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纪》 第1章 不许顽皮 《大荒经》曰： 混沌未开天地乱，渺渺茫茫无人见。 自来天地破鸿蒙，开辟从此清浊辩。 天地初开，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地分东南西北四方，四方有四海，四山和八荒，合称为四海八荒。 海有东西南北 山有东方浑夕山，南方天羽山，西方昆仑山，北方天池山四座仙山。 昆仑高耸万仞入云故而多神，天池深山老林遮天蔽日是以多妖，浑夕泽国水乡云梦之泽而生怪，天羽终年烟云不散奇峰怪石传闻封印有魔族。 八荒：也叫八方，指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等八面方向。 八荒之外大荒之中有国名司幽或鬼界，幽冥之所在，人力莫及。 神族寂灭后，唯一能够和仙族争锋的便只有司幽鬼界了。 另有海外瀛洲等未见史料笔书。 岁月如沧海，百十万年中，均有鬼神莫测的传说，仔细推敲皆为道听途说，真假难料，是以正史不做赘述。 然天地之间孕育为神者：盘古、女娲。 其中天地正气凝聚而成的一个特殊神祗——陌璃。仙族和凡间已经没有她的传说了。 事情还需从几百万年后平凡的一天说起： 天楚大陆，落雪鸿飞，千山鸟绝，万里大山之中之间有一座最高峰——凌霄阁，高耸入云，四周遍布结界。 烈焰帮的总舵，传闻中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你足够有钱。 除了钱最要紧的就是看烈焰帮帮主的心情如何。如果他心情好，你的事情根本不是事，如果心情不好，天大的事管他屁事。 另外，烈焰帮帮主的幼徒——传闻中生的名花倾国，绝色无双。世人见过她之人都死于烈焰帮之手。而且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死法。 简言之：烈焰帮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地方。 赵聆月——烈焰帮帮主司空锦心的幼徒。今年十八岁，是个孤儿，师父说她是他捡来的。不过赵聆月一直不信这说辞。 至于是从哪里捡的师父已经不记得了，赵聆月诚惶诚恐的认为，自己有一个心比天大的师父。 司空锦心，没有人见过他。他留给江湖的只有闻风丧胆。关于他正确的说法：容貌比能力更强大，修养比情操更超绝。 “月儿，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这次你跟着大师兄下山出第一个任务。” 司空锦心淡淡的走来，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记忆中他似乎没有笑过。 他抹去了赵聆月所有的记忆，现在的记忆是司空锦心后来植入的——她是师父捡来的孤儿。 他说那时看自己可怜，就独自把自己养大并且传授术法，由于年龄小，所以帮众称自己为司空锦心幼徒或者小师妹。烈焰帮是赵聆月的家。 有些人，有些事情，此生，他只能够看淡，所以他一直强迫自己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赵聆月的记忆里，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似乎从来没有笑过，也没有被伤过，他永远是那样淡淡的样子，淡淡的忧伤。 他头发梳一丝不苟在顶端戴了流云冠，永远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看上去温文儒雅，仙袂飘飘。 永远的人淡如菊，永远的宁静致远。是那种一眼看去就是个神仙的感觉。 “大师兄……我不要和他一起……他总是欺负我……”卧在海棠树下的赵聆月，正享受着大自然的和风暖阳，梦着女孩子都向往的梦里花落知道多少。 听到大师兄三个字，果断的站了起来，这一惊吃的，下巴颏都掉在地上了。 师父这次，肯定是骗人钱了，大师兄是他骗钱的工具，每次派大师兄下山，不是捉鬼就是除妖，当然，老母猪接生，公牛煽掉这种活是大师兄的个人爱好。 “为师从不做骗人钱财之势，匡扶正道不衰，守卫天楚不灭是我辈的信念。” 司空锦心眉毛轻轻一挑，脸上却不动声色，劣徒难道是被宠的太过，以致如此无法无天。 忘记说了，司空锦心最厉害的本领就是读心术，所以在他面前，不能够说他的坏话，想都不能够想。 “这次绝不不欺负你……师兄我这么爱你……不要在师父面前告黑状……” 一个竹竿样的男子，头发竖起，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话语间对赵聆月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笑如春风。 她深知大师兄司空明对自己极好的，因为每次下山都会给她带来好玩的礼物——绣小猪、面人、我的房间都快摆不下了。 “哪敢呀……你是谁啊，我的财神爷……不对，你是我最敬仰的大师兄。” 赵聆月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种背后说人的事情，以后再也不能够做了。容易被逮着。何况他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这次的目的地是芙蓉镇”司空锦心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赵聆月和二脸懵逼的大师兄司空明，望着他那飘逸远去的白色长袍发呆。 赵聆月，司空明二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朝着凌霄阁下山的方向走去。 凌霄阁的顶峰处，司空锦心独立风中，望着赵聆月远去的纤细背影，宠溺的浅笑。 司空锦心不知道自己目前做的事情是否是对的，他在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保护赵聆月。哪怕这一生自己得不到她的爱。 但有一点，自己下达的任务，她必须遵守。 “大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么？” 赵聆月一贯的调皮玩闹性子。她小小的身影，火红色的外套，罩上火狐大氅，为宛若山水画般的蜿蜒石道平添不少生气。司空明白衣黑发淡银眸，明亮的眸光中永远闪烁着睿智与年少轻狂的飞扬。 司空明没有反映过来“什么意思……”赵聆月这样子问，肯定没有好事情，司空明心下便提防了下。只是依然慢了一步。 “就是这个意思哦……” 赵聆月抓起一把晶莹的雪，团成一团，直接塞到司空明的脖颈里。奇怪的是雪没有跟着融化，便被司空明拿了出来。他微微勾起一个诡异的浅笑——有些人果然是防不胜防，说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妹赵聆月。 按照他的本事，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为了博取小师妹粲然一笑，被雪球击中也值得。但今天，自己根本无心陪她耍笑。 “月儿，以后不许顽皮。不然大师兄会生气的。” 司空明完全不管赵聆月的表情，一脸严肃恫吓，随之径直下山去了。 他知道师父为了月儿不惜造出一个烈焰帮。师父从来不曾这样。而月儿一直是小孩子的心性，自己就算是可以陪他玩耍，也不能够永远守护她。不由间心生烦躁，一袭蓝衫背影落在山路雪地中。 第2章 女鬼小朋友 “大师兄……你等等我……大师兄……大师兄你笑一下呗……”赵聆月很好奇，这个木头师兄，总是喜怒无常，为什么烈焰帮的人永远都是一个不变的表情，似乎是为了和凌霄阁的冰雪世界相得益彰般。 “月儿，答应大师兄，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你都不能伤害帮主”司空明一本正经的说道，赵聆月浅笑应允。无论以后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自己都不会违逆师父——护卫赵聆月的使命。 “帮主那么厉害，谁能够伤害到他呀”赵聆月俏皮的跑开了，撒下一路咯咯咯的笑声。她调皮的时候会称呼司空锦心为帮主，虽然她没有见过司空锦心动手，但是看到别人对他敬畏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了不得的人勒 司空明强调了一句让他不允许伤害司空锦心，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空明走下凌霄阁之后，他和赵聆月的身影随之隐没消失在群山之中。是的，凌霄阁有这样的结界。别人走不进去。 夜色接着朦胧下来。赵聆月缩了缩身子，躲在司空明的身后，她知道司空明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会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这就是烈焰帮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针叶林的松树中间传来一阵一阵诡异的声音，赵聆月认为是风的声音，心下一惊起了惧怕，但是司空明握紧的长剑，告诉赵聆月，这怪异的声响，绝对不可能是松叶林海的嗦嗦作响。 “什么东西，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凌霄峰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司空明谨慎的把赵聆月护在了身后。临别时司空锦心交代他像保自己一样保护赵聆月。司空明刚刚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出击的意思，自来他是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 “大师兄……月儿……有点害怕”赵聆月一个愣神，自己眼前便没有了司空明的身影。而自己身边的温度似乎一瞬间降低了很多。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赵聆月感觉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瞧，那东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她抱了下胳膊，警觉的朝着四周望去，没有任何的异常，依旧是林海松叶。 “桀桀桀……桀桀桀……姐姐，你来送我回家吧……”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生出现在赵聆月的背后，赵聆月吓了一跳。这小孩子，走路无声无息的，连雪地格子格子的响声都没有。 小女孩出现的一瞬间，赵聆月嗅到了一丝的血腥气息。不由得皱了下眉头，那种参杂着腐败枯枝烂叶和血液的味道，让她几乎作呕。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赵聆月虽然不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回头看到是一个小女孩，赤脚站在冰雪之中，不免想起自己自身，心中小小的不忍，跟着鼻头一酸，几乎要哭了起来。 “姐姐，我叫红蕊，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小女孩听到赵聆月和他说话，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随之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虽然表情可怜巴巴的，但是赵聆月总能够觉出阴冷的味道，完全和大雪弥漫的冷冽不同，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她伸手就去挽赵聆月的手，赵聆月的手掌触及红蕊指尖的时候，一股凉意，寒入骨髓。赵聆月不由得一个激灵。“红蕊，你家在哪里呀” “姐姐，红蕊家好远的，你随我来呀……来呀……来呀……”红蕊的声音异常的空灵。但不容许赵聆月拒绝。她失魂一般的跟着小女孩往前走。赵聆月靠近一步，红蕊脸上的表情越灿烂。 “到了么？”赵聆月机械的问了一句。眼神更加空洞。 “姐姐，我不想回家了，你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冷了。您帮帮红蕊好不好？”红蕊的眸子闪着红色的光，那股子邪魅的样子，嘴唇似乎要滴出血了。她说话的语气甜腻软绵，赵聆月无法拒绝。 “……你要我怎么帮你啊……”赵聆月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指引自己，答应她，但是赵聆月自己知道，绝对不能够答应把自己的心给眼前的小女孩，不然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但是自己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帮我一下就好了，姐姐，我会感激你的”红蕊浅笑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的狠厉之色。 “我拒绝……”赵聆月用尽力气咬了下舌尖挤出这三个字。她却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是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她突然感觉呼吸顺畅了。 “你拒绝……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答应我的，你要把心给我。你把心给我……”红蕊眼见骗不到赵聆月，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半腐不腐的眼睛悬在眼眶外面，鼻子的位置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坑，嘴巴挂着几片腐肉，散发着阵阵的恶臭。跌跌撞撞的伸着一双白骨森森的爪子，朝着赵聆月抓来。 “我为什么要给你我的心，我就一颗心，给你了我还怎么活？再说了，这是我的心，我就不给你”赵聆月似乎找不到更加合理的反驳词语了，这种认为自己的东西是他的行为，正常的反驳通常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姐姐，你可以把心，……剖开，给我……姐姐，我真的回不了家，好可怜的，你可怜可怜我，把你的心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你把心给我啊，我需要你的心，姐姐不是最喜欢红蕊么？”红蕊可怜兮兮即将落泪。却不忘继续诱导赵聆月，只见一计不成再施一技。赵聆月觉得她浅笑的眸子里总是含着狡黠。也就一瞬间的迟疑，她看着红蕊的模样，一瞬间有些慌神，她似乎想要答应她，总觉得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那么可怜，不过就是要我的心而已，我给她就是了。 赵聆月想到这里，整个人变得瞢呼呼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身开始散发着莫名的黑色死气。跟着他的头一阵阵的剧痛。 红蕊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赵聆月，她的小手变成了枯瘦尖锐的爪子，如刀一般，靠近赵聆月的胸口，一股凉意却不痛，她已经将赵聆月的胸口挖出丝丝血迹。 “赵聆月，你果然越来越有出息了，没有本尊的许可你都敢死了。”一双冰冷刺骨的手，狠命的掐着赵聆月的脖子。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怒视赵聆月的眸子带着深深的贪婪。赵聆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好倒霉，刚刚遇见了个厉鬼，还没有转身难道又遇见了个罗刹。 第3章 鬼尊大人 但是也就在赵聆月脖子被掐的这一瞬间，她竟然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 眼前的男子有这一股清冷忧郁的气质，往上看，略显削尖的下巴，微薄的唇轻抿，淡粉的颜色如莲，硬挺的鼻梁，在往上，呼吸不由的停滞。 那双银紫色的眼眸里似藏了万年的飞雪，千年的冰霜，连两道如冰的剑眉也沾染了霜一般， 只见他略微低下头，眼波流转处，似沉淀了星辉晨光，湮没了月影清霜，莹莹婉约，悠悠洛寂，眸光回转处，仿佛已令红尘繁华失色，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一个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男人。 容颜美到世人看上一眼便已经爱的生无可恋。他流云缱绻的长发束着高冠，魅惑众生，紫色的长袍高贵优雅，偏偏是哪一抹惊艳、凝眸、对视，而后他妖魅一笑，清冷凌冽的气势俾你万物，藐视苍生，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都滴水不漏的悲悯和残忍。 如果说有人比司空锦心美，那就是眼前的男子了——鬼界之尊，曲泽笙。一个来历无人知晓，生平横行霸道的传奇人物。 “你是谁呀？放手……放手……我又不认识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容颜俊美并不是你厚颜无耻的借口。知道不”赵聆月在脖子被掐断的瞬间挤出一句话。他只能够死命的捶打着掐他脖子的胳膊。她才仔细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有一双紫色的眸子，紫色的头发，玄色的衣服精致的刺绣。果然是个绝世美男。 “敢这么和夫君说话？还敢辱骂我，本尊救了你，你是不是需要三跪九叩感激不尽，然后……以身相许……”紫袍男子的长发飘在风雪中妖艳无比。说到以身相许这个词，感觉就跟他上厕所嘘嘘或者是拉个大便一样的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他傲娇的神情，剑眉星目，睥倪众生如草芥的清冷目光。这一切都在说明，他是一个如何骄傲和养尊处优的人。 但是再怎么骄傲，面对赵聆月的一连串质疑，他已经微怒到眉头紧皱了，千万年不见，这家伙还是这样的性格——一副没有家教欠扁欠揍的样子。 赵聆月恨意渐消。眼前的人让赵聆月感到了威胁，她是一个比司空锦心强大的存在，她生来可以看透一个人的能量大小。 她眸中的恐惧，让他皱眉。遂放开了手。他寒冰地狱一般的目光，使赵聆月不敢直视。“你在怕本尊” “……”废话，你快掐死我了我还不怕，赵聆月揉了揉脖子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鬼尊大人，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小的该死……该死”刚刚还要取赵聆月性命的红衣女鬼红蕊，这会儿只剩下磕头如捣蒜的样子了。赵聆月看到她的身体因为恐惧在颤抖。 “算你有自知之明，本尊曲泽笙的女人你都敢动。死对你来说都是侥幸”紫袍男子凝视着赵聆月，他搞不懂为什么她的眸子里不是期盼，不是热情如火，竟然是深深的恐惧和距离感。 “鬼尊大人既然喜欢她的心，小的自然不敢觊觎，小的错了”红蕊邪魅的笑了笑。 曲泽笙是鬼界唯一的尊神，下有十大阎罗等。身份和地位都是自有鬼界以来最为尊贵的一个神只，但是他却没有飞升，而且是唯一一个没有飞升就被封为鬼尊的人。 他轻挥下衣袖，不仔细看，根本没有发现他有动作。曲泽笙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甚至极为不耐烦，极为不屑一顾，极为司空见惯。他只是曲泽笙的一缕分魂，手段便已是不同凡响。 然而，赵聆月眼前的红衣女鬼红蕊已经化作齑粉了。她看着眼前的曲泽笙，只剩下--他不是人这几个字来诠释自己的心情。。。赵聆月可以完全肯定曲泽笙绝对是人以外的东西。 “我本尊很恐怖么？赵聆月，如果你敢再害怕本尊，拒绝本尊，否定本尊，本尊会默认为你是想找死？本尊完全不介意送你一程，不过你答应嫁给本尊的话，本尊可以勉强让你活着”曲泽笙恶意的靠近赵聆月低声说，不带一丝戏谑，只剩下嘲弄。曲泽笙的喘气在赵聆月身畔呼出，都带着来自地狱的冰冷。这个女人害得自己生不如死，她就是粉身碎骨都偿还不清。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一口一个本尊的鬼尊大人。”赵聆月眼睛直视远方，雪花落在她扇形的睫毛上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她快被这个自称是自己夫君的家伙冻死了。 第4章 娘子 为了活着，赵聆月发誓不会嫁给曲泽笙，她不想被冻死。也不想被吓死，更不想被自己活活的恶心死。虽然他是鬼尊，虽然他很妖孽的美，但是自己看到他内心竟然是恐惧的……对，恐惧。 曲泽笙一瞬间怒气陡升，别人都巴望着想要嫁给他，不说自己出身高贵，地位尊崇，就这张脸，往哪一扔不比真金还珍贵。她倒好，还恐惧上了，简直就是对自己的间接打脸。 赵聆月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她以为习惯了低温的雪地，原来是她忽略了温度可以随着鬼的鬼气加具更低的事实。赵聆月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才出阎王殿又入鬼门关，这个老鬼很难对付。 自己需要换一个策略，人活天地间必然要能伸能屈，不然死了后想要屈都没有机会了。骨气这东西从来都是不顶饱，不换命。 “看来是为夫对你太好了，赵聆月，你果然这样绝情。那你就不要怪为夫。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能够爱的人。只能是为夫曲泽笙，除了为夫你爱上谁，谁都必须死。”曲泽笙的死字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个，鬼尊大人，你先不要生气，生气容易折寿的，你贵庚啊？”我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赵聆月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了。问一只老鬼贵庚……自己今天确实有带脑子还是刚刚被红蕊吓傻了。 曲泽笙愤恨眼前这个爱入骨髓的女子，他恨自己不能忘记她，舍不得失去她。而恰恰是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和别人……曲泽笙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赵聆月，自己生生世世，寻寻觅觅非要找到她，目的只是折磨她，这样的女人不配自己付出和珍爱。 “你在找死是吗？为夫舍不得杀你，前提是你一定要爱上本尊。”曲泽笙不怒反笑，她还是她从前的样子。赵聆月却以为这家伙被自己气的神经紊乱到控制不住情绪了。 “鬼尊大人，我确实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的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我现在明白告诉你，只要我活着，都不会爱你这个恶魔。”赵聆月鼓起小小的勇气，用力说了一大堆话，他不确定曲泽笙是什么东西，说好的能伸能屈全部被自己一瞬间喂狗了，张嘴就是她么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话一说出，只能伸直了脖子，寻个痛快了。 亲眼看到他视鬼命如草芥的模样，才明白自己灵魂深处的慌张，赵聆月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俘获，然后折磨，眼前曲泽笙绝非善类，亦非良人。是以自己搭不起小命陪他虚度华年。所以冒死冒犯，如果侥幸活命省的以后麻烦，如果被他宰了，落得个痛痛快快。 “你……为夫找了娘子几千年，娘子竟然敢忘了为夫，可恶，娘子真觉得为夫不敢杀了你是吧，除了仗着为夫爱你，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曲泽笙的眸子变得更加紫。用手指指着赵聆月的时候显得苍白无力。他刚刚还是正常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妩媚明艳。这一瞬间就变得油盐不进凶神恶煞。 他修行千年，愤恨的时候很不容易暴露自己的情感，但是赵聆月在的时候除外，从始至终，赵聆月唯一的本事就是让身为鬼尊的曲泽笙抓狂。 “如果我死了，你能够开心，你随意，我不介意你当我是什么，也不介意你会是我的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从前，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赵聆月艰难的闭上了眼睛，自己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的关系。 曲泽笙把她衣领揪起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贪婪和狂热，没有躲过赵聆月的眸光，是的，和红蕊一样的表情，还有那股子血腥味。 这是一个脑子只剩下屎的鬼尊，告诉你不认识你，你能长点心听下我的陈述么，你爱的人不一定爱你，爱你的人不一定你会放在心上，这他么是常理好不好。更何况，我并不是你找的那个人对不对。可惜赵聆月的喉咙被她提溜的发紧，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恶，小小的鬼魅，竟然敢伤害本尊的娘子，不自量力。本尊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可欺的地步。”曲泽笙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掌击碎了身畔的石头。然后是一块两块三块四五六块的石头。 “这样……下去……凌霄峰……会被你移平的”赵聆月断断续续的说完，曲泽笙冰冷的嘴唇敷在了赵聆月的唇上。 但是曲泽笙看向赵聆月胸口血迹时候的贪婪模样，分明是掩饰不住的。赵聆月心脏漏了半拍，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如他口中所言，自己和他的娘子只是长得像，他可能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吧。赵聆月完全忽略了师父教诲自己的鬼性恶略，贪婪、自私、暴虐、阴险、狡黠……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不是玩意的玩意。 由于曲泽笙的碎石神功，很凑巧的引发了凌霄山的大面积山崩。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雾弥山摧在眼前。轰隆隆，翁鸣铭，排山倒海滔滔不绝于耳的声音呼啸而过。 赵聆月感觉到耳朵一阵轰鸣，尖锐的声音穿透脑子，她闭上眼睛想伸手捂着耳朵。却在此时被曲泽笙紧紧搂在胸口。护在大氅下。他的身高，保护她绰绰有余。曲泽笙跟着几个翻转，翩然而起，没有一丝雪粒粘身，远处凌霄峰顶，司空锦心将这一幕巧妙地收入眼底，他还是找到了她。 赵聆月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熟悉的感觉，他的心跳……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和心安。为什么自己没有记忆？ 这时，曲泽笙松开赵聆月，双手拖着她的下巴，轻轻附上了自己的唇，他以为他会恨她入骨，却忽略了再次遇见，哪怕伤害她，都掩藏不了自己对她的思念和迷恋。 第5章 你是找死吗 赵聆月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她以为习惯了低温的雪地，原来是她忽略了温度可以随着鬼的鬼气加具更低的事实。赵聆月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才出阎王殿又入鬼门关，这个老鬼很难对付。 自己需要换一个策略，人活天地间必然要能伸能屈，不然死了后想要屈都没有机会了。骨气这东西从来都是不顶饱，不换命。 “看来是为夫对你太好了，赵聆月，你果然这样绝情。那你就不要怪为夫。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能够爱的人。只能是为夫曲泽笙，除了为夫你爱上谁，谁都必须死。”曲泽笙的死字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个，鬼尊大人，你先不要生气，生气容易折寿的，你贵庚啊？”我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赵聆月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了。问一只老鬼贵庚……自己今天确实有带脑子还是刚刚被红蕊吓傻了。 曲泽笙愤恨眼前这个爱入骨髓的女子，他恨自己不能忘记她，舍不得失去她。而恰恰是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和别人……曲泽笙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赵聆月，自己生生世世，寻寻觅觅非要找到她，目的只是折磨她，这样的女人不配自己付出和珍爱。 “你在找死是吗？为夫舍不得杀你，前提是你一定要爱上本尊。”曲泽笙不怒反笑，她还是她从前的样子。赵聆月却以为这家伙被自己气的神经紊乱到控制不住情绪了。 “鬼尊大人，我确实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的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我现在明白告诉你，只要我活着，都不会爱你这个恶魔。”赵聆月鼓起小小的勇气，用力说了一大堆话，他不确定曲泽笙是什么东西，说好的能伸能屈全部被自己一瞬间喂狗了，张嘴就是她么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话一说出，只能伸直了脖子，寻个痛快了。 亲眼看到他视鬼命如草芥的模样，才明白自己灵魂深处的慌张，赵聆月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俘获，然后折磨，眼前曲泽笙绝非善类，亦非良人。是以自己搭不起小命陪他虚度华年。所以冒死冒犯，如果侥幸活命省的以后麻烦，如果被他宰了，落得个痛痛快快。 “你……为夫找了娘子几千年，娘子竟然敢忘了为夫，可恶，娘子真觉得为夫不敢杀了你是吧，除了仗着为夫爱你，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曲泽笙的眸子变得更加紫。用手指指着赵聆月的时候显得苍白无力。他刚刚还是正常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妩媚明艳。这一瞬间就变得油盐不进凶神恶煞。 他修行千年，愤恨的时候很不容易暴露自己的情感，但是赵聆月在的时候除外，从始至终，赵聆月唯一的本事就是让身为鬼尊的曲泽笙抓狂。 “如果我死了，你能够开心，你随意，我不介意你当我是什么，也不介意你会是我的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从前，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赵聆月艰难的闭上了眼睛，自己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的关系。 曲泽笙把她衣领揪起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贪婪和狂热，没有躲过赵聆月的眸光，是的，和红蕊一样的表情，还有那股子血腥味。 这是一个脑子只剩下屎的鬼尊，告诉你不认识你，你能长点心听下我的陈述么，你爱的人不一定爱你，爱你的人不一定你会放在心上，这他么是常理好不好。更何况，我并不是你找的那个人对不对。可惜赵聆月的喉咙被她提溜的发紧，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恶，小小的鬼魅，竟然敢伤害本尊的娘子，不自量力。本尊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可欺的地步。”曲泽笙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掌击碎了身畔的石头。然后是一块两块三块四五六块的石头。 “这样……下去……凌霄峰……会被你移平的”赵聆月断断续续的说完，曲泽笙冰冷的嘴唇敷在了赵聆月的唇上。 但是曲泽笙看向赵聆月胸口血迹时候的贪婪模样，分明是掩饰不住的。赵聆月心脏漏了半拍，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如他口中所言，自己和他的娘子只是长得像，他可能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吧。赵聆月完全忽略了师父教诲自己的鬼性恶略，贪婪、自私、暴虐、阴险、狡黠……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不是玩意的玩意。 由于曲泽笙的碎石神功，很凑巧的引发了凌霄山的大面积山崩。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雾弥山摧在眼前。轰隆隆，翁鸣铭，排山倒海滔滔不绝于耳的声音呼啸而过。 赵聆月感觉到耳朵一阵轰鸣，尖锐的声音穿透脑子，她闭上眼睛想伸手捂着耳朵。却在此时被曲泽笙紧紧搂在胸口。护在大氅下。他的身高，保护她绰绰有余。曲泽笙跟着几个翻转，翩然而起，没有一丝雪粒粘身，远处凌霄峰顶，司空锦心将这一幕巧妙地收入眼底，他还是找到了她。 赵聆月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熟悉的感觉，他的心跳……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和心安。为什么自己没有记忆？ 这时，曲泽笙松开赵聆月，双手拖着她的下巴，轻轻附上了自己的唇，他以为他会恨她入骨，却忽略了再次遇见，哪怕伤害她，都掩藏不了自己对她的思念和迷恋。 第6章 敢咬本尊 “滚开，你有病是不是。”赵聆月狠命的咬了一口曲泽笙，两个人才被迫分开连体模式。嘴巴里的血腥味似乎没有那么讨厌。赵聆月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登徒浪子依旧是满满的讨厌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的曲泽笙，将自己尊严践踏后还要表示恩宠和眷恋的施舍亵渎，这也不是自己期待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境地。 这时赵聆月才发现，自己和曲泽笙站在雪后竹林的竹叶上，是毛竹的竹叶，只是一片竹叶，竟然可以站得住人。而且是站住自己和鬼尊曲泽笙两个人，答案只能是，曲泽笙术法奇高并且不是人。赵聆月这样告诉自己，因为她经验里没有见过人可以站在竹叶上。 “你敢咬本尊。不想活了吗”曲泽笙吃痛的站到一边的石头上，衣袂飘飘，发丝飞扬。他伸手粗鲁揪住赵聆月的头发怒道“本尊让你知道惹怒本尊的代价。” 他不在怜香惜玉，不再刻意讨好浪费感情，因为她不配，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配不上自己的爱和思念，她配的只有血债血偿。 一路上，赵聆月被曲泽笙拖拽着，整个雪地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曲泽笙，你有病是吧？我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管你是什么鬼尊，我赵聆月这辈子都不会爱你。我恨你，自私、残暴、冷酷” “不会爱本尊？娘子恨本尊？娘子，你说的是真的？凭什么？你问本尊凭什么？你做过的事情，装作不记得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抹去？