵,疑惑的点了点头“你是?” “小人乃着裕隆阁里的下人,前来领叶小姐随小人去二楼观赏” 第43章 白得西海珠 她们一脸震惊的看着叶桉瑢,沈嘉绮指着她“她?去二楼?你可确定?” “是的,请姑娘们随小人来” 她们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一拐角迎面碰到了傅宁和傅尘辞 “瑢儿” “傅宁,你怎么在这?” “我父亲与郝掌柜是朋友,来这自然是为了看西海珠” “原来如此” “莫不成你们也是为它而来,”她注意到叶桉瑢身旁的两位姑娘,一位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十分温婉可人,另一位一身青绿的衫裙小家碧玉的样子,便打趣道“这两位天仙姐姐是?” 沈嘉凝用帕子掩嘴笑“这位妹妹说笑了,家父是沈将军” 傅宁还未说,傅尘辞便抢先开口问“可是沈焱将军?” 沈嘉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一脸懵的望着他不知所措,傅尘辞一袭墨蓝袍身姿英挺,神采奕奕的面容上丰神俊朗 “哥,你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沈姑娘了,姑娘别怕,这是我哥傅尘辞没有恶意,就是平日里十分欣赏沈将军罢了” 傅尘辞双手作揖“只听闻沈将军有两子,不曾听闻还有小女待字闺中,一时乱了分寸,还望姑娘见谅” “傅公子有礼了”沈嘉凝脸微微红起,害羞的不敢直视与他 傅宁“原来你们就是有名的双生子,别介意,我哥自幼在云川长大,对洛景城的事略少耳闻” “原来如此” “真是好热闹啊” 众人寻声而望,只见五皇子从对面走来,他一身紫袍边缘镶绣着金丝,腰间挂着白玉坠。一脸正气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他平淡的眼眸中隐含着对叶桉瑢的默默关注 叶桉榕脱口而出“五皇子,怎么会在这?” 看到五皇子他们面上有些惊讶,沈嘉绮沈嘉凝和傅宁傅尘辞恭敬行礼“小女见过五皇子” 叶桉瑢看她们行礼,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礼数“见过五皇子” 五皇子挑了挑眉,嘴角止不住上扬“真是巧啊,叶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身后的陈修听到差点没忍住,不是你让小厮将她领上来的,看破不说破 五皇子,她看到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不就是他把自己救出来的吗,自己都还没有机会感谢他 “小女还没来得及向五皇子谢救命之恩呢” 谁知他竟俯下身来与她靠近,迎视上她的眼眸“那不知叶姑娘想怎么谢我?”浑然不顾其他几人 看着他如此靠近的俊脸,惊吓的心跳一阵乱,从他的明亮的眼眸中反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慌乱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我……我……要不然小女请五皇子吃饭答谢” 五皇子看挑逗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嘴角勾起的笑难以压制“好” 沈嘉绮一脸疑惑:他们是何时认识的? 沈嘉凝则是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们 随后她们就一同坐下观赏楼下的场景,不得不说有钱真好,这位置真是一览无余 沈嘉绮忍不住的小声问出来“喂,叶桉榕,你跟五皇子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得了吧。我看他看你的神情可不一般呐。我劝你有心还是无心都不要动心否则进宫可没什么好下场的” 叶桉榕白她一眼“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这么关心我,何不想想你自己要许配什么良人。还是说你喜欢五皇子?” 她急了,脸红起“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叶桉瑢无心搭理她,目光一直在巡视沈佑的身影,却找不到他在哪,便问沈嘉凝“凝姐姐,佑哥哥去哪了?” “哥哥肯定是跟徐小姐在一起” “哦”叶桉瑢有些落寞,心不在焉,若不是今日撞上徐小姐,她都不知道沈佑早已定亲 朝歌郡主再抬头望来时便看到楼上的叶桉瑢,心中顿时阵阵不满,她凭什么坐上二楼,怎么哪都有她!生气的攥紧手中的帕子,像是要把这帕子当成叶桉瑢给撕扯碎了 在一阵欢呼中,郝掌柜走出来身后跟着小厮手里抬着正是那颗西海珠,只见托盘的红绒布上放着圆润晶莹的西海珠,光泽耀眼夺目 “太漂亮了” “真是亮”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珠子” 在蜡烛的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没有一丝瑕疵,它像是有灵魂一般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叶桉瑢也不禁惊叹“这珠子可真美啊,” 听到她说的五皇子若有所思 沈嘉凝颇为赞美的点头道“是为珍奇,难得之物,属实亮丽惊人” 傅尘辞听沈嘉凝的一番话,对她欣赏的赞叹“沈姑娘出口成章,实属难得的才女” “傅公子秒赞了,小女不过班门弄斧罢了,论才不及公子半分” “沈姑娘太谦和了” 叶桉瑢坐在一旁都能看出这俩人之间擦出的火花了,看来这趟不枉白来,抬眼就对视上五皇子的目光,他正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叶桉瑢下意识躲闪,这五皇子怎么老是看她?莫不是对云川之事怨恨她? 经过一番激烈的叫价后,五皇子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西海珠,西海珠在众人的目光下由钰隆阁的下人端抬到了二楼五皇子面前 傅尘辞“恭喜五皇子,喜得此珠” 五皇子看着这颗珠子成色确实不错,陈修越过五皇子接过来,本想着直接收起来,没想到五皇子突然来一句“这颗珠子送给叶姑娘”,陈修懵了,这不是要送给七公主的生辰礼吗?但是五皇子既然吩咐了他就得照办 他话一出,正要走的几人也都愣在原地,叶桉瑢更是当场愣住,什么? 在几人的震惊之下,陈修端着西海珠走到叶桉瑢面前,大家的目光随着移转向她,叶桉瑢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叶姑娘,请收下” 叶桉瑢看着陈修托举到自己面前的西海珠,连连后退,惊的都结巴了,不停摆手拒绝“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 五皇子有些诧异,刚才看她不是挺喜欢的吗,反问她“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不是” “那为何不收?” “五皇子,我虽喜欢,但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再说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要五皇子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可怎么做人?” “你若愿意,这便是以礼求爱” 叶桉瑢倒抽一口气,瞪大了双眼“小女惶恐,五皇子的赞美小女怕是享用不起,五皇子还是收回去吧” 五皇子见她执意不收,便使出泼皮之计“既然送你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所以它现在是你的了,要扔要送人随你意。”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陈修看了看手里的西海珠,五皇子这话是说要是送不出去肯定有他好看的。又看了看叶桉瑢,便将西海珠硬给了一旁的石竹,转头便跟上去 第44章 是福还是祸 石竹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西海珠不知所措“小姐,这……” 傅宁看着西海珠不禁上手摸了摸“瑢儿,这真是泼天的富贵砸到你头上了,你看有些人想要还要不得呢” “宁儿,休得胡言。我们该走了,几位姑娘告辞”傅尘辞喊着傅宁就要走 沈嘉凝朝他点了点头,盯着他的背影一阵留恋 叶桉瑢蒙的看着它“我……这……” 朝歌郡主在楼下看着的一清二楚这会看叶桉瑢真真是恨的牙痒痒,恶毒的瞪着她,咬着字“叶、桉、瑢”好似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气愤的甩袖离去 陆雨然虽气恼但看郡主离去,也跟了上去 叶桉瑢脑子里懵乱着“这可如何是好?” 沈嘉绮不嫌事大“五皇子既然给你,那你就收着呗” “绮儿,瑢妹妹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莫要在添乱。” “姐姐,我怎么添乱了,” “都知道五皇子今日前来的西海珠是为了送给七公主生辰礼,而如今这西海珠却在瑢儿手里。我看妹妹还是回去跟姑母姑父商量一番,这钰隆阁人流密集只怕要不了多久今日之事便会传开了” 告别了沈家姐姐。回府的一路上心事重重,看着犹如祸水的西海珠不知如何将它处置 谁成想这消息竟传的如此之快,刚进内院,小厮阿四就慌忙跑进内堂去禀报“老爷,小姐回来了!” 石竹“这阿四怎么见了我跟见鬼一般,跑这么快做什么” 厅堂里叶文朝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沈氏的脸色也不太好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叶文朝冷着脸问“今日五皇子是不是把西海住赠与你?” “父亲消息好灵通,不过才几个时辰便已经得知” “不只是我,连宫里上上下下怕是都传了个遍” “父亲,这不怪我,是他非要给我的” “住口!你口中的他乃是当今朝上的五皇子” “我……” 沈氏“好了,瑢儿有什么错,没听瑢儿说吗?都是五皇子硬要给她,她一个弱女子能如何?” 叶文朝惊呼“弱女子?你口中的弱女子可是从小在沙场周旋的” “可是现在瑢儿失忆了,提以前做什么” “都跟她说了不要老是出去,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看着二人为自己争吵本就烦躁的叶桉瑢更加无奈了 叶文朝两手一摊“如今可好了,不到明日你便成为全洛景城内茶语饭谈,像什么话?” “说便说了,随他们怎么说,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 “算来算去赶不上变化快,明日我便寻得媒婆与你说亲,让你的婚事早日定下来,外人便不得好说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不定亲,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混账,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皆有父母定夺,哪来由得你胡来” “我不定,你们又不是……”她差点说了出来 他们看着她“我们如何?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反正不行” “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叶桉瑢求救的看向沈氏“母亲” “你父亲说的对,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连你两个堂姐你舅母都已经给她们寻良人了。我们不求你嫁的高门,但愿你平安顺遂” “即日起你不得在踏出府半步,老实给我在府中待着”说完便离去 “瑢儿这事听你父亲的吧,别任性” “母亲……” 叶桉瑢失望的看着她,原以为你是懂我的啊,我向往自由,不愿做笼中鸟,闺阁之物任由人挑选 叶桉瑢躺在院子的藤椅上闷闷不乐,守望夜空,现在就连天上的星星都显得那么自由 隐藏的浮昆显出了身“主子在这要是不快乐,属下可以带主子离开” “离开?我能去哪呢?” “天高海阔任鸟飞,深海之中任鱼游。难道主子想像天上的风筝,看似自由,却被人牵扯一生” “我不知道,我渴望亲情,又渴望自由自在。”突然一阵春风吹来,一片叶子掉落下来,她捡起身上的绿叶“浮昆,你看春天来了,萌芽生长万物复苏,春来代表着希望……” 浮昆沉默不语在树下站着陪她,看她的眼里藏不住的心疼。七岁时弟弟被送往嗤国当质子,为救弟弟才进军营,她在军营里的九年是他看着走来的,这些苦楚他不忍让她在回忆一遍。原以为她失去记忆会开心许多,但是现在看来她就算失忆心中还是不曾磨灭心底的坚守 …… 庆和宫中 刘娘娘坐不住的看着面前亲信奴婢海盈 “海盈,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五皇子回宫时并未带西海珠,也问了五皇子宫里的下人都说没有,带回的是纸鸢。还说……” 海盈不敢往下再说 “说什么?” “说是五皇子把西海珠送给一位姑娘了” “什么?可打听了是哪家的姑娘?” “是叶大人家的姑娘,名唤叶桉瑢” “本宫记的他的夫人可是贵妃娘娘的妹妹” “正是,娘娘有何打算” 刘娘娘“说起来那孩子也曾经救过本宫一命。可本宫早就为泽儿打算好了良配,皇后的妹妹朝歌郡主深得本宫喜欢,她也可以更好的辅助泽儿,这样一来就算是皇后的四皇子和三皇子任谁登基也不会动泽儿的” 海盈提醒说“娘娘这样做不怕寒了五皇子的心?” 刘娘娘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觉得权利最重要“小情小爱哪有前程重要,更是经不起大风大浪,好似那廉价的甲板尽管造的再好看也经不起风浪多次拍打。” “娘娘可有对策” “你明日派人出宫一趟,去叶家就说本宫念旧,过了这么久,本宫当年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叶姑娘搭手相助。务必把她请来” “是” …… 次日,西海珠一事果然传遍洛景城 她正在院子跟雪团玩耍,月牙从前厅急匆匆的跑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走这么快,小心别摔了” 月牙神色慌张“小姐,我刚才路过前厅时看到宫里来人、说来请你进宫叙叙旧” 摸雪团的手顿了顿“什么?何人” 第45章 名正言顺 “好像是五皇子的生母,夫人让我跟小姐说千万不要露面” 石竹“怕是来者不善” “可我与五皇子并未有什么,只因一颗珠子断言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与小姐是小,与五皇子事大” 叶桉瑢听石竹说的话多几分忧心“那万一她见我不出去,为难父亲母亲怎么办” 说着便放下怀里的雪团“不行我要去看看” “小姐不能去,夫人说了,一切由他们应付” “我不进去,躲在屏风后,若是父亲应付的了,便罢了,若是不好对付,我也能随机应变” 提裙便朝前厅走去,她悄悄躲在屏风后面,里面的状况看到一清二楚 余嬷嬷“叶大人,我家娘娘只是请叶姑娘叙叙旧罢了,叶大人不必多虑,娘娘问完话自然会送姑娘回来” “还请嬷嬷回禀你家娘娘,我家小女近日身体抱恙,怕是无福见你家娘娘了” “既然姑娘身体不适,那更要去了,宫中的太医医术了的,定能治好姑娘的” “小女何德何能敢劳烦宫中太医,在家中休养一段时日即可,嬷嬷还是回去吧” 嬷嬷起身,笑着说“叶大人好大的官威,当真是要驳我家娘娘的面子?我家娘娘也发话了,若是今日见不到叶姑娘,那便明日再来,明日不行那便后日,反正见不到叶姑娘,我家娘娘是不会罢休的” 沈氏陪着笑,起身相迎“嬷嬷莫恼,我家老爷性子就是如此,绝不是对娘娘不敬。嬷嬷坐下再喝盏茶。不知娘娘质疑召见小女有何意?还劳烦嬷嬷明示” 嬷嬷两手一揣“老奴怎能揣测娘娘之意,话尽于此,既然叶姑娘今日不适,那老奴也就不耽误时辰了,娘娘那边还等着会话呢。老奴明日再来” 谁知走出厅堂外,叶桉瑢迎面而来“见过嬷嬷” 叶文朝瞪着她,有些面上挂不住,声中带怒“你怎么出来了” “父亲,我感觉这会好多了,既然娘娘急着见我,那我便随嬷嬷去一趟。还有劳烦嬷嬷前面带路” 嬷嬷看了眼叶文朝,随后笑着说“叶姑娘深明大义,请随老奴来” 庆和宫 她看着殿内雍贵的妇人,跪下行礼“叶桉榕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轻抚手中茶盏,淡淡将浮沫撇清,轻轻品了一口,举止间流露着威仪和优雅 等她不急不慢的喝完一盏茶才让她起身,双腿都麻了,起来时险些跌倒 刘娘娘抬眼打量她,悠悠开口“本宫觉得这茶实在太香了,竟然一时忘了,叶姑娘不介意吧” 叶桉瑢面带笑容“是榕儿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娘娘雅兴” “嗯,还算是知礼数。听闻五皇子把西海珠送了姑娘,姑娘可知,这西海珠本是要送给七公主的”说完便变了脸 叶桉瑢立马跪下“娘娘赎罪,小女原先不知,小女回去就将西海珠物归原主” 她轻轻挥手“罢了,只是一个珠子而已,中看不中用,七公主向来娇贵,别人碰过的她定不会再碰。”话里话外都在内涵她 她附和着“是,娘娘说的是” “本宫叫你来,就是要把话当面说清楚的,免得日后再无故生谣。你的身世本宫是看不上的,你的父亲也只是个清流小官,父辈无才出,也就到你父亲这里才得出声望入了陛下的眼,那也是仗着沈家” 这人说话怎么比皇后还难听,说话夹枪带棒 见叶桉瑢不语,继续说“别以为五皇子当众送与你西海珠就是对你有意,本宫是五皇子的生母,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他对你只不过一时兴起罢了,等过了这段他就会把你忘了。你竟敢还撺掇他娶你” “他未来要娶的定是名门高第,你也别妄想用沈贵妃来压我。你若安分守己,看着沈贵妃的面子上我容他娶你做侧妃” 叶桉瑢不慌不忙,轻言细语反驳道“娘娘说笑了,小女没有眼高手低,自认为配不上五皇子,也不奢求高攀与他,更是断然没有与他私下私定终身。如果娘娘召我来只是为了羞辱我,那娘娘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再说了,这珠子我本就不稀罕,是五皇子他硬塞给我的。” “娘娘自认为的宝贝,别人未必能看得上眼”说完抬眼便看到急匆匆赶来的五皇子 叶桉榕狠狠剜他一眼,撒气的说道“五皇子以后最好还是离我远些,不然我无生事端又要被人请来羞辱一番。还请五皇子以后自重。” 刘娘娘听到她说的气的指着她“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真是以上犯下,没有一点礼数” “母妃为何要这样做?”他怒视于她,透着责备之意 刘娘娘愣住了,一向孝顺温顺的儿子竟然为了她翻脸“本宫……”一时间语塞 五皇子听到母妃召见叶桉榕,急忙赶了回来。 见叶桉榕要走时便一把拉住她,他紧握她的手腕不撒手 “放开!” “不放,你听我解释”他有些急了,怕她会听信母后的话再不见他 叶桉榕见他不松手,被气的冲昏了头“这是你逼我的”说罢霸气的拽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俯下身来,踮起脚便当众吻了上去,这感觉犹如触电一般 这一动静瞬间让殿内的奴婢和娘娘都大吃一惊 五皇子全身一怔,柔软的唇贴在他唇齿上,炽热的呼吸喷洒他鼻息之间万缕千丝,他愣愣的望着她,眼眸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叶桉榕见他松开手,红着脸将他推开,落荒而逃 叶桉榕离去的瞬间,他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你们……泽儿!”刘娘娘气急败坏拿起茶盏怒摔地上“嘭”精美的茶盏瞬间四分五裂 她被气的浑身发抖“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哪有正经家的姑娘如此放荡,简直污秽不堪” 海盈不停的给刘娘娘顺气“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当心气坏了身子……” 第46章 交付真心 冷静下来后看着殿内的下人警告“今日之事,谁若敢胡言乱语,一律打死” 几人纷纷低着头异口同声“是,奴婢不敢” 李赫泽三步两步便追上了叶桉榕,上前拦住他 叶桉瑢不想看到他“不知五皇子还有何事?五皇子若是不顾名誉尽管开口” 李赫泽“我……你刚刚……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心平气和的谈谈” 叶桉瑢看着他“你要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你在外私会,传出去我脸面何在?” “可你刚才的作为也不有背与……”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慌忙打断他“闭嘴,去哪?” 他见她答应了心里一阵欢喜“我知道城西有处竹林那里人烟稀少,定不会有人看见说闲话的,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便离去,叶桉瑢扭头看四下无人也匆忙离开 城西竹林 叶桉瑢警惕的查看四周确定无人跟来便开口说“刚才之事五皇子莫要多想,你母亲说话太难听,我只是为了气她” 他听后心中不禁一阵落寞 “母妃召见你之事,我原先是不知情的,我只是想让母妃跟父皇求娶你” 她瞪大双眼惊呼“什么?你为何要娶我?我们不合适吧,而且喜欢一个人总要有个理由吧,别跟我说我与其他女子不同的话,我是不信的。而且我们才见几次你就要娶我,是你思想太前卫,还是我太保守” 他听得雾里烟云里的 “……是你对我说让我在绝境中生出勇气来保护自己和母亲,那时我便仰慕你的洒脱,站在那里是多么的霸气冷艳,你就是你,就是于别人不同。”他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炙热之情“你是那天上的纸鸢,我愿意永远做为你掌风之人,你若想要自由我就放你飞的更远些,你若想要海阔天空我便替你剪断顾虑让你飞的更自由些……” 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她心中有些动容,毕竟谁也无法抗拒这张俊脸,只可惜她不是原主,也不喜欢他 “在我幼年时我母妃并不受宠,位份微呼其小,就连生了病,都请不动太医,直到遇见了你,你见我急的哭,便问我何为哭,我将实情告诉了你,你带着我跑去沈娘娘宫里托她请来了太医,好在母妃病情医治妥当及时止损,若不是你母妃或许就会病死宫中无人问津,从那时起我便锋芒毕露引起父皇的注意讨他欢心,父皇渐渐也关心起我来……” “与你自那一面便念念不忘到现在” 她想不通,既然原主小时候救过五皇子的母亲,那刘娘娘为何这般阻拦 “你怎知那不是对我感激的恩情,而并非男女之间的情爱” 他一脸坚定“我知道我心里想要什么” 她站起身来“家父不许我出府,想必这会见我不见,该担心了,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用,再让别人瞧见我怕真的说不清了” “怕什么,我娶你可好” 看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柔情,可一想到他生母那般瞧不上自己,尽管他此刻多好也不敢苟同 “说的轻巧,我要的是独我一人的偏爱,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可能委身与别人做妾,不然我宁可不嫁孤独终老。你身为皇子能做的到吗?” 他听到她说的这番话静静的望着她不语 她笑了笑,心里有丝难受“看吧,说出来多容易啊,做起来可就难了……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看着他自己更加明确喜欢沈佑的心思了 听到她有喜欢的人,五皇子急的问“是谁?哪家的公子?” “这与你无关,天色不早了,小女也该回去了” 五皇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多些算计,他一定要查出来那个人是谁 …… 庆和宫中刘娘娘看着跪地请罪的五皇子,心中的怒气不仅不消反而更气 “本来本宫还可以接受她做你的侧妃,怪本宫慧眼不识,没想到她竟当着本宫和殿内奴婢们的面对你行苟且之事……简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如今你要娶她想都别想!” 李赫泽看着自己母妃和瑢儿如此不合陷入自责“母妃,瑢儿只是被你逼急了,若非你言语不那么刻薄,她也不止如此” 刘娘娘听到自己宝贝的儿子如此袒护她,更加决心不能娶她做自己儿媳“话说来是本宫的错了?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污秽之事,难道这就是她的礼数?虽他父亲只是个小官但也不至于把她教管成这样,怪不得连陛下都被她冲撞,罢了罢了,你往后莫要再去找她。本宫看朝歌郡主品行端正,举止大方,是个好姑娘,等这段风声过了,本宫便向陛下请示” 李赫泽听到朝歌郡主不禁紧皱眉头“母妃,儿臣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 “儿女长情是小,权势是大,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胡闹。退下吧,本宫累了”说完便由着宫女扶着走进后殿内 “母妃……” 海盈“五皇子,娘娘累了,五皇子还是先回去吧” …… 自上次之事,叶桉瑢已经被困府上数日,整日不是与雪团玩就是与月牙和石竹在院子里唠嗑 春冉来“小姐,沈家姑娘来了” “凝姐姐” 春冉摇摇头“不是,是沈四小姐” 原本踏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沈嘉绮,她来做什么?凝姐姐没来吗?” 沈嘉绮从春冉身后走出来,板个脸“怎么?见到我你很失望” “不至于,但也没那么欢喜” 沈嘉绮满眼嫌弃“本来还想指望你,想不到你也被困住了” “此话怎讲?莫非凝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沈嘉绮自顾自的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外祖父与她许了门亲事,谁知一向温顺的姐姐竟然冲撞外祖父,我可还是见她第一次这样呢。外祖父禁了姐姐的足,说她一日不松口便不放她出去,等到下了聘礼直接绑上花轿,如今姐姐待在屋里怄气不吃不喝已经三日了……” 叶桉瑢有些诧异“什么?这么严重?” 沈嘉绮无奈的叹气“姐姐什么都没说,只托我来找你,原以为你会有办法的……只是现在看来你也无计可施” 第47章 身不由己 “我虽眼下没有办法,但是出去难不倒我” 沈嘉绮猛站起身“那我岂不白跑一趟” 叶桉瑢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沈嘉绮,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哼!枉姐姐常念叨你,爱去不去”说罢就转身离去 等沈嘉绮走后石竹不确定的问“小姐当真不去?小姐平日里不是与沈三小姐十分投缘” “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要晚些。石竹你待会换上我的衣物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月牙你守在外面,等我回来” 月牙有些担心,害怕老爷责罚小姐“小姐,要如何出去,老爷在我们布满了小厮,若小姐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叶桉瑢揉了揉月牙的头发“放心,不会的,只要赶在父亲下朝前回来就不会被发现的,你们就在这守着吧,我去去就回 ” 叶桉瑢换上石竹的衣物鬼鬼祟祟来到后院,按照石竹说的找到了那个狗洞,用手比划着“应该可以出去”她爬下钻了进去,身子还在洞里,头刚从洞口探出张望,原来这外面通着一条巷里 下一秒,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有些低沉熟悉的噪音“千等万等,没想到在这等到叶姑娘,叶姑娘出现的方式可真是令人新奇” “谁?” 她猛的抬头循声望去,男子身披鸦青色薄袍,额前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双手抱胸倚在墙边玩味的看着她笑,眉眼褪去冷淡皆是柔和 叶桉瑢的样子有些窘迫急的快速爬了出来“你……五皇子这样偷看别人有意思吗?”气红了脸低头整理衣裙拍打身上的泥土和草 他深邃的眼眸正对上她的目光时顿时想起那日她亲吻他时的画面,脑子一乱,慌张解释“我、我并未偷看,只是,刚巧碰上而已” “真是哄人都不带提前准备的,这里前面是巷口死角,五皇子难不成跟我一样刚从别家院里转狗洞出来?” “那倒不至于” “五皇子是觉得我可笑?” “不,只是觉得……有些可爱”他声音渐渐低下,害羞的挠了挠头 见叶桉瑢要走他便跟了上去“叶姑娘要去哪?” “沈府,五皇子还是请回吧,一会儿出了巷子被人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我是来问,眼下你有何打算?” “皇子指的是什么?” “我听闻,叶大人已经开始为你寻的良婿了,你可知情?” “我知道啊” “那我之前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我不是说了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有喜欢的人了,还请五皇子别再来打扰我了” “真是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像皇兄和皇嫂那样令人羡煞” 叶桉瑢有些意外,抬眼望他,他正凝望着她,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她一愣,岔开视线“我、我还要去沈府,五皇子请回吧” “这里距离沈府可有一段路程,叶姑娘确定要步行而去,只怕你走去时天都黑了” 他这么一说,虽有些夸张,但确实路不近但也不远,要走去的话再加上不认得路,是挺浪费时间的 见她有些动容,他继续说“我的马车就在巷口外,叶姑娘放心无人瞧见”伸出胳膊做个请的手势 算了,别耽误时间,便答应坐他的马车“那就谢过五皇子了” 李赫泽嘴角逐渐上扬,看着她的背影心底些许开心 叶桉瑢看着马车内饰尽显低调奢华,他安静的坐在主位上目不转睛的盯看着她,神采奕奕,眼睛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 他确实是懂得分寸之人,未到沈府,远远望去,便叫停马夫“就在这里停吧。叶姑娘,前面不远就是沈府了,再近些难免被人猜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姑娘” 叶桉瑢礼貌的冲他点点头“谢谢, 不必等我了,沈家会派人送我回去的” 看她拒绝他也不在多言,尊重她的意思“那就改日见了” 车夫连忙搬下脚踏“姑娘当心” “多谢” 叶桉瑢踱步走进沈府,下人们也都认识她,看到她立马恭敬行礼“叶小姐来了” “我来找凝姐姐” 领路丫鬟带她去后院正巧碰上李氏,她看到叶桉瑢来有些惊讶“瑢儿……” 叶桉瑢朝她行礼“见过舅母,听闻凝姐姐病了,我前来看看” “瑢儿有心了,只是你凝姐姐怕是不想见人”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我前来就是为了劝凝姐姐” 李氏稍稍一愣“也好,我们怎么劝她她都不肯听” “你怎么孤身一人来,身边的丫鬟呢?” “啊,我显她们笨手笨脚的所以便没让她们跟着” …… 闺阁之中 “姐姐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叶桉瑢就是不肯来,我亲自去请她都不来,人家攀上了五皇子正高兴呢,哪里还顾得上姐姐你呀” 沈嘉凝失望的又问一遍“瑢儿真的不来吗?” “真的,姐姐干嘛非要指望她,有什么我也可以帮你” 叶桉瑢直接推门而入“谁说我不来?” 沈嘉凝看到她来原本黯淡神色,又亮了起来“瑢儿” 几日不见沈嘉凝看起来有些消瘦,脸色也略显疲惫 “凝姐姐,你可还好?”叶桉瑢三两步走上前坐在她身边拉上她的手含蓄 “绮儿说你不是不来吗?” “我被父亲禁足了,所以来的才晚些,某些人挑拨离间可真是顺手” 沈嘉绮看到叶桉瑢揭穿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哼!你们在这姊妹情深,我还懒得管呢”说完便气愤离去 “禁足?绮儿怎么没跟我说呢。那你这样贸然出来,姑父不会对你……”忍不住责备自己的冲动之举 叶桉瑢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碍事的,我出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姐姐就放心吧” 沈嘉凝拉着叶桉瑢的手倾诉“实不相瞒,我如今竟连自己称心如意的郎君都挑选不得,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皆有父母做主,可是……我真的不想嫁于那郭公子,听说他早已有爱慕之人,只不过那女子身份卑微,不是良配,这桩婚事是我不情,他不愿,日后恐怕更难相处度日,眼下除非郭公子自己不愿意,否则我只能听命与父母……”沈嘉凝欲言又止“我……” “姐姐想说什么?” “而且我不喜欢他……我已有心仪之人了”说完便害羞的低下头 叶桉瑢看着沈嘉凝羞涩的模样,想到她看傅尘辞的模样,心中便有几分确定 转身对屋子里的丫鬟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姐姐有几句贴己话要讲。” “是” 待她们都出去后,叶桉瑢才敢开口“姐姐说的可是傅公子?” 她有些意外“妹妹知道?” “嗯,姐姐还是先吃些东西吧,此事不急我们从长计议,若姐姐决定了,那我愿意帮姐姐一把” “自己的身子最要紧,养好身子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沈嘉凝紧拉着叶桉瑢的手,满眼希望寄托于她“瑢儿,你当真愿意帮我?” “自然是真的” “露儿,”门外的露儿听到小姐喊她推门而进“小姐” “快,去把桌上的羹端来,我要用膳” 第48章 七公主生辰 露儿看到自家小姐肯进食了,由衷的高兴“太好了,叶小姐,奴婢太谢谢你了” 沈嘉凝端着露儿端来的羹大口的吃了起来。脸上稍稍有些动容,眼里多些许光彩 安慰好凝姐姐后,叶桉瑢想起沈佑那日不言而离开,想去找他问个究竟 另一边的沈佑听到李氏说瑢儿来了,也往沈嘉凝的院子里赶来,正巧半路两人遇上 “瑢儿……” “佑哥哥,是来看凝姐姐?” “是,瑢儿”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徐萧引的事,欲言又止 她强颜欢笑的打趣说“你有定亲,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啊,若不是遇上徐小姐,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语气里有些责怪之意 “瑢儿……你听我解释……”沈佑有些急,却又不知从何讲,还未说清便被打断 “佑哥哥,你也太拿我见外了,”苦笑着“恭喜你啊,徐小姐她人美心善,日后定能协助你,做个贤内助”眼里泛起的泪花让她有些撑不住,不等他开口便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面上笑着眼里噙着泪,匆匆匆他身旁走过 “等等。瑢儿,五皇子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宫中争斗太多会把你困住的,你适合生活在更广阔的天空下……” “我的事就不劳表哥费心了”始终没有回头,多一秒她的泪珠就暴露出来了,她仰起头将快要掉落的泪珠努力憋了回去 沈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开的口却始终发不出声来,停愣在原地,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院中,也没有追上去,他身后有太多顾虑了,徐萧引的祖父跟自家祖父乃是忘年之交,他不能反抗只能妥协,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无法跨越的亲情相连,他不能自顾遵循自己的心,也不能自顾眼前的小爱 回去的时候她让沈家的马车送她直接去后门,原路返回,所幸没有被发现 …… 很快就到了七公主生辰这天,他们刚到宫门,沈家的马车随后而停下来,沈嘉绮从马车上下来便一眼瞧见了他们,踱步走上前行礼“绮儿见过姑母,姑父” 叶文朝点点头,沈氏脸色稍稍有些僵硬,对于她之前差点害了瑢儿一事还有所戒心“……绮儿有心了” 沈嘉凝也紧跟随后上前来“凝儿见过姑父和姑母” 叶桉瑢不由自主的张望巡视沈佑的身影,却只看到她们并未见到他身影 沈氏看着眼前沈嘉凝格外的喜欢,笑着说“我瞧着你们姐妹可真让人欢喜啊,” “姑母,瑢儿妹妹也很好” “你们都是好孩子,怎么不见你母亲?” “父亲和母亲比我们先行一步,老早便来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进去吧”沈氏忍不住叮嘱“一会儿见了七公主,凝儿可替姑母盯着些瑢儿,你们都是姊妹有事好互相帮衬些” “是。瑢儿妹妹冰雪聪明,多半还要劳烦妹妹关照呢” “瑢儿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一旁的沈嘉绮不嫌事大的说“瑢儿妹妹,多谢你前几日来府上相劝我姐姐” 一旁的叶文朝一听眉头紧锁,厉声质问她“你何时出去的?” 得逞的沈嘉绮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呀,原来姑父竟不知,那我岂不是说漏嘴了”说完便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相劝姐姐就是不可用食,怎么叶桉瑢就说几句话她姐姐就改变了主意 沈嘉凝暗暗瞥她一眼,她瞧见自家姐姐瞪了眼自己便也不敢再多言 叶桉瑢陪着笑脸“父亲,女儿回去再跟你细说,我们还是快去走吧,让人看到免得落人口舌” 沈嘉凝害怕她回去受罚解释说“姑父,瑢儿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一丝乱了分寸,还望姑父莫要怪罪瑢儿妹妹” “既然是这样,那这次便算了” 沈氏本就不喜沈嘉绮,老是无中生事“都别站着了,我们快些进去吧。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沈氏护短的拉着叶桉瑢离沈嘉绮走远些 沈嘉凝和沈嘉绮走在后面 沈嘉凝开口质问她“妹妹为何总跟瑢儿过不去?” “姐姐不是我跟她过不去,是她老是跟我过不去”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罢了,你以后莫要在针对她” 她默不作声,心里却暗暗不爽 她们一路来到七公主宫里,清和宫 宫中已经聚集了很多女眷,男眷在外宫 女眷们都进内宫,沈氏看到不远处李氏忙碌的身影对一旁的瑢儿说“我看到你舅母了” “母亲去吧” 沈氏要走的步子又迈了回来,压着声叮嘱“别怪母亲多嘴,你前些时日于朝歌郡主和陆雨然她们闹不快,这次七公主生辰她们都会来,有事莫张扬,以我们现在还是斗不过她们的,母亲怕你被她们欺负……” “母亲,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的” “话虽如此 可还是要多谢心眼” “是” 未出阁的女眷坐一宴,隔着偌大精美的屏风。她们穿过屏风进去,三人礼貌性的行礼“参见七公主,见过朝歌郡主” 叶桉瑢瞧着朝歌郡主,这可是自宫宴落水后都没再见过她了,如今的她倒是沉稳收敛不少 杜欣眼真的瞧见沈嘉凝打趣道“郭襄你未来嫂嫂来了” 而被点名的郭襄,只见女孩一身兰衣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胆怯的低着头默不作声,看起来也是个软性子 沈嘉凝脸一阵红,又羞又恼 身旁的沈嘉绮怒视着她,忍不住的破口大骂“杜欣,你胡说什么呢?他们二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到先造谣起来了。怎么?你没人要,就心生嫉妒往我姐姐身上泼脏水,若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杜欣丝毫不畏,挑衅道“来呀!我怕你不成” 高位上的七公主怒瞪着她“杜欣,你嘴上积点德吧,凝姐姐快来坐”怎么说她们也是七公主名义上的堂姐,真是没一点眼力见 朝歌郡主也给她使眼色,她这才老实下来 叶桉瑢坐到了郭襄身旁,女子静静的坐着,冲她友好的点点头 这七公主小巧玲珑,一袭红衣称的肤白如雪,两只眼睛笑起来十分灵动,一看就知道是被集宠爱于一身长大的 七公主见有人盯着自己便抬眼望去,她看叶桉瑢脸上挂笑“瑢儿姐姐听说你自幼在边塞长大,想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 她温柔回应“是” 七公主主动端起茶盏朝她敬来“瑢儿姐姐,论辈分本公主还要唤你一声姐姐” 她急忙起身端起茶盏“公主真是折煞小女了,不敢当”她坐的离七公主远,所以端着茶水想离近些敬,没想到路过沈嘉绮身边时她故意使坏将她险些绊倒,踉跄两步,手中杯里茶水也洒了许多 坐在对面的朝歌郡主瞥到沈嘉绮的小动作微微挑眉,盯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七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一变“若是不想敬本公主何须如此,真是不上台面,果然如朝歌郡主所言一般” 刘芸趁机挑破“公主有所不知,这叶桉瑢从小待于边塞,犹如那乡村野妇一般,难登大雅之堂” 杜欣附和嘲讽“是啊,如今还摔坏了脑子,恐怕连礼都不会行了” “我是从小于你们不同在这深宅之中受教导,想必你们也知道前些时日皇后娘于陛下念在旧年之事,特意让我去教司宫里学习礼仪,所以你们这是在质疑陛下和皇后娘娘吗?” 杜欣一声不吭的看了看朝歌郡主的脸色,她心领神会不敢再多言 刘芸转移话题挑衅说“听说西海珠现如今可是在叶姑娘的手上,难道你不知这本应该是五皇子送给七公主的生辰礼吗?” 席面上的徐相的小女徐莞箬不嫌事大直言说“该不会是西海珠吧?” 话音未散,七公主脸色难看,手中夹菜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来。席面上的女眷们纷纷不敢多言,好端端的席面如今气氛冷的瘆人 第49章 贺礼 见没人吭色她继续说“也不知叶姑娘为公主准备了什么生辰礼?不妨拿出来让我们好开开眼”她瞧着叶桉瑢也没什么出众的,竟敢跟朝歌郡主抢五皇子,当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谁人不知五皇子将本该送于七公主生辰礼的西海珠转赠于她,这分明是当众让她下不来台,若她再把西海珠转送七公主就是再打七公主的脸,若是送的比西海珠差又会显得她小家子气 叶桉瑢顺声而观望,不同于公主和郡主的高冷贵气,眼前这位更显的楚楚动人。她与这位小姐初次见,为何这般针对她? 听她一番话七公主也感兴趣的提起精神来,眉头扬起问“本公主也很好奇你会送什么?”她算什么?不知死活连她的生辰礼也敢收,气愤的欲要将手里的筷子捏断,下一秒却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里的金筷子 杜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今个我们就托七公主的福,不如把叶桉瑢送来的贺礼拿上来,也好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看她送的是什么宝贝啊”说完偷笑的瞥她一眼,阴险狡诈尽显眼底 这七公主分明就是被人当枪使 说着七公主就吩咐身后的奴婢去拿贺礼“月桂,去把叶桉瑢送的礼呈上来” 月桂又怎不知七公主被利用,只是眼下她正在气头上,她也插不上嘴,应声弓身行礼“是” 刘芸“叶桉瑢,你不会真的把西海珠送来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的大喘气可让众人又多几分期待 不到片刻月桂便双手抬托着一个木盒走来“公主,这便是叶姑娘送来的礼” 众人都很好奇 七公主盯着盒子问“这里面是什么?”她手里微微冒汗,有些犹豫,若里面真的是西海珠岂不是让她当众难堪 叶桉瑢淡定回应“西海珠” 杜欣惊出声“什么?她还真敢送来!”嘴上惊讶,脸上却掩饰不住的高兴,她以为马上就要看到叶桉瑢被七公主狠狠责罚的下场了 身旁的沈嘉凝替她捏把冷汗,满脸担心,若七公主不快拿她出气,她都已经想好替她求情了 叶桉瑢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的解释“请公主听小女讲完。那日在钰隆阁里,五皇子确实得西海珠之后将它转交到我手上,只不过……是因为五皇子听闻洛景城内的女子都素来喜爱胭脂水粉之物,所以想着七公主也定会喜欢。得知小女会制作胭脂水粉,所以便托我将这难得的西海珠做成妆粉送于公主做生辰礼,只是当时人多眼杂,他们只瞧着西海珠到了我手上却不知五皇子说的话,所以才会误会一场。况且小女与五皇子平日里又不熟,又不曾私下见面,又何来搭言?” 刘芸满脸不信“怎么会这样?叶桉瑢你说的冠冕堂皇,该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当时我和朝歌郡主也都在场郡主她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闭上嘴 七公主半信半疑,目光转向朝歌郡主身上“那日朝歌郡主你可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听到公主询问自己,朝歌郡主心不在焉的问答“……当时我们离得太远,未能听清,只是瞧见他们之间属实亲密……” 叶桉瑢“公主若是不信可将五皇子请来与我当庭对质。不过若是有人蓄意陷害我,我也定然不会放过她,哪怕是闹上殿前也在所不惜” 一听叶桉瑢要闹上殿前,她一瞬间有些慌了 缓言道“何等小事,要值得闹到父皇眼前。我就知道五哥哥还是疼爱我的,五哥哥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朝歌郡主下次莫要在为不清楚的事情多言多语了,免得失雅。” “是” 七公主有意在她们二人之间说和“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要如此相不对,要以大局为重。” 叶桉瑢抬眼看了看朝歌郡主大度说“小女记住了,下次定不会为这等小事叨扰公主” 朝歌郡主却默不作声 叶桉瑢察觉今日朝歌郡主实在是有些古怪,全程她无心于她斗嘴,像是有什么事一样牵挂着,面色不安,实在奇怪,就连她被七公主说了也不恼火 七公主自顾打开粉盒,叶桉瑢边介绍边说“公主,这西海珠可是上等的好物,磨成粉混合妆粉面里每日涂抹于脸上长期用肌肤吹弹可破,肤如凝脂” 七公主一听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脱口而出“当真?” “自然是真的” 刘芸忍不住的偷瞄了几眼,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酸味“你拿五皇子送的礼献殷勤,真是会往自己身上揽功。叶姑娘,七公主要看的是你送的礼,而不是五皇子托你送的” 杜欣应声附和“是啊,你的礼呢?该不不会是拿不出手吧?”她才不信那妆粉真如叶桉瑢口里说的那么有效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实属默契 叶桉瑢见七公主很喜欢,反问一阵狂怼“急什么?七公主都还没发话,你们插什么嘴?难道说你们可以代替七公主搭言吗?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把公主放在眼里所以才一直从中挑拨是非?” 杜欣瞬间慌了阵脚急忙解释说“叶桉瑢……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七公主合上手中的盒子“你们好歹也是名门世家的小姐们,口舌之争,没有半点嫡女的样子” 见公主不悦,刘芸哄着赔笑脸“公主莫恼,我们也是怕你被叶桉瑢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本公主自有分寸” 叶桉瑢静静的看着她们演完接着说“公主,那礼盒底部还有一盒东西,那是小女的为公主准备的贺礼” 月桂拿出来,双手递了过去,七公主看着如此精美的小盒子不禁好奇“这是什么?” “回公主,这是小女亲自为七公主调制的口脂” 七公主惊喜的迫不及待打开,一瞬间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我从未见过带着花香的口脂,而且这颜色看起来很独特,红而不艳,” “这是小女专门为公主调制的,彰显公主的与众不同,这口脂与寻常胭脂铺里的有所不同,经常用它可使嘴唇水润变得有光泽” 她的一番话引得在场的女眷们一阵好奇,纷纷抬眼打量七公主手中的口脂 第50章 化险为夷 “呀,我瞧着这颜色可太好看了,洛景城内的胭脂铺子可没有这个颜色” 她们急不可耐的就问她要“瑢儿妹妹你那里可还有?姐姐舍下脸来也想在你那里买来一盒” “瑢儿妹妹,我也想要,价钱好说” “多少银两都可以,只要有妹妹说的那般功效多少银两也值了” “对,我也要……” 众人一阵起哄,叶桉瑢瞬间成为女眷里的焦点 天呐,听着她们以价抬高,两眼放光。她完全可以靠着这手艺在古代发家致富,可是她不能。 叶桉瑢一脸抱歉的样子“诸位姐姐们,实在是对不住,不是我不想做,是这口脂里的东西太难得了,光是有几味药材都要等上五年之久才能接一次果,更别说其它稀物了。” 听到此话她们瞬间一阵惋惜失落 “害的我们各位姐妹们白欢喜一场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谁让七公主的福分比我们好呢” 江莞箬“我看不是药材稀有,而是无心做于我们吧。人家是在向公主献殷勤,我们哪有公主面大,她何必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费心思讨好我们” 叶桉瑢也不恼笑着说“姐姐们,咱们洛景城内的胭脂铺已经是上等了,我瞧诸位姐姐们,个个美艳动人,皮肤甚好不施粉黛也是好看的” “呦,瑢儿妹妹的小嘴可真甜,跟抹了蜜一样让人欢喜” “不是妹妹嘴甜,而是妹妹说的都是实话罢了,妹妹也绝对没有踩高捧低的意思,姐姐莫要冤枉妹妹” “瞧着瑢儿妹妹也不想是势利之人,姐姐信你,下次若有什么好东西记得与我们这群姐妹分享呀” “一定” 她们的态度一下对叶桉瑢有了转变 几番话就能笼络人心也俘获七公主的信任 她瞧着身旁的郭襄正不知如何与她搭话时,却看到她手腕上的玛瑙手镯,装作惊讶的样子问“妹妹这手上的手镯可真是好看呐” 听到叶桉瑢的赞赏,她下意识抚摸手腕上的手镯,温和说“这是家中哥哥送于我的” “没想到令哥可真是眼光极好的,这料子看上去真不错呢,令哥竟然懂这些女子之物的东西?” “他一个大丈夫哪里懂这些,只不过是哥哥精挑细选的罢了,称不上赏识” 她夸张似的起抬起她的手放在眼前来细看这镯子“这镯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呢,不怕妹妹笑话,我也要寻来一对,可否告知是哪家铺子里的,我也好去寻” “这……”她一脸为难的样子 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妹妹不会是不想告知于我吧?那便算了” “不是的,只是这镯子是哥哥早些年得来的,我也知是哪家铺子里的,也不知还没有没” “既然妹妹愿意那便行了,只要跟我说是哪家的我去看看便可知还有没有” “既然姐姐如此想要那妹妹便等宴席结束后去寻哥哥问他罢了” “那便谢过妹妹了” 她扭头冲沈嘉凝眨了眨眼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来是让七公主觉得稀奇难得,二来若她答应了往后保不齐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随便在胭脂水粉里掺点东西致人面容毁容,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她不比她们这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们自幼生存在深宅里精陪细养的,她们随便动动手指一个计谋就能让她陷入困局之中 这时外面响起太监禀报声“娘娘驾到!” 在场的女眷们都起身行礼 沈曦棠面露笑意,柔和的说“大家都无需多礼,都坐吧。本宫前来就是为了替七公主多谢诸位前来贺礼,倘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望海涵”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为公主祝贺是我们的荣幸。” 刘芸献殷勤的嘴脸真是让人反感 “刘姑娘,出名门世家说话就是不一样” 沈娘娘坐在高位之上,看出七公主脸色洋溢的笑问“七公主为何如此高兴?” “母妃有所不知,瑢儿姐姐送来女儿一盒口脂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我一眼瞧着便欢喜的不得了” 沈娘娘不禁对她另眼高看“哦,本宫竟然不知瑢儿有这如此的手艺?” 她心中一惊,不会暴露了吧? “……回娘娘,瑢儿自幼在边塞,边塞苦寒可没有这些胭脂水粉之物,索性自己就便研究制作” “原来是这样,可见你有心了,有些人怕是想学也学不会呢。辛苦你了” 看到她没什么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能入七公主的眼,得公主喜欢也不枉瑢儿一番辛苦” “今日七公主生辰,陛下特赦此宴,待诸位用完膳席面结束后,移步御观台,前去看烟花” “是” 待席面结束后,她们三人结伴朝御观台直径奔去 朝歌郡主却趁人不注意朝着外宫走去 …… 五皇子知道今日叶桉瑢也会来,席面结束后,便早早去内宫找她,谁知在宫中小道里与见了朝歌郡主,他止步与前与她保持距离,朝歌郡主见他恭敬的行礼“见过五皇子” “这条路通外宫是男眷席面,不知朝歌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若是让奴才们瞧见了,朝歌郡主就不怕清誉浑浊?” “不瞒皇子,朝歌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在此处等皇子的。” “朝歌妹妹莫不是有事?” “五皇子可知在刚才席面上叶姑娘将西海珠送给了七公主” “什么?” “不止如此,叶姑娘还将那难得一遇的西海珠磨成了粉做成妆粉送与公主说是受五皇子的意,皇子难道不知?”朝歌郡主试探的询问 五皇子愣了愣,随后说道“确实如此,难道朝歌妹妹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她装着一副弱弱的样子,眼如柔水“朝歌以为……” “朝歌妹妹的心意,本皇子心领了。眼下父皇为七公主准备的烟火也快开始了。” “是” 看着五皇子远离的背影,她脸上阴沉,眼神逐渐变狠…… 御观台,众人都聚集在一起等烟火绽放为七公主祈祷祝福 几位皇子相拥跟在陛下周围,五皇子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叶桉瑢身上 第51章 私会 皇后端庄大气的坐在陛下右侧,瞧了瞧五皇子想起朝歌同她讲的,仔细想了想朝歌嫁与五皇子对她对家族都有利,再说朝歌乃与她是一母同生,不像家中的其他姐妹二心不疑,想到此处便开口试探“陛下,臣妾瞧着五皇子如今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立正妃了” 她一开口陛下便知道她心中所打的是什么算盘,抬眼打量她,她见陛下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笑着是“陛下看臣妾做什么?莫非是臣妾脸上有东西”说着便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擦了擦脸 他脸色凝重,想起前不久刘妃来求他也是为了老五的婚事,很难想到她们不是早就串通好的。他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朝歌郡主嫁给老五可以帮他巩固地位,下意识对老五起疑心问“老五,你母后说的你意下如何?” 而身旁站着的五皇子李赫泽目光都一门心思的在不远处看烟火的叶桉瑢身上,丝毫没有听到陛下问他的话 大皇子在旁小声提醒“五弟,父皇问你婚事你作何打算,还不快回答” 他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陛下面前,作揖躬身行礼“父皇,儿臣如今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只是还没有得到她的答案,不过儿臣眼下也快知道了,请父皇应允儿臣” “哦?你口中的姑娘是何人?” “儿臣想等她答应了之后再明示她的身份,若是结果不如意,那姑娘的名声也能保住” 一听老五并未参与她们后宫之中的勾结,立马放下心来。笑着打趣道“哈哈哈……看来老五是真的很喜欢那姑娘,竟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全” 皇后见陛下都未说什么只好做罢“本来本宫还想将令妹许给五皇子,看来是本宫多此一举了,五皇子还真是痴情中人”她面色微妙丝毫看不出不快 陛下话里带着警告“皇后,看来你我都老了,不懂现在儿女长情。既然老五已有心仪之人那便随他去吧。朝歌郡主日后寡人定会为她寻的良人” 五皇子听到父皇的赞许立马下跪,激动的说“儿臣谢过父皇!” …… 她们三人左右张望终于看到迟来的李氏和沈氏 李氏脸上一脸担忧,沈嘉凝开口问“母亲是怎么了?” “席面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来报南营失火,你父亲派人给我说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我有些担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 “许是天气干燥,舅母不必担忧,舅舅这么厉害他的手下也不是平凡之人,定会逢凶化吉的” “但愿如此,” 沈氏“嫂子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大哥吗,他呀可是我们北玥的定神针” 原本还担心的李氏听到她的话瞬间被逗笑了“你们母女二人的话真是有趣” 沈嘉凝“前面有席位母亲和姑母坐下歇会吧” “好,我们可不比你们年轻,站久了就不适,我们去坐着,你们继续观望吧” “母亲,是随你一起,我累了”说完沈嘉绮挽着李氏的胳膊 “是” 待她们走远 沈嘉凝沉不住气的小声询问“瑢儿,我想了想还是不妥,你私下去见郭公子讲和万一被人发现那你的名声就……”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待会烟火绽放时我便趁机引她去偏殿探探他的口风,大家都在欣赏烟火没人会发现的”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难道姐姐要放弃傅公子吗?” “不是的,只不过我瞧他今日没来” “傅宁和他哥哥去云川了,要几日才回来” “可我从未亲口询问傅公子,眼下这么贸然,万一傅公子与我心意不相通,那岂不是给他制造麻烦?” “那姐姐可愿意放手一搏,赌傅公子是否喜欢姐姐” “我……我自是愿意的,只是眼下,我与郭公子的事传遍了洛景,只怕傅公子早就知道了” “那姐姐更应该与郭公子的事撇清关系了” 她终于点头“那就拜托妹妹了”激动的看着她,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 …… 不远处的五皇子看到叶桉瑢收买太监让他替她传信与郭玉良,他当即脸色微黯,看到郭祁楼将纸条匆匆揣进袖口便朝偏殿走去 以为她口中的爱慕之人便是郭玉良 好你个叶桉瑢真是大胆敢在宫中私会男子,他坐不住的起身悄悄退场,朝郭玉良的身影跟了上去,走到宫中小路时,李赫泽突然闪现拦住郭玉良,郭玉良没想到会有人,夜下黑,看不清来人警惕的询问“谁?”身子止不住一抖 谁知一道黑影袭来,他便应声倒下,李赫泽看着地上昏过去的郭玉良,没忍住的朝他身上猛踹一脚。从他身上搜出一张纸条和一只朱钗,随后把他藏进干枯的枯井里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凉台宫见 看着手里的朱钗样式忍不住嫌弃的吐槽“太丑了,真是没眼光” 凉台宫里,四下无人一片漆黑,叶桉瑢不断张望,嘟囔着“这个郭玉良怎么还没来?不会是不敢来吧?”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不远处突然站着一个人影,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因为太黑看不清脸,她以为是郭玉良,抱怨道“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李赫泽不说话走近她,拿出火折子一吹点燃手上的纸条,火光一亮,照清他的脸 她瞪大双眼,看到眼前的人是五皇子,连呼吸都慢了些“你……怎么是你”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五皇子……” 他反问“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纸张很快燃尽,又陷入黑暗之中,只是现在她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异常奇怪 “原来你不答应我,是因为心中喜欢的人是他,” 她怎么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你竟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弃你的姐妹,你们平日里不是很要好,难道你就不怕她发现吗?”他若没记错的话,郭玉良已经与沈嘉凝在商谈婚事了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在这?” “郭玉良,你趁着宴会让太监传信与他,让他来凉台宫找你,你们不是私会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郭玉良告诉他的? 他心中燃起一阵怒火“还真是啊,你们真的是在私会” “私会?你想什么呢?” 第52章 逼宫(一) “难道不是吗?你约他来不就是为了与他私会,他身上还带着要送你的珠钗” 她简直是无语“皇子的想象力完全可以去当说书先生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皇子真是好雅致在这里窥探别人的隐私” 她生气的朝回走 他穷追不舍的追着她问“他不都要和你堂姐定亲了吗?难道你们真的……” 她实话脱出“不是,没有,行了吧” 他听到她的否认眼里瞬间多了几分窃喜“我就说,凭他那副弱样,你也瞧不上他” “……” 他跟着她的步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停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叶桉瑢,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的回答呢?”心里忐忑不安期待的眼神紧盯着她,又有些害怕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惜沈佑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了,若自己一直在这个时空存活,那总有一天会面临选择,倒不如选一个爱自己的 但一想到凝姐姐连自己的婚姻都选择不了,她便冒出想法,想要赌一赌他的真心“你真的想娶我? “我的心都可以给你看。我知道你喜欢自由,我可以抛下皇子的身份跟你隐居山林之中过我们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你的母妃呢?” 他伸手拔下自己发冠上的玉簪,递给她“这是陪了我很多年的玉簪,现在把它送给你。父皇已经同意我自己选妻,相信我,我会说服我母妃的,我发誓,我此生定不负你,你相信我。”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她愿意舍下过往信他一次“……若你不负我,我也会奉陪到底等着你的好消息” “真的”他眼中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她的回答是真的 “比西海珠都真” 他激动的伸手想要抱她,却又拘禁于此,克制住自己放下手“等到我们大婚那日我定会搂紧你不松开手” “好,我等着”自己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 此刻二人眼里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身为皇子离席太久会被发现的,你先走,我等等再出去,免得被人发现” “好”他三步两步一回头,惹的她一阵偷笑,他的爱肆意张扬,谁都会想要拥有吧 看着手里的玉簪上面还有他的温度,她握紧在掌心里“希望我们都得偿所愿吧” …… “嘭!”一声巨响,太监又点燃一波烟火,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燃燃升起绽放,众人都沉浸在对烟火的欣赏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危险的来临 刚才烟火绽放的同时,煜王亲信的信号也同时响起,一声令下里应外合宫门被攻破开,煜王的铁骑兵军队如蝼蚁一般涌入宫里,肆意乱杀,阵阵惨叫夹杂着御观台里的欢声笑语,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哭喊还是笑声 陛下和皇后非常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名受伤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从外宫跑来,撞到女眷,惹的女眷一阵惊吓后退“啊!” 他带伤跑到陛下面前“陛下、陛下、煜王、他、他造反了!”说完便晕厥过去 陛下一惊,烟火刚好停下,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太监说的话,顿时一阵慌乱 只见皇后大喊一声“护驾!护驾!”几位皇子一起围着陛下护着躲进殿内里 刹那间,大队铁骑兵闯了进来,众人蜂拥而窜,吓的四周躲藏,一群铁骑兵肆意乱杀,刀起刀落,原本华丽的场景变得恐怖不堪,见人就砍,一时之间地上一片狼藉,他们冷血无情不顾众人求饶大叫,手段极其残暴 叶桉瑢反应极快的跑到沈氏面前拉起她,慌神的沈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叶桉瑢拉起来跑,她朝沈嘉凝她们说“快!躲进殿内里”几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往殿内里跑,众人也被逼着躲进殿内,大家合力将沉重的木门堵住后都退到殿内,心生恐惧的盯着眼前晃动的门满是惊恐,只见外面煜王的铁骑兵猛烈的撞击殿门,大家都吓的往后躲,沈嘉凝紧握着叶桉瑢的手,就连一向骄傲的沈嘉绮这时也紧抓着她的另一只手 突然门被撞开,一群兵粗鲁的闯进来,包围住他们,随后一位看似年长强壮的男子拎着一个布袋,布袋被鲜血包裹,走了进来“陛下,臣弟来给你送大礼来了”说完便朝着他们一群人扔来布袋里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头颅滚到中间 “啊!!!” 众人看清地上是颗头,吓的在殿内尖叫一阵乱窜,他们一群人被铁骑兵围着无处可躲,只能离那颗头颅远些,看着殿中央的头颅,被几位皇子护在身后的陛下一阵恶心脚下踉跄一步站不稳。 大皇子手快的扶着陛下担心的喊道“父皇” 大皇子威严厉声的指着他“大胆逆贼,胆敢擅闯宫中,不要命了!” 煜王发出极其变态的笑声“哈哈哈……你们这群胆小鬼!都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弱者,若是没有强者带领早晚会被踩死,哈哈哈……瞧瞧你们一个个软弱的样子真是好笑之极”他从人群中随便拎出一名文官,只见那文官吓的瑟瑟发抖,与他强壮的身姿形成对比,他如同领小鸡一般“本王倒是要瞧瞧你们这群废物是如何护主的”他将手里带血的长刀扔在地上,命令道“拿起来!来!朝这砍!”他伸着脖子示威挑衅 文官听命于他,双腿止不住打颤忍住不适,蹲下身吃力的握住刀柄,却怎么也拎不起来,好不容易拎了起来,只见煜王一脚高踢到刀柄上,文官架不住的连到带人一起倒地 他满眼嫌弃“废物!” 下一秒文官就被他手下一刀抹了脖子 惹的众人一阵惊吓,连连后退,生怕再被单拎出去 他一步步登上帝王之位,坐上去,手扶着金扶手,享受帝王般的待遇,看着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满足的说“没有我,北玥早晚毁灭!昏庸之帝,看看你自从登位以来,一意孤行你的决策,令多少城池被人割舍?这个位置本该就是我的!是你夺走了他!父皇真是有眼无珠,怎么会选了你做帝王?” 被护在中间的陛下看着煜王,后悔莫及当初真不应该放过他一马 他猖狂笑着“别想着会有人来了,你的看门狗沈虎已经被我给杀了,死前还担心你,真是可忠将之臣,只可惜跟你了。这便是他的头颅,你可看清楚” 叶桉瑢一听脸色大变,那颗沾满血的头颅是外祖父的?她被挤到后面,拼命往前挤想看清些,外祖父怎么可能死了?她不相信,她前几天分明还在跟他一起喝茶聊天。挤到前面仔细瞧清后浑身一颤,顿时悲伤不已,手死死的捂住嘴痛哭却不敢哭出声来,憋的眼红脸红 五皇子的视线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叶桉瑢的身影 她身材纤细而高挑,他一眼便在人群中寻看到她了,她的无声的痛哭着,看的他心里隐隐作痛 第53章 逼宫(二) 沈嘉凝和沈嘉绮浑身颤抖,满眼怒气又绝望,她们不相信,显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就这样没了 沈氏一听直接昏厥过去,李氏痛心的扶着她,不敢哭出声 沈嘉绮抓住沈嘉凝的手“姐姐,祖父……他、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了,他胡说……”话没说完 沈嘉凝立马捂住她的嘴,两双湿漉的眼对望满是无助和痛苦,沈嘉凝皱着眉头,眼泪无声的一颗颗落下,摇摇头无声张口“不……” 煜王高高在上,朝人群中说“我能成功攻进来自然是有人里应外合的配合我,六皇子,你还不出来吗?” 五皇子浑身一颤,望着身旁的六弟,满脸震惊“六弟,你……” 他冷着脸,不同以前那般对他温柔的眼神,在众人质疑的眼神下走了出去,将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献给煜王 煜王意料之中的接过去,拿出里面的东西显出来,是北玥国的玉章,得玉章者为王“今日这玉章可在本王的手上,如今这北玥的帝王就是我的!你们还不快拜见本王!” 六皇子立马下跪“参见陛下!” 陛下失望的看着他“孽障……你个……孽障!”眼中满是寒心 四皇子也出口不平“二哥,你为何要这样做?父皇平日里是对你苛责些,但你不至于投敌啊,你这么做对得起父皇吗?” “不要站在道高者来指责我,你有你母亲相护,可知我这些年来是怎么熬过的?我母亲可是你母妃害死的!皇后霸横后宫多年常常打压欺辱我母亲,是,她是家世没有皇后家世显赫,但同沦为父皇的女人,父皇又何曾替她鸣不平?恐怕父皇现在连我母妃的样貌都不记得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 四皇子欲言又止,一旁的皇后怒视着他 煜王“兄长,你以仁德自居,没想到就连你的儿子都恨你入骨,你何德何能坐在这高位之上?” 他挑了挑眉,一脸坏笑对六皇子说“杀了他,你不是恨他吗?杀了他!” 陛下的几个儿子除了五皇子会武,其他几位皇子都不会,陛下重文轻武,他们都熟通书文来以此讨好陛下在他面前获得好感,殊不知这兵荒马乱的朝代文武双全才能站稳脚跟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长剑,脚下迈开的步子沉重不已,朝陛下走去 众人都吓的闪开,五皇子却挡在陛下面前劝他“六弟,现在收手还不晚,我保你性命,放下吧” 他笑中含泪“你保我?你可知你每次挡在我面前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你有本事救你自己救你母亲,我呢?只能眼看她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他红了眼 “我不让” “你别以为我不敢!”他举着剑朝他挥起 “五哥哥!”七公主吓的喊出声,沈曦棠一把拽住她“别去” 叶桉瑢心里一惊为他担心 五皇子侧身一躲,抬脚踢飞他手中的剑,六皇子有些恍惚,随后悲痛大笑“哈哈哈……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会武?”他声音逐渐发颤 煜王看到五皇子动手也有些吃惊“兄长,没想到你当年如此厌恶习武之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习武?你不是瞧不上武夫吗?你不是说习武之人都是粗俗之辈吗?你的自以为的清高呢?到头来还不是会武的儿子保护你” “六皇子,只要杀了他你就能活” 六皇子稍稍一愣“你……你不是说只要把玉章给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五皇子“六弟,别听他的,就算你照做了,他也不会放过你,只会将弑父的罪名推脱在你身上”说完他便飞身而上直攻高位上的煜王,煜王反应极快的躲开,挥拳而出,拳头带风,猛攻对他的要害之处,五皇子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一直在躲,一招又一招速度愈加紧张,空气中充满着拳掌的摩擦声,突然五皇子来不及躲闪被煜王一掌击中胸口,飞落在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叶桉瑢站不住想要上前,谁知不知何时叶文朝来到她身旁阻止她压低声音“这是皇室战争,你休要当出头鸟,没你的事等救兵来” “父亲……” “泽儿”刘娘娘叫出了声,不顾危险的从人群中跑出来,跌在地上扶着他“泽儿” “既然六皇子动不了手,那我便亲自动手,把他给我拉出来”一声令下,几个兵打伤护在陛下身前的大皇子,将他拖了出去 皇后拦住三皇子和四皇子平淡的望着 煜王看着他们思考“你说你们两人谁先死呢?” 刘娘娘害怕极了看着虚弱的儿子又看了看眼前所谓的丈夫“……杀我吧,别杀我儿子” “……母妃”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谁你都杀不了”他又袭击他,无奈不是他的对手,败下阵来,煜王掐着他的脖子“兄长,你这儿子可真是对你忠心啊” 五皇子被他死死掐着脖子,动弹不得,脖上的青筋暴起 刘娘娘见状上前嘶扯他,不顾性命发疯般的不停捶打着他“放开我儿子!放开他!” 煜王一气之下一脚踹上刘娘娘腹部,她被踹出好远倒地不起 五皇子被掐的出不来声,满眼愤怒瞪着他 “我只要稍稍一用力他便就没命了” 另一只手又掐上陛下的脖子“既然你们这么父慈子孝,那我就送你们一程。你也该退位了。放心,我定会比你适合这帝王之位的” 陛下“放了……泽儿” 倒地的刘娘娘没有昏过去,抬眼瞅到不远处地上的长剑,爬起身跑过去刚捡起地上的剑,就被眼尖的铁骑兵发现,一刀刺中她腹部,她震惊的捂住肚子,慢慢倒下,手伸向五皇子所在的位置“泽……泽、儿” 叶桉瑢的视线都在五皇子身上,她以为刘娘晕过去了,没注意刘娘娘去捡剑,看到刘娘娘倒在血泊中,她慌了神 眼瞧着五皇子和陛下快撑不住救兵还没来 第54章 逼宫(三) 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拳打向眼前拦截的铁骑兵,戳上他的眼,趁机奔向殿中,从煜王身后袭击用胳膊肘钳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松开手,她使出全身力气勒住他,但低估了他的力气,他用力一甩,她便整个人失控的被翻起重摔地上 “咳咳……”她的背猛地撞摔在地,像散架般痛,活动下筋骨,皱着眉头站起身 五皇子看叶桉瑢无事。转头寻找刘娘娘的身影,一扭头便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母妃,浑身发抖的跪爬到她身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母妃……母妃、母妃、你醒醒……母妃、啊!!”他抱着刘娘娘的尸体痛哭大喊“母亲,别丢下我,母亲,求求你快醒来……母亲!” 煜王恼怒的看着她“没想到北玥现在真是人才济济啊,连个小丫头片子都会武”钳住拳就朝她打去,她灵活躲闪,专挑他身上的软处击打,他们都不占上风,叶桉瑢以柔克刚,他越用力打空就越吃力,趁他分神她猛击他双眼“啊!”只听一声惨叫,他捂眼慌乱大喊“给我杀了她!”一时之间所有铁骑兵都包围住她,她四处看了看,这些兵身上的铁甲她又怎么赤手空拳抵得过 一个两个三个……她打的力不从心,渐渐有些吃力 右手迅速夺下一个铁骑兵的长剑,拿着长剑朝他脖子上抹去,鲜血如雨滴喷洒出来 无奈寡不敌众被打的连连后退,要倒下时,身后突然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托扶着她的后腰,她相视而看“五皇子” 他递来一把细剑,红着眼怒视周身的铁骑兵“这把剑更顺手些”说着转手一脚踢开近身的铁骑兵 他们背靠着背“挑开他们身上的铠甲,铠甲的弱点在腋下三寸之处” 有了他的加入,二人雨打愈烈,叶桉瑢挑开他们身上的铠甲,便能迅速杀了他。越来越多铁骑兵围着他们,体力慢慢耗尽,叶桉瑢一个走神,背后就被袭击,长矛狠狠击打她后腿窝处迫使她跪下,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下一秒长剑就已经架在她脖子上,顿时汗毛竖起 煜王不急不慢靠近她威胁说“五皇子,在反抗我就立马杀了她” 五皇子见她在煜王的刀下,一停下手的瞬间就被铁骑兵打中被迫跪下,两把长剑左右架在他脖子上 “瑢儿!”见叶桉瑢有危险。叶文朝冒着危险从人群中走出来却被铁骑兵拦住,他削瘦的身板怎么却抵不过训练有素的兵 五皇子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煜王“放了她!要杀便杀本皇子,要不然定亲手手刃了你!” 煜王感兴趣的盯着她“稀奇,实属稀奇,真是好身手,只是我从未见过你使的武功,与你打斗中险些让我分神,你的武功从何而来?” 她怒视着他,声音震耳“沈虎!乃是我外祖父!”洪亮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底气 “你不怕本王?” “都是人,有何怕?”叶桉瑢一脸不服的狠瞪着他,眼里的恨占据了怕 “哈哈哈……沈虎所授之,怪不得让本王出其不意,不过……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死在了本王的长剑之下”说着他眼里凶光毕露,眼尖的盯着她脖子上瞧出一丝倪端,不确定的贴近些查看 看着他靠近叶桉瑢时五皇子瞬间慌了“你要干什么?离她远点!我杀了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他激动的反抗被一旁的铁骑兵用刀柄重击头部,被打趴下,死死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脸紧贴地面,狼狈的望着叶桉瑢满眼都是绝望和痛恨,喊破了声“不要!滚开!离她远些……” 煜王抬手用力一撕,她脖子上偌大的刀疤便暴露在外,在场的官宦,洛景城有头有脸名门贵族都惊讶的看着她 这无疑是让她在众人面前扒光衣服让人讨论一番,都深知女子何等看重外貌,稍有一点疤都难择良人,更何况她脖子上这么长的疤 这是她最不想被发现的秘密,她看向五皇子,能看的出来五皇子稍稍一愣,张着的嘴发不出声来,眼里都是震惊,她鼻子一酸,眼里闪着泪花,仰起头怒视着他“怎么?叱咤风云的煜王被小小一道疤给吓着了吗?” 煜王看着手上长长一片人画皮笑出了声“哈哈哈……佩服,本王对你属实佩服,原来之前北玥传闻有女子参与沙场之战是真的。本王很好奇这么深的疤,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顿了顿,随后挑衅的仰视他“你想知道?除非……你也被我砍一刀死了看看,哈哈哈……”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被激怒的煜王脸色铁青,挥手怒扇她一巴掌“啪!”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殿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叶桉瑢惹怒煜王,都为她捏一把冷汗 她嘴角渗出血来,难闻的铁锈味蔓延整个口腔里“呸!逆贼就是逆贼,就算你登上王位也永远洗涮不掉你身上背负造反谋逆的历史罪证” “我杀了你!”他面目狰狞略显扭曲的拿起长剑对着她 叶桉瑢看着他举起的剑不畏惧的回瞪他“就算杀了我,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叶桉瑢来不断提醒你所犯下的罪孽” 一时之间被她的狠劲有些微微震慑住,空中扬起的长剑顿了顿 人群里的叶文朝大喊“不!” 悲痛欲绝的沈嘉绮怒视着煜王的背影,果断的拔下头上的发簪,趁机冲出人群,直奔煜王,高举手中锋利的发簪大喊“你个狗贼,杀我祖父,我杀了你!” 分神的煜王反应过来躲开还是被她划伤手臂,他一掌打过去,沈嘉绮如枯蝶一般飞了出去,重摔在地咳吐出一口鲜血便晕死过去 “绮儿!”李氏心里咯噔一下,害怕极了 沈嘉凝“绮儿!” 煜王盯着倒地不起的沈嘉绮,他认得她,是沈虎的孙女,之前去沈府的时候见过她,他转身看向殿内的人群 “想必护国将军的家眷都在这里面吧,突然想起……斩草必定要除根。” 沈嘉凝下意识身子一怔,恐惧和绝望蔓延全身,她害怕的抓紧自己的衣袖,低着头 他大手一挥“来人!将陛下的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处死,再将沈府的人全部杀干净一个不准留!” 沈曦棠早已满脸泪痕,下意识护住七公主,七公主害怕的躲在她怀里“……母妃” 叶桉瑢一个后庭翻身躺下双腿分开一脚一个踢开两侧的铁骑,从地上快速翻滚起,利落的顺势拾起地上的刀,快准狠的朝煜王脚上刺去,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脚背上伴随着他一声惨叫“啊!” 关键时刻皇后的弟弟吴樾带兵赶来,他从外重兵包围着煜王的铁骑兵 第55章 沈虎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外头的兵死伤无数,多半已投降,里面的逆贼!还不快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一命!”他一身青袍,长发高高束起,眉毛上扬,五官立体分明,眉如墨画,一双眼睛像是野兽般野心勃勃,令人毛骨悚然 皇后在看到吴樾的那一刻,立马一副奸计得逞胜券在握的样子 煜王看到他脸色稍变,顾不得叶桉瑢,一声令下“杀啊!”两队兵瞬间撕打起来 显然吴樾在胜,煜王眼疾手快的一把挟持住陛下“好你一个吴樾,胆敢骗我!” “怪就怪你太轻敌了,陛下,臣救驾来迟。逆贼还不快放开陛下!我且饶你全尸!” 煜王看着手下的亲信一个个惨死悲愤交加,手中的刀抵在陛下脖子上“兄长,看来你命真大,可我偏不信命,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 陛下对他还是于心不忍“放下吧,你若迷途知返,寡人就饶你一命” 他听后更加的激动起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昏庸无能的帝王,早晚北玥的江山大计都会毁到你的手上!” 他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就要用力时,吴樾使出暗器击中煜王的左眼“啊!”只听他一声惨叫,手上还是不肯松开陛下,吴樾迅速上前一脚踢开他“保护陛下!”提着手里的长刀向他砍去,暗器上有毒,他眼里流出紫黑血,嘴唇变紫,下一秒他就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飞镖有毒……吴樾,你个狗东西!来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吴樾当胸给他一刀,他不受重心的跪在他面前 他满嘴都是血,头发凌乱,表情痛苦,拼尽全力大声说“吴樾!你不得好死!” 吴樾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瞪着他满眼悔恨“你……你……”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吴樾为了阻止他开口直直砍下他的头颅,刀落头落,吴樾眼里皆是狠辣,脸上溅的血,令人更加发至吓人,连陛下都被他的狠毒的手段有所震慑 他脸上的血为清,朝陛下走去,双手抱拳在胸前“臣,救驾来迟,已经替陛下铲除余孽,还望陛下责罚!” “起来吧……”满眼不忍看到煜王的尸首 孽贼被杀,看着刘娘娘的尸体,五皇子独自一人抱起刘娘娘的尸首朝外走,他十分懊恼,甚至都没有听到母妃最后说的话“母亲……”他只希望他要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该有多好,承欢在父母膝下,以后他再也没有母亲,没有亲人了…… 宫中奴婢开始收拾殿上的一片狼藉 叶文朝扶着醒来的沈氏慢步来到叶桉瑢身前,叶桉瑢缓缓起身以为叶文朝又要训斥她“……父亲,母亲……” 叶文朝看着她沉默好久才开口“我们去接你外祖父回家……” 听到他的话怀里的沈氏立马绷不住的哭起来 叶桉瑢鼻子一酸,眼眶湿红“……嗯” 李琏抱着沈嘉绮呼唤“绮儿……绮儿,”沈嘉凝守在她身边,看着妹妹虚弱的模样甚是心疼“绮儿……” 沈焱晚一步的带兵赶来,李琏看到他来,委屈的跑上前“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来晚了!晚了!” 沈焱浑身是伤,脚下踉跄往前一步,看到地上沈虎的头颅,眼眶一片湿红,颤步走到沈虎头颅面前,跪下来高挺的背微微一颤“父亲……孩儿不孝,孩儿来接你回家了!”说完便趴下磕了三个响头“嘭、嘭、嘭”抬起头时,额头便红肿起来,他的眼泪也失控落下“父亲……父亲……父亲……”见沈虎没有应答他再也忍不住喊出声“啊!!!”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遍整个殿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 沈家叶家都跟着沈焱跪了下来 沈曦棠也带着七公主跪下哀悼 就连陛下的眼眶也湿润了,众人都纷纷沉默 缓过来的沈焱伸手擦掉脸上的泪,割下身上的一段干净的长袍来,包裹住沈虎头颅,口中囔囔自语“父亲,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了……” 李琏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难受,抬手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泪 沈焱带着伤和叶文朝一起抬沈虎的残尸,随从背着昏迷不醒的沈嘉绮,女眷们跟在身后互相搀扶,一行人摇摇晃晃的走出宫 宫里的内侍追上来喊住他们“大人,大人,宫里派的有马车相送,各位乘坐马车回去吧” 沈焱顿了顿脚步“不用,我们走回去!”他想让父亲在最后看一眼自己守护的北玥城池 宫外的街道上他们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 路上百姓们纷纷惋惜,一路跟护在他们身后 不知情的叶桉瑢以为他们是来看笑话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怒吼他们“有什么好看?都别看了!” “我们也想送沈老最后一程!” 她微微一怔,有些羞愧,嘴里的话却说不出 到了沈府,百姓们围观,沈府里的下人们纷纷出来相迎沉默的守在他们四周 沈焱放下沈虎的尸首跪在大门前大喊“父亲!我们到家了!” 沈府上上下下的随从丫鬟小厮都低头跪下 …… 天未亮,大殓后,他们一群人相聚在沈府里设的灵堂上,放眼望去灵堂前皆是白布衣跪在棺材前 李氏沈氏和叶桉瑢,沈嘉凝几人都跪在沈焱身旁 身披着白布的管家来报“少爷,大公子回来了” 一位男子长发玉冠束起,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染尘埃的气息,站在门槛前止步,他一脸悲痛,当即跪下 官家随即拿来白布为他披在身上“大公子给老爷磕头尽孝” “外祖父,孙儿不孝,来晚了,孙儿给您磕头了”说完重重磕三响头 管家拿来垫子“大公子,寒气重,跪在这蒲垫上面守灵吧” 他冲管家点点头“多谢管家” “老奴应该的” 为首的沈焱的背挺的板直,一动不动的盯着棺材里的人,仿佛还盼望他能醒来一杨 沈云铭看着沈焱孤落的背影一阵心疼“……父亲,节哀……” 他不语不动 沈云铭看了看,没看到沈佑和沈嘉绮的身影便问“佑儿和绮儿呢?” 第56章 风浪平息 李琏脸上尽显疲惫“佑儿他重伤昏迷不醒在屋子里,绮儿也受了伤屋子躺着……” “怎么会这样?” “煜王造反,勾结外人调走你父亲他们,就在你父亲去南营的路上遭遇埋伏被人偷袭,他们还……险些丢了命”一想到这她就一阵后怕 沈云铭惊住“什么?竟有如此之事” 这时管家从外小碎步匆匆来报“老爷,宫里来人送旨!” 随后宫里的公公站在外门槛前未踏进来,打开手中的圣旨,看着沈焱的背影“沈将军,接旨吧!” 他们几人都面朝他跪下来 公公清了清嗓子“陛下亲召,沈虎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护国有功,特追封:忠武候。沈焱战绩累累,平战乱功赫扬名,追其父封镇国将军,即日起掌管南北军司。”念完公公收起圣旨为他高兴“杂家先恭喜将军了。沈将军,别愣着了,赶快接旨吧,” “臣接旨”沈焱接过圣旨 “杂家已送到便先回去复命了” “有劳公公了” 公公看着沈焱憔悴的脸色“将军节哀……” 宫里的人走后 沈焱手托圣旨放到棺材上“父亲,陛下赐的荣耀,你看到了吗?” …… 吴府里 吴樾也同时收到宫里传来的圣旨,他跪下来面朝公公手里的圣旨 “陛下亲召,念吴樾救驾及时有功,特封镇军将军,掌管西军司” 话音未散,吴樾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多谢公公” “恭喜将军了,终于如常所愿。皇后娘娘传话,召见将军去宫里叙旧” “劳烦替臣转告皇后娘娘,臣明日便去” “那杂家就先告辞了” 吴越掏出银两递过去“这些是孝敬公公的,多谢公公替我送来好事” 公公看到沉甸的银子眼中一亮,随即揣进袖口里,笑着说“将军有礼,以后将军前途无量” “借公公吉言。灵子,替我送送公公” “是” …… 几天后到了出殡的日子,棺材合封,抬出堂,沈焱披麻戴孝举着灵柩走在前,抬棺材的人缓缓跟随,众亲友都跟随其后,一路边哭边撒纸钱,路两旁都聚集满了百姓们来相送 皇后宫中 吴樾“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坐在凤仪上的皇后摆了摆手“起来吧” 禀退左右后 二人相视而笑“如今你可是真真正正的将军了” “那还要多谢长姐的相助。” “煜王一党余孽可清理干净?”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他们早已全军覆灭。” 她听到后才放下心“那就好,如今沈虎大势已去,也该到我们吴家显赫了,眼下你也算是地位稳了,多亏利用了煜王那个蠢货” 吴越“可眼下陛下还是十分信任沈焱” “这么多年,陛下一直对我们吴家心有余蒂,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万事开头难,如今陛下经过煜王一事,将大力推举武将入朝,你再找机会找几个得力的武将在朝上助你一臂之力,待你拿到半边兵符,协助三皇子和四皇子,若他们其中一人顺利登基,那我们就算是稳了” “臣弟一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 “以后这江山必定是我吴朝华的儿子所得” “皇后娘娘定会心想事成的” …… 自沈虎葬礼之后大家还没缓过来 沈佑如今已经醒来,只不过伤势严重还需要静养,沈嘉绮可被吓的不轻,女子家本就身子骨弱,经不起大风大雨。更何况被武功高强之人重掌,索幸她命大,只是内伤严重,落下咳疾 叶府里 浮昆十分懊恼自己没跟着去七公主的生辰宴,还好主子没事不然自己也不能独活 叶桉瑢坐在摇椅上听到他说的笑了笑“没去也好,省的你冲动……” 握着手里的玉簪,随口一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主子口中所指的是?” 叶文朝一下朝堂前脚刚回来,石竹后脚就急忙跑来汇报,累的大口喘气“小姐、老爷、老爷下朝了” “这么快?”这可是自外祖父去世后多日才上朝 叶桉瑢立马来精神,起身赶往前厅,就看到叶文朝刚换下朝服手里的茶水还没进口“女儿见过父亲” 他端着茶盏撇了撇她“何事?” “父亲……今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 他顿了顿手里的动作,随后喝进一口茶水才开口“你这是想问五皇子的事吧?” 叶桉瑢倒也不隐瞒“真是知女莫若父” “我还没问你与五皇子是何关系?为何那日他竟全然不顾皇子的身份拼命护你?” “无论你和他怎样,我奉劝你你们还是早晚断了吧” 叶桉瑢直接坦白“为什么?他有意我有情,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叶文朝被她的话吓的喝进去的茶水都要吐出来“你给我快住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的是什么话?你们身份悬殊太大,不相匹配。我们叶家的女儿绝不做妾” “还有……你脖上落的疤,现在人人都知道了,自古以来嫁于皇室的女子身上不能有一点疤,你单凭这一点就入不了宫里的门。” 叶桉瑢心情瞬间失落如同跌入谷底一般“……父亲不必多说了,女儿都知道了” 见自己话重了些语气缓和说“如你凝姐姐找个寻常人家不好吗?你母亲之意也是不想让你趟深宫里的浑水,你是斗不过她们的,有武功又如何?她们深宫里能够存活下去靠的是心机和手段,你有吗?” 叶桉瑢默不作声静静等叶文朝说完才开口问“凝姐姐和郭公子的婚事定下了?” “眼下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听你舅舅的意思想要遵循岳父大人死前的意愿,让你凝姐姐嫁于郭公子。” “可凝姐姐不愿……” “你自己的事都顾不上还操心别人家的事” “我……”说起来怎么着都是错了,被训斥一顿返回院里 月牙拿着一纸信来说“小姐,有人来传信约小姐去西巷里见面” 忍不住好奇“是谁?” “不知,是一个孩童送到门外小厮手上的” 叶桉瑢陷入沉思,会是谁呢?难道…… 她拿着信匆忙出门朝西巷走去,来到西巷,男子容貌生的端正转过身来打量她 第57章 还真像个小太监 不是五皇子,她心里瞬间有些失望 他问“可是叶姑娘?” “你是?” “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是何人” “想知道五皇子的近况,姑娘随我来便是” 听到五皇子的事,她想也不想跟着他踏进轿子里,没多久轿子便停到一出茶楼,她在他的带领下一路到二楼 男子在一门前停下“叩叩叩” “进” 他推开示意她进去,他在门外守着 她朝里走便见白衣男子背对着她坐在窗前品茶 “你……是?” 他放下手里的盏扭过头来打量她 她瞧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大皇子,上前连忙行礼“……见过大皇子” “你就是……叶桉瑢” “大皇子认得我?” “认得,当然认得,你就是五弟嘴边上心头里常挂着的人” “五皇子……他怎么样了?” “你何不去自己看看,自从刘娘娘去世后,他整日颓废在宫殿不吃不喝,我原以为你不在乎他所以才不去看他,既然心中挂念为何不见?” “我……我……还是改日再见他吧”若是让人发现又说不清了 “亏的他对你如此上心,你竟如此狠心?这些时日哪怕托人给他捎个信也好” 这话她不爱听“大皇子难道不知我外祖父也去世了?我母亲到现在还伤心欲绝,我岂能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顾我母亲?而且宫里岂是我一个小女子想进就进的?” 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我知我话说的重些可他除了六娘娘就只有你了……你若有顾虑可扮成我身边的小太监,我让你们见上一面” 见她不语有问“姑娘难道不想见他?” “……那就多谢大皇子”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让我五弟振作起来罢了” 她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跟在大皇子身后一路上低着头,转了又转,终于在一处宫殿外停下来,永宁宫 宫里冷清的很,偌大的宫里竟无一人,跟在大皇子身后踏进宫殿 吱啦一声,大皇子推开门,原本幽暗封闭的殿内一瞬间被光打亮,他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语气凌厉“不是说任何人不准进来吗?都滚出去!” “五弟,你难道连我也要轰出去吗?” 他声音低沉“大哥,我说了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来是为了让你见一个人,你看谁来了?” 刺眼的光芒让李赫泽下意识伸手挡脸,他看到叶桉瑢的那一刻瞬间不知所措僵硬住 “你们好好聊我在外面等着” 叶桉瑢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静静走近他“跪了这么久,累了吧” 他红着眼,眼中布满血丝,看得出来他很久没有休息了 “瑢儿,我母亲……没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倾诉,仿佛与那个威严的少年不是同一人 “我知道……死去的人已经不在,但她会一直在你心里。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过下去” …… “所有人都在看好戏,只有你关心我累不累。” “你自幼在宫里也知道自古以来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不要在意别人说的,再说了活着也不是为了看别人眼里的自己而活着,是为了自己” “自己?我们从不是属于自己的,生下来就是属于北玥和父皇的掌控之物” 她岔开话题“我还不知你全名呢?” “李赫泽” …… 李赫泽疲惫的侧躺在她腿上平静的睡,叶桉瑢一脸祥和的盯着她,看着他的侧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头。他猛地睁眼,钳住她的手腕,眼底都是凌厉的防备,下一秒看到是她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松开她的手。 经过她好好呵护皮肤的这段时间,原本粗糙的皮肤变得细腻有光泽,只不过也禁不起他大力地捏,手腕上瞬间显现出一道红印来 他声音沙哑“瑢儿……我……”忍不住自责起来 她被他的举动给吓着了,看着他羞愧的模样缓言道“你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腿麻了” 他顺势坐起来,满脸歉意“对不起……我扶你起来……” 此刻在外逛了一圈回来的大皇子实在忍不住进来打扰他们,他一推开殿门就看到二人坐在殿内槛台上动作亲昵,他没想到自己竟撞见这种事,有些窘迫的别开头“咳咳……时辰不早了,叶姑娘该回去。” 叶桉瑢见有人来了连忙推开李赫泽的手站起身,李赫泽一把拽住她的手,看向大皇子时眼中带着幽怨,脸上一副不满之意 大皇子无辜的耸耸肩,我也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好事的 “见他拉住自己,叶桉瑢扭头询问“怎么了?” “帽冠没拿”他起身拿起地上掉落的帽冠,理了理帽檐,帮她戴在头上,俯下身撩起她耳边两侧悬挂着的锦带,锦带划过她耳后痒痒的。只见他一脸专注温柔的为她系带好 她怔怔的望着他,他垂下的睫毛浓密而颤动,薄薄的唇看起来软绵绵的让她有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近距离接触让她脸上染起一边红晕。 系好后他抚摸她的帽冠,盯着她看 见他盯着自己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他却打趣道“这么一看,瑢儿还真像个小太监啊” 她装作生气的样子,一把打掉扶在自己头上的大手“既然你都能开我玩笑了,想来也就没什么事了。”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二位,再不走外宫门就要关了” “我走了” “大哥,瑢儿就拜托了你送出宫里” 大皇子等不及的催促“走吧” 回过头看暗光下的李赫泽他像这殿内的一盏暗灯,看似照亮刘娘娘实则是在救赎自己…… 她还是跟来时一样跟在大皇子身边 刚转到小道就没想到在宫路上撞见皇后娘娘的轿撵 大皇子眼里也有些惊讶,随后小声叮嘱她“紧跟着我,不要抬头” 看到皇后娘娘她心里一惊,紧跟大皇子身后低下头 皇后娘娘的轿撵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大皇子恭敬的朝她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看着他问“大皇子为何出宫这么晚?” 大皇子淡定回复“回母后,儿臣担忧五弟,所以来劝五弟想开些,一时竟忘了时辰,这才当误了” 第58章 二者不得兼得(一) 皇后身边的太监全贵对叶桉瑢呵斥道“大胆奴才!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跪?” 叶桉瑢一愣竟忘了自己现在是小太监,慌张跪下,额头紧挨着地“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叶桉瑢的怂样摆摆手“全贵,莫要吓着大皇子身边的奴才,快起来吧。” 叶桉瑢太紧张了没听清皇后说的话,还一直跪趴地上不起 大皇子见她没反应,过去手扶持上她的胳膊一边拉起来她一边说“母后请见谅,这奴才是才入府的,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熟,没见过如此阵仗怕是被母后的威仪吓到了,等儿臣带回府上定好好教训他一番” 叶桉瑢全程低着头不敢说话,怕话多露出破绽来 他又对她说“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母后,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皇后娘娘细瞧着她,好像在哪见过,但不确定 大皇子注意到皇后的视线,立马挡在她身前“母后不是还要去看四弟吗?儿臣恭送母后” “差点忘了,全贵” 全贵“起驾!” 待皇后走后她才松下一口气来 “多谢大皇子相助” “快走吧” 叶桉瑢独自回府上被问起说是去找傅宁了,她们也没有怀疑。 几日后的晨起,宫里便来人请她入宫面见陛下 她下意识以为是被皇后发现了,进宫的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宫里差人来请小姐去” “可有说何事?” “没说,但是看着像是好事” “记住谨言慎行” “是,女儿谨遵教诲” 坐上宫里的轿子摇摇晃晃进了宫城内 这是她第一次进陛下的后殿里,陛下坐在龙椅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折 跟在陛下多年的孔公公提醒道“陛下,叶姑娘来了”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奏折放下注视她 他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让她有些胆怯“臣女……叶桉瑢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你是叫叶……桉瑢” “正是” “记得你当时说失忆了” “是” “那为何还记得自己的身手?” 面对他的质问,叶桉瑢心里一惊,陛下向来重文轻武,对武夫都十分厌弃更别说她一个女子行武了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不堪。还以为陛下要治罪与她 立马跪下解释“启禀陛下,臣女虽然失忆了,但是遇到危险身体会下意识的本能反抗,并没有要欺瞒陛下的意思,还望陛下明鉴” “寡人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先起来吧” 不是怪她的?看他的脸色平静并不像动怒的样子 “叶桉瑢,那日你救寡人一命,寡人深记于心,今日召你前来就是要问,你想要什么赏赐寡人都可依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松了一口气 她摇摇头“臣女不想要任何赏赐” 陛下挑起眉“哦?那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事?寡人也都尽量满足你,只要不过分” 她感兴趣的问“是什么事都可以吗?” 他点点头“只要是在寡人能力之内都可以” 她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当五皇子的正妃……但也可以愿原主的抱负 一边是可以趁机以此为由成为武将愿原主的抱负,一边是可以成为五皇子正妻的机会,一时之间她陷入了两难 陛下看着她犹豫不决问“你可想好?” 她既然借原主的身体活了下来就应该为她着想 “臣女的确实有一愿……臣女想要入朝为武将……” 孔公公“叶桉瑢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入朝为官,武将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能胜任的?” “是陛下说可满足小女任何的要求,陛下都没回答,公公又急着反驳我做甚?” “想必陛下也看到了朝堂之上的武将放眼望去少之又少,就连遇到危险都不能保证最起码的安全,” 陛下陷入沉思,听着叶桉瑢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叶桉瑢见陛下有些动容继续说“臣女什么都不求,只求陛下开恩让臣女入朝为武官,哪怕是从最小的武将做起臣女都愿意,臣女不怕吃苦更不怕死!” 陛下反问她“你难道不想嫁给老五当正妻?” 她被问住了“我……” “那日你们为彼此互相拼命,寡人是看在眼里的,我原以为你会求做他的正妻,毕竟你脖上的疤,被众人看到,若不趁此机会,日后更是不能服众” “陛下儿女之情臣女可以缓缓……” 陛下一脸惋惜“可是老五等不了了” “陛下,人的一生里很长不光只有感情,臣女不想年少时就困在后院里度过终身,失去自己的抱负,要不然我宁愿一生不嫁做尼姑也罢” 叶桉瑢的目光如烈火般灼热,眉宇间英气十足,举止间流露着豪迈且气场强大 陛下看着她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错愕,缓缓开口“……你若想入朝为武将就必须另外换身份” 她一脸不解的问“陛下的意思是?” “女扮男装,以男子的名义入朝为武将。寡人乃一国之君,说的话必定会兑现,只不过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入朝为武将的先例,所以可以答应你,但是必须以一名男子的身份,才能如你所愿。如若不然,寡人怎么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眼下事局不稳再传出北玥有女子为武将,让百姓动荡不安,寡人何来安抚?除非你能用战绩来证明自己,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强“臣女愿意” “那你就是沈焱的养子,跟在他手下” “叶桉瑢叩谢陛下圣恩” …… 叶桉瑢走出殿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叶桉瑢你听到了吗?不管怎么样你可以有机会打探叶桉楠的事了 “叶姑娘请留步” “叶海,你怎么在这?” 叶海四处打量见没人小声说“五皇子得知姑娘进宫,托奴才来捎句话,凉台宫见” “我知道了” “那奴才便先走了” “嗯” 叶海走后,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凭着几次进宫的记忆,来到了凉台宫 春意盎然,树上枝头的萌芽都开始发芽,连吹来的风都变得柔和许多 早已在柳树下等候的李赫泽一转身看到叶桉瑢身影的那一刻立马笑逐颜开朝她迎来“瑢儿” 他一身藏紫衣显得意气风发,一双含情眼死死地盯在她身上 看到他比前几日好太多,从心里为他开心,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打趣他“看来皇子今日心情不错啊,” 第59章 二者不可兼得(二) 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还不是因为你来了。瑢儿,父皇召见你是不是为了你救他之事”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眼神躲闪“我……我猜的” 她差点忘了他是皇子,这宫里面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有意想知道的主子 她直言道“是” “你救了父皇一命,无论你要求什么父皇他都会答应的。” “陛下是说了随便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你希望我提什么?”她反问他 “瑢儿,你救驾有功,若与父皇说嫁给我,那父皇定会同意的” “那你为何不自己争取娶到我呢?” “我……”他满脸愧疚 她问“是因为我脖上的疤吗?” 他猛地一颤,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着急的解释说“不是的,是因为皇后想让我娶朝歌郡主”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 “挺好的呀,你……和她……挺配的”涌上心头莫名的一阵难受 “如今皇后的弟弟又了功,若皇后再在父皇面前提交那父皇肯定是推脱不掉的……” 她打断他的话“晚了,我已经提了要求” “你提的是什么?” 他扶上她的肩膀面对着她 她眼神躲闪,在他期待的目光里说出实情“入朝当一名武将,不过是以男子的身份” 他当即愣在原地,扶在她肩上的双手也僵住 像是在为她找借口“没事,我再找机会向父皇禀明,父皇本就对吴家有所忌惮,定不会让他们的势力如愿增长……” “可是我们两个注定走不到一起,我脖上的疤,你能接受,不代表你们皇室历来的规距能为我一人改变” “我不在乎,一定会有办法的……瑢儿,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武将吗?”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可以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抱负,为了做你的正妃而放弃?” 他太害怕失去她了“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你连我现在做的都不支持那我们何谈以后的事?” 他反问“难道当武将比做我的正妃还要重要吗?” “不是重不重要,而是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我不明白,你一个女子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做武将,你看天下的女子哪有这样的,谁不是等到及笄之年寻得一个好的良人相伴一生” 她抬眼望他问“那你愿意为了我放弃皇子的身份吗?” 他瞬间愣住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不能……那个位子对我来说有太多太多的诱惑了,我不能意气用事而放弃,坐上那个位子就可以像父皇一样随意操控别人的一生” “对我而言让我放弃武将就如同你放弃你的身份不去争夺皇位一样,看吧,我们都一样不愿意为彼此而放弃自己坚守的东西” “不能非要……而是不得已”只有成为强者才能护住自己身边想要守护的一切 “我明白我也是,你可以不理解我,也可以不赞同我,但是不能阻止我。我以为你如果对我是真心就会支持我的,没想到……”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瑢儿……” 他们不欢而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赫泽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叶桉瑢回到府上母亲和父亲就在前厅围着她迫不及待的问 沈氏“陛下召见你可说了什么?” “问我救了他想要什么赏赐?” 叶文朝一副猜到的样子“果然如我所料,那你怎么回答的?” 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也不隐藏直言说“我问陛下要了武将之位” “什么?”他们一脸震惊 叶文朝一口回绝“不行,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做武将,再说了陛下怎么可能答应你如此荒谬的要求,绝对不可能” “是,陛下是没有答应以女子身份做武将……而是让我女扮男装” 他们再次被她的话惊住了 沈氏“瑢儿你听母亲说,我们不指望你什么,只求你能过着寻常人家的日子,你父亲已经为你寻了一位合适的良婿,他家是书香世家,虽说不如我们,但是他上进日后考进定会前程似锦,更好的是他家世代不纳妾,过几日,不,明日你们就见面趁早定下来,你就不会想别的了”面对沈氏的相劝她并没有答应 “母亲,女儿现在还不想成家,女儿是真的想做武将实现自己的抱负” 叶文朝看着她激动的站起身指着她“你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还不能忘记以前……” 沈氏赶忙拦住叶文朝“夫君,你冷静点” 叶桉瑢也表明决心“母亲,父亲,做武将我心意已决,不必在劝我,时辰不早了,母亲父亲早些休息吧,女儿先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叶文朝指着她的背影声音止不住的提高“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叶桉瑢,你给我回来!” 她顿了顿脚步,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 宫殿朝堂上,她女扮男装以沈焱养子的身份沈允为由接受受臣之礼加冠 叶文朝在下面为她捏把汗,害怕她当众露馅 众人都对她这个空降的武将十分的不满,吴樾盯着她打量,他还没安插人手倒是先让沈焱得了个机会,眼下他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安插人手了 前排的大皇子一眼便认出了他,朝五皇子看去想让他给自己解释一番到底怎么回事?五皇子脸色难看盯着她 只见她昂首挺胸的穿着朝服走到武将的队伍里,站在最后一排,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后脑勺,听着朝堂上的谈论北玥的事宜,她觉得很是无聊,便偷偷打盹,过了很久只听一声“退朝!” 终于解放了,众人依次顺序走出朝堂,她跟着众人没走几步,一把大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抬头一看是李赫泽,吓的赶紧甩开他的手跟他保持距离小声说“你干嘛?被人瞧见怎么办?” 话刚落,几位皇子一同走来,大皇子一身淡紫长袍,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温柔,面色温如玉般唤他“五弟,你怎么在这?”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她想躲也躲不及,几位皇子堵住她的去路,她的身高在女子中本就不低,但却在他们几人之中瞬间秒杀变得矮一截,瞧着跟唯有跟她差不多高的四皇子,默默移步到他身旁些 第60章 二者不可兼得(三) 这可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几位皇子,几位之中唯有二皇子最过张扬,整个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同样穿着紫系长袍,与大皇子的淡雅之气他却显得骚里骚气,伸手撩了撩额前的两缕碎发,抬眼瞥她 “臣……沈允见过二皇子,三皇子,大皇子,四皇子” 三皇子“哦?你第一天来就能分得清我们几个,看来你见识不浅啊,来之前没少用功吧?”他话里话外透露着对她的怀疑之意 “是,进宫前宫里的内侍大人没少叮嘱臣” 二皇子“三弟,我看他也就与一般寻常的武夫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就是看起来比他们瘦弱些” 叶桉瑢被他盯的有些不自主 三皇子“二哥,依我看,他不一般,绝非得闲之辈。不过,沈焱秘密培养的养子怎么会一般呢,本皇子倒是挺期待你的与众不同”他身着金丝刺绣羽衣,看似奢华至极。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幽暗犀利的眸子里藏不住的毒辣与他儒雅的外貌属实相差太远 挑了挑眉问“五弟可是认识这新来的武将?” 她害怕暴露,没等五皇子开口便解释说“不认识,臣,今日第一次进宫怎么会认识五皇子,只不过刚才臣一时走神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五皇子顺手扶臣了一把,臣多谢五皇子搭手相助” 三皇子怀疑的问“是真的吗?五弟?” 他攥紧手隐忍着“是……举手之劳罢了” 大皇子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在一旁沉默不语 四皇子与他们不同头发未冠,看着与六皇子相邻相符,都未及冠,他体态端仪嘴角带笑,一双清澈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你看上去文质彬彬倒像个读书之人,为何要做武将?” “回四皇子,臣做武将是有不得己要做的事” 他感兴趣的问“哦?是何事?” “臣之所以做武将是因为……臣的弟弟在幼年时被敌军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你做武将是为了你弟弟” “是”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叶……”突然忘记她现在不是叶桉瑢了,不能说叶桉楠的名字 二皇子一脸不屑“他莫不是随便编个故事来搪塞我们的吧?” “臣不敢,只因太久未见,弟弟的样貌变的模糊,臣都快要忘了他的长什么样子了,所以才一时语塞” 见四皇子还想要追问下去,五皇子打断他“我们不是还要去德仪宫的吗,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大皇子也顺他言“是啊,父皇不是还说要检阅我们这几个月的练的如何了” 叶桉瑢行礼“臣恭送皇子”看着他们几人走远的背影,顿时松了一口,刚才就想是对她的拷问 …… 沈府里 沈嘉凝面露凝重小声反抗“父亲,女儿真的不想嫁给郭公子,求父亲莫要这样逼着女儿了” “这门亲事是你祖父生前格外看重的,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皆有父母做主,这件事就这样没得商量” 沈嘉凝求救的看向坐在沈焱身旁的李氏“母亲……” “叫你母亲也没用” 李氏“凝儿,你父亲也是为你好” ”这门亲事有何不好,郭公子的祖父你是祖父的好友,你嫁过去就是正妻” “父亲,母亲,难道不知,他还未娶正妻就已经在外面圈养了一个女子,女儿嫁过去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难道让女儿天天与他的外室吃醋争宠?女儿只想与一人长相守,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 “女儿没觉得羞耻” “你……” 小厮前来禀报“老爷,夫人,叶小姐来了” “瑢儿来了,快让她进来” “这件事就这样说” “父亲……”见父亲不松口她也不敢再多言 叶桉瑢一进内庭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笑着说“瑢儿见过舅舅,舅母,凝姐姐好” 李氏笑脸相迎“好,快来坐” 沈焱抬眼瞧她“瑢儿,怎么有空来了”看她的模样似乎在说没一个省心的 叶桉瑢看向沈嘉凝问“凝姐姐,你没有跟舅舅说吗?不是说好了我们今日要去城南那家铺子里挑选新进来的料子”说完给她使眼色 沈嘉凝反应过来应声道“对,我差点给忘了,瑢儿妹妹真是对不住。父亲……”她看向沈焱期待父亲回允许自己出去 沈焱看破二人的小心思不说破“既然你们说好了,那便去” “多谢父亲” “舅舅,舅母,瑢儿改日再来看你们”说完就拉着沈嘉凝走了 李氏看着叶桉瑢的背影笑出了声“要是我们的女儿也向瑢儿这般开朗活泼就好了” 沈焱“那是你没见过她失忆之前的样子……简直和傀儡没什么区别” …… 出了沈府沈嘉凝便好奇的问“瑢儿,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 跟在她的身后的露儿开口说“是奴婢去找的叶小姐” 她眼中一惊“你何时出去的?我怎么不知?” “小姐被老爷叫去,我在外面听着不对,就急忙去请叶小姐来” 叶桉瑢笑着说“姐姐的丫鬟可是很机灵啊” “被我惯坏了,都会擅自做主了”沈嘉凝装作生气的样子 “小姐别生气,下次奴婢不敢了” 叶桉瑢看出来她不是真的生气“姐姐就别吓唬她了,露儿都快哭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露儿笑了笑“奴婢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沈嘉凝掀起车帘看向外面问“瑢儿,我们这是去哪?” “姐姐不是宁死不嫁那郭公子吗,” “是” “那我便陪姐姐去问个明白” “去哪?” “到了姐姐自然就知道了”…… 望京楼里 叶桉瑢站在二楼雅间门前敲了敲门 沈嘉凝一脸好奇 门打开,傅宁探出身子看到她们来了,随口埋怨到“瑢儿,你们怎么才来呀” “你哥来了没” “来了”傅宁敞开门,傅尘辞的身影显现她们眼前,只见他面朝她们“见过两位姑娘” 叶桉瑢朝他点点头 沈嘉凝一看傅尘辞也来了,心里忍不住一阵乱跳,脸微微红起小声说“瑢儿怎么也不跟我提前说”话里带着埋怨 第61章 郎才女貌 “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她故意没说下去 傅宁“嘉凝姐姐放心,这望京楼今日我哥全包了,没人会打扰你们的” “怪不得进来时这里空无一人” “我哥是怕被人看到,有损嘉凝姐姐的清誉” “傅公子有心了”她笑意在眼底荡漾,本就生的秀气温婉,柔柔的模样更是动人 傅宁瞧着他们之间的秋波暗涌,识趣的说“那我和瑢儿就先到隔壁的房间喝茶聊天,你们聊吧”又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露儿也识趣的没跟进去,守在门外 …… 傅宁手撑着脸看着她“我说你这大忙人啊,都忙什么呢?都没空找我” 叶桉瑢看着桌上的糕点口水直流,一边自己吃,一边塞给站在身旁的月牙,都顾不得回应傅宁 “我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呀” “你不知道,我起的晚,早饭没吃,午时还没吃就被露儿叫去替凝姐姐解围,现在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她贴心的递茶给她 “谢谢”她顺势接过一饮而下 傅宁一脸八卦的样子“那你和五皇子现在什么进展了?听说那日逼宫他可拼死救你,洛景可都传遍了,真可惜我没去”她一脸惋惜没有见过那么惨烈的生离死别的场面只在话本上见 她放下手中的糕点“……我们如今就是他有情,我有意” 她一脸激动“那、那你们岂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嗯,但是……” “什么?” 在傅宁一脸好奇的目光下,抬手摸到脖子上的易容贴,撕下脖子上的易容贴,长长的疤痕显露她面前,她一脸震惊又心疼“这……”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那日在殿上当众被煜王揭下伤疤,如今洛景城恐怕也传开了,他们说五皇子一表人才怎么会偏偏喜欢上一个带着伤疤的丑女”这些她也是听石竹讲的,为此石竹还替她打抱不平与别人大吵一架 傅宁“呸呸,你才不丑呢,不就是条伤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请遍天下名医治,终会有法子的” “这我失忆之前受的伤,它将永远伴随着我” “可是你既然已经跟五皇子袒露心声,那这……他知道吗?” 她点点头“嗯” “可是,嫁入皇室的女子身上不能有疤,你……你可知道?” “知道” 看着叶桉瑢一脸平静的样子,傅宁坐不住了“难道……你愿意不要名分,做他的外室?” “不是,你别急。只是眼下我并没有想那么多,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傅宁突然猛的拍桌,一脸侠气的对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你嫁不出去我养你” 当即被她的反应惊的她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噗呲”笑出了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下一秒傅宁变得立马娇羞起来,说话吞吞吐吐的“其实……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萧瑟,你可还记得他?”她满眼期待的看她,提到他的名字时语气也都变得温柔许多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她坦率的说“我……喜欢他”一双大眼睛笑起来灵动有神,脸颊上荡起了红晕,小嘴扬起,止不住的开心 叶桉瑢一脸惊讶“什么?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思考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你从那次就喜欢上他了?” “嗯,你跟你舅舅走后,我们在云川待了几日才回来” 她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他呢?他知道吗?怎么说的?” “他说……准备来洛景赶考武将,还说……等他考上了就来娶我”此刻的傅宁笑的一脸甜蜜 “那我就提前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也真心为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高兴 …… 时辰也不早了,他们一同走出来,沈嘉凝面露喜色,抬起头,对上他含笑意的眼眸里,害羞的低下头,柔声道“傅公子告辞。” “凝儿,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叶桉瑢满脸震惊,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都叫上凝儿了,进展可以啊 回去的路上她调侃她学着傅尘辞的语气“凝儿,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哎呀,瑢儿,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她似乎还沉浸在他那柔和的笑意里无法自拔 “好姐姐,我错了。我瞧着姐姐自从见了傅公子脸上的笑容都没停下” “真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一阵绯红 “你们谈的怎么样?” “傅公子……他与我心心相通” “怎么说来他也对姐姐有意?” “嗯” “那你们可商量了郭公子那边如何解决?” “傅公子说他愿意去劝劝郭公子是否愿意退亲,若是不愿意那我们便一起去求父亲” “既然姐姐已经想好了,那就祝姐姐接下来能跟傅公子如愿” “瑢儿妹妹谢谢你,若不是你,说不定我真的就如同物品一般任人挑选随便嫁给他人了” “我没功劳,你姐姐你自己活的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吴府里 吴樾拿着叶桉瑢的画像对比沈允“原来是个女人,好你一个沈焱,真是胆大妄为啊,敢让女子男装做武将,这下我可有他的把柄了”脸上一阵阴鸷的笑 回来的吴朝歌看着自己哥哥如此高兴,上前询问“哥哥为何事高兴?” 眼尖的瞥到他手里的画像脱口而出“这不是叶桉瑢吗?哥哥拿着她的画像做什么?” “叶桉瑢?这个名字好熟悉……”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舅舅就是沈焱,她就是女扮男装跟着沈焱在边塞待到现在才回来的。” 吴樾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她……” “哥哥拿着她的画像做什么?” “听说你与五皇子的婚事没成就是因为这个叶桉瑢?” “是,可是听长姐说陛下并不没有同意,而是遮掩过去” “那是因为我们吴家根深蒂固,对陛下造成困扰,不想再增长我们的势力,以免后患。” “我有法子让你嫁给五皇子” “哥哥的话可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父亲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去南郇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回来” “快了,父亲是去替长姐办正事。回来说不定刚好能赶上你的婚宴” “那妹妹就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叶桉瑢你拿什么跟我斗?跟我抢,哼! …… 第62章 入狱 朝堂上 陛下问“各位大臣可还有事禀告?无事就退朝” 吴樾站了出来“陛下,臣还有事禀告” “讲” “臣,要告这沈允欺上瞒下之罪” 朝堂上的大臣们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她身上,她也一脸懵,思来想去这吴樾自己可没招惹他吧 叶文朝吓的额头上暗暗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陛下微微一愣“哦?可为何事?” 他目光锐利如刀“臣,得到消息,沈允,乃是女子所扮混进朝堂” 众人惊呼,一时之间对她上下打量,大皇子有些担心的看向五皇子,只见他一脸冷漠丝毫没有担心之意,下意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陛下脸色一变,他是如何得知的“你可有证据?” 吴樾呈上画像“陛下这是她女装的画像,陛下一看便知” 三皇子趁机瞥到了画像,看到画像上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震 陛下看了一眼画像,目光朝她看去“沈允,你怎么看?” 叶桉瑢在众人的目光下装作淡定的走到前排,心里却慌乱的很“陛下,依臣看仅凭一幅画像就判断臣是女子未免也太荒谬了吧。”说完就看向吴樾问“吴将军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这样当众羞辱我?” 虽然大家对沈允走后门没什么成见,但是面对吴樾挑事端,有些大臣们见不惯吴樾替她抱不平 刘相“吴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然沈武将长的瘦弱,但你也不能说他是女子啊” 许相“就是,太不像话了” 吴樾不急着辩解,神情阴戾,手一挥从袖口里快速使出暗器朝她飞去,细小的刀片迅速从她头顶上直直穿过,打在红柱里。只见她头上的帽冠顿时掉落在地,长发瞬间散落下来 众人炸开一般按捺不住的议论纷纷 “她真是女人” “真是荒谬之极” 叶桉瑢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站在那里任由大臣们的自责 “朝堂上怎么会有女子” “吴将军说的都是真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女扮男装混入朝堂之上” 吴樾一脸得逞“陛下,臣说的都是真的,正如陛下所见,此人就是女子所扮,以臣之见,应该立刻把她抓入牢里,严刑拷问是何居心?不知沈将军可知情?” “那我请问吴将军,哪条律法说女子不能为武将了?” “史无前例就是最好的证明。” “吴将军分明是在强词夺理,是陛下昭告大力提倡武将,又没说限男女,我如此有何不妥?” 他盯着她目光冷冰如薄刃,尽显阴暗“女子就是不能入朝为武将!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吴将军既然这么看不起女子,那以后还是不要成家去祸害其他好人家的女儿,” “你……”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吴将军莫要生气” 他凑到她眼前,眼睛微眯,眼神变得考究玩味起来,靠近她压低声道“嘴齿这么伶俐不知姑娘能扛住几道酷刑?” 她狠狠瞪他一眼,随后面朝陛下跪下“陛下,小女之所以扮男装,是因为从小习武,虽是女儿身但心中一腔热血” 刘相“陛下臣以为,应该先查明她的身份再做定夺” 陛下见状也没办法为她说话“话虽如此,但你毕竟是女子。来人!先将她押入牢中审问” “陛下……” 侍卫带她走时,她看向五皇子,他却眼神躲闪,她也没多想以为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叶桉瑢就这样被无情的关入牢里,一进来就像踏进无尽的黑暗中,被关进来后,看守的侍卫连盏灯都没给她留,看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地方,她有些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盯着远处微弱的光线 只见吴樾从幽长的过道里走来,他身上的衣袍像是与这里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粗糙的手里挑着烛灯,挑弄的看着她带着玩味“叶姑娘看来嘴挺硬,身体到挺诚实的” 透过铁栏她看清来人一脸怒气“怎么是你!”脸扭到一边去 “怎么?你以为会是谁?五皇子?” 她骤然一震“……你、你既然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为何在朝堂上不说?” “你没想暴露让沈家人救你,那我也没那么好心要放过你” 他放下烛台,拿出钥匙打开牢门靠近她,他的身影笼罩着她将光线遮的更暗些 走上前一把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手一用力好似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样,咯的她生硬的疼 见她皱眉头“疼?我怎么就不觉你疼呢?” 她被他捏着下巴,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他怒极反笑“哈哈哈……” “你可真是让人越来越想要深究下去。说!是不是沈焱派你来的,只要你承认就放了你” 她一脸看破的样子反问他“你真的会放了我吗?不放我又如何,你又不敢动我!” “是,我是不敢动你,但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俯下身来眼神森寒阴冷,趁她不注意另一手里捏的不知是什么药丸,一个动作快速塞进她嘴巴里,猛抬打她的下巴迫使她吞咽了下去,看她咽下去,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嫌弃的一把甩开她,眼里掩饰不住的鄙夷 叶桉瑢坐趴地上手肘撑地,另一只手使劲抠喉咙想要把药给吐出来,干呕难受的让自己眼里泛起泪花,吐不出来干咳“咳咳咳……你让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五魂丸,七天之内没有解药,你就会尝到被千虫万蚁噬心的痛痒,那滋味足以让你受尽苦头,而且它会每隔半年发作一次”他说的风轻云淡,带着玩弄的语气 她双唇紧抿,气的浑身发抖仰着头狠狠瞪着他吼道“你疯啦!你个疯子!” 他扬起眉,若无其事的说“放心死不了的,它只会让你痛苦” 看着他变态的样子猛地抬手要扇他,却他被一把攥住手腕,手腕被他死死禁锢着,力气大的让她挣脱不开,僵持在半空中“放开!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怪不得跟他无日无夜近日无仇为什么偏偏针对自己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凌厉的声响打断他们“你在干什么!” 五皇子掌灯走来,吴樾见他来带着挑衅的样子“没什么?就是问问她有什么目的”丝毫不把五皇子放在眼里,说着话但是目光还在她身上停留 看到李赫泽来的瞬间向他投去救助的眼神 看着吴樾手还攥着她的手腕,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放开她!” 第63章 交易 吴樾嘴角勾起笑,得逞的松开她“五皇子可别误会,我只是问叶姑娘些事情” “问完了吗?” “问完了,不知五皇子为何而来?” “本皇子什么时候还要向你禀告?” 他面上带些温怒,笑着说“臣这就告退”说完瞥了眼叶桉瑢便离去 看着他走后,五皇子才上前扶前她,眼里都是关心之意“瑢儿,你没事吧?” 叶桉瑢纤细的手腕被他捏的一片红,脸上也留下红印,她摇摇头“我没事,只不过刚才他个疯子不知道给我吃下了什么东西” 他脸色一变“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听他说叫什么魂丸?” “五魂丸” “对” 他瞬间慌神,不知道为什么本该送到刘相手上的画像却到了吴樾手上了 暗光下她看不清他的脸色,继续说“还有吴樾是有人故意向他透露我的身份” 叶桉瑢感觉他浑身一颤,关心的问“怎么了?” 他心虚的摇摇头说“没事,解药我来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别怕” 她没察觉他的心不在焉,看到他来她就很安心“嗯,帮我带话告诉我父亲和母亲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们别担心,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好,我不能待太久,委屈你待一阵了” “我不怕。对了,若是见到舅舅也替我说一声让他别担心” “嗯” “走吧” 要走时又停下,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一侧“这盏烛台给你留下,等会我吩咐侍卫为你点明墙壁上的蜡烛” “好”她坐靠墙边,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双手紧捧着燃烧着的蜡烛,盯着四周,突然不知是东西咻的一下过去,她立马吓得发怵,捧着蜡烛照近一看,竟然是只老鼠!惊的她汗毛都竖起来了,等老鼠走后才敢动小声说“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救命啊” …… 五皇子出了地牢,吴樾没走远,在五皇子的必经之路的凉亭里等着他 五皇子看到他的那一刻气的脸色发青,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大步朝他走过去,本想给他一拳但一想到叶桉瑢被他下了药,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问“解药呢?” 吴樾瞧见他来了,不慌不忙的起身靠近湖面看着湖水里数不清的鱼儿,答非所问“我知道叶姑娘的身份是五皇子故意透露的,只是五皇子没想到被我半路截了” 说完扭头正视他的目光,胳膊靠放在栏杆上面,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看他这副嚣张的样子,五皇子气的咬牙切齿“本皇子也没料到,吴将军的手伸的如此长,竟敢伸到本皇子这里来” “没办法,人在朝堂要想站稳,消息就要灵通些。” 他不断挑衅“那我这样是不是就抓住了五皇子的把柄了?”看着他欠揍的样子 五皇子面上波澜不惊,坐在他对面的石墩上“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我知道,五皇子是想让这幅画像送到刘相手上,利用刘相揭穿叶桉瑢的身份,然后五皇子在顺理成章的救下叶桉瑢让她对你心存感激,最后再以身相许……只不过我很好奇,堂堂北玥的五皇子想要一个女人还不容易,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满眼不耐烦的样子“你懂什么?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与别人不同。” 他是不懂“五皇子真是好计谋,令臣十分佩服” “这不关你的事。你要怎么样才把解药交出来?” “五皇子别急啊。想要救她可以,我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有条件的,我知道就算她入狱你也能保她,但是我的毒你却解不了” 他说的没错这五魂丸是他们吴家独有的,只有吴家人手里才有解药 “什么条件?”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话挑明说“娶我妹妹吴朝歌” 他一口回绝“你休想!” “以我吴家的势利能帮五皇子巩固地位,皇子想要的权利我们也能帮你。五皇子别太果断,等叶桉瑢七天后毒发,再服药可就晚了,这药虽死不了,但如果七天之内不解以后都会落下病根,千虫万蚁噬心之痛将永远伴随她,七天之后就算解药送到手也无效。臣只给皇子七天考虑的时间,皇子好好想想吧。臣,告退。哈哈哈……”他笑得猖狂至极 五皇子盯着他的背影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 此刻还不知道叶桉瑢吃下吴樾的毒药。叶文朝行色匆匆的去后殿求陛下,陛下却以有事推迟不见无果他只能去找沈焱商量 沈府前厅 沈焱坐在厅堂里看着叶文朝干着急的样子劝说道“此时你就算再急也无济于事,不如坐下来好好盘算下”沈焱命下人给他端来一盏茶水 叶文朝此刻无心喝茶“可是我们若是不去救瑢儿,那地牢阴森潮湿瑢儿怎么受得了。” 沈焱相比他淡定多了,见他不喝自己接了过去“她没那么娇弱,早知道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揭穿,这其中必有蹊跷。” 叶文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瑢儿” 恍然大悟“难怪我去殿前陛下却推脱不见。可是瑢儿女扮男装陛下是知道的啊,知道她被陷害为何还要押她入狱?” “朝堂上的大臣虽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却不知她是叶桉瑢,若再细问保不齐吴樾会将此事推托到我身上,时候再连累沈贵妃” “这吴樾是如何得知瑢儿是女子的,他手上怎么会有瑢儿的画像?” “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吴樾打的什么算盘” 叶文朝不明白他的话,但也只能回府等消息 …… 宫里 皇后收到吴樾传递来的信,看完脸上挂着笑,反手将信烧干净。转身问身边得力的宫女婵娟“陛下现在在何处?” “回娘娘陛下正在后殿歇息” “这个时辰想必陛下也该醒来了,端着做好的糕点,本宫要去陛下那里一趟” “是” 婵娟扶着皇后娘娘,几个婢女跟在后面,一行人朝后殿去 正在批阅奏折的陛下听到太监来报“皇后娘娘来了” 顿时眉头紧锁“她来做什么?” “回陛下,皇后娘娘担心陛下为国事繁琐操劳,特意做了陛下爱吃的糕点呈上” 第64章 另娶她人 “让她进来吧” 皇后穿过屏风和幔帐走进来“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 皇后上前为他揉太阳穴,轻声细语的说“陛下,臣妾为陛下做了些陛下爱吃的糕点,陛下快尝尝” 陛下身边的太监从婢女手里接过去放在桌上用银针挑些查看没有毒,才夹起一口递到陛下手里,陛下碍于情面小嘬一口,品品味,点头说“是不错,皇后辛苦了” “多谢陛下赞许,若陛下喜欢臣妾以后多做。臣妾不觉得辛苦” 皇后的手故意停顿一下,陛下察觉到她的异样挑起眉问“皇后可是有事要讲?” “陛下,臣妾是……有些想念刘妹妹了,如今五皇子失去母妃,而臣妾身为他的母后很是心疼”说完装作伤心的样子 陛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察言观色,见陛下并不反感继续说道“刘妹妹在世时多次与臣妾说盼着五皇早日成家,只可惜……妹妹到死也没看到五皇子成家……” 听到皇后说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刘娘娘在世时与他说的话 陛下放下手中的奏折,若有所思“老五确实不小了,是时候该立正妃,独立府邸了。” 皇后附和道“是啊,五皇子已及冠。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是在他这个年纪就立了正妃” “寡人听闻沈焱的长女娴静良德,温婉动人是个好人选,皇后觉得呢?” 下一秒皇后脸色立马僵硬住“……陛下……可臣妾听闻沈老将军在世时已经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了。” “是吗?如此说来,那他们二人便无缘了。” 他抬眼瞧她问“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皇后有些激动面上却看不出的温柔“臣妾的妹妹朝歌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想来与五皇子最为般配。” “朝歌郡主多大了?” 皇后见有机会,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与五皇子同岁” “……此事寡人会考虑” “是,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 …… “五皇子找臣女” “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五皇子想要什么” “五魂丸的解药” 她特意打扮一番来见他,原来是为了叶桉瑢前来的 “五皇子请回吧,解药臣女没有” “你为何非要娶给我” “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是我的” “” “半成品,就是只有一半的药效” “这是我母妃的玉镯我把她给你” 叶桉瑢眼含泪水,望着手里的玉簪睹物思人 她最后看了眼玉簪,将他们包在红布里,送去了五皇子的府邸 在这里待了五日里浮昆一直守在外面,见有人来了立马躲起来。 陈修拿着令牌和手谕,命侍卫放了叶桉瑢。 侍卫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出来吧,你可以走了” “真的吗?”有些不敢相信会这么快被放出去,打开阴暗地牢的大门,外面刺眼的光照进来,在里面的时候她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陈修在外等候着,见她出来上前说“姑娘,送你出去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 看是五皇子身边的陈修便问“他呢?怎么不见阿泽来?” “五皇子事务繁忙,托小的前来接送姑娘” 见他没来心里有些失落 “五皇子托小的带句话,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姑娘莫要恨他” “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恨他。你说的我都糊涂了。还先送我回去吧。” 陈修紧接着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说“这里面是解药,姑娘快些服下吧” “多谢”她打开里面是个黑色的小药丸,直接放进嘴里生吞下去 见她吞下后陈修才放心的走在前面带路“姑娘这边请,为了不让人瞧见,马车停的有些偏远” “有劳了” 见叶桉瑢平安的出来浮昆快速消失 …… 叶府 叶桉瑢一路直奔后厅里“母亲,父亲,女儿回来了” 才几日未见沈氏憔悴不少,看到她回来喜出望外“瑢儿,你可回来了”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她托住她的双手,有些愧疚“母亲……让你担心了” 叶文朝嘴硬道“回来就好。都说了陛下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非要这么担心”见她无事便冷脸离去 安抚好沈氏后,她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月牙和石竹已经等不极了,守在院门前看到她的身影那一刻眼眶立马红起来,带着哭腔“小姐!” 石竹“小姐,你终于回来,吓死我们了” “我这不没事吗”安慰的摸了摸她们的额头“别担心,你们的小姐是有好运护体的,一切霉运都会走远” “浮昆呢?” “小姐要是再不回来,浮昆就要去劫狱了” “他人呢?” “想必又是在树上坐着吧” 她一进院里,他果不其然的坐在那棵梨树上面,她站在树下仰头说“不是担心我吗?看到我回来了怎么还不下来?” 他一跃而下嘴硬道“主子不是没事” “可知道是谁将那幅画像交给吴樾的?” “属下调查到画像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宫里?会是谁呢?”只有陛下和五皇子知道我的身份,难道还有人知道? 浮昆握着手里从吴府偷出来的解药,想到五皇子已经给了她,便随手将药丸丢在树下…… 次日 五皇子要迎娶朝歌郡主的事快速的传遍了洛景城 叶文朝怕她伤心,一早便吩咐任何人不得告诉她 叶桉瑢本想起身散散步 石竹见状立马问“小姐要去哪?” 叶桉瑢瞧着她紧张的模样,以为是担心自己“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吃撑了散散步而已,那么担心做什么?” “啊……奴婢、担心小姐” “陛下已经松口放了我,不会再关我的” “小姐,还是、喝些果酿吧,前些时日傅小姐送来好多果酿,” “也好”叶桉瑢又坐下了,手撑着脸无趣的等着石竹拿果酿 月牙从小院外走来“小姐,傅小姐来了” 没等月牙说完,傅宁气冲冲的踏进屋子里“五皇子,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他怎么了?” “他要娶朝歌郡主了!” “什么?”她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的抬头直视傅宁“……怎么可能……前几日他还将她母妃的玉镯赠与我”说着重心不稳踉跄退一步,扶着桌子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第65章 醉酒 “怎么可能呢?”鼻子一酸,紧咬着嘴唇,勉强挤出笑来“你……是不是在逗我呢?”