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是烟》 第一节 (一)意外 “梁琉璃,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说话呀?” “说呀!不说话是不是,不说我替你说,明天所有新闻的头版都会这样写朝阳警局警员冷琉璃当街殴打市民,至伤,没有原因不分青红皂白,唉……我真不知道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打就打了,还把警官证掏出来,你丢的起脸我们警局可丢不起。”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疾言厉色的说着。 沉默像一声清罄,摇曳着尾声,周围的活物都在其中凝结了,门外围着偷听的人们动作怪异,大家的表情和动作都随着屋内起伏的声音变幻莫测。 男人在焦急中得不到回答,他走到琉璃的身后,伸出手站在琉璃的身后牙齿发出蹦蹦的声音,想着要是你是我的女儿,看我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举起手的动作和脸上的那个不争气的表情痛心疾首,看不出这么文弱的一个姑娘下手这么恨,他又一次瞪着琉璃的背影,实在气不过,这个面善的男人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一屁股坐下,皮椅发出吱吱的声音抗议这个男人的粗暴动作。 室内恢复沉寂,表哒哒的跨进七点,对面坐着的这个留着齐齐的刘海,脸色苍白黯然伤神的姑娘,男人实在没辙,怨气满腹无奈的说道,“先回去写检讨,最好去开份证明,看能不能蒙混过去,要是明天还有负面消息,所有后果你自行承担,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做了,好好反醒。” 琉璃神思恍惚轻缓的拉开椅子,从刚才出事到现在内心的忐忑一直都没有平复,那痛苦的一幕一直纠缠着她的心,琉璃站起来对着局长说了句:“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 哐当一声后就听见杯子盖打着陀螺的声音在桌子上旋转起舞,接着又响起一声:“等一等!把枪留下。” 琉璃把手伸到腰上,万分的不舍也弥补不了今天犯下的错误,她利落的掏出枪放到桌子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一哄而散,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出一本正经的整理起资料,打电话,讨论案件,琉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满桌的资料,心跌到了谷底。 “现在都几点,看样你们都很喜欢加班吗?大李去把这五年的案子翻出来,这么喜欢加班那就加个痛快。”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琉璃,才朝门外走去。 局长前脚出门大家一哄而上包围了琉璃的桌子七嘴八舌的说着:“琉璃,没事的,老头子嘴硬心软。” “琉璃你今天中邪了,既然拔警棍打人,幸好没有击中要害,不然别想轻而易举糊弄过去的。” “琉璃,回去把检查写深刻些,最好找个好的理由,我给我老哥打电话,让他给你开个证明。” “这是个办法,表里不一是他的作风,肯定罩的住。” 大家一言一语说的琉璃有些感伤,琉璃心里感谢大家,这件事能过去最好,她扬起脸给大家一个感激的笑:“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先走了,你们也早些回。”说着拿起衣服,提起包走出警局。 “邹林,追——趁虚而入,就是现在。” “快,追。” “包、包、包、给!”张乾递着钱把邹林往门外推,还不忘给他一个流气的笑。 邹林跑出大门,扫视了满街左右望了一眼,追了上去。 邹林追到琉璃的身边有些局促的说:“琉璃……” 琉璃回过神停下脚步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一起回家。”邹林有些紧张,憋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琉璃点破,“我们回家的路是反向。” “呵呵……我锻炼身体…” “邹林,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就朝前走了,邹林脸一下刷红,呆立在原地,痴痴的看着那婀娜消瘦的身影慢慢的消逝在风里。 “喂,延钊,琉璃出事了。”电话这边的声音被这车水马龙的噪音吵得含糊不清。 “你刚说琉璃怎么了,你开车的时候把车窗摇起来。” “老二我这车想摇车窗也得有呀!” “里安,你再废话…” 声音不寒而厉,里安看着电话,忍着不笑出声。 “下午我陪欧阳那女人去巴黎春天买东西。”里安慢悠悠的开着车,想着延钊焦急的模样,脸上的酒窝深陷。 话筒里透出延钊越来越冷的声音,“说重点!” “真冷,就是今天我们从巴黎春天出来的时候看见很多围观者,围在那的人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突然,我看见琉璃掏出警证挤向人群,当她挤进去的时候,她可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鄙陋的男人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又骂又踢,打得那个女人鼻青脸肿当然是毫无招架之力,经典的一幕出现了,琉璃英姿飒爽拔出警棍朝那个男人腿打去,干净、利落,好身手,这么好的身手怎么能逃过每天的晨报呢,还有更经典的呢,明天全市的人民都能看到我们家琉璃警官证上那冷艳清高的脸了……” “嘟……嘟……” 里安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吹了声口哨,心情大好。 入冬了,湿冷的空气披上一层薄雾,整座城市被罩的分外渺茫,琉璃踩着发潮的树叶在街上缓缓前行,寒风凛冽劈面而来,琉璃伸手裹了衣服,冷风还是无孔不入,包里的手机嗡嗡的作响,琉璃看着上面的号码按了红键。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办公室。 (二)心意 延钊拿起衣服就往楼下走,电话又开始嗡嗡作响。延钊的眼神在电梯的反照下显出几分慌乱。 最快的速度,延钊面染风霜地奔上楼,因为冷和急切,开门的动作有些笨拙,那关节泛着淡淡的白。 延钊进门,室内没开灯,他脱下风衣和鞋,朝窗户边那抹身影走去,延钊从后面拥住琉璃,她的心他是否从不曾走入,但他一直在努力,相信某天能打动这个心如磐石的女子,意外的是这次琉璃没有在拒绝,她缓缓的靠向这个有着淡淡皂香的男人,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因她的一个轻微动作心如擂鼓的心跳。 琉璃眼视前方,万家灯火在这繁华妖娆的城市闪烁,跳跃,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琉璃就期待着自己也能有个属于这样家,点点的灯火融入这座城市,温馨暖和,寂寞无助的时候能回到这里,忘记忧伤和痛苦,琉璃无意识又往延钊怀里靠了靠,延钊把放在琉璃腰上的手伸到琉璃的手边,用他那温暖的手包裹琉璃那纤细略有些薄茧的手,他用大拇指轻轻的反复揉搓着琉璃手心的薄茧,温温的希望能暖到琉璃的心里,慢慢的琉璃把头贴在延钊的肩上,在霓虹的映衬下琉璃的脸比白天的任何时候都显得有朝气,但那份疲乏确是难以掩饰的,延钊心疼的把手移至琉璃的脸上摸着这棱角分明的脸,延钊屡着琉璃齐齐的刘海,看着那大大的单眼皮沉沉的闭上,柔密的睫毛顽皮的翘着,冰冰的鼻子精致在长在这张脸上,发出淡淡的气息,很多时候延钊都会担心,害怕琉璃哪天呼吸不上空气怎么办?所以他舍不得离开,也不想离开。 延钊一直抱着琉璃,直到他感觉琉璃的身体温度慢慢的降低,才轻轻的起身把琉璃抱到床上,在用温温的毛巾擦拭着琉璃的脸和手,还有那冰冷的双脚,动作自然,等一切都办妥延钊坐在床边把琉璃的手裹在手心。 模糊的思绪萦绕着琉璃困扰着她的心,紧皱的眉缓缓的舒张,眼前坐着的沉睡男子,淡淡的山茶皂香,干净白皙的脸庞,琉璃轻轻的爬下床,打开地灯,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衣架上挂着三条素色的围巾摇曳在朦胧的夜色中。 或许是习惯,延钊感觉不到琉璃缓缓的睁开眼,就看见琉璃像猫一样窝在沙发上,那清瘦的身体在朦胧的月色中显出几分凄凉。 “再睡会吧。”延钊拍拍他旁边的位置,琉璃转过头看着依在床边的延钊,那温柔的笑脸,溢出淡淡的幸福,琉璃回到他身边,还是那个动作,延钊的手附上琉璃的手,轻轻的揉搓着那层薄薄的茧。 “我的枪被收了。”琉璃看着天花板,淡淡的声音却透出浓浓的哀愁。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延钊温柔的看着琉璃半眯的双眼。 琉璃轻阖上眼吸着延钊呼出的气。 延钊放开琉璃的手紧紧的环上她腰,亲吻了下琉璃的额头,“睡吧。” 琉璃有些不忍,延钊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延钊是被自己拖累了,多优秀的人,自己不敢奢求也不敢给他承诺,人就是这样的,想拥有又不想负责,爱了又害怕承受不起,偷偷摸摸、想遮掩,却往往适得其反。 (三)警局 清早琉璃带着检讨书走进警局,早上送来的报纸,她看了,在社会要闻的版面中提到了昨天发生在巴黎春天门口的事件,写的很委婉没有逼人的用词,也没有贴琉璃的证件照,看完后,那份忐忑付之一笑。 老李从茶罐里取出一根苦丁茶放进杯子里,注入水。 琉璃推开门就看见老李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李叔,早。”琉璃和老李打过招呼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这么早呀,琉璃。” “犯了错,总是感到不安,而且……” 琉璃还未说完就被李叔的声音压过,“活着就是犯错,在大是大非面前能淡定自若才是要努力的境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李,一日之计在于晨,有时间也指点下我。” “就你,打死都放不出个屁。”哄笑一片,大家陆续踏进办公室。 邹林走到琉璃身边说:“晨报我看了。” 随后接二连三的想起,“我也看了……” “还有我……” “…… ……” 琉璃和大家对视呵呵的笑着,眼角有淡淡的水痕,拿起水杯朝饮水机走去。 吴越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提着大袋东西,邹林眼疾手快取出废旧的报纸铺到桌上,吴越忙招呼众人,“早饭、早饭来叻……”是夜消耗了太多体力,开始狼吞虎咽。 眼前热气雀跃注进水杯,琉璃感觉背后冷风阵阵。 “哼……吃、吃……这里是公安局不是饭馆……”局长拉长着脸很快就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看着琉璃说:“到我办公室来。”随后就走进门。 水还不急暖到心底,琉璃放下杯子,取出检讨书,整理了下衣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挺胸抬头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当当……当……” “进。” 琉璃走进,轻关上门,把检讨书放到局长面前,直直的站着。 局长没看琉璃的报告,伸手去拿自己的的杯子,琉璃见状,露出愧疚的笑,抢先一步拿取杯子,放上茶叶、注满水放到局长手边,一气呵成。 琉璃乖乖站回原位,等候发落。 局长端起杯子,暖着手,说道:“坐。”就开始看琉璃的检讨书。 琉璃端正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检讨书,薄薄几张纸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直到局长翻看完最后一页,抬起头鼓着一双眼顶着琉璃,手上的检讨书应声而落,“梁家真是财大气粗……哼……他梁志远压得下报社可压不下我,回去吧……回去等通知……” 回去二字萦绕在琉璃的耳旁……久久……久久,琉璃嚅嗫着,“局长,我……” “回去……好好反省,把这三年的案卷好好看看再写份报告交上来。” 琉璃看着局长盛怒的脸,听着心软的话,情绪激动的看着局长,毕竟年轻,再掩饰还是流露了喜悦,“谢谢局长……那我就去了。” 第二节 (四)点滴 在档案室呆了一天,琉璃走出警局,冷风挟过,一路上迎面擦身而过的行人,琉璃看谁都像犯人,不由得笑笑,拐进超市。 琉璃推着购物车细致的挑选着商品,突然几声怒骂压过广播的音乐,一个粉扑扑额上有薄汗的小孩躲在另一个小孩的身后,她身前两个小男孩拉扯着还动用了脚,吵闹中依稀可以听见,保护小女孩的那个白瘦的男孩拳脚相加的对着和自己对打的小孩叫到:“叫你再欺负我妹妹,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妹妹……” 扭打声越来越大,两个小孩面颊绯红,制服被双方的手扯的皱皱巴巴,在琉璃准备上去制止,小孩的妈妈寻声跑了过来,琉璃转身走开,两位家长教育小孩的声音慢慢模糊。 在多久以前呢……如同这样的模糊的画面,延钊那坚定的眼神就这样深埋,一点点暖到心里。 珍藏,被一双清冷的容颜隔绝,不愿与人分享的甜蜜。 琉璃的身体在超市暖热,她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又阖在手心,慢慢的在超市转着,一圈下来付钱的时候才发现买的都是延钊偏爱的食物。 延钊每天都很忙,忙着以最有效的方法办完公事能多点时间呆在琉璃身边,吸着她吐出的气息,静静的呆在她身边。 九点三十三分十五楼1703室的门锁轻轻的转动,延钊脱鞋找着琉璃的身影。 延钊拾起掉在地上的书,抱起陷在沙发里的琉璃,走进卧室,琉璃闻者延钊的气息,淡淡的酒香从延钊的呼吸中绵延而出,延钊把琉璃轻放下在琉璃的唇上轻吻了下,又吻了一下。 延钊看着琉璃,摇头轻笑着离开琉璃去到卫生间,延钊摸摸自己的双唇,幻觉吗?难道今天真喝多了? 琉璃偷偷的睁开眼,想着刚才轻轻的回吻,看着延钊那困惑的背影,唇角上扬,劝到自己,睡吧…… (五)做了案例 琉璃沿着档案架从左到右,从上至下,已经翻阅过三个档案架了,今天从早上她取出那份档案袋就没在换过,琉璃看着自己照片上的那个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神似,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母亲的脸,泛潮的鼻子用纸堵着,泪还是嗒嗒嗒的掉了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妈妈、奶奶和瞬间漆黑一片的家,没有预兆都离开了。 琉璃看着那情杀二字,那深埋十余年,经常在梦中把琉璃吓醒的场面点点散开。 五月的太阳懒懒的洒在空气中,风一阵阵轻笑而过,人群熙攘的路上有一对母女踟躇的走着,母亲成熟丰腴,紧跟在身边的女儿因跳动脸蛋透出粉粉的蜜,在离一栋别墅不远的地方女儿停了一下。 女人感觉到女儿的迟疑,停下脚步问到,“怎么了琉璃?”同时拿出手绢轻试着女儿额上的薄汗。 女儿嘟着嘴说出她的不愿,“妈妈,我们一定要去爸爸那儿吗?” 女人替女儿擦着汗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的笑透出些苦味,“琉璃不想见奶奶吗?” 女儿的十指纠缠在一起,越缠越紧说话的声音也随着头越来越低,“可是我不想见到爸爸和别的阿姨。” 女人收起手绢,笑着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等会我们见了奶奶就回家好不好?”女人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心里的苦水翻江倒海。 女儿抬起头脸上有了笑,“好,那妈妈我们快点去见奶奶,见了奶奶就回家。” 女人站起身,拉着女儿的手朝那栋房子走去,这栋房子的每一面墙都藏有着他们的欢笑和泪水,那温馨浪漫的一面,那伤心失落的一面,那无奈愤恨的一面,还有那痛苦屈辱的一面,就算外表看来多么光鲜亮丽,在她和女儿看来早已变得满目苍痍。自己的爱已经唤不醒丈夫那执迷不悟的滥情和本来的面孔。 “妈妈……”女儿颤抖的叫声把女人从思绪中拉回。 女人看见两米外的男人,高大的个子,整洁的西装,还是这般的俊逸潇洒,握着女儿的手又紧了几分。 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距离,脚却像翻越了万重山一样沉重无力在迈出一步,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深爱的人。 这个男人走到这母女俩身边,伸出右手拉起女人的左手,十指相扣,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了句,“妈在等你。”就阔步朝房子走,琉璃小跑跟着。 刚走进屋,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熟悉的一点一滴蜂拥而至,丈夫牵着鲁艺,鲁艺带着女儿一幅温馨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鲁艺扫视了整间屋,这里的每一样都是自己布置的,尤其是哪一幅大大的向日葵画,遍地灿灿的黄开在暖暖的空气中,那淡淡的味道刺的鲁艺鼻子泛酸,她低下头,弯身对女儿说:“琉璃,去奶奶的房间。” “可是,妈妈……”女儿话说到这,余光瞟见爸爸在看自己,打了个轻颤,就朝楼上跑去。 鲁艺放开丈夫握着自己的手,和大家一一打着招呼,“看大家这满面春风的就知道这段时间过得很好。”眼睛和众人一一交汇。 “呵呵,哪有你自在呀,看你和逸这么恩爱,我们这那叫满面春风呀,陈敏你说是不是。” 陈敏是很喜欢冷逸,可是还不至于这么直接的攻击鲁艺,只好陪两声干笑“呵呵。”话是笑在脸上,冷到心里,鲁艺还是笑着,脸上淡淡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耀眼,这对于她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想想又自嘲地把笑容扩大说:“冷逸,你和大家聊着,我上叫妈。”说着就朝楼上去走去。 没人知道她和丈夫早已分居,也或许大家都知道,只是自己还避讳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今天回这,还是割舍不下。都伤成这样了还眷恋着什么?想着不知觉的头又看向那个和大家侃侃而谈的男人,在大家面前他永远是那么的健谈,还有他那学富五车的学识,在谈话时总是让人感觉舒心的男人为何会如此对她。 那落寞伤心的人一步步走到二楼,轻手敲了敲,推开门,一个满头银发面色红润满脸慈祥的老人抱着女儿笑盈盈的看着鲁艺,“孩子,快进来让妈妈看看。” 鲁艺走到老妇人身边把女儿抱回身边坐下,拉起老人的手说道:“妈,身体好些了吗?” 老妇人握着鲁艺的手说:“你要是常回来看看,妈的身体会更好。” 鲁艺赋有朝气的眼转瞬低下,迟迟的说出几个字:“妈,我今天回来是想……” “想什么……”妇人有些急,把鲁艺的手抓得及紧。 鲁艺缩回和妈交握的手,抱紧女儿有点结巴的把话说完:“我是回来和冷逸离婚的。” 这句极轻的话唤起祖孙三代的心事,想着过去了的、未过的时光…… 一个苍老苦涩的声音缓缓响起,“是我们家逸儿对不起你,小艺呀,你在这个家受了不少苦,做这样的选择,妈高……妈高兴呀……”一阵阵哽咽和厚重的呼吸压抑着满屋的空气,鲁艺把头埋在女儿的双肩,身子轻轻的抽动,女儿看到满脸泪痕的奶奶和紧搂自己的妈妈,悄悄的什么话也不敢问,突然想起妈妈曾经问过自己,要是和爸爸离婚了,她还会觉得不幸福吗?当时琉璃就坚决的说,不会。要是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了就太好了,那样爸爸就不会在打妈妈,妈妈就不会在天天哭。 屋里的人都沉溺在这满屋的回忆,温馨的、欢笑的、痛苦的、已过去的…… (六)回忆之伤了谁 一个穿着时尚,满脸妖娆混着一身酒气的女人冲进客厅,目标锁定,蹬蹬……蹬……扑到冷逸怀里,“冷逸,我怀孕了,你什么时候娶我,我爸说……” 冷逸和一帮人谈的正欢,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扑进冷逸怀里,冷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大家的眼球都追着这个女人扑进冷逸怀里,这个女人大家都认识,天马国际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女儿——马云彤。 冷逸扶起跌倒在自己怀里的马云彤,截住她的话说到:“彤彤,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去休息。”说着就招呼完着大家,半扶半抱拥马云彤往楼上走。 “不要,冷逸……你说嘛?什么时候和我结婚。”这女人全身都搭在冷逸的怀里,嘴里还嘟嚷不依不饶的说。楼下的人表情各异,窃窃私语。 “冷逸,你说呀?” 酥酥的声音一阵阵的穿透好事人的耳朵,也钻进敏感脆弱的耳朵。 门猛地拉开,不知哪来的风一点点穿透这颗脆弱澎湃的心,这个依着门面色苍白,微微发颤的女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冷逸拉着马云彤往旁边的卧室走。在这一刻两个女人的心、恼、痛、恨顿时涌入脑门,那个被冷逸抱住的女人用尽全力狠狠挣脱,冲到鲁艺的面前,冷逸赶紧跑到马云彤的身后抱住她,抓住她伸出的手,看着鲁艺和已来到门边的母亲和女儿。 “妈,你身体不好,进去休息吧。”冷逸拉着张牙舞爪的马云彤,对母亲说着,他的眼睛不曾在鲁艺的身上逗留,冷逸打横抱起马云彤走向卧室,鲁艺看着冷逸的大步流星,怀里那得意满满的女人,还有楼下那好奇、无奈、看好戏的表情。 鲁艺朝冷逸的卧室走去,女儿跑到母亲的面前,满脸泪水,鲁艺蹲下抹去女儿的两行泪水,在琉璃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妈妈进去和爸爸把事情说清楚,就带琉璃回家,好吗?”说着自己的脸颊就滚下两滴坚强的泪水。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家有点私事要处理,下次让逸儿在陪你们痛饮,今天就对不住大家了。”老妇人的声音在这栋楼里显得格外的响亮,楼下的人鱼贯而出。 鲁艺感觉到空气不在干燥浑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刚关上的门,走了进去。 冷逸看着鲁艺走了进来,双眸相撞,各自的想法叠加——离开,冷逸坐在床边离马云彤有一尺远,室内没有半点亲昵的举动,站在门口的鲁艺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深深地看了冷逸一眼,没想到决定刚下,就要马上说出口,真是老天怜我呀! 鲁艺漫不经心的笑了,她走到梳妆台的镜子边,镜台上相框里那个穿做花旗袍的女子笑得明艳娇美,今非昔比,鲁艺伸手撤下那幅结婚照,啪……重重的砸在地上,显然这个举动太让屋内的三人震惊,尤其是冷逸,他从来没见过鲁艺发脾气,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乖巧的不像话,一一接受。这突来的一下,让他有些慌乱。 “我们现在去离婚。” 冷逸看着鲁艺的手,沁出暗血滴滴,之后那几个字依次敲进他的心。 “我们现在去离婚……”,突然就听见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离婚……”他沉吟不决念着这几个字起身跨步到鲁艺的面前,把鲁艺抵在墙上,双手掐着鲁艺的脖子,脸色爆红,牙缝里蹦出,“你……鲁艺这一辈子,生是我冷逸的人,死是我冷逸的鬼。这句话你最好永远给我记住。” 鲁艺苍白的脸在瞬间潮红、苍白、潮红,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冷逸的脸,因为激动不停的颤抖,泪一滴滴打在冷逸的手背上,暖暖的,冷逸放松紧掐鲁艺脖子的手,情绪平复些,鲁艺从冷逸的眼中尽收这个男人的焦急、热情、害怕,不管怎样在拥抱一次吧。 (七)回忆之害了谁 拥抱给彼此考虑到时间并不多,瞬间谁也没看见床上的那个女人已经抓起梳妆盒里的一把剪刀来到他们面前,受刺激的女人被这一幕狠狠地击伤,抓起剪刀猛的刺向鲁艺,几阵刺痛,扎进鲁艺的胳膊,在马云彤的疯狂攻击下,鲁艺的胳膊斑驳一片血红,冷逸一手抱着鲁艺,一手推开马云彤,马云彤像疯了一样,举起剪刀又冲了过来,冷逸抱着鲁艺,让她靠着自己连着鲁艺躲避着马云彤的攻击,雪白的衬衣点点腥红,马云彤看着冷逸怀里的女人,她借着酒意越发的眼红,举手在次刺去,冷逸放下鲁艺,站正身体,一个反手用力狠狠的打在马云彤的手腕上,只见那剪刀深深的扎进马云彤的心口,“啊……”几声惨叫和殷红温热的血喷了冷逸一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见这个妖艳的女人缓缓的倒在眼皮下,身体还有节奏的抖动了几下,口中吐出腥血。 躲在门口惊恐的琉璃,不知几时晕到在地的奶奶,苍白倒在地毯上的鲁艺,跌坐在地毯上面情神采奕奕的冷逸,终于明白了,对鲁艺自己不是越爱就越想毁灭,终于明白了。 满屋的红、殷殷的红、刺目的红、哀怨的红、幸福的红… 冷逸从地上爬起,拔下那把由血渲染的剪刀,跨过鲁艺,跨过母亲和女儿走向书房,女儿爬到鲁艺的身边,看着满身是血的母亲,女儿扯下床单,为妈妈擦着触目的血渍,鲁艺一直盯着冷逸离开的背影,想借墙之力站起来。 冷逸小心翼翼抱起倒在地上的母亲,轻轻的放在床上,母亲的心脏不好,就这样去了,无肠可断在自己的母亲的额上亲吻了一下,把温湿的泪水遗在母亲的发间,又拿着医药箱和几张折子来到鲁艺的身边,他轻轻的抱起鲁艺,用碘酒擦拭着她的伤口,那么小心,生怕在给这够深的伤口碰疼几分,等冷逸把伤口包扎好,转向女儿,这个十二岁的小孩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单眼皮,又圆又长,长了和鲁艺一样精致笔挺的小鼻子,遗传了奶奶的唇,薄薄的带着天然的粉,冷逸伸出手摸了摸琉璃,自己的亲生孩子,随后他拉开女儿的包,把那几张折子和一个小包装在了女儿的包中。 忙完这一切,冷逸瘫软在地毯上,他的手还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这个爱了十七年的女人,越爱越糊涂,十七年前也没想到会伤她到这地步,他苦笑,幸福的笑,在迷茫的生活着,终于知道自己的爱并没有带来毁灭。 他温柔的笑着,就像第一次见到鲁艺一样,天真、甜蜜。 “小艺,你带琉璃走吧,琉璃的包里的东西你们肯定用的着,要好好的生活,忘记我。”这个男人的声音是这么的嘹亮、悦耳,温暖了这个挣扎的女人。 鲁艺看着自己的爱人,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眼前这个男人,“我会陪着你。”说完把手伸到医药箱中摸着那个黑色的金属制品。 冷逸的眼朦胧鲁艺的眼迷离,在最后一刻不知是谁说了句,“琉璃呢……” “是呀,琉璃呢。” “把她拖给梁志远吧。” “鲁艺……” “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 冷逸激动的抱起鲁艺走到床边,拨了梁志远的电话,梁志远是和鲁艺一起长大的,之后去了北方发展,电话通后,简单的交待完,嘱咐一定要到自己家的酒窖去一趟,后又写了一封信,放在女儿的包里。 琉璃寸步不离鲁艺,冷逸去了一趟楼下,拿来两杯牛奶。 鲁艺看着牛奶,会心的笑了,无比灿烂的笑了,她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取下温热的牛奶送到琉璃的嘴边,“琉璃,喝了它,妈妈带你回家。” 琉璃看着这杯温热的牛奶,说道,“妈妈我不喝,你受伤了,你喝。” “琉璃……”鲁艺抹着女儿的脸,苦了这早熟的孩子,又想起马上要分离,不自觉的泪又掉了下来。 女儿又看着妈妈流泪,便合上妈妈的手问道,“妈妈你胳膊是不是很疼?” 冷逸抚过鲁艺的脸颊,试去泪水。 鲁艺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女儿说:“妈妈不疼,来,琉璃喝。” 冷逸抱着鲁艺看着女儿喝下牛奶,两个人的心都平静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女儿慢慢有了睡意,冷逸进进出出抱走了好几床被子,鲁艺一直轻哄着女儿,室外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屋来,满屋的血映的人睁不开眼。 “铺好了,我抱琉璃下去,你等我。”冷逸在鲁艺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抱着女儿匆匆下楼。 (八)回忆之剩了什么 琉璃醒来的时候已经昼夜不分了,眼前一片焦臭的废墟,噼啪的火心声酝酿出阵阵白烟,一群穿着橙色衣服的人进进出出的搬运着什么,躺在地上的水管溢出的水就像临死的人的挣扎喘息声,在不远处停着几具岖黑难辨的尸体,琉璃痴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坠噩梦般一步步移向那具具焦黑的尸体。 温温的热,仿如刚拥抱过,一一抚过,一群不相干的人嚷嚷着,琉璃看着一群穿着黄绿色的人在母亲和那个死相难看的女人身上翻找着什么,琉璃就一直这样傻傻的坐着,在她心里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湿淋淋满身黑灰的身体靠近着她,拥她入怀,琉璃全身一震,无边的恐惧,琉璃推开这个男人,这是个噩梦,这个男人,从小就只给她带来恐慌,以前的一切历历闪现,母亲的泪水、伤痕、痛苦都是他给的,为什么他还能活在世上。 这时走来一个男人,他抱起琉璃,轻拂过她的发,说着,“叔叔会保护你。” 琉璃看着这个有着络腮胡的男人,温柔的对着他笑,满脸的关怀。 琉璃艰难的发出一声,“妈妈,她……” 这个男人轻抚着她的头,理顺她细长柔软的发,拭去脸上的淡淡的黑灰,捏捏她的脸蛋说:“你看到了吗?你妈妈一直在笑。” 清理完现场,警察劝走马云彤的父亲马啸。 琉璃和他父亲被接到了警局,琉璃在去的路上昏昏睡去,在冷逸的要求下,琉璃被送往了医院。 三面墙壁,嘶哑的声音伴着笔在纸上划动。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冷逸眼神无光、面如死灰一一回答着审问。 这三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说到,“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望你随传随到。” 冷逸刚离开就看见一个警察拿着一份报告急忙的跑进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的灌着嘴里还含着话,“头,马云彤是他杀,而鲁艺的死显示的化验报告结果和我们猜测的基本吻合。” 王英从小李手中拿过那份化验报告,提醒小李,“你慢点喝,不差这一时半会。”王英仔细的看完报告,问到:“吴桐你哪怎么样?” “我去查了那天冷逸家做客的人,他们说,马云彤去了没多久,老太太——冷逸他妈就让大家回去了,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后面发生的事就无人可知了。之前冷逸的艳史不断是总所周知的,而他们身边的朋友却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另一部分人说可能是冷逸实施了家庭暴力,在验尸报告中,却没证据表明鲁艺受到过家庭暴力,还有,就在一年前鲁艺就已经带女儿从冷家搬离出来,只是搬出来,没有离婚,不过鲁艺偶尔会回去看下冷逸他妈,而冷逸他妈心脏一直不好,然而,这次一起葬身火海也不是什么巧然。” 吴桐说完,王英问到:“冷逸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医生说是受了惊吓,老王陪着呢。唉,你们发现没,那小孩很怕冷逸。”张磊说完一屁股落在张姝的桌子上。 “让开,什么毛病说个话还喜欢坐桌子,坐了就算了,还用屁股对着我,懂不懂尊重人。”边说边推开张磊。 张磊又想说什么被王英的话打断,“不止是怕,但从表面看冷逸很在乎他女儿,矛盾。”说完又犹豫了一下,对张姝说:“你再跑趟医院,看有什么新情况。” “头,用得着这么急吗?马上就下班了。”张姝抱怨的说着。 张磊走到张姝的面前,大吸一口气说到,“唉……官大一级压死人。 ” 张姝收拾着包,对大家说:“我时刻准备着为人民做牛做马。” 王英看着张姝说:“别抱怨了,快去。”又转向大家到,“盯紧冷逸。” 医院。 张姝走进病房,屋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老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豁大醒目的标题‘情杀——天马国际老总女儿——马云彤之死。’张姝看到情杀二字,又看了看冷逸,走到老王的身边。 张姝压低声音问到:“情况怎样?” 老王继续看报纸,不动声色的说:“听。” 张姝把耳朵竖得高高的,时间一点点过去,什么都没听见。 (九)回忆之失去亲人的人 室内坐着七个人,沉默一直没人打破,有彼此淡淡的呼吸,梁志远摸着琉璃惨白的脸,眼里尽是怜惜,琉璃一直不肯睁开眼。 “志远,琉璃就交给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冷逸说完站起身仔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女儿。 梁志远看着在瞬间消瘦的身影、踉跄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病房外,几声哽咽唤回大家的注意,琉璃把头缩进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哭声随着身子起伏越来越大,撕心裂肺。 张姝眼眶有些泛红,对老王说出去看着冷逸,这就交给他了。 梁志远夫妇看着床上那不停颤抖的身体,谁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们很清楚这一切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张姝追着冷逸的身影来到楼顶,只见冷逸已经站在楼顶栅栏边缘,迎着五月的风,张姝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冷逸真的很容易打动每一个女人,就算他现在落寞、颓废、萎靡也能散发出别样的吸引力。 张姝依着墙盯着冷逸的背影,冷逸迎着风,风吹进他的眼,缓缓滑下两行泪水。 张姝就在这蔚蓝的天空下看守着冷逸,肚子传来的阵阵叫唤随风远逝。 时间一点点划走,张姝回到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琉璃,头发有些乱,满脸的泪痕,鼻子和眼睛红红肿肿,厚重的呼吸还发出阵阵哭后的呻吟声。 老王给张姝让个位,问到:“怎么样?” 张姝走到老王的身边低声说:“这一家子真怪,大的那个在楼顶,一直站着。小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这就是他们哀悼死去亲人的方法吗?老王我下去吃饭了,透透气,你要吃什么给你带。” “你先去吧,我等会自己去。” 张姝刚起身,冷逸就走了进来对张姝和老王问到,“我妈和我太太的遗体可以交给我了吗?” “这个,我回去请示下,给你答复。”说完张姝就走出病房。 室内又陷入死沉沉的安静。 三天后,火葬场,一股股浓烟伴着灿黄的火苗,噼啪的爆炸声,簇拥着一身白的冷逸和琉璃被这烟雾熏绕的面色焦黑,直到最后一声木材的爆裂声一切才完结。 梁志远拍了拍冷逸的肩,弯身抱起琉璃。 七天后,晨报、商报、分别报道了‘情杀——天马国际老总的女儿——马云彤死之谜。’ 当天冷逸三十三生日,宴请好友共庆,突然天马国际老总的女儿——马云彤来到冷逸家,冷老太太怕家丑外扬,遣散各位友人回家,之后冷逸的妻子因丈夫不检,恼怒之下杀害马云彤,冷老太太惊吓过度跟随离开人世,最后鲁艺自杀。 梁志远和冷逸带着琉璃辗转到鲁艺在外面的家里,看着这份报纸,冷逸这七天以来几乎没说过话,琉璃也一样,他看着这父女俩说:“冷逸,我想把琉璃带走,琉璃在呆在这,对她以后没有一点好处,我会把她视如己出。” 冷逸没说话,翻开琉璃的包,拿出老奶奶的身份证两张折子和密码,交给梁志远。提起地上的皮箱找出琉璃的衣服,一件件在叠好。最后他看着鲁艺的照片滑下两行清泪。 梁志远看着冷逸悲从心生,朝客厅走去。 冷逸又来到女儿身边,在女儿的额上亲了下,便走出这个如丧考妣有着鲁艺独特味道的家。 梁志远目送冷逸出门,转过头看向琉璃,只见琉璃的双手紧抓被子,白皙小巧的手上泛起点点青筋,身子又蜷缩到了一起颤抖。 梁志远起身走到琉璃身边抱起琉璃说:“和叔叔回家吧。” 第三节 (十)简单的日子 “嗡嗡……嗡……”手机不知疲劳般一遍遍闪闪发亮。换不回沉溺在过往里的琉璃。 邹林轻轻的敲响七楼档案室的门,对着七楼档案室的管理员到:“蒋姐,琉璃在吗?”蒋芳忙着往电脑上输入数据没有抬头说:“在。” “谢了。” 邹林走在林立的档案架之间,觅着琉璃的身影。琉璃靠窗坐着,冬日的阳光晒在她身上,灿黄绚烂,当日也是这样的天气,在剿捕犯罪团伙的过程中,琉璃也是这般救出几个小孩,那敏捷的身手、勇敢坚定的眼神深深的震住邹林,原来那清冷的外表下不是对谁都一样? 琉璃感觉到一束视线投向自己,凭感觉望去,就看见邹林迷离的看着自己,她迅速把材料装进档案袋,对邹林说:“有什么事吗?” “去吃饭吧。”邹林走进帮琉璃把看过的按编号放回原位。 琉璃看着邹林整理不好意思说出自己一本没看,任凭邹林整理着:“打个电话就行了。” 邹林笑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忙在档案架与桌子之间。 等一切收拾好,琉璃拿起包,翻看手机,熟悉不过的未接,脸颊跑上一抹红,邹林看着琉璃那罕见的表情,心跳不已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说道:“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琉璃走到门口对蒋姐说:“吃什么?我带回来。” 蒋芳的手指纷飞在键盘上说:“不用,你们去吧,我打完这些要回家。” “那我们走了。” 两人先后走进饭馆,现在过了吃饭高峰期,除了局里的人饭馆的角零散的坐着几个人,突然就听见张乾嚷嚷着:“唉……还是邹林有面子,我的电话甩都不甩。” 大家招呼他俩快些入座,琉璃看着满桌的菜,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应上菜色,王蕾笑到:“饿成这样,电话打死也不接。” 琉璃不好意思的笑道:“手机调的静音。” 大李夹着菜笑道:“我看到你的肚子可不是静音。” 大家相互调侃,笑声不断,大李说道:“明天大家到我家打牌,怎样?” “好呀。” 张乾露出不信的表情,“大李,嫂子你能搞定吗?” 大李急了,夸口到:“那还用说,你大哥我说啥,她就做啥。” 王蕾也笑到:“大李你说反了吧,是嫂子说啥,你做啥吧。” “哈哈……” “哈哈……” 琉璃看着大李话音落在笑声中:“李涛,你对嫂子真好。” 大李喜上眉梢,站起身说:“琉璃呀……琉璃只有你懂我。”说完做相见恨晚状又对服务员喊:“来两瓶啤酒。” 王蕾赶紧拦下,对服务生说不用了,又对大李说:“明天去你家喝,等会还回去上班呢。” 大李笑呵呵的对着琉璃说:“好。琉璃明天你要把刚才说过的话,当着你嫂子的面在说一遍。” 琉璃应了声,拉了下王蕾的衣角:“明天有什么事吗?” 王蕾把嘴凑到琉璃的耳边说:“大李生日。” (十一)支援 “有情况,走。”老李一句把眉飞色舞的大家拉回。 几人迅速起身朝外走,问道:“什么情况?” 老李神色自若边走边讲:“从南坪逃窜过来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出现在我市东坝路淡水农贸市场。” 大家迅速走出饭馆,琉璃到前台准备付钱,大李拉着琉璃喊:“老板记账上。”迅速跟上大家。 大家回警局取出枪,奔上车,警铃呼啸拉响,冲出警局。 在车上老李把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资料发给大家,大家翻看拿到手的资料、照片和情况介绍,这两人是惯犯作案多起,下手果断凶狠。 张乾突然到:“李叔,淡水农贸市场一向是归南区管,与我们何干?” 老李看着张乾又看向大家,“人手不够,上面要求支援,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凶手很狡猾,身上有武器,农贸市场人口流动大,大家到后不要惊扰人群。” 话筒传出,“注意,两名犯罪嫌疑人进来杂货巷四区,你们队从后面堵劫。” 话音未落大李就骂道:“放屁,南区那群孙子真会办事,后面有三个出口,哪那么容易。” 王蕾也发出酸酸一声:“人家人手少。” 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到:“人手少,我们分开堵三个巷口那才叫人手少。” “那地形呈鸭噗状不是复杂二字能概括的,还让我们从噗间查起。”吴越一声起,大家激昂的情绪让车内气氛暖洋洋。 几人由抱怨到嬉笑,车也驶到淡水农贸市场后巷,刚才老李已经布置好,六人迅速冲下车,奔到各个出口,一人进商户盘查,一人在巷中注意行人的动向,相互轮流,邹林和王蕾一路查到巷口也没发现两名犯罪嫌疑人,不一会琉璃和吴越也出现在他俩身边。 王蕾看向琉璃和吴越耸耸肩到:“我们这边一切正常。” “一样,我们去前巷。” 后巷突然几声尖叫窜进四人的神经,对讲机也跟着响起,四人迅速掏出手枪朝大李和张乾的方向跑去,四周的人,好奇又胆怯的躲在自家店面朝外窥看,四人走到大李和张乾身边包围这名胁持人质的罪犯,歹徒背抵着墙一手持刀抵着人质的脖子,一手反扣人质的腰,脸虽遮在人质之后,用力狰狞的笑格外刺耳,抵着脖子的刀有血滴下。 琉璃看向大李和张乾,地上已有小片血渍。 琉璃踏上前一步,直逼歹徒。 “别动,你再走进一步我就杀了他。”手一用力,刀光一寒,那被威胁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邹林也上前一步朝犯人说道:“我和人质换。” 那狰狞的歹徒露出不信少废话的表情道:“不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套把戏,换了我就会更快玩完。” 琉璃再次朝前移了一步,把枪扔在她与犯罪嫌疑人的中间。 就听见王蕾在后面喊:“琉璃别再上前了。”大家握在手里的枪在这寒冷的冬天沁出汗来。 歹徒看琉璃一点点靠近,额上冒出细密的汗,喊道:“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随后眼睛又瞟向枪,表情多变。 琉璃一直站着,街上的人难掩好奇侧目而视看着这一切,有些胆大的已经走出店面观看。 最后歹徒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声调激动不稳的对人质发出命令:“慢慢朝前走,把枪拿起来。” 他们一点点朝枪挪近,琉璃也一点点的朝歹徒靠近,人质好似会意了琉璃,在向枪靠近时身体缓缓的移开,就在这时两声枪声打伤歹徒持刀的手,刀应声落下。 人质乘机逃离歹徒之手,大李上前把犯罪嫌疑人拷上,琉璃迅速拾起地上的枪,指着犯人喝到:“另外一人在哪?” 被扑到的嫌犯,瞪着琉璃骂道:“妈的…没见过比你更狠的女人,老子今天栽在你手里是老子倒霉。” 大李对着对讲机喊:“120来了没?” 对讲机传出老李的声音,“在这停的呢,医务人员已经赶往你们那儿了。” 邹林问道:“我们还去前巷吗?” 琉璃看看地上的犯罪嫌疑人又看看前巷道:“从枪响到现在他们都没来,看样是和那名嫌疑人遇上了。” 大李看看当下的情况,吩咐吴越陪同张乾一起看守这名犯罪嫌疑人,等医务人员过来。 其余四人朝巷口走去,王蕾对琉璃说:“你以后别这么猛行不行,我就一感觉,他是罪犯你就是恐怖分子。” 邹林也问道:“琉璃你的枪上膛了吗?” 琉璃缓缓到:“上了。” 大李咆哮而出:“什么,你疯了吗?”王蕾惊叫一声,邹林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琉璃,仍痴痴的圆场:“琉璃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我们不用这么紧张。” 王蕾和大李同时瞪向邹林骂道:“邹林你咋不去死。” 琉璃没在说话,从大李手中拿过对讲机说道:“李叔,那边有情况吗?” 不一会对讲机就传出,“刚收到,他们已经把那名犯罪嫌疑人堵进仓库里了,在前巷428号仓,你们赶过去支援。” 琉璃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李叔,我看我们还是不去了。” 王蕾和其余二人都吃惊的看着琉璃,这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沉默之后对讲机传出:“琉璃,我知道你的顾虑,还是去下妥当。” “嗯。” 四人朝428仓走去。大家脸上都有了淡淡的笑意,事情解决、按时下班、身边还陪了个如此特别的女子。 等慢悠悠的四人到后,看样情况已经在掌握之中,这仓库修的密不透风,在最上端有一个洞,看样催泪弹已经扔了进去,四人和南区的打着招呼,就站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仓库里面是什么味一股股飘出。 大李已把刚才抓捕另一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和南区的人说完,大家又在外面等了会,里面还不见反应,那味还是阵阵飘出,让人作呕。 抵开铁门南区的人率先冲了进去,大李和其余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顿时大家眉头紧皱、面色苍白,胃里翻江倒海,琉璃看来一眼,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的内脏,新鲜的、破裂的、干硬的、血淋淋的、腐臭恶心还有倒在地上满脸秽物的罪犯,琉璃冲出仓库就吐开,随后王蕾和邹林都跟了出去,王蕾脸色发白站在远处,邹林走到琉璃身边,递给琉璃一包纸巾,琉璃接过纸,蹲了一会,就站了起来,脸色苍白。 一会大家拖出那名犯罪嫌疑人,一股恶臭传出,要不是形势逼人,愿谁也不想靠近。 大李和南区的一道朝巷口走去,朝阳的车也开到了前巷,邹林和王蕾随琉璃朝车走去,琉璃快速走到车边,在车上取下一瓶水,漱出满口的残留秽物,之后大口的吸气吐气。 同时医务人员走了过来,老李看完琉璃的一连串动作就把医务人员遣走,走到南区的车边和那边的人说了会就回到车上。 老李回来对大家说道:“事情搞定,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南区吧,等会工商也会过来把那仓库夷平。” “李叔,别再提那令人作呕的地方,我这一生有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王蕾喝着水抱怨道。 双方别过各回警局,一折腾就快下班了。 大家把枪上交,回到办公桌前,大李就给张乾声色并用的神侃刚才那恶心的场面,琉璃和其余几人没啥兴致就等老李汇报完情况赶紧下班。 (十二)顾虑 “嗡嗡…嗡…”手机在桌子上震的吱吱乱响。 琉璃看着上面的数字脸色有所缓和:“喂。” “下班没?”沉稳而绵长的声音传入琉璃的耳朵。 “一会吧。” “我等你。” 琉璃小声问道:“你在我单位门口?” 听筒里的声调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了一样,唇形上扬,延钊闷声答道:“是。” “你在前面那个路口等我,我一会就下去。” 过了一会琉璃拿起包,告诉大家她先走了,朝警局大门走去。 邹林有一些不舍,走到窗户跟前,不一会就看见琉璃走出大门对着电话说着什么,直到琉璃的背影渐行渐远。 琉璃站在拐弯处,直到延钊把车停稳,上了车。 延钊看向琉璃伸出手握住了琉璃的手到:“身体不舒服吗?” 琉璃目视前方缓缓的说:“没有。” 琉璃没有勇气看向延钊,那灼热的眼神能让她迷失,那不着痕迹的关心无孔不入,滋润心脾,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自己是个坏人吧。 系好安全带,琉璃上身靠在副座上缓缓的闭上眼睛,手却回应了延钊与他相握。 延钊有些诧异的看着琉璃的反应,脸上依旧平静,他侧身在琉璃的脸上吻了一下。 