你今天的遭遇和你对本尊的背叛相比，不及万一。你永远都别想从本尊身畔逃离。” 曲泽笙稍微愣了一下，他对赵聆月的抓狂一瞬间蒙圈了，转而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定然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从前的，现在以及以后，他从赵聆月胸口取出一滴血，滴在随身携带的无暇玉佩上。那块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接着他将自己的血滴在玉佩上的时候，白玉吸收了血迹竟然变成了红玉，玉的条纹里渗出丝丝血沁。 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在离开我，无论天涯海角，我和你的婚书写在这枚神器之上，四海八荒为证，天地万物为凭，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玉碎瓦全你都休想逃脱与本尊的羁绊，曲泽笙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浅笑。 “你真是病的不清，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远离你”赵聆月一个纵身，扫出游龙惊魂鞭打算逃走。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根本不是鬼尊的对手，所以她说的斩钉截铁略带狡黠只是用来迷惑他。曲泽笙看在眼里，用心敛住自己破碎一地的自尊，和血肉模糊的情感。 曲泽笙浅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娘子果然还打算再次背弃本尊，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你抛弃，本尊已经习惯了。你要什么你说呀，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本尊，为什么离开，你逃不掉的，这块玉佩异常珍贵的姻缘石，男女之血沁入，便是结为夫妇，你永远都不能够离开本尊了。就算是死，你都是本尊的夫人” 赵聆月愣住了，曲泽笙是不是疯了，夫妻难道还能够强买强卖，可见之前那个容颜酷似自己的曲泽笙前妻，伤他不清，她竟然不忍心看他如此的无助和伤心。“你不要这样偏执，我不离开你。”她这样讲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曲泽笙如何不知，但他还是感动，至少赵聆月对他的态度改观了。 “本尊这样还不是因为娘子不肯爱本尊。如果娘子确定不爱本尊，就别怪本尊挖出你的心……”曲泽笙的手伸向赵聆月的跟前，他还想再说下去，一阵锥心的痛苦让他止步，不知道什么原因，曲泽笙周身的锁链一层层的缠绕开，将曲泽笙一点一点吞噬，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他凌空消失了。 赵聆月惊醒的后退了一步，本以为曲泽笙伸出魔抓自己在劫难逃，不曾想曲泽笙本人就这么轻而易举斩获自己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放弃了。看来那个和自己神似的女子在他心中地位不轻。 她感觉惊讶，不过更悻悻的觉得，这或许就是曲泽笙对自己爱的女子的态度吧，不过好在那个人不是自己，以后只要自己小心点，避免认识这些人就好了。最好再也不要见到曲泽笙。 “赵聆月，你的心，早晚会心甘情愿给本尊献上的。”曲泽笙消失前朝着赵聆月露出贪婪恶毒的笑容，似乎赵聆月是自己的食物一般，唾手可得。 “你去死，还鬼尊，骗鬼吧，我自己的心，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是你的，怎么就要变成你的。你们鬼族真不要脸，臭不要脸。”赵聆月嗤之以鼻的说道，看着曲泽笙带着死不瞑目的愤怒消失在自己面前。 赵聆月经历了刚刚一切后，感觉自己有些头昏脑涨的，虚脱的感觉从头顶袭来便昏倒在雪地里。 “月儿，你去哪里了，吓死师兄了”司空明一脸担心的抱起昏倒在雪地里的赵聆月。这个丫头总是让人操不完的心。身为她的师兄果然是前世罪孽深重，今生没有积德。 “我没事大师兄。大师兄，人为什么做梦呢？”赵聆月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绝世的美男子，他说爱她，他的眸子狠厉乖张，眼底却含着无尽的忧郁。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你看看，不是你穿着鹅黄色的罗衣，根本看不出伤势在那……月儿，你这……是谁伤的你”司空明的眸子染上一层寒意。果然刚刚出了凌霄峰就有人敢对赵聆月下手了。入果让他知道是谁下的手，保证让他后悔自己活在世上。 “大师兄说的是这里呀？我不小心磕到了，不要担心啊，没有关系的”赵聆月不想让司空明担心自己。随便编了个话打算忽悠过去。她知道司空明特别的宠爱自己，虽然他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总是一副我很屌的样子所以我谁也不屌。但他很在意赵聆月，很在意司空锦心。 “你是觉得大师兄没本事，不信任大师兄是吗？月儿，无论是谁，只要是想伤害你，都是我们烈焰帮的敌人。敢于我们烈焰帮为敌的人，不是死绝了就是还没有出世”司空明话里话外的霸气，吓了赵聆月一跳，但赵聆月天生就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格。偏偏自己的师兄成天喊打喊杀的，怎么师父那样温婉的人，收了个这样没有水准的流氓弟子。应该人人都像自己一样，娇俏可爱，如花笑靥。 “没有的事，我确实是不记得了”赵聆月不想让司空明挂心。他也不愿意惹得师父司空锦心费神。起身朝着山下挪着脚步，只是她小小的身影，单薄的背影，看的司空明一阵心惊胆战。 “我们先赶路吧，过了这边的山道，就到目的地芙蓉镇了。这次你必须跟紧师兄我。”司空明知道赵聆月不想说，也不愿意再问下去。她开心就好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反正人类的思维和焦虑他不懂。 而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师父而活着的存在而已。 第7章 讨厌大师兄 “师兄说了算，月儿以后为了师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赵聆月露出乖巧的浅笑，整张脸宛若三月牡丹一般春风和煦。 “就属你调皮，你不给我惹麻烦，师父少骂我两句，我就真心实意的谢谢你这个祖宗了”司空明边走边说边摇头，对于赵聆月，他没有任何态度和立场。因为司空锦心的态度和立场就是司空明的想法。 而自己眼前可爱刁钻的小师妹，也是自己一手宠大而造下的孽——不是说自己造下的孽就算是跪着也要微笑承担。 “大师兄，你不苟言笑，师父每天板着一张脸，凌霄峰就我们三人，我再每天毫无存在感，你和师父不早无聊到自杀了”赵聆月无聊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就三个人的组织还叫烈焰帮。而且更为让她不能够理解的是，他们所谓的烈焰帮唯一的乐趣就是和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打交道，当真是可惜了自己这样一位美娇娘。 “祖宗，谢你关心，我们死不了，不过，你再墨迹今天就要睡山里了，这森山老林夜间可是妖孽横行…”司空明不知道自己想哭还是想笑。为什么上天要派赵聆月来折磨自己。二人性格决定人生应该毫无交集可言。偏偏还做了师兄妹。主要是自己不喜欢尸族以外的任何种族。 “讨厌……大师兄……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大师兄……等等我”眼看落下数丈远的赵聆月一溜小跑的跟上了。她想到刚刚的红蕊，不觉得冒出一身的冷汗。如果让她选择跟着司空明和独守雪山的话，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选择任何一个。可眼下，她是死都不能够自主的。 天渐渐黑了。 深山老林出精怪，月黑风高好杀人。 司空明和赵聆月朝着芙蓉镇的方向走，却怎么都走不到。这个时候，司空明注意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已经晚了。 “师兄，这里的月亮雾茫茫的，好渗人，我总是觉得阴森森的”赵聆月没有看出异常，但她作为人，有强烈的第六感觉和自卫意识。 “月儿，不是你觉得阴森森的，而是本来这里就是阴森森的好吧，我们可能被什么遮住眼了，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和师兄走散了，还有，无论谁要你的心，都不要答应他们，记住了吗？”司空明表面上在嘱咐赵聆月，实际上是在命令她，就这样，司空明还在担心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夜越来越妩媚，深山中寂静无声。司空明知道自己或许处的不是一个正常的空间，这个时候的深山中，飞禽走兽不会全部蛰伏，因为有人闯入。 “你们在干嘛？不冷吗？”赵聆月看到一堆人围着个火堆烤火。赵聆月跟着司空明路过山路上的一个山洞旁。 “月儿，不可放肆”司空明说话的时候，赵聆月已经蹲了下来。伸手想要烤火。司空明眼疾手快又不乏谨慎的拉了赵聆月一把。因为，他们一同经过山洞，自己没有看到那明晃晃的火堆，只有赵聆月看到了。 那群人没有人搭理赵聆月，却都露出了阴谋得逞的诡谲笑容。司空明拉赵聆月的时候，那群人也没有回头看司空明一眼，似乎他就不存在一般。但是也就那一瞬间，司空明的灵识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算计感觉，于是他知道，赵聆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大师兄，你也来呀。我以为和你走散了，没想到你也来烤火。就知道你会找到我，不会丢下我的。”赵聆月将司空明拉到自己跟前。目光说不出的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昔的灵动秀美。 司空明看着四周的人有些迷惑。他刚刚一直拉着赵聆月的手，她却说找不到司空明了，那他刚刚拉的是谁？眼前的赵聆月又是谁？ “月儿，你还记得我们这次出来干吗呢？”司空明有意无意的问道。右手袖剑已出，只要她回答不了，司空明就决定杀了他们。 “去芙蓉镇啊”赵聆月拉了拉司空明的胳膊。 “那我们是去做什么呢？”司空明诚心这样问，去芙蓉镇做什么，赵聆月根本不知道，如果是假的赵聆月，她肯定会编出理由或者是说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啊，师父说让跟着你，师兄你坐下烤下火呗，我好冷”赵聆月冻得有点瑟瑟发抖。一只手拉着司空明的袖子，另一只手却舍不得离开那堆篝火。 “嗯”司空明嗯了一句，靠着赵聆月蹲了下来。他已经可以断定眼前的那群人，根本不是人，但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司空明一时还真拿不准。 那群人警惕的看了眼司空明，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忌惮。司空明没有任何反应的看了他们一眼。朝着赵聆月靠了靠。赵聆月周身的鬼气大盛。周身的煞气渐淡。司空明警惕的看向他们。 司空明分明记得司空锦心的嘱托，赵聆月周身的煞气如果有变化，一定要小心谨慎。 “你的师兄不是人”其中一个烤火的轻声对赵聆月说。那句话空灵般传入脑海。赵聆月整个人僵持了下她差异的看了一眼司空明。 “你才不是人”赵聆月噘着嘴嚷道。他虽然不喜欢司空明这个木头的性格，但不代表赵聆月不敬重自己的师兄。 司空明看了下四周，并无任何的异常，他甚至搞不明白赵聆月为什么语态反常。 “小姑娘，你摸摸他的手是不是已经冰冷？关节是不是僵硬了？他是僵尸，打算随时要你性命的僵尸”烤火的另一个人温和的笑道，他不死心的表情看的赵聆月心生厌恶，赵聆月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第一眼看到他，就会对他的容貌产生好感和信任。刚刚说话的这个人恰恰就是这种状态。 “呵呵呵，你这是名正言顺的在挑拨离间”赵聆月迟疑的看向司空明的位置。他不确定他们说的话谁的对。 “小姑娘，因为你有一个不死的心。三界六道，四海八荒的人都渴望得到。你不信我们的话，终究会被枉害了性命，可惜了，可惜了呢”一个精瘦的男人，停止了烤火的动作。似乎两个可惜了还不足以表达他对赵聆月不听直谏的挽留之情。 赵聆月觉得头痛欲裂。自己身上的煞气似乎又在发作。司空明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不接他们的话。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因为自己有一颗不死的心。 “你们都在骗人”赵聆月捂着脑袋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月儿，你没事吧。”司空明将赵聆月拦在怀里。 赵聆月昏睡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是大师兄司空明。 第8章 谁都不要相信 醒来时，曲泽笙一袭紫色长袍，睡意挽起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窗外月色如水。曲泽笙的眼神变得温润如玉。眸子里的深情让世人迷惑。 他注视着睡不踏实的赵聆月，眸子里满满的宠溺，她紧皱着眉头，微启朱唇，梦中她似乎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曲泽笙的眼神跟着变的阴冷起来。 赵聆月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意袭来，头痛欲裂的感觉骤然而止。那股凉意醍醐灌顶一般闯进自己的血液，却不冰冷。似乎将自己头痛欲裂的痛楚慢慢的散去。 “娘子…你醒了？可是饿了？…娘子……”曲泽笙浅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抚着赵聆月如丝般的黑发。满眼的怜爱，他的一只手臂自然而然的环在了赵聆月的胸前。 曲泽笙找了她千年，她果然还在。上天垂怜，他的娘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这一生遇见赵聆月，是他唯一一次感谢上天眷顾的时候。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山洞里么？还有你……”赵聆月翻了个身，脱开了曲泽笙的禁锢，不解地看着塌上的曲泽笙。她知道左右不了曲泽笙的行为。虽然这个人美的逆天，但也不能够如此的轻薄吧。 “娘子看到为夫一点都不惊喜，为夫好失望”曲泽笙没有回答赵聆月的问题，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戒备，看出了惊恐，他将自己的额头朝着赵聆月靠了靠，这一世的重逢，自己再也不会错过她。 四目相对，他的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鼻尖，赵聆月看到曲泽笙眸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自己。他的眸中并无恶意，赵聆月一颗忐忑的心才稍微放下。 “鬼尊大人，你是要来取我性命吗？”赵聆月依旧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毕竟此人在自己面前有过喜怒无常，肆意恣杀的一面，并且形成了不大不小的一片心理阴影，面积足够影响赵聆月对曲泽笙出现之类问题的判断。 “娘子，你不要生气，为夫怎么会舍得取你性命，想要娘子命的是山洞里的那群东西，不过为夫已经替娘子解决了。”曲泽笙不屑的陈述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生死在他看来普通的和吃饭一样。而他谈及别人生死的时候，眸子里总是含着温情。 “那你是来干什么？”赵聆月更搞不懂这厮的真正想法。他如果不是有利可图，干嘛对自己死缠烂打纠结不放呢。赵聆月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为夫想娘子了。所以来看看娘子”曲泽笙的眸子里含满了化不开的甜腻。他甚至在用讨好的语气和她讲话。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你何必一直苦苦纠缠，再者，你的尊贵我一个小女子也高攀不起。”赵聆月拒绝的一瞬间，他无法相信一个想要自己心的男子，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爱的奋不顾身。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如何受得起他的思慕和爱怜。这家伙的翻云覆雨不过是为了获取自己的生命而已。 曲泽笙的眸子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和他往昔杀人时候的表情一样。他的眸子即将变成紫色，赵聆月屏住呼吸直视着他。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再次的不相信自己，自己这一生，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的求过别人，这个可恶的女人。 “为什么？娘子这样拒绝为夫，是喜欢上别人了？”曲泽笙愤怒持续了一瞬间，稍后换上浅笑的帅脸继续求证。他依稀记得，他的娘子目前只是一个凡人，远飞之前那个傲视屹立的紫月灵君，曲泽笙莞尔一笑的样子，落在赵聆月眼里只有四个字：恬不知耻，深谋远虑。 “管你什么事。我还没有嫁人，怎么就是你的娘子了。还有，你总是平白无故的就喊别人娘子，可见诛心”赵聆月嫌恶的看了曲泽笙一眼，他目前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的心。可他偏偏要说爱自己。如果他敞开了说是想要自己的心，或者自己会高看他一眼。目前他的模样，在赵聆月看来说不出的讨厌。 “娘子喜欢的人是谁啊？你可以告诉为夫，为夫去杀了他呀，这样娘子就只能喜欢为夫一人了。娘子你说可好？为了娘子，为夫屠遍天下又何妨。”曲泽笙眸子里飘过一瞬的落寞，他不想失去赵聆月，无论她如何看待他，她都是曲泽笙最爱的娘子。哪怕，她这一世爱的人不是他。何况，她那一世爱的人是自己。自己或许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你有病啊”赵聆月翻了个白眼，打算一脚把曲泽笙踹下床去。奈何他像个八角章鱼一般扒着赵聆月，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家伙目中无人的样子，嗜杀成性的姿态，表白的只是一个意思：作死原来可以这个吊样子。 “娘子不要这样凶嘛，为夫害怕。为夫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病，不过娘子放心，为夫永远不会忘记你。你就是为夫的那剂良药哦”曲泽笙握着赵聆月柔软的脚丫浅笑，赵聆月的脸颊接着染上了绯红，她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曲泽笙带着戏谑的浅笑，落在赵聆月身上的爱怜，一瞬间看的她痴了，这个男子清澈的眸子，溢满眼眶的温柔，棱角分明的脸颊，似那种梨花开般春带雨的绵绵密密，赵聆月认为，每个女子遇见了都会沉陷在他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而这个世界骂了自己能够还活着的人，估计只有赵聆月了。何况她还踹了自己…… “你不怕我是一剂砒霜？毒的你肠穿肚烂呀，死无葬身之地吗”赵聆月缩了几次脚丫，始终取不回自己的脚，只能狠狠地瞪着曲泽笙宣泄愤恨的情绪。她想，如果他不以他的心为目的，那该多好，她会深爱他的眷顾。而眼前的曲泽笙，赵聆月不愿意卑微的面对。 曲泽笙似乎看不懂赵聆月的愤怒，回以温柔的笑意，笑意里是满满的宠溺和爱怜。曲泽笙将赵聆月的小脑袋揽进自己的怀中。 “没有关系，娘子高兴是什么都好，反正为夫是毒不死的，只因这世间从无害得了为夫的毒物。不过娘子如果非要为夫喝的话，为夫不介意，只要娘子开心，毒药为夫也会一饮而尽。”曲泽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聆月不由得有些心疼。他这千年经历了什么。而他口中的娘子又是何等的幸福，自己不过是拥有了他娘子的皮囊而已，不由得赵聆月闪过一丝妒意。 曲泽笙附身揽着赵聆月，一切恍如隔世，隔空变换，他的娘子，搁了千年还是回来了。他想说，无论她以前背叛过自己，抛弃过自己，都不重要了，她回来了，曲泽笙感觉自己又活了。原来生生世世，自己已经爱她入骨，她已忘记，自己何必耿耿于怀。重新开始她还是自己的娘子。曲泽笙眸子因为激动有些氤氲的气息。 爱恨一瞬间，那一年，她绝尘而去，曲泽笙几乎魂飞魄散。 那一年，他守候彼岸花畔，忘川河边，走遍红尘黄泉路，踏破山关苍茫临海莽原。 那一年，他遇到与她相似的人都以为是爱情，后来才知道，爱只能是全心全意。 那一年，他泪流成河，遨游天际，他悔不当初，可天上人间，碧海长天，再也没有赵聆月。 那一年，万丈霞光惊天动地，待他赶去，所有异象销声匿迹。只有他一人长相思，散不去。 那一年，大楚帝国一夕沦陷，他嗅到了她的味道，却寻觅不到丝毫踪迹。他好恨。 那一年，她出现在芙蓉镇，他靠近的时候便知道，他挚爱的赵聆月回来了。她回来了，是否是原谅了自己…… “你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再死一次，鬼尊大人，强迫我和你结冥婚也就算了，还要挖我的心，眼下更是荒唐，冠冕堂皇的强迫我爱你。难道在你的心中，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拿着那个人的自尊，揉碎了，再踩上一只肮脏的脚吗？”赵聆月低声细数曲泽笙的罪行。他想杀她，动手便是。何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难道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献上心脏，对他以死谢罪？ 曲泽笙的眸子变得有些暗淡，他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赵聆月如此反感他。或者是他像从前一样，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但是自己始终忘不掉自己的娘子，而她也是自己唯一存活的动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泽笙需要搞清楚。 “娘子，为夫体温偏低，但是并没有死。你摸下。娘子不记得以前……没有关系，你只要在，为夫就很高兴了。为夫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结冥婚的事情啊，不过冥婚结了，娘子就是为夫注定的夫人了，而且娘子，为夫不会要你的心。千年来，为夫的记忆很混乱，但为夫始终记得你是我的娘子。是为夫唯一的挚爱”曲泽笙一脸的歉意。如果彼此都狠不下心，让时间证明自己的真心。她不记得无所谓，曲泽笙爱她就好。这一次，自己如何不再负你赵聆月。 “夫君，求你件事情呗”赵聆月浅笑如海棠般华美。她狡黠的眸子闪过一丝灵动 “娘子不要客气，你吩咐就是了”曲泽笙从自己的世界反应过来。他不想永远后悔中一次次刺痛自己的心。 “夫君不是鬼尊大人吗？你把我们的冥婚解除了好不好？”赵聆月假装诚挚的说道，她知道他不会，他要自己的心，如何会轻易放过自己。 “娘子要赶为夫走么？但是娘子你刚刚好危险。如果为夫不在，娘子恐怕死在山洞里了。为夫是担心你的”曲泽笙进一步搂住赵聆月皱了下眉头。她眸子闪过狡黠的瞬间他便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他不死心，想要听她亲口说出绝情的话。无论谁，敢动他的娘子，剩下的路只能是选择死或者如何死。赵聆月的不信任和怀疑深深伤害了自己。都是自己不好，才让她如此草木皆兵。 “担心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大师兄呢？”赵聆月突然想起自己的师兄司空明还在山洞。而且自己似乎对眼前的曲泽笙态度很差。 “你喜欢那个竹竿？”曲泽笙傲娇的背对着赵聆月，一脸的很介意你大师兄的存在。 “竹竿……他是我的大师兄，我肯定关心他”赵聆月解释道。自己那个帅气的大师兄，在曲泽笙的眼里竟然变成了竹竿，大师兄知道估计会哭死的。赵聆月感觉曲泽笙在乎自己的模样也蛮可爱的。 “为夫可是堂堂的鬼尊大人，能够瞒过为夫的事情，天底下并不多。如果你不高兴或者他敢欺负你，为夫可以杀了你的竹竿师兄？”曲泽笙根本不在乎谁生谁死，世人死完于他何干。他根本不在乎。除了他的娘子赵聆月。杀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和刮风下雨打嗝放屁一样无关痛痒。 “既然你是鬼尊，天老大，你老二，那鬼尊大人，我大师兄呢？”赵聆月还是不放心司空明，曲泽笙绝对是不会当司空明是活物的存在。他眼中能够放在心上的人和事，还真没有。 “他活着。娘子，为夫要走了，你除了为夫，谁都不要相信可好？娘子你一定要答应为夫。”曲泽笙注视着赵聆月，眸子中闪烁着疑惑。有些东西她既然不知道，他也不能说破。但他明显对赵聆月关心司空明表示不悦。而他也是这个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司空明 “呃……我最不该相信的人是你还差不多。一会正常一会精神紊乱，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敢承认。”赵聆月后半句在心里嘀咕下没敢说出来。她确实怕曲泽笙暴走的模样。 “娘子有一颗不死之心，得之可飞升成仙成神，三界六道觊觎娘子心的大有人在，为夫知道娘子喜欢你大师兄那种小白脸的男人，可为夫也不黑的。”曲泽笙宠溺的抚摸着赵聆月的头发。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微笑中隐现无可奈何。赵聆月不爱他，那么自己爱她总可以吧。曲泽笙有点不舍。每次和她遇见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无论如何，哪怕拼尽自己千年修行，这一世都不要再和她分离，没有她的孤独，他再也承受不起。这一世的幸福，必须自己给予，往事历历在目曾经在乎，遇到她，再也放不下懂得的爱。 “那你呢？你不想成仙么？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心吗”赵聆月仰视着曲泽笙魅惑天下的绝世容颜，剑眉星目，长鬓入发，俊逸非凡。他原来美到让人嫉妒。 “娘子，为夫是你的夫君。不会伤害你的。”曲泽笙再一次强调彼此的关系。他开始好奇赵聆月为什么处处提防自己。而他对于赵聆月的反问却没有给出回复。 “你走吧。”赵聆月背对着曲泽笙说。他到底还是在乎自己能否成仙。他的推诿伤了她的心，所谓不会伤害，或许只是让自己死的时候痛快点，心甘情愿点吧。 “你不相信为夫？”曲泽笙微微的皱眉，这世间，有谁敢质疑他的能力和权威，估计只有她赵聆月一人。因为质疑自己的人都被自己在寂寞孤独的岁月里杀尽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曲泽笙捂住了赵聆月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稍后，敲门声停了，脚步声一点点远去了。 “外面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跟到这里来的东西，娘子不要怕，为夫在这里，没有谁敢造次”曲泽笙傲娇的看了门口一眼，敲门声骤然而止。 “是山洞里的？”赵聆月警惕的看了曲泽笙一眼。他之前说过已经处理了山洞里的东西，难道没有斩草除根。 “娘子真聪明。你不要离开这间屋子，没有谁能破的了为夫的结界。”曲泽笙打算朝着外面发起攻势，敢如此放肆，分明是在挑衅自己。 “咚咚咚”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咚咚咚”赵聆月看到曲泽笙的身影变得透明，逐渐的暗淡消失，不觉得有点慌了神。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你要去哪里”赵聆月几乎是嘶吼出声的，因为恐惧。那此起彼伏的敲门声，一声一声敲在赵聆月脆弱的心理防线上。 “娘子是舍不得为夫么？为夫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完了会再次找娘子的。”曲泽笙浅笑。勉强留下的曲泽笙似乎很痛苦，他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 “鬼尊大人，你需要回去了”门外一个白衣女鬼，一头珠翠，不染红尘，她容貌绝美脱尘。她的语气坚定认真。她的容颜映衬的赵聆月黯淡无光，原来曲泽笙的身边有这样绝世倾城的女子。 但她眸子扫过赵聆月时候，直勾勾铺满的嫉妒怨恨，恨不能一口一口吞了赵聆月。赵聆月直觉认为，此人是曲泽笙的仰慕者无疑。但是她看向曲泽笙的时候却如柔情绕丝般软糯。 赵聆月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眼前的女鬼道行很高。而她似乎不是好相处的类型。 “连如霜”曲泽笙只是平静的念着女鬼的名字。没有任何表情，不温不火，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生气。而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经让这个名叫做连如霜的女子瑟瑟发抖。 “鬼尊大人，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弱了，不马上回去恐怕后果很严重”连如霜上前一步，准备靠近曲泽笙。 “放肆，本尊的事情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的”曲泽笙横了连如霜一眼，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连如霜却在一瞬间换上了巧笑倩兮的容颜。 “鬼尊大人得佳人相伴。眼光不错”赵聆月浅浅道，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凑成一对，自己岂不是解脱了。 “她是本尊寻了千年的夫人，你可以放弃本尊了，娘子你是在嫉妒吗？”曲泽笙骄傲的说着，眸子里，嘴角边掩饰不住的喜悦。甚至他鬓边的发丝都在微笑。轻轻的刮了下赵聆月的小鼻子。 “曲泽笙，你竟然当着本夫人的面调戏其他的女人”赵聆月心下狠狠地道。却没有说出来驳曲泽笙的面子，好歹人家还是个鬼尊呢。 不识时务的曲泽笙此时却揽过赵聆月的肩膀，秀了一把理所当然的虐狗恩爱。 “鬼尊大人说的是”连如霜眼中充满了愤恨，眼角却含着虚假的笑意用来表达她情非得已的祝福。找到了又怎样，只是没有死。活着的人终究会死的。 “知道就好”曲泽笙淡淡的道，最终没有说出那句绝情的话。 “但是你现在需要跟我回去幽冥调养身体，不然……”连如霜满眼的温柔和不忍。她再次催促曲泽笙赶紧离开。 就这样，赵聆月看着曲泽笙被眼前的连如霜扛走了，是的，像抗麻袋一样扛走了，而她，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知道了一个女鬼叫连如霜，似乎她还对曲泽笙有点意思。 “咚咚咚”，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响了整整一夜。但是有惊无险，后来赵聆月在困意中酣睡而去。 赵聆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她不想听也不想去想外面的事情，但是，那扣人心弦的敲门声，确实让赵聆月很害怕。 “你在害怕，还以为你多大胆子呢？抬起头看着我”一个空灵的女鬼声此起彼伏。很是不屑一顾。 “连如霜？你不是跟着曲泽笙走了么？” “鬼尊大人已经没有问题了，有问题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不去死，他找了你千年没有你的消息，为什么在他即将爱我的时候出现，你应该去死，只是，你的心对鬼尊大人还有略微用途，否则，我绝对会马上杀了你。”连如霜完全不顾及自己嘴脸的丑恶。他只想赵聆月死掉，于是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贯穿赵聆月的身躯，被她灵巧的闪身躲过。如果单凭功夫，世间能够伤到赵聆月的人不多。 “你恨我，因为曲泽笙不爱你，爱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赵聆月不懂，是连如霜想要杀自己，还是曲泽笙想要自己死。如果是连如霜他还可以接受，如果是曲泽笙。赵聆月蓦然的一阵伤心。 “鬼尊不是不爱我，是因为你才拒绝我，你都死了千年，鬼尊即将放弃的时候，你竟然又出现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连如霜的眸子变得血红，她恨急了眼前的赵聆月。 连如霜陪着曲泽笙走遍四海五湖，山岳百川，只为了陪他，至于他是在找寻一个叫做赵聆月的女子，她根本不在乎，一个死去千年的人，如何能够复活。 连如霜坚信曲泽笙总有一天放弃赵聆月，总有一天爱上自己，只要自己一直守候在他的身畔，那么他就说不可取代的存在，事实证明，连如霜在曲泽笙的生命中扮演的确实是个值得尊重的角色。至少曲泽笙从来不曾苛责于她。 第9章 芙蓉镇 “月儿，你去哪里了。害的师兄好找”司空明推门而入的一瞬间，连如霜凭空消失了。 但是警觉得司空明还是嗅到了一丝的危险气息，深究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种气息时隐时现，但是那股子强大的灵力深深的威胁到自己的灵识。 “师兄。你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了么？”赵聆月警觉的跳下床，走到司空明跟前，这一刻看到司空明，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师兄竟然是如此的亲切。 “没有，你之前说回房休息，晚饭时候我在客栈怎样都找不到你，瞧你房间的门也没有人回应，破晓时分发觉自己中了别人的魔障，我冲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屋里了”司空明略微皱眉，他捏了捏赵聆月粉嫩嫩的脸颊，才放心眼前的人是赵聆月本人。只是，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设下那么诡异能量的魔障，连自己都无法逃脱。 “大师兄。你可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来到的芙蓉镇呢？”赵聆月不满的喊了一句大师兄。显然他更关心的是下一个问题。 “当天下山后直奔的芙蓉镇，只是一路上你都精神不振。是师兄我把你背回客栈的，你又胖了。师兄背了你一路，这老腰……”司空明一脸嫌弃的看着赵聆月。赵聆月是那种美人在骨的女子。胖了也很俊俏，实际上赵聆月并不胖。只是自己习惯了那话怼她。 赵聆月习惯了有司空明这样的黑粉存在。无奈的笑了笑。这样一个师兄，暗黑自己的人生，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呢。 只是赵聆月接着心下一惊，她的记忆和司空明的似乎错乱了，他不确定自己那个记忆是有效的。目前是幻是真？如果司空明说的是真的，那么山洞，曲泽笙难道是自己的梦境，不知道为什么，赵聆月潜意识中愿意选择相信曲泽笙。 “师兄，你觉得我们现在处境安全么？或者是……月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赵聆月忽然想去曲泽笙说过他对这个房间设置过结界，那么连如霜是如何进来的呢？自己的师兄是怎么近来的呢？ “你信不过你大师兄？目前我们在芙蓉镇，但是，芙蓉镇目前好奇怪，整个镇上竟然空无一人，你也觉得异常了是吗？”司空明很奇怪赵聆月之前分明不在这个屋子，而且她身上的黑色煞气更加严重了。还有她不相信自己的语气，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今天出现了。 “师兄，你看外面”赵聆月小心的掩住了口鼻。所有的疑惑，在瞅见外面场景的时刻，烟消云散。窗外闪电照射下，到处都是碎肉和尸体的残骸。鲜血咕咕咕的淌着很是吓人。满地的碎肉，满地的鲜血，根本分不清那一堆一堆的是什么玩意。 “不要出声，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先下去看下具体情况。月儿，天亮前除了师兄回来，谁都不要相信。”这里是凌霄峰的边缘，这样的鬼祟出现肯定不是偶然，要知道，平时这里几乎是不被三界六道生灵发现的。而这样的场景，更是万年难得的一遇。 “师兄”司空明已经跑到了门口，赵聆月小声的喊道。 “稍后我会在门上注入灵力做成结界，如果天亮我还没有回来，你马上回凌霄峰找师父。你的房间之前有一个强大的结界，但是不知道被谁给破了，所以我才可以找到你。记住，一定要天亮了才可以出去找师父。”司空明的表情有点凄凉，有点决绝，有点……无能为力。 司空明用自己的鲜血做了个复杂的结界。仅仅是手印，他都结了七八十个。做好结界之后司空明喷出一口污血，他是用自己躯体的一部分做的结界，如果谁敢破，那么自己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大师兄……你怎么样”赵聆月上前拖着司空明摇摇欲坠的身体。 “月儿，不要出去。”司空明无力的再次叮嘱，显然。结界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出去和送死几乎没有太大差距。而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继续保护赵聆月。只能把她和这个房间封印起来。为了司空锦心在乎的赵聆月，司空明就是死战，也觉得值得。因为司空锦心在乎赵聆月。 “师兄，不要出去，月儿不想你送死。”赵聆月感觉到了外面很危险。她上前一步打算拉住司空明的胳膊。这一切本来应该是自己面对的，但是现在由自己的师兄承担。 “傻瓜，师兄不会死，往后的日子师兄要继续欺负你呢，照顾好师父”司空明浅笑一下，脸色更加苍白。送死，如果只是送死那么简单，自己填上一命又何妨。 “师兄你记得你允诺月儿的，月儿不会忘记。你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来。”赵聆月想要再次靠近司空明，却被他一掌推开了。封印闭合了，赵聆月看着司空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地方，变成一个闪亮的圆点。 “嗯，师兄走了，照顾好自己”司空明云淡风轻痞痞的道。直到消失他都没有回头看赵聆月一眼，他怕自己舍不得丢下她。 赵聆月再次将自己的头蒙了起来，他相信，自己像鸵鸟一样就可以自保。由于自己的弱小，所以自己懦弱。 “月儿……”窗外闪起一道白光，这个声音…… 赵聆月可以肯定是自己的师兄司空明。 赵聆月看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电闪雷鸣处，白光骤现。赵聆月看到司空明——他坐在一堆尸体上，准确说是一堆尸山上。到处的胳膊和腿。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扯碎的。 司空明似乎知道赵聆月看向他，他抬头用唇语告知赵聆月“月儿，快跑，快去逃命……”司空明一身的鲜血，衣服凌乱不堪，身上多处疤痕累累。 赵聆月惊恐的朝着门的位置跑去，人在极度危险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自保。但她手触碰门把手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门杠上是司空明的血，门口有一个他竭尽全力的血手印，如果刚刚是司空明将自己封印在房间里。那么窗户外面的人是谁？绝对不是自己的师兄，也就是她现在在房间里才是安全的。 总之窗外不是司空明，他想起了司空明最后一句话，师兄现在应该没有遇险。赵聆月便放心了。 “你果然聪明，不过聪明也没有什么用，你注定要死的。你可以考虑把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这小小的结界，根本没用。”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一丝丝冷风刺骨，其中夹杂的血腥味让赵聆月清醒。 “你敢动我？我……我……的夫君是你们鬼尊曲泽笙，你不要命了。”赵聆月想着你是鬼，那么搬出曲泽笙或许勉强可以活命。 “鬼尊大人……你认识贵尊……小丫头，吓唬谁呢，我们鬼尊大人会看上你？实话告诉你，我们取你的心，就是收到上面的命令。下命令取你心的就是贵尊……”假的司空明卟哧一笑，森森的笑意像牙齿掉落一地的人和糊涂一样，到处漏水，唏哩呼噜的吓人。 “你不是我大师兄我也就放心了”赵聆月狠狠地关上窗户。假司空明接触的窗户的位置冒出丝丝白气。只是赵聆月的心这一刻狠狠地刺痛，他知道曲泽笙或许也想要自己的心以便成仙，但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巧取豪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啊……死丫头，你敢夹我的手”假的司空明桀桀的笑了一声，那声恐怖的嚎叫，响彻夜空，赵聆月突然想起了山间的小鬼红蕊。她似乎也是别人的爪牙。 “你都敢冒充我的大师兄，我取你一条胳膊只当是利息，回去告诉曲泽笙，如果他想要我的心，大可以明目张胆的来取，不用在派你们这群废物。”赵聆月说这句话多半是赌气，她怨曲泽笙不当面说明白，反而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 “咚咚咚……月儿，开门，我是你大师兄”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司空明在门外。温润的嗓音一听就是司空明。 “大师兄，你回来了”赵聆月几乎哭出了声音，飞奔到门口处。眼泪在房间飞成断了线的珠子。 “想跑……”接着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窗户上糊满了碎肉。而那窗户闪出的灵力似乎撑不了多久。 “月儿，开门呀，救救我”司空明急促的喊道。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一声急于一声。 “哦……”赵聆月跑到门口的时候，闻到了急剧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掩饰住了司空明血液的檀香味。正是门上的檀香味，让赵聆月精神为之一振。 “大师兄，你还记得师父为什么派我们来芙蓉镇吗？”赵聆月心下细思极恐，外面的人不可能是司空明，司空明的血液是檀香味，她对血液的味道极为敏感。而外面，严重的血腥味几乎是掩饰住了檀香味。 “能为什么，不就是做任务。月儿，你在犹豫什么啊？赶紧开门啊……”司空明焦急道，略微掺杂了一丝愤怒。 “你不是我大师兄”赵聆月在凌霄峰偷听到司空锦心和司空明说起是查询赵聆月身体中煞气的来历。所以才来的芙蓉镇。 而眼前这个自称司空明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中煞气命不久矣这件事。 “我们一起冲破结界，看你能撑多久。”门外的东西气急败坏，有点跳脚。显然知道自己中了赵聆月的圈套。他也懒得再假装司空明。 “砰……砰……砰……”一声一声的撞门声，一下高过一下。如果不是司空明门口结界厉害，估计他们早就进来了。 “师父……”赵聆月缩在墙角的位置，她不敢哭泣，不敢出声，担心自己大喘气都能够影响结界的平衡。 她想起师父司空锦心带她踏雪寻梅，陪她雪中翩翩起舞的日子。他想起师父温润如玉的模样。 她想起月下独酌，司空锦心横笛幽咽响彻山谷的岁月。 她想起戴月回来，酣睡司空锦心肩头，他怕扰她清梦，一宿无眠。 今天她就要死了，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疼自己的师父还不在身边 那样的凌霄峰，那种岁月。很难回头了。 “月儿，不要怕”司空锦心破门而入，他身上依旧是做工精致的月白色长袍。发丝一丝不苟的在头顶束成发髻。 他依然不染凡尘，依然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司空锦心将赵聆月揽在怀里，不觉得心疼，他那么柔弱，但是……她身上的煞气莫名其妙的加重了。甚至有了乱窜的迹象。 “师父。月儿没事，只是，大师兄还在这些东西手里。”赵聆月的脸上满是泪痕，最后不抛弃自己的人果然还是自己的师父。她的心除了恐惧已经没有什么了。 “不要说话，司空明没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司空锦心皱了下眉头。赵聆月由于遭遇鬼物的连环伤害，周身煞气大增，几乎奄奄一息。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赵聆月的，司空锦心一时也搞不清楚。 “师父小心”赵聆月虚弱的喊道。一只凌厉的爪子想要穿透司空锦心的身体。 “月儿闭上眼睛，很快我们就出去了。我们回家。”司空锦心没有理会眼前的鬼物。甚至没有看一眼。司空锦心从出现到现在，那群鬼物没有一个敢放肆的。而刚刚妄图放肆的鬼物，目前已经变成了一堆骨灰。 “把心留下。”一个鬼急跳脚的家伙红着眼睛冲了上来。 “找死，回去告诉贵尊，这次不杀你们是给他面子，下次不要自己送脸来打，我也不会对他再次客气。”司空锦心说到鬼尊的时候，赵聆月蓦地动了一下。原来真的是曲泽笙，原来他真的是鬼尊。司空锦心从来不会欺骗自己。而曲泽笙却每次都把自己骗的好惨。 她一直以为曲泽笙是幻想出来的噩梦，司空锦心的话证明了一切都是事实。 曲泽笙真的是鬼尊。而且她甚至肯定曲泽笙是要取自己心的。赵聆月不仅一阵伤感。 第10章 好，我爱你 赵聆月的心思完全没有逃出司空锦心的读心术，他只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芙蓉镇的入口牌坊处。潇潇瑟瑟的风中。 一个银发如丝的青衫老婆婆，拄着虬龙一般的树枝拐杖，闭目站在路中间。她满脸的沧桑，诉不尽的似水流年。 那一丝不苟的发丝衬托的老婆婆精神矍铄。更显出岁月鬓然的睿智沉淀。 “小姑娘，你们从阳间今天逃不出去的，不过可以借道阴间。”老婆婆声音苍老带着戏谑的口吻。朝着赵聆月说话，眼神注意的却是司空锦心。她在衡量自己这句话说出去，会不会马上收到灰飞烟灭的效果。 “不需要”司空锦心果断的回应到。简单明了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语气中的笃定显得自信满满。 如果是他自己，可能会对眼前的婆婆妥协，阴阳路对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差异，她毕竟是自己的故人。但是现在，赵聆月也在，而且身体煞气大盛，危在旦夕。赵聆月的所有事情都值得自己不顾一切全力以赴。 “司空锦心，千万年来我随你战尽四海八荒，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念念不忘守着一个和她相似的凡人，你就忍心这样对我”老婆婆幻化成一个风姿绰约的曼妙少女。容貌俊俏，衣饰不俗，茫然望去，仙风灼灼，面容微怒薄嗔，调皮可爱。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轻佻的味道。 “你不是早就习惯了。何必又问我自添荒凉。”司空锦心看了眼虚弱的赵聆月。无暇顾及眼前的女子，也忽略了说出的话句句如刀插在眼前女子的身上。 “我不习惯，我默默地喜欢你，你却喜欢你的小徒弟。我白七娘是狐王的嫡女，什么时候被这样冷落过。千年以来，你有正眼看过我吗？”娇俏女子是狐王的嫡长女，因着狐后喜欢七这个数字，且她本身出生于七夕，故而取名白七娘。 “你想怎样”司空锦心微邹眉头。他怀中的赵聆月被煞气折磨微微动了下。 “我要你爱我”白七娘伸开双臂拦着司空锦心。如果不是司空锦心抱着赵聆月，白七娘几乎要挂在司空锦心的身体上了。 “好，我爱你”司空锦心敷衍道。白七娘一阵窃喜，转而却见司空锦心抱着赵聆月走出芙蓉镇。 “你……我要你像对她一样对我，我要的不是一句无关痛痒的敷衍”白七娘气呼呼的喊道。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是没有赵聆月漂亮，但她只是个凡人。虽然他只是敷衍，但是白七娘心下依旧窃喜。 “做不到”司空锦心蓦然回复到，他不想给白七娘希望，也不想她失望，虽然她已经失望千年。自己能给她的只能够是不再相见的敷衍。 “你……我会杀了她的。她若不死，我如何能够安心。待我杀了她，毁了她的三魂七魄，看你怎么再去守候她。她本来早就该死。”白七娘狠狠地说道。嘟着粉嫩的小嘴，似乎只有嫉妒和恶毒才能够证明自己确实存在。双手化作爪子，一招狐爪剜心朝着赵聆月的后心抓去。 “你敢”司空锦心一个瞬移，掐住了白七娘的脖子。她涨红了一张脸，司空锦心才读到她的心，只是说说而已并非真的要杀了赵聆月，但是她的行为已经让自己很是愤怒了，如果不是赵聆月喘息微弱，有求于她，司空锦心是不会松手的。 “你记住赵聆月，我白七娘不要你的心，我要你的命，你看我敢不敢，从此，九尾狐族，无论男女，对你只有杀无赦”白七娘最后一句对着司空锦心狠狠地说，天上人间没有她白七娘不敢的事，除了伤害司空锦心。 “找死，你竟然敢拿你们一族生灵，交换你的自私，满足你的龌龊内心”司空锦心头也不回的抱起赵聆月，白七娘的眼泪跟着流了下来。他历来都是说的出做得到的，如果他敢动赵聆月，那么狐族灭族肯定是不远了。 “司空锦心，她不会爱你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会爱你，她眼里有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白七娘邪魅的浅笑。她愿意用九尾狐一组的修行赌她们红尘有缘无分。 “……该死……”司空锦心懒得回复白七娘，赵聆月这个时候彻底抵挡不住身上的煞气，昏厥了过去。他和白七娘没有美妙的故事，从前和以后都不会有。而她和赵聆月的故事，从来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吧。 “只有让你尝试和我一样被抛弃，被忽视的悲痛，你才会明白我的痛苦和无奈，你才会知道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残忍”白七娘的眼泪在眼眶中委屈的打转，千年不见，再次见面，他对自己竟然是这样——冷到骨子里的漠不关心。 “让开，如果月儿有一丝一毫的不妥，我要你妖狐一族赔命，我用时光等她，月儿不来我不老。能用一生守护她就够了。她是否爱我，我不在意。只要她安好，我的世界便是晴天。这一生只当是我欠他。”司空锦心望着赵聆月的模样满是心疼和不舍，他总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真心疼惜。这样的幸福便好。至于她爱什么人，那是她的选择，自己不会妄加干涉。 他能以任何名义靠近赵聆月，除了爱人。至少这样可以守护她。如果他爱她，那么曲泽笙……司空锦心不再想下去。代价太过沉重。 “你我相识千年，这句决绝残忍的话竟然是你此生对我说的最多的字。竟然还是因为她。你终究不愿意爱我。你说你欠赵聆月的情覆水难收，那谁欠我白七娘的今生今世。”白七娘看着司空锦心消失的背影，无力哭道。她绝美的容颜定格在风中，亦庄亦谐的风姿让人惹人生怜。 白七娘说的什么已经没有人听到了，司空锦心抱着赵聆月已经走远。历经劫难，他终究不愿意爱她。 太湖，淼淼一水间。湖岸边是烈焰帮的总舵藏宗。传闻中的藏宗是民间第一大帮，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它总舵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江湖闻名色变的烈焰帮总舵，为了掩人耳目，实为一座华丽的府邸，藏宗依山而建，崎岖嶙峋，易守难攻，实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局。府苑分为九层，最下面是藏宗入口。 藏宗每一层有百十人把守，有任务即是烈焰帮好手，无任务又是烈焰帮的护卫。另下属一百七十二分舵，至于有多少人没人知道，但是你想知道任何一个地方的任何事情，藏宗都能轻易办到。哪怕你想知道那个屁是谁放的，香的还是臭的，烈焰帮事无巨细，只要你的条件合理。烈焰帮帮主可以接受，那么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藏宗的结界，是司空锦心亲自设置的。赵聆月可以安心的将养身体。司空锦心的房间，雕梁画栋，摆件饰物美轮美奂。处处体现一个词——附庸风雅。 “师父”司空明回来了，伤痕累累，但没有缺胳膊少腿。 司空锦心掩了房门，熏烟袅袅，赵聆月觉得自己睡在了云端，很舒服，身体变得很轻很轻。 “发现了什么”司空锦心料到司空明肯定查到了什么。但他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清冷，带着一缕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关于月儿的，她身上的煞气和一个叫做连如霜的女鬼有关。而这次芙蓉镇她想要对付的只怕也是月儿。”司空明看了眼司空锦心，不敢继续说下去，鬼知道司空锦心听到下面的话会不会暴走。 司空锦心斜睨了一眼司空明，司空明便得了旨意继续道来。司空明知道司空锦心无论如何对赵聆月都狠不下心，她远去的爱，他却想继续。唯一留下的只是他们的回忆。时间证明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真心。但是连如霜这样的女鬼，自己却是没有听说过，估计是新近出来的得道地仙之类的吧。 “连如霜暗恋曲泽笙近千年，曲泽笙心心念念的只有他故去的情人，连如霜爱而不得，怨气日盛。这次是要置月儿于死地”司空明千年来看惯了司空锦心的寒冷绝尘，他回避的只是不要自己爱上自己的妻子——赵聆月，虽然他已经爱了她千年 “曲泽笙他……出现了。连如霜是鬼界第一美女，还这么看不开，她要的不过是鬼尊夫人的尊位，她如果了解曲泽笙，只怕她不敢爱。”司空锦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甚至不带一丝一毫的渲染。但是他却莫名的心痛，他可以看懂别人的心思，而他的心思从始至终她都明白。而自己做的只是埋葬自己所有的情愫，默默守护赵聆月 第11章 这才是烈焰帮 “是的，师父，不过我们的人打探到…他们……想要……月儿的心”司空明说出这句话。空气一瞬间凝结了。 司空明不在乎曲泽笙和连如霜如何狼狈为奸，他在忽的是赵聆月和司空锦心的安危。至于自己的生死，他从不放在心上。 “月儿不死曲泽笙是不会罢手了。这些年连如霜在鬼界也算是声名鹊起，现在不知从哪借了个胆子，敢动我的月儿了。就算有曲泽笙护着她，也挡不住她作死的想法”司空锦心没有想到连如霜也搅和进来了。而且是以找死的方式搅和进来的。 他一句一字慢条斯理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笃定和自信。因为月儿是她的底线。 “下一步行动请师父吩咐。”司空明吐出了一口污血。 “先不急，你先去调养身体”司空锦心给了司空明一粒紫色丹药，他知道这是司空锦心五百年前得到的仙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师父，月儿和曲泽笙到底怎么回事？”司空明吞下药丸，他跟着司空锦心的时候，赵聆月已经是司空锦心胸口上的烟花烫了。久到忘记时光的那个时候，他只知道司空锦心活着都是为了赵聆月。 司空锦心横了司空明一眼，司空锦心对他的放肆表示不满。这家伙下句话打算问你和月儿是否是真的夫妻。不过司空明看了眼怒气陡升的司空锦心愣是没有问出来。 “为师知道的话还用设置结界保护月儿吗？”司空锦心一拳把司空明打在了墙上，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司空明不敢说话。也不敢想什么，司空锦心的读心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这些年回避的问题只有那个半死不活的鬼尊曲泽笙。对他不闻不问，不见不谈，假装他已经去世。另一个忌讳就是赵聆月。 “师父，月儿是不是爱上鬼尊了……”司空明憋了半天憋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见过找死的，没有见过他这么拼命找死的。 “你想说什么？”司空锦心定定的看着司空明。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威自怒。 “师父，我是说，月儿……打个比方，如果鬼尊爱上了她你怎么办。”司空明已经确定自己这会儿智商不在线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于日剧增不说，还练就出了水到渠成的技能。 “如果月儿爱曲泽笙，我不惜一切促成，她若不爱，我倾其所有护她周全。明白了？”司空锦心淡淡的语气，说话间走到了藏宗的露台上。月色如醉，山峦叠嶂，灵光咋现的藏宗，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他分外的迷恋月光。可遇见了赵聆月，她变成了他生命中的太阳，从此他便恋上了白昼。 “师父，徒儿明白了。”司空明小声说道。 “司空明，你是打算从露台自己跳下去，还是为师一脚踹你下去”司空锦心从来不容许任何人在他跟前放肆，他竟然敢问询赵聆月和他的事情。依然让他分外愤怒了。 “师父……这么高……跳下去会摔扁的”司空明望着露台下面的缭绕云烟，心中迟疑。 “这就是话多的下场”司空锦心不待他说完，抬起一脚将司空明踹了下去。 紧接着山谷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最后竟然化作了悲戚无助的哭嚎。司空明暗自告诫自己长点心，也不看看主子是谁，三界六道谁敢惹他司空锦心。 “救命呀……我错了……师父……呜呜呜……救命呀…” 司空锦心理都不理鬼嚎的司空明。如果能死，对他倒是一种解脱。而他无非是把崖下的地砸出一个大坑。 赵聆月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司空锦心伫立在她的床前，将一颗护心玉放在赵聆月枕边，此玉源于昆仑山的旁支，是司空锦心途径碧山的时候在一个七百年道行的蛇精身上取得。后发现此玉可以凝神聚气，助益修为，便留在了身边。 漓江水美山秀。乃上古山水之一。 “师父，你怎么来了”司空明被踹下露台后，费了大半夜的劲才回到房中。因为司空锦心直接把他踹进了石头缝里。出来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漓江之上飘满了死漂，为师不来你们打算看着尸横遍野还是天下大乱”司空锦心眉头紧皱。这种事情能做出来的只有一个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司空明你去收拾物品，为师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就去望天涯。如今能救月儿的，只有望天崖了。”司空锦心是时候去一趟鬼界了。毕竟哪里有自己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而自己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师父，望天崖是魅族的地方…我们贸然前往只怕不便。”司空明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个到处都是魅族的地方，以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根本不用盗墓，而且那些人加起来不见得比司空锦心富有。 由于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真的不敢多嘴了。司空锦心横了他一眼。“魅族…一千多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帮主……明少爷，月姑娘醒了”伺候赵聆月的婉心匆忙跑来， “师父不在，月儿你醒了”司空明回到藏宗先去司空锦心的房间看的赵聆月。藏宗，只有赵聆月可以恣意动用司空锦心的物品，以及睡他的房间。 “大师兄你没有死？太好了”赵聆月已经醒来，但她依旧好虚弱，手里把玩着护心玉，她知道这个物件司空锦心很喜欢，几乎是随身携带。 婉心端来一杯温水服侍赵聆月饮下。 “你大师兄我举世无双，怎么会死，再说了我当时一心护你，如果死了，你这个小师妹岂不是要喂禽兽，大师兄我可舍不得。”司空明无聊的看着赵聆月，她醒了身为大师兄的他怎么可能放弃虐她的机会。 “师父……师父……”赵聆月脆生朝着门口喊道。 “别喊了，师父有事情出去了，要么我敢这么吹牛？你小脑瓜越来越不灵光了”司空明一脸看到白痴的样子看着赵聆月，不过她的容颜确实绝世不凡。 “额……大师兄，我们这是在哪里啊？还有，护心玉怎么在我枕边。”赵聆月不忘问出自己的疑惑，赵聆月昏倒后如同死掉了一样，是司空锦心把她抗回来的。 “我们在藏宗，烈焰帮总舵，护心玉是师父送你的”司空明心下薄叹，别说是护心玉，赵聆月就是要司空锦心的一条命，估计他都不会砍条大腿敷衍她。只是赵聆月不懂司空锦心的那份情，而司空锦心偏偏不愿意说破。 “不是，烈焰帮不是在凌霄峰么？藏宗是哪里？”赵聆月没有反应过来。心下打定主意这块护心玉，自己断然会还给司空锦心的。 “……怎么可能，师父倾注一生心血的烈焰帮怎么会那么小……也是，你从生下来一直在凌霄峰随师父修炼，由于哪里是灵气聚集之地，所以适合你，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从未下过凌霄峰，所以不知道烈焰帮的规模，怪不得见识浅薄。”司空明几乎晕倒，赵聆月这脑子，凌霄峰只是雪藏她的地方。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师父很有钱？”赵聆月脑回路似乎跑偏了，目前和司空明根本不在一个界面上。她是二次元的赵聆月。 “有钱？…师父要钱有什么用？不过确实很有钱，多到可以翻手之间问鼎天下。看那个帝王不顺眼就组织一支强军灭了他们。”司空明将轻描淡写的言语却能够表演的眉飞色舞。但他说的句句属实。赵聆月竟然联想到有钱这个词，自己恨不得喷她一脸老血， “灭一个王朝…师父岂不是很残忍”赵聆月说了一句让司空明心塞的话。他忘记眼前的赵聆月记忆被敛去了。而她也不想和司空明斗嘴了。 “是，因为他们罪不容恕，天不惩恶，师父也是勉为其难的替天行道，传说师父灭了个大楚帝国，月儿你干嘛……”司空明边走边说，完全忽略了渐行渐远的赵聆月。 “爬树，你看不到啊”赵聆月已经脱了鞋袜，爬上一株桃树的枝丫上。接着噗通一声跳下水。 司空明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发生了，还不偏不倚的上演在自己面前。果然司空明和赵聆月谁欺负谁还是未知数。 “月儿，你回来……月儿…笨蛋，爬个树都能掉水里”接着司空明跳去水中，却无论如何寻不到赵聆月的影子。 湖水清冽，赵聆月一个慌神，似乎水底有什么，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她好奇的游了过去。 只见，曲泽笙静卧在在一个剔透的翡翠玉床上。他俊逸的紫色长发，柔顺的散落一床，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 第12章 煞气 但是奇怪的是曲泽笙似乎没有看到赵聆月，接着连如霜端着一杯玫瑰露出现在曲泽笙的玉床旁。 “鬼尊大人，您还在生我的气？怪我莽撞打扰了你的姻缘？”连如霜一袭白袍。坐在玉床边上。轻抚曲泽笙的肩膀。 她的容颜确实美得让赵聆月都称赞。 “如霜，无论你做什么，我从不难为你，但不要阻止我爱赵聆月。”曲泽笙的脸色煞白，看上去异常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但说到赵聆月的时候，他很坚定自己要的是什么。 “怎么会，如霜会竭力促成你们的，因为只有她的心才可以让你真的复活飞升，所以如霜一定会成全你们的。”连如霜语气异常的温柔，话语间柔声细语的满是诱惑。 赵聆月第一次看到连如霜的时候，她就知道曲泽笙的心中连如霜异常的重要。但是没有想到曲泽笙要的至始至终只是自己的心。之前她还一直为他的三心二意寻找借口。 “能否成仙和本尊的娘子比起来根本不重要。如若得她一世真心相陪伴，本尊宁愿不成仙，所以不重要了。”曲泽笙微闭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千年累积的恨意，都化作了一句但愿人长久。 至于连如霜的所谓促成，他是完全不信的。有些事情，他不追究不代表他不知情。 赵聆月觉得眸子有些湿润，他果然是爱她的。 “重要，对于我没有什么事情比让你飞升重要。无论谁挡了你的前途，我都会将他一一剔除。”连如霜脸色煞白，有点瑟瑟发抖。显然曲泽笙维护赵聆月让她很是生气。 她护卫了曲泽笙千年，他放不下的到底只是那个死人。 “不许伤害月儿，这是本尊最后一次警告你。”曲泽笙毫不留情面的直言不讳。他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为了这样的生活，失去自己丧失了自己这辈子做人最重要的尊严，最后她或许会明白值得不值得。 不过曲泽笙的身体似乎很弱，说完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是”连如霜表面选择了妥协，心下却决定赵聆月必须死。她不死，自己永远是鬼界第一美女，永远不会是鬼尊夫人。 “退下”连如霜朝着赵聆月的方向诡异的一笑。但曲泽笙似乎看不到赵聆月一样。而赵聆月根本听不到曲泽笙说什么。只有连如霜的阴狠刀刀入心。 “是”除了这个字她什么都没有回复。径直退了去。但她眸子里深深地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来都来了，娘子还想躲为夫到什么时候？难道打算让为夫把你抱进来？”曲泽笙的声音带着惋惜和不忍。随手一挥将赵聆月从玉床附近的溪流中拎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我明明就是失手坠湖…”赵聆月不想知道曲泽笙是否爱着连如霜，不想去管刚刚的场面，她不想自己最后隐瞒完好的自尊，碎成一地的卑微，她想如风般洒脱的放手。 “这里是为夫的修养地，一般人是到不了这里的，娘子可是遇见了什么，能否告知为夫？”曲泽笙的脸色惨白如纸，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他们的目标显然是针对赵聆月。 “你说告诉你就告诉你呀，鬼尊住的地方竟然是在这里呀”赵聆月靠近玉床的边上，寒气从玉床上散发出来。她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娘子不要怕，这只是玉床的寒气，对为夫疗养有帮助的，娘子不愿说就不要说了”曲泽笙拉住赵聆月的袖子宠溺道。这样赵聆月就不会那么冷了，这个玉床从幽冥而来。 “我在一个湖边看到水里有闪光的东西，就下来看看，不想来到你这。打扰到你确实抱歉，你身体还未大好，我先走了。” “哦，看来是有人引娘子来此。此处到娘子所处的人间相隔十万红尘和三千弱水。娘子自己是断然无法进入的，不过娘子既然来了可是思念为夫的紧？”曲泽笙脸色依旧煞白，他想到有人在算计赵聆月的时候，眸子里泛出森冷的杀意。因为一个凡人无论如何不可能通过一汪池水直达黄泉还巧合的来到自己身边。 “这么远…你能送我回去吗？”赵聆月觉得自己在曲泽笙生命中就是多余的存在。没有她，多少少女会有锦绣前程。 “可以，不过娘子需要先喝杯果酒，娘子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煞气了，再加上这里寒气逼人，娘子还是喝杯果酒暖暖身体吧。”曲泽笙艰难的起身，他的脸色显示他也不好。但他从始至终都希望赵聆月好。有些人，爱过足以。 “好，不过你要守承诺送我回去，不许强留。”赵聆月狠心的对曲泽笙说道，现在的恩断义绝，不过是对颜面扫地那刻的倔强，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对曲泽笙动心了。 “放心，稍等下为夫”曲泽笙言罢转去屏风后面，他虚弱的身影掩藏不了心底的落寞。纵然他是三界六道的鬼尊，纵然他可以叱吃风云亦能坐拥天下，但在赵聆月面前，他只想好好的爱她，却始终不得。 不过他的府邸确实华美大气，赭色的建筑物，金色的描绘，看上去庄严巍峨。 曲泽笙端出一尊金色的琉璃夜光杯，内盛紫色的液体，那液体似乎有生命一般。 “这是什么？”赵聆月随口道，初时闻到一股腥味，稍后腥味散去，仔细嗅起来似乎有股异香。 “这是一剂疗伤的良药，娘子喝下去有缓解头痛的功效，乖哦娘子”曲泽笙略微有些咳嗽，将琉璃杯递到赵聆月唇边。 “哦”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起很安心。甚至自己不用脑子去想任何事情。或者是曲泽笙如此羸弱，让她于心不忍。虽然那琉璃杯内的液体刚开始有着浓烈的血腥味，她还是一饮而尽。 “娘子先歇会儿，稍后为夫会让麒麟兽送你回人间的。”曲泽笙的脸颊露出会心的笑意。无论她经历了什么，她到底是爱他的。 “谢谢你”赵聆月心下思量，如果曲泽笙给出的是杯毒酒，她也会心甘饮下，因为她根本不会思虑曲泽笙会害她。 “娘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为夫的时候吗？”曲泽笙幽幽的说道，他显得更加虚弱。看着她的容颜，不管沧海桑田，这一生就够了。 “你要杀我那次？”赵聆月淡淡的说道，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确实是要取她性命。 “为夫记忆虽然出现了问题，但是为夫不会杀娘子的，为夫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曲泽笙的眸子有些许哀伤，他知道赵聆月没有撒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忘记了什么。 “哦……”赵聆月陷入沉思，她落寞忧郁的眼神中满是伤痕。那种被骗后的心伤。 从来没有那个男人生来就是情种，只因他们遇见了跌入人间的爱人，此生无悔一双人。 赵聆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出湖面的。他只知道那是两匹麒麟兽拉着的马车，随行的玄铁盔甲亲兵将自己送到望乡台的位置，四周温度陡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司空明焦急的喊来了二三十个守卫， “务必找到小师妹，如果找不到，都不用活着回来了。”司空明焦急的道。掉入自家院子池塘还能够丢了的人，估计也就是赵聆月了。 “是”接着是守卫扑通扑通跳下了水的声音。司空明焦急的渡着步子。 “月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师父还不疯掉。疯掉没有关系，估计这群人都得给你陪葬…”想到赵聆月一身越来越虚弱的体质，以及骇人的煞气，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师父知道了还不剥了他。 “大师兄”一众人均跌入水中。赵聆月却探出了头。她觉得自己快炸开了了，看到远处有一道白光，自己拼命朝着白光游去，探出头才发现还在自家后院。 “月儿……你没事吧…胳膊腿都全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空明激动的几乎眼泪婆娑。亏了她没事，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不盼我好是不是？你是我亲师兄吗？”赵聆月薄嗔微怒，反而惹来司空明会心一笑。 “月儿一身的煞气，目前几乎压不住了，怎么落水后煞气反倒轻了”司空明心下疑惑。奈何司空锦心不在，也没有谁给他解惑。 漓江熙水河畔 司空锦心身畔站着一个黑衣人 “说吧，这里说出的话，出你口，入我耳，天不知，地不觉”黑衣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鬼界，可有事情发生？”