心里又怕又不敢确定直到“嘭”的一声响,石竹手里的果酿摔落在地,香气弥漫空中,看着她们的样子质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月牙和石竹的躲闪的表情代表了一切 她苦涩的笑“怪不得呢……” “瑢儿……我以为你知道”傅宁一脸愧疚,早知道她就不来告诉她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她抬手擦掉脸上落下的一滴泪,强忍着压下要落的眼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往外走 “瑢儿,你去哪?” 她扒开傅宁拉着她胳膊的手“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 她等在竹林里,坐在那块他们常坐的大石头上面,双手环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面,盯着地上的蚁虫爬来爬去 一阵沙沙声响传来,她知道是他来了,抬起头望去,他一身暗绿长袍显得飘逸淡雅,只是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好 他看她的眼神绝望而后悔,一步步艰难地靠近她,眼底闪过一丝苦楚,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而已……”看着他懊恼的样子 她嘴唇颤抖,眼含泪珠“为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你若是被逼的我现在就可以……” 他打断她的话“我自愿的” 她喉间一哽咽,强忍着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没有她想象中的哭闹,面上装作平静的样子“好,我知道了。从此我们两清” 接着从手腕上把他送给她的玉镯褪下来,递到他手上“还给你,那玉簪我回去便命人送到你新立的府邸上” 他看着手里的玉镯,眼眶渐渐发红,隐忍着心里的难受哑声说“不用了” “要不要就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瑢儿……”他叫住要走的她,犹豫之下开口问“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的身子顿了顿,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我从不屑与别人争抢丈夫”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她决然离去的背影,他有些后悔之前的做的事了,要是他不把画像送出去,也许他们还能有以后吧,可惜…… 手紧握着玉镯,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滴泪落在手里的玉镯上…… 夏至将近,五皇子与朝歌郡主的婚事也到了 很快宫里来人特意送来请柬 他们一家人正在用膳,看到春冉递来的请柬,叶文朝吩咐下人将请柬扔掉,没想到被叶桉瑢一把夺去 “父亲,母亲,我们要去的,人家好意给我们送请柬哪有不去的道理” 沈氏不想看她逞强“你真的要去?” “去,为何不去” “若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还是别去了” 叶文朝“我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去” “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你不知道瑢儿她……” “母亲,那几日是我喝了太多傅宁送的果酿,头疼,跟旁人可没关系” “对了,母亲不是为我定制了一套琉璃裙吗,明日我便穿着它去” 沈氏越来越搞不懂她了…… 她最爱绿色,这套淡绿琉璃裙很是衬她肤色白嫩,腰间镶满一圈珍珠显得腰身细软,石竹手巧的为她束起发髻两侧挂着水玉兰花簪子和流苏步摇 看着新颖的发髻忍不住夸张道“石竹的手正巧啊”对着铜镜左右看 石竹被夸的小脸顿时一红“是小姐怎么样都好看” …… 按照宫规,五皇子十里红妆迎娶朝歌郡主进宫住一晚,再搬去府邸里住 他们没有去看热闹而是直接进宫里的宴席上,席面盛大,是男女混席 凝姐姐和傅宁分别坐在她身旁 凝姐姐一脸心疼她,面对对面一群狗仗人势的世家女也是出言替她打抱不平 “你们说什么呢?瑢儿她与五皇子本就没什么。你们这群人在别人的喜宴上乱讲什么”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她既然做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说” 傅宁可不惯着她们“你们就是妒忌叶桉瑢还能得到五皇子的真心,不像有些人连见过皇子一面怕是都没有吧,要不是托你们父亲的福气你们能进宫参加喜宴?” 傅宁三两下就怼的她们哑口无声,叶桉瑢倒是不想搭理她们 夜色微暗 ,五皇子接到朝歌郡主入宫后,身穿喜袍来到席面上,手里接过随从递来的酒杯向诸位敬酒 看到叶桉瑢的那一刻,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顿,脸色稍变,逞着笑“感谢大家来参加本皇子的……喜宴”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叶桉瑢那边看去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喜祝贺“恭喜五皇子……” 为了躲避五皇子若有若无的目光,她悄悄离开席面上,傅宁见状随手顺了一壶酒也跟了上去 叶桉瑢来到外面的湖水边透气,偌大的草地,见四下无人她便躺了下去,长长的草瞬间淹没她的身影 “你自己在这躲清净也太不仗义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她一跳 “傅宁,你怎么来了?” “我看不惯她们。我带了好东西”她神秘的从身后掏出来一壶酒 “顺手拿的” “挺聪明” 傅宁豪迈的拔掉酒壶上的塞子,递给她“来一口” 她接过来一口下肚,喉咙里火辣辣的 她们俩个躺在草堆里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 陆雨然“听说那叶桉瑢脖子上的遮疤易容贴可是不防水的啊” 刘芸“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爱出风头吗,找个蠢货将她骗来,好好让她出风头” 好巧不巧她们的计谋全被她和傅宁听进耳朵里 “小姐,没瞧见那叶桉瑢的身影” 陆雨然一脸疑惑“不应该呀,难道她躲起来了?” 刘芸笃定“肯定不知道躲哪正伤心呢” 杜欣“之前还勾引五皇子,这下打脸了吧,人家五皇子怎么可能娶她呢” “就是” 不远处的草堆里响起叶桉瑢的声音“不是他不娶我,是我不愿意嫁给他,” 叶桉瑢喝的醉醺醺的爬起身 陆雨然看着她的样子一阵嘲笑“呦,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呢?原来躲在这喝闷酒呢” 刘芸“叶桉瑢你休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五皇子怎么会看上你” 叶桉瑢脸上一团红晕,站不稳的眯着眼睛,手指着自己说“那是你们没有看到他求我的样子” 第66章 我要他 傅宁附和道“对,是瑢儿不要的他,你们休要在这里胡诌” 杜欣添油加醋的说“真是白日做梦,才喝多少就醉成这样了” “我没醉,我还认得你这个讨厌鬼呢”反手指着她 杜欣气鼓鼓的瞪着她“你说什么呢?” “你们几个真是讨厌,怎么哪都有你们,跟一群臭苍蝇一样,嗡嗡嗡嘴里说个不停。” “你……”气的她手抖 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脸坏笑,展开手臂朝她们扑去,傅宁见状故意使坏伸腿绊倒她们 ,她们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湖面上扑去,叶桉瑢轻轻一推,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几人纷纷落水 岸边她们的贴身婢女们个个慌了脚的朝湖里喊道“小姐!小姐!救命啊!!”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叶桉瑢醉的不轻,听着她们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聒噪的很,抬脚将几人陆续踹进湖里“你们太吵了,下去陪你家主子们吧” 几人在水里不停的挣扎着,湖水染乱了脸上擦的胭脂水粉,头饰发髻也都乱了“咳咳……咳……救命!!” 无视水里几人恶毒的咒骂声,酒劲上头的她站不稳扶靠再傅宁身上一起欣赏她们窘迫的样子,话中带着醉意“傅宁,你快看啊,她们真像一群落水的鸭子,真好玩” 傅宁没她醉的深,只想拉着她离开,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就不让她喝这么多了,轻声哄着她“瑢儿,我们快走,别让人看到了” “我不走,我还没看够呢” 她站在岸边看着水里扑通不停的几人笑弯了腰 察觉不远处投来的视线,抬眼望去,垂柳树下有位青褐色衣袍男子正注视着她,双目相对,下一秒一群小太监急匆匆赶来救人,路过他身旁时不小心撞到了他,太监们一心救湖水里的几位官家小姐争先恐后的朝河里跳下 而那男子脚底一滑不慎跌落这河水之中,众人心思都聚集在几位世家小姐身上,因为嘈杂声,没有人注意到落水的男子 叶桉瑢看着水中泛起阵阵涟漪,却不见男子探出头来,心里一惊:糟了,他是不是不会水。看着水里的人快淹下去,她用手猛的扯下头上的珠钗和步摇,散落一地,她摇摇晃晃跑的上前,一靠近就看到男子沉在湖底里痛苦的挣扎,想都没想纵身一跃 跟在身后的傅宁喊出了声“瑢儿!” “扑通”一声响便深入湖底,冰凉的湖水让她有些清醒。傅宁跟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叶桉瑢就跳进了湖里,她伸手抓了个空,惊出了声“瑢儿!”却意外看到湖里还有人 她朝他游去,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从湖底里打捞出来,男子从湖水里猛地探出头来,被水呛红了脸,不停急促的呼吸,乌黑的长发紧贴脸侧,睫毛上还滴嗒着水珠 就要沉入水里时有一只手拉住了他,少女拽着他拼命的往水池边游去,他只看清她的侧脸,头发凌乱,只有发束固定着发丝,两边的鬓发丝因为水的缘故贴在脸两侧,白皙的肤色上打露着水,长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嘴唇因为沾水变得更加粉嫩水润,他一时看出了神 她没有认出他来,只想着拖着他游到岸边,傅宁在岸边和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来,她脱力的躺在岸边草丛上大喘气,嘴里抱怨道“没想到你看着挺瘦的,真重啊,累死我了……” 傅宁见她身上湿透了,一把夺过一旁太监手里为那几位落水世家小姐准备的披风,太监怔了怔说“这、这是给……” 傅宁反驳呵斥他“没看到叶小姐也落水了吗?她姨母可是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小太监被傅宁一句话给威慑住了,听到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立马换副嘴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这就再去拿新的来,二位小姐别生气。” 傅宁担心她走光转身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经过刚才的冷水一遭,本就醉意沉的她,头又有些痛 只见男子脸上惨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以为被吓着了,担心的伸手抚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 他却猛地抬眸与她对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双瑞凤眼底皆是冷意一句“没事”便一把甩开她,醉意上头的她轻而易举的被他甩倒在地,忽的一阵眩晕,让她有些想吐,傅宁扶着摇摇晃晃的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不识好歹“瑢儿,我们别管他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此刻的他湿漉漉的衣衫紧贴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披肩,胸前的内饰大片敞开,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叶桉瑢色心大胆,垂涎的紧盯着他敞开的胸膛,眼神直勾勾的手里的动作忍不住伸上去,纤细的手指从他喉结一路滑落到胸膛上,他浑身一怔,喉结滚动,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没想到她会当众做出如此不雅之事,连忙拍打掉她的手“疯子!” 叶桉瑢一脸委屈的揉了揉手背“疼” “不就摸你一下嘛,真小气来……” 下一秒,叶桉瑢紧皱眉头胃里一阵恶心“哗”的一下,没忍住的吐了出来,好巧不巧吐了他一脚,吐完后就顺势趴在他怀里双手环绕搂上他的腰,头埋在他胸膛里睡过去了 男子瞬间黑着脸,两个胳膊僵硬着支撑她单薄的身子,看着怀里立马熟睡的女子恨不得掐死她 傅宁在一旁吃瓜的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不得不佩服叶桉瑢这都能睡着 “哪来的酒鬼”关键时刻赶来的清风直接将她从白砚身上猛地拽开,叶桉瑢醉的站立不稳,又朝他身上扑倒去 清风识相的用胳膊挡住,支撑着她,她胳膊挂在他的胳膊上,手里不停的朝白砚伸去,眼迷离的望着他,气鼓鼓的嘟囔着“我要他……” 清风满眼透露着对她的鄙夷,脸上掩饰不住的嫌弃“还请这位小姐自重” 今日北玥皇五皇子大婚特意邀请他们来参加喜宴没想到在这偌大的宫里还能遇上女流氓,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原洲啊,这北玥的女子可真是吓人。 傅宁见状立马扶过叶桉瑢,让她靠着自己肩上“哎,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她” 清风戛然愣住,一时语塞“我……”刚才她非礼我家王子时怎么不见你拦她 “我姐妹好心救了你家主子一命,摸一下又怎样?真是小气” 第67章 入朝为武将 听到傅宁说的虎狼字词,清风气的嘴直抽搐“你们、你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傅宁无视他们直接将叶桉瑢搀扶走 “竟敢对我们原洲三王子大不敬!” “他们都已经走远了,蠢货!” 清风一脸委屈“我……” 垂头跟上白砚 白砚越想越气“第一次被她差点砸死,第二次把糖人扔本王脸上,这一次又吐在本王身上,难道本王就这么令她倒胃口?真是每次遇见她都没好事”说着白砚一脸晦气的样子 见清风不瞌睡,停下脚步扭头问 “你怎么不说话?” “属下怕惹怒主子。主子还是先回去换件新的衣物吧” 白砚低头看鞋子上的异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 沈佑不放心叶桉瑢在宴席上找寻叶桉瑢的身影,看到傅宁肩上醉酒的叶桉瑢,连忙上前扶着她担心的问“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傅宁摆摆手“不多” “我看你们都醉的不清,我来吧”将叶桉瑢背在肩上看了一眼傅宁道“傅姑娘也醉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表哥不必担心,我还清醒着呢,瑢儿就有劳表哥了” 沈佑微微点头便背着瑢儿离去 大闹五皇子的喜宴快速传开,此刻还是熟睡中的叶桉瑢并不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为五皇子没娶她而大闹喜宴 此刻的她正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守在她身旁的沈氏一脸后悔带她来五皇子的喜宴上。 拿起手帕细心的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水渍“你就那么喜欢他?不惜豁出自己的名誉,落的个善妒的名声……”沈氏面目愁容的望着她的睡颜…… 此时的宫里 陛下趁着五皇子的喜宴宣布了要立大皇子为皇太子 “寡人趁着如此良辰美景宣布一件事,如今寡人年事已高,诸位大臣三番两次进言该立皇太子了” 话一出,台下众人纷纷起身听垂 “大皇子李赟柄才德兼备,深得寡人之心,立为皇太子,正位东殿。即日起随寡人掌管朝堂之事,替寡人分担重任,造福百姓恩泽……” 此召一出惊呼众人,众人都以为会是皇后之子为首立为皇太子 皇后听到陛下的宣布满脸惊愕,看向大皇子时眼里瞬间起了杀意,面上波澜不惊,但也不敢妄言,袖掩盖下的手直早已被掐的指尖泛白,面容端庄得体让人丝毫看不出来破绽,心中却早就慌得六神无主,她以为她夺得了这皇后之位皇太子自然是她嫡子的了,却不曾想来,陛下竟然从未信过她,处处提防她,只因她的父王是前朝恭硕王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真心是从未看见,他对她的身份倒是四处提防。可他别忘了是她们吴家帮陛下巩固了地位,换来的却是相看两生疑,心头涌上一丝苦涩,既然这样就休怪我无情了,眼神瞬间变得狠毒 大皇子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当即跪下“儿臣接旨。儿臣定当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望。”说完叩拜 而大皇子的生母慧娘娘也格外的意外,从位子上起身,绕到陛下跟前在大皇子身旁跪下,一脸苦尽甘来的模样“臣妾,叩谢陛下隆恩” “慧妃,你教了个好儿子” 大皇子孝顺的扶起慧娘娘,而慧娘娘一脸欣慰的看着大皇子 在场的大臣官宦都纷纷贺喜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台下的几位皇子心里都各怀鬼胎…… 次日,一早醒来的叶桉瑢喝下石竹端来的醒酒汤询问月牙“月牙,我的朝服你放哪了?帮我拿出来” 月牙听话照做,将朝服拿到她眼前 见她拿朝服问“小姐,这是做什么?” “去上早朝啊” 月牙不明白的问“可小姐才从牢里被放出来,朝堂大臣也反对,小姐为何还要去” 叶桉瑢自顾自的往脸上涂抹比她肤色黑些的粉质“我的朝服如今还在,陛下并未收回,为何不去,他们说他们的,反正我是真真切切的受过朝拜册封的武将,没有律法规定女子做武将犯了哪条罪,所以他们不敢罚我”又拿起眉笔画粗了眉毛 将自己画成沈允的样子,穿上朝服瞬间变得雌雄难辨 石竹看着叶桉瑢又将自己画成男子的样貌问“可是他们不是都已经知道小姐是女子了吗” “他们只是知道沈允是女子,不是我叶桉瑢。好了,我走啦” 路过前厅刚好遇上同样上朝的父亲 他看着她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呗,父亲,哦不,叶大人朝堂上见” 看着叶文朝惊愕的表情得意忘形的从后门溜出去 …… 朝堂上 对于沈允的出现,大臣们极力反对沈允再进朝堂 陛下念在她救过他的份上替她说话“沈允一事寡人决定不予追究” 陈相“陛下,可她是个女子” 大皇子对那日叶桉瑢的身手很是意外。出言相助“女子又如何,只要能精忠报国,格局不限男女,各位大臣都想开些吧,如今这普天之下什么样的事没有” 她是真的很意外大皇子会为她出言,顿生好感。他温文尔雅,待人谦和果然是将来要继承帝王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样。此刻她的表情像是在说看看人家的话多有道理,这么多人迂腐的观念,看看人家大皇子不拘小节 陈相“大皇子,话虽如此可沈允毕竟是女流之辈她能干什么?” 吴樾心里盘算着阴谋诡计,出言道“想要入朝堂为武将,总要证明她的实力来让我们心服口服才行” 刘相吹胡子瞪眼表示赞同“对,老夫就不信她区区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滔天本事来” 陛下对吴樾的话有些感兴趣“哦,如何试?” 吴樾“臣记得,她是以沈将军的养子入朝,能成为沈将军的养子一定不简单。眼下原洲的三王子还未走,丹狄王的胃口越来越大,不如让沈允带兵与那三王子联手一起攻打丹狄,而如今沈将军手里金林军有二十万大军正好联合原洲三王子一起攻打丹狄” 陈相“吴将军,这不摆明让陛下为难吗,丹狄大军岂能说打败就能败下来的,若是攻不下来,惹怒丹狄王,那他们反手攻打我们如何是好?” “丹狄早晚都要灭,不能再让他们的势力增强。倘若我们一直隐忍,他们索求的也会更多。谁不知道原洲三王子是战无不胜的鬼死神,有他联手何以畏惧区区丹狄” 文武官瞬间变成了对立岸,为要不要攻打丹狄利弊开启口舌之争 …… 沈焱“陛下,沈允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怎么有能力统领大军去攻城,吴将军莫不是在说笑?” “若上战场带兵都不敢,做武将难道只是口头说说?” 叶桉瑢“走楼梯都知道要一步一个台阶上,难道吴将军一步就能走完几十个楼梯的台阶吗?” 第68章 逼着和亲 大皇子“儿臣觉得此事有些过于草率了” 吴樾“陛下,据说那丹狄大军有五十万大军,若我们与原洲联手未必会输” “吴将军既然怎么有把握,为何不自己去” “沈将军难道不想为国争光吗?我要有沈将军手上的大权早已替陛下扫荡平拦路人” 见陛下被吴樾说的有些动容,沈焱觉得不对劲“陛下三思,那丹狄大军不止这么多” “沈将军的意思是我吴家奉上的情报有误?怎么?沈将军以为有了大权就能掌控陛下所言?” 好一个挑拨离间 沈焱“吴樾你不要强词夺理……” 叶桉瑢“既然你这么厉害,你何不自己带兵前去攻下丹狄,我看你挺想立功,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见叶桉瑢不按套路出牌,吴樾明显一愣随即说“不是沈武将想要证明自己的吗?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你既然说的这么肝胆相照,衷心可见,我完全可以把机会让给你的吴将军。” “你……”他眼里带着疯狂的笑意“哈哈哈……有意思……” 此时丹狄大军突然来犯,陛下想听听众臣的意见,文臣还是一味想平息这次的战乱 因朝堂上大多都是文官,武将少之又少,而文官们只想一次又一次用愚蠢的办法一味的平息满足丹狄的胃口 吴樾无视这群愚蠢之极的大臣,独善进言“这样只会让丹狄越来越得寸进尺,陛下,我们已经割舍越来越多的土地金银珠宝大量,难道就这样一味的忍受他们的欺压?到时候丹狄只会一并吞噬整个北玥” 陈相斗胆献言“陛下,臣有一计” 陛下“道来听听” “不防先用和亲化解眼前的危机,待军心稳住,招兵日益强大,那丹狄便不足为患,眼下七公主还未出阁,用我们高贵的公主与他们和亲以表我们北玥对丹狄的重视” 吴樾听着大臣的建议觉得荒唐至极 大皇子立马站出来反对“父皇,万万不可,七妹妹还小,不能让她去和亲啊,她纯真浪漫,难道要让她在花一样年纪的岁月里成为平息战争的牺牲品吗?父皇难道忘了平阳公主吗?” 此话一出陛下脸色大变,平阳公主是陛下的大女子被送去安洲和亲不久便暴毙身亡,是他心中的痛楚 四皇子也同意大皇子的话“是啊,父皇。七妹妹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了,父皇难道忍心看着七妹妹受苦?那丹狄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去了就是送死,只怕女子和亲过去比死还难……” 三皇子自以为是的出馊主意“眼下与丹狄确实不宜大动干戈。倘若父皇舍不得七妹妹,以儿臣的建议,不如从洛景城内的未出阁的贵女之中挑选合适的一人,封为郡主代替七公主出嫁和亲,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他的一番话众臣都十分赞同 大皇子不同意他的说法“三弟,谁家的女儿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她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大哥如此优柔寡断,可有更好的主意?若我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与丹狄打起来,损失惨重的只会是我们,而那些无辜将士的命谁又能代替?选一个贵女也只需要牺牲她一人罢了” “可牺牲一人又能换来几时的太平?” 本来吴樾还想反对,听完三皇子说的,立马心生一计“臣觉得最为合适的人选就是叶大人家的女儿叶桉瑢,众所周知那叶桉瑢可是会武功的,她身手矫健是为最合适的人选”说完他挑衅的看向她 提到自己时瞬间愣住,和亲?她? 好一个狠毒的计谋,明摆着想让她去送死,前脚逼着她带兵打仗转眼又逼着她和亲,她究竟是与他有多大的仇恨,这样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叶桉瑢情急之下忘了朝歌郡主已成婚的事脱口而出“都知道吴将军的妹妹朝歌郡主乃是众多贵女中身份最高的,臣看朝歌郡主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了声“沈武将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怕是不知道吧,昨日我妹妹刚与五皇子完亲。啊,对了,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毕竟不在邀请之内” “你……”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想手撕了他 看着高位上的陛下瞧着自己若有所思,不是?他该不会真的同意让我代替七公主去吧?那这梁子以后可结大了,都已经让人家叶家失去一个儿子要是再让独女去和亲还让不让叶文朝和沈氏活了?果真是利益面前,独善其行,只为自己 叶文朝强烈反对,甚至不顾陛下的面子说出九年前的事“陛下,九年前臣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臣的儿子,臣如今只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女儿了,陛下,求陛下另选他人吧” 吴樾没有人性的说“九年前做了,难道九年之后就不可以了吗?”不嫌事大的继续说“叶大人,洛景城贵女中只有你女儿叶桉瑢会武功,她过去要比任何女子都能更好的保护好自己,难道叶大人不想为陛下分忧吗?” 叶文朝甩了甩衣袖,脸上带着怒意,直言怼他“吴将军府中不是还有个庶女妹妹未出阁,吴将军既然这么深明大义,为何不让她去,也好给你们吴家立功的机会”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在外斯文的父亲如此横气 他倒是想让她去,只不过吴洛那个臭丫头早就被朝歌连同她生母那个贱婢一起给轰出府了,这节骨眼上他去哪找她 吴樾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隐约中眼底有股杀意闪过,快的让人察觉不到“叶大人说笑了,算不上妹妹,只不过是一个贱婢所生的野种,怎么能和洛景城的贵女相提并论呢。” 叶文朝无视他,面朝陛下撩起衣摆跪下“陛下,臣一心为国,自愿为北玥为陛下尽表忠心,可如今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臣愿意放弃臣的官位,只求陛下给臣留个后的善终,臣不想老无所依,等百年之后,身后无人,连个上坟扫墓的子女都没有……” 听完父亲的一番话,叶桉瑢鼻子一酸,眼眶不禁红润起来 见此情形大臣们又纷纷开始同情起叶文朝来 第69章 沈姐姐大婚 五皇子见状也表示反对“父皇,丹狄一向狼子野心恐怕和亲未必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还请父皇三思。” 陛下张开的嘴却不忍说出来,是啊九年前他的儿子为六皇子代替,九年后总不能再让他唯一的女儿失事“叶大人言重了,此事还未定夺,快起来吧” 二皇子也想趁机表现自己一番,出言不逊“叶大人让你家女儿代替七公主乃是她的福气,竟这般不识抬举” 没想到二皇子的一番话引的陛下大怒“住口!混账东西!难道别人儿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二皇子见父皇如此生气立马闭上了嘴 对于吴家的背后势力,陛下自然不会轻易让吴樾带兵出战,盘算着看沈焱,沈虎才死不久,他就让沈焱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个时候再派他出征,向着沈焱一边的诸位大臣又该不乐意了,看着朝堂之上寥寥无几的武将,泛起了难,兜兜绕绕一圈为有女扮男装的“沈允”最合适了 “沈允,你可愿带兵出征?既然和亲平息不了,那不如答应了与原洲三王子联手之事” 尽管叶文朝朝她猛使眼色,思考再三她还是想放手一搏,一口应允下来“臣愿意” 叶文朝立马开口呵斥道“你疯啦!休要胡言!” 陛下“你当真要去?” “当真” “你可要知道,如果败了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她这一答应,让叶文朝急的差点说漏嘴“叶……陛下,臣以为此事太草率了,应该再思量一番在下决定” 吴樾一脸得逞“叶大人,沈武将自己都愿意了,叶大人为何还要阻拦,难不成叶大人与沈武将认识?” 沈焱看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他看出了陛下的小心思。陛下铁了心要她出征,只怕是再多说也无用,看着叶文朝求助的眼神,他也一声不吭,若是不出征说不定七公主真的会被送去和亲…… 沈府前厅里,众人坐下一同商量 叶文朝如坐毛毡“你啊你,你说说你何为要答应啊?这下可怎么办?” “如果我不答应,那就会牺牲七公主去和亲,你看朝堂上这么多大臣,都只会顾着自己着想,说不定她去了还是平息不了丹狄人战乱,到时候七公主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小,难道真的要她去送死吗?” 沉默许久的沈焱开口道“你可知那白砚是何等人,俗称战神手握三十万大军,战无不胜,怎么会甘愿低头来找我们联手,丹狄大军明面上说的是五十万大军,实际上怕是只有他们口中说的一半吧,要不然赫赫有名的白砚怎么会甘愿低头来借兵” 听到沈焱说的,她猛的站起“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那不是他们加在一起都没丹狄多 “之前你外祖父还在世时,他就三番两次前来劝父亲出手都未果,竟然不曾想让你踏进来了” “你可知你这样草率答应他会有什么后果?若失败,吴樾趁机夺权上位,你也会为了继续维护两国之间太平而死” 见沈焱说话重沈佑出言替她说话“表妹未经人事,又怎么知道官场上的险恶,只怕是被吴樾等人将了一计” 沈允铭“往好处想,传闻说他一百人抵得过万人的传言,说不定有了这金林军二十万大军他会有法子对付丹狄大军呢” 叶文朝泄气的说“他就算是再厉害,兵马不足也是无济于事” 沈焱“眼下陛下已经在朝堂上宣布了,大多数都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不过协助你的武江他虽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身手了得,是个难的好帮手。兜转一圈还是陛下算盘打的好,这金林军是父亲我们的心血,与原洲合作不派官军,想来若是输了将由头都赖到咱们身上,他们也不得罪人,若是赢了加封官爵堵住我们的嘴” 沈云铭“可这金林军可是父亲的半生心血啊,就这样如此草率交于瑢儿,怕是不妥吧” “如今不行也带行了,陛下的旨意都下来了” 她像是如负重任一般 …… 沈嘉凝传来好消息,傅尘辞成功的说服了郭公子退亲一事沈焱气的不得了,觉得辜负了自己父亲的嘱托,但对郭公子退亲也没办法做的硬逼他。当场立誓从此与郭家不想往来,沈焱也不好说什么,他对傅尘辞的印象还不错,见他不嫌弃沈嘉凝退婚一事,也便同意了 走之前参加了沈嘉凝的婚事 十里红妆,场面盛大,一排排队伍井然有序,从街口到街尾,整条街都被喜庆铺天盖地,看热闹的人群络绎不绝,好奇的伸头探望 沈府大门被人群堵住,前来接亲的傅尘辞被沈家兄长刁难,傅尘辞一袭红袍看起来,整洁明朗,脸上洋溢着笑,理了理衣袖,向沈家兄弟作揖回礼 领头的喜婆手里拿着一摞厚重的红包一个接一个的给沈家拦门的下人丫鬟,见他们收了红包还不认路便说“今个大喜的日子,各位快让我家公子进去吧” 沈云铭看着他笑着打趣道“都知道你们傅家最不缺的就是银两,今个我们兄弟二人要好好的刁难你。” “傅公子会武都知道,但不知道对文诗如何?” 傅尘辞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挠了挠头“这可把我难住了,谁不知道兄长文涛惊人,妹夫怎么能对的上兄长的诗词” 沈云铭见他难为的模样便心软的松了口“还未进门呢都喊上兄长了,岂有不让过的道理” 见沈云铭让开了,却换沈佑挡在他面前,他双手抱拳在胸前,仰头挺胸“文的过了,还有武的,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你把我妹妹娶走” 喜婆看他着架势害怕待会真打起来了,上前一步笑着说“哎呦,沈二少爷,这大喜的日子舞刀弄剑不吉利啊” 傅宁看沈家兄长如此刁难豪迈大喊一嗓子“都愣着做什么!大家伙儿抢亲啊!哥快去啊!” 傅宁粗鲁的拦住沈佑“沈家哥哥,凝姐姐肯定等不及了,沈家哥哥们就别难为我哥了” 沈佑见状也没再做什么抵抗,要是他真的不想让他进去,就是十个傅宁都拦不住他 第70章 吓唬她们 声响未落,大家用足了劲冲破沈家下人们一行人的拦门 傅尘辞手里拿着红绣球在他们的配合下冲了进去 沈府里布遍红绸锦缎,铺开到院里院外,房廊厅各个角落,连树枝上都挂满红色锦缎,遍地都是红艳的华丽 此刻沈嘉凝早已换好嫁衣坐在铜镜前等候多时了 李氏手扶在她肩上满眼依依不舍又替她高兴,一边替她梳着发髻一边嘱咐“到了傅家一定要孝顺公婆,出嫁从夫……” 沈嘉绮眼眶红润,满眼不舍“……妹妹恭喜姐姐了” 她温柔的为她擦拭掉眼泪,用手指像小时候那样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哭,姐姐嫁的是姐姐称心如意的郎君,绮儿应该替姐姐感到高兴” 她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嗯,让妹妹送姐姐最后一程吧”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红盖头替她盖上,理了理边缘,随后不舍的牵她的手扶着她走了出去 傅尘辞已经在正堂里候着了,看到沈嘉凝出来差点没忍住上前扶她 李氏和沈焱坐在高堂上,望着二人满眼欣慰 丫鬟端来两杯喜茶,红盖头半透半掩,沈嘉凝和傅尘辞一同端起茶水敬给李氏和沈焱,二人满意的喝下茶水递了红包,随着喜婆一声喊 二人转身朝外走去,李氏没忍住的用手绢掩面哭泣…… 一路上走着傅尘辞没忍不住的时不时偷看她,她透过红纱下余光察觉他灼热的目光,顿时一脸娇羞,低头浅笑,偷偷望对方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爱意和羞涩 看着傅尘辞一脸得意,沈嘉凝凤冠霞帔,叶桉瑢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宴席坐落在萧瑟新置办的府上,有假山有溪流和竹林 不禁赞叹“傅宁,你哥哥的新宅子可真是豪华啊,真有钱豪气!” 傅宁习以为常的说“这有什么的,我们良田宅子商铺多得是,你凝姐姐嫁进来不亏” “你也太凡尔赛了” “什么赛?” “就是形容有钱人而不知自” 见傅宁不说话朝她的视线望去,看到李赫泽在溪流旁的树下正望着她 傅宁识趣的说“我去看看前院有什么要帮忙的” “傅宁……”跑的倒是挺快的,他见傅宁一走便靠近她“瑢儿……” “臣女讲过五皇子” “我说过你不必跟我行礼” “以前是臣女不懂事,五皇子莫要怪罪” “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你不要现在跟我搞的这么生分” “君是君,臣是臣,之间间隔的礼数自然是不能忘记” “瑢儿,你去攻打丹狄就是送死,只要你肯做我的侧妃,我向父皇请明,父皇他定会答应我的” “五皇子才刚娶正妃不久,就急着立侧妃,让皇后的脸面往哪放?让吴家人怎么看?而且我说过了,我嫁的人必须重视独我一人,自己更不会做妾。五皇子我们无缘,以后莫要再提了” 见她要走,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难道你就甘愿送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她顿了顿脚步,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了,狠心的甩开他离去 五皇子望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平复 还没走不远就碰上了朝歌郡主和七公主,心虚的往后瞧见五皇子没跟上来松了一口气 看着朝歌郡主满面春光,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朝歌郡主一脸得意“怎么?才几日未见叶小姐就又不会行礼了吗?往后看做什么?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反应过来的叶桉瑢急忙朝她们行礼“小女拜见七公主,见过朝歌郡主” 七公主看到她就替朝歌郡主打抱不平“我原本还不信你会是这样的人,没想到五哥哥才刚新婚不久,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勾引他,是何居心,五哥哥人呢?” “我……公主误会了” “我误会?那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听说你前几日在五哥哥的宴席上还将陆小姐和几位小姐都一同推下水,可见你心狠歹毒,如此善妒,你仗的谁的势,我母后吗?别以为我母妃是你姨母便可随意攀附,胆敢给我母妃惹事我要你好看!也只不过是念在年幼时你弟弟代替我弟弟……尽管如此那又怎么样,我们亏欠的是你弟弟不是你,凭什么母妃处处维护你” 提到原主的弟弟她就一肚子怒气,要不是因为这些原主也不会暴死荒野,九年,原主坚持了九年啊,这九年她是怎么过的?带着救弟弟的希望,她死的时候该有多绝望懊恼,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没能有机会救回弟弟就这样惨死…… 她眼眶煞红,眼底带着恨意“既然七公主知道小女的弟弟替六皇子送命,就应该抱着感恩的心,就像你母妃那样永远心中愧疚” “你说什么?” “公主,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人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老天爷在天上都会看的一清二楚,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特别是坏事做多的人千万不能走夜路……”故意话说一半停下来 七公主虽有些害怕但见她不说了好奇的便问“……为什么?” “因为,一到夜里连那些地狱下的鬼神都看不下去想要趁机拉坏事做尽的人下十八层地狱里……” 七公主打冷战指着她“你、你休要胡言”果然是孩子一句话吓的,又装作镇定的样子“本、本公主行得正坐得端,才不屑你说的……” 叶桉瑢一把擒住她的手,手用力“七公主既然不怕那抖什么?难道七公主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成?” 七公主吃痛的皱眉“松开,叶桉瑢你疯了?”见她死死拽着她的手指不撒手,海盈上前“放肆!还不快放开七公主” 她猛的松开手,七公主吓的踉跄几步,海盈一把扶住公主 转眼间又便笑脸“七公主别生气,小女只是在说笑” 一旁的朝歌郡主被叶桉瑢有些吓着了,听不下去的打断说“公主,臣妾有些乏累,先行告退”脸上掩饰不住的慌神 还没走几步,朝歌郡主就心不在焉的差点把自己绊倒,幸好她身边的婢女手快的扶住她“王妃当心” 七公主抓着海盈的手失魂的说“海盈,我们也走” “是” 看着二人行色匆匆的离去,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能被吓成这样 古代人最信奉天神,但是做完恶事又习惯求得天神的谅解 …… 第71章 出征 次日她被召进宫接旨,偏殿上只有她和武江二人 王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宣读:“沈允接旨!” 她身着男装跪在地上“臣在!” “沈武将,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天资禀议,特赐封号允溯将军,五日后带领金林军协同原洲三王子一同前往攻打丹狄。允溯将军领旨吧。” “臣接旨,叩谢陛下。” 上前双手接过圣旨 陛下:“朕赐你允溯二字希望你能逆流而上,打破他们对你的偏见,不辜负朕的期望。” “臣定不负众望。” 王公公:“武江接旨,封为副将协助允溯将军。” “臣接旨,多谢陛下。” 这明摆不相信她会赢,空有头衔死的快。宣个旨还在偏殿里还怕被人知道 …… 结束后,要与武江一起去军机处里面见原洲的三王子,商量作战之事。 武江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挑衅道:“别指望我听你指挥,小小女子岂能反了天,不回你闺房老实待着,装扮成男子到处招摇。哼!”逞一时口舌之快后大步走过 看着他不讨喜的模样,摇了摇头:果然是有勇无谋的壮汉子。 到了军机处,门口太监禀报道“允溯将军到!” 叶桉瑢前脚刚踏进殿内,武江后脚就跟了上来,还故意擦身撞了下她的肩膀,洋洋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难道三王子看上你了?” “武副将,不要妄自揣测,胡言乱语。” “切,三王子定也不会看上你。就是见不得你攀附后台爬上此位的官宦之人,实属小人。” “武江,我走到今日也是在战场上奋勇多年所得来的心血。” 武江“如果不是你背后倚靠沈家,你能有现在?你知道我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么不容易吗,向我们这种没强大的后族没人脉,只能靠拼命。” “战场上靠的不单单是拼命,还有头脑,战略。你的不足,不要用来磨灭我的功绩。武江,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但是大敌当前,能不能先放下私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武江扭过头去:“我不懂你那些文词之理。” “我知道你一腔热血,对国忠心耿耿,你这样的直肠亏待是遇到我,要是遇到旁人,你这就是以下犯上。我从小跟着沈将军在边塞沙场之战我带兵以百人抵数千人,俘虏大量人马,靠的不单单是蛮力,而是智取。” “而且他们不知我女儿身,你若大放言辞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还肯跟我们合作吗?若是让金林军知道了肯听服我们吗?” “可你本来就是……” “如今赢不了,我们都待死,所以管好你的嘴!” …… 出发前一日 沈焱带她去兵器库里挑顺手的武器,这里面的武器应有尽有 沈焱拿出以前她的细雨剑递给她“这把剑便是你之前常用的” 她接过来,看着眼前的剑比一般的剑要更加的细长锋利,但是她却用着不顺手,撇见墙上挂着的双刀,她兴奋的伸手取下,拿在手里顺便展示几下“好刀,”比她武馆里的顺手多了 沈焱在一旁自言自语“难道一个人失忆性格会变,就连顺手的武器都会变?” 她手里拿着的双刀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在她手上游刃有余 只是他从未见过这种刀法 叶桉瑢周身来回翻转,一招一式,沈焱手提长剑朝她挥来,她迅速挥起手里的双刀交叉拦截长剑,防护的同时快速朝他进攻双刀划过长剑瞬间剑光刀影,朝他逼近,只见长剑一抖,她反应极快的躲开 沈焱停下来不禁赞赏“好刀法,只是从不知你如何学会这种刀法的?” “说出来舅舅可能不信,我是在梦里学的”她当然不能把真相告诉他了 沈焱虽不信但也没细问 她又挑了精巧的匕首藏与靴子里,用做防身 沈焱紧接着递来一枚戒指和手镯,只是这手镯看起来与众不同 接过戒指看起来与寻常戒指没什么不同就是款式古旧“给我这个做什么” “不要小瞧它,这个戒指里面可暗藏玄机,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只见沈焱轻轻一转动戒指上的黑宝石,松动一扯便拉出一条极其细的银丝来,“这银丝线火烧不断,斩不断,因长度有限,适合近身而用,而且上面的黑宝石坚硬无比” 这玩意随便就能把人给勒死,直接戴在食指上“真是个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了” 瞧她打量手镯,他按住手镯上的机关打开“这里面的细针藏毒,可射百米远” 有了这些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了,从沈焱那里搜刮来的暗器足够她用的了 “切记为了稳住军心,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是女儿身” “是,瑢儿一定紧记” 白砚先行一步出发去集合队伍了 叶桉瑢拿着沈焱交付的金林军的令牌朝南营奔去,南营里的首领贺棋告诉她南营现有十万军,另外的十万在边塞刘刚手上 他收到沈焱的书信,称愿意协助她 她拿着沈焱交付的统领金林军的令牌,昂首挺胸的站在南营的高台,她虽是女儿身可身形愈发高挑,身穿男装盔甲,头发高高束气,乌黑的长发飘扬在脑后,腰间别挂着的双刀长而坚韧,锋利无比。接受着将士们的朝拜“参见允溯将军!”气势宏伟壮观 她的眼神由迷茫变得坚定,笔直的身影在高台上,更多些英气和魄力手下意识握紧刀柄:这一刻仿佛原主与她同在 她的声音洪亮气足“出发!” 浮昆牵来原主以前的马儿,她不会骑马,可去打仗总不能坐马车去吧,会让人看贬的 浮昆替她稳住马儿,她有些胆怯的扶着马鞍,小心翼翼的踩上脚蹬子,拉住缰绳,一跃而上,这熟练的动作让她有些吃惊,她紧绷着身子,尝试着像电视剧里面的那样,操控着缰绳“驾!”的一声马儿动起来,原主的身体似乎很熟练这些,让她渐渐的放松下来 一旁的浮昆笑而不语的松开手,跃坐上一旁的马背上,紧跟在她身旁 大批军队朝西南驶去,第一站她准备收回白石镇,她打听到守城的瑜将军差不多跟她一样空有头衔被派遣至此守城 快抵达白石镇时她将兵,兵分两路,一路由贺棋带领到南城门,另一队由她带领到西城门,前后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城墙上的守兵看到前面乌泱泱的一片,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禀告首领,拉响号角“戒备!” 首领盯着她问“台下何人?” “我乃北玥的允溯将军” 首领看向身后的几人,几人纷纷摇头“末将从未听过” “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不过就不知道有命没命听到了” “好大的口气!哪里来的狂徒,休要妄言,北玥只听过沈将军的名号,你是何人,带这么多兵你意欲何为,听谁的命?受谁的指示?” 第72章 挑衅 叶桉瑢骑在马上挑衅的说“无人指示,就是看你们丹狄的人不顺眼罢了,小子还不快快下来接迎你爷爷我。” “哪里来的狂徒竟如此嚣张” 叶桉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熟练中夹杂着些许生疏,顿了顿脚步差点没站稳,但她稳重的样子丝毫没有被看出破绽来 浮昆伸手想要扶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随即迅速放下 看着大门打开首领气愤的走出来,看到叶桉瑢如此瘦弱便瞧不起的说“你们北玥是没人了吗?找这么个弱夫来,无用的北玥王和无用的臣子,我只和沈将军对战,你不配,哈哈哈哈……”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一同跟着他起哄的笑 看着对面的军笑话他们武江也感到有些丢脸的样子不肯上前,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委身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 她身姿挺拔,气势刚气蓬勃,不怒不语,反手拔出腰上的刀,眯着眼瞄准快速朝他挥去,刀不偏不倚直中他的胸口处 他毫无防备像是意料之外,满眼惊愕和不甘,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他身后的士兵们反应过来就大喊“保护首领,戒备!”托着他的尸体往门内走 叶桉瑢高举起的胳膊猛地挥下,示意身后的射箭手出箭“发射!”一瞬间千万只箭齐并射出,城墙上的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只见她大喊一声“攻城门,给我上!”洪亮的声音带动着身后的将士们的热血 浮昆护在她身前帮他抵挡不断飞来的利箭 前排兵用大盾护着一排将士,他们抬着攻城槌,另一波人架着云梯 她出手这么准也不是巧合,从小习武什么没练过,记忆悠深的是父亲老是让她远距离徒手朝玻璃瓶扔石子击中全部的玻璃瓶才能吃饭 叶桉瑢一出手直接惊住了身后的武江,没想到她身手如此好,一瞬间对她有所改观,反应过来快速发射出手里的信号炮 城门攻破之时,武江举起手里的弓箭射向城墙上的旗帜“咻”旗杆断开,旗番飘落下来 他一手拎着大刀,一手勒着缰绳大喊“冲啊!!”身后的将士们争先恐后的冲上前去与敌军厮杀起来,欲血沸腾 马儿鸣叫,他一刀接着一刀斩乱敌军的小士兵们 很快为叶桉瑢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她进城却不见瑜将军的身影,随便抓来一个士兵逼问“你们的瑜将军呢?” 浮昆剑架在他脖子上吓的他瑟瑟发抖“别杀我、他、瑜将军、怕是又在不远处的酒楼里喝醉了” “什么?” 叶桉瑢来到瑜将军常来的酒楼里,对身后的浮昆说“我先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有事再喊你”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酒楼里的瑜将军油头肥耳,一身腱子肉,跟沈焱嘴里威武的将军说的完全不一样,看着他摆烂的样子,有些替他惋惜,沈焱看中的人才想来必定不是平庸之辈 “你可是瑜将军?” 他醉眼熏熏“你是何人?敢来打扰本将军喝酒不想活了?” “我是北玥的人” 他一听北玥的人,晕乎乎的拿起桌上的佩剑,对着她“北玥的人”他摇摇头想要清醒的看她“你是前来送死的?敢闯到本将军的地盘上” “别误会,我们只是来谈合作的,听说瑜将军与赤衡将军之间有些矛盾,所以他才会把你派到别人的领地上看守城镇,要我说他根本就是不重式你,给你提了头衔又如何还不是变着法的将你空降到这里来” 见他不语接着说“要么将军投奔我们重现将军往日的荣耀,难道将军甘愿待在这个小地方一辈子就这样窝囊的活着吗?” 他放下手里的长剑,颓废的坐下“没用了……” “只要将军愿意投靠我北玥,一切都可以从来的” “为了逼我待在这,赤衡给我下了毒,此毒若想不复发,必须每月按时送药来,如今我与那牢里的死囚没什么两样,……” 他突然激动起来“你们休想要我投靠你们,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靠你们,我是丹狄的兵死了也是丹狄的鬼”他重新握起手里的剑,像是使命一般,朝叶桉瑢靠近 只见叶桉瑢抬手触动手镯上的机关“咻”的一下手镯里射出一只银针正中他眉中心处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长剑掉落在地,他瞪大眼睛,张着的嘴还未合上,眼里带着惊愕随后重重倒地不起 武江一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瑜将军死了,气愤的说“你怎么能杀了他呢?沈将军不是说要劝服他投靠我们,他能阻我们一臂之力” “他不死,我就待死了”无视武将走出去见城内的丹狄兵还在奋力反抗 她走到城楼上扯着音大声说“如今,你们的领头人都已经死了,眼下要么乖乖头像,要么像他们一样死路一条” 听到她的话,正在反抗的丹狄兵停了下来,瞧着瑜将军死了,犹豫之下放下手里的刀落地声一个接一个 她嘴角上扬很满意的站在城墙上俯视着他们,看着北玥的旗番重新插在上面,风顺她意,飘荡起的黄色旗番很是好看 城内的将士们响起阵阵欢呼声 吩咐一旁的浮昆“传信洛景,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是” 停留整顿休息片刻他们便又继续启程了 很快到了边塞只是没想到刘首领如此难缠 武江生气的说“我们可是陛下亲自下命的,难道刘首领敢不从?我们有沈将军亲自给的令牌和陛下的亲召,刘首领这是何意?” 刘刚一脸不服“没什么,只是手下的兵不服气,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也敢对他们俯首称将” 贺棋“刘刚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这是沈将军都同意了,你在这瞎起什么哄” “贺棋,老子早就看出来你就是个狗腿子” 贺棋被他惹怒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刘刚你嘴巴放干净点!” 刘刚一脸不服气瞪着他“怎么,你不服气来打一架!” 武江见状赶紧拦他们,看叶桉瑢无动于衷喊她“愣着干嘛?快来拦他们” “让他们打,不懂得顾大局,如此鲁莽,你们也配做沈将军的手下” 听到叶桉瑢的话,刘刚将怒气转移到她身上“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叶桉瑢从衣袖里掏出一纸书信递给他“这是沈将军的亲笔书信,他早就猜到你不会这么容易把兵交付与我,特意让我带来的给你看的” 刘刚半信半疑的一把夺过去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看来真的只有沈将军能压得住他 读完信他一脸不情愿的走出营帐外,召集兵马 第73章 里面有人 成功集齐大军后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在此处安营扎寨,他们在此处等了几日却还是不见白砚的队伍 营帐里,武江耐不住性子的说“三王子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浮昆“他会来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北玥待这么久” 贺棋也有些担心“可是现在都几日了?恐怕丹狄兵早就备好陷阱等着我们往下跳了。他若是此刻反悔,我们都待玩完” 她何尝不是担惊受怕呢,若是被丹狄人发现定会找上前来报复的 突然营帐外跑来士兵来报“报!将军前面不远处发现一队兵马” “可看清来人” “有些模糊,看穿着像是原洲的军队” “太好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她慌忙跑出去迎接他们 毒辣的夏日下,马背上的他一袭盔甲披着白袍衬托他那英武的身姿,那令人发憷的张厌世脸,凌厉中又显的有些慵懒,手里的长枪在刺眼的阳光下发出明光 他勒着缰绳在她面前停下,她打趣道“等三王子比等新娘子还焦急” 他将手里的长枪转手扔给一旁的清风,一跃下马盯着她“怎么?怕我不来?” 他剑眉下的那双眼眸让她不自主的心虚 见她躲避自己又言“听说沈将军在白石镇打了胜仗” “你怎么知道?” 武江见到白砚一脸兴奋,自觉的插到他们二人中间“三王子你们可来了,我们赶快商量如何作战吧” 叶桉瑢盯着他的后脑勺,真想给他一拳头 几人围在桌上模拟演示 白砚摊开图纸“丹狄的军队主要集中在赤衡,卫志,王游,丁雀,朱阳这几人手上,分别分布在丹狄的几座城内驻守” “那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川羽跟西河离的最近,同时这两处的兵马部署的最多” “邑都,和长汀离的虽远但是城地势优劣不好攻” “那依三王子之意,该如何……” “除非我们能拿到这两处的城防图,有了城防图定会事半功倍” “可城防图一般都在重要官员手上我们怎么能窃取的来?” “我们不能鲁莽行事,我们打探到这离的近些的邑都城里掌管城防图的大人贪财好色,所以等明日我先混进城,趁着机会看能不能偷到城防图”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白砚看着她若有所思“也好” 天刚亮他们便早早出发前往邑都 将重物和弓箭留下,只带短兵刃轻装入城 还好白砚事先准备好衣物换上,不然他们只怕这会就会暴露 这梁大人精明的很,身边到处都是护卫,根本靠近不了他 等到天色微暗,他们一路跟着梁大人到了青楼,还真如白砚所说,好色又贪财,午时跟着他便见他受贿,晚时又进青楼逍遥快活 他们混进梁大人包房的隔壁,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她快要破防了“他应该不会贴身带着城防图吧,我们这样偷听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白砚还未出声,突然门动了 外面响起老鸨的声音“不对呀,这房里明明没人?怎么上锁了?” “糟了,怎么办?”她恐慌的看他 白砚瞥到屏风上挂着的衫裙,一把扯下来递给她“快换上” 她粗着音急着说“你疯了,我可是男子如何穿女子的衣服”她一换不就暴露了 “若不然被发现?” 听到一旁守门的侍卫警惕的问老鸨“你确定里面没人” “是没人的呀,可是怎么从里面上锁了” 白砚指了指她的嘴巴小声说“胡子” 她摸了摸嘴唇上特意粘的小胡子,糟了,这要沾水才能掉 看到一旁架子上的铜盆,顾不得那么多捧起清水就往脸上洗…… 侍卫晃了晃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情急之下她快速的躲进塌上的被褥里褪去身上的衣服,刚换上内衬,外裙还未披上来,白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转进进来,看着摇晃不停的门,手快的褪去外衣,脱掉内衬,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一把扯下她未穿好的外衫一同扔在地上,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惊出声“你干嘛” 他捂住她的嘴巴“嘘,别出声”二人面对面离的很近,鼻尖紧挨着,他盯着她顺势将她头发上男子的发束捋下来与她男装一同扔在床下面,瞬间如墨一般的长发散落下来,她嘴巴和鼻子被他的大手捂着,露着一双眼水汪汪的望着他 门被梁大人的守卫一脚开时,侍卫和老鸨一起冲进来 看着地上凌乱的衣衫和半遮半掩的幔帐里,白砚正赤裸着上身欺身压在她身上,她也因为刚才被他捂着鼻子和嘴巴憋的脸上有些红晕 白砚瞧见他们闯进来,抬手撩起被褥为她遮掩了些,叶桉瑢往里钻了钻只露出脑袋在外,此刻他们就像是一对被人捉奸在床的 看到如此暧昧的场景,守卫有些惊讶下意识回避视线 老鸨顿时十分抱歉的说“哎呦!对不住公子,奴家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白砚故装生气的模样“真是扫兴,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老鸨害怕得罪人陪着笑说“客官对不住,是奴家搞错了” 隔壁屋子里梁大人被这么大的声响给惊动,只见他衣物未穿戴整齐,提着裤子跑出来询问“怎么啦?” 见隔壁的屋门被踹坏,走进来看到自己的守卫低着头便问“发生何事?” 侍卫一脸抱歉“是属下太鲁莽了” 梁大人二话不说一巴掌轮了过去“啪!混蛋玩意,扰了我的好事。” 看向塌上的二人笑着说“小兄弟手下不懂事,今日你在此处消费的统统让房妈妈记到我账上” 正要走时,眼尖的瞥到白砚身下的叶桉瑢,顿时两眼一亮,盯着叶桉瑢色眯眯的打量起来“哎呦,这个美人,我怎么从未见过?房妈妈你藏的倒是挺深的” 这么明目张胆果然不是一般的好色 老鸨定眼一瞧,别说是他梁大人没见过了,就连她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来的“这姑娘我也是从未……” 白砚藏在被褥下的手紧握着匕首,正要准备动手时 梁大人突然指着她开口说“今晚就把她送到我府上,银两好商量” 老鸨一听到银子立马改口“……是,梁大人放心,今晚一定准时送去” 梁大人点点头满意的离去,只听到隔壁的一声油腻的声音响起“小美人,我来了” “讨厌~” 第74章 你还挺熟练啊 目送梁大人走后,老鸨喜笑颜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白得一个美人和白得的银子“哎呦,二人贵人继续,奴家这就给你们关上门” 谁知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是吧,她上锁干嘛?不会真的要我去吧” “这样不正好随我们的意,这下不就能名正言顺的进入梁府里,你拖延着他,我趁机偷溜进去把城防图给偷出来” 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啊”手不自主的拍打在他的胸肌上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看着他裸露的上身毫无遮掩的显现在自己眼前,撑着榻的胳膊上有型的线条和暴起的青筋令她有些上头,白砚瞧她色眯眯的眼神直接梦回那天的酒鬼,只见他束起的黑发松散不少,浓眉星目里暗藏笑意,他敛了敛神问“好摸吗?沈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改不了好色的样子” 见她还没要松手的意思,拿起一旁的内衬直接盖在她脸上,她眼前一黑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推开他,白砚无防备的翻躺在她侧面 羞愧的扯下脸上掩住的衣物,看着地上凌乱的杰作,很难不会让人误会 嘴硬的调侃道“没想到三王子对男女之事倒是挺熟练的呀。” “本王也没想到沈将军长的如此秀气,装扮成女子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望着他的视线,立马将被褥挡在胸前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却装傻充愣“哦,沈将军说的哪件事?糖葫芦还是酒鬼?” 听他话的样子她确信他早就知道她女儿身了,所以他完全就是故意的 在她走神时,白砚早已起身穿好衣物整理好的站在榻前将地上的衫裙扔给她“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一直呆在这?” 看着怀里的衣裙“我干嘛还穿女子的衣物?” “不然我们怎么混进梁大人的府上?” 她有些担心,试探的问他“那你不会说出去吧?” “说出去对本王有什么好处?”丢下这句话便走到门前抬手敲门 原来老鸨根本没走,听到敲门声赶快吩咐开门 还好他们说话的声音小 老鸨进来见二人都穿戴整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不知二人是如何进来的,不过我向来是只看银子不对事。刚才二人也都听到了,梁大人点名要这位小姐,梁大人可是我惹不起的人物,所以二位还是乖乖的配合,不然就……” 白砚坐在桌前打断她的话“我有个条件?” 见他同意笑着说“公子请讲” “去梁府我要与她一起” “这个……公子只能扮成抬轿的轿夫” 他果断的答应下来“可以” 商量达成后老鸨吩咐几个婢子进来“你们给这位小姐好好打扮打扮” “是”…… 一身红艳的裙衫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浓烟的妆容让她柔情中带些英气 老鸨见她如此骄人的模样直接说“姑娘不如考虑待在我们这,姑娘要什么都应有尽有” 沉默是最好的拒绝,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身后的婢子紧接着端来几盘可口的饭菜“这顿晚膳是特意为二位准备的,请享用” 看桌上如此佳肴,饿了一天的她忍不住夹起筷子就要夹菜,白砚抬手拦住她“小心有诈” “对,万一有毒呢,差点忘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拔下头发里的银簪,用手帕擦了擦后挑进菜里和米饭里,银簪未变说明没毒 给他看“没毒,可以吃”忍不住顿了顿口水 白砚没有想要吃的样子,将米饭倒掉身后的花盆里,用匕首刮土掩盖着,又用桌上的粗布擦了擦匕首“有的药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浪费,你这人就是太谨慎了,那老鸨把我们害死它图什么?算了,你不吃我吃”说着就一顿夹菜扒饭吃 白砚静坐她对面,双手抱拳在胸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阵嫌弃 老鸨进来看到桌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两人碗里的米饭也吃个干净,满意的笑了笑“二位时辰不早了,请吧” 叶桉瑢礼貌的向她道谢“多谢款待” 他们跟着领头的小厮走,老鸨在身后说了一句“希望二位千万别惹麻烦来” 声音微小却落入白砚的耳朵里,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她对视上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时心虚的岔开目光 他们相约好,只要困住梁大人半个时辰他就能偷出城防图,然后她就趁机打晕了他在溜出去,二人在后门不远处的巷子里汇合 她被府里的丫鬟带进一间屋子里,听到外面锁门声,她心惊胆战的查看屋子里四处竟然连个窗子都没有,倒是像个密室 没多久那猥琐又油腻的梁大人便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两眼反光,色眯眯的盯着她“小美人,等着极了吧。我这就来了”说完他便朝她扑来 她灵活一躲,假笑着哄他“梁大人别急呀……”随后故作扭捏的样子“人家初来有些不太适应……不如我们先做个游戏如何?” 他毫无防备的一口答应“好,好,都依你” 她拿出手帕来晃了晃“梁大人,蒙上布要是抓到小女……小女就……任凭梁大人处置”她都快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脸上挂着假笑给他蒙上眼睛,他肥腻的手不老实的趁机揩油摸她的手,使劲将手从他手里给抽出来,一脸嫌弃的在衣衫上擦了擦 梁大人蒙着眼,抬起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摸“小美人,我来了” 叶桉瑢绕到门前,却发现从外面锁的死死的,透着门缝看到守在门外的两个人影 怎么办,若是惊动外面的人一定会引起暗处的守卫出现。白砚,你可把我害惨了。完了他若是等不到我,会不会自己先走,还好她趁他不注意将他身上的玉佩顺走了,想到这她心里一阵后怕 听不到她的动静梁大人差点掀开眼睛上的手帕“小美人,你在哪呢?” 她夹着音朝他说“在这呢?梁大人快来呀” 他听着她的声音朝这摸索来,她转身又换个地方与他周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梁大人累的直喘气,耐不住性子的直接揭开眼上的手帕,一把扔掉“小美人,我等不及了,我来了” 梁大人搓着手上前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本想甩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来,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惊,糟了,饭菜里真的被下药了,亏她跟她说谢谢还觉得她比阮姐好多了,果然人不可貌相。白砚真是个乌鸦嘴! 第75章 药效 药效发作浑身瘫软如柔水一般使不上劲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粗鲁的被扔到软塌上,他扑上来,她滚到一边,推搡着他“别碰我,走开!” 殊不知在他眼里她的推搡扭捏成了他眼里的情趣,他将她的双手轻而易举的攥在一只手里,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等不及的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美人不是等不及了吗” 她害怕的颤音“别、滚开!滚蛋,别碰我!滚” 他一脸兴奋“叫吧,叫的越大声我越喜欢,哈哈哈……” 本想扣动手镯上的机关,奈何使不上力气,手被他死死按住 她用尽全力猛的抬头撞他的额头,嘭的一声让他吃痛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的揉了揉额头,眼神变得凶狠“小贱人,真是得寸进尺”一巴掌直挥来,“啪!” 手劲大的,她嘴角渗出血渍 白砚见迟迟等不到她的身影觉得她可能出事了,本想一走了之,将城防图揣放怀里准备走时却发现他身上亡母的玉佩不见了,断定肯定是她拿的 白砚在屋顶上看到亮起的屋子外面还守着人,她和梁大人一定就在那间屋子里,白砚悄无声息的打晕门外的守卫 关键时刻出现一掌打晕梁大人 惊恐未定的叶桉瑢看到白砚的那一刻绷不住的坐起来,顾不得身上敞开的衣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带着怪罪的语气“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 身子不停的发抖带着哭腔“你个乌鸦嘴还真被你说重了,那饭菜里有毒,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来的及时……” 白砚猛地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只感觉怀里的人让他心跳有些快,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随即手随着心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拍她的背安慰“……一会儿来人会发现的,我们要赶快离开” 他解开身上的披风,宽大的披风瞬间笼罩住她单薄的身子,搀扶着她往外走,搂着她的腰,身子轻盈一纵,飞身而上,叶桉瑢腿软紧搂他的脖子,看着她依赖自己的样子心底痒痒的,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带着她飞檐走壁安全逃出梁府后,意识到自己荒唐的举动立马松开她,看她的眼神耐人寻味 “玉佩呢?” 身上本就药效还就没过去,他松开手的瞬间自己踉跄一步险些站不稳 看他冷漠的样子仿佛刚才都是假象一样 掏出衣袖里的玉佩“这玉佩一定对你很重要吧,看来我赌对了,不然你也不会回来救我的”还好她当时留个心眼,男子的玉佩都是佩戴在外面,而他的玉佩却藏在衣服的内衬里,想必对他一定很重要 他伸手一把夺过去,如同视如珍宝的盯着玉佩 她举着手解释说“这可不是我故意拿的,是你自己在青楼里脱衣服的时候掉出来了,我本想给你,但老鸨进来的时候我忘了……” 只见他将玉佩宝贝的揣进怀里后自顾自的走 “喂,等等我呀,”全身没劲,只能小碎步的跟在他身后慢走,感觉自己虚的很,没走几步便被自己虚软的腿脚绊倒在地 趴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叫出了声“哎呦” 白砚停下步子回头看,这个女人蠢的把自己给绊倒嘴上嫌弃的说“真是蠢笨” 我蠢笨?我要不是被下药能弱成这个样子吗?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只能在心里嘀咕骂他,成天一副臭脸给谁看呢?真是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男人不是最吃女人撒娇这一套了吗?她撩开挡在额前散乱的发丝,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别丢下我” 看着她这副鬼样子,犹豫之下还是朝她走来,她笑着看他,嘴里的谢谢还未说出口就被他大手直接一把拎起,紧接着扛在肩上,她两只胳膊耷拉在空中,长发倒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任由他扛着走 本想趁着夜色暗下出城没想到城门关了 距离城门不远处的拐角处,她被他放下来,大手支撑扶着她的胳膊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看着城门戒备森严的士兵们,叶桉瑢开口说“怎么办?城门关了我们怎么出去?” “一定是梁大人发现城防图不见了” “我们刚才就应该直接杀了他,你刚才为什么不对他下死手?” 他倒是想,还没来得及她就一把搂上他,让他如何动手 突然出现一队官兵朝这来“走,去那边看看!” 白砚拉着她躲进一旁侧面的巷子里,巷里及窄,二人只能贴身而站,近的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害怕被发现手紧张的拽着他的外衣,男人的呼吸逐渐加重,暗隐克制大力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如履薄冰一般盯着她 突然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他的眼神似刀,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拽了他的衣衫,有些心虚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慌忙松开她,岔过头去说“他们走了” 这一夜他们无处可去,城里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他们的踪影,她趁机偷了身男装换上 为了明日一早跟着出行的商队混出城二人只能躲在屋顶上休息片刻 她抬头望着满天星自言自语“原来这个时代的天空有那么多的星星啊,真好看” 他则是闭目养神躺在一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离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算了,他这张厌世脸是看谁都不顺眼,还是别惹他了 夜深露重,睡着的叶桉瑢被冻的瑟瑟发抖,一直往他身旁钻 抬眼看着不知何时钻进自己怀里的人,微微愣神,心中泛起涟漪,小声说“叶桉瑢,你是故意的吧” 怀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熟睡着 鸡鸣的那一刻,他理智的抽回自己在她脖下枕着的胳膊,因幅度太大叶桉瑢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滚动 刚睁眼的叶桉瑢就发现自己在屋顶上滚落下来“哎,这是怎么回事?快救我!”手不断扒拉屋顶上的瓦片,看着离屋顶的边缘越来越近,自己的心被吓的就像过山车一样起伏,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白砚抢先一步在她要摔落下去的时候一把接住她,顺势一跃而下稳当落地 调侃道“沈将军真厉害,睡个觉都能把自己陷入危险里” 她惊魂未定的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挂在他身上,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多谢三王子相救” 第76章 朱阳 松开手腿有些软的从他身上下来,他惯性的扶着她的胳膊,看着他伸手扶自己有些吃惊,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连忙收回手,眼底有些慌神 趁着商队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们趁机躲进马车上的大箱子里 箱子里空间刚好容得下他们,就是姿势有些别扭 白砚一进去他的长腿就占满了底部,她只能委身的蜷缩着身子在他对面,头背上还顶着许久布匹 时间久了,她的腿蹲的开始酸胀起来,想抬腿动下,不料抵到了他的下巴 “嘶”他皱眉的捂住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抬手想帮他揉揉 怎知马车晃动不停,她不稳的朝他扑去,没想到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他的嘴唇刚巧亲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突如其来的触碰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叶桉瑢立马捂住额头 马车一墩,侧面掩盖他们的布匹都朝他们身上倒下来,压的叶桉瑢直接趴在他身上 白砚伸手支撑着她背上的布匹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爱意,对视上他的眼眸,忍不住心头颤动,仔细想来他也没那么冷漠,初次见他就救了她,这一路上他虽然嘴上冷漠但是还会帮她, 她的手麻了不安分的动起,小手在他胸前动来动去惹的他心里一阵燥热不安 喉结滚动着压底音沙哑的道“别动了” 她小声的说“我手麻了” “这里面是什么?”近距离的声音让他们都警惕起来,叶桉瑢紧张抬起手腕对着箱子上前,只要箱子一打开她就扣动机关 带队的商人说“这里面都是要送出去卖的布匹,各位官爷我们都是小本买卖就让我们过去吧”说完男子私下塞给官兵一锭银子“官爷就通融通融,这里面的布匹是要送到长汀去的。” 官兵见到银子立马松口“走吧” “多谢官爷了” “走” 提着的心松下来 到了城外,他们二人将身上压着的布匹扒开趁着商人不注意跳下马车走了 他们成功把城防图偷了出来,一路回到营中,大家欣慰之际赶快商量出对策来 依照大家赞同的一部分兵从地下通道里悄悄进入,一部分到几处城门,里应外合攻下来 “大家守战好自己的领域,看到信号烟就立马冲” “是” 叶桉瑢和武江从地下通道潜入进去,这条地下通道里城门不远,等城门守兵换岗时,她一声令下带兵突然冲出去偷袭他们,双方迅速陷入厮杀战斗之中, 武江带兵冲到前阵大喊“杀啊!”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朝丹狄兵砍去 这里的兵和白石镇守兵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看起来个个身强力壮训练有素,而白石镇的兵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伤兵 看着一前一后的丹狄兵拿着刀朝她刺来,浮昆被几个丹狄兵困身心急的大喊提醒她“小心!” 她猛地蹲下,让前面的丹狄猝不及防,刹不住脚步手里的刀直直的刺向她身后的另一个丹狄兵,二人自相残杀 好险,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 握紧手中的刀,注意力集中的抵挡着一个又一个上前的丹狄兵,朝里城门近的浮昆大喊着“快把城门打开!” 浮昆顿地而起,踩着丹狄兵的肩膀飞身而过,直冲城门, 她也跟武江合力杀到城门 浮昆一剑一个,砍断门栓一声重响,城门开了,浮昆射出信号烟 看到燃起的信号烟,白砚带着四处埋伏的兵现身直冲邑都城,阵阵马蹄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万军千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扬起地上的滚滚尘土 雄傲的战马上,他一身戎装,阳光下金色的盔甲泛着金光,衬托着他英武的身姿。 他挥舞着长枪速战速决一枪一个,一跃下马,手里的长枪支撑地,侧身而起一脚踢开上前的丹狄兵,接着挥舞起手里的长枪击退周身的丹狄宾,身上的戾气令人退避三尺 接着不自主的在人群中巡视叶桉瑢的身影,很快就捕捉到她的英姿,看到她没事,心里安心些 邑都的丹狄兵不少,不过还好他们事先准备 叶桉瑢一刀砍伤丹狄兵的胳膊,看着她面前受伤的兵,举起手里的长刀准备了结他的性命 不料他突然跪下求她“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孩子呢,求求英雄饶我一命”面对敌军的哀求,她有些于心不忍,扬起的刀在空中停顿下来 远处打斗中的白砚抬眼一撇就知道她又怜悯心泛滥朝她大声喊“叶桉瑢,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没想到他果真是装的,趁她分神时,迅速起身,拔出袖口里的匕首猛地朝她挥来,出其不备被他用匕首刺伤了胳膊,手里的刀落地,猛地后退一步 “嘶”她忍痛捂着受伤的胳膊,看着逼近的丹狄兵挥着匕首朝她刺来 白砚心头一颤,快速解决周身缠扰的丹狄兵的朝她奔来“叶桉瑢!” 她像是宿命一般,侧身一躲,他扑个空,快速弯腰拾起刀,双手握刀朝身后猛刺,丹狄兵举着匕首全身僵硬,再拔出时血溅一身,身后便传来重重倒地的声响 看着刀刃上面还滴落着新鲜的血液,对着迎面冲来的丹狄兵当胸一刀,见他还想拿刀反抗,手狠心的转动刀柄,他痛苦狰狞的面孔瞬间没了动静 白砚停下步子悬着的心放下又继续作战 武江迫不及待的率先杀冲上城楼一把火点燃起丹狄的旗番,火瞬间吞噬整个旗番 武江站在城楼上举着北玥的旗番大喊“北玥万岁!!!”鲜黄的旗幡在明光下迎风摆动 燃起打斗中的将士们都齐声大喊“北玥万岁!!!” 厮杀声和刀剑交鸣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血染大地,满目尸首 士兵们满身血污,手里不停挥舞着带血的兵器,仿佛在为邑都做最后的争斗 传说中丹狄的五大将军之朱阳显了身,他骑着黑色的马儿,挥舞出腰间的铁鞭,长鞭如蛇一样灵活狠毒,被击中的兵立马招架不住的飞出几米远 马儿未停他就起身跃下,目光扫视而过,盯上叶桉瑢,摇臂一挥鞭周身靠近的北玥兵都被击打倒地 对着叶桉瑢一挥,长鞭如蛇一样缠绕在她的长刀上。用力一拉,她手里的长刀就挥飞而过 第77章 鱼梦 叶桉瑢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就飞走了,瞥到男子的雄姿,一看就瞧出不是一般人 他紧接着又挥来一鞭,她举起另一只手上的刀抵挡,鞭子死死缠绕她刀上,力气悬殊不如他,这一把刀也被他夺去 男子看起来三四十的样子,身形武壮,怒视着她问“你就是沈允?” “正是”刚说完,鞭子猝不及防直接缠绕在她腰上,只见他手臂一用力,她便轻而易举的被他用鞭子甩起来 吓的她叫出了声“啊!”就这样荡在半空中,就要被摔下时,浮昆及时赶来一把接住她“主子,没事吧?” 她摇摇头,刚站稳,他猛追的又使来一鞭,浮昆身手矫健的拉过叶桉瑢,只见鞭子落地,地面都瞬间被铁鞭给砸烂 这一鞭子抽到她身上,指定她身上的骨头都碎成渣了 浮昆挡在她面前冲上前与朱阳打起来,浮昆用手上的长剑缠住她的长鞭,他使了使劲浮昆的长剑瞬间断裂开,一鞭打去浮昆被击退老远 “浮昆!” 她赤手拉住他的长鞭硬拽,他猛地一收,自己就被长鞭带到他面前去,手心直觉的火辣辣的刺疼 “真是不知死活!” 攥着她的衣领一把把她高高举起,她双脚瞬间离地腾空而起,下一秒又猛地往地上摔去 摔下的时候砸倒几名士兵,随后滚落在地脊背直接撞在地上,胳膊肘上的外衫都划破了,“嘶”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疼的她身上就像散架一样,幸好有士兵垫着缓冲,不然她指定是待摔残疾 朱阳挥起手里的长鞭一甩又向她打来,她下意识抬胳膊挡,却迟迟不见长鞭落下,抬眼一看是白砚,他高武的身姿挡在她面前,手里长枪挑绕着长鞭,双方顿时僵持 朱阳紧拽着手里的长鞭,白砚突然一松手,他毫无防备猛地踉跄退后几步,白砚趁机飞身而上接过空中的长枪朝他刺去 他手里的长鞭就像是他的护身符一样,几番下来白砚不占上风 叶桉瑢冲上前偷袭想要夺下他手里的长鞭,朱阳识破她,反手一掌,她灵活后退躲过 白砚一把拉住她的手,她默契的借阻他的力顺势腾空而起,朝他猛地侧踢而去,朱阳胳膊交叉挡在身前,凭空踢来的一脚迫使他退后几步险些站不稳 白砚举着长枪趁机袭去,趁他分神挑开他手上的长鞭 叶桉瑢跃起一把接住他的长鞭,朱阳当即就要来追她,白砚挡住他,长枪步步逼近,他赤手空拳没了武器抵不过白砚的长枪 白砚激出他的弱点,直接一个回马枪刺中他的腹部,他强撑着还要站起来,叶桉瑢拾起地上的尖刀直直朝他扔去,正中额头当即跪地不起 白砚微微一愣,他倒是小瞧了她的身手 朱阳一死,城内的丹狄兵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一片硝烟弥漫,城中百姓流离失所,伤残遍地,她高高骑在马上,看着麻木的场景,身上手上都沾满鲜血,身上透着恶心的血腥味,自问:我是不是越来越像她了? 不远处,在满地尸首中央围绕着一个女孩,她身上沾染着血,衣服破旧不堪,她跪坐在地上,拉着眼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满脸泪痕,声音嘶吼着:“爹、爹、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女儿!爹……” 她让她想起了小木子 战争就是这样,看遍人间,勒住缰绳,正要走,突然女孩身后的一名士兵,拿着兵器,满脸猥琐笑着向女孩靠近,士兵刚触碰到她,她就敏捷的躲闪一边,女孩警惕的盯着他连连退后“你、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当然是要……”他笑的越发猥琐令人恶心至极,看着面前柔软的女孩,他迷失的心智丢下手里的兵器,步步靠近她“你们城已失守,这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识相的话,好好伺候大爷我,高兴的话给你留条贱命,”说着就大手死死拉住女孩的胳膊往旁边的屋子里拖拽去,女孩苦苦哀求:“饶了我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还未出阁,啊!……放开我!” 她越反抗他就越兴奋,还未进屋,他就把女孩按在门槛上面,发疯似的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女孩在他身下被他压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了,他像只发情的狗,死死趴在女孩身上,任凭女孩怎么反抗他都无动于衷,女孩满眼绝望欲哭无泪,声音早已嘶哑,眼眶红肿,嘴里不停的求救:“救命啊!放了我吧!啊!!” 他似厌烦了女孩的呼喊不停,眼神变狠,大手一挥“啪”一巴掌下去,女孩的头撞到旁边的门柱上面,昏死过去,没了音 就这样当着她死去的家人面前侵犯她,简直令人发指,她的手不禁勒紧缰绳,准备下马却被一旁武江拦住 武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干嘛?他们可是三王子手下的兵,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你不管我管,让开!” “哎,你……真是不识好歹”武江气的索性不管她 叶桉瑢霸气的跳下马,一个箭步冲到他们身后,上前一把拉开欺压在女孩身上的士兵,士兵无防备的摔坐在地上“哎呦~谁他妈的不长眼,没看见老子正在办正事吗?”昏了眼说着就起身拔剑,抬头看到沈将军,瞬间僵住了,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态度立马婉转“原来是沈将军啊,属下眼拙,没能认出,还请沈将军责罚,” 看着地上昏迷的女孩,看样子应该跟石竹差不多大,这都能下手,眼神凌厉语气冷声:“杀你!都显了我的刀脏!” 他猛地一惊“什、么?”对视上沈将军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战,连忙跪下“沈将军饶命啊,平时都是这样的,我们三王子也没说什么,沈将军为何要非管不可?我们只是放松一下而已” 这是在责怪她多管闲事了吗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既然我们联合就要守我的规矩,即便赢了也不能肆意欺负无辜的百姓,你!犯了我的底线,杀无赦!” 他瘫在地上也不求饶了:“凭什么、我可是三王子的人,你凭什么动我!” 她轻笑一声“战场上死人多了去了,又从何追究。” 第78章 算账 她缓缓走到女孩身边将自己背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她盖上,抬手拔下她头上的银簪子,握着手心里,飞快的走到士兵面前,眼睛不眨的,直插进他的脖子上,他瞳孔放大,满眼震惊,下一秒簪子拔出鲜血喷出,他捂住脖子血流的源源不断,痛苦倒地。 她淡定的转过身去“他!因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中途不幸被女孩给杀!” 面前的士兵都不敢出声,低下头。 她走到女孩面前看了看她,正准备走,不料一只手伸出一把拽住她的衣摆,声音虚弱道:“不、不要、丢下我、” 她扭头看,是她醒了,虚弱的倚靠在门框上,眼里都是希望仰起头盯着她,她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的衣摆,似乎很怕她走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她有些动容了,把她自己丢下说不定还会有此一遭,罢了,还是先带回去吧,好人做到底。 她俯下身注视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鱼梦” 她满眼泪花,眼底带着希望的光哀求道“求将军,不要丢下我。” 转过身看着不想惹事的武江对他说“武江,她就交给你了” 武江一脸懵“什么?我……” 嫌她麻烦的小说嘀咕着“凭什么交给我呀?你自己要救的,自己怎么不管” 满脸不情愿的走来,瞧着地上瘦小娇弱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有些心软,揉了揉头,难为情的将她扶起来,女子看着眼前的壮汉虽有些怕他,但还是冲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他小心翼翼扶着她走到马前,将她抱上马,牵着绳子慢悠悠走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叶桉瑢骑着马时不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他们 白砚还未归来 军营里的营帐里 武江看着换上干净衣物女子的娇颜有些惊措,女子抬眼看向他时,他脸唰一下脸起来,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好看,一时竟看出了神 而另一个营帐里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大夫为叶桉瑢刚包扎好伤口,叮嘱说“将军切记这几日不能沾水” “有劳大夫了” 见大夫已走,受着伤的浮昆开口问“主子打算一会儿怎么跟李将军解释?当真为了一个女孩子得罪他?” 叶桉瑢倒了杯水,端起盏喝了几口“无妨,既来之则安之。” 白砚骑马赶回,士兵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他手里马的缰绳 他瞥了瞥他问“沈将军回来了吗?” 士兵见他面带怒气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回禀三王子,沈将军已经回来了。此刻应该在营帐里休息。” “马蹄有些跛脚了,修剪下” “是” 白砚直往叶桉瑢的营帐里闯入,叶桉瑢门外守着的士兵拦都拦不住“三王子,将军他,正在……”不听门口士兵的劝阻非要往里闯 等她好久的叶桉瑢都不见他回来,以为他还要好大一会儿才回来,就想先换下身上的脏衣物,刚褪下外衣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嘴角邪魅一笑,脱的更快些,只剩内衬时,他刚好进入 下一秒叶桉瑢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用手慌张遮掩在胸前“三王子这是做什么!” 看到叶桉瑢裸露大片背,他急忙脸红的转过身去“对、不起”耳垂随之微微涨红 她看着他的反应,得意的嘴角上扬,不急不慢的套上外衣:“三王子怎么这么鲁莽,手下的人更是一样” 白砚背对着她,刚才的气势瞬间落下“听说沈将军手刃了本王的一名士兵,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说法?”说着他便从衣袖里掏出手绢扔到桌上“咣当”一声里面掉出一支银簪子上面还带着血迹 叶桉瑢坦然道“三王子是从哪里听到的,分明是那名士兵在侮辱女孩的时候,女孩反抗中不小心失手杀了他,怎么会是本将军动的手呢?” 听着她如此荒唐的狡辩,开口质问她“用簪子杀人难道不是你的习惯吗?” 转过身时她身上的衣衫早已换好 她不慌不忙的抬起手给他看“三王子看好了,我的手可是被朱阳的鞭子伤了,哪里还有力气伤人?” 她从容的样子,让他有些错意难道真是误会她了 只见她朝营帐外面喊道“进来吧” 下一秒一位弱女子便步态端正的走了进来朝着叶桉瑢行了行礼“沈将军好。” 叶桉瑢跟她介绍白砚“这位是白将军,刚才欺辱你的那名士兵就是他的手下,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真是的为了一个小士兵也不至于连身上沾满血污的盔甲都不脱卸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陌生的男子面带凌厉,对视他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身上的血腥味更是刺鼻的让她差点忍不住吐。她看白砚时眼里充满恨意,就是他的士兵杀了她爹爹,长长的指甲掐攥在手心里,不知不觉指甲已戳破手心里的嫩皮,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替父报仇,强忍着心里的恨意,理清思绪开口道“这位将军,我就是刚才的那名女子,那个禽兽是我失手杀的,不管沈将军的事,这簪子是我爹给我做的,可否归还于我?” …… 一时辰前,来找叶桉瑢的鱼梦把一切都听进耳底,从营帐外走进来“将军。” 坐在木椅上的叶桉瑢看到她来立马示浮昆闭嘴。 “你醒啦。” 她抬眼注意到浮昆看她时眼里充满对自己的敌意,眼神躲闪故作害怕的看向叶桉瑢 叶桉瑢瞧见她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转头对浮昆说“你先出去吧,别吓着人家姑娘了” 浮昆瞪着她离去,她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看她余光瞥见他走后才开口“将军,是不是因为小女让你为难了?” 她倒也不隐瞒“……确实有些为难,” 见叶桉瑢的愁容便问“将军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有鱼梦可以帮上什么忙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棘手。你可知我今日替你手刃的那名兵士,他不是我手下的,恐怕过不了多久他的领头人就会来找我算账了” “将军放心,一会儿来人质问时,我就说刚才的士兵我杀的,鱼梦绝对不给将军惹麻烦” 就等你这句话呢,叶桉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姑娘真是聪慧” 见沈将军夸自己鱼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 白砚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副柔软的模样,站都要站不稳凭她的力气应该做不了一簪毙命,再看叶桉瑢从容的样子,他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小骗子。 “我手下的士兵管教不严多谢沈将军帮忙清理余孽” 见他信了,她松了一口气“不敢不敢” “时辰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了” “三王子慢走” 白砚背对着她刚踏出的步子又停下来 见他停下,叶桉瑢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哪知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直接扔到她怀里“这个药对你的伤很有效” 一把接住药瓶,不敢相信话出自他嘴里,低头看着手里空降来的药让她有些吃惊 难道他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找药? “谢了。” 他点点头瞥了一眼阿木就走了。 鱼梦满眼的恨意,想遮掩都不住 而她有些好奇的是这个三王子似乎对沈将军有些不太一样,具体是什么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第79章 执意留下 等白砚走后,叶桉瑢就把桌子上的银簪用手帕擦干净递给她“鱼梦这里是军营,你不能在这里长待下去,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你出去。” 鱼梦一听沈将军要赶她走,立马跪下,她还未能替爹爹报仇绝对不能离开 惊的叶桉瑢后退后一步“鱼梦,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将军是好人,我已无家可归,已无亲人活在世,只求留在将军身边,小女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鱼梦,这里是军营,不得留闲杂人等。” “我可以做粗活,我不怕累,求将军就让我留下来吧” 武江采摘了许多新鲜的野果子准备拿来给鱼梦,不曾想刚进来就看不到鱼梦的身影,询问得知她来找沈允了。 到沈允营帐就看到沈允在赶鱼梦走“沈将军,你就让人家留下来吧,她孤身一人你让她去哪?本想你救她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刚才还嫌人家麻烦这就护上了? “算了算了,那你就留在军营里打杂吧。” 听到她同意让自己留下来了,鱼梦擦了擦脸上的泪“多谢将军开恩” 武江赶紧上前扶起她“梦儿姑娘,地上凉,你身子骨弱别着凉了” “多谢武公子” “叫我武江吧” 才一会儿不见得功夫都叫上人家梦儿姑娘了,武江你的脸呢 他们出去后,躲在暗处的浮昆现身出来 “主子真的要让她留下?” “暗地里盯着她,多留个心眼。” “是”…… 沈允的允澍将军名号一战成名。 准备歇几日再动身前往长汀 兵营里的士兵操练时,鱼梦就躲在后面自己偷偷的练习:我要自己变强,不能任人宰割。只见她眼神坚定,手里的动作利索…… 武江在台上带领士兵操练,无意瞥到她的身影,一时新奇,看着她学士兵习武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 浮昆“主子,这些时日,鱼梦不是在偷偷学武就是在不停的干粗活。” “学武”肯定是经过上次她心里怕了,自己强大比什么都好 “是,要不要阻止她?” “不用,她要学就让她去学,对她以后也好” 见叶桉瑢不反对他也不说什么了…… 这天武江找不见鱼梦的身影心想:这个时辰点她肯定又在练兵场,去练兵场上去找她。 来到练兵场,果然,她瘦小的身影正在兵器架子旁擦着士兵们的兵器。 靠近她,她还未发现,手里擦着兵器,目光一直盯着士兵们练习,脚上还时不时学上两招动作 他大手拍上她的肩膀上“梦儿姑娘。” “咣当”一声响,鱼梦被吓的手里的兵器都掉地上了 转身看是武江“武大哥,你做什么,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她吓的拍了拍胸口 武江见吓着她了,手足无措的揉了揉头“对不住,我是想问你如果要学武,我可以教你” 听到他要教自己学武,一脸惊喜“真的?” “真的” “那太好,武大哥谢谢你” 武江看到鱼梦笑,沉浸在她的笑颜里无法自拔“梦儿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武大哥,你还是快教我练武吧” 看着她如此急于求学的样子有些意料之外的问“现在就学吗?” 她点点头认真的说“对,就现在” 她一边练一边试探的问他“武大哥,我要练多久才能像沈将军那般厉害啊?” 武江看着坚定执着的样子不忍打击她“她……是从小习武,自然是与你不同,估计很难……不过你好好学,保护自己没问题”虽然他看不上沈允,但她的身手确实十分了得,让他打心底里佩服,但是他嘴上绝对不会承认的 鱼梦随口一问“那沈将军和白将军他们两个的身手谁更厉害些?” 武江脱口而出“那当然是白将军了”再怎么说那沈允也是个女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白砚可是战无不胜的 “为什么?” “因为沈将军她就是个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马闭上嘴,差点把沈允是女子身的秘密说了出去,要是说漏嘴他们就全完了 “武大哥?”看着他走神的神态,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武大哥?” “啊” “你怎么啦?”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睛像泉水一般纯洁明亮,透露着纯真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脸微微红起 武江的话让鱼梦更加确定他们之间是有秘密,迫不及待的追问“沈将军她怎么了?” “反正白将军就是比沈允厉害,你别问了。不关你的事。来,我们接着练这招……” 而此刻的鱼梦却心不在焉的…… 营帐里正在喝茶的叶桉瑢听到外面脚步声,放下杯子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走进来的鱼梦 鱼梦开口问“沈将军,你找我?” “嗯,鱼梦姑娘快坐吧。”叶桉瑢拍了拍身旁的木椅 得到允许她才敢坐下,叶桉瑢给她倒了盏茶水递去“鱼梦姑娘,我听说你白天空闲时多数都是在练武营里学武。” 鱼梦有些失措,没想到沈将军这么快就知道了。慌张的解释道:“沈将军,我……活干完空闲的时候才会去的,绝对没有偷懒。”害怕因为偷学武术而被撵走 “鱼梦姑娘,我找你来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说这一战已经结束了,我们也准备启程出发长汀了。鱼梦姑娘和我们也该各自归位了,这军营里都是男人,鱼梦姑娘继续在这待着恐怕不妥,我可以给姑娘一笔银两够姑娘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杀父之仇未能报,她如何开始新的人生 “沈将军,我不想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任人宰割。沈将军你就带上我吧,我抱住绝对不跟你们添麻烦”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充满着坚定 见沈允不语,继续说“沈将军你若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已经学会了很多招数”说着她便起身开始起架势练 鱼梦手脚一起动挥舞着,学着士兵打的招数,这些天她已经把这些动作都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叶桉瑢在一旁观察着:虽然手上打拳的力道不大,但是行动利索,学的动作也有模有样的。说不定是个可造之材。 但是不清她非要留下的用意是什么?“鱼梦姑娘以后可以找个好人家安稳度完一生,或者完全可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80章 受伤 鱼梦“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丧从子,女子这一辈子都注定要寄托在他人的羽翼之下苟活一生,想来也可笑,没有自己的意愿,还不如走夫贩卒来的自由。” “沈将军有所不知,我娘自我生下便丢弃我跑了,,开始知道的时候会恨,可是恨着恨着就麻木了,想明白了也就那回事,你说我都不知道她长啥样,还白白恨她那么多年,累不累呀。所以父亲和哥哥便是我的倚靠,可是如今他们也都……” 看着她小小的身躯却有很大的力量。经历这么多还能对生活充满希望。让人忍不住对她起怜悯之心。 “你真的想留下?哪怕会丢性命也不怕?”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眼里都是光,猛的点头“嗯嗯,想。” “那就留下吧,若你想走时便告诉我” “多谢沈将军” 她忍不住开口说“其实你身形娇小,若是比起长刀,匕首更适合你防身所用,小巧灵活可近距离的保护自己又能击退对手” 鱼梦微微一愣,没想到沈允会跟她说这些,心中顿时对他心生一些好感 “多谢沈将军指导” …… 武江“我们何不乘胜追击,前往长汀” 贺棋“如此我们已经打响起战火,他们恐怕都已经知道了,提前布好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不如我们先养精蓄锐商量好对策” 这几日她胳膊上的伤用了白砚送来的药恢复的很快“不能再待下去了,要不然就会被丹狄人追着打,三王子觉得呢?” 白砚敛了敛神,似乎早有打算“这几日将士们也停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发了” 商量好他们便即刻启程率领万军万马浩浩荡荡的前往长汀 到了长汀他们早已准备好迎战,只见长汀城门紧闭,弓箭手聚集站城墙之上等候发落 她和白砚像是都约定好了似的都一身黑衣,唯有不同的是她身上的软甲是银色,他的盔甲是金色,他慵懒的微微眯眼,那双瑞凤眼充满锐利像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丁雀将军站在城墙上眺望问“允溯将军何在?” 叶桉瑢有些意外,喊她做什么?难道自己的名号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丁雀举起弯刀声音洪亮响起“众将士听令,谁若能拿下那沈允和白砚的头颅,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丹狄兵兴奋的哄起 丁雀一挥手,城墙上的弓箭手准备 他们一同下马,前排的剑盾步兵并齐挡在他们面前 万千齐发,还好他们事先已经排兵布阵减少损伤,箭打在盾上丝毫没有威力 见伤不到他们,丁雀一声令下,城门大开,数千万名丹狄兵挣涌而出 他们的气势磅礴不输丹狄兵的阵仗,身后冲锋的将士们争先恐后的杀上前去 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飞瞟,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名气,就这么招人恨,侧身一躲,飞瞟擦身而过 又来一个,浮昆飞身上前一剑给抵挡回,护在她身前,就算浮昆再强也低挡不住前仆后继的丹狄兵 擅长飞瞟和各种暗器的王游见叶桉瑢身旁有人相护,便转移到白砚身上 清风带领着队伍直冲前阵,白砚单打独斗,抵挡着丹狄兵同时还要对付王游的各种暗器损招 打斗中他们周身的北玥兵都渐渐被丹狄兵绕远些,叶桉瑢抬眼一撇瞧见城墙之上丁雀拿着弓箭射来一支利箭,只见空中飞来的利箭直朝白砚身后,而白砚正与王游对打,眼瞅着利箭越来越近她急的大喊一声“小心!”便不顾一切的奔上前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躲不及的撞上飞来的利箭上,低头看肩上插着的利箭,双腿打颤一软。不是,她是真的跟箭有仇啊,自从来到这她都已经被射几次了,自己都快赶上刺猬了。 “叶桉瑢!”被推开的白砚一回头就看见叶桉瑢替自己挨了一箭,飞身上前,双腿跪地伸手接住倒下的叶桉瑢 看着怀中虚弱的叶桉瑢,心里一阵慌乱“叶桉瑢……” 离他们近的武江冲上前来担心的喊道“沈将军……”一边回头看沈允的伤势,一边挡在他们身前拼命护着 她虚弱的嘴唇直打颤,眼含泪水“真的好疼,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就还你这一次……我、不会要死了吧”她还以为自己能躲能过去,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 她本能求救的攥紧他的衣衫“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横地抱起她“武江!掩护我!” 武江守在他们身边“好!” 白砚步态极快一路抱着她回到扎营地 叶桉瑢疼的手一直死死拽着他胸前的衣衫,肩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很快将她的上半身衣衫染透 看着叶桉瑢微闭上的双眼,白砚担心的唤她“叶桉瑢别睡,你坚持住……” 扎营里的鱼梦听着声响出来迎面撞上他们立马被吓了一跳,看着白砚怀里的沈允,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的样子,血顺着手臂到手上都是血,鱼梦一脸担心的问“沈将军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沈将军……” 白砚顾不得回她,直冲进营帐里把她轻放到榻上,嘱咐跟进来的鱼梦“你看着她,我去把大夫找来”话语未散他的身影就不见了 鱼梦点点头,担心的望着榻上的沈允“……好” 看着沈允的样子既担心又害怕的轻声呼唤她“沈将军?” 见他没反应,又用手拍了拍她的脸“沈将军?醒醒啊”不会没气了吧?手止不住颤抖的朝她鼻下探气,见还有气便松口气 想着一会儿大夫过来也要褪去她身上的脏衣物,就主动先帮她卸下身上的软甲,见她的靴子脏了,便帮她脱下来,瞧着她的脚疑惑道“沈将军个子不低,这脚怎么如此小,比我也就大不了多少”解开她沾满血的外衣里面白色的内衣衬也沾染上了血 瞥见露出的肩带“沈将军……你……”鱼梦一把掀开她的内衣发现里面的裹胸,手一抖,脸色大惊,她、竟是个女的 这时叶桉瑢猛地睁眼一把钳住她的手,猛吸一口气,痛的嘴唇颤抖着“快……快帮、我、把它拔出来、快!”她看着鱼梦神志不清的把她认出白砚,浑身发冷,撑着气不想让别人发现她是女子 “我、我、我不敢、”鱼梦犹豫之下手抖的握上箭,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担心沈将军知道自己发现她的秘密会杀他灭口就又把她的衣物穿戴好等着白砚带大夫来 看着昏迷的叶桉瑢她心里突然有个恶毒的想法,拿起桌上的匕首,双手紧握对着她的胸口,却迟迟下不去手,听到外面的声响立马把匕首藏了起来 白砚火急火燎的把大夫拎过来“大夫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 第81章 撑住 你把她扶起来,我要先将箭拔出来,不然就会血流不止” 白砚照做的将她扶起搂在自己怀里,宽大厚实的胸膛抵着她瘦薄的背,将她包裹在怀里 “你要摁住她,不能让她动” 大夫从前面把她的衣服剪开一个口子,利箭插在她的肩膀上, 她有些意识,吃痛的皱起眉头,轻声道“疼” 白砚在她耳边安抚道“一会就不疼了” 大夫把酒洒在伤口上,她疼出了声“啊!!”声音嘶惨 白砚被她痛苦的样子刺激到,眉心皱的更厉害了,满眼心疼的盯着她 大夫握住箭柄“呲”一下拔了出来 他死死按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叶桉瑢痛的猛仰头,眼里充血,满头是汗,眼泪失控的流出来“啊啊!”她疼的咬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他心疼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把自己的手臂掂在她嘴边,她发泄的咬了上去,他皱着眉,不出声,渐渐的手臂上被她咬出了血,血迹顺着她嘴角流下去,她疼的浑身直打颤,昏死过去 血流出,大夫立马倒上止血的药,剪开她一只衣袖时,白砚突然拦住他,她是女子身的事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接过纱布说“剩下的我来吧” 大夫见状没说什么,从桌子上倒出一盏茶水将药倒进去化开端来“这是安神药,让她喝下吧” 他扶住她的下巴,把药顺着她嘴里的血混合的喝下去,好一会儿药效发作,她渐渐的情绪稳定,睡过去。 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袖,另一只手被她紧紧抓着 看着站在一旁的鱼梦和大夫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他们走后 他轻手温柔的把她的外衣掀去,裹胸露出,搂在她后脖上的手触碰到她嫩滑的肌肤上,好似触电一般,耳角微红。 “叶桉瑢是你不想被发现的,所以……对不住了” 他的手拂上她的腰,纤细的腰身,手上的老茧触摸她的细嫩白皙的肌肤上,摩擦的微红,喉咙上下滚动两下,眉眼有些慌措,将纱布缠绕绑好后 他替她盖好被褥,看着她昏睡的样子有些动容…… 忍不住抬手轻碰上她的面容,用大拇指缓缓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看着手指上湿湿的,身子一僵,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似乎在压制内心想要涌出的一丝情愫 北玥洛景城内 吴府上。吴樾得到消息说他们接连攻下丹狄两城立马坐不住了,拿着手里的传信不敢相信的问身旁的属下“怎么可能?他们的兵加起来还不足丹狄大军的一半,怎么会一连攻下两城?” 吴樾前脚话音刚落下后脚吴朝歌就风风火火的冲进前厅里,一见吴樾便问“哥哥,不是说叶桉瑢不可能活着回来吗?为什么一连两胜?” “你从何而知?”手下刚送来消息她就知道了? 她眼神躲闪“我无意间听到陈修同皇子讲的,皇子的心时刻不再她身上,一有她的消息便去书房里读信”其实是她偷听到了,五皇子整日里不是躲在书房就是出去,根本不想理会自己 他真是小看了叶桉瑢也看俗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看来五皇子对叶桉瑢可真是一往情深” 听到哥哥不向着自己有些气恼“哥哥” 吴樾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一脸胜握在手“连胜又如何,白砚的身手本就了得,说不定借此机会将叶桉瑢真实的身份透露给他,让他们斗起内讧,军心不稳到时候自然便会被弃之……放心,这次定让她没命归来,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女子能用滔天大的本领来” 吴朝歌看着他老谋深算的面容,也放些心“那叶桉瑢绝对不能活着回来”说完眼神逐渐变得毒辣阴狠…… 长汀里,叶桉瑢被安置在一处庄院里,因伤口感染,退下的高热夜里又反复热起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车祸去世的父母站在不远处笑着冲她招手不停的唤她,她刚要朝他们跑去,身后就传来沈氏和叶文朝哭喊声“瑢儿,瑢儿……” 叶桉瑢猛地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屋顶开口问“这是哪?” 鱼梦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胳膊肘撑着桌子手托着脸闭眼休息听到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看到她醒来,一脸惊喜“沈将军,你醒啦” 叶桉瑢喉咙干的难受,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给我水” “……哦,好,马上来”鱼梦手慌脚乱的端来一杯温茶水递过去 叶桉瑢刚起身,头就一阵昏昏沉沉,虚弱的依靠在塌边,抬手接过鱼梦递来的茶水,喝了个干净,怕扯到肩上的伤,轻轻抬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朝她说声“谢谢” 自己自从来到这里旧伤新伤伤不停,真是要了命的疼 鱼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贴到自己额头上“还好不热了” 环顾一周问她“这是哪?我们打胜了吗?” “这里是长汀城外的一处庄院,白将军英勇善战带领将士们成功攻下长汀……你们胜了”鱼梦眉眼暗自伤感,提及白砚恨意横眸,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手里的杯盏 “我睡了多久?” “沈将军伤口感染,身上起热一直不省人事,昏迷了半月有余” “这些时日都是你照顾我的吗?” “不是,都是大家轮流守夜……大部分都是白将军守着的” 她不安的下意识摸了摸胸前新换的衣衫,心里一惊,糟了,看着鱼梦试探的问“我身上的衣衫是谁换的” “是……白将军” 还好白砚知道她是女子身,不对,他、他给我换的,那岂不是……掀开被褥低头看下身的衣物,身子一僵,啊!真是没脸见人了,自己都被他看光了!! 鱼梦看着沈将军的脸色忽变,心里知道但面上波澜不惊的问“沈将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叫大夫来” “不用不用……鱼梦姑娘没有看到什么吧?”不放心的盯着她问 鱼梦猛地一愣,随即摇摇头“沈将军是指什么?” 见她没什么异样,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能麻烦鱼梦姑娘……” 鱼梦瞬间秒懂“沈将军稍等,我这就去厨房端些饭菜来” 等鱼梦端来后她便饥不择食的大口吃着桌上的饭菜 吃一半时想起什么的问她“他们人呢?” “估计是跟着白将军还在城内里……” 知道她醒来后,浮昆第一个冲过来,急匆匆的跑来看到她安然无恙后长舒一口气,肩膀也随之松弛下来 叶桉瑢冲他一笑,知道他很担心自己碍于面上有些话说不出口“放心,我没事,我可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故作平静的语气“主子没事便好。” 几日未见他变得更加消瘦了 “你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越来越瘦?” 听到她的关心,浮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本就瘦,我们如今体力活消耗量大,你要好好吃饭,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第82章 丁雀 武江和贺棋一同走进来 武江“呦,还有功夫关心下属的吃食,看来是没事了,怎么样?我就说你死不了” 相比武江的吊儿郎当贺棋显得恭敬“沈将军福大命大,自有老天保佑” “多谢你们来看我” 叶桉瑢向门外外面张望许久却不见他的身影 好歹自己为他挡箭,这么没心肝。连武江都来了,他都不来看她一眼,真是有些后悔为他舍身挡箭 此时的白砚一个人静坐在河岸边看着急流,心里有些愧疚不知如何面对她,是自己害她受了伤 找来的清风忍不住开口问“主子当真不去看沈将军?沈将军受伤,主子不是挺在意的吗?如今他醒了,主子何不去看望他?” 这段时日主子白日里忙着商量战策攻打长汀,夜里又整宿不眠的守在沈将军的营帐里,他都怀疑莫不是自家主子有断袖之癖,说实话这沈将军受伤之后,面容瞧着是要比往日里白净不少,但也不至于喜欢他吧 他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敢,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己在意的人都活不长久,他怕…… “她醒了就行” 夜深人静,白砚还是忍不住来到她屋檐下,瞧着屋里暗下的光,停在门前止步与前,他抬头眺望着夜空繁点沉思 只见屋子里的灯被点亮,紧挨着一声叫“啊!鬼呀”听到屋里叶桉瑢的叫声,白砚反应极快的推门而出,而躺在屋顶上的浮昆将一切尽收眼底拿起剑的手犹豫之下又放了下…… 跌坐地上的叶桉瑢摔着屁股疼的呲牙咧嘴,她就是想起夜,没想到刚点灯就瞥到门前站个人影吓的她以为是鬼,一慌没注意脚旁的凳子被绊倒在地,手掌心下意识撑地时手腕也不慎扭了下 白砚一进来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单手捂着眼,嘴里不停嘟囔着“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快走开、快走开、” “叶桉瑢” 听着熟悉的声音,睁开一只眼透过手指缝看去,只见白砚高大的身影显现眼前 “怎么是你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鬼呢” 白砚嘴角抽搐,她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当成鬼。 一时忘了手腕扭着了,手扶着地刚要起身“嘶”手腕处传来一阵痛。白砚手快的一把托住她的胳膊,垂着眼睛问“怎么了?” “手刚才扭着了” 看着她痛的皱紧眉头,心里有些自责,忍不住的将她一把抱到榻上,倚靠在榻边上,他的举动让她身子一僵,心头一颤“你……” 他低头不语的坐在榻边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托着她的小手臂,轻柔力道很轻,手腕关节处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扭动 她的另一只手揪着被褥,强忍着心慌 和他离的很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他的长相虽带有攻击性但俊俏的长相配上少年独特的厌世气息,很难让人一眼不过目不忘 他猛地抬眼撞上她那一双透亮干净的杏眼里,微微抬起下巴,因离的太近,险些亲到,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一眼便沉沦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平日里锐利的眼神竟变得柔情许多 他微微的靠近就能让她心乱不已,耳根子发烫,慌乱的岔过头去,眼神躲闪,冷淡的语气掩饰心里的紧张“不知三王子深夜闯进来有何事?”这算什么?白天不来看望她,晚上守在门外做什么?给她当门卫吗? 他宽大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心里的茧子上轻轻摩挲,痒痒的。他答非所问“沈将军,手心为何发这么多汗?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话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的猛地推开他,她的手从自己手里抽走的瞬间,一抹难言的情愫之色,从他眼底迅速撩过 “三王子夜已过半,再待下去被人瞧见了有损你的名誉” 他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似的显得格外低沉“嗯”停在半空中的手空落落的垂下,也意识到自己不妥的举动立马解释说“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一直心急才闯了进来……” “多谢三王子的体恤,我困了” “沈将军,好好休养”起身朝外走,到门前停顿下“沈将军屋里的灯还是亮着吧,免得再瞧见什么被吓到了”说完便关上门离去 她嘴硬的说“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好不好” …… 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因为养伤她耽搁了路程,所以兵分两路,武江跟贺棋率领大军先行一步 她骑着马心不在焉的抬头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却发现他与自己相隔甚远,一眼对视他的目光,而他却刻意躲避她 他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无论干什么都像是在故意疏远她一样 谁知没走多远他们半路就中了埋伏 走着走着白砚便感觉不对,勒紧马背上的缰绳,举起手“此地复杂,山势险峻,丛林秘迹,大家注意防范” 浮昆的驶着马儿离她更近些,摸着腰间挂着的长剑警惕的盯着四周 躲在暗处的丁雀看他们的队伍不再前行,等不及的指挥一声令下,半山腰两侧冲出早已埋伏的丹狄兵全部涌现 白砚“不好!快撤!撤!” 来不及了,周围数千只箭齐刷刷的射来“咻”浮昆迅速拔剑抵挡箭 外围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丁雀大喊“给我活捉他们!” 乌泱泱的军队朝着他们涌来 还好先让大军从另一条道路过了 “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南,两侧散,防止他们重围” 很不幸他们被包围了,四面楚歌,丁雀这次带了不少兵来 只见丁雀骑着马直奔她来 叶桉瑢拔出腰上别挂的双刀,跳下马迎战,手里的双刀交叉抵着丁雀的弯刀,白砚挥着长枪冲来,直接逼退丁雀,三人很撕打起来,刀光剑影,兵器交错声不断,丁雀难敌四手,很快就摆下阵来 见丁雀受伤,身后的将士们蜂拥而至的涌上前来掩护 丹狄兵越来越多“不要恋战,立刻撤退!” 丁雀拿着弯刀指着他们“沈允,白砚,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你们谁都别想跑,给我上!” 他们在此处战了两日,看着杀不尽的丹狄兵,他们的士兵本就不足丹狄兵的人数现在还惨伤严重,外无救兵,无粮草被困此处,将士们逐渐力不从心。清风和浮昆挡在他们面前 清风“主子你先走,我掩护你冲出着重围” 迫不得已的叶桉瑢和白砚在他们的掩护下冲出重围 慌乱下与身后的浮昆和清风他们走散 白砚和叶桉瑢同骑一匹马,身后的追兵不断 白砚手臂也在打斗中被划伤几刀,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余力抵挡他们 第83章 躲丹狄兵 两日不休的打斗,叶桉瑢真的是又饿又累 白砚将马放跑,他们躲在山坡下才躲得过丹狄兵的追击,叶桉瑢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白砚昏昏欲睡,只觉得一沉“喂,别睡……”说完两人顺着山坡一同滑落下去…… 白砚察觉有人碰他猛地被惊醒,睁开眼一把钳住眼前的手 正检查他胳膊上的伤,叶桉瑢瞧见他醒了激动的说“你总算是醒了” 他警惕的警惕的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王大哥的家,他是猎户在山脚下把我们给救回来的,你胳膊上的伤也是王大哥包扎的。既然醒来,就赶快起来吃饭呢” 白砚低头看身上的粗布衣,摸了摸胸前的内兜心急的问“我的玉佩呢?” 叶桉瑢从自己袖口掏出来“在这呢,我怕王大哥给你换衣物的时候发现就先放在我身上了” 看到玉佩没丢,白砚这一次没有立马从她手上夺过来而是叮嘱她“那你可放好了” 她微微一愣神,刚要准备递给他的手停顿下来“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你现在既然醒了,还是要物归原主,”忍不住问“这玉佩对你这么重要一定是你心上人送的吧,万一在我这有什么闪失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这……那、我更不能替你保管了,这么重要的物件还是你自己放着吧”说完便放在他手里转身走了出去 他看着手里的玉佩,暗自伤感…… 王大哥的草屋在山脚下,叶桉瑢将熬好的米汤给他端来“这是王大哥出门前熬好的米汤,你先垫垫肚子吧” 白砚伸手接过“多谢” 两人围着小木桌坐 “这里是丹狄的地盘我们不能暴露了身份,所以只能撒谎……我跟王大哥说我们是从邑都逃难来的,路上遇到北玥兵所以才受了伤” 他心平气和的应着“嗯”端起米汤喝 叶桉瑢欲言又止的说“还跟他……说……我们是夫妻……” 听到她说的话“噗”白砚猝不及防的被米汤呛到 看到他的反应立马解释说“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说的,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再说了这种事说出口吃亏的也是我吧”我都不介意,他还反应这么大,刚得好像占他多大便宜似的 白砚看着她不爽的样子误以为她不愿意假扮夫妻名义“我们还是以兄弟露面吧” “……我都行” “我怀疑有内鬼,我们一早决定的路线偏偏武江他们在另一条路上没事到我们这就出事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 “不好说” “我们来推断一下。武江贺棋都是北玥的忠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出卖我的,所以应该是你的人被收买了” “接触商议的总共就我们几人,下面的士兵根本没机会,清风跟我多年也绝对不可能” 他们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异口同声的说“鱼梦” “鱼梦” “所以她是最大嫌疑的,既能近身于我们接触,又能从武江嘴里轻而易举的套出情报来” “你打算怎么办?” 叶桉瑢想了想“……我们要先与他们集合才能找出她幕后之人是谁和目的是什么?” “这里应该离川羽不远” “那我们不步行多久能到?” “不到半月” “什么?”半月那她的脚底都要磨平了吧 走时王大哥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些干粮。路过一个小镇上歇息,没成想他们两个成通缉犯了,只见镇上的士兵拿着他们的画像到处查问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男的?一个身长约高八尺身形微壮,另一个稍稍比他矮一头身形偏瘦” 被问的路人纷纷摇头 他们往这一站不是摆明说他们的吗 要掉头就走,士兵看到他们可疑的指着说“站住!” “快跑”拉起白砚就跑,绕进巷子里穿到一出染堂,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眼见无处躲藏叶桉瑢看到里面的一处池塘拉着白砚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躲进染堂的池水里 白砚密闭双眼,幼时心里恐惧蔓延 想要挣脱出水,叶桉瑢一把摁住他的头,一手捂住他的嘴,二人在水里四目相对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走了 猛地扎出水面来,大口喘着气“呼……” 瞧着水里没动静的白砚,赶紧将他从水池里拖了出来 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看着不动的白砚慌了神,自己不会把他给捂死了吧 双手不停的按压他的胸部,嘴对嘴做人工呼吸“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快醒醒……” 下一秒“咳咳……咳……咳……”白砚呛了水 看到他醒来累的瘫在地上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他抬眼见她头发凌乱,只有发束固定着发丝,两边的鬓发丝因为水的缘故贴在脸两侧,长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嘴唇因为沾水变得更加粉嫩水润,他一时看出了神,心头轻颤一下,抿了抿唇,下颚轮廓线条紧绷着,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你刚才是不是……亲……” “我是在救你,可不是趁人之危,别误会”她可不想被他认为是女流氓 白砚抬手指了指她脖子上 她疑惑的抬手摸了摸,差点忘了,这易容贴不防水,尴尬的将易容贴踹进衣袖里 没注意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怜惜之色 直接起身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服“……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一会儿别被发现了” 顺便再染坊里偷了两件衣服换上 好不容易走出镇上,刚没走多久又迎面撞上了一队人马,领头的男子看到他们二话不说就下令围住他们 她有些慌的解释“不知几位有何事啊?我们就是寻常的百姓人家” 骑在马背上的男子自顾拿起画像对着他们上下打量,随后挥了挥手“给我拿下!”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啊,这画像上的跟我们一点都不像”什么眼神啊 白砚拽过她,挡在她身前“别跟他们那么多废话” 他身后的兵一涌上前围住他们,他们背对着背,叶桉瑢撕扯下身上的一条粗布缠绕在手上 赤衡好奇的看着她,嘴角勾起“有意思” 双方瞬间陷入打斗之中,他们合力一人夺下一把武器,只听惨叫杀声此起彼伏 第84章 赫连赤衡 赤衡不慌的抬手摆了摆手,身手干练的护卫一涌冲上前 飞身一脚踹来叶桉瑢用刀抵挡出了好远,白砚及时用手托住她的后腰才站稳脚跟 这伸手分明不是一般士兵 他们力气大招数狠辣,手弓着直朝她脖上掠过,叶桉瑢猛地后仰头躲开 架不住人多,他们和白砚逐渐身上都挂了彩 “不要恋战,快撤!” 两人默契的相看一眼便冲出他们的互攻中 他们被一路追到一处河岸边,看着湍急的河流,别无他路,白砚像是知晓她的意思,犹豫不前,她知道他怕水但是为了保命不落入他们的手里,二话不说猛地将他推进湍急的河流里,他毫无征兆的被推了下去,自己紧跟着要跳下时,不曾想一个藤绳凭空飞来,下一秒只见藤绳死死地缠绕在她的腰上,看着河流里的白砚逐渐沉入水中,急的她大喊出声“白砚!” 怎么也挣脱不开身上的藤绳,只觉得脚下一轻被拉起到他面前,十几个护卫一时之间都围上来 她被困在中间进退两难,怒视着马背上的男子“你究竟是何人?” 他的眼神似黑鹰一般犀利冷酷,挑了挑眉“我、乃赫连赤衡” 心急如焚的与周身的丹狄兵厮打斗开,她赤手空拳夺来一把长刀对着他们一顿砍,但还是寡不敌众被生擒, 护卫开口问“将军跳下去的还追吗?” “追,找到之后立马杀了他” 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完了,千万别被他找到,她还指望他能活着来救自己呢 她双手被捆绑着跟在他的马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撑不住的重重倒下 “将军,他晕过去了” 骑在马背上的赤衡微微皱眉“将她驮上马带回去” 很快她被带到他们的地盘上 一睁开,周围都是柴,她被绑在角落里,外面还有把门的看护 也不知道白砚怎么样了,他那么恐惧怕水,若是没有人及时相救会不会死?“不会的,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营帐里的赤衡看着外来的密信,眼里止不住的震惊“来人,将沈允给我带上来了” 正在用力解开手上捆绑的藤绳时,听到门外的声响立马停下来,警惕的盯着 门推开丹狄兵一把将她扯起来“走” 她挣扎着“你们带我去哪” “少废话!” 走出去观察四周紧挨着的营帐,这里是他们扎营的地点,到处都是丹狄兵 很快被带到一处营帐前,这营帐显然比其他的都要大。士兵禀报到“将军,沈允带来了” 她被猛地一推,穿过帘帐推进营帐里面,踉跄几步才看清里面,只见赤衡坐在正中央盯着她 赤衡手摸着下巴对她上下打量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是不知北玥何时出了一个这样的人才” 她嘴硬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他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跟前饶着她转悠一圈 他盯的她心里发毛,这眼神赤裸裸的,该不会他喜欢男的吧“不知将军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得知自己被当做断袖之癖,他微微一愣,随后大笑“哈哈哈……果然有趣” “去,带她换上女子的服饰,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装扮变成男子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的,强装镇定的样子,压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像男子“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穿女人的衣服?将军这是在侮辱我吗?” 冷着脸“允溯将军要是不想去内账里换,大可在这当着我们的面换” “你……”就这样被迫换上他们这里女子的服饰,给她换好服饰的婢女领着她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便直接惊艳了赤衡,让他顿时眼前一亮 激动的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允溯将军真是好生厉害,原来你真的是女人啊” 她抬起释放的手准备打他,没想到他身手敏捷的扣住她的手腕“我很好奇你的身手有多大的能耐” 拽着她走出营帐来到一处空旷场地,中间有个擂台 赤衡将她甩开“你若是能赢了我们丹狄的勇士,我便可以考虑不杀你” 她被推上台,台下集来越来越多的人 壮汉子走上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一脸不屑,潇洒的丢下手里的刀,调侃道“姑娘要是被我打疼了,喊声哥哥,没准会考虑考虑放你一马” 他的一席话惹的台下看热闹的将士们一阵哄笑和起哄声连连 “真是可惜了这位娇柔的姑娘” “雷三,你可要下手轻些,可别把她打死了” 雷三盯着她猛地握起拳头向她打来,她灵活的侧身一躲,他打了个空,有些恼怒的又抬拳打来,见她又躲,手快的拽住她的衣袖,她也趁机双手攀拽上的他胳膊,双腿扎稳马步,对着他,他力气大的很,不能硬来,见他使劲时身子一软后躺下去带动着他将他撅过去,只见他不受控制的朝前跌去,摔了一跟头,她乘胜追击打出一套连招后 抡起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过去,男子重重仰摔在台上,震的她脚下一颤,骑在他身上,拳头重击他的太阳穴,打的他丧失还手的力气,刚要再次挥下拳头时,被飞来的一只利箭阻拦,她一个侧翻灵活躲了过去,利箭从她右侧腋下穿过射在后面的台柱上 望向不远处的台上赤衡手里拿着弓朝她笑了笑 忍不住骂他“真是阴险” 只见他放下手里的弓,抬手拍着手“好身手!” 她一脸幽怨的瞪着他,后退几步快速的拔下陷进柱子上的利箭反手朝他猛地扔去,箭直直的朝他射去 “将军小心!” 他反应极快躲开了,但是身后的随从就遭殃面对凭空出现的箭来不及闪躲,直穿他胸膛,眼里带着惊愕倒下 可惜了,挑衅的朝他笑“还你的箭。” 正值午后,耀眼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的笑宛如一道微细的光,一下子撞射在他的心头上 他似猎鹰一双眼睛出神的盯着台上的少女宛如惊鸿,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他脑海里 台下的士兵看到她杀了自己的同伴,冲上台一刀架在她脖子上纷纷大喊“杀了她!杀了她!” 冰凉刀刃的触感,让她毛骨悚然,望着不远处的出路,她灵机一动,刚要张口说话,怎料下一秒她心里一阵绞痛好似千万只虫蚁在啃咬她的心脏一般,钻心的痛,她抬手捂住胸口还是不能减轻蔓延的疼痛,痛苦的摊倒在地上,士兵愣住手里的刀还没下手怎么就倒下了 赤衡微微一愣,看她痛苦的样子不像是演的,挥了挥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疼痛遍布全身,她疼得蜷缩一起,刺眼的太阳光照着她的眼让她看不清眼前,浑身颤抖冷汗不止,疼的死去活来快要昏厥 第85章 你喜欢我好不好 “将军她好像是中毒” “中毒?” 赤衡冲过去一跃上台,看着地上的女子刚才还活泼打的狠绝,才一会儿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俯身注视着她“沈允?沈允?” 她眯着眼,望着眼前男子模糊的身影,渐渐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感觉周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榻前盯着她 吓的她猛地一激灵“你谁啊?” 女子见她醒来不理会她,便直接走了出去通报“将军她醒来” 不一会儿赤衡就走了进来,看到她醒来,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之意,不急不慢的坐在边上木椅上“看来你得罪的人还挺多的。 她缓慢撑起上半身靠在榻边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你可知中了吴家的无魂丸,恐怕早已经过了吃解药的时机,所以才会复发,这怕是你第一次复发吧” 无魂丸,她不是已经吃过解药了吗,难道当时陈修送来的是假的?五皇子没理由给她假药啊……她突然想到什么,莫非是吴朝歌动了手脚 她半信半疑的说“不可能,我已经吃过解药了” “吃了解药怎么还会复发,要么解药是假的,你以后每每半年都要发作一次。既然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不如你就留在这,你们那位文帝有什么值得你为他卖命的,竟然连解药都是假的。”他确实对她挺感兴趣的,她若不同意他便把她囚禁一起,左右她也别想逃走 当下之急她应该先保全自己再想办法逃出去“让我留下有什么好处?” 他起身缓缓走进她,俯下身来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对视上她的眼睛“你身上的毒我可以替你寻个遍天下的名医来为你解毒,你在北玥什么地位,在丹狄同样什么地位”他微凉的指尖落在她脖颈处“还有这道疤,我也可以帮你消除”他阴暗的眸子里都是算计 她将头扭到一旁,躲避他的视线“将军又不是神医,如何治好我” “我虽然不是神医但有能力为你寻遍天下的名医,” 她笑了笑“好啊,将军如此重视我,我真的很感动” “那、为了表诚意,你何不先告诉我你们这次来带了多少军队来?” 所以他就是在这等着她呢,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婉拒“将军急什么,如果现在就告诉了你,你只怕会马上杀了我,为了保命还望将军多给我些信任” 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在笑容的伪装下他那双似猎鹰一般的眼里充满着阴鸷和狠厉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上,她心里一紧 他看她的样子有种病态感,真怕他一个用力就把自己给掐死 白砚深夜潜入到丹狄的扎营里,手刃一名丹狄兵,随即换上他的服饰,混进丹狄兵里,绕到粮草营里,直接放了一把火,大火逐渐烧起来,烧起的烟引来士兵的注意,见粮草着火了便大喊“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很快下属就进来急报“将军,粮草营地里烧起来了” “什么?” 看了她一眼,立马松开她,急着走出内帐,对外面的婢子说“看着她,出了什么差池拿你问罪” “是” 她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问守在内帐看着她的婢女“外面着火了,我们不出去吗?万一火烧过来怎么办?” 婢子一脸淡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就老实在这待着” “好,我哪都不去,”趁她不注意抄起一旁的花瓶朝她砸去“嘭”一声响花瓶瞬间碎开 婢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猛地将她推开,身子摇摇晃晃走不稳想要出去喊人却撑不住的倒下 见她倒下后,火速的换上她的衣物逃离出营帐外面,只见不远处的前方燃起熊熊大火,漫天的浓烟飘散 她庆幸的说“原来是着火了,真是天赐我逃跑” 刚出营帐就撞见外面守着的丹狄兵,看到她跑出来直接大喊“快来人啊,沈允跑了!” 还未跑出去多远就被十几名丹狄兵快速将她团团围住,她赤手空拳,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兵器明显抵不住 正当她无路可逃,陷入深深地绝望时,一声马鸣,透着微弱的星光,只见白砚骑着马杀了过来,他身上穿着丹狄的服饰,伴随着兵器交响声,他手里的长剑很快沾染上血 他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冲出来以身犯险独闯敌营只为来救她,一下子无声闯进了她心里头而不自知 看着他还活着,鼻子一酸眼里泛起泪花,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激动的叫出了声“白砚!” 他勒紧手里的缰绳马儿朝她奔来,他侧身前倾,有力的手臂拦腰将她拉抱上马,还没等叫出声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他环着她的腰伸手挽着缰绳,只听一声“驾!”马儿飞奔的更快了,扬鞭而去。 赤衡带兵赶来,晚了一步看着跑远的马儿,眉头紧锁一阵怒气涌上头“给我追!”随后举起手上的弓箭朝他们的背影射去“咻!” “是” 利箭从白砚臂膀上划过,他微微皱眉, 逃出后的叶桉瑢欣喜又激动的看着白砚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虚的解释说“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推你,我本来是想跟你一起跳没想到被那赤衡用藤绳缠住我的腰,所以才……” 他的头突然微微前倾,下巴很自然的抵在她肩窝上,她的背紧挨着他紧实有料的胸膛上都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如此暧昧的动作令她身子猛地一颤,扭过头去,两人因靠的太近,她一个不小心直接亲到了他的脸颊,顿时一脸惊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面颊染上一片绯红,不敢看他的眼睛,紧张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太近了”她双手扶着马鞍自觉的朝前面移了移 他眸色微微一深,喉头滚动一下,心头涌上一丝悸动 看着她前倾的身子,故意使坏的控制马儿跑上石子路,马儿一颠,她不稳的撞靠进他怀里,白砚单手趁机环住她的腰禁锢住她的身子,嘴角扬起得意的坏笑“小心” 伴随着他呼出的热气,耳边响起他的低沉不稳的颤音“叶桉瑢……你喜欢我吧……” 她脑子里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连说话动都开始结巴“我、你……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 “我若说是,那你能不能尝试着喜欢我?”他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心了,每次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的目光就不受控制的被她牵引一般吸引着他,她一有危险他的心就跟着提心吊胆 他完全可以先回去带兵回来再救她,可是他太害怕会失去她,哪怕自己有可能会送命也要不顾危险来救她 她试探的问“你确定你喜欢我?” 第86章 她不是细作 他的目光炽热坦诚激动的说“我只知道你每次一有危险我便像个莽夫一样什么都不顾的来找你,这不是喜欢那是什么?”一腔爱意彻底爆发 “我……”看到他来救自己是很心动,也很感激他救自己,但是不确定自己对他是不是喜欢,“你喜欢我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心里才一直纠结。直到刚才看着你孤立无援,我的心有多后怕自己今日要是没来会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一切……” 听到他袒露心声,她心里慌乱不已,眼神躲闪,无意瞥到他胳膊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指着他的肩膀惊道“你……受伤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无关紧要的追问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马儿缓缓停下,看着他停下担心的问“为什么要停下,他们不会追上来吗?” “他们追不上来,这条路极其隐蔽” 借着月光,她在他腰间摸到匕首,这还是她无意间看到的,随手拔出来,割撕下自己身上的一段衣段,细心的为他包扎伤口,见他一言不发,担心的询问“疼吗?” 他一直盯着她“你是在心疼我吗?” “不是” 听到她否认,故作生气的说“那就别包扎了,若我喜爱之人都不心疼我,还不如让它接着流”见他伸手就要拆了自己刚为他包扎好的,急忙抬手拦住他,无奈的说“是,行了吧” 听到她肯定的语气才作罢,笑着看她“我真是何其有幸”他赌她的不忍心,会不会对自己动心 她盯着他深邃的眼眸陷入进去,这一刻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眼神极限拉丝,在急促的呼吸声下,她迷了心智的抬起下巴亲上他的薄唇,他瞳孔一震,满眼震惊,情难自禁的扶上她的腰深情重重的回应着她,无声胜有声,二人缠绵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分开,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他如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红润的唇带着不舍,上面仿佛还有他的气息,嘴角擒着笑,眼里的爱意更是藏不住的溢出眼底 为了缓解这令人上头的暧昧气息她主动出声“我们今晚在哪过夜”话一说出来立马后悔,这是什么虎狼字词啊,自己为什么要问,真的好想打自己的嘴巴 他眼眸含笑的看着她“夜已深,前面是我来时发现的山洞,今夜便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他先行下马,回头朝她伸手,看到他递来的手毫不犹豫的递上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看的她紧张,踩着马儿身上的脚踏下去时不小心脚滑扭到了脚脖“啊”疼的她皱起眉头叫出了声,他反应极快的伸手将她拦腰抱起,盯着怀里的人担心的询问她“没事吧?伤着哪了?” “扭到脚了”都怪他一直看着自己,才走了神没注意脚下 见他没打算松手,她主动开口说“快放我下来” “山洞离这不远,我抱着你过去” “可你肩上有伤……” “一点小伤无碍” 他一路抱着她步态轻盈,进到山洞里,将她轻手放在宽大的石墩上面,随后掏出衣袖里的火折子燃起零碎的树枝堆成堆火慢慢烧上来,洞里逐渐明亮,他又去外面找些来“夜里山洞里比较阴冷,这些足够外面撑到天亮” 树枝燃起就没有刚才那么凉了 他蹲下来抬起她的腿放在他腿上“我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 脱下她的长靴,褪下足衣,看着红肿起来的脚踝,他顿时满眼心疼“上一次是手腕,这一次是脚脖,瑢儿可真是经不起折腾啊,那我以后可要小心些……” 他也才不过十九岁,为何如此会撩人 她耳根红透,声音微糯“你突然这么亲昵的叫我不太习惯,只有我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我。” “我们刚才亲都亲了,也不能这么叫吗?” 一提到刚才她就不由自主脸红,不承认的说“刚才……不作数……” 目光交汇,他嗤笑一声“那不防我们……再来一次” 话一落,这次换她猝不及防,他大手扶上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唇瓣猛地覆上来,他的吻带着占有欲,想克制又渴望之极,一步步攻略她的心。