一直都这样吧,从到梁家,没有什么不习惯,日子按部就班,直到延钊闯进心里,以为上学的分开能冲淡这份懵懂的爱恋,可是越克制就越积越浓烈,浓的在也化不开。 延钊就这样看着琉璃,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对他从来是不温不热,接受拒绝没个准,但他能感觉到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不知自己驻进她心田几分,延钊有些赌气的看着琉璃,呼吸有点急,到底怎么才能让你开怀释放自己,时间…还要多久… 延钊看着琉璃陷入自己的思绪,阳光透过玻璃照进车内,余辉照亮彼此的脸,延钊的气息似秋风过耳,琉璃半眯着眼懒懒的说:“我想去趟商场。” 延钊回神哑然失笑,发动车,驶入车流。 面对延钊的热情琉璃的爱是沉重的,她的家庭和延钊走到一起得不到梁妈妈的祝福,哪内心不能释怀的父母的爱,还有自己的内心隐隐存在的东西,那种恐惧压得她无所适从。 延钊把车停稳,准备和琉璃一起下车。“延钊你先过去吧,我一会打车过去。” 延钊看着琉璃,那清眸无半点异样,轻叹道:“好吧,你自己小心。” 琉璃下车直奔了男装去给大李挑了件毛t,又转了一圈在一家店里她一眼就看中了一件白t,要了两件双xl. 打车回家,琉璃洗好两件白t,换上衣服朝酒店走去。 琉璃住的地方离梁家的酒店不远,自从搬出来后,每个星期五的家庭聚餐成了联络感情的必须,十一月份的街上有些萧条,路边不知是那家店播着王菲的单行道,映着城市人群的生活现状。 一路上有人坐在地铁张望擦身而过的广告 有人怕错过每段躲不过的新闻报导 一路上有人能白头到老有人失去青春少年 有人在回忆中微笑也有人为了明天而烦恼 一路上有人付出虔诚为不认识的陌生人祈祷 有人过了一辈子只为一家几口每天都吃饱 一路上与一些人拥抱一边厢与一些人绝交 有人背影不断澎涨而有些情境不断缩小 春眠不觉晓 庸人偏自扰 走破单行道 花落知多少 跑不掉 每个人都是单行道上的跳蚤 每个人皈依自己的宗教 每个人都在单行道上寻找 没有人相信其实不用找 一路上有人太早看透生命的线条命运的玄妙 有人太晚觉悟冥冥中该来则来无处可逃 一路上有人盼望缘份却不相信缘份的必要 一路上那青春小鸟掉下长不回的羽毛 … 琉璃哼着歌走过三条街,来到酒店门口。 第四节 (十三)好意 琉璃刚走进大厅就听见大堂经理陈洁对着里安说:“…里安你怎么老是这副嘴脸。” “不好吗?每天都让大家看到我这张愉悦的脸,亲和、迷倒众生、无私又无偿的为社会做贡献,你还怨我,冤呀…” 陈洁笑着目光绕过里安迎着走向他们的琉璃,看着这个高挑白皙有着淡淡倦意的女子,悦目娱心,精致的面孔如傲立悬崖的幽兰。 “琉璃你头发长长了。” “嗯,现在盘起来感觉头上顶了个大萝卜。” 里安看着走进身边的琉璃附和:“呵呵…很漂亮。” “后天下午我去不了了,你们家剥削我,走不开,你去吧。” “上次你都没去,小猫都不太愿意动。” 琉璃看了眼陈洁,转过头看向大厅,陈洁的若有所失很容易能牵动琉璃的情绪,她们有一样的心事。 片刻后,陈洁传出的声音有些伤感:“我给小猫买了件棉衣,你后天去的时候帮我带去,告诉她我很想她。” “不带,想她自己去。” “没办法,生计所迫,还得任劳任怨,我的命可没你好。” 琉璃撇撇嘴不屑哪陈洁大发感慨的酸调调,突然想起上次小浩说的梁叔叔,根据小浩的描述那个人是延钊吧,延钊那活泼的一面她还不曾见过,想着总能见上一面,后又对陈洁说: “自己去。” 陈洁看看琉璃又看看事不关己的里安说:“我去忙了,你们也上去吧。” 里安和琉璃别过陈洁,走进电梯。 电梯缓缓的升起,里安收起那幅嬉皮的笑脸,问道:“最近还好吗?” “还好,新鲜事挺多的。”琉璃看着电梯壁里映出两人修长的身段,那和延钊有相似的五官,给人的气质全然不同,萎靡又不失高贵,数字一闪两闪就到三楼。 走出电梯,拐过弯,穿过走廊,三楼最左边的房间,室内沙发上已有几人他们相谈甚欢,熟悉的梁志远夫妇和梁诗诗,陌生的两位中年夫妻及旁边坐着的抢眼女子。 里安和琉璃相继问好、坐下。 琉璃挨着诗诗坐下,从包里取出一串磨制过的石头递给她。 “漂亮。”之后注意力没在转移。 里安和那对李姓夫妇攀谈,欠身不经意的把葡萄推到靠近琉璃的位置。 服务人员进进出出上菜。 琉璃吃着葡萄,看着今天的新闻报道,在法制时线,播放了今天下午的抓捕情况,简要的介绍了朝阳和南区配合办案,但上面配的画面都是南区那边的,最后附带就把428仓库一同报道。 梁志远看着新闻报道问,“琉璃这样的情况危险吗?” “应付的来就不危险。” “哈哈…谁说女儿不如男呀。”李先生插进话。 “那当然,我家的女儿是最棒的。”梁夫人玲珑的附和。 琉璃回之一笑,门又被推开,延钊进门。 “延钊你可是让我们久等了。”说着梁志远夫妇起身招呼大家就座。 琉璃还是挨着诗诗落座,今晚的聚会很显然,是为延钊准备的。 这种聚会,吃得乏味,还不得不从,笑之应付,席间偶尔传出延钊机械的回答。里安和诗诗忍不住发笑。琉璃心情愉悦的挑着爱吃的菜,她的眼逗留在菜间。 饭后,梁妈妈拉着琉璃的手温声道:“琉璃,李阿姨有个表侄是律师…” 琉璃含笑打断管文裙的话,问道:“阿姨,什么时候?” 管文裙面有得意之色看了眼李太太又对琉璃说着:“明天晚上君悦大酒店。” 夜色浓浓,繁华依旧,琉璃装好陈洁让她带给小猫的小棉袄,取下任风吹动的白t换上。 看着这宽大的床,两色的床单,从延钊住进来就不曾跨过的防线。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琉璃就会想,延钊为何如此君子。 延钊从浴室出来,看着琉璃坐在床边手在床单上划着圈圈,光影下曲线柔美,恬淡出尘,那穿在身上的空荡宽大白t让人遐想翩翩。 延钊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银黑色的盒子,走到琉璃身边坐下,下午被琉璃驱走辗转几条街买到的。 延钊取出镯子,50mm宽,银晃晃的上面缀着一圈钻石。 延钊去牵琉璃的手,琉璃缩回。 “戴上我会很不方便。” “一会就取下来。” 反复试戴几次琉璃就不想取下,任那凉凉的感觉萦绕手腕。 隔天在大李家,大家举杯欢聚,侃侃而谈,席间大家缅怀着那些离开我们的战友,对现状的是非平时大家还没多大的怨气,酒过三巡,大家牢骚满腹,嬉笑间借着酒意大家流露出对未来的盼头。 或许是高兴吧,琉璃融入其中,多喝了几杯的她,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少了平时的清冷,婉约动人。 如约而至君悦,琉璃礼貌的和那位律师吃饭,不失距离的和他交谈,这样的聚会在别人眼里就是相亲,只是琉璃知道饭后她会告知拒绝彼此联系。 琉璃带着陈洁给小猫买的新衣服来到阳光天使儿童村,她和小猫、小浩坐在地上,两个孩子吸着暖洋洋的空气,赋有朝气的脸不时的开出大朵大朵的笑花,琉璃看着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嬉笑着, 两年前她路过这时,看着陈洁和小猫相互的隔搂着彼此在草坪上打滚,陈洁的笑声震响琉璃的心,她不自觉的就加入了她们,后来成了这的常客。 (十四)清远 元旦忙过,琉璃坐上火车,十余年间每年都有这样一两次的穿梭,沿途的树已茁壮,任凭霜打、雪下,以没有悲欢的姿势站成永恒,远处稀拉的炊烟袅袅升起,一闪即失。 琉璃摸出手机,老师发来的短信(想通了去看看你爸爸),琉璃阖上手机,望向窗外,绿野莽莽奔入眼模糊不清。 她踏出站台,满街都是醒目的标志,仔细一看都有刷新修补的痕迹,琉璃跟着这些痕迹穿过一条条街,拐过一道道弯,最后来到一个刷着绿漆的大巴跟前,走了上去。 车里和外面一样光鲜干净,车上零散的歪着几个人,大包的行李码在行李架上,现在是外出收获回家的时节,琉璃稳当的坐下,闭目养神,不一会就听见售票员的吆喝,细软的声音模糊悠远又亲切的回荡在耳际。“清远…去清远…清远的快上车啦…清远还有五分钟开出啦…” 一个年轻的学生坐在了琉璃身边,琉璃睁眼看,坐姿笔挺却满脸憔悴,眼有血网的大男孩焦急的注释着时间,手指握成拳,这坐姿如此亲切。 琉璃把头转向窗外,车弯弯曲曲的开在盘山路上,远处大片的砖窑矗立在黄土地上,田埂上偶尔可以看见忙碌穿梭的人,有那个人吧,他现在是什么样呢,娄屡的衣衫,满面风霜,当年那挺拔的身影被岁月压弯了腰,车上的人不知几次变更,空气由潮热变得湿滑慢慢浑浊。 车穿过大片的芭蕉地,一张张翠绿偌大的叶遮挡了琉璃的视线,她看那芭蕉的脉络,都是从自然吸收的养分,滋养出来的确参差不齐。 一声惊叫刺进琉璃的耳膜,她警觉的看了全车,最终眼里燃起的火焰熄灭,嚣张的七个歹徒,其中一个持刀抵着司机的脖子,剩下的跋扈地对着车上的乘客施之恐吓,喝叱。 琉璃看着前排的人,他们那迟缓的动作带着多少辛酸,她转过头看向远方,让大片的芭蕉叶模糊双眼,但身边那独特的气息刺激了琉璃的神经,她转过头伸出手已经来不及,抓住的只是空气。 转眼间,三个人蜂拥而上,拥挤的过道因为他们的殴打旁人几乎都叠在了一起,避免伤及自己,在人肉搏战中寡不敌众这是真理。 怒气压过理智冲出去的大男孩身手矫健,姿势和气势一样不缺,但在群殴中能占半点便宜,最后他被打倒在地,他的倒下越添了歹徒的张狂,他们肆意的踢打着,地上有几滴血渍,琉璃站起身,就听见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喊道:“老二。”一声吼叫一部分人转过头看向他,才看到他的手抵着司机的脖子。 几人在众人面前卖弄穷凶极恶,那得意之色越发的张狂,他们流气的收手,丑恶的爪牙伸向乘客,人的劣根性崭露无疑,大家付出了比之前更惨重的代价,在这样的年月这撕心裂肺的喊叫让琉璃黯然,她是人民警察,却只能看着悲剧发生。 哪些得意满满的脸愧疚卷席而至吞噬琉璃,歹徒持刀抢钱威胁司机,很快车停在路边,在不远处可以看见两辆破旧的三轮车,他们下车后,司机疯了似地加大马力逃离现场,让惊吓的人又一阵心慌。 琉璃来到那个男孩的身边,庆幸是冬天,厚重的衣服挡了不少拳脚,她轻手去扶他,被他甩开他的手伸向旁边座椅里处,琉璃看着他那紫青有斑驳血迹的手吃力的够着什么,她几乎跪下,匐着身子伸手拾起那被打落在暗处的证件,多么熟悉别致的藏黑色证件,琉璃有些激动翻开,01级刑侦——周毅。 琉璃笑着把证件还给从地上爬起,站着有些晃悠的大男孩,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他让路,大男孩缓慢的坐下,他牙齿里蹦出的呻吟声传出,琉璃递给他拆开的湿巾。 琉璃不停的递着湿巾,男孩的脸和手都渐渐干净,露出些细小的伤口。 “你很棒,勇敢、有责任心。” 说完琉璃看向窗外,在转过头来时男孩的眼已不再潮湿,但仍血红,琉璃笑着看向他,现在犯罪分子越来越猖獗,不论是手段还是武器都凶狠残酷、越趋高端,以后社会需要这样大批的人才,他是个优秀的学生,只是社会常识和阅历浅薄,年轻吧。 “师傅,停车。”琉璃和那男孩道别下车。 (十五)背影 寒风瑟瑟,琉璃裹紧大衣一步步朝前走去,穿过菜地,穿过竹林,爬上山头。今年格外的冷。 风挟着冷意吹乱了她的发,天阴沉的越来越低,站在高处的她看着远处砖窑冒出的一股股烟,因为远,那烟飘渺至极,琉璃专注的看着那远处堆砌起来的砖墙,麻点大的人穿梭其中,有那个佝偻的身影吧,当初选择了又何苦为难自己。 这个位置站立了一次又一次,想看到什么呢?风乱刮到心里,那澎湃的心点点变冷。 天越来越沉掺混着泥土气息,压低远处那成片的砖窑,如一幅掉进水里的画失了生气,在想什么呢,站立久了,双脚都有些麻木。 琉璃走下高处,仿佛这个世界静得只有她一个人在行走,穿过一片橘林,一个废弃的砖窑,来到被竹林包裹的两个坟头前,坟头上长有一大簇不知名的草,很多年了吧,上次来的时候他们还开了些红白相间的碎花,碑上的红字在岁月的洗礼下有些脱落,那不知名的石头从地下开始发青,长出些青苔,里面的人长眠不醒,琉璃伸出冻得发红僵硬的手,轻轻的刮过这两个名字,记忆有些模糊,最后还是笑了。 慢慢的琉璃踩着细软潮湿杂草,爬上废弃的砖窑,坐在上面,窑里还有多年烧烙的痕迹,幕黑幕黑的显得坑很深,小时候来这玩过,记忆里还残留着关于这的一个恐怖的梦,一个穿着黑衣斗篷遮住脸的人不停的追赶自己,最后无处可逃,无尽的害怕绝望嘶吼,琉璃惊恐的看着那个扑向自己的人,突然那个人转眼间就消失了,任琉璃怎么找、怎么喊都只有无尽的黑夜伴着风呼呼的刮过。 天快黑尽,似起雾一样,远处有个人朝这边费力的走来,步履瞒跚,那佝偻的背,透风的棉袄,点点清晰。 琉璃的眼穿透竹叶看着远处的男人,岁月不饶人当年那个意气勃发、学富五车、风流倜傥的男人如今变得颓败苍老,他慢慢的靠近憔悴佝偻的抚摸着这两座孤坟,眼里无限悲哀,忏悔吗?视线一点点模糊,迈不出脚,无力的掉在砖窑上,不相忘,恨吗?浓浓的哀愁化不开,是谁压抑了起伏身体,却扼不住那咽喉的悲凉,下雨了,连绵纠缠,细密清冷滴滴落在心田,原来上苍的泪也如此哀怨。 天地都朦胧模糊,久久…那个男人渐行渐远,踟躇的步伐,萧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细小的水珠在琉璃的头上跳跃,离开废窑,点点灯火在这袅挪的夜景中燃起,飘渺不现实,又走了多久,穿过多少鳞次栉比座落有致的房屋,万家灯火门户确是紧闭的,又走了多久,来到一栋废旧孤立的房子前,屋前那槐树在黑夜张牙舞爪确依旧亲切。 琉璃走上前,那废旧漆黑的房子,斑驳脱落的墙面,在这样的夜看上去越发的漆黑阴森,她站在不远处,瞬间心力交瘁,十几年过去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那个人住在这吗?琉璃走上前,有些紧张,摸着门环的手有些颤抖,环上的漆脱落的无几,蒙上一层厚厚的锈,细碎的铁锈粘了琉璃一手,她推开门,年久的门吱吱呀呀的响着,屋里的霉酒味扑面而来,琉璃本能的皱起眉,伸出左手去摸灯绳,片刻抓到一手灰尘,黑夜谁能看清她的脸,平日的坚强、自信、冷清已不戴在脸上,心重憔悴的站在门口,她慢慢凭着记忆朝客厅走去,“碰…”清脆滚动的声音的响起,琉璃踢到了酒瓶,这声响使沉寂的黑屋的动物发出轻响,老鼠唧唧的窜着从脚边跑过,琉璃心惊的小心的挪着脚,走到沙发边,背后有点点灯火亮起,琉璃站在原地,灯火逼近。 (十六)警匪 脚步声重重叠叠好几个人朝这间屋走来,可能是职业的警觉性琉璃迅速摸黑躲到沙发边的一角,借着灯光往旁边的废物堆移去,泥土裹着残物,多年堆积散出阵阵霉气。 三股电频的光交汇,琉璃数着十六只脚,八个人先后走进屋,他们粗暴的踢开碍脚的瓶子,放下电频和提着的包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杠起阵阵灰尘,借着灯光琉璃看清这些人是中午的那帮劫匪,琉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熟悉的背影,难怪今天劫匪下车后他就加大马力狂飙,琉璃伸手摸到腰间,心一惊,忘了今天是空手出来的,之后就听见。 “呵呵…大哥今天可不少。” “要不是那小子今天还赚不了这么多。” “哈哈…今天是便宜了他,下次遇到,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琉璃轻轻的摸出手机,轻轻的按着键给王蕾发短信,告知她具体位置和情况,让她报警支援。 “老二,你皮松了要我给你紧紧是不是。” “大哥,我有分寸,不会闹出大事的。” “知道就好。 ”说完就看见一个男人拿出一个包,“这个月干的都在这。” “有多少?” 那人取出几沓用不同颜色绳子捆绑的钱说:“三万五千,零头大家买了烟酒。” “还可以,大家省点是能过几个月。” “怎么,大哥我们不干了?” “装屎的脑子,这个月在我车上劫了三次,谁还敢坐我开的车。” “还有现在风声紧,都把尾巴夹紧,谁要出事了我们都玩完。” 琉璃看着手机,半天没有反应,手心沁出汗。这时肚子不是时候的叫响。 “哈哈,黑三,你的肚子叫了。” “刚才不是我的肚子再叫。” “哈哈…” “哈哈…” “袁勇,把吃的打开,咱们喝点。” 有惊无险,琉璃蹲在地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压着肚子,肚子仍咕咕的叫着,现在屋子里比较吵也没人注意到。 琉璃借着灯光看了下屋,地上倒着乱七八糟的各式各样酒瓶,颜色各异的塑料袋,啃得难看的骨头,塑料袋里还残留着些油腻,上面有老鼠的爪痕,骨头也被老鼠在次啃过,这样的环境那些人还吃点津津有味。 这时一个劫匪对另一个劫匪说:“黑三,上次没喝完的酒呢?” “在呢,我去拿。” 琉璃借着灯光,费劲的看着那黑暗处,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什么,她确定自己看到一只脚,心里打了个凸,躲避了这些年,真的要在今天相见吗?自己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那只脚上,没听劫匪的谈话更是没发觉有人朝这边走来。 琉璃猛然回神,看着朝自己走近的男人,想在往后挪动背却抵上了墙,那个男人来到这堆杂货前,动手翻开发霉的衣服,取出几瓶酒,琉璃小心地盯着他,突然就看这个男人的脸在这黑夜“腾…”变得刷白,他的眼和琉璃对视着,手僵在半空中,“砰…”“啊…鬼呀。” 坐在沙发上的几人齐刷刷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琉璃抓起身边的酒瓶站了起来。 琉璃一下窜起来从沙发边走过来的三人也吓了一跳,随后变脸似的恢复了那张狂的模样,琉璃手中的酒瓶硬生生的被她握紧,靠近的几人露出淫贼模样,剩下的几人依在沙发上看好戏般。 “哟…还是个妞。” “长的不错嘛。” 他们迟疑了下还是朝这边靠近,这样的人琉璃见得多了,要是枪在当场就可以击毙(在实施强奸的过程中可以当场击毙),她握着瓶子的手又紧了紧,想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做着危害社会国家的事,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几个劫匪一步步朝琉璃靠近,一个胆大的走近琉璃的身边,伸出那罪恶的双手,琉璃扔下包,伸出左手抓住他伸过来的左手,右手的瓶子猛力的砸在他头上,顿时血涌,那人摇晃着身子想回击,琉璃一脚踢在他的下身,算是解决一个 ,身后的几人有点傻眼,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猛,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琉璃托起地上的男人,打碎的酒瓶抵着他的脖子,喝到:“往后退。” 冲上前的三个男人,气焰顿时降下,剩下的几人也从沙发边站起,情势紧张,琉璃比谁都清醒,现在自己是喝住了他们,等他们看清形势后眼前这些劫匪凶残的本性就会暴露毫不犹豫地、疯狂地攻击自己,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果不其然,就听见那个司机喝到,“事情已经暴露,就送她一程。” 剩下七人蜂拥而上,他们踏过黑三的躯体朝琉璃走来,琉璃靠着墙,戒备的看着首当其冲的两人,琉璃拳脚并把右手打破的瓶子横在胸前,冲上前来到一人被琉璃刺倒,血染红了劫匪的眼,冲过来的六人什么也不管拳脚并用一阵暴打,琉璃在最后体力不支的倒下,额上的血顺流直下流进眼里,一片腥红,全身的疼痛全都冲进脑门,琉璃看着他们站在自己的上面,背着灯光狰狞恐怖的两人满脸是血的倒下,那玻璃碎片溅到地上墙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剩下的三人团团围住那个从黑暗中出现的人,刚才在哪阴影处真有那么一个人,琉璃没有看错。 身边除了黑三,旁边还有四个和自己一样,都躺在地上睁着眼不动弹,琉璃慢慢的活动着手,一点点的伸向口袋,摸到手机和一些碎渣,她看着这个被受牵连的手机叹了口气。 琉璃轻轻的挪动双腿,试图站起来,那个从黑暗中出现的人还在和剩下的两人厮打,看样是吃不消了,琉璃缓缓的站起,拾起地上的酒瓶没走两步就倒了下去,极限了。 或许是琉璃的声响提醒了那几个用蛮力殴打的人,一阵乒乒乓乓,不知是谁又倒下,还有意识确动弹不得。 亲切的警铃拉响这片黑暗凶残的天空,熟悉的声音和脚步暖到心里,琉璃转动着眼珠借着灯光看那个和自己一样躺在地上的人,没看见脸上的沧桑和佝偻的身躯,她的心沉沦下去,眼里流出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很快武警就冲了进来,用照明灯打亮整间屋,室内惨不忍睹,满地是玻璃碎片和腥红的血,他们迅速分散,扣押歹徒,清理现场。 两个武警把琉璃抬到单架上,琉璃吃力的说那边那个被拷的人,他是来救我的。 武警循着琉璃的眼光看到那人问道:“是他吗?” “嗯…” (十七)鲜花掌声后的辛酸 琉璃被抬到医院,在还没打麻药时就昏迷过去,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门外有两个警察在小声的谈论当时发生在危房里的事,眼里不时流露出敬佩。 “蹬蹬…蹬…”朝阳警局五人焦急的脚步声回响在这夜深人静的医院。 他们掏出自己的证件和那两位握手,那两个刑警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大家眼里的担忧一层层加深。 五人深吸了口气,王蕾的泪直接滚落出来,大李拍拍她,大家就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这时吴越注意到那有个穿的极薄的陌生男子,他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眼光却不时地看向那亮起的红灯,毫无掩饰的焦急和担心。 等待在漫长的继续,一点多了,在医院寒气显的格外的重,咬噬着大家的心。 “叮…” 走廊里的人全站了起来全面向手术室打开的门,出来三个医生,大家围了上去。 “过了危险期。” 喜怒哀乐对女人的刺激总是很大,王蕾的笑声伴着泪水唰唰的又流开来。 “家属在吗?” 大家看着彼此,王蕾看过琉璃的档案,上面填的双亲过世,王蕾带着哭腔说:“她父母过世了。” “医生我们能进去看她吗?”说着就往外掏证件。 医生看着递过来的证件道:“那你们轻点,进去最好不要说话。” “嗯…谢谢…” 一群人轻轻的迈进手术室,看着满身裹着白布的琉璃,她安静的睡着,黑亮的眼睛被眼皮遮了起来,脸上有些擦伤 没有血色,一群人围在床边,心情沉重。 大家看了会被赶了出来,就在走廊里将就着睡会,护士进进出出换了几次点滴,刚才还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天快亮时,琉璃醒来后转到了普通病房,大李、邹林、吴越、张乾一个个对琉璃又笑又骂了一番就回了朝阳留王蕾在这照顾,说大家有时间就会来。 琉璃看着那四个唧唧呱呱地快哭出来的男人离开,蓄满眼的水才敢流,上次局里老陈走的时候,大家在医院哭成一片,那一幕幕还犹在眼前,要是自己有个什么不测大家一定伤心死。 琉璃看了看趴在床边熟睡的王蕾,想着昨夜那个救了自己的人,琉璃转过头看着给自己换吊瓶的护士问道:“请问昨夜和我一起送进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大事,天不亮就走了,说是怕被报复。”护士换好吊瓶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琉璃模糊的听见,好人难当。 冬日的阳光像羽毛一样,一片片洒在空气里,温柔的招人喜爱,琉璃吃着王蕾喂的饭说:“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琉璃昨天来看你的那些人是你什么人?” “远亲。” “情况介绍下?” “怎么?” “快说。” “你先说你的目的,要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岂不害了她们。” “不是了,我想把她介绍给吴越。” 琉璃睁大眼看着王蕾问道:“为什么是吴越?” “他是我表弟。” “唉,保密工作做得好呀。” “他从部队上下来,家里找了关系,那时老陈刚走,局里需要人,我就露了一点风给我爸妈,上面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王蕾,你家可了不得,爸妈都是部队上的领导,还带头犯错,呵呵… 小心我举报。” 王蕾被琉璃逗得有点恼了到:“你敢。” “呵呵…逗你玩呢,吴越长得又好、心又好,在说他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好,你直接嫁到我家来好了。” “行呀…只要吴越看的上我。” 第五节 (二十)相见 “喂,我是琉璃。” “哇…谁?你说你是谁,电话的对面是谁呀?” 琉璃坐在床上听着吴越夸张的语气咯咯的笑了起来,“忙不?” “吆,什么风把电话吹我这了,怎样?好多了吧。” “不痛只痒是好的预兆。” “嗯…啥事?” “你星期四能不能溜空陪我出去下。” “呵…快说是不是要背叛邹林?” “不要乱开玩笑,星期四你等我电话。” “遵命女王陛下,请问要我做什么?