司空锦心说话时总是云淡风轻。 “安然无恙，只是鬼尊的位置他也做的太久了。”黑衣人看不清容貌，但是他的眼睛中闪烁着贪婪狠戾的光芒。 “哦～”司空锦心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没有回复黑衣人的话。他的眼神缥缈的看着远处的山峦。那么的深邃，那么的幽远。 黑衣人见司空锦心没有回复他的意思，识趣的走了。 第13章 你是我的天下无双 漓江之行司空锦心很快就回来了，他心中始终挂着赵聆月身上的煞气，一刻也不敢耽误。 “帮主回来了。”山顶千门次第开，司空锦心一袭金色海棠醉卧金线衮边长袍，腰坠南海明月珰，头发依旧的一丝不苟的垂着。整个人看上去风神俊美。 整个藏宗喜气洋洋，一众侍卫随从前呼后拥。从山脚黑压压的上来。异常壮观。 “月儿还好吗？”司空锦心坐定押了一口茶。世间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赵聆月了。 “师父，好的不能再好了。活蹦乱跳的。”司空明继续口无遮拦胡诌。活蹦乱跳这个词亏他想的出来。 “活人那个不是活蹦乱跳的呢。大师兄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忘了吃药”赵聆月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的嫌弃，她根本掩饰不住自己想要笑喷的情绪。 “小姐，仪态仪态”婉心拽了拽赵聆月的衣袖，抿唇浅笑低声道。 “…” 司空明悻悻的笑着，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尴尬，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像赵聆月说的，很少正常。 “月儿你先退下”司空锦心看向一旁的赵聆月微微皱眉。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个人疯了。不过他确实有话要和司空明单独说。 “哼，走就走”赵聆月赌气一样撅起了小嘴，撩袍就往外走。他才不稀罕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虽然很好奇他们说什么。司空明贼贼的朝赵聆月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似乎也快被赵聆月软糯可爱的模样融化了。 “师父，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跨越千年还是找来了”司空明冷峻着一张脸。谨慎的说道。他的眉头拧的更深刻了。 “不可能，藏宗的结界别说他，就是天界的上仙也很难靠近和突破。”司空锦心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他们都知道他们说的这个人是谁。他找来是迟早的事，这么快就来了确实超出了司空锦心的预估。 “师父，你精心筹谋，为了月儿这个凡人值得吗？”司空明不解地问道。他们的生命注定漫长而充满神秘的忧郁色彩。而赵聆月的生命，好像是司空锦心宿命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值不值得为师不清楚，心不由己却是真的。月儿虽然是凡人，却是为师一生最爱的女子。”司空锦心眺望遥远的夜空。本来他依然成魔，神都挡不住，遇见赵聆月，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说不清楚她有什么好的，只是那种思念无法忘掉。 “师父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追随到底”司空明虽然不懂，但是他对于司空锦心这样的存在，有衷心就够了。 “如果你那天厌倦如今的身份了，为师渡你入凡尘。”司空锦心浅笑，以司空明的修为，若要成仙只能先历凡尘炼心。 “徒儿谢谢师父厚爱。只是，月儿身上的煞气，确实比往昔轻了不了。”司空明心下欢喜，自己不同于司空锦心的际遇，能入凡尘已属不易。司空锦心肯度自己入凡尘更是恩同再造。 “为师试过各种方法均无法化解月儿身上的煞气。天地间能够缓解这煞气的只有他一人，事到如今而他还要执迷不悟，只怕离灰飞烟灭不远了。”司空锦心依旧没有大的情绪波动。有的是惋惜和空叹。他真的宁愿灰飞烟灭也要和月儿在一起吗？ “师傅，前两天有个女鬼谒见，用他们知晓化煞的方法换取你替她杀一个人。现他们在藏宗外面的无心客栈里”如果不是她说有化解赵聆月身上煞气的办法，只怕藏宗他都无法靠近。这一点司空明从来没有怀疑过。 “谁”司空锦心很是疲惫，因为赵聆月，漓江的事情，他几乎是连夜处理，完事后当天返回藏宗的。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 “她说她叫连如霜，是鬼界的鬼君”司空明道。 “鬼君？没听说鬼界还有这号人。倒是连如霜，她是要背叛鬼尊的话——答应她，无论她要杀谁，都可以。”司空锦心看着自己玉琢般的手臂，浅笑，曲泽笙的鬼界这是要出奇葩的节奏呀。 “好，我这就去准备。”司空明不懂司空锦心的意思。但他是会按照他吩咐办事的人。 “说吧，解除煞气的方法”连如霜依旧一袭白袍，看上去不染纤尘。虽然他是鬼，也是个除尘绝世的美人。司空锦心连客套都懒的对她说。 “司空帮主，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哈哈哈…你这里好气派，比起鬼尊府邸不相上下…”连如霜左右看了看。眼前的司空锦心他根本看不透，看上去是个病殃殃的人。脸色煞白，如是人，只怕旦夕身死，如果不是人…… 连如霜不敢想下去，如果司空锦心不是人，却能在人间有这样规模的烈焰帮，那他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 切不管他是什么，赵聆月，你敢惹到我，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并非司空的客人，所以无所谓待客之道，还有，我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现在可以说你的答案了。”司空锦心哈哈哈大笑，骂人不打脸的话让他说的形神具备。 连如霜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继而一阵煞白。他没有想到司空锦心会这样对自己。 “答案在望天涯的峭壁里，只怕司空帮主不敢去”连如霜这样子，摆明了是互相利用，她不想帮司空锦心，也不想害鬼尊曲泽笙。 “去不去是我的事，不劳费心，你让我杀谁”司空锦心不喜欢连如霜这样的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激将自己。 “我还没有想好，想到了告诉你”连如霜诡异的笑了笑。她要杀得人，是一个她根本杀不得的人。但她一定要她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无所谓，天下还没有我杀不了的人。”司空锦心慵懒的靠在座位的锦塌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她的心思这一刻司空锦心一览无余。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连如霜还在废话，司空锦心略微皱了皱眉头。大有你在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的意思。 “只是临了，有些话我还是想送给你，这世间不是谁都会像曲泽笙不记身份的惯着你，如你再敢放肆，曲泽笙将会多一个死鬼。”司空锦心的声音空灵，由远处传来。而他已经消失了， “这样处事难道不是有违你烈焰帮帮主的身份？”连如霜微怒，自己是来做交易的，不是啪啪打脸的。这家伙什么素质。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不来。 “后悔了？打脸也是你自己蹭上来的，就算杀了你，对我的身份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司空锦心缓缓道，就算是曲泽笙驾临，他也不惧和他大战一场，何况是宛如小虾米的连如霜，想入他的眼，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连如霜心下一惊，司空锦心竟然有看破人内心想法的本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以只能够尽快告辞，出了藏宗，他一颗忐忑的心才觉得是自己的。 微雨风轻燕双飞，回廊外面的湖心亭四周，小桥流水，垂柳袅袅如烟眷。 湖上的睡莲里颗颗雨珠晶莹剔透，偶有燕子双飞缱绻而过。 司空锦心在阁楼的窗户处，眺望湖心亭弹箜篌的赵聆月。她的容貌，虽不绝世，却深刻的印在了自己的人生中，成了这辈子无法抹去的印记。 箜篌是一种古老的乐器，似琴，分宫商角羽徵，易学难精。而赵聆月却能谈的炉火纯青。 “月儿，你是我的天下无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隐居田园，纵情山水”司空锦心倏忽出现在湖心亭，动情的说道。他没有醉，但是这景色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而景中人儿，却是最醇美的酒。自己哪怕嗅一嗅都会沉醉其中，如沐春风。 “师父，月儿是你的徒儿，此生不做他想。”赵聆月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依礼下身。 “月儿，师父的意思是和你一起隐居。你在想什么。”司空锦心故作轻松的转过身去，他被拒绝示爱还是第一次，万般无奈只能找个理由自我安慰敷衍过去。不然多尴尬，自己真心表白后被当成了傻子，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徒弟…面子要紧。 第14章 煞气线索 “这样呀，师父你刚刚吓死月儿了，月儿感激师父养育教诲之恩，一直待你如父母兄长般敬重。他日若师父年迈，月儿也定然会恪尽孝道的。”赵聆月被刚刚司空锦心的凌空飞渡直至湖心亭说的一番话吓了一跳。不由得为自己辩驳几句。 司空锦心养大赵聆月，她一直当他是师父，如父母兄长一般的敬重。既然这样，赵聆月自然不会让司空锦心误会。也不可能让他误会自己。对于司空锦心而言，赵聆月和自己并没有师徒之分，如果非要说有，只怕这师徒之情也只能是排在第二位甚至是更往后序列的。 “师父知道了，师父还有事情处理，先不陪你了。”司空锦心淡淡的说道。他就是那种淡然的人，宛若一杯清茶，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生气的。虽然她很介意赵聆月的态度。 藏宗真的很大很美，到处曲觞回廊，小桥流水。赵聆月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会阻拦她。因为司空锦心交代过属下，赵聆月是这里的主人之一。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阻拦于她。 “师父，月儿的煞气可能有解了？”司空明兴奋的说道。他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飞鸽而来，自己便火急火燎的呈现给司空锦心。 “嗯，在武夷山附近有一处古墓，似乎有线索但不完全确定，为师先去一趟看下再做决定。”司空锦心看完了情报内容，安排下一切，就离开了藏宗。 那些对赵聆月别有用心的人，司空锦心不得不防。但愿他可以用一己之力护她这一世的周全。 赵聆月快疯了，司空锦心走后，给她请了一堆教授琴棋书画的师父，而且一个比一个敬业。最后那些个师父，都在赵聆月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一会儿之乎者也，一会儿对不起先圣，一会痛哭流涕，一会呼天抢地，反正是说不得打不得只能够自己折磨自己了事。也亏了赵聆月假装肚子疼遛了出来。可不巧碰见了监督她的大师兄。 “咳咳咳……月儿……你这又要逃学还是……被师父赶出来了呢？”司空明在赵聆月身后咳道。看着她一身的狼狈样，司空明就觉得好笑，世界上还有她赵聆月害怕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师兄……你嗓子怀了呀？月儿这就去给你请个好郎中，仔仔细细的瞧瞧……”赵聆月用哭的心情谄媚的朝司空明讨好道。她自己都恨不得恶心死自己。只求能够为自己的活命寻得一条合适的出路而已。 “谢谢月儿挂念，师兄不敢劳烦您的大驾，只求你乖点，师兄不被师父骂，就算你积德行善了。”司空明冷着一张脸，装下大尾巴狼的感觉就跟装逼一样，装下去，除非你笑场，要么就要放下羞耻之心无耻的端着架子难为自己。而自己却是两者罪过都遭受了一遍的那种。 “大师兄，你是不知道，师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有可能是得了失心疯，请这么一堆人教我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我哪里像是会这些的人……”赵聆月才不理会司空明的暗讽，反正就当不是说的她，满院子那么多的侍卫随从，鬼知道司空明是在讽刺谁呀。 “其实月儿，师父是怕你以后嫁不出去着急了，想着尽快给你寻觅个婆家，省的最后砸手里……”司空明将神补刀的境界再次发挥的酣畅淋漓。他就这么一言而概之断定赵聆月这辈子婚姻不顺遂哈。 “有吗？我长得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吗？”赵聆月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深表不信。转而反应过来司空明是不是在讽刺自己呢。 “不像嫁不出去的姑娘，你像是无人敢娶的样子而已”司空明这句话一出，深水炸弹立马爆出水花了。 “司空明，你给我站住……有种你别跑……”赵聆月空喊了一嗓子，却被自己大怒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家伙，让自己逮着的话，非得拿他栓根绳子钓王八不可。 “傻子才不跑呢……凭什么不跑……我就跑了，反正你也赶不上我……”司空明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很幽远。最后司空明再说什么，赵聆月几乎听不见了。赵聆月醉了一段路，整个人看上去气喘吁吁的。 这时候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赵聆月才意识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堆古建筑群，檐牙高啄，雕梁画栋。青瓦白墙，满园都是大红灯笼，大红帐曼。 这是谁家要娶亲的样子。宾朋互相道贺，络绎不绝。难不成这样的好事情，偏偏是自己赶上了，回头寻思这事情不对，明明自己是在藏宗，怎么会好巧不巧的遇见这样的事情呢。但是想要回头已经晚了，来时的青砖石板路已经变成了芳草幽径。 “小哥，恭喜恭喜，这是谁家要娶亲呀？”赵聆月知道自己遇到了躲不掉的事情。朝着眼前的迎亲队伍拱手作揖，依着赵聆月的道行，完全是看得出他们是纸人的，但是赵聆月想着含糊其辞，顺便的糊弄过关。 “姑娘好眼力，是我家小姐连如霜出嫁，新姑爷是一表人才的曲泽笙曲大人，姑娘进去喝杯喜酒可好？”门子一脸的喜气盈盈，满脸堆笑，那笑容都能炸出二斤爆米花。 “恭喜恭喜，不用了”赵聆月这句不用了说出口后，整个庄园的阴风拔地而起，场面变得异常犀利。她只是想要趁机遁去，难道有错吗。因为她听到了一个自己埋在心底多时的人，自己已经决定将其忘记了，这个时候却被人生生的提起，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提起。 刚刚一派喜庆的景致刹那间不见了。整个院子变得死气沉沉。 “娘子，为夫想你了”曲泽笙一袭大红喜服出现在院子里。他正在敞开的窗户后面画着什么。 “你不是要娶别人，干嘛想我”赵聆月委屈道，说好的只爱我，转眼娶别人。果然是鬼性难定，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他的鬼话连篇，他竟然当真了。 “娘子不是也嫁了别人，难道不允许为夫娶别人”曲泽笙的醋意很大，这个时候赵聆月才看到曲泽笙的眸子竟然是深紫色。 “你不是曲泽笙”赵聆月一瞬间反应过来，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但他绝对不是曲泽笙。 “我是曲泽笙，只是你不记得我了。”曲泽笙试图靠近赵聆月。 “不可能，我没有失忆，你说你爱我的，会守护我，现在作数吗？”赵聆月认识到这个空间的异常。这里不是鬼界，不是人间，自己必须事事小心。 “桀桀，你现在问为夫这个问题，为夫现在说让你把心给我，你挖出来啊？你这种见异思迁的恶毒女人最可恶”曲泽笙想起了她背叛他的画面，恨意更浓，深紫的眼睛里除了恨意，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我不是……你真的要娶别人了吗？”赵聆月突然觉得心好痛，他要娶别人了，他不再等她了，而她，似乎对她动心了。 “你以为呢”曲泽笙不知道怎么了，痛苦的皱着眉头，似乎心口有些绞痛。 “那恭喜你”赵聆月不想自己变得羡慕嫉妒恨，不想自己因为一个男人变得恶毒。 “说句恭喜就算了，你的贺礼呢？”曲泽笙自认为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而他的目的，今天如果达不到，以后会更加困难。 “抱歉，来的太匆忙，没有带身上，下次补给你”赵聆月充分认识了曲泽笙的无耻，她留在这里的每一秒剩下的都只是伤心的信号。她想尽快离开这里。 “下次？你当本尊是三岁孩童吗？既然没有带，那就你留下来陪本尊吧”曲泽笙毫不手软的伸出铁爪打算结果了赵聆月。 “你不是曲泽笙，曲泽笙不会这样对我”赵聆月一瞬间清醒了，她很快后退了四五步，才算躲过一劫。 “鬼尊，她是谁啊？”连如霜这个时候出现在曲泽笙的院子里。 赵聆月渴望这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他不想曲泽笙娶别人，哪怕他想杀了自己，他自己不想他娶她之外的任何人。赵聆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是曲泽笙，你不是我的娘子吗？那你就尽到做娘子的责任。”曲泽笙想要再次靠近赵聆月，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地上伸出无数条铁链，将他活生生的拉回地下。而赵聆月还在藏宗。 第15章 你醒了 赵聆月已经被曲泽笙折磨的几乎没有办法喘口气了。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要断了，至少在自己看来脖子要断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不是他突然被地下的铁索拉回去，赵聆月几乎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什么——一个发疯的曲泽笙。一个随时想要杀了自己的曲泽笙。 或者是死亡吧，赵聆月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他说爱她。原来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却当真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往后的岁月，她面临的即便是刀俎为鱼肉的事实。他好起来甜言蜜语的不停的喊她娘子，怒起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要杀了她，赵聆月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的哀伤。 “月儿你醒了，你知不知道，大师兄我快被你吓死了”司空明守在司空锦心的卧室床榻前。整个藏宗，整个烈焰帮，只有赵聆月的行为不会被限制，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大师兄，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可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总是出现一些似曾相似的画面”赵聆月看着周围的环境发呆，他明明是在一个庄园，怎么会在师父的床上。难道是自己失忆了。 想到师父的床上，一下子脸颊绯红。她虽然是师父从小捡回养大的，而且不止一次在师父床上睡着，可现在自己长大了，毕竟男女有别…… “你先休息下，尽量不要说话，我已经用灵识通知了师父，他很快就回来了。”司空明皱了下眉头，有些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师父认定值得，那么肯定是值得的。 司空明略微皱了下眉头，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他连和赵聆月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了。整个烈焰帮只有他知道，赵聆月对于司空锦心意味着什么——比司空锦心的命还重要。 灵识是烈焰帮的通讯工具，不受任何条件和个数的影响和限制，除非遇到一个超强的存在。可以屏蔽掉灵石，例如宇宙大爆炸，理论上存在，实际上不可能马上发生。 “师父不是去了望天涯，这么快就回来啊？难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赵聆月到现在都不理解司空锦心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因为她连曲泽笙都搞不明白，更没有心思理论司空锦心的情感了。 “月儿，你答应大师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师父伤心，师父对你真的很好，那份好，和其他的师兄弟都不一样的”司空明想要让赵聆月正式司空锦心的付出，他认为赵聆月肯定是有感觉得，从小到大她都是司空锦心捧在心头上呵护的存在。 司空明很想替司空锦心挑明他喜欢赵聆月，但是司空锦心不允许他在任何时候告诉赵聆月，以免她心生不忍。 “我知道啊，师父一直视我如己出，我也很敬重师父，而且师父以后白发苍苍了，月儿也不会丢下师父不管的”赵聆月这句话差点没令门外的司空锦心当场吐血身故，他还未婚未孕，竟然给自己的徒儿留下视如己出的错觉。 “……视如己出……哈哈哈……你这样想也不枉师父那样疼惜你”司空明突然觉得赵聆月这样对待司空锦心的付出，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他只能够盼望赵聆月不要伤害司空锦心。不过她的那个视如己出，当真的是不由得不捧腹大笑。 “月儿，你好点了吗？”司空锦心已经回来了，连夜的奔波，甚至刚刚经历的险境，相对于此刻看到赵聆月时候的心情，根本无与伦比，什么事情能够比他的月儿重要。 进门前他还是略微顿了顿，才掩饰过脸上的尴尬情绪。她心里依然没他，他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淡薄宁静的翩然公子司空锦心。依然会守她护她。 “师父我没事，你的事情办妥了呢？月儿在这里好挂念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凌霄峰呀？”赵聆月还是在挂念着凌霄峰，在哪里之有苍茫皑皑的白雪，常年不冻的温泉，温润如玉的师父，随时陪自己玩耍的大师兄，日子清净自在。 赵聆月伸了伸胳膊，她的心里，司空锦心养育她长大。就像你养了个宠物，它视你为主人一样。赵聆月默认的社会关系就是最基本的伦理关系——师徒父子夫妇的三纲五常。 “办好了，月儿住的习惯吗？一时间我们可能回不了凌霄峰”司空锦心嘴角含笑，他对赵聆月永远这样的表情，虽然赵聆月看来他这个样子很是牵强和诡异。那种笑，如何的温润似乎都不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只是皮肤之间的挤压。 “这样啊……月儿很习惯，就是想凌霄峰了。”赵聆月无聊的绞着手指头边上的一缕长发。 “嗯，月儿好好休息”司空锦心有点心思重重。这次外出他确实发现了重要的线索。他缓慢的走出了卧房。 “发生了什么?_?”司空锦心的沉默和冷漠代表着他此刻的愤怒。司空明好奇的正襟危坐，瞪大了眼睛，能够让自己的师父觉得是事情的事肯定不是简单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和月儿一起走着，转身不见了她，再次找到的时候，月儿已经昏迷了。费了很多事情她才转醒，却说梦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司空明陈述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司空锦心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愤怒，他的拳头攥的发白。 “有人在挑衅我们”司空锦心起身，背对着司空明等人，缓慢的度着步子，他的周身布满了黑色的杀气。 “师父是说鬼界还是魅界……或者是灵族？”司空明随着司空锦心度步子的节奏，不缓不忙的走着。 “暂时还不清楚，保护好月儿，不能让别有用心之徒加剧月儿的煞气”司空锦心望向了悠远的天际，哪里的深邃和浩渺，正如他本人一样深不可测。 “连师父都不确定的话，肯定不能小觑，师父这次可是有线索吗？”司空明也望向远处，但是他看到的只有夜空和眼前飞流而下的飞瀑，并不像司空锦心那样可以看透虚无。 “望天涯似乎和月儿有关，不过，目前还看不出端倪，我得知月儿不好的时候，火速赶了回来，并没有走到最后。”司空锦心内心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着月儿。 “月儿身体已经很差了，经常咳嗽，偶尔见血，只怕是撑不了许久”司空明焦急的道，他和司空锦心一直在寻找赵聆月，好不容易在大魏帝国找到了，却是眼下的光景。 “她已经在拼命支撑自己的身体了，那种煞气，是她根本无力承受的。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够再次……”司空锦心的眉头紧皱，无论如何，自己一定会救她。 “师父，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再次度自身修为给月儿，如果再次度修为给月儿，您……” “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不过是一个劫数而已。”司空锦心轻描淡写的样子，很是俊美，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再说到劫数的时候。 “师父，那可是你飞升成仙的大劫”司空明几乎要跪下苦谏，司空锦心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你先去准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月儿好转一点尽快出发”司空锦心倏忽消失在司空明的眼前，只有司空明一个人凌乱在风中。 司空锦心没有去问赵聆月经历了什么，她不想她在虚弱的情况下编织任何谎言敷衍自己。 烈焰帮藏宗顶楼的风很烈。栏杆是赵聆月喜欢的描金朱漆。司空锦心遥望星辰，千年之前，也是这样醉人的夜晚。 也是皓月当空，也是自己仰望星辰。遇见一身黄杉的赵聆月御剑而过。 司空锦心并非好色登徒子，但是那一眼，他有了心跳，很慢，但是他确实有个人的特征。 也就是那一眼，司空锦心明白，自己修行千年，只为了遇见尘世的赵聆月，只是御剑而过的赵聆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司空锦心的存在。 第16章 第十六鬼市 “月儿，我们稍后要去鬼市买些东西，师兄嘱咐你些事情”司空明像赵聆月的妈一样，一边啰里啰嗦，一边收拾行囊。 “鬼市……你是说我好奇了好久，每次师父都不带我去的那个鬼市？各界都可以出现的地方？”赵聆月本来蔫了吧唧的啃着一个月饼，一听说要去鬼市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手把月饼丢了出去。 “你想砸死你师兄啊？大惊小怪，鬼市就是阳间和阴届的交汇处，龙蛇混杂，不到万不得已师父是不会同意带你去的，所以……月儿……人要有自知之明。”司空明一如既往的捉弄这赵聆月，这么久的寂寞岁月，捉弄赵聆月和她斗嘴，逐渐的成了司空明的一向乐趣。 “砸你是因为我们是兄弟……说的好像师父会带你去一样”赵聆月不屑一顾的瞅着司空明，完全不为自己刚刚拿月饼砸了他一下而忏悔。 “你……还兄弟……胸……还差不多……总之你不要离开师父五步以外，你自己数着”司空明说完之后，瞅见赵聆月小脸通红，知道马失前蹄人失言了。 “你不要骗我，我是你师妹”赵聆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抓着司空明的胳膊，撒娇的小模样能够融化数九寒冬的冰雪。 “且，还师妹呢……这会子知道有求于我了，知道我是你你师兄了……常言道，长兄如父……啊……啊啊……也就师父喜欢你这样的……”司空明回头摸了摸赵聆月的小脑袋，长兄如父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聆月不轻不重的一口咬住了手指头。痛的司空锦心马上跳脚喊痛。 “大师兄……月儿不是故意的呢，你去找师父告状啊……”赵聆月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随便你怎么样，我就是无所谓了，司空明气的直接无语。 “谁不知道师父最偏心……”司空明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司空锦心站在了门口，气的自己将行李扔给赵聆月怀里。 “月儿，收拾完了我们马上出发”司空锦心咳嗽了一声，站在门外沉声道。 “知道了，大师兄，就说了不带你，长得丑，被嫌弃……”赵聆月脆生生的应道，司空锦心前脚刚刚离开，司空明就被赵聆月活生生的嫌弃了。 “赵聆月，本人丑吃你家粮食了？何况本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而且就算有点丑，其实很温柔，有你这么做人家师妹的吗？”司空明觉得自己到了八辈子霉，遇见了这样活阎王的师妹。可惜的是自己还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逗你呢大师兄，你很俊美……生气了啊？这么小气……就是喜欢看你生气还拿我无能为力的样子……”赵聆月蹦蹦跳跳的跑开了，留下司空明一个人待在原地思索赵聆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应慢的人果然是伤不起。 “月儿，待会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司空锦心温柔的在赵聆月耳畔呢喃道，闭上眼后，感觉四周传来了呼啸的风声，耳朵快被吹掉了，整个过程自己就挂在司空锦心的身上，下一秒他就将赵聆月拦在大氅下。 司空锦心的话不多，但赵聆月和他一起，心下分外的宁静祥和。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在身边守护她。 “月儿，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一会儿你紧随师父，不要离身五步以外。”司空锦心将赵聆月放在了地上，柔声道。 “师父，这里就是鬼市啊，和人间没有什么区别啊”赵聆月奇怪的盯着眼前的镇子一样的地方仔细的打量。只见硕大的牌坊上写着【仙踪】两个篆字。 “你一定很奇怪，这个地方叫鬼市，为什么会是一个古镇，人，是万物之灵，无论是什么生物，有意无意间的在模仿人类的习俗，鬼市便是类似人间集市的存在，异类讳言己短，崇尚修炼得到，是以名曰仙踪。只是我们现在还在阳间，待会儿需要过阴间，不过月儿不要怕，跟着师父就好”司空锦心自然地携着赵聆月的手径直朝前着眼前的仙踪牌坊走去。赵聆月的记忆里，师父从来没有拉过自己的手，今天师父是怎么了。不由得整个脸颊涨的绯红。 “师父，路上有个寿材”走了不到百步，赵聆月轻声道，顺便将自己的手从司空锦心的手中抽了出来。 “师父看到了”司空锦心注意到赵聆月的小心思了，不过是会心一笑，没有半分的责备。 “我们要不要绕过去，这个寿材看上去好生古怪。”赵聆月远远地瞅着眼前的棺木，大红色棺木上漆的油光攒亮，看得人心下恍恍惚惚。 “跟紧了师父，月儿，不要盯着看了，容易被它蛊惑了去。它并非是普通物件。”司空锦心朝着猩红的棺木冷冷的瞥了一眼，棺木恢复了红色的油漆模样，他再次将赵聆月揽在衣服里，一手出示了柳木牌。 赵聆月觉得呼吸困难，甚至就要窒息了，也就在赵聆月即将窒息的恍惚间。突然觉得一大口空气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而来，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是个灯火通明的阑珊世界了。 “到了，你刚刚看到的寿材，只是通过鬼市的门，不过，那个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今日看它对你起了觊觎之心，日后你万不可独自前来这里。”司空锦心那句免遭不测被自己活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他对于赵聆月，连一句不好的陈述都不愿意说出口。 “哦，月儿知道了，那师父给月儿的小牌牌是干什么用的呀”赵聆月打量着自己手中柳木雕琢的龙纹牌，虽然是一截柳木，但是雕刻很仔细，那条龙嘴里含着一颗龙珠，好像随时都能飞升一般。 “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月儿留着护身，如果遇到危险，拿出【御龙牌】，可以趋吉避凶。一会儿月儿不要说任何话，跟紧师父就是。师父可以用读心术堪破你想说的话”司空锦心宠溺的看着赵聆月，她的模样越来越精致玲珑了。 “好好听的名字，谢谢师父”赵聆月心下满满的不确定，一个可以堪破自己心的人，师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而自己，除了恐惧，还有什么，就剩下一个词形容——脓包。 “司空，多年不见，你依旧丰神俊美，只是你身边的小娘子……像极了”一袭金色华服的男子出现在司空锦心和赵聆月面前，他的眸子闪烁着贪婪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赵聆月，赵聆月一点都不喜欢眼前的人。 “鬼王爷，别来无恙”司空锦心完全没有介绍赵聆月给眼前男子认识的意思。 “是否需要到本王的茶馆喝杯薄酒”鬼王爷浅笑，他虽然对着司空锦心说话，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赵聆月躲闪的身影。 “……”赵聆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锦心，去茶馆喝杯酒。是不是傻了。 “多谢，本王不渴”司空锦心转身离开。 “司空只怕不是不渴，是担心本王动了你的人吧，司空放心，鬼界有鬼尊，但在这鬼市本王还是可以说了算的。”鬼王爷上前一步挡住了司空锦心的去路。 “多谢美意，劣徒体质不适合进王爷的茶馆。”司空锦心的性格，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他敢挡着自己，马上和他死磕到底，只是目前有赵聆月，他不得不思索万全之策。 “我怎么成了劣徒了”赵聆月心下不满，司空锦心捏了一把赵聆月的手，他才算稳住心神。 司空锦心温柔的看着她瞪大的眼睛，满满的安抚。 不过也吓了一跳，赵聆月正朝着茶馆的方向走去。刚刚自己也不清楚是受了什么蛊惑，身不由己的朝着茶馆去了。 司空锦心露出愤恨的表情“王爷这样恐怕不是待客之道” “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鬼王爷看到司空锦心的愤怒，整个人变的有点怂了 “本王谢过。不过，如果你敢打月儿的主义，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信不信你可以试试。”