她终究是抵不过他对他的心动,主动拂上他的手 害怕自己的冲动会吓到她,不舍的松开她,见她红肿起的唇,对自己的杰作甚似满意“瑢儿可还满意?” 她呼吸不稳的耳朵红烫,听着他调侃的话羞涩的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三王子撩人的手段真是了得,想必身边的姑娘一定不少吧” “瑢儿这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还有你……不要这样叫我,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这里只有我们又没有外人,瑢儿怕什么?” 撞上他赤裸裸的目光,用手捂着脸“莫要再看我……” …… 营帐里的赤衡眼眸深沉,怒意在眉宇间徘徊,愤怒的拿起桌上的杯子怒摔在地“啪”的一声茶水混合着杯盏的碎片顿时四分五裂 跪在地上的婢子害怕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营帐里的下人都低头不敢吱声,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一旁的随从忍不住的开口说“将军她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她身手伶俐,就连雷三那样强壮的壮汉都能打到……” “闭嘴!你还有脸说,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将军是有人冲出来救走了她,他若不半路杀出来,那沈允肯定跑不了” 那个女人就是在骗他,想必沈允也并非她的真名 “传信给鱼梦继续传来他们的作战计划来” “是” …… 他们安然无恙的归来,浮昆见到她立马迎上前一脸担心“主子,你可回来” “我没事,放心” 清风倒是没像他一样心急的不得了“都跟你说了你家主子跟着我家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反观鱼梦看到白砚平安归来,明显愣住,手不安的拽紧着衣袖,随后又装作担心的样子上前问“沈将军,白将军,这些时日你们去哪了?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们平安归来,” 看到她微微一愣“鱼梦姑娘有心了” 她回到营帐后特意吩咐浮昆把武江叫了过去 武江“沈将军,你叫我” 她一上来便质问他“我问你,你有没有跟鱼梦说过我们之间商量的作战之事” “没有啊” “确定没有吗” 第87章 中计 武江一下怒了“沈允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怀疑梦儿姑娘吗?谁都想不到你们来的路上遇到丹狄兵的埋伏,梦儿姑娘可是先行一步跟着我们出发的,哪里有机会透露消息,再说了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认识赤衡将军。哼,我算是看出来了,一开始你就想赶她走,现在还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家姑娘。你可知你们没回来的这些时日,梦儿姑娘茶饭不思有多担心你们吗?”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最好是。” 她也窝了一肚子火,一下子火气上来“武江你不要为了一个鱼梦姑娘就跟我这种态度讲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有奸细通风报信泄露了我们的路线,我和三王子差点回不来死在赤衡的手上,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他直接呆愣在原地 “还有我是女子的事只有你知道,为何赤衡怎么会知道?” 武江激动的说“你怀疑我?我若说出去便叫我不得好死”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鱼梦她动机不纯,你日后不要什么都与她讲”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出卖我们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世上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总之你还是谨慎些” “……知道了” 气冲冲的武江直接来到鱼梦住的营帐外,止步与前 “鱼梦姑娘可在?” 鱼梦听到有人唤她,立马慌张的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枕头下对着外头喊道“来了” 走出来看到武江有些惊讶“武大哥不是被沈将军叫去了吗?这时来找我做什么?” “已经去过了,来是有些话想要问问梦儿姑娘的” “那武大哥里面坐吧” 鱼梦给他倒了盏热茶“武大哥喝茶” 武江接过茶水喝下一口便不知如何开口问她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梦儿姑娘可否还有其他至亲?” 她摇摇头“没有了,眼下就剩下我一人” “那梦儿姑娘在丹狄军营里可有认识的人” 鱼梦身子猛地一愣,撩了撩两侧垂落的发丝,掩饰眼里的慌张之色,难道是被发现了 眼里立马泛起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盯着他“武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武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是不是沈将军跟武大哥说了什么?” “你也知道沈将军他们路上遇到埋伏险些丢了性命”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我”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毕竟我是丹狄人,怀疑我理所应当,武大哥不劳你受累了,我这便走就是了”说完便起身将自己的物品打包 “梦儿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要收拾东西,武江顿时慌了“梦儿姑娘就算他们不相信你,我信,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的手顿了顿“武大哥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武江不想她走,又不知如何阻止她,越界的拉住她的手腕“别走,我信你” 她装作感动的模样扑进她怀里一脸委屈“武大哥” 武江浑身一僵看着怀里的女子哭的声泪俱下,于心不忍的说“他们不信你,我信,日后我护着你” 听到他怎么说鱼梦在他怀里露出得意的笑来…… 叶桉瑢在营帐里一边说着,一边让浮昆帮她写寄回家的书信 “问父亲和母亲可否一切安好,还有凝姐姐和傅宁怎么样了?” 这时白砚闯了进来看到浮昆也在明显一愣“……我与你主子有话商讨,你先出去” 浮昆不服气的瞪着他,他算什么凭什么指示自己,本想不动,结果叶桉瑢对他说“你先下去吧”虽然面上不服气但还是退了出去 他一走他便掏出一封信来 看着桌上的书信问“这是什么?” “之前忘了告诉你,这是从北玥寄来的” 她疑惑的看着他“北玥,何人所寄?” “吴樾,他在这上面描述你是女子一事,应该是看我们之前连胜所以心有余,不想让你胜,想借机挑拨我们的关系好让军心不稳” 她掏出火折子将信点燃烧了“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早就比他先一步知道我是女子身,这下他的算盘就没着落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走上前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紧搂着她的腰,将下巴埋在她的肩窝上,她感觉到他沉闷的情绪便问“出了什么事?” 他低沉着音“今日是我生母的忌日,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她心疼的回身抱上他的背,轻轻拍了拍安慰他“……以后你不在是一个人,有我在” “以后生母每年的忌日你可以都陪着我吗?”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 浮昆在营帐外瞧着一向莽撞朝着大步走来的武江,他并不打算拦他 武江就这样冒冒失失的直闯进来“沈允!” 叶桉瑢听到武江的声音,吓的立马变脸猛地推开眼前的白砚,白砚猝不及防的踉跄后退几步,揉了揉胸口,力气还挺大,一脸幽怨的看着进来的武江 武江看到白砚也在有些惊讶“三王子也在呀” 变回往日里冷漠的样子“嗯,我来找沈将军商谈些事情” 武江“那要不你们先聊” “不用了,我们说完了”白砚看了眼她便离去 “什么事?” “我问鱼梦姑娘了,她得知我们怀疑她,气的当场就要走,还好被我及时拦下了” “你可真是厉害,试探懂不懂?谁让你直接跟她挑明的”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这个武江真是陷到她身上了,忍不住扶额无语 “不管怎么样,她要是真是奸细就不会要闹着走,所以以后不准再怀疑她了” …… 丁雀突然带兵袭来,战火打起来,两军交战 看着几番还未死的丁雀“早知道上一次先把他杀了” 白砚拎着长枪驰骋在队伍的前方,他背后的重甲兵列队而立齐刷刷的朝丹狄兵冲杀 伴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一支支长刀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丹狄兵如潮水一般涌来,猛地的交战后,满目血肉横地,飞溅的血污和士兵残缺不齐的尸首,战死的士兵睁着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盯着定格生命中最后一秒的视线 败下阵的丹狄兵,分散开来兵分两路逃离而去 叶桉瑢举着长刀大喊“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南,两侧包抄他们,” 她带着金林军追杀上朝南的丹狄兵,白砚带着重甲兵追杀朝西逃的丹狄兵 他们追着那队人马一路追到了峡谷之间,渐渐发现线路不对,他们是跟着他们的线路走 “不好中计了,快撤!快撤!” 第88章 大家都受了伤 来不及了,只见周围数千只箭齐刷刷的射来“咻”挥起手里的长刀抵挡飞来的箭 她们在山谷中央,处于弱势,一瞬间周围的山头上都是丹狄兵,他们被包围了 这一幕竟和当时原主死前的场景如此相像,让她有些出神 四面楚歌,箭像急雨一样从四周射来 来不及躲闪,外围的手下士兵渐渐倒地 她跳下马来,浮昆上前猛地推开她“小心”他挡在她面前飞来的一支箭正中他的右胸下面 “浮昆!” 他身子一晃,胸腔的血不断流出来,鲜血冲击她的双眼,浮昆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地,用手里的长剑支地撑着身子,还欲要护着她,他咬紧牙关,用手先要按住伤口试图止血,可惜无济于事 这次换她挡在他身前,飞来的箭似雨一不小心就被箭划伤了胳膊,血顺着手臂衣袖流了出来,她握紧手里的长刀大喊“快发信号!” 金林军围成一团挡住他们,贺棋趁机拿出信号对着天空放了出去 不远处的赤衡举起弓对准贺棋手一松,利箭飞快的朝她胸口射来“咻”,贺棋毫无防备的中了箭 此刻她的心思全在浮昆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贺棋倒在地上,胸前流出的血很快染红上半身…… 天色阴暗,雨滴在乌云密布下回响,南风吹卷着战旗,大雨滂沱下的紧,铺天盖地打在地上溅起泥土 赤衡单手打马从远处现身奔来整个人看起来野性难驯“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他“卑鄙!” 白砚看到天空放的信号,心里一紧不好,勒紧手里的缰绳放弃追杀剩余的丹狄兵,调转马头“全部原路返回!” 浮昆的身体摇摇欲坠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叶桉瑢从后面扶撑住她“浮昆,你别吓我,撑住啊,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呢” 浮昆微闭的眼强撑着,虚弱的回应她“……好” 不一会儿的时间里队伍元气大伤,他们停下箭从四周冲上来开始厮杀 雨水混着血水异常刺鼻 叶桉瑢被雨水淋的要睁不开眼,看着地上躺着虚弱的浮昆,拿起长刀指挥着金林军“给我冲啊!” 周围的士兵们开始迎敌冲锋陷阵 可惜寡不敌众,对方埋伏士兵多,他们伤亡惨重被围剿在中央 赫连赤衡骑着马停在外围嘲笑道:“残兵败将,速速投降,可饶你们全尸。”大雨声丝毫掩盖不住他粗野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他们手下的兵哄笑着 叶桉瑢杀气十足的瞪着眼前的赤衡,手握双刀,不断斩杀着周身的丹狄兵 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北玥的将士们!誓死不做阶下囚!都给我冲啊!!” “杀啊!!!”士兵们也做好了赴死准备,都杀红了眼 赤衡盯着她飞身下马,直冲她来 挥起手里的双刀朝他狠厉无比的砍过去,他伸手敏捷的躲闪过去,飞身一脚踢来,她抵着刀,他一脚踩在他刀上,用力一蹬就使她后退几步 赤衡一剑回来直朝她眉心刺来,她身体往旁边一侧避过去,他手腕翻转握剑劈来,她猛地抬手挥刀砍去,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赤衡使诈的抬手一掌打在她肩膀上,她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重摔在地,喉咙涌上一股热流紧接着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咳咳……噗” 武江飞身上前与赤衡交手,显然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赤衡的软剑灵活多变,顺势改变招数使武江措手不及,长剑直刺他左肩上,再拔出时鲜血喷涌而出 “武江!” 她顺势拾起地上的一只残箭,手握紧起身全力朝他后背上猛扎去“嘶” 他微微皱眉红着眼转过身来,仿佛他背上的箭就像一根刺一样伤害不了他,被激怒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死死的掐着她“才几日未见你就这般狠心了” 她涨红了脸,眼里布满血丝,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去死” 他自嘲的笑了笑,手上一个用力准备了结她时,倒地的武江拖着受伤的身子,用匕首猛地扎在他的靴上 他脚上一疼,手自觉的松开叶桉瑢 站不稳的叶桉瑢顿时大口的呼吸着流畅的空气 突然一名士兵喊道“我们的援兵来了!冲啊!!” 队伍中的残兵顿时有劲了 白砚赶来时看到她们已经被包围了,对着身后的重甲兵喊道:“给我杀!” 他英姿勃发贯甲驶马,仰手挥鞭,马儿一声长嘶,向她而驰,肩上玄黑的披肩随风而摆 单手勒着马背上的缰绳,一手里挥着长兵器,杀出一条路来,手里的长枪直冲赤衡,虽未伤他但是让他逼退远些,看到受伤的叶桉瑢,跳下马急忙上前扶住她,看到她嘴角的血渍满眼心疼“对不起,我来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看到他来,她撑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白砚怒视着不远处的赤衡,拎起手里的长枪飞身上前与他撕打一起 武江看到援兵到来,撑不住的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武江!” 叶桉瑢叫停打斗中的白砚“白砚,别打了,先救他们” 听到她的呼喊,顾不得那么多,停手与赤衡交战,赶到她身边扶起她 “撤!”重甲兵一路掩护他们快马加鞭回到营地,叶桉瑢看着昏迷的几人大喊“大夫,快找大夫来” 营中的鱼梦被眼前的场景吓着了浮昆武江和贺棋都受了重伤,紧跟着许多伤兵 坐在床榻边,紧握着他的手“浮昆你可不要有事啊,撑住,大夫马上就来了。” 躺在榻上的浮昆虚弱的睁开眼对她扯着笑“……别担心……我没事” “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不一会儿大夫就掂着药箱赶来了 “大夫,你快看看他们吧” 他们三个被抬进一个营帐里,伤兵太多,大夫就两位 看着她心急的样子白砚出声安慰她“别担心,会没事的” 她还想强撑着想等大夫给他们医治好再放心的去处理自己身上的小伤 白砚瞧她胳膊上的伤口还未包扎,见劝不动她,索性直接一把抱起她,霸气的说“你也受伤了,别强撑了”说完便抱着她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都已经深冬了,天空中飘落起零碎的雪来 白砚直接将她抱进自己的营帐里 第89章 暴露 不小心碰了一下肩膀,直觉胸口一阵痛,走进内帐褪去上半身的外衣查看身上的伤情,低头一看胸口前显现出很明显的一片乌青掌印,看上去十分渗人 他隔着屏风担心的问“要不要紧,要不我进去帮你” 她一口回绝“不用” “那赤衡不是打了你一掌吗,要不然我去把大夫叫来” 她急忙拦住他“别去,那么多伤兵比我严重多了,我有大夫之前开的去淤血的药,应该就是受了点内伤,回头大夫医治完士兵们给我开点药调理下就好了” 穿好衣物走了出去,白砚拿来干净的纱布和自备的药 他包扎的时候,胳膊上传来一阵疼,她没忍住皱紧眉头“嘶”了一声 白砚见状手里的动作立马变轻些“痛吗?知道痛下次就记着不要逞强。” 看着他担心自己的样子,鼻子一酸,抬手勾上他的脖子迫使他上半身前倾贴近她,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窝上就这样抱着他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好想就这样抱着他。 他身子微微一怔,像是感知到她郁闷不振的样子,抬手环上她盈盈一握的腰,毫不费力的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面 她感觉到他的回应便开口说“抱紧我好不好” 他低沉一声“好”双臂便加些力度环着她腰,像是要她把揉紧自己身体里一样 两人都默契的不说话 直至她松开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他腿上 脸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害羞的染起红晕“……我何时坐到你腿上的?”记得自己只是抱了他 他装作不知的样子摇摇头“我属于你的,坐又如何,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只是眼下无心与他打趣“我想出去看看伤兵们怎么样了” 白砚扶着她走出来,她看着营中的伤兵从外面一个一个被重甲兵抬运回来,心中一阵难受 闯进士兵们的帐营里,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士兵们伤残渗人,躺成几排紧挨着,大夫忙得焦头烂额,不停歇的治疗一个又一个的伤兵,伤残连连,士兵们痛苦哀嚎声不休 清风“将军伤者太多,士兵的营帐里容不下了” 叶桉瑢“我营帐里宽大,将他们抬到我我住的营帐里治疗” “这天寒地冻的,我瞧将军身上也伤了,若是将军大义让出主帐那我便替伤者谢过将军了,只是将军不就没地方歇息了吗” 白砚先一步替她回答“她住我营帐里,你快些去安排人手,再派人去附近的镇上去请些大夫来” 清风浑身一僵,眼里都是震惊之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最终贺棋没能救回来,重甲兵将死去的士兵们都抬了回来,一个一个的登记他们的名字和扯下他们身上挂的所属姓名牌 他们一起埋了没能救回的贺棋,和死去的士兵们,看着一个个没有墓碑的坟墓,无声的落下眼泪 耳边回起贺棋的声音 ——沈将军,我知道你是叶桉瑢,我曾经有一个最好的兄弟在姑娘七岁那年为救姑娘而死,我一直非常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相信他的话,要是我跟他一起跟着你去……也许他也不会死了吧 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年你独自离家去边塞找沈将军,他担心你自己路上不安全,所以执意要跟着你……只是没想到他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只想问问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忘了之前的记忆……对不起 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到头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人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连他的尸首都没有,我查不到,沈将也瞒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大雪覆天盖地连着下了几天几夜不停,营中条件艰苦,而他总是百般呵护着她,寒冷的冬日里她不知他从何得来蚕丝被褥让清风送来她的营帐里,以至于夜里冷风吹来时不觉得那么冷 空闲时她来看武江,他倚靠在榻边,肩上包扎着布条,看到她来,扶着胳膊还要起身行礼 她赶忙拦住他“你就别动了……多谢你那日救我” 他还是那副欠扁的样子,嘴硬道“不是救你,是救北玥的领头将军。”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见她真诚道谢开口问“那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你说” “梦儿姑娘的身世可怜,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还请饶她一命”虽然自己不相信鱼梦姑娘会像沈将军口中说的那样,但他能感觉到他们对鱼梦故意的敌意 “希望沈将军能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怀疑她了” “好,我答应你,你就好好养伤” 武江听到她肯定的答复,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梦儿姑娘 只是自从他受伤醒来就没看到梦儿姑娘的身影 等叶桉瑢走后,他便下榻带着伤,忍不住去找梦儿姑娘 他直接闯进了她的营帐里,一进来就看到鱼梦正在桌上提笔写信 “梦儿姑娘为什么不来看我……” 鱼梦没想到他会直接闯进来,反应过来后慌乱的将手上的信塞进衣袖里,紧张下都变的有些结巴“武、大哥,你、怎么来了” 武江看她神色不对,瞧着她慌张的样子便问“梦儿姑娘藏的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我闲来无事,提笔写书信而已” “鱼梦姑娘写的什么?” “我、我写给我远房亲戚的信” 她的问答令他不由得怀疑“鱼梦姑娘不是说孤身一人,没亲戚朋友了吗” 看出猫腻的他抬手问她要“拿来我看看” 她紧张的后退,手不知觉的护住衣袖里的书信“武大哥……真的没什么……” 她越藏他就越是怀疑到底是什么书信,尽管很害怕跟自己心里想的一样,还是想让她证明“拿来!” 那她不拿,直接伸手上前,就算武江受了伤力气还是比她的大,轻而易举的将她衣袖里的信搜了出来 眼见自己暴露,她立马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来以此博取武江的同情,紧接着落下几行泪来“武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是赫连赤衡给我下了毒,若是我不给他传信他就不会给我解药的,武大哥我知道你心眼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90章 都是你们逼我的 他满脸震惊,手里的信被他愤怒的攥成一团“原来沈将军猜的没错,果真是你……梦儿姑娘,上次的路线也是你透露的?” 她直接摇头否认“没有,不是我,这是我第一次,武大哥,你相信我” 她拽着他的胳膊眼里带泪的看着他“武大哥,我不想死,都是赤衡他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武江满眼失望的甩开她的手 她被他甩的踉跄几步跌坐在榻上,看着他如此不留情面,眼一变趁着他不注意拿出枕头下藏放的匕首,藏在身后 “武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求你千万别告诉沈将军他们” “你还想有下次?你这就是丹狄的细作,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你! 她握匕首的手一紧“武大哥真的忍心让我去死吗?”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他对她还是于心不忍“我是北玥的将,我不能不说……但是你放心,沈将军会饶你一命的” 见他要走,她拦住他“武大哥当真要去沈将军面前告发我吗?难道就不怕沈将军杀了我?” 看到他犹豫,脸一变,毫不留情的举起匕首一刀狠狠的扎在他心窝上 他瞪大眼睛,直觉胸口一阵刺痛,猛地后退与她拉开距离,低头看胸口处插着的匕首,倒吸一口气冷气,定定地看着她“你……”新伤加旧伤伤口的血顿时止不住的流 让本就虚弱的他更加的脸色惨白,踉跄的撑着身子,手扶桌子不让自己倒下,眼红着不死心的询问她“为什么……” 刚才那个柔弱可怜的样子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她满脸都是恨意,情绪失控的说“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就是丹狄人,这里是我家,是你们!破坏了我的家,杀了我父亲和哥哥,问我为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都要给我死!” 他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有如此很,悲痛交加之下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脸煞白的毫无血色,眼里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不知是伤心还是高兴,看到武江倒地不起,她控制不住的落下一滴泪,仰起头不屑的擦去,猛吸一口气,眼里含泪狠心的说“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被人发现” 蹲下去看到没了气息的武江,想要从他手里拿走书信,没想到书信被他攥的死死的,她使劲掰扯还是掰不开信还被她扯烂了,看着他手心里紧握着信残缺的碎片,她放弃拿了,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藏进衣柜里,慌忙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不顾身上沾了血渍跑了出去 冰天雪地里,她跑出营外,累的跪倒在地上,看着手上沾染的血,不停的用地面上厚厚的雪掩饰,雪和血混合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不停的用雪搓擦手,手都被雪冻的红肿起,再抬头时眼神变得狠毒 成功将信传了出去,害怕武江被他们发现,加快了计划 来到叶桉瑢的营帐内,柔声细语的说“沈将军刚才我碰上白将军,他要我转告你去西边山顶上见他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看着外面不见停的雪“下这么大的雪有什么不能在营地里说吗?” “这就不知道了,白将军只让我转达” “好吧”她取下屏风上挂着的厚实的披风披在身上 刚要出去时想到什么问她“你见到武江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 “这武江怎么回事,这两日都不见他人影” 鱼梦掩饰眼底的慌张“也许……武大哥有私事要做吧” 他有什么私事,他的私事不就是你吗 没多想直接走了 大雪皑皑,地面上的雪厚的有一尺多深 她艰难的爬到了鱼梦所说的着山顶上,却没见到白砚的身影,冒着寒冷直打颤,用披风包裹着身子,不停的原地来回踱步跺脚 “这白砚怎么还不来啊” 鱼梦见叶桉瑢走了好大一会儿才故意托以为士兵带话给白砚 白砚刚回来得知她去了西边山上,心头一紧,这雪下个不停,西边都是山连山很可能会遇到雪崩 顾不得问个清楚直接牵一匹马飞驰在雪地里。 暗处里的鱼梦见他成功被自己骗走,露出狡诈阴险的笑来 因雪太厚,马都走不动了,雪越下越大,他踏着重重的雪,一步一个深坑,朝山顶上走去 刚上去就遇到雪崩,山头上的雪堆积厚厚的铺天盖地朝他们砸下来 叶桉瑢站在山顶处等他一扭头看到他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张口 “叶桉瑢!”他大喊一声猛地飞身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包裹进自己怀里,两人被大雪覆盖一路滚落到山下 被冻醒的叶桉瑢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被雪掩埋着,她冷的扒开压在身上厚重的雪 从雪堆里钻出去探出头来,寻找白砚的身影 此时遍地都是雪白的一片,就连周围的树上也都被雪堆积成了雪的颜色,看不到他的身影急的大喊“白砚”她慌乱不停的徒手扒雪找他“白砚!白砚” 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一下,直接摔倒在雪面上,身子瞬间被雪掩盖 猛地抬头,晃了晃头上的雪,起身拍打身上的雪,再抬眼时雪里露出来一只手 “白砚!”她急忙朝他跑过去,将他身上的雪给推开,只见他躺在雪里,乌黑的发丝都被雪覆盖,嘴唇发白,脸色难看。后脖下的雪里还融着血迹,她吓的拍打他的脸,见他没反应,伸手一摸,他的后脑勺上面黏糊糊的一片,手背下面咯着一块石头,手收回时手心里都是血,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颤抖的探着他微弱的气息。 张望周围万物都被大雪所覆盖,他们身上一黑一蓝的披风成了雪地里唯一的颜色 “有没有人啊!这是哪?”空旷的四周连个回音都没有 遍地雪白她分辨不清方向,绝望之下,她拖着他的身子在厚重的雪地里缓慢前行 大雪纷飞,寒风在耳边呼啸,脸上被冷风吹的刺疼,她背不动他,只能双臂环绕他的上身托着他的上半身在雪地里不断前行 走过的雪地里被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记来,大雪不停的下,身后趟过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她的半截小腿和脚都埋在雪里趟着雪走,慢慢的都没有了知觉一样,麻木前行,渴了就抓起地上的雪直接塞进嘴里吃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让她寻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她拖着他躲进山脚下的一处山洞里面,刚进去来没来得及喘气洞口就被雪堆覆盖住了 她累的气喘吁吁躺坐在地上喘气 看着不醒人事的白砚,绝望又无助,他浑身冰凉,将他身上的雪都拍打干净,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取暖,洞里虽然能避雪但却格外寒冷 第91章 不见了 看着地上潮湿杂乱的树枝,摸了摸他身上果真有火折子 只是沾了雪变得潮湿好不容易着了,却怎么也点不着地上潮湿的树枝 “怎么办?我点不着,白砚,你快起来呀?” 干着急也没用,手里的树枝就是点不着,索性扔到地上撂摊子不点了 看着躺着不动的白砚,与他相处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他穿艳亮色的衣衫,他一袭黑衣外穿袄子,身架高大舒展,这一路上拖着他走来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银冠束起的头发经过这一路也变得歪歪扭扭,发丝有些垂落松散显得有些狼狈 剑眉下的一双瑞凤眼没有了往日的锐气 他总是眉头紧锁,忍不住抬手为他舒展眉 瞥到自己身上淡蓝粗布衣上沾染干透的血渍,差点忘了他后脑勺撞到石头上了,自己这脑子,光顾着取暖了 背对着他褪下外衣,扯下身上的裹胸布,在穿好外衣后将他扶躺到自己腿上,将白色裹胸布撕成条,看着他后脑勺上有些凝固的红黑色血窟窿,简直是触目惊心,轻轻将布条绕道额头缠绕打了个结 瞧着他干裂无色的嘴唇,又用手将雪团捂化成的水滴到他嘴唇上,期间冻的她不停往手里哈气,来回搓手 外面寒风吹得犹如洪水猛兽的呼啸声一直不停的响 随着暮色暗淡,自己冷的瑟瑟发抖躲进他怀里相互取暖,只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就这样两人躲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她睁开眼看他还是未醒来 瞧着他不对劲,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通红,他意志不清的紧皱眉头像是很难受一样。抬手一摸,额头好烫,隔着布都能感觉到很烫,就连脖颈上也都烫的吓人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的声响以为是自己人来找他们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激动的起身就要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声响“给我搜!” 听着声音不太对,蹑手蹑脚的靠近洞口透过雪堵着洞口上的小洞朝外张望,一看吓了一跳不是他们的人,是丹狄兵 赤衡粗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给我仔细的搜!他们一定跑不远” “是” 她害怕的捂住嘴巴眼里皆是惶恐,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砚,紧紧握着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等会被他们发现岂不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白砚突然醒了,他一醒来就瞧着眼前的少女蹲在自己身旁满眼惶恐不安的紧握着自己的手,散乱的发丝垂落肩膀两侧,额前的几缕碎发耷拉眉前,使英气的脸上多了些柔怜之色 低声叫了她一声“瑢儿……” 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洞口,被突然吓来叫她的白砚吓的微微一颤,手也紧跟着一抖 扭过头看到他醒来又惊又喜,见他要开口说话时,抬起手指抵上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此刻的白砚也察觉到外面搜查的声响 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因猛地起身有些踉跄的险些站不稳 “小心” 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腿一瘸一拐虚弱的靠近洞口边查探外面的情况 转过身来,仅用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待会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趁机拖住他们,你就拼命往外跑” 她果断拒绝,直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更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头也昏沉的狠,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 “要抓我们一起被抓,要死就一起……” 其实叶桉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来。也许是对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也许是自己做不了弃别人于不顾 他愣愣望她,目光如炬,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原来……也会有人坚定的守在自己身边 主动伸手牵住她的手握紧着,背紧贴着洞口边警惕盯着外面的动静 另一手拳头不禁握紧 就在丹狄兵快要靠近洞口时,突然被人叫走,伴随着走路声渐渐远去,两人也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的两人跌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壁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快些离开这” 她刚站起来就撑不住的倒下,白砚顺势接住她“瑢儿”只觉得她浑身发烫,抬手一摸她的额头,发热了 贺棋已死,武江失踪不见人,叶桉瑢和白砚又下落不明,没有了领头人,而接到鱼梦的传信丹狄兵乘虚而入,一时之间军心惶惶,面对丹狄兵的挑衅,浮昆和清风只能都顶上去,还好关键时刻沈佑带兵赶来相助,稳住军心反杀得胜 沈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手里的长剑扔给身后的随从,大步流星走进营中 随便抓来一名金林军问“贺棋武江何在?” “贺守将死了,武江左将不知踪影” “好端端怎么会不见,擅离职守当问罪,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武江给我找出来!” 他的气场完全不输沈焱瞬间震慑住众人 “是” 眼见寻不到叶桉瑢的身影便问相迎前来的浮昆“瑢儿呢?” “主子跟三王子都找不到了” 沈佑一听顿时大怒,怒吼着他“不见了?怎么会不见?愣住做什么,去给我找啊!她出了什么事你也别回来了!” 沈佑此刻胸口的一团火压不住的爆发出来,什么叫做她不见了,这么多人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是” 又转头吩咐身后的随从“多派些人手都去给我找!” 随从也是从未见过公子发这么大的火气,不敢半点犹豫的领着一队人马出发去找人 雪终于停了,白砚的腿从山下滚落下来的时候摔伤了,叶桉瑢发热不退,他背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在雪地里缓慢前行 扭头对肩上的叶桉瑢柔声道“瑢儿……千万别睡,我带你回去,我们马上就到了”语气中还带着哄意 她趴在他背上烧的晕晕乎乎,自觉的头沉的很 “沈将军!” “三王子!” “沈允!” “白砚!” 白砚听到不远处的阵阵呼喊声,眼里亮起一抹光,提着音喊“我们……我们在这” 看到来人的身影,眼底微微一震,随即撑不住的跪在地上,双臂支撑着地眺望前方雪地里出现的一抹深蓝色身影,沈佑的脸逐渐清晰在眼前 沈佑直接一个箭步跑上前,抬手从他背上接抱过叶桉瑢 她迷糊中竟看到了沈佑扯着嗓子虚弱的喊出一声“佑哥哥?”声音未散,她便昏了过去 沈佑满眼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少女“瑢儿!” 当务之急他顾不上白砚抱着叶桉瑢直朝扎营地奔去 看着沈佑抱走叶桉瑢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主子”清风冲上前搀扶起白砚,搀着他朝回走…… 经过大夫的医治她的烧终于退下去了 只是雪地里一遭让她手上和脚上都生了疮,夜里也咳个不停“咳咳……咳咳……” 沈佑担心的问“怎么还咳着?” 第92章 他是有目的的 大夫“将军受寒太重,身子吃不消,怕是日后也会留下遗症来” “怎么会这样” “冰天雪地,身子肯定遭受不住,记住了手脚的疮会痒千万别挠,待会我拿来一盒药膏让将军涂抹一段时日便好了” 沈佑双手作揖朝他点头表谢意“那便多谢大夫了” “公子有礼了” 大夫走后,沈佑便独自守在榻边为她掖了掖被褥望着她 她的女子身身份已经被泄露,父亲无召不得出北玥,只能他来相助 足足两日她才醒来 她一醒来就发现沈佑不知何时来了,只见他坐在塌边的桌椅旁胳膊肘撑着桌手托着下巴打盹,长身玉立,眉眼柔和,周身散发着文弱书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书生而非武将 她心里暖暖的从来这个时代的第一面见他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 感觉喉咙里难受忍不住的轻咳一声“咳咳……” 还是将他惊醒了 他睁眼瞧她醒了,悬着的心来落下“瑢儿,你醒了,还难不难受?” 她摇摇头“佑哥哥,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他挺直脊背,面露凝重“眼下你的事已经被人暴露出来,父亲怕金林军会由此不听命与你所以特意派我前来相助”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鱼梦干的 “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她却如释重负一般“这件事反正早晚都会被知道,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眼下只有将丹狄攻下,自然就能堵上他们的嘴”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欲言又止,忍不住问“你和白砚……是不是有事?” “此话何意?” “我才来营中不过几日就到处听到士兵们传你和白砚是断袖之癖的关系,难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从未想过隐瞒他,直言说“是” 谁知沈佑知道到后,反应大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激动的说“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她不理解他们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知不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还记得白石镇救你的人吗,他就是” 她明显一懵带着不信的语气“怎么可能,他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有什么他可图的” “他图的是你手上的金林军,是他联合吴樾将你推了出来,这样他就如意借到了兵,吴樾也不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这句话反复在她耳边回荡,以至于沈佑后面说的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为了父亲的金林军才接近你的,你莫要被他骗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谁不知原洲三王子从小就心狠手辣,无手足之情幼时害死亲弟弟又逼死自己的母妃,这样的人怎会有感情?怕是连心都没有” 这两日白砚几次来见看她都被沈佑拦在外面连她的面都没能看上一眼 得知她醒了还特意换了件素雅便衣,半束半披肩墨发上,束起的发由白玉簪挽着。他知道她喜爱绿色特意换上了新做好的青绿色锦缎,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色云纹滚边,腰间环绕青云锦带,与平日里煞人冷面截然不同。 本来想来看看她伤势如何了,没想到却在外面听到了一切,唤起他最不想回忆的痛苦,脚下踉跄一步站不稳的后退一步,他最怕的事还是出现了,盯着营帐不敢进去,他不想让瑢儿误会自己犹豫之下,还是走了进去 沈佑见他不请自来,有些窝火没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白砚无视他的怒气,直接越过沈佑向她坦露解释“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为了借兵才主动接近你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开始是假但是后来是真真切切的情意” 本来她还不相信,听到他亲口承认,身子明显一怔,失望的望着他,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心底里认定的那个人 怪不得像他这样不爱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三番两次出手救她,原来从一开始在白石镇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从小跟沈焱在边塞长大沈焱的外甥女 见她不信,白砚有些慌了“你相信我……瑢儿……” 沈佑伸胳膊挡住他,眼里充满敌意的瞪着他“难道你没有害死自己的弟弟和母妃吗” “沈佑!” 白砚拽着他的衣领红着眼,有种拼命想要解释又死活张不了口的无力感和愤怒 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哑着声“够了!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歇一歇” 见他们不走索性直接躲进被褥里回避,直到他们出去后才探出头来 五皇子为了权势而放弃她,白砚为了权势骗了她,她不禁笑出了声…… 营帐外,二人虎视眈眈的对峙着 沈佑身形偏瘦,而白砚本身就高大,沈佑虽不低但在他面前却显得有些矮瘦 沈佑直言道“既然我说的你都听到了,那我就直说了,你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你以后莫要再打扰她” 他轻蔑的瞥他一眼“你算什么,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他是我的”眼里带着偏执 “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你别再来招惹她,她要的太平盛世你能给的了吗?她要的独一份的偏爱你又能给的了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争王位急别拉牵扯上她” 白砚呆愣住,看着眼前的营帐,沈佑走后。他面无表情抬手将发上插着的玉簪拔下捏在手心里一用力就断裂两截 木讷的站在原地不动,望着她的营帐欲要看透里面的少女 …… 那天过后她好日都没见他的身影了 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守在身边的浮昆“对了,怎么不见武江,难道还没找到他?” 浮昆低着头,有些不知如何跟她说“……主子,鱼梦趁着我们不注意把自己住的营帐烧了,我们查看时在里面发现了……武江的尸体”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震惊,直接从塌上光着脚走下来“什么?你是说鱼梦把武江……给杀了”不相信的又问一遍。她以为至少她会对武江有些情分所在的,没想到她竟然下如此毒手 第93章 凯旋归来 “是” “那鱼梦呢?” 浮昆又恼又气“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她的踪影” 仿佛昨日还在的人就这样没了,心里一阵郁痛“都怪我,若不是我同意将她留下也不会有此祸端了” 浮昆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安慰道“谁都不想这样的” “……将他好生埋葬了吧” “是” …… 赤衡因三番两次没能得逞,气急败坏之下杀了鱼梦 “将她的尸首扔进山谷里喂狼” …… 一连几日他每到深夜里都走到她的营帐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不敢进去 这一夜又是如此 深夜里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起沈佑的话 ——他幼年时害死亲弟弟又逼死自己的母妃,像他这样的人也配有感情 干脆直接从暖的温热的褥里探出身,穿着单薄的衣衫走下榻,取过一旁屏风上的绒毛锦色披风,披在肩上,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 他们扎营所在之处就算是夜里也会有明亮的月光照路,掀开帘幕,皎洁的月色洒满地,抬眼一瞧,白砚就在站在离她营帐有一丈外的距离,叶桉瑢被吓的手一抖,他怎么在这,大半夜不睡觉站这干嘛当门神啊 白砚身披墨绿蒲纹狐皮大氅,在月光下,他肩上的髦随着冷风吹动着 他没忍住的来找她,每次到她营帐外又不知说什么不敢贸然叨扰她。 见她出来微微一愣,上前一步“……瑢儿” 几天不见他变得有些憔悴,修长的身子微微弓着背,眼里带着疲倦“……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在山洞里我想解释来的但是……” 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他,反应过来急忙拉下帘幕将他隔开在外,没想到出去透气有人还彻夜在外守着 “都这么晚了,你在我营帐外做什么?”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帘幕抬起手想要掀开,却又半路忍住停在半空中,神色无助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她才会原谅自己,“对不起……” 她隔着帘子,手紧紧的攥紧“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不能容忍别人骗我” 他黯然失神的脸上涌上一丝苦涩,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僵在半空中的手垂落下来 她强忍心中的不舍,满眼惆怅说出想了好久的话“……之前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反正金林军也如你所愿出征了。只是你若是答应吴樾杀我,怕是不能如意了” 他苦笑着难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闪烁,令他脸上的焦虑更深沉“我怎么会杀你呢?是,我一开始是错了,但我只是为了借兵,并没有答应吴樾后面说的” “你当然不会答应了,因为你笃定你会赢,所以你只需要借到兵就行了。而吴樾想让我们一同战死沙场之上,他只是没有算到你会赢……往后我们就还想之前一样只有合作关系再无其它……” 他怔怔的退后一步,身子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来烦她 之后大家都专心投放在攻打丹狄 在他们的配合下,时隔两年之久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新历景元二十八年,丹狄投降,他们赢了,按照之前两国的约定土地城镇各一半划割 士兵们为结束的战争而欢呼又喜极而泣 沈佑感慨万分“这场征战终于结束了” 金林军整装待出发,他们也该各种归位了 重甲兵收拢队形,他束着金冠,一袭金丝锦衣穿着战甲,浑身散发戾气,又回到了初见时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厌世脸,眼里的锐气更重些,挺拔的身姿显在中间整顿队伍 夏来秋返,正值午后,天气欲燥半挂半落的太阳光却格外的刺眼 自从那夜过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来打扰过自己 她的诀别也并非是心狠之人,只是一时受不了别人欺骗自己,沙场之上她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背后无声的保护 此刻他忽然抬头往着一望,看到她时眼神里的锐气都退散几分,小麦色的面容还是俊俏难绘,最终还是没忍住径直穿过重甲兵朝她走来 那双锐利的瑞凤眼此刻含着浓浓深情的爱意望着她带着不舍“结束了” “嗯,我们要回去了” “眼下……我也要带重甲兵回原洲了”又忍不住问“……我们” 她不留余地的打断他“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三王子……保重” 转身就要走 他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等等”快速掏出怀里的玉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他的目光炽热而坦诚,怕她不收直接硬塞在她手里 “我知道” “我早就想把它送给你,那日在王大哥家里时就想送你,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 她望着手里的玉佩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语气温和,态度诚恳“虽然我们要分开了,但是我回去定会向父王来求娶你的。请相信我,只愿你能知我心意,我是真的想与你相守一生,所爱、所求、皆是你一人” 她不说话,自己何尝对他不是动了真心呢 在他期待又害怕失望的目光下她却选择了沉默不语 他的眼眸黯淡无光,抿了抿唇,右手一拉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手臂收紧好像将她融进自己身上一部分 她也回应的抱上他宽大的背,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上眷恋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 他身子一怔,她的回应让他黯淡的眼眸顿时亮起,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耳畔响起他沉闷的声音“想抱你想了好久好久” 许久才不舍的松开她,蜻蜓点水的亲吻下她额间,留下一句“等着我” 清风瞧见他主子那不值钱的笑,心里藏不住的高兴,他们终于和好了这几个月他简直就是备受煎熬,因为他们闹矛盾,他和重甲兵整日增加训练都快被累死了。 牵着马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清风笑,白砚立马板下脸问“笑什么?” 他被他一记凌厉的眼神给硬生生将脸上的笑憋了回去 他一跃而上,勒紧缰绳,回头深深望她一眼便带着大军离去…… 手里攥着他的玉佩,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你把你的真心交付与我,我又何尝不是呢” 回北玥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让她不禁想起三年前刚来时的场景也如同现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换她骑着马风光的接受百姓们的爱戴 北玥洛景城里为庆祝他们凯旋归来阵阵锣鼓喧天,街上围满了人都是好奇这个小沈将军的本事怎么会这么大,场面壮观热闹至极,蜂拥两侧的百姓看着队伍从城外使进来领头前的陌生男子便是打败了丹狄的小沈将军,马背上的叶桉长发高高束起,经过苦寒的两年原本呵护回来的头发又变得干枯,脸又晒黑了一个度,身上的软甲也划痕颇多 第94章 接风洗尘 文帝大悦的要大办庆功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她先回了家,这一次她要光明正大的回去 到了叶府,百姓们一路跟来,迎的周围住着的官宦也都出来看热闹 叶桉瑢骑着马远远就看到站在府外的沈氏和叶文朝 她跳下马朝他们奔去,叶文朝瞧着周围来了这么多百姓还没等叶桉瑢开口就被拉进了府里,叶文朝怕她暴露连声道“快关门” 外面的百姓们和看热闹的一阵不解 “这小沈将军和叶家有什么关系?” “听说这新将军是沈焱的养子” “呦,还有这事” “难道是沈焱看叶大人没有儿子所以将这沈允认叶大人为父了” “我看八成是” …… 关起门来 叶文朝就心生后怕的指责她“你怎么如此莽撞” “瑢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一上来就责怪她”沈氏发髻上的银丝更多了,雍容华贵的面容变得有些憔悴,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为我担惊受怕” 叶文朝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感觉他原本就削瘦的身板又瘦了些,他甩了甩袖子“罢了,既然回来了以后莫要再想之前一样莽撞”没有之前的责备之意,也默认了她的武将身份 他们一路到前厅里,石竹和月牙激动的跟在她身后,沈氏一直牵着他的手“瞧我瑢儿的手上变得如此粗糙,这小脸也晒黑了” 眼里带着心疼嘴上却不饶人的说“整日在抛头露日能不变吗” 沈氏蹬了他一眼“你整日念叨瑢儿,这会瑢儿回来了你就变脸了,你呀就是嘴硬的很” 叶文朝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口关心的话来,抬眼瞧了瞧她“没受伤就行了,你就别缠着她了,让她去换身干净的衣衫来,宫里传话一会儿还要去宴席为她庆功呢” 回到自己院里石竹和月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直接一头躺上软塌上“好,舒服,果然还是家里的床睡着香” 石竹“小姐,莫要睡了一会儿还要进宫呢” 月牙心疼的说“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小姐一回来就要被召进宫,都不能让人缓一缓” “我们小姐立了功,当然要进宫接受赏赐了,听说陛下为小姐大办宴席三天” “什么?三天”那她还有休息的时候吗? 宫中殿内 陛下一见到她嘴就没合拢过,还赏赐了她好多东西外加一处府邸和百亩良田商铺数间 她跪在地上叩谢隆恩,自己这是要发财啦,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兴奋的都要跳起来祝贺自己 受宠若惊的说“……这些、也太多了吧” 陛下却不以为然“这都是你应得的,寡人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离陛下较近的皇后看台下的叶桉瑢眼中皆是不满,尽管她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只会让自己更加烦躁不安,这样下去沈家势力增长对她的儿子无异是拦路虎,手里的帕子早已被捏的皱褶不堪 一时之间宴席上都是对她的恭维祝贺之声 她大方的坐到沈佑身旁“佑哥哥为何不让我替你邀功?”她搞不懂这荣耀并非自己得来的,她为所有死去的士兵将领都要了补偿由家人代领,唯独沈佑说不想要 沈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手里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我本就不想参与到这朝廷上的斗争之中,而且我习武也不是为了做官” “好吧” 坐在不远处的五皇子目光一直浅浅的追随着她 吴朝歌坐在五皇子身旁就能感觉他的眼神一直在叶桉瑢身上,自己的丈夫不顾及她的感受还公然去看别人,她越想越气端起杯盏直接倒在他的衣袍上,随后又装作不是故意的样子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五皇子抬手拍打下身上的水渍,吴朝歌见状拿起帕子就要伸手替他擦拭“我帮你擦” 他声音带着怒气“不用”起身行礼“父皇儿臣的衣袍脏了,儿臣去后殿更换好衣袍再来” “去吧” 皇后立马开口道“朝歌郡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随你夫君去换件新的衣袍”朝吴朝歌使眼色 她的声音足矣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包括叶桉瑢,明摆着说给他听的 吴朝歌见她看来立马挽上他的胳膊宣誓主权的说“我们走吧” 在陛下面前五皇子也不敢做什么,抬眼望叶桉瑢发现她根本没往这看,在朝歌郡主的拉扯下他们一同走了出去 吴樾盯着她恨的咬牙切齿,好似要把手里的杯盏给捏碎,猛地将手里的杯盏放到桌上 直接上前当众揭穿她“启禀陛下,臣有事禀报” “何事呀?” “陛下恐怕不知道,这沈允犯了欺君大罪” 陛下抬起眉盯着他“哦,你说来听听” 叶桉瑢不慌不忙的朝他说“吴将军我也想听听我是如何骗陛下的” 吴樾一脸不屑“她沈允其实就是叶文朝的女儿叶桉瑢所扮”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后面位置上的叶文朝身上 叶桉瑢和陛下相视一笑 不等陛下开口,皇后附和着“好你个叶桉瑢,竟敢如此玩弄陛下于鼓掌之中,你好大的胆子啊,以上翻下该当何罪,陛下这叶桉瑢故意隐瞒身份说不定会有其他阴谋” 吴樾此刻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不料陛下却说“这件事……寡人本就知道,是寡人要她有意隐瞒的。倒是皇后如此大惊小怪莫非此事你早就知道了?” 陛下面色冷淡的凝视着皇后,皇后瞬间慌张起来 吴樾没想到陛下会说他知道,明显一愣 叶桉瑢趁机说“陛下,臣在于丹狄交手时得知曾有人故意泄露我的身份,想让战死沙场,给北玥摸黑。所以臣推断有人事先就与丹狄通敌卖国”让你没事找事,解药还给我假的,吴樾你果真是狠绝 陛下故意随着她的意思“竟有此事,那你可知是何人?” “在场有谁知道我身份便就是了”她故意看着他 吴樾“叶桉瑢,你休要胡诌陷害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呢”看你敢不敢将牵连的一串事都说出来 叶桉瑢走到他跟前,脊背挺得拔直,眼神不畏的对上他骇人的目光,质问他的同时又能点到陛下耳朵里“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吴将军知道?不知道的是以为你神通广大,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宫里安插了帮手来相阻你呢” 第95章 对付吴樾 她一番赤裸裸的话直接点出了陛下已久的心结,正好借住叶桉瑢的手打压吴樾背后的势力 随即大怒,抬手一把抄起眼前桌案上玲珑剔透的玉杯,直朝他身上砸去,声如雷霆咆哮“吴樾,你好大的胆子啊!” 吴樾不敢躲也不能躲,玉杯不偏不倚的摔到他的脚前,落地时玉渣四溅,里面的酒水溅湿了他的靴。他眉宇间密布杀机,心中怒火难压。一声响,陛下高高在坐威严凛然,殿内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下来,官宦大臣纷纷不敢言语 吴樾立马跪下,双手抱拳又慌又急“陛下,莫要听她胡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低着头的同时微微侧头怒瞪一旁的叶桉瑢 不趁着今日将吴樾拉下马日后必定会再找时机对付她 叶桉装作无心随口一说“是,吴将军只是喜欢替陛下分忧,所以才敢擅自揣测圣心”叶桉瑢的一番话直接激怒了陛下,只有太子和皇子们有陛下的旨意才能接管替陛下分忧内患,这不就是等同于往他头上扣上谋逆造反之罪 皇后一听大惊,坐立不安的先一步开口澄清,气的颤音“陛下,莫要听她胡言,她分明是在挑拨,臣弟他绝无二心” 吴樾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立马被高台上的陛下捕捉到,指着他话里带着怒意“你看皇后做甚?难不成此事与皇后有关?”凤眸一转审视着身侧的皇后 皇后当即吓的立马起身微膝躬身“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弟只是被吓到了,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看臣妾,臣妾也是一心为了陛下着想” 陛下怒发冲冠“为寡人?还是寡人这身后的位置?如今寡人大可明确的告诉你们皇太子就是寡人认定的继承者。吴樾欺瞒上下,手上的西司军暂且交由允溯将军掌管” 不降位将他手上的权夺, 陛下的话落下如刀割她的心,失魂一般跌坐在凤椅上,手撑扶着一侧的金扶手,指节泛白脸色铁青,目光阴冷 当即朝吴樾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再争执 吴樾的背紧绷着,面色阴鸷,目光复杂,随后双手缓缓撑地,眼里带着不甘俯下身额头重重叩在石英地面上“臣,谢主隆恩”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了陛下现如今是何等的看重叶桉瑢,纷纷出言恭喜叶文朝 “叶大人真是好福气,生了个女儿比儿子还要争气” “是啊,叶大人可真是有福气” 一瞬间献殷勤的人一个接一个,让一直都不受关注的叶文朝都有些不适应大家的热情…… 就连几个端菜婢女们都忍不住说上一番“今个叶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那可不,如今就连着沈家都沾光,想必沈老在天有灵看到也会十分欣慰” “不得不说沈家真是才辈既出”沈老的两个儿子都是将,一个战死沙场,沈焱又追随他沈老其职位, “说不定将来沈将军的两个长子也会是将” 一听到沈家公子她们就忍不住犯起花痴“我方才瞧那沈二公子,长的玉树临风想必沈大公子必然更是俊俏” “那可不,瞧沈将军的模样便知他的儿子也不差” 朝歌郡主刚要去宴席上在她们后面听到她们议论纷纷,忍不住心里一阵恼火,想着快走几步 谁成想一位宫女没注意到后面气势逼人的朝歌郡主,朝歌郡主一个夺步胳膊肘直接顶碰了下正端着滚烫热汤的婢女的左胳膊,婢女毫无防备的将手里的热汤翻倒在自己右手臂上,奴婢惨叫一声“啊!” 朝歌郡主身旁的贴身婢女连忙护住她拦挡在朝歌郡主身前“郡主小心” 随着汤盏落地热汤溅撒了一地,汤汁也不小心喷溅到朝歌郡主的鞋子上面 盈儿因挡护在她跟前替她用手挡了一下,直接被热汤浇在了手背上一阵红 朝歌郡主 宫女一瞧来人是朝歌郡主立马吓得发怵,只见她右手全部被热汤淋到手红肿仔细瞧都冒着热气,手臂的衣袖也被热汤浇湿连带着下半身的裙摆和身上若有若无的汤汁 惹着疼痛跪下求饶“五皇妃饶命,五皇妃饶命,奴才该死” 看到自己的婢女盈儿的手背被烫伤,挥起手臂直接甩去一巴掌“啪!你确实是该死!不长眼的狗东西,也敢往我身上撞” 同行的三名宫女也赶忙跪下求情 “五皇妃息怒,莲儿她不是有意的” “胆敢求情连你们一起罚” 她指着莲儿“你”纤细的玉手指头上胭脂红的指甲格外艳亮“将地上的” “呦~我当是谁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动肝火原来是朝歌郡主啊” 凭空出现的声音引来几人的目光,莲儿看到有人来看着她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只见沈嘉绮一身紫衣慢悠悠的从廊头一侧走来,发髻上相同配色的流苏也跟着摇摇欲坠微微摇摆 朝歌郡主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忽的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阴暗。对跪在地上的奴婢摆了摆手“……算了,今个就饶你们一次,还不快走” 婢女惶恐不已生怕她反悔,不顾手上的伤捡起地上瓷盏碎片放进托盘里,几人将莲儿连拽带拖的扶起便慌忙逃离现场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汤渍,垂着眼随口一问“宴席上如此热闹,沈姑娘怎么出来了”又将擦过的帕子随手扔抵给身后的盈儿 沈嘉绮撇了撇嘴,侧身背对身后的墙壁抬头望天“是挺热闹的,只不过不想对某人说恭维的话,太碍眼了出来透透气,不是过郡主真是心大自己的哥哥都被夺权了还有心思在这对付小宫女呢” 她口中的某人自然知道是叶桉瑢 听到她的话,朝歌郡主眉笑眼不笑,张望了眼四周,语气平和的像是与她聊家常一般轻松“本郡主早就看出来你与叶桉瑢不和,你我何不联手一起对付她出口恶气”若有沈嘉绮想助对付叶桉瑢岂不是小事一桩 沈嘉绮不屑于她沦为自轻自贱之人,理了理左侧发髻上的流苏发簪,对视上的目光“我是讨厌她,但如何欺负她是我的事,再说了她得来的荣耀自有我们沈家一份,我为何要犯如此糊涂跟你联手?” “沈妹妹难道就不想看叶桉瑢的笑话吗?” 第96章 一切顺利 “说白了我与她只是闺阁中斗斗嘴罢了,你于她可就不一样了,你们同抢一个男人,而且你们吴家跟我们沈家更是死对头”笑着说“我为何要于你联手?朝歌郡主臣女还要前去宴席上就不与郡主闲聊了”说完便不顾她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直径从她身边走过去 朝歌郡主在沈嘉绮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今日诸事不顺,气的灰溜溜走了 相比之下叶桉瑢这边诸事顺利 宴席终于结束了,她脸上挂着的假笑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刚要准备去找她母亲 迎面姗姗而来了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她那双含情眼盯着她问“你那就是叶桉瑢?”淡淡柳眉弯曲,一副姣好姿容,声音如音律一般动听 如此温婉娴静的美人与自己搭话让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冲她微微点头柔声道“正是,不知来者何人?”还以为又是哪家官宦家眷来说恭维她的话呢,刚要假笑 谁知她身后的婢女不乐意了,对她呵斥一声“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行礼”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温顺贤良的太子妃,果真如外人所言那般 她微微扭头看向身后的婢女“黄儿,休要无论” “臣女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笑盈盈打量她,柔声细语的说“起初听大皇子说你的事还不信,如今在看他竟说的都是真的,你可是我们女子中的楷模”谈吐气若幽兰 皇太子面冠如玉,他的衣饰华丽却不张扬,周身笼着淡淡金光,纯洁的白与金撞色一起显得高贵圣雅。他步伐沉稳的朝她走来,从后面手自然的拂上她的细柳腰,眉眼含笑间眼里都是她,一脸宠溺的说“这下你亲眼所见总信了吧” 太子妃稍稍一愣随即一阵娇羞,举起手里的团扇遮掩半面脸,低声细语的说“殿下你这样让别人瞧见了多不好” 皇太子却不以为然“本宫搂自己的妻有何不可” 大皇子不仅三观正,待自己的夫人也是极好的,二人相濡以沫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恩爱 “瑢儿姑娘还在呢” 皇太子讪讪一笑“她,可比你看到的还要的豪放不羁”拿得起放得下,说不要就不要,自己的五弟整日忧思难忘,她却一路平步青云,说的好听叫真性情,说的难听叫没心肝 她自是听出他话里之意,笑而不语 太子妃瞧着她是打心底里的喜欢“我与你一见如故,可否能唤你瑢儿”她觉得眼前的少女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却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在她眼里可谓是坐实钦佩 她猛的点头“当然可以,瑢儿也觉得与太子妃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皇太子在旁酸溜溜的说“我在这倒是有些碍眼了” 她识趣的说“那臣女不叨扰皇太子和太子妃了” 皇太子还未开口,太子妃抬起纤纤玉手牵起她的手“不急,一会儿还有晚宴不如先跟我去我们宫中坐坐” “这……不好吧”她看了看大皇子的脸色 她笑着说“不用管他,我们去聊我们的,你跟我说说外面的趣事” “太子妃的手如此娇嫩,臣女的手上粗糙怕是要咯着太子妃的手了” “在我眼里读书人和习武之人的手都一样” 她随着她一路来到他们锦德宫 整个院里富丽堂皇,花团锦簇路两边还有山石点缀 忍不住感叹“这里可真是豪气华丽啊,看上去比宫里妃子的宫殿还要气派” 黄儿“那是,这可是未来圣上才能住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太子妃温柔的瞪她一眼“你快言快语的毛病都是被我惯坏了,依我瞧着还不如原先宫外的府邸住的心安”话里透露给一股忧心忡忡 听出她忧虑的样子便随口问“太子妃看起来好像不太习惯宫里的日子” “宫里拘束的事太多了,做什么都要谨慎再谨慎……对了你可会写字和作画?”说到练字作画她立马提起兴致来 叶桉瑢摇摇头,突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还从未写过字,他们的字体自己也都认不得几个,大部分都是靠浮昆读给她听,浮昆当时还纳闷,怎么人失忆了就连字都忘了。“我自幼在边塞所以……不认得几个字” “我闲来无事时便会练字作画也别有一番境界”说着便立马吩咐一旁的黄儿“去,把笔墨纸砚都搬来凉亭里来,我要教瑢儿练字。再准备些糕点和茶水,瑢儿平日里都喜欢什么糕点?” 啊?这么突然的吗上来就要教她写字,应酬半日已经够累的了 她笑脸相迎“我都行” “那便都拿些来吧” 很快几名下人都搬来了太子妃吩咐的东西,她摆了摆手说“都下去吧”也许是觉得有人在这里盯着自己不自在 “来,我来教你” 她将像毛笔一样的笔递来,自己握在手里 她在一旁坐姿端正也开始提笔在白净的纸上写“我先写几个你来临摹” 她尽量像握钢笔那样的握法,太子妃看到她握笔的姿势立马说“这样不对,你要像我这样”她直接上手来手把手的教她,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来“这是你的名字,叶桉瑢……” 自己随她练了几张后手有些酸,看她在一旁像个小老师一样教自己 想偷懒便随口岔开话题问“皇太子和太子妃看起来很是恩爱,臣女好奇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提及到他们相识她脸上就忍不住涌上甜甜的笑,停下手中的笔“那日我父亲替我花楼招亲,他刚好在下面,我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换取我的后半生,父亲之命又不敢违抗,便拿着绣球走到栏杆边,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皇子,人群之中我一眼便瞧见了他,我想把绣球扔给他,谁知他看不都不看愣是被他身旁的男孩接到了,孩童也就是当今的六皇子。父亲见有人接到一看是个孩子觉得他们是来闹事的便让家丁将他们“请”进府里……” 她突然的停顿让我好奇心止不住的想要知道“然后呢?” 太子妃却在她面前卖起关子的说“剩下的……就等你练好这几幅字帖,等下次来的时候我再讲于你听” 什么呀,这就好比吃一半的饭又给我端走了不让吃,把我的味蕾都勾出来了却将饭给半路收回一样 等不及的拿起桌上太子妃临摹好的字帖“太子妃,你放心这几副字帖我回去一定好好练……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她带着恳求的语气,双手攀上她的胳膊摇晃中带着撒娇 太子妃看着她的举动微微愣神,随后带着宠溺的笑说“不行,我若讲完你下次就不一定来了,难得与你聊的来” 第97章 在遇吴洛 黄儿在旁边站着偷笑“我们娘娘既然喜欢叶姑娘不如姑娘以后常来” “不为了这几副字帖也要为了八卦而来,太子妃你等我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一位姑娘,太子妃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 她感兴趣的问“是哪家的姑娘?” “她叫傅宁,是傅太守大人的女儿” “听说傅大人是商人从官,家底殷实……” “他们家确实是富户”这点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简直就是富到流油,只不过在他们眼里认为商人是下九流 “可以呀,人多这宫里也显得热闹” 难得有人来陪自己说笑,好比那些整日殷勤来求办事的官眷,她听到头疼,库房里的礼都装不下了,还要陆续退换,大皇子清流绝对不能受贿…… 告别了太子妃,有应酬了晚宴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父亲和母亲的马车先一步驶去 得胜回来之后,荣宠赏赐不断,如今就连马车都豪华宽敞,精致雕刻的马车顶上四角挂荡着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响起悦耳的阵阵铃声 内饰尽显奢华,四面丝绸装裹,座椅上铺着柔软的绒毯 她带着醉意由着石竹扶着坐上主坐,石竹在侧面坐着照顾她 从宫里回去的路上 马车行驶到半路突然猛地停顿下来,让她猝不及防的歪头撞到车壁上“嘭”的一声撞头声响,有些晕的感觉瞬间清醒多了 “小姐!”石竹担心的去扶她 叶桉瑢揉了揉头,挥挥手表示没事,就是有点想吐,不过自己还能忍 石竹护主的掀开帘子询问车夫话里带着责备之意“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驾马车的?好端端怎么猛地停顿,伤到小姐你担当的起吗?” 车夫带着委屈回禀说“小姐,不关我的事呀,是有位姑娘倒在我们马车前……” 他驾马行驶的好好的怎么到这条路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一位姑娘冲出来倒地不起,他急忙拉住马儿,这姑娘倒像是故意的 石竹仔细一瞧地上的少女,这不就是之前被那些贵族小姐欺负的那位姑娘吗 石竹回头告诉叶桉瑢“小姐,是吴家的吴洛小姐” 怎么是她,叶桉瑢移步半蹲车内门边抬手掀起一半车帘半遮半掩 只见她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道的旁人还以为是他们家的马车把她给撞了呢 石竹看着地上不动的吴洛问:“小姐,要不然让车夫将她抬到一边去” 路这么宽敞,哪不好走便要倒在她们马车前,她的马车这么明显,显然她就是故意拦路 叶桉瑢放下帘子,起身坐了回去“不用,将她扶进来”随手理了理裙摆,她倒要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石竹与马夫合力将她扶上马车 叶桉瑢看着马车里右长椅上躺着的姑娘,只见她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一身粗布衣略显凌乱,依稀可见她衣袖下遮掩的血渍,虽然不多但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猜她是装晕,故意提高音调:“石竹,让马夫驶去医馆,去给吴小姐医治身上的伤。” 话音刚落,她就突然醒来坐起身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叶小姐,不能去医馆” 此举惊住了她们主仆二人 石竹反应过来指着她责问“好呀你,你是故意装晕的,吴小姐拦我家小姐的马车要做什么?”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叶小姐帮帮我吧。” 叶桉瑢被她凭空一跪有些呆愣“吴小姐这是做什么,使不得,石竹快扶吴小姐起来” 石竹见自家小姐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赶忙伸手扶起她:“吴小姐,你有话好好说,我们家小姐能帮一定会帮你的。” 吴洛坐在右侧,眼眸黯淡“我娘本是吴府的下人,吴老爷强迫我娘,便有了我,却不给我娘名分,我们过的比下人还下人,任人屈辱,同父异母的朝歌姐姐,对我非打即骂,当畜生一般,她说恨透了我娘勾引老爷,骂我们是下贱之人。前些时日,吴朝歌趁老爷不在便把我们发配卖给了卖猪的屠夫,我娘整日被那屠夫受虐给打死了,我卖艺回去时……谁知他便想欺辱我,我……一时失手把……把那屠夫给……杀死了,才得以逃生的。我本是奴籍还杀了人……姑娘我还不想死,救姑娘怜悯救救我。” 叶桉瑢算是听明白了,这朝歌郡主果然狠毒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下得了手,脱口而出“又是朝歌郡主。” 石竹在旁听得潸然泪下“小姐,吴姑娘好生可怜,要不……我们帮帮她吧。” 叶桉瑢抬眸望她“你可知如今我是谁?在为谁做事?” 她点点头“我知道。” “今时不同往日,那日我也是看不惯朝歌郡主,现如今我为何要帮你?” “姑娘可还记得百花堂里的曼珠花为何那样美,因为那是人血养的。那里布满了朝歌郡主折磨死的下人们。我知道当年那把火是姑娘烧的。只要姑娘愿意帮我,吴洛甘愿为姑娘卖命!” 叶桉瑢没想到,当年的无意之举,竟然毁了朝歌郡主变态嗜好的地方。 “你杀人之事可还有人知?” 她摇摇头“无人。我逃出时正直午时没有碰到熟人” 叶桉瑢掏出火折子递过去:“与当年一样,不需要存在的,只有消失才不会发现。” 叶桉瑢看着吴洛震惊的模样问道“可是怕了?” 吴洛木木的接过火折子,摇摇头“……没有。” “那屠夫家在哪?” “黄桐巷口最里户。” “掉头,按照姑娘说的地方去。” “是”马夫拉住马儿掉头 到了黄桐巷口,如此平静,看来还没人发现屠夫之死。 她掀开车窗帘低声说“吴姑娘,记得做的干净些,莫要留痕迹给自己留后患了,到时候受苦难的还是自己。” 吴洛握紧手里的火折子“多谢姑娘提点,我记住了。” “我们在望京楼的三楼雅间等你。走。” 吴洛看着马车离去,颤颤巍巍的走到巷口的尽头。手不停抖的推开沉重的木门,边看到屠夫满身鲜血的躺在屋门外,倚靠在门槛上,像是死前挣扎的往外爬出。吴洛急忙反手关上大门。 第98章 游太湖 看着屠夫还睁着眼,手慌乱的找块破布猛上去。踏进里屋,内疚的看到阿娘惨死在床榻之上。 “阿娘,你不该让女儿带来这世上,遭受苦楚的,女儿不孝不能带你离开了。”说罢便用床褥盖住阿娘的尸首,找来油罐,泼在木窗上门上,布帘上,屠夫的尸首上。 她翻箱倒柜把两人的卖身契找了出来,把手里的火折子吹起,点在屠夫身上,火势一下起来了,她痛恨这破屋困住了她娘,把她娘的卖身契扔在火海之中。 她慌张的跑了出去,关好门,便消失在这巷口…… 望京楼,繁华的景色映入眼帘,踏进店内就被店内奢靡的摆设部件迷了眼 门口的小二上下打量着她“姑娘找谁?有约还是……” “三楼雅间叶姑娘。” 小二疑惑的打量她一番“……姑娘随我来。” 跟着小二来到三楼雅间外,小二叩了叩门“叶姑娘,有位姑娘找?” “让她进来吧。” 小二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吧。” 等吴洛走进后,小二便识趣的关好门。 隔着金色的纱帘,隐约看到屋内的叶桉瑢靠在榻上面问“可做的干净?” 她略显拘束的点点头,双手慌张的扣手 “这把火烧了你的过往,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吴洛了。” 穿过纱帘,便看到榻上的叶桉瑢正喝着酒,视对面有道大的圆屏风后面坐着弹曲之人,曲儿似好听。 叶桉瑢望着她一直盯向屏风后面,问道“可会琵琶?” “会” “来一曲。” 她听话接过琵琶坐下,指尖抚在弦上,隔着屏风就能感受到她的幽怨 “一曲琵琶幽怨多,似消愁。” “这望京楼的老板与我旧相识,你暂且住在这里,以免被人找到。” 吴洛听后激动的跪下磕头:“多谢叶小姐,多谢小姐。小姐之恩,我不会忘记。” 叶桉瑢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石竹” 石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袋银两“姑娘,这是我们家小姐赏听曲儿的” “多谢叶小姐。”吴洛看着她的离去背影很是感激…… 回到府上,叶桉瑢坐落庭院,躺在院子的塌椅上面看兵书。 浮昆不明白的问“主子为何要帮她?” “总觉得她以后会有用处。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救她得罪的可是吴家为敌了。” “正因如此,她说不定能帮到我们。” “对了,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主子猜的没错,五花毒确实和吴樾脱不了干系。” “这么看来的话,吴樾确实与嗤国有勾结了。” “主子打算怎么办?” 她回来的时候得知夏洲人的五花毒流传进来了洛景成内 “他们的目的是皇位,我们的目的是怎么样保全自己,别的就不要参与了” —— 择日天气甚好,宫里传来太子妃下的帖子,邀她一起去太湖乘船游玩 石竹看着前院送来的帖子好奇的问“主子不过才昨日与太子妃见过面,太子妃未免也太热情些” “事出必有因,如今不再如从前,既然帖子动送来了那我们便去” 既然去游玩那便不能穿繁琐的衣物,你换了一身简便衣裳 “小姐穿的是不是有点太素了”毕竟是太子妃下的贴觉得还是要穿的隆重些 “你懂什么,我们是去划船,穿的繁琐万一不小心掉进水里,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裙只会累赘” 好吧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些,小姐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 到了太湖前面的场地后才发现邀请的不只是她们,还有其他的一些女眷们,她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有她特别的素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桉瑢啊,你穿的如此寒酸”杜欣满嘴嘲讽朝她走来 真是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她应该还不知这两年发生的事,自己只要先一步带头嘲讽她,就能避开那些贵族小姐对自己的眼神奚落 歇息的场地本就不大,就是湖边的草地上搭建的亭子,一时之间周围女眷的目光都朝她砍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穿的如何关你何事?如今她正得圣恩宠,只怕她手指缝里流出一点都要比你一个月用的好,不想打扮那是她低调不是你可以拿来当笑话的,陛下来回赏赐的奇珍异宝怕是你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宝贝”傅宁身着大红丝罗裙气场十足的走来,衣领边缘处镶绣的明珠闪闪发光,发髻上的珊瑚和珠宝交叉点缀 杜欣瞧见她招摇的打扮,头上珠翠和锦缎都是上好的,心生妒忌,又有些心虚,提高音量强撑底气“我当时是谁呢,傅宁你下嫁于不知哪里来的乡村野夫,怎么还有脸来参见太子妃隆办的游船会” 傅宁怒视着她“他不是乡村野夫,杜欣,你说话客气点。听说你千挑万选的良婿落了榜如今无所作为竟还惦记起了你的嫁妆,我瞧着你身上带的首饰来回就那几样也都过时的了,怎么你良婿没买新的给你吗?你身上衣裙款式陈旧,手看起来是没以前白嫩了,都说女子嫁人后便”傅宁几番话说的她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杜欣收紧手指,眼底发暗,妩媚的脸上尽显阴暗,瞧着出风头的傅宁又气又恨,自己的夫君整日买醉让她收拾不完的拉摊子,自己的首饰都被他偷拿去了,头上带的还是背着他偷偷藏的,如今还要打她嫁妆的主意,她当时真是看走了眼,嘴上瞧不起商人,看着傅宁风光的样子,真是恨自己父亲还不如商人 说起杜欣的夫婿玉郎是同沈家大公子沈铭同出师门,沈大公子都进了榜,哪成像他没考上,从此一蹶不振,坐等山吃空 “我夫君可就不一样了,一路从云川考来洛景现如今在沈焱大将军的手下谋职,官位虽微小也总好过成日里游手好闲的强” 杜欣怒指着她气的手微微颤动“你……哼、那也好比你家从商强,我家世代乃是书香门第,怎可与你们相提并论,简直有辱门第” 第99章 阴谋 她不在的两年里看起来发生了不少的事啊傅宁和萧瑟成亲了她是知道的,没想到一向毒蛇的杜欣也嫁人了,过的好像不太好 “商人也好武夫也罢,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就行。对了,听我哥哥说你夫君玉郎前两日又在我家的酒楼里喝的烂醉,走时还赊账说她家娘子与我是旧相识,晚些定会来还清所欠的银两……”傅宁挑了挑眉,想看她怎么说 杜欣一听到玉郎又欠了钱,面露难看,紧咬嘴下唇,衣袖下掩着的手焦躁不安 刘芸出面替她说“杜姐姐,不就是欠她些银子吗,还给她便是,得意什么” 谁不知道傅家是洛景城内有名的富户,现竟为了几锭银子当众羞辱杜姐姐,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刻杜欣说话都变的有些结巴“我……我出来的着急,一时忘了带银两……” 刘芸听到她没带银子微微有些愣神,反应过来道“也对,我们这些做主子的都是有丫鬟伺候,带银钱这种小事自然是丫鬟拿着的了”扭头对杜欣身后的丫鬟说“桃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银子来,不就几定银子的事吗,快还给她,免得有些人故意拿此时腌臜我们” 刘芸是真没有点眼力见,没看到杜欣的脸色都黑成什么样子了,可真是强者助攻啊,差点以为她是在帮叶桉瑢那边了 桃子悄悄抬眼看杜欣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说“奴婢……奴婢、手上没……” 话没说完就被杜欣猛地一个巴掌给阻止了,桃子单手捂着脸面露惊慌的看杜欣,眼中含泪带着委屈 杜欣为了不暴露自己过的不好直接拿丫鬟撒气,厉声道“看我做什么!要你有何用?什么事都办不利索,连出门带银子这种小事都要我提醒你吗?你这贱婢早晚将你发卖” 不是她不拿是没有银子可拿,小姐的钱财都被姑爷拿去祸祸了,哪还有银钱 “小姐……” 杜欣瞪着她,害怕她将没银子的事说出口丢了她的面“还不快给我闭嘴!” 桃子知道自家小姐爱面子,便不再吱声任由杜欣发泄 不得不说杜欣的嘴可是真硬啊 刘芸一时被生气的杜欣有些吓着了,缓缓开口说“不就是没带吗,杜姐姐莫恼心,我先替姐姐还”说着便转身唤自家丫鬟“雁儿,将身上的银两都拿来……” 杜欣见围观的贵族小姐迟迟不散,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用!不就几两银子吗?”嘴上说的轻松,心里舍痛将手腕上的玉镯扒下来,她杜欣怎么着也不能让人看笑话 桃子见状拦着说“小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镯子了……”就这几样还是小姐偷偷放起来没被姑爷发现,还将唯一成色好的镯子舍出去,以后小姐还拿什么充排面 杜欣语气像是随手扔了一块石头一样“不就是一个镯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买就是了。真是小家子气,平日里赏你的东西不少,怎么还这般没见识”她斜眼瞪了桃子一眼,暗示她莫要再多言 刘芸在旁附和说“就是,杜姐姐要什么样的首饰没有,杜姐姐的首饰多的几箩筐都装不下” 她却不知那是她以前。 杜姐姐未出阁时,她去找她,便看到她的首饰多到都可以用箩筐装了 杜欣将镯子看似随意递给傅宁实则眼底掩饰的不舍被叶桉瑢一眼便看出了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杜欣转身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她苦涩无助的样子 傅宁却是没太注意杜欣,等她落魄的走后,她直接一把拉住叶桉瑢的手“瑢儿,你总算回来了,我和萧瑟的喜酒你都没能喝上,改天我做东你来我们府上我们好好把酒言欢” “一定,几日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她长着一张典型东方美人的脸,越看越好看 傅宁脸微微红起,抬手轻轻拍打下她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语气“你又在打趣我了”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而今非昔比的朝歌郡主却异常的安静,她静静的坐在亭子里望着湖面上漂着的几首,似笑非笑让人难以寻味 太子妃身边的黄儿朝她们匆匆走来“叶小姐好,傅小姐好,我家太子妃邀二位坐船游玩” 湖里碧水,太子妃的船帆很是独特一眼便能瞧见 船是露空一眼便能瞧见靠岸边不远处船是太子妃冲她们招手 船顶半遮半掩遮挡着太阳光,两侧秋风吹过还不算凉,她微微前倾弯腰伸手拨弄湖面碧蓝的湖水,涟漪荡起惊动正在潜行的鱼儿纷纷吓的四处逃窜捡起水花,她的衣袖都被溅到了水“太子妃,傅宁,你们快看!好多鱼儿啊” 太子妃和傅宁随着她指着望去,鱼儿跳出水面一跃一起在水里来回游荡不停 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抓跳出水面的金鱼 太子妃眼中满是担忧,生怕她一个不小掉进湖里“你慢点,小心别掉下去,这湖水可深不可测……” 她一个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制朝前倾向湖面上倒 “小心!”太子妃担心的喊出了声 傅宁吓的直接站起身伸手就要拉她“瑢儿!” 她胳膊倔强的在空中来回划动,手快灵活的抓住一旁船上的支柱,这才稳住身子 傅宁直接拽着了她的身后的衣领 她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事、没事……”见傅宁还没打算松开自己的后衣领有些别扭的扭过头注视着她“傅宁……你其实可以松开了,我不会掉下了” “哦……”傅宁反应过来立马松开手 叶桉瑢拍了拍身前的衣裙,尬笑着老实坐下 太子妃抬手掩嘴偷笑,殿下说的没错这女子果真是有意思 看到太子妃偷笑她更社死了。自己就想抓鱼而已,没想到差点丢脸的摔进湖里 傅宁坐在她身旁扭头看向她说“你可真的吓死我了”她险些没抓住她 “放心,我这不没事吗”我可是学过游泳的 太子妃温声细语对她说“没事就好,下次莫要莽撞” 她表示赞同的点头 正她们惬意的欣赏风景时,船划过瀑布 紧接着对面迎来一艘船,那船四面包裹帘账看不清里面是何人,不像是与他们通行的 黄儿指着前方叹声说“看有瀑布,真是好壮观啊” 太子妃有些疑惑便问“黄儿,可知今日还有其他王公贵族要来太湖游玩吗?” 第100章 有些晕船 黄儿摇摇头回答“不知” “这边怪了,像是独行的船,但船不小能容下十几人,我们的游船上也只能容得下七八人”会是哪家的王公贵子呢? 黄儿却不在意的说“娘娘说不定是隐士碰巧与我们相遇而已,我们游我们的不用理会” 叶桉瑢不安的朝后看,已经看不见同行的那些官家小姐们了,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即命令船夫“船夫麻烦往回驶,我有些不舒服” 太子妃没注意有什么问题,听到她不舒服便问“瑢儿哪里不舒服?” “我有些晕船还想……还想如厕……” 太子妃立马懂了,随即又一声命令船夫往回行,只见船夫像是听不见一般还一个劲的朝不远处可疑的船划去 黄儿见他不答便有些气恼“你这船夫怎么回事?我家主子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 叶桉瑢环顾一周船上并无能用趁手的利器,抬眼瞥到傅宁头上的银钗,靠近她窃窃私语的说“有些不对劲,船夫有问题,一会儿你安抚太子妃别声张,借你头上的银钗一用” 没说完便直接拔下傅宁发髻上看起来最有用的银钗,她细而尖利,适合近身用 随后便谨慎起身移步到前面只有几步近的船夫身边,只见他低头戴帽遮掩半张脸手里的船桨不停划动着,她二话不说手握银钗抬手便抵上他的裸露的脖子“别动!”语气低沉凌厉 船夫身子一颤,没想到船上肩不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会有如此举动,刚想要动谁知脖上的银钗更近些,瞬间不敢动了 “立马给我停下往回走,不然我手里的簪子可是不长眼的”她语气咄咄逼人气势磅礴 船夫声音粗哑的问“你是何人?” “若不听话便是取你命的人!别磨叽快点!”银钗死死抵着他的脖子力道像是要穿透他脖子一样 她的身手绝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停顿一会儿便听她的开始将船掉头 远处的船不知是什么情况看到太子妃乘坐的船开始往回驶出,便说“这老刘搞什么名堂?” 另一人像是领头开口说“直接追上去” 过完瀑布就离岸边不远了,叶桉瑢往后看那船离的越来越近些,急的说“快点!再快点!难道你现在就想死吗?” 谁知渔夫趁她不至意将手上的船桨直接挥来拍打她手上,手背一痛手里的簪子掉落,他脱身直接跳进湖里,扑通一声巨响引得众人注意 太子妃惊出了声“这是怎么了?” 岸边的贵族小姐们都朝着他们的方向望“那是什么?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不知道看不清,那好像是太子妃的船吧” “让船夫在游的近些”…… 后面紧跟的船上几人听到动静就明白老刘暴露了,几人都是黑衣蒙面,挥剑砍断帘帐,只见四面包裹的帘帐瞬间裂开,十几个黑衣蒙面杀手身举着弓弩直朝她们的船射来,咻咻几声,弯钩似箭的利器直至穿过船壁只听船底破木声响弯钩成功勾住船底 一时间船晃动一番,叶桉瑢还没看见船夫就跳船了还没来的及站稳船猛地一下晃动,她措手不及的趴向太子妃的后背索性黄儿站稳的扶住了她 太子妃面色慌张,眼底止不住的惊恐一时之间有些吓着“怎么回事?”身子随着船晃动,手紧扶着船上的扶手 “船被勾住了走不动,有刺客”船开始向后面的船靠近 一听有刺客太子妃吓得发怵脚软,黄儿有害怕的紧挨着太子妃“太子妃……” “再跑就来不及,太子妃傅宁我们快跳入水里” 太子妃怕的直摆手“不行,我不会水!” “不行也待行了,想活命就快跳,游到前面那些贵族小姐的船上就有救了” 傅宁猛地扎进湖里,身后紧跟着她的贴身丫鬟,石竹和黄儿也闭眼跳了下去 叶桉瑢看到太子妃身上的外衣灵机一动的手跟着脑子立马说“太子妃快将你的外衫脱下来” 这些人摆明了是冲着太子妃来的 不等她回答,便一手扒下,穿在自己身子 随后不要命的将太子妃头上的冠钗摇直接一把扯下扔在船上,还不等太子妃反应过来拉着她直接跳入湖里扑通一声溅起偌大的水花将她们全身喷湿 杀手看到她们都跳进了湖里直接跟着跳进来 叶桉瑢抬手擦了擦眼往后一瞧十几个黑衣杀手直朝她们游来 她知道傅宁会水 她将在湖面上不停扑腾喊救命的太子妃往前一推 傅宁直接拽住太子妃 她则向反方向游去,身后的杀手看到她身上的衣衫是太子妃的直朝她游去 同行赏玩的贵族小姐们站在船上终于发现了她们大喊“有人落水了”向附近的船只喊道“快来呀那里有人落水了!” 几只船朝她们落水的几人行驶来 岸上的朝歌郡主看着湖面的状况,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哥哥在临来前特意派人送信告诉她千万别坐船 傅宁拽着太子妃一路朝她们游去 叶桉瑢则是往反方向游去,见太子妃她们成功被救上船,便加快的想要游去岸边,她刚刚引着杀手绕了一圈,体力有些不支,这不想岸上,扭头看着近些的黑衣杀手挥着手里的飞镖朝她挥来,她反应极快的猛的一头扎进水里躲了过去, 她抬起手臂看着渐渐靠近的杀手直接扣动机关直朝他眉中心射去,暗器在水里减小阻力但也有用的直射中杀手的眉中心 他没想到她会出暗器,在水里瞪大双眼,瞬间没了动静,眉心出的小血洞不断在水里漂出血来很快被湖水融化 水里紧跟着的几名黑衣杀手见自己兄弟就这样被杀,煞时拔出腰间的短匕首 陷入水里他们的面纱都掉了,眼神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起着杀意,他们也明白了眼前的女子不是太子妃 游泳本就是体力活消耗的快,哪里难能于他们在水里打 水里不比陆地,他一个挥手过来带动着水花溅她一脸,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挥舞着胳膊将湖面溅起水花,拨着水不停朝他泼去 有点效果,眼前的杀手眼里进水看不清,抬手擦眼 她手上的戒指至今都没用过,扭动宝石拉出银丝快速游到黑衣人身后,直接从后面缠绕上他的脖子,她无意间看到他后脖颈上有处印记,不等他挣扎,银丝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她手一手收紧银丝勒破了外皮银丝线上被血染红,他在水里双腿不停的扑蹬 突然背后猛地一阵刺疼,后面的一名黑衣人趁她不注意将匕首刺在了她的右肩,手痛的松开了 她抬手扣动手镯却被他躲过,瞬间被十几名黑衣人围住,只见她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涌上湖面 第101章 游湖祸端 手腕上的暗器一次只能装下十只,已经全部用完了 忍不住想爆粗口,为什么倒霉总是她! 另一名从她手上脱离后直接转过身当胸给她一脚,只觉得头一蒙,身体失控的朝水底下沉,伸手想要求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黑衣人本想朝她游去杀了她,一声喊声打断了他 太子妃“瑢儿!” 傅宁“瑢儿” 眼前救她的船只靠近,他们不得已放弃杀她,转身游相反的方向 太子妃和傅宁各坐一艘船来寻她,急得呼喊,岸上跟随护卫也纷纷跳入水中寻她,最终还是凭着她背上不断流出的血迹寻到了她…… 叶桉榕是被背上的伤疼醒的,醒来就发现自己趴在塌上,外衣已经被褪下,半露着肩和背 太子妃见她醒来紧握着她的手,心感愧疚的说“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你啊妹妹,让你替我挨了一刀……”她满眼愧疚不敢直视她肩上的伤 叶桉榕疼的满头虚汗,脸色苍白,腋下垫着枕席上的锦缎都被泪水给浸湿了 太子妃看她既心疼又内疚,眼中的泪止不住的落下,只见她肩上血淋淋的伤口,血洞流血不止“这可怎么办才好” 太医倒上了药用厚纱布使劲按住伤口想要止住血 疼的她直接喊出了声“啊!”一声惨叫回荡在整个府邸,连外头的丫鬟和下人都不由得一怔 肩上痛的她几乎都快要昏厥过去了,强撑着一口气,死死咬着自己的衣袖,另一只手紧拽着身下的被褥,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再这样按下去,血没止住恐怕自己都要疼死了 太子妃怕她父母担心,便先将她安放在原先他们的府邸里医治 太医命一旁站着的傅宁熬来一剂汤药 傅宁端着熬好的汤药急着走来“药好了” 太医“快,喂她喝下去” 傅宁本想亲自喂她,坐在塌边守着她的太子妃主动接过去药“我来吧” 她将汤药细心的吹了吹,拿起汤勺一勺一勺的亲自喂她喝下,碗里的汤药很快见底,太子妃拿出手帕替她贴心的擦拭嘴角流出的药渣 叶桉榕虚弱的紧拽太子妃的手,抬眸看她“……太子妃,别让……我母亲……担心……”她不想让沈氏为自己担心,毕竟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女儿才刚回来没几日又受伤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太子妃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 太医见血止住了,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自己在宫里好端端的被太子妃一句话便被拉来为眼前的小姐医治刀伤,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受了刀伤 不敢多问给她包扎好后,开了几副药将药方双手递到太子妃面前“照着这个药方去抓,三个时辰喝一副,等到第二日有好转,伤口不在渗血便一天服用三次就行了” 又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这药止血有助于伤口愈合……只是……” 太子妃见太医欲言又止便开口问“太医不防直说” “这姑娘肩上的伤口有些深只怕是会留疤” 太子妃拿药方的手顿了顿,人家替自己白白挨了一刀,如今再留了疤痕,叫我以后如何面对她 “太医无论用什么药请你一定要治好她,不能让她肩上留疤,要不然……让她以后如何嫁人” 太医有些为难“老夫只能尽力而为。不过 听说原洲有种药膏对伤疤很有效果,听说就是陈年旧伤疤涂抹它坚持年数长了也能去除,更何况是新伤定能轻易去除……只不过那药膏十分珍贵闻声也只有王室才能用” 太子妃一听有希望便低头相谢“多谢太医相告”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黄儿,去送送余太医” “是” 太医走后,傅宁便围上前,一脸担忧“这伤的如此重,怎么可能瞒得过你阿父阿母” 太子妃“不如我传话去叶府就说,就是我与瑢儿聊的甚欢,便多留她几日” 话音刚落,皇太子便匆匆赶来,傅宁眼疾手快的替叶桉榕将身上的被褥拉到脖前遮掩 随后起身行礼“皇太子安好” 皇太子摆了摆手“免了” 他急的眼里只有太子妃一人仔细打量她问“可有伤到哪里?” 太子妃摇摇头“我没有受伤,是瑢儿替我将那些人引开了,肩上被刺了一刀……” 皇太子听到她没事,提着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转眼望榻上虚弱的叶桉榕,双手抬起作揖朝她表示感谢“多谢叶小姐救命之恩,以后叶小姐若是什么事相助,本宫一定出手” 傅宁瞬间呆愣住了,他可是未来的陛下竟然向瑢儿低头表恩。眼里止不住的震惊,还在旁边一个劲的给叶桉榕使眼色 叶桉榕倒是没想到这么多,虚弱的都要提不上音来“皇太子真是……折煞臣女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如何救太子妃” 听她一番话太子妃真的很感动,挣脱开皇太子的手,走近榻边激动的握上她露出的手“我竟然不知道你这般无私大爱,真是多谢,真是不知如何感谢你,若没有你,我恐怕早已命丧太湖了……”想起就一阵后怕,亏的今日她去赴约了,不然怕是自己要遭罪受了 皇太子隔空突然爆出一句话“五弟也来了” 听到五皇子来傅宁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她可知他们之间的渊源 太子妃握她的手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傅宁伸头朝门外望,门外踏进来的男子一身暗紫色朝服,腰封坠着块上好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摆,一贯俊雅的眉目带些愁容 太子妃笑吟吟的迎上“五弟来了” 皇太子特意助攻的说“午时我们在后殿议事听闻你们受了伤,连朝服都没来的及换就赶来了,你们有话好好说” 皇太子一个眼神太子妃立马领会“傅宁我们去看看瑢儿的药熬好了没有” 她本来还想在这看呢“哦,好”话里带些不情愿 他们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他俩,气氛有些尴尬。就好比和前男友分手了,你们的共同朋友一个劲的撮合你们复合 他坐在一旁,手放在桌上,大拇指不停的摩擦着食指上的玉扳指,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叶桉榕被他一直盯着有些不自在,总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多谢五皇子看望臣女,只是……孤男孤女共处一室传闻出去不太好,若五皇子没事,臣女要休息了”这么明显的赶他就不信他听不懂 “这些年你可好?” “如五皇子所见” “你我如今就变得这样陌生了吗?你一口一个皇子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我们本就无缘,还请五皇子不要抓着过去的事不放,人是要朝前走的而不是靠着回忆一直停留原地” 少女虚弱的声音却及其有理的一字一字砸在他的心上,让他黯然神伤,自嘲般的扯了扯唇角“好一个往前走不停留”他不在看她,垂下眼,脊背微弯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今你都桃李年华,可想过自己的婚事?与你同龄带的早已嫁人,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今后的打算吗?” 第102章 隐瞒伤势 她还真的没想过这些,若是在现代自己还算小,在这十九岁还嫁不出去就算是大龄剩女了吧 “我的事就不劳烦五皇子操心了,婚事自由父母做主” 说到此处他有些激动“难道你真的甘愿嫁与向杜欣夫婿那种人然后草草一生了。不如嫁与我,那朝歌郡主便就是个摆设,我保证她一辈子都别想有我的子嗣” “你好可怕,现在的你变得有些陌生了”他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翩翩少年吗? 肩上的伤猛地刺痛“嘶”她皱着眉头,紧闭着眼 见她难受五皇子立马站起身担心的想要上前来“瑢儿……” 抓着被褥额头直冒密汗“别过来!” 他步子明显一怔,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脸色难看带着厌倦“五皇子……请回吧 她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落寞的垂下手“好,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宽大的背影有种深藏的无力感 …… 五皇子并未离开而是去前厅找皇太子 皇太子“此事太过蹊跷了” “看来是针对皇兄你来的” “如今父皇都亲口定下,他们竟然还不甘心。五弟你觉得会是谁?” “二哥和三哥……或者是皇后” “这么明目张胆的也就只有皇后背后的1势力了” “皇兄打算怎么办” “没有证据只能静观其变,父皇那里我自会秉明” “皇兄日后可要多加防范,这次是皇嫂保不齐下次就是皇兄你了” “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处,眼下我背后的势力还不稳固,他们都是冲着我头上的位置而来” …… 太子妃借叶桉榕受伤便找借口说要在这里照顾她,晚几日再回去,也不用天天去向皇后请安了,每次请安她都有意无意的刁难她,这下可好了可以清净几日了,府邸虽然不常住了,但是府里的下人丝毫没有懈怠,还是和从前住的一样 殊不知这些都是皇太子吩咐的,说是太子妃常念旧宅特意嘱咐要每日细心打理 在这里住了有三日石竹有如同往日一般端来汤药“小姐,汤药熬好了,快趁热喝吧” 这刺鼻的味道熏的她眼都要睁不开,皱着眉看着碗里黑黑的汤药“我还要喝几日才能不喝呀?” “良药苦口,妹妹喝完好早些才能痊愈呀”太子妃向往常一样过来与她聊些贴己的话打发时间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太子妃其实人真的很好,没上没下的直呼“太子妃又不用喝药,哪里知道我的药有多苦?” 太子妃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也就是跟我这样说,若换了旁人非要治你的罪不可” 叶桉瑢拽着她的衣袖抬眸望她“太子妃舍得罚我吗?” 黄儿偷笑着搬来椅子放在榻边,太子妃顺势坐下关心的问“伤口可还疼?” “不疼了,这余太医的药可真是了得” 黄儿站在太子妃身旁“那是,余太医的医术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 太子妃想了想,缓缓开口“瑢儿,实不相瞒开始与你接触是想劝你做五皇子的侧室,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可能是心高气傲不肯委身做侧妃,与你相处的这几日我便觉得你洒脱为人仗义,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在深宫里蹉跎你的后半生” “其实吧……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太子妃会与我坦诚说出” 太子妃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叶桉瑢却无关紧要的说“太子妃你快跟我讲讲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之前还没讲完呢” 太子妃眉眼含笑跟身旁的黄儿说“你瞧她,这便等不及了。” “然后他们就被府里的家丁绑了进来,父亲坐在高堂上,我躲在厅堂侧面的屏风后偷看他,父亲一看绣球在殿下身旁跟着的小男孩手里,还以为他是带着自己孩子来接的绣球当即大怒,拍身旁的木桌指着他们问:你们是不是故意来砸我们吕家的场子的,竟然这般侮辱我们。殿下作揖行礼向我父亲赔罪,说是他们的不是,令弟不懂纯属是无意之举。 父亲一听孩子是他弟弟便说:既然他是你弟弟那你便娶了我家女儿。谁知殿下冷着脸一口回绝:不可,媒妁之言皆有父母做主,在下不敢妄自定言。 父亲听到他说不愿意娶我,气的逼声质问他:你将我们吕家的脸往哪放? 我见他不愿意娶自己,没忍住直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父亲见我出来还要拦我说:你怎么出来了,父亲一切都会处理好的。我不想父亲为了我一把年纪还要求人,自己又不是嫁不出去,凭什么要上赶着要他娶我。便对他没好气的说:你不愿意娶我,我还不愿意嫁你呢 他没想到我会怎么说猛地一愣……” 正讲的精彩时,外面的婢女急匆匆的来报“太子妃,叶夫人来了” 倚靠在塌边的叶桉瑢不淡定了猛地挺直脊背“定是我母亲不放心来寻我了,石竹快给我更衣,不能让母亲看到我受伤” 太子妃担心她碰到伤势“你慢点……” 沈氏在下人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她的住处,一踏进屋子就看到太子妃正在教叶桉瑢作画 叶桉瑢瞧见沈氏来了缓慢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装作惊喜的样子“母亲怎么来了?” 沈氏话里带着责备之意“我若不来,你打算几时回去?”眼里却透露着想念,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天天被太子妃困在院子不得回家 叶桉瑢毫无破绽的搂上沈氏的胳膊撒娇“母亲,女儿只是想在太子妃这里学习些字画,母亲莫要生气,女儿这便随母亲回去” 石竹有些担心的一直紧盯她的右肩,生怕在一个不小心伤口渗出血来 沈氏轻拍了拍她的手,眼里都是宠溺“你呀,就知道哄我” 太子妃盈盈笑到“你们母女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臣妾见过太子妃,臣妾思女心切,就不多在太子妃这里逗留了,瑢儿叨扰太子妃这几日 ,还望太子妃见谅” “瑢儿很好,本宫很喜欢她” 第103章 望京楼 沈氏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受欢迎,有些愣神笑着说“太子妃不嫌弃她才好,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要不本宫让下人套马车送你们?” “多谢太子妃好意,臣妾来时坐的有马车” “那本宫便不多留你们了” …… 回到叶府 叶桉瑢走的极慢对沈氏谎称说自己脚崴了 前厅的叶文朝看到回来的叶桉瑢走路都由着石竹搀扶,担心她正直圣宠,变得恃宠而骄当即出声呵责道“怎么?如今你竟然变得这般娇贵了,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不可?” 她步子猛地一怔,停在原地“父亲,女儿是拐了脚所以才让石竹扶的,并非父亲想的那样” 叶文朝直接呆愣住了,没想到是自己错怪他了,顿时面上有些别扭,眼里浮起愧疚之意 身后的沈氏也出言相互“瑢儿才回来,你这嘴硬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也不知是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担忧女儿” 被沈氏抖落的叶文朝面上有些挂不住嘴硬的说“反正不是我,哼”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固执的小老头逃避的走了 叶桉瑢偷笑一下,她原以为是叶文朝不待见女儿没想到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在府里停歇了整整五日好不容易肩上的伤口结痂 坐在桌子看着桌上的饭菜,支肘沉思,歪着头咬着筷子迟迟不下,这每日的饭菜都有些吃腻了 想起了望京楼里的吃食,也不知吴洛怎么样 月牙和石竹纷纷站两旁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是不是饭菜不合口?” “要不我去吩咐厨子再多做两道送来?” 叶桉瑢抬手打住“不用!”这几日她以脚扭伤不方便,便没去后厅里与父亲母亲一起用膳,桌上的饭菜不少,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又该说她铺张浪费了 说着就直奔到望京楼,这可是除了皇宫以外最高的城楼了,是远近闻名的饭馆,里面的酒菜不错,还有歌舞,难的清闲雅地。 走进去,看到叶桉瑢小二屁颠屁颠的上前接待“叶小姐来啦。好久没光顾了,稀客啊。……还是老位置?” “嗯。”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小二两眼放光,连音调都提高了些“好嘞!您里面请!” “请” 来到三层雅间里 叶桉瑢边说边坐椅子上“上几盘糕点,老样子,还有桃花酿……哦,对了,再请个弹曲的。” “还是华儿姑娘?” “对。” 小二走出去关上门,不一会儿,一位抱着琵琶身材妖娆苗条穿着流苏飘纱裙的姑娘走进来,她脸上带着薄纱,是吴洛,她改了名字姓氏她母亲的刘单字一个华 “叶小姐” “嗯”她丝毫不惊讶,朝歌郡主碍于面子把她和她生母一起赶了出来,她无处可去,她便将她介绍给望京楼的店家,店家也好心便收留她坐弹曲娘卖艺,那晚过后她的艺名取为:华儿,是同父异母菀皇后的闺阁之名,带着讽刺之意。 她坐在屋内的高台上面,面前摆着文雅的屏风,摆弄好手里的琵琶,纤纤玉手触碰到弦上,发出动人的曲调。 叶桉瑢躺在塌椅上面,拿起桌上的核桃糕,轻咬一口,缓缓品尝还是老味道,倒杯桃花酿,这家店的特色,端着酒盅凑到鼻前闻香味扑鼻,一饮口中香甜味直冲味蕾,口腔里弥漫着桃花的香气“嗯~” 一曲结束后,吴洛从高台上走下来,叶桉瑢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她把琵琶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多谢叶小姐来捧场” 叶桉瑢答非所问,抬起自己的手在阳光下“看我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是不是丑陋极了。” “可我这纤纤玉手也只能在这小小层楼之中困着” 大家都不是当年那个心无杂念的小姑娘了 吴洛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叶小姐,你能不能助我进宫。” 意料之中,她救她便知道她的野心不止于此 “洛儿,你考虑清楚,皇宫里的水很深,人心叵测,你若不想在这,我城郊有套住宅你可以隐居于处。”当初发现她就要出手帮助她,可是她非要凭什么的本事硬扛,死活不接受她钱财的帮助。 “叶小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一定要赌一把,不然我绝不甘心。凭什么都是吴府之女,名宿却不同,她做在高堂之上受万人仰仗,我深陷泥潭之中,任人唾弃,随意丢弃,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软的吴洛了。 “那王公子呢?我看他对你意是深情至极,听说为了娶你都与他父亲闹翻了。” “他帮不了我,我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的他给不了,”她的爱慕者有许多,只不过都为了这副皮囊罢了。是,她承认王公子是对她不一般,可是那又如何,她想要的不是平淡止水的生活,是能掌管别人生死,万人之上的。 “可是你之前的江郎怎么办?难受你不等他了。” 江郎是她从小在吴家认识的一个下人对她极好,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就像光一样安慰她,她也对他敞开心扉 “他……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她记得之前在望京楼里还见过他来找他 “那日他在胡同里等我回去,被人活活勒死了。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冰凉的尸体躺在那里,我去上状被官衙里的人给轰了出来,说我他是吴王府里的贱奴签的有卖身契,一个下人而已,死了便死了不足惜。” “……节哀,洛儿……”话未说完被打断 “叶小姐,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是他们把我们逼上绝路的,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这几日准备下,过几天时机到了我就引荐你进宫。” 吴洛泪流满面的跪下“叶小姐,我会报恩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帮得上你。” 也不纯粹是为了她,宫里确实需要安插个得力的帮手。 走前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你应得的,进宫里不比在外,处处都需要银子打点,明日我让石竹给你送来所需之物。” 吴洛对她感激不已,毕竟她帮她很多。 ………… 傅宁这天来找她给她带来了治伤疤的药“喏,给你的” “这是?” “我虽暂时为你寻不来余太医口中说的那奇药,但这是我托哥哥花重金买来了,说是与原洲的药差不了多少……”像是没有寻到有用的药心里有些内疚“若是没有用,也无碍,我哥哥已经托人去原洲寻了” 看着手里的药,眼里不自觉的涌上泪“傅宁……” 第104章 赏菊 “哎呀,你别这样,你要哭我就揍你”说着便有模有样的扬起手臂吓唬她 叶桉瑢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真的是想谢谢你” 她随口一说“要想谢我容易,去望京楼请我喝酒” “这又什么难的,说去就去”说着便要起身走 “哎,打住,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她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她还真当真了,现身上有伤还不知道小心着点,不仅替她操起心来 叶桉瑢小声的告诉她“其实……我已经喝过一次了” 傅宁大惊呼“什么?你疯啦!身上有伤还喝?” 叶桉瑢歪着头抬起手向她比划“就喝了一点而已” “一点都不行,要是被我发现我指定就去告诉沈母” “傅宁,你怎么啦?我都差不多快好了”她没想到傅宁的反应会这么大 傅宁有些哽咽的说“瑢儿,你知道吗?我们将你从湖里打捞上来时,你浑身冰冷,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我当时都快吓惨了……”说完她眼眶便红润起 她坐在她身旁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没事吗”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出了白石镇那一次,就是这次看到叶桉瑢受伤让她害怕极了,若是当时她真的死了,自己该有多后悔留下她一人面对那群歹徒 “你相信我吗?” “当然” “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虽然总会有一些小失误但不影响她的决定“所以不必为我担心” “我知道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但毕竟你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要不然我为你早些合适的男子你相看相看”傅宁紧盯着她,眼里泛着光 这……她话题转的可真快,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吧” 傅宁越说越上头“你说找什么样的,我定给你好好寻,我觉得我哥哥有位朋友很不错,只不过家里是经商的,还有……”傅宁几乎将她认识的尚未婚配觉得不错的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 真不知如何应对她灵机一转,坏笑着说“傅宁啊,我觉的萧瑟这样的就挺不错了” “你……” “要不然……” 傅宁板着小脸“不行!” “我都还没说呢,你就打断我” 傅宁急的立马宣示主权“他是我一个人的,你休要惦记他!” “我也没想啊,只是问问而已,你想到哪去了?莫非你以为我真的看上你家萧瑟了?” “我……胡说,我没有,我、我是觉得……你自己都是武将何不找个书生” “那你觉得那些文弱书生能经得起我几拳呢?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晚上梦游时会经常乱打人”说着便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吓唬她 在门卫守着的石竹和月牙听到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宁吞咽了下口水,木讷的说“我出门有些时辰了,也该回去了”起身匆忙离去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没事,下次我给你找个抗揍了” “……” …… 阳月。太子妃以自己的名义邀请洛景城内的官卷小姐去节亭园里赏菊 看着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衫,勒的腰间有些喘不上气来“月牙,好了没?” “马上好了,小姐别急” 将腰间的束带绑上后又将带刺绣小珠的腰带封上,上面还挂坠着精致的流苏荷包 淡粉的衣裙撑得她原本英气的面容多些俏娇,走起路来,后发上别挂的长长流苏跟随她披肩墨发一摇一晃…… 朝歌郡主一身紫罗兰的衣衫慢步跟随在太子妃身侧,不敢与她平行,望着满眼望不到底的菊华海感叹“太子妃,今年的菊华开的真是旺盛啊” 太子妃默认的抬眼观赏“是啊,今年的菊华开的比往年的都要好” 刘芸在旁卖弄着说“这些菊华真是艳丽啊就好比太子妃一样的美” “本宫倒是不这么认为,你看菊华百花争放,颜色不一,不就代表年轻貌美的各位吗”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菊花代表清雅洁身自强不息和……不趋炎势”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去目光,不远处的叶桉瑢姗姗而来,踱步走进躬身行礼“小女见过太子妃” 看她来了太子妃面带笑容“免了” 刘芸看着她心里嘀咕,真是那都显着她了 看到朝歌郡主也在有些惊讶,也是她是五皇子的正妃肯定都会有她的身影,知礼的朝她行礼“叶桉瑢见过五皇妃” 朝歌郡主听到她称呼自己为五皇子明显一愣,她没听错吧,叶桉瑢竟然称自己为五皇妃,难道她不喜欢五皇子了吗?还是故意的?硬着头皮抬手让她起身 太子妃身着一袭湖蓝色锦缎衣裙,显得极为优雅 叶桉瑢将刘芸挤到一旁站着太子妃身边“艳丽太俗气,太子妃更适合高贵典雅” 太子妃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说“还是你会说” “是太子妃确实如此,瑢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见叶桉瑢深得太子妃的欢喜,朝歌郡主便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明面上又不能与她起冲突 太子妃开口说“菊华甚美,各位不如自主去欣赏,瑢儿就留下来陪本宫一同赏花吧”这意思就是调开她们,她有话要和叶桉瑢说 既然太子妃都发话了,朝歌郡主等人也只能散开观赏…… 太子妃带着一路她走到一处看起来空置许久的后院前停下来 她有些疑惑的问“太子妃带我来这干嘛?” “怎么?你还怕我害你不成?”像是被自己说的话给逗笑了,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掩嘴偷笑 “太子妃可真会说笑” 她走在前转身冲她招手“快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随着太子妃进到屋子里,黄儿早就等在里头了 叶桉瑢见到黄儿打趣道“我说怎么没看到黄儿跟着太子妃,原来是躲这里偷懒来了” 黄儿一听立马委屈的噘嘴说“哪有,叶小姐休要冤枉了我” 太子妃好心的提醒她“她这是在打趣你都听不出来吗?” 黄儿才反应过来,气自己笨听不出来“叶小姐下次莫要在戏弄奴婢了,奴婢笨拙可听不出好赖话” 第105章 避嫌 叶桉瑢笑着说“你瞧她这就急了” 太子妃“好了,叫你来是有正事的” 叶桉瑢忍不住好奇的问“哦?什么事让太子妃这么神秘啊?” “黄儿,快拿出来吧” 她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桌上有个小木盒,只见黄儿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很似精致的陶瓷盒 “这是什么?” “这里面便是余太医口中说的对祛疤有奇效的药” 她两眼放光激动的说“不是说很珍贵吗?” 黄儿特意提“是呀,太子妃为了它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弄来的”托人又卖人情的 太子妃却淡定的说“有了它,说不定你颈上的疤也能消” 没想到她真的为她寻来了,忍不住的抱住她“谢谢你” 太子妃身子猛地僵住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眼里浮上宠溺的笑 “好了,你本就是为我而受的伤,这是我该做的” 叶桉瑢松开她“太子妃你对我真好” 她欲言又止“其实……叫你来还有个人想见你” “谁?” 太子妃不说话看向门外 只见五皇子走了进来 太子妃拍了拍她的手“你们有话好好聊”说完便退了出去 “瑢儿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她板着脸“多谢五皇子的关心,不知五皇子处心积虑的通过太子妃来见我有何事?还是说我之前说的你没听懂?”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对我冷漠是不是因为原洲的三王子?” 什么?她一脸懵 “你与原洲三子难不成真的动了情?” “你什么意思?”她脑子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你可知那原洲的三王子向原洲王求娶你遭到反对后被抽打了一百鞭如今都已经传开了” 白砚被打了,她怎么不知道?叶桉瑢有些慌神当即就要走 五皇子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怒意“你去哪?回答我,你们是不是真的已经私定终身了?” 她扭过头对视上他充满偏执的眼神里“对,我们就是私定终身了” “你疯了!他可是原洲王的弃子” “我看的是他这个人,不是其他” “凭什么?瑢儿,你告诉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他算什么?后来者居上?” 她此时不想与他争吵,只想知道白砚现在怎么样了?“放开我……”他紧扣着自己胳膊咯着骨头捏的她生疼,叶桉瑢顿时有些委屈的眼底浮起一层雾水,见他死活不松手,放弃了挣扎,站在那里任由他拽着,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叶桉瑢刚才挣扎过度披肩的发丝和流苏都跑到前面来了 五皇子眼神始终在她身上,少女眼里的倔强深深刺痛他的眼,忍不住抬手为她拨撩胸前乌黑的发丝,她厌恶的挡开他的手“五皇子请自重” 他苦笑一番,垂落下的胳膊跟着耷拉下的肩头,将希望都寄托在另一只手上,仿佛这样拽着她,她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她不想与他在这样纠缠下去冷言道“朝歌郡主也来了,难不成你想让她看到我们这样吗?” “别跟我提她!”一提及她,他心里就忍不住窝火,若不是她,他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门外的皇太子听不下去的出言阻止“老五!莫要失了分寸” 他这个五弟什么都好,就是一遇到叶桉瑢的事立马就不淡定了 见他还不肯松手大步走了进来,拦下他的手“别这样,你会吓到她的” 他眼里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知道自己无礼的行为立马松开了手,慌张的解释“对不起,我只是……” 叶桉瑢顾不得那么多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 见她走,急的喊出了声“叶桉瑢!” 皇太子怕他做过激的事拦住他 她猛地停顿下脚步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如果有个人在你身边,那个人……不能是我吗?” 她头都没回“不能……”她眼里实在容不下……他的丈夫还有别的女人,尽管他不爱她,也跨不过她心里的膈应 太子妃见她不悦,有些内疚的跟上她,带着歉意问“瑢儿……你不会怪我吧?”她本来是不想管他们之间的闲事,也怕伤了她们姐妹之间的情分,但实在是架不住五皇子的请求 叶桉瑢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她是太子妃自己哪里敢生她的气 叶桉瑢走的极快,太子妃有些吃力的追不上,突然叫住她“瑢儿……” 叶桉瑢停下急促的步子转过身注视她,眼底带着责备之意 太子妃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像笑又不像“本不该我问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个究竟?” “太子妃就直说吧”她虽然很感激她为自己寻药,但是她骗她来见五皇子的做法确实令自己不高兴 “你真的与那原洲的三王子真的私定终身了?别人说的我不信,我只要听你……” 没等太子妃说完她便回答“是” 太子妃有些替她担心“就算不是五弟……也不能是他呀。你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弑弟逼死生母这样的人你敢将自己的后半生交付与他吗?” 她沉默了,她不知别人口中传的是不是真的,心里也有一丝怕,万一是真的呢?虽然极力想证明别人说的不是真的,但是这么多嘴都在警示她,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为了避免和五皇子见面便提前离开了 回到府上,她便迫不及待的让浮昆去打探白砚的事,浮昆虽然面上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去了 夜色暗下,浮昆还没有回来,她躺在软塌上两眼炯炯有神,辗转反侧睡不着 突然窗子被小石子砸了一声响 她有些奇怪的起身查看,窗子紧接着又被石头砸了一下,以为是浮昆回来了便披着外衣推门而看 月光下,只见一袭青衣男子姿态闲雅的站在院中梨树下,上身的外衫上还刺绣着银色的竹子,腰间同色的锦带上还挂坠着一块白玉与他平日里阴鸷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他眼里布满血丝像是好几日都没睡的模样,眼底疲惫不堪,那双瑞凤眼微微上挑,目光深邃的望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第106章 我来送药 见叶桉瑢有些愣神便先一步开口“我来给你送药……”他抬起手臂朝她展开紧握的手,手里的药盒显现出来 “你如何得知我受了伤?” 他故弄玄虚的说“秘密” 就为了送个药带伤跑来这么远,是不要命了吗? 她呆愣在门口问“就为了送这个药?” 这药是他被打了,父王怜悯他便施舍给他的 他轻描淡写的微微点头“嗯” “你这一路行了多少日?” “快马不休半月……马儿都累的不动了”后半句像是与她开玩笑一样说的轻松 望着他有些心疼的问“你累不累?” 听到自己喜爱之人的关心仿佛一切都值得自己为她而做,就连眼底的疲倦都减退几分,喜不能抑“不累” 想到他被打忍不住问“……痛吗?” 他犹豫了,随后苦笑着摇头,不肯说出他心底的伤痛,眼底闪过一丝苦楚,溢出些许无奈,深吸一口气将涌上来的委屈强压在心底,耸了耸肩“……不疼”颤着音 只有她知道他轻而易举说的话心里一定难受死了,他眼底的疲倦出卖了他 她踱步朝他奔去,他也展开双臂朝她走来,两人在院中紧紧相拥,他眷恋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仿佛抱着她自己恐慌不定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听说你为了救人被匕首伤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他托人打探才得知她受了伤,自己刚刚被鞭刑完不久得知她受伤便直接赶来了 “我没事,都好的差不多了” 浮昆一回来就在屋顶上到了清风 清风嬉皮笑脸的相迎他,好像他才是住在这里一样“你回来晚了,没看到刚才的好戏” 浮昆探头看到院里这一幕瞬间没了劲的坐在屋顶上垂头丧气 清风蹲在他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喂,你怎么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并肩作过战,见到我就这么不高兴?”也太冷血了吧 浮昆心烦意乱的直接躺在屋顶上闭眼不搭理他 清风倒也不恼“得,我就是多嘴,只不过上半夜我们只能凑合在这待了……” 屋子里的烛光忽亮忽暗,伴随着蜡黄色的光照亮白砚裸露的上半身,她得知他没有上药便主动拿药为他治疗 殊不知是他故意不上药的,他想让她亲自为自己疗伤 看着他满背被藤条打烂的痕迹还有数不尽的伤疤,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忍不住说出口“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小心翼翼的将手里药瓶里的药轻轻涂抹在破皮之处,有些伤口深的黑血凝固住了 他不觉得痛只觉得背上一阵痒痒的,如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叶桉瑢仔细瞧着有些疤痕不像是战场上受的伤,更像是被人虐待而导致的 看着他身上的伤不由得想起白日里太子妃口中说的话,连自己的生父都如此厌恶他之极,难道他真如别人口中说的那番可怕 白砚察觉到她手上一顿,扭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背上的伤吓到你了?”早知道会吓到她就不给她看了 她急忙摇摇头有些心虚的掩饰自己的慌张“不是,是我怕弄痛了你” 白砚头转了过去依然保持着背对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背放心的交给叶桉瑢,小时候的受过的阴影让他不敢随意将自己的后背对着别人就连清风也一样,往日受了伤自己简单处理下就好了 叶桉瑢装作无心的问“……这么久了你对我都很了解就连我住哪都知道……只是,我还不知道你的事呢?比如……你的家人如何?” 能感到他的背立马绷直,身子一怔僵住他神色紧张的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啊,就是感觉我们既然……都”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药打落在地,药瓶里的粉末随着瓶碎瞬间崩散开“对不起……我来捡,你别动”她急忙蹲下去捡地上的碎渣 她的手慌脚乱已经被他看穿,眼底涌上一丝忧虑 他从椅子上直接滑下半蹲在她面前,一把钳住她的手,她猛地抬眸对视上他锐利的眼神,让叶桉瑢瞬间有些心虚的怕他发现自己听信别人说的话 他只是想从她手里接过碎片担心她划伤手“小心,会扎到手的,我来吧” 见他只是担心自己,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理了理额前的两侧刘海掩盖眼底的紧张 他仔细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放在桌上,嘴里还叮嘱道“明日一早记得让身边的婢子将地上在仔细打扫一番,你素来喜欢赤脚在屋中来回走,莫要不留神再伤了脚” 她木木的应允点头 白砚像是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盯着她问“你……是在怕我吗?”他低沉着音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恐慌,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听信了外人对自己的传言 “你可知” 他始终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她蹲他跟前,看着比自己高一头来白砚 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扯着笑,用笑意来掩饰脸上的慌张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躲避的眼神“这次来感觉你与我疏远了许多” “你想多了,毕竟男女有别,我们还未……”突然的停顿让自己有些庆幸,还好她没继续说下去,她担心的抬眸查看他的脸色 叶桉瑢卡住未说出来的话,无声的落在他心上“你放心我定会求得父王的同意” “可我听说……你父王不同意你娶我,所以才会动手……” 他眼眸黯淡的垂眼,沉声道“他……只是不希望……我过的如意” 他心里的苦楚和无奈岂是旁人能看得到的 “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我的传言” 她不否认,直白的说“我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听谁的?每当我想要无条件的相信你时却发现旁人口中的你和我眼里认识的不同,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自己也做不到百分百的相信……所以,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到底是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还是别人曲解了你? 第107章 误解 他似乎很反感“我不想谈这些”他不想说又不敢说 “为什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还是说……”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来,吞咽了下口水 他猛的起身,拎起凳子上的衣衫背对着她穿戴好,微微扭头垂眼像是盯着地上她的身影,眉宇间的哀愁之色更浓些“难道我们现在只剩这些可说了吗?”连背影都看起来孤独而落寞 他是真的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她讲 叶桉瑢站起身追问“可我总要了解我未来要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吧?你对你的过去只字不谈让我如何了解你” 白砚自嘲的轻笑一声,脸色暗沉,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我没有做,信不信随你……夜深了,我该走”推门走了出去,走时还替她关好门,眼皮始终下垂没有抬眼看她一眼。他怕自己会心软全部告诉她,说不定她知道后会远离自己 看着关上的房门,门外的身影在廊前停顿一会儿在微弱的烛灯下逐渐拉短消失不见。站在紧闭的门前,隔着一道门看着门外离去的身影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在碎片中瞥到一旁桌角边放着他送来的药,拿起来看却发现和太子妃送的一样 这一夜她更睡不着了,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点,仔细回想自己也没说多重的话呀…… 前院里屋里 屋子里的蜡烛微微透光暗黄的光,叶文朝一人坐在书桌前驼着背,他单薄的背影看着去有些孤凉 桌上的蜡烛随着燃烧的蜡一滴一滴的流下沾凝在桌上,本就半根的蜡烛燃烧的很快 叶文朝满面愁容的看着手里的玉佩思念着远隔的异乡的儿子,睹物思情,竟不由得眼眶红润起来 沈氏醒来便看到屏风后闪着微弱的光芒,抬手一摸身旁的位置被褥里早已凉透,他肯定又思念楠儿了,披上衣衫,将架上搭着的衣衫取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手里的的衣衫披在他肩上,双手扶上他的肩安慰他“别想了” 叶文朝慌乱擦掉眼底的泪,手扶上沈氏的手,转过身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腹部 沈氏轻拍他的背“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往前走的”她知道这些年他憋了不少苦,自己的儿子秘密代替皇子坐质子送走,还要忍受被外人嘲笑无子的伤痛 “楠儿还会回来的对吧”叶文朝自欺欺人的自问 …… 叶桉瑢纠结了一夜,导致第二天的时候,眼睛下的黑眼圈加重了些 伺候小姐起床的月牙盯着她“奇怪了,小姐是昨夜没休息好吗?为何脸色如此憔悴” 别提了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夜就是睡不着,干脆顶着屋檐瞪了一晚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石竹不如在休息一会儿 “不行,还要上早朝呢,岂能怠慢”这可是她的工作啊 就连吃饭时也是一手撑脸,一手拿筷子扒粥和,上眼皮沉的直往下耷拉,头一沉差点与脸来个亲密接触 叶文朝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将筷子当下,大手一拍桌“用膳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吓的她猛一激灵,顿时不那么困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她看叶父的眼上也略显疲惫 沈氏则是一脸心疼的问“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要不然辞官我们一家回云川吧”再待下去她怕叶文朝会思念成疾 叶文朝夹菜的手顿了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们都还没商量 沈氏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说道“母亲身子越来越不好,她就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独自一人难免会孤独,不如我们一家返乡好好的守在她跟前孝敬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望能平安度余生。到时候给瑢儿找个知礼温顺的夫婿再好不过了。”沈氏满眼都是对以后的憧憬,她不想过着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叶文朝犯起了难,他心中还盼望楠儿会回来的,楠儿若是回不来就是他此生的痛“我看陛下如今格外重视瑢儿,正直风头想要脱身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氏却说“可人人都知陛下明事理” “话虽如此但不见得陛下会轻易放弃她,正事面前岂能当儿戏一般” 沈氏不服的说“瑢儿立了那么大的功,还要她如何?难不成还是让她继续带兵打仗?那她还嫁不嫁人人?” 叶文朝话里有话的说道“我看功劳多半是那原洲三王子的吧”他暗戳戳的指她 叶桉瑢微微一愣,紧张的咬着筷子盯着菜,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白砚身上了,可千万别问我 见叶桉瑢装傻充愣直接问“你与那三王子是怎么一回事?虽不清但我还是略有耳闻的”叶文朝审视一般的盯着她 沈氏疑惑的看他“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说着辞官归乡,怎么扯到旁人身上去了” 叶桉瑢身子都快缩到桌子下了 “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传闻了” “什么传闻?” “原洲三万子要娶她” 沈氏一听惊呼“什么?是真是假?” “你问你的好女儿” 叶桉瑢看到他们投来的目光,上身前倾手立马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哎呦,我肚子痛,父亲母亲人有三急,女儿先去……不行了,好疼” 她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小跑了出去 叶文朝看她这副不成气候的样子怎么就当了武将…… 朝堂之上众臣商议一些琐碎的事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突然三皇子提议“父皇,儿臣听说太行山下的围场已经修建好了,父皇近来忧心重重不如趁着天气甚好,去散散心也是不错了” 陛下眼角含笑“老三的提议好,难得你如此有心了。只是不知诸位大臣有何见解啊?” 众臣见陛下有此意,便附和说“这天正适合打猎” “是啊” 陛下当即就定了个好日子去围场 听着去围场便有些奇怪一群文人去围场手不能拉箭又不能骑马有什么乐趣,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只是寻个乐子,在围场里散心看着他们武将狩猎,还有跟着的乐师助乐 下了朝她便直接去找傅宁,自己的狗狗雪团还在她府上寄养,如今自己回来了就去接它 傅宁的府邸虽不如他哥哥的,但也是不错,听说傅伯夫特意送来二人一份大礼和豪宅只不过萧瑟洁身自好不愿去住,非要自己办置府邸,这可是他尽了好大的力,院子该有的都有,丫鬟仆人一个不少,可见他真的是把傅宁放在心上了,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了她,印象里记得他之前住的院子也就不足这里三分之一的大 她被领路丫鬟一路带到前堂,丫鬟恭敬的对她说“小姐在这坐着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夫人来” 叶桉瑢朝她微微点头“多谢” 丫鬟没去多久 便见傅宁风风火火的从后堂绕来“瑢儿,不知你要来,久等了” “我没等多久”叶桉瑢领起手里掂的贺礼“这是祝贺你新婚的礼物” “这多不好意思啊”傅宁大方的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不带一点客气的 瞧着精致的盒子便问“这里面是什么?” 第108章 她在我心中完美无瑕 叶桉瑢笑盈盈的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傅宁直接打开里面的盒子像是胭脂水粉装用的盒子 打开口脂盒里面的颜色她见都没见过感叹到“这颜色可真漂亮啊” “这里面的胭脂水粉和口脂都是我亲自做的保证不与外面铺子里的一样” 傅宁激动的说“瑢儿我只听你于七公主做过,当时听说好多官宦小姐都想找你做你都没做,我真是太感动了” 见她很喜欢便说“你不嫌弃就好,我想着你什么都不缺,不如送你女子们都喜爱的东西” 傅宁宝贝的盒子让下人收起来“在我眼里这可比金簪子都贵重多了” 拉起她的手“走去后院子坐坐” 跟着她来到后院子池塘中央有座亭子,走在中间两侧护栏外的池水里的鱼儿跳来跳去,好不快活 正在玩耍的雪团像是闻到了她的气息寻着气味朝她奔来 叶桉瑢一瞧见雪团立马蹲下朝它挥手“雪团!” 