我需要打扮一番吗?” “小奴才平身吧,哈哈…穿正式点,局里怎么样?最近有没什么任务?” “怎么,想做烈士?” “免了,闲的慌。” “上星期老李劝服了一个畏罪潜逃的罪犯,唉,老李总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的念功光荣的发挥,那阵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可谓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最后在老李的顽强攻势下逃犯的心理防线被攻破,顺利逮捕。” “哦…干嘛打我。” 话筒里传出老李的笑声:“臭小子,电话给我。” “琉璃是打电话约我好不好。”吴越的声音被牢牢压过:“琉璃,你上次给我带的茶,我喝完了。” “下星期我就归队。” “这次休息够了吧。” “够无聊。” “没事看看书。” “知道。” 琉璃听着电话,局长的声音灌入耳朵。 “早些来上班,要开会了。” “嗯。” 琉璃看着电话,笑躺回床上,王蕾我可是答应你的事都帮你做了,要是他俩来电,我也乐见其成。 “当当…当…” “进。” 琉璃看向门,一阵冷风吹进,她一点点朝被窝里缩。 “躺在床上舒服的很。” “延…延钊…”琉璃吞吐不成句。 延钊坐到床沿,面情严肃。 琉璃有些急,手在被子里搅成一团,很快面上恢复了平静,不变应万变这是她的格言,长呼一口气,平心静气。 沉默,两人面面相嘘,琉璃看着延钊满脸的愧疚及心疼,软了下来。 “这次还顺利吗?” “都办妥了。” 延钊挤上床,紧紧的抱着琉璃,大口的吸着气。 琉璃看着延钊深重的黑眼圈,消瘦的面颊,如他不说,相隔万里的那份无助熬过来是如何的不易。 “延钊…”延钊将头深埋在琉璃肩颊,发出沉绵悠长的一声,“嗯…” “对不起。” 延钊抱着琉璃的手又紧了紧,“为什么你总是赶我不在的时候回去?” 琉璃反问自己,没有结果。 “为什么拒绝我为你分担?” 延钊终于说出他的怨怼,说出他的心声,其实琉璃也不知道,总是想着恨着又想去面对,真面对时又失去勇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琉璃,不要留下遗憾。” “旁观者清,你能告诉我你的看法吗?” “那你愿告诉我那天的真相吗?” “真相…看到的大多不真实。” “琉璃,我觉得你是从心底敬重你爸的,可是…” “可是我不愿意讲,你也不了解情况,只能默默的看着我,我又害怕你看透我故作高深的沉默,这样看来,我是何等的幼稚。 ” “琉璃,你不该在那么小时就面对这些,这是你父母的不对。” “人不是生来就能选择。” “父母能左右的年份有限。” “延钊,谢谢你这些年来的付出,要是没有你的指引我的人格不会这么健全。” “止于这,我已不得入前。” “看透了,就不会觉得我美好了。” “傻瓜,要是有这么容易,你岂会爱上我。” “胡说什么?”琉璃不认拨开延钊环上的手,电话不着时的想起。 琉璃看着电话在床柜上不停的闪动,想伸出手,延钊确牢牢的抱着琉璃,琉璃挣扎了两下嘟囔道:“延钊…” “晚些在打过去,我只想好好抱着你。” 琉璃心生一计,掉下脸。 “掉脸也没用。” “真的嘛?”琉璃双手伸到延钊的身边戈搂着延钊,“你忍,我让你在忍,我看你在忍…” “琉璃这是你自找的。” “哈哈…哈哈…” “哈哈…延钊…我不玩啦…不玩了啦” “哈哈…哈哈…不玩了…” “哈哈…” 电话敬业的嗡嗡的响着,延钊和琉璃互相戈搂着,房里哈哈的笑声随气流传出,门外传来阵阵咳嗽声。 琉璃忍着笑说道:“诗诗在门口,你怎么那么大声。” 延钊亲吻琉璃说道:“是你先笑的好不好?” 琉璃不依:“谁让你戈搂我的。” 延钊投降哄道:“我的错。” “快把机子给我。” 延钊把手机递给琉璃,拉她一起躺回床上。 越洋长途,琉璃按着电话,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高中因为深爱美式发音奔赴他乡,来去无踪是她的作风。 “琉璃与你相交的人和你都有共同点。” “忠于自我,不羁。” “我可没这么放的开。” “还放不开,跳级、警校轻而易举斩断别人的建议。” “这是我的优点。” “你的优点是我的苦恼。” “妈,你回来啦…买那么多东西?”房外响起诗诗的大呼声。 “你二哥呢?” “回来了。” 延钊无奈的自床上爬起,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他起身整好衣衫,在琉璃脸上亲吻下,走了出去。 (二十一)充当媒人 延钊回来仍是忙,她也不介意。 诗诗看着琉璃挪着脚,有些吃力,似神经牵动的疼道: “一定要这么勉强。” “我没听说过有勉强的开心。” 诗诗知道琉璃是真的开心便不再说话。 手机嗡嗡作响,诗诗看着琉璃说道:“把你机子给我,那个男人我帮二哥解决。” 琉璃接起电话话筒里传出吴越的声音,“我到了。” “你等下,我去给你开门。”琉璃挂断电话朝门外走。 “我去,你慢慢来,什么人,让王嫂开不就得了,还亲自去。”话音未落诗诗已不见踪影,跑得整楼咚咚声,这种不已人为转移的事情做起来很是困难。 琉璃朝楼下走,王蕾答应你的事帮你做了,他俩的磁场是否相吸就不是以我之力能决定的了。 吴越把车停稳,眼前出现穿一件鹅黄色大衣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上有愠色,“你找琉璃。” “她约的我。”吴越实答。 诗诗细量吴越,文质彬彬合身的大衣,笔体的黑裤,简约的鞋,声音浑厚沙哑,“琉璃在里面。” 吴越跟着诗诗,察觉她的警惕。 进门,吴越看琉璃慢慢的朝楼下来,走上前去。 “你坐吧,我上去就好。”诗诗上楼扶下琉璃。 琉璃看着诗诗,单纯没有私心,心生愧疚,“我自己可以的。” “小心为上。” 吴越坐下,有人上了茶,他琢磨着琉璃有何事须他跟班。 琉璃坐好便问道:“我这身满意吗?” “不错,精神焕发。” 吴越喝着茶打量着琉璃,“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诗诗按着电视道:“琉璃,介绍下。” 琉璃清冷下喉咙,正经到:“姓名:吴越;性别:男;爱好:女。” “哈哈…” “哈哈……” 一句话逗得诗诗直笑,吴越吃惊的看着琉璃,挨着嘴的茶杯险些掉了下来,“琉璃,你犯了诽谤罪。” 琉璃笑着看向诗诗到:“重来,爱好广泛,热爱祖国和人民。”琉璃转头看向吴越到:“梁诗诗,研三留校了。” 吴越说道:“有幸。” “别客气。” 时间差不多,琉璃起身:“我们走吧。” 车里收音机里播着城市间,传出的歌声大多是受伤忧郁缠绵型,为何这种感情他们如此丰富,琉璃听着歌,男女有着不同的磁场,当不自觉的相吸就会意气相投,二人之间传递的信息已经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有喜悦或悲伤,有关爱或仇恨,有畏惧或痛苦,有成功或失败,太多包括一切遗传的或后天在你身上产生的特质。这种人生来经过演变拥有的神奇又神秘东西,怎可如此轻而易举舍弃。 红灯,吴越转过脸看着琉璃:“你不会真的对我有兴趣吧。” 琉璃手支在车窗上看着吴越说:“怎么,不行。” 吴越握着方向盘,转过脸眼视前方笑道:“实话。” “去见我到恩师,今天他来演讲。” “韩钦胜教授。” “嗯。” 吴越受宠若惊道:“他的书我看过,见解独特。” “嗯,老师是很风趣幽默。” “不是说这种演讲是请不动的吗?” “有几个他感兴趣的案例和人都在这,他不得不来。” “刚好我有问题请教。” “这是叫你的目的。” “你知道。” “上次在大李家喝醉后你漏了口风。” 绿灯,吴越专心的开车,是想起什么问题,表情不自然道:“你对邹林太冷淡。” “我不是蛇。” “大多爱你的人,你都这样一一拒绝?” “我爱的人不多。” “爱有很多方式,拒绝的方式亦很多。” “知道结果还去纠缠算什么。” “琉璃,你的情商不高。” “我没有遮掩。” “车往哪停?” “前面有个地下停车场。” 进入浅水庄,琉璃和吴越上到三楼,侍者领他们至山涧竹青,室内的摆设全由藤草编制,工艺精湛,色泽怡人。 “幸好读过些书。”吴越道。 琉璃回着王蕾的短信,低头轻笑,“我是附庸风雅。” “这茶味道很独特。” “里面放了中药。” “琉璃…”自门口传来一声。 吴越见来人,随琉璃一同站起,迎面走来一个两鬓斑白面容枯槁神情严肃的老人,他审视着自己,吴越听到琉璃的声音附和道:“老师好。” 各自落座,老师看着琉璃笑道:“这小伙不错嘛?” “他是慕名而来。” “哦,看来我已不是无名小卒。”韩钦胜喝一口茶道:“这的茶让我垂涎三尺。”说完又抿起一口。 侍者进进出出,接二连三摆满整桌。 老师看向吴越道:“这位是?” “我叫吴越,是琉璃的同事。” “高中毕业就去部队了吧。” “老师慧眼。” “年轻有为。” 琉璃夹着菜,韩钦胜把一盘蹄筋换到琉璃面前对吴越道:“她就爱吃这种有嚼头的东西。” 琉璃道:“现在味道差了点。” “太易得到,什么都容易变味。” “老师…” “把自己逼那么紧,等于蓄意谋杀。”说着就把筷子放下,取出纸巾试着嘴,“自找苦吃,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报纸上的那个人面目全非我也认得出是你。” 吴越停下筷子看着二人,不好插话。 “你和李严现在都在自取灭亡,他已经走上不归路,你又这样?我当时眼里蒙沙,收了你们俩。” 两人的情绪变化吴越看在眼里,不掩饰的真实,韩钦胜视琉璃和那叫李严的入己出,做父母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受伤犯错心痛又心急。 琉璃低着头慢慢的嚼着蹄筋,韩钦胜叹气道:“看些唯心的书。” “嗯。” 教授将视线移至吴越恢复和气道:“吴越,你要问我什么?” “教授,您在线路奥秘一书上写到拆除定时炸弹那篇,我觉得有出入。” “上次琉璃个给我打电话,大致把你的想法说了一遍哪种方法行不通,不过根据你的想法倒是解决了一个我一直苦思的问题,前人说道好呀,观点是意识对事物的理解;疑问是意识借以寻找方向的探照灯。” “为什么?” “用你设计的方法会触发另一条暗线。” 吴越接过韩钦胜递给他的线路图纸道:“您是说有三条。” “确切的说是根据你改的线路,引出了第三条暗线。” 吴越看着交错复杂的线路,喃喃自语。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深究。” 第六节 (二十二)惊喜 收音机里,主持人说着时间的蜚短流长,用音符原谅生活,车上琉璃玩着罗盘,吴越随着音乐轻哼着很是惬意,车朝梁家前进。 电话响起,琉璃一手接电话,一手调小播放的音乐。 “你在哪?” “快到家了。” “我等你。” “嗯…”琉璃挂断电话,吴越问道:“东远的梁家是你住的哪家?” “怎么?” “同情你。” “未免滥情了点。” “回去我帮邹林多介绍几个,你——他高攀不起。” 琉璃有些愠火道:“世俗。” “世俗、世俗,是人就俗。” 沿途山弯车辆飞驰而过,吴越对其每一辆都评头论足一番,“后面那车一直尾随着我们。” 琉璃笑道:“你觉得开‘奔牛’的人跟踪我们有何企图。” 吴越貌似吃惊的看着琉璃到:“你认识?” 琉璃回问:“你感兴趣?” “他的车我倒是感兴趣,要是和你相比,那车就不算什么了。” 琉璃手按着眉心笑道:“看样我是低估了我的魅力。” 片刻,后面那车一阵风似的刮过,吴越支着头观望,琉璃笑出声,“望尘莫及。” “你这叫打击、报复。” “不服?” “服,唯女子难养也。你怎么和韩教授认识的,他不给大学授课的。” “我是特殊兵种。” “我看是特殊病种差不多,别卖关子坦白从宽。” “下次吧,我到了。” 吴越停稳车看着刚才那辆蓝博基尼驶进梁家,不一会下来一人,与门口那人并肩站着在说着什么。 琉璃道:“进去坐坐。” “免了,我得去还车,什么时候归队。” “下星期一。” “到时见。” 琉璃道别吴越走进里安和延钊。 吴越悠哉的开着车下山,想到刚才从车里下来站在梁家门口的那人,脑中回忆惊起,原来在病房外见过。 琉璃换好衣服收拾好行李到客厅时,大家都已坐齐,茶几上摆了张喜帖,粉色双心。 管文裙把琉璃叫到身边道:“琉璃,你上次和李伯母家的侄子见面,情况如何?” 诗诗拿起放在桌上的喜帖递给琉璃,琉璃看后笑道:“魅力不够呀。” 管文裙拉起琉璃的手道:“我们家这么漂亮的女儿,是他们不识。” 诗诗悍然不顾道:“妈,感情的事情哪能强求。” “什么强求,妈给琉璃介绍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人才。” “是,在你面前一等一,转身就取了别人家的女人。” 琉璃看着两母女为自己的事讨论激烈,自己倒是给人娱,内心一片死寂。梁志远看着俩母女道,“你们俩收拾好了。” 诗诗答道:“好了。” “那我们准备走吧。” 她倒满杯热水说道:“叔叔,阿姨,我晚上要回去住。” “琉璃,有什么事就给叔叔打电话。” 琉璃答道:“嗯。” 走到玄关梁志远止步说道:“琉璃我们走了,里安、延钊琉璃就交给你们俩送。” 延钊答道:“知道。” 里安脖子伸向厨房问道:“李嫂饭好了没。” 延钊拉起琉璃对里安说:“哥,你自己吃吧,琉璃我们上去拿行李。” 里安也起身说道:“我回酒店。” 琉璃挣脱延钊的手,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顺路一起。” 延钊制止道:“琉璃。” 里安意气扬扬说道:“某人不愿意,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琉璃跟着延钊进卧室,李嫂从厨房出来看着客厅空无一人。 琉璃靠着窗户,看着里安的车绕弯直下。延钊走到琉璃身后环上琉璃,头搭在琉璃的肩上,“你再看我就生气了。” 琉璃回神看着延钊问道:“什么?” “除了我,不许看别的男人。” 琉璃忽忽而乐反问:“你爸、里安也不可以。” “不行。” “霸道。” “你是我一人的。” 琉璃轻拍延钊放在她腰间的手道:“走吧。” 琉璃踏进家门,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她转过抱紧延钊。 延钊拥着琉璃说:“进去吧。” 琉璃不肯抬头,含糊不清的说:“没有下脚的地方。” 延钊看着琉璃知道她并非不敢迈出脚,抱起琉璃走进客厅,琉璃小心翼翼去碰满屋飞气球,颜色绚烂,装满祝福。 “想吃什么?” “我不饿。” “我饿。” “我去弄。”琉璃走进厨房惊呼一声。 延钊靠在厨房门口喜形于色。 琉璃端出蛋糕和菜肴,心里一阵紧张。 两人慢慢品着食物,目光交汇笑由心生。 电话嘟嘟想起,琉璃下桌拿起电话,里面传出里安的笑声:“幸福么,叫延钊接电话。” 琉璃看着延钊,延钊皱起眉走到她身边,琉璃起身,延钊拉她入怀,一手抱着琉璃,一手接着电话,“什么事?” “妈打电话叫我们回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 “回去就知道了。” “我没时间。” 里安听着延钊的话,笑的暧昧,“我可是通知到了。” “回去吧。” “你的真心话。” “当然。” “那我走了。”延钊起身,取下外衣穿上鞋站在门口。 琉璃走到延钊身边,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目送他出门。 延钊走到门口,反手把琉璃压在墙上,强吻着,琉璃回应直到彼此呼吸不畅。延钊拥着琉璃平稳气息道:“你还可以更热情些。” “在热情就是玩火自焚。” “不愿和我吗?” “我没准备。” 延钊自琉璃发间脱离,动情的直视她,“我走了。” 琉璃笑着道:“路上小心。” 延钊的脚步声已听不见,琉璃背贴在门上,看满屋的缤纷绚烂,爱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心里装的满满的,就算不能天长地久,也是美好的回忆。 (二十四)上班 琉璃回到局里,心情放松。 王蕾翻着邹林的请帖道:“记得接捧花。” “等我变性成功。” 吴越端着杯子到大李的桌边,朝张乾道:“唉…我们的两位警花啥时办?” “现在的男人心生虚荣,只懂吃喝玩乐,对我们来说毫无踏实感,才不要现在就上贼船…”王蕾说完就看着琉璃。 琉璃会心,马上示意,“生不逢辰,时不予我。” 大李放下报纸转头看向两位女同事叹气道:“悲哀,眼高于顶。唉,还是我幸福,事业有成,有点闲钱炒炒股,投投基金,人生快事不过如此。” “打住,对于这种投机生意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琉璃也附和道:“一夜暴富的梦想别心存侥幸,有书上这样写到,当全人类都去炒卖时,市场崩溃不远矣。” “呵呵… 前人真有见解。” “明天见。”琉璃收拾起堆积的资料,拿起包,朝外走。 “琉璃,等等我。” “妇人之见。大李定下来没,现在还有时间。”张乾转到大李的身边催促。 琉璃和王蕾走出门,王蕾道:“真受不了。” “我觉得到挺好。” “听你刚才的意思,不敢苟同。” “变法的赚钱养家很不易。” “这倒是,就咱这点工资。”“王蕾,你一月工资多少。” “冷嘲热讽,我没那么命好,老爹老娘限于偶尔救济一下。” “你真敏感。”琉璃坐进王蕾车里道:“有房有车的主。” “别穷酸,受不了,诗诗怎么样?” “不来电。” “吴越这边也没动静。” “好事,还能做朋友。” “到哪?” “南京路的超市。” “要不去我家,把他们叫上。” “今天算了,我要回去补觉。” “前天晚上辛苦了。” “份内的事。” “别太生猛。” “哈哈…哈哈…” “哈哈…” 两人放声爆笑。 收音机里播着近几日的空气污染指数,王蕾撇嘴道:“罪过。” “冬天都这样,繁华的标志。” “空气指数已经到一点八了,繁嚣奢靡犯下的错。” “你是始作俑者。” “琉璃,妒忌不得,你便同流合污。” “我是自怨自艾,我在前面的那个路口下。” 与王蕾道别,琉璃下车,朝超市走去,迎面出来一人,满额的汗,提着大包的东西,琉璃认出他那是李严。 李严看了大街,伸手拦车便走,琉璃紧随其后,让司机跟着前一辆车。 琉璃精神集中注视前方,那辆车七拐八绕开进一条小巷,李严下车,拐进小巷。 琉璃付了钱,下车紧跟其后,走进小巷,不见李严踪影,琉璃观察着小巷,没听见开门的声音,琉璃朝前走,看见公厕。 琉璃用脚抵着墙,等在厕所外,冬天恶臭仍扑面而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 琉璃转过身,看着面色苍白的李严道:“老师在找你。” “几年了,你一点没变。” “年轻是女人的资本,不像你三十出头满脸胡咋,一副猥琐样。” 李严大笑,牵出额上密汗。 “你受伤了。” “闲事管的多。” “你住哪?” “走。”李严搂紧琉璃状似暧昧的朝前走,琉璃挣扎道:“你干什么?” “除了你,还有更多人对我感兴趣。” 琉璃没有回头,也感觉到后面有人尾随,琉璃手扶上李严的衣襟,手上沁出血。 “李严,你?” “我没事。” “走慢点,看样他们只是跟踪你。” “你倒是聪明。” “老师很担心你。”“你告诉他老人家,我还是那个李严。” “临终遗言?” “到了。” 琉璃感觉李严体力不支,全身的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还强言欢笑,“那个屋。” “楼上第二间。”说着掏出钥匙递给琉璃。 琉璃扶李严进门,房子里乱七八糟,到处是酒瓶。 “没听过借酒浇愁,愁更愁。” “没想到你能认出我。” “上次你救我的时候就认了出来。” “回去心里好受些?” “骗骗自己而已。”琉璃收拾着屋子,把李严的东西分别归类放好,铲除垃圾。 收拾好,琉璃坐下说道:“我看下伤口。” 李严脱下上衣,右胸膛和腹部愈合的刀伤新裂出口。 琉璃不忍:“看样我和你悬到一根绳子上了。” 琉璃取出刚才李严买的药,上药,取出纱布为他包扎。 “你怎么会在我家老屋。” “我盯他们好久了。”李严看见窗外人影闪现,拉近琉璃暧昧到。 琉璃奇怪的看着李严满是问号,警觉小声的说:“你现在做什么我不想知道,老师为你生气是真的。” 李严黯然,琉璃帮他穿上上衣。把染血的衣服放进盆里泡上。 李严打开电视看着广告。琉璃洗着衣服问道:“你吃饭没有。” “没有。” 琉璃洗好把衣服晾崭,衣架上挂满一排,双手冻得红肿,穿上大衣朝外走:“我一会就回来。” 楼下便利商店,琉璃一件件挑好李严那缺的东西,回到二楼。 一番忙碌俩人坐到桌前,李严道:“从这回去你搬回梁家住。” 琉璃咽下饭不满的说:“危机四伏是你的处境吧。” 琉璃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一线斜眼,承载了无数迷茫。 (二十五)各有悲喜 “邹林在吗?” 王蕾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透出灵气的姑娘,“不在。” “我可以进来吗?” “你是怎么进到这的?” “我有记者证。” “那你就用相同的办法光明正大的进来就是。” “谢谢,我叫林聪。” 王蕾抬头指向邹林的桌子道:“那张。” “你感冒了。” “有点。” “呵呵…都说女警果断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电视看多了吧。”王蕾把茶水放到她面前,想着记者这行不可小窥。 “后天就过年了,辛苦了。” “没什么,我们也有七天休假。” “他们回来了。”王蕾听着楼下轰轰响的车。 王蕾看着报纸注意着林聪,扮像偏雅,有点高,长得有几分灵气,身上散发的自信增添了几分亲切。 “现在这样的惯犯越来越多,没有证据吓唬已经起不了作用,也不知道上次交上去的材料批下来没?” “要是火车站都安上摄像头我们就省了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奔波来奔波去。” 王蕾听着一路说上来的大家,林聪自邹林座位站起。 跨进门的大李占了便宜道:“吆…哪来一美女?” “你们好,我叫林聪,来找邹林。” “邹林。”几个光棍就开始起哄。 邹林自后面走出,板着脸走到她面前:“有事吗?” 琉璃进门看大家都堵在门口,空气中隐隐透出几分激动。 邹林看了眼走进来的琉璃,有些不自在。 琉璃看大家表情怪异,回到位置上拿起包朝外走。 王蕾哑着嗓子问道:“去哪?又早退。” “琉璃。” 琉璃看着门口站的于蔚笑出声,不知道是在国外呆久了还是什么原因,于蔚的五官越来越棱,在这么寒冷的冬天仍露出那傲人的锁骨,枣红的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如同走出橱窗的模特。 “我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帮我应付下。”琉璃走到门边,于蔚挽上她的胳膊。 “今晚要巡逻。” “出动时给我打电话。”琉璃的声音至楼道传来。 几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邹林涨红脸说:“我们出去说吧。” 做记者的对最新动态的敏感性何其尖锐,林聪自包里取出手表放在邹林的桌子上说:“我来这并没别的意思,我还有采访,先走了。”转过头对大家说:“再见。”那落寞一闪即失,笑吟吟的和大家道别朝门外走。 林聪走到门口被琉璃拉住,琉璃走到门口对邹林道:“是男人就担待起来。”说完转身拍拍林聪走到于蔚的身边。 林聪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于蔚侧过头笑道:“你被世俗攻陷。” “你离无情无义不远。”两女人的笑声窜响整栋楼。 王蕾趴在桌子上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长时间的静默,表面上大家忙于工作,明白于心。 邹林看着手表,没有触碰,似哪有多沉重,代表一个承诺。邹林坐的凳子似长钉,不能移动,满额的汗,最后他拿起手表,朝外跑去。 跑到门口,就没了声响,不知哪来的风,吹起衣角。 大家面面相嘘,张乾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探出头,一会带着贼笑转过头,用手比划着亲吻的样子。 偌大的落地窗,在这可以鸟瞰整座城市,夜不至,霓虹一片。琉璃倚着窗,慢慢的嚼着肉,盘里有刀叉的触碰声。进出的人时不时瞟向这边,看风景。 “我离婚了。” “轻松吗?” 于蔚低着头似要看透红酒,那倔犟的泪若隐若现,“后悔了。” 琉璃无言静看夜色,人用心时爱情苍白无力,了解彼此后爱情奢侈多余,什么都拥有便不在珍惜。 琉璃又叫了份牛排,按着纤维用刀叉撕裂。 “有什么打算?” “出去转转,这太冷。” “找个能暖到心里的地方。” “我没识错人。” “离了自是受到伤害,人哪那么无私,任凭别人给你伤害一次又一次。” 于蔚苦笑:“明早的飞机。” 琉璃含笑:“晚上住哪?” “回老屋。” “现在回去不安全。” “时间仓促,想回去看看。” “把机票改签吧,我陪你回去。” “梁延钊真有本事,把你的七情六欲都激发了出来。” 琉璃笑的很甜。 “结婚时别忘通知我。” “于蔚,山茶味的皂不适合你。” “他喜欢。” “我走了,一路顺风。”琉璃拿起包融入夜色。 