司空锦心的眸子看向鬼王爷的时候变成了血红色，只有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哈哈哈……本王对她不感兴趣。也不想要她的不死之心，本王只是好奇，她像极了那个人”鬼王爷浅笑着看向赵聆月，他脸颊永远不变的笑意，看的赵聆月渗的发毛，一个想要掩饰什么的人，才会永远戴着微笑的面具。 赵聆月震惊的看着周围，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得到自己的心，原来自己的心被称为不死之心。 “记住你的话，告辞”司空锦心已经有点愤怒，带着赵聆月就走。 “不送”鬼王爷也没有强留的意思，但是它很不开心的背过身去。 “……”赵聆月拽了拽司空锦心的袍袖子，司空锦心明白了她的意思。“月儿，你不要怕，师父只是体质特殊，所以在鬼市可以说话，关于不死之心，师父早晚会告诉你的，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聆月没有说话，这段时间的经历吓到她了。 “月儿，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司空锦心安抚她道。 “来都来了，着急走？” 第17章 鬼市2 赵聆月和司空明一起跑着到处看稀奇古怪的物件。似乎对于买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也就是一眨眼，司空锦心竟然不见了。 “曲泽笙，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如果你敢动月儿，休怪我不留情面。”司空锦心立在半空中和曲泽笙对峙。他从来不在乎这家伙是什么身份。只要敢惹到自己，他是谁都不重要。 “他乡遇故知，还是仇人。本尊是不是需要谢谢你——司空锦心”曲泽笙的眸子看到司空锦心时染上一层淡紫色，他的拳头握的发白。 “不客气，如果你是询问紫月聆君下落的，那你免开尊口。当初不爱你，现在不会爱你，以后也不可能爱你”司空锦心眉目间升起寒意。 “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时间，错过就不要怪本尊不讲交情。”曲泽笙双手蓄积了紫色的雷暴能量，骤然平地风波，九州变色，单看可以屏蔽仙踪的模样，便知道不是简单的力量。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司空锦心中指朝天，劈哒～～～一声巨响，引来九天闪电，诛神伏魔不在话下。 “娘子，你也来了，到为夫跟前来，司空锦心很危险”曲泽笙蓄势待发之际，瞅见赵聆月和司空明一行在鬼市嬉闹，心下一喜，怒气顿消，翩然落在赵聆月跟前。拉着赵聆月，看不够。 “是师父的徒儿就不许去。”司空锦心随后亦飞落下来。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司空锦心，你是不是活腻了。你敢阻止娘子本尊真心不介意杀了你。”曲泽笙像是小孩儿护着自己玩具一般，将赵聆月藏在自己身后。 “我的生死管你何事，只是不想你伤害月儿”司空锦心看着赵聆月，眼神中满是落寞的哀伤。 “她的夫君是本尊，鬼界唯一的尊神，她是鬼界唯一的夫人，谁敢伤害她，谁又能伤害她，你既然是人家师父，你徒弟有了意中人你应该高兴才是”曲泽笙的意图很明显，月儿是我的，你只能是她的师父。 “你是什么是你的事，但是月儿是凡人，我不会让她被你耗尽阳气而亡，也不允许你觊觎月儿身上的不死之心”司空锦心紧锁眉头，曲泽笙说他不会伤害赵聆月，那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惜凡间鬼界的诛杀赵聆月。 “你说什么？有人追杀娘子？此事本尊必须彻查”曲泽笙的眸子染上紫色的氤氲之气，将赵聆月揽在怀中。 “我是月儿的师父，我不同意，你休想带走月儿”司空锦心一道斩鬼闪电朝着曲泽笙劈了过去。 “司空锦心，你好意思说，当年不是你，月儿不会死，他明明爱的人是我。”曲泽笙一个跳跃躲开了那道闪电。可惜身后的店铺和异类，瞬间化为灰飞。 “往事休论，今世月儿如果和你在一起，就是忤逆不孝，我不介意杀了这个劣徒”司空锦心怒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的落在曲泽笙附近。赵聆月听到司空锦心这句话，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你敢，你只要动她一根汗毛，本尊灭了你守护的凡间”曲泽笙始终没有还手，他感受到了赵聆月的哀伤。只是一味的闪躲。 “我是月儿的师父，自然有夺舍她性命的权利，你想接近月儿，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司空锦心手下动作并没有停止，攻势更加凌厉，赵聆月的眸子染上了些许雾气。 “司空锦心，你疯了”曲泽笙有点儿崩溃，这家伙每次都这样不正常。 “曲泽笙，你我有夺妻之恨，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成全你”司空锦心一个反手，将赵聆月从曲泽笙怀中拉出，接着使出了迷途术，将曲泽笙整个抛到了大泽之中。 “鬼尊大人…”曲泽笙的亲兵在大泽迷失了方向。 “怪不得本尊寻不到月儿，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本尊绝不会善罢甘休。”曲泽笙恨恨的道。 “回去”司空锦心淡淡的对着司空明和赵聆月道。这一仗，自己侥幸胜出，因为他知道曲泽笙并没有还手。 “司空锦心，你就是把月儿藏到昆仑秘境本君也不俱你”曲泽笙仰天怒吼。瞬间飘下磅礴大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赵聆月不忍看他如此，执意飘落大泽之中。浩渺无垠的水面，他和曲泽笙对视，一轮圆月当空，应照水中，水面泛起了水汽。枯树，水雾，皓月凌空，似天地间只有他二人。 “我从来没有想藏匿月儿，只是你不配拥有她而已。”司空锦心说完这句话，曲泽笙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表情极为阴沉，五官扭曲成可怕的模样。 “曲泽笙，你不要这样”赵聆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司空锦心好像说到了曲泽笙的痛处。 “娘子，你随为夫回去好不好。为夫不能够没有你”曲泽笙似乎是失去玩具的小孩一般，满脸的委屈和伤心，赵聆月看着于心不忍。 “师父……曲泽笙他……”赵聆月仰望天际的司空锦心恳求。 “不要求他…娘子”曲泽笙似乎越来越虚弱了 “随你，但你只能在鬼界三日，到时候你自己回尚好，如你在鬼界，受到丝毫伤害和委屈，为师定帅烈焰帮前去问罪。”司空锦心不想趁人之危，虽然他恨极了曲泽笙。 “谢谢师父，月儿定当如期而归”赵聆月跪下对司空锦心的方向拜了三拜，抬头却不见了司空锦心的身影。 “娘子，你还是舍不得为夫是吗？为夫就知道娘子不会离开我，娘子我们走”曲泽笙自然的拉起赵聆月的手，赵聆月的脸颊跟着红到了脖子跟。 “去哪里”赵聆月很想揍曲泽笙一顿，原来他只是想诓自己和他一起。 “娘子上次来的太匆匆，为夫带你看下为夫统治的世界。” “好呀” “不过娘子，你身上煞气怎么又严重了？”曲泽笙有些担心。 “你可以看到？” “哼，为夫可是鬼尊，不像那个司空锦心，徒有虚名。” “师父对我很好的，你不要说他”赵聆月略微薄嗔。 “娘子你不高兴？哼，为夫不说就是，总之他就是沽名钓誉浪得虚名。就是不好” 一向孤傲的他秒变长舌妇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他是我师父，我敬他重他。你还是不要骂他了” “哼，不过娘子你不喜欢他，为夫就放心了，千万不要喜欢他。娘子稍后片刻”赵聆月突然发觉自己有点怕他离开自己身边。 “曲泽笙……” “娘子该吃药”曲泽笙看着赵聆月将翡翠盏里的药物饮尽，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好苦，有点鯹”赵聆月颦起眉头。 “娘子，这药虽然味道不好，治你的病却是顶管用的。娘子离开为夫这些天可是遇到了什么？”曲泽笙扶着赵聆月靠在床上。 “偶尔会做噩梦，总会梦到妖魔鬼怪，有次还梦到了你” “娘子是太过思念为夫，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是个噩梦，梦到你要杀了我，夺取我的心” “娘子，不要怕，为夫不会要你的心。娘子不怕”曲泽笙的眸子寒意鄹起，他一直说自己很厉害，但他似乎受什么牵制一般。 第18章 鬼市茶馆 “司空锦心，好久不见”鬼王爷凤无缺突然出现在司空锦心所在的茶楼。他缓步走到司空锦心跟前附耳道。 “喝茶”司空锦心并没有想要接他话的意思。他只是轻轻地端起茶杯，放在自己的鼻子跟前嗅了下。 “去望天涯我想我能够帮到你，无论信与不信”凤凤无缺一袭锦绣金碧辉煌，大红大紫的搭配被他肌肤玉色描绘的美轮美奂，腰间佩环叮当，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好玉器，头上梳着高高的玉冠，言谈举止间的雍容华贵掩饰不住自身的心性风流，英俊富贵之间，更多的是书生意气的放浪不羁。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种阴测测的感觉。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司空锦心对面坐下。 “喝茶”司空锦心为了表达不想看到鬼王爷的样子，轻微的闭上了眼睛。 “你自己无论如何找不到去除煞气的方法，除非鬼界之人”凤无缺擅长揣度别人的想法，但是缺点是，他只是揣度，并不能够看清楚他人的真实目的，比较司空锦心终究是差了些的。 “喝茶”司空锦心轻轻地抿了一口碧绿的茶汤，外面氤氲的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样的时节很适合喝杯清茶。观雨听心。 “司空锦心，本王再和你说话呢，你听得懂吗？”鬼王爷有点着急了。 “喝茶”司空锦心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水汽升起的瞬间，凤无缺略微有些恍惚，因为他发行他似乎没有看清楚司空锦心的容颜。 “本王不要喝茶，都快喝撑死了。你遇到曲泽笙了，而你并不是他的对手是吗？”凤无缺上前了一步，司空锦心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你想要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未必知道？”司空锦心依旧没有想和凤无缺说话的意思，只是略微有些反感被他搅了饮茶的心情。 “你和我可以联合起来，如果他死了，你想要的自然会得到，这是对你对我都是再好不过了”凤无缺并没有刚才那样的急切了，他终于可以坐下来陪着司空锦心喝杯茶水了。 “喝茶”司空锦心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凤无缺反而心里没有底。 “你难道没有丝毫的夺妻之恨？你难道就……”凤无缺还想继续挑拨下去，不过却被司空锦心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月儿开心就好，我不重要。”司空锦心淡淡的说道，每次他淡然的语气下面总是隐藏着无尽的哀伤。所有的所有，自己承担就好了，他的月儿，他只希望她永远的幸福喜乐。 “司空锦心，你真的觉得不重要？不重要的话，你会再次将她寻回，本王当年可是看着你们举行的婚礼。”鬼王爷沉声说完，司空锦心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时间仿佛就这样停止了，但他手中化为齑粉的水杯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你在试图引诱月儿自戕，就算我不计较，曲泽笙也不会放过你。”司空锦心起身走到茶楼的露台边缘，满城的风雨，氤氲的天气，略微沾湿的青石板，黑瓦白墙，潮湿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诋毁赵聆月，也不喜欢和没有底线的人合作，因为没有底线的人不仅仅是对自己，也会对别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用他丧尽天良的做人准则去对付你。 “本王从来不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倒是你，司空锦心，曾经令四海八荒闻风丧胆的尸王，如今却携着曾经的天之骄女，甘愿做起了缩头乌龟，本王真是敬佩，五体投地的佩服。”凤无缺自盘古开天地之后便有，故而，他还是知道一些秘闻的。 “本王是为了死，才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如果尸王的称呼再次从你的口中说出，本王势必屠尽鬼界凤族，如果你有胆子，尽管可以拿全族生灵试试本王是不是和你说笑……”司空锦心昂首出了茶馆，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曳地而过，却不染纤尘，他的黑发，随风起舞，分外的妖娆俊美。 确实，这里充满了鬼气。但具体茶馆里是什么情况，一时司空锦心也无法确定，只是自己不喜欢和凤无缺这样的人说话，自己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鬼界的小小王爷插嘴。 “四海八荒最美的男子……果然不是传闻……再美又怎样，那个人不喜欢……哈哈哈……”凤无缺望着司空锦心的背影，喃喃自语。他的容貌隐匿在黑暗之中。 赵聆月跟着曲泽笙在鬼市逛来逛去，路人纷纷传来诧异的目光。 “鬼尊大人，看到了吗？千年不入鬼市的贵尊大人竟然带了个凡人” “瞎说什么，明明是个仙子” “要我说，谁都配不上鬼尊大人，除了我……” “你死不死啊？” “果然是绝配，能够配起鬼尊大人的只有她了” “我岂不是又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一路上赵聆月注视着别人异样的目光，被曲泽笙拉着手，走到了一处园子。装饰上很是古朴的一座庄园。牌匾上写着篆字【月玲珑】 月玲珑的目前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的侍卫、丫鬟、小厮和嬷嬷。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说话，一直跪到了主殿的门前。一堆人和曲泽笙赵聆月见礼完毕纷纷下去忙活了。 “娘子可否喜欢这里？为夫特意为娘子建的，娘子不可以长久待在鬼界，却可以待在阴阳之间的鬼市。以后为夫也可以经常来这里。”曲泽笙慵懒的靠在塌上，伸手揽着赵聆月上前陪她说话。 “额……不用的，我和师父一起什么事情我自己惯了……”赵聆月眸子里含满了泪水，如果他不是要取自己心的那个人，她真的会爱上他。 “娘子，他们都是服侍您的，你不喜欢为夫可以杀了他们的……”曲泽笙浅笑，眼眸中隐着一丝残忍。 “曲泽笙……你能不能放过他们，我……”你是打算把我伺候好了方便下口吧。赵聆月心下冷笑。但是言辞间还是刻意保持礼貌。 “娘子生气了？你答应不嫌弃为夫，愿意陪着为夫，为夫就会留下他们的命。”曲泽笙残忍的说道。他并不想这样对待赵聆月，但是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够挽留她，自己只是一个鬼，就算是贵尊，但也是在鬼界，而他从心底不想用自己的身份束缚她。 “我能到处走走吗？”赵聆月不想搭理曲泽笙这个神经病外加二逼青年，这样的老变态都能够统领鬼界，可见他治下的世界是多么的颠倒黑白。他要的只是要自己陪着他而已。而她也不再奢望其他的。 “这里就是你的家，当然去哪里都可以，这有个镜湖，湖面波澜不惊，可以照出人的容颜，娘子的美貌在三界六道中都是绝世无双”曲泽笙亲自陪同赵聆月游园，虽然无聊，只要她在，他乐此不疲。 “你的院子很好，山川湖泊都容纳其中。如果我有一天衰老变丑，你还会要我陪你吗？我只是个凡人，早晚会有朱颜辞镜花辞树的那一天”赵聆月有些许的哀伤，曲泽笙虽然是个偏激的人，但是他正常的时候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为夫不会让娘子有容颜衰老的那一天，无论用尽什么办法”曲泽笙以为赵聆月需要长生之术，而他自己也在寻求，另外，他是鬼尊，留下一个凡人的容颜虽然需要费上代价，却并不是什么极难的事情。 “哦……”他果然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容颜。只怕自己所托非人。赵聆月有些许的哀伤。 “娘子不开心吗，为夫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为夫好不好”曲泽笙一袭黑色的长袍，绣着金色的牡丹花，他喜欢这件服饰，因为一个人说过最爱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满皇都。 “你很好，是我不好，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能够认识你，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你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欺瞒我，我想留下感情之间最后的尊严和爱。”赵聆月满眼的的哀伤，他知道他需要她的心，他的师父不喜欢她和曲泽笙在一起，而曲泽笙也不可能长久的待在人间，这一切不过是浮华掠影，最终成空的良辰美景而已。 “娘子是爱上了司空锦心？”曲泽笙完全不了解赵聆月的哀伤，在它看来，爱便是爱了，没有什么能够阻隔这一世和她在一起，而她总是左顾右盼，瞻前顾后。 “没有，他是我的师父。这一生我感激他的抚育和教诲。”赵聆月低垂下眼眸，曲泽笙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些。 “那你在怕什么？”曲泽笙轻轻吻上赵聆月的额头，她的忧虑和担忧，完全不似之前自己认识的娘子。 “不是怕，我只是担心你我这一世，隔山隔水隔重天，无论遇见多少的良辰美景，最后只怕都成浮华掠影，而我也是多少有些修为的人，如果我们强行在一起，只怕天地不容”赵聆月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和忧心，而她说的虽然只是尘世间的偏见，却偏偏一语中的，说中了曲泽笙的心思。 “娘子，你答应过为夫，不会离开为夫的，无论发生什么。如果不是司空锦心将你隐藏起来，为夫又怎么跨越千年寻觅不到你的踪迹”曲泽笙将赵聆月紧紧的拥在怀里，他以为这一世她依然不肯爱自己，原来她为了爱自己，竟然考虑那么的许多。 “可是……我担心师父……会对你不利……”赵聆月轻声道，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曲泽笙的心跳竟然如出一辙，两个人的心跳这样的神同步，不由得自己吓了一跳。 “娘子，你真的不喜欢司空锦心了吗？”曲泽笙轻声问道，她感觉到自己搂的赵聆月太紧了，她像个小猫一样挣扎了下，遂吻了下她的额头松开了手臂。 “我对师父只有亲情……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一个问题呢。”赵聆月肯定的回答，他可以确定自己对司空锦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但是自己对师父的亲情可以让自己付出生的代价。 “娘子，为夫只是确定下，你先回去卧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曲泽笙只有在赵聆月的面前才会露出怯懦的软弱，并不是他害怕什么，只是自己不想再次因为过错失去她。 “你要去干嘛”赵聆月被曲泽笙送回到卧房，顺手关上房门。挥手关上房门的瞬间，做了个结界。 曲泽笙走后，赵聆月追到门口，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整个世界陷入沉静之中。 “娘子，你只要不出屋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破了为夫的寒冰诀”曲泽笙这个封印是一个护佑的封印，以前是他自己太低估某些力量，几次害的赵聆月陷入危险之中。 这声空灵幽想，曲泽笙早已经遁的不见了踪迹。 赵聆月气鼓鼓的坐回床上，心里埋怨起曲泽笙“是不是傻啦，整个房间那么冷，你回来之前我都能冻死，我是人，你给房间使用寒冰诀封印……” 她拉过一床棉被，眼瞅着整个屋子一点点结上冰晶。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服侍赵聆月的丫头靠了过来，伴随着桀桀的笑声。 “你是谁”赵聆月说话的语气在颤抖。太冷了。 “把你的心给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或许你不知道，我们鬼尊大人之所以收养你，只是可怜你而已。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谁还能够拿你当回事儿。”丫头一步一步的靠近赵聆月，他说话的声音寒冷至极，且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赵聆月想要看清楚他的容貌，却发现他面部被一团雾气笼罩着，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但赵聆月可以肯定的是，曲泽笙封印的时候，这个丫头还是正常的。 “你一身煞气，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煞气的来源？你身体的煞气，因为贵尊，他要的不过是你的心，愚蠢的凡人。还一心一意的想要成为我们的鬼尊夫人。”丫头嘲讽道。她已经靠到了赵聆月的身旁。 “你骗人，曲泽笙不会”赵聆月已经被冻得牙齿咯咯咯咯咯打颤，话语都说不分明。 “为了让你死的明白，我先不杀你，会不会你去望天涯就知道了”丫头浅笑道，但并没有想要赵聆月即刻赴死的意思。 第19章 娘子不要去 “是不是你去望天涯就知道了……”侍女跟着消失了，只是一团水汽一般消失不见了，但这句话却映在了赵聆月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子，都是为夫不好，忽略了你是凡人的体质”曲泽笙在侍女消失的时候突然回来。看到裹着皮裘依然冻得瑟瑟发抖的赵聆月满脸的歉意。 侍女似乎知道曲泽笙回来了一样，提前消失。 “没有……什么，你……去……那……里……了……”赵聆月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去处理一点私事”赵聆月不知道的是，曲泽笙去做什么从来不用向任何人汇报，也没有人敢问起，只有她是曲泽笙的例外。 “娘子，是不是暖和了，房间有谁来过？”曲泽笙挥手收了寒冰诀，嗅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不像是鬼魅，不像是凡人，不像是精灵，他也不确定是什么…… “没有任何人来过，我已经好多了，只是想回去了”赵聆月说话间，和曲泽笙似乎有了些许的距离，一时间曲泽笙没有反应过来。 “娘子要离开为夫？为夫会很伤心的，娘子是知道为夫不能够没有娘子的，是为夫哪里惹你恼了？”曲泽笙握紧了拳头想要发怒，看到赵聆月脸庞的时候，不由得松开了握紧的手，她是自己的娘子。 “你是鬼，我是人。我们不能够长久在一起。”赵聆月说出了长这么多年唯一一句违心的话，曲泽笙跟着蹭住了，她在意的陪伴恰恰是自己无法逾越的短板。 “……本尊……娘子，只要你不离开为夫，谁都不能够拆散我们的。为夫会有办法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曲泽笙有些落寞的说道。 “……其实你也不确定你说的话是否可以实现，你只是害怕了一个人的落寞和孤单，所以你想换另一种新鲜，于是你认识了我。”他一早就知道别人图谋她的心，他一直没有放心上，他可以用另一个自己取自己的心，这些自己难道都需要无视吗。赵聆月背过脸不再和曲泽笙说话，日积月累，三人言虎，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去相信曲泽笙了。 “娘子，为夫是活的时间比较久，害怕了孤独的岁月，但你不知道的是，为夫之所以修炼术法寻找飞升成仙的途径，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为夫从来没有想过用任何一个女人代替娘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如果为夫哪里做的不好，为夫改，可好？你不要离开为夫，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心口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为夫承担不起再次寻觅你千年”曲泽笙不知道如何说服赵聆月，她的小脾气，让他永远的措手不及。曲泽笙将赵聆月搂在怀里。生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身上的煞气可是因为你？骗我欺我甚至妄图夺我生命的可是你鬼界之人？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亲手划开的。”赵聆月气的面色有些发白，本来她不想这样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赶话就说出来了。 “娘子……你让我生平第一次有了痛的感觉，却是在我伤了你之后……留下可好？”曲泽笙环着赵聆月的手臂垂了下来。说的是全部都是事实， 赵聆月眼圈中含着热泪。一时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看到了整个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部过程。 “我想回去，想回我的家”赵聆月在曲泽笙说出是那个字的时候，眼泪掺杂着委屈流了出来。自己打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和朋友，如果不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在一个大雪过后的竹林捡到自己，自己或许会被那群饿狼生吞活剥了。而自己为了他屡次的违逆师父的意思，他竟然只是在利用自己。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如何的牵肠挂肚。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不在乎他的过去曾经。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使她变得宽容坚韧。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哪怕他的目的是剜了自己的心。 她只知道，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翻，谁也不知道翻落的灰尘会迷住谁的眼睛。 但赵聆月无法容忍的是，他要杀了自己，还费心的伪装出甜言蜜语。 “如果你要走，为夫亲自送你回去”曲泽笙没有再说任何挽留的话，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说再多都是放屁。 “……”赵聆月要的只是曲泽笙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他的解释合理，自己或许就会原谅他的，哪怕是个挽留的借口都好，但他似乎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赵聆月再次感觉到曲泽笙的绝情。 一路无话，曲泽笙却一直握着赵聆月的手，赵聆月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离开的路越来越近。 “娘子，为夫近期会比较忙，你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为夫。”曲泽笙最终还是打破了沉寂，他生怕赵聆月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 “……”赵聆月很想说保重，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她始终担心自己回头后再也舍不得别离。 “娘子，你身上的煞气……还需要再次服药才可以压制……”曲泽笙从袖口拿出一杯玫瑰露一样的液体，是赵聆月上次喝的药。 “不劳鬼尊费心，你能做到的，我师父也可以”赵聆月没有去看曲泽笙的模样，她怕自己狠不下心，也怕给她留下念想。 “娘子……为夫为了你好……司空锦心就算可以做到……不见得他会为你去做……你是凡人，不可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曲泽笙放低了声音，他甚至在恳请赵聆月喝下那杯药。 “我幼年听闻一个故事，说有一对夫妻，在雪域遇到了危险，妻子不幸瘫痪，二人被困在雪域之巅，但是他把最好的食物给了她的妻子，他的妻子很是感激，眼见着食物见底，丈夫的脸色却越来越好，妻子不禁诧异就问丈夫，丈夫开始没有回答，直到有一天妻子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双腿剩下白骨，再也站不起来了，丈夫才说，死肉哪有鲜活的好吃，你只是我豢养的食物而已。”赵聆月讲完这个故事，自己也觉得脊背发寒。 曲泽笙没有在说什么，她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自己所有的真情真意在她眼里只剩下别有用心四个字。 赵聆月走了。曲泽笙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却还舍不得挪开步子。 她僵硬的背影，融在了他多情的眸子里，浓的化不开。 曲泽笙看着赵聆月渐行渐远的孱弱背影出神。他不喜欢赵聆月排斥他。很不喜欢。但她决绝的样子又让自己心痛。 曾经，曲泽笙认为，哪怕整个世界都背叛他出卖他，只要赵聆月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现在，整个世界都还在，只是她却要提前退出自己的人生。 藏宗 “师父，月儿回来了”赵聆月跪在司空锦心的房门前。她用了四天回到的阳间。自然是知道司空锦心会生气的。 “月儿，不要跪了，你起来，陪我去找师父”司空明试图拉起赵聆月，他看到赵聆月身上的煞气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师父，月儿错了，不求师父原谅，只求师父不要生气。”赵聆月一下一下的叩头，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师兄，但是她心底是感激自己师兄的。 “月儿，不要跪了，师父还没有回来。”司空明用短剑剑柄轻触了下赵聆月的小脑袋。 “你不早说，师父呢？”赵聆月本来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听司空明这样说，惊讶的看着司空锦心的房门。 “师父担心你在鬼市有危险，一直在鬼市等你。你没有遇见师父？” “我没有从鬼市回，是曲泽笙直接把我送到藏宗附近的。”赵聆月起身的时候明显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月儿，回来就好。你这身上……”司空锦心从房门的转角处缓步上台阶。一眼却瞅见了赵聆月满身的煞气。几乎要吞噬掉赵聆月的样子。 “师父……你不要生气”赵聆月像小时候一样扑了过去。却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 “没事的，都过去了。月儿，师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治好你的。我们尽快去望天涯。”司空锦心和司空明就地盘坐，喂了赵聆月一口水，他们将自己的修为输入赵聆月的身上抵挡煞气。直到赵聆月周身冒出白气，黑色的煞气暂时被压制了。 司空锦心根本不用问，他就知道赵聆月遇到了什么，无论她遇到了什么，无论什么时候，赵聆月只要回来，自己在的地方永远是她的家。而自己永远不会在意她过得好不好，是否能够给他荣耀。 “月儿感激师父的……”昏迷中的赵聆月喃喃自语，司空锦心将她放在自己卧房的镂空精雕紫檀木床上，出神的望着赵聆月精致的脸庞，她的心，对自己的时候，自己却看不到爱。 “嗯，婉心，好好伺候小姐”司空锦心默地一阵感伤，对伺候赵聆月的丫头道，他从来不需要她感激，不需要她尊重，他只想她像对待曲泽笙一样，将他也放在心上，但这似乎成了自己的奢望。 第20章 赴宴 山川日月都还在，自己还在，曲泽笙，鬼王爷，四海八荒沧海桑田，只有他的月儿不在了，司空锦心站在藏宗的山巅。 “司空明，你尽快准备下，月儿只怕撑不了多久，我的修为如果用来抵挡月儿身上的煞气，一旦发作，只有殒命。”司空锦心握着长剑，刚刚他挽起无数的剑花，身形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之感。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你明知道月儿接触鬼尊会激发出煞气，为什么还让曲泽笙带走他，如果你不肯，就算是鬼尊，我们也不惧和他玉石俱焚。”司空明气的说话的语调有些激动，虽然自己总是不着调，但是对赵聆月还是很关心的。当然自己也喜欢扮酷。 “你想知道……因为我和曲泽笙有一个关于月儿的约定，不得不让她带走月儿，鬼气虽然可以激发月儿的煞气，同时，曲泽笙也有办法消弭月儿的煞气，只是他和我一样无法根除而已。只怕鬼界风云再起……自己压制月儿的煞气等于饮鸩止渴，曲泽笙给月儿喝的药，无异于自戕。”司空锦心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的眼神深邃悠远，却无比的清澈。 “月儿的煞气当真只能够去望天涯了？哪里有什么？”司空明虽然不懂司空锦心的意思，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懂得，因为总有一天有些事情，司空锦心会觉得他需要知道的时候，他就会懂。 “望天涯只是一线希望，月儿的煞气注定此生活不过二十三周岁那年，鬼尊也好，为师也罢，只怕是白忙活都改不了她的天命……”司空锦心的眸子中满是绝望，他不明白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师父甘心看着月儿就这样消失……我们可是找了她五百年，才找到她仅存一丝的凡体肉身，如果这次消失，四海八荒只怕再无月儿的存在了。”司空明很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他目睹了司空锦心的悲伤和寂寞，直到看到赵聆月降生的彩霞，他似乎整个人如春花般绽放了。 “有办法……只是……月儿二十二岁的生辰即到，你准备下吧”司空锦心也是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但他执意如此。 “烈焰帮当真气派，女徒弟过个生日，还这么大排场” “可不是，今天是烈焰帮帮主的小徒儿年满二十二周岁的寿诞，烈焰帮帮主亲临主持” “听闻那个小徒弟是风华绝代的一个小娘子，生的那叫一个粉雕玉器，只怕他们师父打算自己享用哈” “哈哈哈……这话你都敢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风华绝代有什么稀奇，烈焰帮主司空锦心建帮一来第一次露面，才是最稀奇的，世上谁不知道司空锦心的大名。只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才是一等一的遗憾呀。” “不知道是何等风流人物，传闻，他能够一夕间灭了大楚帝国，那可是个霸世近五百年的伟大帝国。” “谁说不是呢，烈焰帮帮主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他设宴，请到谁谁敢不来。世人给他三分薄面，并不全是敬仰，那个不是畏惧他的权利。” “谁说不是呢，司空锦心守护人间正道不衰，除非有人想做第二个大楚帝国的君主。” 一路上祝寿之人络绎不绝，司空明收礼物收的都快手软了。也就是这一天，赵聆月醒转了过来。 “诸位，我司空锦心，这次设宴皆因爱徒生辰。