雪团在她怀里激动的不停晃动着尾巴似乎在欢迎她回来 傅宁宠溺的揉了揉她怀里的雪团“看来它还挺重情的,分别这么久都还记得你” “你话里怎么一股酸味” “我养它这么久,它倒好整日郁郁寡欢的没想到你一来它又恢复以前的活蹦乱跳的劲来了” “什么它喜欢我,对不对呀雪团”忍不住将脸贴它脸上蹭了蹭 傅宁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对了,听萧瑟说他听到有人说原洲三王子要娶你,有没有这会事?我说给你介绍你怎么不相呢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居然还瞒着我”傅宁有些生气,一副你要来哄我的样子 叶桉瑢举起手对着她“我发誓,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如今两国局势不太稳定,我和他吧也是一泼未平一泼又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傅宁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你看我都发誓了就别生气了大小姐” “好吧,下次在有事瞒着我,我就揍你” “我绝对不敢” 从傅宁府上离开后直接抱着雪团回府 抱久了胳膊有点酸,对着怀里毛茸茸的雪团说“雪团你有点重呀,看来伙食不错吗” 雪团像是听懂了一样哼唧一声表示反抗 刚回到自己院子石竹便说有位白公子传纸条约她去后门侧面的巷子里,正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将雪团放下揉了揉胳膊不停歇就朝后面走去 白砚在后门等她不料碰上了同样来找叶桉瑢的五皇子,情敌见面格外眼红 五皇子充满敌意的看他“三王子不好好的在原洲待着来洛景作甚?” 白砚直言不讳“我心悦于叶小姐,特意前来见她” “竟不知三王子如此厚颜。你配不上她” 白砚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凌厉的盯着他“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的上了吗?”带着挑衅的眼神“叶小姐为我深夜疗伤,我们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所以此生非她不娶” “你不知道吧,我和瑢儿早在认识你之前就私定终身了,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才被迫分开,所以她还是喜欢我的。”五皇子就不信他听到瑢儿跟自己的事,还能不乱阵脚 白砚面不改色的说“那又如何,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你难道就不气愤吗?” 他笑了笑“不会,反而要谢谢你,让我有了守护她的机会” 他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五皇子,拔出腰间的配剑便向他刺去,白砚侧身一躲,他扑了个空,气恼的又挥一剑,很快两人便打了起来,白砚瞧叶桉瑢出来立马收了手,五皇子手中的剑自朝他胸口刺来,见他不躲,眼底猛地一震,手腕一转利剑从他手臂划过,瞬间他衣袖锦缎被划破露出伤口 叶桉瑢一出来就看到他们在巷子里打起来了急的大喊“住手!” 五皇子听见叶桉瑢来了猛地一愣,转身看到她时才明白白砚为何不躲开,立马扭头恶狠狠的朝他瞪去,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过去 叶桉瑢提着裙子快步小跑来,看到白砚胳膊上受了伤,护在他身前质问对面的五皇子“五皇子这是何意?” 白砚看身前的叶桉瑢气鼓鼓的替他出头,有些被她可爱到,盯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她的举动深深刺痛五皇子的心,手里的剑也随之落地扬土,冷着脸“他是原洲的人,合作都已经结束了为何还要隐身来洛景,居心何在?” 白砚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解释道“五皇子莫要误会,我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反倒是五皇子已有正妻还这样纠缠叶小姐若是传出去叶小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你……” 白砚像是看不到他气的铁青的脸色,继续说“她未嫁,我未娶,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往后五皇子莫要再来打扰瑢儿了,莫要让她担上勾夫之论……”说完霸道的搂过叶桉瑢的肩旁 五皇子气急败坏“你可知她脖上有道疤,你能保证你父王会让你娶一位有残缺的女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不敢看叶桉瑢的眼睛 叶桉瑢满眼不可置信,没想到五皇子会拿她的伤疤来说,顿时鼻子一酸有些委屈的眼里泛起泪花,没想到自己脖上的疤竟成了罪过了 白砚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手上搂她更紧些“我看中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伤疤,她在我心里就是完美无瑕,是我心中最喜爱的人。” 他本想以此来劝退他没想到他竟然对叶桉瑢用情至深 白砚凌厉的目光中带杀气“只有心生缺陷之人才会随意来揭露别人的短处” 五皇子气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也只能气恼的甩袖离去 白砚见得逞了勾起嘴角坏笑,五皇子一走便将搭在她肩上的胳膊放下来 叶桉瑢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白砚见她紧咬着嘴唇隐忍有些心疼她。眼珠一转想到什么。勾起嘴角抬手捂上她的双眼开玩笑的逗她“别看他,他的背影没我英姿” 果不其然,下一秒要哭出来的叶桉瑢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了,拍打掉他的手“走开”真是自恋 白砚见她笑了,便问“瑢儿,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将我们的事说给他吧?我只是不想在让他继续纠缠你了”一秒切换温顺的语气 叶桉瑢则是盯着他的胳膊上的伤口一脸担心带着责备的语气“你为何要跟他动手?” 白砚立马表示委屈的模样“我可没动手,是他先动的手”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委屈的模样真像小孩子,不知道的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自己是看到他确实没动手“算了,还是先处理你手臂上的伤口吧” 清风在一旁真是大跌眼界,主子的脸皮可真的越来越厚里,颠倒黑白的本事真大 白砚却没打算治伤“我没事,小伤而已,我是来向你说……我要走了,私自外出不能待的时间太长” 叶桉瑢听到他要走脱口而出“这么快就要走了?”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来给她送个药 他轻挑眉“怎么?不舍得我?” 第109章 围场 叶桉瑢想问他愿不愿留在北玥跟她回云川,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见她不说话,白砚牵起她的手紧握着,深情的望着她承诺“我一定会娶你的……” 算了,尽随天意吧,叶桉瑢点点头,对她来说婚姻是可遇不可求 白砚转头看着远处背靠墙呆愣的清风冷声道“清风!” 清风在旁看热闹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急忙掂着手里的笼子走来递给白砚“主子” 白砚接过来将笼子转手递给她“这里面的鸽子已经熟悉了线路,以后我们便用它传信” 看着笼子里灰色的鸽子,这难到就是传说中的飞鸽传信 见她好奇便仔细讲于她听“只要将写好纸条塞进它脚上的竹筒里然后放飞它便可由它送到我手上了” 叶桉瑢十分好奇的盯着它“这么远的路,它能记住?” “它是受过专门培训的” “原来如此”她紧盯着笼里的鸽子,只见它安静在笼子里,眼睛动了动去像是在打量她一样,她挥手对它说“你好呀……它有没有名字啊?” “十九” “为什么?是有什么含义吗?” “是按排序而定的” 白砚不舍的看了看她,犹豫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直接呆愣住,抬手捂住头“你……你为何突然这样?” 他的手僵在空中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我看戏本里都是这样的啊”他在街上听讲书先生说戏本里的男女之事,比如男子如何俘获心悦女子的心,为此他特意听了几个时辰 学什么不好偏学这个 “你不觉得这像是在摸狗吗?” 白砚稍稍一愣“啊?那……要不你也摸回来”说着他便俯下身来低头让她摸自己 她抬起的手迟迟不肯落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放下“算了,以后别学这些没用的了,” 见她没有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失落“……那我走了” “嗯”又是一次离别,她看似很平淡,心里却感觉有点不舒服 他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巷口里 叶桉瑢抱着雪团躺在梨树下的摇椅上,手不停的顺雪团背上的毛发,雪团也很乖安静的趴在她身上 “石竹,你说若是让一个身份高贵的人放弃自己的身份陪心爱的女子隐居,你觉得那个男人会同意吗?” 坐在石墩上的石竹还以为小姐是想五皇子了便问“小姐说的可是五皇子?” “怎么会扯到他身上去了。哎呀,算了,问你也白问。”这种事总要当事人问才清楚,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月牙坐在石竹对面“依我看小姐应该问的是那位传信的白公子吧” “可是白公子哪里比得过五皇子的身份高贵” “五皇子已有正妻,难不成要让我们家小姐做侧”说的好听称侧妃,不好听便是妾,除了正妻其他虚名的背后都是妾 叶桉瑢望着湛蓝的天空耳边听着月牙和石竹的对话累的渐渐睡着了 石竹见状立马示意月牙小声点,石竹起身将她怀里的雪团抱走,月牙轻手轻脚的拿来毯子为她盖上 …… 几日后的围场宴上,叶桉瑢特意将吴洛安排到乐师里弹曲为他们助乐 在空旷的地面上弹奏起了音律,躲在屏风后的正是吴洛,而出这个主意的是叶桉瑢,要给她的出场带着神秘感 一曲下来,高朋满座拍手叫好,纷犹赞不绝口,却只道琴声委婉动听,无人知解曲中深意,坐在高位上的陛下听的如痴如醉入迷,听此曲谈罢后,不禁打量起屏风后弹琴之女:“琴声确实动听,曲中感慨万分,你的琴声想表述什么?” 吴洛起身拂裙幽步从屏风后走出现身,她穿着一身淡黄的流纱裙,百步生态,身姿婀娜,发髻半挽半散,淡雅不俗 “回陛下,陛下心系天下,忧国忧民。民女也想尽微薄之力,为北玥的所有将士弹送,思念故土,愿在外远征的将士们平安归来,愿世人再无战争,百姓安居乐业。” 陛下听到她的回答不禁对她另眼相看,大悦“好。说的好,寡人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陛下,小女不才以往都是在琴乐坊苦练琴技,不常抛头露面,” “你琴艺如此精湛,可不要埋没人才,王公公让她随行回宫,以后就留在宫里吧。” 王公公“是”抬眼瞧吴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过陛下” 吴洛激动的跪下叩头“民女叩谢陛下圣恩。” 吴洛精湛琵琶和古筝她的的琴艺叶桉瑢十分信任,之所以选古筝是因为陛下痴迷。知道她成功了,又替她惋惜,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叶桉瑢刚出营帐就遇到了沈焱 “舅舅” “你身上的伤可痊愈?” “多谢舅舅关心” “我想和你聊聊” “好啊”近来事特别多,她都没来得及去沈府看望 两人走到围场外的一处溪流边 沈焱靠门见山的说“陛下知道了你和原洲三王子的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 “顺其自然吧” “他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攀扯上的,你们还是早断为好,陛下现在不挑明,不代表以后不问你,陛下心里指不定正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呢” 她想听母亲的话,辞官回云川去过平凡的日子,又想替原主去救回弟弟,了却原主的遗憾,但是在两面纠结 沈焱看她不语,以为是不愿意与白砚分开继续说“况且你颈上的疤没有一个王室能够接受,别怪舅舅说话恨,舅舅只想让你看清现实,免的走错了路” 她眼眸黯,淡低沉声道“舅舅的话,瑢儿会考虑的” “你记下便好” 等沈焱走后,叶桉瑢蹲在地上不停的捡地上的石子往水里扔、砸想要以此来出气,不料溅起的水花直接溅到她脸上,叶桉瑢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气恼的说“如今就连你这破水都欺负我!” 此刻身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这才不是破水呢,这溪水甘甜解渴,姑娘可不要乱说啊” 叶桉瑢顺着声音瞧去,只见从林子里走出来一位翩翩少年,少年一身冰蓝长袍显得俊秀 第110章 打猎 瞧着他满眼陌生,难道是周围住的猎户,但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猎户“你是何人?干嘛偷听我讲话?” 他侃侃而道“一个过路人,为被欺负不会说话的河流而打抱不平” “哪里来的疯子?为它打抱不平?那我问你它会说话吗?有心跳吗?”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和生命,你在这朝溪流里扔了好一会儿的石头,它溅你一脸水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呢” “你可真会用词,我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因果报应?”她都被他说笑了“算了,我不想在这跟你辩解”起身理了理衣裙便转身离去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叶桉瑢换身骑装,干净利落,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们来围场就是为了看这些武将们狩猎,还定了夺胜的赏赐 “两个时辰内谁打的猎物最多,便获胜” 叶桉瑢骑着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整个场上只有她一个女子,自己本就无心参与 一声令响,大家都骑马冲进前方无止境的林子里 叶桉瑢驶马在林子里瞎晃悠,眼看着同行的武将个个都有了猎物,就她身后的篓子里空空如也,她看到了一只兔子便追了上去,直到等兔子停下来,她举起手里的弓箭才想起自己更擅长用手投射,将弓别在身后,手里握着箭瞄着停下来的兔子却迟迟下不去手 突然凭空迎面飞来一只利箭直朝她射来,她猛地趴下身下的马儿一惊差点把她甩下去,她紧握缰绳好不容易安抚好马儿 吴樾便从后面骑马而来,扬眉笑道“真是可惜啊”他黑眸里弥漫着危险的戾气,一身骑装更显得放荡不羁 原来是他,叶桉瑢恼火的瞪着他,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差点就被他射死“吴樾,你做什么?你疯了!敢在这里对我动手?”气愤的将手中的箭朝他扔射去 吴樾抬手一扭身便轻而易举的徒手接住箭,他看着手中的箭,手掌心火辣辣一阵,轻笑一声“准是挺准的,不过就是力道差些,怎么?跟着沈焱他没教你吗?” 叶桉瑢警惕的查看四周,这里确实比较适合杀人掩埋“关你什么事?你要杀我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吗?” “我父亲乃是吴世子杀你一个小小的武将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收起弓,挑了挑眉“不过……我现在还不没打算取你性命,你看起来比较适合当诱饵”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难不成?”看着他欠扁的样子真想忍不住上前揍他 他像是听不出好赖话一样,皮笑肉不笑“你若执意也是可以的” 叶桉瑢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出言骂他“真是厚颜无耻!” 他听到后也不恼还放声大笑“哈哈哈……” 看着他嚣张的模样,在心底暗暗咒骂,怎么不笑死你啊 五皇子骑着马在丛林中寻找叶桉瑢的踪影,自己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来了,怎么不见了 此时吴樾突然举起手里的弓,对准她 这么近的距离她可没有白砚空手擒箭的本事,勒紧手里的缰绳像是随时准备跳下马的样子“吴樾,我就做鬼也不会……”话还未说完,箭飞快的从她身旁掠过,直直射向她身后 叶桉瑢拍了拍胸口,好险。她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望去,原来他是射她身后地上路过的一只兔子,只见兔子被他一箭射穿身体,挣扎片刻便不再动弹 他嘲笑的问“不会什么?” 叶桉瑢咬牙切齿的说“不会放过你!” “那我等着” 五皇子姗姗来迟,驶马停在她身旁厉声道“吴樾,你做什么?” 吴樾见他来调侃道“想要英雄救美?可惜五皇子来的太晚了。”说完看她一眼,将弓箭别在腰后,拉紧缰绳“驾!”从他们身旁驶过,单手拉着缰绳,侧着身伸出胳膊,伸手一带,地上的死兔子便被他一把拎起,随手扔到身后马背两侧的篓子里 五皇子担心的问她“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就是犯贱了一会儿 五皇子瞥到她的篓子里一个猎物都没有,便要主动将自己打到的猎物给她 叶桉瑢伸手拦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一看到他就想起他说自己的话 五皇子驾着马跟在她身旁“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那天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只是提醒你无论哪个王室都不会接受女子身上的疤痕” “真是多谢五皇子的提醒,臣女哪敢生五皇子的气呀” 突然她看到一只鹿,便追了上去,手里的箭还没扔出去,一直利箭直飞而过射中了那只鹿 五皇子对身后跟着捡猎物的下人说“叶武将打中了一只鹿” 她又去另一处寻,他不厌其烦的跟着,接下来她无论看到想要射去时,都被他射中再记到她名下,不一会儿篓子里都满了 野鸡,野兔,鹿等等 她毫不留情面的对着捡猎物的下人们说“将我篓中的猎物统统都拿走,不然就别怪我告你们欺君之罪了” 两个下人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开 “瑢儿,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 她始终板着脸冷声道“我记得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五皇子也成了家,两全其美不好吗?五皇子为什么还要偏偏揪着过去不放?”对他这样的死缠烂打自己的真很烦 看着她厌烦自己的模样,五皇子顿了顿,难道自己真的该放手了吗?可是自己不甘心啊 叶桉瑢不想在说了,直接离去 留下呆愣住的五皇子陷入了沉思 很快时辰到了,幸运的是她捡了只鸟 看着大家满载而归的猎物,只有她的篓子里空荡荡的 陛下“叶武将,你的猎物呢?” 叶桉瑢将手里的鸟拎起来“在这” 引得众人嘲笑一番,她却不以为然,最后很明显是吴樾赢了 结束后她便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营帐里休息…… 皇太子看陛下近日来劳累过度便主动每日都会为陛下熬补汤,还得到了陛下的赞赏。营帐里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怀鬼胎眼见父皇对大皇子越来越满意,三皇子眼底划过一丝阴险 第111章 皇太子被陷害 他们退下后二皇子向三皇子嘴上抱怨“不就是补汤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皇子便趁机挑拨离间“平日里皇兄一声不吭的原来是背着我们偷偷在父皇面前讨好,真是看不出来呀” “就是” …… 四皇子无疑听到三哥要在皇太子的补汤里下药陷害他,不知该如何阻止,三哥和他是一母同胞,但皇太子也是他哥哥,两边为难 犹豫之下设计让五皇子引来到药膳,五皇子刚到熬药的棚架外,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盖好正放在炉子上熬着的汤药盖子,他不知那汤药是谁的,也不知那人为何行色匆匆 随后一名婢女便来问“皇太子为陛下熬的汤药可好了” 小太监笑盈盈的说“好了,好了,姐姐快些端去吧” 只见小太监将那有问题的汤罐里的药汤倒进陛下专用的玉碗里,奴婢随后便端走了 他一上前 小太监看到五皇子来立马慌张的跪下“奴才参见五皇子,五皇子金安” “本皇子问你,刚才那奴婢端的药可是给父皇的” “正是” 糟了,他反应过来便准备追上去,不料二皇子半路出来拦住他“五弟这是要去哪啊?如今是见到你哥哥我都不知道行礼了,还有没有将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正憋了一肚子气没人撒气 五皇子快快行了礼“臣弟见过二哥,二哥,臣弟有重要的事,还请二哥让路”目光一直跟随在前面越走越远的婢女身上 二皇子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指着他“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让路” “让开!”他怒吼一声,不顾他惊愣的模样直接大手一推将他甩到一边 二皇子被他甩撞到墙上“哎呦”痛的他叫出了声,指着他消失的背影“老五!你给我等着!”身后的下人赶忙扶住他“二皇子小心” 二皇子随即将气都撒在眼前的奴才身上“要你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我都被他甩撞到墙上了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都是一群废物……”劈头盖脸的将身边的随从都骂了个遍 四皇子擅自闯进来陛下的营帐里外面的太监拦都拦不住“四皇子,四皇子……” 眼见着太监手里的汤药就要端递到陛下手上,大步冲上前抬手就将太监手里的药汤打翻在地上,边喊着“父皇,这汤药不能喝!” 陛下看着马上就到手上的汤药被擅自闯进来的老四打掉,面容带怒“放肆!如何不成体统,还有没有将寡人放在眼中” 王公公惋惜的看着地上皇太子的一番心意被打翻“五皇子这是作甚,这可大皇子亲自为陛下熬的汤药,这番真真是可惜了大皇子的一番心意了” 五皇子见汤药已洒满地,立马松了口气,双膝跪地,叩头请罪“父皇,儿臣鲁莽还请父皇责罚儿臣” 坐在旁边的皇太子问“我方才听你嘴里喊着这汤药不能喝是为何?” 五皇子身子一怔,略显慌张“我……” 陛下也察觉不对劲“老五,你一冲进来就打掉王公公手里的汤药,嘴里还说着这汤药不能喝是为何?如是说来” 五皇子额头直冒冷汗,一边是皇兄,一边是父皇,不知道该怎么办?“儿臣、儿臣……方才见端药的婢女从树下经过的时候,树上掉落下来灰尘落入碗里,所以才将汤药打翻,请父皇责罚”五皇子低着头不敢和父皇对视 陛下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喊了一声“王公公”陛下的一个眼神,身旁的王公公就心有领会的走到桌前查看地上的碎瓷碗,拿出方帕,用帕子捡起碎片凑到鼻前闻了闻,又掏出衣袖里银针,沾了沾碎片上的药汤渣,只见银针一头立马变黑大惊“陛下,药汤里有毒,”随后起身唤来外面守着的一名太监“去把刘太医请来” 小太监“是” 听到汤药里有毒陛下眼里不知是震惊还是惶恐 五皇子担心的看向大皇子,大皇子也如坐毛毡,他不明白自己亲自熬的药汤里怎么会有毒 刘太医很快便进来仔细查看禀告“确实有毒,这毒是慢性的一点一点侵入人的五脏六腑里,服用之人最后会慢慢死去,只是这次的剂量明显放多了,臣推迟此人应该是等不及了所以才一次放了这么多剂量” 陛下手指微微颤抖的指向一旁的大皇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皇位指日可待便是你的,为何这番如此等不及,寡人……真是看走了眼……”气的陛下紧捂住胸口 王公公担心的赶忙上前“陛下……” 大皇子六神无主的跪下“父皇,儿臣绝无此意,不是儿臣,儿臣没有下毒……” 五皇子也替他辩解“父皇,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大哥,大哥绝对不会做出害父皇之事的” 陛下当即召来皇太子贴身的下人 哪知进来的两名下人,其中一名小邓子一进来便跪地不起的一个劲的叩头边说着“皇太子……皇太子没有下毒,皇太子是冤枉的,陛下明鉴……” 皇太子呆愣原地“小邓子,你为何要这样说?” 陛下气的直接将手里王公公递来的茶水直接朝他扔了过去“混账东西!寡人都还未问你,你怎么就知道是下毒?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小邓子神色紧张“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皇太子是冤枉的” 五皇子看出来这个小邓子不太对劲“都还没问你是什么事你便张口闭口替皇太子喊怨,皇太子平日里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陷害他?” 只见小邓子手止不住颤抖的捂住袖口 王公公一眼便瞧出倪端“狗奴才!你袖口里藏的是什么?” 见王公公发现,他慌张的摇头“奴才、奴才、什、么、都没藏,什么都没有” 陛下“王公公,去看看他袖里有什么?” 王公公直接上前费了好大得劲才掰开他的手,只见一包药掉落出来 王公公交给刘太医,刘太医确认说与汤药里的毒是一样的 陛下起的浑身颤抖,指着另一名奴才说“给我搜,看看他身上有什么?” 王公公在他身上搜到了皇太子府上的印章和一封亲笔信,上面与之联系的是原洲 陛下气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这就是寡人看重的儿子,下毒,通敌,桩桩件件可有冤枉你一丝一毫?还有什么是寡人不知道的?” 就连一直维护皇太子的五皇子也有些愣住了,这些证据很难不相信不是皇太子所为 第112章 皇太子被废 皇太子看着安良问“安良,印章怎么会在你身上?” “皇太子事到如今,奴才也不能为你隐瞒了,陛下,是皇太子指示奴才的帮他传信……” 皇太子失控的上前,抬手拽着跪地上安良的衣领“说、是何人指示你这么做的?快说!” “皇太子,事到如此你就认了吧” 皇太子悲伤交加的看着他问“我平日里待你们可有不好?” 安良“正因皇太子待我们极好,奴才们才甘愿为皇太子效力的,如今事情竟然已败露,只求陛下能够放过奴才的家人”安良说完便叩头不起 皇太子悲伤极致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效力”声音发颤,接近癫痫 陛下“混账东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太子极力解释“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宫中的印章为何会在安良身上,儿臣没有做过,儿臣是被冤枉的,请父皇明鉴……” 小邓子见事情败露便转头对大皇子说的声情并茂“皇太子,是奴才对不住你,奴才来生再报答你的恩情”说完边将地上的毒药捡起全部到进嘴里 王公公一声“拦住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不到片刻便嘴唇发紫吐血身亡 皇太子不忍的喊了一句“小邓子!”他跪上前抬手将他闭上了眼 陛下抬手指着地上的小邓子“看看你做的好事?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冤枉你吗?” 皇太子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任由陛下将桌上的东西随手砸来,他也不躲,头被砸流血,看这地上小邓子的尸体,变得有些恍惚,他想要张口拼命的解释,想说什么却又死活张不了口的无力感 皇太子将头不停的重重磕在地上“儿臣无话可说,儿臣没有做!儿臣是冤枉的”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父皇才会相信自己,这些凭空出现的证据,就是他自己也百口莫辩 陛下看着皇太子狼狈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很快就被怒火掩盖 此刻的皇太子头部流血,束起的玉冠被陛下用杯子砸歪,变得有些松动,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小邓子的血也溅上了他白色的衣袍上 陛下被冲昏了头当即宣布“废除皇太子封号,从即日起终身禁足在宫外的府邸里不得随意出动” 听到陛下的亲召,大皇子瞬间双肩垂下,手臂耷拉两侧手摊在地上,眼底犹如一潭死水,没有挣扎,所有的话像卡在喉咙里一样发不出声来 五皇子还想替他求情,叩头请求“请父皇三思,请父皇三思!此事应该先调查清楚再做定夺,父皇……” 现在的陛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怒冲冠发“谁在敢替他求情,一律按同罪处置!” 五皇子嘴里的话吓的不敢再往下说,只见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跪在地上的大皇子拖架走 两名侍卫直接将大皇子拖起来,大皇子头一歪玉冠瞬间从发上滑落下来,掉落在地 闻言知道的叶桉瑢赶来时便瞧见陛下的营帐外聚集满了人,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就看到,侍卫将大皇子拖架出来,大皇子披头散发白衣袍上被染上了大片血迹,额头红肿,额角的血洞还流着血,大皇子面容如死了一样惨白无力,任由侍卫拖架着,眼皮垂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叶桉瑢看着皇太子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准备上前却被沈焱拦住“别去!” 她抬头看着沈焱问“为什么会这样?皇太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向陛下下毒呢?一定是被冤枉的”她不相信皇太子会向陛下下毒 “帝王家的事,我们管不着,总之别趟这趟浑水里” 过了一会儿五皇子便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接着一具尸体和被侍卫押着的一个奴才也紧随出来 叶桉瑢却在后面看到了人群中的三皇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二皇子看着笑话洋洋得意,他们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的样子,而跟他们同站在一起的男子不就是在溪流边的那名男子吗 叶桉瑢抬手指着他问身旁的沈焱“舅舅,他是何人?” “四皇子,前两年自请去山上的书院修身养性,前不久才回来” 他看起来好像知道些什么一样,眼神飘忽不定,眼底带着愧疚却又不敢看皇太子 皇太子被押送回洛景,众人也因皇太子被废提前返回洛景, 天色暮下,正在收拾东西的叶桉瑢却想去找四皇子探探口风 问了他住的营帐,还没进去就听到五皇子的声音从营帐内响起“四哥!你说啊!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将我引去,看到汤药被下毒?” 老四语气纠结“我……我不知道,五弟你别问了”很显然他不想供出那个人 “是谁?究竟是谁?皇后还是吴家?” 四皇子猛地推开他“不管母后的事,五弟你休要乱讲 ” 叶桉瑢在外面偷听,丝毫察觉不到身后有人靠近,三皇子本来是想来警告四弟莫要说漏了嘴,一来便看到叶桉瑢在他四弟的营帐外,他同样也听到了营帐内的谈话,看着叶桉瑢的背影担心她将此事说出去便对她起了杀心,一把扯下脖上挂的坠子,把玉坠子从绳子上取下,再将绳子缠绕手上,轻手蹑轻脚的靠近叶桉瑢背后,胳膊一伸,绳子套在她脖子上,眼阴狠的一瞪,手里收紧 叶桉瑢自觉得脖上一紧,下一秒立马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脖上勒紧的细绳怎么也扯不掉,三皇子用足了劲使劲往后勒,双手拽着绳子,背低着她的背 叶桉瑢逐渐被他拖抗起,双脚离地不停的挣扎,脸憋的涨红,眼里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紧随着暴起,手不停的向后抓挠男子的手背,三皇子忍着痛,一心只想置她于死地,手上的劲没有松一点 “救……”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音,抬手想要拔下头上的发簪来自救,却忘了自己头发被发冠束起,没有簪子可用,她眼睛紧盯着营帐多希望他们能出来一个人,不然自己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第113章 有人要害我 手镯里也忘记装暗器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装暗器,以为待在洛景就安全了吗 突然想到办法,将镯子从手腕上撸下来,用尽全力一扔却没扔多远,但镯子落地时的声音惊动了五皇子,五皇子警惕的说“谁?是谁在外面?” 三皇子眼瞅着五皇子就要出来,愤恨的松开手,便转身跑了 叶桉瑢身子立马瘫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不停的咳嗽“咳咳……咳咳……”聋子跟着咳嗽声一颤便疼一下,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五皇子和四皇子一出来就看到叶桉瑢倒在地上 “瑢儿!”五皇子上前急忙将她扶坐起 叶桉瑢嗓子难受的想要揉下脖子,一碰立马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怎么会在这?”五皇子瞧见她脖上明显的一道发红又发紫的印痕看上去十分渗人,大惊道“你脖上……” 叶桉瑢眼下只想知道是谁想要害自己,指着南边艰难的说“有……人……有人……要杀我”她倒地时模糊中瞥到一个黑影朝那边跑了 “我去追他”四皇子顺着她指的方向赶忙追了过去 五皇子则是立马将她扶进四皇子的营帐里“你坐在这等着我去叫刘太医来” “等等”叶桉瑢叫住他 五皇子以为她不想让事情惊动陛下便说“放下,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此刻她差不多能缓过来了“不,我的意思是说,此人究竟是奔着我?还是四皇子都说不准,万一是来刺杀四皇子的刺客了呢?赶巧被我撞上,所以通知陛下围场里有刺客”万一是奔着自己,倘若就这样将事情掩埋下去,日后只怕是更容易对自己下手,只有把事情闹大,那人才不会轻易再次对自己下手 五皇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离去 她突然想起镯子还在外面有担心凶手会再次返回,在四皇子营帐里环顾一周也没能看到有什么趁手的武器,都是一些书,拿起桌上打的烛台,朝外走,此刻外面已经重兵巡查,她虚惊一场看来五皇子动作还挺快的,拿着蜡烛找自己的手镯 “你是在找这个镯子吗?”回来的四皇子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镯递来给她 她接过来直接重新戴在手上“多谢” “原来你就是五弟念念不忘的女子” 她特意强调一下“那是以前” 四皇子盯着她,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了?”他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掉落的绳子,他一眼就认出这条是三哥脖上挂戴的那条,断定肯定是她偷听到了他们讲话,恰好被三哥撞见便想杀她灭口 她心虚的岔开他目光摇摇头说“没有” 她慌张的眼神被他看穿,他也不急着拆穿“最好是没有,就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牵连你的家人、朋友……”虽然他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总不能让他出卖自己的哥哥吧 叶桉瑢猛的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四皇子这是在威胁我?”她手紧握着拳头,要是敢动她的家人就是自己拼死也要杀了他 四皇子摇头否认“恰恰相反,我是在提醒你”他能做的也只是在坏事没发生前提醒他们罢了,至于之后那便是他们的事了,左右都是自己的兄弟不参与最好 看来那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皇太子真的是冤枉的,你知道幕后之人对吗?”见他不说,继续问“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还是……他们一同联手的?” 四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很快便消失不见,转过身“听不听随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你只怕是早就没命了” 看着四皇子就要进营帐的背影,追问“难道他不是你哥哥吗?” 四皇子紧握着手里的绳子,眼眸里说不上的伤感“……我的哥哥……多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不等她回答,他便径直走进营帐里 很快陛下得知后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 二皇子疑惑不解的出言“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凶手呢?”自己本来就要就寝了哪知突然来人报所以人都来这里集合 叶桉瑢趁机瞧二皇子的手背,却发现他的手背毫无外伤,所以不是他 陛下气愤的说“如今看来外头不太平就连身边都不得安宁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就连朝中官员都敢刺杀,叶桉瑢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桉瑢虚实道来“臣膳后想要散步消食,谁知走到四皇子营帐前时突然被人从后袭击”意思像是在说自己是替四皇子挡了一遭 四皇子却表示这个锅他不背“叶武将的营帐可是与本皇子的营帐方向相反的……” “散步散步总而言之就是随意走动帮助消食,若在我自己营帐里来回转圈圈何来散步之说?四皇子饱读诗书难道听不懂这二字之意吗?” 叶桉瑢的反问一下子问住了他,四皇子脸撇去一边,见他不再应答便说“请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事关皇子安危,今日是臣碰巧,说不定下次就不能保证了……” “当然要查清楚,吴樾此事就交由你来彻查” 吴樾“是” 她无意间瞥到三皇子神色紧张的将手掩盖在衣袖下,莫非是他…… 叶桉瑢回到营帐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珠上边有一小块红色斑点,应该是挣扎时导致破裂的,脖上渗人的痕迹,看起来真吓人,脖上的易容贴都被勒掉了,还好她捡到收了起来,不然母亲的钱就白白花了 一行人很快回了洛景 她在府里听到石竹说,听说太子妃也跟皇太子一同关进了他们的府邸里,自己便想去看看 叶桉瑢刚想要出府便被叶文朝喊着“站住!你又准备去哪?” “皇太子他们被囚禁府里,我去看看太子妃怎么样了?” “不准去!”叶文朝不想让她被牵扯进去 “皇太子为人和善,这分明是栽赃” “这是他们宫里的事,哪里轮到你出头” “可太子妃对我很好,我就是想去看看她而已,偷偷去不会被发现的” “不准去!眼下谁还敢往上贴?就你拎不清是吧?你和原洲三王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叶文朝坐在椅子上审问她“你说你到底跟他怎么回事?” 叶桉瑢撇了撇嘴“没什么,就是他爱慕我,我心悦他” 叶文朝皱着眉头“打住!一个女子家家的你还有脸讲你心悦于他,你怎么不上房揭瓦去呢?” 叶桉瑢小声嘟囔“是父亲非要问的” 叶文朝反问“我问你,你就敢说这话了?” 叶桉瑢低着头“那女儿总不能说谎话来骗父亲吧?” “你和他往后就此打住,莫要再要来往了” 第114章 被囚禁 “为什么呀?” 叶文朝大手一拍桌,怒瞪着她“你还敢顶嘴问为什么?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打击你,以你的身份匹配他,你觉得合适吗?你们两人门当户对吗?” “父亲未免将人看的也太俗了,父亲这般看不上女儿,是觉得女儿只配得上乡村野夫潦草一生?” 叶文朝“你……非要我将话说到明面上来,别痴心妄想了,你看自古以来那个皇室的正妻不是精挑细选的,看你脖上的……疤,他背后的王室能接受吗?” “他与父亲不同,他只会问我疼不疼,而不是在乎我脖上的疤痕是否能匹配的上他的身份。” 叶文朝气的手抖的指着她“你个混账东西!若不是念及你母亲的感受,真想将你乱棍打死” 叶桉瑢顿时感觉有些委屈,眼含泪“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拿我的伤疤来说,这条疤是叶桉瑢拼了命才能活下来的,你们一个个拿我脖上的疤痕说,来说我配不上他,可有一人问过我的感受?”叶桉瑢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想要拼命的活下来可是她没有,她就那样一人惨死在荒野里无人问津,自己有些后悔替她活下来 叶文朝一下子愣住了,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之意 最后还是不能违背父亲的话出府,便生闷气的回到自己院里 沈氏从寺庙回来得知他们父女两人又吵了起来便不分说由头的劈头盖脸说落了叶文朝一顿,叶文朝只能在旁听着她的说落不敢搭言 叶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老爷是个妻管严,就连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春冉看到叶文朝安静的坐着停训沈氏的话都忍不住偷笑 沈氏又去了叶桉瑢的院子里来看她 叶桉瑢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沈氏一来月牙和石竹本想向夫人问安,哪知夫人摆手示意她们莫要出声惊动小姐 月牙和石竹相互看了一眼便悄然退下 沈氏抬手抚摸上她散落的墨发,感慨,眼前自己的女儿头发都要及腰长了,自己都没能替她亲手梳几回发,怪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 叶桉瑢越想越气便说“石竹,你说父亲是怎么想的啊?身为一位父亲怎么能打击自己的女儿呢?还好我脸皮厚,不然换了旁人非要记恨他一辈子” 沈氏宠溺的笑起来“跟母亲说说你父亲都说你什么了?” 叶桉瑢一睁眼就看到沈氏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一惊猛地坐起来,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沈氏“……母亲,女儿不是有意要在背后说父亲坏话的”月牙和石竹跑哪去了?怎么母亲来了也不提醒她,害的自己说漏了嘴 沈氏却不介意“怕什么,现在就我们,你父亲又不在,放心,母亲不会同你父亲讲的。” 沈氏握住她的手“母亲就出去不过半日你们就又吵了起来……你和原洲三王子的事是真的?” 她点点头“嗯” 沈氏担忧的问“可你脖子上的疤痕她能接受吗?” 她笑了笑,平淡的说“朝歌郡主,陆雨然,刘芸,杜欣,五皇子,舅舅……父亲,如今就连母亲你也这么说,难道就要因为一道疤,我便不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了吗?”自己在意从不是身份悬殊之别,而是所有人都在攻击死去的原主的伤痛 叶桉瑢一气之下撕下脖上的易容贴,她再也不想要掩盖它了,从今天起随他们怎么说都行 “瑢儿,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是担心他会为此负了你。你也别怪你父亲,其实之前他还特意托人去打听了白砚……听说他因为弑弟逼母,至今都无人敢将女儿许配于他” “那不是正好,一个没人要,一个没人娶,瞧,多般配” “母亲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婚姻何等大事万万不可草率”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低声道“是女儿话说的太重了,女儿没想那么多就想在母亲身边多待些时日” 沈氏搂着她,她顺势依靠在沈氏肩上,沈氏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头顶传来她温柔的声音“我的瑢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这是你的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哪怕是终身不嫁母亲我呀也能养你一辈子,母亲知道你为了能救回弟弟吃了很多苦头,谁都不想这样的,别勉强自己……” 不知为何叶桉瑢流下了几行泪来 她飞鸽传信将近日来发生遇到的事都写下来给他听,如今她已经在太子妃的指导下学会了好多字,也能独立写信了 很快飞鸽便传来白砚的回信 见字如见面 ——就算他们全天下的人都不接受你的伤疤,那又如何,便由我来抚平它。第一面是它将你带到我身边来的,如果不是它你可能早就嫁给五皇子了,它在我眼里是代表好运的,我这里也一切安好,不要忘记我…… 宫里的慧娘娘得知出事后,每日茶饭不思,整日去殿前求陛下,可是陛下却闭门不见她,只让王公公传话说,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大皇子 过不久慧娘娘病倒了,她就这一个孩子,操碎了心。 皇太子被废除封号终身禁足在宫外原先的府邸里 府邸的下人都闲散走了,明面上不会少了他们的吃穿用度,实际上,每日的吃食都是凉馊了的 皇太子也整日郁郁寡欢,胡子拉碴,身上的衣物都换上了粗衣布,身上的伤没有太医肯来看治,好在五弟偷偷翻墙送来了不少的药,但最后他的额角还是留了疤 太子妃吕氏在坐在他身旁安慰他“不做皇太子就不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难不成被人冤枉了还要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瞧我们如今多清闲,不就是不出去吗,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种花养鱼逗猫,整日不必再担惊受怕,你不是喜欢看书,那往后我陪着你看个够,我呀,还是喜欢我们原来的家” “苋儿,我对不住你”大皇子紧握着她的手 “你让我享受尽了荣华富贵如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不要对我有歉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好,就是是粗茶淡饭,粗布衣衫也没什么比得过心爱之人陪在身旁好” 大皇子听到她说的热眼盈眶“苋儿,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一次决定就是坚定的娶了你” “还好那时我没有那么任性没有拒绝你的帮助不然那可说不定了,毕竟你当时太高傲自大了” “我哪有?” “你有,还说断然不会娶我,到最后还不是娶了我。好了别丧气了,” 他不甘心“可是……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认?” 吕氏见他面容愁容拉着他的手,替他想了一个主意“那便不认,真理自在心中,我们每日将自己的冤屈写下来” 第115章 太子妃被陷害 “写下来又如何,也不会有人看到” 一阵风吹来将桌上的纸张吹落“你看连风都是自由的而我却只能被困在这里……” 吕氏看着他消愁的模样,不忍心替他出了主意“谁说不会被人看到了,我还有首饰可以贿赂送饭菜的下人,让他将我们的冤屈送出去,说不定有朝一日陛下也会看到的” 大皇子一听有希望送出去眼里便燃起希望“真的吗?” “嗯” 于是大皇子和吕氏便每日写下的状纸让送饭的妇人捎带出去 哪曾想都落到了派人监视他们的三皇子手中。 三皇子一看当即慌了阵脚,带着厚厚一沓出自大皇子的手笔来到皇后的寝殿里 “儿臣参见母后,求母后帮帮儿臣” 皇后瞧他慌张的模样不解的问“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母后还是请先过目”三皇子见手中的状纸呈上去 皇后一看有些惊讶的问“这是写的都是他是被冤枉的诗词” “对” 皇后收起状纸问“这些可有被外人看到?” “除了每日送饭的下人便没有了” “此人绝不能留,速速将这些全部烧毁,有多少烧多少” “是” “慌什么?他们如今都已经是笼中鸟还不任由我们掌控,若是想逃那便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皇后吩咐身边得力的婢女“去,将之前大皇妃与原洲有联系的东西全部呈上来” 三皇子看着托盘里的玉佩和金簪问“这是什么?” “是之前大皇妃以大皇子的名义重金求药,留下的证据,有了他便能威胁他不在执笔喊冤” “母后英明” …… 三皇子一早便来到大皇子的府邸外,买通守门的下人,将大皇子偷偷放出来 大皇子和吕氏正在院中池塘前喂鱼,见府门开了,停下来看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陌生的男子恭敬朝他作揖行礼“大皇子,我家主子有请” 天真的吕氏攀上他的胳膊激动的以为是宫里派的人“是不是父皇看到我们写的了,所以偷偷派人来接你觐见?” 大皇子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吕氏问眼前的小厮“你家主子是何人?” “奴才只是奉命照办” 大皇子“要不我去看看吧” “嗯” 大皇子跟他抄小路走到一半便问“这不是去宫里的路?” 男子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 三皇子早在不远处桥边的树下等他 见大皇子破布衣裳瘦骨如柴的站在他面前,让他差点没认出来“皇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了?”与之前玉树临风判若两人 大皇子面露难堪的揣着手,此时已经冬日,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衫,日子虽然清苦但他和苋儿倒也自在“不知三弟叫我来何事?父皇知道吗?”他还以为是父皇看到了他写的状纸 三皇子嘲笑的看着他,冷笑一声“皇兄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以为父皇看到了状纸?别做梦了” “这是何意?” “皇兄还不知道吧,每日给你们送饭的妇人已死,你亲笔的状纸也全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皇兄可是没瞧见,皇兄的笔墨纸烧起来可真是好看” 大皇子险些站不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你……”自从上前被陷害经此一遭身子骨本就不如从前,一气之下吐了口血“噗!” 大皇子看着手上的血渍,丝毫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皇兄挡了我的路”三皇子掏出吕氏的金簪“这可是你枕边人的随身之物” 大皇子不安的问“你要做什么?” “父皇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皇妃与原洲有过联系,你说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她会怎么样呢?说不定父皇便会将她赐死,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绝对没有做过对父皇有害之事,她那是为了寻药” “又有谁信呢?这证据说她通敌也不为过” “你、你简直就是在胡诌!” 三皇子继续说“是真是假无所谓,只要有人信那她便跑不了。若是你肯写下认罪书,从此不再喊冤,那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你们就安生的在府上与度一生……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 大皇子立马一口应下来“好,我写,我写,只要你肯放过她,从此以后我不再写状纸了” 三皇子得逞的笑了笑 大皇子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在亭子里坐等他的吕氏见他回来便立马起身迎上前问“怎么样?是不是父皇看到我们写的了?” 他摇摇头否认“不是,是三弟来见我的……” “三弟?他为何事而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大皇子不想让她知道“你就别问了” 见他不愿意说便也没再问了 午休醒来的吕氏不见身旁大皇子的身影,便去书房里寻他 来到书房果然看到他又在桌前写,以为他在继续写状纸,吕氏悄悄靠近他背后本想捉弄他一下,没想到看到他提笔写着的不是状纸而是认罪书,吕氏直接从他身后伸手抢来,看着手里的认罪书问“这是什么?为什么要写认罪书?不是你做的为何要认?” “苋儿,快还给我”大皇子抬手去抢,吕氏却将它藏在身后“我不给你” 此刻的大皇子身心疲累,不想与她争吵辩解“别闹,拿来” “不是你做的为何要认?” “因为……我累了” “你在骗我,是不是三弟跟你说了什么?” “我只是没力气在争辩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可是你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我能怎么办?他们拿你来威胁我,我无路可选”大皇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吕氏直接将手里的认罪书撕碎 大皇子还想阻拦却没能拦住“别!” “若要你的清白换取我,那我宁可不要”吕氏霸气的将手中的碎片扬洒在空中 大皇子看着空中飘落的纸屑犹如漫天飞雪一样落地 吕氏抱住他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死我们一起死,要不认我们就一起喊冤” 大皇子将脸埋在她肩窝里,满眼的无可奈何“我对不住你啊……”眼底一片温热“此生能跟你拱手我知足了……” 吕氏望着眼前敞亮的空中,眼含泪带着笑“要是我们是一只飞鸟该多好,在天空自由翱翔不为世俗困扰” “那若有来生我定化作一只飞鸟来寻你” “好……我等着你” 第116章 太子妃是冤枉的 他们做好了等死的准备,不休不眠的将屋子里写满了冤屈 三皇子见大皇子的认罪书迟迟不肯上交,便一怒之下将事情捅到了陛下耳旁 陛下当场大怒,自己一直想不通看重的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都是受了吕氏在背后挑唆,当初自己就不同意出身卑微的吕氏嫁给他,他非要执意娶她 当场宣布将吕氏打入牢中严刑逼问究竟有何目的 两人在府邸还没清闲几日 宫里就来人到大皇子府上,只见宫里的刘公公身后跟着五名带刀侍卫 大皇子顿感不妙,下意识握紧身旁吕氏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刘公公看着他们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大皇子和皇妃是出了名的好,刘公公恭恭敬敬的躬身向他们行礼“奴才见过大皇子,大皇妃。传陛下口谕,大皇妃因挑唆皇子犯下祸端,现即刻将吕氏打入牢中拷问调查”后面的严刑拷问,刘公公没有说出来 大皇子挡在吕氏身前,害怕的直摇头“不、不、你们不能把苋儿带走” 刘公公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大皇子,奴才不想对您动粗,但您这样让奴才实在是不好交差” “刘公公我们是冤枉的!请刘公公向父皇禀明实情,不关苋儿的事,你们不能抓走她……” 吕氏“殿下让我去吧,清者自清,相信父皇会还臣妾一个公道” 大皇子乞求的看着她“不、不要去……”大皇子死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开 刘公公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就直接上前来,两名侍卫直接架住大皇子让他被迫和吕氏分开 “你们放开她!” 大皇子挣扎着,手里紧拽着她的手“别碰她!你们别碰她!放开我……” 一名侍卫硬生生将大皇子的手掰开,吕氏的手瞬间从他手上脱离开,吕氏脸上满是泪痕,想要抓他的手却抓了个空“殿下……”不舍又心疼的望着他 大皇子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氏被带走,撕心裂肺的大喊“苋儿!!” 院中只剩大皇子一人,灵魂仿佛像是被抽干一样,保持着趴在地上的样子,脸贴着地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紧闭的府门一动不动,忽的猛咳出一口血来“咳……咳……”口腔里的血呛的他紧皱闭着眼,头扬起时血顺着回流到脸上,他抬手想要呼喊却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五皇子知道大皇妃被带走后,等到夜下时才敢偷溜进府里 夜里漆黑一片,借着月光寻找皇兄的身影,书房寝室里都没有,正当他纳闷皇兄去了那时,却在院中瞥到地上趴着一个人,他大步跑去,小声喊“皇兄?皇兄?” 大皇子躺倒在地没回应,五皇子急的将他拖起来,抗进屋里,找到烛台点燃起,才看清大皇子脸上嘴边的血渍,刚想要去外面请大夫回来,踏出屋子的步子停顿下来,父皇正在气头上,万一牵连到自己……他不敢赌,退了回来 看着躺在榻上的皇兄,无论怎么呼叫他没都反应,瞥到桌上的茶水,端起来一把二不休直接泼了上去,大皇子猛地被凉水一激睁开眼 “皇兄,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大皇子一醒就要寻吕氏,他被五皇子扶起来,虚弱的站都站不稳,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苋儿?苋儿,我要去找苋儿……” “皇兄你如何出去” 大皇子猛地一愣,无助的看着他“五弟,我求求你帮帮我……” “皇兄放心我定会打点好牢中狱卒好生相待,定不会让皇嫂吃苦头” …… 黄儿得知小姐被抓,特意找到叶府 黄儿对看门小厮说“这位大哥,我有事要找你们家小姐,还请” 刚从后堂里出来的叶文朝碰见着急忙慌的看门小厮,拦着他问“你去后院做什么?” “门外有位姑娘要见小姐” “是谁?” “奴才从未见过” “我家娘娘是大皇妃,” 叶文朝一听大惊吩咐小厮道“快、快把她给我轰走!” 黄儿一听要赶她走便跪下“求老爷开恩,我家娘娘被抓入牢中等着叶小姐救命” 叶文朝被吓的后退一步“你……你这小女子,你家娘娘被抓关我家女儿何事,还不快走” “我家娘娘是为了给叶小姐寻药才被当做通敌的” 叶文朝指着她“住口!你休要攀扯上我家” 黄儿“老爷若是不让我见叶小姐,那我便在你叶府前大声嚷嚷,让路过的行人都听到” “你……” 叶文朝吃瘪的踹了踹手,四处查看见无人注意开口说“进来吧。真是怕了你们一个个的,现如今这女子还真的是要反天不成,”走在前面嘴里嘟囔着“脾气个个倔的跟牛一样臭” 叶文朝将她一路带到前厅吩咐春月“去,拎着她去找小姐” “是” 叶桉瑢正在院子逗狗便瞧见黄儿来了 黄儿一见到她立马跪在她跟前“求叶小姐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黄儿,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起来慢慢说”抬手将她扶起来 “我家娘娘被抓进牢里了” 父亲不让她出门也不让上朝,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有人拿娘娘之前给叶小姐求药之事,冤枉小姐通敌” “你随我进宫” 叶桉瑢撑坐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前 得知殿下在后殿内,请王公公通报一声 陛下看到她便问“你父亲不是说你病了吗?还替你请了一些时日的假” “是” “那你今日来是为何而来?” “为大皇妃一事而来” 陛下明显不想提她“若是为她求情,那便退下吧” 叶桉瑢直接跪下来“陛下,不是这样的,大皇妃没有通敌,她是为了给臣寻药所以才会 可知道,前些时日在太湖一事” 陛下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的应声“嗯,大皇子同寡人讲了” “那日有人刺杀大皇妃,我替她挨了一刀,受了伤,她担心我会留疤才会命人替我去原洲寻药”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召见余太医,当日是余太医医治臣身上的伤,是余太医说臣身上的伤会留疤,大皇妃觉得有亏于我所以才问的余太医,是他说的原洲有一味药可以治疗伤疤不留痕迹,所以大皇妃才会替我花重金寻来的,请陛下明鉴” 第117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大皇妃身边“陛下,我家娘娘是冤枉的,她连宫里的钱财都没有用,这支金簪是我家老爷为小姐定做的嫁妆,” 五皇子前脚刚走,三皇子便后脚就来了 他挥了挥手看守的侍卫便同他开了门,他直径走了进去,此刻的大皇子还是书房里,听到外面有动静便闻声走了出去 三皇子一身金丝长袍好不气派,站在院中背手观赏侧面池塘里的鱼儿游动 大皇子踱步走出来,看到院中站着的三皇子,气愤的握紧拳头就要朝他挥去 三皇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斜眼瞟到他的身影,头也不扭的说“皇兄难道不想救皇嫂了吗?” 大皇子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拳头举起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三皇子笑着说“这才对嘛,上次皇兄骗我,这次希望皇兄莫要再挣扎反抗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玉扳指“有的时候这就是命,命中没有莫要强求” “你究竟要怎样?我已经被废,你们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三皇子瞪着他“是你,不肯放过我!若你安分守己我便不会动你们一分一毫,可是你偏不让我顺心,那就休要怪我无情……” “是你陷害的我,我做错了什么?” “对错有那么重要吗?皇兄若想要皇嫂平安归来那就重新写下认罪书,这一次我看着你写” “……好,我写……”他不想跟他斗,只想让苋儿平安回来 “皇兄若是早点识趣,皇嫂就不会有此一遭了” 大皇子颓废的走回书房了,脚下的步子却格外的沉重 三皇子刚踏进来就满眼嫌弃的环顾周围的环境,只见他的书房里就只有残缺的桌椅和一些书籍,遍地纸张,上面写满了他的冤情,三皇子低头看脚下踩着的一张纸“皇兄以后还是莫要在费力写这些东西了,反正你写多少到最后都会送到我手上,拱我屋子里的婢子点火取暖罢了” 大皇子握笔的手恨的直发颤,他不想自己的苋儿受到伤害,咬着牙一笔一划将自己没做过的写下来 三皇子拿起认罪书细细查看很是满意的点头“这才对嘛” 大皇子抬头问他“什么时候放了苋儿?” “皇兄放心,等我回宫便派人将皇嫂送回来” 三皇子不知道的是,皇后觉得吕氏不除便迟早是个祸患,所以先一步派人去牢里…… 吕氏已经被人严刑拷打一番,狱卒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看似柔弱嘴还挺硬的“对不起了大皇妃,你得罪的人本事通天就算是五皇子也未免对付的了” 吕氏的双手十指被竹棍夹的红肿血痕,指甲也被拔掉,她脸色惨白被吊绑在空中,眼神空洞无神,身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昏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狱卒的胳膊高高挥起,手里的皮鞭便狠狠的抽打在她身上,顿时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吕氏痛苦的嘶吼,声音都变得沙哑 狱卒看着她破开的衣衫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皮肤,色心大起 吕氏虚弱的满头是汗,只见狱卒对另一个说“皇子的女人就是细皮嫩肉的,瞧这小脸可真让人怜惜”说着便抬起她的脸来,吕氏眼里带着恐慌“滚开” “既然你都活不了了,不如死前让我们兄弟痛快下,我保证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孔吕氏害怕的挣扎,手腕上的铁链发出阵阵声响“别过来!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陛下知道了要你们的命吗?” “大皇子已废,陛下那还有心思管你” 狱卒抬手就将她的外衣撕破,吕氏身子害怕的发抖“走开、滚开!”她想逃手脚被沉重的铁链死死拴着,绝望又无助的流下两行泪,殿下,我们来生再见。一闭眼猛地咬舌,一时之间大量的血顺着嘴角淌落下来 等叶桉瑢跟着王公公来到牢中,就听见有人说大皇妃咬舌自尽了 她心里一惊,径直朝里面跑去,一进来就看到昏暗狭窄的牢房中吕氏被吊在半空中衣衫不整,乱发披面,全身都是血, “太子妃!” “小姐!”黄儿吓得直掉泪,手抖的想碰她又怕伤了她 叶桉瑢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扯下一旁墙上挂着不知是谁的外衣,扔给黄儿“黄儿,快给你家小姐披上”黄儿赶忙为她披在身上 叶桉瑢怒瞪着眼前的两个衣冠禽兽,简直令人发指 狱卒有些心虚“你们……是何人?” 身后的王公公没能跟上她的脚步 叶桉瑢直接拔下他们腰间的刀“取你们狗命的人”话音未散,一刀朝他脖上砍去,溅起的血脏了她的手 另一名狱卒见状吓的大喊“来人呀!有人劫狱”手抖的拔出腰间的刀对准她 叶桉瑢挥起刀直接将他手上的刀砍掉,他吓的瑟瑟发抖往后退“你、你是何……” 不等他说完一刀捅中他腹部,只见他捂着肚子瞳孔一缩应声倒地 王公公刚进来就瞧见叶桉瑢手刃两名狱卒 在一看大皇妃的模样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感到可惜,身后的狱卒们拔刀相见,王公公霸气的掏出腰牌“谁敢放肆!” 他们一见腰牌立马不敢上前了都将刀收了起来 “此人亵渎皇家之人,死不足惜!杂家会如实将此事上告陛下” 叶桉瑢挥刀将吕氏手腕上的铁链砍断,吕氏立马瘫倒下来,叶桉瑢顺势一接抱起她就往外走“太子妃,太子妃,你再忍忍我就这送你去找太医” 吕氏满嘴是血,抬眼看到她笑了笑“还好……你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公公紧随其后“快上马车里” 叶桉瑢将她抱上马车里,吕氏嘴里流出源源不断的血来,叶桉瑢用自己的衣袖垫到她下巴上,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血止不住,太子妃……” 黄儿在旁边哭个不停“小姐……” 叶桉瑢双手捧着她的手带着哭腔,眼泪不断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给我寻药……” 吕氏艰难的抬手替她擦拭泪水“别哭……不怨你……”她握着叶桉瑢的手“帮我……告诉殿下……说……别为我伤心,我们……没有……做过的事……绝……不能认” 叶桉瑢哭着点头,又摇头“不,我不说,你自己告诉他” “来不及了,把……把我送……回府上吧……黄儿……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拜托你……”她每说一句话嘴里的血就流的更多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别说了,省点力气,我们马上就到了”叶桉瑢的衣袖上已经沾满了她的血 第118章 太子妃死了 黄儿哽咽的说“小姐,小姐,你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吕氏脸色煞白,眼皮渐渐下垂 叶桉瑢害怕的呼喊她“太子妃,你不能睡,你还没跟我讲完你们的故事呢,你不准睡” 她像是想到了与大皇子初相识的时候,带着幸福的笑“最后……最后……我们幸福的……在一起了”说完她便闭上了眼,手从叶桉瑢手中滑落下去 “小姐!” “太子妃!!”叶桉瑢看着满身是血的太子妃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顿时泣不成声 王公公掀起帘子瞧吕氏没了动静,一阵惋惜 马车缓缓停下,叶桉瑢满身染血的抱着浑身是血的吕氏,走下马车,守门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眼里止不住的震惊 身上染遍她的血,看着怀里的太子妃呆愣着抱着她缓缓走到门前,侍卫见状立马开了门 在院中喂鱼大皇子还想回来告诉吕氏自己没忘记喂鱼,见府门开了,满心欢喜的迎上去,下一秒便停愣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叶桉瑢抱着太子妃哽咽道“太子妃宁愿咬舌自尽也不甘受辱……我把她带回来了。她让转告你没有做过的事绝不能认。”看到大皇子如今的样子微微有些愣神,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变的沧桑削瘦,身上单薄的衣衫都撑不起的摇摇欲坠,仿佛昨日如梦一般 身后跟着的黄儿伤心的哭不停,见到大皇子直接跪下 大皇子双脚不听使唤的愣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披肩的长发垂落下去,浑身颤抖的朝她爬过去 大皇子抱着吕氏眼中浮起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眼底透着难以掩饰的恨意和悲伤“苋儿……苋儿……你别闹了,你快过醒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他手颤抖的为她撩起额前凌乱的发丝,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我给你擦干净,你快醒来好不好,你不要吓我,我不想跟你玩闹了……”他声音越发的颤抖 “我不写了,都怪我,我不写,也不辨,我认了,我再也不辨了,三弟答应我了,他答应我会让你平安归来的……他骗我,他骗我啊……”大皇子哭的撕心裂肺将吕氏紧紧抱在怀中, 大皇子声音嘶哑带着乞求“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我再不写了,我错了,我不辩了,都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去啊!” 冬日的天空中突然飘落起零碎的雪点来 大皇子绝望的抬头嘶吼“老天爷!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叶桉瑢不忍在直视的扭头捂住嘴,无声的在旁哭泣,就连雪也像是在为他们送别一样 五皇子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大皇子坐在地上抱着皇嫂痛哭,场面凄惨而又悲凉 他像是五雷轰顶一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吩咐了牢里的狱卒,怎么会这样?” 大皇子看到他来红着眼,神情如癫如狂,疯了似的质问怒吼“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的吗?你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要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要的我不都给你们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五皇子跪在地上满眼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对不起……” 大皇子心生怨恨的瞪着他“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们都滚出去啊!” 为了不刺激大皇子他们都退了出去 …… 王公公回宫将此事禀告了陛下,“陛下,大皇妃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 陛下有些愧疚的说“怎么会这样?” 这时三皇子带着大皇子的认罪书赶来,陛下看到认罪书眼底的愧疚全部烟消云散 “将大皇子贬为庶民永生不能踏出府门半步!” 三皇子看着父皇恼怒的模样露出一丝狠毒得意 叶桉瑢回到府上,身上的大片血迹吓的沈氏和叶文朝惊呼 “瑢儿!你这是怎么了呀?”沈氏慌忙查看她身上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她眼中含泪,哽咽的说“这不是我的血……” 叶桉瑢埋怨的看着叶文朝,眼角的泪止不住落下“父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我在早一步她就不会死了” 叶文朝像是没懂她说的是谁问“你说的是何人?” “太子妃!太子妃她……死了” 叶文朝眼底止不住的震惊,沈氏惊吓的捂住嘴 叶桉瑢痛心的不想说话直奔院里…… 时隔多日,大皇子整日颓废度日如年,原本华丽的府邸无人打理荒废,大皇子也神志不清,整日游荡在院子。 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大皇子 大皇子的生母林氏病入膏肓 养心殿里王公公通报“皇上,林氏寝宫里传来慧妃快不行了,想要见大皇子一面。” 陛下看起来也沧桑许多,听到慧妃快不行了微微一怔,眼里无神,手沉重的缓缓抬起挥了挥“允……” 自从宣布大皇子被贬为庶民后送到府上的吃食越是越来敷衍,由原先的一日三顿变成了一顿,还都是些剩菜剩饭,凉了馊了,大皇子如今瘦的只剩皮包骨 当日他抱着吕氏的尸首守了二日便亲手将她掩埋在院中,从此便整日在她坟前转悠自言自语,神情变得有些恍惚,看着打开的门,也不在想着往外走了,反而是躲进屋子里不敢出来 大皇子躲在屋里的墙角里,蹲在地上,咬着手指浑身发抖,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麻木和绝望之色 快马赶来的五皇子见到他的皇兄变成了这副模样,顿时眼眶红湿起来“皇兄……”这是还当初那个护在他身前的人吗?蜷缩在角落里,瘦的都撑不起身上的衣衫了,肩上的骨头都透着衣衫显现出。蓬头垢面,两眼深凹,颧骨突出明显,整个人变得有些呆板 听到他的声音,大皇子都不敢抬头,低着头囔囔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五皇子心痛的走上前在他身前蹲下来“皇兄是我啊,是我泽儿啊……”手扶上他的肩上,他猛地一颤,连连摆手“我没有做,不是我……”抬眼看到五皇子,一把拽上他的胳膊“五弟,我没做……” “皇兄,你清醒一点……慧娘娘,她不行了” 大皇子猛地一怔 “慧娘娘她撑着一口气还等着见你呢……” 大皇子瞬间清醒来,木楞的站起身“母妃……”甩开五皇子就朝外跑,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加上吃不饱饭,腿一软狠狠摔在地上,身上穿久的粗布衣衫也被磨烂,五皇子慌忙跑上前扶他,他倔强的甩开他的手,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五皇子牵着马儿“皇兄快上马,” 第119章 葬进火里的冤屈 他们的府邸离宫有好长一段距离 五皇子骑在马背上又说一声“皇兄,快上马,来不及了” 大皇子犹豫一下还是上了马 到了宫门,大皇子直接从马背上滑落下去,他狼狈的提着身上松垮的衣衫匆匆走跑 摔了爬起,一路磕磕绊绊,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宫墙之上的丧钟敲响 大皇子忽的踉跄一步,身子一怔,摊跪在地上大喊“母妃!!” 宫里行走的奴才们都纷纷跪下哀悼 他狼狈不堪的滚爬到林氏的宫殿里 就差几步就阴阳两隔了,母妃临终都没能闭眼看他最后一面,遗憾而终,婢女跪在一排 大皇子疯癫的跑向慧妃的寝宫里,看着软塌上不瞑目的母妃,失声痛哭,喊道“母妃……母亲……别丢下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跪爬到榻前,抬手握上慧氏垂落在榻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孩儿来了,母亲,孩儿来了,你看看孩儿啊……”他悲痛欲绝的将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磕在塌边的脚踏上“孩儿来晚,都是孩儿的错……”额头上的血顺着流下,塌边上都是他的血 身后的五皇子拦住他“皇兄,别这样,慧娘娘看到会难过的,节哀……”扶着皇兄就像是在抚撑骷髅一样,他都怕一个用力会使他脱臼 只见了一面他便又被人拖回困住他的府邸中里,他都没力气挣扎麻木的看着天“父皇,你当真是不给我留活路啊……” 从此彻底疯癫,寸步不离的守在吕氏坟墓旁,将笔墨纸砚全部拿来,一遍又一遍没日没夜的写着,没了纸便写在地面是,没了笔墨,他便以血来写,咬破了手指接着写,直到十跟手指头全都挤不出血来,便拿着匕首,划开手心,鲜血流出,他想入魔一般不停的写,直到没了离去倒在雪地里,看着满地,和墙面上自己的杰作,笑了笑,躺进自己早已在吕氏坟墓旁挖好的坑,一步一步艰难的爬了过去,躺进去闭着眼,雪飞天而下,铺盖在他身上,像是在送他最后一程,只剩满院的冤屈,墙上,地上 进来送饭的妇人看到院子的残迹都惊住了,只见墙上都是血红的字布满正面墙 何生罪,冤入魂,怨入骨,恨入血,残缺遍体任人践,冤屈不见,自难辨,清白浑浊不堪入目,耳蒙幻言,绝凉念,断生念…… 大皇子薨了的消息传到三皇子耳边,他直接派人一把火不留痕迹的将大皇子的府邸烧了个干净,对外称大皇子引火自焚,铺满整个府上的哀怨都没来得及被陛下看到就被一把火全部烧了 大皇子死后,陛下便病倒了,朝中虎视眈眈 陛下带病上朝,又碰上嗤国使者前来和亲,原洲王的信也同时送到,原洲王为子求娶叶桉瑢 一时之间忧心重重,他不能答应让叶桉瑢去原洲,否则她和原洲三王子便是强强联手对北玥会造成显而易见的威胁 自己也不想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远嫁嗤国和亲,可为了平定战乱和亲已经遵循了许多年不能意气用事 陛下最后便听了大臣们的意见,从宫眷中选一位未出阁的小姐代替七公主,最后选定了陆大人家的女儿陆雨然。 陆雨然听到消息又哭又闹,死活不去嗤国,于是她父亲爱女心切便替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勾引三皇子,只要她和三皇子生米煮成熟饭那便自然是不能了代替七公主和亲了,趁着画像未完善,还没送到使者手上,此事必要先行下手 陆雨然为了不去嗤国和亲,也只能舍下脸来,听从父亲的设计去勾引三皇子。她提前去三皇子所去的茶楼里踩点,然后便请人上演一出为三皇子定制的英雄救美的桥段戏,一切还算顺利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三皇子也如愿的上钩 私下偷偷与三皇子私会榆院之中,陆雨然趁机表明心意称她早已爱慕三皇子许久,三皇子正值春风得意,大手一摆这有何难,眼见父皇没多少时日了,再过不久这北玥便就是自己的了。 陆雨然暗暗提醒道,又不只有她一人未出阁不是还有叶叶桉瑢的吗 三皇子一想到叶桉瑢便后悔没想将她杀了,眼下若是将她送去嗤国她这个威胁就对自己没用了。 只要偷偷将陆雨然和叶桉瑢的画像调换,等到叶桉瑢的画像便送到了使者的手上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三皇子一回到府上便命人将吴樾去请来 吴樾看着书桌前的三皇子将手上叶桉瑢的画像,朝他扔来 随即打开一看一眼就认出了画中女子是叶桉瑢 不等他问,三皇子便坏笑着说“舅舅,把你请来是要让你替我办件事” 吴樾收起画像“皇子请讲” “将送去嗤国的和亲公主画像换成叶桉瑢的画像” 吴樾看着手里叶桉瑢的画像有些犹豫,不知为何听到三皇子要自己将叶桉瑢的画像送到嗤国使者手上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想要拒绝,但最后还是应下来了 他拿着叶桉瑢的画思量再三还是去找了叶桉瑢 等叶桉瑢从宫里出来时,吴樾的马车刚好停在她面前 叶桉瑢本来还好奇这是谁的马车这么不长眼,没看到这有个人吗?比自己的马车大就了不起啊 谁知车帘缓缓掀开一看到是吴樾有些惊讶 “怎么是你?”叶桉瑢慌忙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当街撞死我吧?” 吴樾被她的话逗的浅笑一声“放心,我没你那么蠢,谁不知这是吴家的马车?我还没嚣张到这种地步” 叶桉瑢听着他说的觉的也对,街上这么多人呢,怎么会挑个这么显眼的地方对自己下手 吴樾带着命令的语气“我来找你有事,上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 吴樾拉上帘子,只听马车里传出他的声音“若是不怕对付你父亲,那便走吧” 叶桉瑢停下脚步,瞪着他的马车,若目光是刀,他早就死在她的幽怨的眼神下了 小厮见状为她撑起帘子,叶桉瑢提着裙摆不情愿的踏上他的马车里,吴樾坐在主位上双手抱拳在胸前抬眼打量着她,一身藏蓝衣袍显得他看起来更加的阴狠毒辣“不是不上来吗?” 第120章 法师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樾试探的看着她“既然五皇子已经成亲,你不如……嫁给我?”眼底带着一丝期待,心里一阵忐忑 叶桉瑢猛地一愣“不是,你有病吧?难道你喜欢我?” 吴樾瞳孔一颤,对上她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瞬间消失不见,冷寒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冷声道“……我吴樾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温顺动人,我怎么可能看上你种女人,我看你简直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我也只是可怜你罢了,反正都嫁不出去了不如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了你” “呸!你别做梦了,我就是终身不嫁也不会便宜了你”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哪点能便宜我的样子” 叶桉瑢气的掀起帘子大喊“停!我要下去!”马车都还没停稳便跳了下去,回头恶狠狠的剜了一眼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吴樾透过半开的帘子望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阴沉 等叶桉瑢走后,小厮便问“公子我们回府吗?” 吴樾将暗格里的画像拿了出来,看了看,本想着若是她答应那自己便将画像交还给她,看来是她命里如此“掉头,去宫里” “是” 吴樾成功将画像调换了后又有些后悔,又有些心烦意乱…… 只见王公公急匆匆的从外面踏进后殿里 皇后正在一旁伺候陛下用药,陛下倚靠在榻边抬眼看他“王公公,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弄错了,他们把叶桉瑢的画像送到了嗤国使臣的手上了” 陛下惊的直接坐直了身子“什么?” “这可怎么办才好?” 皇后却异常淡定的将手里的玉碗递给一旁的婢女“陛下莫要急,在伤着身子了。想必他们这会都已经看到了,若是在反悔那可不好得罪他们” 陛下愁容满面,“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容寡人好好想想”本来想着嗤国让陆雨然代替,再从大臣中的家眷里挑出良人代替叶桉瑢送到原洲,这下可如何是好? 皇后见陛下有些犹豫,便称为陛下祈福之际,特意请来法师作法去邪避魔 实际上皇后早就在背后动了手脚,作法当日,皇后以为陛下祈福之由,将诸位大臣都请来,只见法师身穿异服,脸上带着恐怖的面具,只露着嘴,在中间拿着五颜六色的布条乱晃乱跳,手里的明火突然变色,法师手控制着蓝色火焰,绕着朝中大臣们走来走去,却在叶桉瑢跟前突然停下来,大惊的指着她“此人命里带煞气,与陛下相克” 皇后当即装作震惊的样子“怪不得陛下最近总是不见好,原来是你克的陛下” 陛下像是也深信了法师的话,决定将错就错把叶桉瑢送去嗤国 叶桉瑢知道古人痴迷信法,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明显就是个骗子 法师露出震惊之色紧盯着她,手腕一转动将手上的火焰收回,抬手掐指一算,脸色大变喊道“她不是叶桉瑢!此女乃不祥之兆,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真正的叶桉瑢已经死了!” 叶桉瑢眼眸一颤,难以置信的抬眸对上他的双眼,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漆黑幽深,让她忍不住移开目光,他是如何怎么知道的? 法师直接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金红双线缠绕到她手腕大喊着“妖女,还不快速速出来!” 叶桉瑢一瞬间恍惚中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魂魄,时间静止了几秒钟像被什么抽离一样痛苦的皱着眉头 叶文朝眼皮来时就一直跳,就说没好事发生。走过来一把推开法师作法,将叶桉瑢护在身后“法师,你一定弄错了,她是在下的女儿,在下是断然不会认错的” 手腕上的线断开后,叶桉瑢立马清醒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法师,甚至还有一丝后怕的往后退一步 法师激动的指着叶文朝身后的叶桉瑢“不、我说的是真的,她真是妖女!她不是叶桉瑢,你的女儿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孤野的峡谷之中,只是她的亡魂还在这具身体里,只要让我超度她,她便可投胎转世” 难道他真的能看到原主的事情吗?叶桉瑢直接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文朝却觉得荒唐至极“你休要胡言,诅咒我女儿,在口出狂言别怪我不客气”叶文朝起的吹胡子瞪眼,说着就要撸起袖子 此刻坐在高台上皇后也觉得有些过了“法师!”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明明只需说那几句便可,怎么越说越荒唐 法师看了叶桉瑢一眼便又开始继续作法 叶文朝领着叶桉瑢因身体不适为由先告辞回去了,叶桉瑢临走时又回头看了那法师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背后瞬间一丝凉意,吓的将头扭过去 自从做完法事后陛下的身子越来越弱,虚弱的都下不了榻 嗤国使者等不及的就要返程,皇后便乘机替陛下做主允了叶桉瑢送往嗤国。又命令三皇子与吴樾的部属联手控制整个宫里的人,让各个宫中的嫔妃皇子和公主不得擅自出入,不然格杀勿论 二皇子得知父皇快不行了便要闯来后殿看望陛下,谁知被皇后和三皇子的人拦在外面 二皇子怒吼着“你们想干什么?我要进去看父皇,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拦我?” 陛下双眼深陷,虚弱的问“是谁?在外面争吵?” 陛下重病后皇后几乎都寸步不离的守着,趁机挑拨的说“是二皇子在外面大闹,臣妾怕他叨扰陛下清净便将他拦在外面……陛下近日来朝中大臣催立皇太子,臣妾都快应付不住了” 见陛下不语便问“陛下可有合适的人选?依臣妾看陛下最是看重长幼之分了,如今大皇子已逝,不如二皇子可好?”皇后试探的看着他 躺在榻上的陛下不知皇后打的什么算盘,心存疑虑的盯着她 “陛下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那便这么做吧” 皇后眼底划过一丝阴狠“陛下,臣妾只是随口一说,依臣妾看陛下的身子还硬朗着,朝中的大臣就是瞎担忧,都是陛下的儿子,哪一个不是一样做” “寡人累了……” 第121章 三皇子篡位 等皇后走后,陛下撑着一口气私下口谕传给王公公“寡人……要将王位传给……老五”他大概猜到了皇后已经掌控了宫里,强忍着将塌下暗格里的玉章拿出来,亲手交到王公公手上“把它……交给……老五” 王公公慌张的藏进袖子里“奴才一定将它交到五皇子的手上,陛下放心”…… 二皇子知道是三皇子派的人不让他见父皇,找到他的宫殿里堵住正准备要出去的三皇子 气愤的指责他冷声道“你就算派人守着父皇不让我见又如何,都知道父皇最看重长幼之分,到最后我定是皇太子” 三皇子低笑道“那可不一定,我才是正宫的嫡子,你能跟我比吗?你生母也只是下贱的胚子,不及我母后半分!” 二皇子表情一沉“你……”急着从内口袋里拿出大皇子写的状纸摆到他面前嘲讽道“三弟,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滴水不漏,这张是皇兄亲笔写的状纸,你说我要是将它拿到父皇面前,你猜,父皇他会怎么做?”二皇子一脸得意自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态度轻蔑地道“若是你现在肯跪下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三皇子眼底泛起杀意,表情阴森的顺手抄起一旁桌上的烛台狠狠朝他后脑勺上砸去,二皇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刚想要喊出声,却被他死死捂住嘴巴按在地上,三皇子表情扭曲,目露凶光“给我去死吧!我正准备要去找你,你便就自投罗网来了”骑在他身上手里的烛台不停狠狠的砸下,直到二皇子没了动静。 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阴森一笑,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身上的金色衣袍被染上血,束起的发冠也因大幅度的用力变得有些歪松,眼下的血迹更显的他阴狠恐怖“这下就没人敢跟我抢了,王位只能是我的!” 站起身扔掉手里带血的烛台,理了理衣袍,看着身上溅到的血迹,紧皱眉头,嘴里满是嫌弃和埋怨“脏死了,真是晦气”自顾自的走进内室换了件干净的银色长袍边缘都是金丝线点缀,腰间是同色系的云纹带,抬手整了整偌大的长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淡定的打开门,吩咐外面的侍卫说“记得处理的干净些” 侍卫低着头回复“是” 事不宜迟他现在就要去父皇的寝殿里将玉章找出来,刚走到殿外就碰到慌慌张张出来的王公公 王公公看到他的那一刻吓的手一抖擞差点将袖子里的玉章掉出来“奴才……见过三皇子” “王公公你都一把年纪怎么还如此不着调,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啊?”三皇子紧盯着他,看出漏绽来 “奴才……奴才,去看看陛下的药膳好了没,一时之间才乱了腿脚,奴才该死冲撞了三皇子” “原来如此啊” “是”王公公见他没发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要走时身后传来三皇子冷漠的声音“本皇子记的没错的话,王公公的家人可都还健在吧” 王公公猛地一愣,自觉的背后一凉,眼里涌出惊恐之意“……是” “如今局势不稳,王公公还是莫要走动,来人,将王公公请到殿内里” 走不掉的王公公被请进殿内里 三皇子居高临下的坐在高位上审视王公公,目光骇人“王公公,父皇可有跟你说过要立那位皇子为皇太子?” 王公公手抖的更厉害了,后背的冷汗瞬间冒出,假装镇定的样子,说笑着“三皇子,陛下怎么会跟老奴说这么重要的事呢?三皇子也太看得起奴才了” 他冷冷看着,眼眸染上一丝薄怒“是吗?那你可知玉章在哪?” 话音未落,他瞳孔猛地一缩,汗流浃背“三皇子,陛下如今还未……三皇子就这样急不可耐,传到陛下耳边对三皇子岂不更加寒心”三皇子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难道他知道玉章在我手里 三皇子满不在乎的手肘撑在一旁的扶手上,手扶撑着额抬眸看着他,眼底的野心勃勃暴露出来“父皇本就一直对我心存戒备,本皇子又为何要在乎他的感受。王公公本皇子知道你从小跟随父皇,对父皇忠心耿耿,可你也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难不成你愿意随父皇驾鹤西去不成?”话里的威胁明显流露出对他的杀气 王公公害怕的双腿一软跪下来“三皇子饶命啊!”自己深知如今宫中全被三皇子和皇后一手遮天,三皇子登基指日可待,若是自己与他对着干说不准自己也要丢了性命还要连累宫外的家人,要变天了 犹豫之下只能对不起陛下的嘱托了。颤颤巍巍的将袖里的玉章拿了出来“陛下说要让二皇子立为皇太子”他没有说五皇子等着以后有机会在将实情转告五皇子,这样五皇子就不会成为三皇子的眼中钉了 三皇子信了王公公的话“果然是他,怪不得他这么得意”还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看着手里的玉章发出得意的笑,笑声的令人感到恐惧 三皇子进到后殿的寝室里看着塌上奄奄一息的陛下满眼冷漠,没有一丝父子之情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得意的站在塌前 陛下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老三站在一旁 偌大寝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烛灯将整个殿内都照的格外明亮,烛台上的蜡烛发出金灿灿的光,透射到殿内四处 “你做什么?” “父皇,儿臣来看看你” 说是看他,却始终站着不动,没有行礼问安“如今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都不知道行礼了” “儿臣来是想向父皇说一件事情” “何事?” “二哥死了” 陛下猛地一怔“什么?老二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呢?” 三皇子刺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笑着说“不妨告诉父皇,二哥是被我亲手杀死的……还有大哥也是被我害死的” “你……”陛下扶着塌边,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一急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三皇子见状继续刺激着他,语气中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瘆人“父皇真应该看看大哥满院子的冤屈,可惜被我一把火全烧了……父皇注定到死也看不到了” “你……你……孽障!”陛下猛的又被气出一口血来,手抖的指着他 第122章 无路可退 三皇子一步步靠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奄奄一息的文帝“我才是正宫的皇子你为何不把这王位传给我?反正,如今这北玥的王位也只有由我来坐了,你也该退位了……” 陛下悔恨交加,悔不当初“错了,寡人……错了”伸手死死的拽着他的长袍眼不甘的咽了最后一口气 三皇子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衣袍狠心的说“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 确定父皇真的咽了气便走出去,吩咐在外守着的王公公“去,将所有大臣全部请来,宣布陛下遗诏” 王公公抬眼瞧了一眼里面殿内上躺着没动静的陛下愧疚的红了眼,对三皇子的吩咐也只能照着“是” 宫外的五皇子预感不对劲在加上朝歌郡主三番两次阻止他进宫,他料到三哥很有可能下父皇下手,便驶马去沈府寻求支援 沈焱像是猜到一样,立马让沈佑去城外郊中调金林军 沈佑前脚刚走后脚宫里就派人前来 叶文朝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坚持让叶桉瑢留在府里,若是察觉不对劲就赶快收拾东西回云川 刚进宫就得知陛下薨了,他们都被控制在宫里 三皇子头顶的金冠,尽显奢华,身上黑色金丝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踱步从后面走出来带着不屑的笑坐上王位之上,在众人不解怀疑的目光下 王公公拿出玉章传陛下口谕将王位传给三皇子,有大臣问起二皇子在哪时,王公公便说二皇子欲要谋害陛下已经被处死 随后王公公第一个带头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颇有一番的睥睨天下,傲睨一世的坐在王位上,俯首仰视台下众臣向自己叩首的样子 只见众臣之中只有沈焱不跪,太监匆匆来报,沈焱的金林军堵守在城外,他微微挑眉,目光压迫得盯着台下的沈焱问“沈将军为何不跪?” 沈焱一股清流绝对不向他低头“因为臣不服!谋反的是你,篡位也是你三皇子!” 三皇子强压心中的怒火“王公公,寡人可有逼迫你?你的口谕可是父皇亲口说的” 沈焱看着王公公说“王公公你别怕,这么多大臣都在他不敢将你怎么样,你且如实交代” 王公公不敢反抗,心里对不住沈将军“没有,奴才所言都是陛下亲口对奴才说的,沈将军既然事已成定局,沈将军就莫要纠结了” “你……”他还是不信陛下会将王位传给三皇子,之前陛下分明说过五皇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三皇子一脸得意“父皇才刚刚逝世,你便率私自带领金林军堵守城门意欲何为?”他要拿沈焱第一个开刀 众臣一听目光都朝沈焱看来 “来人,沈焱意图谋反,夺了他的兵符,将沈府众人百口一同打入牢里听候审问” “三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你害死的,你不配成为北玥的领袖” 他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示意“还不快带下去,谁若于沈焱同流那便同他一样满门抄家!” 众人纷纷不敢搭言低下头去 殿内的众臣也跟着拜行新帝 三皇子封吴樾为摄政王辅佐他 等金林军守攻在城外时,三皇子拿沈焱的人头威胁沈佑,沈佑为救父亲上交兵符也被一同押入牢中 被放出来的叶文朝一从宫里出来就赶忙往府上奔,一到府上来不及解释就让下人们赶紧收拾东西 他们一家刚踏上马车就被吴樾带兵前来拦下 叶桉瑢掀起软帘朝外一看他们被重兵包围了还个个身上佩刀,还不知发生何事的她不顾叶文朝的阻拦下了马车,叶文朝和沈氏也不得已下来 领头的吴樾骑着马高高在上,肩上披着深紫色貂皮大氅,五官英武,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的道“叶大人,你跑的还挺快,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叶文朝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吴樾抬眼上下打量着叶桉瑢,一身粉纱衣裙,两侧的发簪流苏灵动摇摆,腰间的腰带别坠着同色香包,眼若水杏,眉眼间皆是对他的怒意“叶小姐,别来无恙啊”难得见她打扮的向女人一些,也别有一番滋味,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叶桉瑢怒气的质问他“吴樾,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犯了何罪?吴将军要这样动兵武刀的拦截我们?怎么?如今这洛景成了你们吴家做主统领了吗?”手叉腰,好歹自己也算是朝中官员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不问原因的围拦他们一家想要干什么? 她还真说对了 吴樾右手慵懒把玩着马背上的缰绳看着叶文朝问“难道叶小姐还不知道吗?”看到她是真的不知,挑了挑眉便继续说“陛下有令,册封叶桉瑢为安使公主,明日出发嗤国和亲” “什么?”她仿佛五雷轰顶一样震惊,不是说白砚要来娶她了吗?怎么是去嗤国? 叶文朝挡护在叶桉瑢身前“我女儿不能去嗤国,你们都已经带走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女儿,不是说让陆大人家的女儿去了吗为什么又要我家瑢儿去?我不服” 沈氏也拦在她身前,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樾问“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吴樾知道她今日没进宫所以才快马来追堵他们,顺便好心提醒她“先帝已逝,如今是当朝三皇子称帝” 叶桉瑢有些错愕,陛下死了?难道今日召集大臣就是为了宣布新登基的陛下 浮昆现身挡在她面前,敌意的盯着吴樾 叶桉瑢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慌乱无主的看向叶文朝认证 “公主这是在质疑陛下吗?” 见叶桉瑢还没反应过来,便挥了挥手“来人,将公主请回宫里,出嫁之前都不得擅自离宫半步” 浮昆将上前的兵打退 吴樾冷声道“你要反抗可以,但是先考虑考虑你的父母,若是你不从那便随沈家一家进牢里” 叶桉瑢急得说“别碰他们!”沈家又出什么事了? 叶桉瑢护在叶文朝和沈氏面前,狠狠瞪着马背上的吴樾“吴樾,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等着……不过,你有命回来再说吧”他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浑浊而深沉冷声道“你可想好了,要么,他们死,要么你嫁” 沈氏害怕失去她攥紧她的手,声音颤抖“别去!瑢儿,不能去,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母亲不能失去你啊” 沈氏情绪激动的上前“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家瑢儿才回来几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吗?” 第123章 发泄 吴樾的随从只见立马拔刀拦住她,叶桉瑢猛地拽过沈氏“母亲”挡在她身前 看着周围围满的重兵,赤手空拳哪里能带着他们安然无恙的逃出去呢 吴樾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毫不留情面的说“希望你最好不要动其他的心思,否则我可保证不了手的兵万一不留神碰伤了惨了可不由得他们了” 吴樾的心狠手辣可众所周知的,她不能拿父母的命来赌,无助的应下“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们要说到做到,别碰他们” “放心,我会派人好好关照他们,只不过奉劝你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子下耍一些无用的小心思” 叶桉瑢双拳攥的紧紧的,愤愤道“我父母都在你手上,我能耍什么心思?” 沈氏和叶文朝他们被官兵拦在一旁,沈氏伸手朝她喊着“瑢儿,不能去啊!快回来……” 叶桉瑢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泪珠在眼底打转,逐渐在模糊中而迷失自己,攥着手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看着她无助又坚韧的样子吴樾的心里突然有一丝动容,随后又自嘲自己做的坏事多了,怎么会有这样想法来,冷淡的目光下压制眼底想要涌出的一丝情丝 叶桉瑢转身对跟着的浮昆说“你留下吧” 浮昆脚步一顿,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主子……” “保护好我父母,我定会没事的,他们交给你,我才能放心的去” 石竹和月牙紧跟上前来“那我们跟着小姐” 吴樾一口拒绝“不行……只能跟一个” 她苦笑的问“所以我这个摆设的公主只能有一个贴身婢女吗?” “宫中自会为公主配陪嫁婢女的”这一个也是自己心软才说出来的,本想说不行,但看她一人远走他乡身边在不跟着贴己的人,日子只怕是会更苦 她不想跟冷血之人争执“那月牙你留下吧,你跟在我母亲跟前我也放心” 月牙不舍的看着她“小姐……” “别担心” 叶桉瑢强压自己压抑的内心,含泪微笑着“母亲,父亲,放心我会回来的” 吴樾从马上一跃而下,独步走到马车前亲自为她掀起帘子“公主请” 叶桉瑢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便提起裙子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踏进马车里 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日就出发,吴樾将她带进宫里的一处宫殿内,吩咐四周的奴婢们“好生伺候公主殿下,若有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好一个狠毒阴险的心机,这是怕她跑了往她殿里塞进来这么多婢女,分明是拿她们要挟自己 叶桉瑢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背对着他问“吴樾,有没有人说过你无心?” 吴樾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何意?” “意思就是没有心血的冷漠之人” 他眼底划过一丝隐晦,隔着背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恨意“随便你如何说” “那你为何还不走?” “为了保证你能不生事端的抵达嗤国,殿下吩咐我亲自护送你出北玥,所以公主最好还是先忍耐下” “……” 赌对人的陆雨然一路得意,身穿玫红衣裙满头珠翠的来到叶桉瑢所住的宫殿里,看着守在殿外的婢女便摆起架子厉声呵斥“几个不长眼的贱婢,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陆雨然还没来得及册封所以眼前的奴婢不认得她情有可原 陆雨然身旁的燕子说“放肆见到陆娘娘还是快行礼” 婢女不敢的得罪的跪下行礼“奴婢见过陆娘娘” 陆雨然虚荣心满意的笑了笑问“叶桉瑢可是在这?” “是” “那本宫倒是要进去瞧瞧她” 吴樾有事被叫走了,叶桉瑢正坐在殿内发愁的时候看见了陆雨然,有些不相信陆雨然怎么会在宫里呢 陆雨然由着燕子搀扶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朝她扬眉望来,带着示威之意“叶桉瑢,真是好久不见啊” 看到她叶桉瑢也有些惊讶“陆雨然,真的是你啊” 谁知她身旁的婢女燕子斥责道“大胆,竟敢直呼娘娘大名” 娘娘?我说怎么原来定的她换成了自己原来是抱上了三皇子的大腿了,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 “愣着做什么?见到娘娘还不快行礼!” 她是娘娘那自己还是刚封的公主呢,有什么可豪横的?叶桉瑢大手一指“你才放肆,我乃陛下亲自封的公主,你见到我为何不行礼?难道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燕子的气势瞬间败下阵来 陆雨然扬着眉瞧不上的说“那又如何,不过算是个空有头衔,叶桉瑢,本宫记得你弟弟不是也在嗤国做质子吗?那正好你便可以去陪他了” 吴樾刚好在殿外听见了陆雨然的话,有些担心的想要进来帮忙 一脚刚踏进殿内,只听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啪!” 抬眼就看到陆雨然惊慌的捂住脸,面带怒气的指着她“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 见她不是吃亏的样子,便又退了回去,默默观战 叶桉瑢一把抓着她抬起的手,燕子想要上前拦她,被她一脚踹开 叶桉瑢红着眼瞪着她“你不配提他!”又抬手给了她几巴掌,反正自己也要被送走了,正好没人出气就抓着你出口气“要不是你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 从地上爬起的燕子还想上前来,被她身后的石竹一把扯住头发甩开“你给我滚一边去” 被打蒙圈的陆雨然挣扎中一把薅住叶桉瑢的长发,叶桉瑢歪着头喊道“松开!”陆雨然非但不松开还变本加厉的伸手掐她的胳膊“我掐死你……” 见她不撒手,直接一头将她撞倒在地,接着骑在她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晃得她眼花缭乱,发髻也散落下来,不顾她的挣扎按在她的手,朝她脸上使劲扇,只见她头上的满头珠翠一个接一个掉落在地上,发髻也变的凌乱不堪,很是狼狈,她躺在地上手里还死死的拽着她的一缕长发 另一边的石竹和燕子也互相打了起来 陆雨然趁乱狠狠掐捏叶桉瑢的胳膊和腰上,随后又一口咬上她的手“啊!陆雨然你属狗的啊!松开……” 第124章 死何惧(一) 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拦住,抬眼一看是吴樾 吴樾见她打了差不多了才上来拦“住手!” 她挣扎着,见吴樾不松手气恼的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吧” 吴樾一个用力直接将她从陆雨然身上拉了起来,看着她和陆雨然不分上下的狼狈,嘴上嫌弃的说“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石竹和燕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相像啊” 陆雨然狼狈的被燕子扶起来,扶着头上歪倒的发髻,嘴毒的说“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成什么样的狗来!” 叶桉瑢抬手指着她“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捋起袖子就要上前打她,陆雨然害怕的躲在燕子身后,吴樾挡在身前拦住她,拽住她的手腕“够了!” 他转过头那双充满戾气的目光扫视而过,阴鸷的目光里带着杀意,阴冷道“还不快走!” 陆雨然只看一眼便被吓的身子一颤,猛地缩头“本……本宫、不与你一般见识,燕子,我们走……”主仆二人急忙狼狈的离去 叶桉瑢气愤的看着吴樾问“你们果然都是一伙的!”猛地甩开他的手 吴樾的手停留在半空,手里仿佛还停留着她的温度 想到舅舅一家还在牢里,又放下心中的气,委婉的问“沈府之事三皇子打算怎么办?”不等他说,又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也知我舅舅是被冤枉的” 吴樾难的没有为难她,如实相告“陛下想要杀之,但又怕遭到朝中大臣反对,所以下旨将他们发配边塞终身不得再回洛景” 她长舒一口气,只要保住性命就还有机会,自己以后也要隐忍 次日一早她便早早被婢女们服侍起来,换上了华丽的红袍,满头珠翠流苏步摇,显得明艳动人 叶桉瑢面上看不到一点高兴任由着石竹扶着从寝室里走了出来 吴樾在殿外等候着她,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他双眸骤然一深,嘴角擒着分明的笑意 那双清冷的眼眸底掩着忧愁之意 婢女端来事先准备好的酒 吴樾看着眼前的酒盏停顿一下,眼底有些不忍,不知她要是喝下了软骨散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耳边响起三皇子的话:必须让她喝下去,只有她的武功废了才不会逃走 明明酒水很轻拿到手上却感觉沉甸甸的重,手不由握紧杯盏 叶桉瑢看着殿外站着的吴樾手里端着盏朝她递来便问“这是什么?” “北玥女子只要是出嫁前都会喝一盏送别酒” 叶桉瑢垂下眼眸“我不喝”只要自己不喝就不算 “你若不喝便将你阿父阿母请来……” 叶桉瑢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饮而尽,一滴泪从脸庞滑落,扬起手臂将手里的盏狠狠摔在吴樾脚下,发髻两侧的步摇跟着摆动起来,冰冷的眸子瞪着他“满意了吗?”嗔怪的眼神里透露着责备和怨恨之意“吴樾……我恨死你了,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泄愤” 吴樾脚下的步子一顿,笑了笑“那就继续恨下去吧”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就这样叶桉瑢不甘不愿坐上前往嗤国的马车里了,前面是条未知的路 吴樾骑着马将她送到北玥边界看着远去的队伍,心底隐隐作痛不安“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马车一顿,她摇晃不稳的抬手扶住一侧车壁,为什么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来,她突然反应过来,酒里有问题! …… 不知过来多久,叶桉瑢眼前显现一座城池,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帘子一掀开刺眼的太阳光就照了进来,她抬手遮眼,下了马车却发现这里不是嗤国的宫里,而是一座宅子,这座深宅姓氏苏 她不解的问领队的使者“这是何处?为何带我来这里?” “公主,我们王上将你赐给了苏家的三公子苏祁楼苏三小公子,以后这里便是公主你的家了,也是你往后的归处,苏三公子长年卧病在床,恐怕不能亲自来接见公主了” 原来自己被嗤国的王上随手赐给了一个病秧子 只见府外空荡荡的看来她来的很是不受重视 兜兜转转她被宅院里的婢女领到一间屋子前停下来 她身边跟了十几名婢女都被大夫人的给故意调开支走了 苏家是由长子苏钰做主,因父母早亡故的原因他便是这家的主公,她妻子李氏便是主母 “少爷就在里面” 领头婢女推开了门她却不敢进去了,常年卧榻万一是传染病或者很恐怖的浑身生疮怎么办?越想越害怕,她的脚像是被定住一样,不敢往里进 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只见四处的窗都封的严严实实,屋子里昏暗暗的,她径直踏进,映入眼帘是一套上好的紫檀木桌椅,屏风的刺绣图案精美大气仿佛活灵活现,闯过屏风后,少年缓缓显现在眼前,她猛地一怔 只见白衣少年病恹恹的躺在榻边倚靠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朝她看来,眼里带着清澈见底的纯真没有一丝浊气,五官清秀,眉目间温润柔和,手中还拢着一卷书 看到他突然想起之前见过的六皇子也是跟他一样 他语气温柔有礼,嘴边还含着温润的笑容问“你便是从北玥来的公主?可真是好看……”话没说两句就感觉要喘不上来气一样,捂住胸口苟延残喘 “你……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他一副要死不能活的样子 他摇摇头,抿了抿嘴“别害怕……我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叶桉瑢不敢上前抬手掩着口鼻,警惕的问“你……这是得的什么病?冒昧的问下……你这病会不会传染”她离他比较远就是害怕他别把身上的病过继给自己了 他听到倒是不恼,轻声细语的解释“别担心,不会传人的,这病从小便有了” 那便好,见他对自己构不成危险,她便又走近几步离的他近一些,他的反应像是没有女子这样近距离盯看自己,瞬间脸颊两边晕染红晕 叶桉瑢盯着他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声音小的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一样“苏祁楼” 他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又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反问“你呢?” “叶桉瑢” “好名字” “你也是” 他眼眸一亮“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来”看着她的样子有些自卑道“真是对不住,委屈你了,我大哥也是为我好,等他下次回来便让他还你自由” 第125章 苏祁楼(二) “听起来,你大哥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谈起苏钰,他双眼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崇拜“大哥确实很厉害,他是我的榜样……可惜我总是拖他后腿……”一想起自己虚弱的身子就忍不住眼眸变得有些黯淡 听他院子里的翠云讲才知道苏家是远近有名的首富,嗤国大军大多出资都靠苏家资助,而苏大公子苏钰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回来,二公子则是每日沉迷流连烟花酒巷之地也不常回来,三小公子平易近人善良温和,就是从未出去过府外,常年被圈养在屋子里和宅院中…… 北玥 三皇子刚登基地位不稳,在此期间不能有任何的战乱,所以他将陆雨然代替叶桉瑢送去了原洲,陆雨然坐在轿子里,哭笑不得,自己把一切都给了他,到头来他却狠心将自己舍弃一脚踢远 原洲城,白砚满心欢喜的在宫门迎接她,看到轿子的那一瞬间忍不住的跑了下去,一脸按耐不住的欢喜上前掀开软帘喊着“瑢儿……” 看到马车里的人时,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陆雨然本来还悲伤的样子看到白砚的那一刻眼里带着希望的光芒,没想到自己嫁的不是长相恐怖,心肠歹毒的活死神,而是面前俊俏的男子 白砚失魂的松开手里的帘子“不是她,你不是她……叶桉瑢呢?” 陆雨然主动走了出来,面带着羞涩“殿下,叶桉瑢被送往嗤国了” “什么?”嗤国,白砚连连后退,反应过来后就急着朝自己宫里奔去,丢下陆雨然傻愣在原地,气的她直跺脚 白砚收拾好东西后便不顾一切的驶马朝嗤国行去 …… 嗤国 叶桉瑢来这里的第二日一早,老大院中便差人来请她“三夫人,大夫人请你过去问安” 苏祁楼像是很了解大夫人为人一样,脸色瞬间变了,眼里带着恐惧,担心她吃亏立马起身说着“我陪你去” 叶桉瑢没有见识过大夫人的厉害,不在意的说“不就是过去请安吗,我自己去就行了”他这小身板再走几步万一倒下就说不清了 苏祁楼吩咐道“翠云,你随夫人一同去” 翠云点头回应“是” 一路跟着带路婢女来到大公子的院中,眼前这个主院比他们的院子大多了 进到正堂里就看到一位少妇姿态端庄的坐在主位上,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面容富态,身着华丽上好的绸缎紫色的衫裙显的贵气十足 李氏瞧见翠云跟在她身后眼里明显一愣,打量着眼前姗姗而来的少女,一身淡雅鹅黄的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粉色流苏随着墨发垂直纤细的腰间,娥眉下的一双杏眼十分水灵,眉眼间的英气中带着些柔美 李氏笑着道“昨日未去迎接公主,有失远迎,公主可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堂堂一国公主无人接待还想着等她来找自己,在刁难她,谁知等的天都黑了才知道他早就进了三弟的院子里 叶桉瑢大气的表示没事“怎么会呢,按理说是本公主先来拜见大夫人的” 大夫人身旁站着的桂心道“那见到大夫人还不快行礼敬茶” 李氏装作和善的模样,对一旁的婢女说“桂心,莫要无礼,公主乃是尊贵之躯,岂能向我行礼,公主莫要听她胡言” 都说长嫂如母,而这个李氏分明是个笑面虎 翠云深知接下来大夫人就该为难三夫人了 叶桉瑢直接摆起公主的架子来,吓唬她的开口说“还望夫人理解,作为公主确实不能随意向别人低头,在北玥除了父皇和母后,让我低头的人就是不死也半身不遂。” 李氏猛地一愣,看她看似柔弱的外表,在对视上她的目光就感到背后发凉 叶桉瑢假笑的上前一步“不过没关系,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本公主确实要向夫人敬茶,把茶端来”手还未触碰到茶杯 大夫人就吓得连连摆手“不必了,这茶不喝也罢,妹妹一路劳累很是辛苦,不然就先回去歇着吧” “夫人说的对,本公主确实很累,就不在此打扰夫人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氏才反应过来,怒声拍下身旁的桌面上“都已经是被弃了的公主,还摆个空架子给谁看,什么东西!” 桂心“夫人莫恼,以后有的是法子治治她” …… 出了大公子的院子外,翠云佩服的向她看来“公主真是好厉害,大夫人平日里在府上都没人敢惹他,公主三言两语便将她堵的说不上来话” “这有什么”比起洛景城内的管家小姐们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公主有所不知,这大夫人在外落得一个好名声,大公子在时她惺惺作态的关心三公子的病情,大公子一走就联合二公子折磨小公子” 怪不得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像是很心机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日还算是清闲,白日里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自从离别时喝了吴樾送的酒水后,她就弱的简直和普通贵族小姐们没什么两样,她聚集不起来叶桉瑢身上的功力了,身体像个废人一样,手提不动重物,肩不能扛的,没有力气 虽然她每天都锻炼身体尝试将体力增强,但还是不行,如今她独在异乡,武功又尽失,就算记得招数又如何,眼下这副身体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拉 二公子这苏策是她第一次见他,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猥琐油腻,面脸横肉,丧心病狂 深夜他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后就直闯进苏祁楼的院子里来,隔老远都能听到他刺耳的声音“小不死的东西,还不快快出来迎接你哥哥我,小不死的!”气不顺的来到苏祁楼的院中撒野,想找他出气,要不是大哥又断供了他的银两,他才不会回来 苏祁楼院子里的婢女看不下去的上前拦住他“二公子,小公子已经歇下了,二公子明日再来吧。” 第126章 死何惧(三) 苏策不顺心的一脚踹过去,婢女被她踹倒在地,他大手指着她满口脏话“你个小贱人!什么东西?还敢拦本大爷,小心我要了你的贱命!” 也不管苏祁楼休息了没有,直接抬脚粗鲁的将门给一脚踹开,屋子里一直亮着昏暗的烛光,苏策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将屋子里的屏风给扑倒,他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还敢绊你大爷我,不想活了是吧”抬眼着榻上坐起的苏祁楼,横眉竖眼的指着他破口大骂“喂,小病秧子,你怎么还没死呢?真是晦气,大哥在你身上每月花了那么银两也不见好,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干脆,省得讨人烦,还如将银两给我,真是白瞎了那么银两”不由得一阵惋惜,丝毫没注意到苏祁楼忧伤的神情,又有些怕意的往里躲 叶桉瑢住在隔壁屋子里都被他给吵醒了,立即让石竹更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策晕头晕脑的在屋子里四周查看“听说王上赐了一位公主给你,要我说美人送你屋子里又有何用,还不如便宜了我,大哥真是偏心的很,什么好东西都望你屋子里送,你这条贱命也无福消受”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粗鄙不堪!” 苏策转过头来看到叶桉瑢两眼放光,色眯眯的盯着她问“你,就是北玥来的公主?” 苏祁楼见她对叶桉瑢如此不敬,虽怕他还是怒声出言“二哥,不得无礼,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苏策大手一挥,差点站不稳“什么狗屁公主,还不是一样的屈尊到我们府上来,在这里,王上都要给我们些脸面,她又算的了什么?你个小病秧子如今倒是学会与我顶嘴了” 叶桉瑢算是见识到了丫鬟口中猪狗不如一样的兄长 苏策盯着她色心大胆的上前抬手就要摸她的脸“瞧这可人的小脸真是让人好想怜惜一番” 叶桉瑢退后一步躲过,瞪着他厉声道“滚开!” 苏祁楼激动的喊“二哥,别碰她!”拖着病重的身子欲要站起来 苏策搓了搓手,奸笑着又朝她扑来“有脾气,我喜欢” 苏祁楼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下榻阻止他,却不小心从榻上滚落地上,也不管自己疼不疼扶着椅子又站起来 面对苏策的非礼她再也不能向之前一样抵得过 如今的她只能拼命的挣扎,石竹上前却被他狠狠甩撞在桌角上不省人事的昏倒在地 他力气大的紧扣着她的手腕“石竹!放开我!滚啊!!”她无力抗拒,眼里充满恐惧和害怕,就连手拿簪子都没有以前的力量了,将苏策肩上扎出了血,他手一挥一巴掌轻而易举的将她打倒在地, 苏祁楼撑着一口气上前拦住他“别碰瑢儿!”他皱着眉,脸色越来越苍白 都说酒后无德力气也会变得更大,不顾手足之情将他甩撞到一旁的桌椅上,桌椅瞬间被苏祁楼削瘦的身板撞散架,苏祁楼撑不住的倒地昏了过去,一时之间屋子里一片狼藉,四周凌乱不堪 苏策看着地上的叶桉瑢,欺身压下来,粗肥的手死死按住她,面对他体重的悬殊,她怎么也推不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苏策大手一撕,随着衣衫的撕裂声,她的外衣被他撕破,伴随着她惨叫声“滚开!滚开!滚开,我要杀了你!”叶桉瑢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命挣扎,可在他眼里自己的反抗却是激起他欲望的举动,叶桉瑢一口咬上他的耳朵,只听他一声惨叫“啊!!”叶桉瑢恶狠狠的瞪着他,牙齿死死的咬着他的耳朵像要将他的肉咬下一口才会罢休,苏策的酒醉伴随着疼瞬间清醒几分了,见她不松口,一手掐上她的脖子,一手扯着她散落的头,表情狰狞“小贱人!还不快松开!” 叶桉瑢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连根被他扯下一样痛的松开口,嘴角边染上他的血,立马嫌弃的“呸”吐在他脸上,苏策捂住着耳朵见出了血,凶恶的瞪着她“小贱人!我杀了你!” 外面的两名婢女更是不敢进来阻止,她们都怕苏策,只有翠云慌张跑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寻求帮助 关键时刻白砚踹门而入,飞身上前来,两眼怒火的拽起趴在叶桉瑢身上的苏策,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活生生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倒地滚动的苏策凄惨的叫声响彻院子,一脚将他踢到院子里,院子中的清风直接一掌将他打晕了过去,站在院子围观的丫鬟吓的就要往外跑,清风毫不留情的拔剑拦住“站住,谁敢动!”两名丫鬟看着逼近的长剑吓的直往后退 白砚刚打听到叶桉瑢在苏府,在苏府找了一圈,就在屋顶上听到叶桉瑢的叫声 坐在地上的叶桉瑢,长发散乱,单薄的外衣被苏策撕拉,双手死死紧攥着自己敞开的衣领,有些恍惚傻愣的看着眼前的白砚,顿时一阵委屈,眼含泪的望着他 白砚满眼心疼的看着她,丢掉手里染血的剑,双膝滑跪在她面前,双手捧上她的脸,低下头来,靠近她,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满言愧疚“我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早知道我就应该亲自求娶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对不起……” 叶桉瑢抬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瞬间绷不住的泪水止不住涌出来,带着哭腔责怨他“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她吓的浑身发抖哭诉着“无论我怎么反抗都使不上一点力气来,我不知道吴樾在酒里下了什么药?我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亲手杀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白砚将叶桉瑢紧紧抱在怀里,眼里的戾气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将肩上莲青金丝花纹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肩上,站起身来,墨绿色的锦袍上绘着精致的花纹显得低调奢华,修长的身姿和立体的五官散发着戾气,一双瑞凤眼里尽显锐利,抬眼看着院中地上昏死过去的苏策冷言道“我现在就替你杀了他。” 叶桉瑢抬手拉住他的衣摆,眉目阴沉的看着地上的苏策“……我自己来” 白砚看了看她,俯身将地上的剑捡起递来“你来做,我来承担后果” 她握着剑,慢慢从屋子里踏出去,走到院中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苏策,脑子里被怒火冲昏了头,缓缓举起剑,落在半空中时突然停下来 “不……还不能杀他……”虽然自己很想他死,但现在他们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势单力薄不能贸然动手 第127章 死何惧(四) 白砚却丝毫不畏“出了什么事我来担着” “不行,你会走不了的”只能忍着等以后有机会在杀了他 “做你想做的,我来担着” 还没等她动手,大夫人带着几名家丁匆匆赶了过来,李氏满脸不耐烦,她都已经睡下了,翠云这个死丫头慌慌张张闯进来叨扰她,说是二公子回来去老三院中闹,还动手伤了老三,她一听,吓的立马坐起来,苏气祁楼现在还不能死,要不然大公子回来定饶不了自己的 她知道苏策一耍酒疯就拦不住,所以喊来几名家丁一同前来,没想到刚踏进来就看到院子里的苏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叶桉瑢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拎着剑,瞬间被吓傻了,捂住嘴,满眼震惊“你……你、把二公子杀了?” 叶桉瑢也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巧,早不了晚不来,非要到快结束的时候来群人赶来 拎着剑面朝她看去 李氏直接被吓的腿软,她一个妇人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身旁的桂心手快的伸手扶着她“夫人……” 桂心叫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这个家里的当家主母,不能由着她乱来,看着她身后站着两名脸生的男子,张口就冤枉她“好啊你,你竟敢将外男带进院子里还将二公子害死了,我要报官……” 白砚不想她为难先一步开口“他还没死……我们是公主的随身暗卫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危” 清风眼里猛地一怔,自己怎么就变成叶姑娘的暗卫了 “笑话,我们苏府有什么危险,我看最有危险的也是你们两个,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送去官府!” 叶桉瑢拎着剑护在他们身前,上前一步,气势“我看谁敢!你敢动他们一下,我要了你的命!我是北玥的公主代表北玥和嗤国之间的和平,你们这样嚣张完全不把两国关系放在眼里,要是让王上知道他会怎么做?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苏家势力颇大便可一手遮天,本公主看你是想挑拨两国之间的关希,引起两国战乱” “你知不知道,这个畜生失手打昏三公子,还意图对本公主行不轨之事,如今三公子生死不明,只怕等大公子回来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他的一番话下来,眼前的几名小厮立马有些怂的不敢上前来 李氏急着辩解“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本公主倒是要问问大夫人了,你想干什么?大公子走时特意吩咐,三公子院里不得离开小厮守卫,以防万一遇见突发状况,而就在刚刚本公主和三公子在屋里被耍酒疯的二公子欺负时,无一人前来,所以夫人是知道,苏策今天会回来特意将院外的小厮调远,” “若不是他们,只怕大夫人和二公子的奸计便得逞了吧,借二公子的手除掉三公子和本公主,大夫人真是好计谋啊”管你有没有也要给你安插这个罪名来,不想苏祁楼活下去本来就是她的意 白砚看着叶桉瑢护在自己明前,嘴角忍不住勾起,清风在旁看到他不值钱的表情 叶桉瑢看着翠云道“翠云,还不快去请大夫来为三公子医治” 翠云“是” 此刻的叶桉瑢更像是个当家做主的样子,冷着脸看着愣着的几名家丁说“愣着做什么?还不立刻将他给我抬出去!别躺在我院子里碍眼”说完便看向李氏 苏策被家丁从李氏身边抬走时,李氏眼里都是担心,心不在焉的目光跟随着被抬走的苏策,桂心看叶桉瑢一直盯着他们便小声提醒道“夫人……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小公子如何了吧” 叶桉瑢急忙跑回屋里扶起地上的石竹,见她额头磕破了皮,心里一阵愧疚 三公子专属的大夫匆匆赶来,为三公子续命 石竹也已经被大夫医治了,听到没什么大碍,叶桉瑢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在大夫医术高超又将踏进鬼门关的三公子给救了回来 李氏听到大夫说苏祁楼没事的时候,眼底明显划过一丝可惜,又不等大夫走便匆匆离去,像是急着去看二公子 叶桉瑢见院里的人都走后,便松了一口气,坐在院里的石墩上,缓气 翠云知心的为他们端来几盏热茶来“公主,刚才吓着了吧,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知道翠云刚才去叫大夫人是出于好意,冲她点头表示谢意“谢谢” 翠云本想将茶递给白砚和清风可当她看到他们身上沾的血时,有些不敢上前,将茶水放在院里的石台桌上“两位公子也喝杯热茶吧” 清风见有自己的便毫不客气的上前端起来“谢了” 叶桉瑢看着夜色深重对一旁的翠云说“你也辛苦了,去里屋守着公子吧,” 白砚给他一个眼神,清风便识趣的退去了 现在的院中就只剩他们 月光下,他宽厚有力的臂膀,仿佛能后为她遮挡住一切的狂风暴雨 白砚看着叶桉瑢红肿的脸颊,一刻都不想让她在这里待下去“跟我走吧。我带你逃,我们去哪都行,我愿意舍弃我的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叶桉瑢手里握着杯盏,犹豫不决的看着他“不行,我家人还在吴樾和三皇子手上,若是跟你走了,他们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苏公子说了,等他大哥回来,他便请求他放我自由的。他大哥对他极好,也一定会听苏小公子的话”虽然自己也害怕待在这里,但她不能自顾自己 仅此一遭白砚才不信他们苏家有好人“可依我看着苏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若是一开始我也许会什么都不顾的跟你走……但现在不同了,我身后有了太多太多的牵绊,我不能任意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们的死活” 白砚语气有些激动“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白砚……人的一生里不只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我不是悲悯心,我跟他们是真真实实一起生活共存过的,我不能那么自私……原以为我是有多么幸运才会重活一次,没想到是惩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害自己只能嘲笑自己无能为力,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我深知吴樾和三皇子残暴的手段所以才不能贸然……” 第128章 死何惧(五) 白砚示弱的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我真的好怕,如果我来的晚一步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手里的力道变得用力,好像要将她融进自己身体一样 叶桉瑢上手攀上他有型的背上“路走着走着总会有条新路在前面等着我们走过去,所以总会有办法的,总不能我们面前的路是条死路……” “那我不走了,我在这里陪着你,等着你,你等了我那么久,也该轮到我了” 叶桉瑢抬头看着她“你真的不走了?那你父皇那边怎么办?” 他深邃的眼眸里都是她,话里带着苦涩“他不会关心这些的,只要没有战乱就行了” “那你们要是待在这的话,不是还要以侍卫的身份相待?” “嗯,我担心他们还会来找事。有我在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他不敢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否则真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到底被吴樾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应该是软骨散” “那是什么?” “废人武功的药,即使是武功再高强的人服用后也会变得手足无力” 叶桉瑢身子猛地一怔“这么说……我再也不能……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为什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她又恨又恼,自己又上了吴樾的当 听到叶桉瑢说的白砚此刻心痛不已,不知道这些时日她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别怕,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助你报仇” ……… 苏公子住在主屋,她的屋子紧挨着他,白砚的屋子在她对面 苏祁楼足足昏迷了七日才醒来,他一醒来就还以为二哥欺负了瑢儿便要找苏策去拼命,还好被翠云拦下来,将一切都讲给他听,他才停下来,带着自责对叶桉瑢愈发的好,知道她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担心坐久了会腰酸背痛便命人打造舒适的黄梨花木摇椅,在院中给她惊喜,怕她无聊又差人在院中建造池塘养了好多鱼拱她观赏,看她常常练字看书便为她寻来上好的笔墨纸砚。他听翠云说女子都爱美便让翠云去买了好多胭脂水粉,又找人定制衣裙和首饰来讨她欢喜…… 叶桉瑢不知为何如今的自己很喜欢静下心来练字,今日的天气正好,她命人将书桌抬到院里,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了,点灯又伤眼睛 很少出屋子的苏祁楼好奇的看着下人们将桌椅搬出去,他难的想要出去看看 守在一旁的翠云也有些吃惊,往日里无论怎么劝他,他都是不肯出去,只有大公子劝他的时候,他才会勉为其难的出去待一会儿便又躲进屋子里 翠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苏祁楼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出来常年不见光双眼就被刺眼的光照的睁不开眼,不由得抬手挡在眼上 看着院中正端坐着练字的少女一身银纹绣浅橘纱幔衣裙,长裙拖地盖住她小巧的双足,头上一套鎏金珍珠流苏随着长发垂落肩上,风轻轻拂过,两侧的发丝随风而起,阳光下的娥眉下垂落的一双水杏眼,显得格外动人 看着她如此认真,忍不住上前去 站在叶桉瑢身旁的白砚视线一直跟随在叶桉瑢身上,抬眼看到苏祁楼出来的那一刻满眼看他不顺眼 叶桉瑢见他出来了,放下手中的笔,一脸惊讶“苏公子不是不喜欢出来了?”她本来想叫他出来晒晒太阳,可丫鬟说公子不喜出来 常年窝在屋子里的苏祁楼带着一副病态,在阳光下脸白的毫无血色,这肤色简直是羡煞旁人,身上的白衣衫更是显得他白净温和 苏祁楼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迅速躲开,羞涩地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今天的日头不错,出来晒晒太阳也是挺好的,不知公主在写什么?”自己很讨厌太阳光只不过看她喜欢自己也便想要踏出来适应 “一位故人所教的诗词” 苏祁楼慢步走近看起桌上的半篇诗句疑惑得问“为何只有半篇而不见尾?” 叶桉瑢眼底浮上一层忧伤“……她还没来的及教我……便不在了” 苏祁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在下、无意冒犯,公主莫要生气”焦急又害怕她生自己的气 “没事,断诗也耐人寻味” 苏祁楼随之提笔写下几行诗句来以表歉意 叶桉瑢看到他写的字十分有力道,矫若惊龙,跟他本人相差太远,不禁开口道“苏公子的字真是好看,比我的字迹强多了” 听到她夸自己的那一刻苏祁楼眼里藏不住的欣喜之意,再抬起头的时候,不停晃动的眼神,出卖了他心里乱跳的心,嘴情不自禁的笑开,露出牙齿,然后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白砚看到他那副一脸不值钱的样子,醋意大发 随即在一旁干净的白纸上行云流水写下一篇表白诗句,写完后看着叶桉瑢求夸奖的样子 看着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字体,虽然有些字她认不全,但看的出来落笔势有力,灵活舒展“看不出来,舞刀弄剑的手还能写出怎么好看的字来。” 白砚得意的扬起眉,略带挑衅,抿着嘴笑“你若是喜欢,我每日都写下几篇送给你” 苏祁楼看他的得意的表情里带着对自己的排斥,虽说他们是公主的侍卫,可怎么看他的行为举止也不像个下人的模样而是更像一位主子,另一位侍卫看起来也是只听他的话,只觉得他对自己都带着说不出的敌意,看着他们相处的模式,有些怀疑他们的关希不一般 苏祁楼不甘示弱的道“这位公子藏头诗里想要表达的东西太隐晦,一般人可看不出来” 白砚满不在乎的反击他“即便是看不出来,知我心意便可” “你既然是侍卫但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面对公主不称呼,还自称?” “我能和你比吗……”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被叶桉瑢一个眼神警告他乖乖闭上嘴 叶桉瑢笑着缓言“苏公子,让你见笑了,我平日与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在我眼里人人平等,没有谁的命比谁尊贵,我非常惜命,在我眼里性命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一样宝贵的” 第129章 暗藏的心思(一) 听到叶桉瑢说的不禁对她另眼相看,心里按耐不住的对她心动“公主真是人美心善啊,真是称的身上淡雅的衣裙都变得高贵起来” 叶桉瑢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自己不禁笑出了声“苏公子真是说笑了,” 看到叶桉瑢灿烂的笑容,一时半会儿看迷了眼 翠云在旁也能感受到自家公子难的开心 清风撇着嘴要是让你看见她杀人的时候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说了,果然还是见识太浅 看着他献殷勤的模样白砚很不得给他一脚,下一秒使坏的拾起地上一枚石子,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一弹,石子准确无误的击中他的后腿窝上,下一秒苏祁楼只觉得腿后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就要往一旁倒时,叶桉瑢大惊“小心”抬手刚要扶他时,被一旁的白砚抢先一步,白砚不情愿的撑扶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至于倒下“苏公子小心啊,身子这么弱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叶桉瑢瞪了一眼白砚 苏祁楼难为情的看了看,觉得自己在叶桉瑢面前丢了脸,理了理凌乱的衣袖“公主,那我便先回屋了” 清风都被主子的动作给弄迷糊了,怎么前脚偷袭了人家后脚又上来扶,真是搞不懂 “好” 由着翠云搀扶着慢步进屋里,看着关上的门。白砚坏笑起来,被叶桉瑢一眼捕捉到了,小声问“是你干的”一脸生气的随手将手里的笔朝白砚扔去 白砚抬手一接,还特意将笔扬起来炫耀给她看自己接住了,而叶桉瑢看着他的模样却是笑出了声,她手上的笔可是沾满了墨水,朝他挥去时,墨水溅到他脸上和身上了 白砚顿感不对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满手墨汁,抬手朝脸上一摸就知道脸上也挂了彩 假装生气的样子双手抱拳在胸前,叶桉瑢起身背着手朝他走来“别动,我帮你擦擦”,她一脸坏笑,白砚瞥到她背后的小动作却也不急着拆穿,站着原地任由她沾着墨汁的手指在自己脸上画,垂眸盯着她无奈又宠溺的嘴角勾起 一旁的清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白砚脸上猫脸的图案简直不忍直视,他都快憋出内伤了,眼里泛起泪花 白砚投来一记凌厉的眼神吓的他瞬间憋住 叶桉瑢画完之后擦了擦手“好了”看他一眼没忍住笑出来“噗”指着他捧腹大笑起来“你的脸……哈哈哈……” 清风心里暗暗不服气,凭什么叶姑娘就可以笑,他只能憋着 屋子里的苏祁楼,看着紧闭的房门竟还有一缕光从门缝里洒漏进来照在昏暗的地面上,紧皱起眉头平日里屋子里绝对不会有光线会照进来的,不禁开口道“今日的光怎么会照了进来?” 翠云以为公子不喜欢便解释说“想必是之前二公子来时将门撞歪了所以才合不严,前几日都是阴天,今日的日头太旺所以才会透着门缝照进来,要不然奴婢再去库房里让人再在门前封一道遮帘?” “不用了……只是竟不知冬日里的暖光照在身上会这样温柔” 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目光朝门外盯去,隔着门欲要看穿 翠云开口问“公子,要不要把门打开?”这样就能看到公主了 “不要,公主看到我应该会拘谨起来了……若不为平息战乱来和亲,她应该还会向现在一样快乐吧” “可依婢女看公主遇到公子也算是好的了,公子对待公主如此好,公主总会看到了” “算了吧,像我这样提不起气来的病秧子,但凡遇到点危险连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来护她”一想到她差点被二哥欺负就一阵后怕和懊恼 翠云看出了公子想看又怕打扰到公主的模样,忍不住自作主张的走到窗子前,轻轻打开窗,阳光顿时泼洒透落进来 苏祁楼透过窗看到院中的少女在阳光下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快灭掉的枯灯忍不住燃起生的希望来…… 苏祁楼不便出门,所以每日的饭食都是派专人从厨房送来,每每饭点一个时辰前都会有专门厨房管事的下人拿着一沓的菜谱来让苏祁楼亲自点今日想要吃那些菜肴,据说这个厨房是苏钰专门为苏祁楼重建的专供苏祁楼而用,所以与大公子和二公子院里的饭菜都不一样 苏祁楼看着送来的菜谱,想让叶桉瑢来点,便吩咐翠云“去,让公主点吧” 翠云“是” 叶桉瑢每日就算是不出去,也会被院子里的服侍的丫鬟们打扮的非常繁琐且隆重,每日的服饰都不重样 看着铜镜里自己身上的水粉幔帐纱裙,裙身交汇处的边缘都镶嵌满了颗颗橘粉小珍珠,满头簪花珠翠尽显奢侈 不解的问“我又不出去,这样会不会太过隆重了?就没有比较轻便些的衣裳吗?”穿的随意点还舒适 秋雨“这些都是公子请人专门为公主定制的,公主看想要穿哪套?” 叶桉瑢看着一旁衣柜里各种颜色亮丽的衣裙和桌上堆成山的首饰收纳盒直接傻眼,都是一套比一套隆重 花曼“公子说了,公主下嫁而来,自然是不能亏待公主的吃穿用度一切都要用上好的” 秋雨以为是叶桉瑢不喜欢这些款式便说“公主若是不喜欢这些,那奴婢便去告知公子,公子定会再请人为公主重新定制一些”这些时日里她们都看得出来公子是很喜欢公主也很舍得在公主身上花心思 叶桉瑢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很喜欢”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得不说自己打扮起来还是很不错的,这苏家可真是有钱,发簪上的宝石和翡翠一定值不少钱,不知道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 花曼“奴婢倒是觉得公主穿的这套衬的公主美艳动人” “就你会说话” 翠云在她敞开的屋门前停下来朝里喊了声“公主……” 石竹抬头看到翠云便说“小姐,翠云姐姐来了” 叶桉瑢探头看到翠云站在门前,面带笑容的冲她招手“翠云,站门外做什么?快进来呀” 第130章 暗藏流动的心思(二) 经过这些日子翠云发现这位公主很是平易近人待下人也是极好,自己也很喜欢她 瞧着翠云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身材臃肿,但比起二公子苏策的胖他到是显得可爱亲近些 叶桉瑢问她“这位是?” “公主,公子请公主来过目点菜,这位是曹管事” 叶桉瑢朝她点点头“见过曹管事” 曹管事弓着身子双手将菜谱奉上笑着回“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就是一个管事厨子,怎么受的住公主的礼,这是菜谱还请公主过目。”都说小公子的院中里藏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公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由得抬眼多看一眼 叶桉瑢抬手指着自己,有些惊讶“让我点?”