路上都是放学的学生,到处可见相恋的孩子,单纯的喜欢对方,琉璃想起延钊,拦车回家,走到楼下,琉璃停住脚,家家灯火昏暗、闪亮,唯独她家没有,琉璃坐到长椅上,悲从心生,何苦为难自己。这世间生来有几人是为你而活,谁会追在你身后惦念、伤心和你斤斤计较,琉璃摸出手机拨出延钊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试了几次,琉璃苦笑,上天作弄,片刻就没了心情。 之后电话在长椅上忽闪跳跃,琉璃划开道:“喂。” “吃饭了没?” “吃了。” “怎么了?” “没。” “琉璃,我有个应酬,晚些打给你好吗?” “嗯。” 第七节 (二十六)夜巡 “也不知道邹林那边现在进展如何?” “怎么?眼红了?” “你别说,是有点。” “张乾你要是真想安稳会没女人?” “那些不算,要是真能擦出火花谁不想安稳。” “现在哪是找爱的人,能找个情趣相投,话语投机的就行。” “王蕾,我毛遂自荐。” “算了吧,我俩在一起三小时一小吵,五小时一大吵,为身边的人积点德,自娱足够了。” “吴越,附近有便利店没?” “前面有一个。” “在哪停下。” “我和你一起。”张乾随琉璃一起下车。 王蕾看着张乾和琉璃在里面挑来捡去道,“琉璃有个性,她从来是话不投机控制在三句内。” 大李抽着烟,“拒绝别人也是在拒绝自己。” “她有条件。” “乐中参苦。” “吴越,前仆后继是我们的作风,但也要挑对象,要驾驭琉璃的男人还没出生。” “大李,你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 “唉,有你和琉璃我想粗野也没条件。” “他俩来了。”吴越提醒着大李和王蕾。 “琉璃,上车了,在看那车也不会是你的。”张乾看着琉璃满眼垂涎的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伸手去拉她。 琉璃回过神和张乾一同回到车上。 “女人天生爱慕虚荣,只看外表就蜂拥而至。” 王蕾接过茶问道:“在说什么?” “我以为琉璃是特别的,没想到她也和普通女性一样,看到名牌眼睛都直了,唉,变相的资本就是有钱。” 琉璃回过神,驳道:“享乐是女人的天性,是男人就该为女人创造这样的条件。” “琉璃说的好,就是该给这群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男人当头棒喝。” 大家说说辩辩已经三点,琉璃闭上眼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刚才开过的车,趋之不去,最后嘲笑何时变得如此多疑,夜深人静还在为不确定的事忧虑,同样的一部车,不止梁家会有,何必捞肠挂肚。 琉璃睁开眼看着专心开车的吴越说:“我换你。” 吴越转过头看向琉璃道:“想转移注意力不是现在,若出事,一失多命划不来。” 吴越把车挂到低档车如同人一样昏昏欲睡,“你身体吃得消吧。” “就现在而言,问题不大。” “琉璃,你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能好到哪去,人总是好三年坏三年,平平淡淡过三年。” “无欲无求。” “我要有那境界,早就成精了。” “帮我约下教授。” “你自己约,老师很喜欢你,你可以主动一些。” “那可不见得。”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给我脸色。” “我约好到时候给你电话。” “免了,见到我又要爆发。” “李严是谁?” “老师的学生。” “熟吗?” “见过照片。” “很了不起吧。” “或许平凡。” “琉璃,在你心里有谁能不平凡。” “你什么意思?”琉璃佯装愠色。 “对人你从不区分。” “怎么区分?” “最直接的喜欢讨厌。” 琉璃看向窗外,世界一片漆黑,她还是能抓住那份春开始复苏,万物蠢蠢欲动的气息。 “事不关己会让你更不快乐。” “吴越你危险了。” “你把人看得太透,不累吗?” “那样会少走弯路。”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你生命的第二个年轮都还没过,人生漫长,看太透有多大意义。” “你何尝不是,看透也当糊涂过。” 之后车内没人说话,多久后王蕾揉着眼问道:“几点了。” “马上五点。” “我换你。”吴越和王蕾换了座位,吴越坐到琉璃身边望眼,众人疲乏,别人在准备过年,我们在巡夜。 琉璃回到家,不止疲倦,洗了澡,没了睡意,延钊的鞋整齐的摆在鞋柜,房门没关,她坐在床上笑着自己的多心。 “累吗?”延钊穿着睡衣倚在门口。 “嗯。” 延钊走进床边,坐下附上琉璃的脸道:“真让人心疼。” “我把你吵醒了。” “你不在我会一直醒着。” 琉璃笑颜如花道:“这样。” 延钊抱上琉璃,欺上她的嘴。 琉璃连忙拦下道:“我没刷牙。” “我帮你。” 琉璃听着慢慢理顺气的延钊,幸福满满。 “琉璃,我们结婚吧。” 琉璃俯下头,亲了延钊一下:“我睡了。” 延钊两眼迷离翻身压上琉璃,轻吻着,这么多年都等下去了,不急于这片刻。琉璃回吻着延钊,抓住他冰冷乱摸的手。 延钊不依,头深埋在琉璃的发间,理顺气道:“对自己的恋人这么小气。”“你都说是恋人了。” 延钊松手压在琉璃的身上,苦笑道:“睡吧。” (二十七)琐事 琉璃按李严的意思给老师打了电话,心一片沉重。 王蕾把拔了皮的柚子递给琉璃问道:“怎么了。” 琉璃接过柚子说:“这几天巡夜,体力透支。” “去里间休息下。” “算了,那硬皮睡了我起来就别想在走。”说完就趴在桌上。 大李拨着柚子皮说道:“要消除疲劳,站直,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脚上,深呼吸,脚尖点地将身体撑起,双手向头部上方伸展,手指并拢并往上伸。然后两手在头部上方握紧,缓慢吸气,急速吐气。重复三次,只需一到两分钟,你会觉得比打了个盹后更加神清气爽,试试。” “算了,这种运动从意念上使人得到放松,紧绷着神经得以松弛,我是精神放松,体力过度透支。” 吴越接满开水,问邹林:“你什么时候办?” “年后。” 张乾走到大李桌边去伸手去拿李剥好皮的柚子说道:“唉,现下剩我和吴越两名精英,两位不考虑下。” 王蕾打下张乾贪婪的手,夺过柚子道:“要吃自己拨,告诉你琉璃是我们家吴越定下的你少瞎起哄。” “唉,你不知道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吗?” “张乾你这人思想真肮脏,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 吴越趴在桌上,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二人连叹数声。 “吴越怎么了?” “能怎么,我在感叹我的五等公民身份。” “你是哪五等,说出来看和我的是否相同。” 琉璃起身走到五楼和蒋姐打过招呼走进档案架。 “怎么,下面无聊了。” 琉璃翻翻找找拿起一本案例分析答道:“还好。” “你经常去阳光天使儿童村。” “偶尔。” “那的小孩很喜欢你。” “小孩子很好玩,心地善良。” “人性本恶,善良都是后天引导的。” 琉璃坐在窗户前反驳道:“没人生下来就是杀人犯。” 琉璃下到三楼,办公室只剩下老李,“李叔,去吃饭吧。” 老李低着头看着抽屉里的照片,面有悲伤。 琉璃站到李叔身边,看着照片,一阵揪心,“我们去看看他。” 李叔含泪到:“不了,老陈说,他去了不要人惦念。” “走吧。” 两人来到烈士林园,寒风瑟瑟,如怨如诉。墓前摆了几束大朵黄菊,琉璃和李叔站在碑前,照片上老陈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辨,李叔悲喜交加,自言自答。 琉璃转过身坐到来时的台阶上。 这是一片没有颜色的土地,躺在这的人用鲜血洒满人生,绚丽多彩让人不能直视,怀着怎样的信仰多伟大的灵魂才有献出一切都动力,琉璃惭愧,为自己的事想死想活拼命挣扎,远处的李叔佝偻的背影有些晃动,琉璃想着李叔多大年纪,离退休还有多远,一辈子衷于这行,风风雨雨,大是大非早已看透,离休后是否能适应另一种生活。 “琉璃,走吧。” 两人坐在饭馆,李叔要了瓶白酒,几杯下肚,酒后真言,兴奋的讲着童年时代大字不识,文革他家幸运,开始识字,举杯识知己,敢拼敢搏,儿女成家立业,回望自己的人生,每天都充实不曾虚度。 拦了车,琉璃送李叔回家,四世同堂,儿女孝敬,其乐融融。 下午已放假,琉璃走在大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从城东到城西,这带大多住的流动人口,琉璃绕到李严租的家,门敞开着,里面忙碌着几个人脸比炭黑,打扫着烧的漆黑的屋子,甚是埋怨的进进出出搬出垃圾,琉璃下楼,裹紧衣服,走出胡同,一辆出租横在跟前,李严招手,琉璃坐了进去。 琉璃面情严肃,李严报了地点,不再说话,车开出城,琉璃突然到:“师傅,停车。” 琉璃下车,李严付了钱跟了下来。 油青不高的麦子,风抚过还不知摇头。 琉璃想起蒋姐接的那通电话,一阵惊秫,说道:“局里的通知不是假的。” “不是。” 不知是风还是气琉璃瑟瑟发抖,“你知法犯法,被抓时自有后悔日。” “我需要钱。” “我要是有枪现在毙了你。” “下次见面在动手吧。”李严留给琉璃萧索的背影,他走的很慢,琉璃追上道:“没有别的办法。” 李严一路无语,琉璃停下脚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到李严面前。 “琉璃,你不够勇敢,你害怕看到事情的真相,越是你关心的人你越不敢。” “李严我怎么对你,你该清楚。” 李严拥上琉璃,在她耳际低咛,“相信我。” 琉璃的头抵在李严的肩膀笑道,“自以为是。”琉璃掰开李严的手,把卡放在她手上,“密码是我警号的倒序六位。” 琉璃朝东,李严朝西,琉璃转过身看着李严的背影对自己说我信你。 (二十八)新年 一路上各种车,大中小,都挂到最高档,呼啸而过吹起琉璃大衣一角,沿途不时有闪过的车对她吹口哨。 类似肤浅的人数不胜数,琉璃拦不上车,慢慢的朝前走,沿途有很多修理厂,上次琉璃用警局匿名给母校写了封表扬信,意外收到了回信,从信中得知那个勇敢意气勃发的男孩回家是因母亲去世,人生无常。 一辆车跟着琉璃有节奏的打着喇叭,琉璃转过头看向笑意盎然的吴越。 嫩粉色的条纹衬衣,墨紫色的西装,笑露出满口白牙。 琉璃上车,吴越帅的琉璃移不开眼,吴越欺身到琉璃眼前,“别拔不出来。” 琉璃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你这是从哪来?” “做错车了。” 吴越笑出声说:“去我家,怎样?” 琉璃笑道:“不了。” 吴越没应声慢悠悠的开着车。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穿过座落有致的小二楼,自然的气息渐渐浓郁,琉璃看着沿途的建筑,才注意到吴越开的车,真人不外露。 车开进一个大铁门,里面停着几部相似的车,琉璃下车走出车棚,院里整齐的列着三个大棚,琉璃跟着吴越沿着脚下曲径前行,园有落梅,两旁的奇花黯然失色,小的可人的池,是涟漪揉着楼影,琉璃驻脚。 吴越停住脚站在琉璃身边。 “这太考究,入坠五里雾里。” 吴越抿起薄唇笑着。 自楼上传来几声嫩稚的童音:“小舅,小舅回来啦。” 琉璃看向左边二楼探出的三个小脑袋还有个不及围栏高度的小孩咯咯的笑着目光迎向他们。 吴越拉起琉璃的手走向左边那栋房子,琉璃不适,抽回手,“我还是回去吧。” “现在几点,我送你在个来回要三小时,吃了晚饭在走。” 琉璃无言。 几个小孩咚咚咚跑下楼绕到吴越和琉璃的身边,那个最小的也一摇三晃的下到楼边,兴奋的吱呀的叫着:“久舅、舅久。” 琉璃笑出声,抱起最小的,吴越领他们上楼。 贴满墙的壁纸,散出浓浓的书卷气,地热自脚心传到头顶,整个二楼一眼望穿,左边有个投影,地上铺满神秘喜庆的图案,上面坐着老老少少十几人,琉璃站在吴越身边和他家人打着招呼。 大家亲切的回应,吴越倚坐在琉璃身边,任大家投来暧昧的目光,琉璃痛悔没搞清楚状况就上车。 吴越把脸凑到琉璃耳边到:“他们很喜欢你。” 不一会就听见王蕾在楼下嚷嚷,“吴越那臭小子居然比我先到。” 王蕾拧着大包东西上楼,看到琉璃顿时傻眼,随后殷勤到:“这么快就见家长啦。” 琉璃不好意思低下头,拿起糕点喂怀里最小的孩子。 王蕾坐下引着大家,对琉璃一阵审问,吴越坐在琉璃身边赔笑。 “越描越黑。” “那我告诉他们咱俩是一对。” “过分了。” “吴越带琉璃吃饭。” 话语间吴越的家人散发出的涵养,让琉璃忘却那层微不足道的关系,融入其中,投影上播着春节联欢晚会,时不时惹的大家笑声连连,琉璃面染庆色,吴越问道:“喜欢吗?” “嗯。” 吴越摸出手机说道:“给教授打个电话。”拉起琉璃走到阳台,嘟嘟后话筒里传出老师和蔼的笑声:“吴越,新年好。” 琉璃不满说道:“我是琉璃。” “琉璃啊,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师你在谁家过呢?” “你三哥家。” “我和他说两句。” “琉璃,新年快乐。” 家家欢庆,琉璃打开扬声器才能勉强辨出声音。 “三哥,你的壮举我看到了,恭喜你。” “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五我回去。” “我把电话给爸,你和他说。” 吴越拉过琉璃的耳朵对她大吼,让我说两句。 不一会屋里传出嘻嘻唤声:“小舅,小舅倒计时了。” 吴越看着琉璃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远方的人新年快乐。 三点了大家陆续睡去,琉璃洗完澡躺在王蕾铺好的床上看着手机。 “在等电话?” “嗯。” 吴越走进来,把蹬掉的被子拉拢给两小孩盖好。 “你要睡这?” “我不睡这,这两小你照顾?琉璃你睡彤彤和圆圆的左边,我睡门口。” “真是的,两大人把自己的孩子就扔这。” “你以后也会有。” “我才不要生。” “就算生了也不会养。” 琉璃笑看着两姐弟,王蕾完全少了平时的威风,吴越多了几分细心和体贴。 琉璃看着手机,开始一闪两闪,接起电话里面传出延钊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同事家,现在回不去。” “还在玩吗?” “没。” “我去接你。” “太晚了。”“你在哪?” 琉璃拿着电话问王蕾:“这是哪?” “七里农场西北道2325号。” “七里农场西北道2325号。” “我一小时之内到。” “我等你。” 琉璃看着躺下的王蕾和吴越不好意思到:“我一会要走。” 吴越看着两小孩问道:“你和梁家是什么关系?” “父辈们是故人。” 琉璃站在门口,踩着炸裂的烟花爆竹,空气里弥漫刺鼻的火药味,远远上来一辆车,延钊下车,酒味扑面而来。 延钊拥上琉璃,全身瘫软。 琉璃赶紧扶上延钊轻声的说:“延钊,你喝多了。” 延钊的头落在琉璃的肩胛,磨蹭着琉璃的发说:“我没事,刚回家你不在担心得很。” 琉璃扶延钊到副座上,来到王蕾和吴越面前道:“谢谢你们。”朝车边走去。 王蕾追上来问道:“他是谁?” 琉璃亲近王蕾,在她耳边说道:“我爱的人。” 王蕾睁大眼,笑着:“再见。” 霓虹点点走远,吴越走进屋,王蕾追上问道:“不想知道琉璃说了什么?” 吴越站在梅树下说道:“她爱的人。” (二十九)婚礼 大家看着手里的喜帖,笑着起哄问着邹林与林聪的相恋始末,邹林窘的脸通红,几人都清楚他俩是一夜情发展到恋人,硬是逼着邹林承认。 邹林承认后来到琉璃面前,他抱着个大礼盒,琉璃看着他,不知用意。 邹林有些紧张的说:“林聪让我送来的。” 璃看着礼服有些无措说道:“这我恐怕不行。” 琉璃没有会意推辞了半天,最后邹林急着说道:“林聪说你不答应,她不嫁给我。” 琉璃漠然,应下来。 镜前林聪握着琉璃的手,“琉璃,谢谢你。” 琉璃一手整理裙摆,“幸福就是。” “去吃点东西吧,今天够你忙。”王蕾走过来把林聪叫去桌边。 琉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揉着五官皱在一起,看向坐下的王蕾。 王蕾理着发问道:“包了多少?” “三千。” “有情有义。” “结婚花钱,礼金多点婚后容易些。” “你要是明天结婚不就成了别人的负担。” 琉璃拉起礼服说:“何必这么破费。” “他是想把你也一起娶了。” 琉璃冷眼看了王蕾,“你和张乾什么时候办?”“你胡说什么,嫁给他不如嫁给一头猪。” “他比种猪强。” 王蕾气的脸发紫喝到:“琉璃。” 客厅传来,新郎顶门,散尽千金,抱得美人归。 琉璃看着镜子里是王蕾负气离去的背影道:“想通了我免费替你当伴娘。” “好呀,祝你孤老终生。” 礼毕席后送走一拨一拨。 最后局里人坐满一桌,王蕾笑道:“邹林闪婚最幸福。” “谢谢。” “琉璃我和你喝一杯。”邹林举杯走到琉璃身边,琉璃举杯,饮尽。“ 邹林满色潮红说:“真惭愧,我自以为爱了你三年。” 琉璃直直的看着邹林,等下文,“林聪的出现,让我清楚什么是爱。” 林聪走到邹林身边与邹林十指相扣说道:“谢谢你。” “祝你们幸福。” “琉璃,也祝福你。” 琉璃放下杯子看见里安从大厅走过,琉璃对王蕾说:“我去厕所。” 琉璃绕过大厅走到里安身边接过里安递来的单据说道:“谢谢。” 里安看向窗外对着蓝天说道:“有情有义。” “什么意思?” “吃的怎么样?” “一直在忙,哪来时间吃。” “到上面去坐会。” 琉璃望了眼被墙挡住的大厅道:“大家都还在。” “陈洁让你忙完去找她。” “嗯。”琉璃朝大厅走去。 里安在身后说道:“你穿成这样很漂亮。” “谢谢。” “有时间回去看看。” “好。” 琉璃回到饭桌,菜都有换热,琉璃夹着菜,吃得津津有味。 “琉璃,泸水鸡有这么好吃吗?” “味淡滋胆护肾。” “歪理,等会去闹洞房,你有什么建议。” 琉璃咽下菜问道:“你们已经想好了?” “他们说,喂它们吃催情药,在把他俩用胶带缠成粽子邦起来,在他们中间放根蜡烛,等烧断。” “那时早已欲火焚身而亡。” “是这意思。” “等会我有事。” “那谁来拔新娘?” “我们只是邹林的同事。”琉璃看着一堆豪言的男人,酒后牛被吹上天。 琉璃打开酒,站起来说道:“我要和大家喝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 王蕾拉下琉璃道:“别喝了,都爬下,谁送。” 琉璃面如桃花,晕乎乎的看着王蕾道:“你再喝一杯。” “琉璃你醉了。”王蕾扶下琉璃把她按在凳子上,满桌嘻哈的男人,王蕾自斟一杯灌下肚。 里安坐在大厅电话接通:“你媳妇喝醉了,你要不要来?” “我马上过去。” 里安挂断电话,示意给那桌换热茶。 琉璃又斟上一杯,摸着红酒瓶上的礼花念道:“驼铃十五度,太阳的高度。” “琉璃给我倒一杯。” 琉璃起身摇晃到吴越身边,咯咯的笑着,“吴越你喝醉了哦。” 吴越起身扶上快踉跄在地的琉璃,酒劲拥上脑门俩人一起倒在地上,红酒翻滚洒满地。 里安走到琉璃身边,抱起琉璃走向电梯。 王蕾伸出手挡在里安面前,“你是谁?” “酒店经理。” 王蕾仍挡在里安面前。 里安不耐说道:“你先让开,她很重。” “哦…” 延钊进到房内,一颗粉扑扑的头露在被子外。 “我下去了,这是房卡。” “哥,谢谢你。” “一家人。” 里安出门,延钊打湿毛巾,轻试着琉璃的脸,琉璃轻轻的呼气,淡淡的酒香醉得延钊移不开眼。 延钊起身拉上窗帘,把冷气调低坐回琉璃身边。 琉璃睁开眼看向延钊:“水。” 延钊接过琉璃喝水的杯子笑道:“酒品很好。” “你失望了。” 延钊握上琉璃的手,“一半一半。” “我想上厕所。” 延钊抱起琉璃到卫生间门口,琉璃透出门缝看到站在门口的延钊说:“延钊…” “延钊…” 里面不停的传出琉璃的换声,酥酥绵绵,延钊低笑,多么迷人的女孩。 “延钊…”数声之后就是抽水马桶的声音。 琉璃走出卫生间,伸出手让延钊抱起,琉璃环上延钊看着他的脸慢慢的吻向他的唇,一点一点轻缓动情。 “延钊…” “嗯。” “酒后乱性就是现在这样?” 延钊头埋在琉璃发间,呼吸急促,“琉璃,你是故意的。” 电话嗡嗡作响,琉璃伸手去接,“喂。” “喂…” “没人讲话。”琉璃挂断嘟囔的对延钊说。 “琉璃,你真醉了。”延钊起身提琉璃拉好被子。 琉璃拍拍身边的位置笑道:“你不睡吗?” “我怕吓着你。”延钊又替琉璃裹了裹被子,亲吻额头到:“睡 第八节 (三十)简单的日子 “啊…” 延钊扔下碗朝琉璃大叫的房子走去,琉璃有些慌有些急的抓住延钊的胳膊一口气说完,延钊看着琉璃满脸笑意,还是第一次看见琉璃这样,不论是哀伤还是快乐真正的她感情不该压抑。 琉璃说完,放开延钊,拿起钱朝外走。 延钊闪过身,堵上门道:“别去。” “延钊?” “圣经上说,一个人虔诚的期待心存善良的做某件事时,她会得到另外的恩赐,你就当是个意外的恩赐,好吗?” “这不好吧。” “别想了,让你的大脑回到三分钟以前,看会书。” “做了亏心事,哪来那份宁静。” 延钊走到床头,取下那本琉璃一直在看的书递给她。 琉璃看着书,接过。“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很不安。” “你看书,我来想。”延钊牵着琉璃到沙发上,忙碌在厨房。 琉璃翻着书,对着厨房喊:“延钊,我看不进去。” “琉璃,你是警察,你比普通人更了解世界的黑暗,你觉得你这样做错吗?” “看到是看到,有错,人家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好,我陪你下去,要是普通人,别人错找钱开心还来不及。” 延钊擦干净手,走到琉璃身边道:“真的不把它留作惊喜。” “这种惊喜算了,夜不能寐。” “就知道会这样,我们走吧。” “延钊,谢谢你。” 三月桃花别样红,晚间出来活动的人都陆续回来,延钊与琉璃十指交握朝便利店走去。 “我记得当时从口袋里摸出来是一张整的,他给我找了五毛,我还开玩笑说,大叔,我给你的是一百,你给我找五毛我就急了,他笑呵呵的说,老糊涂了,在给你找。” “但你回来发现你只给他的是十块,不是一百,对吧?” “嗯。” 延钊和琉璃走到便利店门口,里面排满队,大家都等着交款。 “我们去转转。” “不行,要是被看见怎么办?” “就去前面那个公园。” 月色很好,三月余寒犹厉,延钊脱下外套,琉璃拒绝。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冰冰凉,延钊揉搓着琉璃的手,在不远处有两个孩子在玩游戏,月色朦胧,树影重重。 延钊搬过琉璃的脸,亲吻了下,琉璃咯咯的笑了出来,延钊在亲上,琉璃躲开,两人被彼此逗笑,延钊憋着笑,从口袋里取出烟花棒,指着躲在暗处的两人。 琉璃忍着笑点头。 两人走进草坪轻手轻脚朝暗处那两孩子走去,延钊掏出打火机准备燃放。 琉璃看着延钊那小偷行窃般的动作噗的笑倒在地。 “哈哈…哈哈…” 远处那两孩子受惊从暗处走出,绕道走出公园。 延钊在琉璃身边躺下,青草泥土的气息,延钊拉上琉璃的手。 晚风拂过,万家灯火盏盏熄灭,琉璃胳膊支撑着头看向延钊。 “你在暗示什么吗?” “什么?” 延钊翻身压上琉璃,琉璃吃疼的叫了一声,延钊翻身起来,拉起琉璃紧张的问道:“伤到哪了?” 琉璃搬正延钊的脸在他嘴上亲吻两下,起身跑开,银铃般的笑声阵阵传来,延钊追上琉璃,两人相拥走出公园。 琉璃进近便利店还了钱,带回一桶饮料。 洗完澡,琉璃坐在沙发上手抚过暗黄色的封皮,书里是谁的记忆模糊,在哪埋藏了谁的故事,亦或经久不衰,亦或物是人非,那是别人的活法,她转过头看向延钊问道:“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延钊关了电视移到琉璃的身边,“为什么问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琉璃转过头嘟着嘴道:“想问?” “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做生意染上了坏习气。” “不喜欢怎么会爱,爱了又怎么会不喜欢。” “怎么觉得百问了?” “你的问法有问题,你该这样问,延钊,你要爱我多久,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们要几个孩子?” 琉璃笑推开延钊喝到,“唉。” 延钊笑着说道:“言归正传,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不想回答。” “真的。”延钊手伸到琉璃腋下。 琉璃夹紧胳膊蜷起身子说:“问就是。” “琉璃,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个人信仰。” 延钊叹气。 “你伤心了?” “是担心。” “对不起。” “你回来开始从警,我每晚都睡的心惊胆战,夜夜噩梦。” “这是你搬进来的理由好不好。” “幸福吧,有个这么君子的男人已守你过了三个冬。” “脸皮厚。” “以后别在这样了,心疼的很,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报纸上写的是人都会看。” “你相信?” “我才没那么无聊。” “真的?” “假的。” “困吗?” “不。” 延钊搂紧琉璃,繁星高远,晚风习习。 (三十一)四月 传统节日阴雨绵绵,一片哀情,街上到处是黄菊白菊,琉璃看得刺眼,急急往警局赶,到局里时衣服已经湿透一半。 “你这是演那一出。”王蕾看着满身湿透的琉璃扔给她一条大毛巾。 琉璃接过试着发说:“雨中漫步。” 窗台上有一束黄菊,迎着雨,败在雨中。 琉璃走进里面换上警服,昨晚延钊建议回去上坟,琉璃拒绝,悲情的日子自己一人缅怀就好。 王蕾靠近琉璃问道,“你发什么呆?” “你很闲?” “没闲到发呆,开会了,换好就走。” 今早凌晨有人袭警,命令下达,大家领回自己的枪。 几组人走出会议室,大家议论纷纷,团伙作案,漏网之鱼,有人跃跃欲试,有人习以为常,有人担惊怕累及家人。 “要是被我碰上看我不打爆他们的头。”张乾玩着枪瞄准窗台上的黄菊。 “大家警戒些,别不当回事,搞不好就发生在谁头上。” “知道。” 吴越拿起礼券问道:“晚上谁要去洗桑拿。” 王蕾看向琉璃问道:“去吗?” “去。” “可以带家属吗?”大李和邹林眼巴巴的看着吴越。 “可以,李叔也去吧?” “呵呵,你们去吧,我老伴在家等我呢。” 今日的烈士林园不同往昔静寂,青年志愿者、游客、亲属表情各异进进出出。 风是婉歌,墓前的黄菊迎风摇曳,是老陈开心的迎着大家。 老李对老陈说自己已办了退休手续,就快离开呆了数年的地方,低旧的房屋和矮小的树都已拔高,身后站立一批批有信仰的年轻人,让他放心。 雨又点点下开,大家走出林园,吴越送老李回家,几人先到大和。 林聪和王蕾聊着今早凌晨的袭警事件,话语间透着关心。之后两人又和李嫂大谈股经,得知李嫂在证券公司上班,王蕾大发感慨,怪不得大李总是有进无出,又痛骂大李小气,吞独食,李嫂忙解释,这是风险投资,怎能随便鼓动他人,王蕾妒忌大李命好,连连撇嘴,琉璃溺在水中,昏昏欲睡。 “琉璃是不是睡着了?” “没,她上次受伤过重借机缓缓。” “我听大李说她是热血奋警。” 王蕾爆笑:“用词精准。” “王蕾你去弄点吃的来吧,我好饿。” “你快起来,别晕在这,我现在对光溜溜的女人没兴趣。” “你要不去我就晕这。” “我为何如此纵容你?罪过?”王蕾起身,换好衣服,念叨着出去。 “琉璃出去坐会,待久了会缺氧。”林聪递毛巾给琉璃,同李嫂走了出去。 “这招待你真吃亏,嗜肉比男人还多。” “你该庆幸有个女人能把本吃回来。”琉璃躺在地上眯着眼似又睡了过去。 暖暖一夜,周六琉璃坐上回清远的车,时间紧琉璃坐的走高速路段的车。 琉璃把帽子盖在脸上,昏昏沉沉过了三小时,嗅到熟悉的火烧泥味。 她转过头看向远方,不知哪是云是烟,飘渺不清,残存记忆似昨夜。 “看到要见的人没。” 琉璃一惊回过头吴越坐在旁边,说道:“把手给我。” 琉璃伸出手,吴越摸出一块表,戴在她腕上。 琉璃晃了几下说道:“很好看。” “生日快乐。” 琉璃别过头看向窗外说:“谢谢。” “老师今早打电话到我手机上才知道的,一直以为你是六月的最后一天生的。” “我妈希望我生在六月,说是有福之人六月生。” “那为什么是最后一天。” “因为她想我让我坐享其成。” “你妈真好,你的户籍换过。” “迁到梁家就换了。” “琉璃…” 吴越想说的琉璃都知道,车到站,琉璃看向吴越两人下车。 琉璃沉默,地似烙铁,脚步飞快。 爬上一片山坡,琉璃静默,目视远方,吴越站在她身边,随她视线一同搜索。 持续一星期的阴雨逃离现场,在砖地留下一滩滩死水,趟水的人搅的浑黄混黄。 太阳站在了最低点,发光发热,使人睁不开眼,吴越随琉璃穿过竹林,来到两个坟头前,吴越感觉到琉璃的不安,与她站点更近些,坟上的草有拔过,参差不齐。琉璃走上坟头,一点点拔除野草,最后留下两簇不知名的草,碧绿碧绿摇曳着。 “不知道是错过了还是来得太早。往年在这时节这两簇都已开满红白相间的花。” 吴越仔细拨弄了两簇茂盛的草说道:“还没孕育。” “我们走吧。” “真的回去吗?” “他知道我来过了。” 两人坐在饭馆,吴越坚持给琉璃要了一碗长寿面。琉璃吃了几口就把碗搁到一边。 “味道不好?” “我不爱吃面,我的手机呢?” 琉璃接过开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琉璃看着号,想着延钊等了多久呢,“你在哪?” “饭馆。” “延钊我先不和你说,接个电话。” “老师。” “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你三哥要出海。” “明天下午赶的上吗?” “来得及,生日快乐。” (三十二)退休 “持续半个月的培训,党校学习,法律讲堂,消防演习,实战考核,一项一项,现在局里为增进感情,组织活动,让大家想办法,这每年都在重复,大家也都深有体会,等等我就不念了。”大李拿着文件在办公室念。 张乾看着大李说:“捡重点念念。” “重点,大家听重点,经费不足,开销均衡,人员全勤,场地不能小,环境情趣不能枯燥。”大李走到吴越身边说道:“话虽如此,钱是死的,人是活得,大家踊跃点想想办法。” 张乾翘起腿说道:“除非是自己家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搁在谁身上都是欠一人情。” 王蕾插话:“党课白上了,人怎么这么势利。” 吴越反驳:“不势利不能为人。” 琉璃翻着书,说道:“先看看其他队的反应。” 大李走到琉璃身边痛心疾首的说:“听听…听听,谁说的话。” “不服,你到十字架上去为世人受苦。” “琉璃,你不懂。” “我去楼上。” 琉璃走出门,吴越说道:“琉璃是好意,正因为她懂,所以劝你平静些。” 大李放下文件说:“我上去看看。” 大家一路高歌,车开过绵延的山头,驶进山花烂漫,浩渺碧水的石人沟,石人沟因奇石怪石高大似人得名。 大家蜂拥下车,局长在后面苦喊,可以钓鱼,不得下水游泳。 休息吃完饭,大家散开。 “真是一片好风景,花海绿水。”王蕾挂着相机,边走边拍,不错过一景一物。 王蕾摆好架势,琉璃站在花丛中,太阳光照在琉璃的手表上,闪闪发光,刺得王蕾捕捉不到好的画面说道:“琉璃,你的手表好刺眼。” 琉璃把表转到腕后说:“可以了吗?” 王蕾摇头说道:“你还是放在正面吧。” 王蕾做着动作说:“nice.” “王蕾,下来。”远远有人朝这边招手。“琉璃走。” “我不去,你去吧。” “哪我去了,给,看到好的就拍下来。” 山头土壤贫瘠,没有杂草,花丛高矮不齐,漫山都是黄玫瑰,琉璃的身影若隐若现。 山下面是水库,水碧绿幽深,库边有形状各异的石头,一些小的在拼命的长大,琉璃坐在石上,拍了几张鱼儿翻腾的照片。 有人不顾命令下水,玩得不亦乐乎,琉璃走向石人沟入口,两座大山,守卫着这片净土,山棱似尖刀,巍峨有气势。 点点青苔爬满依附在山体上,琉璃坐在有光线照进来到地方,风穿过通道,石面的呼应缠绵百转千回。 大李抱着一小孩来到琉璃面前说道:“到库上去。” 琉璃起身,“现在的小孩扮相真前卫。” “喜欢就早点结婚。” “该来的会来,你和嫂子怎么样了?” “打算去做试管婴儿。” 琉璃跟在大李身后不停的逗弄小孩:“来,姨姨抱抱。” “她妈妈来了。”大李把小孩抱给那妇人,两人坐到库上。 库边有排满队的男同胞,他们争先恐后的扎进水里。 “吴越那小子还挺有女人缘。” 琉璃看向远处,几个女同事围着吴越笑在花丛,“眼红。” “我是怕你妒忌。” “虚伪。” “琉璃,你的性向是不是有问题。” “我没有不进男色。” “可是你脸上分明写着,男性绕道。” “你不是男性。” 大李做跃跃欲试状,献媚的看着琉璃:“我真有机会?” 琉璃爽声笑开:“还说不虚伪。” “把相机给我,我给吴越留个纪念。” “太远了。” “你还别说,这小子不论是五官还是别的都有模有样。” “琉璃。” 大李和琉璃同时看向身后道:“李叔。” 李叔递给他俩一袋吃的,在下风处抽着烟说道:“这次大家费心了。” 大家心知星期一回去李叔的位置就换了新人。 李叔猛抽一口烟道:“不用伤感,有时间经常去李叔家走动走动。” 大李看着水面,李叔带大李,他们共事十一年,有份别人妒忌的情感。 琉璃答道:“嗯。” 大李看向李叔说道:“李叔给支烟。” 李叔掂量了一会还是递给了他。 男人的方式,琉璃看着水波,听着风轻咛的声音。 晚饭很丰盛,局长在上面说,“多才多艺不在是个人专利,大家豪放点,放开吃,放开喝,放开玩。” 每人都晕乎乎时,干什么的都有。 琉璃今晚没喝多,上次邹林的婚礼醉后,她答应延钊不能在他不在身边时喝醉,他说那样会让他担心,琉璃就记在了心里。 老李、大李和局长三人围坐在一起,勾肩搭背,醉酒的人,各言各语,乐极生悲,悲极生乐,反反复复。 琉璃找到房门钥匙,躺在床上,有几个台已经停播。 王蕾和吴越拧门进来,琉璃假寐。 “睡觉门都不关,真以为社会风气达到理想的共产主义全胜时期。” 吴越替琉璃拉好被子,对王蕾说:“你也睡吧,我出去看着大李他们。” 王蕾关掉电视答道:“哦,你自己也注意休息。” 第九节 (三十三)平凡的一天 琉璃两手托着腮,额前的刘海是什么时候长这么长,束起马尾,走到街上。 出门时已经十二点,琉璃先到延钊的办公楼下,路过多次,没有停留,今日靠得如此近却不相见,琉璃恍然延钊很忙,忙什么自己不知,或许现在不在办公室,琉璃笑笑也不一定不在,或许能看见自己,琉璃徘徊了一会,满足得离开。 从地铁出来,穿进地下通道,有个墙面满是涂鸦,看上去活力四射,琉璃拍了两张有创意的,摸了摸左胳膊,今早起来把房子彻底清扫个遍,晾好一排排床单被套,琉璃把自己当机器人使,暗笑机器人也有零件罢工的一天。 穿过通道,琉璃走进饭馆,黑压压一片人,不好意思出去,和陌生人同坐一桌。 琉璃能很精准的看出别人从事的行业和生活状况,职业习惯异或防范之心,她喜欢看鞋,能看出人的品位和家世。 “小姑娘,让我出下。”浑厚的嗓音,琉璃起身让开,中年人走出,小姑娘,琉璃笑着年轻真好。 琉璃走进商场,扶梯边放着个醒目精致的牌子,多么可爱的咖啡呀,比一千次甜美的亲吻更诱人…真有这么好喝么,外行怎能评头论足。 醒目的广告海报,璀璨的戒指,温馨相拥的画面。 琉璃一圈圈转着,突然一个热情声音甜美的声音响起,亲切的招呼琉璃,琉璃皮薄,尤其是买东西她受不了别人的热情,别人热情推荐她不买过意不去,别人冷漠琉璃转身不去接触。 “小姐,我们这有上新款,你肯定喜欢。” 琉璃透过防弹玻璃,看到一块手表,与手上戴的这块一模一样,当时戴上时很喜欢就没取下来,现已戴成习惯。 琉璃笑笑不再驻脚,朝男装区走去,突然从后面拥上一个人,贴着琉璃环上她的腰,淡而温暖的气息,琉璃的一惊唤出会心的一笑。 “有喜欢的吗?” 琉璃挣脱延钊,红着脸举起手在延钊眼前晃悠。 “是很漂亮。” “你怎么在这?” “因为你在。” “有多少男士喜欢山茶味道东西?” “这味特别。” 延钊拉起琉璃的手,走到柜台前,“挑一对。” 琉璃看了个遍说:“不喜欢。” 延钊按着准备起身的琉璃,握着她的手,指着那对戒指说:“麻烦把那对取一下。” “先生真是好眼力,这对是限量版。” 琉璃无奈捂着肚子说:“延钊,我不舒服。” 延钊放下拿到手的戒指,环上琉璃问道:“去洗手间吗?” “嗯。” 琉璃站在洗手间,平静了心,想着出来的目的。 延钊拥上出来的琉璃问道:“好点没。” “没事,放开我。” 延钊握着琉璃的手埋怨道:“谁一天没事喜欢注意我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我们去买床上用品时就被诗诗看到了。” “我真希望妈能看见,每次都给你介绍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忍了很久了。” 琉璃无奈看向满场物品。 延钊拉着琉璃走着问道:“你出门时没有计划?” “我想逛一天,累到倒头就睡。” “强迫症的表现。” “那我有时间去看下医生,我要上去给吴越买件衬衣。” 延钊止步,看着琉璃问道:“你给别的男人买衬衣。” “我想还人情。”看着延钊紧张的模样又补充道:“给你也买一件。” 延钊不满在琉璃脸上亲吻了下说道:“我在你心里只是附属品。” 琉璃嫣然一笑和延钊上到男装区,琉璃停住脚看着延钊。 “怎么了?” “延钊你真的很吸引人。” 延钊拥上琉璃靠边站让其他人走过:“呵呵,才知道?” 琉璃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他只为我精彩。 琉璃看上一件衬衣想买给吴越,延钊不依说道:“你喜欢的只能给我。” 逛遍整层,看上的延钊都抢先买了下来,逗得琉璃合不拢嘴。 最后琉璃放弃,延钊似看透她的心事,强迫琉璃买下了一件条纹衬衣,琉璃看着延钊让店员换上延钊的尺码取了衣服。 两人坐在车上,延钊问道:“想吃点什么?” “随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 “这话该我问你。” 琉璃拿过后座上的画册说道:“好专业。” 延钊靠近琉璃,和她一起翻阅,琉璃开心地说着她喜欢的画面,风景、特点,延钊一一记下。 (三十四)时间 凌晨大李慢悠悠的看着车:“这么勇敢的姑娘难找?” 琉璃眯着眼躺在后座上:“挺聪明的,能自我保护又保护了他人。” 今早的紧急会议,投影上播着这几月216国道发生的几起重大抢劫事件,前天厅里接到报警,一名女子称在国道附近遭受奸污,上头下达文件,事件严重影响了市民生活,厅里很重视,组织巡夜。 大李困倦的说:“真想有一碗热面。”琉璃坐直身体说道:“要不你先去吃,我先巡着。” “我把你扔这,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呵呵,说不定我还能像陈叔一样受个一等功。” “名声带不下地。” “你和嫂子去了没?” “去了,说十天后再去,你嫂子看不开。” “这是嫂子爱你的方式。” “我想过了,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倒是你,邹林结婚当天你和吉喜酒店经理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父辈们是故人,我们认识也很正常。” “你的户口在他们家。” “政策问题,不变通还不知我现在在哪?” “他们对你可好。” “视如己出。” 大李声音突然高亢说:“琉璃,前面有个小吃摊。” 琉璃躺着不愿动弹,“你去吃吧。” “我替你要一碗。”大李似要下车。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路段有卖吃的奇怪吗?” “这你不知。” “我替你要份,等会叫你。” 琉璃透过玻璃看着大李和那大叔打得火热,似谈论什么有趣了话题,琉璃看着那苍老高瘦的背,眼眶有些酸疼,赶紧闭上,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远处那裹着白布模糊的人是有心而力不从,以前的他怎么会看到坟上长有野草。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在泥浆里折磨自己,不敢靠近,害怕靠近,堵得琉璃一阵揪心滑出两行湿泪。 大李走到车边拍着车窗:“开吃。” 孟夏的夜高远一尘不染,琉璃站在摊前,老人递给她一个碗,碗里浮满裹着肉馅的混沌,大李呼呼的吃完又要了一碗,琉璃试着味,夸道:“色香味俱全。” “姑娘在来一碗。” 琉璃手滑,碗险些翻跟斗,这人她见过,在很小的时候到过冷家,因父亲喜欢他的手艺,顾母亲请来教自己,那时他还年轻,高瘦黝黑,目光炯炯有神。 琉璃吃着混沌看着她擀面的手,枯瘦娴熟,母亲在厨房里的身影点点扩大。 “琉璃,你运气真好。大叔是走到哪卖到哪,没有定点的。”说完又问道:“大叔,你手艺没外传吗?” “传过一人。” “那他肯定赚火了。” “世事难料。” 琉璃扣紧碗沿蹲到地上。 “姑娘不合你口味吗?” 琉璃赶紧塞一大口到嘴里,含糊的说:“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吃。” “呵呵,是不是漂亮的姑娘都长得很像,你跟我的那个徒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鼻子。” 琉璃顶着碗问道:“那天下岂不有很多似你徒弟的人。” 老人似有不满说道:“我那徒弟心细,善良、大度能容天下似她的能有几人。” 琉璃喃喃自语:“是呀,能有几人似她?” 琉璃把碗还给老人,伸手去摸擀面杖,当年她和母亲搬出来,母亲一遍遍教她,几乎每天都会吃混沌,只是那时她调皮,会包好多肉,直到溢出来为止,母亲就会笑着捏她的脸说她是个馋丫头。 几分薄缘,老人问道:“想试试?” 琉璃缩回手面有苦涩说道:“不了,手不干净。” 老人渐渐走远,当年他与冷家的交集琉璃不知多少,只知他曾经用心的教过母亲,母亲学有所成,并感恩与他。 叫卖的声音越来越远,苍老的身影渐渐远去,有过的过往,有人记得,有人忘记。 一辆车疾驰而过,延钊这么晚还在忙。 大李找车边走去看着琉璃问道:“怎么了。” 琉璃目送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车说道:“没。” “你去后面,我来开。” 琉璃坐进后座,这么忙吗?延钊的事自己一点不知。 日子里只有爱那不是生活。 “那车是从飞机场开来的。” 大李见琉璃半天不答话,转过头看琉璃,问道:“想说话吗?” “你想问什么?” “你会做饭吗?” 琉璃手支在车窗上拖着腮笑出声:“会。” “你认识那人?” 琉璃地问道:“那人?说清楚些?” 大李透过后视镜看琉璃说:“买混沌的大叔让你想起了什么?” “以前,家人爱吃。” “你在没有亲戚?” “远亲有些,父母过世就不在来往。”琉璃似说别人的事:“没有血缘,谁都没有必要对谁尽义务。” 大李开着车,看着前方说:“你把人情看得太淡薄。” “不是看得太淡薄,是不想欠人情。” “不欠人情能解决问题吗?” 琉璃含笑玩着手指:“少剥一层洋葱皮少流一滴泪。” “琉璃你的思想处于病态,遇到你控制不了的事时你的自私、胆怯会占去主动权。” 琉璃侧身靠在后座上,是吗?延钊也这样想到吧,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纵容我,苦了他。 手机突然响起,于蔚的笑声穿透话筒:“我搬会新a区b座2101室。” 琉璃似被感染笑出声说道:“我有钥匙。” “有时间过来帮我收拾房子。”说完就挂断电话。 (三十五)谈话 昨夜巡逻至五点,回来把自己洗了个遍倒头就睡下,上次受伤过重,现在熬一晚上都感觉累倒不行,抱怨,不忙又干什么呢,忙吧、忙点是好的,忙得都是大义,只有干这行的人才能体会,给自己一顶高帽子戴着方安心。 遮天般的慕黑窗帘,挡住了想释机闯入的骄阳,这种如夜般的房间更易入眠没有清梦。 浑浑噩噩醒来,眼睛不愿睁开,昨天局里的奠盒里又插了枝白花,悼念去了的同行战友,谁人舍得呢?想着心里发酸、自豪、五味陈杂又浑浑噩噩睡去。 “叮叮…”琉璃起身,走到门边,开门。 “叮叮…”琉璃疲乏的睁开眼,刚才那是身体不愿执行大脑发出潜意识的模拟性事件吧,看样真的是太累了。 门铃作响,琉璃起身用水洗了把脸,开了门。 延钊的母亲站在在门口,穿戴整洁、精神焕发,这时从琉璃的发丝上落下一滴水滚进眼珠,琉璃眯着一只眼,请管文裙进门。 客厅的窗帘拉了条缝,有种一线天的感觉,冲进来的光线摸去些昏暗。 琉璃从冰箱里取出瓶冰镇的绿茶递给她,去拉窗帘打开窗,管文裙看着琉璃身上的宽大白t,较好的身段,有致的曲线,面色沉下。 “琉璃,吃饭了吗?” “睡前吃了。” “巡夜累的很吧。” “还吃得消。” 之后就是长时间沉默,管文裙不问,琉璃也不出气,现在四点多了,光线走暗,人也更沉默。 “你和延钊在一起多久了?” 琉璃看着窗外密麻耸立的高楼挡住蓝天,“有三年了。” “你们……”延钊母亲的声音有些不稳,琉璃抱着膝盖,眼睛看着那瓶绿茶,心看着地板。 之后琉璃就听见延钊母亲云云总总的罗列出她和延钊的各种不合适,对比着延钊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陪在身边,最后还谈及了大家一直避讳的问题,世人都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杀人犯,害怕悲剧的发生。 琉璃心里有数,这天迟早会来,她什么也没说,没为自己的母亲辩驳,多遥远的记忆,琉璃低着头,重重的大口、大口吸着气。 室内的光线一点点走暗,绿茶也快见底,琉璃起身又取出一瓶放在延钊母亲的面前。 琉璃也给自己取了一瓶,起床到现在没刷牙,喝下去觉得苦涩。 延钊的母亲见琉璃没有回答,又说了别的话题。 琉璃更是沉默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呢,要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会如此。这是欠的人情债,平白无故的人谁会这样叨叨,其实叨叨也是好的,至少能把想法说开来,平日装着也怪难受。 延钊的母亲摊了牌,看琉璃还是没有反映,她猜忌琉璃的心思,在她看来这个面冷心冷的女孩是她看不透的,她安排的相亲她不反对,但一个个石沉大海,是顾及自己长辈的身份吗?不简单。 琉璃想着昨夜的事,那辆疾驰而过车,什么样的一个人才适合延钊呢? 延钊一手提着菜,一手拧着门把,轻轻的推开门,金色的余晖罩在沙发上的两个熟悉身影上,延钊怔了下道:“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延钊的母亲转过头,有些迟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人是在家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儿子吗? 延钊把东西分类放在冰箱,走到琉璃身边坐下。 “妈,我和…” “当…”管文裙用力的把绿茶瓶子放在桌上,因为用力手有些抖,随后站起身,对自己儿子说道:“你爸等我回家呢。” 延钊紧握了下琉璃的手,三步并作一步走到母亲身边说:“我送您。 屋内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琉璃看了会窗外,快六点了吧,太阳依依不舍的告别天空,剩下的余辉宣泄着自己还是这的统治者,心里燥热。 琉璃洗了澡,忙碌在厨房。延钊回来已经十点,炊烟已过,万家中的灯火灭了几盏。 琉璃玩着手镯,晚风吹过露台,心也凉凉的。 延钊洗澡出来屋里没有开灯,琉璃坐在露台上,还是那件宽大的白t。 延钊挨着琉璃坐下,暖风吹过,吹干那潮湿的发。 “琉璃…我妈…” 琉璃截断延钊的话道:“你虽在这房子进进出出三年,但…” “琉璃,你想什么我懂。” 琉璃看着远方,霓虹闪烁,眼里平静无波,她不说话延钊也能猜透她的心,母亲伤到不到她,主动权都在她手里。 “延钊,你怨我么?” 延钊沉默。 “你是怨我的。” “琉璃。” 琉璃看着远方残酷的话想在听一遍,那就在重复一遍。 延钊扑倒琉璃爬在她身上,看着彼此,琉璃想不用看已经印到心底。 延钊把头贴在琉璃的双肩,叹气到:“我要怎么讨好你,你才肯放过自己。” 琉璃躺在地上没有动,她轻轻的说着:“延钊,你是没得到才觉得美好。” 延钊从琉璃的身上起来,爬到床上。 琉璃看向延钊,床边躺着那个清瘦白皙的男子,他翻身思考着什么。 风都静了。 延钊下床抱着琉璃带着怨气到:“琉璃,下次你生气时想些开心的事好吗?” “都生气了,那还能想到开心的事。” “努力去试试。” “延钊我表现得不明白吗?” 延钊起身取来那对戒指,左右试过揉的琉璃手关节生痛,延钊心疼的说:“只有无名指适合。” “谢谢,我保证在家就会戴上。” 延钊理着琉璃的发不舍的说:“委屈你了。” 延钊抱琉璃到床上面有难色。 琉璃往床里滚了滚,给延钊让出位置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未来满意。” 延钊拥紧琉璃亲吻了额头,琉璃回拥延钊说道:“不要小看长辈。” “不敢。” 延钊刮着琉璃的鼻子说道:“睡吧。” “我今天已经睡了一天。” “今天才刚开始。” 第十节 (三十六)意见 延钊要求送琉璃上班,两人被拦在红灯路口,紧随的车一辆一辆,琉璃看向窗外,早市上的人忙的热火朝天。 琉璃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延钊来不急拉住琉璃后面的车已在催促。 延钊发动车,紧随琉璃的身影,后面的车忍让喇叭直响,延钊看着琉璃尾随一名男子,笑着叹了口气。 八月骄阳早早爬起,身旁都是鼎沸的蒸笼,热气腾腾,琉璃汗流浃背。 前面男子趁堵车喧闹之际,手伸向一位女士的包,掏出作案工具划开那女士的包,用镊子在女士的包中翻找,夹出东西,琉璃将其拷上,顿时周围炸开锅。 延钊穿过人群,来到琉璃面前说,“这种关几天照旧出来犯事的人抓得完?” 琉璃拉上延钊说道:“走吧。” 琉璃把罪犯交到大李手里说:“你审吧。” 大李接过琉璃身边的罪犯对他调侃:“这么早就来报到?” 王蕾看着趴在桌上的琉璃问道:“干嘛了,累成这样?” “后遗症,真厉害。”琉璃趴在桌上头疼的紧,一阵气闷,当年梁叔叔为自己的考虑成了现在跨不过的坎,就算自己受得了舆论,梁家也受不起这份打击,这层他母亲早已想到,这份情领悟太晚。 手机震得桌子发颤,话筒传出诗诗爽朗的笑声:“琉璃,恭喜你了。” 琉璃苦笑,“谢谢。” “怎么,没话说?” 琉璃拉出材料,取出笔说道:“是你给我打电话。” “周六有个展览,邀请你。” “先申明,我对艺术没有鉴赏力。” “到时见。” 琉璃挂断电话看着材料,一直看着一行,脑袋混乱,认了爱少了一份退路。 