之后我们将相忘江湖，世上再无烈焰帮。来的我感激，不来的既往不咎”司空锦心依旧是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不怒自威的深色，赵聆月曾经说过，她想要过次生日。 “什么？司空帮主，你这是要归隐山林了吗？太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归隐山林有助于修身养性……不是……”客人甲是个大胡子，但一看就是个憨货。 “无妨”司空锦心从来是不计较这些凡人的，短短百十年的可悲生灵。 “司空帮主，我们是来给你的徒儿过生辰，能否一睹姑娘芳容”客人乙是一个白面书生，听闻司空锦心打算归隐，不斩权柄，众人难免心生僭越之意。 “司空锦心请诸位前来，第一是做个见证，第二为了热闹热闹，各位随性”司空锦心并没有回复见赵聆月的说辞，因为她的身体确实不适合见这些人。 “帮主坐下徒儿赵聆月到”赵聆月在婉心的搀扶下终究是露面了。 只见赵聆月一袭湖色长袍，面巾遮住了半张脸，一头的银饰衬托的整个人有了几分精神，才勉强掩饰住大病初愈的模样。 “怎么还遮着脸” “只怕是没脸见人” “少放屁，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但看这姑娘的身段和眉目便知道是个极美的人儿” “司空帮主，本王来晚了，恭贺聆月寿诞”鬼王爷款款而来，若不是今日司空锦心撤了结界，鬼界之人是无法踏入藏宗半步的。 “呵呵呵，欢迎欢迎，上酒水”司空明看司空锦心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遂替鬼王爷解了下尴尬、 “不了，本王这次带来的寿礼是一颗远古的养心玉，如果经常心口绞痛，或者命不久矣可以尝试放在心间，本王就不打扰了”鬼王爷进献宝玉的时候不忘看了下司空锦心的脸色，司空锦心没有任何的不悦和欣喜。 打开后只见是一块胭脂色的羊脂玉。瞬间整个天空流光溢彩，鬼王爷也在这场绚烂中露出狡黠的深色。 “护心玉，谁不知道护心玉是鬼界至宝。可解心痛疟疾。送这又是何意？”赵聆月的声音已经很是虚弱，这块玉是谁送的，赵聆月司空锦心，以及鬼王爷都知道，因为只有曲泽笙有能力接触这块宝玉。还不如自己死了干净，巴巴的送个玉过来…… “不得无礼，月儿好好收着就是”司空锦心淡淡的说道，他看到赵聆月心中的怨怼，以前她没有这样过，或许是对自己没有过。 “月儿姑娘，岂不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此美玉，只有你佩得起，这……”鬼王只是需要带给曲泽笙一句话，不然曲泽笙问起来显得自己不会办事。 “这么好的一块古玉，我可没有其他可以回赠……”赵聆月浅笑。甚是喜欢这枚护心玉。 “鬼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是请回吧”司空锦心的脸上结了一层霜冻的寒意。这家伙到底是那头的。 “……” “娘子，你真的决定舍为夫而去吗？”曲泽笙的声音在赵聆月的耳畔想起。 赵聆月心下一颤，她真的要和师父归隐山水之间吗？这一世再也不见曲泽笙了吗？赵聆月感觉心口闷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赵聆月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曲泽笙。 司空锦心看了眼赵聆月，心下满是不忍，她的这份深情从来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过。 “娘子……你不喜欢为夫了吗？”曲泽笙的声音满是不安。 赵聆月关顾四周却看不到她，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赵聆月一阵惊慌。 “鬼尊驾临”只是这四个字，便能够显示出他的威势，因为所有的凡人在这一刻都无法动弹了，听不见看不到。 八匹麒麟兽开道，凤凰引百鸟引路。 “娘子是司空锦心座下二弟子……名头不小……”曲泽笙缓步下了銮驾。身后跟着两个风姿绰约的女鬼，一看就是样貌俊美，体态风流的那种。看在赵聆月的眼里却是死性不改，好色渣渣一枚。 “鬼尊大驾，有失远迎”司空明上前揖手行李，但是曲泽笙似乎并没有想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没和你说话。娘子，生辰怎么不邀请为夫呢？可是要生分了”曲泽笙完全无视所有的人，将自己的手掌附在赵聆月手持的护心玉之上。只一瞬间，护心玉隐现精美龙形纹，让人震惊的是龙文间隐约有龙气浮现。 “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赵聆月本来还是蛮喜欢这个护心玉，但是看到里面隐现的龙气，便知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觉得自己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不好。 “本尊送出的东西，世间只有娘子一人配得起。何况这块玉本就是娘子你的。而且你刚刚也收下了”曲泽笙温言道，他无论什么时候看着赵聆月的时候，眼里心里只有赵聆月一个人存在。 “我的……”赵聆月将眼睛望向司空锦心，司空锦心微微颔首，赵聆月便没有继续客气，收起了护心玉，护心玉龙形纹出现的时候，赵聆月身上的煞气便跟着陡减不少。整个人看着都容光焕发。 “娘子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而已，为夫会帮你想起来的，因为你连为夫都忘记了，何况是块石头。”曲泽笙说道赵聆月忘记他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忧伤。 “鬼尊大人”鬼王爷上前一步对曲泽笙行礼，其实是想要讨的赏赐，毕竟是礼物已经送到了。 “……滚回鬼界去……”曲泽笙睥昵的看了眼鬼王爷凤无缺，他从来都知道这四个居心叵测的家伙。竟然妄图在赵聆月的护心玉上面加持蛊术，亏了自己及时赶来激发了护心玉的龙气。否则，只怕赵聆月会变成凤无缺控制的行尸走肉。之所以自己没有说穿，完全是顾忌鬼界的名声。 “是”他唯唯诺诺的退下，握紧的拳头间满是恨意。完全不记得事情是他先做错的。 “世界上总有一些蠢货，自己做错了事情，反倒用恼羞成怒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鬼尊如若不弃，还请喝杯水酒”司空锦心缓步度到曲泽笙和赵聆月跟前，眼前的曲泽笙，眸子里恨意少了许多，戾气也减少了，难道是因为月儿，司空锦心意识不能够解释。 “娘子，你陪为夫赴下宴可好，为夫为娘子单独庆贺生辰，之后为夫在也不来纠缠娘子了。”曲泽笙一饮而尽，他一直拉着赵聆月的手，没有想要撒开的意思。 “鬼尊……月儿的身体不适合……”司空锦心想要替赵聆月回绝曲泽笙的邀请，却想到了他们的约定，自己原是不配阻拦的。 “好”赵聆月看了眼司空锦心，曲泽笙已经把话说到了那样的地步，以后都不要相见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第21章 只是凡人 鬼界也有很美的地方，曲泽笙带着赵聆月走了一条星光铺满的道路，漂亮的星星如雨花石一般踩在脚下，漫天的星辉灿烂。穿过一片黑色的草原，麒麟兽的步子还是很迅速的。 聚会的地方是一处宫苑合围后的露天场所，满院子的夜明珠照得鬼界犹如白昼一般，回廊的精雕细琢，以及新上的油漆，看来参与这次聚会的几乎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瞧瞧她，一个凡人，哪里比得上连妃” “怎么配得上鬼尊夫人的位置” “还不是为了夫人的尊位，迷惑了鬼尊，不然能看上她” “谁说不是，你让她，身材一般，头发难看，周身那个线头是配得上鬼尊的吗” “谁说不是呢……” “……”赵聆月知道这些话都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在曲泽笙听不到的地方。亏了赵聆月相信自己，不妄自菲薄也不自视过高。但她承认，她习惯了与人为善，习惯了包子，因为她从有记忆以来一直被师父宠爱，她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恶，有的只是无尽的善良。所以她认为，别人和他一样。 “你们是故意要说给鬼尊夫人听的吗？”连如霜柳眉倒竖，不怒自威，今天她穿了一身浅紫色的凤纹服饰，和曲泽笙喜欢的紫色长袍很搭调。 “见过连妃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众人瞬间蔫了。 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看到不如自己的，就喜欢欺辱下，如果遇到自己仰视都不及项背的存在，便会哈着脸上前恨不得舔上人家的脚趾头，甚至都觉得这才是荣耀。 “不敢就好，鬼尊虽然好性情不与你们一般，但我们鬼界也是有规矩的，今日惹怒鬼尊夫人，本宫绝对饶不了你们。”连如霜精致的妆容，梳着人间流行的朝天髻，尊贵的模样和身份一样，俨然成了宴会的女主人。 “连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连如霜完全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才能够弥补装扮展现的不足之处。 “饶命？知错？你们需求鬼尊夫人饶命才可，不知道的还当我们鬼界没有尊卑贵贱呢，妹妹你说是不是”连如霜携着赵聆月的手臂，巧笑倩兮。赵聆月只是觉得手掌被她摸得瘆得慌。 “没有关系，我不会……”赵聆月突然明白了言外之意。原来在鬼界，自己就是卑贱的哪一个。 “还不是因为你个凡人” 其中一人猩红着眼睛朝着赵聆月扑了过来。 “找死”连如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捏着扑来的厉鬼，揉吧了几下，就将她结果了，剩下的众人吓得都瑟瑟发抖，乞求连如霜饶过他们。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娘娘饶命……呜呜呜……” “不要杀他们，他们只是一时失言……”赵聆月嗫嚅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鬼尊曲泽笙是夫人的，而他的夫人便是连如霜，自己算是哪位夫人，不过是他的一时新鲜吧。 “鬼尊夫人当真心地纯良，但却挡不住他们该死，妹妹日后如果掌握凤权，自然要如姐姐这样行事，他人才会敬重妹妹的”连如霜一边沾沾自喜，一边享受着赵聆月的震惊和懦弱。 “连妃娘娘，求你了，看在鬼尊的面子上饶了他们”赵聆月知道连如霜今日之举，无非是杀鸡儆猴，或者是给自己个下马威，如果能够震慑住自己，日后他便可以横行，自己再也不能够动她，哪怕有朝一日自己位份尊崇于她，但在众人眼里，连如霜才是厉害的角色。 “求我……你倒是跪下啊，你不是鬼尊夫人吗？你的本事呢？打的赢我，我就放了他们。”连如霜一把推搡着赵聆月跌坐在地上。 “连妃娘娘……求你……放了他们”赵聆月知道连如霜的目的，但是自己不忍心别人因为自己徒增杀戮，所以她跪了下去。 “本宫听不到”连如霜浅笑道，脸颊却没有看向赵聆月。 “连妃娘子……求你放了他们”赵聆月再次重复了三遍。 “你说什么？哎呦，妹妹，你这身娇肉贵的，鬼界谁不知道你是鬼尊的夫人，你一句话姐姐哪有不放的道理，姐姐刚刚是同你玩笑，你倒是当真了，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姐姐的不是了。赶紧起来呀，当心地下冰凉。”连如霜并没有去扶赵聆月的样子。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风凉话。 “妹妹谢过姐姐。”赵聆月刚刚起身，便被连如霜身旁的侍女一脚踹住腿弯处。 “咚……” 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次的姿势不好看，吃了个嘴啃泥。 “我曲泽笙的夫人，什么时候沦落到求人的地步”曲泽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聆月的身后，他看着她的样子，满满的心痛和不忍。 “鬼尊”连如霜上前挽住曲泽笙的手，想要秀一把恩爱，却被曲泽笙无情的甩开了，活生生打脸的节奏。连如霜的脸颊跟着一阵白一阵红。 “本尊不是杀不了你，只是还没有开始杀你，本尊不想自己的娘子看见本尊不好的一面，如果你再为难本尊的夫人，别怪本尊不念旧情，你可懂得？”曲泽笙附耳到连如霜身旁，但他的声音附近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是”连如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随行的十二个侍女，尽数被曲泽笙屠戮于掌下。 “你可记得，本尊从前掌内尸骨比天高，杀尽天下不封刀的模样”曲泽笙狠狠的说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手狠狠地掐着连如霜的脖颈，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绝世的容颜，如今变的满是恐惧和惊骇。 “我只记得，那时的鬼尊最在意的女人是我”连如霜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的心充满了对往昔美好的回忆和眷顾，更多的是如今的羞辱和眷顾。 原来他们是有旧情的，他都亲口承认了。赵聆月心下一阵剧痛，不是说好了和平分手，为什么自己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曲泽笙没有理会连如霜的话，只是将她惯在了地上。 “赵聆月，从此天上地下有你无我。”跌落地上的连如霜愤恨道，由于嫉妒她的脸颊变形严重。她从来不怕人接近曲泽笙，但是今天她却在意了一个凡人，因为，她是曲泽笙舍弃自我屠尽天下之人。千年前的往昔历历在目，多少个并肩作战，多少个以命相托……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凡人。 “小姐，切勿声张，一切还要从长计议。”依依谨慎道，她是连如霜在人间的家养侍女。忠心耿耿，死后也是不离不弃，一路跟随。 “我连如霜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千年来鬼尊虽然对我不瘟不火，但也处处礼敬有加，可自从赵聆月出现，鬼尊眼里心里便只有她也就算了，可竟然为了她不顾及鬼尊的体面和尊贵。”连如霜起身，美女历来都是爱惜自己和珍惜羽毛的人，连如霜也不例外，就算是丢脸，也不能够丢了自己的气质和体面。但今天他什么都丢了。 “小姐，奴婢说句你不爱听的，以小姐的聪慧和样貌，世间求娶小姐的儿郎不少，您何必枯守着鬼尊这棵千年都不开花的铁树，鬼界仰慕小姐的大有人在，况且他并不见得是您的良人”依依缓缓道来，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像是和风细雨，偏偏是听在连如霜的耳朵里似乎是讽刺的语调。 “啪啪啪，贱人，让你矫情，让你猖狂”连如霜气急，摁着依依噼里啪啦一阵胖揍。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妄言了，小姐恕罪。”依依连哭哀求的，连如霜才算是住了手。自己坐下喘了会子粗气才算是解了恨。 “起来吧，错不在你。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但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再也没有能够放的下。”连如霜也不忍心苛责依依，只是自己除了对她撒气，还能对谁，连妃又如何，鬼界对于自己唯一一个靠得住的人便是随自己殉葬的依依。 “小姐可曾知晓，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他一届凡人，又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能不能让她过的顺心，还不是小姐说了算，日子还长，小姐切莫自乱阵脚。”依依沏好连如霜最爱喝的冰片上前给她递上。 连如霜押了一口茶，露出别有深意的冷笑”亏了你伶俐，刚刚可是打疼了你？” “小姐只要你好，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依依的脸颊被连如霜触到，低眉表述自己的忠诚。 “娘子，你在想什么？”曲泽笙很喜欢揽赵聆月在身边的感觉，心里满满的踏实。 赵聆月抚摸着护心玉的龙纹，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夕阳如血，芳草碧连天的湖边，自己将护心玉交到曲泽笙的手中，那时的他，容颜俊美，不像现在脸色煞白。 “这块龙纹护心玉好奇怪，每次抚摸他，都能够感觉到记忆的生长，而且神清气爽，心旷明朗”赵聆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之前绝对认识曲泽笙，或者是前世，或者是很久以前，只是自己遗失了那块记忆，很有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他的娘子。 “娘子不要着急，这块玉本身就是娘子的贴身物件。后来娘子寄存在了为夫这里”，曲泽笙听赵聆月这样说也没有大惊小怪，本身护心玉在自己这里就是纪念品。 “我的？你能讲讲它的事情吗？”赵聆月很想知道这块玉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遇见曲泽笙。 “护心玉是娘子身份的象征，只是后来娘子当成定情礼物送给你为夫。娘子……你怎么了”曲泽笙和赵聆月在附近的凉亭内坐下。 “头好痛”赵聆月的眼前浮现出曲泽笙当初的模样，那时的他，束发银甲，威武身姿，精神抖擞，他站在草原的金水河边，夕阳洒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度了一层金色的余晖，映衬着河水，而自己，长发及腰，一身白纱，翩然落在他的身旁，将护心玉放在他的手中，并和他许下生生世世一双人的誓言。 “娘子先休息下，为夫去去就来。”曲泽笙命亲兵看护好赵聆月。赵聆月由于恢复了部分记忆，望向曲泽笙的眸子柔和了很多，一诺千金大丈夫，“他守着那份承诺，此生寻到了我，此生我如何能够辜负于他。” 第22章 药 。。。。赵聆月恍惚间有些沉睡，宴会已经结束了，从来都是例行公事的聚会，不过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个事情，并且迅速的传遍了鬼界：鬼尊大人又得佳人，传说是个凡人，鬼尊还因为这个凡人几乎杀了连妃娘娘，这千年的老铁树鬼尊是要开花了。 赵聆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身边没有一个人。 “娘子，该喝药了”曲泽笙赤脚散发端着一杯玫瑰露，出现在赵聆月的塌前。 他一袭紫罗兰真丝长袍，金线若隐若现织成的暗色龙纹，低调奢华有品位。他俊美的容颜，温润的语调，一双满含柔情的眸子中只有赵聆月的倒影… “谁给我换的衣服…”赵聆月突然发现自己不大对劲，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和曲泽笙一样成对的女式睡衣。 “为夫换的…娘子乖，把药喝了，这次有点淡淡的玫瑰香味，不腥的，娘子放心啊”曲泽笙将玫瑰露递到了赵聆月的唇边，他的手自然的环着赵聆月纤细的腰肢。 “哦……”赵聆月闻到一股玫瑰香味，沁入心扉的甘甜。药已经凑到了自己的嘴边。 “乖，喝下就好了。”曲泽笙魅惑的声音在赵聆月耳畔蛊惑着。 “你干嘛换我衣服…你都看到了什么”赵聆月喝完了药躲在床的最里面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曲泽笙道。 “娘子睡着了，为夫为了让娘子睡的舒服，所以就把你衣服脱了…不过娘子身材…”曲泽笙欺身上前，和赵聆月脸对脸坐着。他眼中的笑意透出幸福的味道。 “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曲泽笙的脸颊被搧了五六个巴掌“无耻…混蛋…”冲动，羞涩，愤怒让赵聆月忘却了恐惧，忘却了眼前的人是曲泽笙～一个不能用文字形容的恐怖存在。 整个大殿的侍卫侍女都屏住了喘息，世界出奇的安静。赵聆月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他们屏住呼吸只是为暴风雨到来前守住一丝宁静。 曲泽笙环着赵聆月的手僵持了一下，接着他沉声问道“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响动？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所有的侍卫和侍女跪满了一地，曲泽笙这句问话代表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凡人——赵聆月，以后便是他们真正的夫人～～因为她活了下来。 曲泽笙环顾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抬手熄灭了卧房的所有的灯火，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将赵聆月扑倒在床上，赵聆月一阵惊呼，曲泽笙轻吻她的额头，拥她入睡。 赵聆月瞪大了眼睛望着曲泽笙。她是不懂一个人的存在要失去好久后才会显示出他的存在的，曲泽笙这时的心情便是如此。 “娘子不要怕，为夫只是想要和你一起睡觉，也是为了骗过他们，你一人在鬼界，为夫唯一可以保护你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你是我的女人。”曲泽笙轻声道，眸子柔和如春风沉醉的晚上，他愿意为了她一生的平安隐藏下秘密。 “世人原本就是这样，要踩大家一起踩，要捧大家争着捧。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鬼界亦是如此，只是你的心意，我会铭记。”赵聆月注视着曲泽笙的脸颊，近在咫尺的距离，夜明珠的光辉照得房间如梦如幻，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注意过，眼前拥着自己的男子竟然美成妖孽的形状。连女人看到都忍不住嫉妒他的容颜。 “娘子是不是觉得本尊容颜俊美”曲泽笙将自己的脑袋卧在赵聆月的脖颈处，他慵懒的声音，像极了阳光晒得暖烘烘的珊瑚绒，一字一句都是挑逗。 “愕……你说的对……很有先见之明。”赵聆月沉吟了一下，她觉得这样暧昧的姿态，不适合惹怒兽类，因为聪明的人都会审时度势，而女人和男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为了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为夫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有信心的，娘子如果高兴的话，以后可以慢慢研究，为夫很乐意一色侍人“曲泽笙大言不惭的说道，很多时候，自己愿意做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并不是说自己有这样的爱好，只是因为那个人看到的刹那，有可能惊艳了时光，惊喜的瞬间，阳光洒在午后的树叶上，疏离出淡淡的忧伤，厚厚情肠，以及那数不尽人事渺茫天道无常。这一点曲泽笙是深有感悟。 “你不怕他人笑话你整和一个凡人在一起吗？”赵聆月的语调略微有些卑微，她在这里始终是个弱小的异类。 “能入本尊眼者，本君待之以君王，不入本君眼者，多说一句便是自取灭亡，关于感情，从来都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所谓的男尊女卑，面子问题，不过是无能者自欺欺人。为夫不喜欢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人。为夫平生第一乐事，便是将娘子视作掌上珊瑚，宁负尽天下苍生绝不负卿。”曲泽笙闭上了他的眸子，原来和一个人用心说话的时候，并不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眼，这样的对视，多是谎言的欺骗，真正的在意，是我对着自己的心，把你说给自己听，感情是在真挚基础上的彼此诚恳。 “……原来最高的天空，也有日月并行……”赵聆月被曲泽笙拥着，她一直以为她对他只是普通的情感，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用情已深，而自己只是刚刚入戏。 “等娘子身体好点，为夫带你巡检军队，为夫要告诉鬼界的所有人，你是我曲泽笙的娘子。有我在，你只需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就好，刀枪剑戟有我在，定然保你无虞。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安心合眼睡觉。”曲泽笙想了很久，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别人，赵聆月的在鬼界身份的重要性。以免别有用心之徒有机可乘。对于她，万分之一的损失都是他无法承受之重的打击。 演武场，黑底金龙旗迎风招展，黑甲军姿容神圣。曲泽笙一身紫色银龙骑马装，赵聆月依旧是湖色的缓带轻裘，二人走上校场演舞台的瞬间，曲泽笙成了他们的太阳，光芒万丈。 “众位将士好”曲泽笙底气十足的喊道。 “誓死效忠鬼尊” “众位将士辛苦了” “誓死效忠鬼尊” “今天正式向你们介绍一下本尊的夫人，见夫人如同见本尊，夫人令出便是本尊之命，有不遵者，屠戮”曲泽笙的声音响亮清晰，黑甲军，是整个鬼界作战作为强悍的力量，他用自己的方式护卫她的周全，无论她是否同意。 “誓死效忠鬼尊，誓死效忠夫人”众将士热情高涨，他们的战神，终究是有了自己的归属感，虽然是凡人，但他们不在意，至少在眼前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是曲泽笙手里最凛冽的武器，除非有一天握着他们的是别人，才可以改变这事实。 曲泽笙领着赵聆月逡巡一周，最后回了寝殿，凡人的体质，确实不适合生存在鬼界。好在有了护心玉，她在鬼界的时间已经不受限制。 “夫人，鬼尊大人有请”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将头低的很低很低。 赵聆月住的这处寝殿是曲泽笙特意辟出来的。一个独栋的小院子，竹簧悠悠，曲水流觞，奇花异草，怪石嶙峋，亭台楼阁，檐牙高啄，巍巍蛇蛇尽显小女儿闺阁的风流神韵。 “……前面引路……”赵聆月话音刚落，侍女便在前面小步速行。 “你不是鬼尊的侍女，你是谁？”侍女快步离开了回廊。对于赵聆月的问话充耳不闻。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愚蠢可怜的凡人妹妹，姐姐久不见你来拜访，很是想念，所以亲自来看你了。”连如霜出现在赵聆月的面前。她的表情完全没有渴望看到赵聆月的意思。 “是你？如果姐姐想妹妹，直接来找妹妹就好”赵聆月确实不喜欢这个连如霜，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心底里总透着 阴森森的寒意。但上次曲泽笙当众杀了她的人，事情多少是因为自己而起。又不免有些愧疚。 “对，是我，姐姐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只喜欢你，一个毫无用处的凡人。你想过吗？”连如霜想去拉赵聆月的手，却被赵聆月及时缩了回去。 “那是他的事情，似乎不关姐姐的事”赵聆月本能的退后一步，谨慎的盯着连如霜，她总给人一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血淋淋吞下的既视感。 “不关我的事？哈哈哈……如果不是为了成仙，如果不是为了剜你的心，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鬼尊夫人”连如霜控诉着赵聆月的罪责，刚愎自用的人眼中，自己所有的落寞和失败都是别人的错误导致的，自己永远是毫无过失高高在上的人。 “哦，如姐姐所言，他若娶你为夫人，何须等到现下？”赵聆月笃定曲泽笙是爱她的，因为护心玉的记忆骗不了人。有一片记忆是曲泽笙一个人站在忘川河畔，满眼的哀伤，满心的绝望。这些天她总是恍恍惚惚的想起一些事情。 “胡说八道，如果你死了，他一定会娶我”连如霜的眸子变的有些血红，她将自己的所有赌在了一个自己倾心的男人身上，他却对自己爱的人永远的念念不忘，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也是如此，无论她是死是活，自己终究是输在她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竟然忍心让她输的如此绝望，原来不爱便是如此的模样，你的十仗红尘爱恨无悔，永远无法化作他甘心饮下的那瓢弱水。 “你要我的心不是打算飞升上仙吗？如果我死了，他所有的修为岂不是白费。”赵聆月淡淡的道，和精神不正常的人沟通，首先你需要理解她不正常的根源究竟是什么。连如霜的症结只因一个人——曲泽笙。 “你的心？笑话，能不能做上仙，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只是鬼尊爱我，可就这一点奢望他都从不怜悯于我。”连如霜绕着赵聆月看了一周，我为了爱你，尊严低到了尘埃里。你却为了你爱的人费尽心思。 “那我死不死，和鬼尊爱不爱你没有直接联系。一个爱你人，能让你等待千年，这样的爱，太过沉重”赵聆月本想说如果想让他爱你，你需要先学会自爱，如果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爱，那个男人还会为你费一点心思，只怕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浪费精力。 “放肆，你今天说出花来，都在劫难逃了。”连如霜志在毁掉赵聆月的容貌，他潜意识里觉得曲泽笙之所以喜欢她，因为她长成现在的模样。所以招招凌冽的攻势都是朝着面门招呼。 “能够动手的事情，就不要动口，你既然不顾及体面，我也就没有必要给你继续长脸。”赵聆月虽然是个凡人，他的师父却是司空锦心，这些年的功夫自然没有落下，连如霜虽然是有修为的厉鬼，一时间却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一时间游龙惊鸿，罗袜生尘，要么说美丽的女人，连打架的姿势都会性感。 “你我本无仇，本宫看在你有自知之明的份上，给你个痛快。”连如霜双袖化作绸缎，朝着赵聆月脖颈绕去。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赵聆月体力渐渐不支，落到了下风，一个不留神，着了她的道。 “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一定会失去的留作回忆，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为他蹉跎岁月，等成白头不见天涯。我们都需要有面对的勇气，”赵聆月在连如霜绸缎飞来的瞬间，便已经知晓，今天这场劫，无论如何她是逃不掉了。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不会这样对我，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出现之后我失去了所有”赵聆月被连如霜的绸缎裹了起来，但连如霜却没有急于要她的命，而是自怨自艾的伤心，几欲垂泪的模样。 “你真的被他爱过吗？答案在你的心里，不必说给我听”赵聆月知晓，她今生执念已深，岂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护心玉，护心玉鬼界至高无上的宝物，当年他战尽天下尸骨如山命几不复，多亏了护心玉，如今竟然给了你。他把护心玉给了你……哈哈哈哈……凡人若佩戴此玉……为什么会这样……”连如霜看到赵聆月心口闪烁的金光，不由得一阵痴笑，发丝和衣袂翩然飞乱，一时灵气四溢。 因为护心玉除了这些用途，用它修炼，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钟灵毓秀之况可得长生。而曲泽笙却将这件至宝送给了一个凡人。只为护它周全。 “连如霜，你找死。本尊说过，你谁都可以动，唯独本君的娘子不行。你去千层冰窟净心修炼”曲泽笙突然出现，看到赵聆月被白绫裹成了个粽子。他一出手，连如霜便被寒铁锁链钳制住了法力。 “娘子，她有千年的道法，你为什么不躲，”曲泽笙将赵聆月揽在怀里。心疼万分，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她几乎遭逢厄难。 “她要杀我，我一届凡人，如何躲得过，若命如此，今日必亡，若不该绝，终不会死。”赵聆月淡淡说道，她虽然甚至虚弱，但是言语间的冷淡曲泽笙完全可以体会到。她在埋怨曲泽笙的薄情寡恩。如果不爱连如霜为什么还要给他最美的奢望，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最后害的绝世美人如此神伤。 “娘子在责怪为夫吗？”曲泽笙轻声道，他尤为喜欢赵聆月因为他吃醋的薄怒微嗔。心里打翻了蜜罐一样的欢欣雀跃。 “我哪敢啊，只是可惜了倾城佳人，一遇曲郎误终身，半盏红尘葬故人”赵聆月酸溜溜的说道，却做出云淡风清的样子，连如霜在他看原是可怜之人，虽然她要自己的命，奈何她这一生： 只恨君生我未生，奈何我生君已老。一见曲郎误终身，半盏红尘葬故人。 “鬼尊大人，连妃娘娘在押解途中逃跑了”黑甲军匆忙来报。 “能够从本尊玄冰铁链下逃脱的怕只有她了，全城搜捕”曲泽笙偷偷瞥了眼赵聆月的表情，她似乎满不在乎曲泽笙对于连如霜的态度。 “难道不是你放走了她，我知道，男人嘛，看到绝世加人难免心下悸动”赵聆月经历了刚刚的波折，身体更加虚弱。她努力让自己站直立了，看到曲泽笙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挑逗他一番。 “娘子，你不信为夫”曲泽笙却理解成赵聆月不信任自己，故而说出这番话揶揄。 终究还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而已。无论他说如何的爱着自己，如果真爱，便不会有这样的龃龉。想到这里赵聆月忍不住脊背发寒。 “没有，我只恨自己力所不及。鬼尊大人，以你的修为，当真能够让一届女鬼逃出生天”别人信不信曲泽笙，赵聆月不知道，但是她绝对不信，如果不是曲泽笙有意而为之，连如霜如何能够逃脱，而事实就是连如霜逃脱了。 “为夫确实不忍杀她”曲泽笙淡淡的说道，眼眸中飘出悠远的深邃。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给不了她交代和结果。事实如此，自己必须实事求是，接受她对自己的怨怼。 “哦……那你就忍心她再杀我一次两次了。”赵聆月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曲泽笙，每一步她都踩着自己心的碎片。 第23章 彼岸花 “今天的事情为夫不做解释，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更不会允许他人伤害。”曲泽笙将赵聆月揽在怀里，她像一只久病的猫儿一样，软绵无力。连反抗的话语都没有能力说出。 “哦……”赵聆月眼皮疲惫的阖上了，连如霜刚刚虽然没有取了她的命，但是却让她伤的不轻，一时半会只怕无法醒来了。但她的意识是清晰的。 “娘子不要这样好吗？娘子……娘子……”曲泽笙这才意识到赵聆月的孱弱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赵聆月虚弱的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因为睁开的话会泪流满面。而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懦弱的模样。 “娘子，喝点药。喝下去就会尽快恢复的。”曲泽笙知道赵聆月已经醒了，她只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眼前的曲泽笙让赵聆月确实是无话可说。他口口声声说护着自己，口口声声喊自己娘子，但是遇到连如霜后，就剩下视若无睹，哪怕他亲眼所见——他的连妃要她的命。 