之前都是做什么便吃什么反正自己也不挑食 翠云低头回应“是” 石竹接过来再交到叶桉瑢手上,叶桉瑢一看都是些菜名,有些还不认识,要是有图就好了,随便指了几个名字“就这几个吧” 曹管事在旁迅速记下来“是” 叶桉瑢将菜谱递过去“那就有劳了曹管事了” 曹管事低着头接过菜谱“公主真是客气了,那奴才便先退下了” “好” 到了饭点,秋雨便来请她过去公子屋子里用膳 石竹怕她出去受风,便取下毛茸茸的斗篷为她披上 叶桉瑢却觉得没必要“就三两步的事,你呀” “外面风大,小姐不知道自己身子寒气重吗”自从小姐上次从丹狄回来后,一到冬日里就手脚生疮,下半条腿都是冰凉,每到夜里还会时而咳嗽,夫人请来大夫说是被寒气所伤,需要避风平日来要注意保暖 叶桉瑢知道石竹是在心疼自己,笑了笑“你呀,就是爱操心,走吧” 叶桉瑢一进来,就看到苏祁楼乖乖坐在桌前等她来,看着桌上的可口的饭菜不由感叹“好香啊” 翠云有眼色的为她挪好凳子 叶桉瑢一坐下,苏祁楼习惯性的将筷子递来给她“那是你选的好” 叶桉瑢随手接过“谢谢,这功劳我不可不敢抢,那是人家做菜厨子的功劳。” “那便赏他们。” “苏公子,那我就不客气” 苏祁楼宠溺的笑了笑,看着叶桉瑢光彩夺目的样子,有些害羞的微微低头,又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看她,瞧她吃饭的样子,很是可爱,嘴角仰止不住的勾了勾笑 屋子里,叶桉瑢和苏祁楼面对面的围着桌子坐着用膳,石竹和翠云分别站在两旁 翠云忍不住开口道“自从公主来了之后,公子的饭量也比以前吃的多些了” 叶桉瑢猛地抬眸看他问“是吗,那苏公子可要在多吃些呀,你太瘦了” 苏祁楼一对视上她的目光就有些紧张,乖巧的回应“好” 吃完饭后,她便在院子里转悠消食,又坐在躺椅上投喂了池塘里的鱼儿,仰起头望湛蓝的天空,忧愁布满眼底,自己还要在这院里困多久啊?记得之前的自己总是闲不住的喜欢四处逛游,如今性子倒是安稳了不少 苏祁楼的窗子正对着院中间,以前他总是喜欢抱着书看,如今的自己喜欢望着院中的叶桉瑢在干什么?看着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她不开心自己也开心不起来,她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渴望自由 “翠云,明日我想出府去外面看看”这么久了,她还没有机会出去看看这里的街景,自己被困了十几年,她不能这样 翠云有些担心大夫人那边“公子出去的话会不会……” 苏祁楼不想再向以前一样受他们的控制了“就按我说的做” “是” 叶桉瑢在院子里不见白砚他们的身影便问石竹“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不见他们的踪影,会不会是走了?” “……不会的,他答应我了,他不会走的” 夜色暮下,叶桉瑢在屋子里准备歇息了,石竹在一旁替她卸下满头的朱钗,叶桉瑢气恼的将头上的朱钗拔下扔在梳妆台上出气 屋门敞开着,白砚双手抱拳在胸前倚靠在门边笑着看她,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是谁惹我们公主了?生这么大的火气?” 叶桉瑢歪头看着他的身影,见他没走心里有些欢喜,面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审问他“你去哪了?” 白砚径直进来,将手里的弓弩给她“为了给你找把合适的弓弩我可是一整天都没有歇息啊” 这语气分明在是向她邀功 石竹识趣的退下顺便将屋门关好 叶桉瑢看着手里的弓弩,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记得之前在舅舅的库房里看到过 “你不是扔东西特别准吗,这个比弓箭更适合你”说着便绕到她身后俯下身来扶上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只要对准后目标后手指扣动这个,便可放射出去了,适合随身便携” 感受着耳畔呼来的热气,只觉的有些痒痒的,忍不住抬手挠了挠 白砚垂眸眼里皆是宠溺的笑意“你脖上的疤好像淡了些” “是吗?”叶桉瑢抬起头看着正前方铜镜里的自己,将长发撩拨到左侧想要看清些,露出白皙的脖颈,伸长脖子照了照,确实有些淡了 白砚被她的举动撩拨到,喉咙微微发干,忍不住吞咽下喉结随着滚动,眼里浮起一层暧昧之意,整个人瞬间柔和起来 低头吻在她的脖上,温热的唇触碰到她脖上时的一刻间让她全身酥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身子紧绷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与他对视 白砚看着她紧绷的身子还以为是吓到她了便主动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叶桉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头雾水,就这?她还以为还会有其它…… 二公子院里。苏策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跟个废人一样动不了,嚎声大喊“苏祁楼!我要杀了你!!” 李氏这段时日由于叶桉瑢身边的护卫所以不敢贸然对他们怎么样,得知苏策醒来了,立马去看他,来到苏策的屋子里看着他狼狈的躺在榻上,由大夫正在医治 苏策看到李氏来,也不管男女之别,红着眼问她“谁干的?” 第131章 暗藏流动的心思(三) “伤你之人是北玥公主身边的侍卫”李氏一脸嫌弃的用帕子捂着鼻子问“大夫,还能治好吗?” 大夫没有十足大的把握“我只能尽力,但是以后会留下残疾的” 苏策激动的破口大骂“你个废物!医不好我就杀了你!” 大夫被吓得发抖,连连摆手“我医资尚浅,治不了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拿起药箱就赶忙跑了出去 苏策怒急的仰起头朝他喊道“你给我回来!滚回来!” 李氏拿下帕子,不耐烦的道“好了,二弟莫要动那么大的火气。” 苏策瞪着她满眼怒火“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受伤的又不是你,叫我如何冷静的下来?” 李氏却觉得他大惊小怪“我一会便将把苏祁楼的大夫给你请来,他可是你大哥专门为三弟寻来的,他的医治可是了得,三番两次将苏祁楼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你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一听有希望苏策激动的说“那还不快去将他找来!” “急什么,难道二弟不想报仇吗?” 苏策眼里满身恶意“等我好了,看我不弄死那个贱人!” “其实……我有一个既能帮你解气又能除掉苏祁楼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苏策提起性子的看着她,他早就想除掉他了到时候等大哥死了偌大的家产还不是自己的,大哥膝下无子嗣只能是他的 “那北玥的公主身边不是有侍卫守着吗,那咱们就雇佣杀手去杀了苏祁楼然后再嫁祸到北玥公主身上,一箭双雕何不快哉,到时候等你大哥一死就没人跟你抢家产了,还不都是你的”李氏讨好的说 苏策看着她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嫂子竟然如此歹毒”随后又一脸阴森森的笑起来“我喜欢……” 李氏拿捏他的走上前坐在榻边,手指轻轻从他胸膛撩过,像蛇一样灵活的勾解开他的里衣,眼神勾人的盯着他“二弟要是还疼……我有办法,让二弟不那么疼……”褪下鞋子跨坐在他身上抬手将两侧的幔帐放落下去,很快屋子里便传来二人的呻吟声,桂心忠心的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 次日一早,翠云便来她屋前唤她“公主起了吗?” 石竹先一步打开门“翠云姐姐有何事?” “公子说今天天气不错想带着公主去府外散散心。” 正在洗漱的叶桉瑢听到可以出府脸都没来得及擦扭头问翠云“真的吗?” “是” 叶桉瑢有些激动,她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快、给我更衣” “是” 秋雨问“公主今日出府穿哪件?” 叶桉瑢指着衣柜里蓝色的纱裙回复“就穿那套浅蓝色的吧。” “是” 蓝宝石流苏发带伴随着长发披在肩上和身上的衣裙很配 她一路提着裙子跟着秋雨朝府外走,走到门口时就瞧见苏祁楼一袭白衣锦袍正站在那里等着她来 她笑着迎上前“苏公子……” 苏祁楼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时眼里闪着光,面带笑意“公主……”一身蓝衣纱裙衬的她清丽淡雅,发后的蓝丝带因为走太急的缘故都飘在她耳前了,他没忍住的抬手为她拨到后面 叶桉瑢猛地一愣,苏祁楼注意到自己越界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把发带理到后面……” 叶桉瑢摇摇头“没事” 白砚和清风也跟了过来,苏祁楼看到他的那一刻像是煞风景的表情 白砚也同时不顺眼的瞥他一眼 叶桉瑢倒是没注意他们的表情,自顾的坐上马车,翠云撑扶着苏祁楼 叶桉瑢见他跟自己坐同一辆马车,意识到自己上来早了应该让主家先上来的,朝着苏祁楼伸出手来“苏公子,快上来” 苏祁楼见她抬手的那一刻眼底划过一丝悸动 白砚跟在马车旁一脸醋意 苏祁楼抬起手刚要搭上她的手,白砚却插手过来阻拦“我来扶苏公子吧” 苏起楼脸色唰一下变的难看,不过好在自己跟瑢儿单独在马车,白砚和清风则是一脸不服气的跟在马车旁 像是在屋里关久了一样,走出府外有些紧张,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他愈发的恐惧,双手放在膝上捏紧拳头 叶桉瑢看着外面,熙攘的街道上人群鼎沸“真是好热闹了,苏公子快看呀。” 苏祁楼听话的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这么多人,他瞬间有些怂了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苏祁楼身子坐不稳的晃动了下,叶桉瑢害怕他会受伤抬手扶上他的胳膊“苏公子,小心” 苏祁楼看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身子一怔,紧锁的眉头微微一松,眼底流露出一丝惊喜来,整个人瞬间变成有些不知所措 叶桉瑢看着他发愣的样子,担心的问“苏公子,你没事吧?” 见她盯着自己苏祁楼咬紧牙关紧张的眼神避开她的目光,脸上微微晕染红起,摇摇头“没事” 等叶桉瑢又朝外看的时候,苏祁楼忍不住又抬眼偷看她一眼,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乐开了花 叶桉瑢突然问“苏公主,不知苏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呀?” 苏祁楼卡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来,欲言又止,内心有些纠结,大哥要等来春的时候才会回来,可是自己突然不想让她走了 “大哥他……来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叶桉瑢没注意到苏祁楼独自忧伤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由了便不由得高兴几分“苏公子,我先下去走走,苏公子不必陪我” 苏祁楼神色从容的开口说“我也下去走动走动吧”其实是想陪着她 “也好,” 叶桉瑢掀开帘子喊道“停!” 马车缓缓停下来,车边的石竹抬手扶着下来的叶桉瑢 叶桉瑢一下来,白砚便像个跟屁虫一样贴上来,见苏祁楼也要一同下来便说“既然苏公子不方便多行,还是稳当的坐在马车上吧,不要强撑着,以免劳伤过度再晕过去了” 叶桉瑢也觉得如此便好,毕竟他的身子骨弱,在走几步万一出了事又该是自己的祸了“要不然苏公子还是坐在马车上观赏吧,别累着了” 第132章 暗藏流动的心思(四) 白砚催促着“公主,让苏公子乘着马车逛吧,我们先去前面等着他” 苏祁楼气愤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他想说自己不累,还是执拗的说“翠云,扶着我下来,跟上他们” 翠云总是觉得公主身边的侍卫在个公子较真“是” 白砚今日还特意挑了件和她搭配的衣袍,一身青绿衣袍,衣身上面绣着银线长竹叶低调而有奢华,一篮一绿的背影在苏祁楼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苏祁楼显得有些吃力,又急迫的想要跟上他们的脚步 翠云扶着他,看着前面渐行渐远渐的几人追着喊道“公主,公主……” 人群之中嘈杂声淹没翠云的声音 叶桉瑢像是听到一点又听不清的扭过头看去“是谁在喊我?” 白砚挺拔的身姿完全挡住她的视线,装作糊涂的样子回“没有啊,我没听到,你是不是听错了” 叶桉瑢自我怀疑的说“是吗”也许是真的听错了吧,又继续朝前逛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往前走走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嗤国的街道,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的散散心” 叶桉瑢看着街边摊上各种各样稀奇的小玩意,忍不住的多看几眼,夹杂着小贩的吆喝声,热闹非凡。抬眸瞥到到饰品摊上的一串手串,铜色交错的链条上吊坠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和小铜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她的目光,指着它问“老板这条我能看看吗?” 老板很热情的取下来递给她“姑娘这条手链是有七色宝石和转运的铃铛聚集而成,寓意代表着十全十美” 白砚瞧着她很喜欢,手朝后挥了挥示意清风将银两拿来 谁知还没开口,苏祁楼便挤上前来宣示主权的样子道“公主若是喜欢那便买下来”说着就暗示身边的翠云掏钱 白砚目光锐利的瞥了一眼苏祁楼 翠云笑着将钱袋拿出来掏出一锭银子就要递给老板时被白砚拦下“不劳烦苏公子了,我们自己带了” 叶桉瑢不想欠苏祁楼的,立马回绝的说“不用了,苏公子,我自己买”扭头就问老板“多少银钱?” 老板见他们的样子不像缺钱的样子一口气说“十两” 清风直接将钱袋递给白砚,白砚打开一看根本不够十两,直接扯下腰间的白玉递给老板“用这块玉佩换它” 老板两眼放光,这种成色一看就价值不菲,刚想要低头揣进兜里时却被一只玉手一把夺去 叶桉瑢和石竹身上也没有带银钱来,不想让白砚为难,一把夺过老板手中的白玉,笑着将手链换给老板“算了,就一条手链而已,仔细看看我也没那么喜欢它,不值得拿贵重的玉佩换” 老板见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一阵惋惜的说“唉,姑娘要是嫌贵那可以商量商量啊” 苏祁楼直接拿过翠云手上的银两,递过去“还是我来吧,公主不要为了一时没带够银钱而错过它,说不定下次来就没有了,我买了,付钱” 老板接过苏祁楼手里的银两害怕眼前的姑娘在反悔直接揣进口袋里,笑盈盈的将手链递给她“这个就是姑娘的了,姑娘是直接戴上还是收起来?” 苏祁楼和白砚都准备抬手给她戴时,叶桉瑢却扭到一边面对石竹说“石竹,你帮我戴上吧” 石竹在苏祁楼和白砚幽怨压迫的眼神下替她戴好“小姐戴上真好看” 叶桉瑢转动手腕,手链上的铃铛发出阵阵悦耳声,她喜欢的笑起来,看着苏祁楼说“谢谢苏公子了” “公主喜欢就好” 白砚带着醋意在旁暗自不爽 翠云趁机助攻说“前面不远处有庙会,不如公主和公子一起前去看看如何” “好啊” “好” 叶桉瑢并排跟着他脚步放慢随着他的步子而行,扭头偷看了一眼身后醋溜的白砚,淡抿唇瓣偷笑一声,假装背着手将他的玉佩递过去 白砚抬眸看到她手心里的玉佩,抬手接过,看了看,发现玉佩的蓝色编绳上面套挂着一枚红色的玛瑙戒指,他紧握在手里嘴角不自主的勾起,眉眼间的锐气都瞬间减退了不少,脸上露出喜色 苏祁楼感觉到她故意放慢的步伐与自己同步,抬眼偷看她一眼,心中忍不住的欢喜和雀跃 突然不注意的被对面走过的男子撞了下肩膀,苏祁楼踉跄站不稳的后退一步,身子微微摇晃,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 便听到男子的先一步倒打一把,扶着胳膊,指着他恶劣道“你怎么走路的?真是不长眼。” 翠云不服气的道“明明是你先撞到我家公子的” 叶桉瑢在一旁听不下去的反驳道“你说什么呢?没看到他身体不好吗?” 男子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衣袖,脸色阴沉的打量着苏祁楼,手指不停戳点苏祁楼前肩上“我说你,身子骨弱就不要出来添乱,不好好在屋子里出来瞎晃悠什么呀?”男子非但不愧疚还翻个白眼带着鄙夷的语气 苏祁楼肩膀向前蜷缩,试图抬手捂住胸口,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眼里充满着自卑和委屈,男子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身上,淡淡的双眉都快拧挤在一起了。 叶桉瑢恼火的猛地推开他挡在苏祁楼身前,一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怎么说话呢?真是人丑多作怪,好好说不行吗?干嘛还动手,信不信我揍你!”吓唬他的挥出拳头来 “小小女子口出狂言……看我不先打你!”男子恼羞成怒的捋起袖子就要打她 叶桉瑢机灵的猛地往后躲 苏祁楼担心的叫出了声“瑢儿!” 白砚则是快速的冲上前抬手一把擒住他的手,眼神泛着戾气“不知死活的东西,她你也动!” 男子胳膊被白砚单手反别在身后,疼的他嗷嗷叫“疼疼疼……”立马认错的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白砚手上非但不松劲,反而更用力的捏他的关节处的骨头,冷声警告“道歉!” “啊!疼疼疼,我道……我错了,快放开我吧”男子被迫背手弯着腰,扭头抬眼看着叶桉瑢“姑娘,我错了,快叫他放开我吧” 叶桉瑢挺直腰板,垂眼瞥他“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有这位公子呢,你撞了他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看着叶桉瑢挡在自己面前,苏祁楼眉宇一松,脸上笼罩的阴霾也跟着一勺而过,神色也明亮起来 男子虽然面上不服气但还是低头向他道歉“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是我眼拙冲撞了你……” “放开他吧。像你这种人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知道欺软怕硬” “你……”看到白砚吓的立马缩起头来,伸出的手指也弯曲下去,敢怒不敢言的甩袖离去 第133章 灭了的蜡烛 苏祁楼有些愧疚,眼眸里显得忧伤之色“都是我害的公主也跟着受累,他说的对,向我这种人就不应该出来给你们添乱” 白砚嘴毒的说句“你知道就好” 叶桉瑢瞪了他一眼“你别听他的,路这么大,是他非要往你身上撞的,不管你的事” 苏祁楼看了眼白砚忽然晕了过去 “苏公子?”叶桉瑢吓的喊出了声,面对他的突发情况来不及扶他,他便直直倒地 白砚疑惑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试探的问“真晕假晕?晕的可真是时候。” 翠云蹲下去害怕的声音发抖“公子?公子?快醒醒啊!” 叶桉瑢急的抬手拍打下白砚的胳膊“别闹了,快把他背到马车上回苏府找钟大夫医治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可都跑不掉了 白砚仰头示意清风“你背他” 清风无语的看着他,凭什么?怒不敢言的不情愿将他从地上背起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回到府上大夫查看后说他是因为长时间没出去过,猛地一出去有些适应不了,索性没什么事,听到苏祁楼没事,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很快苏祁楼出府的消息便传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里 李氏急的坐不住,眼看着苏祁楼横竖活不过十九,这北玥公主一来算是彻底改变了他,记得自己之前常常将他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控制他,他才不敢外出的,怎么这北玥的公主一来,他就不怕了,还亲自带她出府讨她欢心。这样下去可不行,苏钰比苏祁楼大十几岁,自从嫁进来自己就担着照顾他的责任,本以为自己生下孩子可顾后顾之忧,哪知苏钰不能有生育的能力,自己也一直怀不上,苏钰还扬名要将家产留给苏祁楼,到时候自己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行,自己要先一步下手,等苏钰回来看到他比之前好,肯定会怀疑自己的…… 天气越来越寒冷,虽然叶桉瑢屋子里,早早便烧起了炭火,但还是腿脚异常冰冷 每每夜前石竹都会为她泡脚取暖,听着屋门外石子落窗的声音,她知道是白砚 给石竹使眼色,石竹心领神会的起身打开房门,石竹朝他点头行礼,便退了下去 白砚知道她冬日里的时候会手脚生疮,特意寻来去冻疮的药膏“这个药膏治冻疮很有效,你试试看,不行再换” 看着泡在桶里她的双脚,主动拿起一边晾着的擦布,叶桉瑢见状问道“你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为你擦脚了” 叶桉瑢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拿回擦布自己擦“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砚先一步从水桶里大手捞出她的脚,他的手大到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一只脚,只见他细心的为她将玉足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叶桉瑢顿时感到有些羞耻,耳垂微微红起 白砚摸着叶桉瑢冰凉的脚腕,皱着眉,忍不住一阵心疼“怎么还是这么冰凉?” 手心的热度包裹着她的脚腕,一股暖流涌入进来“大概是那次雪地里之后,每到冬天就会感到下半腿脚冰凉麻木……” 白砚既心疼又愧疚,她都是为了救自己。将她抱进被褥里,为她掖盖好边缘,坐在榻边,白砚的双手探进被褥里,用自己捂热的双手给她暖脚,她的脚小的用手便可裹住 看着他暖心的举动,眼中也含着幸福的笑意“苏公子说他大哥到来春便会回来了,到那时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嗯” 叶桉瑢没忍住打了个哈气 他漆黑的眼眸里深情款款“困了吧,你睡吧,等你的脚暖和起来我再走” 他的手像热乎乎暖炉一样,为她带来暖意…… 苏祁楼听着外面雨滴落地的声越来越大,冷风呼啸,他担心叶桉瑢深夜会冷,便想着给她送去一床毯子 他慢慢的从榻上下来,连披风都没有披,将自己柜子里的上好的貂毛毯子找出来,准备拿给她 推开屋门,冰冷刺骨的寒风立马钻进衣衫里,屋顶边缘滴落的雨水也被风吹洒落进来,他打着冷战,顶着风雨,慢步走到她屋门前,看着屋内还亮着灯,见她还没歇息,便要抬手敲门时,却听到屋里传出来白砚的声音 他瞬间愣在原地,手停在半空中垂落下来,看着紧逼的屋门,听着屋内的窃窃私语,任由冷风雨水吹打落在身上,手里的毯子也很快被雨水给打湿了,手上紧紧的攥着毯子,眼眶不禁红起来,原来如此,公主和侍卫才是一对相爱的鸳鸯,自己成了横刀夺爱的坏人,这一刻他心疼如刀绞一般 白砚见叶桉瑢睡着了,便起身准备出去,门外的苏祁楼急忙躲进自己的屋子里,白砚打开屋门垂眼就瞥到地面上干湿的脚印,抬头朝苏祁楼屋门看了看,随后将屋门小心掩上生怕惊醒叶桉瑢 苏祁楼蹲着躲在门后,浑身湿透也不觉得冷,抬手将一直未灭的烛灯熄灭 在黑暗里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抬起手背狠狠朝手背上咬下去,老天爷啊,就让我一直昏睡过去吧,别在让我醒来了,说不定这样她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天未亮,苏祁楼被翠云发现时躺在地上浑身滚烫昏迷不醒 可是这次就是医治高明的钟大夫也是束手无措 翠云守在一旁担心的问“钟大夫,怎么样了?钟大夫您为何满面愁容,是不是公子病情又重了?” 钟大夫摇摇头,顿感遗憾的说“公子一心求死,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 翠云满眼震惊,带着哭腔求他“别呀……不可能的,您可是神医啊,是您多次将公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您若说治不了,那就没人能救的了公子了,钟大夫夫求求您了……” 钟大夫突然问道“也许他在逃避什么……不知公子昨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昨日从街上回来醒来时还是好好的,今早天未亮,我起来便看到公子屋里的灯灭了,我一进来一看公子浑身湿透的躺倒在屋里地上不省人事了,桌台上的蜡烛还未燃尽,公子夜里离不开烛光……”说着说着翠云也感觉不对劲了,是公子亲自将蜡烛灭了,难道公子真的不想活了 第134章 救救他吧 “能做的也只能是找来他心里重要的人来不停的唤回他的意志,只不过大公子一时半会也不回来……” 翠云听明白大夫说的话“我知道了……”不等钟大夫反应过来她立马跑到叶桉瑢的屋里 看到叶桉瑢的那一刻立马跪下来,拽着她的红衣袖“公主,求你救救公子吧” 叶桉瑢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猛地愣住,看她红红的眼眶,猜到应该是苏公子的事“发生了何事?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翠云死活不起来“只有你能救他了,公主不知道,公子这些年过的都很苦,他从小是由大公子带大的,可大公子常年在外,苏府上下都由大夫人和二公子做主的,公子不爱出门,就是因为大夫人常年将他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不让他见阳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长期以来他的身子骨就一年比一年弱,二公子还常常拿他出气,吓唬他,在奴婢看来公子就像个傀儡,为大公子而撑下去,又经常在大夫人和二公子折磨手段边缘崩溃,是公主你,给了他生的希望,是你打开了他紧逼的屋门,让太阳光照进来的……” 叶桉瑢听的稀里糊涂“可我……又不是大夫” “钟大夫说,公子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念,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婢女知道公子心里有公主,所以,恳请公主去看看公子吧,说不定你在公子身旁他或许就能活下来,就像大公子守唤他一样” “好吧好吧,那我试试。” 叶桉瑢看着昨日还有些欢跃起来一点的少年,如今脸色苍白无力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幅山水画一样。她轻轻坐下塌边的木椅上,在他身旁轻声唤他“苏公子……苏公子,我是叶桉瑢啊,苏公子,你快醒来啊,你大哥看到你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啊……”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叶桉瑢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苏祁楼……苏祁楼……苏祁楼……” 这一声声叫出来后,苏祁楼的睫毛明显抖动了一下 翠云将他微小的动作捕捉到眼里,激动的说“动了,公子眼睛动了一下,钟大夫” 钟大夫急忙上前查看,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醒来 大夫人知道苏祁楼又陷入了昏迷,本以为又跟昨日一样,但听桂心说这次就连钟大夫也都没辙了的时候她脸上明显的高兴“桂心,快,陪我去三公子院子里一趟,我这个当嫂子的理应要去看望看望” 桂心弯腰抬手扶起李氏“是” 主仆二人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叶桉瑢就这样寸步不离的守在苏祁楼身边,一来做给外人看,二来翠云这丫头非缠着说苏公子要知道自己陪着说不定就会醒来了,可苏祁楼的屋子里阴暗又冷的慌,冻得她直打喷嚏,下半条腿和脚隔着鞋袜都能感觉到冻的冰凉,这屋里犹如冰窖一般 石竹心疼自家小姐,抱来厚厚的披风给她披裹,又用自己热乎的双手替她暖手,嘴上替她不平的道“这苏公子,也不嫌冷,大冷的天,屋子里竟连炭火都没有烧,苏家还差这点钱?”口中呼出的哈气都清晰可见 翠云贴心的捧来暖炉,恭敬的道“公主,抱着这个会暖和些,公子平日里不喜烧炭火取暖,若是公主冷奴婢这就命人烧起来”只要公主愿意守着公子,就算是违背公子的意愿自己也愿意 石竹自做主的回“那就麻烦翠云姐姐了,我家小姐本就体寒,若是在这陪着苏公子伤了风寒,可就不好了,姐姐还是快些让屋子里暖和起来吧” 叶桉瑢朝她点点头,垂眸注意到翠云冻的通红的手生了冻疮,算起来她也才不过十几岁,看上去就像经历过沧桑一般成熟稳重,想来苏公子不在意冷,可屋里翠云却要一直近身伺候,还仍受着寒冷“麻烦你了翠云”她实在是冷的要坐不住了,前几日还日头高照,这天真是说便就变啊 “是,石竹妹妹说的是,公主在等会,奴婢马上去让人将炭盆抬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翠云便领着小厮抬来了炭盆和炭火,只是还没点上就见屋外的秋雨匆匆来报“公主,翠云姐,大夫人来了”她看上去很是怕李氏的样子 人还都未进来,声音就先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哎呦喂,我那可怜的三弟啊!” 李氏带着哭腔,眼里怎么也挤不出半滴泪来,装模作样的踏进屋子里,一进来就觉得阴森寒冷“这屋子里这么冷,你们是怎么伺候公子的?怪不得公子会生病,就是因为你们偷懒的原因”一进屋子里还没正眼看他一眼就先拿秋雨开刀示威 秋雨当场吓得连忙跪下“大夫人是公子他不让的……” “贱婢!错就是错,还敢狡辩,桂心给我掌她的嘴!” 桂心将揣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搓了搓手准备抬手打她 叶桉瑢看都没看她一眼“这天冷是天气的原因,大夫人何必抓着一个小姑娘出气呢,若是传出去,大夫人贤顺良德的模样不就露馅了吗” 看着跪在地上的秋雨使眼色的命令道“秋雨,还不出去,在这里碍着大夫人的眼了” “是”秋雨爬起来弯着身子步子急的溜了出去 “你……”抬眸看到苏祁楼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模样,看来这次都不用她出手了,装作伤心的样子“哎呦,三弟啊,你真是可怜之人啊,从小落病,好不容易熬大了如今还被害成这副模样,你可真是命苦啊,你大哥本是想替你寻得良人那成想这毒妇要害你的命啊”她反手指控她,欲要嫁祸与她 “苏公子还没死呢,大夫人就跑来哭丧了,消息传得可真快啊” “若不是你昨日非要拉着三弟出府,他何至于此吗?你嫁进来不到几月便将二公子打废,又害的小公子昏迷不醒,等我夫君回来我定如实告知他,北玥的公主是如何在府里作威作福的,你的真面目又是何等歹毒” “依我看作威作福的分明是你吧,是你趁着大公子不在,心存不甘联合苏策时常欺负打压苏公子,等大公子一回来,我便告诉她,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是如何欺负他最疼爱的弟弟的” 李氏瞬间有些慌张,狠狠瞄瞪了眼站在一旁的翠云,指着她“死丫头,你还敢乱叫舌根了,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翠云害怕的立马跪下“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啊” 叶桉瑢不想连累她们“是苏公子跟我说的,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第135章 快离开了 李氏恨得咬牙切齿,他们才相处多久,他就将什么都告诉了她,强忍着怒火“看来公主和三弟很是恩爱啊,只不过,我怎么听下人说,公主自从嫁进来可是还从未跟三弟同房呢” “大夫人管的可真宽啊,难不成我们的事都要如实告知你?还是说你有偷窥别人同房的癖好不成?” 李氏有些羞耻脸涨红“你…你…” 叶桉瑢装作谅解的说“也对,大公子常年在外,大夫人难免会寂寞空虚的,我懂,我都懂的”又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和苏祁楼关系很好的样子,主动握上他的手,挑衅的看着她“本公主和苏公子之间的事就不劳烦大夫人操心了,大夫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李氏气的甩袖“哼!听说就连钟大夫都没法子了,你们恩爱又能如何?难不成就凭你空口白话就能将他唤醒了?”自己就不信了,他就这么能活 叶桉瑢只觉手上握着的纤细之手动了动,回应似的回握紧她的手,她猛地回头就看到躺着的苏祁楼睁开眼了,眼神深深地望着她,她顿时又惊又喜“苏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翠云在旁也激动起来,看到公子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氏看到他醒来,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苏祁楼看李氏的眼神变得深沉“让嫂子担心了,” 叶桉瑢配合他的回应“可我看,大夫人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希望苏公子能醒来?” 李氏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三弟醒来,一时太过激动,所以才会有些惊讶罢了” 苏祁楼撑着上半身坐起倚靠在塌上,眼底露出厌恶之意“难得嫂子如此关心我” 李氏看着醒来苏祁楼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以前可是从不敢对视自己的目光的,如今他的眼底像是冰窟窿一样,令人不禁一阵寒意,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盯着自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李氏有些慌张的理了理头发岔开目光“既然,三弟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转身拉着桂心说“桂心,我们走” 等她们离开后 苏祁楼手里还紧握着叶桉瑢的手,装作没看到昨夜之事,担心的问“瑢儿的手为何如此冰凉,是不是冷?” 叶桉瑢有些惊讶“你……” “怎么啦?” “苏公子,怎么突然叫起我的名字了?” 苏祁楼有理有据的解释道“你名义既是我的妻子,总是唤你公主在外人眼里倒显得瑢儿与我生分的很,瑢儿也可以唤我祁楼”他眼底复杂的神情有些让人看不透 叶桉瑢不明白只过了一夜,眼前的少年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总是不敢抬眸看她,跟她多说几句话就会显得不好意思,但现在他的眼眸一直紧盯着她,眼底透出偏执的神色带着占有欲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牢牢刻记在脑海里一样 叶桉瑢试探的问“可是、苏公子,不是答应要放我离开的吗” 听到她的话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眼中闪现“……对,但是大哥没回来之前,我们还是要装出恩爱的模样给外人看”有些黯然神伤的垂下眼眸,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牵绊着你,靠近你,亲近你 叶桉瑢猛地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躲避的说“既然苏公子已经醒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苏祁楼紧盯着叶桉瑢消失的背影 翠云问“公子,炭火还留吗?要不然现在让家丁再搬出去” 苏祁楼抬眼盯着满盆炭火“不用,留着吧,有用得到的时候”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叶桉瑢过了会才暖和起来“还是这屋子里暖和呀” 石竹帮她解下披风挂放在一旁的木支架上“小姐,这炭火正旺,快来先暖暖手” 叶桉瑢坐在木椅上伸出手放在炭盆上取暖“真暖和啊”想起翠云的手“对了,手脂是不是还有新的” “对,还有几盒都是新的呢” “你留下一盒用,剩下的拿出来,你再去把翠云叫来” “好” 翠云恭敬的站在屋里的“公主,你叫奴婢又什么事吩咐?” 叶桉瑢将妆台上的手脂拿给她“我看你的手都冻肿了,用这个会好一些,以前我的手也跟你一样,一到冬天里就冻得红肿生疮,直到我母亲看到,她告诉我女子的手可不能马虎,要好好爱护才是,剩下的几盒你都拿起分给院子里的姑娘们吧” 翠云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我不能要。” “翠云姐姐,你就拿着吧。” 石竹见她不收直接硬是塞在她手上,翠云受宠若惊接着“多谢公主,奴婢的娘早在奴婢小时候便就去世了,奴婢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手脂,只知道在热水里泡一泡便能缓些……” 这一刻她有些庆幸好歹自己在这个时空里的父母还都健在 等翠云走出去后 她猛地愣住,脑海里想起沈氏温柔的为她用护手膏擦手,一瞬间忽然有些想念她 “石竹,我想我母亲了……也不知道母亲她怎么样了” “只要小姐安好,夫人和老爷也会平安的等着小姐回去的” “眼下只希望苏公子的大哥早日回来,我们也就能早些回去了” 石竹欲言又止的说“……其实……奴婢看这苏公子对小姐可是真的好”这些时日里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虽说苏公子身体不好,可是他除了这点不得不承认其他都挺好的,待人随和,对小姐更是上心 “他人是挺好的,就是性子太柔弱了些” 见小姐对苏公子没有兴趣便也不再往下说了 这几日她发现白砚和清风白天都不知踪影,到了夜里回来的白砚依旧来给她暖脚 今夜照旧白砚将手探进被褥的时候,叶桉瑢反而被自己带进的一丝凉意给惊醒了,他摸到被褥里今晚异常的热乎 叶桉瑢抬手揉了揉眼,困意迷糊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柔糯,只露着脑袋,被褥将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眼神带着没睡醒的样子半睁半掩,声音柔软“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第136章 暗杀 白砚看着她刚醒可爱的模样,看的他心软软的,低声道“是不是吵醒你了,今晚你被褥里好暖和”看来自己就算提前捂热的手也不管用了, 叶桉瑢随口脱出“是苏公子,他怕我冷特意让翠云多弄来了几个暖脚的汤捂子提前放进被褥里暖” 白砚手一顿,眼底多了几分失落“……我说呢,原来是这样”贴心的为她掖好被褥 没有注意到他失落的眼神问“你们这几日都去哪了?” 白砚含糊不清的说“……办了点事” 可能是太困了叶桉瑢没多问“哦,太晚了,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抬手揉了揉她散落的头发,便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了下来,看着睡着的叶桉瑢问“不管如何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叶桉瑢迷迷糊糊回应了一声“嗯” 得到她的回答,满意的笑了笑温柔的说“睡吧” …… 还没消停几日,李氏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花重金雇佣十几名杀手,随后李氏前来院中示弱说以去寺庙祈福求子为由相邀叶桉瑢陪她一同,叶桉瑢见推脱不掉便答应一同前去,苏祁楼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要跟随而去殊不知正中李氏的诡计当中 路过一边竹林里时,走到一半路的马车被迫停下,只见马儿像是感知到危险一样,任由鞭子抽打不动 白砚也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而前面李氏先行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竹林里 偌大的马车里坐着他们四人,叶桉瑢和苏祁楼坐在主位,翠云和石竹坐两侧,白砚和清风骑马伴在马车两旁 叶桉瑢掀开帘子问马车“怎么了?为何不走了?” 马车也纳闷了,无论手里的鞭子如何抽打它就是不动“不知道啊,这马儿怎么都不肯动起来” 骑在马背上的白砚,敏锐的察觉不对劲,下一秒竹林深处飞来一只利箭自朝马车,叶桉瑢正站在马车上准备下来查看 “小心!”白砚脚蹬马背飞身上前,一把揽过她的腰,搂着她转停在地,利箭从他颧骨处划过,立马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而车夫直接被利箭刺穿胸膛 苏祁楼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小厮吓的哑声失色,石竹和翠云则是吓出了声“啊!”率先反应过来的翠云连忙护在他身前“公子小心啊”石竹掀开车窗帘朝外看“小姐!” 被白砚搂护在怀里的叶桉瑢回应说“我没事” 抬眼看到白砚脸上的血痕,关心的询问“你的脸……” 白砚抬手一摸“不打紧”松开她将在挡护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拔出腰间的长剑“何人?还不快速速现身!” 随着风吹的声音相伴十几名黑衣人相继冲出竹林上前包围着他们,个个手拿兵器,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清风不堪示弱的飞身上前站在白砚身边 白砚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挡在叶桉瑢面前小声说“你们赶快躲起来” 神色敌意的,冷声道“不知几位阁下是哪路人?为何拦下我们?”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苏祁楼透过车窗帘问“他出多少,我们可以出三倍,或者更高……” “想必你就是苏小公子吧,果然富可流油,可惜我们有规定,兄弟们给我上 ” 苏祁楼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来杀他的 白砚转动手里的长剑和清风一同飞身上前 双方瞬间陷入厮杀,兵器交响声此起彼伏,李氏为了对付他们请的都是高手 叶桉瑢趁乱赶忙让马车里的翠云扶着苏祁楼下来,翠云扶着苏祁楼从马夫尸体上踏过,刚下马车一枚飞瞟就直直飞刻在马车柱子上,受惊的马儿的嘶鸣一声朝前狂野而去 几个黑衣人很快便朝他们来,吓的他们直往后退,叶桉瑢抬起手腕上的镯子对准其中一名黑衣朝他射去,这里面细小的暗器上都被自己抹了毒,中了就必死无疑,没想到低估了他们,黑衣人一躲而过,接连几下才打中一人的胳膊上,摸着腰间的口袋,没等将暗器装进镯子里,黑衣人就挥到砍来 她吓的缩起脖子大喊“白砚!” 咚的一声,他的长剑抵挡着黑衣人手中的剑,叶桉瑢快速装好朝他直射过去,正中腹部,黑衣人猝不及防的骂声“卑鄙”便捂住腹部直直倒下 白砚又重新加入战斗之中,片刻之后,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倒下,白砚和清风也都身上挂伤撑不住的跪倒在地 叶桉瑢担心的喊出了声“白砚!” 她急忙跑上前,跪在地上的白砚,弓着背,长剑支撑着身子,精疲力尽的抬眸看她,不想她担心,扯了下笑 只见他身上的蓝袍沾满了血,胳膊上也被划伤好几道血痕,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抬手想碰他左脸的伤口却又怕触碰到他会疼,停在半空中,白砚握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苏祁楼想要抓住她的手扑了个空,僵在半空中,随着她的手贴在白砚脸上,他的眼神也紧随望着,看着他们的样子,苦笑了下,不发一言但眼底皆是痛苦和无可奈何,红着眼,垂落下手身子仿佛只剩一副躯壳一样,站着不动看着他们,看不下去的收回目光低下头一滴泪滴在脚尖靴上顿时化开消失不见,手紧攥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不舍的抬头望去,想再看一眼就好,这一眼望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抬脚想上去打断他们,却被刺眼的一幕被刺激的动不了,看着他们紧紧相拥,一手捂上胸口,吐出一口血 翠云扶着他欲要倒下的身子“公子!”掏出方帕递给他 苏祁楼抬眼看叶桉瑢满眼的不甘心,拿着帕子擦着嘴角边的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白砚拖着深重的身子,手里的剑还滴着血,一步步朝他走来,翠云害怕的护在苏祁楼面前“你、你要干嘛?” 白砚冷眼瞪着他“你可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你的” 苏祁楼已经猜到了不是李氏就是二哥派来杀他的“……知道” 第137章 苏钰 “既然你知道,瑢儿在你身边已经不安全了,我要带她走”白砚拉着叶桉瑢的手就要走,他不想在让她陷入困境之中了 苏祁楼慌了的立马拉住她“别走!”眼里掩饰不住的慌张和对叶桉瑢难舍的爱意“……既然……你们有情,那便等我大哥回来,我就让他还你自由,要不然被宫里知道了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看似在为他们着想,其实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 叶桉瑢也出言安慰白砚“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冲动,”主动扶上他的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苏祁楼紧盯着叶桉瑢的手搭在他手上,手里紧攥着衣角,眼底充满了妒忌 几人在外面的医馆里包扎后才回去,到苏府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李氏以为苏祁楼必死无疑谁知桂心来报说是他们几个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直接呆愣原地“怎么会呢?难道那两个侍卫真的是武功盖世?完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杀我” 李氏担惊受怕生怕他们来报复吓的好几日都不敢出院,还让桂心时刻陪着她 …… 春来将近,苏钰的商队也快回来了 苏祁楼愁容布满脸上,他不知如何跟大哥开口放她离开 苏钰的外貌和苏祁楼有些像文人的气息,却有着商人的精明能干 他一回来就直奔苏祁楼的院子里 翠云“大公子回来了。” 他看到苏祁楼的那一刻眼里止不住的疼惜“楼儿……” “大哥”苏祁楼欲要起身相迎 苏钰三两步走上前双手扶着他“这些时日感觉身子有没有好些了?” “劳烦大哥挂心了” 苏钰迫不得己的掏出衣兜里的小木盒“这是我在夏洲寻得灵药说是将死之人吃了它都能立马还魂救回来,你快试试” 苏祁楼微微皱眉,在他充满希望的眼神下乖乖吃了下去 见苏祁楼吞咽下去,他立马就问“感觉怎么样?” 苏祁楼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药效还没发作,没事还会有其他的法子,我们都试试,总会见效的” …… 苏钰都已经回来好几日了,叶桉瑢没忍住的来到苏祁楼屋里问“苏公子,我看大公子也回来好几日了,你跟他说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他欲言又止,内心挣扎不已“……大哥这几日繁忙,还没来得及……” “哦” 苏祁楼满眼落寞的问她“你就那么想要离开吗?” “这里不是我家,我只想回家,跟我父母团聚……” “……好,等大哥来我就跟他讲” 苏祁楼说话算话,苏钰果然很是听他的话,愿意放他们离开 叶桉瑢换上一身素衣青衫裙,簪花青丝带坠在两侧。还将妆台上胭脂水粉,首饰都分给了院子里的姑娘们,翠云秋雨不舍的来送她“公主” “你们都要好好的……” “公主就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我还有需要我的家人在等着我呢,相遇一场是缘分,离别也是必经之路,再见。” 苏祁楼闭门在屋里没有出来,他不敢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挽留她,靠着门听着她在院子里渐远的声音,跌坐在地上…… 自从叶桉瑢走后,苏祁楼对她魂牵梦绕,不吃不喝整日躺在她躺过的摇椅上向她一样看着院子里的天,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与她共存的东西一样 苏钰看着他沉闷寡欢的样子满眼心疼“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放她走呢?” “她不爱我,她喜欢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侍卫,大哥,若我先一步认识她就好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只要将她困在你的身边她早晚就会爱上你的” “真的吗?” “当然,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交给大哥来办,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保证让她心服口服的留下来。” …… 他们刚从客栈里出来准备出城 迎面就撞到苏钰来了一群人围住他们 苏钰背着手,注视着她“你不能走!” “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答应放我离开了吗” “你们离开我们如何向宫里的王上交代?” 白砚上前一步护在她身前“我就说他们没那么好心” “可这是苏公子亲口应下的” “那是因为我弟弟他喜欢你,他想让你开心,可你要是走了他就会永远不快乐。他想到的东西从没都没有失手过,你跟你的侍卫之间牵扯不清,这些我都忍了,但是你休想离开他。”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做是朋友而已” “爱而不得,都在他眼里,你自始至终都看不到吗?” “走不走,你说了不算”白砚摸着腰间挂的剑像是要随时准备拔出来一样 苏钰冷笑一声“你们走不了,刚才你们的饭菜里有蒙汗药”听说她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所以他只能略施小计来对付他们“这蒙汗药可是我专门从夏洲寻来的无色无味,就算武功再高之人都察觉不出来” 石竹先倒下,叶桉瑢准备扶她“石竹”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没多会儿白砚和清风的眼前就变得有些模糊,也倒了下去 苏钰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们“把他们给我绑起来,来回去” 等叶桉瑢再次醒来就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 苏钰坐在厅堂里的主位上,像是在等她醒来“你终于醒了” 叶桉瑢挣扎着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要我弟弟开心,而你能让他开心,所以你不能走” 叶桉瑢瞪着他“那我要是非走不可呢” 苏钰风轻云淡的吹着手里的热茶“可以,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我弟弟喜欢你,但不代表不会杀你喜欢的人和跟你一起送来的婢女” “就算你困住我又如何,我可以逃,跑,只要我想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你觉得你们能逃的了吗?实话告诉你吧,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我雇佣来的暗卫包围住了,就算你身边的两个侍卫再武功盖世赤手空拳四手也难敌百手千手” “为了留着一个心不在你弟弟人的身上,苏大公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要他想要就没什么难办的,你的侍卫把我二弟害成那样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若你非要反抗,那便由他来,也让他体验下被砍断手筋脚筋的滋味” 第138章 再见了 叶桉瑢委屈又无助的红了眼,这一刻她有些崩溃,眼含着泪珠笑出了声“……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逼我?” “我也不怕你逃,你陪嫁的丫鬟一共二十个,加的两个侍卫,你只要每逃一次就杀一个,直到将你的念想全部斩断……” 叶桉瑢又被送关进原来的屋子里 苏祁楼推开门就看到叶桉瑢被五花大绑在榻上,赶紧上前给她松绑 叶桉瑢一把扯下塞进嘴里的布,怒视着他“你骗我!” 苏祁楼看着她怨恨的眼神焦急而渴望被相信“瑢儿” “别叫我的名字” “公主……” 叶桉瑢崩溃的扯下手腕上的手链狠狠摔在地上“我不是!我不是公主” “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公主,我是被逼代替公主才嫁过来的,你听明白了吗” “我不管你谁,是公主也好,不是也好,我只认你,瑢儿,你知道吗前十八年我都是为了我大哥而撑着,渐渐的我不想活下去了,我是大哥的累赘,是二哥最厌恶的人,是你让我对后面的日子里,想要继续活下去” “因为遇到你才知道什么是活着,我喜欢你,我不想你走,有错吗?” “可我不喜欢你,强求不来的” “不会的,只要你待在这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 “石竹他们在哪?”叶桉瑢不想跟他争执,想要出去找他们 苏祁楼拉住她的手腕,带着祈求“不要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你了……” 她狠心的甩开他的手,跑出院子还没出院门便被拦下,两名小厮架着她的胳膊 “放开我” 只听屋里头传来翠云的叫声“公子,公子!快来人呀!” 她被松开,看着院里涌上前的人,她跟着往里面看,只见苏祁楼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一直吐血不止 叶桉瑢吓的后退一步,自己明明就只是甩开他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苏钰得知后匆匆赶来,钟大夫正在全力医治苏祁楼,只是这次比以往的时间都要长久 苏钰看到叶桉瑢上前二话不说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啪”叶桉瑢毫无防备的被扇倒在地上,一旁的秋雨想要俯身扶她却被苏钰厉声制止“不准扶她!”指着瘫坐在地上的叶桉瑢警告道“我告诉你,我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你是公主我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钟大夫垂头叹气的走出来,苏钰赶忙迎上前心急的问“怎么样了?钟大夫” “血是止住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为何吐血”欲言又止“我看……公子的身子怕是撑不过这个春日里了” 苏钰挺直的脊背变得微微弯缩,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什么?怎么样这样?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 “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叶桉瑢也在一旁感到意外 随后苏钰把气都撒在叶桉瑢身上,她觉得是她导致苏祁楼病情加重的 只见白砚被死死捆绑着被两人押上来 “他被我下了毒,没有解药五天不过便会死去” 叶桉瑢害怕的示弱“我以后再也不会逃了,是我错了” 白砚红着眼,想要挣脱却又被身旁两人死死按压押着“别求他!” “你放了他们吧,我会老实呆在这里的” “我是个商人,有事不好好商量,非要让我动武,我弟弟吐了那么多血,怎么着也要让他放放血来,也让你尝尝在意之人受伤之痛。既然你喜欢他那只要他死了你就能乖乖待在我弟弟身边了” 他从下人手里接过匕首不熟练的狠狠扎在他肩上 白砚沉闷一声不吭,脖上的青筋暴起,皱眉头 叶桉瑢被两名小厮死死拽着“不要!” 急的她猛地踩跺一旁的小厮,趁他松手时,拔下头上的簪子胁迫抵在自己脖子上红了眼的说“快住手!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除非你不想你弟弟醒来” 苏钰知道苏祁楼听不到她的声音肯定不会愿意醒过来的,认输的说“好好好,我不碰他了”说着就把手里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叶桉瑢目光坚定执着,手里的簪子又进些“别过来,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再也不想着走了” 白砚担心的看着她“瑢儿,别做傻事” “还有解药给他” 苏钰并不想真的害人“福泉,去把解药拿过来” 被放出来的清风扶着受伤的白砚,白砚满眼担心和不甘 清风小声提醒道“主子,以为大局为重” 叶桉瑢想着只有白砚出去后自己才会有救,满眼不舍的望着他,吼道“你们快走,快走啊,若你再不走,我就永远不会再见你了”你出去才能想办法回来救我啊 白砚攥着拳头,愤恨转过身去 看着他们安全离去,久久才敢放下手中的簪子,只觉得满身疲惫不堪,双肩耷拉,垂下手时,紧握的簪子无力的掉落在地,无力的挣扎着 “你既然已经和我达成共识,希望你说道做到,别在做让我弟弟伤心事了” …… 叶桉瑢这几日都格外乖静的陪在他身边亲自给他喂药 又是一日,苏祁楼倚靠在塌边眼神深情的望着她,满眼都是她,叶桉瑢安顺的抚平裙子坐在榻边,接过翠云端来的汤药,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将手里的汤药喂完 只见苏祁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渗出血来,他却扯着笑,心满意足的说“你走吧,离开这里,跟你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你在的这些时日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下辈子先让我遇见你……”他看得出来她不开心,不想听大哥的话将她逼困在自己身边,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你就像天上云一样,是自由有方向的,应该无拘无束的随风而飘,不应该由别来掌控你的方向……” 叶桉瑢拿出方帕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渍,看着他担心的说“别说了,我去叫钟大夫过来吧。” 他倚靠在榻上脸色惨白无力“别去,没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其实……这也是算一种解脱吧” 叶桉瑢心里有些难受的看着他,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她以为他只是身子弱些 “你……能不能……抱一下我”他乞求的眼神像是个孩子索要礼物一样“若是不行也没关系的……” 叶桉瑢大方的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打下他的背安慰道“你会没事的……” 他满足的笑了笑,耳畔边响起他虚弱的声音“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一手揽上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俯上来 看着他靠近的唇,叶桉瑢僵住着身子不知所措,都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他却忽地停顿下来,在她呆滞的样子下,唇慢慢移到她额头上深吻上去,闭上眼一滴泪滑落下来 叶桉瑢,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第139章 陪葬 苏祁楼不舍的松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瞬间红了眼眶,别过头去,害怕她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你走吧,谢谢你陪我这么多的时日,也是时候……遵守承诺放你离开了,我替我大哥向你道歉” “……可我答应你大哥了要留下来陪着你的”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死去的样子,肯定会吓到她的,一想到这里,手下意识的紧攥着衣角冷声道“强求不来的,我不需要……快走!” 叶桉瑢看他执意如此,便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祁楼满眼不舍的从上衣兜里掏出那条她摔坏的手链,攥在手里,上面仿佛还留存着她带过的气息,安详的闭上了眼,手无力的垂落下 “公子!”翠云手上端来的茶盏掉落在地,伸手一探苏祁楼没了气息,吓的她瘫坐在地 叶桉瑢在隔壁收拾东西,听到翠云的哭叫声急着过来,就看到翠云跪在地上痛哭,她手颤抖的去碰他“……苏祁楼”他身子直接歪倒在塌上,手里握着的手链随之显现出,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摔断的那条,她愣住了,伴随着翠云的阵阵哭声,抬手捂住嘴,伤心的哭出来 等苏钰赶来时苏祁楼已经彻底没反应了,苏钰向疯了一样不准任何人靠近,搂着他,接受不了苏祁楼死亡的事,大喊着“他没死,他没死,他只是睡着了,嘘,你们别把他给吵醒了,都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 钟大夫说是因为不明的药物所导致的,相当于中毒 苏祁楼是因为苏钰带回的夏洲灵药才会这样的 而苏钰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才让苏祁楼害死的时,还丧心病狂的想将叶桉瑢给苏祁楼陪葬 苏钰让下人将叶桉瑢捆绑起来指着她“我弟弟如此喜欢你,你竟然还想要走,如今你就陪他一起去吧,有你陪着他黄泉路上定不会觉得孤单” 叶桉瑢双手被绑在身后,眼里止不住的震惊“你什么意思?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想这样的,难道还要活着的人陪着他一起去死吗?” 苏钰满面疲倦,眼里布满血丝“我就是要你跟他陪葬在一起,七日后你穿丧服随着他一起掩入棺中” “不,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做?苏祁楼他已经愿意让我离开了,难道你要违背他的意愿吗?” “你说了不算,把她给我看好,若是她跑了你们都别想活!” 几名小厮押着她“是” “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她被拖进原先的屋子里关了起来,随时都有丫鬟在她身边守着 在此期间秋雨和翠云分别去求过苏钰,可苏钰一心魔怔的要她生死都要陪着苏祁楼 七日很快就到了,几名脸生的丫鬟推门而进,手上的托盘里摆着服饰和一些首饰 叶桉瑢看到丫鬟手里拿着的丧服,害怕的蜷缩到角落里,无助又害怕“别过来,我不穿,我不穿死人的衣服……” 她拗不过他们,被强行换上了白色的丧服,头上戴着白色簪花和一些银饰,怕她反抗又将她反手绑了起来,被小厮一路抬架着到苏祁楼的灵堂外 看着灵堂里的棺材,叶桉瑢害怕的不敢上前,连连后退,拼死反抗“不、我不要,我不要”瘫坐地上撒泼, 只见苏钰一挥手,一名小厮便拿来一捆粗绳,按住她乱踢的双腿绑住,叶桉瑢浑身被绑的向粽子一样,躺倒在地上 一旁的沈默不语的李氏一脸奸恶的阴笑的注视着她,好像在对她说,你终究就是要死的。 “夫君,要不要堵上他的嘴?你这么一直大叫会冲撞三弟的魂魄的”李氏用手绢掩嘴,得逞的看着她 苏钰“不用,让她叫吧,你的哭丧楼儿听到定会很高兴的,” 不顾她的呼喊,反抗,直接被几名小厮被活生生的抬进了棺材 她躺进去在一旁的空隙里,刚好能容下他们 看着一旁苏祁楼冰凉的尸体,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们就将一侧的棺盖慢慢推动合上 “不要,不要,救命,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她的手脚都被捆住,身子动弹不得,又怕幅度太大会冲撞到旁边的苏祁楼 无论她怎么哭喊都无人应声,渐渐的有些精疲力尽,幽暗密封的环境里让她有些窒息和绝望 听着外面镇魂钉垂打在棺材上的声音,恐惧顿时蔓延全身,压的她快喘不出气来 绝望又无助头抵着内棺壁上,黑暗里在她一遍遍的求救喊声中嗓子也逐渐哑了,紧闭着眼害怕的发出阵阵抽泣声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却也无计可施 不知躺了多久,就在她快因为呼吸困难昏厥过去时,她迷迷糊糊听到白砚的声音,还以为是出现幻听了呢 白砚带兵围攻嗤国城,嗤国毫无防备的被攻破 白砚束起头冠,一身玄衣披着金色盔甲驶马直朝苏府方向,到了苏府却看到苏府正在办丧事,心里顿感不安 苏钰雇佣的暗卫全部涌现出来 白砚转动手里的长剑“给我冲进去!”径直驶马冲进苏府里, 灵堂里的苏钰正命人将棺材抬出去,抬到院子里时下人急匆匆来报“大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身穿盔甲的兵……”不等他说完,利剑直直穿刺他的胸膛,接着白砚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一个箭步上前将下人胸膛里的长剑一拔而出,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 一时之间院子里涌进好多兵,同色服饰站队而立围住他们,领头的清风身着黑衣盔甲一声令下“给我搜!”身后的兵队就快速在院中散开 李氏一瞧这阵仗吓的直往后躲“夫君……他、他不是那贱人的侍卫吗”看到白砚时猛地愣住 白砚将带血的长剑举起对着他,眼神凌厉中带着煞气“瑢儿在哪?” 苏钰看着逼近的长剑,满不在乎生死的样子,仰起头“你休想知道” 白砚怒声而视又问了一遍“她在哪?” 搜查过的兵纷纷回来回复清风,清风上前低声禀告道“主子,没找到” 看到正中央的棺材,皱着眉问“谁的葬礼?” 李氏害怕的回答“是、是三弟的” 苏钰怒瞪着她“闭嘴!” “来人,将苏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我召集到院子里来” “是” 第140章 叶桉楠 “你若不说那我便屠你满门,直到你说为止” 苏钰才不在乎下人们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有他弟弟 不足一会儿苏府的几十名下人全部被白砚手下的重甲兵围困在院子里,众人都被着阵势而吓的挤成一堆 白砚挑眉看他,挑衅的冷笑一声“要不,就先拿你夫人开刀吧”手里的剑朝她对准 看着眼前血腥的剑,李氏吓的直往后躲,身子止不住发抖“不要,不要杀我,我知道,我说,她、她在棺材里……”李氏禁不住吓立马指着棺材说了出来 白砚猛地一怔,眼里藏不住的震惊急着说“来人,快、将他的棺材给我掀开!她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满门陪葬!” 一听要掀苏祁楼的棺材,苏钰急忙上前挡在棺材前“谁敢动我弟弟的棺材,我就跟谁拼命!” 白砚毫不留情的手臂扬起一挥,利剑从他脖上快速抹过,冷声道“那你就去陪他吧”眼都没眨一下,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苏钰张着嘴,捂着脖子不甘的倒地,挣扎片刻便没了动静 在场的下人都被吓傻了,个个低着头不敢看怕的瑟瑟发抖,唯恐牵扯到自己身上 李氏直接呆愣住了,当场瘫坐在地上,捂着嘴,眼里都是惊恐 几个壮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棺材上的七枚钉子给撅拔下来,推开棺盖的那一刻,躺在棺材里面的叶桉瑢被突如其来刺眼的光线照的睁不开眼,久违流畅的空气让她意识有些恍惚,本能的猛吸一口气,耳朵里懵懵的听见白砚呼喊她的声音“瑢儿”好像不是幻听,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白砚背对着刺眼的光,正将她从棺材里捞出去,像梦又有些真实的触感 打开棺材看到她的那一刻,恨不得将苏钰千刀万剐,只见她身穿丧服被五花大绑的躺在苏祁楼身边 他颤着音,眼眶红润起来,满眼心疼和懊恼“瑢儿……” 将她从棺材里捞出来抱坐在怀里,抬手扶上她的脸心疼喊道“瑢儿” 直到这一刻呆愣住的叶桉瑢知道他真的来了,她抬起头,眼眶格外红,紧紧抿着唇,满眼委屈,豆大的泪珠如波涛汹涌一般倾泻出来,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变得失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动起来 她的哭声向无声的拳头一样重重地敲击在他心上,看的他格外的心碎,紧楼着她安慰道“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抱起叶桉瑢就准备朝外走,不想让她再继续呆在这里,清风问“主子,他们怎么办?” 白砚瞥了一眼“动手的杀了,没动手的放了……棺材恢复原样” “饶命,饶命……” 惨叫厮杀声此起彼伏,片刻后便没了声音 石竹也被清风救了出去 他们来到一处客栈停脚歇息 缓过神来的叶桉瑢担心的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走?你们那么明目张胆的带兵来难道嗤国的王上没有察觉吗?” 白砚欲言又止“……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待几日……” “为什么?” “……因为,我带兵攻下了嗤国城池”他怕她生气,就连语气都变的柔和许多 叶桉瑢明显很吃惊“你是什么时候召集军队赶来的?” 白砚牵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从我来时便已经想好了退路,若他肯放你离开,那嗤国便相安无事,若不肯,那便攻下嗤国,嗤国早就在我的算计之中所以才会这么顺利” “原来如此……” 他看着她问“你会不会觉的……我的未雨绸缪并非都是为了你,还掺杂着私事?” “若没有你的未雨绸缪,恐怕我早就随着苏祁楼一起埋在地下无人知晓,想想就后怕……” “你不怪我?” “怎么会,你肩上本就有国家的担子,我又岂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只是不知战乱何时才会结束” 他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那我们去隐居,这乱世之事便与我们无关了” “其实我能看的出来你并不想归隐,这乱世之道需要你这么强大的领袖来统一他们,我不想阻止你的抱负,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白砚感动的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温声道“你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的护心符” “如果可以,我会站在你的身后助你” “我只需要你站在我身旁为我祈祷” “有你真好,每次遇到危险你都会像戏本里的英雄一样及时出现在我身边” “我愿意一直做你的英雄,你也很好,是我高攀了你” 叶桉瑢紧紧搂抱着他,他的怀抱让她无惧无畏 …… 攻下城之后,宫里的王族都沦为阶下囚,叶桉瑢和白砚并行在街道上,一群人被押在车笼里,只听一位少年喊道“我是北玥人,我是北玥人” 笼子里押着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长的眉目清秀, 叶桉瑢好奇的停下脚步询问他“你是北玥人?” “对” “那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问的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有两个名字?” “从前在北玥时我名为叶桉楠,现在是被他们喊做粱南” 叶桉楠,她猛地一愣“你……你说你叫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叶桉楠,你们能救我回家吗?我想回家,我不是嗤国的王室我只是北玥来的质子,为什么还要押困我,我不想被送走了” 跟在身后的石竹也猛地震惊看着他,跟小少爷的名字一样,该不会是巧合吧 叶桉瑢颤着音问“你……今年多大” “十六” 叶桉楠如今也十六岁,她怔怔的看着他,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他们儿时一起玩耍的样子“姐姐,姐姐,等等楠儿……” 白砚问“怎么了?认识?” 叶桉瑢还没来得及问,少年便昏了过去,叶桉瑢看着笼子里的少年晕了过去 急着说“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他,能不能把他给我救出来” 白砚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不问缘由的答应“好” 少年被她带回客栈里,经过大夫查看并无大碍 叶桉瑢守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又看问一旁的石竹“石竹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 石竹同她一起站在塌前观察他的相貌 第141章 原洲 “名字,年龄都对上了,我看八成是”虽然没见小少爷但她感觉眼前的少年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等他醒来一问便知” 少年一醒来就看到两位姑娘守在一旁盯着他像看怪物一样,吓的猛地一抖,拽起被褥护在自己身前“你们……” 叶桉瑢低声安抚他,抬手说“你别怕,我们都是好人,是我们把你救下来的” “……多谢两位姑娘” “你刚才说你说北玥的人那你可还记得家中几口人姓甚名谁?” “家父是文官名叶文朝,家母沈氏沈氏乃是护国大将军的小女儿,长姐名唤叶桉瑢年长我四岁,我五岁时代替六皇子被送来……” 一字一句都对应上了 她们呆愣住,少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二位姑娘为何如此表情?” 石竹按耐不住的先一步开口“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位就是你长姐啊,老爷和夫人可算是盼到头了,真是老天保佑让我们遇见了小公子……” 他也一脸震惊“你是叶桉瑢?” 叶桉瑢脑子里懵圈了,父亲哭等盼望的叶桉楠竟然让她给遇到了 叶桉瑢又惊又喜的看着他,眼里止不住的高兴,如果沈氏看到他的儿子还活着一定会很激动的…… 当即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白砚,可白砚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但瞧着叶桉瑢欢喜抑制不住的样子,没忍心说出来 装作惊讶的样子“真的?那恭喜你啊,想必令堂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叶桉瑢牵着他的双手“一定会,要是让父亲看到说不定他能激动的哭出来母亲也会很欣慰的” 他深邃的眸子里却染上一丝苦涩 叶桉瑢像是注意到他的情绪低落问“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 他眼神躲闪的回答“没有,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凡事多留个心眼”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有你还怕什么”她主动靠在他怀里依偎 “有家人陪伴一定很开心吧……” “当然了,就像我们一样,你在我身旁我很欢心,我在你身边你难道不开心吗?” “开心……” 没过几日他们就启程出发了 嗤国比起北玥离原洲不远,所以他们就先一同跟着白砚去原洲等他交完差在送她回北玥 很快到了原洲城这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热闹迎接 仿佛平静的都习以为常他打的胜仗 王宫里,原洲王坐在朝政上翻阅周折时 太监上殿前禀报:“报!禀告王上,三王子打了胜仗,回来了!” 原洲王手里的折子停顿下,眼里藏不住的意外,没想到他竟如此强,一连攻下两城 “传!” “传三王子觐见!” 宫外走来,只见他走到门槛时,威武高大的身躯都挡住了太阳光的照射,身上的盔甲已卸下,换上红黑色的朝服 “儿臣参见父皇!” 原洲王却对他充满了冷漠,头都未抬起,目光继续在折子上,敷衍的道“嗯,平安归来就好,对于攻下嗤国,你有功,赏赐” “谢父王恩赐。”只是他要的不是这些冰冷的物品 “下去吧。” 他去母妃的宫殿内,清风“皇子,叶姑娘他们已经安排妥当” “知道了,下去吧,我累了。” “是” 在这冰冷的寝宫里,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命战场,整日与尸血 他就算胜功归来在父王眼里也不如其他兄长,看来这次设的庆功宴也只是应付他罢了 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荒废的宫殿内,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冰冷熟悉的屋檐,熟练的用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突出的疤痕,这条疤在食指中间长长一道,环绕着食指,像条丑陋的小蛇 来到为他举办的庆功宴上,灯火通明,他却喜欢站在黑暗下,一到这里的他,就受到众人的议论纷纷,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桀骜不驯手段残忍,并且还因为他弑弟杀母认为是不祥之人是活死神,大家都避而远之,就连不经意间的对视都会被他吓的浮想联翩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 他坐在暗光处,望着高高在上与人周旋交谈的父王, 宫人禀报道:“梅贵妃到!瑶雅公主到!” 拿着酒盅的白砚手一怔,朝着亭上看去,只见梅妃身着紫红衣裙,满头珠翠,风韵犹存,折细腰微步走来,身后跟着和他有几分像的粉衣少女 原洲王看到她顿时眉开眼笑,朝她招手“梅妃来了,快,赐座。”示意婢女将她的位置在移的靠他近些,明目张胆的偏爱 梅妃媚眼含春,皮肤细润如玉,媚于言语“臣妾参见王上” 少女相貌秀丽姿态高傲,声音如风铃一般动听“儿臣参见父皇” “嗯,赐座。” 梅妃抬眸看到白砚微微一愣,面上挂笑携带着瑶雅朝他缓缓走来 装作温柔大方的样子,亲切的唤着他的乳名“慕儿” 白砚脸色僵硬,微皱眉头,不想明面上与她斗争,起身朝她行礼“见过梅妃娘娘” “慕儿还是与本妃如此生疏”她脸上的落寞遮掩不住,若不是他知道她另一面也许就会信了 拉着一旁的瑶雅公主“瑶雅,还不快见过你哥哥。” 瑶雅对他明显很是讨厌,小手拽扯上梅妃的紫红的衣袖,往她身后躲,小嘴撅着,嘀咕道“他才不是我哥哥呢,母妃,他如此无礼,为何还要礼让他,王宫里的下人们都说他是个不祥之人……” 白砚喉间一哽,一时之间难以掩饰的痛苦在他眼眸里闪烁,锐利的瑞凤眼中带着苦涩盯着少女害怕自己的模样苦笑不堪,用力地攥了攥手,略带攻击性的俊颜浮现出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的儿女俩人视若仇人了吧。 梅妃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窃喜,表面上装作温良贤德的模样“瑶雅,不许这么跟哥哥说话,母妃之前教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不要。”话音未落,少女狠狠瞪他一眼便甩袖离去 梅妃阴险的笑了笑“慕儿,别介意,她呀就是被我给宠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回头母妃好好说说她,今天是你的庆功宴,别为了瑶雅儿扫了兴致” 第142章 冤家路窄 他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硬生生的将苦楚咽了下去,一贯冷傲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有些沙哑“是” “母妃和瑶雅会在宫里为你祈祷的。” 心不甘的低下头“多谢……梅妃娘娘。”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梅妃转过身脸色就变了模样,眼底数不尽的阴狠。 独自坐在暗光里,望着远处瑶雅坐在她旁依偎梅妃的样子不禁苦笑不堪 他独自灌着酒,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为何,保家卫国,可笑之极,哪来的家,又为谁保的国。 自己的妹妹都不认他,疏远他和别人一样畏惧怕他,视他不详之人 宴会还未结束,白砚就提前离场了,他去她常去的花亭里找她。 夜色月光皎洁的照耀着大地和湖水,亭子里倒映着瑶雅的身影,他踱步走了过去 瑶雅无趣的坐在亭子里投食着湖水里的金鱼,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白砚 “梦儿……” 瑶雅停下手里喂食的动作,转过头,看到他时眼里都是厌弃,把手里的鱼食都扔进湖里,湖里的金鱼相继扑食,湖水被波动起涟漪 他很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就看他,自幼身在宫里,他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别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红着眼厉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女带着鄙夷和不屑“我叫瑶雅,瑶雅!” 白砚情绪有些激动,钳住瑶雅的肩膀晃动着“你不是瑶雅,你是夕梦!”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瑶雅明显被吓了一跳,吃痛的皱眉“疼”他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马松开了手 “……梦儿”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额头 瑶雅趁他恍惚间挣脱开他,跑开了 他的手停留在空中,直直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却不能挽回。 落寞孤寂的身影站在亭子里仰望着夜色,抬头星星铺满,低头幽深的湖面上荷叶衬托着荷花的美,这美景可是来之不易,是他在战场上拼杀几年有余才得以回来欣赏到的。 大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食指上的疤痕:梅妃真是好手段啊,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的儿女变成仇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步步为营,最是为诛人心 母妃去世后他和妹妹没了依靠。梅妃痛失爱子后从此不能再有子嗣。父王就将他们养在她的名下,梅妃也同意了,梅妃对于襁褓中的梦儿甚是喜欢,对于白砚只是想把她的丧子之痛夹杂在他身上发泄,常常对他辱骂,动手打他,他觉得要不是他四弟就不会死,梅妃这样做能解气的话,他就忍受着。身上常常旧伤加新伤。开始打疼他会出声,梅妃恶毒尖声道“不许出声!” 他就咬牙忍受着,脸上干净,身上却没块好皮,打得都麻木了。宫里人只会踩高贬低,对于三王子的事都说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待,只有梅妃原本宫里的下人心里清楚,可是他们不敢,只会偷偷施舍三王子,生母的贴身婢女柳玥会经常私下给三王子上药,看着他身上的新伤旧伤抹泪道“哎、奴婢没本事,护不了三王子,如果奴婢能出宫的话,一定会把你带走,就算是去乡下也好比在这明争暗斗的王宫里强。” 那天他给梅妃端着滚烫的汤药,其他皇子看到他总会嘲笑他,看着他端着汤药,他们躲在暗处拿着弹弓,捡起石头瞄准他射了过去,不料射偏了,石头打在他手里端着的碗上“嘭”碗顿时在手里裂开,碎片深深的划伤了他的食指和手心里,滚烫的汤药撒在他手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上,从此便留下了痕迹 开了武课,看着大哥和二哥因为进步受父王的赏识和赞赏,他苦力练习习武只为进步让父皇能看到他的努力,也正是因为他的习武才免去了杀身之祸,父王似乎看到了他的用武之地,他不想让自己爱戴的儿子们去上战场,所以毫不犹豫选择他,就算他战死沙场也不会对他怜惜 可白砚还沉迷与一个父亲的对自己的亲情之中,王上再对他不喜,但是还是掩饰着厌恶随意提了句他,他就觉的父王终于重视他了,他苦练习武想再次得到他的赞赏,谁知武艺高超之时便是他被派去战场厮杀之时…… 叶桉瑢这边待在白砚的宫殿里一整天都不见他的踪影,便忍不住问宫殿内的侍女“你们三王子去哪了?” 柳玥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主动带回来位貌美的姑娘呢,前些日子从北玥送来的女子都被他搁撂到偏殿里,还特意吩咐不准她进这座宫殿里 “殿下回来还有好多事需要去应付,这会庆功宴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庆功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难道他是不想跟他的家人介绍我的存在? 柳玥看的出来自家主子应该是很喜爱这位姑娘,不想让她误会解释道“主子应该是不想姑娘去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叶桉瑢好奇的问“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还未说就被提前回来的白砚打断 “柳玥,你话太多了” 柳玥低下头“主子” 白砚看向叶桉瑢“你别多想,今日事太多了,明日我便带你去见我父王” “那……我住哪?”又累又困只想 “柳玥,去把主殿收拾干净” “那三王子住哪?”看来主子对她是真心的,都把自己屋子腾出来给她 “我住偏殿就行” 陆雨然得知白砚回来了,便从外宫的殿里急匆匆赶去他的宫中,到了门口却被拦在外面,无奈她只能朝宫中大喊“殿下、殿下、我是陆雨然啊”那一面之后他便消失不见,她也被随意撂到一边无人问津,如今只能依靠他在这里站稳脚步了 叶桉瑢微微眉头,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问“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陆雨然的声音?” 白砚一时忘了这茬“……我……忘了告诉你,你们陛下将错就错把陆雨然送来了,但是我保证我从未让她踏进这宫内一步,而且我只与她见了一面就匆匆赶去嗤国了”怕她会生气急忙解释清楚 第143章 你紧张什么 “我什么都没问,你心虚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生气吗,你难道不生气?” “当然不生气”陆雨然是什么货色自己还是知道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走到哪都能碰上她 白砚有些想不通,一般女子看着自己爱慕之人与别的女子牵扯不清时,不是应该会生气的吗,她怎么如此反常与别人不同,难道是对自己不够上心所以才没觉得生气,又问“你真的不生气?你是不是心里对我没那么重要?” 叶桉瑢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那是为什么不生气?”白砚有些郁闷,眼里充满着疑惑 “这跟我生气有什么关系啊?” “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 “……” “那看到我身边有其他女子纠缠,你理应应该生气啊”白砚一连几问,挡在她眼前,拽着她的双手,注视着她,迫切想得到她的回答 “可是我不觉气,反倒觉得她可怜”孤身一人被丢来,跟她当时在嗤国一样难吧 白砚不可思议的又重复一遍她的话“你还觉得她可怜?你的怜悯之心又泛滥了?那能不能先怜惜下我啊” “这都哪跟哪啊”叶桉瑢有些无语“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她真有什么事找你呢” 白砚霸道的拽紧她的手“不许去,她想喊那便让她喊个够。” 叶桉瑢服软的说“好好好,我生气行了吧” “一点都不走心的样子,你看看有多假” “那你要我如何,打你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渝的” 叶桉瑢被他整的脑瓜子懵,双手搭上他的肩“我信,我相信你。所以,你还是去看看吧” “那你陪我一起,省的你自己留下生闷气”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嘴上说着,脚下挺诚实的朝外走 白砚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陆雨然嗓子都快喊破了也不见白砚出来问拦门的婢女“你家三王子当真回来了?” “是” “那我喊了半天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侍女的眼神就像在说,你看不出来三王子是故意躲你吗 叶桉瑢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陆雨然打扮的花枝招展被门外的侍女拦住 陆雨然一眼便看到了院子的叶桉瑢,惊讶道“叶桉瑢,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心虚又怕她将自己的事抖落出来 白砚紧跟着叶桉瑢,冷声问“这么晚了,不知陆小姐所为何事?” “殿下,我、我是陛下赐给你的,理应住在你宫中伺候你,可这些该死的下人都不准我踏进你宫中半步” 白砚却盯着叶桉瑢,示意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陆雨然的话证实自己并没有欺骗她 “是本王吩咐的,有何不妥?本王与你素不相识,而你只是北玥王派来的一颗棋子罢了” 陆雨然不服气的抬手指着叶桉瑢“可她呢?她跟我一样都是北玥人,殿下为何不怀疑她” 白砚一记凌厉的眼神吓的她收回胳膊“殿下有所不知,叶桉瑢早就跟五皇子私定终身了,还跟自己的表哥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三王子莫要被她纯良的外表给骗了。” 叶桉瑢眯着眼,板着脸,既然你无情那也别怪我无意了“那你还跟三皇子睡了呢,你怎么不说啊”她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她,抬手捂嘴“呀,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陆雨然气的肉眼可见的慌张“你、你、你休要胡言冤枉我” “我冤枉你?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怎么?被三皇子抛弃了又想来抱他的大腿?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他的大腿我早就已经牢固抱紧了,你没有机会了,”叶桉瑢当着她的面故意挽上白砚的胳膊秀恩爱 陆雨然情绪激动,逐渐面红耳赤,说话口无遮拦“我没有,你才和五皇子发生了关系呢,你们还经常私会竹林中,还不知发生过什么苟且之事” “陆雨然你别得寸进尺,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自己既然问心无愧急什么” 白砚脸色猛地一变,一个眼神门边守着的侍女立马识相的关上门 陆雨然看着身后关上的门,逐渐有些害怕,脸僵硬着,颤声道“三王子这是做什么?” “陆小姐既然不走,那就在院中守夜吧,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舌头” 白砚脸色阴沉不定,叶桉瑢小心翼翼抬眸查看他的脸色“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我跟他没有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完,她便猛地被白砚抵在身后的红柱上,挺拔的身姿逐渐前倾将她困在怀里,俯身低着头,随着沉重的呼吸,温热的薄唇如猛兽一般覆盖上来,强烈的占有欲像是克制却又带着渴望和不满,狠狠剥夺她的气息,一手轻而易举掌控揽上她的纤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勺,有力的手托揽住她瘫软的身子,不给她有退缩的机会,她的气息变的滚烫 叶桉瑢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自己被他强烈的气息包裹,没多久就在他的强攻下沦陷,瞪大的双眼也慢慢的闭上,双手紧拽着他的衣领…… 许久停下白砚低头气息变的沉重,压低声音“我嫉妒他,一想到他与你私会我就忍不住想要将你永远困在我身边” 叶桉瑢眼睛迷离,踹呼着气,趴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 “我信”…… 陆雨然在院中被人盯着站了一夜,一早天还昏暗,就跑了出去,一路去了梅妃寝宫里…… 白砚和叶桉瑢一同来到内宫里向他们请安 到宫内宫殿上,身居主位的中年男子凤目微挑,周身散发着雍贵凌厉之气,侧面的女子仪静娴熟眼带笑意,正撞上她打量自己的目光,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白砚与她同行并肩“儿臣参见父王……梅娘娘” 叶桉瑢恭敬的低头躬身行礼“小女叶桉瑢见过王上,娘娘安好”举止优雅从容 梅妃抬眼打量着她一身碧绿的纱幔裙,清丽英气的面容中带着些许柔美之意,尤其是那双含情水杏眼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王上冷眼相看“你就是他带回来的女子?” 他?白砚不是他的儿子吗,他们父子的关系是有多冷淡才会用这样的冰凉的字来称呼自己的儿子 “回王上,是” “不知这位姑娘从何而来?” 第144章 鞭刑 叶桉瑢如实回答“回禀王上,小女从北玥而来” 白砚“父王,她就是儿臣心爱之人,儿臣所要迎娶之人就是她” 梅妃在旁挑拨道“听陆小姐说她不是被送错到嗤国了吗……难不成你攻打嗤国就是为了她?” 白砚毫不避讳道“是” 王上却觉得此女不一般“小小女子胆量不小,竟然随意跟男子回来” 叶桉瑢紧张的捏了捏手心“回王上,他是我认定的人,不是大街上随便一个男子能够相比的” 梅妃一脸惋惜“姑娘为何这般作践自己,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上门求男子娶自己,真是不知到你父母是如何教养你的” 面对她的刁难她不慌不恼,笑着说“娘娘,我们两情相悦,小女的也父母很开明,自然是遵随我的意愿,娘娘多虑了” 梅妃脸上一僵,用手帕擦了擦额角掩面道“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王上“伶牙俐齿!” 叶桉瑢见原洲王面带怒意,担心会连累白砚就要提裙下跪 白砚却扶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跪 “父王,是我执意要娶她的,是儿臣高攀的她,求父王同意儿臣娶她,儿臣此生非她不娶,只愿与她相守到老” “混账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她在旁隐忍着,明显看去这原洲王不喜欢白砚 处处与他作对的梅妃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添油加醋“可是陆小姐怎么办?人家陆小姐一心一意等你回来,一大清早的便来找本宫寻死你活的,你总是要给她一个交代吧” 王上“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求娶的,北玥王也把人送来了” “可是陆雨然并非儿臣要求娶之人” “由不得你!”他已经仁至义尽,舍下脸派人去北玥求亲,不可能在随了他的愿 “儿臣只娶瑢儿一人” “你忘了你去攻打嗤国时跟吾谈的条件了吗?” 白砚身子猛地一顿“……儿臣没忘” “那你还有什么底气再跟吾谈条件?” “只要父王答应儿臣娶她……儿臣什么都愿意舍弃” “如今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用处吗?” 这句话犹如雷劫一般劈打着他,白砚肩膀垂下,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垂下眼帘掩饰嘴角眼底的悲凉和苦涩 而自己这一刻的卑微都被心爱之人看在眼里 叶桉瑢满脸不可置信,这是亲生父亲对自己儿子说的话,替他不平“王上,他为原洲在外拼命守护家园,你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能对他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他有什么用处……”情绪共情的叶桉瑢忍不住湿了眼眶“他的肩上可背负着你们原洲的一片天啊” 垂着头的白砚听到叶桉瑢的话,憋了这么多年的苦楚差点没忍住吐出来,眼角有些微微泛红,望着她的眼神由酸涩变得有些委屈 王上丝毫没感到愧疚之意,反而有些厌烦的看着叶桉瑢“我们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出言,简直就是没半点礼数” 白砚主动牵上她的手“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再忍下去了,目光强硬的对上王上的视线 叶桉瑢眸子猛地一颤,望着他坚定的样子有些小感动,回握紧他的手,因常年握着兵器,指腹有层茧子,蹭的她手心一阵酥痒 王上满眼怒气“不知悔改的东西!再怎么教也还是没人性的孽障!” 白砚冷笑一声,不怒自威“儿臣没人性?那父王利用母妃爬上王位后又舍弃她,就有人性了吗?”这句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好多年了 被揭短的王上怒发冲冠,大手拍在桌案上,气的指着他“你个逆子!混账东西!” 被吓一跳的梅妃也顺势指责他“慕儿,怎么能对你父王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白砚抬眼狠狠瞪了她一眼 梅妃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进王上怀里“慕儿,本宫知道你恨我,但也不应该这样对你父王吗,你平日里怎么冲撞我都无所谓,但实在不应该对你父王一副视他如仇人的模样” “滚出去!吾不想看到你。来人,鞭刑伺候!” 叶桉瑢脸色忽变,什么鞭刑?难道跟上次一样吗?有些担心的看向白砚 白砚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满不在意的温声对她说“你先跟柳玥回去吧,不管你的事” 说完就转身跟着行刑宫人走了出去 梅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小声道“叶姑娘可瞧好了,想必姑娘还不知他弑弟杀母的事吧”虽说白砚长相俊朗,爱慕他的女子自然是不少,不过多半都被梅妃给吓唬走了,因为她见不得他幸福,过的好 叶桉瑢没有听他的话跟着梅妃一路来到内宫外的院子里 只见白砚已经自觉的褪去了上衣,小麦肌肤背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数不清,他垂着头双手攥拳摊放大腿上,跪在铺满鹅卵石的院子里 梅妃知道王上经常罚他在此刑罚,所以特意将平地面换上了鹅卵石铺路 白砚低头看着地上不知何时换成了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嗤鼻一笑,为了不让自己好过,梅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宫人手里拿着的粗藤鞭上面布满了密集锋利的倒刺,有序的挥起,每一鞭挥下,都带动着他的膝盖硌在石头上,一深一浅硌的生疼,他眉头紧锁,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一鞭下去立马皮开肉绽,难怪他身上的伤疤这么多 叶桉瑢不知道在外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竟在这深宫里垂死挣扎,这一刻她心头一颤,满眼心疼的看不下去几步冲上前“住手!”不顾危险的抬起手拦住落下的鞭子,毫无防备的被打倒,“啊!”随着一声惨叫,她的手掌心里显现出一条血痕 宫人有些惊住,手里的鞭条不敢再挥动落在地上 梅妃脸色骤然一变,笼罩一层冷霜,眼里带着止不住的震惊,没想到自己倒是小看她了 叶桉瑢吃疼的龇牙咧嘴,躬着身子,左手扶着抖动的右手腕,鞭子上的倒刺挂的她手心火辣辣的疼,还是护在他身后对行刑的宫人说“不能再打了,在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白砚没料到她会冲出来,满是震惊,紧张的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势,浑然不顾自己背上的伤 第145章 阴霾 看着她摊开的手心里渗出密密麻麻的小血珠来,有的小刺还断陷在肉里,抬手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手背,脖上青筋暴起,生气的呵斥她“你疯了,傻不傻为什么用手拦它……疼不疼啊”想摸又不敢碰,急的他满眼心疼和愧疚 叶桉瑢咬着唇,摇摇头“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王上放过你”这一鞭自己都已经疼的受不了了不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承受住的 “没用的,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信,我这就去求他” 叶桉瑢不顾受伤的手,无视身后白砚的喊声“瑢儿!” 疯一样跑向宫殿却被宫人拦下“我要见王上,还请禀告王上” “姑娘,王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叶桉瑢见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喊“王上,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你忍心让一个从小缺失母爱的孩子再失去唯一的希望吗?” “他在外拼死替你们原洲征战,在内你们就这样对待他?王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呀,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就一直跪着……” 本想用苦情剧里的套路感动王上,可是直到鞭刑结束跪在外面的叶桉瑢也没能见到王上的面 柳玥找来寻叶桉瑢“姑娘,主子已经被送回去,姑娘快些回去吧” 叶桉瑢听到白砚已经回宫了立马起身,但因为跪的太久腿麻了,差点没站稳趴下,还好柳玥及时扶住她“谢谢” 心急的提起裙摆小跑回去 回到宫里就看到白砚正赤裸上半身趴在榻边,额头上密集满小汗珠,满背血痕让她触目惊心 清风正在熟练给他上药 柳玥也给她包扎了受伤的手 他目光麻木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浑身像是泄气一样,手臂耷拉在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垂在地上 等他们都退下后,叶桉瑢才敢上前,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给他轻轻披上,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榻,主动握上他的手 她眼眶红润,又心疼又气,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如果痛就要喊出来,说出来啊,不要不说话,老是自己憋着……” 她哽咽的瞬间他就绷不住了,一滴滴泪眼落在他的心坎上,肉眼可见的慌张“……对不起”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替她抹去泪水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白砚看着她受伤的手满是愧疚之意“你的手还疼吗?”涌上心头里的内疚,莫名的自责感 “当然会疼了,你看我这点伤都会痛,你难道不疼吗?” “……心里痛……身上的疼也就麻木了” “我不知道曾经的你经历过什么?但人都是朝前走的,别让以前的事困住你,这样只会越陷越深,让自己无法自拔……所以你要拼尽全力救自己走出来,就像你拼死守卫为原洲一样……” 这时梅妃手提着玫红色大裙摆莲步移动,不顾柳玥和清风的阻拦直闯而进,看到叶桉瑢明显一愣,随即疯癫一般掏出袖下藏着的匕首指着他咒骂“你为什么还不死!”表情扭曲阴森瘆人 清风见状赶忙拦住她,不小心被她乱挥的匕首划伤了手 柳玥也护在他们面前跪下求饶“梅妃娘娘息怒啊……” 叶桉瑢吓的直接呆愣住,她没想到看来温顺可人的梅妃会如此狠心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梅花红着眼问他 “是我儿子的忌日,你却偏偏在今日欢喜的向王上求娶你心爱之人,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会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是你,都是因为你!让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五岁……” 白砚猛地一怔 指着他不停的谩骂“都是因为你母亲那个贱人,要不是她王后的位置就是我了,是她,硬生生夹在我们中间,是她,破坏我和王上的感情,而你又害死了唯一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恨?” “为什么?他还那么小,就被你给害死了。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过的好,你不配有心爱之人,也不配过的安心,南宫慕!我诅咒你这一生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得不到你所爱的和爱你的,更不会有好下场!!” “我要杀了你……” 叶桉瑢站起身挡在白砚身前打断她“够了!梅妃娘娘,你冷静点,王上倘若真的爱你就不会碰别的女子,更不会留有子嗣” “你知道什么?王上是爱我的,他心里有我,是那个贱人凭借着强大的母族才坐上王后之位的,若她没有母族倚靠她什么都不是” “王上心里是有你,但也可以容下别的女子,你放眼望去宫中里有多少位妃子和子嗣,难道你还看不清吗?就算没有他母亲,还会有其他母族昌盛的女子,你一样是坐不上王后之位的,所以别在被虚无缥缈的想法所困惑带着恨意过下去” 梅妃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王上不可能喜欢她,王上恨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喜欢她?” 叶桉瑢面色沉重,看着她失魂狼狈的样子深表同情和可怜,吩咐道“柳玥,送娘娘回宫吧” 柳玥站起身,俯身扶起还在恍惚中的梅妃朝外走去 “清风你也赶紧去包扎下伤口吧” “是” 叶桉瑢还是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狠心?”她不相信白砚会如他们口中传谣的一样 他眼眸黯淡,像是又重回到自己六岁那年 在六岁那年,母妃在屋檐下耐心教导他练字,给他和妹妹弹曲,摇篮里的妹妹咿呀咿呀的在挥手笑着,小手相迎,三人好不惬意。 三伏天,天气燥热,他趁着午时母妃歇息片刻便偷偷跑去池塘边玩,同样偷跑出来的四王子看到白砚蹲在池边玩水,故意使坏的上前想推他一把,结果白砚一起身躲了过去,四王子自己却不慎掉入水里。 扑通一声,四王子掉落水中,他不会水,只能在水里使劲扑腾,两人身后都没有跟随的下人们,白砚也不会水只能在岸边干着急呼喊求救“救命啊!!”不见人来,求救无果,便心急的为救四弟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远处出来寻找三王子的柳玥听到了他呼喊声“奴婢好像听到了”指着不远处对一旁的白氏说“娘娘,叫声好像是从假山后面传来的” 第146章 幼年阴影 她们一行人急忙朝假山后面走去,来到了池边,白氏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在水里挣扎,赶紧命跟着的宫人们下水救他。 白砚被救上来,被水呛的直咳嗽,还担心四弟“咳咳咳……母妃,四弟、还在水里。” 白氏听到了,脸色大惊赶紧命人下水去找,一群奴才们在水里刚打捞到了四王子的尸体后,就遇到出来寻子的梅妃,她一看到四王子的尸首直接悲痛欲绝哭晕了过去,醒来后她就寻死要找王上讨公道非要说是白氏下的死手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事发时只有白氏宫里的人在场,证明不了什么 王上平时就对梅妃极度宠爱,对她的孩子也是格外疼爱,他痛失爱子,自然是偏袒她们,把错都归咎在只有六岁的白砚身上,觉得他是受了白氏的指示才会将四王子故意推进水中因此丧命 命宫人打了他五十大板后便把他幽阁在一所偏殿里数日,只因白氏的母族强大,他不敢动拨。只能把恨夹杂在小时候的白砚身上,本就不喜他,从那以后就更厌恶他了,每次见到了就会想起死去的四皇子。 禁足半月,那天他满怀欣喜的回宫殿找母妃 他偏殿里回去,一进院子里老远就听到宫殿内的争吵声“王上,你恨我可以,但是不要把错牵连到孩子身上,慕儿和梦儿还那么小,求皇上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 “你在后宫这么多年作威作福,也该停手了,如今你母族势力已灭,没有人可以在背后支撑着你了……” “王上、王上!”白氏跪地纤细修长的手拽拖着王上的衣角,可他却狠心大力一甩,把她甩倒在地,指着她冷声道“今日之事都是你罪有应得,你害死灵儿的孩子来保全自己的儿子,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今日因果报应,明日就将梦儿他们送去灵芙宫,你不配为人母,他们迟早会被你这样的生母教坏,你是他们的耻辱”眼里没有半点对她的怜惜 白氏面脸泪痕,白皙细嫩的手撑扶在冰凉的地上“不、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上,我没有害死四王子,我没有……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件事她都解释很多遍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 “当时只有你们宫里的人在场,不是你还会有谁,没有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了人,你被废了!” 白砚呆愣在门外,碰上王上从殿里气冲冲的走出来,他看到站在门外的白砚,眼里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意 白砚看着父皇眼里的怒气,下意识退后一步,随后又乖乖下跪请安“儿臣给父王请安。” “哼”王上鼻腔里都散发着对他的厌弃,冷冷拂袖离开 对于他来说不知道父王为何对自己如此讨厌 转头望向殿内的母妃,她衣冠华艳,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华丽的殿堂中央,她的凄凉与大殿内的奢华显得格格不入。 “……母妃” 年幼的白砚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模样,他扶着漆红的门框边,抬脚就要踏进殿内 “别过来!”刺耳的尖锐声划破殿内和院庭的寂静 白氏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两行泪痕,红着眼眶望着门外的白砚,眼底带着怨恨和不舍 白砚被吓的收回了要踏进殿内的脚,呆滞的站在这高高的门槛外,脚下的门槛仿佛将他们隔离的很远一样,随着殿内门被侍女关上的时候,母妃的模样在他眼里逐渐变的模糊。 夜晚,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披上外衣,走向母妃的寝宫里,周围却不见侍女的身影,远远望去,内殿里的烛火通亮,比以往都要亮,透过烛火在窗上的倒映出一个站立的人,以为母妃还未休息,便偷偷溜进到内殿里,站在门外小声喊道“母妃,歇息了吗?”见无人回应,一推开门就看到母妃的尸首挂在悬梁之上“啊!”“咚”他吓的跌坐在地上,后背撞到旁边的木桌,桌上的茶杯都被震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阵阵刺耳的碎声, 白氏性子倔强,百口莫辩,当夜上梁自尽以示清白 他惊魂未定,呆呆的看着房梁上死不瞑目的母妃,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的母妃上吊了,旁边摇篮里的妹妹好像感应到母亲的逝去,惊醒哇哇大哭。 妹妹的哭声唤醒他,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住母妃荡在空中的双腿大喊“母妃!母妃!救命啊!快来人啊……” 从此以后他和妹妹没了依靠,梅妃悲伤过度以后也不能再有子嗣。王子便把他们收养在她的名下,梅妃答应了,她对于襁褓中的梦儿甚是喜欢,对于白砚只是想把她的丧子之痛夹在在他身上发泄,常常对他辱骂,动手打他。 他也觉得要不是他四弟就不会死,如果梅妃这样做能解气的话,他就忍受着。身上常常旧伤加新伤。开始打疼他会出声,梅妃便恶毒尖声道“不许出声!” 面对她恶毒狰狞的面孔,他就咬牙忍受着,脸上干净,身上却没块好皮,打得他都麻木了。宫里人只会踩高贬低,对于三王子的事都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待,只有白氏原本宫里的下人心里清楚,可是他们不敢,只会偷偷施舍三王子,柳玥也会偷偷给他上药,看着他身上的伤也是满眼心疼却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父王眼里对他都是厌恶,短时间内他把四弟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母妃的死成他心中的伤痛,万事做到极好只为让父王注意他。王上让他常年奔波在战场,他成了杀人如麻的战神,也被人越来越疏远,表面风光无处好,背地辛酸苦楚只有自知。 白砚渐渐红了眼眶,双手抱着头哽咽道“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他心里憋的苦楚终于发泄出来 叶桉瑢满眼心疼的看着他,搂着他的脖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安慰道“你没有错……” 他眉宇间的悲痛之色更浓,眼眸深沉无比“……母妃就那样吊死在我眼前,我却无能为力,手举在空中始终够不着她只有那么近的距离我就是够不到,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无人来。后来父王为了弥补梅妃将妹妹和我寄养在她膝下,她待妹妹极好,一到深夜里常常拿我泄愤……都是我害死了四弟和母亲……” 第147章 白芷锦 原来你怕水是因为童年挥不去的阴影“……不是你的错,当时你只是个孩子,那只是本能的求救自己罢了。” “可是我永远忘不了母亲最后一眼看我时怨恨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她怨的不是你,是将她困住的宫墙院和无尽的心机斗争。你母亲怎么舍得怨恨从自己身上割舍的一块肉,你和妹妹都是她的心头肉,是一个母亲给予孩子无尽的爱……” 白砚嘴角微微颤抖,抬眼时眼底所有的委屈和内心的伤痛一并流露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极力仰头想要控制眼泪还是没能压下汹涌的泪珠,眼泪不争气从眼角滑落下 叶桉瑢坐在地上,他趴在榻边手臂从后面环上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锁骨窝里,像个孩子委屈似的趴在她肩上,这样平静安详的活着也不错,他把心底埋藏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她“这就是当年的真相……谢谢你,知道谣言后还选择跟我在一起”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愿我们都不要被自己的过去所困住。” 叶桉瑢扭头看着他眼眶湿润,共情他的感受,泪珠情不自禁的落下,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受到伤害,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所以,疼,就要说出来,也谢谢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告诉了我真相是什么” 白砚深邃的目光专注而真挚,注视着她清亮的眼眸,闪出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深情的眼眸里,伸手自然的环顾着她的纤腰 两人在昏暗的日子里惺惺相惜彼此相依…… 白砚一心为民护国,可原洲王还是对他心生芥蒂,看着他的羽翼日渐壮大名声远扬,担心他对自己不利,趁着白砚要出兵攻嗤国时跟他谈条件,答应他只要攻下嗤国后就将手上的兵符交给大王子南宫陌…… 不到三日白砚便下了榻,不听叶桉瑢的劝阻执意说自己已经好了,有事要办便匆匆离去 叶桉瑢从柳玥话里得知了他今日是要去将手上的重甲兵交付给大王子南宫陌 才知道了他与原洲王所做的交易是要剥夺他手上的权 白砚刚走不一会儿,叶桉楠便从偏殿走来,少年一身蓝衣长身玉立,性子沉稳,看起来比自己都要成熟,也可能是因为常年待着别人的眼色下行事才会更懂得使眼色观察人 他踱步上前拱手作揖,语气温柔“弟弟拜见姐姐” 叶桉瑢坐着拨弄珠串看到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放下手中的珠子“你我之间其实不必这么客气的,快坐” 叶桉楠坐在一旁“长姐,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北玥?我想念父亲和母亲了” “快了,等到三王子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我们就启程” 叶桉楠看了看她包扎的右手担心的问“那长姐的手怎么样了?” 叶桉瑢摇摇头“没事,已经不疼了” 话一停下顿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叶桉瑢看手里刚穿好的一串玛瑙手串问他“你要吗?”话一出就有些后悔,他一个大男子怎么会带玛瑙手串真是无语了 他明显一愣,抬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看着手里的手串有些不好意思“……谢谢……长姐” 叶桉瑢看到桌上的糕点直接拿一块递给他“吃” 他用手接着要了一口酥的掉渣,没想到他竟然将地上掉落的酥渣捡起来直接放进嘴里 叶桉瑢震惊的看着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弟弟,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能吃了” “没关系……长姐叫我、什么?”他有些受宠若惊 叶桉瑢倒是没觉得又什么不妥“叫你弟弟啊” 他兴奋的眼里雀跃的光闪亮,他的眼睛让他想起雪团,贴在她怀中欢乐的模样 见他还要捡地上的渣时,抬脚将酥渣子踩脏“不准捡了,你若吃这里还有很多,何必捡地上的渣子,这样跟乞丐又什么区别?”看着他娴熟的动作,莫不是他从小便受人虐待,常常吃不饱? 叶桉楠听到她的话猛地一愣,保持着弯腰捡东西的动作,指尖垂地上,眼中止不住的慌张 叶桉瑢看到他的手指碰到地上了,爱干净的她掏出帕子,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细心替他擦拭“你吃着东西,手就不要碰地上了,这样多脏啊,吃下去的东西又不卫生。” 叶桉楠呆愣的看着她的举动,仿佛像一只受人怜悯的狗狗,脑子里晕乎乎的,激动又感动 柳玥从殿外走进来“叶姑娘,陆小姐来了,可否让她进来?”她自然是不敢轻易将她放进来,但是陆雨然却赖着不走,说是非要见叶姑娘才肯走 “她在哪?” “在外面等着呢” 叶桉瑢起身对身旁的石竹说“那石竹你先在这里陪着公子,我去去就回” “小姐,那陆雨然不是个善茬,我还是陪着小姐一起吧” “没事,我能应付的来,别担心” 等叶桉瑢走后,叶桉楠呆滞的看着被长姐擦干净的手,好奇的问“你们口中的陆雨然是何人” “就是跟小姐处处作对的人,现在还要跟小姐抢三王子” 叶桉楠立马坐不住了,他可不能让叶桉瑢和白砚因为小人作祟而分开“简直岂有此理” 石竹符合道“就是,她真的是很讨厌的” 少年面脸仗义执言“走,那我们便去会会她” 让石竹一时半会儿有点吃惊“可、可是小姐说她自己没问题” “这种事我有经验,人多才行,万一对方带人了怎么办,但时候长姐孤身一人难敌几手,那不就吃亏了吗” 石竹觉得他说的也对…… 这边叶桉瑢一出来便看到陆雨然在门外等着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陆雨然神神叨叨的“这里说话不方便” “究竟什么事?你莫要故弄玄虚” “是关于你们家的事,你若不想听,那就当我没说”说完扭头便要走 叶桉瑢疑惑不解,她真有这么好心吗“等等”还是没忍住疑虑喊住她 陆雨然得逞了笑了笑,转过身对她说“跟我来” 叶桉瑢迟疑了一下,她身边也只跟了一名侍女,能有什么幺蛾子?还是跟了上去,柳玥不放心坚持跟在她身边,万一叶姑娘出了什么事,主子定会发疯的 叶桉瑢跟着她一路来到宫楼上,古朴的青瓦红柱,重詹芜殿顶气质恢宏,站在城楼上俯瞰全景,下面宫里的风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重叠的檐梁脊瓦,好似天上宫阙 “到底什么事?” “叶桉瑢你看这宫里大吗?我却永远出不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陆雨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她眼底尽显对她的恨意 “你怎么啥事都赖在我身上啊,我都还没跟你算嗤国的账呢,你还有脸倒打一耙,谁给你的底气” “梅妃”她轻飘飘的两个字,眼里带着得意 叶桉瑢猛地一怔,紧接着陆雨然一个眼色,涌出来的几名侍女便将柳玥控制住了 柳玥满眼惊恐,挣扎着“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三王子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桉瑢没想到前面暗道拐角处还藏了人“陆雨然你要干什么?这里不是北玥,你就不怕……”她突然停下看着几名侍女中,有一位有点眼熟好像是梅妃身边的人,原来如此 “把她带下去” 第148章 陆雨然的阴谋 “别碰她”叶桉瑢想要上前却被两名侍女拦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将柳玥带走“陆雨然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打你吗”想要虚张声势吓唬她 却不料陆雨然丝毫不慌“别吓唬我了,你的武功早就尽失,你现在跟我们一样柔弱,别担心我们只针对你一人”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抱上了梅妃的大腿,你还真是半点都没变啊” “不然怎么样,我这一生都出不去了,三王子又不接纳我,我能怎么办?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若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别说笑了,我现在回去指不定被人说有的没的,我父亲也不会再容纳我,他只会说丢人现眼还是不如一死了之,凭什么我要去死,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不能死!”陆雨然眼底尽显阴狠, “那你今日引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梅妃办事成为她的人我便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所以,我要杀了你” 叶桉瑢警惕的往后退“陆雨然你疯了吗?” “从我被抛弃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叶桉瑢抬起手腕对准她“不许动!我这里有带毒暗器,若是你不想死,那便试试看” 陆雨然有些怕的不敢上前“我交不了差一样活不下去,你若反杀了她们这里其中一人,那三王子便扣上谋反罪名” 趁着叶桉瑢慌神时,陆雨然给她身后侍女一个眼神,两名侍女猛地扑向她,叶桉瑢毫无防备的被扑倒在地,侍女一人按住她的左右胳膊 陆雨然趁机说“快、将她手上的镯子拽下来” 她们因为找不到取下的纽扣,只能徒手摘扯,手镯咯的她手生疼手上被勒的青一口白一口“疼疼疼……”侍女不顾她喊疼硬生生使劲拔见还是拔不下来,抬眼询问陆雨然“拔不下来” 陆雨然朝抬手问“匕首呢?” 侍女一手死死拽按着她的手腕,一手掏出别在身后的匕首 叶桉瑢看到匕首的那一刻吓的更慌乱了,身子拼力挣扎“我自己取,我自己取” “别乱动!” “你只要扣动侧面橙色那枚小宝石按钮就能打开手镯了,真的”她一脸真诚,她是知道陆雨然的歹毒的,可不想现在就被她拿匕首生剖 陆雨然一脸警惕的阻止侍女“别碰,万一不小心摁到机关” “要不我自己来也行” 不等她说完,陆雨然便紧握匕首,阳光照射到匕首上,匕首上反光刺眼“给我按住她” 叶桉瑢的手不停的想要往一边缩“等等!听我说,你们对准空地在嗯不就知道是不是能打开手镯了吗” 侍女闭眼一嗯,手镯果然打开了 陆雨然朝下看了一眼这里的高度“叶桉瑢,你也别怪我,是你自己倒霉,非要跟我添堵,把她拉起来。” 两名侍女很是听从她的话,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押着她两三步就被摁在城墙边缘上,抬眸看着下面的高度,吓的她闭上眼,颤着音“陆雨然,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乡吧,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就不怕三王子报复你吗”上半身悬在外面,双腿止不住发软发颤 “胡说,分明你自己闲来无事瞎晃悠,不幸失足坠城楼而死” “我都还没死呢,你都已经替找好死因了,陆雨然,你可真是歹毒” 身后的侍女还不停的使劲推她,叶桉瑢双手死死扒拽着台阶边缘,手心直冒汗,右手上包扎的布也被扯掉了 陆雨然一脸心急的样子“你们还不快把她抬起来扔下去,一会儿都该来人了”慌张的四处张望 她们一人抱上她的腿,双脚一瞬间悬空起来,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煞白“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救命!!” 陆雨然也上前抬手猛推她后背 叶桉瑢身子翻了出去,本能的双手死死扒拉着台檐边缘,全身悬挂式在外面,神经紧绷的不敢动,就连手心里伤口撕裂都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手腕也被台檐边缘给磨出了口子渗出血痕来 “救命啊!救命啊!!!” 陆雨然看着她身子翻出去的瞬间吓的闭上了眼,听到叶桉瑢的叫声猛地睁眼上前查看,看着挂在边缘的叶桉瑢,还没掉下去,自己有些怂的吩咐一旁的侍女,随便一指“你、快、去把她赶紧弄下去” 一路找来的叶桉楠和石竹上楼梯时便听到了叶桉瑢的呼喊声,两人相对一眼,同步急忙跑上去 叶桉楠刚到就看到一名侍女拿着匕首准备扎台檐外扒拉的手,当即上前钳住侍女的手腕,将她猛甩倒一旁,就在叶桉瑢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看到了探头的叶桉楠 “快救我” 叶桉楠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拉住她 叶桉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他,石竹也上前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她拉拽了上来 叶桉瑢双腿软无力瘫坐在地,站都站不稳,全靠身旁的石竹撑扶着她 陆雨然见事情败露便想跑却被看穿的叶桉楠拦住去路,叶桉楠怒视着她眼神如冷刀子一般,咬着后槽牙“去哪啊?”抬手就给她一拳,陆雨然猝不及防的猛地被迫仰起头,抬手捂着眼“啊!” 叶桉楠抓起她的衣领毫不怜香惜玉,对想逃的几名侍女拳打脚踢一顿揍 不一会儿个个鼻青脸肿的标配倒躺在一堆 看着地上不断呻吟哭嚎的一群人,真是大快人心 揍完她们后叶桉楠彻底暴露自己的鲁莽,却有些心虚的看向叶桉瑢,害怕被她发现什么了 叶桉瑢激动的上前一步搂上他的脖子说“叶桉楠,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弟弟” 比她高出半头的叶桉楠弓着背,面对她如此亲密的动作有些惊住 瞬间变了一副听话的样子,低声安抚道“长姐,她们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以后有我在她们定不敢再欺负你了” 坐在地上的陆雨然捂着青紫的眼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你、是叶桉楠?” 叶桉瑢骄傲的向她介绍“对,他就是我弟弟叶桉楠,还要托你的福,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遇到他” 第149章 梅花簪子 没想到陆雨然却一口笃定他不是真的叶桉楠“不可能,叶桉瑢你弟弟早就已经死了,他不是真的叶桉楠”在三皇子的宫殿外她亲耳偷听听到叶桉楠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叶桉楠抿紧嘴唇,略显慌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叶桉瑢浑然不信,反倒认为她是在骗自己,略带怒意“你还想要骗我?陆雨然我看你还是欠揍啊” “……就是,长姐,要不要我再替你教训教训她”此刻的叶桉楠一身地痞子气,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陆雨然 叶桉瑢摆了摆手“算了,我们回去吧”反正自己也快离开了 等到天夜暗下白砚才从外回来 还没进殿内柳玥便将今日之事都告诉了他 他一脸疲惫不堪听到后眼底带着愤怒“她真是不想活了” 叶桉瑢见他回来替他感到不公平“我听说重甲兵是你的心血啊,就这样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他步子沉重,耸了耸肩“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大家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交到谁手上不都一样,反正都是为了原洲的百姓”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我的负担才让你失去了你所重视的” 白砚掩饰着眼底溢出的无奈,勉强扯着笑“跟你没关系,不要多想,大哥和二哥他们都在父王的教导下”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有负担 “听说今日陆雨然差点将你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哪那是差点啊,分明就是把她往死里逼 瞥到她手腕上包扎的新伤,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而然窜上来,声音由低到高“我一定让她给你个交代!” …… 不知从什么时候一向爱睡懒觉的叶桉瑢变的准点起来。 站在宫院里做着奇怪的动作 少女一身雪青色珍珠纱幔裙,珍珠碧玉步摇随着散落的头发摇曳,略施粉黛的脸上更加精致而柔美,清澈的眸子灵动乌亮,笑如春枝 早出归来的白砚拿着手里的簪子,心里幻想着她见到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一进院子里看到她的模样,顿时惊鸿一瞥, 正在做伸展运动的叶桉瑢也注意到了他,停下动作看向他,身上的水墨白衫衣袍将他衬的宛若翩翩公子 问他“这一大早的你去哪了?” 抬眼看她时才发现自己有几分失神,装作从容淡定的样子,走上前将手里的簪子摊开“给你的” 叶桉瑢看着他手上的银簪,簪子上面的一朵梅花边缘伴着两小朵活灵活现“梅花簪” 眼中闪着惊喜“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画出来后让铺子照着样子赶急打做出来的” “真好看” “那我给带上吧” “好” 她乖乖走近一步,当叶桉瑢靠近时,他的心跳会瞬间加速砰砰一阵乱跳,在她柔和的眼神下,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不知所措,在高阳下耳垂的红意明显更深些 “在我们这里给心爱之人带簪花就认定了她终会是他的妻” 盯着他胸膛明显加剧起伏,仿佛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脸上不禁染上一片红晕 叶桉瑢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梅花簪,声音也因为害羞变的柔糯“谁说要嫁给你了” 他一听急了大手霸道的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猛地一带,叶桉瑢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硬挺的胸膛上 微微挑眉,深邃的眸子里皆是爱意和占有欲“不嫁我?那我便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俊朗的面容上一双凤眼尽显老谋深算 “你放心,此生唯有你一人,等过明日送你回去时,我便正式登门拜访你父母,我要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 她杏眼微微上扬,笑意聚然“那你父王那边……”一想到他父王的模样就有些担忧 “他同意了” 叶桉瑢自然是不会相信原洲王会这么容易答应他的“你和他是不是又谈了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放弃了继承王位的权力,不过你也知道,他本就不喜我,这也没什么不好,我也不想争”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就解甲归田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好,都依你之意” …… 叶桉瑢半夜突然饿意袭来,偷偷爬起来,寝宫内里没有找到一点吃的,只能溜出来找吃的,看到殿内桌上的糕点两眼发光,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害怕被外面的侍女发现,便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 白砚睡不着夜里在书房,警惕的听到殿内一阵微小的动静,想起叶桉瑢,害怕她有危险,便起身查看,守在殿外的侍女困得睁不开眼打着盹,白砚轻身走过她都没察觉,踏进殿内听着屏风后的动静紧皱眉头,难道是老鼠? 绕过屏风便看到昏暗烛光下叶桉瑢只穿着里衣蹲在地上,两手拿着糕点不停的往嘴里塞,样子既滑稽又可爱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动声色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倚靠在屏风旁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打趣道“这里何时多了一只大老鼠” 听到熟悉的声响,叶桉瑢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跟前的白砚,四目相对,白砚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他从屏风旁缓步踱出,只见他身着常服,黑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慵懒随意,浓眉凤眼里皆是偷笑之意 她拿着糕点的手僵在半空中,双眼瞪的滚圆,此刻嘴里塞满了糕点,一不小心还噎住了 看着她呆愣的目光,忍不住想要调戏她一番,扬手扯了扯松散的衣领“瑢儿这样盯着我看,不太好吧” 此刻的叶桉瑢真想找个地洞转进去,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将手里的糕点放了回去,拔腿就跑,他却比自己快,三两步就拦在自己跟前 叶桉瑢羞愧的抬手将散落的长发披盖到脸前遮挡住脸“别看我”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一下,下意识捂住肚子,面露囧态 第150章 回洛景 白砚眉眼含笑,将糕点递到她面前“是不是晚膳没吃好,若是不够我便让侍女在去准备些来” “不用”还不是因为陆雨然害的她没胃口吃不下晚膳谁知夜里肚子反抗似的的咕咕叫 叶桉瑢看着面前的糕点吞咽了下口水,抬眸看了看他,气鼓鼓的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晃悠什么”害的我在你面前这么丢脸 见她有些气,便解释道“我在书房里听到动静,以为有外人偷溜进来,怕你有危险……” 叶桉瑢夺过他手上的一盘糕点一鼓作气,跑进寝宫内,快速钻进被褥里躲起来,真的是丢死人了 白砚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溜走的身影,看着地上跑掉落的一只粉绣鞋,嘴角擒着笑,轻笑出了声 …… 次日一早,叶桉瑢正在寝宫内收拾自己的东西时,石竹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小姐” 叶桉瑢手里叠着衣物,看她一脸慌张便问“怎么啦?” “陆雨然死了” “什么?” “我听柳玥姐姐说她昨夜从城楼上摔了下去,当场就死了” 她不禁想起白砚昨晚说的话,自己半夜溜出去找吃的还碰见了他,难道是他做的?还是说是巧合? “她为什么大半夜去城楼上?” 石竹摇摇头“不知道,听她身边的侍女说好像是她自己半夜偷偷溜出去的” 叶桉瑢想要问个究竟,将手里的衣物扔下,起身走了出去,刚好在院子里碰上外出的白砚 白砚见她两手空空便问“收拾好了吗?马车已经备好在外面等着了” “陆雨然死了你知道吗?”叶桉瑢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吃惊的表情,但他却一脸平淡,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是柳玥告诉你的吧,她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她便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从侧殿内走出来的叶桉楠一脸困意,打着哈欠,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似的,看到叶桉瑢那一刻笑着小步跑上前“长姐,我们是不是要回北玥了?” “对,” “我很好奇陆雨然为什么半夜会去城墙上?” 听到她的话叶桉楠身子猛地一颤,神色紧张,他的小动作被一旁的白砚尽收眼底 叶桉楠抬眼撞上白砚的目光,眼神闪烁,暗含躲避,别过头对身旁的叶桉瑢说“那我先帮长姐去拿东西吧”说完便开溜了 对于叶桉楠的热情,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白砚盯着他的背影,嗓音低沉略带醋意“才不过两日你们的关系看起来缓和不少” “那是,他昨日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抿紧嘴唇,旁敲侧击的问“……你觉得陆雨然的事……会是谁做的?” 白砚微微扬起眉,神色凝重“你是不是怀疑我?” 叶桉瑢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我……” 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 “不是我,她若是落在我手上死的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加确信她觉得是自己做的,眼眸深沉如墨,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我去外面等你们” 看着他的背影,叶桉瑢有些烦躁不安,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他了? 马车里的叶桉瑢忍不住偷掀开车窗帘瞟向外面驶马的白砚,他脊背挺拔的骑在棕黑色的骏马上,束起的玉冠显得背影寒意四起 像是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白砚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透过帘子淡淡扫过她,眸中如往常般冷漠 叶桉瑢看着他的样子,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出声 白砚见她不语便别过头去 还没张口他便扭了过去,叶桉瑢也放下手中的帘子,懊恼的背靠着车壁 同坐在一辆马车内的叶桉楠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主动问“长姐,你是不是跟三王子吵架了?” “没有” 叶桉楠耿直的道“可我看三王子好像不太愿意搭理你” 叶桉瑢止不住翻了白眼“……” “我有办法” 只见马车内传出一阵欢声笑语的声音,骑马在前面的白砚,扭头看向马车,不由而然的生起闷气,勒住手里的缰绳缓缓驶马放慢跟在马车右侧,抬手掀起帘子往里一看 叶桉瑢正坐在主位上捂嘴笑,侧面的叶桉楠和石竹一同笑弯了腰 他醋意大发,手不禁握紧缰绳,眯着眼盯着他们“何事让你们笑的如此开心?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吐出来 叶桉楠扬眉朝她眨了眨眼 叶桉瑢放下手,脸扭到一边,不答话,面若冰霜 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冷 叶桉楠神一样的助攻“姐夫,长姐都生气了,还不快哄哄” 白砚听到叶桉楠的话时微微一怔,冷淡的眸子里浮起柔和,他直勾勾的凝望着她,笼罩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你、你休要胡说”叶桉瑢瞬间涨红了脸,这叶桉楠怎么临时叛变, 透过他深邃的眼眸看到暗蕴的柔情,令人无法抗拒,叶桉瑢只觉得脸上一阵烫,抬手慌乱拉下帘子遮挡 白砚盯着紧闭的帘子,微扬的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隐约透露着满满的爱意 …… 北玥一带比原洲沿河一带要炎热不少 看着熟悉的城池欲行欲见,叶桉瑢的心里莫名的心安,一想到沈氏见到她回去肯定会很高兴 穿过陌生而有熟悉的街道来到叶府 门外的小厮见到叶桉瑢猛地一愣“小、小姐……”随后激动的跑进院子里大喊“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一路小跑到前厅 沈氏慌忙起身查看,由着春冉搀扶走了出去 叶文朝紧随其后 看到叶桉瑢的那一刻,沈氏颤着音喊“瑢儿”满眼疼惜的看着她 叶文朝也难得流露出真情“瑢儿……”看到她回来又惊又喜 叶桉瑢如释重负的看着他们“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我还把叶桉楠带回来了” 只见从叶桉瑢身后走出一位蓝衣少年,长相乖张眉宇间带着书生气 沈氏挣脱春冉扶着的手,踉跄的走上前盯着叶桉楠上下打量,手止不住的颤抖,满眼不可置信的模样“……楠儿?” “母亲,孩儿回来了,孩儿终于回来了” 沈氏听到他叫自己母亲的那一刻,身子一颤,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楠儿,楠儿,我的楠儿回来了……”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脸庞,仿佛想要确认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文朝直接呆愣住,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真的是楠儿吗?”试探的问 第151章 相聚 叶桉楠掀起衣摆,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去叩拜,双手撑地,重重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了” 叶文朝激动的上前俯身扶起他“快起来,快起来”目光一直在他脸上从未移开,仿佛看到了他儿时的模样 沈氏潸然泪下,抬手用方帕擦拭泪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桉瑢在一旁近距离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久别重逢的模样,深感共情,眼含泪水的仰起头,叶桉瑢你看到了吗 身后的白砚见她落寞的样子,走上前故意用胳膊肘撞了她胳膊一下,扭头冲她挑了挑眉头“你还有我呢” 本来伤感的叶桉瑢听到他的话,情不自禁的浅浅笑下,是啊,自己还有他 太过激动的沈氏都没有注意到叶桉瑢身旁的白砚,还是叶文朝率先注意到他,挺直背注视着他打量,觉得他有些眼熟,抬手却又停在半空中,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 白砚低头拱手作揖先一步开口“在下白砚见过令尊令堂” 沈氏在旁看着他行了晚辈礼,瞬间明白了 听他一说叶文朝有些想起来了“你……莫非就是原洲的三王子?” “正是” 叶文朝朝他微微点头恭敬道“三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叶桉瑢“父亲,母亲,我之所以能够平安归来,都是因为他” 本来对他有些偏见的叶文朝想到自己的女儿就是被他所救,便也没有为难他“我们也有所耳闻,原洲三王子领兵攻下了嗤国,殿下相救之恩叶某十分感激,不知殿下亲自前来是为何事?” “为瑢儿前来,我倾慕瑢儿已久,想要娶她为妻,觉得还是当面与你们讲为好” 叶文朝没想到他如此坦率“你对瑢儿一片痴心,可她归来已是弃妇,配不上殿下” 白砚下意识看向她 叶桉瑢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衣角,垂着头,紧抿着唇,满眼委屈转化为郁结 “实不相瞒,在嗤国我与瑢儿时刻相伴,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她与苏公子什么都没发生,更何况我也不在乎,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求娶瑢儿” 叶文朝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在陷入危险之中了,只能狠言出口“仅凭殿下一人之言,怎么能堵住悠悠之口,如今她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我们感激涕零,只盼以后她能承欢我们膝下尽孝,我们也能养顾的起她的以后,不再求娶后半生的姻缘。