吴越看着琉璃一直低垂着头,走到她身边问道:“你在干吗?” 琉璃抬头说:“吓人为乐。” 吴越拿起琉璃桌上的材料说道:“眼袋肿得比眼睛大,心事重重。” 琉璃看着吴越说道:“你没事可做吗?把你手上拿到写好,再去把车擦干净。” 琉璃说完拨通诗诗的电话:“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随叫随到。” “晚上过来吧。” 王蕾支耳倾听恨不得粘到话筒上说道:“你邀请哪个男人。” 琉璃笑着反问:“有兴趣。” 王蕾叹气:“我无猎艳之心。” 琉璃忙在厨房,诗诗倚在厨房门口,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妈回去说二哥变成了家庭妇男。”琉璃笑道:“好男人的代表。” “不知道二哥做出来的饭味道如何?” “他只会叫外面和洗碗。” “不信。” 饭后两人臥在沙发上,诗诗问道:“二哥经常这样。” “忙、必须相互理解。” “你们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 “爸说户口不是问题。” 梁叔叔的世俗界限在家人看来是最好的保护方式:“谢谢他应允。” “妈担的忧我们都知,要不二哥不会和你拖上三年已至更久。” 琉璃用牙签叉起草莓不停的往嘴里送,酸的无味,“我还年轻。” 诗诗看着墙角的一箱草莓笑道:“二哥荼毒你太深。” “琉璃,如果你要走,有留恋的吗?” “你哥吧。” “那选择出国。” 琉璃看着诗诗,有些吃惊说道:“谁也不知道下个印尼屠杀在何时发生?再说婚姻并不能解决一切。” “不信任?” “一夜情、第三者、结婚离婚比比皆是,除非我是妖精青春永驻。” “是呀,要不然肥皂剧、偶像剧怎会这么风行。” “现实残酷,找些消遣和慰藉。” 琉璃到房子取出戒指带上,坐回客厅说:“你哥回来了。” 诗诗看琉璃揉着戒子说道:“不喜欢何苦为难自己。” “有些紧。”琉璃拔下手上的戒子转溜了两圈,跨过另一侧沙发扔到床上。 延钊进门,和诗诗打了招呼,就进自己屋去洗澡。 诗诗看着延钊一系列动作,最后吃惊的看着琉璃问道:“你们平时都这么过。” “我们有留空间给彼此。” “什么年代?” “什么年代都有纯洁二字,不回去就去洗澡,换洗衣服在床上。” 延钊坐到琉璃身边按着台有山茶的清香飘过。 琉璃起身走到冰箱倒满一杯冰水,同样的商品喜欢的谁都会用。 延钊转过头看向琉璃问到:“怎么了?” 一口水浇醒琉璃到嘴边的话‘想起一个离婚的人’又咽了下去,“来一杯吗?” “谢谢。” 延钊喝下冰水,犹豫了一会说到:“琉璃上次你看到那些画册,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琉璃想着上次翻越的那些风景画,画中那美丽的女子傲立自然,“十月。” 延钊握上琉璃的手,看着她说道:“那我们十月去拍结婚照。” 琉璃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两个水杯说道:“到时候在说。” 卧室传出诗诗的叫唤:“琉璃手机在响。” 琉璃穿戴齐警服急急冲下楼。 (三十七)幕天席地 琉璃赶到局里,情况已经清楚,车一辆辆出动,琉璃匐在草间,蚊虫猖獗啃咬着她的肌肤。 琉璃皱眉悔着出门前喝了太多时发酵蜂蜜水,吴越看着那愁苦的脸笑出声,琉璃用胳膊顶了下吴越,吴越噤声,不一会又问道:“你喝酒了。” “没。” 吴越笑道:“脸色潮红,泛着很特别的味道。” 琉璃不理会吴越,眼视前方精神不能集中,想着若答应延钊,自己真的能承受舆论的压力吗?还有他母亲恐怕不能在给琉璃好脸,这些原本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事,纠住了她的心。 胳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琉璃皱起来眉,她看向幸灾乐祸的吴越,吴越扭过头似小孩般哼了声,不满的念叨:“你这无趣的女人。” 琉璃似没发现吴越的怪异,努力集中精神看向国道。 吴越摸索着离开蹲点的地方,突然闻道一股烟味,发现脚下被点着了火。 吴越蹲在远处咕咕的笑,琉璃气结轻喝:“现在在执行任务。” 吴越不满:“把我们分到这,叫执行任务。” “是呀,看你金贵,怎敢为难于你。”一口气说完琉璃有些吃惊,无名之火在燃烧。 吴越有一会变脸,很快绷紧的脸又有了笑容,他乖乖的回到蹲点的地方,两人埋伏好。 琉璃看着吴越又变回的面孔,想着刚才的语气,气消了不少,专注的看着前方。他俩采取背靠背的方式,吴越匍匐注视前方出现的车辆,琉璃蹲着注意附近有无动静。 突然琉璃的手抓紧吴越的裤腿揪着吴越的肉,吴越疼的泪流出来,他赶紧蹲下,掰开琉璃的手,搓着那块被揪疼的肉,借着过往的车灯,他看清琉璃惨白的脸,面颊上起了一层薄汗,随琉璃的实现他看到几株野草,上面有许多通体发黑全身布满彩色斑点的虫子,不禁哆嗦,仔细一看身边都是,他对着琉璃的耳朵寒深深说:“它们一会就会朝你爬来。” 琉璃惊吓的咽了口水,胃里一阵恶心,抓紧吴越的腿。 自从有了高速,这国道就被养路段遗弃,坑坑洼洼的大坑小坑随处可见,更别说周边的环境,野草丛生,大自然的气息倒是浓郁,动物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吴越拉进琉璃,让她靠近自己说道:“吃不了你。” 琉璃回过神,平稳气息靠近吴越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 吴越看着琉璃娇小依人的模样,目视前方会心的笑着,耳麦里传出大李的声音:“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吴越答道:“一切正常。” 大李兴致勃勃的问道:“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琉璃盯着吴越,吴越笑道:“回去告诉你。” 琉璃提示对话二人:“现在在执行任务。” 吴越仰头,慕天神秘,星辰满天,风点点嬉戏而过,带来阵阵凉意,月光倒下的树影交错,在这样的夜鬼魅妖异。 琉璃靠近吴越确保持着距离,这样的夜除了等待还要与心理的恐惧做斗争,无论见到多少次仍毛骨悚然。 吴越看着警惕的琉璃问道:“除了警察还有想从事的第二职业可选?” “当个流浪画家。” 吴越问道:“摄影岂不更好。” “不同风格的美。” “摄影表现不出抽象的美,捕捉出来的东西死板没有活力。”吴越又试探的问:“你有个裁缝朋友?” “怎么?” “本来是对你有兴趣,你确要嫁为他人妇,我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到好。” 琉璃在黑夜睁着眼看着远处密麻的杂草,一根根似井绳缠绕,“于蔚离过婚。” 吴越有些吃惊说道:“她多大。” “年龄不是问题。” 吴越蹲下诚恳的说:“你们是特别的一群。” “你可以理解为不了解。” “琉璃,我欣赏你。” 琉璃沉默看着远处,不是减轻恐惧和困倦的方法。 “给我于蔚的电话。” “有机会你问她要。” 吴越抱怨:“谈何容易。” 琉璃摊开手说道:“我无能为力。” “梁延钊有怪癖。” 琉璃笑出声,看到手上的表说道:“谢谢你的礼物。” “很荣幸,又唤醒一个贪恋世俗的女人。” “这是你的目的?。” “红色很适合你,我比你大三岁,梁延钊呢?” “比你大两岁。” 吴越笑道:“好岁数,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琉璃问道:“你很喜欢打听这些。” “闲来无聊,多知道点你爱另一个男人的事,才能让我摆脱你。” “是个办法?” “你信?” “有句话你一定听过,我相信每一个人,但不相信他们心中的魔鬼。” 吴越辩解:“我对你没有歹心。” “假如是你所说,我和于蔚都不适合你,我的占有欲强又自私,于蔚满身刺又精明的吓人。” “你们有颗真挚的心。” 琉璃笑道:“别以主观意识判断我们。” 吴越调侃:“那你们是不愿负责的一群人。” “女人本不需要负责。” “有特别想做的事吗?” “毁掉砖窑,再买一台时光穿梭机。” “累。” 琉璃看着吴越,不明轻而易举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越看着琉璃说道:“我要把你娶回家。” 琉璃笑出声说道:“吴越,找个适合自己的。” “没试过你怎知我们不适合。” “我心已装满他人。” “以打击我为乐。” 琉璃不再说话,做个清醒的人,最后集中精神守好这片区域。 (三十八)事有不测 清早,烈日初露,琉璃和吴越满身灰土,两人精神憔悴,集合时大家没一个是笑脸,昨夜的坚守换来无数沉重的眼皮。 于蔚打来电话说有事商量,琉璃站在警局门口等着,烈日拔高,赤焰透过树缝,点点斑驳照在琉璃脸上,太阳欢喜的跳跃空气越来越热,琉璃看了时间,伸手拦了辆车,到家时于蔚电话打了进来。 琉璃划开手机带着怨气道:“你最好保持沉默,在我醒来后给我个满意答复。”琉璃挂了电话,冲了澡昏昏欲睡。 下午三点,于蔚放下一堆食物,揉着勒红的双手,气不打一处出,对着刷牙的琉璃没好气道:“你这女人见不得别人犯错。” 琉璃漱净满口牙膏沫说道:“做不到的事我不会揽下。” 于蔚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咕咚灌下几口灭火,“梁延钊背叛你,你会如何?” “全数奉还。” “嘴硬没有。” “你来就和我说这个。” “你那有多少钱可以活动?” 琉璃把东西都放到冰箱里说道:“你要多少?” “三十万。” “买了房子剩的不多。”琉璃走到卧室翻出折子,最后翻出延钊给她的那张,看了又看放了回去,琉璃把自己全部的积蓄加在一起也只有十一万全数给了于蔚,“先周转。” 于蔚看着那十万说道:“归还是无期数。” “钱财,身外之物。” 两人到银行兑换现款,琉璃去了于蔚的店铺,地上铺黑色的玻璃,上面印着大多娇艳欲滴的红牡丹,妖娆奢华,墙壁上大幅的男女模特图片专业塑造了他们的美,暗孔透出的灯光弥补了整个壁板的暗色,采光很好,琉璃看了吊牌上的价位,假装哆嗦了一下,笑出声。 于蔚也被逗笑说道:“你手上戴的表,顶这一屋。” 琉璃晃晃手腕说道:“我这是假的。” 于蔚自是笑,在摆弄衣服时说道:“梁延钊对你真有心。” “什么?” “他把好的都给了你。” “别人听到有歧义。” “他在你那放了颗纯洁的心。” 琉璃转了一圈对于蔚说道:“我给你样图,帮我制作一件。” 琉璃从口袋里取出图纸递给于蔚。 “梁延钊没有机会穿。” “下面有码数,我不赶着要。” “晚上去我哪?” “不了,要是还缺,我在想办法。”于蔚窝心的送琉璃出门。 琉璃回到家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今天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随后心神不宁的拨通了于蔚的电话,话筒传出:“等会再打过来。” 琉璃挂断,坐在客厅发呆,片刻电话就响了起来,“啥事?” 琉璃说道:“闷的很。” 话筒里于蔚笑着问道:“怎么了?” 琉璃臥在沙发上,按着台,人无聊时电视也变得无聊,“最近有点神经衰弱。” “梁延钊呢。” 琉璃有些失意的说道:“他很忙。” 于蔚反问:“他很忙是他告诉你的。” 琉璃关掉电视,站到露台说道:“其实是我很忙。” 于蔚平静的说:“只有爱不是生活。” 琉璃看着万家灯火觉得刺眼:“就算我们结婚,这种现状也不会改变。” “你问过梁延钊?” “没有。” “结婚、生活哪有那么容易,那个男人能给你天天恋爱的感觉,生活在一起各自的恶习、偏爱、想法、感受都没了掩饰,赤裸裸的摆给你看,你会觉得有多美好,若你觉得有爱就够了,可以大胆尝试。” 琉璃无语。 “还有你真的了解梁延钊吗?还是你只了解你对他的爱。” 琉璃拿着电话有些发呆。 “你不要随波逐流,婚姻不可盲目。” 琉璃辩道:“爱本来就是演变的过程,最后会不自觉的变成对方的一部分。” “那样的夫妻,世界上有几对?”于蔚轻笑,她和琉璃出现了分歧,不再多说:“你自己考虑。近期别在给我打电话,我在忙,还有,试着用陌生人的眼光看梁延钊,他只是个凡人,更可能是个俗人。” “在忙按时把饭吃上。” 挂了电话,琉璃坐在地板上,于蔚虽在婚姻面前满身裹刺,不过她的建议对琉璃确实不错,给在婚姻面前迷茫不得前行的琉璃指了方向。 琉璃忙在厨房,面粉洒落一地,小时候家里常做面食,琉璃很是喜爱,多年后看到与记忆相关的东西本能的排斥。 琉璃把攉好的面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撵着,大大小小,薄厚不均,形状不异,琉璃看着笑出声,电话响起,琉璃接通,延钊说晚些回来,让自己早些睡。 琉璃想起于蔚的话,似明白婚姻是变相的占有,只是不知到时候自己和延钊会不会为这些碎事闹得不可开交,琉璃看着锅里翻滚的面皮没了兴趣。 清早,延钊满面焦急的回到家,拦住要去上班的琉璃。 延钊松开拥紧的琉璃,两人坐在沙发上,琉璃看着延钊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要说什么吗?” 延钊看着琉璃,正要开口,琉璃拾起掉在地上的报纸,打开一看吃惊不小,随后笑着调侃延钊:“这是事实,没什么紧张的。” 延钊说道:“我一直尽力遮掩还是曝光了。” 琉璃反问:“为什么要遮掩?” 延钊看着报纸说道:“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琉璃起身说道:“你收拾下,我去上班了。” 延钊拉住要出门的琉璃问道:“琉璃有什么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把我当什么?” 琉璃转过身看向延钊:“说什么,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十三年前就定案了,我为什么还要劳神去想那些,还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本来是件小事,一经渲染面目全非不说,连带人格尊严一并扭曲,你想看到我做什么,和他们大吵大闹还是在你面前抱怨痛哭。” 琉璃出门,延钊快步抓住她问道:“我是担心你,你置我于何处?” 琉璃叹气的说:“你为什么要纠缠不清?” 两人沉默,琉璃想起于蔚说的话只有爱不是生活,昨晚想过的事这么快就应生,自嘲的笑道:“其实我没那么脆弱。” (三十九)真心 琉璃出门接到于蔚的电话,琉璃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女人不是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吗?” 于蔚笑道:“听你的口气似没事了。” 琉璃看下时间,去单位也是迟到,走在人行道上:“能有何事?被人娱,总比自己娱别人强。” 于蔚很紧张的说道:“不要横穿马路。” 琉璃鼻子一酸滚出两行泪,身后的喇叭直响,琉璃振作,擦净脸转身。 吴越沿着街开出城,琉璃无奈闭着眼,似大家都要感同身受一样,世上还是有人把自己当回事,想到这就笑了出来。 吴越停稳车问道:“你真的决定。” 琉璃不解问道:“什么?” “报纸上说,你会嫁给梁延钊。” 琉璃说出自己的心声:“现在倒是不想嫁了。” “知道报纸上的消息是谁传出的吗?” 琉璃看向吴越苦笑:“事实而已,谁说都一样。” 吴越说道:“糖糖能说清楚话了。” 琉璃想着上次去他家糖糖只会咿呀几句:“小孩长的真快。” 琉璃看着吴越恍然明白他的几分心说道:“我帮你约于蔚。” 吴越诧异有惊喜的说道:“这么爽快。” 琉璃在吴越眼中没有看见想象的东西,自己得以释然,“我信了那晚你在国道上说的话。” 吴越兴趣盎然的看着琉璃说道:“难道我以前表现的不明显。” “我只念一遍于蔚的号码。” 两人回到局里,琉璃当作没事发生,大家也都安静下来,停止议论。 那个案子搁浅了,局里有人走漏了风声,案子停止不前,上面仍不消停的折磨大家,晚上继续巡夜。 琉璃被请进了办公室,虽然报纸上没登她的照片,影响不好是必然的,局长很是同情了琉璃一把,说了支持和鼓励的话,最后让琉璃注意不要影响了警局在市里的脸面。 琉璃给老师打了电话,讨欢心、博取同情,最后琉璃欢笑的挂了电话。 琉璃朝办公室走,和进出门的同事打招呼,琉璃进门看到延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室几人都暧昧的笑着,太突然,琉璃面无表情走到位置上,拿起包示意延钊走。 延钊站起在琉璃耳畔说道:“是对是错你从不认。” 琉璃面对着延钊,办公室有人压低声音说道:“接不接受在你。” “我认,走吧,我不习惯在他们面前表演。”延钊拉过琉璃的手往外走。 琉璃和大家别过,俩人走下楼,琉璃甩开延钊的手,延钊跟上,俩人上车。 车内冷气开的很强,琉璃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两人坐在车上,沉默片刻,延钊低声问道:“琉璃,我是不是把你宠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按你的意思行事,你掌控不了了。” 延钊挫败的说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过我到希望我有这个能力。” 车驶上公路,人、车川流不息。 “琉璃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如果我们不交流,我怎么做在你看来都会有错。”琉璃胳膊撑在玻璃上手托着头说道:“你让我感到不安。” 延钊伸出一只手握上琉璃,琉璃察觉他的颤抖,心纠扯着软了下来,回应与他交握。 “延钊你每天对着我都是一个表情,你不觉得我会感到害怕吗?难道我以后都要这样对着你生活,我们在一起住了三年,你什么时候发泄过你的感情,如你所说,我做对做错总是你迁就我,为你对我的真心,为我的蛮不讲理,为你的大度我知足不矣,我也会心疼你,你的大度让我愧疚难当,有时我都无地自容。” 琉璃自嘲道:“总是说别人欲望太多,不懂满足得到这个还想那个,到自己身上也一样,但我想要一个完整的你。” 延钊紧握了琉璃的手,在吉喜门口泊好车。 “我现在不想面对你爸妈,看到他们我有负罪感。” “就爸一人,他想见你。” 琉璃和延钊走出电梯,拐过弯,穿过走廊,三楼最左边的房间,琉璃站在门口脸有些苍白,延钊低下头吻了她一下敲响门。 梁志远和里安在讨论着什么,看着延钊和琉璃进来,两人相视而笑,延钊带琉璃坐下,他俩很快谈完,里安起身朝琉璃暧昧一笑,拉延钊出门。 “梁叔叔。” 梁志远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延钊太忙了。” 琉璃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 “琉璃。” “嗯。” “延钊有什么不是,你要多担待。” 琉璃有些惊有些喜说道:“梁叔叔。” “延钊的心思,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也逃避过,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走到了一起,叔叔祝福你们。” “梁叔叔,谢谢你。” “你阿姨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那是有后顾之忧。” “我明白。” 梁志远起身拍了拍琉璃的肩,说道:“我的好女儿。” 梁志远出门,延钊走了进来,做到琉璃的身边问道:“饿吗?” “延钊,上次我选的图片你都记下来了吗?” “琉璃。” “怎么,你不是很期待这一天吗?” “期待太久。” 第十一节 (四十)为爱而结婚的人 清晨延钊带琉璃飞往实景基地。 琉璃看着精神焕发的恋人雀跃在山水之间,似被感染,琉璃指着光秃秃的山际问道:“日出时能在那儿拍摄吗?” 摄影师说道:“如果你愿意晚上住在山上就可以。” 延钊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山上的设施较简陋。” 琉璃调皮的问道:“延钊,你有困难吗?” 延钊宠溺的揉着琉璃的发,“去吧,他们在等你。” 琉璃在椅子上坚持了两小时,一男一女把琉璃从头到脚的翻新。 他们让琉璃照镜子,琉璃不肯,眯着眼跑出化妆间来到卧室,站在延钊的面前,让看报纸的延钊吃了一惊,琉璃转了一圈,延钊笑得眼睛都小了,楞了一会说道:“很特别。” 琉璃笑出声说道:“你说我今天好看,我不会生气。” 延钊站起,拥上琉璃说道:“你每天都很漂亮。” 延钊拉起琉璃的手,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摄影师是琉璃挑的,喜欢他作品的风格,简约又神秘,琉璃希望自己的婚纱照也能如此。 延钊依着琉璃,先拍室外,大自然的召唤,很快两人融入其中,摄影师没有要求两人要做些什么只是跟着他们,走场换景,琉璃觉得轻松,笑一直漾在脸上。 晚饭后,琉璃仍兴奋的上妆,摄影师在室内布景,琉璃和延钊提着建议,延钊握紧琉璃的手,时不时就会问道‘累不累’,琉璃对他笑或摇头,不时也会亲吻他一下,延钊很满足,就问的越勤,琉璃笑骂他使坏,摄影师没放过两人欢喜的时刻。 夜在深也掩饰不了欢乐,忙了一天,琉璃仍异常兴奋,看着躺在身边的延钊说道:“这夜好静。” “空气也不错。” “温柔乡。” 延钊握着琉璃的手,有些颤抖和自己一样紧张。 琉璃看着延钊问道:“明晚我们就可以去山上。” 延钊伸手理顺琉璃睡乱的发问道:“为什么选那座秃山。” “照出来你就知道了。” 延钊靠近琉璃,琉璃往墙根挤,延钊笑道:“我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琉璃不在退后试着靠近延钊,那种紧张慢慢被兴奋取代,最后朗声哈哈大笑。 延钊放开琉璃的胳膊,琉璃滚到墙根,仍笑个不止。 延钊按灭了灯一点点靠近琉璃,隔着空气琉璃仍能感觉到痒,笑的直喘,“你在靠近,我就要跳起来了。” 延钊翻身搂紧琉璃制止住她的大笑说道:“让我好好抱抱。” 琉璃仍紧张,延钊试探的说:“其实那种事没你想的那么吓人,不要徒增自己的恐惧。” “我什么都没想。” “那你为何笑个不止。” “不知道。” “琉璃,有的事我们可以顺其自然。” “我没有抗拒。” 延钊看着琉璃,琉璃头顶着延钊的肩笑出声说道:“不行,莫名其妙就想笑。” 延钊放开琉璃,转过身。 琉璃爬到他面前,问道:“你生气了。” 延钊抱紧琉璃说道:“我真的好累。” 琉璃不再挣扎,延钊是真的累了,几个白天黑夜下来没瞌几小时眼,琉璃安静下来,窗外有蚊虫的低咛声,今日梦乡伴着自然的气息。 清早,琉璃和延钊乘车到半山腰,沿途花色绵延,如一张缤纷绚烂的地毯,让每个人都如痴如醉。实在太美,让不爱游戏花丛的琉璃玩的不亦乐乎,延钊怕琉璃花粉过敏,让她吃下两粒药,车一点点行进,琉璃挑着琉璃喜欢的花丛,越靠近山顶琉璃越爱,因为这片段花已不再有那种混杂熏人的香气边走边拍,琉璃笑着对延钊说,我定是这最美的蝴蝶。 琉璃坐在车上,延钊已睡着,前排的摄影师看着远方说道:“浓烈混着淡雅。” 琉璃应道:“淡雅混着浓烈。” “他很爱你。” 琉璃脸上有淡淡的笑目光注视着山尖。 盼来了山尖,天地朦胧,琉璃选了一套极长的婚纱,山上的探照灯开着,所有人都摆弄着琉璃的婚纱,洁白悠长,在迎接晨曦那一刻琉璃站在了岩石尖上,静静的看着远方乌云翻滚,点点散开,赤金的光芒点点聚集,穿透云层照在琉璃的脸上,琉璃崇敬的遥望,似一个虔诚的教徒。 延钊明白琉璃的喜爱,摄影师迅速的捕捉了这短暂又神秘的瞬间,暗叹不是每个人都能宣泄出这样不染尘世的美。 快乐、美丽的三天,两人回到家,把两人拉回现实,开始各自的忙碌。 单位那边延钊帮琉璃请了家,至于为何如此顺利,琉璃没有细问。 晚饭后,延钊洗漱好又被叫了出去,走到时候让琉璃早些睡,琉璃守着家,三天没回来,开始一点点擦着地,清除落地的灰尘。 (四十一)刺眼的色彩 琉璃选好照片,摄影师让明天去取,两人去结婚登记处领了结婚证,琉璃看着两人的照片,延钊说道:“晚上回爸妈哪?” “不要。” “我不想到时我不在家,妈又找你。”琉璃笑着说:“都是为我们好。” “我不想你有任何负担。” “好。” 琉璃约了于蔚,延钊送她到目的地,琉璃看着眼前奇怪的店面,好似自己是走夜路遇到红狐的那人,幸与不幸就在这一瞬间决定,琉璃走进去,店里的摆设很怪异,琉璃很不喜欢,色彩混杂炫目,人易冲动。 琉璃找到于蔚,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招呼,琉璃绕着满场看来一圈,在墙上写着提示语,本有的食欲一下没了更有怒火在燃烧。 于蔚看着琉璃不愿的表情说:“样样要最好,当然要付出代价。” 琉璃皱眉问道:“为什么要约这。” “有人要见你。” 琉璃似领会说道:“看样我必须吃饱,可我讨厌这。” “职业感真敏锐。” 琉璃本想说,她领了证,来庆祝下,看于蔚是没这心情,自己也不自讨没趣,“我不想猜谜,是他想见我,我在等五分钟。” “琉璃,见不见她你考虑清楚。” “我有得选吗?倒是被动变主动了,我不是来自讨没趣的。”琉璃面有愠色,站起身,于蔚递给她一袋东西。 琉璃抓起袋子走了出去,心里骂道破房子装修的色彩斑斓,激起人的无名之火。 琉璃找了家冷饮店,一口气点了三个最大的冰激凌,端着盘子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吃了两口就扔了勺。 于蔚坐到琉璃对面,两人同时看着袋子,面有倦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琉璃胃疼,电话响起,里面传出一个女声:“延钊昨夜在我这。” 琉璃皱眉。 最后听到那女人说要见自己,琉璃看表,还有一小时,琉璃合上电话,胃绞痛似全装着酸水。 于蔚有事先走了,琉璃在冰屋坐了三小时,跟踪不算还要求见面,琉璃觉得可笑,自己在明她要是想见,继续跟踪就是。 琉璃走到酒店门口,摸了包里的结婚证,心一阵绞痛。 琉璃没准点赴约,不知是否真凑巧,于蔚走了进来,坐在离琉璃不远的地方。 琉璃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很美,琉璃相信貌似清纯的她每天忍不下三小时这样的打扮,那缤纷的指甲和简单的布料很是吸引人,是嘲笑自己梁延钊真会挑。 琉璃点了份牛排要了最贵的红酒。 那女子似明白也不作声,两人相安无恙的吃完,魅力女子先开口:“我叫林子雅,延钊出差要下星期才回来。” 琉璃低头嚼烂最后一块,招来服务员,省了甜点和副食又叫了份牛排。片刻,琉璃拾起还没放冷的刀叉,把肉一点点撕裂,送进嘴里。 林子雅看琉璃似无心答话,摸不清状况乱了阵脚,楞是把床第之事与了琉璃分享,琉璃气急,压下火气强装轻轻的拿起杯子咽下一口红酒,面上仍平静的听着趣事,似在说与她不相干的男人。 琉璃吃完最后一块,问道:“还有吗?” 林子雅脸色有些发白,稳住情绪划开手机,顺着玻璃推给琉璃,琉璃看着滑到眼前的手机,频闪了一下就暗了下去,瞟过一眼琉璃心在滴血,想着梁延钊的睡姿琉璃仍笑着说道:“他很性感。” 林子雅涨红的脸已经恢复声音有所拔高的问道:“你坚持和他结婚。” 琉璃拿起桌上的红酒泯了口,优雅的说道:“结,到时让梁延钊给你发贴。” 林子雅颤抖的起身,旋风似的来到琉璃身边,取走手机,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厉害。” 咯噔作响的鞋音已远,于蔚坐到琉璃对面,看着琉璃交握颤抖的双手,叹气道:“本想早些告诉你。” 琉璃有些哽咽,缓了片刻说道:“真有事没有早晚之分。” 两人坐了一会,琉璃去前台结帐,第一次刷了梁延钊给的卡,卡还到手里,琉璃不小心折断。 于蔚伸手握上琉璃的手说道:“输人不能输气。” “走吧,我坚持不了多久。” 琉璃坐进车里,脱下挤脚的鞋用力的丢在座位上,鞋弹起碰到琉璃的头,琉璃蜷着身子靠着车门,双手纠缠关节泛着白,身子忍不住发颤。 于蔚看着琉璃折断的卡,驱车停在海洋馆门口,认为这靠近海,那种浩渺能让人清醒唤醒人的宽大胸襟。 天黑了下来,停的车也陆续开走,于蔚躺在椅子上收音机里播着别人的蜚短流长。 两人到家,于蔚把买好的食物装好,琉璃洗漱好,两只眼睛肿的似核桃,鼻子和嘴都肿着,于蔚皱着秀眉似看到多恐怖是事物说道:“好丑。” 琉璃无视于蔚,用心的吃饭,只要伤心就会不停的吃东西,知道她吃饱,撑的胃负荷不了,似那样才能挤着心脏,让心脏的作用减少些。 于蔚打开电视,里面播着酸掉牙的情歌,受不了琉璃那哭比笑丑的脸,放了张外语碟,清雅妩媚的声音穿透琉璃的心,琉璃摸着手机看着梁延钊来电,对于蔚说:“我在洗澡。” 于蔚传达了琉璃的意思,坐在她身边说道:“想解脱自己就放手。” 琉璃看着于蔚问道:“我们怎么认识的?” “高三学校让填家庭情况表。”“当时便相知相交。” 于蔚似看透今生说道:“回首已是八年前之事。” 琉璃感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于蔚头看着沙发语重心长的说:“给自己留条后路。” “离婚前后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闯进你生活的人来了又走。” 琉璃嘲笑:“太多人,没能挡住物欲横流的攻势。” “你也没能挡住梁延钊。” “就算现在我也没看到他的瑕疵。” “整整在你生命中转了一个年轮,他是值了,有人要记住他一辈子。” “还惦记弥撒吗?” “惦记没用,说来奇怪,在国外生活七年也没学会对性的开放。” “没有自然是好事。” 于蔚惊讶的问:“你和梁延钊?”问完朗声笑道:“难以置信。” 琉璃的手机忽闪忽闪,于蔚递给她说道:“不想回去住就过来。” 琉璃拨通了吴越的电话,说了这的地址,让他来接。 琉璃换号衣服,用冰敷着脸。 于蔚看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吴越,相互招呼后,吴越的眼睛一直盯着琉璃,于蔚笑出声,谁说世界到处都是痴男怨女,以前她不信,现在不信不行。 琉璃似石木说着吴越的来意,于蔚的笑声越来越大,仍琉璃牵着红线,吴越似很配合与于蔚眼神交流,那真心于蔚已看尽,是琉璃的声音让他担心,于蔚下逐客令。 第十二节 (四十二)抓捕 你不在的几日,大家轮流蹲点,最后发现犯罪团伙的藏匿之处,上次袭警的人和犯案抢劫的人接头,现在人员数量之大,分散在城郊区,天黑尽,大家按上头指示,分头行动,各个击破,几人坐在车上盯梢。 大李问:“你们那边有动静没?” 邹林答:“没。” 张乾有些抱怨的说:“守了几天,在扑个空我都不知道气往哪撒。” 分两组行动,吴越、邹林和琉璃守在后门,大李、王蕾和张乾守在前门。 “没吃饭的,车上有面包,将就填点。” 王蕾吃着面包说:“吴越你开车小心点,别再把车碰了。” 张乾笑道:“小气。” 王蕾不愿,对着张乾抱怨:“我小气,局里才几辆车,向这样的任务,我的车就充公,用了就算了,磨损油钱,局里什么时候报过,一说就用经费紧张推脱,在这样穷折腾,我就开警车上下班。” 琉璃听王蕾的抱怨,笑了出来生活就是琐事的累积。 吴越拿着面包问两人:“咽的下不?” 琉璃摇头,邹林接过问:“琉璃,顺利吗?” “比预料的好些。” 吴越碰了下邹林让他看外面,三个探头探脑的人,快速鬼鬼祟祟走进四单元。 不久,五楼左边的灯亮了起来,有一人走到窗前掀着帘子探头环视四周,看了会儿放下帘子。 大李他们赶来过来,掏出枪说道示意行动。 六人放轻脚步冲上楼,张乾取出钥匙在门锁中试转,琉璃看着张乾想着当时上这节时,自己牵走螺丝刀和手钳的情景。 半天,张乾摇头,使用第二套方案,王蕾吸了吸起提神,王蕾示意可以,几人分散开,王蕾发了疯似的砸门,震天的哭喊,吓的几人哆嗦了一下,王蕾一会似怨妇,一会似泼妇,整栋楼的人都被惊扰了出来,王蕾边砸门边哭嚷着诉苦,连泪都挤了出来,如一场情景剧。 张乾配合着王蕾和住户对五楼的门狂轰乱炸,王蕾透过猫眼看着有人站在门口,里面的人似受不了却没了动静,王蕾一个劲的砸门,门颤抖的厉害,岌岌可危,里面的人开始和王蕾对骂,那字句不堪入耳,琉璃看着想掏枪的王蕾快气炸,就差摸枪当场击毙。 王蕾坚持大哭大骂,里面的人忍到极限,持续三小时的对骂完美结束,门开了逢,躲在门口的吴越和大李迅速大力拉开门,王蕾用枪抵着那个和他对骂的人,一手悟上他的嘴,反手铐上连带给了他几脚,大家冲进屋,满屋臭脚味熏的几人连声干呕,面的丢的乱七八糟的盒饭盒和烟头,张乾和邹林快速制服客厅的二人,琉璃把两人反手铐在客厅,王蕾看着他俩发着气,几人来到门边,琉璃抓起地上的罪犯去顶门,男人顶开门,胳膊中了一枪琉璃迅速拉过男人挡在面前,推搡着罪犯朝前走,眼疾手快打伤躲在门边的另一罪犯同伙,继续推搡着罪犯朝前躲在床边的男人走去,“别在过来,再过来我就打死他。” 琉璃盯着那名躲在暗处的犯人猛的推倒在自己面前的罪犯,躲在床边的男人又开了一枪,打伤同伙,琉璃扯起被子朝罪犯扑去,剩下几人迅速上前制服罪犯。 几人铐上罪犯朝外走,楼道里的住户叹道:“现在这社会都搞不清到底谁是罪犯。” 几人把犯人推上车,王蕾赶紧吞下两个生鸡蛋,难以下咽不得不咽,片刻说:“这次我能放三天吧。”哑着嗓子继续说:“现在混口饭没吃真不易,危险大不说,还的牺牲色相和人品,人难做,难做人。” 琉璃笑答:“活在地球上的人勇气十足。” 几人赶回警局,交接完毕,电话又响了起来。 几任匆忙往事发地点赶,张乾开着车说:“有人自杀倒是新鲜。” 王蕾接话:“勇气不是一般足。” 几人赶到现场,报案男子已经在和几位同事做笔录,琉璃看那女子,颤抖了一下,慢慢的靠近,几小时不见已是生死之别。 邹林他们走进询问情况,琉璃回到车上,抱着身子,王蕾跟回车上,看着面色苍白的琉璃关心的问:“怎么了?” “下午我才见过她。” 王蕾拍拍琉璃的肩安慰道:“这样也是一种解脱。” 琉璃无尽悲哀王蕾似听到‘她是解脱了。’ 突然琉璃下车,跑到清理现场问:“她住那?” 电话接通,琉璃朝说的地点急走去,吴越小跑跟上,琉璃有些踉跄两人来到电梯,颤抖的按下十一楼,琉璃心像浮木,没有方向,伸手扶住电梯壁,很快两人走出电梯,那个门开着,外面拉着警戒线。 琉璃走了进去,里面有几个同事在搜查,琉璃看着那个沙发上的电话,紧张的掏出手机,按着那个瞬间记下的号码,午夜,空荡的房间,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工作人员戴着手套接起电话,琉璃依着墙滑倒在地。 工作人员看着琉璃掉落的手机里面传出自己的声音,挂了电话,收拾好。 几人看了琉璃,走到她身边拍了拍,琉璃相信,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她缓缓的起身,走出门,按着电梯,进门时一个脚卡在门口,一个踉跄,吴越赶紧抱住。 琉璃坐在电梯里,茫然无措。 (四十三)玫瑰 琉璃把箱子拖回屋,金黄色的箱子象征着富贵喜庆。 翻开箱盒取出照片,琉璃坐到地上,把它抱在腿上翻看着,万里无云,琉璃站在崖边望着天际,虔诚的祈祷,似迎着神秘的祝福。在水间嬉戏的那张,琉璃看着延钊的脸似要把他刻在心里一样,相拥似水波揉着芦苇,琉璃看着这些痴傻的笑着,一张一张风格迥异,美的奢华醉心。 琉璃从袋子里取出散洗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挑的,延钊拥着她,只要她开心,幸福过度显出这爱太假,延钊一味的付出,在她身上不图回报,琉璃才明白于蔚说的话,延钊在自己身上放了颗童心,自己怎能如此残忍。 琉璃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没顾得上拾就去开了门。 于蔚站在门口,琉璃请她进门。 于蔚看到散落满地的照片,若她不知实情定会为琉璃开心,于蔚拾起几张她觉得不错的照片,看着里面恩爱的男女,有一时恍惚。 于蔚有了淡淡的伤问道:“你怎么打算?” 琉璃去拾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手拿得太多划掉进照片堆里又开始拾,“于蔚我是为爱而嫁的。” 于蔚看着照片说道:“当时肯定很幸福。” 于蔚蹲下拾起那些照片,照的真美,傍山依水,景美人更美。 于蔚看过每一张照片,梁延钊爱琉璃谁能否认,容得下婚姻有瑕疵的人大多有目的,为孩子、为薄面、为名、为利,有几人为爱。 琉璃从里面挑了几张,挑的两人的单人照,有一张照片琉璃的眼睛特别亮,是含泪照的,摄影的人定时看透了琉璃的心思,解为喜极而泣,于蔚难辨真假,此情此景只有当事人明白,他人的猜测只是闲来解闷。 收拾好照片琉璃看着于蔚说道:“我有分寸。” “别勉强自己。” 于蔚带走琉璃选出来的照片,以为能带走停留在那的忧伤。 琉璃忙在厨房,明天。只是不知过了今晚会有何变数。 延钊进门沿着地上洒落的照片来到琉璃的卧室,最后在床边的角落找到了琉璃,琉璃满脸潮红,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半瓶酒,延钊蹲下,伸手去抱琉璃,琉璃扑腾开,延钊无法下手,坐在她旁边唤着:“琉璃。” 琉璃眯着瞬子应着延钊。 延钊伸手去抱琉璃,琉璃攀上他的肩,迷离的看着他。 延钊面色憔悴的说道:“我抱你上去。” 琉璃磨蹭着延钊的脸说道:“不要。” 延钊心疼的看着琉璃问道:“为了什么事?” 琉璃软语吹进延钊的耳朵:“高兴。” 琉璃转过身背对着延钊说:“以前你放在我房间里的书我每一本都看了。” 延钊抱紧琉璃,屋里开了地灯,很暗,似俩人的心,看不清彼此,琉璃背贴着延钊继续说:“你还记得小王子爱上的那朵玫瑰吗?” 延钊低低的应声:“嗯。” “呵呵,那时你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好多,每当玫瑰初开时,我就似看到小王子的血一样,淡淡的悲伤揉着璀璨、勇敢和义无反顾的执着。” 延钊抱着琉璃,有点点泪水滑下,没有哭泣,琉璃说的更欢娱,“上大学是每个星期五都觉得好幸福,虽然我不怎么说话,听你的声音,听你讲看过的故事,念过的诗,了解你的抱负,那时真觉得好快乐。” 延钊拥上琉璃问道:“那时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琉璃转过身不满的说道:“说谎,每次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然后就装。” 延钊笑着,揉着琉璃冰凉的手。 “你不知道,那次学校的磁卡机坏了,我怕你打不进来电话,从实验室偷了螺丝刀和手钳偷偷的去修,被宿管阿姨抓住,直接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狠狠的被批了一顿,因私自拿出实验室器材,写检查不说,以后实验室的老师都对我竖起防范,每次考试我都心惊胆战。” 延钊把头放到琉璃的肩胛笑道:“你没告诉过我。” “学校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低,那个电话坏了两个星期,那两个星期让我想清了一件事。” 延钊在琉璃的脸颊吻了一下,“我懂了那两个星期我打通电话,你听到我声音时,为什么要挂电话。” “呵呵,那是太紧张,我不想让你看透我的心思。”、 延钊笑出声:“琉璃,你太有心计了吧。” 琉璃想说我太傻,还欲盖弥彰,改口道:“那时你又没说喜欢我。” 延钊宠溺的看着琉璃问道:“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 琉璃兴奋的在延钊怀里蹦达了两下突然问道:“延钊,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傻瓜,我能瞒你什么?” 琉璃盯着延钊问道:“真的没有?” 延钊温柔的笑道说:“公事算吗?” “你可以说说看,我掂量下,看看能不能饶过你。” 琉璃紧张的看着延钊,等了许久,延钊的眼神从迷离到清澈琉璃已满脸是泪,挣扎道:“有没有?” 延钊轻柔的抚下琉璃脸颊上的泪,“傻瓜,不管我做什么都是爱你的。” 琉璃抱着延钊大口的吸着他特有的气息。 延钊搬过琉璃的脸问道:“怎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延钊笑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傻瓜,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好。” 只有爱不是生活。 第十三节 (四十四)闹剧 夏天,偶尔惊雷暴雨来得太突然让没准备的人狼狈不堪,生活如此很多事不经意的发生如晴天霹雳一样,弄的人措手不及。 琉璃在延钊的对面坐下,两人面对面,那份温情被中间的手铐隔断,接着昏黄的灯光,地上堆了很多照片,琉璃觉得刺眼,自己的爱人拥着别的女人,不管是那个女人先来还是后到,这都不是她想见的,怎能拥别人拥过的人。 琉璃看向窗外黎明前的场景,景点不同心境不异,想起那天自己对着晨曦许下的心愿,不自觉的流下泪来,我以为我是特别的,是我要求太高还是我活得不现实,琉璃抱着膝盖压抑着,眼睛似灌了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延钊挪到琉璃身边,抱着琉璃喃语:“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温热的泪水侵湿琉璃的双肩颤抖,失去了嘛,心绞痛就是这种滋味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 “琉璃…” 琉璃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推开延钊,坐到一边,人怎么可以这样。 风吹过琉璃的发,风干了她的泪,也封起来才开启的心,琉璃靠着墙,伤心疲倦刻不容缓的压来,琉璃背贴着墙,累了、倦了、睡了过去。 太阳爬到最高,琉璃的手机一遍遍的唱着,最后琉璃醒来抬起头,延钊的脸映入眼,琉璃心痛的转过脸,手机不知疲倦又响起,琉璃从延钊手里接过,里面传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琉璃。” 琉璃不能确认‘嗯’了一声。 话筒里又唤道:“小三。” 琉璃惊叫:“头头。”一个激动坐了一夜的身体仍僵硬,不能及时执行大脑的连锁反应,琉璃起身一个踉跄当即跌落,手机滚到一边,延钊赶紧扶上要摔倒的琉璃,琉璃甩开延钊的手,泪不知觉的又开始流,琉璃拾起电话擦着泪说:“还好吗?” “我在你们局里。”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琉璃到卫生间迅速冲了澡,看着憔悴红肿的眼擦了层粉。 琉璃让自己残忍的忽略延钊,满地的照片无处下脚,延钊跪在地上,一张张的拾起,给琉璃开出一条道。 琉璃抬起头,朝门外走,延钊追了出来,从后面抱紧琉璃,温热的泪点点滴在琉璃的肩胛,心碎的声音,抚上延钊的手,听到延钊沙哑的哀求声:“别走,好吗?” 琉璃掰开延钊的手:“对不起。” 一路赶往警局,她不停的想着用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翻遍所有的记忆都是梁延钊,从十二岁脑子里就开始慢慢的储蓄关于他的记忆,所有的事都因他发生才有了意义,反反复复的思量后才明白只有开始新生活才能有好的未来。 琉璃缓了又缓进到局里,刚进门就听见张乾在骂南区的那群孙子太不是人,天下警察都是一家兄弟,门都不让进。 琉璃听着张乾到评语知他们已经熟络,走进门,琉璃叫道:“头头。” 林磊满心欢喜走到琉璃身边,两人相拥,林磊叫道:“小丫头。” 琉璃的泪连笑带滚。 林磊放开琉璃,看着她红肿的眼问道:“怎么了?” 琉璃破涕为笑说:“想你的很。” 林磊又抱了琉璃在她耳边说:“一个人在外,定要对自己还多过别人对你好。” 几人坐进饭馆,琉璃同林磊一起出来的同事金晓龙打过招呼慢慢的有了话题。 琉璃对林磊说:“来了,就多住几天。” 林磊放下筷子说:“没时间,得尽快回去把案子交了。” 大李问道:“很棘手?” “嗯,追到犯人逃窜的地方,言语不通、水土不服和当地机关也不易沟通,好不容易抓上罪犯,那边的警局对我们就不搭理了,让帮忙买个车票都难,回来是从票贩子那买的高价票。” 金小龙打量着琉璃,最后看着她说:“曾经的梦中情人。” 张乾拦下金晓龙:“话要说清楚。” “本来我们可以直接回去的,林磊非要在这下车,问他干啥他也不说,不久他就囊头进了那个南区的公安局,热脸贴个闭门羹。” 琉璃没说话,低着头,林磊拍拍她的肩。 金晓龙起身谢大家的热情款待,几杯下来,林磊看着琉璃说:“小三去维和…” 琉璃喝下面前的酒,辣的眼泪打转:“我都知道。” 王蕾看着二人复杂的面情说道:“我以为琉璃的性格不会有朋友。” 林磊笑着回答:“不多。”转头看着琉璃问:“有对象没?” 琉璃点头。 林磊拿起酒瓶,酒溢满杯子,溢满眼,喝下也不觉辛辣。 张乾问道:“啥?” “那时候学刑侦的啥情况?是个女的就抢手,我们班就两,一个大众型,一个冰山型。” 在座人都笑开,大李道:“冰山型在这吧。” 吴越大声调侃:“冰山能挡住对爱情的渴望吗?不能。” 琉璃打断吴越:“少不更事。” “借口。” 王蕾笑问:“林磊当时你没二心?” “有,只是我很快的做了聪明人。” 林磊转移话题,三十岁的人,站在浪尖上,对生活的热爱,对信念的执着,对事业的雄心,对爱情的渴望,情感复杂,大家在一起话投机,相聊就甚欢。 (四十五)真挚的人 琉璃送林磊和金晓龙到车站,邹林递给他俩车票,俩人谢过邹林。 邹林拍拍他俩:“举手之劳,一路顺风。” 林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琉璃,琉璃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小三,泛起阵阵心酸。 几人别过,邹林对琉璃说:“去哪?我送你。” 车里,琉璃泪盈于睫,邹林看着外环上起伏的车:“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 琉璃哽咽,“我是得到不珍惜,自作自受。” 车上的挂件娃娃不停的摇头招手,脸上的表情乐呵呵,没有心,不需慰籍。 “琉璃你是个知足的人。” “你不了解,我并不是没有私心。” “你身边太多愿为你赴汤蹈火的人,因为太多,单对于某人你不知珍贵为何物,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 “大家都很关心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呵呵,你念的很好呀。” “邹林,谢谢你的照顾。” “去哪?” “海洋馆。” 琉璃走进通道,很安静,同样的色彩,给人的感觉如此亲切,琉璃扶着栏杆看着拧皱的照片窝出痕的地方有斑斑血迹,照片是他俩毕业合影照,琉璃看着照片,恍惚听到: “你好,我叫裴甲,他们都叫我小三。” “你好。” 琉璃惊觉,面前站了一位小朋友。 “这些珊瑚真漂亮。” “恩。” “大姐姐,你也逃学了吗?” 琉璃收好照片答道:“恩。” “你为什么逃学?” 琉璃蹲下身,抱起小孩问道:“你几岁了?” “我六岁。” “这些珊瑚好漂亮。” “大姐姐,你喜欢哪一簇。” “都喜欢。” “我就喜欢那簇。” “颜色很漂亮。” 琉璃把小孩抱到围栏上,孩子看着琉璃的手表说道:“姐姐你也喜欢红色。” “恩。” “我也喜欢,奶奶说红色代表生命,看到红色就会活得热情洋溢。”小孩又看向海洋馆,说道:“还说看到大海就有勇气。” “呵呵,那你是来找勇气的。” 小孩眉宇纠结红着脸看着那一簇簇的珊瑚,琉璃心痛这么小就流露出如此面情。 琉璃看着孩子,抱稳他,害怕他掉下来。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琉璃拉起小孩的手,慢慢的揉着,“为什么?” “他们都和一个坏人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 “沈阳。” “那沈阳回家都做什么?爸爸妈妈都做什么?” “我回家写作业,看动画片。” 琉璃看着小孩,等他慢慢说。 “他们回家,他们不爱说话,也不爱和我说话,他们不喜欢我,他们也不喜欢自己,他们喜欢带不同的坏人回家。” 琉璃轻轻的揉着孩子的手。 “只有奶奶疼我,可是奶奶病了。” “所以你来找勇气。” “恩。” “真乖,奶奶知道了会很快好起来的。” “大姐姐,你呢?” “大姐姐来看一个哥哥。” “哥哥没来?” “哥哥在保卫世界来不了。” “那哥哥说了什么?” “沈阳你真聪明。” “那你告诉我哥哥说了什么?” “哥哥说看到大海什么不高兴都忘记了,然后就又可以高高兴兴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也是。” 琉璃抱下沈阳,摸着他的头说:“回家吧,奶奶在等沈阳。” “姐姐,哥哥下次一定会来找你。” 琉璃看着海水,游荡在海水里的美丽生物,在不同的时段卷起一圈圈涟漪,或大或小,或欢笑或悲伤大多同类都读不懂,它们想表达或表达了,一人承受或大家伸出援助之手,最终能解决问题的还是自己,亦如人,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和了解,怎么挺过,欢笑总是过眼就散,悲伤总是在毫无防备是隐隐作痛。 琉璃掏出照片,看着上面的自己。 四年前,元旦那夜大雪纷飞,舞会结束,几多酒醉的人都离去,琉璃找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林磊和小三坐在操场的雪堆里,琉璃躲在他俩身后,林磊问道:“马上毕业有什么打算?” “部队来选拔,我做了准备。” “那琉璃。” “林磊,我早该学你。” “有的事用了真心,怎会那么容易挽回。泼出去的水,我是那水,琉璃就是这天气,让我流泪的机会都没有。” “那丫难。” “林磊你说她真的看不到我的心吗?” “她藏了太多事。” “这我知道,不论是什么事,是好是坏,总有不同的人为这一切付出了代价。”俩人点亮烟,琉璃背着他两蹲下,林磊干涩的说:“因为没有付出代价,她的心总是不安彷徨更是带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