还望殿下了断对她的情丝” 叶桉瑢苦笑一声,差点忘了自己也算是嫁过一次的人了,不在是少女而是少妇,在这里像她这样的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怪不得陆雨然不敢回来,原来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会嫌弃自己 “我不在乎外人的传言,也不在乎她的前尘往事,只在乎她的想法,我对她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我会爱护她,守护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令尊令堂还望你们能成全我们” 叶文朝没想到他对瑢儿竟用情至深,一时语塞 叶桉楠在旁撮合道“是啊,三王子对长姐的真心天地可鉴,父亲又何必棒打他们这队苦命鸳鸯” “你懂什么” “父亲,儿子一路回来,亲眼所见三王子对长姐无微不至,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 叶文朝退一步说“殿下一路辛苦,在府上停歇两日在走也不迟,让我们好好感谢殿下的相救之恩” “那就多谢款待” 叶桉瑢看着浮昆笑着说“幸好有你守护大家,这是我在嗤国闲来无事绣的荷包,送给你” 双面墨绿色的荷包两侧用金线刺绣,正缎面用金线歪歪扭扭刺上昆字 浮昆又惊又喜,接过去拿在手里目光一直盯着荷包看 以为他是嫌弃“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就收起来” 浮昆摇摇头“我很喜欢”直接戴在腰间的缎带上 “你喜欢就好,还有你的剑上次不是断了吗,我之前去又给你重新打造了一把,只是还没来得及取就走了,就在城南的铁铺里,你有时间便去取” “好” …… 叶桉瑢不知为何总是喜欢躺在摇椅上看天看树叶随风而动,一看就是一天 春冉从外走进院子里“小姐,夫人有些贴己话想要跟小姐说” “是” 叶桉瑢清冷的面容带些忧愁,两手交叉在腹前,步态沉稳小步慢行,优雅从容,就连头上的步摇流苏都不在晃动了 以前春冉跟在小姐身后最是喜欢看小姐头上的步摇流苏晃动如波水一样活泼,如今却发现小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她们总是不停跟在小姐身后提醒她,慢些走,有时小姐幅度大些头上的簪子都掉了,他们还一阵偷笑,有时还会笨拙的被裙摆绊倒,现在变得束手束脚,连背影都沾着消沉 叶桉瑢来到沈氏屋子里,沈氏一脸温柔招手示意她坐下,她轻扯裙摆轻轻坐下,坐姿端庄 沈氏伸手一手握着叶桉楠的手,一手握着叶桉瑢的手,满足的说“如今你们都在我身边,我也是算是知足了” 沈氏看着叶桉瑢温婉乖巧的模样“瑢儿变了,变得懂事知礼了许多……但好像没有以前开心了”她满眼心疼,以前的她总是笑容挂脸,现在说话进退有度,行为举止活泼,褪去了脸上稚嫩的笑容,眼中带着少许的忧郁之色 叶桉瑢扯着笑,眼神的沉郁像是化不开一样,皮笑肉不笑“母亲,女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既然回来了,你们就随我一起去南祈寺院里还愿吧” “好” “好” 她和叶桉楠一起跟着母亲来到太行山里的南祈寺庙还愿 待在寺庙里闲雅的环境里,好像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了 叶桉瑢提裙小步踏进去,在佛珠面前,跪在浦垫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现实生活中我无依无靠,独自一人,无所求,心中无信仰,因为我只信我自己,现在我也学会了那母亲这样为父亲和儿女祈福,三叩九拜为你们求神求佛,只求你们在我现在陷入的梦境中平安顺遂,也为我心爱之人祈祷 随后沈氏便带着他们去见一禅法师 从进去的时候法师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沈氏与法师谈话结束后,叶桉瑢便开口“母亲,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法师,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 第152章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沈氏点点头应了她“好” 叶桉楠扶着沈氏走了出去 叶桉瑢朝他点点头“拜见法师” 法师同样回礼点头“施主有礼了” “法师是不是有话跟我讲?” 法师一语点破“施主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是不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叶桉瑢心中一颤,眼底止不住的震惊,仿佛看到了希望“求法师指点,我现在真的很迷茫”很无力的感觉 “跟随自己的内心走,得失亦有失才有得” “那……我还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在这里太窒息了,我不属于这里,一举一动都受困于此” “始于开始,始于终吧” “那我为什么会穿到叶桉瑢身上?” “也许是天意,你就是未来的她,她就是如今的你,死前的不甘不舍感化神佛才会交错,召唤你来完成她未完成的使命和了却的心愿” “那法师的意思是我们都已经死了,之所以我还在是因为我还未完成叶桉瑢的使命?” “生亦是死,死亦是,顺天意,安之生” “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给叶桉瑢做铺垫?那我呢?我算什么?” “涅盘” 叶桉瑢陷入沉思 法师出言相劝“姑娘,你和他并非良配,你可知你们这步走的何其难” “多谢法师指点”四肢异常沉重,起身躬身朝他拜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白砚护送她回来的事很快就传进陛下的耳朵里了 他们一家正准备收拾东西回云川时,宫里突然来人说陛下召叶桉瑢进宫问话 走前叶文朝再三叮嘱她“万事莫要逞强” 叶桉瑢点头答应,便跟着宫里奴才进了宫 听说三皇子又重新修缮了宫殿,看上前是比之前好气派的多 叶桉瑢恭敬行礼“小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陛下抬眼打量着她,笑意不达眼底,语气缓缓“叶桉瑢,真是好久不见啊” 叶桉瑢直言问“不知陛下召见小女有何事?” “你本是先帝亲封的安使公主,名义上也是寡人的妹妹,只是不知叶大人好端端的辞官作甚?” “陛下抬举小女了,如今小女父亲年事已高无心无力再助陛下,小女也只想陪在父母膝下尽孝心,其他的别无所求” 陛下脸色微变“话不能这么说,你总归是先帝看中的人,为国理应尽力才是” “可如今小女也只是废人一个,陛下难道不知小女的武功已经尽失,所以对陛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陛下面色阴冷“怎么会,你不是还有原洲三王子的吗”说完嘴角勾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叶桉瑢瞳孔一颤“陛下何出此意?” 他瞳眸深眯,笑容阴冷“寡人不想与你兜圈子了,如今寡人想要这天下,所以你作为北玥臣子理应出一份力” 叶桉瑢顿感不妙 “叶桉瑢,寡人命你从原洲三王子身上窃取城防图和兵符印,听说他们准备打造新的兵符统领几洲,寡人又岂能坐以待毙” “陛下,我们与原洲一向友好,为何贸然这样?” “那是先帝迂腐,寡人想要的是这天下” “两国和平不好吗?” “你一介女子懂什么宏图大志” “陛下还是让别人做吧,臣女现在什么都不想参与,只想好好守在父母身边”莫名的心累 “你现在虽然什么都不是了,但是原洲三王子视你如命,寡人可都是知道的” “束小女无能为力……” 他脸色阴沉“叶桉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不管你的父母了吗?” 她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力“我父母他们支持我的决定” 他冷笑一声,目光压迫冷声道“那……傅家,萧家和沈家你也不管了吗” 叶桉瑢眉头一紧,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嫩肉中“陛下这么做就不怕臣民寒心吗?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要不然你杀了我吧……”她眼底染上浓重郁色,她不想再受人胁迫被人抛之即来,弃之而过 “寡人怎么舍得杀你呢,你这么有用处,还让原洲三王子大动干戈为你攻下嗤国。放心,寡人不会做对他们有害的事,就是为了统一六洲罢了……还有你若寻死,那寡人便让他们都替你陪葬,这么样?”他神情病态令人渗的慌 叶桉瑢表情逐渐僵硬,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眼角泛红眸子里透露着绝望 “你若不答应,洛景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白砚必定活着走不出洛景城” 叶桉瑢眼含泪水,满心疲惫,用力攥了攥手心,带着几分苦涩的问“陛下能保证不伤他们性命吗?” “寡人绝不伤及他们性命,只要你把城防图弄来,寡人便让你们如愿办成婚典,以后你们过你们神仙眷侣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了”陛下得逞的阴笑起来 带着无奈和悲凉应下“……好”这一个字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精力一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像木偶般被控制着一路走出宫门,望着前方的街道目光迷茫而麻木,像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被蒙住了双眼一样迷失了方向 回到府上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想跟任何人沟通 叶桉瑢像是没了灵魂的娃娃般支离破碎的侧躺在榻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纸窗 石竹在屋门前敲门“小姐,小姐,三王子在院外等你呢” 叶桉瑢浑身疲惫,缓慢撑起身,打开屋门 他一身洁白衣衫,一手背后,一手搭在腰身前,步态轻盈,腰间挂坠的白玉,随着他的步伐摇摆,朝她走来,柔声道“不是说好了,今日要一起去踏春的吗”他目光深邃,一双凤眼微微上挑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眼睛里挂着化不开的忧愁,垂眸不敢与她对视“我有些累了,改日吧”说完就转身走进屋子里关上门 白砚紧追不舍站在门前担心的问“瑢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叶桉瑢蹲在地上,双手交叉抱着肩膀,身子微微颤抖,无助无声的哭泣,满眼委屈和无奈,垂着头任由泪水滴落在地,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唇止不住颤抖 红着眼哑声道“……我没事,就是太困了……想睡觉”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叶桉瑢扭头看着屋前离去的身影,才敢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老是不顺心,什么不好的事都让我遇上……”拔下头上的发簪,捋起袖子朝着白嫩纤细的胳膊上狠狠扎进嫩肉里,仿佛这样,身体上痛了,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深夜叶桉瑢推开房门本想坐在梨树下的躺椅上思索,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白砚站在梨树下等她,看到他的一瞬间控制不住的鼻子一酸,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打转,仰起头不想让泪水落下 第153章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二) 白砚看出她的不对劲,也听到了她的哭声,所以才一直守在她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知道了我们的事,所以……让我以安使公主的身份代表北玥和亲原洲……”她真的好想将真相告诉他,可话到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白砚走上前,抬手温柔的替她擦拭泪水,心疼又担心的看她“是不是他逼着你做什么交易了才会同意的?” 她摇摇头“……没有,陛下觉得两国联姻……有助于和睦相处,我……只是怕父亲会不同意”心中纠结 “若是因为这样,大可不必,你放心,我定会让令尊同意的,若你不舍的他们,我便随你们一同去往云川生活” 叶桉瑢扑进他怀中,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想告诉你 白砚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搂着她 “抱紧我……”在他怀里有她要的安全感 “好” “你……今夜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白砚身子猛地一怔,有些手足无措“可……我们还未成亲,若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叶桉瑢双手紧搂着他的窄腰,含着泪抬眸望他,眼中带着乞求“我不在乎,好不好?”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也等不到我们成亲了 “好” “其实……你身上的白衣袍像极了我们那里结婚时的新郎” 白砚以为她说的是云川老家的习俗,便问“你们老家的习俗是穿白衣举行婚宴大典吗?” “对,洁白的衣裙象征圣洁无暇的情感” 白砚看着她身上雪白薄纱裙在清冷的月色下,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随风飘动,衬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不如……就让天上的月老先见证我们的昏礼吧”带着期待的目光 叶桉瑢抬头望去皎洁的月光洒满地,地面上石砖斑斑点点如波光粼粼的月光灯般 毫不犹豫的应下“好”她单手紧握住他的手望着遥不可及的月光,想起朋友婚礼的样子,举起手发誓,开始宣读誓言“新娘叶桉瑢自愿嫁与白砚为妻,不管生老病死都愿意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白砚学着她的样子对着月光“新郎白砚愿意娶新娘叶桉瑢为此生唯一的妻,会一直爱她,敬她,对她不离不弃,携手共度此生不渝,不悔,死同穴,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叶桉瑢热泪盈眶的看着他,学着司仪的样子“现在新娘和新郎请开始交换信物” 抬手取下发上的梅花簪子,示意他低头,白砚乖乖照做,俯身低下头 叶桉瑢将梅花簪子戴在他的冠束上 白砚却从衣袋里掏出那枚玛瑙戒指,为她戴在了食指上 叶桉瑢眼含着泪,带着苦涩又甜蜜的笑容“礼成” 白砚激动又憧憬的他们的未来,将她深深涌入怀中,嘴角的笑容都没松下 这一夜,白砚未宽衣解带,躺在叶桉瑢身边搂着她的腰,她也只求这片刻,躺在他怀里手搭在他腰间,贪婪的在他熟悉的气味中渐渐入眠 晨起,迎着纸窗透进来的光,抬手想要触碰照射来的光线,两侧幔帐突然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光线 起身发现白砚已经不见了,摸着一侧温热的被褥上面还留有他的气味,苦涩的笑了笑 宫里很快来人送来旨意,给叶文朝和沈氏重重一击 叶文朝当即就要进宫讨要说法,但叶桉瑢却拦住他 “父亲,母亲,这次是女儿自愿的” 白砚率先表态“令尊令堂,我知道你们舍不得瑢儿,我考虑过了我愿意随你们一起回云川,到时我们都能在二老面前尽孝” 沈氏“这不妥吧” “实不相瞒,我生母已亡,父王视我……不详,所以我只愿以后能跟瑢儿长相厮守余生足矣” 这两日他们也都能看得出他对瑢儿的真心 见他们不语,继续说“若是你们同意,那我便先回去准备迎接瑢儿大婚大典,等大典已过我便带着她回来,若是你们不同意,那我遵从你们的意见……” 看着他诚恳的模样,叶文朝也松口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白砚嘴角噙着笑看向叶桉瑢,叶桉瑢回应他笑了笑,心里却一阵苦涩 白砚临走时,叶桉瑢嘱咐他“你别忘了召集多些兵马” “为什么?” 她掩饰慌张“……我们大婚,总要让跟随你多年的战士们都看看啊” 白砚却带着一丝醋意“我才舍不得让他们看到你的美艳的样貌,只能我一人欣赏” …… 送走白砚后,她便动身前往吴府 原洲的防城图,白砚早就给她看过了,凭着记忆全部画出之后又警惕感觉此事没这么简单,打算再临摹一张假的,又回忆着把兵符的样子画了下来只不过多添了几笔,她不能背弃他又不能不顾他人的性命,只愿白砚顺利离开北玥。拿着假的图纸,按照陛下旨意送到吴府。 等叶桉瑢走后叶桉楠便转身便偷偷溜进叶桉瑢的屋子里,将地上揉皱的纸张捡起来,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没想到叶桉瑢一到吴府就被吴樾扣住了 看着拦在面前的几名侍卫,叶桉瑢转身看向吴樾质问“吴樾,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樾拿着图纸看了看“别着急呀,我怎知这图是真是假,总要让我花费时日去求证吧”看着她阴冷的眸子里变得有些愣神,眼底闪过一丝悔意 “既然不信我,何为又让我办事?” “急什么,不就请你在府上小住几日而已,时机成熟自然会放你离开了”抬眸打量她好像比之前更加清冷的样子,看来没了武功连行为举止都变得端正稳重许多 “我自己有家,有地方住,不需要你的好心,再说了我凭什么住你府上?传出去我们丢的可是叶家的脸面” “如今你名声已坏,也不差这会功夫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根本不打算让我去和亲?” “叶小姐果真聪明” “卑鄙无耻” 吴樾嗤笑一声,语气略带柔意“随你怎么骂都行,反正这门你是说什么也出不去。你们给我好好看住她,若她跑了,你们也别活了”后两句的命令声令人不寒而栗 叶桉瑢奋力挣脱身子的绳索,起身小心查看外面,从缝隙里偷看,外面有十几名侍卫守着她,心中依然惴惴不安,只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第154章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三) 正当不知怎么办时,傅尘辞萧瑟和浮昆一起出现,与外面的侍卫打了起来,吴樾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厮杀声响起,从暗处同时涌出几十名暗卫围住他们 三人一身黑衣蒙面,背对着背,警惕的盯着对面 傅尘辞压低声音“你先去救叶桉瑢出来” “好” 傅尘辞和萧瑟替他拦截暗卫 浮昆趁机杀到叶桉瑢被关的屋子前,挥起长剑砍断门锁 叶桉瑢听见动静立马起身,迎面撞上破门而入的浮昆“主子” 叶桉瑢眼中闪气希望的看着他“浮昆”虽然他掩着面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浮昆眼底的暗藏的爱意再也藏不住了,攥住她的手腕“走”拉着她冲出去 叶桉瑢看着被吴樾府上的暗卫围攻在中间的两人像傅尘辞和萧瑟 他们看到她同声道“快走!” 叶桉瑢顿时热泪盈眶“谢谢” 浮昆护着她,暗卫像是被吴樾下了死命令一般,源源不断的转头攻击浮昆 叶桉瑢被甩在后面,浮昆瞬间被包围 暗卫上前抓住她,傅尘辞飞身上前与暗卫撕打起来,浮昆被当胸刺了一剑,半跪在地,萧瑟见他受伤挣脱眼前的暗卫冲到他面前 “浮昆!”叶桉瑢朝他跑去,看着浮昆胸口的血不断涌出来,她吓的颤着音“怎么办?怎么办?”抬手捂住他的胸口想要压住血流,泪水失控的落下 “快、快去,来、不及了”浮昆强忍着伤痛,扯着笑“我没事……”眼眸深深的望着她,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像是要在最后一刻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记在脑海里 叶桉瑢从他手上接过包裹,看了他一眼,含泪离去 浮昆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想要挽留,还是没有说出口 傅尘辞和萧瑟重伤逃脱,留下浮昆断后,浮昆满身鲜血,被乱剑刺穿身子,遗憾而终,手里致死都紧握着她送的荷包 叶桉瑢一路小跑到外面,忽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手心按在尖锐的石子上磕破了皮,看着手心里的血渍,心中顿感不安,心慌的一阵乱 骑着浮昆备好的棕马一路朝原洲驶去…… 原洲城 白砚身穿红袍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送亲队伍,满心欢喜的一路跑下来朝她奔去 送亲队伍气派壮阔,顺利涌进城,乔装匹夫的吴樾眼色示意身后的随从,大家都各自相看一眼准备作战, 白上前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涌出的长剑直直刺在他肩上,他一脸不可置信带着错愕,里面的人一脚踹在他心口处,迫使他退后几步远,他捂住胸口,嘴角渗血,看到里面的人时,满眼不甘和震惊 吴樾一声令下,红色的队伍瞬间从几十个红木箱子里拔出武器 清风扔掉手中的红锦缎,慌张朝白砚跑去扶着他“主子!” 骑在马背上的吴樾一把扯掉身上的红衣,露出灰色盔甲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扬起“杀啊!” 清风挡护在白砚身前步步后退大喊“关城门!快关城门!” 毫无防备,两边的士兵急忙推动沉重的城门,结果被乱箭射死 白砚在清风的掩护下退到宫中,紧逼宫门,而城内的百姓却如同迷失方向的蚂蚁一般任由敌军围困厮杀 阵乱声让王上和王子们都惊动了,众人纷纷来到宫墙上,看到城内暴乱,城外的大军犹如海潮般袭来,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 大惊“怎么回事?” 白砚扶着受伤的肩,问大王子南宫陌要重甲兵的兵符,谁知大军被南宫陌调派到新驻扎的营地上了,他突然想起叶桉瑢嘱咐他的话,猛的一愣,满眼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清风无奈的说“城内兵将不足五千” 原洲王慌了,看着城内的百姓惨叫连连,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砚愣神,久久没有缓过来,原洲王气急败坏的拽住他的双肩晃动“南宫慕!看看你干的好事!” “重甲兵呢?!” 大王子满眼惭愧“父王,重甲兵被儿臣调走了” “什么?”原洲王,踉跄一步险些站不稳,扶着城墙眼睁睁的看着敌军进攻进宫里 梅妃一脸惊慌的握紧瑶雅的手“王上,这可怎么办啊” 原洲王拽着白砚的衣领激动的说“你去打啊,你不是战神吗,你看看城中的百姓,看看今日的祸端都是因为你而起,” “调兵,快去派人调兵来!” 白砚拎起手中的长剑“清风,召集宫中侍卫,有多少召集多少,速速赶去南宫门守住” “是” 面对吴樾的猛攻凭他们根本撑不住,打的他们猝不及防 很快宫门失守,吴樾一路杀进宫 白砚和清风带伤的护在原洲王面前 吴樾满眼阴鸷狠厉,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就开启了厮杀,宫里的奴才们都乱窜一通,天乌暗乌暗的,原洲百姓们没有重甲兵的守护如躲窜的蚂蚁一般,任由吴樾手下的兵将厮杀,血流成河, 吴樾的手下士兵奸杀淫掠无恶不作,惨叫厮杀声四起,整个狂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一时之间宫里乱成一团,满是狼藉,长相出众的侍女当场被按在地上遭受强迫,见人就杀,每个士兵们身上都沾染着血气,手里的刀被血液包裹不断滴淌 惨烈的场景令人望而生畏 吴樾拎着长剑眼神凶煞的朝宫墙上的楼梯上慢步走着,步子沉重,无视楼梯旁的尸首,冷血一般像是看不到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下,他知道这一次过后自己在也没有机会了 来到宫墙楼上看着众人惧怕自己的样子,嗤鼻而笑,轻轻挥手,外围的士兵立马冲上前 白砚和清风拼死反抗,无奈人太多 吴樾举起弓箭朝人群中的白砚射去,利箭直直射中他的小腿,迫使他单膝跪下,束起的头冠被士兵一刀砍下,金冠随着流苏摔砸在地面上裂开,凌乱的发丝瞬间披露而下,右脸又被一刀划过,鲜血顺着脸庞留下,血染红了他的双眼,显得格外渗人 吴樾举着弓箭朝白砚身后的原洲王射去,直中他心窝,原洲王带着不甘心捂着胸口重重倒下,身旁的梅妃撕心喊道“王上!” 白砚红着眼扭头嘶喊“父王!”忍痛折断腿上的利箭,站起身,挥着手里的剑朝吴樾挥起“啊!” 还未近他身,就瞬间被吴樾身后源源不断的士兵淹没,渐渐疲惫不占上风,胳膊被划伤一刀又一刀,只能愤恨的抵挡周身的敌兵们 大王子南宫陌被一刀割喉摔下城楼,二王子南宫夜被数剑刺死,五王子南宫引被一刀穿腹,七王子南宫志骑着马去搬救兵被乱箭射死 梅妃看着周围的护卫一个接一个被杀,将希望寄托在白砚身上,猛地将瑶雅推向白砚“南宫慕,快带着雅儿走!” 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够逃出去 第155章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四) 很快梅妃被士兵们拦住围截几人淫笑,下流话不堪入耳“不知这原洲王的妃子是什么味道,哈哈哈……”梅妃无力反抗瞬间被他们按压在地上,大叫挣扎着“啊!!放开我!”不堪受辱的她,拼命起身,紧拽着敞开的衣领,红了眼的看着眼前逼近的士兵,转过身眼神坚定的一头撞死在红柱上,柱子上还挂着喜事的红绸缎,显得格外刺眼 瑶雅痛彻心扉的大喊“母妃!!!” 吴樾见他们要逃,挥剑朝她砍来,白砚为护她以身挡在她面前,一剑砍在他背上,瑶雅满眼震惊和恐惧“……哥”眼泪夺眶而出 他瞳孔猛地一颤,忍着痛,提剑相抵,可现在他深受重伤哪里会是吴樾的对手,吴樾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他直接飞了出去,双膝狠狠摔跪落地上,低头猛吐一口血“噗” “哥哥!”瑶雅欲要上前却被吴樾一把拽住,瑶雅挣扎着“放开我!你们就是一群强盗,禽兽!” 吴樾丧心病狂的看着她透着危险气息,又挑衅的看向白砚,面上带着几分阴鸷,恶劣的勾了勾唇 白砚想要起身被三把长剑逼架在脖,急的红眼喊道“梦儿,别碰她!!” 吴樾冷嘲道“看来传闻中战无不胜的战神也不过如此吗” 吴樾拽着南宫瑶雅对身后的士兵们说“她就赏赐给你们了”说完便将她甩到后面去 白砚拼命挣脱却被数名士兵以叠罗汉的方式压下,他努力尝试着站起来,少年额头垂地,面脸通红,痛苦不已,带着撕心裂肺的怒吼“不要!!吴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瑶雅看着周身渐渐逼近的士兵,拔下头上梅妃为她打造的金簪,握在手中对着眼前的士兵,害怕的直往后退,背撞到了墙壁,往下看了一眼,满眼绝望的爬上墙,扭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笑中带泪癫狂了笑着“我乃原洲公主,誓死不从贼子!”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愤怒和绝望的挣扎让白砚赤手抓着逼近刀刃刺中背上的士兵,眼神狠厉双手是血的爬脱出,拼尽全力想要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梦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了下去,崩溃大喊“梦儿!!!” 她如像一只鲜活的花蝴蝶,穿着艳丽的琉璃裙绝望又无助纵身一跃跳下即将灭亡的原洲 白砚被活禽,身中数剑,血肉模糊,被冰凉的剑刃刺穿了腿,狼狈的跪在地上,面目狰狞,亲人的鲜血沾染在他脸上,他被死死的按在地上,亲眼目睹原洲王被割下头颅以示原洲败落,撕心裂肺的哀嚎传遍空旷的城楼上“啊!!!” 满目尸山血河,空气中的血腥气更重了,引得一群食肉飞鸟在半空中盘旋,刺耳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犹如一摊死水般躺在地上 吴樾命人将白砚拽起,腿上的长剑从肉里被拔出时明显能听到肉撕裂声,白砚面目狰狞发出痛苦的惨叫“啊!”满嘴是血,脸上的血痕深可见骨,胳膊垂落在空中任由士兵架着如同废人一般,手臂上伤口的血顺着手指不断的滴下,垂着头眼神空洞麻木,双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垂耷着,像个死人一样 吴樾盛气凌人的站在他面前“想知道为何今日来的不是叶桉瑢吗?” 听到叶桉瑢时,他眸孔动了一下,抬眸看向宫门方向,叶桉瑢,你在哪?快出来啊,只要你出现,我就相信你…… 吴樾示意手下把他押过来,靠近时一把将他的头粗鲁的按在城楼上让他往下看的更清楚,视线正对着宫门的方向“在等她,她不会过来的” 白砚眼睛充血,嘴角不停流着血,口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如吞咽刀片一样痛,平静而又坚定的说“她会来的,她一定回来的” 吴樾冷笑一声继续刺激着他“是她,给了我们城防图,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攻下” 白砚抬眸眼底皆是绝望 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他以为她会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却背叛了他 吴樾扯唇一笑“她以后也只会是我的新娘” 白砚半信半疑讽刺似得笑了笑,抬起冷眸摄人“可惜,她爱的是我,你也配!” 他的话惹恼了吴樾脸色一沉,抬手将锋刃的尖头直直刺穿他的手掌“啊!!”他痛苦的仰天嘶吼 吴樾拔出剑,表情阴森而又扭曲“你死了,她早晚就是我的” 白砚笑的更大声,似疯癫般,将身上的疼痛转化为大笑“哈哈哈……我就算死了她也不会爱上你的,你真可怜……” 吴樾扬起手里的剑果断挥下…… 叶桉瑢长发高高束气,长发像条利剑般飘扬身后,数日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满眼红血丝,脸上被风沙吹的褶皱,裹头的蓝色帕子也掉落在肩上 不远处就看到城墙上已挂上北玥的战旗,士兵看到她,立马去禀报吴樾 她骑着马进城,满城尸体血流成河,犹如地狱,城内如死神降临一片空寂,马蹄踏着血流冲向宫门,跳下马,由于长时间的骑马,一下马,腿上就一阵软,险些站不稳 蓝色的绣鞋瞬间被血河侵染透,看着眼前的惨状,犹如遭受了五雷轰顶 提着心,身子僵硬的像块石头,大脑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脚步沉重麻木的朝宫门走去,抬眸看到宫墙上吊挂着一排无头尸体血淋淋的染红了眼 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其中一具尸首上原本的红袍被血染成了深红,她抬手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先是一愣,满眼惊愕,短促痉挛地吸了一口气,木头般钉在原地,脸煞白的望着宫墙上的尸首,心口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只见吴樾露出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走出来朝她邀功似的说“你还是来了……只可惜,晚了一步,如今原洲一灭,这便是我们北玥的天下了”眼底没有一丝愧疚,抬手摸了摸手上的伤 “白砚呢?”叶桉瑢红着眼满是恨意的瞪着他 吴樾大手一摆“他死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无一幸免都没了” 叶桉瑢身子猛地一顿,发疯的嘶吼上前,不停的捶打着他,痛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是答应我了不伤他们的性命,畜生、一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吴樾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骂,一旁的士兵看不下去上前将她拉开,叶桉瑢一巴掌怒扇过去“放开我!滚!”她站在血河中央仿佛浴血成生,眼神狠厉慎人,眼中布满血丝 吴樾示意士兵松开她 “他在哪?” 吴樾的眼神却看向宫墙上的无头尸,她颤眸顺着他看去,踉跄后退一步,直接腿软跌坐地上,双手攥紧 “你猜猜哪个是他的?” 吴樾招手接过一旁士兵手里递来的弓箭,瞄准宫墙上的红衣尸首,射去,绳子被利箭划断,没有绳子的支撑,他的尸首就像只断翅膀的蝴蝶一样往下垂去,她奔溃的跪爬起来朝他跑去“不要!”伸手欲要接住他的尸首却只差一点,眼睁睁看着他的尸首重重摔在地上,溅起的血喷洒在她浅色的衣裙上,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无头尸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跪在地上悲痛欲绝“……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心口处堵的难受,紧攥着胸口处的衣衫,弓着背,身子不停的颤抖,哭得撕心裂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抬手咬住虎口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出,满心的愧疚让她断了生的念头 “啊!!!”仰天长叫,束起的发丝镶嵌也在刚才的滚爬中断掉,长发披肩,眼眶红肿,满脸泪痕 吴樾踱步走来,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只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仰视着,悲愤至极的瞪着他“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恶魔,吴樾!你简直不是人!”他残暴的手段令人发指 吴樾躲闪她的目光,眼神坚定的看向别处,冷言道“战场只有胜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第156章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五)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嘴唇咬出血来,胸口痛的窒息连嗓音都变得嘶哑“吴樾,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叶桉瑢的话就像利刀一样深深刺在他心头 他低头苦笑“希望你的诅咒能如你所愿吧”嘴里涌出一丝苦涩,难以吞咽 叶桉瑢伸手想要触碰眼前惨不忍睹的惨尸,却又不敢碰停留在半空中,连他的手上都是数刀血痕,指甲上都被血凝固住,手止不住的颤抖 攥紧拳头,心嘶底里的质问他“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不是答应我了,不伤他们性命吗?”送去的图纸是明明是假的怎么会这样 “他若不死,后患无穷,他是原洲的王室必须要斩草除根” 叶桉瑢悲愤至极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他,拾起地上的剑朝他刺去“我要杀了你!”带着恨意和怒火化为力气,可如今的她再怎么样也抵不过吴樾 吴樾轻易躲过,一脚踢掉她手上的长剑,看着掉落的剑,弯腰捡时,吴樾手中冰凉的刀刃已经架在她脖上 她仰头伸脖逼近刀刃,悲痛不已的她早已将生死看淡“有本事你杀了我,你若杀不死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吴樾看着她靠近的脖子,慌了的猛收回 悲恨交加怒火上头的她只觉得口腔里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下一刻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身子不受控制的瘫软倒下,吴樾吓的扔掉剑伸手接住她 叶桉瑢意识逐渐模糊,看着眼前的吴樾,带着恨意,抬手欲要掐上他的脖子还没用力便昏厥过去 吴樾托扶着她的背,一脸担心的唤她“叶桉瑢?叶桉瑢……” 吴樾抱起昏厥的叶桉瑢徒步朝外走…… 叶桉瑢被一声哭泣吵醒,睁开眼盯着熟悉的屋檐,眼中没有一点生机,眉间的浓郁之色更重了,想要自欺欺人以为刚才是梦的长舒堵在胸口里的一口气 沈氏坐在塌边攥着她的手,用帕子拭泪 她眼眶红肿脸色苍白,眼角的泪顺脸庞落下,眼神空洞又麻木的盯着屋檐不语,安静的躺着犹如活死人 守再旁边的沈氏抬眸看到她醒来,又惊又担心的轻唤她“瑢儿……”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害怕失去她,仿佛她会像蝴蝶一样飞走,再次离开自己身边 叶桉瑢盯着屋檐,任由眼尾的泪珠滚落,只觉的喉咙里一阵干痛导致声音变得嘶哑“……母亲,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原洲没了,乌泱泱的、满城都是血和惨尸……”张着嘴惊愕的至今都无法形容那惨烈的场景,紧皱眉头眼泪止不断的涌出“好多……好多、的无头尸、挂在宫墙上……”脸哭的皱成一团,红着眼看向沈氏一脸委屈又无助,嘴唇止不住颤动“我不想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在这了……” 沈氏心疼的替她擦泪抱着她安慰“别想了,母亲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回来” 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血淋淋的一幕画面 叶桉瑢趴靠在沈氏肩上,手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袖奔溃大哭“原来……这不是梦啊,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好难受……”身子止不住的一颤一颤的,沈氏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剧烈的心痛让她差点缓不过气来“……他还没娶我呢,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都是因为我” “母亲知道你们这一路走来太过坎坷,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可是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啊,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让母亲心里多难受啊,你也要为自己考虑” “我以为只要不提他的名字,我就不会那么难受,可是,我发现我的心好像丢失了一块,这里,总是空落落的感觉”抬手指着自己心口处,豆大的泪珠不停划过脸颊,失声痛哭 “我知道,母亲知道你难受……”沈氏手不停替她顺气,想让她好受些 等哭累了,叶桉瑢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吴府的人送你回来” 叶桉瑢掀开腿上的被褥就要下榻“我待去找他,我要去把他带走……”不敢想他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多无助 沈氏拦住她,扶着她的胳膊“瑢儿……别去了,吴府里的人来时说……他们已经将原洲王室的尸体都给……烧了” 叶桉瑢满眼不可置信站不稳的顿坐榻上,胳膊垂落两侧,双手扶摁在木榻上,指尖泛白“将他的头颅割去,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我要去杀了吴樾,母亲,我要亲手杀了吴樾!” 沈氏紧紧搂住她“你不能去,不能去啊……”叶桉瑢瞬间崩溃哭倒在她怀中,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叶文朝在屋外听着叶桉瑢撕心裂肺的哭声,满眼心痛,抬手将要推门而进却又犹豫停下,手扶在门上,迟迟不动 叶桉楠在一旁看着紧逼的屋门眼里心虚又后悔 傅宁停着大肚子半路碰上沈嘉凝二人同路一起来到叶府看望叶桉瑢 第157章 祸事不断(一) 傅宁和沈嘉凝相伴来到叶府,如今的叶府很是冷清,也没有几个下人了,他们都怕陛下会对付叶府吓的相继辞退 她们在小厮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叶桉瑢的小院里,迎面碰上走出来的叶文朝 “叶伯父” “姑父” 叶文朝看到她们来有些吃惊“你们来了” “我们来看看瑢儿” “你们有心了,你姑母正在里面劝她呢,我不宜进去,既然你们来了就帮我好好劝劝她吧” “姑父别担心,瑢儿的性子开朗一定会熬过去的” “但愿如此吧” 沈嘉凝瞥到一旁的叶桉楠问“想必这位就是楠儿吧?” 叶文朝向叶桉楠介绍道“楠儿,这是你舅舅家的长女,这位是你姐姐的好朋友” 叶桉楠恭敬的低头行礼“楠儿见过二位姐姐” 傅宁等不及想要见叶桉瑢,朝他微微点头回应“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瑢儿吧”她很是担心她 “去吧” 石竹和月牙守在屋外看到傅宁和沈嘉凝一同走进院里,眼里染起希望,有她们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奴婢们见过傅小姐,沈小姐” 月牙敲门禀告“夫人,小姐,傅小姐和沈小姐来了” 沈氏好不容易劝住了叶桉瑢,听到她们来急忙回应“快快请进来。” 石竹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小姐请” 沈嘉凝扶着大肚子的傅宁径直朝里走去 看到沈氏一同问好“伯母好” “姑母好” 看着塌边倚靠的叶桉瑢满脸憔悴,眼眶红肿凹陷,长发被蓝色丝带捆绑垂落一侧,清冷的眸子里黯淡无色 “既然你们来了那就陪着瑢儿好好说说话,”沈氏看了一眼叶桉瑢,随后自觉的退了出去将屋门掩上 傅宁和沈嘉凝目送沈氏 叶桉瑢抬眼望去屋里站着傅宁和沈嘉凝,沈嘉凝一袭淡蓝幔裙端庄又高贵,看起来略显贵气,一看就是被幸福包裹的面容 盯着傅宁突起的肚子让她微微有些愣神,底声问“几个月了?” 傅宁下意识摸了摸腹部,脸上洋溢的甜意掩盖不住“六个月了” 叶桉瑢抬起手想摸又不敢的问“我能摸摸吗?” 傅宁点点头应声“嗯”主动走近让她摸 叶桉瑢轻抬手扶上她隆起的腹部,感受里面的新生命,不禁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傅宁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甚是心疼“是啊,才不到两年,你就变了副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之前鲜活的模样” 沈嘉凝轻轻拍打下傅宁的胳膊,示意她话太重 叶桉瑢总是眼底蕴含着泪,眉梢带着浓郁之色,苦涩一笑“我现在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了……说不定明天还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祸事在等着我……”看着曾经一起相处过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心里总有一口气叹不出来堵在胸口 傅宁手扶着腰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不许你这么说,等我孩子出生了,我还要让他认你做干娘呢” 沈嘉凝也在旁劝道“是啊,瑢儿,好死不如赖活着” 微风透过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叶桉瑢额前垂两侧的发丝被风带起,精致的下颌线露出显得清郁寡欢“可是,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啊,真想一觉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 沈嘉凝看着她的样子一阵惋惜,忍不住抬手替她将耳前的乱发挽在耳后,柔声道“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你还有父母,还有我们呢” 她突然想起陛下的话,提醒道“你们两家一定要小心敬慎,能走就不要在留洛景了,我怕陛下日后会对付傅家和萧家” 沈嘉凝眼眸流出落寞“可我还想替父亲他们伸冤,他们在苦寒地,日子艰苦,我想着夫君在朝中做事若有机会能替父亲平反最好不过了” 叶桉瑢明白她的心情,欲言又止,却又不想他们深陷泥潭“如今的陛下跟先帝完全不同,先帝是文帝以仁慈为德,而如今的陛下暴戾阴狠对旧忠臣更是心存芥蒂,舅舅他们待在那里最起码是安全的,如今局势混乱,清白求不来” 沈嘉凝不甘心“父亲一生苛责尽忠,如今却落下叛国罪名任百姓唾弃,若不是我出嫁躲了过去,也会跟随一起贬去寒边受苦……” 傅宁拉起她的手“嫂嫂别担心,哥哥不是经常派人去看望你母亲和父亲,若有办法求得哥哥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接回来的” 叶桉瑢想起沈佑便问“佑哥哥呢?他怎么样了?” “二哥如今已经娶妻生子了,是附近猎虎家的女儿,名唤长勺,从书信中看的出他们日子清贫却也乐得自在,母亲和父亲也因为孙子的到来开怀不少” 叶桉瑢却有些遗憾“那就好,只可惜没能亲自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般 沈嘉凝如实道来“……其实二哥每次来信都会问你,那时你被送去嗤国,我们也不知你的消息,可他还是每封信都坚持像我打探你的消息……直到他送来婚帖的信上便再没有问你的名字……” 叶桉瑢扯着笑“他只要过得好就行了,对了不知绮儿姐姐如何了?” “她呀,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下嫁委屈于人,让母亲和父亲为她的事很是担忧烦闷,母亲还特意托我问问夫君,看看能不能介绍一户好人家将妹妹从苦寒地救出去,可是以我们家背负的罪名谁敢娶嫁我们家来” “绮姐姐的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委屈自己,不过守在父母和哥哥身边到也是惬意” 她们陪了她一下午,天色昏沉时才离去 屋子里独自留她一人,夜深人静,她像是习惯了一样半夜被梦魇惊醒,屋子里暗下,望着纸窗洒落进来的月光,掀起幔帐赤脚下榻缓步走向窗边的妆台边,花梨木的梳妆台上布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还有大红精致雕刻的层叠锦盒,月光下的她眼眸暗淡抬起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簪子上划过,选择一只较锋利的,拿起扬起手臂在布满疤痕的胳膊重重划过,似乎这样直接就能释泄心中的苦闷 …… 第158章 祸事不断(二) 吴樾回宫复命 “陛下,原洲所有王室贵族全部已灭,一个都不留活口” 陛下脸色暗沉“寡人让你将叶桉瑢送去原洲趁着和亲一并杀了,舅舅为何擅作主张将她困在你府上?” 吴樾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掩饰道“……她留着还有用处” “舅舅莫不是看上她了?不然为何三番两次出手救她?”陛下试探的盯着他 “陛下说笑了,臣只是觉得她大有用处,不想让她死的那么早”眼里隐隐暗藏波动 陛下扶额锁眉“最好是这样”他可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私事,朝中的大臣就让他应付的头疼不已 “朝中与护国将军相连的党羽和先帝忠诚的臣子尽快铲除干净,免得他们在殿上一而再二三的给寡人添堵”想想就头疼 “陛下说的是傅家和萧家吧” “傅尘辞多次联合朝中大臣上奏,要寡人饶恕沈焱,说他为北玥立下汗马功劳,沈焱罪与不罪寡人说了算,他是先帝的忠臣可不是寡人的,沈妃倒是带着六皇子一直躲在太行山不敢出山,不问世俗……” 吴樾“陛下的意思是?” “将叶桉楠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引他们出山,寡人要将他们所有的都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能坐怀不乱仰顾天下” 吴樾明显一惊“陛下这样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陛下神情嚣张之极“寡人是这北玥的天,寡人要谁死谁要就死” 吴樾眸色阴沉,明显对他做法不看好,民心,臣心都不倾向于他,每次的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和压制下去,在他看来五皇子做帝王都比他更适合 等他说完吴樾连礼都不行径直离去 陛下看着他的模样像是习以为常,毕竟吴樾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无论朝中大臣和陛下都对他十分忌惮 …… 在屋子里颓废躺了三天的叶桉瑢,看着纸窗透着的光,清冷的眸子里含着浓浓的愁郁,吩咐石竹为她穿衣,她想在院子里走走,石竹抬手想要搀扶她,被她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打开屋门的那一刻,阳光透过屋檐照过来,头顶刺眼的光照的她睁不开,抬起手遮在眼上,低头便看到雪团正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朝她示好,看到雪团的那一刻脸上的愁容散去几分,蹲下身,抚摸它的头,雪团识趣的一个劲的朝她怀里钻,还发出哼唧哼唧的声响 叶桉瑢将它抱起来,它真是越来越重了,毛茸茸的一团在怀中软乎乎的 看着梨树下的躺椅,径直走去,抱着雪团坐在躺椅上,像往常般揉捏雪团肚子上的柔软感觉很解压 仰起头就看到了浮昆经常坐的粗树杈上都沾满树叶,想起浮昆那日为救她还受了伤便询问石竹“浮昆怎么样了?他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石竹沉默不语,月牙也低头用袖子拭泪 叶桉瑢担心的问“怎么啦?他是不是伤的很重?找大夫了吗?” 她们还是不语,叶桉瑢放下怀中的雪团,小家伙一离开叶桉瑢怀里,就又开始哼唧了,上一秒还突起颤动的耳朵立马沮丧的耷拉着,目光紧盯着叶桉瑢的身影 叶桉瑢朝西厢房里走,这间是浮昆的屋子“浮昆”平日里她只要叫一声他便立刻出现,今日怎么回事? 她推开门“浮昆”进来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干净的好像被人刻意打扫过,空旷整洁的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她转过身看向院里站在不语的二人问“浮昆呢?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沈氏从院外一来就听到她在找浮昆,脸色突变,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移开话题的说“瑢儿,你怎么不在屋子休息,出来做什么,来,随母亲进屋好好歇息,母亲为你熬莲子银耳羹……” 叶桉瑢一眼便看出沈氏的不对劲,直接打断她的话“母亲,浮昆呢?他是不是没有回来?那日他受了重伤,你和父亲知不知道?” 沈氏“他……他走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 见瞒不住她,沈氏便如实相告“……吴府将他的尸体在你走后便送到府上了……他、身上的伤惨不忍睹,我和你父亲命人已经将他好生安葬了” 浮昆的死无疑又是给她沉重的打击,她身子踉跄的扶着掉漆的门槛,指节泛白,满眼震惊“什么?不可能,他之前也受了伤最后也好了呀,他武功高强,怎么会……”她不相信浮昆武功高强怎么会就这么没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她如何接受他的死讯 石竹上前扶她 沈氏“那日他们三人一起去救你出来,傅公子和萧公子都深受重伤养了半月有余,浮昆为了不让他们暴露坚持护着他们离去,自己却不幸被困杀……” “他该有多绝望啊,我转身就走了,弃他一人断后,让他独自留在那……”我真是该死啊 沈氏将浮昆死后还紧攥着的荷包递给她“这是他到死也没离手的荷包,我想着里面应该有给你留下重要的东西所以就留了下来” 叶桉瑢手抖的接过带血的荷包,一皱眉眼里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满脸愧疚和无奈,摸着荷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开看是里面是张褶皱的纸条,泛黄的纸条上还染上乱章飞溅的血渍,上面是浮昆的亲笔 ——愿叶桉瑢平安喜乐,一生顺遂,祝你幸福。也希望她永远看不到这句话 叶桉瑢绷不住捂着脸哭泣“你傻不傻啊,给你荷包是让你放钱的,不是让你替我写祈祷的……” 春冉匆匆来报“夫人,小姐,沈娘娘和六皇子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 叶桉瑢和沈氏一同来到前厅,以前光彩夺目的沈曦棠现在变得素静许多,六皇子相比之前的病秧子,如今看上去到显得健朗许多,仪表整洁,还是一副乖巧的外表 叶文朝躲着不见,沈氏一来,六皇子李昌泰以小辈之礼恭敬朝沈氏行礼问安“昌儿见过姨母,姨母安好” 沈氏虽对沈曦棠心有芥蒂,但面上还是给足他面“臣妾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前来所为何事?娘娘贸然下山就不怕皇后对付你吗” 第159章 祸事不断(三) 沈曦棠像是释然般无所谓“难得来一趟,妹妹难道不请我坐坐吗” 听到她自称,沈氏眸眉猛一颤,随后对身后的春冉吩咐道“去,沏壶好茶来” 春冉“是” 沈曦棠放低姿态和六皇子坐在客位上,沈氏微微有些愣神,随后坐在主位上 “妹妹,我今日来是有事相告,听说楠儿回来了” “托姐姐的福让我们母子分离多年才得以相见” 沈曦棠有些愧疚的低下头,面上有些尴尬“妹妹,我前来就是为了楠儿一事才来的,其实……楠儿早在送去嗤国的路上就已经……死了” 沈氏激动的站起身,指着她“你胡说,沈曦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非要变着法的来让我添堵,我们母子才团聚,你又来编谎言骗我,咒我楠儿” 沈曦棠看着情绪激动的沈氏,想要极力想要解释“妹妹,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听,你若别无他事就从我家出去!”沈氏指着大门的方向怒视着她 叶桉瑢也有些接受不了“不可能,我从嗤国被囚的王室里把他救出来的,他所说的都对上了” 六皇子“母妃所言句句属实” 沈氏颤着音“住口!你们不准说我的楠儿,沈曦棠你不好好在太行山里躲着,非要出来给我添堵是吗?” “妹妹,我是真心来向你道歉的,几年前是我不对,但真的,楠儿早已没了,我怕这一切都是陷阱……” 沈氏觉得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不想听她说下去“我不想听” 沈曦棠见她生气便不再多言“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欲言又止的看向她们身后的丫鬟,“此事事关重要” 沈氏看她神秘的样子,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沈曦棠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既然瑢儿已经回来了,那这金林军的令牌就交给你了” 叶桉瑢看着沈曦棠手里金色的令牌,震惊问道“这个怎么会在姨母手上?” “这是哥哥让我交给你的,他说金林军绝对不能落到三皇子手上” “可给我有什么用?”如今的自己什么也干不了 沈氏担心叶桉瑢会有危险不想让她收下令牌“这个瑢儿不能拿……” “妹妹,如今哥哥已经没机会再为北玥效力” “可瑢儿能怎么办,她好不容易脱离危险回到我们身边,难不成还要让她冒着被杀的风险,拉下三皇子吗” “哥哥说先帝临终前传位之人是五皇子,若有机会他希望你能助五皇子之力夺回王位,瑢儿不是也看到了三皇子生性暴戾根本不适合做北玥的陛下” “那你们如今有什么打算?” 沈曦棠仰头叹气仿佛早已不在乎生死“天色大变,我们如同困在池子里的鱼儿看似自由,实则受限” 沈氏看着她无力的样子顿时有些心软“不如你们跟我们一起回云川” 沈曦棠一口回绝“不了,我们出山的消息说不定早就传到三皇子耳边,跟你们在一起无疑是给你们添乱,有句话说的好,做了坏事,报应总是会来的” 躲在幕帘后的叶桉楠将他们都对话都听到了,看着叶桉瑢和沈氏极力维护自己的模样眼底有种复杂之色难以描述,随后消失不见 他的身影出现在后巷胡同里,暗处的黑衣人问“怎么样?沈妃和六皇子说出金林军的令牌在哪了吗?” 想到她们刚才维护自己的样子,内心纠结的叶桉楠看向暗处的人问“我能不能不做了?”自己不想在出卖他们了 暗处黑衣人脸色暗沉,粗声道“你小子想什么呢?”他可别临阵倒戈误了主子的大势 叶桉楠还是不忍心在继续骗她们了“可是他们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再替你们做坏事了,我想离开了这里……” 男子用手指狠狠戳他的肩膀,迫使他后退一步,瞧不起他的说道“你一个臭乞丐能有什么感情跟我谈什么条件?主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不要得寸进尺,小心你的小命没了” 叶桉楠看着他掏出锋利的刀刃反射出的光,吓的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吞咽下口水“我、我说、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将一块金色的令牌、交给、交给……” 黑衣人面露凶煞拽着他的衣领将匕首逼近他脖上一寸,寒声道“给谁了?” 黑衣人身材魁梧,他们不仅力量悬殊,少年在他面前显得瘦弱小 叶桉楠紧闭着眼,怕死的脱口而出“我说,是、是叶桉瑢” 男子得到有用的消息,将刀子收进腰间,抬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脸警告道“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心眼儿一个,若再有下次,便让你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听到没有?” 少年不敢反抗害怕的点点头 走时还不忘嗤笑一声嘲讽他“就你这粗鄙不堪的模样还妄想有家人,若不是主子你早就饿死大街上了。滚!”抬脚踹在少年臀部 少年猝不及防的被踹趴在地上 男子见他狼狈的样子很是满意大笑离去 叶桉楠被他的话重重打击,失魂落魄的从后门溜进去却迎面撞上月牙 月牙见他从后门方向走来便问“公子怎么从后门出来” 叶桉楠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碰上月牙神情显得有些慌张“我、我只是好奇、便去看看……”手紧张的攥紧一侧的衣衫 月牙没有怀疑他,温声提醒“那后门外除了几条巷子什么都没有” 叶桉楠点点头便朝自己院子里奔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心中苦闷不堪,看着桌上屋子里满当当为他准备的吃食衣衫…… 决定告诉她们真相,可自己又怕死……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坦白 他焦急的等在前厅外,等她们谈完话,移步去后厅时,叶桉楠拦住叶桉瑢 “楠儿,你怎么在这?”叶桉瑢担心他会不会听到她们在里面讲的话了 叶桉楠又急又紧张“我、其实……” 叶桉瑢看着他一头雾水 话还没说完 叶府被围的水泄不通 门外小厮明涛慌张跑到前厅禀报“夫人,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沈氏看到小厮急忙的样子,不禁训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你急着成这样,发生了何事?” 小厮喘息着“兵……” 沈氏疑惑“兵?什么兵?” 第160章 祸事不断四 小厮指着门外“外面来了好多兵,把我们府都给围了。” 沈曦棠手里的茶盏没端稳掉落在地,惊道“什么?”连着盏里的热茶一同落地摔碎,几人被茶盏的碎声响吸引看来,只见沈曦棠跌坐木椅上,神色凝重 “奴才看着……像是宫里的” 沈氏大惊道“明涛,不可胡言乱语,好端端的宫里派兵围堵我们做什么?” “真的,老爷,之前奴婢在宫里见过一样的” 又名小厮急着跑来“老爷,夫人,门外好多兵……” 叶桉楠满眼恐慌,吓的踉跄后退,害怕的撑扶上身后的椅子扶手 六皇子心里一紧“坏了,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叶文朝也被府外的动静惊动,慌张的赶来前厅询问“发生何事?” “老爷我们府上被官兵包围了” “岂有此理,我们又不是犯人,他们凭什么这么做?”叶文朝气的就要冲出去与他们理论,沈氏拦住他,看着厅堂里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先守住们莫要让他们进来” 小厮有些怂的犹豫开口“这、这如何守得住?外面、他们手上都带有兵器……” “他们不敢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争取片刻时间就行了” “是” 等下人退下后,沈氏才敢开口相告“金林军的令牌在我们府里” 叶文朝满是震惊“什么?”吓的后背直发凉道,气的要站不稳“哪里来的?这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吗?” 沈曦棠有些愧疚的说“是我……带来的,他们定是为了金林军所来,可金林军一定不能落入他们手中”如托重任般看向叶桉瑢 沈氏做出决定,拉住叶桉瑢就要往外走“瑢儿,你赶紧带着令牌走” 叶桉瑢满身排斥“不行,我不走。” 沈曦棠把兵符塞到她手里,握住她的手托付道“我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交给你了……” 小厮又来报“老爷,夫人,他们开始攻门了,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叶文朝见此也赞同沈氏的说法,语气强势“务必拦住!你们快护着小姐走!” 下意识喊道“浮昆……”叶桉瑢扭过头去看往日站在她身后的少年如今再也不会出现了,猛地一愣,自己差点忘了,他已经不在了 石竹和月牙硬拖拽着叶桉瑢就朝后院走 叶文朝匆匆小跑到书房,翻着书架上的书,从书后面的机关盒里掏出一个黄色的锦卷,拿着它小跑出去,追赶走到后院里的叶桉瑢 “等等!” 沈氏和叶桉瑢一同停下来转过身看叶文朝急匆匆的跑来 叶文朝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这里面是王公公死前留下的亲笔血书,上面记录了三皇子篡位谋害先帝,和陷害大皇子一事,和朝上大臣勾结污腐,官僚污浊……” 叶桉瑢看着手里的锦卷,眼中满是惊讶“父亲怎么会……”印象中的叶文朝胆小怕事平日窝囊的样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来,更不会碰会掉脑袋的东西 叶文朝本想带这个秘密永远躲下去,如今看来始终是躲不过来,带出去也好过让它被他们搜出去 他语重心长的叮嘱她“眼下三皇子他们还知道这封血书的存在,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带着它和令牌一起出去吧……”这一刻叶文朝像是下了必死的心不留后路,双手颤抖的紧握上在她手里的锦卷和她的手,像是临终托付般沉重“就算……就算日后他们拿着我们的命、来威胁你,你也一定不要同意,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如果能出份力,那我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叶文朝眼中含泪不舍的看着眼前的叶桉瑢,忍不住抬手为她理了理侧面的碎发,手沉重的扶上她的肩膀“我的女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带着我们叶家的荣耀,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你命里不凡,与其把命交到别人手里,不如自己掌握” 叶桉瑢第一次见叶文朝这般骨气硬朗,感动的泪水早已顺着精致的脸庞划落下来,带着哭腔声“父亲……” 叶文朝别过头,背着她擦掉眼泪,冲她摆摆手“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氏也满眼不舍的将她往前推“走,快走!” 叶桉瑢看了一眼她们泪别的转身,随着月牙跑去后院,穿进入竹林里到尽头,月牙拨开狗洞前的杂草“小姐,委屈你,快走吧” 事态紧急,叶桉瑢将东西都揣进怀里的内兜处,抬眼看了看月牙决定带她走“月牙,你跟我一起走吧” 月牙毫不犹豫的点头“月牙愿意跟着小姐” 随后二人便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叶桉瑢前脚溜走后,吴樾就直接闯了进来看到叶文朝和沈氏安稳的坐在正堂红木椅上,沈曦棠和六皇子坐在一侧,几人丝毫不慌,稳坐前厅,像是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样,个个面色凝重 吴樾扬眉打趣道“呦,沈娘娘和六皇子也在啊” 叶文朝看着他质问道“不知吴将军闯入府中所为何事,让将军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撞破我叶府的大门?” “我看叶府的大门早已生腐,轻轻一推就不禁事的裂开,改日一定为叶大人重新打造坚硬些的门来。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办,不知娘娘将金林军的令牌放哪了?还请娘娘快些交出来” 沈曦棠心里一咯噔,面上掩饰不住的紧张,捏紧手里的方帕,装作淡定的样子“吴将军真会说笑,我一介妇人怎么会拿兵符呢?吴樾的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娘娘拿没拿心里清楚,既然娘娘非要兜圈绕弯子的装糊涂,那我便奉陪到底” 沈曦棠正视前方,装作不懂的回“本宫不清楚你在讲什么” 吴樾冷笑一声,犀利的眼中瞬间起了杀意,环顾一圈就连叶桉楠和叶桉瑢身旁的婢女都在却不见叶桉瑢的身影,问“不知叶小姐去哪了?这么大的动静,叶小姐难道没听到?” 叶文朝早已想好如何回复“小女早已回了云川老家” “哦,原来如此,既然你们如此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了,给我搜”一个眼神看向身后的随从,他们一群人立马散开,从四处分散粗鲁的翻找东西 叶文朝看着厅里的物品被肆意翻乱的痕迹,带着怒意立马制止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到底哪里得罪吴将军了,吴将军竟要这样羞辱我们” “叶大人言重了,是你们不配合,手下没轻重,还请见谅” 吴樾盛气凌人的站在厅中央,气势磅礴,周身充满着阴戾 第161章 祸事不断五 叶府上上下下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吴樾脸色一沉,抬眸将视线停留在靠门旁处低头站着的小厮身上,拔出腰间的长剑走近小厮旁边,将剑搭在他脖上逼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厮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惊恐的抬眸看向叶文朝求救,叶文朝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能说“大人,小的……不知道。”话音刚落就被吴樾快速一剑抹了脖子,血渍喷在前厅的门柱上面,老旧的核木色柱子上瞬间被染印上一轮鲜红刺眼的血迹 周围的下人们被吓的尖叫“啊!”纷纷乱窜却逃不出吴樾手下的兵围困着, 叶文朝直接站起身,情绪激动“你这做什么?难道吴将军准备血洗我叶府吗?” 吴樾寒眸微眯,脸上的坏笑加深,舌尖顶了顶腮,眼中的戾气掩饰不住 沈氏却看不下去起身,走到叶文朝身旁“不问原由,吴将军就在这里大开杀戒,天理何在,” “奉陛下旨意,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出金林军的令牌” “吴将军的意思是要准备对我们动手了?” “我哪敢动你啊,府上的下人这么多,总有一个知道的吧” 在场的下人们都吓的往叶文朝和沈氏身后躲“老爷,夫人……” 叶文朝气的颤音“你敢!” 吴樾嗤鼻而笑,挑衅道“将叶府全部下人都拉到院里棍杖伺候,一直打到他们肯说为止” 吴樾的手下们直接上前将丫鬟和小厮都拉走 婢女们都带着哭腔“夫人,老爷,救救我们……” “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下人,吴将军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吴樾眼尖的发现好像还少了名婢女“……好像少了名奴婢呢” 记得是叶桉瑢贴身丫鬟,如今却瞧不见她,吴樾回想着“好像叫月牙对吧?” 沈氏猛地一愣 他随手拽着小厮问道“还有个叫月牙的婢女呢?嗯?” 他神色慌张,看向叶文朝,结巴的直摇头“小、小的……不知道……” 吴将军注意道他眼神瞥向谁,松开他,示意手下按住他,手被按在木椅上,小厮吓得挣扎着“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啊!!!” 吴将军利落的拔出随从腰间的匕首,把匕首生生插穿了他的手背“说,她在哪?” “我说……我说,她…她……她应该是跟着小姐一起跑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去哪了?” “这个……小的是真的,不知道了。” 眼看着他没用了,示意手下把他杀了,他们杀人不眨眼,对他们而言手刃人就像杀鸡一样 吴樾的得力手下沫天在后院的竹林里发现了一处狗洞,便命人追了出去 叶桉瑢和月牙一路跑到南街上,不敢回头朝前不停的小跑朝着城外去,路过集市在人群里奔波时听到有人说“听说叶府出事了,吴将军带人早叶府里大开杀戒” “自从陛下上任已经快把先帝的忠臣子都想法除完了” “戏里不都说了吗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哪一个落得好下场了” 叶桉瑢停顿下来,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立马往回赶 月牙跟在她身后追赶“小姐……” 还未到叶府便看到叶府前周围便围满了人,挤进人群里,朝前望去,只见母亲父亲和弟弟他们一同被押上了囚车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叶桉瑢不敢想象身娇的母亲和爱面子的父亲如何能忍受的了这种委屈,喊出了声“父亲,母亲……” 一旁的百姓看到她时微微一愣,随后拦住她说道“叶小姐,可千万别去!” 围观的几名百姓们用自己的身体遮掩着叶桉瑢的身影 人群混乱嘈杂声聒耳,所以叶桉瑢的声音并没有被吴樾他们听到 月牙追上来,拦拽住叶桉瑢“小姐,不能去啊。” 周身的百姓们也相继劝道“叶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啊,你若去了,不是一样被抓起来,还不如逃远些吧” “叶小姐,快走吧” 此刻百姓们对她多的是同情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月牙满脸担忧的扶着她 眼睁睁的看着押送他们的囚车走远,叶桉瑢站在人群中顿感无能为力的愧疚,平静的愤怒却是压抑和绝望 急火攻心叶桉瑢吐出一口血来,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月牙吓的颤音“小姐……”一边哭一边撑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五皇子得到消息快马加鞭敢去叶府, 月牙看到五皇子那一刻眼底燃起希望,不顾危险的冲上前拦住他的马儿 半路被人群中冲出来的少女拦截,幸好他及时勒住缰绳,看到拦路之人满是震惊,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问“月牙,你怎么在这?” 月牙看到五皇子来就像看到救星般,带着哭腔“求求皇子,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五皇子朝不远处的地上看去一眼就看到叶桉瑢,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愣,发现她束起发髻,已不再垂发,疾步到她身边,看到她没被抓走,急躁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只见叶桉瑢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色,还没等看清来人是何人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小姐,小姐……” 五皇子一把抱起叶桉瑢,对月牙说道“跟我来” 月牙紧跟其后 他们一同来到校外的一处宅院里,偌大的宅院只有两三个下人守着 五皇子将叶桉瑢安顿好后,立马吩咐下人去请大夫来 大夫慌慌张张而来,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被带屋子里来为叶桉瑢把脉诊治 月牙守在一旁急着问“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这位姑娘是心病,情志不舒,心中郁结太深,体内有淤血堵住脉,需疏通经脉淤血防的散去,老夫开几副药,需要按时服用,但心病难医……” 五皇子胸中气闷担心的问“什么意思?” 大夫像是看出端倪,捋起叶桉瑢的胳膊 月牙本想阻止大夫轻薄无礼的举动“大夫这、是……”但看到叶桉瑢胳膊上的疤时直接惊愕的愣在原地 第162章 祸事不断六 只见叶桉瑢胳膊上自虐的疤痕暴露他们眼中 大夫看到的那一刻更加确定了“这位姑娘,心绪不宁,长期压抑心情处于悲哀,情况不太乐观……” “大夫,请你务必救救她” 大夫无奈的摇摇头,沉重的说道“心结只能靠她自己解”…… 我在梦里梦见了原主,她站在远处,一直看着自己,眼底带着祈求,像是在对她说帮帮我吧,救救我的家人……猛的被惊醒 叶桉瑢一醒来便看到彻夜守着她的五皇子 五皇子看到她醒来,长舒一口气,侥幸的说“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现在几时?” “快四更天了。” 守在桌旁的月牙也醒来“小姐……”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张贴告示给……叶府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限你两天之内交出兵符否则……” “否则怎么样?” “处死叶大人与夫人。两天之后午时在东大门听五门斩首示众……瑢儿,你打算……” “我已失去我所爱之人,不能再失去我所亲之人” “可是瑢儿若是去了必死无疑。”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不惧,不怕……”就是不舍罢了,又问“姨娘和六皇子呢?” “听说六皇子被幽静府里,沈妃被带回了宫下落不明” 叶桉瑢掏出揣在内侧衣兜的黄色锦卷“这是,临走时,父亲交代我一定要把它交给你。” 五皇子抽出里面的血书看到大惊失色“这是……” “这是王公公死前脱出的事实” 五皇子虽然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他也不想参与宫斗之中“可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三哥已坐稳王位,对我而言谁坐那个位置都一样,如今他是君,我是臣……” “可对昏君,为何还要忠心?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夺去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迂腐,残暴,鱼肉百姓,苦不堪言,这场变故,牺牲了太多人了,你难道甘愿一直听命于人吗?” 叶桉瑢掏出金林军的令牌,五皇子满眼不可置信“这……怎么会在你手上……” 叶桉瑢握紧令牌,坚定的说“我要调兵去救我父亲和母亲” “他们恐怕是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他们” “据我打探的情报,金林军领头魏彦是沈将军的忠将,因不想受三哥的控制,带领金林军在北玥外远隔千里之处驻扎,两日根本就来不及” 眼里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那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五皇子毫不犹豫答应“我帮你” “真的?” “几年前我没有坚定的选择,是我的错,这一次就让我来弥补我的遗憾吧……若能重新来过,你是否还愿意……” 不等他说完,叶桉瑢就打断他的话“我若说不愿意,你还会帮我吗?” “会” “我不愿意,对不起,但我更不想骗你,我们早已经没有可能” “是因为他,所以你才束起已妇之人的发髻吗?” “对,就算没有他,我们之间也不可能” “瑢儿的话未免也太过狠绝了”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抱有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痛苦” “可如今他已经……难道你要未嫁就守寡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守着父母安稳度过余生” 见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问下去 五皇子和叶桉瑢坐在桌前商量,拿着茶水用手指沾水在红木桌上画图 “明天是场恶战,这里是听五门,后面是东大门死路,他们必定会在周围埋伏四起,西面是集市,目的救出叶大人和叶夫人后,迅速从西面人流密集出撤离,要速战速决不得恋战,” “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现身露面,吸引他们目标,就不要管我,把我母亲和父亲安全送出城”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会提前派人准备好快匹的马车在西城门处接迎你们。” “好” “……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在你走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求情?” “你说” “在抱我一次好不好?”满眼沧桑 “好”叶桉瑢大方的抱住他,这个拥抱更多是朋友之间的抱别 五皇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我还要回府召集人手,你好好歇息吧” “谢谢你” 五皇子的背影猛地一怔,没有回头满眼苦涩“你我之间无须说谢字,走了”潇洒的离去…… 得到吴樾提醒的吴朝歌亲眼看着五皇子喝下了被她下药的茶水 五皇子在书房里被吴朝歌纠缠着非要尝尝她泡的新茶,急着走的他,没有怀疑的一口饮下,拿起佩剑就要离开 吴朝歌赶忙拦住他,带着质问的语气“你要去哪?” 他满眼不耐烦“你现在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我去哪还要向你汇报?” 朝歌郡主示弱道“我是说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 “有事”短短两字没有缘由,没有解释 “我好歹也你的正妻,你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如今我关心你问一下,你都不肯说吗?” “当初是你一意孤行要嫁给我的,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他冷着脸,语气冰冷 “这几年,难道你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你每每看到我连个笑脸都没有,一听到叶桉瑢的事就满心欢喜,脸上挂着笑,恨不得把她困在你身边才好” “你要记住你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始作俑者,就别再这里诉苦” 朝歌郡主苦笑一声“是,是我犯贱上赶要嫁给你,可那又如何,终归我是得到了你的人,成为五皇妃”她颠笑着拿出匕首,往自己手心里划出一道血痕“你要走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五皇子面露难色,满眼震惊“你疯了!” “我疯还不是因为你”朝歌郡主将匕首对准脖上“你若还走的话,那我便杀了我自己”她不信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能不能别闹了!”五皇子觉得她是在威胁自己,狠心的转身离去 朝歌苦涩的笑了笑,眼中的泪水也随着心中的失望落下,扔掉匕首,眼神变狠,召出早就埋伏好的死士围困住他 五皇子看着周身围着的几十名暗卫,恼怒吼道“散开,都给我滚开!” “没有我的吩咐你绝对出不去,我不会让你冒险的,你为什么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她已经不爱你了”吴朝歌缓缓走来 第163章 祸事不断七 五皇子怒视着她,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掐死她“让他们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是死士,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会让,就算皇子你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你出去的。” 五皇子刚想动手,下一秒便浑身无力,使不上劲来“你、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坏了,一定是茶水里有问题 吴朝歌眉梢上扬,目光像毒药般狠毒“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长姐是太后,哥哥是摄政王,别人都上赶着来巴结我呢” 五皇子无助又无力,拼尽全力也逃脱不出自己的府邸里,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五皇子一醒来就发现天亮了,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屋里的榻上,而朝歌郡主就坐在一旁的彻夜守着他 他不停挣扎着“吴朝歌,给我松开,快啊!她会死的!” 一夜未眠的朝歌郡主苦笑一下,擦去脸上泪痕,狰狞的脸上露出阴暗的笑意“她死了才好,这样她就不会跟我抢你了”端起下药的茶水,一把钳住他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咳咳……”五皇子挣扎的从榻上翻滚到地上,尽管吐出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吞咽了下去“咳咳咳……”面目涨红的想要干咳出来 她妩媚的脸上尽显阴险“别挣扎了,没用的,喝了它,就算是再烈的马儿也会抵不住倒下的”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随你怎么说,就算不准你去见她” 很快便觉得头昏沉,为了保持清醒,用头不停的磕撞在地上自残,红着眼嘶吼“吴朝歌,今日倘若她死我也绝不会独活!!”手腕处也被麻绳勒出血痕 他激烈反抗的举动彻底吓懵了她,她原以为只是他心中的执念,没想到他会对她用情至深,看着他额头的血痕,最终还是心软命人将他放开 五皇子狼狈的站起身,险些要站不稳,摇摇头想要看清眼前的路,扶着墙跌跌撞撞朝外跑去,吴朝歌看着他为她拼死的模样,嫉妒的发狂,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发泄“啊啊啊!”…… 叶桉瑢已经动身赶往刑场,还未到正午,日头高照让人烦躁不安 吴将军已经动身前往牢中,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牢中的几人冷声问“现在说出叶桉瑢的下落还不晚,便可保你们一命” “呸!休想” “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都带走” 他们几人很快被带到听五门,烈日未到午头就热的骇人 聚众的人群越来越多,聒噪嘈杂声让人心神不宁 吴将军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看好叶桉瑢,她诡计多端,一旦出现立即抓捕……莫要伤了她” 听到吴樾说不能伤了她时,侍卫明显有些惊错“……是” 判官开始宣读罪名“叶府通敌叛国,即日起叶府上下贬为贱籍,发卖……” 殊不知,叶桉瑢正乔装男装躲藏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父母,心里一阵阵难以忍受的苦楚 叶文朝和沈氏身穿囚衣,没了往日的华丽被迫下跪,头上的枷锁被卸下 叶文朝看到台下乌泱泱的百姓,挺直脊背喊冤“我叶家与沈家一生忠效为国,到头了来,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不公啊!” 台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沈将军他们一家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落通敌,到了叶家又是如此” “听说是叶家女儿叶桉瑢要带兵谋反” “呸!这种话你也信,新官上任还烧三把火呢,更何况是圣上,这分明是要把先帝的忠臣斩草除根”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哪有何,他们做了,也别怕说啊” “唉!可是叶桉瑢出现就要死,不出现的话父母就没了。” 吴越坐在台上的木椅上,垂着眸手里把玩着黑色的剑穗“叶桉瑢你还不快现身,真的想要你父母的命陪葬吗?”他环顾人群依然没有发现叶桉瑢的身影,难不成她真的不会来? “瑢儿,不要出来,母亲和父亲甘愿去死” “午时已到,行刑” 突然人群中一男子喊道:“住手!” 随着声音的走向,大家纷纷看向她 台上的行刑人指着她“哪里来的小子,不想活了?敢干扰君家之事。” 人群中开辟一道路,一身素衣的叶桉瑢走上前,她抬头的那一刻吴樾认出了她,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吃惊,一身蓝色粗布衣映衬着布旧蓝布束起的发束,干净利落,清秀的脸庞尽显冰凉,那眉眼间对自己的杀意出卖了她,嘴角扬起语气平淡“你终究还是来了” 叶桉瑢挺直腰杆,步态沉稳,气场丝毫没有被周身的侍卫压迫“本将军什么时候要谋反了,何来之罪,愈加之有?” 侍卫立马拔剑围住她,吴樾摆摆手,示意他们别拦她 叶桉瑢走上台看着眼前的吴樾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趁他分神之时,快速拔出藏在袖里的短匕首,朝他刺去,吴樾将她的动作都尽收眼底,稳坐如山,似带嘲笑般浅笑下,等她靠近时,灵活一躲单手将她的双手反扣住在背后,硬挺有力的胸膛抵上她的纤薄的背,低头打量在她耳边低语“几日不见你憔悴不少,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散发更好看” 轻松夺下她手中匕首划断绑发的丝带,墨发瞬间垂落下来 她侧着脸恶狠狠的瞪着她“变态!” 吴樾却肆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台下百姓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是叶小姐” 叶文朝和沈氏挣扎要起身被侍卫按押着“放开我女儿!瑢儿!” 吴樾无视他们的喊声,质问她“金林军的令牌呢?” 叶桉瑢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倔强的仰头“你死都别想知道!” “可惜……你的身手再也回不到从前,你觉得我若当众扒下你的衣服,你父母他们会如何呢?”他随意的语气像是在说笑般轻快,细听却又带着几分威胁 “你敢!”叶桉瑢眼底逐渐浮现恐惧,她知道以吴樾的性子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吴樾嘴角的坏笑慢慢凝结,眉眼间透出几分危险之意,带着略带挑逗和挑衅用匕首轻轻滑过她的脸庞,叶桉瑢将脸扭一边,闭着眼感受到微凉的匕首顺着下巴滑下,脖处瞬间起鸡皮疙瘩,挑开她领前第一个扣子时,她慌了的喊道“等等……” 吴樾得逞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随即停下手里的动作 突然人群暴乱,数名蒙面人一涌而上,百姓们四处逃窜着 一枚飞镖直朝他们射来,吴樾眼里闪过一丝慌意,紧张的搂过她躲挡,抬手一挡,手背被飞镖划伤一道口子 第164章 祸事不断八 叶桉瑢趁机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匕首,转身毫不犹豫的插进他左肩上,带着恨意和杀气化为力气,手颤动的握紧匕首,陷入他血肉又进一寸 吴樾没料到她会如此果断,对自己恨意至深,吃痛的面目狰狞紧皱着眉头,抬手猛地将她推开,捂住肩,叶桉瑢不死心的挥着手中的匕首又朝他刺来,他双肩微微前倾,抬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手背的青筋逐渐暴起,如鹰般狠戾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失落和难以置信 叶桉瑢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般,手腕被他钳住,抬脚狠踢在他小腿上,吴樾被一阵痛意袭来,叶桉瑢手里的匕首往下一别,匕首划伤他的手,手腕从他手里脱离,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朝他刺去,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吴樾的手下沫天,见主子受伤,疾步上前一掌打在叶桉瑢肩上,将她击退,叶桉瑢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猛磕在地上,手背也摔硌在石头上,手里的匕首随之掉落不远处,嘴角渗出血来,疼的她龇牙咧嘴扶着后脑勺 沫天本想一剑杀了她,却被吴樾阻止 吴樾抬眸看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担心,喊道“沫天!住手”他扶着受伤的肩,刚要上前扶她,却被腾空出现的蒙面人拦住,蒙面人飞身上前挡在叶桉瑢面前,侧头观察她的伤势问“没事吧?” 叶桉瑢一手扶着肩,摇摇头“没事” 听到她说没事,蒙面人朝她扔来一把剑,便朝吴樾发起攻击 叶桉瑢顺势拾起地上的长剑,虽然她现在的力气大不如前,但拎剑杀个低等的小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忍痛揉了揉被打了一掌的肩膀,像被车碾压般疼痛 趁乱偷袭砍杀,捆绑住叶文朝和沈氏的侍卫 沈氏“瑢儿……” 叶桉瑢迅速解开他们手上的绳索“母亲,父亲,你们跟紧我”说完拎着剑将他们护在自己身后 吴樾被萧瑟和傅尘辞两人蒙面所困身,看到叶桉瑢带着叶文朝和沈氏跑了,心急又怒吼道“别让他们跑了!快给我追!”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侍卫都朝他们蜂拥而去 萧瑟和傅尘辞带来的几十号人围着叶桉瑢他们抵挡外围水泄不通的官兵,拼尽全力为他们杀出一条道路来,在他们的一路掩护下叶桉瑢带着叶文朝和沈氏顺利逃到人群流动的西街上,原本以为官兵会顾忌百姓的安危,没想到他们为了完成命令丝毫不顾及百姓,有的甚是出手打伤挡路的百姓 叶文朝忍不住骂出声来“畜生,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强盗,怎么对无辜的百姓动手呢” “快走,父亲,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叶桉瑢也只是是无能为力的愧疚,紧拽着叶文朝朝前逃路 周围提前伏击的侍卫不断涌现,吴樾摆脱了他们的困身,捂着伤带兵追上去“叶桉瑢!”手上全是血 听到声响的叶桉瑢猛地一怔回头望,远远看去吴樾正满眼怒意的望着她,身后的弓箭手准备随时待发,吴樾果断挥手 数箭齐发朝他们而来,几十人瞬间只剩不到十人 吴樾追赶上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朝叶桉瑢的背影喊道“叶桉瑢,你若在敢往前,我便杀叶桉楠!” 叶桉瑢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叶桉楠正在吴樾剑下挟持着 叶桉楠怕的浑身发颤,向她求救“姐,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救我,救我……” 沈氏于心不忍的就要回去“不行,我不能再抛弃楠儿了,你杀我吧,放了我的楠儿” 叶桉瑢拽住沈氏“母亲,别去!”紧攥着拳头崩溃大喊“吴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和金林军的令牌!” 叶桉瑢像是耗尽所有精力般沮丧的耷拉着双肩“……好,只要你放了他们我给你令牌……”既然无路可走,那她就跟吴樾同归于尽吧,握在手里的簪子直发汗 这时五皇子带人赶来,一时之间扭转局面,获救的叶桉楠连跪带爬的朝她跑去 叶桉瑢看到五皇子的那一刻眼底燃起希望 五皇子冲上前掩护他们“你们快走” 叶桉瑢看到他额头上的伤时怔了怔,随后将令牌交到他手上“金林军只为值得托付的帝王卖命,绝不为恶势力低头,我把令牌就交给你了。” 五皇子看着令牌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收下“好,我一定不负众望,不负所托,快走,马车在前面巷口等着” 吴樾不想让他们从自己眼皮下逃走,命弓箭手对他们下死手 叶桉瑢拉着沈氏朝前跑,叶桉楠和叶文朝跟着后面小跑,数只利箭不断朝他们身后跟射,马车近在咫尺,月牙掀开帘子准备接应他们,吴樾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口,拉起弓箭瞄准叶桉楠射去,一直躲在暗处的六皇子披着斗篷冲了出来,一把扑倒叶桉楠替他挡了一箭,利箭从背后直穿透他的胸膛,顿感的仰起头,头上的盖的斗篷也掉落下来,露出熟悉的面容 沈氏双腿一软大惊喊道“昌儿!!”叶文朝也止不住震惊,强忍泪硬拉着她上了马车“别去,快走” 叶桉楠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他满眼惊愕,张着的嘴说不出话“……为……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六皇子释怀的笑了笑,嘴角止不住的流出血来,虚弱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叶桉楠,这条命总算是还给你了”说完便没了动静 叶桉楠吓的浑身发颤“不……” 叶桉瑢拖拽着他逃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朝城门驶去,几人劫后余生的围坐一起 沈氏失声痛哭,叶文朝搂抱着她 叶桉瑢紧握着不停发抖叶桉楠的手,对于六皇子突然出现她属实没想到会这样,相比他们个个惊吓的模样,叶桉瑢像是司空见惯了般的麻木 叶桉楠眼中带泪不解的问“他……他为什么要冲出来救我?” “因为,他的命是你救的” 马车猛地刹住停下,他们猝不及防差点跌出马车,叶桉瑢掀开帘子只见城门处守满了官兵 第165章 逃不掉了 几十名的弓箭手举着弓箭对准马车,就等发号令下,便松手 见逃不出去了几人无奈下了马车,被一行官兵严实围在中间,事到如今她已精疲力尽无力反抗 叶桉楠则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紧紧躲在叶桉瑢身后,眼中充满恐惧和不安 吴樾不死心的带伤骑马追来,他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见她被困像是意料之内“叶桉瑢你逃不出洛景的”语气像胜筹在握 “金林军的令牌不在我手里……”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叶文朝吃力拾起地上的长剑护在叶桉瑢面前,满脸悲愤,生疏的举起剑朝他砍去“吴樾,我杀你了” 还没离近“咻”一箭直射在叶文朝胸膛,他手一松开剑重重落地,满眼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缓缓倒下 叶桉瑢身子一沉,既震惊又痛苦,她没有想到一向文弱怕事的父亲会拿起自己生平最厌恶的兵器来挡在她身前,不相信的带着神情恍惚,朝叶文朝跑去“父亲!!”悲痛欲绝的喊声响彻四周,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沈氏惊吓的双手紧捂住嘴,露出的双眼痛心的含泪,眼中震惊又惊恐,双腿不听使唤像是提线木偶般走两步便双膝一软跌坐地上抱着虚弱的叶文朝痛哭哀嚎“文朝!文朝!!” 叶桉瑢跪在叶文朝面前,颤抖着双唇,痛苦的泪水夺眶而出,手不停的发颤不知所措的捂住叶文朝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父亲,父亲、怎么办、怎么办……”此刻的她像是又回到父母双亡那年无助又无力 吴樾稳坐在马背上俯视着叶桉瑢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底涌出隐隐一丝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叶桉瑢就会变得心神不宁,看着她悲痛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会跟着有些不舒服,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岔开目光不再看她,勒紧手里的缰绳,控制马儿往回头,微微侧头冷声道“将他们带回刑场!” “陛下又怎能容得下你呢” 叶桉瑢哀莫大于心死,眼神目光空洞而麻木,仿佛像是失去了灵魂般不在挣扎,肢体僵硬的任由官兵拖拽起身 沈氏面脸泪痕紧紧搂住叶文朝不撒手 “住手!”五皇子快马赶来“快住手!”马儿还未停便一跃而下,手里握着利剑 疾步到叶桉瑢跟前,眼红的瞪着按押着她的官兵,手腕转动利箭划伤他们的胳膊迫使他们放手,面对五皇子中伤自己他们也只能忍着,抬眼看向吴樾指示 以身挡护在她跟前,怒视着吴樾厉声道“本皇子看谁敢动她!”看到地上叶文朝的尸体时,瞳孔一颤,恨自己晚了一步 看着凄惨的场面质问他“吴将军真是好大的本事,竟敢猖狂到目无王法当街杀人” “臣不敢,臣只是奉命行事,捉拿罪臣罢了。” “哦?捉拿?这么多官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屠城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主,草菅人命,当街刺杀当朝官员,该当何罪?” “五皇子,是他们先反抗在先,手下的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在说了,陛下有旨意,叶文朝私通敌情,” “证据呢?” “五皇子跟我在这争执不如去问陛下,臣只是奉命行事” “既然叶文朝有罪,管他的子女何干?你莫要牵连他人” 吴樾嗤鼻一笑“今日劫法场的人都已经伏法被抓,难道叶姑娘不想去看看吗?”他微微挑眉看向叶桉瑢 叶桉瑢知道救自己的还有萧瑟和傅尘辞,心中顿感不安,跟着一同回到刑场 只见混乱不堪的刑场上,十几名蒙面黑衣人都深受重伤的被迫跪着,满眼不服 “这些都是叛贼余孽,私闯刑场劫狱犯人按律当斩!” 其中还有萧瑟和傅尘辞浑身带伤的被官兵押绑着,一身忠义 “此二人乃是朝堂官员目无王法,胆大妄为,知法犯法劫法场,立即处死” 叶桉瑢和五皇子并肩站在前排观看,叶桉瑢知道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们,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满眼愧疚 沈嘉凝一身白衣现身刑场外,叶桉瑢朝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看到她时微微一愣,上前拽着她的手拦道“别去” 沈嘉凝抬手扒开她的手,仿佛早已料到有这一天,脸颊上吹干的泪痕,随着泪珠显印“我愿意跟随他,不管生死与共,绝不留他一人”说完便直径朝台上走去,周围的百姓自觉的让出路来 叶桉瑢抓了个空,手顿留在半空中,沉重的看着沈嘉凝的背影无力挽回 傅尘辞一脸无悔,看到沈嘉凝的那一刻立马慌了“你过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啊!” 沈嘉凝一副生死相随的模样,婉然笑着“我是你的妻,你去哪,我便去哪” “求你快走吧,” 沈嘉凝坚定的跪陪在他身旁,抬手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你瞧你,脸都画了” 傅尘辞盯着她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发颤“你傻不傻啊,活下去吧,求你了……” 沈嘉凝含泪笑着“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丢下我的……”强忍着泪水,带着恨意和倔强看向吴樾“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我相信恶人终会有恶报!” 傅尘辞低头落泪,宽大的脊背止不住的抖动 吴樾冷血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感,寒声道“行刑!” 叶桉瑢攥捏着拳头,紧紧咬着嘴唇,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里,一脸痛苦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无声的泪水却满是无能为力,这一幕好似刺骨锥心,肩上背负着沉重的自责,低下头去,涌出的泪珠失控的不断打落在地 她好恨这残忍的世道,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驶向黑暗的一面,却什么也做不了 情绪激动连带着泪珠滚滚落下,眼神冰冷的质问他“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三皇子的治国之道,他们有什么错?如此暴戾行为根本不配为王” 五皇子看这血腥的一幕,沉默的反思,若不是自己一而再三的忍或许就不会酿成悲剧了 她瞳孔一颤,突然想起傅宁来,拜托他“五皇子,拜托你把我母亲护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从人群中抽身离去 以傅宁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萧瑟的死,无疑会走凝姐姐这条路,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将近临盆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来,越想越怕,朝萧家大步跑了起来 吴樾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吩咐沫天跟上去 第166章 求你了 萧府里 傅宁听到萧瑟已经问斩,看着手里的血书,跌坐在地心如死灰,听到脚步声抬头,叶桉榕一路跑来,推门而进“傅宁……”看到傅宁悲痛的样子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 傅宁看到叶桉榕的那一刻突然泪崩“榕儿!”心里的痛再也压抑不住,靠在叶桉榕怀里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办啊!我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他,他为了不连累我写了和离书,他写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啊,用自己的血亲笔,他早就为我想好了后路,他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啊?孩子怎么办?”她将带血的和离书紧紧攥拥在怀里,嚎啕大哭 叶桉瑢也泪流满面,心中哀痛不已 下一秒她因为激动动了胎气,她浑身冒冷汗,嘴唇不停的发抖,叶桉榕看她衣裙下湿了大片水状伴随着血丝知道这是要生了,她紧握着她的手朝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和产婆!快去!” 丫鬟立马跑了出去喊大夫和产婆 “傅宁,你别怕我会在这一直陪着你,别怕” 洛景城内最繁华的东街上,一座繁盛的宅院里,是夜。 漆黑的大宅院里,月光洒落在院里,内庭里的走廊上挂满灯火,照映着婢女们忙碌不断的身影,叶桉榕在门外焦急的来来回回的走,只隔一道门,内室里的人影在烛火的照耀下透出窗纸来,在窗纸上影子被拉长。屋里传来女人的痛苦的嘶叫声“啊!!” 屋内傅宁满脸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呻吟,一场生产将她累的精疲力尽,头发散乱,汗水已经浸湿发髻,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流下,嘴唇惨白,旁边的婢女拿着手绢不断的给她擦拭着汗水“夫人” 几个产婆在床榻边也是焦急的满头汗,掀开被褥查看催促着:“用力!夫人!再用力啊!快了,快了!” 另一个产婆在旁边多嘴道:“哎呀、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要……” 蝉儿不明白产婆说的什么意思“产婆,我家夫人怎么样了?” 这时傅宁手紧攥着被子使出浑身力气“啊啊!” 叶桉瑢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听着傅宁一声声的惨叫,心揪着疼 产婆欢喜的喊道“看见头了,出来了,要出来!” 几个产婆围着“夫人,再用些力,快出来了!” 夜里子时,产婆把婴儿擦干净包裹在布里。 叶桉瑢守在床榻边看着床上虚弱的傅宁,握上她的手“累了吧,辛苦了。”拿起手绢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傅宁无力说话,疲惫虚弱的点点头 产婆抱着婴儿靠近她们“夫人,恭喜恭喜,喜得小公子!” 叶桉榕吩咐一旁的婵儿“婵儿,打赏产婆们!” “是” “谢谢夫人了!” 产婆满意的拿着几锭银锭子高兴的走了。 看着一旁木摇篮里睡着的婴儿,她好小一只,想伸手去抱她,看到自己手心的老茧,停在半空中又收回去,害怕咯着她。 门外宫里派来守着的几名仆人等不及的闯进了“我等奉命前来斩草除根,这孩子不能留,是萧家的子嗣,萧家乃是罪臣是诛九族的罪,” 叶桉瑢怒吼道“滚出去!” 傅宁听到他们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强忍身上的疼痛和浑身疲累,激动的就要撑起身“别碰我的孩子,” 眼疾手快的老婆子粗鲁的抱起正在熟睡的孩子,只见那孩子被惊醒大声哭了起来 只见她将襁褓中的婴儿高高举起 傅宁颤着音,破嗓子撕心裂肺大喊“不要!” 叶桉榕上前与婆子挣抢,孩子被她狠心抛在空中,千钧一发之际五皇子从外面闯进来,纵身一跃牢牢接住孩子,叶桉榕松了一口气,愤怒的瞪着眼前的妇人“猪狗不如的畜牲!”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扎进那妇人的肩膀上 妇人脸色大变,瞳孔一缩,愕声倒地 五皇子抱着孩子,威严的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就说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若谁敢多言,她,便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几人纷纷不敢在上前来 等她们走后,傅宁的脸色变得煞白比刚才看上去还要吓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桉榕手止不住颤抖的掀起被子,被子下面早已被鲜血染红大片,触目惊心,惊吓的跌坐在地,爬起来“我去叫大夫……” 她虚弱的喊住她“榕儿……别去了” 叶桉榕背着身子不敢回头看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值钱的一直流个不停 五皇子见叶桉瑢伤心的模样,抱着孩子转过身“我去” 傅宁虚弱的躺在软榻上,头侧着望她,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嘴唇毫无血色“榕儿,我哥哥……来了吗?” 她不敢告诉她真相,强忍泪水,摇摇头“……还没有” 傅宁从她的反应里看出倪端,猜料到哥哥恐怕也是跟萧瑟下场一样“那……我……我怕是……等不到、哥哥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叶桉瑢转身拒绝的摇头“不行,你自己照顾他,我不行的”声音欲发的颤 “这世上只有你,我最信得过,如今我更是无所依靠了,她是萧瑟唯一的血脉、答应我,好不好?” 她跪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哀求道“傅宁,你别走,我求你了,我只有你了”嘴唇颤动,泪水无声的不断流着 “人死由天,小心吴越,他不会放过你的,如果可以五皇子是个值得你托付的人,我们、斗不过他,离开这吧” “别说了,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 “即便救我,我也无心求活,只求死去与萧瑟相聚” “我不想你死,那怕是为了孩子,你也要坚持下去啊” “我大限将至……我自己……”话还没说完,沉重的眼皮不听使唤的闭合上,手臂无力的垂落下去 “傅宁……不要……” 叶桉瑢哭红了眼,滚烫的泪水淌过脸颊,留下两道湿湿冰凉的泪痕,目光呆滞的看着她,跪着向后跌坐下去,弓着的薄背不断剧烈的颤抖,双手紧紧攥着她冰凉不动的手,看着她毫无生机的脸庞,沙哑的声音格外发颤“……傅宁,你别吓我,傅宁……” 傅宁紧紧的躺在那里,身上的里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红色绣花的被褥半遮盖在她腰间,透着若隐若现的血迹,俏丽的脸庞还带着刚生产后的疲态和未散的密汗珠,面色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之气,湿透的发丝紧贴的两侧鬓角…… 第167章 我不是叶桉楠 痛苦无力的眼神像是掉进了无底洞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大夫急匆匆而来,看到也是吓了一跳,上前把脉,翻了翻她紧闭的眼皮,可惜道“晚了,这是血崩,人已经走了一会儿” 叶桉瑢鼻子一酸,无尽苦涩和悲凉涌上心头,仰头嘶吼“为什么!啊!!!”用尽了所有力气嘶吼,跪坐着的身子无力的向后倒躺在地上,视线模糊的望着昏暗的屋檐,眼中的泪无声顺着眼尾流下…… 在五皇子的帮助下厚葬了叶文朝和傅宁萧瑟凝姐姐傅尘辞他们等人 自从葬礼过后叶桉瑢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沮丧,守在病倒的沈氏床前,眸子里布满了忧愁 沈氏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不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瑢儿,我的瑢儿……” 叶桉瑢把脸贴在沈氏的手掌心上“母亲,你快点好起来,外祖母还在老家等着我们呢” “好,楠儿呢?”沈氏未看到叶桉楠的身影担心的问 “母亲是不是有话对楠儿说,我这就把他叫来” “不用,母亲就希望你们两个往后能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母亲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我有些累了” “那母亲好好休息吧,女儿先退下了” 叶桉瑢已经两日没见叶桉楠了,出来后直朝叶桉楠的屋子走去,走到他屋里抬手敲了敲门 叶桉楠躲在屋子里被敲门声吓了一跳“谁、谁呀?” “我,叶桉瑢” “长姐……”听到是叶桉瑢叶桉楠赶忙从床榻上下来打开屋门 叶桉瑢看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被前几日发生的事吓着了,关心的问“你还好吗?没事吧?” 叶桉楠摇摇头,叶桉瑢一进来他便怕的关上屋门 “你没事的话就去多陪陪母亲” “是” 叶桉楠犹豫不决的想要告诉她真相“其实……” “怎么了?” 叶桉楠满是愧疚的低着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叶桉楠不敢直视她,声音逐渐变低“因为……因为是我……出卖了你们” “什么?”像是晴天霹雳般的震撼 叶桉楠闭上眼一口气把真相全部吐露出来“……其实,我不是真的叶桉楠,我只是乞丐……没有名字,有一天突然有人找上我,说是只要听他的话便可保我衣食无忧,再也不用挨饿挨冻……于是我就变成了叶桉楠……” 叶桉瑢被真相冲击的耳朵里嗡嗡杂音不断,浑身像皮球泄气般无力的手撑扶着桌子,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跪在她面前,双手扶在大腿上弓着背哽咽道“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害了你们,我没想到会害了这么多人的”他现在一闭眼都能看到刑场上惨状的一幕,还有叶文朝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像是深深刻在脑海里般怎么也甩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这样做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我只是想只要能吃饱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些天,是你们让我感受到有家人的快乐和幸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叶桉瑢久久无法回神,他后面说的话她根本就听不见,脑子里嗡嗡作响 许久才沉声道“……这些话,别告诉母亲,我不想让她难过,你就这样,待在母亲身边赎你的罪过吧”沈氏绝对不能再禁得起打击了 转过身打开屋门,站在门槛前顿了顿侧头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便离去 叶桉楠跪在地上看着叶桉瑢离去的背影,对于叶桉瑢的决定明显一愣,没有想象中的责怪和被她赶走,藏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长舒一口气 五皇子找到叶桉瑢商量孩子的事情 “孩子不能留在这里,若是被发现他会有危险的,所以我托人在乡下找了户人家准备送去,以你看是否妥当?” 叶桉瑢赞同他的意思“那就有劳五皇子了” “在送走之前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叶桉瑢看着奶娘怀里熟睡的孩子,想了想才开口道“……就叫萧蔚吧” “好” “五皇子,你可知贬为贱籍的婢女都去了哪?” “长相好的都会被发卖到与官场有勾连的青楼里” “青楼……”她不敢春冉和石竹她们会如何 “能否带我去,我要去救春冉和石竹她们 “好” 五皇子带着叶桉瑢闯进青楼,烟花巷柳,楼堂里烛光通明要比外面的日头还要亮,四周嫣红纱帐若隐若现的飞天,中央搭建的半截楼台上有人琴奏舞曲,艳丽的女子们个个宛如盛开娇艳的花蛇般穿梭在内场一群身作华丽服饰男子的周身,动作举止暧昧至极,有的女子撩起纱袖纤细白净的胳膊高举杯灌酒,躺在男子怀里仰着头任由着男子在她裸露的胸前揩油,还时不时发出呻吟声 这里就是男子的天堂,女子的地狱 五皇子下意识抬手挡住她的目光“莫要看此等污秽的场面” 门口守着的小厮看到叶桉瑢时有些惊讶,她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上前阻止道“哪里来的女子,这里不是你能随便进的,快快出去!”说着就要赶她走 五皇子狠厉的瞪他一眼“把这里管事的叫来。”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音调 小厮打量着跟前的男子一身锦服上面的刺绣银丝和金丝绝不是一般人能用,想来并非等闲之辈,犹豫之下还是去叫来的管事老鸨 没一会儿的功夫,年长的妇人妖姿花展的朝他走来“呦,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生啊,第一次来吧”瞥到叶桉瑢时微微一愣“怎么还有女子来?小罗,你怎么回事?” 名叫小罗的小厮提醒道“这位姑娘是跟这位公子一起的” 叶桉瑢不想与她废话直接问“石竹呢?” 老鸨一脸疑惑“什么石竹?”看他们的架势不像是来消费的,更像是来算账的,眼神暗示一旁的小罗 “我问你石竹呢?”叶桉瑢手快的拔出陈修腰间的佩剑,抵在老鸨脖上,吓得她浑身打颤“这位姑娘,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往后缩着脖子 第168章 悲愤 小厮看到有人闹事立马喊人来“有人闹事,拿家伙!” 一瞬间的功夫他们便被青楼的十几名小厮围困在中间,老鸨仗着人多,仗势道“你们可知我们背后是何人撑腰?敢来我的场子里闹事,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五皇子和陈修相护在叶桉瑢左右 五皇子“既然我们敢来,那就说明我们的身份绝非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奉劝你还是好好回答” “就算你身份高贵那也不能在我这里闹事,今日你们别想走出去” 叶桉瑢不带怕的,将手中的剑逼近些,扬起眉威胁道“那你便试试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手里的剑快些,要赌吗?” “……姑娘,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叫石竹的” 叶桉瑢怒瞪着她“叶府的婢女,前几日才来的,你再好好想想,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生死” 老鸨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立马说“我想起来,她、她们正在二楼接客” 叶桉瑢不顾拦路的小厮,挥起剑便砍伤一人拦她路的,五皇子和陈修动手与他们打了起来,叶桉瑢直冲二楼 老鸨吓的摸了摸脖子,指着她大喊“拦住她!” 叶桉瑢拎着剑,气势渗人一间一间的屋门被她踢开,立马的人都被她手里的剑惊吓不已,到第四间时,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求求你放过我吧……” 站在第五间的门前,猛地推开门,只见地上衣衫凌乱,是春冉,她正在被一名油腻肥胖的中年男子欺身压下,赤裸上半身不停哭喊着求饶,男子坐骑在她身上一脸春色,看到叶桉瑢进来猛地吓一跳“你、你谁啊?” 叶桉瑢二话不说,怒火红着眼,拎着剑上前扬起手臂挥起剑果断从他脖上划过,男子捂住脖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说不出来话的倒在地上抽搐不到片刻便没了动静 春冉被溅了一脸的血,吓的大叫“啊!!”身子不停的颤抖,紧抓着被褥掩护在胸前,看到叶桉瑢时本就哭红肿的眼里满是委屈和屈辱“小姐……” 叶桉瑢捡起地上的衣衫为她披在肩上,原本白净的背上被一道道渗人的红印遍布,为她穿好衣服抱着她不停的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春冉哭的肩膀不停的抽动“真的、可以、回去吗?” “真的,我来接你回家” “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春冉趴在她肩上攥着她的衣裳痛哭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石竹呢?” 春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被关在这里从未出去”他们不停的折磨她,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屈服的 五皇子解决完他们跑上楼找叶桉瑢 老鸨也跟着气喘的找过来,看到地上的客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的大叫“啊!杀人了!” 叶桉瑢让陈修带春冉先回去,自己找遍了整个青楼也不见石竹的身影,气愤的拽着老鸨的衣领,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我问你,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婢女呢?她在哪?” 老鸨吓的结巴道“她、她死了”那姑娘性子十分倔强,怎么折磨她,她都不肯接客,所以她便让人强行玷污了她,她不堪受辱被几人折磨致死,但是她不敢告诉她实情 “她在哪?”死也要见尸 “我让人把她扔到了城郊外的乱葬岗里……” 叶桉瑢甩开老鸨,将手里的剑狠狠刺进了她胸膛,冷眼看着她求饶挣扎到没了气息,冰冷的眸子毫无感情,浅青色广袖衣裙上沾染着他们肮脏的血渍,眼尾也被溅上几滴血点,手臂垂在两侧,眼中含恨,有种清冷的破碎感 慌乱无措的攀拽上五皇子的衣袖,痛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带我去,快走”她一定眼亲眼验证她口中的是不是石竹,她不信 马车里叶桉瑢焦躁不安,此刻天空阴暗,雷声阵阵,雨点急促而下,赶到郊外时大雨滂沱,马车缓缓停下,叶桉瑢顾不得那么多顶着大雨跳下马车,五皇子急忙从座位下抽出备着的伞,看着外面的大雨,撑开伞,追上叶桉瑢 叶桉瑢身上很快被淋湿,看着坑沟里数不尽的尸首满是震惊,这里的尸首都是无人认领或者是一些死囚,官府里的人会定期来焚烧处理 叶桉瑢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强忍着尸体腐烂散发的气味,准备上前 五皇子看着眼前的场景满眼嫌弃,一把钳住她的手腕,阻止道“别去,我知道你对你的婢女有情义,可这下着大雨,这么多哪能找的到?我们先回去,等回去后我派人再来帮你寻她,好不好?” 叶桉瑢甩开他的手“你不懂”石竹对她来说不是下人,是朋友,家人 五皇子为她撑着伞,刚要跟着时,叶桉瑢却说“五皇子就别往前了,别脏了你的靴……”顶着大雨毅然决然的朝前走,在死人堆里翻找石竹 五皇子独自在雨中撑着伞看她一人在乱尸中不停的翻找,还是没能往前踏出一步 叶桉瑢翻看尸体的时候,被腐烂的肉沾到手指上,紧皱着眉头,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直接吐了出来,五皇子看她作呕的样子,满眼心疼,撑伞朝她走去拿出方帕递给她 叶桉瑢眼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睫毛被雨水打湿,脸上都是雨水浑身湿透,抬眼看着眼前的方帕,接过来擦去手上沾的液体 五皇子看着她的样子劝道“别找了,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叶桉瑢抬起湿透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瞳孔猛地一颤,上前翻起压在石竹身上的尸体 只见石竹浑身是伤的躺在这里,身上的血迹被大雨冲散,破烂不堪的衣衫和裸露在外的胳膊脖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抱着石竹的尸体仰天痛哭,大雨不停的吞噬她脸上的泪水,她摸着石竹冰凉的脸庞“石竹,我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了……” 叶桉瑢却怎么也抱不起她来,痛恨自己的无能没用,五皇子看不下去,将伞柄递到她手上“我来”抱起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第168章 没有生望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陪在母亲身边回云川” 五皇子看着她,认真的说“瑢儿,留着这里好不好,以后我会保护你和你的母亲”他不想让她走 叶桉瑢一口回绝“我不愿意”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对她没有感情,我只在乎你” “倘若你真的在乎我,就应该在我落魄无助的时候,帮我一把,你有能力帮我叶府的婢女谋生,而你却什么都没做,爱一个人会为她提前计之长远,不是要等她求你时才做,而是会提前在意她所在乎的一切……”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你不是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只想着在我面前表现,却忽略了我所在乎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我自己想活下去,他们就杀不死我 “这世道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唯有输赢……”叶桉瑢看了一眼五皇子像是下定某种决定 “你不说会帮我吗” “对”…… 叶桉瑢拎着剑直闯青楼,双眼目露凶意充满杀气的逼问眼前的小厮“是谁?对叶家婢女动的手?” 小厮慌张的看了看“我、我不知道啊” 叶桉瑢一剑利索的杀了他“既然问不出来那便都给我死!”在青楼大开杀戒,陈修在身后护着她,若有反抗直接杀,青楼里几十名的男丁无一幸免的全死…… 本想着等沈氏好了之后便带着她一起回到云川好好陪着她度过晚年,可是多日来沈氏的病情就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忧思自责多年好不容易盼回一双儿女,丈夫又惨遭毒手,这样的打击任谁也受不了 叶桉瑢担忧的看着沈氏病重的模样很是心疼“母亲,母亲……” 沈氏沉重的眼皮缓缓半遮半睁开,眼窝凹陷明显变得暗沉,眼珠黯淡无神,胸膛起伏不定,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费力的动了动苍白无血色的嘴唇“瑢儿……” 叶桉瑢紧握住她的手回应道“母亲,我在” 她使不上劲的抬手动了动手指“楠儿……” 叶桉瑢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让一旁的叶桉楠也握住沈氏的手,两人双膝跪在榻前 沈氏疲惫的笑了笑,干裂无色的嘴唇发白“你们要好好的……” 叶桉瑢害怕的颤着音“母亲,说好的,我们还要一起回云川呢”将沈氏的右手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 沈氏的声音无力而微弱“我……怕是、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叶桉瑢没忍住别过头去抬手偷偷的抹泪,眨了眨眼将泪水蕴下又回过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扯着笑安慰她“母亲说什么傻话呢,大夫都说了母亲只是劳累过度,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不必骗我,母亲不怕,只要你们好好,母亲便没有遗憾了” 叶桉瑢一皱眉,眼底含着的泪差点又没忍住,掩饰痛苦的面容强颜欢笑的说“母亲,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氏像是睡着了,半睁的眼皮垂下,起伏的胸膛也骤停住了,就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又安详 犹如天塌了一般,叶桉瑢将手背垫在嘴上,牙齿紧咬着手背上的肉,面容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无声的哭泣 一旁的叶桉楠也伤心的落泪拽着沈氏的手不停哭喊“母亲,母亲,你看看孩儿啊……” 看着沈氏安详的面容,她接受不了的后退到墙根边,背靠着墙,蜷缩起来,双臂抱着膝,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脊背渐渐颤抖起来,痛彻心扉“母亲,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奔溃的伏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经历失去双亲和朋友,巨大的刺激使得她精神已经濒临破防和崩溃的边缘,让她万念俱灰 叶桉瑢如同行尸走肉般将沈氏和叶文朝埋在了一起后,整日将自己闭关在屋子里 她痛苦的蜷缩在角落里,满眼绝望,借着从纸窗中透进来微弱的光,回想当初,若我不穿到原主身上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回望开头,满心欢喜的迎接自己重生却不曾想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 月牙匆匆来报“小姐,公子不见了,他的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 “他们是想要将我赶尽杀绝吗” 叶桉瑢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吴樾搞的鬼,孤身一人冲到吴府里去找人,结果刚到叶桉楠就已经喝下了吴樾备好的毒药 叶桉楠口吐鲜血,笑着看她说“这一次,我没有听他们的,我没有……”身子瘫倒下去 叶桉瑢扶着他的上半身“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叶桉瑢痛心看着他嘴唇变黑,口里不停的大吐黑色的血液,他胸前大片衣裳都被黑色的血侵染,五胀六腹被毒药腐蚀的痛的让他五官扭曲在一起,满头是汗,痛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尾不断流下来 “长姐……我能不能拜托你给我起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他充满泪的眼里带着渴求 “好……无忧,就叫无忧好不好,希望你以后可以无忧无虑” 叶桉楠流着泪但面容带笑“……无忧,真好听,我有名字了,那我下辈子便用这个名字来找你们……”说完便倒在叶桉瑢怀中 叶桉瑢没有大哭大悲,面如死灰的看着吴樾“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有个家,能吃饱饭不挨冻罢了,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吴樾,你真的是没有心啊,你连人都不是” 叶桉瑢跪坐在地上,抱着无忧一脸不服的仰视着他,眼里蕴着泪,满眼恨意“你只不过就是三皇子的走狗罢了,真当自己是人了,贱不贱啊?” 吴樾俯身一脸怒意的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注视自己,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为虎作伥,就是他的走狗,有奶吃便是娘,有本事你自己称王啊!”叶桉瑢脸颊上一行泪滑落,朝他轻蔑一笑“呸!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牲,把你比做猪狗都嫌你侮辱了牲口” 吴樾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叶桉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气愤的将她甩倒在地,叶桉瑢伏趴在地上疯癫大笑,笑声带着凄凉 “你笑什么?” 第169章 失忆 叶桉瑢绝望的似癫狂,踉跄站起削弱的身子,对视上他的目光,扬起眉,一脸傲骨“我笑你可怜,从始至终都是别人手中一枚听话的棋子罢了,真真是可怜” “你费尽心思做好,到头来还不是要听从别人的话行事,跟这些奴才有什么区别?也比他们高贵不了多少,在我眼里顶多就是一个高贵的奴才带着高帽耀武扬威无恶不作……” 被激怒的吴樾恼羞成怒一巴掌挥去,叶桉瑢本就虚弱的身子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吴樾看着倒地不起的叶桉瑢,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的蹲下查看“叶桉瑢?”扶起她上半身,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顿时慌乱阵脚,朝外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快叫太医来!”抱起叶桉瑢就朝内室里走去 叶桉瑢大病一场,足足昏迷三日才醒来 一向杀人如麻的吴樾呆站在床榻边,静止的望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叶桉瑢久久出神,为什么到了她自己怎么也下不去手?抛去心里的杂念挥起匕首朝着女子刺,却停在半空久久下不去手,看她眼睛动了动,收起匕首 叶桉瑢睁开眼看着榻边守着的男子,一身苍澜色衣袍,男子面容英挺冷峻,眉眼间带着凶意和阴狠,满眼陌生的盯着他问“你是何人?这又是哪?”周围陌生的一切都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吴樾看着她的反应微微惊措“叶桉瑢?”试探的叫她的名字,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平静的如波澜不惊的水面般 叶桉瑢清澈明亮的水眸,带着几分惧意“……叶桉瑢?这是我的名字吗?”一脸疑惑的盯着他问道 吴樾瞧着她很是不对劲,不动声色的打量她问“你……可知我是谁?” 叶桉瑢摇摇头“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紧锁眉头,头欲裂的痛,难受的抬手捂着头“我的头、好痛……”眼尾微红,眼眸湿润 吴樾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看出破绽来,但丝毫看不出是装的样子“叶桉瑢,我是吴樾……”阴冷森寒的神色令人不寒而颤 叶桉瑢跟着他重复一遍他的名字“吴樾?那你是谁啊?是我的家人吗?”一双水杏眼紧紧望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他的心里软软的 吴樾瞳孔猛地一震,她恨他入骨,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满眼惊愕的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不知道我是谁?” 她木讷的摇摇头,清亮的眼眸里充满疑惑和迷茫 他垂眸看她,眸子里带着深沉的探究“我……是你的夫君”说出来的时候,吴樾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叶桉瑢身子一颤,眼底猛地一怔,吴樾看着她呆愣住的样子,以为她是装的,没想到下一秒,叶桉瑢微微低头一脸娇羞的轻唤他一声“……夫君……”眼眸却是深不见底的未知 吴樾惊措的松开手,满脸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看着榻上的女子对自己毫无戒备,完全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和三天前的她判若两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到片刻,一位宫里的太医便匆匆赶来,为她把脉 叶桉瑢表现的很是平静,眼神和神色里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来,更看不出她刚经历亲人离世的痛苦 太医将搭盖在她手腕上的帕子收起来“这位姑娘怕是脑子受了巨大的刺激,所造成记忆丢失,才会不想记起令她伤心的记忆” 听到太医诊断的话,吴樾半信半疑,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站在桌前,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低着下巴盯着床榻上倚靠着的女子一阵思索 这时沫天站在门外打破屋里的奇怪的气氛 沫天看了一眼吴樾“公子……”欲言又止 吴樾走了出去,他才敢开口“五皇子来了” “他在哪?” “前院里,我们没敢拦” 五皇子闯进吴府,一看到吴樾便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叶桉瑢呢?” “五皇子,你有我妹妹还不够?你跟叶桉瑢是什么关系,她让你这么紧张?” “她在哪?” “她……早就走了”吴樾有些心虚的微微侧头 五皇子明显不信“不可能,她一定还在你府上”月牙找了叶桉瑢好几日都没她的踪影,这才告诉他 “我为何要骗你,她早就走了。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 “她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快将她放出来” “五皇子,为了一个女人何必要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再说了,我为何要藏她,她又不是美娇娘,洛景城内比她美的女子大把抓,她有什么值得我吴樾可藏?”心口不一的他没有一丝慌乱 五皇子见他如此确定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不确定的问“她真的没在你这?” “说不定她是故意躲着你的吧” 最后五皇子只能吃瘪离去…… 吴樾将叶桉瑢藏在自己府里的后院中,经过几日对她的暗中观察,她的行为举动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装的,此刻的叶桉瑢正在跟丫鬟在府里的院子里采摘墙边生长出来的野玫瑰花 女子一回头看到他时,立马甜甜的笑了起来“吴樾,你来了”女子欢快的跑到他跟前,捧着手里刚采的玫瑰花瓣给他看“你看,这花开的多鲜艳啊,好不好看?” 她觉得自己不记得以前了,叫他夫君有些别扭便叫他的名字,慢慢进展 他不答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中丝毫看不出情绪,这个场景像是在做梦般幻然 她清澈的眸子就像玫瑰花瓣上沾染的露水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不回应自己而气,继续说道“对了,你住的屋子里太冷清了,连个女子用的妆台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说不定我们还未成亲” 吴樾抬起眼皮,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你若想要我便命人为你重新打造,我只是不想你再回忆过去,所以便将你之前的东西都让人清理掉了”自己编织无尽的谎言来骗她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170章 未知 “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好多好多漂亮的衣裙和首饰,还有……”叶桉瑢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面对她的反差感,吴樾已经渐渐习惯,对于她索要的东西都一一应下“好” 看着她顶着炎热的日头额头上冒出密集的汗珠,没忍住的拿出灰色帕子抬手蜻蜓点水般的擦了擦她额角的密布的汗珠 叶桉瑢笑着看他,抬起下巴,手指指了指侧面鬓角处的小汗珠“还有这里” 他唇边浮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淡笑 这和谐的画面从远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吴樾的举动让一旁的婢女都有些惊住了,公子向来不近美色,都已经年满二十五也不见娶妻,为此他们都已经是 趁着叶桉瑢打盹休息时,吴樾叫来她的贴身伺候的丫鬟丽香问话,丫鬟如实禀告他叶桉瑢每日做的事“姑娘每日都睡到快到晌午时才起,醒来后用膳,之后晒着日头打盹,下午便在府里散步或者喂鱼……” 他面色冰冷的询问“她可有说过想要出去的话,或者问了其他的事?” “没有,不过姑娘倒是问我,公子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爱喝什么茶……” 他波澜不惊的面容露出难以形容的情绪“不该说的别说,若是让她听到什么的话,你就也别想活了” 丽香吓的一哆嗦“是,婢女记住了” 在这里待了也快两月了,吴樾却从来没在她屋子里留房 这时吴樾突然闯进来,刚想要休息的叶桉瑢被他吓的猛地一颤“吴樾……” 吴樾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躲了她几日,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来看她,掩饰眼中的慌张转过身去“既然你要歇息了我明日再来” 叶桉瑢却抬手拽着他的衣角,声音愈发的微小“既然我们是夫妻,你为何不和我……睡在一起” 吴樾身子猛地一怔,叶桉瑢,若你日后想起会不会恨死现在的自己了 吴樾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搂住她,俯身亲上她柔软的唇,只一瞬间这种酥麻快感是他从未感受到的,陌生的感觉逐渐淹没理智,她全身僵硬不敢动,紧张的双眼紧闭,任由他不停的亲吻自己,他单手扶托着她的腰,逼退到床榻边,将她欺身压下,浑身愈发的红烫,脖上的青筋暴起,不停的亲咬她的唇,阴鸷迷离的眼中带着侵略的占有,一手游走她腰间,刚碰上腰间的束腰时,叶桉瑢的身子就止不住的打颤 吴樾感觉到她的害怕,强忍着停顿下来,喘着气沙哑的声音略带磁性“怎么?叶桉瑢,你是装不下去了吗?” 叶桉瑢不敢跟他对视,摇摇头,看不清她的眼眸“不是,我是怕……” “怕什么?嗯?回答我”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面对他逼人, 叶桉瑢低着头双手抵在他起伏不断的胸膛上,软声说“……我们、能不能慢慢来,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才想要留下你……” 看着身下的女子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越发浮荡,心软的松开她,身上却一阵燥热,转身离去 叶桉瑢将敞开的外衣穿好,垂着头,落下两行泪,眸子深沉而又复杂…… 那夜过后,吴樾很久都没有来看她,叶桉瑢在偌大宽广的院中放着纸鸢,放眼望去,草地上女子一身淡橘色的广袖衣裙,腰间搭配橘红色束腰衬的身姿曼妙,长发被一条红色丝带捆绑披肩,两侧垂着小辫子,额头上的银色珠帘流苏垂在左侧,腰间挂在长长珠帘随着步态摆动显得俏皮灵动 朝歌郡主来到吴府的院子里刚好碰撞上叶桉瑢在院中,她脸色忽变看着正放纸鸢的女子满是震惊“叶桉瑢?她怎么会在这?” 叶桉瑢专心掌控着手中的滚轴,滚轴上的线丝随着滚动而越来越长,纸鸢飞的也越来越高,她掩饰不住的开心,身子不停追逐纸鸢的方向“丽香,你快看啊,纸鸢飞的好高啊!” 一旁丽香的目光也跟随着纸鸢望去 叶桉瑢不停的后退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人,手里的滚轴也跟着掉落,伴随着纸鸢飞的更高,线被抽完后连带着滚轴一起飞走 叶桉瑢摔倒在地,跌坐地上,手掌心按撑在草地上,看着纸鸢飞走直至消失,丽香赶忙上前扶她“姑娘!” 丽香看到朝歌郡主时吓得连忙行礼“奴婢见过五皇妃” 叶桉瑢被丽香扶起身,看着朝歌郡主无动于衷,跪在地上的丽香,提醒道“姑娘,快给五皇妃请安啊” 朝歌郡主质问道“叶桉瑢,你为什么会在我哥哥的府上?” 叶桉瑢陌生的看着她问“你认识我吗?” “你疯了?” 叶桉瑢反驳道“你才疯了,你看你都把我的纸鸢吓走了”抬手指着空中消失不见的纸鸢自责她 朝歌郡主恼怒的扬起手臂狠狠朝她扇了一巴掌“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叶桉瑢有些懵,满眼惊愕的捂着脸,牙齿咬破嘴角渗出血来“你怎么动手打人?” “叶桉瑢,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失去父母之痛,难道还不足以让你……” “吴朝歌!”吴樾及时出现打断她的话,大步走上前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甩开 叶桉瑢见到吴樾来立马害怕的躲在他身后,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吴樾,她把我的纸鸢吓跑了” 吴樾看到她脸上明显的红印记,眼里的煞气压不住浮上来,厉声质问她“谁让你在这闹事的?” 朝歌郡主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哥哥,你竟为她了,对我动手?” “丽香,先带着她回去” 叶桉瑢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明明是她先动手,干嘛让我走?” 面对她的质问,他耐心的温声哄道“听话,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去” 叶桉瑢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便气鼓鼓的转身离去 朝歌看着叶桉瑢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模样,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该你管的别问” “难不成叶桉瑢便是你藏的美娇娘” “对” 第171章 未 “哥哥,你疯了,让她留下?你杀了她身边的亲人和所有朋友,你就不怕她刺杀你?”朝歌郡主觉得吴樾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刚才看自己满眼陌生的样子不是装的,微微有些吃惊“……我说呢,原来如此,哥哥就不怕她是装的?” “我已经找太医看过了,确实如此” “难不成哥哥要将她一直留在身边不成?” “有何不可呢” “若是有天她记起来了,哥哥又当如何?” “以后的事以后再讲” “哥哥在我眼中一直行事谨慎,为何偏偏这次非要执意如此?莫不是哥哥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没有”吴樾心慌的下意识失口否认,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之意 “那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她?以免后患” “我做事自然是有我的打算,你莫要插手” …… 内室里,叶桉瑢生着闷气坐在床榻边不肯让丽香上药,脸上的红印逐渐肿起,嘴角边的血渍已经凝固,垂着头整个看上去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吴樾一进来就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是啊,自己为何将她留在身边? 叶桉瑢抬眸看到吴樾时眼中蕴着的泪珠,立马掉落下来,豆大的泪珠滴进吴樾的心坎上,像是滚烫的烙印,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上 吴樾走近她跟前蹲下身来,抬起手欲要帮她擦,她倔强的将脸别开,吴樾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你不是去那个女人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她嘴角的血渍,拿起一旁椅子上备好的棉花球,给她擦,这一次她没有躲,吴樾不知轻重的直接擦拭,当做自己受伤时处理的力道,却忽略了她会不会痛“嘶”叶桉瑢痛的皱起眉头来“疼……”听到她喊痛,吴樾的手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的温柔轻扶 见他不语又问“她是谁?为什么叫你哥哥?是你妹妹吗?” 吴樾脸色有些阴沉,耳边回荡起吴朝歌说的话来“叶桉瑢……若我之前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叶桉瑢眼底闪过轻微的愕然,很快便消失不见“……那希望我永远也不要想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在肉里 他眼底冒起一团火,手揽扶上她的后脑勺,霸道的仰头吻上来“唔”叶桉瑢手紧攥着拳头抵在他的肩窝上,看着吴樾闭上的双眼,眼眸冰冷如刀,眉心微皱 她像朵带刺的野玫瑰狠狠咬了他一口,只见吴樾吃痛的松开她,下嘴唇上瞬间渗出血渍来,他愣了一下,抬起大拇指抿过嘴唇,血色印在拇指上面 叶桉瑢看他吃瘪的样子,挑眉一笑“活该,谁让你突然亲我的。” 吴樾忍不住偷笑,张扬的笑让他看起来狂放不羁…… 天色昏下,叶桉瑢吃着晚膳问一旁给她不停添菜的丽香“吴樾呢?” “公子这会怕是在书房里忙着呢” “那一会儿我去给他送些糕点和茶水吧” “姑娘,公子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他” 叶桉瑢眼珠左右转动一番“可都这么晚了,他还没用膳,给我准备些吃食和茶水,我亲自给他端去”…… 叶桉瑢端着茶水和一些吃食推门而进,吴樾正在埋头看手里的信折,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厉声道“谁让你进来,滚出去!” 叶桉瑢被他凌厉的声音吓的手一颤,盘子里滚烫的茶不受控制的打翻在她的手背上,杯盏连带着杯盖和一些吃食一同掉落在地上,阵阵碎瓷声,让本就烦躁的吴樾紧锁眉头,刚要开口骂,抬头看到叶桉瑢的那一刻,脸上怒火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放下手里的信折,起身朝她走去 叶桉瑢手背被烫伤整个手背都红了起来,还冒着热气,一脸自责的看着他“对不起……” 吴樾查看她手背上的伤势,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你在这等着,我去拿烫伤膏来” 等吴樾急促走出书房后,叶桉瑢起身查看书桌上的信折…… 吴樾很快便拿着药膏回来,看到叶桉瑢乖乖坐在木椅等着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下桌上未合的信折 “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吴樾视线回到她身上“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可以了”打开烫伤膏轻轻涂抹在她手背上,他的手法轻如鸿毛 顿时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袭来,火辣辣的刺痛缓和了不少“可是我听他们说你都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了,我担心你饿,便想着给你端些糕点和茶水来,谁知……” “谁的嘴那么碎” “你别怪他们,他们也是护主心切,是我自作主张的……只可惜,地上的一些吃食了”看着地上凌乱的茶点一阵惋惜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吴樾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口碎酥当着她的面大口吃了起来 叶桉瑢有些惊道“别吃了,都脏了” “没事,不脏” “你若喜欢吃,等明日我再来送” 吴樾没有拒绝,反而对这样的相处很是憧憬和享受,点点头应声“好”眼睛总是情不自禁的盯看着她,就连自己都没发现…… 次日,叶桉瑢在院子里将落地的鸽子放飞,丽香刚巧撞见,看着鸽子从叶桉瑢手上飞走,好奇的问“姑娘,你在做什么?” 叶桉瑢听到身后的声响明显被吓一跳,转过身看着丽香笑了笑“我刚才在院子里捡到一只受伤的鸽子,看着它很是可怜,便替它包扎下脚上的伤,还它自由” 丽香像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姑娘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丽香,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去前院看池塘里的金鱼了” “是” 这些时日里叶桉瑢基本已经摸熟府中里的,时常不受限制的自由在府里闲逛,叶桉瑢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却发现,少了一只蝴蝶珍珠流苏簪,一脸着急的询问她“丽香,我的蝴蝶珍珠流苏簪子不见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了,怎么办?” 丽香抬眼看了看她头发上的簪子确实不见那只“姑娘别慌,可能是我们出来的时候落在妆台上没带吧” 第章 起疑心 “可我要带着它一会儿去吴樾的呀,丽香能不能麻烦你去跑一趟取来,不然总是觉得少点什么” 丽香丝毫没有怀疑的掉头回去取簪子 趁着丽香不在,叶桉瑢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时便不知不觉的溜向吴樾书房的方向,而时刻她却不知一名丫鬟正在身后悄悄的跟着她 叶桉瑢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移步到书桌前翻看桌上重要的机密关于国政和军事,又打开抽屉查看里面的一些信折,正当正翻看时,那名丫鬟推门而入“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桉瑢被她突然出现打断思路,吓的手里的几张信折纷纷散落在地上 丫鬟眼神毒辣,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大指着她“好呀,你果然是有秘密,朝歌郡主派我暗中盯着你,看来你真如朝歌郡主所说是有企图的,我这就叫公子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叶桉瑢快步移到门前关上门,堵住她,装作弱若的模样急的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只是来拿……” 丫鬟显然不上当,打断她的话“我猜不信,你是想害公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计谋得逞的,快让我出去,不让我就喊了” 见她执意如此,叶桉瑢便也不拦,让开,丫鬟刚要打开门时 身后的叶桉瑢眼神变狠,一把越过她的脖前捂住她的嘴巴,毫不留机会,将藏在手下的银簪子迅速插进她脖上,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叫声来,她挣扎片刻渐渐没了动静,叶桉瑢看着她的尸体,清冷的眸子里格外冷静 将地上散落的重要信折叠放好在抽屉里,将值钱的玉佩和珠宝塞进在丫鬟的内兜里 接着又把整个手狠心的夹放在抽屉中间猛地合上,手上一阵剧烈的痛感袭来,她皱着眉头,看着被夹紫的整个手背瞬间红肿起来,就像是被关夹过一样 拿起桌上的花瓶,闭上眼狠狠朝自己额头上砸来“嘭”的一声响,花瓶瞬间四分五裂,额角的血顺着脸庞流下,叶桉瑢有捡起地上的碎片,朝脖上划过一道浅痕,撑不住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拿着流苏簪子回来的丽香到处找不到叶桉瑢的踪影,在落过书房时,听到有人大喊“快来人啊!死人了!” 丽香心里咯噔一下,小跑上前查看,发现公子的书房里,叶桉瑢和一名丫鬟都纷纷受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丫鬟则是当初没命 吴樾在下人的通知后,心急如焚的赶来看到叶桉瑢的额角连着脸上大片血迹,和脖上的血痕,吓的心跳猛地骤停下,急忙推开围观的下人们上前抱起她查看“叶桉瑢?”发现她还有呼吸,悬着心垂下,抱起她朝外走去,急着命令沫天“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来!” 叶桉瑢的伤被太医处理包扎后便离去,留下吴樾一人独守着她,冷静下来的他,回想今日之事,她为什么会去书房?又为什么和丫鬟同时倒在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对她又起了疑心 醒来的叶桉瑢在看到吴樾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一脸委屈的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吴樾,我还以为我会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呢,吓死我了……” 吴樾平静冷漠的眼眸涌出一丝情丝的涌动,对她的行为又惊又怀疑 “那名丫鬟死了” 叶桉瑢猛地一愣,松开手,满眼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我把她杀了?怎么会?我只是想自保而已,没想伤她的” 吴樾紧盯着她,心存怀疑的看着她,只见她满脸内疚,没有一丝,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的死因是一簪毙命” 第章是 真还是假 叶桉瑢眼中含着泪,满脸震惊,又带着愧疚之意“……我以为她被簪子扎痛了就会放过我的,我真的没想杀她的” “当时她力气很大,用花瓶砸伤了我,还想要拿花瓶的碎片杀我,我逼不得已才失手反抗的” 叶桉瑢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不断流下“对不起,我怎么能杀人呢”不相信的看着他问“她真的死了吗?” “嗯,当时你们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我怎么把她给杀了”叶桉瑢满怀愧疚的哭泣“当时丽香回去帮我拿簪子,我无意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不知做什么?便跟了上去,没想到她一路来到书房里,我躲在一旁偷看,发现她把你的玉佩和一些珍贵的珠宝偷偷藏进自己身上,我看不下去的出声阻止,她看到我发现她偷东西,一瞬间就想杀我灭口,我想要出去喊人被她堵在屋里” “我劝她只要她肯回头我便不会告发她,哪知她听到后更激动了,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我砸来,她被她打伤在地,她害怕我说出去便想直接杀我灭口,于是就捡起地上的碎片朝她脖上割来……” 他确实命人在她身上搜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除了这些,其他重要机密一个都不少也不像有人翻动过的痕迹,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看着她既害怕又自责的模样便没在往下追究,安慰让她安心养伤…… 朝歌郡主得知自己的接头人死命,直闯进吴府里找叶桉瑢算账,叶桉瑢倚靠在榻边装傻充愣的看着她“朝歌郡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叶桉瑢,丁姝怎么死的?” “原来那个偷盗的丫鬟叫丁姝话,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当时事态急迫,我也是想要保命罢了” 朝歌郡主不相信丁姝会是偷盗之人,看着叶桉瑢的样子越发觉得她有很大的问题 冲上前抬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叶桉瑢,你去给我死!”面容狰狞,眼神狠毒 突然的一阵窒息感让她呼吸不畅,抓住她的手腕,想要使劲挣脱“郡、主,快、松开,我、”叶桉瑢脸色难看痛苦的挣扎无果,脑子里一片空白,朝歌郡主扭曲的面容让人畏惧 丽香想要阻拦却被朝歌郡主身边的婢女相拦“怎么?你想要冲撞郡主的罪名吗?” 丽香被她的话成功恐吓退缩,只能在旁眼睁睁的看着叶桉瑢被朝歌郡主掐的脸红喘不上气来 吴樾驶马回到府,门童赶忙上前牵住马,吴樾甩起衣摆下了马,大步走的四平八稳朝府门走,踏进门槛时顺势将手里的马鞭甩扔给一旁门口守着的侍从,侍从弯腰接住,听闻朝歌来到府上,直奔叶桉瑢住的屋子,心中顿感隐隐不安 正当叶桉瑢坚持不住要动手时,凭空出现的声响打断她 “住手!”吴樾恼怒的目瞪着朝歌郡主,快步上前钳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甩开,扬起手臂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悦耳的声响让在场的下人们都惊愣住了,他们都十分惧怕公子又忌惮朝歌郡主,但是对于吴樾动手打朝歌郡主的行为真是让他们大惊,因为吴樾一向都很惯宠朝歌郡主,无论朝歌郡主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经历满足自己的妹妹 第章 未命名草稿 一松开手叶桉瑢身子立马瘫软失控的伏趴在榻上,双手撑着,低着头剧烈的咳嗽和大口喘着气 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郡主要杀我!”头上包着的纱布也有些歪了,逐渐渗出血渍来,脖上被她掐出一道红痕来,吴樾上前扶起她,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扑进他怀中,叶桉瑢柔弱的倚在他怀里“你若在来晚些,我有可能就再见不到你了” 吴樾以为她被吓着了紧紧抱住她安慰“没事了,我来了” 朝歌郡主满眼惊愕,捂着脸呆愣住,哥哥向来都是对她疼爱有加,她一脸不可置信“哥哥,你竟然动手打我?” “这是我的府邸,岂能容你肆意放肆,从前便忍了,如今我吴府已有女主人便不牢妹妹的心思了,有时间还是管管你自己的夫君吧” 吴樾以绝对强悍的姿态,全力维护她的模样,朝歌郡主看了直冒火 “哥哥……” “从今往后她便是我府上的女主人,你日后若没什么事就别来这里” 朝歌郡主咬牙切齿的怒瞪了她一眼,气愤的甩袖转身离去 吴樾看着叶桉瑢脖上的红印,眼底涌出疼惜“你不是不记得了吗,那我们在重新办一场婚礼如何?” 叶桉瑢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噎住了,眼眸慌乱转动“……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该有的一定要有,难道你不愿意”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成亲这种大事家人都会在场,可你不是说我父母早就离世了吗,所以到时候我身边没有家人陪着我……” 吴樾搂着她的手猛地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抬手帮她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你有我就够了”…… 吴樾选好了日子 叶桉瑢看着妆台上华丽的蓝末锦缎绣衣,愣了许久,不穿红色就应该不算吧? 满头珠翠的坐在妆台前,一旁的丽香为叶桉瑢戴好发饰,虽然隆重,但是在重要的日子里应当穿正红色喜服不解的问“姑娘为何不穿红嫁衣?蓝嫁衣虽然也好看,但正日里还是穿正红色才吉利” 叶桉瑢淡淡回复“我不喜欢红色” 丽香为她披上同色的盖头坐在布置喜庆的屋子里静等吴樾 吴樾设宴大摆筵席,府上好不热闹 到了晚上,略带醉意推开新房,看着坐在床榻边等着他的叶桉瑢,面带笑意“的说今晚我留下” 叶桉瑢猛地一愣“可……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我们如今已是夫妻,肯定是要睡在一起的,我准备将我的东西全部搬来和你一起……” 叶桉瑢心里咯噔一下,被盖头掩着面看不清他的脸,余光下看到一双深靴站在跟前“我……我、身子不太方便”双手紧攥在一起 吴樾挑开盖头,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消散,喉结随之滚动,盯着她灵动的杏眼向下看,嘴唇微微动了动“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们只是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般睡在一起”牵起叶桉瑢的手,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汗担心的问“手心里怎么发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巧不巧,这时叶桉瑢又犯起五魂丸的反噬,他才知道,当年朝歌给的解药是假的 熟悉的心如万虫啃咬感觉袭来,痛的她满头是汗,强忍着泪水涨红了脸,在床榻上卷着被褥不停的打滚,头冠也被滚乱散落,吴樾紧握着她的手被她反手抓破,凌乱的发丝很快被汗水侵染,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渐渐发抖 吴樾朝外大喊着“叫大夫,快去请大夫来!” 虽说无魂丸从自吴家,可这他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找医治疗,大夫只能短暂压抑,却也无药可医 …… 吴樾逐渐对叶桉瑢愈发的痴迷,对自己含糊不清的心也渐渐知晓,但随着一天天逝去,他也越来越在意她,害怕她恢复记忆,带着忐忑的心情 叶桉瑢将自己封闭在这座宅院中,像从前自己极其厌恶的贵妇,而如今的自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面对吴樾尽力讨好,背后偷偷收集证据 在这两年里,五皇子也收敛禀气,接收到叶桉瑢从吴府传递打探的消息,与远在苦寒之地的沈焱联手私整军备,私下连通内政,大获民心,攻进城内,打入宫中,朝堂官员全都临阵倒戈战队五皇子身边 新历景元三十三年,阳月 三皇子的帝王之梦彻底破灭,自封的封号也走向尽头,和生母太后吴氏被五皇子下令一起囚禁在皇后寝宫之中 吴府很快也被大军包围,吴樾得到消息来不及反抗急匆匆的冲进叶桉瑢的屋子里“瑢儿,我们待赶紧走了” “去哪?”他没有回答,急促的拉起她的手就朝外跑,叶桉瑢手中的绣帕掉落在地上,被他拉着跑出院子,刚来前院,破门而进的金林军就将他们包围,吴樾不知情的舍身护在叶桉瑢身前,还回头安慰她“瑢儿,别怕” 五皇子挥手示意放箭,吴樾挡在叶桉瑢面抵挡数只利箭射来,为了保护叶桉瑢他中了箭,五皇子见他受伤便命令停下 看到金林军时,叶桉瑢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在看到五皇子从队伍里走出来时眼眶逐渐泛红再也绷不住了,她忍了这么久了终于不用再忍了,激动的面容有些抽搐起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这一天,终于来了”隐藏的恨意逐渐浮现出眼底,一滴泪珠不动声色的滴落下来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熬过来了 吴樾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才会落泪,强忍着腹部箭的伤痛,欲要抬手给她擦拭眼泪,叶桉瑢却别过头去,自己抹去脸上的一滴泪痕“吴樾,你的报应来了” 她的话像刀一样一刀一刀的扎在他心口上,他的手僵停顿在半空中,心虚又害怕的问“你……想起来?” “我,叶桉瑢,从未忘记过你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字都逐渐加重音调 第章 大仇已报 他猛地一愣,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神色变得有些痛苦,颤着音问“那……我们这两年多相处的点点滴滴呢?算什么?” 她冷笑一声,语气残忍且冰凉“算你报应的前兆,吴樾,这便就是你的报应!”叶桉瑢抽出深藏在衣袖下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脏处,吴樾没有躲闪就呆愣的站在那里,亲眼看着她把匕首插进自己胸口,满眼伤心和绝望 他没有躲开,叶桉瑢眼里明显划过一丝错愕,拔出时,吴樾痛苦的捂着胸口,眼睛从未在她脸上移开,仿佛这一刀比他的心痛微不足道,侧倒下去,叶桉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一刀是为了我父亲,”疯狂的在他身上补数刀,边说着“这一刀是为我母亲,这一刀是替白砚,傅宁,萧瑟,凝姐姐,傅公子……” 吴樾安静的躺在地上惨不忍睹,唯独眼睛到死也未合上,叶桉瑢似疯癫般的在他身上捅了不知数刀“吴樾,我要在你身上扎的千疮百孔,为冤死在你手的人报仇雪恨,诅咒你下入地狱被他们吞噬折磨……” 直至五皇子走上前,拦住了她“瑢儿,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五皇子单膝蹲下,用长剑支撑地,披着的金甲沾染着污垢血渍,眼里布满血丝,充满疲态,单手钳住她沾血的手腕 五皇子的话在她耳边回荡,她停顿下瞳孔猛地一颤,手中的刀也随之滑落下去,看着他睁着的眼睛情绪激动“不、他没有死,他还睁着眼,他为什么还睁着眼,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叶桉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愈发尖锐刺耳,五皇子放下手里的剑,抬手替吴樾把眼睛合上,一把将她揽在自己怀中,大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安慰道“他死了,别怕,以后你自由了” 自由?我还能自由吗?我的心和思想已经逐渐被这个朝代给融化,仿佛身体也快被化开了 叶桉瑢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跪坐在地,两手垂落地面,任由五皇子抱着自己,看着吴樾浑身是血的尸体,仰望晴朗的天空像是如重释放般哽咽到哭泣“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叶桉瑢冷眼看着吴府上上下下站在院中的几十名下人们,如同当年他们叶家那时的场景重现,缓缓开口“都杀了”冰凉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和一丝怜悯,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众人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叶姑娘会对他们痛下杀手,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叶桉瑢无视他们的求饶和哭声,就像他们叶家冤死的人,就算变成吴樾那样残忍的人她也要所有人付出代价来 这一次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两年来叶桉瑢失忆都是他们提前的谋划。利用叶桉楠死在吴府中成功留下,收集证据,里应外合,调兵 五皇子问她“你怎么就确定他会留下你” “我不确定,只是赌对了罢了” 吴樾在人前总是一副算计凶狠的表情,可刚刚他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对叶桉瑢的柔情,他派人打听到吴樾和府上藏着的美娇娘十分恩爱琴瑟和鸣,若不是为了今日他又怎能放任叶桉瑢以身作险 五皇子略带酸意不经意的问“你和他……是不是早已与寻常夫妻别无异样” “是,”为了亲手报仇我别无选择 五皇子眼里一阵怒意和失落“……总归他现在已经死了” 五皇子李赫泽终于如愿登上了王位,成为了北玥新的君王,上任这天叶桉瑢也被请进宫参加他的加冠仪式,场面壮大而隆重,看得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位新帝十分敬重和爱戴 叶桉瑢被一路带领到后殿内 五皇子身着华服头戴金冠流苏,威风禀禀的朝她走来“瑢儿,寡人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你看到了吗?今日总算是不负众望” “现在整个北玥都是陛下的,这也本该就是陛下应得的,只是为了这一天一路牺牲了太多太多人了,如今,陛下所愿已得,想必陛下还有许多事宜要做,小女也该走了” 叶桉瑢起身朝他恭敬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你都说了整个北玥都是寡人的了,也包括你,你都能跟杀父仇人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跟我?”五皇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急于留她便口无遮拦的说出气话 叶桉瑢朝外走的步子猛地一怔“陛下明明知道我是迫不得已的……” “瑢儿,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见证我的辉煌,有错吗?为什么你都能待在吴樾身边而不能留在我身旁,我需要你……” “因为我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杀他” “你大仇已报,所念之人已死,为何还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如今寡人掌管北玥,你想要的皆有,我都能给你” “我只想要自由” “唯独自由” “你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五皇子,你是陛下,是北玥的君王,我不属于你,我们回不去,当初做了断舍离,可如今你要来强的我也反抗不了,但是我的心只属于他” 五皇子脸色大变,拿出帝王的身份压制她“寡人情愿让你恨着我,也不会将你放走的” 看着紧闭的宫门,叶桉瑢知道这次自己是再也逃不掉了,被困吴府两年,如今却也只是换了个更华丽的笼子罢了 时隔两年,叶桉瑢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月牙了呢,五皇子为了哄她开心便将月牙召进宫来陪她,见她的那一刻仿佛许久未见的家人,眼眶湿润 月牙从殿外小步走来,一声粗布衣裳,头上绑着蓝丝带,含着泪朝她跪下磕头“月牙见过小姐” 叶桉瑢连忙扶起她“月牙……”少女的脸庞褪去稚嫩愈发成熟 叶桉瑢不禁感慨“不知不觉都已经来这里七年了” “月牙跟着小姐也七年了” “是啊,日子过的真快……对了,雪团,它还在吗?” 月牙点点头在,五皇子特意吩咐我将它一同带来 “它在哪?” 月牙朝殿外喊了一声“雪团!” 一只雪白团子冲殿外跑来,尾巴摇晃不定,看到叶桉瑢眼睛一定,耳朵竖起,伸出舌头喘气,激动的朝她扑去,叶桉瑢配合它的蹲下身,展开双臂,雪团扑到她怀里,她许久未见的笑容扑面而来,揉了揉它的小肚子,雪团也开心的在她怀里不停蠕动,舔了舔她的脸庞,把她逗的乐起来 李赫泽姗姗而来看到她笑起的样子,对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 第章 未命名草稿 “看来瑢儿真的是很喜欢雪团啊” 叶桉瑢抬眼顺声而望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冷下脸放下雪团,朝他行礼“见过陛下” 殿内的侍女们都跟着行跪拜礼 李赫泽抬手托着她的胳膊“瑢儿,不必多礼”看都没看周身的婢女“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都他们退下后,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他们“陛下,是有事要说?” “寡人准备册封你为寡人的妃子” “我不愿意” “寡人已经拟好了册子” “我不愿意” “从今往后,这秀春宫便是你容妃的了” 叶桉瑢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双手紧攥忍不住微微抖动 “瑢儿,只要你乖乖待在寡人身边,寡人保证皇后之位也注定是你的” 见她沉默不语,渐渐失去耐心“你讨好吴樾时的性子呢?为何到了寡人这里,却只是冷脸相对?难道对你来说,寡人比吴樾还要让你厌恶吗?” “你说话啊!”李赫泽失去耐心的双手扣住她的双肩,紧盯着她冷淡无情的双眸“” 她苦笑了下“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像我这种人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不是吗?”委屈的眼眶红湿,一股心酸涌了上来 李赫泽松开她,恼怒的甩袖背手气冲冲的离开 叶桉瑢面色寡淡,毫无波澜的坐下来,呆滞的盯看着手里从内兜里掏出的玉佩,陷入内疚和自责…… 册封大殿上,她身着隆重华服,满身挂满珠帘,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缓缓走向他,他得意的牵住她的手,如获珍宝般高兴,她清冷的面容皆是冷意和麻木,整个流程下来,她满是疲累,却还要提防李赫泽,寝宫里他开始褪去外袍,叶桉瑢快步移到梳妆台前拿出抽屉里早就准备藏着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李赫泽愣了愣,对她的行为又气又愤“更衣!”殿外守着的侍女很快进来,有些纳闷才不到一会儿陛下怎么就要离开,低头不敢多言,只能服侍陛下更衣穿戴好衣物便气愤离去 从此便再也没见他来她的宫中,她倒是落得清闲,日子平淡一天又一天,下了雪,漫天覆盖的雪将宫里上上下下染成一遍雪白 叶桉瑢身穿深蓝广袖拖尾长裙,袖口和领口交错边缘都被金丝线刺绣包裹着站在雪地里,看着雪中还坚韧生长艳丽的满枝头的红梅,历经沧桑后眼神变得无尽的悲凉,看上去破碎又坚毅 雪团抖动的身子的容貌匆匆朝她跑来,雪地里很快印上他如梅花般的一条足印来,它用前蹄刨开雪地上的雪迸溅到她拖地的裙摆上,灵活的在雪地里打圈转,似乎察觉她的不开心,想尽办法来逗她笑 叶桉瑢蹲下来,徒手团了一小团的雪球朝它砸去,雪团前足跳起来迎头碰撞雪球,雪球瞬间在半空中散开,与漫天的雪花融合一起,雪团身上头上鼻子上都沾染了雪,吐着舌头欢快的甩了甩头,故意将身子的雪花溅到叶桉瑢身上来 “雪团……”叶桉瑢用手抵挡溅来的雪花,笑着喊它,雪团开心的在雪地里不停翻滚与她嬉戏,月牙贴心的递来暖手壶“小姐,冷了吧,快捧着暖暖手” 叶桉瑢的手心冻的通红,顺势接过暖热的暖手壶应声“谢谢”刚站起身子就迎面看到了吴朝歌一行人的仗势,盈盈朝她而来 吴朝歌为首在前,仪态端庄,身着艳丽的玫红金凤衣袍,凤冠庄重而华丽,高贵傲慢的像只孔雀,任由一旁的婢女扶着她的手,身后跟随着八名侍女,从一支支梅花下行来,梅园里晃悠,看到叶桉瑢时眼中透露着厌恶和恨 叶桉瑢为自保将哥哥亲手杀之,又顺势攀上五皇子,洛景城内谁人不知她的手段 斜眼瞥她“不长眼贱东西,当这宫里是什么?上上下下没有一点尊卑的样子成何体统!” 月牙和身旁其她侍女赶忙跪下朝她行礼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叶桉瑢却始终站着不动 吴朝歌身后的贴身婢女上前一步,指着她“大胆,容妃,你见到皇后娘娘竟敢不跪” 叶桉瑢看着她近在咫尺手指着自己,冷声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头给剁下来?” 丫鬟手指微微屈指,有些怕意的收回 吴朝歌没想到她会这么硬气,瞪着她“叶桉瑢,你敢吓唬我身边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吴朝歌,你命挺硬啊,现在都还没死,吴家都被抄了,怎么?你怎么不跟吴樾一起去死?你们不是哥妹情深” 这时有一名不知死活的侍女出言训斥她“放肆,你竟敢直呼皇后本名,不想活了?” “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着你这下贱的胚子跟我说话了?你也配?滚!” 吴朝歌挥手就要扇她,被她一把拦下,擒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甩开 吴朝歌头上的冠瑶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晃动不定,没站稳的被身旁婢女扶着胳膊肘,略带狼狈,满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竟敢还手,” 叶桉瑢步步逼近她“怎么?就许你可以动手打人了?生而为人,谁又比谁低贱了” 如今的叶桉瑢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看阶级身份,她孤身一人,死都不怕更何况这种卑贱小人,现在就秉承一条原则,谁敢惹她,她便干她!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似疯癫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吴朝歌,你大可敢动我一下试试看,看陛下会怎么样做?”挑了挑眉带动扬起的眉尾,眼神逐渐变的阴狠 她嚣张的模样让吴朝歌怒恨的咬牙切齿“叶桉瑢,我动不得你是真,可你宫里的贱婢,本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人将她们统统杖责!”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几名侍女都涌动上前来 叶桉瑢以身挡在自家宫中的侍女面前,怒瞪着她们,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们一下试试,我便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叶桉瑢你好大的胆子,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与本宫作对,威胁本宫?” 叶桉瑢无视吴朝歌,盯着面前的几名侍女说“你们动手前可要好好想想,若是得罪了我,我可不比她下手轻” 她们互相看了看,犹豫了…… 第章 未命名草稿 又对视吴朝歌的目光威胁道“你若敢动她们一下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了你的婢女?” 吴朝歌被叶桉瑢癫狂的状态怕的有些退缩 “怎么?不敢赌吗?” “叶桉瑢,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等着你”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雪团突然跳出来,大声吼叫的朝她的背影直扑而去,吴朝歌毫无反应的被它撞扑倒在地上,样子实属狼狈,繁重华丽的凤冠被带动的摔落在雪地上,侍女们急忙上前扶她“皇后娘娘!” 吴朝歌恨她发指,气的脸颊微微抽搐,双手怒抓着地上冰凉寒冷的雪,气愤大叫“啊!!” 叶桉瑢没想到雪团会冲出去,出声喊回它“雪团,过来!”雪团听到她的喊叫立马掉头朝她奔来 “我乃是北玥的皇后,叶桉瑢!你竟敢这样对我!” “你何必跟一个听不懂人话的牲畜计较” “你故意的” 叶桉瑢紧靠在她耳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便让李赫泽放我离开这里,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弄死你的!”笑着看她,她的笑令人发憷 “回宫!”吴朝歌带着她宫里的一行人狼狈离去 叶桉瑢蹲下来揉了揉雪团的头“干的好!”雪团似乎听明白她是在夸自己,冲她不断的摇晃尾巴 五皇子为了不被朝臣说成同室操戈,将三皇子和太后吴氏都囚禁在后宫之中,而吴朝歌五皇子才登基不久不敢轻易休了她,就是怕朝中大臣觉得他忘恩负义得权势便抛妻,他不能再关键时期有任何污点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这天月牙练完字朝殿外走,看着院子里空落的场景开口喊道“雪团,雪团……”怎么叫它,它都没有出现,叶桉瑢带人四周寻找它,却得知月牙也不见了,她宫里的侍女们都出动来找雪团和月牙,她越想越不对劲带人直朝皇后宫里前去,不料半路就看到了跌跌撞撞的月牙 “月牙……”叶桉瑢抬手扶住她的手臂,看着她脸色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月牙双膝一软跪坐在地嘴唇如白纸般毫无血色,身子不停的发抖抽搐,表情痛苦扭曲“小姐,我好疼,你帮帮我” 她疼的手紧揪着腹部的衣裳,倒在地上不停的在雪地里打滚“小姐,杀了我,快!我受不了了”指节泛白的手紧拽着她的衣裙乞求道 “月牙,是谁?” “皇后,她、她把雪团、打死了……” 叶桉瑢知道一定是吴朝歌喂了她不知吃了什么毒药 在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中,她亲手送走了月牙,月牙僵硬的手还在她的衣裙上 她不顾阻拦闯进皇后宫中“吴朝歌!出来!” “容妃娘娘,皇后娘娘不方便见客……” 叶桉瑢红着眼,一脚踢开她“滚开!” 吴朝歌正淡定的让侍女给她修指甲,抬眼看了看她打趣道“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解药呢?解药呢?快给我!” “她冲撞了本宫,本宫就是给她了点教训罢了” “我问你解药呢?” 吴朝歌欣赏着自己刚染好牡丹色的指甲“五花毒,腹痛如刀绞般疼痛难忍,是刑罚的一种药物,目的能够很快逼问出想问的东西,可是本宫真是小瞧她了,痛成那样,还什么都不肯说” 叶桉瑢拔下簪子逼近她利落的抵在她脖子上 她怔了怔身子,有些怕意的样子很快被压下去“你若杀了我,就永远别想得到解药了” “你想怎么样?” “你求我啊。” “好,我求求你快把解药给我”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本宫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叶桉瑢立马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这样可以了吗?” 她挑眉,眉尾稍稍扬起,胭紫的斜红让她更显艳目“在这里,你觉得你能斗的过我” 她宫里的侍女匆匆来报“娘娘,月牙姑娘死了” “什么?”叶桉瑢猛地扭头不相信的看着她 “真是活该,叶桉瑢,你想救的人永远救不了,爱你的人却一个个为你死去,其实最该死的人,就是你!”吴朝歌面容狰狞,情绪逐渐激动 叶桉瑢身子猛地一动,提起拖地的裙摆就要起身,慌乱中却被长裙摆绊倒在地,用力撕开碍事的衣裙,重新爬站起来,小跑出去,身后殿上传来吴朝歌猖狂大笑的声音 月牙因为受不了身上难以忍受的疼痛,选择一头撞死在墙上 月牙面容痛苦的侧躺蜷缩在地上,额头上血淋淋的血迹还未凝固,血不停的滴落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双眼,呆滞的眼眸里一滴泪都哭不出来,痛心疾首的蹲下,抽出衣袖下掖着的蓝色方帕轻轻擦拭她一侧脸庞上流淌的血迹 将月牙和雪团的尸体带回宫里,像是早已麻木般坐在冰凉的石面台阶上 时隔两月李赫泽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看着院子里未掩埋的尸体时,脚下明显一怔“瑢儿……” 叶桉瑢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盯着他们的尸体,像是在沉思又像游神般状态游离 许久才开口道“请陛下替我将他们好生埋葬了吧”自己也出不去总不能让他们烂在院中无碑无墓 “好,寡人答应你,一定会吩咐好生将他们埋葬的” “那便拜谢陛下了,我累了,恭送陛下”叶桉瑢腿麻的缓缓起身,双手被垂落下偌大的衣袖掩盖,纤细的身姿在这里像被人操控的木偶般径直朝殿内里的寝宫走去 李赫泽看着她失魂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 第章 因果报应 趁着夜色凝重,叶桉瑢一身白衣如鬼魂般的溜进皇后的寝宫内,对着守夜的婢女痛下杀手,看着倒下死去的婢女,干脆利落的扔掉手中沾血的匕首,走近床榻边,扬起手一把扯下两边长垂落地上的纱帐,理了理如一条白绫细长的拿在手里,盯着榻上的熟睡的吴朝歌,如地狱归来索命的鬼魂一般渗人 吴朝歌皱了皱眉头,不安的翻动下身子,像是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醒来,一睁眼看到她时当即被吓得毛骨悚然的猛坐起,双手撑后往后墙壁边缩了缩,背抵着墙壁警惕的盯着她“叶桉瑢,你在这做什么?谁让你闯进来了?” 叶桉瑢癫疯的对她笑了笑“我来拉你下地狱了。” 吴朝歌脸色一惊,害怕的朝外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喊了,没人会来的,她被我给杀了”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她想跑,下榻后赤着脚就要朝外跑,叶桉瑢手快的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猛地一拉,她要跑的身子停顿下来,痛的抬手捂住发根处 叶桉瑢将手里的长条纱帐从后勒上她的脖,缠绕一圈,胳膊扛抵着她的背,脚抵着她的后脚跟,手上用力一拉紧,她瞬间喘不上气来,睁大双眼,双手不停想要扯下脖上的纱幔,却怎么也扯不掉,面容逐渐痛苦窒息,仰着头,手不停扒拉,叶桉瑢被恨意充满,没有一丝犹豫,背抵着她的背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吴朝歌被勒的张着嘴发不出声 “知道吗?他说只要我杀了你,皇后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吴朝歌眼眸一颤,眼里的光逐渐变得暗淡,挣扎的双手也不再挣扎了,她这一生就像笑话般陨落,闭上眼,眼尾绯红落下一滴泪,断了气…… 这次宫变吴洛也出了力,李赫泽利用她杀了太后吴氏 吴洛,这两年她如蝼蚁般屈服她们,如今总算是天里有道,自己翻了身,看着被囚禁的吴氏,失控的笑出了声来 吴朝华身着华服,跪在供神佛前地上的蒲团上,闭着眼不停捻着手里的佛珠,荣华的面容依稀可见。听到声响回头望,看到站在殿门外的吴洛时,微微一愣,以为她是救自己出去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急促的提裙站起身朝她行去“吴洛,你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长姐,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上路?去哪?”她以为是出宫 吴洛似笑非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地府” 吴朝华脸色大变,手中的佛珠长串掉落在地上,看着吴洛身后的几名侍女,吓的连连后退,推撞到中央的檀木桌上,纤细的手掌心反手撑扶在木桌上,看了眼桌盘摆好的一套精美的茶具,抄起茶壶朝她们扔去“滚开!别过来!” 吴樾冷眼看着脚下摔裂的白色陶瓷花纹茶壶,不禁一阵惋惜“真真是可惜了” “本宫已经真诚忏悔,为何你们还是不放过我” “你所做的事,神佛也帮不了你,唯有以身谢罪才最是真诚” “不、我不要、别过来!” “长姐何必这么激动,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长姐做的事天理难容,”瞥了眼身后的侍女“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按住她。” 吴朝华三两下被两名侍女按住,吴洛一个眼神投去,侍女明白的抬脚踢在她的后膝,让她跪下,她落魄的双手撑地,头冠上的步摇跟着剧烈的晃动起来,眼中不服气的瞪着她“吴洛,你只剩个贱婢所生,本宫乃是太后,你们竟敢这样对我!” 吴洛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被逼着跪在自己眼前,心里好不痛快,脚下的莲花锦绣鞋狠狠的踩上她娇嫩的手背上,使劲碾动踩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问道“痛吗?这算什么,你们对我做的远不如此”抬手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恨不得掐碎这张脸,尖长艳红的指甲掐红了她两侧腮帮子“长姐不是平常最爱惜自己的容貌了吗”吴洛另一手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在她脸上轻轻划过,比划,吓的她发颤,妩媚的面容被恐惧蔓延“你、你要做什么?” 吴洛浅笑下,家中手上的动作,“啊!!”一刺下去,吴朝华就发出声声惨叫,身子不停的挣扎,害的吴洛手一抖笔划歪了一笔,厌烦的皱起眉头,瞪了一眼按押她的侍女“给我好好按住她!” 侍女被她一计凌厉的目光警告,手上的力气紧跟着用气劲,吴朝华双膝跪地,像犯人一样双臂被她们别在身后动弹不得,吴洛单手紧钳着她的下巴防止她摇头晃动,手劲大的咯的她下颌骨出生疼,嘴里被布塞住,脸颊上被她用簪子不停滑动,都能感受到皮肤划破的声音…… 吴洛停了下来,看着她脸颊上被自己刻下贱奴血红二字,很是满意“你一定会满意的,将铜镜抬来” 侍女将内室里的圆铜镜抬来,摆放在她面前照着她的脸 吴朝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接受不了的发疯大叫“啊!!” 吴洛皱着眉捂着耳朵闭了闭眼睁开,嫌弃的说“太聒噪了,将她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这就接受不了了,真是没用,”吴樾掀开衣袖露出两只胳膊上渗人各种被折磨留下的伤疤“你看看,这都是你们给我留下的,我要让你生前受尽折磨再死去” “啊!”别开她紧闭的嘴,锋利的尖细刀子撬进她的嘴里…… 看着她的样子,吴洛兴奋的说“我突然有个好主意,你说受人瞩目高贵的太后被成群结队的男子肆意凌辱会怎么样?有人特意托我好好关照关照你,正如几年前你对狱卒吩咐对付吕氏那样” 吴朝华嘴边都是血,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说不出话来,满眼恐惧带着泪珠不停的摇头,挣扎 “可不能轻易让你死了,你们给我好生看管着她” 吴洛将吴朝华各种折磨,泄愤后才将她给弄死 李赫泽对外宣称是吴氏为追随先帝而自尽身亡 第章 未命名草稿 吴朝歌死了,李赫泽怕朝上大臣知道后会联合上奏对叶桉瑢下手,所以抢先一步将叶桉瑢杀吴朝歌的事压下,将此事变成皇后身边的婢女因深夜偷盗皇后的首饰被发现,情急之下,动手杀了皇后,又将皇后宫中之中的侍女们全部处死 叶桉瑢病倒了,太医说,是心中郁结太深加上五魂丸的反噬她剩下的日子有可能撑不到五年,不过若能好好调养或许能够延长寿命 “娘娘最好及时医治,还不晚” 她释怀的笑了笑,不了,既然自己活不过五年,那便就这样吧,药太苦了,我不想在剩下的日子里浑身药味 可叶桉瑢心已死,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原本就准备要自尽的她,听到太医的诊断后,反而松了一口,这样也好,于是每日按时送来的汤药都被她偷偷倒掉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被困在宫中整整三年,看着花开花落,走过黄叶铺地,细雨绵绵,迎接雷雨霆霆,雪如新衣覆盖大地,雨停雪下,春芽复苏醒,破土而出,她的心麻木的已经不能再麻木了 这天她在院中如往常一样望天时,突然在躺椅上昏迷过去,守在身边的侍女赶忙叫太医来 李赫泽匆匆赶来 太医把脉后直摇头“娘娘的病……用不了药了,已经太晚了,只怕不到一年便命不久矣了” 李赫泽不敢相信“不可能,她明明每日都用药了,怎么会……” 太医眉头紧皱,沉默不语,眼中只剩有悲悯“老臣学识浅薄,恕我无能为力” “你这分明就是愚昧,她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活不了一年?” 竟然断言她活不过一年,“这是定数,无力回天” 李赫泽不死心,命人将宫里的太医全部请来挨个为她诊脉,结果都纷纷束手无策“于太医的医术高超,若是他看不了,那我们更是束手无策” “心病忧思压抑太重加上每年难以忍受的五魂丸之痛,令娘娘早已心律失常,难以医治,已无力回天,若早两年或许还有转机” 叶桉瑢早已醒来,只是不愿睁眼,等太医们都被遣退出去,才缓缓睁开眼 李赫泽早就发现她在装睡“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嗯”面对死亡她很平淡,丝毫不畏惧 “这几年的药你是不是都没喝?不然你的身子也不至于越来越差” “对”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难道留在寡人身边比你死了还难受吗?” “每个人都会有活下的欲望,而我对活着失去的希望,也不想在勉强自己的心”从一开始重生来到这里拥有家人满心欢喜,直到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死去,自己的心就像枯灯般没了燃起希望的灯芯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或许你从一开始根本就不爱我,只是你心中的执念罢了,你说你是因我幼年时帮你母妃寻得太医救了她才会爱慕上我,这份爱也许是感激和感恩罢了” “难道寡人真的错了吗?” “我只想剩下的日子里自由些,祖母她一个人孤身太久,我想回去陪陪她,也算是替父亲和母亲尽孝了”想来我到这里还从未见过书里描述的大好河山和仙境般风景 第章 未命名草稿 “你是个好的君王和领袖者,我相信北玥在你的领导下会日益精进” “好,我放手……这一次寡人真的不会在强求你了,只是你想要脱离这宫中要重生一次,从今天起叶桉瑢便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叶桉瑢这个人了” “谢谢你” …… 叶桉瑢换身素雅的衣裙,将李赫泽赏赐她的东西,自己拿一小部分留着出宫外花,剩下的分给自己宫里的侍女们,拿着令牌头都没回的走出宫 李赫泽在城楼上仰望着她的身影,依依不舍,只要她回头自己或许会再次拦住她,可是她好恨的心,没有一丝顾虑头也不回的踏出宫门外 吴府两年,宫里三年,这一刻她像做梦一样终于逃离了别人的掌控下生活,她飞快的迈下一辆马车火速逃离洛景,因为她害怕李赫泽会出尔反尔,出了城才真是长舒一口气,浑身紧绷的精神卸下,像是一只自由的鸟,呼吸林中的新鲜空气 她先不打算会云川,她想先去一趟原洲,之前在吴府,翻到吴樾雇佣杀手寻找原洲漏逃的一名男子,她觉的会像是清风,揣着心中的顾虑朝原洲驶去 如今的原洲是在北玥的旗番下庇佑,当时血流成河的城池,如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干净嘈杂,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叶桉瑢脸上蒙着纱,在大街上缓缓而走着,她不知若是清风真的逃走了,会不会再回到原洲生活。而且原洲这么大她该去哪寻找他的踪迹? 想到白砚之前带她去的他自己的私府邸便凭着一次的模糊记忆,朝前走 突然肩膀被迎面来人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转身后退一步,下意识低头说句“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让他久久无法回神,男子猛地停顿下来,紧盯着眼前蒙面的女子,是她的声音,望着她,心中的愤恨无法平静,无论多久,听到她的声音总会心头一颤 叶桉瑢猛地抬起头对视眼前带着黑色獠牙恐怖面具的男子,面具下那双贵锐又深邃的凤眼,触动她心中的底线,这双眼睛太过熟悉,以至于让她的心跳猛地骤停一下,满眼不可思议,男子快速垂下眼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与她擦肩而过 叶桉瑢愣了一下,转身朝他追去“等等!” 她一路小步跑的从人群中穿梭,脸上的面纱也随风飘落。紧跟着他挺拔熟悉的背影,一路追到巷口里,强烈的日光被突出的一排排屋檐遮挡严实,一进来就能感到巷子里的光线明显暗下,男子在阴暗的巷子里交叉口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视着她, 面具遮挡掩饰他的脸,只露出那双深刻记在记忆里的眼睛,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他的身形身高跟白砚都十分相似 叶桉瑢与他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五步远,紧盯着他面具下的那双凤眼,颤着音问“你、你是谁?” “我认的你的眼睛”这双眼,我是不会认错的 他不语不动就那样一身黑衣斗篷的站在阴暗下,充满神秘感,她大着胆子,踏开步子缓缓上前,心中忐忑不安,走近他跟前,看着他,踮起脚,抬起的手微微颤动,慢慢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来,面具后看到记忆里熟悉的那张脸时,眼眶早已红润,眼尾跟着绯红 第章 未命名草稿 白砚冰凉锐利的眸子里满是对她的恨意 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眼里噙着的泪花逐渐模糊了视线,泪珠滴落下时,他的身影也紧跟着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一场幻境又像是梦,直到低头看到手中拿着的黑色狰狞的面具,才发现这不是梦,白砚还活着,她跑进巷子的尽头喊他“白砚?白砚,你出来,你没有死对不对?白砚!” 叶桉瑢找遍整个巷子里也没能找到他的踪影,他像梦一样烟消云散,除了一张面具,什么都没有,她发疯似的不断找人打听他,他们都说几年前的屠杀中王室里的人无一生还,如今的城主是北玥的四皇子李桦珩管控,当年三皇子多疑便将他调来原洲 天色渐渐暗下,寻求未果的只能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如今这里大部分谋生商户的百姓们都是北玥人流动而来的,本地原洲人很是少 次日她在城中打探时,突遇暴乱,百姓们纷纷躲藏起来,叶桉瑢在街市上被一群横冲直撞的军队差点撞到,骑着马的士兵手扬长剑朝她挥来,还好身后一位妇人及时拉过她,锋利的剑头划破她的肩头衣衫,露出小片肌肤上显出一道血印来,他们急着走,便没有折返杀她 妇人看到她肩膀上衣服的小片血迹大惊“姑娘,你受伤了,快随着我们一起到店铺里躲起来吧” 好心的妇人拉着她躲进街边的一家胭脂铺里,一进去立马就紧闭大门,大伙都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观察外面的动静,不敢高声 “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啊,看着不像北玥的兵” 叶桉瑢侧头查看肩头上的伤,微微皱眉,真是倒霉,左手扶住右胳膊肘,妇人带着她到房间里为她上药,又给她拿一套干净的衣裳“姑娘,你若不嫌弃便先换上吧” 叶桉瑢十分感激的点头表谢“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那我就先出去,你换吧” “嗯” …… 原洲前末的重甲兵军队仗势浩大,一路杀到宫下,白砚带着面具一身玄衣金甲,气势逼人,扬起手中的长枪“给我冲啊!”目光凶狠,如煞鬼神复活般归来 兵临城下,北玥四皇子李桦珩毫无防备,如同当年的原洲王。白砚毫不留情的大开杀戒血洗宫中几千人的亡魂 周身的兵一路杀开铺出一条血路,他脚下深靴踏过的路,不断增多血和尸体 很快冲到殿前,正前殿前,一群北玥兵死死护在四皇子身旁 四皇子看着他问“不知阁下是何人?竟敢下手如此狠毒,他们有何罪?”看着周边地上躺着的侍女他们的尸体,不禁惋惜 白砚抬手扯下脸上掩盖的面具,清贵冷俊的面容显现出来,右颧骨处有道深长的疤痕,比脸上原来的肤色淡些,疤痕在他脸上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几分戾气,神情变得更加冷厉,带着攻击性“我是南宫慕” 四皇子囔囔道“南宫慕……”忽的脸色一变,这姓氏是原洲的王室“莫非你是原洲王的儿子?” 白砚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面具,答非所问“你方才说他们有何罪?那我原洲的百姓又有何罪?当年你们屠杀我原洲人十几万余,可曾想过他们有何罪?”白砚眼底的恨和恨一并涌出,质问的盯着他不断变化的神情 “如今也是效仿你们罢了”话音未散,白砚身后的弓箭手齐刷刷的朝他们射去,不到片刻纷纷倒下 “王上,真是便宜了他们”夏羽愤愤不平的说,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当年的惨状远不如此,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死了 白砚淡淡说“不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章 你没死 浴血重生归来的白砚,夺回原洲,坐镇宫中,大殿上,他一身黑金长袍上刺绣着活灵活现的龙腾图,金灿灿的冠冕让他容颜冠发,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周身的威仪,颇有一番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场,手握着王座的金扶手,手背上遍布疤痕接连一起皱,俯视着熟悉的宫殿,终于……回来了。 一些旧部头领和跟随他的忠臣都皆肃立两旁 “恭迎王上归来!” “起来吧。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协助本王才能涅盘重归” “王上吉人天相,我们原洲势必会统领天下” 夏羽“王上,已经安装您的吩咐将城中的北玥百姓都集聚分别在东西南几侧街道的广场上。” “这便是先还北玥的一份小礼” “是” 召集所有的北玥百姓聚集一起,准备大开杀戒,祭奠无辜死去的原洲百姓们 叶桉瑢跟他们一同被抓到宽敞的广场中央,人群密集,乌泱泱的一片,外围还有一些原洲的百姓们,看着北玥的百姓们,他们眼中激昂又愤恨,这么多年的压迫终于结束了,兴起的原洲百姓纷纷大喊“王上万岁!原洲万岁!王上万岁!原洲万岁……”这一刻像是奴隶被释放的样子,有的奔放激动,有的害怕死亡 叶桉瑢被挤在人群中,不停被左右的人来回推搡,场面一片混乱,听着嘈杂的声响,她扒拉着前面,掂起脚尖,仰着头急迫的朝前面看,听说原洲王室归来,她想看清是不是白砚,远远望去台上的陌生男子并不是白砚 广场中央被困的北玥人足足有上千,她拼命使劲的朝前挤去 刚到前排,周围带刀的士兵们相继拔出兵器来,受惊的百姓吓的纷纷往后退,叶桉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涌动拥挤的人群推搡到前面,真好撞上逼近士兵的长剑,叶桉瑢看着腹前近在咫尺的利剑,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台上的领头之人朝人群大喊一声“奉王上之命,凡是北玥人统统处死!” 叶桉瑢猛地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怎么会这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男子便被士兵砍死,吓的猛一激灵,满眼震惊,不停的后退,她不想还没见到他就死在这里了 只能不断的往后躲,可人人都怕死,又有谁愿意往前一步,再退还是在他们前排 士兵凶神恶煞的朝她挥刀砍来 叶桉瑢慌张从内兜里拿出当年白砚送给她的玉佩,高举起挡在面前,大喊一声“等等!” 对她挥刀的士兵停在半空中,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白砚,只能一搏“……这块玉佩可是你们王上之物,休要放肆” 叶桉瑢的一句话果真震慑住面前的士兵 士兵细细打量着她,这是上面的花纹只有原洲王室才会佩戴的,觉得此女不简单,不敢妄断做主将她单拎出来,周围的士兵并未停下,继续屠杀,哀叫声惨叫连连响起 士兵将她带到台上夏羽的面前“夏将领,此女说与我们王上认识,还拿着这个” 夏羽接过士兵手里的玉佩,看了一眼,又抬眼打量她 “莫非你就是叶桉瑢?”记得几年前听到清风讲过,主子将生母的玉佩送给了一名叫叶桉瑢的姑娘,当时还十分好奇这位姑娘,不成想还没见到便遭受灭国,清风也因护主而死 听到他问的,叶桉瑢更加确定王上就白砚了,激动的说“你们王上是不是叫白砚。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你凭什么见我们王上?就不怕我杀了你?” “要杀也是他亲自动手,轮不到你”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夏羽激怒的抬起手中的长剑架在她脖上 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蔓延袭来,叶桉瑢表面镇定自若,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丝毫不慌不畏“在他心中我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手心里的汗直冒 夏羽最终还是放下了剑“来人,将她带进宫去” 叶桉瑢看着脖上的剑落下,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紧跟着放了下来,她真的怕他会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紧攥着手心的玉佩,坐在马车里,听着马蹄阵阵有序的声响,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不安,心跳加快感觉都要跳出来了,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到了宫门,她缓缓走下马车,看着宫墙,这是她第三次来,一闭眼就能看到六年前的惨象,墙上门槛,地上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全被时间冲刷的干干净净,像第一次来时的那时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被宫人一路带领到后殿内,偌大富丽的殿堂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急躁不安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许久都未见一人来,便想是不是把自己忘在这里,刚想要出去时 高挺的身影从外踏了进来,等看清来人时,叶桉瑢直接愣住,真是他 他看起来威严禀然,脸上右颧骨处有一道显眼的刀疤,她眼眶红湿的抬手触摸那道疤,沙沙的 而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始终站着不动,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的样子,内心早已挣扎不已,对她又爱又恨,脸颊传来一阵痒痒的触觉 他全然一副冷漠的样子,一把钳住她的手迫使她停下,“别碰我!摸够了吗?”冰冷的语气如寒冰让她心凉一截 叶桉瑢激动的望着他,眼里噙着泪花,满脸不可置信“真的是你……你没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这位姑娘,我认识你吗?” 叶桉瑢猛地一愣“……” “你是北玥人,那便就是本王的敌人,听说你吵着要见本王?” “是我啊,我是叶桉瑢”叶桉瑢有些激动的说“白砚……” “本王名唤南宫慕,乃是这原洲王” “你是白砚,我不会认错的”叶桉瑢瞥到他手背上触目惊人的伤疤,大惊又悲“这……对不起,对不起……”再次相见,只剩下数不尽的歉意,没想到他们走到这步来,她满眼愧疚和自责,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假的叶桉楠把真的城防图给了他们的,可无论怎么说都是出自,自己的手上 看着她潸然泪下,他何尝不难受,红着眼“你装模作样的样子真是虚伪” “白砚……我……” 叶桉瑢,我真的是恨你入骨 白砚双手紧紧扣住她的双肩,力道大的硌的她生疼,她皱起的眉,点燃起他心中的怒火“这就疼了?” 第章 无尽的歉意 叶桉瑢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对不起,对不起,六年的事我很抱歉”满心的愧疚不知如何弥补 “叶桉瑢,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动摇?” “我……” “叶桉榕,”他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怒视着她“怎么,一别数年,害怕心虚的都不敢看我?”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要杀,要怎样我都心甘情愿” 南宫慕脸色一变,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弥补我们原州上下几十万人百姓的性命?你凭什么,你不配?” 看到叶桉瑢头上的那支梅花发簪时,微微愣神,接着抬手一把扯下来“怎么?留着它是能抵消你心中的愧疚吗?” “不要,还给我……”叶桉瑢欲要抬手夺,他将它高高举起,怒气的单手将它折断“它早该消失了” 叶桉瑢从他手上夺过断了的簪子,攥在手里,眼底有太多委屈和无奈 南宫慕原本要掐她脖上的手移拽到她衣领上,紧拽着她的衣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红着眼痛声质问她“为什么?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呀?叶桉瑢,六年前我把我的心都能给你了。几十万条人命啊,你看看这座城里,原洲的百姓所剩寥寥无几,可还有多少?你要让我如何原谅你?” “对不起……” 他冷笑一声,松开手,她毫无支撑的跌坐在地上,垂着头,泪珠滚滚落下,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倒好,叶沈两家家灭了,你攀附吴樾,吴家一倒,你转眼攀上五皇子,洛景城内谁人不说你好手段,孩童给你辩的歌谣听了吗?三嫁叶家女,皇城女将本事大,打了胜仗凯旋归,野心勃勃得圣恩,宫权朝谋变公主,公主远去又回归,沈叶傅萧皆落难,唯你一人享清福,奸臣同党把酒欢,尔虞我诈皆同安,二攀吴家仗势威,朝中变革宫中斗,转头又附皇子上,摇身一变妃子坐,荣华富贵享不尽……”他苦笑着“叶桉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临阵倒戈的本事这么大?”叶桉榕你心安理得当着他们的金丝雀,你害的我好惨 一字一句如雷击般抨击在她心里,她跌坐在地上抬眼仰头望着他高挺的背影,眼尾绯红,手指拽捏着他的长袍边角“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头都没回,猛地甩开攥在她手里的衣角“你说呢”冷声道来,话音未落他便离去,这三个字狠狠戳中她的心,她愣在原地,痛如刀绞一般,手紧紧拽着心口处的衣服,下巴颤抖,强忍的泪水也紧跟着一滴一滴的落下 若像以前他定会蹲下来抱着她温柔回应,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叶桉瑢坐在殿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痛心疾首的落泪,吴府两年,宫中四年,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为了拉下吴家和三皇子甘愿装傻留在吴府做内应传递消息,好不容易熬到亲手报仇,五皇子又将自己困在宫中,借她的手杀了吴朝歌,若知你当初没死,我也不会将自己逼到绝路上 她被士兵带到城墙上,他也在,他帝王般背手俯视城内,深沉的眼眸斜眼瞥了她一眼“叶桉瑢给你看场好戏” 如同屠杀场般,北玥人被围困中间任兵杀之 叶桉瑢被两名士兵押困着,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百姓被一个个残忍屠杀,激动的音调升高“不,他们都是无辜的,白砚,你放了他们吧……” 看着她会北玥的百姓求情他更加恼火“无辜?我原洲百姓就不无辜了吗?叶桉瑢,你不是没有心吗?怎么,这就难受了?”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本王会让你亲眼见证北玥的陨落”看着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一定让她看完这场表演”说完便离去 “白砚!白砚……” 血腥残暴的场景让叶桉瑢不忍直视,听着惨叫声,如同地狱般折磨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心急攻心下大吐一口血晕了过去 原本已经走远的南宫慕听到她晕倒时,不顾的转身朝她奔去,疾步来到城楼就看到叶桉瑢脸色惨白的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叶桉瑢!”立马心软,慌张无主的抱起她就往回赶“快请太医来!” 叶桉瑢猛地睁开眼,便看到有位老者正为自己把脉,害怕暴露病情连忙收回手 太医被她的举动有些惊到“姑娘醒了,别怕,我是高太医,是王上让老夫为姑娘来看病的” 叶桉瑢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还嘴硬的说“我没事,太医请回吧” “可我看姑娘脸色有些不太好” 南宫慕听到她醒来的声音直接走进来,见她抗拒太医诊治便生气的说“高太医,你回去吧,既然她没事,就别管她了” 高太医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叶桉瑢看着他问“你在担心我对不对?”煞白的脸色如白纸般虚弱无力 他躲闪担心的目光,冷声道“别太高估自己了,本王只是不想你死的那么轻松罢了,本王看你如今被他们圈养的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美娇娘般柔弱无骨,这点就受不了了”讽刺的话语里充满着暗藏的醋意 “既然你如此厌恨我,我离开就是了”能活着再相见已经知足 “你去哪?” “事已至此,我们之间的隔阂像一座山越来越大,往后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活法” “你不许走!”南宫慕急的将门掩上,挡在门前,害怕失去她又恨她 “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会让我还以为……你还爱着我”叶桉瑢眼眶红润的望着他 “别自以为是了,因为你原洲上下死了那么多人,你还想逃?” “我当时真的是逼不得已的,你相信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不是你,不是你做的?你说啊!告诉我啊?”白砚紧紧捏扣着她的双肩,低吼道,自己深陷仇恨之中日复一日的挣扎 叶桉瑢无法撇清自己的关系,只能泪流满面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深知自己无论怎么说他也不会信 “叶桉瑢,是你将我从泥潭里拉出来又把我推进黑暗里。梦儿她还未及笄啊!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他一回想起来就悲伤欲绝,满脸涨红,眼里布满血丝,情绪激动“你把我身边仅存的美好都给破灭了……” 又苦笑着,仰起头眼泪落下“你说对我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叶桉榕,我问问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我?我的心,我的血,我的骨都已经深深被你侵蚀,你要我如何原谅,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憋了这么多年,他失心疯般的跪在地上嘶吼 她跪在他面前,抱着他“对不起,我也不想你这么痛苦,你杀了我吧”泪水不断 两个人都各自痛苦挣扎着,谁也不想放过彼此 第章 未命名草稿 命运弄人,三皇子吴越用父母威胁她,她不得已交出城防图,三皇子答应她不伤害百姓,可是没想到会屠杀全城 “……杀了你”他怀恋她的拥抱,转眼又冷漠的推开她踉踉跄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里的泪水早已消失不见,抬手掐捏着她的下巴,又重复一遍,像是在跟自己摇摆不定的心做斗争“杀了你……” “你知道……我下不去手” “吴樾已死,三皇子也被拉下帝王的位,一切因果都已结束,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如果非要杀一个人,那就杀了我吧。是我画出的城防图,是我害死原州城的百姓,是我害死你父王妹妹哥哥,弟弟,老师宫中成千上万数不清无辜的百姓们,是我有愧与他们……” “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白砚情绪逐渐激动,眼眶猩红,手背青筋暴起掐红了她的脸颊,下巴两侧要被捏碎般疼“你终于承认了!”这一刻他的心痛的像在滴血,眼里的情绪挣扎不已,垂着双肩,宽大的衣袖垂荡在两侧,他微微弓着的背,像是被人无形捅了一刀般撕痛 他们都死了,就是不知道要找谁报仇,六年前的伤痛让他无处发泄 他红着眼环顾屋内看到木架上的长剑,一把拔下,举起利落的抵在她脖子上“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却主动靠近刀刃一寸,锋利的刀瞬间让她脖上划开一个口子,血丝渗出来 他眼中猛地一愣,手足无措的丢掉手里的刀,强忍心中的痛,克制自己对她的紧张,抬起手的手又放下紧攥着拳头怒视她“你想寻死?你休想!” “你要留下来赎罪,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的惨状” “我说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有亲人和朋友要救” “可是你还是遭到了报应不是,你保护的亲人朋友到最后不还是没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劝你,可如今北玥和原洲已经各自安定,你和五皇子也都是好的君王,收手吧” “叶桉瑢就你最没资格劝我!” “你不是喜欢攀附皇权高位吗,来讨好我,来呀!”南宫慕霸道的揽过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中猛地一带,让她猝不及防的,猛烈的强吻上来,他的吻带着狂野和占有,像是发泄内心的不满气愤的吻着她的双唇 叶桉瑢抗拒的不停推搡他,他蛮横的搂抱着她的腰,她的反抗犹如毛毛细雨般轻抚,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凶狠,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被他强势的亲热逼退到床榻边,两人直直倒下,南宫慕失去理智的抬手撕扯她的衣领“唔”叶桉瑢害怕的落下眼泪“……不要” 他失控的一路吻下,吻着她敏感的颈部,手开始扯她的外衣 叶桉瑢双手抵抗在他硬朗的胸膛前,满眼泪花,娇弱可人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别这样好,白砚……”带着哭腔,音发颤 南宫慕将她的手扣摁住举在她头顶上 第章 未命名草稿 看到她哭时,他微微有些愣神,慌乱中停了下来 “怎么?你当初讨好吴樾和五皇子时就是这副让人心疼的模样吗?” 叶桉瑢咬着殷红的下唇,眼里噙着泪花,气愤的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混蛋!” 他没有躲开,生生挨了她一巴掌,舌头顶了顶腮,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发现的苦涩,岔开目光“真是没意思”装作淡定的样子起身理了理敞开的衣领,站在榻前背对着她“你一个三嫁的女子有什么可值得我贪恋的,我要让你余生都困在我身边做一个低贱的侍女,你这辈子永远别想逃!” 叶桉瑢蜷缩在榻上,看着紧闭的房门,放声哭了出来,又害怕被人听到,双手死死捂住嘴,哭声带着她这些年的委屈和无助 南宫慕站在门外听到她微弱的哭声,顿了顿,侧头看着掩上的门迟疑了几秒才走开 处理完原洲内的北玥人,南宫慕又要亲自率兵前往北玥,叶桉瑢因不想面对残局,偷偷逃跑,穿着百姓的粗布衣裳,买下匹马一路逃出城 这时的局势动荡不安,到处都是土匪窝,叶桉瑢独自一人按照来时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向北,此刻夏日炎炎,周围树荫繁茂,风沙沙吹来,让她顿时汗毛竖起,觉得此路不安,警惕的观察周围,预感不对劲让她不敢在往前,拉紧缰绳,掉头就朝后面空旷的大路上狂奔,果不其然,树林里的山贼见她不在往前,掩藏的一行人纷纷破叶而出,阵仗巨大,树上的绿叶纷纷被阵的落下 叶桉瑢听到身后的阵阵马蹄声,不敢回头拼命的朝后跑去,为了跟轻便的脱身,将满是银钱的包裹果断扔下逃路,可普通的马儿哪里抵得过飞健训练有加的马,马匪快追上她时,取下腰间的绳索挂钩,甩开后猛地朝她驾驶的马后退上回来,铁钩准确的勾上马腿,剧烈的疼痛让奔跑的马儿瞬间跪倒下去,叶桉瑢猝不及防的从马背上跃起摔落在地 打滚在土地上,还没站起身就被一群马匪围困在中间,周身扬起的土气让她有些呛鼻,忍不住抬手扇了扇“咳咳……”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沙土沾上,脸上也都是 四周的土匪被她娇气的样子逗笑“瞧着书生气的模样,跑的还挺快” 叶桉瑢如今只十分庆幸自己扮成男装逃行,扯着粗音,踉跄的站起身,忍着身上的摔伤,双手作揖道“各位好汉,包裹里的银钱就当是孝敬你们的,还请饶在下一条贱命” “你这书生还真是识趣,”一面容粗犷的男子,捡起她的包裹打开一看顿时惊道“这么多!老大,你快看呀” 叶桉瑢为了以后能好好度日,临走时顺了好多钱票和宫里的首饰 “你一个小小的书生怎么会有如此阔绰?” “这里便是小生的全部家当,本是留着赶考所用,” “这里面怎么会有女子的珠宝首饰?”土匪将里面的珠宝项链和一些发簪拿出来“这些莫不是来之不易的财物?” 第章 未命名草稿 “真是油嘴滑舌的书生” 正当他们要对叶桉瑢下手时,一名手下禀报“正南方发现一匹快马和一男子” “先绑着她,隐蔽” 南宫慕发现她不见了,一路追来,路过此地察觉不对的他,立马停下, 暗处的叶桉瑢看到是他立马激动起来,想要提醒嘴被捂住“唔唔唔” “闭嘴!”土匪将匕首架在她脖上,她吓的一激灵立马不敢动了 突然从树后飞出一只暗器,他往后一躺在马背上躲了过去,勾绳从他上方直穿而过,收回时,南宫慕双足一登马鞍,一跃而起,单手擒住绳索,用力一扯,将树后之人猛地拉甩出来,土匪重重仰面摔落在地,周围掩藏的土匪见他身手不错,一涌而出,朝他发起攻击 策奔的十几匹马儿团团将他围住,不停围着他打转,一时之间备受夹击 土匪结群嚣张之极,吆喝着愉悦的声响,手里摇晃着套圈粗麻绳子,朝他投扔来,南宫慕不幸被一圈绳勒住脖子,土匪见套中,立马收紧,让他没有反抗的机会,“驾!”双脚并动马儿腾声奔起,南宫慕被马儿拖行数米远,勒的他险些窒息昏厥,本能的求生让他拔出袖里的短匕首高举过头顶,利索划断绳子,在土地上翻滚一圈,单膝跪地,一手撑地,轻微活动下脖颈,目光狠厉的盯着他们,迅速挥出手里的匕首直朝马背上的土匪射去,短利的匕首直中他脖上,一击毙命 二十三名土匪见他杀了自己的兄弟,纷纷挥刀朝他砍来,他一把夺刀与他们对战,一脚将近身的土匪踹到,飞身侧踢击倒另一个…… 叶桉瑢双手被麻绳捆绑着只能在一旁观战,身旁看守的土匪见形势不对,刚想要出去帮忙,又停顿下来看了看叶桉瑢,起了杀意“我先杀了你再说” 叶桉瑢满眼惊恐的摇头,背后捆绑的双手不停的挣脱,面前的土匪靠近时,她抬脚狠准的给他裆部一击,痛的他面目狰狞,弯腰捂挡,叶桉瑢顺势又一脚踢上他的小腿软处,趁他痛的龇牙咧嘴时,挣脱绳子,就要抢夺他手中的刀,他虽然痛但还是不撒手,一用力就把叶桉瑢甩开,愤怒的骂咧“妈的,你想死是不是,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叶桉瑢跌坐在地吓的连连后退,手胡乱抓到土时,灵机一动,抓一把土就朝他脸上洒去,扬起的尘土迷了他的双眼,叶桉瑢看到他身后的大树,起身用力一撞将他背撞在身后的树上,剧烈的冲击力让他下意识松开手,刀落在地上,叶桉瑢蹲下捡刀时,这时土匪揉清了眼睛,一把拎着她的后领,叶桉瑢拿起刀果断一挥,划伤了他的手臂,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双手握刀反转从自己腋下,一刀刺进他腹部,转过身看着他腹部的重伤,握着刀又近了一寸 他瞳孔放大,满眼不相信刚才还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会如此狠绝动起手来丝毫不眨眼,头一歪死了 叶桉瑢一脚踹去,将他往后踹倒,顺势拔出刀,拿在手里防身,躲在树后观战 南宫慕来回几个回合,将周围的土匪震慑的不敢轻易上前,但明显是不打算放过他,团团将他围住 几十人一起发力朝他砍去,刀刀狠辣,南宫慕挥刀与他们撕打一起,数人的纠缠让他受了伤,胳膊,胸前都被划伤,本不打算出去的叶桉瑢还是冲上前,举起手里的刀挡过去,土匪见她冲出来坏他好处,恼怒的抬脚踹去,叶桉瑢反应慢一拍躲不及的被他一脚踹飞老远,南宫慕看清她的面容时,脸色大惊“叶桉瑢!” 一个滑跪朝她奔来,单手稳稳接住她,将她搂在怀中,看着她昏厥的样子和嘴角的血渍,满眼怒气,眼里都是紧张,晃动着她呼喊“叶桉瑢?” 他正担心叶桉瑢的伤势,失防的被一名土匪从后面偷袭一刀砍在他右肩上,他赤红的眼怒气冲冲,忍着痛左手越过肩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力一拽将其掀翻,按在地上,掰着他的脖子咔嚓一声没了动静 南宫慕一般担心叶桉瑢,一边加快速度解决这些土匪,左右开弓,一个手刀朝面前土匪的脖颈砍去,他脸部肌肉被震动,顿时瘫倒在地,将他手中的长刀夺下,撑地一个滑铲绊倒近身的二人,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土匪,想到快速脱身的办法,踩上周身土匪的肩接力,顺势腾空飞身一脚将马背上的土匪头子踢下马,骑上马,横冲直撞紧跟的土匪们,吓的他们纷纷散开 南宫慕单手拉着缰绳,脚踩马鞍,身子大幅度的侧出,俯身前倾,上半身离地面很近,朝叶桉瑢直奔,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单手将她抱起,扔到马背上,两人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逃走 马匪头气的大怒“给我追啊!” 南宫慕看着穷追不舍的马匪,只想快些甩开他们,朝小路林中隐去,谁知马匪的一声声口哨中,原本狂奔的马儿竟慢慢停足下来,调头要回去,任凭他怎么驾驶它都无用,只能抱着叶桉瑢下马,听到他们在不远处,拔出叶桉瑢头上的发簪狠狠扎子马背上,马鸣叫声响彻林中,发疯似的朝前跑,看它跑远,南宫慕背着叶桉瑢躲在一旁的高树上用繁茂的绿叶掩身 很快一群马匪朝这里奔来,看着地上源源不断的马蹄印记,指着前面说“他们往前跑了,快追!” 等他们走远,南宫慕才带着叶桉瑢从树上下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桉瑢,他一刻都不敢挡物,无视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背着她一路往回走去,绕远路,直至天黑才走到城门,在城门等的焦头烂额的夏羽看到他的那一刻,急忙朝他奔来“往上!”看到他背上的叶姑娘和身上的伤时,满眼震惊“这……发生了什么?” “快去叫太医”…… 第章 未命名草稿 睡了不知多久的叶桉瑢醒了过来,只觉的这一觉自己睡的特别的踏实,梦里有人一路背着自己,熟悉安稳的感觉让自己格外舒心 环顾四周的环境没有惊讶,她还是又回来了 想要抬手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侧头垂眼就看到趴在榻边的南宫慕,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贴在脸庞 叶桉瑢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扶他紧皱不舒的眉,看着他眼周的鱼尾纹和愈发成熟稳重,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年少时的样子了,他皱了皱眉,猛地睁眼,警惕的钳住她的手腕,眼神里都是戒备和狠厉,看到她微微一愣,眼中的戒备全然消失,从踩脚板坐着站起来,俯下身来拉着她的手担心的询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语气也逐渐柔和 看着他紧张自己的样子仿佛又回到到六年的那个少年,这一刻叶桉瑢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他如同之前一样,主动将自己手掌心贴在他侧脸,扶上她的手背,满眼的爱意随之涌出 “白砚……” 南宫慕猛地一怔,眼中的挣扎的恨意再次浮现,猛地松开她的手,挺直腰板,又恢复以往的冷漠,冷脸相对她,语气也转换“叶桉瑢,你以为你跑的掉吗?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的!” 叶桉瑢的手始终保持抚摸着他脸的动作,长舒一口气,做出最后的决定,决定将自己所剩不及短暂有限的时间用来陪在他身边,鼓足勇气说“我不会再逃了,我会留在你身边,”因为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他似乎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会答应,躲避她炙热的目光“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有所改观,收起你那副怜惜的模样。从即日你便待在我身边侍奉,跟同级侍女们同吃同住”…… 叶桉瑢换上侍女的绿衣长裙,及腰长发被蓝色丝带捆绑,头顶的发髻上只有些绒花,拎着包裹被夏羽带到一处偏院,这里都是侍奉南宫慕的侍女们住的地方,可别的侍女都是同住只有她是独立的屋子,显然特例引起其他侍女的不满,会给她在背后使绊子,她与其他侍女一同端茶水供奉,殿内,此刻殿内上都是一些大臣武将在商讨攻打北玥的战略,叶桉瑢随他们一同进去,侍女们依次顺序跟在打头领事侍女娥秋姐姐身后,叶桉瑢身后的两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趁着,抬脚从后绊了她,她双手端着盛茶的盘子,根本看不到脚下的动作,毫无防备的被绊倒摔倒,盘里的茶水和壶随着她一同摔在地上,手心也猝不及防的摁在碎片上,血和茶水混为一体,而自己的失态也让在场商谈的众人人都惊吓一跳 南宫慕更是差点没忍住站起身,紧捏着拳头又坐下,神情都是担心和紧张她 叶桉瑢忍痛爬起来,蹲下低头捡拾地上的残渣,这一刻她就是一名普通的侍女,慌乱中手又被划伤,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眼神麻木,面容表情,连皱下眉头没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勇气抬眼看高位上坐着的南宫慕 只要她看他一眼,他定不会忍下去,他眼神紧盯着她,但她却始终没有抬头求助他而是认真的捡着地上碎裂的瓷片,他按耐不动的心,只能不断隐忍 领头的娥秋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看着她,丢脸的上前猛甩扇她一巴掌“啪!你这贱婢,端茶都干不好,惊扰了王上和各位大臣,不想要你的小命了”随后又教训在旁看热闹的几名侍女“你们几个也是,都愣着干嘛,快收拾啊” 第188章 冷眼相看 叶桉瑢本就半蹲不稳的被她凭空而来的巴掌一下扇跪在地上,一小片碎瓷片正中膝下,疼痛的快感冲刷着心里淡泊的痛,右脸颊上的红印渐渐显现 南宫慕紧握着椅扶手,手背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的怒气,脸色十分难看,眼神似刀的瞥了眼动手的侍女 几人对她的敌意更加重“她自己惹的事,还要我们来收拾残局” 娥秋面对王上惶恐的跪下求饶认错“王上赎罪,王上赎罪,新来的侍女不懂事,还请王上饶恕她这一回吧” 夏羽看了看南宫慕逐渐黑下的脸色,主动上前怒斥一声“够了,你们都快些滚下去,这里是大殿,岂容你们在这里放肆,还不快滚!” 几名侍女被吓的低着头纷纷退下,害怕自己被牵连 叶桉瑢默默将茶壶的碎片都捡到托盘里才离去 南宫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商讨时全程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浮现她受伤的样子,众人看王上无心言论,都默契的要早早退下,唯有留下的沫将军“王上,臣还有一件私事”欲言又止 “小女自从上次见过王上一面,闹着非王上不嫁,小女对王上早已爱慕已久,臣也是没有法子了” “王上如今得胜归来,身旁无一贴己之人,也该是时候立王后之位了” “这些年沫臣为本王做的,本王都看在眼里,” 沫天则不卑不亢“这些都是臣该做的,王上也知臣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若能的王上赏识,臣日后一族定为王上肝脑涂地,” “此事还需让本王缓一缓,你也知道,南宫一族就只剩本王幸存,本王一心抱负,怕日后会辜负沫姑娘的心意” “正因如此,王上应该开枝散叶,为南宫一族延续子孙,王上不能一心扑在抱负之上,而忽略了后院里嫩绿的树叶” “此事日后再议,本王有些累了” “臣等着,王上有情有义定不会让臣心寒” 南宫慕脸色稍微,等他走后,夏羽抱怨道“这个沫将军真是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逼娶之意” “当年若不是他,本王或许早就命丧黄泉,来不及与你们相见,如今复国,他有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想封官加爵来报答他,可偏偏非要用王后之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 回到侍女奉茶的院子里,娥秋就让叶桉瑢罚跪院子里反省,绊倒她的侍女不停责怪她 “都是你害的我们院在王上面前丢颜,真不知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是,端茶都端不稳,一定是走后门” 她始终没有还嘴一句,垂着头任由,出口解气 用过晚膳,她刚回屋,自己门外就被人敲响 “谁呀?”褪去外衣的叶桉瑢有不得已的披上 “是我,娥秋” 叶桉瑢打开门栓,拉开门“姐姐怎么来了?” 只见娥秋手上还拿着药,见她开门径直走了进来“我来看看妹妹手上的伤” “有劳姐姐挂心了”叶桉瑢没关紧门,将门半遮半掩,一回头就见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自己床榻边,她的态度与白日严厉的态度完全反转“白天的事,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侍奉的侍女本就是一体,若妹妹犯了错,保不齐要连累大家受罚,更严重说不定会丢了命” 第189章 还是放不下 陪着虚伪的笑奉承“不敢,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如今的自己秉性收敛 娥秋见她如此好说话立马喜笑颜开,拉着她的手不见外的拍了拍“妹妹真是善解人意,这药妹妹记得擦,我就不耽误妹妹歇息了” “姐姐有劳了”奉承的模样忘了是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叶桉瑢照常关紧门,看着桌上放着娥秋拿来的膏药却不敢用,宁愿忍痛让伤口自己愈合,她不敢轻易信别人 夜里睡意尚浅,她被极小声的撬门声惊醒,她躺在被窝里丝毫不敢动,紧闭着眼,脑子里飞快运转,猜测会是谁大半夜撬门而入,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仇人 下一秒门被轻易打开,来人见她熟睡,轻声掩门,踏开的轻步无声,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浅浅一点月色 叶桉瑢被褥下的手悄悄的摸索到枕头下,枕下有自己藏的防身匕首,感觉来人越来越近,屏住呼吸,浑身紧张的细胞仿佛都被惊唤 枕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匕首,突然被熟悉的温感抚上脸庞打断,榻前的南宫慕阻步而停,忍不住抬手抚摸深刻脑海里的这张面容,温热的指腹一路往下,扶上她放在外的一只手,轻轻摊开,掏出怀里的药,借着微弱的月光温柔的为她涂抹药膏 是他,叶桉瑢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下来,装作熟睡的样子,任由他为自己擦拭伤口,酥麻的触感渐渐让自己真的熟睡过去 天昏沉,叶桉瑢就被一声惊叫吓醒,看着屋门上完好的门栓,昨夜的事就像一场梦,她慌的取下一旁的外衣赶忙套穿上,打开屋门就看到院子里的侍女们都聚集围在一起 “她怎么死的?” “好端端怎么会死了” “莫非是有鬼?” “别瞎说” “本来就是,这宫里原先冤死了这么多的人,难免会有冤魂来索命的” 叶桉瑢踱步靠近,伸头一看,便看到从水井里打捞上来的女尸,看到死人她没有一丝恐惧,反应习以为常,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微微眯眼,查看死去的侍女只见她的右脚踝是歪着的,不等多看,就被一群宫人盖上白布给抬走 最后为了抚平众人的惶恐,编套说辞就说那侍女是半夜夜起时不慎跌入井里溺水而死 一日一天一天的过,半月过去,天也越发的燥热,叶桉瑢渐渐也习惯了这里,与这里融合起来,和院里的侍女也都混熟了,为了不得罪一个院子里的,经常都会帮她们多做些事,一来二去大家也不会像之前一样针对她 这天,当值的彩云一回来就开始跟院子里的其他人八卦“你们知道吗?听说王上要立沫将军的女儿为王后了” 银杏插嘴说“是,我也听说了,宫里都传遍了” 叶桉瑢正在晾晒茉莉花,晾干后可沏茶用,听到她们说的,手里的篮子直接惊掉在地,里面的茉莉花全都散落一地,引得她们看来,叶桉瑢直接呆愣在原地,满眼震惊和不相信 彩云连忙蹲下帮她捡,疑惑的看着她问“桉瑢姐,你怎么啦?” 她失魂的摇摇头“没事”蹲下继续捡拾地上的茉莉花,有意无意的问“你刚才说,王上要娶妻了?”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第190章 担心的事 “对呀,你看咱们王上都已经多大了,跟王上相同年龄的男子早就已经妻妾成群,孩子都去书院了,而王上整日只想国事,根本不为自己考虑,听说沫将军可是王上落难时的大功臣,而沫小姐更是单恋仰慕王上多年,至今未嫁,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地设的一对佳人” “到时候宫里大喜,肯定会奖赏我们当值侍女多些银两的”彩云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赏赐的东西了 叶桉瑢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银杏察觉她脸色不太对,担心的问“桉瑢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没事吧?” “我……可能是昨夜受凉了吧” “那这些就交给我们吧,正好我们这会空闲”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平日里也没少帮我们” “是啊,桉瑢姐,你回屋里歇息会吧,一会儿等娥秋姐回来我替你告诉她一声” “谢谢你们了”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举手之劳罢了” 叶桉瑢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紧逼上房门,背靠着门的身子渐渐滑落跌坐地上,双手抱着腿,眼底满是落寞,自己懦弱的不敢当面问他,怕失望,怕结果会跟她们口中说的如一样。只能独自一人躲在屋子里忧伤,喃喃自语“骗子,都是骗子……” 深夜,叶桉瑢猛地睁开眼,看着暗下冷清的屋子,自己犹如一潭死水般躺在这里无人问津,今夜的月光格外亮,像是提前在为他们庆贺,她虚弱的撑起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赤脚极慢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壶一颠,里面是空的,没有一滴水,她很渴,没有披外衣就往外走,右边走廊尽头便是茶水房,她接满水后直接对着壶嘴大口饮了起来,很快水壶里的茶水便见了底,但还是觉的口渴难耐,准备打水时却瞥到角落里尘封的酒坛,也许是此刻内心渴求,叶桉瑢偷偷将一坛酒抱进自己屋里 院子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人发现她的举动,她关紧门后就开始坐在桌边打开酒壶喝了起来,觉得不够又从衣柜里拿出偷藏的吃食,喝着酒发泄不满的情绪 渐渐的叶桉瑢醉意深重整个人失态的坐在地上,外衣被自己坐在身下,手里抱着酒坛,眼神迷离眼前的物体都出现了重影,她摇摇头,头却更晕了,刚想从地上爬起来时,却看到面前的门栓动起来 难不成是见鬼了?她蹑手放下酒坛,以跪爬的姿势朝门边爬,眼睛紧盯着门栓被外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挑起,咣当一声,门栓侧滑,门从外面被打开 叶桉瑢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呢,门会自己开,惊吓的往后跌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肘撑着地面,半仰半躺的在地上 南宫慕本想着偷溜进来,没想到一开门,叶桉瑢正醺野的在地上坐着,一屋子的酒气迎面扑来 门一开,月光如光般洒进地面,他背着皎洁的月光印衬着高挺的身影,她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脸,仿佛又是梦境,眼前出现本不该出现的人,她傻愣的坐在地上,喝的烂醉,看到他时,原本平淡的面色却一脸委屈,张开双臂朝他索要拥抱 南宫慕身穿便衣,等夜深人静才敢过来看望她,这些时日他都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来见她的欲望,今日事暴露,料到她应该已经知道沫将军擅作主张大肆宣扬的事,本想偷偷看看她就好,没想到这么晚她也还没睡,在屋里深夜买醉,看着她的样子,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 反手将门掩上,朝着她上前两步,俯身半蹲下一把抱起她,叶桉瑢满身酒气,脸颊格外红晕,眼眸迷离诱人,顺势环上他的脖子,胳膊紧紧搂在他的脖颈处,生怕他又会消失不见,头昏沉的倚靠他肩上,嘴里喃喃自语“白砚,你不要我了是不是……”话未散,抬眼里噙着的泪花,随声而落,豆大的泪珠滚滚滴落,她满是委屈的在他怀里仰望着他“我不想你娶别人,你不是说过只娶我一人的吗?骗子,你个大骗子”叶桉瑢抬手不停捶打在他胸膛上 南宫慕猛地停顿住脚步,看着她,眼神坚定又心疼的看着她“我没有,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叶桉瑢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继续发泄的说“既然你都要娶别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我的梦里招惹我?你快滚远些”紧接着生气的抬手推搡下他的肩膀,将头扭别一侧不看他 南宫慕看着她的举动又气又想笑“难道要我抱着你一起滚?你这是喝了多少?”脚下碰到酒坛时,侧头一看怪不得,这一大坛酒还剩半坛,忍不住的训斥她“喂,叶桉瑢你是想泡死在酒坛子里吗?喝这么多” 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叶桉瑢抬手拍打在他脸上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嘴硬道“要你管” 他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下,脸色有些难看,咬牙嚼字“叶桉瑢”此举动也只有她敢了。看在她醉的不分现实的样子实在跟自己沟通不了,便将她轻放在床榻边,蹲下去用自己的长袍边给她擦干净脚底,起身的时候叶桉瑢以为他要走,急的一把攥捏住他的衣袖,垂着眸“你去哪?难不成在我梦里你还要走?” 南宫慕被她的话逗笑,嘴角轻轻扬起,脸上的笑意明显,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我不走,看来喝醉酒的叶桉瑢还是跟以前一般撒泼霸道” 俯下身靠近她问“你当真不想让我娶别人?” “当然了,你是我的!”叶桉瑢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霸道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朝他薄唇上猛地亲了一口 他眼底露出一丝惊愕,随后嘴角洋溢的勾起,眼里的爱意浓重,盯着她明亮的眼睛,移到红润的嘴唇上打趣道“这个酒味我喜欢,我还想要” 毫不留情的吻了上去,南宫慕楼她的腰更紧些,手托扶着她的后脑勺,灼热激烈的亲吻如上涨的潮水般波涛汹涌,叶桉瑢闭着眼任由他带着自己的节奏 第191章 醉意深重 她满腔的酒味传遍他整个口腔,不断亲吮想要更多,此刻的叶桉瑢神志不清,以为是梦,手大胆的开始脱扯他的外衣,小手急不可耐的转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游摸他结实有力的胸肌上 南宫慕眼眸猛地一震,看着面前女子神色迷离诱人的模样,内心强憋的一团火,彻底被她点着,浑身发烫,如野兽般撕扯她的里衣 他赤裸的上身,紧贴着她单薄的肚兜,胸前大片春光露现,她光溜溜的胳膊不断在他身上擦火,让他干热难耐 脑海里浮现她清醒后哭的样子,还是强压着火停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声音低哑“叶桉瑢,你看清楚我是谁?” “白砚……” “你会后悔的” 叶桉瑢躺在床榻上,胳膊紧挂在他脖子上“我要你”南宫慕再也忍不住了,一路吻下,在她敏感的颈部不停摩挲,叶桉瑢仰起头,主动挺起上半身紧贴着他赤裸硬挺的胸膛上 两人之间暧昧的欲望达到巅峰 这时叶桉瑢的胃里突然一阵恶心,紧皱着眉头,用手急忙挡住嘴巴,一把推起身上的白砚,趴在塌边,南宫慕一手撑着榻,看到她要呕吐的样子,连忙伸手勾来塌边的一个小木桶 不顾形象的朝里吐了起来,仿佛要把胆汁都给吐完一样,难受的她面容都生扭在一起,眼里冒着泪花,他黑着脸,一手帮她挽着长发避免她吐到头发上,一手轻拍打着她的背 叶桉瑢坐趴在床榻边,对着木桶将胃里的酒和吃进去的饭菜吐了个干净,随后又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了嘴 南宫慕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下榻强忍难闻的呕吐物,将木桶扔到门外,屋里才不那么难闻些,回来时,就看到叶桉瑢保持着原不动的姿势坐趴着呼呼大睡起来 她的姿势属实是奇葩,咬牙切齿的说“这都能睡着?叶桉瑢,你真是好样的。” 给她换了舒服的躺睡姿势,掖好被褥准备离去,没想到叶桉瑢一把拽住他的手,顺势抱上他的胳膊,枕着继续睡,南宫慕被这难受的姿势折腾的无法言喻,只能躺在她身边 侧眼看去,无意瞥见她左小臂的内臂上都是些疤痕,看着像是簪子扎的划的,和指甲掐的,虽有些淡褪,可还是能依稀看清,他满眼心疼,轻轻扶着她手臂上的伤疤“叶桉瑢,难道这些年,你过不好吗?” 熟睡的叶桉瑢自觉的手臂上一阵痒,抬手挠了挠又抱着他继续睡了 本以为两人今夜会缠绵在一起,没想到是这种,燃起的欲望瞬间灭下 本就处理一整天的朝政又半夜照顾她,有些乏累,躺在一侧搂着她共眠了一夜 清晨,叶桉瑢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桉瑢姐,桉瑢姐,你没事吧?”彩云在门外一阵急,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回应,担心她出事,便准备叫其他人一起帮忙撞门 叶桉瑢头痛眼涨的醒来,声音因为吐的缘故,变得有些沙哑“我没事” 要走的彩云听到她回到又停下来趴在门上,朝里说“吓死我了,桉瑢姐你怎么才出声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可能是睡的太熟了,没听到,彩云你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就起了” “好,那你快点,别被娥秋姐发现了” “知道了”叶桉瑢朝门外回应,见她走远,准备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脱的只剩一件肚兜,腰间还搭着一只手,猛地扭头一看是南宫慕,此刻的他也已经醒来,两人大眼瞪小的相互看、 叶桉瑢盯着他赤裸的上身,满眼震惊“你、你怎么在这?”自己身上的衣服难道是他脱的,莫非昨夜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顿时心虚又紧张的质问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南宫慕一脸疲态,无语的说“也不知是谁,昨晚哭着求我别走,留下来的”南宫慕一把抽走她枕着的手臂,坐起身,活动下发麻的手臂,上半身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不同于那种专门练出的肌肉,这种更像是久经战场日积月累的, 稍一用力,厚度适中的臂膀在迎着晨光下格外有型,典型的宽肩窄腰,犹如男模般性感的身材,看了片刻,叶桉瑢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抬眸发觉他早已停下手里穿衣的动作,正在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囧意 他眼底露着一丝笑意,打趣道“怎么?都抱了一晚上了,还不尽兴?”这一晚他可是忍的很是难受,她却睡的格外死还不老实,对他动手动脚,但也不能来强的 叶桉瑢一时有些语塞 南宫慕继续穿戴衣物,淡定的走下榻将地上散落的腰带捡起,本想自己带,转念一想停了下来,拿着束腰带,看着她说道“你如今可是本王的侍女,还不快来为本王更衣”说罢主动靠近她,将手里的黑金色长束带递了过去 叶桉瑢上身只剩一个肚兜,他却这时让自己给他系束带,自己没长手吗?笑眯眯的看着站在榻边的他,心里暗自埋怨,自己的衣服都在地上扔着,只能扯了扯单薄的被褥挡在胸前,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束带 南宫慕瞥她一眼,装作嫌弃的样子“怕什么?本王早已看过了,也没什么可看的”叶桉瑢手上给他束腰间时的动作停顿一下,面上挂着假笑,手中的力道却故意勒紧些“王上可还满意?” 南宫慕猛地吸口气,面上逞强的说“比起其她侍女差远了”背对着她,自己又松了松 叶桉瑢不甘示弱的挑衅道“记得王上之前的身材可谓是强健有力,腰身纤细,如今看来,真是差当年差远了” 南宫慕黑着脸,转身猛地将她扑压在床榻上,挑眉道“要不要再试试?” 叶桉瑢有些无措的看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就算有道疤,也丝毫不逊当年的风采,这道疤反而让他多添了几分凌厉 南宫慕紧盯着她,那双水杏,总是一眼就能勾起他的爱意,裸露在外的香肩,令他不由自主的迷了眼,从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流露的爱意,眼神逐渐变得柔情 第192章 明目张胆 凑近想要亲她时,她却躲开的将脸侧开,他被她的反应,深深刺痛,自嘲的冷笑一声站起身,挺拔威仪的身姿,背对着她,斜眼瞥她一眼,就要朝外走 叶桉瑢看他走急忙拦住他“等等!” 他在门前停下“怎么?不舍的本王走?” “你不能从这里走,万一被人看到了……” “看到又如何?” “你、你不是要准备迎娶沫将军的女儿了吗,就不怕他们知道……” “看来你打听的挺清楚呀,连姓甚名谁都已经打听得知了” “我只是……” “怕什么?本王是原洲的王,这里是本王的脚下,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南宫慕像是早就打算将她暴之于众,直接打开门,院子里来往过路的侍女们看到王上的那一刻直接惊呆了 “王、王上”王上怎么回来我们院里? 三名侍女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面朝他跪下“奴婢拜见王上” 南宫慕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三名侍女在原地呆若木鸡,看着王上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叶桉瑢所住的屋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交头一起窃窃私语 叶桉瑢刚穿好衣服,门就被敲响“谁呀?” “桉瑢,是我,娥秋” 叶桉瑢整理好床铺就打开门,屋里微弱的酒味还是能让人一下就能闻到 娥秋微微皱眉,笑着问“听院里的姑娘们说,刚刚碰见王上从你屋里走出来”眼中有些惋惜,自己没能见到王上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来问她 此刻的娥秋对她很是恭敬“哦,你也别怪她们多嘴,姑娘们都是好奇,你跟王上是什么关系?以后也好明白该怎么对待您” “娥秋姐客气了,跟之前一样相处就行了” “你叫我一声姐,我真是受之无愧啊”既然都被王上宠幸了,自然是不能像平日一样对待你了,要不然哪天你飞上枝头,我们在赔罪就晚了…… 半日才过,王上宠幸她的事就已经传遍宫中,各个宫的侍女们都纷纷好奇来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女子能够如得王上的眼,王上宁愿得罪沫将军也要来找她留宿彻夜 叶桉瑢正在院子里洗衣,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群,一个个好奇的探头来看她,像是关赏动物园一样稀奇 彩云看不去了,丢下手里的活,上前将她们统统都赶了出去“出去,你们都快出去呀,该干嘛干嘛,待在我们院子里做什么,真是的”随后将院门紧紧关上 还没消停一会儿便又有人敲院子的大门 “谁呀?” “王上殿前的小竹子” 彩云赶忙打开门,看到他恭敬的行礼“公公好” 他点点头,看向院子里的几位姑娘问道“请问哪位是叶姑娘?” 叶桉瑢自觉的站起身“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小竹子看着她行礼“奴才见过叶姑娘” “叶姑娘,奴才乃是王上身边的小竹子,按照王上旨意,特意来接姐姐去王上的寝宫里居住,王上说若是姐姐不肯去,那等他下朝便亲自来请姐姐”眼尖的注意到叶桉瑢衣袖高高捋起手上还拎着未洗干净的衣裳,大惊道“呦,怎么能让叶姑娘做这种粗活呢,你们几个还不快接着” 他身后的两名侍女连忙上前抢下她手上的衣裳“这由我们来就行了” 叶桉瑢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呆愣原地,不知道白砚又在搞什么? 自己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宫人小竹子身边跟着的两名侍女主动进屋帮她收拾东西 她一脸温柔的看着院子里为她相送的姑娘们“谢谢你们这些时日里对我的关照” 一群人齐刷刷的向她行礼“恭送姑娘,愿姑娘得偿所愿,一步青云” 叶桉瑢苦笑一番,满面愁容的随着他们走去他的宫殿 金源殿上 大臣两侧站位 诸位未进宫都已经知道王上宠幸了一名侍女,有手段的大臣当即命人查探此女子的底细 南宫慕高居王位,看着台下窃窃私语的大臣们先一步开口“想必诸位大臣都听说昨日发生的事了吧,本王也无心隐瞒。”却只字不敢提她是北玥人,不等大臣们献言接着说“本王准备娶她” 有人调查后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立马揭穿道“可依臣打探到,此女名唤叶桉瑢原是北玥人” 此番话一出引得朝堂众臣大惊,听到她是北玥人立即遭到大臣的极力反对,几人一人一句 “王上,此女乃是北玥之人那万万不可入得后宫啊” “难道王上忘记六年前北玥做过的罪孽了吗?” “王上,臣反对,北玥人与我们原洲势不两立,若是王上现在娶她,岂不是对我们原洲几十万的亡灵无颜,何谈日后出征讨伐北玥?” “难不成要别人嘲笑我们原洲,表面说着与北玥为敌,背后王上的后宫里却藏着北玥的女子,这理应说不过去啊” “王上三思啊!” 南宫慕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解释道“她不是北玥人,是本王母后白氏族的后人,此女是母后在世时为本王早已立下的婚约,奈何母后早逝才一直拖着,后又因变故又一拖再拖,才到现在,母后身前立下的纸婚书都还在,诸位大臣若是不信可一一查看” 南宫慕不得已搬出前王后白氏“母后当年早已给我们定下,如今本王只是想完成母后最后的遗愿罢了”她早应该就是我的妻子,那日兵临城下,我们未能举行婚庆大典,如今本王翻盘归来,理应还她一个荣耀的婚礼 见王上拿出前王后出来震仗,便也都逐渐松口 “可王上不是要立沫将军的女儿为后了吗?” “她是本王的妻,理应胜任王后之位,这也是父王和母后早年的意思,” “可沫将军对王上忠心耿耿,沫小姐至今未嫁……” “本王何时说不娶沫菀了?叶桉瑢她只有王后头衔,后宫掌权之权都交由沫菀妃掌管” 听到王上所说,沫将军这才被安抚下来,不甘心的又提出一个要求“臣的女儿要跟她一同进行册封大典” “好”见应付好他们,南宫慕暗下松口气,只是要委屈她了 …… 第193章 由不得你 叶桉瑢被侍女们一番梳妆打扮后,静坐在寝宫里等他 他一身朝服缓缓朝她走来,张开双臂任由身后的小竹子为他卸下头上的金色冠冕,又将朝服褪去,穿上常服 叶桉瑢看着他问“你不是要娶沫小姐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我接你的寝宫就不怕……” 南“为什么你总是不分场合的提起别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我需要你来帮我抵挡壮大的势力,所以我会立你为后,让你留在原洲,永远被愧疚自责所困”他心中的执念却被说成交易 “那传闻中的沫小姐怎么办?” “她会与你一同举行册封大典”南宫慕有些心虚的躲避她的目光 叶桉瑢心头猛地一颤,满眼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要她与别的女人一同嫁给他,自己做不到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也要愿意,由不得你!”面对他态度强硬,叶桉瑢愈发委屈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我的丈夫,你是知道的呀,叶桉瑢眼里含着泪委屈的望着他 南宫慕看到她眼里的泪意时,眼底闪过一丝慌张,立马心软下来,随后又强硬的说道“你没得选,要记住你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做我的妻费了多大的力吗? “白砚,你不能这么对我!”叶桉瑢委屈的流下不甘的泪水 “那我要怎么样对你,你才会满意?难道要让你一直留在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暖床丫头?”南宫慕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叶桉瑢你要记住你肩上背负着几十万条人命,你想让我如何对你?像六年前那样吗?别做梦了……” 她苦笑着踉跄后退一步,是啊,别做梦了,你们也再也回不去了,他是该恨自己 …… 为了早日启程攻打北玥,他们的婚礼提前进度,只准备了半月就匆匆举行,场面盛大而繁华,礼仪端庄,众臣和宫里其他人围在一侧观看 她和沫菀都身着华丽的服饰披肩站在大殿前的红毯上,他一身墨金华服,头顶金冠冕,威风禀禀,步态端正的朝她们踱步而来,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望着叶桉瑢,心中暗自窃喜,这次终于娶到了你 站在她们面前朝她们伸出手 一旁的沫菀笑着欢喜的立马搭上他的手,叶桉瑢看着他递来的手,又看了看他另一只手牵着沫菀,迟迟不肯伸手,南宫慕见状直接主动牵上她的右手,这一动作,直接引起身旁沫菀的不满,暗自打量了一眼叶桉瑢 南宫慕走在两人中间,左手牵着叶桉瑢,右手拉着沫菀。南宫慕一改往日高冷模样,朝左边微微侧头,偷偷温柔的注视着叶桉瑢,被她娇艳的样子吸引目光,清冷的面容带着些许灵气,嘴角边情不自禁洋溢着宠溺的微笑,眼里溢出的爱意更是在此刻藏不住 上台阶时沫菀不小心崴了脚,他看了她一眼后,立马松开她的手,当众抱起沫菀,沫菀偷偷一笑,顺势小鸟依人般的搂着他的脖子,头侧躺在他肩头上,两人暧昧的动作,令周身的侍女们一阵羡慕,场内的沫将军更是满意的微微点头 她直接愣在原地,略微浮躁不安中带着不知所措,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保持着牵他手时的动作,看着他抱着沫菀朝大殿台阶上步步走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一时之间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难受,面色更是难看至极 在场的众人有的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是在看她的笑话,有的直接开始窃窃私语 这时一名侍女来到她身边,搀扶接上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她抬眼惊愕的看去,是彩云,她微微躬身,低着头小声提醒着心不在焉的叶桉瑢“娘娘,小心台阶” 叶桉瑢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前方,盯着他抱着她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一走神脚下差点踩空,还好彩云稳妥的扶着她,才不至于让自己当众出丑,金冠上的两侧步摇随着身子的前倾,晃动一下,此举顿时引起在场的官员一顿鄙夷的目光 他们都看好南宫慕和沫菀,觉得他们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的般配,对于凭空出现的她,很是讨厌,觉得她是看王上复国后才厚着脸皮上赶着找王上来让他对自己负责,而这六年里都是沈菀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支持他 此刻她的心好痛,头上的金冠和肩上繁重的服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面色难看的陪着他们走完流程,原本宴席上的位置却被沫菀取而代之,她想是来走个过场般被人随意送进自己的寝宫里青鸾阁,外面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她的寝宫里却无比冷清,只有两名侍女守着她 所以人都知道她这个王后也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叶桉瑢穿着华丽的服饰,一个人独守空房,知道他不会来了,她将守夜的侍女全都打发了出去,愣坐在榻边,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一旁桌上的红蜡烛一点点的燃烧,仿佛已经在光影里看到他和她在床上如漆似胶的模样,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而下,眉宇间的浓郁更加深沉 一直坐等到天亮,长粗的蜡烛还没烧尽,要等的人终究是没有来,彩云进来为她洗漱时发现她竟然一夜未眠 “桉瑢姐,”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磕头请罪“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叶桉瑢面带柔色的冲她摆摆手“起来吧,就跟之前一样称呼就好”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为娘娘更衣” 彩云上前为她卸下身上繁琐华丽的服饰,又将无比沉重的头冠从她头上搬卸下,她额头上被头冠压了一道凹紫红的印子,坠压的她头疼,头皮被紧紧束固着,好像能理解孙悟空的紧箍咒 低下头深吸了口气,眼中的浓郁尽显出来,含泪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这头冠还真重啊,压的我头好痛” 听到她说痛,彩云紧张的说“娘娘,那奴婢去请太医来为娘娘瞧瞧” 第194章 段位的高低 她摇摇头阻止,温声道“不用,过几天它会自己下去的,” “娘娘饿了吗?奴婢去给娘娘端些吃的来” “好” 不知为何看到彩云就像看到月牙一样 她一身修身红衣长袍拖地,腰间束着精致花纹刺绣,挂着长长精美的玉帘,后脑顶高发髻,额前两边挂别着步摇,发髻两侧分别簪着金花簪和镶宝石金簪,后面长长黑发披下被红丝系捆,站在殿前屋檐下,目光忧郁的仰望湛蓝的天空, 日上三竿,沫菀才姗姗而来,一袭深蓝色刺绣长袍,妆容精致,头饰繁琐而隆重一看就是精美打扮过来的,一身昂贵行头直接碾压她这个当王后的,玉指上的梅红色显衬手嫩白,纤纤玉手翘着兰花指由着侍女搀扶,身后还跟随了六名侍女伺候,有扇扇子的,有遮阳的…… 她缓缓上前微躬身行礼“妹妹见过姐姐,妹妹昨夜太过劳累才耽搁晚些来给姐姐请安,王上上朝前提议嘱咐不让侍女打扰我,说是不打紧,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同她炫耀一般 彩云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叶桉瑢的脸色 正在赏天的叶桉瑢差点忘了自己如今当王后还要接受后宫里的妃子来向自己请安,看到她来还有些诧异,女子面容妖艳,傲人的身段让人不禁垂怜多看几眼 对于她的话,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笑脸相迎“妹妹快起来吧,外面炎热进里坐吧” 彩云眼力见的扶着叶桉瑢,先进到殿里坐上主位 沫菀坐在一侧,摸了摸耳后的发髻和金簪“姐姐昨晚可休息好了?不像妹妹昨夜招呼完王公大臣还要陪着王上……”王上乏累的倒头就睡,根本没碰自己,害的自己空欢喜一场 叶桉瑢眉头一锁,心里有股酸溜溜的苦涩涌上喉前,假装镇定的样子“托妹妹的福,昨夜本宫睡的可安稳了”明显来者不善啊 一旁站着的彩云有些看不下去的开口提醒道“启禀王后娘娘按照规矩,菀妃娘娘改给王后请安敬茶” 沫菀凌厉的瞥瞪她一眼“我当是谁呢,主子都没发话呢,你这个当奴才的倒是先急起来了” “彩云说的对,妹妹来了有一会儿,确实还未向本宫敬茶呢,彩云,去把准备的茶端过来” “是” “瞧姐姐说的,妹妹岂会不知,这不是与姐姐一见如故聊的起兴,一时忘了” “妹妹真是有心了” 彩云将桌上茶水端来,沫菀起身走近,接过彩云手里的茶杯,躬身准备递去,一摸杯盏外壁是凉的,当即停顿在半空中“姐姐,妹妹瞧这茶水都凉了,不如在让她们去换一壶来”眼里的心机藏不住的显露出来 凉的才好,不然热茶说不定就倒到我身上来了,叶桉瑢看破不说破,柔笑着说“茶虽然凉了,可茶水的醇香还是留久的”说完就直接伸手接过茶杯 “姐姐这话说的,旧茶哪能比的过新茶味道,口感都是一等一的好,茶凉已过会留有苦涩,新茶香气扑鼻,口感岂能是一样的” 叶桉瑢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一下,这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内涵自己,抬眼看她,笑而不语,她可真是小看了她 沫菀也相同客套假笑着看她,眼里的心思尽显出来,略带挑衅,伸手就来接她手上还未喝一口的茶水“姐姐,我看还是让人换一盏来吧,” 叶桉瑢一脸平淡的盯着她,手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沫菀见她不松手执意要接来,两人一人捏着一边的杯托不撒手,僵持在半空中 这时殿外侍女声响起“奴婢参见王上” 南宫慕直径大步朝殿内走来,叶桉瑢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看穿她的意图,冷笑下先一步松开手,沫菀毫无防备的将茶杯翻叩在她整个手背上,茶水连带茶杯全部摔泼,还好不是滚烫的茶水 彩云在旁当即厉声呵斥沫菀“大胆,竟敢对王后娘娘不敬!” 沫菀一脸惊愕的看着叶桉瑢抢先一步的举动,她是怎么看穿自己的,站着原地不知所措“我……” 南宫慕听到茶杯碎裂声,一进来就看到沫菀将茶杯打翻到叶桉瑢手背上,以为杯子里的茶是热茶,满眼担心的疾步上前,查看叶桉瑢的手,只见她手背上面只有一些未干的水渍和两片茶叶,并没有烫伤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叶桉瑢看到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得逞的偷笑下,随即抽回握在他手里的右手,冷淡平静的用彩云递来的方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王上别担心,臣妾没事,茶杯子里都是一些凉水罢了,” 沫菀在旁暗自懊恼,自己没伤到她还反被倒打一把,瞥到地上的碎瓷片,立马柔弱的当着他们的面故意跪在一小片碎瓷片上,语气里带着微弱的哭腔“姐姐赎罪,都是妹妹的错,妹妹不是故意的” 南宫慕眉头紧锁,看她时略微有些不耐烦“好了,既然王后无碍就莫要怪罪菀儿了”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沫菀,沫菀更是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看不见的泪,站不稳的朝南宫慕那边倒,南宫慕抬手扶住她的胳膊,眼底尽显无奈 沫菀身边的侍女更是神助攻,大惊道“呀,娘娘的腿上怎么流血了!” 南宫慕顺势低头查看,只见她膝盖上有一小片血渍 叶桉瑢撇了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流了多少血呢 “你受伤了” 沫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低头看“臣妾没事,可能是刚刚不小心跪在碎瓷片上了” “娘娘身子骨金贵,万一留下疤痕可怎么办啊,”沫菀的侍女替她一脸着急, “没事,回去擦点药就行了”装作大度的样子,做作的一瘸一拐由两名侍女扶着,搞得好像左腿断了一样“王上,王后,臣妾先告退”没走几步,就摔了 “娘娘!” 叶桉瑢早就料到她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南宫慕看了一眼叶桉瑢,看不下去的转过身上前抱起沫菀“本王送你回宫” 第195章 未知的蒙面人 沫菀即惊讶又娇羞的看着他“王上,这样不妥吧,让下人们瞧见不好” “没什么不妥” 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俨然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这一幕让叶桉瑢心酸无比,怕殿内侍女看出自己的难过可笑,狼狈的躲进寝宫里,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摸脸 彩云走近贴心的问“娘娘可是累了?奴婢为娘娘除除疲劳吧” 她点了点头应允,彩云为她捏肩放松 久久开口道“彩云……你以后就留在青鸾殿吧,如今,我身边还缺个贴己之人” 彩云很是惊喜,立马跪下磕头“能得王后赏识,是彩云的福分,娘娘的恩意,奴婢感激不尽,定当尽力忠尽” “彩云,你别动不动就下跪,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肯安分守己,我只然不会亏待你的” “那是奴婢以前不知王后娘娘的真实身份,如今奴婢定可要好好侍奉,” “在我这里只有一条,背信弃义的人在我这,只有死路一条” 彩云身子猛地一颤,低头道“彩云定当忠心,绝无二心之意” “别跪着吧,快起来,” …… 炎炎夏日,日头高照 正值午时,夏羽带着王上的指令前来青鸾阁,见到叶桉瑢面上却挂着一脸不服的样子“属下见过王后娘娘” 叶桉瑢正在院中树下阴凉处喝着彩云端来的避暑凉茶,看到他时微微有些吃惊“不知夏大人所谓何事而来?” “王上说想吃娘娘亲手做的点心了,特意让属下来给娘娘传话” “这点小事还劳烦夏大人跑一趟啊” “不麻烦,”夏羽随后从身后拿出一沓厚纸“这些是王上让娘娘临摹的字帖,从现在起,娘娘要精通习惯白氏族人的一切……” 这不是存心整她吗,笑着应下“知道了” “那属下就先告退” 彩云恭敬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张 叶桉瑢看了看说道“先放书房里去吧” “是” 夏羽才走了没多大一会儿,有名侍女又来报“奴婢参见王后娘娘,奴婢是奉王上的命令来,王上说想喝南城郊外园子里的茉莉花茶,让娘娘去采摘些来,” 叶桉瑢皱着眉头,让她跑这么远去采摘茉莉花?“宫里是没有了吗?为何不让侍女前去?” “婢女不知,王上只吩咐了婢女来传话,其他婢女一律不知” 一会让自己做点心一会儿又去给他采花茶,正当自己是他的小丫鬟了 烈日炎炎的天,这会儿让她去顶着毒日头去暴晒,真是的,他这不是存心刁难自己吗 彩云有些诧异“天这么热,这时去采摘?确定是王上吩咐的吗?” “是”侍女又递来出宫的令牌,便匆匆离去 等侍女走出院里,彩云才敢开口问“娘娘是不是……惹王上不痛快了?” “我惹他?是他诚心跟我过不去吧,去就去。” 连彩云都觉得南宫慕就是故意为难她, 叶桉瑢和彩云乘坐马车一路驶到南城郊外的园子处 马车行驶了差不多快三个时辰,叶桉瑢坐的腰都快要散架了 彩云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扶着叶桉瑢“娘娘小心” 满园茉莉花的香气,让人情不自禁的舒心,彩云拿着篮子采摘,叶桉瑢则在树荫下站在乘凉,炎热的天让她热的冒汗,不停用手中的圆扇为自己扇风,望着园子里的彩云喊道“彩云,快来阴凉处歇歇吧,这会儿太热了,” 彩云不辞辛苦的,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处紧密的小汗珠“奴婢不热,娘娘就站在那里等奴婢吧,一会儿” 叶桉瑢看她自己在忙,过意不去的朝她走去,谁知刚离开,一把凭空出现的匕首直接射中在树上,叶桉瑢回头一看直接傻眼,若不是往前几步这匕首恐怕就中自己身上了 吓的手中的圆扇直接掉落地上,满园的花枝香气,蒙面人见她躲开,直接从树上冲下来 叶桉瑢看着树叶晃动掉落,察觉不对,慌忙朝彩云喊道“彩云,别采了,快走!” 叶桉瑢大步上前,拽起彩云就就往外跑,树上的蒙面人冲挡在她面前,叶桉瑢紧拉着彩云往后退,看到蒙面人手中的刀时彩云立马吓的浑身发抖“娘娘,他、他是何人?” 叶桉瑢来不及回复她,面对蒙面人的步步紧逼,她一把夺过彩云手里的篮子就朝他砸去,满篮子的茉莉花,让他猝不及防,趁他慌神时,拉着彩云就往外跑 等到了外面,本该停留的马车却不翼而飞,叶桉瑢一下就明白了,是有人要害自己,那个侍女传话是假的 彩云满脸懵的看着眼前空旷的地面,疑惑道“娘娘,马车和车夫呢?”她一个侍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失魂落魄的紧拽着叶桉瑢的胳膊 紧接着五六个蒙面人冲出园子朝她们袭来 叶桉瑢只能拉着彩云像无头苍蝇般乱跑,两人不敢回头拼命的往前跑,周围的平地让她们无处可躲,很快便被他们追赶上,没等她说话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中脖子,脖颈处一麻,紧随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娘娘!” 南宫慕处理完朝政后,来到青鸾殿时却得知叶桉瑢出宫了,他脸色大变,立马吩咐夏羽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夏羽“是沫妃搞的鬼” “她人呢?” “沫妃打着回娘家探亲,一早便出宫了,现在还未归来” “备马,本王要出宫” “王上……” “本王让你去备马,她若出事,你们都别想活了”南宫慕眼神煞红的渗人,周身的戾气凝重 夏羽第一次知道清风口中说的主子视那叶姑娘如命的样子了 等叶桉瑢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个密不见光的小黑屋里了,叶桉瑢警惕的查看周围,发现只有她一人,她嘴上没有被封口,显然这里呼救无门,只能自救,叶桉瑢轻而易举的挣脱开背后捆绑的绳子,也许是他们小看她,没有把她捆绑的像犯人那样 又将脚踝处的绳索解开,听到门外的声响时,赶忙躲到门后,门锁被打开,端饭的姑娘一进来,门又从外面迅速关上, 第196章 你还是在意我的 姑娘看里面没有人影正当开口时,叶桉瑢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死死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昏厥过去后,快速换上她的衣服,端着饭菜敲了敲门,门从外面打开,她低着头走了出去,外面是大宅院 兜兜转转不知哪里才是出口,叶桉瑢心惊胆战的四处张望,对面走廊上的一名婢女指着她喊道“你在这干嘛呢?” 叶桉瑢赶紧背过身去,婢女见她有些脸生,朝她走来“喂,说你呢?” 叶桉瑢不得已转过身低着头“这位姐姐,我是新来的,管事的让我出府采购菜食,我还不认得路所以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院,姐姐千万别跟管事的说,”叶桉瑢手心出汗,紧张又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揭穿 没想到婢女信了“哦,原来是新来的,我说呢,这里是内院,后门朝着这走到尽头左拐后见路在右拐出了别院就能看到后门了”她丝毫没有怀疑的对她指路 叶桉瑢朝她点点头“多谢姐姐了,姐姐不会告诉管事的吧?我不想被赶出府” “放心,我不会告诉王管事的” 叶桉瑢一路按照她说的果然找到了后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出了宅院后直通街巷,由于刚逃出来,叶桉瑢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走在大街,只能走小巷里,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才敢继续往前走,如今自己只能先往宫门处走,天色昏沉,叶桉瑢找了人问路后,继续走,按照小贩老板说的走出巷口一直走大路就能直通宫门了 刚走出小巷就听到前面阵阵马蹄声,她害怕的下意识躲退进小巷暗处观察,只见驶马之人越来越近,定眼一瞧骑马之人是白砚,她喜出望外,他肯定是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找她的,朝前一步刚要喊出声时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冰凉的寒刃抵在她后腰间,吓的她猛一哆嗦,紧接着耳边响起粗野的声音“若是敢发出声来,我就立马杀了你” 叶桉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慕和夏羽驶马从自己眼前驶过,心里懊悔不已,若是自己不躲可能白砚就能看到自己了 她被蒙眼带到一处地方,不是刚刚的小黑屋,这里都是一些堆积的干草,她被五花大绑扔到干草垛上 叶桉瑢警惕的盯着他问“你是何人?为何要绑架我?究竟意欲何为?” 男子魁梧身形,蒙面相对,眼神凶恶 男人答非所问“你是北玥人对吧” 叶桉瑢心里一惊,连忙矢口否认“不,我不是,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王上愚昧,宁愿立仇敌之国的女子为后也不愿立忠诚之将之女为后,定是你使用妩媚手段哄骗王上的,你根本就不是白氏族人,王上也是为了护你才胡编的借口” “你究竟是谁?” “你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别想活了。主子不忍杀你,可依我看,你死了倒是好,这样王上就不会受你魅惑了”男子拔出腰间细长的匕刀对着她 叶桉瑢吓的直往后躲“……你、你这样擅作主张,就不怕你主子会怪罪你吗?” “为主子除去障碍,是我职责” 看着渐渐逼近的细刀,叶桉瑢吓的直接晕了过去 男子嫌弃的看了看她,收起刀“真是没用,这么容易就被吓晕了,没意思” …… 沫府 南宫慕和夏羽秘密潜伏沫府探查,两人搜寻一番未果,停在沫菀闺房的屋顶上,正好听到屋内的对话 阁着屏风,男子禀报道“主子,属下追那女子时遇上了王上和夏羽首领” 沫菀脸色大变“什么?王上出宫了?本宫怎么不知?莫非是为了找那贱人” “主子放心,那人已经被属下安放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保证无人能找的到” “既然如此那便留不得她了,我本想还想留她一命,将她发卖的远远的,可王上竟然如此重视她,为了她宁愿冲撞父亲和朝着大臣,此女留着也是个祸害” “明日本宫一回宫,你便快去杀了她,做的干净些” “是” 夏羽担忧的看了看南宫慕阴沉的脸色,心里暗下替沫菀着急 一早沫菀一行人匆匆打道回宫,两人暗中跟着他,一路来到不远的一处别院里,男子一路上还警惕的左顾右盼,确定身后无人才敢继续往前走,停在一处小院里,打开门后随后又赶忙关上 南宫慕看了一眼夏羽,两人一跃而起,落停屋檐上 叶桉瑢浑身被捆的像个粽子不停的缩动身子挣扎,听到外面的声音时,眼眸一颤,下一秒男子走了进来,见他没有蒙面,叶桉瑢顿时觉得一阵脊背发凉,不像昨夜般蒙面他怕是要来杀自己的 害怕的后缩,男子上前将她嘴上塞的布条拿掉“我来送你上路……”话还未说完,就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倒在地,南宫慕和夏羽一同冲进来,夏羽迅速上前,擒住他 叶桉瑢面如死灰看到他来的那一刻,眼里一亮“白砚!” 南宫慕看到地上的叶桉瑢时,脸上满是担心,慌忙上前“叶桉瑢……”满眼心疼与自责的看着她,用刀割开她身上的绳子后,叶桉瑢立马抱上他,南宫慕的心口处狠狠被她上半身撞抱了一下,不稳的搂住她的腰,心跳仿佛漏跳一拍,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将她打横抱起 叶桉瑢劫后余生侥幸的缩在他怀中,手紧拽着他胸膛的衣袍,南宫慕像是感受到她的害怕轻声安扶“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夏羽用剑挟持着男子问“王上,此人怎么办?” “杀!” 男子听到夏羽口中称另一男子为王上时,大惊失色,还未在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夏羽一剑抹了脖子,直直倒地不起 南宫慕和叶桉瑢同骑着一匹马,南宫慕看着她没忍住出声斥责她“叶桉瑢,你蠢不蠢啊,你是王后,随便一个侍女的话都能将你哄骗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几年不见难不成真的被圈养蠢笨了不成?” “还不是你每日变着法子整我,我以为她也是听你命令来的” “你知不知道万一我没有发现你离宫,你早就……” “所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叶桉瑢……”南宫慕想说的狠话在这一刻统统吞咽了下去,对,我在意你,担心你,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满脑子都被你的笑、哭,对你的恨、爱霸占 第197章 年少的渴求 她上半身后倾躺靠在他胸膛上,微微侧头抵在他右肩上,略显疲态的闭上眼“你在我身后,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我好困,好累,让我睡会吧”就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消耗的体力让她身心疲累 南宫慕见她睡着,驶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一手揽着她的腰怕她掉下马,单手勒着缰绳,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骑马驶了两个时辰 夏羽紧跟着他,胯下的马比骡子还要慢,感觉走的马都要睡着了一样 到了宫门,南宫慕没有喊醒她而是抱着她,一路上丝毫不顾宫女和内侍们惊讶的目光,走到青鸾殿 夏羽忍不住开口问“王上打算怎么办?其实……沫妃这么做也是太过爱悦王上了” 南宫慕停下脚步,侧头斜睨瞥他一眼“你何时这么多话了?” 夏羽立马低头“属下多嘴,王上恕罪” 夕阳西下,叶桉瑢才缓缓醒来,彩云守在一旁看到她醒来,立马上前“娘娘,你睡醒了,这会儿是否要用膳?” 看到她略微有些惊讶“彩云,你怎么……” “他们将奴婢打晕后便丢在路边,后被一妇人救下才得以存活,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呢” 彩云扶起她,为她穿鞋更衣 “我是怎么回来的?” “王上一路抱着娘娘从宫外回来的,”都以为王上不待见王后,之所以娶她是为了遵循母妃的遗愿,故而疏远她,现在看来王上对王后绝非传闻中的那样冷漠 “只是听说……”彩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 “王上在殿前被大臣刁难说王上被娘娘所迷惑,要王上下令废了娘娘,不然就联合大臣一同罢免……” “是谁先起的头?” “听说是沫将军” 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想要害自己了 用了晚膳后,内侍就匆匆来报“王后娘娘,王上今晚在娘娘宫殿过夜” 叶桉瑢以为他来是为了说废后之事 晚上,南宫暮满面愁容而来,遣退寝宫里的侍女后就只剩他们 叶桉瑢先一步开口问“是沫菀要杀我对吗?” 看着南宫慕沉默不语的样子,她就应该猜到了 “王上打算怎么办?” “本王现在还不能动她” “哦,我知道了,反正我又没死,做过没做过不都一样”叶桉容满眼失望,垂下头 “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少年郎,我的背后是整个原洲,” “不用解释,王上做的只有您的道理”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不管听到什么,安心做你的王后,一切有我” 叶桉瑢还以为他会放弃自己“为什么?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听大臣的废了我” “因为年少时答应了你,如今圆了当时的渴求”为了一纸婚约,自己求了又求,如今好不容易得来,怎么会就此松手 叶桉瑢眼尾泛红,此刻的两人都看红了眼眶,她垫起脚,双手扶着他的肩,抬起下巴俯亲他嘴唇上 南宫慕眼里原本黯淡无光一点点变得有柔光,像是春暖花开般的眉宇间的愁容渐渐淡去 就在叶桉瑢准备松开他时,脚后跟还没挨地站稳,双脚一下腾空,南宫慕直接抱起她亲,吓的她双手扶捧着他的脸,压抑许久的爱意和想念一下全部爆发 两人深深吻咬着彼此,砸在床榻上,急促的呼吸中浑身烧灼起来,他双手放肆打探游走,她被他亲的无意识的双手搭在他肩上,随着气温逐渐升高,脸颊一片红晕,眼神迷离诱人,长发披肩如衣,他单手托起她的腰,将她单薄的上半身紧紧贴在自己赤裸滚烫的胸膛上,喉咙滚动,看着她胸前大片若隐若现的春光,一把撕扯掉她身上最后一片挡身衣,叶桉瑢只觉身上一丝凉意袭来,下意识用手捂在胸前,没有给她拒绝和反抗的机会,全程被他如同洪水野兽般狠狠侵占有,两人彻夜缠绵不休…… 第198章 小巧可人 他初尝秘果,在她发出柔声呻吟的引诱下,控制不住欲望的折腾了她一夜,叶桉瑢满身疲惫像摊软水般累的摊倒在他怀里熟睡,南宫慕满眼宠溺,爱抚的捏了捏她的脸,两人均都满身湿热,像是刚从汗蒸房里出来般,随后他亲密的拥着她满意的入睡 天一亮,当值侍女进来侍奉时才惊醒他们,南宫慕紧皱着眉头,微微眯着眼透过纱幔朝外斜瞪一眼,低声道“出去” 侍女隔着床榻前的幔帐都能感受到他凌厉的眼神,吓的手里端着的水盆一抖,里面的净水差点溢出,低着头,小碎步的后退出去 叶桉瑢也被惊醒,一醒来就看到身旁赤裸上半身的南宫慕,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不合时宜的回想起昨晚冲动暧昧的场景,那场面想起就忍不住脸红,寝宫内满是欢爱过后的气味 在他深邃紧盯的目光下,闭上眼睛,手紧攥着毯子,缩着脑袋想要钻进盖身上的薄毯下逃避 “王后扯着毯子,是在暗示我还想要吗?还是说昨夜没能让王后满足?” 叶桉瑢这才反应过来此刻他们都是全身赤裸,自己揽着大半毯子,抬眼看去他身上遮盖的毯子只剩一小部分,只遮住了主要部位,上半身和双腿都裸露在外,自己再拽下去,他隐私的部位一定会暴露出来 叶桉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扣了扣手指,看着手里攥着大半毯子,慢慢松开,识趣的分给他盖上,光着身子躲在毯子下,胳膊在外翻找自己的衣物,只见地上,床上都是他们凌乱的衣物,叶桉瑢急的找内衣,不小心把他的衣服翻扔到了地上“我……” 一旁的南宫慕不急着穿衣,左手肘撑榻,手托腮,在旁带着玩味的眼神,欣赏她羞涩的样子,右手拎起她的粉色绣花肚兜故意问“是在找这个吗?” 叶桉瑢脸瞬间爆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把从他手上夺过,南宫慕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了,伴随着笑意深重,肩膀微微耸动起来 “你的夫君该上朝了,王后还不打算为本王更衣吗?” 不等叶桉瑢反应过来,南宫慕直接掀开毯子,当着她的面全身赤裸的站起身,叶桉瑢盯着看他高挑匀称的身材不禁瞪大双眼,害羞的脸红的发热,瞥到胸肌流畅的线条上遍布的疤痕时愣了几秒,只见他浑身上下被大大小小的伤疤霸占,胳膊上,手背手心……原本还娇羞的眼神一瞬间心疼不已 直到他挑逗的说句“王后还没看够吗?” 叶桉瑢才岔开目光,眼里蕴着泪花,随着垂眸转动眼球的动作渐渐压下闭上眼。 南宫慕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邪魅一笑,淡定自如的将地上散乱的衣物捡起示意她给自己穿上 叶桉瑢身上只穿着微透的里衣,红着脸,准备起身时却发现下身酸胀的难受,让她双腿发软的又不稳的坐下,南宫慕担心的扶着她的手问“怎么啦?” “还不都是因为你,”折腾的她腰疼腿酸 “难道不舒服吗?”是不是自己昨夜太放纵了一时忽略了她的感受 叶桉瑢眼神躲闪,想起昨晚他在她耳边说亲密的耳磨私语,红着的脸愈发的烫“你……不要脸” 第199章 爱恨交加 南宫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盯着她“昨夜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王后怎么还如此害羞,看来日后我们要经常彻夜探究了” 叶桉瑢低眉垂眼,面红耳赤,随他目光低头看,立马捂住胸前透视的内衣,看他欲起的样子,不会是还想要吧,赶忙催促他“王上,你该上朝了” 南宫慕笑着揽过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私语“王后真是小巧可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让她心里一阵痒痒的 话里说着让她为自己穿衣,最后还是他自己动手穿好衣物,看着桌上的金冠,拿起妆台上的木梳转身递给她“我想让你为我束发” 叶桉瑢看着手中的木梳,微微一愣,他主动坐在塌边的脚踏台上背对着她坐好,叶桉瑢看着他肩上乌黑的长发,满眼温柔,细心轻手的为他梳头整发,在看到两边鬓角处银丝若隐若现时,手上的动作忽的停顿下来。这些年他一个人肯定很难过吧,前倾上半身,从后面搂住他的双臂,下巴轻轻的抵靠在他肩膀上,眼眶红湿,眼珠一滴一滴失控滴落 南宫慕被她突如其来的贴背拥抱猛地愣了一下,紧接着侧头而相望 叶桉瑢红着眼看他,他立马心疼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温柔的语气仿佛又回到六年前爱她如命的白砚,她的泪狠狠滴烫在他心头上灼烧 “阿慕,我们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南宫慕听着她的话,给她擦泪的食指立马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又难以掩饰对她痛苦的爱意和折磨自己的心“……你叫我什么?” “阿慕……” 南宫慕红了眼躲闪目光,不再看她,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荒唐而可笑,内心早已挣扎不已,明明已经多年未见,是自己的仇人,为何频频对她就是舍不下心来, 别过头,不敢再对视她的目光,怕控制不住自己本就偏移她的心,眼里被一层幽深的雾霾掩盖,垂眸看着她抱着自己肩前的双手,狠心抬手分开,站起身“忘了告诉你,你要和本王一起出征讨伐北玥,三日后便启程” “白砚……” “别劝我,我肩上背负的仇恨没那么容易放下”话音未散他就匆匆离去,独留她一人,满屋的欢爱余香随着空气流通也渐渐消散,温存的温度也已经凉意…… 彩云兴高采烈的为叶桉瑢收拾行囊,而一旁的叶桉瑢始终高兴不起来,满眼忧愁,神色不安的坐在金丝楠木的木椅上,手中的凉茶都喝见了底还不知的继续端到嘴前饮,如今舅舅和沈佑为北玥卖命守国,白砚带兵打去便是自己最在乎的亲人和爱人相互对峙和厮杀,这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彩云提醒道“娘娘已经喝了三盏凉茶,娘娘若是还渴,奴婢再去给娘娘泡壶新的端来” 叶桉瑢这才反应过来杯子里的茶水空了,摇摇头“不用了” 彩云躬身接过她手中的茶盏问“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王上外出征战还要带上王后娘娘说明王上十分重视娘娘,自己也跟着沾光 “我只是不想出去面对……” “王上对娘娘情深义重,肯定是怕娘娘待在宫中不安全,所以才要带上娘娘,” 第200章 死亦难活亦难 是这样的吗? 出发的前一晚,沫莞前来找她,原本正在书房抄写佛经的叶桉瑢,得知她来还有些惊讶 由彩云搀扶着坐在殿内主位上,沫莞踱步进来,没有第一次见面时恭恭敬敬的冲她行礼,也没有派人杀她事情败露后的心虚,更多的像是理直气壮来找茬的 在得知王上要带着她一起出征时,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和王上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与王上相处六年,凭什么你的出现就打破我原有的一切,你凭什么?就算你与他先认识又如何,在王上最艰难的时候是我,沫莞,沫家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支持他……”她越说越激动,大手指着她质问后,又反手指了指自己,像是在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而感到不值 彩云刚想要出声呵斥就被叶桉瑢拦下“彩云,你们都先退下”叶桉瑢屏退殿内的几名侍女,静静的看着她,没有生气 “我和他,相识于少时,历经磨难相知相爱,爱重于年少,私定终身,此生不换彼此,他视我如命,我也亦可为他舍命,可天意弄人,原本只差一步的我们就能白首与共,原洲出事,等我赶去时城内已血流成河,只剩首首遍地惨尸……”讲到深处,早已红了眼,声音逐渐颤抖,眼眸的爱意和愧疚让她面色苦楚 沫莞愣了愣,对他们的事预料之外“……那又如何,你们都已经过去了,” “或许战场过后的满地狼藉和打斗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除,但爱和恨不会,它们会在心底深深地生根扎地,难以拔除,再悄无声息的侵占你整个脑海里” “我算什么?这六年的陪伴难道还不足以让王上对我动心吗?凭什么?若我杀了你……” 不等她说,叶桉瑢便打断她“你不用再费尽心思派人杀我……因为我已经活不长了,最多一年……” “至于王后之位,我并没有要与你抢,是因为他想要弥补当年对我的承诺罢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到那时王后之位便是你的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其实得知他死的时候,我有想过陪他去,可那时我身边不只有爱,还有亲人和朋友。后来等铲除完一切,就得知自己活不长时反倒轻松许多,想着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也好。可是那天看到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一刻我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可为时已晚,就算现在我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也不可能了,如今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知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因为你很快就能如愿了……” 只盼这些时日我能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便足矣 沫莞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王上?” “我不想让他有负担,也希望你能保密” “当然,我巴不得你不要跟他说,这样他就不会更加的疼惜你”沫菀看着她本来还有些怀疑,但看她如此真诚的样子,自己反倒是有些心虚 …… 叶桉瑢带上彩云一同跟上南宫慕出动的军队,出发时沫莞站在城楼上不舍的观望目送南宫慕临行的军队,仗势浩浩荡荡 王上亲自率军上阵,原洲百姓们纷纷站列城内两侧欢送他们的队伍 南宫慕一袭铠甲加身,肩两侧饕餮纹,身披金长纹披风,挺拔的身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威风禀禀,剑眉好似如墨般浓郁,凤眼中锐利的眼眸更是深不见底的威严,凌厉的目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战,鼻梁挺直,颧骨处的一道疤让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增添了一丝野性 六年压迫之耻在这一刻爆发,全民恭送喝彩,仿佛这一仗不管输赢都提前预示着他们必胜的恭贺声 叶桉瑢乘坐的马车跟在南宫慕后面,听着车窗外的动静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外看,不知该忧还是心酸。这一刻宛若回到了初来这里时回北玥的场景,那年自己也是跟在军队的后面,百姓们对自己是什么人都好奇猜测。再深深看最后一眼原洲城,这里是他成长生活的家园,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下意识南宫慕回头张望车窗内的女子,黑如深谭的眼眸看到她时总会下意识变得柔和,她一袭深蓝长袍,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里原本的光彩,眉眼间皆是忧郁之色,远远望去都能感到她整个人快要碎掉了,像瓷娃娃般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目光无神而麻木,明明她就在自己眼跟前,可总感觉要失去她的样子,有些患得患失,好像冲上前紧紧的抱住她 夏羽突然喊住他“王上” 这一声,拉回他恍惚的神情,南宫慕觉的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这一路上,叶桉瑢食欲减退,困意大增,全身疲累,下马车活动没几步便又累了,夜里搭帐歇息时南宫慕忙到夜里有时会在夜半偷偷溜进她的营帐里,从她身后抱住她,总能让她吓的全身猛地一颤,他紧挨着她温声询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明明是夏日,可单薄毯子下她的手脚如冬日般依旧冰凉,他握住她的手,微皱眉头“为何还是凉?” 叶桉瑢侧身翻转面朝他,故意将冰凉的双脚下意识朝他腿上挨着取暖“王上身上燥热正好解热” 夜色下,能都感到他肆意的笑,他凑上去搂着她,不正经的说“可这点凉气哪够解我心里的热意” 白日他带兵商量作战路线,夜晚他便是她的供暖,是只属于她一人的夫君 每每夜里她习惯了黑灯瞎火的等着他来才能入睡的安稳 她背对着他,他带着慵懒疲倦意,将脸靠在她肩窝上“等这一场仗过去了,我们便回原洲,到那时我们便能长相厮守到白头” “……好” 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摸来摸去,她轻轻的拍打掉他的手“太晚了,快睡吧”真是精力旺盛的让她有些怕,白日不停赶路商讨各种事宜,晚上还要折腾她一番才肯罢休 第202章 死亦难生亦难二 “我怎么感觉你这些时日消瘦了不少?脸色也大不如从前,是不是因为这一路太过劳累所导致的?” “可能是吧。白砚……你能不能答应我,这场战争别再重复六年前的悲剧,原洲也好,北玥也罢,百姓们都是无辜的,错的是领头人,”叶桉瑢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明显感觉搭在腰间的胳膊怔了下,说出来又有些悔意,自己的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去劝他呢 沉默许久的南宫慕还是回应了他“……好,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过去的往事我都不计较了”自己愿意为她退一步,紧搂着她将他禁锢自己怀中,在她脖颈间深嗅一口她身上独特的茉芷香,不再折腾她 叶桉瑢,爱上你便是爱上了,我甚知有时候都搞不懂我自己的心,但我愿意为你一步一步的妥协,等这场战争结束我就带你回原洲,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叶桉瑢没想到他会答应自己,转头扭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真的?” 他紧闭双眼,似睡非睡,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叶桉瑢盖在毯子下手探出,想捏他鼻子试探他是不是装睡,手指不小心划过男人的胸肌直往上,刚感触到他炽热的呼吸时,一声低沉略带喘息的警告声响起“叶桉瑢,你再不老实就别想睡了” 本就单薄微透的里衣经过她手指轻轻一滑,痒痒的让他身上一阵燥热,顿时点起火来 下一秒叶桉瑢就感受到被窝深处,有硬挺灼热物顶在她腿间,让她脸刷一下红起 此刻南宫慕早已睁开的眼眸情欲愈发勾丝明显 叶桉瑢一个抬眸直接撞上他炙热的目光,下一秒还没来得及被起身压下…… 路程虽远,但也很快就抵达了,沈焱也早已带兵做好了抵御的准备,此时也已夏末,秋意不知不觉的来袭 从未想过双方再见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叶桉瑢无法面对,选择再一次逃走,她换上男装,用一根麻绳松松垮垮的盘着发,一身简便褐藏色麻衣,腰间挂着灰墨色钱袋,趁着他们布略战术时,无空顾暇自己时,找个理由把彩云调走,自己再偷偷溜走,跟着寻常百姓穿过白石镇后直往云川城,她想先去看看祖母,一位老人家,夫君早逝独自一人抚养独子长大成人立家,又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与她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她看得出来祖母是真心对自己好,丝毫没有因为重男轻女而轻待自己 到了云川后才知道李赫泽立了沈嘉绮为后,让舅舅忠心为他卖命,听说沈家平复回到洛景,但沈佑的下落依旧打听不到 另一边,彩云发现叶桉瑢不见了吓的当即浑身发抖,但还是冒着被杀风险禀告王上 正在营帐里看作战图的南宫慕听到跪在地上的彩云说的,当即大怒“什么?” 彩云吓的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求饶“王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看好娘娘” “她何时不见的?” “用过晚膳,娘娘让奴婢去摘些野果来,谁知奴婢一回来就找不见娘娘的踪影了,娘娘还将身上的服饰全部换下,只带了些碎银子和首饰,奴婢猜测……是娘娘有意要逃……”彩云的声音逐渐变小,看着南宫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是不敢再往下说 南宫慕怒火上头,抄起桌上的一副茶具全部摔出“叶桉瑢,你以为你逃走就能不面对了吗,我有办法让你现身!” 彩玉吓的动的不敢动,看着地上碎裂的茶具,觉的自己也要小命不保“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南宫慕眼神锐利,凌厉的目光让她低头不敢直视,斜眼瞪她,冷声道“至于你,本王先暂时留着你的脑袋,还不快滚出去!” 听到王上饶过自己,彩云微微愣两秒,紧接着害怕王上反悔,立马连滚带爬的出去 南宫慕双手撑扶着桌子满眼阴鸷,嘴角勾起,带些自嘲,难以想象前一晚还与自己交欢缠绵,今日就不翼而逃 “叶桉瑢,你给我等着”…… 凭着记忆中的路来到祖母家,远远望去,破旧的墙门外依旧没有修缮,大门四周还多了些菜园,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门前菜园里忙碌,让她眼前一惊 看到是沈佑时,叶桉瑢满是震惊,他一袭黑蓝色对襟窄袖束口衣衫,周正舒服的长相,还是那么温润,清澈又干净的眼眸一点没变,身上散发着正气和书卷气,岁月在他脸上同样留下痕迹,略微的胡渣让他看上去有股老成稳重韵味 时别多年,她再一次开口喊他“佑哥哥”这一声喊出,眼中泛起的泪花早已落下,又惊又喜的看着他哭笑起来,还以为再也在见不到他了呢 熟悉的声音让正在弯腰劳作的沈佑一愣,一时间有些恍惚,仿若是梦,抬头看,自己心里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不远前,尽管叶桉瑢穿着男装但他一眼便认出了她,那张熟悉的脸足矣让他铭记终生,明显猛地一怔,手里的铲子随之掉落,恍若是梦又不是梦,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六年前,父亲重出山助五皇子一臂之力夺回北玥的江山,自己选择留在边寒之地隐居,没想到父亲给自己传信中提及了她,原本心灰意冷的他有了新的方向,这一次他鼓足勇气想要追上她,还没到得及就得到她进宫为妃的消息,赶回洛景时,嘲笑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紧接着就传出她在宫中去世的消息,这打击让他彻底没了希望,剩下的日子里只想着好好抚养她交付的责任,父亲,母亲和大哥,绮儿都回了洛景,他却选择带着萧蔚回到云川留守在叶老氏身旁尽孝 直到叶桉瑢走近他跟前,他才有些缓过神来,目光紧盯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叶桉瑢跑上前一把搂住他,她的撞抱让他全身僵硬,心跳明显停漏一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试探的喊声“瑢儿……” “真没想到,竟还能在见你一面”松开了他 第203章 死亦难生亦难三 沈佑充满柔爱的双眸里紧盯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打量“你还活着……” “那是五皇子放我出宫的借口” “为何来不找我们” “本来是想的” 话说一半,一小男孩从院里跑了出来,喊道“干爹!祖太奶让你快点抛完好进屋吃午饭” 叶桉瑢顺着声音而望,面前的小男孩看起来有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圆滚明亮,头上挽着两团发髻,看上去十分可爱俏皮 漆黑明亮的眼珠在眼眶不停的打转,单手托着右手肘,手撑着肉嘟嘟的脸,歪头打量,像个小大人般的模样,他看到自己时好像并不陌生,上前来问“我知道你,你就是干爹屋里画像上的女子” “什么?”叶桉瑢满脸疑惑 沈佑一时之间有些慌张的提高音调掩饰“萧蔚!不可胡言” 萧蔚,他是傅宁的孩子了,那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原以为是舅舅和舅母在照料,没想到他竟被养在沈佑名下 男孩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丝毫不生分的上前拉住叶桉瑢的手,眼睛真诚水汪汪的看着她说“我真的没有胡言,跟我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萧蔚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走 不等沈佑阻止小萧蔚便拉着叶桉瑢进到院子里了,沈佑赶忙跟上“萧蔚……” 叶桉瑢跟着他进到院子里,看着身高才不及自己腰间的小男孩问“你……是萧蔚?” “你认的我?” “原来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还未走到沈佑的屋子,就被堂前出来喊他们吃饭的祖母拦住,只见祖母边被丫鬟扶着走边嘟囔道“这两人真慢,都多久了还未进屋吃饭,马上菜都凉了……”抬眼看到叶桉瑢时微微一惊“瑢儿?瑢儿,你回来了,” 祖母激动的上前牵住她的手“瑢儿,你可是回来了,太好了,如今你们都回来了,祖母不知有多欢喜呢。你看楠儿也回来了”祖母有些神志不清的指着跟前的萧蔚把他错认成叶桉楠 叶桉瑢脸色稍变,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小萧蔚似乎习以为常,不满的对后面跟上来的沈佑抱怨道“干爹,你看,祖太奶又把我认错了”他嘟嘴表示不满 “你这孩子分明就是我家楠儿,如今你姐姐也回来了,你问你姐姐看我这个老婆子说的对不对”祖母脸上洋溢着笑,认真的模样,让人觉得反倒是自己的错觉 叶桉瑢直接愣住,她不明白祖母是怎么了? 看着身旁的沈佑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叶桉瑢应付的轻微点点头 祖母则是朝她身后不停的张望,不见有人来便问“瑢儿,你父亲和母亲呢?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叶桉瑢愣了愣,强忍着泪,扯着笑哄她“祖母,父亲公事繁忙,不能回来看你了。等过段时间父亲忙完就会回来了” 祖母听到他们不回来有些失落的说“又不回来了,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真的是,都多长时日没回来了” 丫鬟在旁提醒道“老太太,我们该用膳了” “对,快,饭菜都该凉了,都进屋来”祖母欢喜的将他们喊进屋 萧蔚凑近她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叶桉瑢配合的俯下身蹲下来,小萧蔚可爱的踮起脚,冲着她耳边小声问道“祖太奶老是有些糊涂,经常把我认错。不过,我该喊你什么?” “干娘” “干娘,”他又重复一遍 叶桉瑢点点头“嗯” “太好了,我有干娘了,看以后隔壁院子里的虎子还敢不敢说我没娘了”小萧蔚高兴的搂着她蹦跶,叶桉瑢看到他身上的母爱也被激发出来,看着他露出慈笑 等用完膳,祖母被丫鬟哄着去歇息,回屋前还拉着叶桉瑢的手不舍的叮嘱说“来了就一定要在这多住些时日” 直到叶桉瑢点头答应,她才高兴的随小莲进屋 等她们走后,沈佑才将实情告知她,他带着萧蔚回来看她时,她一见到萧蔚又激动又欢喜,还哭了出来,口中一直说着“我家楠儿终于回来了” “我想她是把萧蔚认成幼时的叶桉楠了,其实她一个老人家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 “谢谢你佑哥哥,这本该我尽孝的事,却让你替我分担” 这时调皮的萧蔚突然出现,只见他直接将沈佑房中的那副叶桉瑢的画像抱拿了出来,直接在她面前摊开“看吧,干娘,我没有胡言,这画中的人就是跟干娘长的一模一样,除了身上穿的衣裳” 画中女子,一身白色长裙在草地上赤脚奔跑,长发随风而摆,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画像周边明显有泛黄的痕迹,想必这副画已经很久很久了 叶桉瑢看到时也是满眼震惊“这……” 沈佑有些无措慌张将画赶忙收了起来,装作生气的样子“萧蔚,还不快回屋练习字画,今日的二十贴若是练不完就打手板”一番吓唬的话,成功将萧蔚吓住 萧蔚见干爹生气,立马乖乖回屋 等只剩下他们二人,沈佑才敢开口“瑢儿,对不住啊,若是我当年再勇敢些,说不定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人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呢,当时自己的选择,肯定当时最佳的选择了,不要对过去的自己有所抱怨” “怪我,怪我太懦弱了,怪我,把你的真心视若不见,可爱就是爱了,尽管再怎么掩饰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心……”沈佑眉眼忧闷,一脸的自责之意 “佑哥哥,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别再为难自己” “瑢儿,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佑哥哥,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视同我亲兄长一般敬重” 沈佑释怀的笑了笑,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又有些不甘心的问“是……因为他吗?” “是,他在我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没有他,我们两个人的路也会是不同的走向” “原洲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是原洲王的儿子六年前死里逃生复军归来,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他……是不是真的没死?”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隐隐觉的像是白砚 第204章 死亦难生亦难四 “其实他还活着我真的很意外,毕竟这么多年他都从未出现过”六年都在韬光养晦,为复仇归国而隐忍至今,难以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了 听到他没死沈佑些许震惊,又像意料之中“原来,这些时日你还是去见他了,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在城中屠杀北玥的百姓们,这样的他充满嫉恶戾气你还会接受?” “我是接受不了,可若是佑哥哥见过六年前原洲惨状的场景,想必就会理解他的做法,我们都无法想象他在吴樾手下受尽折磨,受了多少伤才死里逃生,奄奄一息差点死了,整个王室只有他一人逃了出去,他养伤,还要不断回忆着原州的惨状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肩上背负着复国的使命,任谁都受不了”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拿无辜的百姓泄气,你这样说会让我以为你是在偏袒他” “我并没有替他说好话的样子,我只是说不出如何劝他放下的话,因为我没有理由让他放下心中的恨,更不知道该怎么劝,从何劝?大到他的父亲,手足兄弟,妹妹,小到从小教他的师傅,抚养嬷嬷,侍女……无一幸免,当时的惨烈我至今难忘” 沈佑沉默了几秒,下意识叹气“想必此次战争必定大乱,这战乱要何时才能平定?百姓们何时才能安稳?” “有怨就会报复,国势增长就会想要欺压小国,一来一回,没有好的国君,没有听劝的国主势必难以平息,人人都想要称霸天下为王,没有合理的制度管理信服众人只会用暴戾的手段压制,打压奴隶阶级不平等,只会让百姓们越来越不安……” 沈佑对她说的一番话,倒是表现的很震惊“很少有人会说如此大胆的言论” 叶桉瑢笑了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反正这些事也跟我们寻常百姓无关” “瑢儿,我觉你变了,若是以前非要争个高低才肯罢休” “人在经历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后总是会变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我想着留在这里好好陪陪祖母” …… 自从回来萧蔚就喜欢黏在她身边,也许是自幼缺失母爱,他很喜欢亲近叶桉瑢,有事没事都要喊她一声“干娘,干娘,你快看我拔的萝卜好大个啊!” 叶桉瑢在地里回头看他手上的大萝卜,只见他鼻子脸上都沾上了泥土,样子有些滑稽带着可爱 祖母要是听到了就会拿起拐杖颤颤巍巍装作要敲打的样子满院子追他“臭小子,那是你姐姐,再胡言,看祖母不打你的头” 萧蔚机灵的从菜园里跑起来,躲在叶桉瑢身后小脏手紧拽着她身后的粗布衣上,左右伸头不服气的反驳道“祖母才是胡言乱语” 叶桉瑢观战他们嬉闹的样子温柔的笑了起来,一边抬手护着踉跄腿打颤的祖母“小莲,快扶着些祖母”一边护着身后调皮的小萧蔚“蔚儿莫要跟祖太奶顶嘴” 屋檐下站着观看的小莲笑着上前拉住祖母“老太太,你又糊涂了,该吃药了,走,我们该进屋吃药了”温声哄着她 第205章 迷途的日子 “我没病,吃什么药”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身体却很诚实,任由小莲扶着往屋里走去 如今府院只有小莲一位丫鬟,主要负责伺候老太太起居和做饭 叶桉瑢回头看,小家伙撅着嘴,垂着头,肩膀耷拉着,脸上不开心,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叶桉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蹲下身,看着他柔声道“蔚儿,祖太奶,年纪大了,你要体谅她,以后不管她喊你什么都不要与她顶嘴,你是晚辈要尊老知道吗?” “好,蔚儿知道了。干娘,你能给我买糖吃吗?虎子的娘经常会买糖给他,我只能很久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我们蔚儿这么听话当然要比虎子的糖还要多” 小家伙两眼直放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真的吗?” “当然了,干娘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小萧蔚伸手勾出小拇指“那拉钩” 叶桉瑢看着他宠溺的笑,伸出小拇指勾上他的小拇指“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 “太好了!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糖了” 沈佑从不远山坡上捡柴回来,刚好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叶桉瑢满眼笑意的蹲在院中目光一直紧随着跟前欢雀的小家伙,萧蔚开心拍手围着她不停的蹦跶 隔壁的虎子娘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沈佑打趣道“呦,沈兄弟又去捡柴去了,这山坡上的柴都快被沈兄弟捡完了,真能干,要不说人家桉瑢可真是有福气啊”酸溜溜的语气中带着羡慕,自个家的每次都是等柴烧光了,赶着去才肯去,看看人家的男子。想不到,李老太太临到老还能享上孙女女婿的福,真是羡煞旁人,搓了搓手掩饰眼底的羡慕 沈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她点点头,加快脚步进到院子里。叶桉瑢看到他背上的柴,赶忙上前想要搭把手,沈佑温声阻止道“不用,我自己能卸下来,你别靠太近小心划到你的手” 叶桉瑢只能站在两步远看着他把柴卸在墙边角落了 萧蔚看到沈佑回来赶紧上前炫耀的说“干爹,干娘刚才答应我要给我买好多好多的糖,比虎子的糖还要多”胸膛挺的更直,好似身后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脸上止不住的高兴 沈佑将地上刚捡回来的散柴整顿堆齐在墙角里本就很多的柴堆堆积,看着萧蔚开心的样子他也浅浅的笑,嘴上还想老父亲般叮嘱道“榕儿,别太惯着他,吃太多糖不好” “小孩子,开心最重要了” 沈佑半蹲着边落柴便偷着他们,嘴角勾起的笑意从进门来都没停下过 萧蔚当即抱着叶桉瑢的大腿,像只哈巴狗般贴在她身上撒娇,笑嘻嘻的仰头望她“还是干娘好,等我长大了也会给干娘买好多的糖”奶声奶气的样子令人无法抗拒的喜欢 又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圆鼓鼓的头“好,干娘等着” 转眼沈佑已经将柴都整齐的堆摆好,站直身子伸了伸腰,又拍了拍手上的柴沫枝 “佑哥哥,你下午可还有事?” 沈佑想了想“将菜园里的菜都浇一遍水就没什么事了” “那等你忙我们,我们一起去集市上给蔚儿再添置些换季的衣物,男孩子长的快……” 叶桉瑢不说沈佑都没发现萧蔚的衣袖已经短一截,才不过几个月这小家伙又长了不少 刚出院门,就碰上虎子娘怀里端着一箩筐鸡蛋正要进来,笑盈盈的冲他们打招呼“呦,你们这是要出门呀” 虎子左手牵着叶桉瑢的手,右手拉着沈佑,先一步开了口“干娘和干爹要带着我去集市上买糖”语气多少带些炫耀 “蔚儿,我平日里都是这么教你的” “见人要问好……大娘好”萧蔚乖乖的像她问好 虎子娘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的样子,越瞧这两人越是般配“萧蔚真乖。我们家的鸡今年大收,特意来给你家老太太拿些来补身子” 叶桉瑢看着一箩筐鸡蛋有些吃惊“婶子,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吃完了还来给你们送” 这么殷勤肯定有事,叶桉瑢试探的问“婶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能不能让虎子跟你们家萧蔚一起听沈兄弟教书,虎子整日只顾玩耍,我们又没钱送他去书堂,但又不想让他整日无所事事,也想沾沾沈兄弟的光让他识几个字就行” 原来是为了这事,叶桉瑢不好擅自做主先抬眼看了看沈佑如何,沈佑并没有反对之意,笑着说“不过就是多一位学生罢了,婶子不必客气” “沈兄弟这是同意我收家虎子了,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如此真是多谢沈兄弟了” “婶子客气了” 虎子娘高兴的都快合不上嘴了“那你们快去吧,我把鸡蛋给你们放厨房里,顺便跟老太太唠唠嗑” 叶桉瑢朝她点点头示意 虎子娘美滋滋抱着鸡蛋进去,她开朗的性格让他们倒是显得有些拘束了 他们走远,叶桉瑢开口问“你真当愿意教虎子?” “婶子就是脾气大,话粗了些,但平日里对我们还是挺好的,虎子虽然常常向蔚儿炫耀吃食,可还是会分给他” “我瞧着也是,婶子性格大大咧咧我也喜欢与她相处” 到了集市叶桉瑢先生去裁缝铺里让人给萧蔚定做几件应季的衣裳,随后又带着萧蔚去买了许多吃食和小孩子爱玩的一些小玩意,萧蔚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十分高兴,逛累了就趴在沈佑肩头睡着了 叶桉瑢也特意给虎子娘挑了一只发簪 虎子娘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簪子满眼欢喜“哎呦,我活这么大还从未戴过如此好看的簪子呢,这怎么好意思收呢” “多亏婶子平日里对祖母的照料” “都是邻里邻近的何必这么客气” “一番心意还望婶子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 …… 虎子一进院就高声喊道“沈先生好!” 正在院里忙碌的沈佑和叶桉瑢扭头齐刷刷的看向他 相比萧蔚他更显壮些,看到四目注视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随后又朝叶桉瑢躬身“师娘好”娘亲来前特意叮嘱自己要这么喊 叶桉瑢尴尬的笑了笑,沈佑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像是很喜欢虎子对他们的尊称 就这样沈佑带着他们在屋檐下教书识字 第206章 心神不安 叶桉瑢则是在扶着年迈的祖母在院中散步,听着屋檐下孩童的朗读,这样的日子倒是很惬意,只是夜半来临叶桉瑢总是会望着窗外的月牙思念白砚,不知他知道自己离开后会不会更加的恼自己,看着手里红布包裹折断的梅花簪和他母亲遗物玉佩睹物思人,泪水不知不觉的滴落在簪子上 这日沈佑去集市上取之前给萧蔚定做的衣裳,却闻言得知沈焱在前线受了重伤的消息,决定前往白石镇协助沈焱,如今大哥在朝中,能助父亲的也只有自己了 沈佑收拾好行囊,看了看桌上已封卷的画像,还是将它藏在包裹里 叶桉瑢站在屋檐下看着沈佑拎着包裹走了出去,知道他的意思“佑哥哥……舅舅他怎么样了?” “听说伤的很重,我不能不去……” “去吧,萧蔚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沈佑留下一沓钱票“这些你留着,祖母还需要抓药看郎中,还有小莲每月的工钱,每月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需要钱来打理的” “那你呢?” “我只需一匹马足矣”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沈佑满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看着眼前自己所爱之人,满是依依不舍 萧蔚不舍的拉上他的手,可怜巴巴的说“干爹,你别走好不好,别丢下蔚儿,我会好好听话的” “蔚儿乖,在家陪着干娘,等……过段时间干爹就会回来了” “要等多久?” “……等干爹快回来的时候就写信给你们” “佑哥哥……路上小心” 瑢儿,此番前去不知还有命能回,但愿径情直遂,竭尽所能……深情看了她一眼决绝的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叶桉瑢和萧蔚不舍的站在门外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从未离开他的萧蔚已经是满眼泪水,软糯声中带着哭腔“干娘,干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 “别瞎想,你干爹不只有你,他还有家人要保护,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不是答应你了一定会回来的” “嗯”萧蔚紧牵着她的手 天气欲凉,叶桉瑢和萧蔚站在风中望着远方,长发简单被布绳系着,耳前两侧松散的发丝随风飘动,吹动着她的思绪,她眼中染上一层浓浓的忧郁悲凉感,和对现状的无奈…… “师娘,先生去哪了?他要多久才能回来?”虎子已经两天来都没有看到沈佑, 正在为萧蔚缝衣的叶桉瑢拿针线的手顿了顿,温声道“忘了跟你娘说,先生家中有事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就跟着蔚儿学习练字吧,先生走时还留下许多字帖让你们临摹” “好”本想着能够偷懒几日没想到还有字帖,一时间脸上从不用先生管束的喜悦变为失落 他的反应让叶桉瑢不禁浅笑一下,孩子就是孩子单纯的脸上挂着什么情绪一眼都能看穿 叶桉瑢一脸严肃“你们两个好好写,我就在旁监督着你们,写不好可是要罚的” “是” “是”两人异口同声 一股凉意吹来,让坐在风口处的叶桉瑢不禁打了下冷战,仰头看天色阴变,天是说变就变,这些时日天是越来越冷,要不几天冬天快来了 还好沈佑走之前捡的柴够度过这个冬日,就是不知道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子能不能挺得过明年春暖花开,虽然私下已经在喝药了,可还是有些晚了 村民动荡不安,听说有山贼劫匪,天一暗大家都赶紧紧紧闭门,一到夜半都不敢点灯,若是听到敲门声更是吓的不敢动,挨家挨户都将门堵严实 大晴天,叶桉瑢将过冬盖的棉被都抱出来搭在竹架,院子里晒了几条,又把架子抬到门外晒 正赶上虎子娘拎捅倒脏水,一看到她就打招呼“晒被子呢” “嗯” 虎子娘将捅里的脏水倒进前面的湾沟里返回与她唠嗑“我跟你说,晚上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隔壁村的有一户就是开了门被土匪一洗而空还丢了条命,”想着就吓人 “那报官了吗?官府那边怎么说?” “这时正忙着战乱,蛮横的土匪官兵都无暇管的及。孩他爹从集市吃酒回来听说沈将军他们又打了败仗,都说是原州军复仇回来报复北玥,手段堪比当年的丹狄,这样下去早晚遭殃的是我们百姓,这才安平几年就打起来了,真是叫苦不堪啊” “哎,对了沈兄弟回来了吗?” “还没” “那你们孤儿寡母的更要封好门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叶桉瑢内心隐隐不安,与其寒暄几句便借口回了院里 坐在屋子里,沉思,白砚不是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对无辜百姓滥杀无辜,也不知道舅舅的伤怎么样了 这几日叶桉瑢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水烧开了还不断添柴,小莲来到厨房看着满屋的热雾气,抬手挥了挥空中,提醒道“桉瑢小姐,水已经开了,别在添柴了” 叶桉瑢回过神赶紧将多余的柴抽出来放到水桶里灭火,又掀开锅看着满锅水烧的只剩一小半,可见自己走神有多严重 “桉瑢小姐,你这两天这么了呀?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莲一边说一遍将热水起倒茶壶里 叶桉瑢摇摇头,谎称道“可能是这几夜没睡好吧” “也是,这几日土匪闹的厉害,谁敢睡的死” 叶桉瑢还是做不到躲在这里安稳度日,决定去面对他们,下定决心换上男装准备前往白石镇,本来想带着祖母和萧蔚一同前去,可祖母年事已高,经不起劳途,如今外面局势混乱又不敢贸然带着萧蔚怕有危险 萧蔚一看到叶桉瑢身上的男装跟来时一模一样的打扮就立马激动起来“干娘是不是也要走?”紧张的挡在她面前 叶桉瑢还没想好如何跟他开口“蔚儿……” 察觉她要走,立马说“我要和干娘一起走” “不行” “为什么?” “你要留在这里,守在祖太奶身边,最起码这里还算安全些” “那干娘会跟干爹一起回来吗?” “会的” 将全部钱财分成三份,一份留给祖母嘱咐完小莲后,一份自己路上用,剩下的一份交付给了虎子娘 第207章 场面混乱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些时日拜托婶子帮我们照顾他们,你放心以后就算我回不来也会有人送来银两的,只是在这里我只认的你也只信你” “真的要走?”相处这么长时间,听到她要走,虎子娘还有些不舍, “嗯” 虎子娘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妹子,有我在就不缺老太太一口饭,” 叶桉瑢感激的看着她“谢谢” …… 她背着包裹又踏上了不如意的路,好在一路安稳抵达白石镇,到了镇上已是傍晚,叶桉瑢没有先找地方歇脚,而是直接根据打听来扎营地前往 到了军营地,叶桉瑢被拦坐在外面 “这里不是你能随便进的,还不快离开!” “我要见沈焱将军” “放肆,将军的名讳岂是你想提就能提的” “还请这位大哥劳驾帮我转达,我叫叶桉瑢,沈焱是我的舅舅” 士兵闻言而怔,满眼惊愕“你是叶桉瑢?” “对” 士兵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最后还是进去通报了,接着就被一路领进深焱的主帐里 再见面,舅舅脸上苍老愈发的像极了当年外祖父的影子,看着他卧榻重伤的样子满眼心疼,只见他胳膊胸前腹部腿上都是被包扎过,上面还有渗出的血渍, “舅舅……” 他看到叶桉瑢来略微惊讶“瑢儿,我以为你早死在宫中了,沈佑跟我讲我还不信,这些年你可还好?” “……好”不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安全” “瑢儿想来看看舅舅,我已经没有至亲至友,只有舅舅你们了……” “当年是我错怪了你,你怪我吗?” 叶桉瑢红了眼,捏紧拳头隐忍自己的委屈和无助,深吸一口气,鼻腔音更重些“舅舅,瑢儿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知道舅舅是在担心我” “你还跟以前一样,受了委屈只想自己解决,不想着来找我们哭诉” “舅舅……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沈焱满眼疲惫充满红血丝,虚弱的摇了摇头,有些惨白的唇动了动“不疼……”遗憾的说“只是这白石镇怕是要受不住了,那孩子满腔怨戾太重,他在战场上如同傀儡般杀人不眨眼,也怪当年的确是北玥对不起他……” 突然外面嘭的一声巨响,接着营帐外透着火光四射,火球流星般飞来 士兵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原州带兵突袭过来” 沈焱震惊的看着他问“沈佑呢?” “少爷应该还在西北方清理残兵” “速速通知他撤回!”沈焱激动的牵及到伤口,皱起眉头 叶桉瑢上前扶着他“舅舅……” 沈焱艰难的站起身来,朝外看,满眼惋惜“看来……真的守不住了” 叶桉瑢能感到他满腔不甘和自负 “舅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桉瑢没想到会碰上白砚带兵偷袭,看着本就伤残损失严重的兵队,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沈焱只能强忍忍受心中的不甘“通知所有人,撤……”无奈的看着营帐被一个个飞来的火球摧毁,他的心血满心无力 叶桉瑢扶着沈焱刚出主营帐,营帐立马被火球的火势淹没, “小心!”沈焱大手一挥,看着朝他们飞来的火球,用肩上的斗篷盖挡在叶桉瑢头上,两人重摔在地 “舅舅!”叶桉瑢看着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沈焱,大幅度的动作牵动胸口处的伤,血开始隔着纱布不断渗出 第章 仗着你的喜欢 这时原州军的队伍蜂拥而来冲杀进营地 北玥的士兵们上前围护他们,等待沈焱的指令“将军!” “撤,快撤!”沈焱虚弱的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被叶桉瑢撑扶着胳膊 听到沈焱的指令大家都开始往后退 南宫慕快一步带兵围困住他们,沈焱将肩上的斗篷解下披护在叶桉瑢身上,将帽檐盖挡住她的脸,“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他们会给你杀出一条逃生的路” 叶桉瑢背对着南宫慕,南宫慕只看到沈焱和他周身围护的几十名北玥兵,此刻的南宫慕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的傀儡,历经日夜厮杀反而更加精神,深色的铠甲已经被污血沾染,束起的金冠也有些松散,额前沾着炮火的灰尘,慵懒中带着盛气凌厉“沈将军这是要去哪啊?” 叶桉瑢背对着他们的军队,听到日思夜念的声音时心头还是会忍不住颤动下,拉紧沈焱的袖子“舅舅……” 沈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与她擦肩而过 南宫慕满眼狠绝,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围困的囊中物 沈焱隐隐忍痛挺直脊背,正视不惧,语气沉稳“自古成王败寇,原洲王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南宫慕淡淡冷笑了下,俯视冷眸“这还不是效仿你们北玥,既然你们已无路可逃,那本王就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缴械投降留你全尸,要么尸野喂狼粉身碎骨”冰冷的语气重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 “生于北玥效忠于国,死不惧” 南宫慕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挥,周围的原州军便开始攻击他们,他高坐马背悠闲的欣赏这场厮杀,觉得没意思,取下后腰别挂的弓箭,对准中间受伤的沈焱,微微眯眼,眼里皆是玩味和犀利 叶桉瑢看着他将目光转移沈焱,心中大惊,不好,掀开帽檐冲了出去,以身挡在沈焱面前, 南宫慕一眼便忍出了叶桉瑢,充满狠戾阴鸷的眉目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慌乱,这时手中的箭因为走神而松开,看着飞出的箭,慌神紧张的飞跃而起,朝她冲去,单手快速拦截空中的利箭,手掌心被利箭划开一道口子 叶桉瑢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利箭刃,瞪大双眸,连呼吸都骤停几秒,再近些,这箭就直中自己眉心处了 南宫慕以最快的速度飘移到她面前,手握着利箭,掌心的血顺着手腕流下,仿佛还心有余悸,未回过神,眼中皆是惊慌失措,看着手中擒住的箭略带些不敢相信 她满眼惊愕的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下一秒她手中的簪子就抵在他的下颚处“放了他们!” 他身子一僵,愣了愣,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眼眶微红,心有不甘的松手放开她,后退一步,自己像笑话般,咬牙切齿的喊她的名字“叶桉瑢!” 叶桉瑢手握紧发簪抵着他的下颚又逼近些“放了他们,不然我……”剩下的话如鲠在喉般说不出口,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不然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好,来呀!”南宫慕对她满眼失望,红起的眼眶更深红些,不在意的向前靠近,赌她敢不敢杀了自己 叶桉瑢坚定的双眸像是从未对他动心,实则内心挣扎不已,见他靠近簪子,将簪子往手心里抽回点,但还是刺伤了他 “只要你肯放了他们,我以后再也不走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留你身边” 他略带病态的笑起来,眼中含泪皆是失落“你算什么?也配跟我谈条件,真当我离开你就没有爱了吗?” “那我就拿我自己的命来换”叶桉瑢将簪子逼近在自己脖上 “你现在又拿自己来威胁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松口?” 叶桉瑢当着他的面将手中的簪子刺进些,脖上立马被扎破了皮见了血 南宫慕明显有些慌张“叶桉瑢你就是仗着我的喜欢来肆意的伤害我,你就这么对我?” 还是妥协的命令周身的士兵们“放了他们!放他们走!”满眼怒火的瞪着她,对她又爱又恨又舍不下心 叶桉瑢看着犹豫不走的沈焱“别管我,舅舅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沈焱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看了她一眼便带兵离去 沈焱红着眼眶看着白石镇,举起拳头,满眼不甘的呐喊“退!!上报!白石镇已失守!”不甘心的又回头看了眼白石镇“是我沈某对不住白石镇的百姓们,若我沈某活着必定重回夺来” 第208章 惩罚 等他们的队伍安全离去,叶桉瑢才松了一口气,南宫慕气急败坏的一把钳捏住她的手腕,被捏骨头的疼感让她松开手,手里的簪子也随之掉落,见自己捏疼了她还是会心软,手上的力道变轻“叶桉瑢,既然你都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四目相对,都红了眼 “对不起……”叶桉瑢眼里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我不想听!叶桉瑢,你真以为你绝色天香?让我足以为你唯命是从?还是说你根本对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我们之间从未有你的爱?”他嘶哑的嗓音质问她 叶桉瑢猛地抬眸,摇头想要解释“不是的,我爱你这点从未变过,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他们了” 听到她说爱自己,南宫慕看她的目光复杂,眼中蕴含着对她炽热滚烫的爱,下一秒面露难受,皱着眉头,极力隐忍着怒气,在她脸上扫视一眼,便松开钳住她的手,不再看她,转过身命令道“把她给我带回去!” 叶桉瑢看着男人宽大的脊背低下头,眼中的泪珠随着滴落地上,双拳攥捏的紧过了几秒又无力的松开 叶桉瑢被带回他们扎营地,彩云一到她激动的立马跪下行礼“娘娘!奴婢终于等到娘娘回来了”太好了,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叶桉瑢脸色难看,无心回答她疑惑想问的问题“你出去,让我自己呆会儿” 彩云明显愣几秒,随后识趣的起身退下 叶桉瑢刚进内账坐下,就听到彩云账外的声音“王上,娘娘说……” “滚开!” 南宫慕明显气未消,一脚踢开拦路的奴婢,凭什么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叶桉瑢刚站起身,南宫慕就气冲冲的直闯进来,看着她满是偏执和愤怒 “白砚……” “别再提这个名字!” 他步步逼近,眉头紧蹙,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你说你爱我,证明给我看”话语未散,他直接俯身强吻上来 还没等她开口便被他的充满凉意的薄唇给堵住,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瞬间包裹住她,肆意强势的吻让她猝不及防,大手攀上她的后腰摸索,她立马明白他想做什么,紧张的推搡他,这会儿天刚昏还未暗,若是彩云进来便就会看到了。他吻的越发用力,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看到他们,似要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让她吻的要喘不过气来,脸憋的泛红,想起之前与他缠绵的场面耳根也跟着红起,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唇急忙说“天还未暗!” “我心已暗” 不顾她的挣扎,南宫慕钳住她的下巴再一次吻她,见她不配合便开始撕咬她的唇,叶桉瑢吃痛的皱起眉,自己被他圈禁在怀中,无力挣脱,南宫慕反手将她腰间的束腰扯下,一把将她胸前的衣裳撕扯开,她身上一凉,立马全身紧绷起来,手腕还是那么细,轻而易举握住,轻轻一推将她带动,两人直直摔躺床榻上, “白砚!” 南宫慕压在她身上,满是怒气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滚热的温度紧贴她凉意的身子上 熟练的在她敏感处袭击挑逗,叶桉瑢腰侧被他大手掐着,身子立马软下来,他看着她,一路吻在她的脖颈处 听见她咬唇隐忍的喘息声,南宫慕得逞的更加用力,像是惩罚,不顾她的哭腔和颤抖,两人紧密相贴一起,叶桉瑢双手搭扶在他肩上,随着他剧烈的运动,指甲陷入他肉里,他不休不停变着花样地折磨她的耐性, 她疲累的昏睡过去,他的指腹在她胸前打转,看着她锁骨上的痕迹,一路移到脖颈处,这条疤淡了很多,不细看的话看不出,右侧还有自己留下的红痕,单手直接能覆盖握住她的脖子,这么细,只要稍一用力,她便会被自己掐死,指腹划过她的脸和唇,精致小巧的脸蛋却能可飒可甜 被他咬破红肿的嘴更加丰满诱人,上面似乎还沾着晶莹水珠和血丝,披散的长发搭在肩前两侧,身子白若凝脂,躺在披散开在身下的墨发上,彰显的犹如盛开的茉莉般清雅清冷,香郁迷人 眼尾微微发红有明显的哭痕,指腹轻轻拂过早已凉干的两行泪痕, 满眼欲望深重,深沉的眸子染上一层情重“叶桉瑢,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叶桉瑢明显累的睡意深沉,根本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只觉脸上痒痒的,累的都不想抬手挠痒,将脸扭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的嗯 忍着难受穿好衣物,走到外吩咐“本王要在主帐里沐浴,快去准备热水” 夜半一直在外守着不敢离开的彩云听闻营帐里传出的动静立马来神困意消散,看到王上走出营帐立马跪下“是” 南宫慕将她用被子裹的严实抱进自己主帐里,看着备好的热水,将她轻放木桶里为她洗去身上的疲惫和异物,叶桉瑢全程昏睡,只觉得热气包裹全身舒服的不想醒来,仰着头靠在桶边缘,木桶大到能容下他们 南宫慕看着她在木桶里熟睡享受的睡颜,小脸因为热气而红扑扑,光洁白皙的身子沾染水珠后更加诱人“你倒是挺享受,也该回报我一下” 她被异感惊醒,察觉到他们在水桶里的姿势暧昧至极,脸也随着热气更加红郁,眼里的情欲变重,配合的搂上他的脖子,头昏昏沉沉的靠在他肩膀上任由他发泄 直到水桶里的水变温,他担心她受凉,不得不将她从水里捞出,擦干她身上的水渍,抱起她将她轻手放在床榻上,又细心的擦拭还在滴水湿的长发,直到发梢不在滴水变干 他才惬意的与她同枕,将她紧紧楼抱在自己怀中,在她额前轻轻俯下一吻 叶桉瑢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像被碾压过般难受酸痛,垂眸斜视看着身旁熟睡的始作俑者,他紧紧的搂着自己,刚想要一动,抬手活动下,就把身侧的男子给惊醒,男人幽深的眸子布满阴沉,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去哪?” 见他醒,猛地一惊“我……渴……了” 叶桉瑢哑着嗓子,是求饶哭喊过的声音,一动身上的酸胀感袭来,微微皱眉,眉宇间皆是疲累,那双水灵灵的杏眼红肿,像极了被猎中受伤的小兔子,眼眶红红,让人忍不住疼惜 看来他离开的这几年,小狗被养成小白兔了 兔子挠的 叶桉瑢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块被掐的青紫,可曾想昨夜他是如何的暴戾,掀开一看,身上果然也留有淤青和红痕,带着怕意将身上的被子拽挡在胸前,南宫慕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她却下意识缩起脖子往后躲他,他脸一沉,钳住她的手臂“怎么?昨夜的教训还不够?” 她以为他昨夜意欲未尽还想要,吓的后缩,吃痛的皱着眉却不敢发出声,直到他瞥见她胳膊的青紫才发觉自己弄疼了她, 昨夜还不显,过了一夜,她身上的痕迹反倒是加更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悔意夹杂着心疼,钳着她手臂的手松开,移到她的手腕处握住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又要离开我了”他指了指自己心口处“我这里,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叶桉瑢,你顾忌所有人,可有顾忌过我的感受?” “我有想过我们好好地,可是总不能如愿,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总会有那么多曲折,可能真的跟当年算命的说我们八字不合,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彼此,增添伤悲” “那又如何,我偏要逆天意而行跟你在一起,将你留困在我身边”偏执侵蚀他深邃的眸子 霸道的将她揽入怀中“叶桉瑢,你对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认了,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的留在我身边?难道我们之前的相处都是假的?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为什么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当初你若不爱我为何要来招惹我,爱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我,我的心也会痛” 凑近她耳边,贝齿轻轻咬捻下她的耳垂“我不贪,哪怕就图在你榻上温热半刻足矣,” 正经的样子一下子变的不正经“不要脸!” 在他胸前推一把,从他怀中钻出坐起身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是的营帐里“我……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我抱你来的”他侧身托腮,垂怜的盯着她赤裸的背,这柔美的线条纤细腰身让人欲罢不能, “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我们……” “知道又如何?你是我的王后”手自然的拂上她光滑白皙的背,只见腰侧两边对称的大片青紫 见她慌张又难堪的表情问道“难道跟我做是在偷人吗?有这么见不得人?” 叶桉瑢脊背紧绷,感觉他的凉指在背上轻轻划过,手上的茧子磨的她沙痒 大半夜被他光着身子抱进营帐,让人看到,都能想象中看到他们的眼神,越想越觉得羞耻 咬着唇难以启齿,“丢人……” “丢人?”南宫慕瞬间被点起火来,咬着牙“你觉的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不是,是被人看到我们这样……” “哪样?我们是夫妻情理之中。放心,你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见的人只会以为被褥里包的是个懒虫” 调侃人也不带这样调侃的,我不要面子吗? 南宫慕裸着上半身准备穿衣,叶桉瑢眼尖的瞥见他肩上的抓痕,不止肩上背上也都是,他们昨夜也太激烈了点吧 “你背上……” 南宫慕闻言一怔,侧头后看“被兔子挠的,不止背上有……”他故意停下 什么意思难不成下面也有,不自觉的盯着他微微翘起的臀,抿了抿唇 察觉她异样的目光,停下手中系腰带的动作看她“怎么,昨夜还不够?这么快就忘了疼?” 叶桉瑢尴尬的立马低下头,涨红了脸, 看着她的反应南宫慕嘴角微微勾起,穿好衣物,整理垂散的发,手指划过长发带下一缕长发,扬起空中,挑眉看她“头发都给我拽掉一缕,下手挺狠的啊!” 叶桉瑢羞涩的面红耳赤,钻进被褥里回避,本想着痛斥他,没想到自己下手也不轻 整理完的南宫慕垂眸斜瞥榻上鼓起的被褥,提醒道“在不起来,一会来人商议,可就会被看到” 叶桉瑢脑袋立马探出“什么?”这是他的营帐里,一会儿会有将军来商讨战事,差点忘了 扫视一圈,自己被他抱来哪来的衣服,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问“我……我穿什么?”总不能裹着被子出去吧 “这要看你的本事了?”穿戴整齐的南宫慕又恢复以往的冷俊模样,凤眼眸动流转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她 “什么意思?” “我昨夜辛苦抱你来,还贴心伺候洗浴,某人好像非但不感激,还摆出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他眸中带有玩味,贵气锐利的凤眼中满是老谋深算,挑起修长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停点动 叶桉瑢小声嘀咕“你分明就是占我便宜,随手洗罢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再想如何感谢你占我便宜还要得寸进尺” “叶桉瑢!”深沉的语气中带着略微怒气 第209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哎呀,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她赶忙捂住嘴,惊讶的看着他,像是故意的 “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拿”他站起身,弹了弹前侧坐皱的衣袍 见他转身要走,叶桉瑢慌了,她可不想被他们看到这副模样,裹着被子,就要下榻没想到,腿直打颤,一软摔在地上 南宫慕微微一愣,转身俯视她,伸出的手完美与她擦过,眼里暗藏的笑意遮不住,一手搭在腰间的玄金色腰带上,两肩微微耸动 叶桉瑢裹着被子趴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长靴,猛地抬头,就看到他扯着嘴角,嘲笑的看她 嘴上调侃道“还是笨的一如既往,跟传闻中心机颇重女子简直相差甚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桉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疼……”皱起的眉头让他信以为真,俯下身段,大手一揽将她连人带被子都抱到榻上,就要查看她身上哪里磕到了,叶桉瑢只有被子遮身,见他伸手便要掀开脚边的被子查看,连忙推手阻拦 “磕着哪了?” “我这会儿浑身哪都疼,你还欺负我,不给我衣服穿” “叶桉瑢,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给你衣服,难不成你真要裹着被褥跑出去?” “我怕你走了,就没有人给我拿衣服了” “一会儿,彩云便会送来” “你故意吓我?”她才反应过来,有些生气,害的她白白摔了一跤 “叶桉瑢你不仅反应慢了,脑子也是越来越不灵活了,是不是脑子摔坏了,”说着大手直接扶上她的头“就比如你在讨好人这分明太过欠佳,果然传闻不可信之也” 她生气的直接甩开他的手“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讨好奉为,”咬牙切齿的瞪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口齿如此伶俐” 他稍稍一愣,眸色更深“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叶桉瑢心里咯噔一下,神情有些紧张“为何突然这么样问?” “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我却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 叶桉瑢瞳孔猛地一缩,微粉的小脸扯了扯笑“你想多了” 他冷睨紧盯着她,像是要看出她藏的什么秘密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深邃的目光移下,手突然抚上她的平腹,冒出的一句话把叶桉瑢明显惊吓到 “好不好?”他手捧上她的脸,语气温柔,略带期许的深眸,满眼渴求望着她,若是有个孩子她会不会就不走了 叶桉瑢身子一僵,内心五味杂陈,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不知不觉眼眶红湿起来 南宫慕以为她不想要,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逼迫她,立马改口“你若不想要也关系,我有你就够了” 叶桉瑢不忍欺瞒他,攥紧手指,开口想要告诉他“我……” 这时彩云端着她的服饰在外禀告打断她的话“王上,娘娘的衣饰奴婢拿来了,是要奴婢进去伺候还是……”彩云面对王上是怕的很,他的暴戾让自己连说话都在脑子里过一两遍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到他, 营帐内没回应,正当纠结该不该进去时,南宫慕走出营帐,里面立马传出叶桉瑢的声音“快进来” 彩云弓着身低头,等南宫慕从自己身旁走过才敢进去 彩云不用想都知道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叶桉瑢眼睛红肿和脖上的一大片红痕,忍不住心疼娘娘昨夜经历。 彩云伺候叶桉瑢更衣时,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各种吻痕青紫红痕时,不禁瞪大双眼,还未经人事的她立马开始忧心恐惧起来,夫妻之间过夜都会向王上和娘娘这般狠烈吗?那她打死都不要嫁人了 此刻的叶桉瑢不会知道彩云心中所想,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脖前的红痕一阵难言启齿 青紫绣花长袍,腰间莲花刺绣宽带,带挂着玉帘,彩玉按照她的意思简单将长发束绑背后,耳边两缕碎发,清清冷冷灵动的双眸紧盯着镜中被咬破的下唇 这是怕我跑了 叶桉瑢刚要出去就被营帐外守着的士兵拦住 “王上吩咐,没有王上命令,娘娘哪都不能去,还请娘娘回”士兵 “我想回自己的营帐里” “王上吩咐娘娘要与王上同食同寝,没有他的允许娘娘不得擅自离开这里半步” 他这是怕自己又跑了不成,真拿自己当他手下的宠物了 “他人呢?” 士兵微微一愣,满头冒汗她口中的他可是他们的威严的王上“属下只负责传话守卫” 这是夏羽走来,奉王上的命令在他营帐里取防布图,看到叶桉瑢还未走有些厌烦,王上有正务要忙她还赖在这里干嘛?满脸不耐烦和鄙夷“王上要忙到很晚,娘娘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话中代替王上干她走 叶桉瑢明显感觉他对自己的敌意,要说自己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难不成他喜欢白砚 士兵插嘴提醒“启禀夏首领,是王上特意吩咐的让娘娘寸步不离的待在这” 有些不信的又问一遍“王上真的让她待在这?就不怕她再一次窃取我们的作战计划好传递出去” 这下连娘娘都不愿意称呼自己了,叶桉瑢不失礼貌的笑下,咬牙好意出声提醒道“夏首领,本宫还在这呢” “我就是想让你听到的” 士兵夹在中间难为情,两头都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查看他们的脸色,想到脱身的办法“娘娘,王上说让属下跟彩云一起去娘娘的帐中把娘娘的一切用物全都搬来,彩云姑娘你随我一起去吧”说完便朝彩云使了个眼色,彩云看了看叶桉瑢,叶桉瑢点头应允她才敢跟士兵一起离开 只剩他们二人 他怒视而瞪,不在掩饰对她的讨厌“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若不是王上相互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你凭什么跟她争,你知不知道在王上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一直陪伴王上身边,你却坐享其成” 她,他口中的人……难道是沫菀,叶桉瑢像是吃到什么大瓜般震惊 “夏首领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他靠近她压低声音,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你被绑走的那一夜,我看到你了,你在巷子里被人威胁,真可惜那蠢货没能立即杀了你”他斜眼瞥她,眸中皆是阴暗 叶桉瑢猛地抬眸,后退一步,再看他时,眼中分明有一丝惧意“你……” “你留在王上身边只会让他分心,拖慢我们计划的进展” 叶桉瑢理了理衣袖,垂眸淡定的说“我们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夏首领还未成家吧,不知柴米油盐平淡夫妻的生活之道,更不知夫妻间其中的乐趣,现在是你的主子离不开我,你有本事把刚刚的话再他面前重复一遍,看看他会如何处置你” “王上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迷失眼界” “是吗?你跟他同床共枕过吗?这么了解他?” 夏羽被她的话惹急,不知是气的还是害臊脸颊竟然有些渐渐发红“你……真是庸俗不堪!” “你贬低我就是在贬低你主子的眼光,我们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夏首领下次开口前先掂量掂量话说出合不合适再讲,不然就是自讨没趣” “你……”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竟然不知她口齿如此俐齿,依沫菀温婉的性子肯定斗不过她 “夏首领还是太年轻了”叶桉瑢一脸得意,扳回一局,傲娇的挺直腰杆,裙下的双腿还在微微打颤似乎还没从昨夜反应过来,强忍着端庄径直返回他的帐中 夏首领爱慕沫菀 第213章 窒息的痛 叶桉瑢坐在椅子上,趴着手托腮思考,对上正在收拾东西的彩云,笑眯眯的冲她勾了勾手指,彩云有些疑惑的停下手中整理衣服的动作,走上前“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叶桉瑢拍了拍身边空旷的圆凳示意她坐下“坐” 彩云惶恐的摇了摇头“奴婢不敢” “我有事问你,快坐下”带着命令的语气 “娘娘请问,奴婢站着就行” 见她执意不肯坐下歇会儿,也不在强求“我问你,夏首领是不是跟沫妃是旧相识?” 彩云微微一怔,低下头不敢直视她“奴婢不好议论,更不敢乱言”王上最是忌讳背后乱叫舌根的人了,当初王上与沫妃婚事传言出去,多嘴的奴才们都被当众割下舌头以示惩戒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来与我听听,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夏首领喜欢沫菀” “娘娘不可乱讲!”吓的彩云立马警惕的朝外张望,确定无人才松口气“这要是被王上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听说夏首领和沫娘娘是青梅竹马” 怪不得呢,不对呀,那他应该去找南宫慕算账,为何对我一副敌意,莫非是想成全沫菀一人霸占南宫慕,那可真是痴心傻心之人…… 如今叶桉瑢被困这里哪也去不了,只能在营帐里烤火炉取暖,本就天冷的天已经下了两场雪了 夏羽故意将沈家打败仗,又死在战场的消息透过士兵传进她耳朵里 叶桉瑢掀起营帐,看着守在营帐外的两名士兵欢悦庆说的模样,心头一阵紧蹙“你们在说什么?” “贺喜娘娘,娘娘还不知道吧,咱们王上和夏首领又打了胜仗,听说北玥一领头将,中途带兵返回攻来,被夏首领识破,最后惨死战场,只怕过不了多久北玥便会投降与我们原州,” 叶桉瑢身子不稳一晃,踉跄后退一步,险些没站稳,彩云在身后扶住她,担心的喊出声“娘娘……” “是谁?是沈焱将军还是沈佑?告诉我,快告诉我啊!是谁死了!”她拽着士兵的衣领厉声逼问 “娘娘,小的、小的也是听前线的人回来讨论听到的,具体、是谁小的也不知……” “作战地在哪?” “在、北南方的峡谷中” 叶桉瑢松开他,就要朝外走,士兵不知死活的拦住她“娘娘,娘娘你不能出去” 叶桉瑢双手猛地推开他,嘶吼道“滚啊!” 就连彩云也从未见过她这样,一时间有些吓住 士兵被推后退一步,有些惶恐跪在她面前相拦“娘娘,你不能出去啊,王上说了,娘娘要是出去了,我们就人头不保……” “你们若是再敢拦我,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里!”叶桉瑢脸色煞白,语气果断的样子不像是假 另一名士兵吓的也跪下,两人闻言一震,怕出了事,不再阻拦,只能看着她跑出去,去找王上禀报 彩云着急的回营帐里拿披风,出来早不见她的身影 叶桉瑢在雪地里发疯般一路小跑,摔倒又狼狈的爬起来,双脚陷踏在雪地麻木的不停歇,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到前方地上战乱过后的满地狼藉,才慢慢缓停下,连披风都未来得及,脸被寒风吹的通红,双手早已冰凉透心,脚下的步子迈的也越发沉重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想了最坏的结果,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愣住了,漫天飞雪铺盖,他双膝跪地,左手握剑撑地,背后插满了箭,周身布满惨尸 她整个身躯都在止不住的发颤,鼻头酸的很,呼吸发紧,抬手捂住嘴,满眼不信,红热眼眶里的泪混着雪不停流下,走上前没注意被脚前雪盖的尸体绊倒重摔雪面上,“嘶”扑摔一身雪,手掌心按在雪地擦过沙地面顿时一阵火辣辣,她撑起上半身目光紧盯着中间屹立的少年,狼狈至极的缓缓爬起来 白雪覆盖了他凌乱披散的长发,脸上僵硬结着白霜和雪,睫毛上被覆盖一层雪,握剑的左手背上早已经被冻的发紫发青凝固一层雪霜,原本血红的场面被大雪依稀遮掩,她颤抖的上前,双膝发软的跪在他面前,颤着音喊“佑……佑哥哥……”抬手轻拂上他的脸,掌心传来的冰冷如刺骨般凉彻心底,心里痛的刺疼,她轻声细语唤他“佑哥哥……我们都还来得及告别呢,你不是说等你回去,你怎么比我先走了一步啊……” 他浑身僵硬的像一座雕塑屹立雪中,风吹不动,雪还不停地下着 她眨了眨眼,想要止住流不止的眼泪,抬起手想帮他拂去肩上的雪,手下一空,才发现他右肩下整条手膊都没了,雪被扫平,露出的血肉凝固,她身子一僵,面容痛苦的扭在一起,眼珠瞬间压抑不住一滴滴的往下掉的厉害,微微张嘴,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掐住般发不出声 她眼里泛过一阵又一阵悲痛哀绝 不知道该怪谁?只能怪自己承受不住这世道的悲哀和苦难,怪我自己异想天开,总想着能够改变所有人和走向 纤瘦的脊背忍不住抽动,愈发呼不出气,一直吸着气呼吸困难的仰起头,像是溺水般的朝后仰 南宫慕听闻她跑了出去,心里发慌,跑出去来寻她,就看到她瘦小的身躯跪在大雪和死人堆中,她像个快要破碎的琉璃玉般,向后倒,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稳稳接住她 叶桉瑢跪坐地上朝后躺,感觉背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接抱住自己,泪眼朦胧的看清他时,悲愤至极,冻红的手攀拽上他的衣领“为什么?他是我哥哥啊!”嘶声力竭质问的声音几乎将近失声 “哥哥?”他冷笑一声,觉得十分可笑“你们并非一母同胞,只不过是表兄妹罢了,他的亲妹妹不多你一个,我看你心里还是挂念着他吧”他垂眸看着怀中冻的脸红,嘴唇毫无血色的女子,目光移上她冻红的手背,心里发涩 叶桉瑢无力的半躺在他怀中,仰视着他,满眼怒气,气愤的推开他,失控的巴掌结实的落在他侧脸上“啪!”声响清脆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上半身撑不住的向前趴,双手掌心不知寒冷的陷撑在雪地里,泪珠也随着滴落雪面,砸出两个浅浅小洞来 第214章 是我害了他 见她趴倒,眼神中的慌乱和下意识的紧张让他心中有些恼火,本能的伸出手要扶她,她却猛地甩开他的手“走开!” 南宫慕担心她身子,又气她的倔强,索性挺直身板不再管她“不止他,凡是拦我路者都要死!” “那你也把我杀了吧”她跪在地上,仰视着她,眼中本就暗淡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他威风凛凛,身着战袍高立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凤眸睨垂跟她对视 “你可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地上寒冷,你若还不起,引发旧疾那我便多杀几个北玥人出气” 叶桉瑢倔强的瞪着他,一把拍打开他的手,侧过头去 “我知道你以前对他曾心悦暗许,”说出这话他明显有些嫉妒和醋意 她猛地抬眸,对视他幽深的瞳眸竟有些心虚“……那都已经过去了” “在我心中未必过的去,你之前逃走后就是去找他了吧,只可惜,他现在死了,你以后只能在心里默默纪念他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我死过一次,从地狱而来” 她尽管悲痛欲绝的怪他,却从未对他带着恨意,只能恨自己,心中的郁结不放过自己, 见她还不肯起来,直接来硬的,伸手将她拉起带进自己怀里, “放开我!”叶桉瑢在他怀中不停挣扎 “你若再敢挣扎,明日我便让人将白石镇的百姓全杀了”冰冷的语气就犹如这天气一般让人寒颤 他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强行抱起,将她肩膀整个包裹在手中,看着她冻红的脸,他一脸担心,叶桉瑢被他的话震慑住, 见她不再挣扎便抱着她朝回走,叶桉瑢趴在他肩头看着雪中的沈佑,泪水逐渐打湿他的衣袍,她发狠的朝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步子一怔,抱她的手臂紧了紧,眉心紧蹙,一声不吭的让她发泄,直到口腔里蔓延她最厌恶的血腥味才松口,见他不动,有些动容 “求求你……把他送回家……”他本就不爱做武将,是为了舅舅才妥协的,他说过他想做一名师傅在书堂里教书,过着寻常且平淡的日子,可如今却死在他最不愿待的地方 垂眸看怀中眼眶含泪的女子应允道“好” 回到营中怀里的女子早已带着两行泪痕昏睡过去 守着床榻上的叶桉瑢,南宫慕久久盯着她回不了神,坐在塌边,手伸在被褥里为她暖脚,看着她熟睡的睡颜,片刻庆幸 叶桉瑢是被一阵求饶声吵醒,睁开眼听着营帐外呵斥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还不快拉下去!惊扰了王后要你的命” 叶桉瑢静静的躺在榻上盯着屋檐顶不闻不动,眼泪像是失禁般流不停 轻声脚步声,由远到近,南宫慕一进来就瞧见她这么快醒来,以为是被刚才士兵声惊醒“是不是吵到了你?”坐在她身边,心疼的抬手替她拂去泪痕,眸子幽深“我若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伤心?” 叶桉瑢侧过身,不理他 他脱下深靴躺在她身侧钻进被褥里,手自然的搭上她腰间,她身子猛地一颤“你干嘛?” “天黑了,你是不困了,我困了” 沉默许久她才开口问“是你动的手吗?” “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她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夜难熬,两人都没睡就这样静静躺着,他贴着她的背紧紧搂着她的腰,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她目光空洞像丢了魂的木偶 一早醒来身侧的睡位早已凉,叶桉瑢也不想面对他 彩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给叶桉瑢梳发时,眼睛时不时瞥镜中女子一眼,只见她毫无生机的耸着肩,黯然的眸子垂下,无力又无奈的样子,彩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娘娘的脸色肯定是不好的事 “娘娘,王上说以后不会再限制娘娘去哪了” “是吗?那依你说我该是开心还是高兴呢?”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彩云手中的动作停顿,立马跪下“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娘娘赎罪” 叶桉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肩上好沉,好像有东西放在肩膀上压着,斜视瞥她“扶我起来” 有气无力的模样让人看的怜惜 彩云恭敬的双手搀扶着她的右手,“去将夏首领给我请来” 彩云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夏羽一进营帐里 叶桉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吧” 夏羽肆意的站在她面前,“娘娘这话说的让属下作实糊涂了” “别装了,定是你把沈佑害死的” “娘娘真的冤枉属下了,我只是觉得娘娘不想待在王上身边,所以好意通知沈领将转达娘娘想要离开的意思罢了” “我何时说过这些话了?”叶桉瑢紧攥着椅子扶手,眼神似刀恨不得瞪死他,果真是他搞的鬼 “王上看娘娘看护的紧,若不是娘娘想逃走,王上也不至于每日派人守在这里了,既然娘娘想离开那我便帮你一把而已” “所以,若不是你假借我的名义通报,他也不会死……” “可他分明是为了娘娘您而死的”他嘴角带着肆笑,眼中略带挑衅 叶桉瑢眼眶发红,满眼怒火和愧意“我一直以为你虽有些对我敌意,但至少不会在背后下毒手,没想到你为了沫菀竟能做到这种分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她痛苦,我便也让你不得好过” “你和清风真是天差地别,” “我只是做了一个战士在战场上该做的事,兵不厌诈,是他救你太心急低估了前方未知的危险” “你以我的名义去通知他,又在半路搞袭击,让他防不胜防,真是好一招奸计”叶桉瑢恨得他咬牙切齿,又对他嗤之以鼻的讽刺“不知道该夸你忠心还是假意,打着对你主子的忠心,心里还惦记着你主子的女人,呵……” 第215章 咳疾 她直言不讳的话让夏羽面色难看,双手攥紧拳头“你……”强忍平复心中的情绪又言“一举两得,也是为了让你活的更愧疚不自在些,娘娘若是没事我便先告退”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夏羽杀了沈佑,也是他假意透露自己被困,所以,沈佑带兵前来是为了救出我才命丧于此,知道真相的叶桉瑢承受不住打击,满眼通红,痛苦的吐出一口血 垂头看着地上大片血迹,苦涩一笑“原来……是我害了他” 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出声的哑哭,眉心痛苦的拧在一起,心头绞痛的无法自拔,手紧攥着胸口处的衣襟,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袭来 彩云等夏羽走后才敢进去,一进来就看到叶桉瑢面色痛苦的趴在椅子扶手上,地上还有血迹,吓的她喊出了声“娘娘!” 叶桉瑢满眼通红,额头布满紧密汗珠,泪水打湿眼角,虚弱的撑着力气对她说“你要是敢说出去,从今往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彩云快步上前满眼担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别去!”叶桉瑢含泪,抬起衣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虚弱的撑起身子,身子不稳的一晃,彩云紧张的抬手扶住她 叶桉瑢看了看地上的血渍“把这清理干净,我去换件新的衣服” “娘娘……” “按我说的做!不准告诉王上。” 她强撑着身子,颤步走进内帐,彩云看着她颤巍的背影一阵担心,却也不敢多言,蹲下清理地面上的血迹 叶桉瑢换好衣服后,在箱子里翻找之前从云川回来时带的包裹,里面还有几包未喝完的药,找到后递给一旁的彩云“把这拿着去煎熬” 彩云有些不敢接“娘娘,这是……什么药?” “治病的,我有咳疾,不想王上知道后分心,你懂吗” 彩云点点头 “去吧”叶桉瑢疲累的应付完她后,倚靠在床塌边,身体像被掏空一样虚弱…… 忙完的南宫慕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汤味,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味?” 彩云抬眼看了看叶桉瑢,叶桉瑢没看她,她就按照提前编好的话说“……娘娘有些受凉,便让我去请大夫开了几副药来喝” “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南宫慕凝视着坐在桌前正在用膳的叶桉瑢,叶桉瑢冷淡的眸子像是看不见听不见般,继续夹着盘中的青菜往碗里夹,慢悠悠的递到嘴里嚼咽,重复着 气氛瞬间冷低几点,南宫慕背手站在她对面的桌前,直视她的眸子愈发深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身前的圆桌一把掀翻 彩云在旁小心翼翼的抬眸打量,看娘娘不理王上,王上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瞬间为她捏把冷汗 “出去!” 彩云立马识趣的退下,没想到叶桉瑢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从他身旁走过就要朝外走,南宫慕抬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臂,窝着火咬牙道“没让你出去” “你若再不理我,我明日便屠了白石镇……” 叶桉瑢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你现在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他明显愣两秒,嘴角勾起主动贴近她耳边,低沉的嗓音环顾耳畔“我会的,你不早就知道”说着结实有力的手臂直接揽上她的前腹侧腰,下一秒,她脚下一空被他轻而易举揽起“放开我” “吃饱了,也该我了”南宫慕微微皱眉,怎么感觉她身子越来越轻了,是不是又瘦了,这细腰一个手臂便能直接圈锢的住 他压在她身上,她略显疲态的缩在他怀中,双手下意识抵上他胸膛前“我生病了,不想……”本能的羞耻让她说不出口剩下的话,垂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尾微微泛红 第216章 随性 “不想做,那就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还不高兴,要是因为他,我说了他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但那也因为你” “你撇的倒是干净,怎么不说你和他……” 叶桉瑢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我说了,他是我哥哥,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他眼尾宠溺的笑意布满眸色,抬手握住她整个手背从自己嘴上拿下,挑起眉“那你也喊我一声慕哥哥”他一手捏上她的侧腰,“我想听” 她腰间一阵痒,抿紧嘴唇不肯喊出口,他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喊一声” 叶桉瑢摇摇头,他瞥见她苍白的唇色,担心的问“不舒服?” “嗯” 听到她不舒服立马从她身上坐起来“我去命人请大夫来” “别去”叶桉瑢立马拉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担心谎称“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看着她虚弱的脸色,有些担心和不安“真的没事吗?” 她摇摇头,“我就是太累了” “好,我不闹你了,”他撤回躺在她身旁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叶桉瑢一到冬日就很怕冷,虽然内帐里点了火盆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冷,缩靠在他怀中取暖,他身上一年四季都热腾腾的像个暖炉 感觉怀里的人不老实的往自己身上紧贴来,胸膛前很快传来她阵阵沉稳的呼吸,他不敢动,生怕惊醒她,一直保持搂抱着她的姿势,她身子紧贴着自己,让他有些热燥难耐,却又不能碰 深夜,许是太热,她松开他,等她翻动身子时,他才敢换个姿势继续搂着她,望着眼前双目紧闭睡意不安的女子,脸色因为热气回些红润气色 盯着她逐渐皱起的眉心,情绪激动不安的说起梦话“不要!”下一秒面露痛苦的哭了出来,看着她做梦都在哭,满是心疼,抬手抿去她脸上的泪水,轻拍扶她的背不停安抚,在她耳边低语温哄“别怕,梦里都是假的,一切都过去了,都是假的……”耐心的一遍遍轻声细语哄她 他的安抚明显起了作用,她紧皱的眉渐渐舒缓展开,情绪明显稳定下来,直到怀里的叶桉瑢继续熟睡,他才抬手拨开她额前打湿的碎发丝,看着哭红了鼻子的叶桉瑢 不禁好奇“这是梦到了什么?” 早上醒来,南宫慕竟还未离开,穿着整齐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凝视着她 叶桉瑢睁眼看到南宫慕还在有些发懵,迷朦的眼眸对他深沉的眸子“你……怎么还不去忙” “我在等你醒来”停顿几秒又言“有件事我觉的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据前方可靠消息传来,李赫泽亲自带兵上阵”他目光一直紧随着试探她的表情 却传来她平淡的回复“哦” “你不惊讶?” “他是北玥国君,前线征战冲锋理应是他该做的,没什么可稀奇的”她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也值得跟她说,两国开战前早就料到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她看上去太过平静,但又不像是演的,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多虑了?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北玥的帝王”他困了自己四年,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感情而言,自己更不会原谅他 “我以为你对他会……既然你这样,那战场见时我便不会对他留情” “随你”叶桉瑢不喜欢他质疑打探自己的目光,缩进暖和的被褥里,翻身背对着他“我还要睡个回笼觉” 南宫慕非常满意她的答案,站起身,走进床榻边俯下身来低头吻了下她额间,眼中含笑着说“好” 第217章 误会 叶桉瑢发现自从在宫中大病一场后,无魂丸的侵蚀之痛没有再复发过,而是深入骨髓的催促加快她的生命,让她是不是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 另一旁,南宫慕在战场上与李赫泽争锋对战,一场下来两边都没有占上风,南宫慕低估了李赫泽,两人各自都受了伤 叶桉瑢一听到他受伤,心紧的往商讨军事重地的营帐走去,刚好沫将军出来,一见到她就没有好脸色“这里军事重地,娘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本宫只是来看看王上伤哪了?” 营帐里的南宫慕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出声“进来吧” 叶桉瑢听到里面的人喊自己进去,便径直从沫将军身边走过进到营帐,沫将军一脸不服 叶桉瑢一进去就看到他赤裸着上半身,腹部伴有几道伤口,其中右手臂上有条很深的刀口,血还在不断渗出,夏羽正在给他包扎 南宫慕不想让她担心“没事,小伤而已” 叶桉瑢心疼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呢,为何不唤大夫来” “大夫已经来过了” 叶桉瑢抬手想碰又不敢碰,看着她心急自己的样子,南宫慕心中很是得意,握上她的手,单臂将她带进自己怀中,叶桉瑢在他腿间失控一跌,顺势稳当坐在他腿上 刚想站起来,却被他的手紧按扶着腰间,她也不敢动太大幅度怕扯到他的伤,垂头低声道“你干嘛?你都受伤了,这样会扯到伤口的” “无妨”他笑意深重的盯着怀中的人,缩着脑袋,一撩拨耳根就红起 夏羽在旁出声提醒“王上包扎好了” “出去吧” 差点忘了还有外人在,叶桉瑢脸微红趁机起身,有些尴尬的理了理衣裙,瞥见桌上的茶壶为了掩饰尴尬给他倒茶“我给你倒杯茶吧” 却慌乱的不小心将水杯打翻在满是布局战略的桌上和一张摊开的图纸 “对不起,对不起,”手忙脚乱的掏出袖子里的手绢擦上面的水渍 正要出去的夏羽抬眼看了一眼她的动作,眸色暗沉若有所思,停顿一秒便走了出去 南宫慕抬眸看桌上水渍不深,无所谓的一把将她拉过“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失” “这不要紧吧?” “没事,这点水还弄乱不了它” “你怎么急着过来是担心我的伤?” “嗯”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还知道心疼你夫君,不错,妄我没有在床上下功夫伺候你” 私言腻语,让她听的脸红心跳“你、你都受了伤,还这么、不正经,”抬手推搡他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 他微微皱眉开玩笑的说“怎么?这么年轻就想守寡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嗯” “那怎么办?我去叫大夫” 他拉着她不让她走“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她被气笑“南宫慕,你正经点行不行” “我很正经的在和夫人调情”他手扶着她的手肘,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腿间的叶桉瑢面色绯红,眼波荡然,食指勾着她的小拇指, 第218章 不是我 叶桉瑢主动低头吻他,如同蜻蜓点水般轻啄一下 南宫慕明显意犹未尽,霸道的单手揽住他的腰,大手扶上她的后脑勺,抬起下巴吻上回应她的红唇 叶桉瑢被他吻的窒息感袭来,双手扶上他的双肩,下一秒一只手滑进自己后背,吓的她立马挣脱开,眼神警告他不许乱碰“你疯了?你都受伤了” 南宫慕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这点伤,使不上劲” 叶桉瑢怕他在这做出过举的行为,随便找个借口慌张离开,真是没有一刻是正经的 南宫慕看她逃窜离开的身影,嘴角扯笑,满眼宠溺 …… 南宫慕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作战计划形势,却被敌军发现反击一袭,队伍一时间大受伤害,损失惨重,惨败归回 几人带伤在营帐里商谈,场面凝重严肃,分明是提前商量好的作战计划被泄露,沫将军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叶桉瑢 “王上,臣怀疑是娘娘泄露了计划,昨日只有娘娘一人来过” 南宫慕坐在正中主位上沉默不语,脸上挂着伤和灰尘,身上的铠甲血渍混合着泥土,看上去很是狼狈,脸色阴沉,手进攥着椅子把手,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愤怒 夏羽也在旁添油加醋“属下也看到娘娘是故意将茶水打湿在桌上……”暗示她的动机 “今日之事,算是一个教训,你们都先下去整顿各自部署,至于泄露一事,本王会查清楚” …… 叶桉瑢听说南宫慕打了败仗,肯定心情不好,所以想亲手做一副护腕送给他,正在内帐里为他缝制 南宫慕一回来,脸色阴沉,身上脏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换下 叶桉瑢见他脸上被划伤,抬手就要帮他擦“疼不疼” 他却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垂眸睨她,眸色阴沉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他阴鸷的眼眸紧盯着她“叶桉瑢,我又一次被你骗你,我真是傻,竟然一而再的选择相信你” “你在说什么?”叶桉瑢满脸疑惑听不懂他的话 “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你就这么恨我,希望我去死!”他扣着她的肩,将她推抵在墙上 叶桉瑢后背被撞的生疼,皱着眉面脸疑惑“到底怎么啦?” “我是不是对你太宽恕了?这一次我要你亲眼看着北玥是如何坠落的” “你把话说清楚,别一回来就抓着我出气” “好啊,索性我们就说清楚,昨日你去关心我的伤势就是为了窃去作战图好给你的旧情人通风报信对吗” “你说什么呢?” 他眼眶红润,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 年少时在父亲的一声夸赞中让他看到希望,苦练习武战场厮杀,成了人人惧怕的活死神,后来他渐渐明白父王根本就从未喜爱过他,只是为了利用他成为他手里的武器来对抗形势不佳的外敌,从此他常年游走战场奔波 后来父王的胃口越来越大,垂涎丹狄大军,而丹狄是原州心头难除大患 所以父王让他去北玥借兵攻打丹狄,碍于父子之间的恩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去了北玥本以为遇见他一生所爱,和真心爱自己的人,没想到却是无尽的欺骗 第219章 别来无恙 “我没有,不是我” “叶桉瑢,我不敢再信你了,我累了”他满是疲倦,眼底所求的也只是她的真心,可却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 “其实信与不信都在你一念之间,我们之间早已没了当初的信任,我认与不认,做与不做,在你心中也早有定夺” 她心灰意冷的挣脱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随你怎么想”心中沉闷寡郁 他眸色黯淡无光,两手无力的垂落在跨外两侧,目光紧盯着她的后背 满眼纠结和烦闷无处发泄,一拳打在木柜上,木板被打凹陷进去 随后他气愤离开,叶桉瑢抬眼瞧着桌上还未完成的护膝,南宫慕,你混蛋!随手丢塞进床下…… 经过上次,她已经半月未见到南宫慕的身影,人人都觉得她快要被抛弃 这日传来动身前往洛景的消息,她就知道北玥快不行了 一路大军直攻进洛景逼的李赫泽带兵退上太行山上 南宫慕控制北玥朝廷官员,直闯逼宫里,残暴的手段早已传扬,无人敢反抗 叶桉瑢被一路引进这座熟悉的宫内,再见时他已经坐上北玥的皇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变的煞气戾重,皎洁金丝刺绣长袍都遮挡不住他帝王的凌厉之气,满腹心事和老谋深算,郁意寡重常挂眉宇间,冷毅的目光里皆是气势压迫 浓浓郁的墨香散漫在他身上,整个人散发着高贵和威严 南宫慕敛眉,凤眼睨眸看她满脸憔悴,身子越发消瘦,走路都要有人扶,走几步就累的喘气,这些时日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找她,当自己大仇得报时还是想忍不住见她,她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脸色这么差,是又病了?” “托王上的福,臣妾很好,吃的好,睡的香,并未有不舒服”叶桉瑢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生病故意惹怒他分散他的注意 话里话外透露着疏离之意,他担心的心一下被浇灭,明眸由思念变的落寞冷淡 她被安置在一处宫殿内,是皇后的宫殿里,一进去就看到了沈嘉绮坐在金灿灿的主位上 “瑢儿,别来无恙啊” 她身披凤袍端庄得体,落落大方没有往日的娇蛮傲气,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温柔的痕迹,对她笑“瑢儿,来”抬气手示意她靠近,像是早有预料 多年未见她们并未生分,反倒更加珍惜之间的情谊,叶桉瑢笑着相迎,抬手攀上她的手 回首当年,她们若这样定会引起无休止的闺中斗嘴 “好久不见……绮姐姐”嗓音逐渐沙哑,看到她时还宛若恍惚见了凝姐姐般,这样一看她们确实很像,眼里含的泪没忍住落下 她如今倒是跟凝姐姐一样温柔,抬手抿去她的泪轻声道“别哭,如今这北玥算是彻底没落了,姐姐往后还要仰仗你呢” “绮姐姐……” “这北玥是彻底要归属原州了,你终究还是选对了人,恭喜你马上就是皇后了” 接着她缓缓起身,提裙双膝跪地,眼中的泪断线落下 叶桉瑢赶忙起身相扶“绮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拦住叶桉瑢伸扶自己的手“瑢儿,听我说,我有事相求与你” “绮姐姐,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除非你先答应我……”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好,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会做”她不想让她们之间被琐事而变得生疏 沈嘉绮见她答应才肯起身“……瑢儿,我爱他,很爱很爱,我只求你饶他一命,我可以不做皇后,也可以什么都愿舍去,我会劝他放弃抵抗,只愿你们能放过他,让我们做对寻常的夫妻……” “你口中的他可是……李赫泽” “是”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年,你以死相逼舅舅不嫁与刘家就是为了他” “对,我从没想过与你争,也没想过我会嫁给他,当嫁给他时我就像做梦一样,这么多年来我把自己熬成他们口中的老姑娘,后面他为了巩固地位让父亲忠心臣服,下旨立我为后,就算知道他是利用我,我也愿意,当年谁不曾爱慕洛景中人人口中那风姿勃发的俊少郎” “何为你不曾说过这些?” “我知道她爱慕你,所以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愿父亲作难” “他很好,只可惜北玥早已被一群乌合大臣腐蚀吞噬的只剩华丽的空壳子,虽然我跟他才不到一年,可他的辛苦艰难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知他整夜整夜睡不着,想法子变政策来改善为百姓谋利,可百年蛀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就好比参天大树枝密紧根一根接连一根也不可能一时连根拔起,能撑到现在已是万幸,或许只有南宫慕的暴戾能够整治的了他们” 第220章 别回头 眼眶不由自主的湿红,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见的挚友,讲述了好多以后的事 出了寝宫,天已暗沉,叶桉瑢直接前去南宫慕居住的后殿里 他正在坐在桌前,指节抵着太阳穴,扶额皱眉,翻阅手里的折子,明显有些烦躁这些大臣拿重复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看来这北玥的蛀虫还真不少 恍惚中她像看到了初来时的文帝,也跟他一样,满面愁容的看着堆积如山的周折 她怔怔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不禁染上一层雾气 叶桉瑢一进来他就已经发现了她,有些意外和欣喜,面上还端着样子,掩饰对她的想念,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想等着她先开口,没想到半晌过去也不见她出声,终是自己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眸直视她“你打算要站多久?” 他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思绪,睫毛颤动下诺诺地道“臣妾来看看陛下” 听到她换了生疏的称呼,不喜欢的皱了皱眉 “你见她了吗?”她口中的人自然是沈嘉绮,也是他故意安排两人相见 “嗯” “过来”不管怎么样,见她主动来找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窃喜 叶桉瑢走近他跟前,他气消了一大半,主动牵起她的手,一把揽过她纤细腰身,将她拉揽进自己两腿间,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叶桉瑢略显拘束不安,两手放在腹前紧扣一起,怕说错话再惹怒他 她一坐上来就感觉到她明显的消瘦,身子轻的毫无重量,手扶在他侧腰捏了捏腰间的软肉,没有之前圆润,又瘦了不少,下巴也变尖了些,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眼底涌上几分心疼,就脸颊的肉也捏不住了,拧着双眉,目光担忧沉沉的望着她 “怎么瘦这么多?那些下人是如何伺候的?!”略带发怒的声音让殿外跟随叶桉瑢身边的婢女听见吓的浑身一颤 叶桉瑢不想让他过多注意自己,特意找借口“是臣妾自己想要节食的” “好端端节食做什么?不准节食,好好吃饭,以后我派人守着你用膳”他牵握她的手,大拇指习惯摩挲她掌心的软肉 叶桉瑢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他脸色一沉,有些不满的松开她的手,原以为她是特意来看自己的,没想到是为人求情而来,心情一下不爽 叶桉瑢看着他脸色一变,抿紧嘴唇“只要他愿意投降陛下能否饶他一命?”在他怀里低垂着脑袋,满眼无奈,手不停抠扯指甲侧面的硬肉 “你难道对他还余情未了?” “不是,臣妾只是想让绮姐姐跟他活下去,哪怕做对普通夫妻隐姓埋名” 他语气坚决“他们只能活一个,你若想保住沈家,就知道该怎么做?如今他带兵退守在太衡山,只要他敢下山就没命走”他态度明确想要李赫泽置于死地,没有任何余地挽留 他也不在看她,拿起桌上折子,继续垂眼翻阅手中折子 叶桉瑢见状也识趣的起身离去 次日一早,叶桉瑢瞒着沈嘉绮自行出宫,她自私要保自己的亲人 南宫慕站在城墙上看着行驶出宫的马车,眼里情绪复杂忧忡,他想赌这次她会不会站在自己身边 一路上没有战乱过后的痕迹,百姓们各自忙碌丝毫没有被战乱影响依旧操持正业,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正常开门迎客,熟悉的吆喝声在耳边拂过,两岸街市热闹繁华如旧 叶桉瑢只身一人爬上半山腰就遇上北玥残兵 他们也一眼就认出了死而复生的叶桉瑢,当即被吓了一跳 李赫泽得知后更是急忙相迎 那个曾经风雅的俊少年如今被岁月和战乱蹉跎的失去了光泽,胡里拉碴,不敢卸甲更衣,身上的伤更是遍布全身,脸上的疲倦和眼中血丝更是遮不住 他们并排站在顶峰俯瞰整个洛景城,远看洛景城是多么的繁荣昌盛太平,古美的像一幅画,这是她第一次爬上来,冷风徐徐吹动她肩上的银狐绒毛披风,吹动她发髻上的步摇,这次吹风却带不走她的烦恼 “你打算怎么办?” “是他让你来的吗?” “你的兵还能够杀回去吗?” 他面色凝重说明了一切无法挽回,他也只是短暂的养精蓄锐,头上隐约几缕银丝描出他的无奈 “我是来杀你的”她简要说明来意 而他并不惊讶,像是猜到般心平气和“如果我死了他能够善待北玥的百姓,那我甘愿一死” “你提到的他能做到” 他低头苦涩一笑“你对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因为他是个好帝王” “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瑢儿,那些年我读不懂你的心思,融不进你的思想,但至少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谢谢你给我选择的后路,我相信他会是一个比我强的帝王,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他终于卸下了身上深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铠甲,像是释怀般取下腰间帝王佩戴的长溟玉佩,小心翼翼轻放在她手掌心里 “我愿意代替北玥臣服原州,只愿原州能真心对待我北玥子民!”他声音洪亮高昂,像早就做好了以死博换百姓安宁之日 没有温度冰冷的玉佩在她手心里冷的她刺骨 周身的士兵更是听从命令的放下手里的武器 李赫泽满怀沉重的拿起石盘上放置的长剑,架在脖上,眼里噙着泪光看着她笑“该下山了” 泪水打湿眼眶叶桉瑢不忍看下去垂头转过身去,紧握手中的玉佩,一步一步沉重的朝前走 “不要回头!”李赫泽喊完当场自刎,血溅了一地,他也如释重负的永远倒在她身后,目光紧随她离去的身影咽下最后一口气 周身士兵全部跪下哀嚎“陛下!!”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叶桉瑢脚步加快,眼眶里的泪珠瞬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滚滚落下,紧咬着下唇,往山下奔,一路上她摔倒好几次腿上,胳膊,手掌心,都被磕破了皮,像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拼命往山下跑 第221章 珠沉玉碎 叶桉瑢怒气冲冲的闯进内殿,不顾殿前看守宫女的阻拦,厉声道“滚开!” 宫女被吓了一跳,抬眼看王上不发话,便低头识趣的退了出去 “他死了,你满意了吗?希望你能如约放过绮姐姐”叶桉瑢将手里的长溟玉佩往桌上狠狠一拍 桌前的南宫慕平静的翻着折子,面无波澜像是早有所知道,其实早在叶桉瑢回来前就已经得知李赫泽的死讯,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告知自己 没等他开口,她丢下一句话便甩袖离去 殿外守候的宫女们对于王后大胆的行为,不禁私下替她捏把冷汗,但王上丝毫没有要怪罪她的任性冲动,当即就明白了这位王后在王上心里的地位 沈嘉绮一得知李赫泽在太衡山上自缚,不顾生死的就要硬闯出宫 叶桉瑢担心沈嘉绮得知李赫泽的死讯后做事冲动,便马不停蹄前往她居住的宫殿,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她贴身丫鬟翠玲装扮着她的华服头饰,看到叶桉瑢来被吓的瑟瑟发抖 “绮姐姐呢?” 她支支吾吾道“……皇后,皇后她、她逃了” 叶桉瑢顿感不妙,转身提着碍事裙摆就要朝宫门口奔去,身边的彩云却一直拦她“娘娘,没有王上的执意,娘娘不能出宫的,娘娘三思啊” “滚开!” 彩云跪在她面前拽着她的裙摆阻拦道“娘娘,娘娘不能去啊,王上会发怒的,娘娘……” “我让你滚开!”猛地甩开彩云绊路,一路不停歇的小跑到宫门前的,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穿着宫女服饰低头急走的沈嘉绮 叶桉瑢冲她大喊一声“绮姐姐!” 沈嘉绮脚下迈开的步子猛地一顿,转过身来时,从宫墙上飞出的一支利箭正中穿透她胸口 “绮姐姐!”叶桉瑢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深嘉绮被一箭穿心,她不可置信的回头张望城楼上那抹凌厉庄重的身影,正是自己心中深爱那人,身旁站着的夏羽手里正拿着射杀沈嘉绮的弓箭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冷眸俯视着她,一身黑金丝刺绣宽袖长袍,看到叶桉瑢冲出来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措愕,没料到她会来,瞬间慌了往城楼下奔 沈嘉绮背上的包裹随之滑落,她满眼惊愕,身子僵在原地,心口处剧烈的刺痛让她站不稳踉跄倒退两步,一脸难以置信低头看胸口处的血洞,像失控的木偶仰躺摔在冰凉的地面上,双目逐渐朦胧望着湛蓝的天空,眼里的泪顺着眼尾渐渐滑落 叶桉瑢双腿一软跌坐地上,失魂麻木的看着面前倒地不起的沈嘉凝,颤着音喊道“绮姐姐……” 沈嘉绮抬起手想要勾拉空中幻象出李赫泽的影子,嘴角带笑“我来找你了……”说完便珠沉玉陨,手沉重垂砸在石面上,手腕上的青玉镯随之四分五裂开 叶桉瑢呆滞愣坐原地,目光空洞,眼里闪烁着泪光,眉头紧锁承载着内心无尽的悲痛,双手紧攥着拳头悲愤使得她拳指发颤,指尖深深陷进手掌心的嫩肉中,仿佛浑身的怒气都蓄在紧握的拳指间 南宫慕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后,宽大高挺的身影完全覆盖着她纤细的身子 俯视她坐在冰凉的石面上,蹙着眉心担心她受凉,将肩背上的暗紫狐皮大氅褪下披裹在她身上“天冷了,回去吧” 见她无动于衷,扯着她的手臂一把拉起她,叶桉瑢在他怀里身子不稳的被他依扶着 叶桉瑢侧过头,发红的眼狠狠瞪着他,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推了出去,将肩上的大氅一把扯掉扔在地上,眼中皆是恼怒“你不是答应我,会放过绮姐姐?” 第222章 你只会抓着他们出气 南宫慕脸色阴沉,喜怒无常,低眸对上她满是泪痕哀伤的小脸,一阵心疼涌上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跟前的少女脸上没有了以前开朗露齿的笑容,眼里也没有了透亮的光,也变得越来越端庄清冷,柔美的眉宇间总是化不开的忧愁和满眸浓厚的忧郁,整个人柔弱的就像快要碎掉让人心疼 一旁的太监提心吊胆弯腰将地上的大氅拾起,恭恭敬敬双手端着,察言观色的看了眼南宫慕阴沉冷峻的脸色,心里替皇后娘娘捏把汗,看样子陛下真是气得不轻 清贵俊美的五官带着戾气,华丽的服饰,仪态端庄,挺拔有力威赫的身姿,站在光下掩不住的矜贵,一双凤眸更是张扬贵气 他身上越来越重帝王不可一世的威仪,冷峻无情的不敢让人轻易靠近 看向她时的深情眉目也渐渐变得冷淡,叶桉瑢从他淡漠的眼里只看到了愤怒 南宫慕犀利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眼里的泪花,抬手想擦拭她脸上的泪,叶桉瑢怒其厌烦的别开脸,躲避他伸来的手,白砚的手顿在半空,眸色一沉,面上带些愠怒 胸口压着怒火,这个女人真是从来都不会轻易服软!放下手攥紧拳头,看着她一字一字道 “你是我南宫慕的妻,就应该站在我这边,当年他沈家金林军攻灭厮杀我原洲无辜百姓,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叶桉瑢扭正脸对上他怒斥的眼神,满眼悔怒,强撑着摇摇欲坠虚弱的身子,竭力道“南宫慕!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当年带着金林军攻进原洲的不是沈家!你为何不信我?” 南宫慕双目通红,怒发冲冠,冲她吼道“那又是谁为了沈家的前途和荣耀出卖我的!”低沉的嗓音威厉,脖上青筋吼的暴起 一提及此事,南宫慕就气的牙痒痒,他南宫慕的女人为了别人出卖自己,叫他如何不恨,他心里气闷,过不去当年那道坎 “我怎知这是不是你替沈家人辩解的借口?” 叶桉瑢哭笑了下,泪眼婆娑的抬眸对上他一脸怒意“既然如此,那你也把我杀了吧,一切祸端皆由我引起,对,是我出卖了你,害的原洲遭遇惨祸,我才是罪魁祸首” “叶桉瑢,你别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南宫慕,杀了我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叶桉瑢赤红的双眸狠狠瞪着他那张冷峻无情的脸,发疯似的冲着他嘶声吼道,攥捏的拳头不停捶打落在他胸膛上 南宫慕垂眼盯着她肆意捶打的举动,墨色的眸子愈发深沉,一声不吭,不躲不还,任由她打骂 小太监见皇后失态不顾及陛下的脸色,还不停捶打陛下,吓的大惊失色,急的出手相拦 “皇后娘娘,万万使不得啊,皇后娘娘,您打奴才吧,万万不能对陛下不敬啊……”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抱上叶桉瑢的腿,试图阻拦她 叶桉瑢被太监猛地绊拽一下,身子不稳一晃险些跌倒,南宫慕眼疾手快的抬手扶上叶桉瑢的手肘,眼中抑不住对她紧张 南宫慕眉心紧蹙,眼神寒冽,眼里闪过杀意,死太监还敢对他的皇后动手动脚,真是不想活了! 当胸一脚踹上太监,怒声呵斥“滚!” 太监被南宫慕一脚踹的摔地后仰八叉,疼的捂着腹部,皱起的面容连叫疼都不敢,还要忍痛立马从地上爬滚起来,跪地求饶 “陛下赎罪,娘娘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的确该死!”南宫慕阴戾的眼神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太监被吓的瑟瑟发抖,低头不停磕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陛下饶命啊……” 叶桉瑢看不惯他的暴戾,不屑冲他喊“南宫慕!你从来都是如此暴戾狠绝,从始至终都是!” 南宫慕最讨厌别人说他暴戾,咬牙怒声道“你在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你只会抓着他们来出气” “信不信我让他们尸骨无存!” “南宫慕,你混蛋!” 叶桉瑢哭喊着“我宁愿从来都没爱过你!” 听到叶桉瑢说爱自己,南宫慕霸怒的脸色明显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她爱我 叶桉瑢小脸愈发苍白,双唇无色,用尽全力嘶吼,骤地,全身无力,双膝猛地跪砸在地面,向前趴倒,叶桉瑢虚弱的跪地,双手撑着地面 “叶桉瑢!”南宫慕紧张又担心的上前拉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叶桉瑢强撑着随时要倒下软弱的身体,用力嘶吼 南宫慕拉她的手僵在半空,身子明显一怔,背影无力 叶桉瑢对他满眼都是失望,眼泪仿佛已经流干,双目无神,用尽全力从地上爬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往回走,留下南宫慕停留原地遥望她孤独又单薄的背影 叶桉瑢看着偌大的皇宫层层叠叠,感觉自己在这深宫里渺小的像一块石头,麻木的走回宫殿,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南宫慕一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目光停留在叶桉瑢走过的那条路上,眼底皆是茫然和自责,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太监冒着冲犯的罪名,小声询问“陛下,这沈氏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南宫慕许久才缓缓开口“厚葬了吧”说完迈开步子离开 宫殿内,叶桉瑢看着手里从沈嘉绮身上顺下的令牌,心里暗暗决定,她要离开,离开这吃人的皇宫和陌生的南宫慕 于是在第二日,她就偷偷换上婢女的衣物,瞒过所有人,冒充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混出了宫 南宫慕担心叶桉瑢,就想去看看她,刚到宫殿就得知叶桉瑢消失了 彩云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去哪了,一早娘娘还在梳妆,谁知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南宫慕脸色一沉,怒斥“废物!还不快去找!” 怒气上头的南宫慕不管不顾的骑马出宫寻叶桉瑢 第223章 生死难料 雇了一辆马车的叶桉瑢,刻不容缓朝城外驶去,马车的马又怎么比得上训练有素的烈马 南宫慕很快就追上了她,朝着前方马车高喊“叶桉瑢!” 叶桉瑢一听,立马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南宫慕会这么快追上来,当即加快马车的速度 南宫慕见叶桉瑢听到他的声音,非但不停,反而加快,她这是铁了心要离开自己,怒火中烧的低吼一声“叶桉瑢,别让我抓到你!” 叶桉瑢急的驶马走错了路,穿过竹林后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前面没有路了,马车被迫停下 叶桉瑢无奈的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溪流,一回头就看到南宫慕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一跃马下“叶桉瑢,你还想跑到哪去?快回来” 叶桉瑢看着他步步后退,她不想再回去,看他不断杀人,她受够了血腥,受够了人命轻贱如草,受够了这里的一切美好幻想一个接一个的破灭! 只见南宫慕大步朝她走来,叶桉瑢急的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这一声让南宫慕成功停下了脚步,望着她,满眼怒气“叶桉瑢,跟我回去” “别逼我!南宫慕,你杀了我的亲人,让我如何跟你回去” “可因为他们,也害死了我的家人” “所以,我们现在两不相欠” “不,我们之间永远没完” “我累了,不想跟你争执,你既然不想放过我,那我只有一条路了” 叶桉瑢一脸坚绝,绝望的回身纵身一跳,扑通一声响,跳进河里,闭上眼,冰凉的河水立马淹没她的身体,身体逐渐下沉,她却感觉无比轻松自由 “叶桉瑢!!”嘶喊震耳欲聋 南宫慕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冲上前跟她跳下,刺骨的河水将两人纷纷淹没河底 身后跟随的侍卫大惊“陛下!皇后娘娘!”几人急忙下马上前救助他们 等二人被救上来时,南宫慕紧紧拉着叶桉瑢的手,分都分不开,只能将他们抬进马车先找附近的大夫医治 叶桉瑢比南宫慕先醒来,大夫见她醒来,松下一口气“姑娘,你总算醒了” 叶桉瑢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问“这是哪?” “客栈,你和你相公落了水,你们府上的下人将你们二人救了上来” 相公?叶桉瑢刚想动,手上一紧被人牵拽着,无法分离,扭头一看,南宫慕正闭着眼安静躺在自己身边,立马明白大夫为何这样称呼他们 “你相公一直牵拽着你的手不松开,丫鬟也帮不了你们换上干净的衣物,你相公也是痴情之人” 叶桉瑢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你的身体透支的太厉害,为何久不医治到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大夫看她年纪轻轻,身体却亏虚的厉害,一脸惋惜 叶桉瑢猛地一愣,看来自己这虚弱的身子真是没救了 “你相公可知?” 叶桉瑢如实摇了摇头“他还不知,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唉,你们如此恩爱,更是惋惜,既然你已醒来,你相公也并无大碍,那老身就先告辞” “多谢大夫” 大夫走后,只剩他们二人,叶桉瑢看着一旁未醒的南宫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忧伤 对他更是不知该爱还是恨 南宫慕像是很累,睡个不停,自至第二日的天亮,叶桉瑢手腕酸痛的挣扎着想要分开他拉自己的手,却无意将他惊醒 南宫慕突然睁开眼,看到她安然无恙在自己身边,紧张的心一下放松 霸道的对她说“叶桉瑢,你别想跑,更别想离开我” “你先松开我” “不,除非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叶桉瑢无奈应下“好”她就算不答应,他也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就这样逃跑失败 他们第二日才回宫,南宫慕牵着她的手,一回宫中,就有人匆匆来报“陛下,云川来报,叶老太太于前几日安详离世” 叶桉瑢身子一僵 “祖母去世了?”得知消息的她受不了打击,身子一晃 猛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倒去 “叶桉瑢!”南宫慕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将她揽腰接住,叶桉瑢像只残缺的蝴蝶坠躺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叶桉瑢被无魂毒已经折磨的骨瘦如柴,若不是每日都往脸上妆画气色,南宫慕若有心早就会发现她的不适 南宫慕脸色阴沉的愈发难看,凌厉的眼眸吓慌几名太医,怒声质问“你们说什么?”他们是不想活了,竟告诉他,叶桉瑢活不长了 “王后身上的毒已经攻心加上心结欲重,恐……命不久矣”太医说话时,颤巍低着头,不敢直视王上怒视的眼神 南宫慕抬袖指着他们怒吼“都是一群废物!滚!” 几名太医被明显吓了一跳,唯恐王上治他们的罪,匆匆逃离 叶桉瑢被南宫慕发怒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南宫慕高挺威赫的身影站在门外怒气冲冲训斥几名太医 “南宫慕……”叶桉瑢虚弱的要撑起上半身,手肘撑抵榻上,才发现自己都已经瘦的露骨,咯的疼 南宫慕听见屋里传出她微弱的喊声,立马回过头看来,见叶桉瑢醒来要起来,转身疾步踏进屋里,快步到她身边扶托上她的胳膊“叶桉瑢,你就不能老实躺着” 叶桉瑢抬眼就撞上南宫慕红湿的双目,撑按在床榻上的手一紧 南宫慕避开她的目光,垂下眸,以为她听到了太医的话,像是开玩笑的语气“别担心,那群庸医都是些无用之才,他们的话……” 叶桉瑢立马明白他为何这么暴怒了 “我终于要死了对吗?”她平淡里眸色里看不出一丝对死亡的畏惧,只是还是被他知道了 南宫慕下面的话被叶桉瑢的话给打断 垂头不敢看她的南宫慕,听到死字时浑身一怔,猛地抬眼对上她那双泛着光水杏眼,通红的双眸顿时蓄满了泪,眼底闪出失去她的害怕和无助的神情,握上她冰凉的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他说的如此坚定,心底却没有一点底气 叶桉瑢抽出被握的手,双手捧上他的脸,大拇指拭去他脸颊上落下的泪珠,释怀的笑了下“无论你白砚还是南宫慕,我只爱你,这一点,从未变过,” 南宫慕抬手拂上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凉很凉,凉透穿刺到他的心窝上,深邃漆黑的双眸泛着光,深深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叶桉瑢,你不会死的……”低沉的尾音拖的很长发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瞬间崩溃的落泪 南宫慕一把搂抱上叶桉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从未像这一刻如此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叶桉瑢,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在意的人!”为了他们你也要撑下去,让我找到让你活下的办法 第224章 雪莲 “你别这么霸道”叶桉瑢看他哭,自己眼眶也不由红起,下巴抵在他肩窝,贴着他的身子 “我就是霸道,你的人和你的心我都霸占着,所以,你不准离开我!”南宫慕松开她,双手扣上她的双肩,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霸道的语气让她无从反抗 “可我在意的人是你啊”叶桉瑢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南宫慕,生死乃人世间常情,来到这里遇见你我真的很开心”就是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叶桉瑢,你别说傻话,我一定有法子让你活下去!” “还记得嗤国的苏祁楼吗?” “这个时候你提他作甚”南宫慕伤心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幽深的黑眸狠瞪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浓浓醋意 “我是想说,人不可能抗拒死亡降临,无论做什么反抗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所以,你不要太过执拗,我的离去只是比你早了一步” 叶桉瑢对死亡淡然又释怀,她不怕是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希望是真的结束吧,她在这乱世纷飞黑暗压抑的世道已经活够了,在这里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一次次的悲痛绝望和身体上病痛折磨,让她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煞白如纸,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灵魂破碎,意识同化,思想腐朽 憔悴的样子像脆弱的白瓷,仿佛一碰即碎 看着她毫无生机的样子,南宫慕情绪激动,眼眶红湿“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他一把将叶桉瑢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害怕占满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叶桉瑢自是感受到了他的害怕,回应的搂上他的腰,静静靠在他怀中享受他温柔的拥抱,和眷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双目无神的看向明亮的窗外,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挂念的人了,她突然想大伯了,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留下他一人独活的滋味是真的很痛苦很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里南宫慕每夜不轮忙到多晚都会来她寝宫里,在夜半漆黑中溜上她的床,搂着她入睡,叶桉瑢睡意很浅,背后一热,腰间环上他的胳膊时,就已经醒来,很平静的已经习惯他半夜闯来 黑暗里,南宫慕的黑眸直直盯着她瘦骨的背,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叶桉瑢,你睡了吗?” 叶桉瑢背对着他,始终没有转身,一双眼睛在漆黑中黯然无光,半晌才开口“南宫慕,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沫菀她很爱你,你们在一起也很般配” 南宫慕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叶桉瑢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他带些怒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把我推出去,叶桉瑢,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 “我知道夏羽喜欢沫菀,夏羽做的事我也知道了……那件事是我误会你了”说到最后竟有些自责 叶桉瑢并没有被冤枉后查清而委屈“别怪夏羽,至少他对你们都是忠心的” “你到是挺大度”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夏羽既然喜欢沫菀,那他便还给她自由 “是他对你还有用” 南宫慕沉默几秒后,略显疲倦道“叶桉瑢,别想了,睡吧”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拉近些,叶桉瑢又瘦了好多,一天比一天消瘦,听着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些无能的太医还是寻不到救她的法子,他该怎么办?是随她一起生死共到头,还是继续寻医救治…… 殿内,南宫慕坐在龙案前,手肘撑在金丝楠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扶在额前,眉眼冷峻,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阴沉的目光落在殿前几名太医身上 太医不敢抬头,额间紧密的汗珠暴露了他的害怕“王上,王后身子亏空的厉害……” 不等太医说完,南宫慕冲着他们怒吼道“治不好她,吾要你们赔命!” “王上息怒,臣等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 其中一名瑟瑟发抖的太医突然开口“雪莲、王上,传说夏洲有一味名叫雪莲的花,生长在崎岖狭高的寒山上,雪莲十分稀有,传闻它方可治百病,或许得到雪莲王后会有一线生机” 南宫慕一听来了兴趣,眼前一亮,盯着献言的太医,像是看到了希望 “可那也只是传闻,至于药效并未有人知道” “不管怎么样,吾都要试一试,马上命人备马,吾要亲自去寻!”南宫慕大手一摆,站起身来,大步流星朝殿外离去 “王上……” 南宫慕出发临行前,又去看了看叶桉瑢 叶桉瑢正在安静的卧床看书,阳光透光窗洒在她肩上,她一身橘裙,长发披肩,静雅清美 宫女见王上前来,立马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上” 叶桉瑢被宫女的声音唤回,扭头望去,南宫慕一身金丝黑袍正站在屏风旁注视着她,眉眼间的溢出的爱意藏不住,黑眼圈出卖了他的疲倦 南宫慕挥了挥手,宫女识趣退下 叶桉瑢合上书,对于他的到来略显吃惊“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殿前忙的吗?” “我要出一趟远门,来跟你说一声” 叶桉瑢看了看外面的天虽有阳光,可寒冷的天已经开始飘小雪点了“有什么事不能让下面的人去吗?为何还非要你这个王上亲自前行” “怎么?舍不得我了?”南宫慕三个两步走上前,挑眉,漆黑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 叶桉瑢这个时候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才说两句话就感觉浑身累的不行,身体像被压了许多沙袋,变得沉重缓慢,额间微微冒出些汗珠,自己还从来没想过,壮的跟牛一样的身体会变的如此虚弱不经力,强忍身体不适,提高声音,不让声音听起来那么发颤“非去不可吗?” 感觉自己越来越累,懒的都不想下床,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只想他能陪在自己身边 南宫慕一脸认真道“有非去不可的事” “什么事?” “雪莲,太医说它能救你的命,所以我要去寻来,叶桉瑢,你等等我,等我回来,我还要和你长相厮守,共度白头”如实告诉她,是想让她多份希望,这份希望是自己带给她的,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试一试 南宫慕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眼神中都是心疼“太瘦了,多吃些” 太医都救不了自己,一朵花就能治好自己了吗?叶桉瑢不相信传说 可明明知道自己无药可救快要死了,还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又像是在骗自己“好,我等你,我相信你,我一定会等你回来了的”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不舍和眷恋,南宫慕湿红的眼紧紧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中,掌心握着她冰凉瘦骨的手 叶桉瑢眼噙热泪的回望着他的脸,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苦涩笑着 南宫慕回握上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背,眼眶红润 第225章 未雨绸缪 两人惺惺相惜对视着眼中的彼此 这一刻,他湿红的眼睛,叶桉瑢看在眼里,那里的心疼和自责,让她心痛的难以自抑,过去种种让她很难忘记眼前自己深爱的男人, 他一心渴望自由和烟火气,到头来却要被终身困守在这冰冷刺骨的王宫里,不停回顾面对过去的爱与恨 “南宫慕,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叶桉瑢注视着他,一脸认真,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透着一丝深沉的忧伤 南宫慕紧紧凝视着她,蓦然,红了的眼眶里憋着的泪再也抑不住的落下来,他迅速转过头,不想让叶桉瑢看到自己失控的摸样 再次面对她时,脸上只剩下泪痕,双手如视珍宝的轻轻捧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眼神充满爱意深深看着她,仰起头,温热的双唇停落在她额间,叶桉瑢闭上眼,两滴泪珠悄然落下 两人都在无声中诉说着这次短暂的分别 半晌,南宫慕才难舍的松开她,看她的眼神温润,声音也格外温柔,带着哄溺“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叶桉瑢虚弱的脸色挂着笑,哽咽的声音压不住“好”眼眶里不舍的泪花模糊了她的眼 目送他离开的身影,自至消失在寝宫内,她才放肆落泪 一日又一日,艳阳天后的阴天过晴天,南宫慕已经已经离开半个月,如今叶桉瑢就连日常的行走都变得十分艰难,她的双腿如同年迈老人,颤颤巍巍去哪都要由两名以上的宫女左右搀扶,贴身伺候,这种折磨让她无法接受自己一天比一天差的身体和面黄肌瘦的模样,明明才二十几,就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叶桉瑢勉强坐在木椅上,看着桌上几年前两人的画像,画像上了年头,泛黄褶皱,两人紧紧相依在一起,笑容满面,明媚生机,圆满而幸福 叶桉瑢如同枯枝般的手指一遍遍拂过画像上南宫慕的脸,眼中是那么的不舍 南宫慕,我们这样也算是夫妻走一场,虽不能白头,但也算是所得其所的圆满 “娘娘,该喝药了”宫女绿秋双手奉上一碗苦涩难闻的汤药 一靠近,叶桉瑢就紧跟着皱了皱眉头,虽排斥但还是接端在手里,目光紧紧盯着画 此时,一名太监急匆匆赶来,神色慌乱,扑通一下,跪趴在她跟前 “王后娘娘,不好了!” 身边的绿秋冷脸教训他,“大胆,如此没规矩,王后娘娘受到惊吓,你担当得起吗?” 叶桉瑢将目光从画上移向他,平淡的声音有气无力,“出了什么事?” “王上、王上他……”太监紧张到吐字不清 听到南宫慕,叶桉瑢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严肃,声音也急促高了些,追问着“王上怎么了?” “跟随王上出行的夏首领快马报信回来,说是、王上不幸跌下山崖……至今不知所踪” “什么?!!”正在喝着汤药的叶桉瑢猝不及防被太监的话吓的眉目一颤,有些呼吸困难,瓷碗从手上脱落,“啪!”碗带着汤药一并摔在地上 叶桉瑢苍白无力的撑扶着圆桌猛地支站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削弱的身子忽的一晃,险些不稳,她双手撑扶的指尖泛白,白到发慌 “娘娘……”宫女担心的扶上叶桉瑢的胳膊,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叶桉瑢虚弱的声音逐渐发颤,疲态无神的眼里涌起泪花 “朝前的沫老还说……若王上有什么闪失,还请娘娘早些做好打算,对付朝上……” 太监话未说完,叶桉瑢情绪激动,直接甩开宫女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怒指着地上的太监厉声呵斥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诅咒王上!”叶桉瑢气的抄起桌上的花瓶朝他砸去 花瓶砸在太监肩膀上碎裂,太监连痛都不敢喊出声,连连磕头求饶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立刻多派些人手去给本宫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找不回王上,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着!此事不准节外生枝,若有一人泄露出去,格杀勿论!” 叶桉瑢的话音刚来,在场的宫女都一并跪下,不敢抬头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太监匆匆离开 叶桉瑢脸色惨白,头昏脑涨的乱,挣扎着想要出去找他,双腿却不争气的蹒跚跌撞,她连寝宫内到门外的短短几步路都走不稳,甩开宫女搀扶的手,倔强的扶着墙步步往外走 南宫慕一定会没事的,他可是南宫慕啊,他那么厉害,经历九死逃生,怎么会跌落山崖生死不知? 没走几步被绿秋拦下,绿秋跪挡在她面前,抱着叶桉瑢的大腿哀求 “皇后娘娘,娘娘的身子骨弱,经不起路途颠簸,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等着王上回来才行啊”她心疼王后娘娘,满目湿红的仰头看着叶桉瑢,希望王后娘娘能听劝 叶桉瑢停了下来,扶着墙的手攥成拳头微微发颤,透着深深的无力,无力无望和无助阻挡住她前行的动力,她现在这样的废人也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 叶桉瑢绝望的弓着背,双手垂落两侧,声音低沉而无力“全都退下” “娘娘……”绿秋担心的喊出声,王后娘娘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怕娘娘别出了什么闪失 “都出去!” 几名宫女都退下后,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她 叶桉瑢撑着力气说完,一瞬间,身上所有力气全部被抽离出,体力不支的浑身冒着冷汗,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下子跌倒地上 叶桉瑢双手撑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冰凉的地面,视线也被泪水模糊,只能无力的捶打自己的双腿出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痛苦的面容只能在无人时哑声痛哭 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把自己蜷缩一团,满眼的绝望无助 “我该怎么办?” “南宫慕,你不能抛下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 ……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第226章 我想活着 派出寻找他的侍卫传信回来都皆无结果 叶桉瑢悬着的心只能自我安慰“他一定会没事的” 绿秋也在一旁宽慰她“陛下吉人天象,自会平安归来的” 叶桉瑢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哀求替她诊脉的太医,“太医,能不能让我在多撑几日,等他回来,我想再看看他” 太医无能为力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叶桉瑢十分渴望活下去的眼神“臣该死!臣无能……” “那我……还能活几日?” “最多不过……五日” 叶桉瑢虚弱的躺倚靠在床榻边,双目无神,泪光在眼中闪烁,噙满泪花的眼眸直直望着门外,真希望他能在此刻回来,绝望的落下滚烫的泪珠 这日,叶桉瑢穿上那件蓝色绣花长裙,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面瘦肌黄,瘦骨如柴的女子,吓的抬手抚摸自己的脸,眼中带着吃惊,这还是自己吗,自己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扭过头,不敢再看 “绿秋,扶我去外面走走” 绿秋担心地说:“娘娘,外面下了雪,风大,娘娘若是想看雪,奴婢将帘子掀开,娘娘远远看几眼,奴婢担心娘娘的身子会吃不消” 叶桉瑢没有硬要出去,而是等绿秋出去后 用尽全身力气,从榻上爬站起身,蹒跚跌撞的扶着桌墙,目光紧紧盯着外面的雪,她不要死在这冰冷的宫殿里 推开门,冷风吹进,她闻到了自由的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不少 叶桉瑢走出寝宫,站在红墙绿瓦围着的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雪点入鸿毛,紧密飘落而下,她抬起手,冰凉的雪花落在手上许久才融化,黯淡无神的眸子亮起微亮的光“真美啊” 冷风徐徐吹来,吹进衣袖里,她已不知寒冷 满心诚恳的跪在雪地中祈祷“老天爷,我真的想活着,哪怕让我撑着见到他安然无恙我就满足了。” 绿秋一回来就发现娘娘不知何时走到了院子里,丢下手上的丝绸,撑开檐下的油竹扇,跑到叶桉瑢跟前一手撑伞,一手扶起她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 叶桉瑢看着绿秋为自己拍打膝盖上的雪问道“王上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娘娘……”绿秋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脸苍白如雪,自顾自地道“他要是回来晚了,可就看不到这么美的雪景了”,手伸出扇外,感受雪滴的冰冷 叶桉瑢盯着眼前的一片白,头一沉,两眼昏花,渐渐变暗,抬在空中的手,失力垂下,身子虚空瘫倒摔在雪地里,削瘦的身子直直瘫倒地上,像一朵娇艳的蓝花在雪地里沾染唯一的颜色,她躺在雪地里,犹如一朵湛蓝璀璨的兰花 “娘娘!娘娘!太医,快来人啊!”绿秋慌张大喊 她好像躺进了棉花里,浑身放空变软陷进雪里,眼前一片黑,耳朵里嗡嗡响回荡着宫女呼喊她的声音,直至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意识渐渐消失…… “娘娘,娘娘,快醒醒啊,陛下有消息了,陛下要回来了,娘娘……” 叶桉瑢在一声声呼喊中,渐渐意识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只觉身体好重,重的她连胳膊都要抬不起来,只能静静躺在床榻上,转动眼珠 绿秋满脸泪痕守在一旁,看到皇后娘娘睁开眼,激动喊道“娘娘醒了!娘娘醒了,太医!” 叶桉瑢的声音气若游丝“……你说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绿秋不得跪在地上,耳朵凑近她嘴边听 “陛……下……” 绿秋听清后重复她的话“娘娘是说陛下?陛下安然无恙,已经在赶回的路上” 叶桉瑢听到了他活着的消息,激动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好”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衰弱耗尽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可还是想强撑最后一口气等他回来,也算是终了自己最后的遗愿 五个时辰后,南宫慕跌跌撞撞跑进来,满脸疲倦,衣服破烂,胳膊上的伤口混沾着尘土,手上紧握着救命的雪莲,激动的告诉她 “叶桉瑢,我找雪莲了,我找雪莲了!” 叶桉瑢抬起沉重的双眼望向他,只见双目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发髻凌乱的垂落额前,胡渣长出,看上去十分狼狈,拿着雪莲激动的向个寻求奖励的孩子, 南宫慕跪在榻前,握上她无力的手,轻声呼唤她“叶桉瑢,我回来了” 他轻手扶起叶桉瑢上身,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慌乱的把雪莲掰开喂进她嘴里,叶桉瑢躺他怀中,无力吃下雪莲,却难以下咽 “水,拿水来!”南宫慕急的大喊 守着一侧的绿秋慌忙端来一盏茶水递过去 南宫慕接过茶盏将水喂给她,直到她缓缓咽下,紧张的心才不那么紧张,心中期待雪莲能救下她 叶桉瑢无力的望着他,眼里的泪水流个不停,她的呼吸越来越慢,虚弱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张开的嘴,发不出声 南宫慕湿红的眼眶都是泪水,心疼的替她拂去泪痕,将脸凑近“你说,我听着” “好好……活着”话落,叶桉瑢终究还是安详的阖上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一丝未散的温度 南宫慕感受到了怀里的人突然变的很轻,低头一看,她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安静的像个木偶,意识到不对 “太医!快传太医!” 他双手发抖捧着她的脸,额头紧贴她的额头,声音害怕的发颤“叶桉瑢,你别吓我,快醒醒啊!” 他颤着手探她鼻息,心口猛地一颤,抱着她顿时手足无措的像孩子 “……叶桉瑢?叶桉瑢,你不要吓我,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南宫慕害怕失去她紧紧搂着她,就连太医来了都不知道,绿秋出声提醒道“陛下,太医来了” 南宫慕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脸泪痕,失措抬头求助的看向太医,“太医,你快看看怎么回事?我喊她为什么没有反应?” 南宫慕轻轻放下她,为太医让位 太医上前查看,大惊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陛下,娘娘气数已尽,没救了” 南宫慕崩溃的看着榻上毫无生机的叶桉瑢,回头满腔怒气拽起太医的衣领,怒斥“你不是说雪莲能够救她,为什么她还不醒!!”猩红的眼,怒吼着太医 “陛下,娘娘她……已经薨了” “闭嘴!闭嘴!她还活着!滚!都给我滚!”南宫慕听到叶桉瑢去世的消息痛苦怒吼,全身忍不住的发抖,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失神的面容砸下,身子一晃,脚步踉跄不稳, 跪在她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的睡颜,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水“叶桉瑢,他在骗我对不对,你只是累了,睡着了,你回答我啊……” 叶桉瑢安详的躺在榻上,脸上画着妆画,精致美丽,掩盖了她的病气,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叶桉瑢,你在装睡对不对?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只有你了,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他哑着嗓子,情绪崩塌的声音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双手无助的握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色的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叶桉瑢没有一丝反应 南宫慕泣不成声的看着她 “你不能死,你还要陪我白头到老,没有你我怎么办?” 南宫慕颓废的看着她,宽大的脊背不停抽动,搂着她痛哭不已 “叶桉瑢,没有你我会死的!”南宫慕紧紧搂着她,他不信她死了,她身上分明还是温热的,他们肯定是在骗他 偏偏两个最向往自由的人却永远被困在宫中 第227章 叶桉瑢,是你吧 大臣已经将皇后封号拟好,也指定了皇陵,几时下葬和诸些事宜全部立在册子上 惠德皇后于新历景元三十六年间薨逝,年仅二十五…… 只看一眼,南宫慕毫不犹豫扔了出去 “不许碰她!谁都不许动她!”见有宫人来整理皇后的仪容仪表,南宫慕赤红的眼失心疯一般嘶吼着,紧紧搂着叶桉瑢的身体不撒手,尽管他已经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和僵硬,还是不忍松开手,可是她的手怎么都捂不热了 沫菀听闻皇后去世,陛下在皇后寝宫伤心不已一直不肯出来,也不让人将皇后的尸体抬出下葬,来到皇后寝殿里,在旁劝道“陛下,娘娘已经没了,”弯腰拾起呈上的册子,上面是属于皇后最后的荣耀 见陛下沉默不语,继续道 “臣妾觉得皇后娘娘定不愿意,让自己心爱之人看到自己不好的样子” “陛下,让皇后娘娘走的体贴些吧,就让你们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直留存在脑海里……” 南宫慕满眼不舍的望着叶桉瑢,知道自己该放手了 绿秋红着眼,跪在地上,说出皇后娘娘生前的遗愿“陛下,娘娘说她喜欢自由,不想被永远困在宫里。” 接着拿出一封信呈上“陛下,这是娘娘生前留下的一封信” 南宫慕眼前一亮,一把夺来,激动的捧在手上翻开 ——南宫慕,别难过,也不要自责,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从不惧生死,也不怕鬼神之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绝不入皇陵。我死后,把我埋在云川山谷间,那里有我一直想要的自由,如果可以记得常来看看我,我喜欢栀子花香,去看我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束。风吹动时,那是我在拥抱你。其实……我没有那么伟大,要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曾经没能说出口的爱,只能在信中写下,你要带着我的期望好好造福百姓,好好生活 对了,还要拜托你去替我看看萧蔚,你还没见过他吧,他是个好孩子,只可惜父母惨死,我是他干娘,那你就是他干爹了,所以你要好好待他,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消逝会慢慢冲淡我们的过去,我不想你忘了我,也不想你太过执着,所以,你若想我的时候就去山顶上吹风吧,那一定是我在回应你…… 南宫慕眼眶里蓄着泪水,难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闪烁,泪珠失控滑下脸颊滴在信上,泪水弄花了字,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信上的泪水,将信紧紧捂在胸口处,眼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悲伤 小心翼翼将信揣进内兜,郑重地道“寡人要去云川,送皇后最后一程” 沫菀听着陛下的话反问:“可自古以来,陛下的嫔妃都要入葬皇陵” 南宫慕一脸认真的坚定道“她是我的妻,她想去哪是她的自由” 沫菀愣在原地,心中泛起忧伤,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皇后不在,他也不会抬眼多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路? 南宫慕亲自前往云川安葬叶桉瑢,来到那片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地方,确实很美,山谷间清澈的湖水上倒映着山峦的清净,云雾缭绕,随着气温升高,空气也变得湿润,就像一幅淡雅的山水画,小桥流水,山水风间,景象宜人 南宫慕站在叶桉瑢的墓碑前,望着墓碑上亲手刻下的字:白砚的爱妻叶桉瑢之墓 望着她,就那样独自站着,沉思了许久,还是留下不舍的泪水,最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转身走出山间 广阔的山谷间,只有他落寞的身影,突然一阵风吹来,他驻足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坟头上的栀子花,被一阵风吹落,深情地凝望着墓“叶桉瑢,是你吗?” 他贪恋站在风中不舍的回望后 再次朝山谷外走出去 来到叶桉瑢的老家,老旧的院墙和朴素的乡村,掉漆的大门敞开着,院中的小男孩正站在凳子上晾晒衣物 南宫慕停到门口看着他问 “你就是萧蔚?” 萧蔚停下手里的动作,将衣裳放在篮子里, 记忆好的萧蔚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干娘画中的男子,指着他略显激动“我知道你,你是干娘画上的人。” “画?”南宫慕有些疑惑 “对”萧蔚匆匆跑回屋内,翻出被叶桉瑢藏起来的画,拿到男子面前展开“你看,你跟干娘画上的人一模一样” 南宫慕接过他手上的画,画中独他一人,是那年他们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回眸一笑的瞬间竟被她偷偷画下,南宫慕情不自禁落下一滴泪,滴在画中 外出的春冉一回来就看到家门口立站很多侍卫,个个腰间别挂着刀,很吓人 春冉大惊扔下手上的菜篮就往里跑“蔚儿少爷!” 一进院里,就看到了南宫慕,她认识也见过,是小姐的心上人,春冉反应过来立马下跪叩头“奴婢参见陛下”她早就知道当年的三王子复仇归来,连统两国,也听过他狠厉的手段 南宫慕看着她有些眼熟“……寡人,记得你是皇后身边的丫头” “正是” “起来吧” 春冉站起身,上前紧张的拉住萧蔚的手将他拉过自己身边来,胆怯的问“皇后娘娘可还好?” “皇后……已经没了”虽然他也不相信,可她真的没了,自己亲眼看到她的陨落 春冉双目惊愕,一脸不可置信的直视着他“小姐怎么会……” “寡人来就是为了安葬她” 春冉吓的瘫跪地上,一下子哭了出去,双肩抽搐不停耸动,满眼的悲伤无奈,她这一路见证太多的悲和喜,看着小少爷进宫一去不复返,小姐愤恨离家又归来,老爷和夫人过身,沈家败落,一个接一个没了,守着老夫人离世,现如今小姐又没了,让她如何接受的了 “不可能!干娘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骗我们,还我干娘!”萧蔚哭的委屈,上前不顾危险小拳头不停捶打在南宫慕腿上 身后侍卫要拦,南宫慕却抬手阻止了他 春冉拉过萧蔚,将他搂在怀里阻止他再动手,哭着说:“少爷,别这样,陛下是小姐最爱的人,你不能这样对他的”尽管春冉很伤心也埋怨南宫慕,可她知道他是小姐最爱的人 南宫慕看着情绪激动崩溃的萧蔚,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怜悯,听着春冉的话,心口像利刃撕裂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