赵聆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要喝药的意思，曲泽笙便阖衣在她身畔的玉床上躺下。赵聆月阖着眼，眼珠一轮而过，眼泪不争气的淌了出来，她不在乎生死富贵，在乎的只是他的不解释，冷对待。 “娘子，你睡着了吗”曲泽笙侧身看着赵聆月的侧脸，她依然是绝美的容颜。当自己明显感到了赵聆月的刚刚情绪的波动，赵聆月不知道的是，如果她伤心曲泽笙完全会有相同的体验。 次日，星光乍现，整个园子显得生机盎然。 “都说地府没有白昼黑夜，其实不尽然，地府的白昼也是黑色的，黑夜多了满天的银河在闪烁。娘子小心”曲泽笙小心翼翼的陪在赵聆月身边，从昨天到现在，她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 “……”赵聆月将曲泽笙的手推开，雪中送炭的时候你不在，锦上添花的事情更用不着你。如今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你搀扶。 眼前是一座两排荧光石雕琢的石拱桥，每一个石敦上镶嵌着一个大的珠子，仔细看才明白，那璀璨的光芒的来源不过是硕大的眼珠子。赵聆月好奇满路银灰色的粉末是什么，荧光石的作用下泛着悠悠的蓝光。 “娘子，路上银灰色的是凡人的骨灰”曲泽笙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哀。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让赵聆月开心起来 “凡人的骨灰”赵聆月看向满地的蓝光。或许她的命运在曲泽笙的眼中只是这骨灰样的一粒尘埃。只是自己太当自己是回事了。 赵聆月一开口，曲泽笙的眸子顿时含上了笑意，她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娘子不要怕，前面有一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哪里很美”曲泽笙环着赵聆月纤细的腰肢，他还是最初的想法，就这样宠着他最爱的女子到最荒唐的地老天荒。一起开心，一起忧伤，一起承担所有的雨打风霜。一边在风中飞扬，一边留作尘世的忧伤。 眼前，绿色的荧光铺满了天空，一座刀劈斧坎的万丈深山，一条飞瀑飞流而下，下落成一个无底的深潭。岸边有几颗闪这白光的树木，很是梦幻。中间横过一个碧玉般的断桥，尽头却是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 “忘川，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赵聆月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护心玉却在这里闪出了龙形纹。 “娘子来过？”曲泽笙也注意到了护心玉的异常，这块玉佩，是四海八荒的灵气所在。但是忘川河畔曲泽笙守候过千年，始终没有见到过赵聆月。 “没有，似乎我的记忆里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在忘川等过很久。”赵聆月说的这段记忆来源于龙纹玉佩，得到龙纹玉佩后，她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正在生长着一个全新的自己，就像是种下了一粒种子，已经开始萌芽。 “那些白色闪光的树是什么？还有那些绿色的星光”赵聆月靠着身旁的石头好奇的盯着梦幻的世界，她很欣喜这样的美景。 “那些白色的树，是执念太深的人，他们的灵魂守在忘川河畔，千年后心结不解，灵魂便溶于忘川，幻化成灵树，绿色的星光，是散乱的游魂，有植物的，动物的，失去了记忆的存在，只能够做星辉的点缀。”曲泽笙给赵聆月批了一件茉莉暗花的大氅，忘川河畔的风，不是她一个凡人的单薄身子可以承受的，哪怕她有护心玉，也会伤及体魄。 “好忧伤的故事，什么时候有的忘川呢？”赵聆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确实有点冷，忘川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风，但是荧光的树枝却在摇曳，自己能够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但是披上这件大氅之后似乎暖和了许多。 “忘川之所以是忘川，皆因世人忘不了某些事情，忘川两畔开满彼岸花，花叶分两岸，朝花不见夕叶，如若有人舍不下十丈红尘，便可在忘川河畔等待三百年，良人若来互欢好，若不来，可做彼岸花开再等三百年，良人若来互欢好，若不来，可做彼岸花叶再等三百年，良人若来互欢好，若不来，可做忘川河水一百年，良人若来，可结一世情缘，若不来，两人生生世世不复再见。”曲泽笙在说别人的故事，赵聆月却能够在他的言语中听出自己的忧伤。他深情的眸子，望着波澜壮阔的忘川河畔。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彼岸花开的这么绚烂，因是痴情凡人的执念，那彼岸花什么时候开呢？”赵聆月这才注意到忘川河畔那一望无际的绚烂浅蓝荧光，原来在鬼界，这叫做彼岸花。 “娘子果然聪明……嘘……”曲泽笙温柔的对赵聆月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缓缓将她环在自己的怀抱中。 那些浅蓝色荧光的叶子如同蝉翼一般，瑟瑟瑟的抽出柔嫩的枝丫，那些枝丫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生长，顶端开出了一枚红色的花蕾，炫目诱惑，放出鬼魅般的荧光，那花簌簌簌的绽放，浅蓝色的花叶同时一枚一枚的掉落。直到最后那花绽放出诡异的大红色，像人间的菊花形状，又比菊花美艳，点点滴滴的荧光泛在花的周围。 “花开了……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场惊艳的时光”赵聆月惊喜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孩子。她扬起精致的小脸望着曲泽笙的下巴。 “娘子，喜欢花开的声音吗？只有和娘子一处，此生只剩知足。”曲泽笙把下巴埋在赵聆月的脖颈处。他只想给她最美好的人生。曲泽笙浅笑，彼岸花每年都会开，他看了千年，原来最幸福的事，便是和她一起听花开的声音。 “你经常来这里吗，是在等一个人吗？”赵聆月鼓足了勇气，还是问出心中的疑虑，曲泽笙在忘川湖畔等过的那个人是否是自己，虽然自己是一个凡人，也有权利用短暂的生，换取一句诚挚的对待。 “娘子想知道？为夫生生世世只等过你一人。”曲泽笙的眸子变得深沉，他把赵聆月揽在怀里，她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样。他的这个小女人，患得患失的小模样，一颦一笑，都值得自己用心收藏。 “可我只是和你的娘子长得像，并不是你的娘子”赵聆月不想冒用别人的感情，虽然自己恢复了部分前世的记忆，但记忆里，他们只是相识，完全没有他说的成为他的娘子的那部分，所以觉得受不起他的错爱，同时也谢谢他，这一次是他让自己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到浓时无怨尤，什么是被宠爱的幸福感——如同天空中漂浮的白云。 “娘子，你是我的娘子，我忘记所有都不会记错娘子你，你是我千年以来活下去的唯一支撑。”曲泽笙挽着赵聆月的手，漫步在彼岸花盛开的花丛中，及腰的彼岸花，漫天的荧光，二人长发飘飘，渐行渐远。 “第一次遇见你你要杀了我，之后又要挖我的心，你的爱妃在你的面前要灭了我，你说爱我。曲泽笙，在你眼里，身为凡人的我就这样随意你揉圆捏扁再锤碎的敷衍吗？”赵聆月本来已经忘记了二人之间的不愉快，曲泽笙更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如此的善变，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娘子，有些记忆为夫忘却了，但是为夫确实在鬼界等你千年。你不来，为夫不走。为夫从来没有等到你过。生死，都不来鬼界见为夫一面。而娘子说的事情，为夫是有苦衷的，我不说，你不问可好？”曲泽笙的眸子有些氤氲，他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他不想赵聆月承载他背负的一切，只想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好，从此不相问，我来过，你看不到我”赵聆月注视着曲泽笙清澈的紫色眸子，他的心透明。只是自己此刻心间闪过护心玉的记忆，她看到曲泽笙一身紫色的长袍站在忘川河畔徘徊，但他始终看不到，摸不到自己，自己一次次奔向他，他的眸光根本聚焦不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她断定，记忆中曲泽笙和她之间应该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而后她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曲泽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记忆没有了曲泽笙，有的只是凡人的执念。她不记得自己是谁，生生世世的轮回流转，只剩下庸庸碌碌名利场，荣华富贵温柔乡。 “鬼界还有我鬼尊看不到的鬼……”曲泽笙言罢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是谁在愚弄他鬼尊的智商。娘子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而他的娘子很厉害的，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不要生气。”赵聆月浅浅道，心下无比的哀伤惆怅，到底自己忘记了什么？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结冰，曲泽笙的怒意沸腾，他继续发怒的后果自己见识过。赵聆月抱住曲泽笙的瞬间，他开始了清醒，他找了她千年，无论发生什么，她开始接纳自己了。 “娘子？小心。前面有很好玩的呢，娘子肯定喜欢。”曲泽笙的怒意散尽了，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他这次出行的目的是为了陪着赵聆月散心。 “……”赵聆月已经觉得自己开始适从有一个幼稚的夫君，善变是女人的特征，男人很多时候是践行者。 第24章 你好吵，说的就是你 “娘子，到了”曲泽笙一路上像个孩子一样，直到眼前出现一个黝黑的山洞。显然这里被主人施了结界，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水晶做的屋子，闪烁着七彩耀眼的光芒。似乎曲泽笙很喜欢玉床，他在的屋子里，每一个屋子都有一个精致的玉床，这里也不例外。 “曲泽笙，她是你的月夫人？”玉床下面的脚踏上，蹦出圆乎乎的汤圆一样的小人，没毛笔高的小模样，大大的眼睛，金色的头发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 “娘子，漂亮吗”曲泽笙刚刚开口询问赵聆月是否喜欢这个水晶屋子。那个圆乎乎的电灯泡便蹦了出来。 “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赵聆月直接忽略了曲泽笙，蹲下去伸出手，那个圆乎乎的小汤圆站了上去。 “我叫图途，伟大的图途，不过曲泽笙这家伙喜欢叫我……小汤圆……”图途说起自己的名字眼睛都在发光，说起汤圆的时候一副无可奈何。 “我看你呀，白白嫩嫩的模样，真的很像个小汤圆呢，你叫小汤圆好不好”赵聆月看到图途的时候喜欢的了不得。 “小汤圆……很好听啊……我喜欢，那个漂亮姐姐……我能亲你一下吗？”图途开心的坐在赵聆月的手心内。伸出了可爱的小嘴巴。完全沉醉在赵聆月的倾城容颜中。 “你找死是不是，本尊的娘子你都敢轻薄……拎不清自己是谁了是吧，本尊帮你恢复下记忆？”曲泽笙一下子不乐意了，伸手将小汤圆从自己的手上拎了起来。背对着赵聆月。 “姐姐……救我救我……哦……曲泽笙……乌龟王八……”小汤圆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手脚乱蹬。 “你还骂……不想混了是吧……”曲泽笙一边揉搓着小汤圆一边恫吓道。 “想混……那你也不能每次都欺负我，而且一欺负还上瘾，欺负了一千多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小汤圆瞅见赵聆月盯着自己看，做出一副呼天抢地的模样。 “你是人吗？你有人的潜质吗……要不要脸”曲泽笙直接把小汤圆摔在了地上。 “曲泽笙……你说……我怎么不是人了……你说”小汤圆不依不饶的爬上了曲泽笙的肩膀，准确的说是滚上了曲泽笙的肩膀。 “麻烦，打断下，小汤圆，你们是什么关系？”赵聆月终于被二人混战的场面折服了。 “主仆”曲泽笙骄傲的甩下两个字。 “兄弟”小汤圆骄傲的说道。昂起了骄傲的头颅。 “你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本尊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能有一个你这样圆滚滚三寸丁的……兄弟……想什么呢？”曲泽笙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嫌弃的意味很明显。 “我怎么了？开天辟地第一灵宠，精灵之中的翘楚”小汤圆还真的拿出个精致的小铜镜，有模有样的照了下自己，看他知足的表情，大概是镜子里那家伙太帅了。 “我上辈子肯定没有积德行善……这辈子遇见了和你的孽缘，娘子，你当不认识这个时候的我”曲泽笙痛心疾首的同时，竟然发现小汤圆爬到了赵聆月的手上，亲吻了一下。 “他是什么精灵？这么可爱，软绵绵的小身体，不开心的时候使劲摁压下，可以缓解下情绪，我能摁你一下吗？”赵聆月很好奇这个大眼睛小嘴巴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组成的。 “当然……可以”小汤圆盯着赵聆月精致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 “精灵届的老祖宗，也就是你们凡人眼中的妖孽。小汤圆自从遇见了本尊，一定要和自己决出个高下，否则就不走，我一直觉得这家伙真正目的是蹭饭吃。”曲泽笙无奈的说道。这个家伙自从遇到了自己像疯了一样粘着自己的岁月。那也是自己最迷惑和落寞的时光。 “姐姐，你和曲泽笙欺负我的爱好都一样……不过，我喜欢姐姐，好美”世人都恐怖的太岁，原来是这么可爱，看着让人心疼的小汤圆。 “娘子，你不要理他，灵没有几个是正常”曲泽笙淡淡的说道。赵聆月第一次见到曲泽笙这么暴走的模样，却是别有洞天的一面。 “姐姐，我悄悄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一千多年我是怎么过来了，曲泽笙把我切成一片一片的丢着玩，然后又给我团成一团……呜呜呜……是不是好残忍”小汤圆爬到赵聆月耳边压低了声音。 “还不是你无聊，求着我切你玩，现在竟然恶人先告状……你作为灵的底线呢？”曲泽笙的脸颊已经黑的完全不能看了，这个家伙，带娘子来之前真的该先处理掉他，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底线……我生来就没有……你又无赖……”曲泽笙不等小汤圆说完……拿起身旁的一个手帕，将小汤圆裹巴裹巴放在了手中的匣子里，并加上锁子。 “娘子……你是不是累了”赵聆月的侍女服饰赵聆月休息，亏了刚才那一幕曲泽笙的侍卫和婢女都没有看到，不然他鬼尊的老脸还真无处安放。 “好吵”赵聆月走了一天，身体已经很是虚弱了。 “退下退下，娘子嫌你们吵，都不许靠近呀”曲泽笙有些着急，赵聆月眉头紧缩，头上渗出细密的小汗珠。 “曲泽笙……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你吵”赵聆月的脸色发白，痛苦的攥紧了拳头。 “为夫不说话了。娘子在这里睡一会儿”曲泽笙喂赵聆月喝下一杯玫瑰露形状的药物，效果很快，疼痛及时被缓解不少，但这次似乎来的很凶猛。 “你这样……我怎么睡”曲泽笙环着赵聆月的腰肢，心甜如蜜。 “闭上眼睛想着我，慢慢地就会梦到我，我在这里保护你。”曲泽笙霸道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更改。 “你干嘛？我刚刚有点睡意……”赵聆月被曲泽笙的咸猪手吓了一跳。 “为夫只想抱着你”曲泽笙并没有睁开眼，他的臂膀温柔的环绕着，不疾不徐，原来温暖只是你在的时光里我们恰好遇见了爱情。 “那你的腿可否我身上拿开？”赵聆月试探着问这一句，刚刚小汤圆闹腾好久，曲泽笙估计还未缓过劲来。 “不拿了。舒服”曲泽笙完全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赵聆月有些气结，这家伙不讲理的时候，果然让人无言以对。 “你是舒服，我腿快被你压断了……你看呀，玉床这么大…”赵聆月试图把曲泽笙的腿挪开。 “那你把腿放我身上就舒服了”曲泽笙拿着赵聆月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要…你身体冷，我不想冻死”赵聆月说道，他只想找一个缓解尴尬的借口。 “娘子不会死的，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曲泽笙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一个翻身将赵聆月压在了身下。赵聆月的两颊绯红尽染。 “如果，我是你从前的娘子，你…”赵聆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题，虽然她答应曲泽笙不相问，但连如霜就是他们之间横着的刺，不拔出来只怕早晚有一天会化脓成疽。 “娘子”忘恩负义不是曲泽笙的本质，不杀连如霜。但他可以囚禁她，让她生不如死，直到她死。曲泽笙吻上了赵聆月的薄唇，冰冰凉凉的温度，带着麦芽糖的香味。 “呵呵呵”赵聆月明白了，她在鬼尊看来只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笑。 “娘子睡会儿，为夫有些事情要处理。”曲泽笙心口一阵刺痛，每次他靠近赵聆月的时候心口总是能莫名的疼痛。如果他继续留下，自己会慢慢地燃烧起来。 “……”赵聆月闭上了眼睛，自己只是一个替身而已，而他偏偏是可以左右所有人死生的鬼尊，高兴了逗弄逗弄自己，不开心就理所当然的丢在了一旁。 关于连如霜的事情，她只要不再惹自己，自己再也不会计较了，因为曲泽笙爱的根本不是自己，只是自己的这张脸。自己只是拥有护心玉主人相同的容颜。护心玉的记忆只是一个和她近视的人，她才是曲泽笙的挚爱。 “夫人，早点安置吧，鬼尊大人今夜可能不回来了。”内恃低眉顺眼，尖声传话。赵聆月始终看不见他面部的表情，不过也无所谓，这么梦幻漂亮的屋子，曲泽笙在不在，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劳烦问句鬼尊去了哪里？”赵聆月只是好奇，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他身在何处。 “鬼尊后宫佳丽三千，至于鬼尊的行踪，不该老奴问的老奴定然不会问的，不该老奴说的，就是夫人赏老奴一条命，老奴也不敢说，鬼界，坏了规矩，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他每一句话都说的轻声细语，赵聆月听在心里却仿若刀刀割来，随手赏了内侍一枚夜明珠“你果然是个谨慎的” 二人推客气一会子，那内恃还是收下离开了。整个水晶屋子异常的安静。 “娘子不能走出这间屋子，近来鬼界不大安定。为夫不在身边，你需要珍重万千”曲泽笙将自己随行的亲兵留了下来，似乎还不放心，通过护心玉嘱咐了一句。似乎是他遇到了什么力不从心的事情。 赵聆月这才发现护心玉有这样的功能。竟然可以传输曲泽笙的灵识，果然是块宝玉，大抵是他佩戴日久，这石头有了灵气吧。 “好”赵聆月简短的回答道，她猜到自己可能只是个慰藉，但却不能避免的爱上了这个当自己是消遣的人。算了，扮演他的娘子也可以，自己尽心尽力就好了。 “月儿，你好吗？”曲泽笙刚走，赵聆月正无聊的看着这间漂亮的房子，突然感应到司空锦心的灵识。 “我还好师父，你在哪里啊”赵聆月由来感激，师父不放心自己，又担心露面撞见曲泽笙尴尬，故而通过灵识问候自己。 当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好吗，大意很可能是我想你了。她刚刚这样想，司空锦心突然不说话了。 师父不会感应到我的想法了吧……那师父的灵力简直强大成一个神话了。 “我新近给你收了个师弟，很快你会和他相见的”司空锦心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了。 后来她再也感觉不到司空锦心的灵识。司空锦心只是察觉到赵聆月的神识有点不稳，所以才通过灵识探查下她的情况。她没事就好，自己也无需逗留太久。毕竟灵识阅微是一件极为消耗修为的事情。 “哎呦……哎呦……终于出来了……”小汤圆掀开了盒子伸了个懒腰，已约跳上了桌子。 “小汤圆……你怎么出来了？曲泽笙不是把你封印在盒子里了？”赵聆月趴在水晶桌子上凝视着小汤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曲泽笙……切，开什么玩笑，他能够封印我的话，估计早下毒手了……不过姐姐，你好像……桃花很好……”小汤圆眨巴着大眼睛。肉嘟嘟的小屁股坐在了水晶座位上。 “乱说，小小年纪瞎说八道可不好，姐姐不喜欢……”赵聆月的脸颊绯红，心事被戳穿了，她伸出手指在小汤圆的身上点了一下。 “我都一千五百万岁了，有天地的岁月便有我了，姐姐，你是喜欢曲泽笙多一点，还是喜欢那个司空多一点呢？”小汤圆围着赵聆月的头，转了两圈。 “什么……十五万岁”赵聆月惊讶的坐直了身体，这个小家伙竟然有一千五百万岁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吧……曲泽笙就是脾气臭一点，邪恶一点，残忍一点，杀戮之气重一点……其他的都挺好的…姐姐…反正比那个司空好”小汤圆蹦上了赵聆月的肩膀，一边说，一边跳来跳去。 “曲泽笙……还有优点吗？”赵聆月嘴角禽着浅浅的笑意，这个小汤圆，虽然和曲泽笙一见面就掐起来，但是吧，却是个心地纯良的灵体，不然也不会和曲泽笙同寝共枕这么多年。 “肯定有，我想下……他的优点……有什么呢……厚颜无耻……不算不算……野蛮霸道……也不对……总之吧，姐姐，你不能够喜欢司空的，那样曲泽笙会死的很惨。”小汤圆不甘心的嘟着小嘴巴，气呼呼的对着赵聆月喊道。 “那个……我想出去下”赵聆月走到水晶屋子的外面，对黑甲军侍卫说。 “夫人，鬼尊大人吩咐过，他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能够出去”黑甲军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但是我想出去，他已经命人传话，说今天不会回来了。”赵聆月解释道。回头却发现水晶的房子，变成了梦幻的琥珀色。刚刚还是晶莹剔透的模样。 “目前没有接到旨意，夫人一直往前走，我们只能够血溅当场”侍卫甲乙互砍掉了自己的胳膊。这是曲泽笙给鬼界守护赵聆月的黑甲军下的死命。 “你们”赵聆月顿住了步子。 “夫人执意出去，我们不敢阻拦，但请夫人从我们尸体上踏出去。不然鬼尊大人回来，夫人若不在，我们也难逃一死。”二人黑色的血迹汩汩流出，对赵聆月依然恭谨的拱手。 “姐姐……曲泽笙果然是暴戾无下限，残忍世无双。”小汤圆啧啧啧的评论道，无论如何，对于曲泽笙这种折磨自己的兄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插他一刀，不然如何能够报自己被欺负这么多年的委屈…… “夫人，鬼尊大人是为了你的安全，目前鬼界确实不大安稳”赵聆月并没有回还的意思，黑甲军侍卫便跪在了地上，自从有了曲泽笙，黑甲军在鬼界才能够有尊严的存在，而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忠于曲泽笙。 “住口，不要吓到夫人”曲泽笙脸色煞白，手提长刀，紫色的长袍上满是血渍和伤口，看上去又像是雨水打死了一般。赵聆月闻到一股子熟悉的血腥味，和她平时饮下的玫瑰露药物的味道有些相仿。 “你受伤了”赵聆月这才意识道曲泽笙可能是收到了严重的伤害。 “没有，几个蟊贼而已。娘子是在关心为夫吗？”曲泽笙的脸色煞白，无力的趴在赵聆月的肩头，那血还在往外冒，将他紫色的衣服浸润透了一大片。 “没有，你怎么会受这样的伤？”赵聆月的意识里，能够伤到曲泽笙的人，很少，但事实是他确实受伤了。 “为夫很高兴娘子的惦念”曲泽笙在赵聆月的搀扶下，躺在了玉床上，他伸手轻抚赵聆月的脸颊，这一世，看不够红颜如画，眉目清浅。 “没事，他死不了的……不是吧……搞成这样……还能不能做好兄弟……以后在这样不注意，我早晚被你吃没。”小汤圆打着哈欠爬到曲泽笙的身上，这个家伙这次伤成这样又要我割肉了。小汤圆从自己身上取出一片白玉色的叶子，放在曲泽笙的伤口处，汩汩流出的血液，如白骨生肉，完好无损。 “先躺下，我以前喝的药，是你用血做的？”赵聆月心疼的无法自已，拿出随身的帕子给他擦拭额角渗出的冷汗，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人才能够把他伤成这样。 “是，娘子可以堪破为夫的术法？”曲泽笙定定的看着赵聆月，她竟然可以识破他将药水幻化成玫瑰露的障眼法。 “我只是猜测，你受伤的血腥味，和药的味道很像。”赵聆月给曲泽笙将枕头垫高，这样方便喘气。 第25章 这片海，只为你而来 “原来是这样，为夫有千年修为，想来为夫的精血可以暂时抵制娘子的煞气，果然如此，只是目前没有找到除根的办法”曲泽笙闭上了他那双星星般绝美的眼眸，但是他修长的手，始终拉着赵聆月纤细的柔苡。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伤，值得吗？”赵聆月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心内一热。他是多么深情的一个人，而她是一个何德何能的人，偏偏的他如此相待。 “娘子，不要想这些了，为夫已经觉得好了很多，稍后带你去看海，鬼界也是有海的”曲泽笙睁开眼睛的时候，紫玉般的眸子里活力四射。 “你的伤……虽然好了，但本质还是虚弱，你需要卧床静养。”赵聆月惊讶的用金色的指甲掩着朱唇，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他瞬间的自愈和恢复能力。 “身体小事而已，娘子放心，那片海你一定会喜欢的。”曲泽笙松开了赵聆月的手，把她往外推了推挣扎着想要起身。 “还不是多亏了我的那片肉……少在这里大言不惭……每次要死不死，都割我的肉”小汤圆蹦上曲泽笙的身体，踩了几脚伤口，断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可以不割”曲泽笙依旧不忘记和小汤圆吵嘴。 “我傻不傻？我不割，你捉住我又把我切得剩下个脑袋，好不容易长了一千年才长出个人样，我不想一个脑袋再活一千年。”小汤圆狠狠地踹了一脚曲泽笙的耳垂，然后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自己差点被惯性摔倒。 “我不想看海，只想你平安喜乐，得遇一人心足以。”赵聆月给曲泽笙穿上黑色的祥云九丝履，她既然可以舍命陪君子，自己没必要继续隐瞒思慕他的心思。 “姐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海和你们凡间不同，百年出现一次，一次出现十年左右，如今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海了，你看了就知道，曲泽笙这家伙你放心，没那么容易死的。”小汤圆爬上了赵聆月的肩膀，这海，是曲泽笙算好了时辰，才决定带她去的。 八匹麒麟兽拉着的香车，一路佩环叮当，侍女随从一个都不许跟随，眼前是一个极其陡峭的山峦，远望去连绵不绝，如卧虎，似飞鹤，春日牡丹若含春，冬时暖阳醉人心。麒麟兽走到跟前，沿着山势飞行，到了山顶，曲泽笙的状态才略微好些，但是山顶的地方并没有海，只是一片盆地，奇花异卉开遍山谷，甚至有少许的小动物扑扑簌簌。 “这里是星河，也就是你们凡人看到的满天繁星组成的银河，这里没有黑夜只有白天，但却是凡间和鬼界的交汇处。”曲泽笙望着天际划过的无数流星，他看了千年的流星，每年都是孤孤单单，只有今年，觉得好美好美。 “好美……”赵聆月惊呼着几乎跳了起来，凡间的流星，不像鬼界这样的梦幻，感觉伸手就可以触碰大星际。 “娘子，银色的天马。”曲泽笙指着一群闪着荧光奔腾而来的梦幻色彩。从赵聆月惊讶的神色中他读到了震撼。 “那是什么？满天的颜色，好美。”漫天的薄暮如纱般铺天盖地从星空垂下，星星的底色变成明亮的橘粉，看上去宛若粉色、青色、绿色、蓝色的青纱帐。 “是流动的彩霞，这里是最接近彩霞的地方。鬼界看到彩霞的灵气之后，人间才会看到五色的霞光，娘子喜欢就好。”曲泽笙靠着赵聆月的背席地而坐，不由得感叹世界的神奇，竟然可以造就出这样的奇绝景色。 “那里有一片山坡，我们躺一下可好？”霞光散去，赵聆月有些慵懒，眯起的眼眸像极打盹的猫咪。软绵绵的可爱和暖心。 “我总喜欢来这里，很久以前，娘子告诉为夫喜欢这里，我一直想着有一天可以带娘子故地重游”曲泽笙揽着赵聆月的肩膀，却瞥见趴在赵聆月肩头熟睡的小汤圆，怪不得世界如此安静美好，原来话最多的那个冬眠了。 “哦……这里好美”赵聆月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躺在这片山坡。曲泽笙说的可能是他和别人的记忆。 赵聆月闭上了眼睛，青草微风，星河夜下，点点荧光从草地上飘散而出，这里星河闪烁，这里万众瞩目，这里风轻云淡不解红尘云烟。 这里，是一个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地方。赵聆月枕着曲泽笙的胳膊甜甜的睡去了。 “我睡了好久嘛？”赵聆月醒来，曲泽笙的肩膀似乎有些酸疼，他轻轻的揉着肩胛骨的位置，但他一直没有舍得叫醒她，她熟睡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婴儿吃饱喝足后的嘴角禽笑的软糯可人。 “没有，为夫不想打扰娘子的美梦，所以一直没有叫醒你”曲泽笙一直保持着胳膊肘撑地的样子，这样可以看到她精致的侧脸，棱角分明的模样不失温婉。 “这里是——鬼界的海？”赵聆月做起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这里刚刚明明是盆地，怎么可能是海。 “娘子喜欢吗？这片海，是鬼界的最西面，星河在最东面，这里叫做宁海，也是鬼界目前最大的海。地脉涌动的时候这里才能够幻化成海，每次成海的时间不定，百年一遇，最短暂的时候是一炷香，外面天际相连的位置，出去就是凡间，这一次的海只为娘子而来。” “高山出平湖难得，又是如此的奇异，这里连接凡间的哪里呢？”赵聆月瞅见脚下不远处陡崖上有一块石碑，上面用花鸟篆字镌刻着【合虚山】三个字，没有注明何年何月何人刻石记碑。一阵风过，那篆字被风沙吹起一般，不留一丝痕迹。 “漓水，你们叫做漓江的地方”曲泽笙随着赵聆月眼眸飘落的地方望去，精灵掠过惊艳了眼眸的纯。 “你经常来这里看海？”赵聆月轻声问道，远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凡间即将天亮。 “嗯，我走遍了和娘子相遇过得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有过的记忆，我都回去追忆，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活着还有存在的意义。”赵聆月觉得曲泽笙的娘子好幸福，他就算不在了，还有一个人这样的惦记她。这样的爱着她。 “你还爱着她？”他浅笑的眸子里映着曲泽笙俊逸的身姿，柔情足以魅惑众生。 “娘子，她就是你，你始终是为夫的娘子，为夫一直在你出现过的地方，只是为了等你的再次邂逅。”曲泽笙将赵聆月紧紧搂在怀中，他眼前浮现众生百态，只为流年和她再次相见，诚然上天垂念，生平得以重逢故人。 “但我不记得你了”赵聆月自然不明白他之情和所以起，缘何以深，只是无价宝易得，难得有情人，而她，修仙之人，这一步迈入红尘，只怕此生再难成仙。 “不用担心娘子，你忘却的流年，在我这里封存，我就是你的记忆，总有一天娘子会记起为夫的”曲泽笙眸光流转处柔情无限，赵聆月心下喟叹，他曾经的娘子和他可怜见的情深缘浅，只是这份便宜，白白让自己这个路人甲给捡了去。 “曲泽笙，我们，先不说这个，去海里好吗”这个话题，一时赵聆月难以找到突破口，白白捡来的幸福，总感觉是偷来的东西，曲泽笙却觉得这是一个失忆得人正常的反应。但他不知道，她内心多么的渴望自己就是他苦命的娘子。和他轰轰烈烈情真意切的爱一场，哪怕如绚烂之后的烟花，继而很快凋落，只为他是一个如此温柔的男人。 “好呀，娘子开心就好”曲泽笙挥了下衣袖，海面上出现了一座精巧的乌篷船。桨声泛起，荡开千层碧波万顷水浪。二人一行在江面划开，宽阔的江水浮起白色的水雾，依稀入梦如同一幅精巧的水墨山水画。 黑甲阴兵隐身悬浮在江水上，整条江看不见一个鬼影，只有曲泽笙和赵聆月，而船还在翼翼前行。 “你干嘛看着我”江风习习，略感寒意的赵聆月轻蹙眉头裹紧了披风。这风中，飘过万水千山只为此刻吹拂在眼前。 “娘子好看”曲泽笙浅吻赵聆月的额头。因为他，他想要放下一切，和她放舟山水间浮游天地内，上一世的情深缘浅此生不需留作遗憾。 “月儿，师父命我前来寻你，你可好吗？师父他老人家甚是牵挂。”司空明一人一船突然出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赵聆月没有看错，就是在那片铺满星辉的海天交汇处，司空明突然出现。曲泽笙吻赵聆月额头的动作蓦一僵。 “来的真快，回去告诉司空锦心，不要坏了规矩，是时候本尊自然会让月儿回去。”曲泽笙的眸子燃上一层淡紫色，司空锦心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大抵感触到了赵聆月不愿修仙的意图，故而前来阻挡。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要月儿一句话，跟不跟师兄回去”司空明剑眉拧在一起怒从心起，他才不怕什么鬼尊不鬼尊的，只要月儿愿意走，和你鬼界翻脸自己都不介意。 “师兄，你先回去回复师父，我这边辞了曲泽笙会尽快走的。”赵聆月生怕二人一言不合拼个你死我活，打算先支走司空明在做计较，但她偏生忽略了司空明少根筋的本性。 “好呀，亏了师兄我掏心掏肺疼你这么许久。在你心里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司空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家伙心大的死了爹妈都能额手称庆的，自己心里又没有他完全不影响他的感知。 “师兄对月儿的好，月儿知道，一颗也不敢忘，以后也会报答师兄的”赵聆月果然是醉了，这会儿只想假装不认识司空明这个异类。 “哼……走就走……如果鬼尊敢欺负你，告诉师兄，师兄提刀灭他”司空明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曲泽笙差点笑出声来，就像一个蚂蚁信誓旦旦的要咬死一个人的意味差不多。不过这家伙勇气可嘉，也够机灵，看得出赵聆月不想现在跟他回去。 “那个……鬼尊……我师兄……你知道的，性格比较耿直……见谅”赵聆月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下线。 “喊夫君，鬼尊不鬼尊只是一个称呼，为夫不稀罕，只要你在，此生不成仙又有何妨。”曲泽笙的眸子里飘过一丝幽怨。成仙，是谁在他飞升上仙的时候废了他，就是他亲爱的娘子眼前的赵聆月，但那都是过去了，自己也逐渐的放下，仙途对于自己不过如梦幻泡影，此生夙愿便是春风十里不如你，醉卧美人膝，死在牡丹下。 “……夫……夫君……我是个凡人，一生短暂了却无妨，仙途对于你是不是很重要……”赵聆月亏了不是认识曲泽笙第一天。他这软糯黏腻的性子，慢慢的自己也习惯了，但他放弃仙途的话，应该会付出代价吧，至少师父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但凡修仙之人，都躲不过劫难。 “以前是，现在没有你重要。自从遇见，我便知道，你是我这一生难以割舍的天下无双。”曲泽笙凝视着赵聆月。有一点害羞。 “你害羞……”赵聆月下一秒开始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曲泽笙在他话音刚落，就把她拉入怀中亲吻，依旧是他怀念的麦芽糖的味道。 第26章 第二十六海上生明月 “曲泽笙”赵聆月脸颊酡红，退后了两步，刚刚曲泽笙的过激行为让她很是无语。 “不服气？不过娘子，你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曲泽笙抿着薄而性感的唇浅笑，他每次笑的时候，眼睛泛着星辉般的光芒。 “你找死”赵聆月一脚踹在曲泽笙裆部，她也不知道怎么样的。依稀记得有人说过男人这个部位是最薄弱的。 “娘子你欺负我”曲泽笙抱着肚子蹲了下来，果然再强悍的男人，某些部位依然的柔软和脆弱。 “这是第一次，下次在欺负我，废了你不商量”赵聆月很不喜欢他的强吻，第一次是因为自己没有反映过来，这次如果自己再反应迟钝，上帝都不能够饶恕自己。 “服，天上人间为夫就服娘子一人，大写的服”曲泽笙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明明是你欺负我，你还恶人先告状” “你没事吧？曲泽笙……”赵聆月看到地上疼成一团的曲泽笙，心下失去了主张，这家伙不至于吧。 “逗你呢，看你往哪里跑”曲泽笙起身一把抓住赵聆月。他内心小小的感动，原来她始终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假装受伤她就忍不住落泪。 赵聆月觉得自己也够笨的，人家好歹是鬼尊，随便动下手指头都是天崩地裂的事情，哪里会怕他这样的凡人。 “曲泽笙，刚刚……你的亲兵黑甲军看见了吗？” 曲泽笙挥手，海面上站满了阴兵，刚刚他就在这里吻了赵聆月，而且被她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怎么会这样”这次丢人丢大了，瞬间脸颊绯红，大庭广众之下。那些阴兵全部是武装，面部罩着黑色的面罩看不见表情，不然自己岂不是尴尬死。 “不好意思了？他们不会到处宣讲，放心”曲泽笙轻描淡写的语气，自信且笃定。他的娘子做了什么，有他在谁都不须伤害。 “只是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你了”司空明出现的画面，让赵聆月不由得一阵喟叹，师父从捡回来自己，俨然操碎了心，一边当爹一边当娘，也是没谁了。 “没有关系的，娘子，如果我想你的话，我可以去凡间找你的啊。”曲泽笙挥手隐去阴兵，他对她的心意，予取予求，但他露出邪魅的笑意中隐含了内心的奔放。 “你可以经常去凡间吗？”虽然曲泽笙一度说赵聆月是自己的娘子，但赵聆月深知，他把对那个人的爱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而自己，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沧海一粟，搅动不起半点的波澜。 这份宠溺，到底是福还是祸，自己无法揣测。眼前的路，走一寸是一寸。 “娘子，为夫为你抚琴一曲可好？”赵聆月沾沾自喜，她不知道的是四海八荒有多少人巴不得听他的琴声都不可的，同时，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自己有一种装逼神器也是蛮有面子的事情。不知不觉中赵聆月沉沁在这个如玉般男子的软糯温语之中越陷越深。 “你不是只会杀人，什么时候修炼了新的技艺……抚琴？”质疑和惊讶分明写在赵聆月的脸上，这个人如此的帅，撩妹手段和开了挂一样，这要如何是好。 曲泽笙在听到赵聆月的话后，整个帅脸貌似被鞋拔子呼过一样。不置可否的忧伤写满他尴尬的容颜“娘子，不要小看为夫，为夫驰骋得了天下，同时也不会辜负你绝世的芳华” 曲泽笙抖了下袍子优雅的坐在甲板上。檀香一缕显佛韵，琴声悠扬铭道心，刚开始清亮激昂，继而悲呛幽凉， 似是郁郁不得志，似是将士出征人未还，似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之后转入高山流水般的激昂雀跃，似抽刀断水水更流，似美人账下尤歌舞，似飞流直下三千尺，似明月何时照我还。 赵聆月突然出现了幻觉：朝霞满天，一个白袍铠甲的男子，骑着龙马，带着一群白袍铠甲的勇士，万里单骑。他们行军速度很快，跨过山河大海，越过绝望迷茫，似乎在躲藏什么。 船儿滑行路过一片青葱草地，近前的山坡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清澈溪流。山坡上树木葳蕤。远处天空湛蓝，梦幻如同萤火虫一般飞舞逡巡，琴声此时恰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空此时一轮明月高悬海上。 一切都这么美好，赵聆月渐渐明白他们感情已经到了绝地。有一种人，有一种情，就算你用尽全身力气，始终留不住沙漏般的缘分，留不住那远去的爱人，余下的温暖渐渐变成寒冬的冰挂，徒留一人守着时光碎片收拾内心的破茧成蝶后的伤残和惊艳。 “……”一个金甲女战士从自己眼前飞奔而去。 接着，女战士身后为首的白袍铠甲男子嘱咐了几句随行诸人，骑着龙马离开了。 “不要离开……不要”赵聆月拼命地喊着，但是没有人听到她在说话，也没有人理她，那群白袍人似根本听不到一样，一味的奔袭杀戮，直到最后血染长天。 接着一阵剧烈的头痛，赵聆月醒了起来，她竟然听着琴声趴在案几上睡着了，那些眼前飘过的画面如同穿过心的利剑一般泪流满面。 “娘子……醒醒……娘子……你怎么了？”曲泽笙看到她一身煞气缭绕，手起刀落划破胳膊，紫色的血液被他施入障眼法看上去滴成一杯可口的玫瑰露，他知道走火入魔的她需要吃药了。 “曲泽笙，姐姐怎么会这样？”小汤圆心疼的眼泪在大大的眼睛里禽着，透过他的眼泪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绝美世界。 “我不记得了，你不是妙手神医，你给诊断下怎么回事”曲泽笙第一次见到赵聆月身上煞气的时候便觉得蹊跷，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一点的头绪，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定然不是寻常事物。 “姐姐，你醒了，姐姐可还记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吗？”小汤圆将自己软绵绵的小屁股坐在赵聆月的脉搏上，这个东西，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不记得了，从有记忆开始，便是这样了”自己的身体，最后还是需要回去藏宗问师傅才能够知道一二。 “姐姐一切正常，如果姐姐记起是如何得的这个病症，或许还有办法，目前只能麻烦曲泽笙放血给你续命了”小汤圆度着小小的脚丫，在赵聆月的胳膊上走来走去，一时也没有办法，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曲泽笙，我告诉你一个不行的消息，姐姐很可能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如果此次姐姐香消玉殒之后，四海八荒，便再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你……有可能会跟着消失。”小汤圆合眼假寐用灵识和曲泽笙交流，曲泽笙还没有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恢复过来。 第27章 本尊大婚 “你去哪里？”小汤圆圆滚滚的朝着外面走。 “回灵界，寻找救姐姐的秘术。无论是否找到，一年内我肯定回来”说话间，小汤圆幻化成水样的透明体消失在海上，曲泽笙认识他千年之久，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干净利索的行使。 “娘子，你这会儿可是好受些了吗？”曲泽笙强行压抑下悲伤心情，他寻找了她千年之久，她却见到他之后还有一年的寿命，他如何能够不怨天怨地？ “好多了，我这个身体一直这样，忽好忽坏，不用过于担心，缓下就没事了”赵聆月脸上划过流星般牵强的微笑，面色发白。 “娘子，为夫有一个想法，我要和你成婚”曲泽笙一眼便看出赵聆月的强颜欢笑，她一直这样子，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苦难一肩承担，能够不麻烦别人的都自己下手，能够麻烦别人的，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成婚？我……我要先问下师父”事情来得蹊跷，赵聆月只是推脱之词，而且自己的身体，确实许诺不了他任何未来，哪怕二人之间的你侬我侬，都是她本人的奢求外加一厢情愿，至于曲泽笙，他值得拥有除自己以外更好的伴侣。 “本尊大婚，何时需要问道他人，你我之间，我差你一个明媒正娶的婚礼”从来曲泽笙不觉得亏欠了什么，无论做什么自己也从来不会瞻前顾后，但是这一次他慌了，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住失去赵聆月的打击，不想给自己和她留下任何的遗憾。 原来，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还是卑微渺小的凡人，总有些事情，总有些人，会成为你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每次一面对的时候，你都会担心自己构架的精神体系在这里崩塌，所以拼尽了全身所有，也会不可为而为之。 “不是……你看嘛，你是鬼尊，我呢一介凡人，你身份贵重自然不用在乎，但是我们凡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兹事体大，还是需要问过师父呢”撇去所有的不说，单单是司空锦心将自己哺育大的这份恩情，如果自己嫁人，自然不能够不请司空锦心喝杯喜酒。 “娘子说需要就需要好了，为夫定会给娘子这个面子，只是他到不到场都影响不了我娶你的决定”曲泽笙吩咐下去准备婚礼的物品。在他看来告诉司空锦心只是走个过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自己倒是清楚得很。 “那我先回去了……三日必返”事急从权，赵聆月想着自己回去亲自和师父说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二人两心相悦，想要成婚，师父断然不会棒打鸳鸯的。 “娘子身体刚刚复原一点，还是不要劳碌了，这样的事情本该为夫亲自出面。”既然两个人你情我愿，那他肯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最为盛大的婚礼，无论她是否愿意，他爱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倾尽全力。“三日而已，为夫等得起” 藏宗，飞瀑流川，深潭如碧，整座山仙气缭绕，鸣禽珍兽，海内河清的盛世气派。 是夜，月如钩。 一骑火凤凰掠过藏宗的天空，若垂天之云的火红翅膀遮住了月华的色泽。赵聆月已经回藏宗月余未归。 “司空锦心，本尊要娶你的徒弟赵聆月”曲泽笙收了火凤凰，站定在司空锦心的寝殿外面。 “与我何干”司空锦心刚刚算出这家伙会来，如今的四海八荒，除了他曲泽笙，还有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闯入别人的寝殿并大言不惭。 “他是你的徒儿，本尊自然要问过你，至于你安得什么心，都只是白费心机，今日本尊必须带走娘子”曲泽笙完全不理会司空锦心的态度，从他认识他的时候，他什么态度，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想我同意你们，让她自己来说”这个小丫头，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如今长大成人，竟然要嫁人了。司空锦心心下一紧，他的心思，从来不曾说予别人，司空锦心是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同时也是个正人君子。只是如今她要嫁人了，自己不免心神摇荡，暗自神伤。 就像你种了一片庄稼，收获的时候，竟然发现被邻村的二流子给偷没了一般，愤怒，悔恨，懊恼，一时间占领了思维的高地。 “本尊答应过娘子，三日为期，此次是例行告知，你的答案不影响本尊的执行结果。”你愿意参加不参加，添上你不多，去了你不少，反正本尊不稀罕你。之所以请你，完全是看在自己娘子的面子，再说，自己是鬼尊，能够屈尊降贵前来你这个什么破山，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曲泽笙……如果你不想再次失去她，让她自己来和我说，毕竟师徒一场，她要大婚，我也理应陪嫁”司空锦心的星眸中染满霜寒，他背朝着曲泽笙，薄唇紧抿，本以为一辈子那么的长，自己等她几年又何妨，等她长发及腰，许她十里红妆一生安稳，自己那句可好未曾问出，她却要嫁与他人为妇。 “本尊不缺任何物件，只缺娘子一人共白头。”对于司空锦心，曲泽笙本身还是忌惮的，他自己清楚，记忆中自己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赵聆月，可她的芳心，似乎从未属于过自己，她爱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自己。 “话不投机，送客”司空锦心挥动了白袍的衣袂，门被关上的瞬间，曲泽笙嘴角上浮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驾着火凤凰离开了藏宗。 “师父，你没事吧。”司空明给司空锦心奉茶的时候，发现师父铁青着一张脸几乎走火入魔，好在自己眼明手快封住了师父的灵力。曲泽笙的嚣张跋扈自己不止一次的见识到了。 “他要娶月儿了。月儿大了，她思慕的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我只是她的师父，她的亲人。”司空锦心嘴唇苍白，银色的眸子流转间写满哀伤，他押了一口茶水，稳了稳心神。如果还有谁可以牵动他的心，只有她…… “师父，你舍修为护她安稳……她却这样对你，要我说，月儿就是白眼狼”司空明眉目间几乎闪出火光，只要司空锦心一句话，这家伙绝对是干得出杀到鬼界这样的事情的 “不许你这么说月儿”这个场景，司空锦心梦中逡巡了千百遍，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无论她选择什么样的路，自己都会陪她走下去，人生这杯酒，是醒是醉他都奉陪。 司空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自从遇见了赵聆月，他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成胆小如鼠的模样，依着他的性子，才不管什么，无论是谁，只要让自己的师父不高兴，自己定然不能让他好过，诚然不会和赵聆月善罢甘休。 “她要嫁，只要她开口，我定然让她风光无两，他若不嫁，玉石俱焚又能如何。”脸颊铁青的司空锦心一双眸子失去了星辰的闪烁，发白的薄唇禁闭，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苍白无力的模样。 这一世赵聆月正常是不会喜欢司曲泽笙的。她偏偏遇见了他，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发生了，而司空锦心对于这些自然是防不胜防。 “师父，徒儿这就把小师妹绑回来”司空明拂袖而去，刚刚走了四五步，司空锦心蹙眉掐出一个定字决，司空明的脚生生似长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不用，月儿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他煞白的脸上，凤眼流转处闪过一片暗淡，犹如失去月光的星空一般，司空锦心就连生气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事情如何发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鬼界，流云飞浅过，何处惹尘埃，风拥十里红妆延，玉郎含笑迎娇眷，只盼此生情长意长相思长，方不负十里红妆七寸青衫妄断肠。 “娘子，婚期将近，你对大婚可有其他的意见”曲泽笙媚眼如丝的看着爬在虬枝围绕，璧树垂髫的千年水晶树上的赵聆月宠溺的笑道，他的眉眼笑起来如同湖光潋滟，闪烁着迷人的涟漪。只要你看见，唯一的选择就是避无可避的沉陷进去。 “你张罗就好，这颗漂亮的树上刚刚有一只玉蝴蝶，我很想扑来，爬上了树却又不见了，当真的奇怪”刚刚确实有一只绝美的翡翠蝴蝶翩然落在跟前的琼花树上。这会子又不见了，只惹得琼花碎玉般落满了曲泽笙的肩头。他扬起绝美的容颜，将她此生容颜印在心间。 “蝴蝶？我这里倒是有一对，可是娘子刚巧遇见的那双？”曲泽笙摊开皙白的手掌，一对玉蝴蝶在他的手心中震动着翅膀却不敢飞走，他修长的手指在蝴蝶的映衬下，落上几片碎叶琼花，她的一双剪水眸再也移不开分毫。 “嗯，它刚刚和我说话呢，转眼却到了你的手里”曲泽笙旋而起身飞到水晶树上，拦腰将赵聆月抱了下来，二人四目相交的瞬间，世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眼底的流光顾盼。琼花碎叶随风而过，二人落地琼花如雪飘在二人的衣服上，分外恬淡静美。 “它的前生定然是一个有修为的人。既然娘子喜欢。为夫就放它一马”曲泽笙轻轻拂去赵聆月肩膀的碎玉，两只玉蝴蝶应声似乎有感应一般振翅而飞。 琼花就这样窸窸窣窣的飘落，纷纷扬扬，时而空中舞，时而风中飞，轻轻地柔柔的，像柳絮，像芦花，像蒲公英来到一个恬静优雅的世界。 “月儿，随师父回去”赵聆月感觉到司空锦心的灵识。抬眼间一袭白衣，身姿清瘦的司空锦心伫立在琼花深处。 “师父……你终于来看徒儿了”许久不见司空锦心的赵聆月朝着他的方向奔去，她拦腰抱着司空锦心的惯性，差点把司空锦心撞飞。 “还是莽莽撞撞的，怎能让师父放心”司空锦心嘴角含笑，宠溺的摸了摸赵聆月的头顶，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眼前缺心少肺的女徒弟了。 “敢来鬼界。本尊这就……”曲泽笙忘了他都能去人间，凭什么别人不能够来鬼界。他果然是霸道惯了，渐渐形成了用霸道的方式思考问题。 “随师父回去”司空锦心看都没有看曲泽笙一眼，随手挥过，在赵聆月和曲泽笙之间用十层功力做了个结界。他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他的月儿气色比起前些时候好上了许多。 “我要回去了，我师父来寻我了”赵聆月顿了下缓缓的道，一双剪水眸流转处妩媚万千。 “为夫已经告诉他要娶你了，娘子不必回去，敢在本尊的面前抢娘子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正在走向死亡的路上”曲泽笙一拳打破了司空锦心的结界，在他眼里，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只有他不屑一顾的行为。 “然后呢？你以为我会怕你。”司空锦心的眸子乍现出寒光，他完全不介意和曲泽笙撕破脸。赵聆月的记忆中，还没有谁能够惹司空锦心发火的，他总是温吞吞的模样，不急不躁。 “什么然后？本尊能通知你就已经给你面子了。别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司空锦心在曲泽笙的眼中，虽然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但还没有强大到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地步。 “你不了解我师父，你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师父可能同意，你那么强硬，他断然不会成全你我，否则也不会再次来鬼界押我回去”赵聆月眉头紧锁，眼波流转的焦虑深色完全没有触及二人对峙的热火。 “曲泽笙，你不要欺人太甚”司空锦心隐忍的银色眸子，崩射出火苗般凝视着曲泽笙紫色的眸子。 “我娘子不回去又能怎样，本尊设置的结界，千年无人能破，何况你”曲泽笙凌冽的眼神中蓄满了爱恨，积蓄了闪电，如果不是顾及赵聆月。 “月儿，现在随为师回去”司空锦心的语气有些微怒。能够让他露出平和表情之外神色得人绝对是奇葩。 赵聆月和司空锦心一起身体依然飘远。 “娘子不要走”曲泽笙的眸子里满满的伤心和绝望。赵聆月回眸看到他是想追出去的，但是此时的他竟然变的有些透明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司空锦心 藏宗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阳光分外的好。 自己寝殿外面的那株花树总是早上开晚上谢，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那粉色的花瓣，飘落的瞬间，刹那的芬芳能够惊艳芳华，也是现在，自己才真的明白，花在掉落的时候才会最芬芳。 殿外，花瓣落了整个木地板，连风都不去招惹他们的哀伤。自己已经回来半月有余，再没有梦到曲泽笙，他也没有来寻自己的意思。 “娘子……”梦中曲泽笙的眸子冷若寒潭，赵聆月永远不会忘记他凝视自己的最后瞬间，那双眸子仿佛拥有了吞噬一切的能量，是的，这是她第二次背叛他，背叛的原因竟然还是司空锦心。“我可以给你一个三日，两个三日，或者更多的三日为期，直到我耐心耗尽死去的那天。” 他的神情这样的凄婉哀绝，让自己不忍再看他那紫色的背影。 “对不起”赵聆月说出的这句抱歉曲泽笙已经听不到了。他眼中闪出的最后一丝温暖，被他绝情的推入深渊，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司空锦心，无论他如何对她掏心掏肺，都避不开那个梦魇一般的存在。 “月儿，回来就好，师父陪着你”司空锦心的月白色长袍分外优雅高贵，她心里的的苦，他知道，但是他不愿意抹去她关于曲泽笙的记忆，在感情方面，他的骄傲，让他做一个诚实的人，哪怕最后自己会是那个受伤的存在。 “师父，他会不会……恨我”他已经昭告了鬼界，他即将大婚，新娘子是个凡人，但是，她却在婚期将近的时候逃走了，一个凡人，竟然敢逃婚。赵聆月不敢想下去，单单是他临别的那双眼眸，想起让自己打寒颤。 “月儿，如果他敢搅动四海八荒，决然开战，为师拼尽藏宗也会保你”司空锦心仰望着耀眼的太阳，原来阳光下人的心会变明亮，可以坦然面对逃避的不敢面对的所有。 “师父，月儿有一事不明，你和曲泽笙什么时候认识的？”司空锦心的存在给赵聆月的除了希望，便是梦从不枯萎，她早已认识到自己的师父不是普通人。从自己的生日宴便已经明白，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把那群不喜欢的凡人变道四海八荒任何的地方。 “很久很久以前，我何止是认识他，我躲来躲去就是为了躲他防他不在遇见他，可最后他还是招到了你”司空锦心语气中满是哀怨和轻叹难掩失落，赵聆月心中填满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洒脱风流的师父也不会东躲西藏度日。 “师父，月儿错了，请师父责罚”赵聆月确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师父为了自己，操了多少心，还有自己的师兄。 “算你有良心”司空明做了个坚强的鬼脸，这个人很少有正型的时候，赵聆月已经习惯了。 “去抄写大荒经五千遍，不许用法术，抄不完不许出来”司空锦心淡淡的抛下一句话，这个劣徒确实被惯得不成样子，也是时候该略微惩戒一下了。 “师父……能不能换个惩罚……”赵聆月撅着小嘴，一张脸阴沉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活该，让你平时欺负我”神补刀一直是司空明的强项，如今已经臻于化境了。 “作为大师兄，月儿受罚的时候，你就陪着，负责陪她说话”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长大，自己为什么会有司空明和赵聆月这样的徒弟。司空锦心感应到结界有些异动，身形如雾随风消失了。 “师父，徒儿这是替人受过……”司空明咬着手指几乎忘了拿出来。“师父……你把大师兄塞给我，我下辈子都抄不完……”赵聆月都想哭了，司空明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帮忙不至于，帮倒忙，绝对拥有无人能及的天赋。 “你能走快点吗？磨磨唧唧的”悠远的山路直通山顶，看不见具体的位置，浮云飘飘，微风袅袅，司空明习惯性的训着赵聆月。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磨磨唧唧，我脚瞌睡了，你背我……”赵聆月干脆和司空明不讲理起来，这个家伙。 “到了……”赵聆月惊讶道“这么快……”司空明已经懒得和她解释“本师兄的缩地成寸术，主要为了避免背你……” 这是一个简陋的山洞，赵聆月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经绝望了，洞口结满了蜘蛛网，满到自己根本下不去脚，青苔成荫，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了。而整个山洞只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墙壁上是一个长明鲛鱼灯。洞顶凝结着红色的荧光粉，偶有水滴落入石窠，香藤翠蔓朝着洞顶微光的露口葳蕤蔓延。 “大荒经，抄吧”二人忙活了几乎一上午，终于把山洞收拾出来了，司空明浮手间，一部篆字大荒经落在了赵聆月面前的石桌上，抄就抄谁怕谁啊，我赵聆月打出生就不知道这个怕字怎么写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大师兄……我渴了……大师兄……我饿了……大师兄……我想睡会儿……大师兄……我头好痛……大师兄……大师兄……”整座后山响起了赵聆月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反正除了活着，她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 “别喊了……我都快被你喊吐了……月儿……你看师兄帮你抄可否。”司空明最受不了赵聆月呆萌人畜无害的偏又折磨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捂着耳朵都挡不住她无孔不入的魔音。 “大师兄……月儿就知道你最讲义气，最疼月儿，最够朋友，你最好……”化身小可爱萌萌哒的赵聆月排起马屁的模样也是天下无双。司空明突然意识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五千遍……五千遍……”他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一不小心就被这个小丫头糊弄了，问题是大荒经一共九部，自己只给赵聆月先看一部，是怕她耍赖皮装晕死。 可怕就可怕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最后还是被这小丫头忽悠了。 “大师兄，你骗我，九本，大荒经……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出去吗？五千遍……”赵聆月的良心被他的大师兄深深伤害成了饺子馅。九本，自行脑补一下那优美画面，自己抄完第一本的五千遍，大师兄拿出第二本……直到自己累残也不一定抄完的时候，大师兄的阴谋才算得逞。 “平时不用功，藏宗大荒经一共是九本你都不记得。”司空明将剩余八本大荒经分别列在山洞的岩壁上，金色的字迹，像花鸟虫鱼，又像一幅画，又像小蝌蚪的模样。 “看都看不懂，怎么抄”司空明注视着赵聆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小丫头师父果然没有收错，自己第一次见到大荒经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看不懂，而是看不到书在哪里。 “真是笨，看不懂才要抄写，依葫芦画瓢会不会……”司空明在赵聆月专注的小脑袋上面轻敲了一下。赵聆月只是白了他一眼，他刚刚看的很是入神，觉得那些文字像是有生命一般。 藏宗结界处，曲泽笙一袭玄底金龙袍，身后十万黑甲军，云山雾罩而来，他今天分外的沉静，星辰月华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应有的璀璨，可他一身的杀气，无法遮掩。 “果然是你，把本尊的娘子藏起来”曲泽笙的黑甲军踏上藏宗的天空之际，一道紫色的闪电霹空而过，原本结实的结界，脆弱的摇晃了几下，最终破碎成肥皂泡的模样散落天际。记忆中，司空府曾经的十里红妆，娘子曾经的娇俏温婉，那身艳丽至极的嫁衣，只为成为别人的新娘——她唯一一次的出嫁，是嫁给司空锦心。 “你的娘子？曲泽笙，月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会变成变成你的娘子了”如果愤怒可以杀死一个人，那么曲泽笙是不能够完整无损的站在这里的，但司空锦心经年累月的修炼和积累，面上早已经波澜不惊，虽然他的内心是波涛汹涌奔腾过无数个草泥马，但他淡淡的哀伤依然难以掩饰，赵聆月不爱他事实让他心如苦蒿。 “本尊千年来找不到她，只因你隐去了她的行迹，这笔账我们必须算算”曲泽笙完全不在乎司空锦心所谓的事实，管她说的她是谁的妻子，他只知道，他的娘子爱的人是他。 “曲泽笙，你我的帐随时可以算，当你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如果你想月儿现在死”司空锦心淡淡的说道，眉头却深锁。月儿身上的煞气陡增，自己可以用性命守护性命，可自己的修为毕竟不是臻化，尚且无法做到看着她另投他怀生生世世凄苦，如果她选择的是一条幸福的路，付出再多曲泽笙也是愿意放手的。 “司空锦心，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现在死”曲泽笙压抑住心中如同火山一般的怒火，现在死，娘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现在死，凡人的生命不会如此短促。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完全经不住再次失去她的打击了。 “凭什么告诉你……”这家伙这么嚣张，真的打起来不见得我会怕你，司空锦心完全不理会曲泽笙的愤怒。 “如果你想要藏宗所有的族人为你的不羁陪葬，本尊完全不介意现在就灭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曲泽笙右手已经引动星辰之力，紫色的闪电在他的手中慢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随时做好了摧毁藏宗这座山头的准备。 “月儿出生，以及少年历劫之际，我用自己半生的灵力替她抵挡了煞气。同时也消耗了她的阳寿。月儿这一生，只能够承受我三次挡煞，我知道，我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也总比活生生的看着她化作血水的好。其实就算我不替月儿挡煞，她也活不过今年了，这是月儿必须经历的劫。”司空锦心狭长的睫毛上仿佛挂着晶莹的雾气，他说话的语气依然的如菊般清雅和煦。只是唯一没有告诉曲泽笙的便是，自己替月儿挡煞的同时，自己却要受到双倍的反噬，同时需要遭受万鬼腐尸之苦。而每次自己遭遇此种情形时，都尽量避开藏宗，寻觅一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 “她在哪里，交出她来，我放过你这一山生灵。”当生死在眼前，自己当真可以宽恕她所有的错误，只为珍惜和她最后相处的岁月清浅。曲泽笙意念一动，满身的杀气散去，整个藏宗花草树木鸣禽走兽一瞬间似乎脱离了禁锢，欢呼雀跃起来，刹时仙泽大圣。 “凭什么？就凭你是鬼尊？就凭你是曲泽笙？凭什么你一出现就断定月儿一定喜欢的人是你，哪怕真的喜欢你，也要月儿做出选择。否则，哪怕拼尽整个藏宗自己也不会把月儿交给你。”司空锦心从来没有如此愤怒，他第三次将自己的灵力度给月儿是在三个月前，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残躯用来打仗依然是绰绰有余。 “司空锦心……”曲泽笙手中的闪电球扔出去的时候，藏宗的整个后山都在颤抖。他的左手再次汇聚了一个更加强大的能量球。司空锦心心下一惊，月儿恰好在后山抄写大荒经，如果……他不敢再想下去。 “曲泽笙，你什么时候能够改下刚愎自负的毛病，月儿无论生死，她是我明媒正娶的。你竟然好意思去问我是否同意你娶月儿为妻”司空锦心的忍让退却，并没有换来曲泽笙的友好解决。 很多时候人或许就是这样，你咄咄逼人的时候，别人就会觉得你不好搞，然后怂一下，当你怂的时候，就是逆来顺受尊严被践踏蹂躏之时。 “大师兄……这个山……在抖”山洞的石桌子摇晃了几下，墨汁溅的到处都是。赵聆月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 “操什么心，写你的经文，抄不完不许吃饭。”司空明心下已经略微有些惊慌，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月儿肯定不能够出去，因为他来仙洞除了陪月儿抄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着她不许乱跑。 “大师兄，我都抄了好久了，你帮我磨墨好不好？”赵聆月写的没有三个字，已经是呼天抢地要死不活的模样，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想出去看热闹，刚刚只是那声巨响，她依然断定外面翻天了。 “不是刚刚磨好，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司空明自来是知道自己师妹伎俩的，这家伙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没有安好心。 “你……”赵聆月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直接一个手刀砍在了他的脖颈穴位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眼前的黑暗。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儿”赵聆月披发御风而行，站落在司空锦心面前，仙袂飘飘，眼波流转处尽是风情。 “和你无关的一段前尘旧事。一会儿司空明会来接你。我已经用灵识通知他了。”司空锦心面无表情的说道，自己这个徒儿，确实是玩劣，不过这脾性都是自己惯出来，没有办法，问题是自己已经罚他面壁思过抄写经书了，她都敢跑出来，想到这里不禁同情起自己的大弟子司空明，遂一阵的摇头。 曲泽笙已经将双抓变成长剑。他的冰刃是一柄九幽紫金剑，手柄处如同火焰般的紫金云龙图案，剑身闪烁着悠悠紫寒光，长八尺，厚十寸，重剑无缝却锋利无比，传闻中，紫金剑是天下不二的神兵利器，只是这柄神兵已经几万年没有出现过了，只有在兵器谱上出现过，兵器谱曰：轩辕剑排名第一，九幽紫金剑排名第二。而轩辕剑，下落不明。 曲泽笙长剑一出，剑灵复活，剑身的煞气逼人，赵聆月远远地看到曲泽笙的剑灵是一个紫色的巨灵，至于是什么自己无法断定，剑灵本来是要直接杀来，却注意到赵聆月看她的眸子，当下略微迟疑。“长剑，你已经千年未屠生灵了。” 司空锦心根本没有亮出兵器，但凡神兵利器，均有灵在。很多灵亦正亦邪，主要靠魂魄的驾驭“紫金剑……曲泽笙，你可知道紫金剑一出，势必生灵涂炭。” “留下娘子，本尊饶你不死。”曲泽笙傲气逼人的说道，他甚至没有看司空锦心一眼。 “不可能，月儿，抓紧了”司空锦心徒手接住了曲泽笙的紫金剑。剑身燃起的剑灵煞气将司空锦心的手烧成了糊状。 赵聆月爬在司空锦心的背上沉沉欲睡。越是靠近黄泉，越是靠近凡间赵聆月的身体越虚弱。 “司空锦心，你的本事呢？亮出来，你是怕本尊的娘子知道你的底细？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本尊的娘子，难道你不是为了得到她的不死心”曲泽笙的驱动下，剑灵长驱直入，司空锦心根本没有抵挡的意思，他起身揽着赵聆月的腰肢，带她跃上夜空。 “你不配，月儿，不要怕。师父会保护你的。”司空锦心柔声道，他对传说中的鬼尊，完全没有这样优美和细致的心情，他心情好的时候，只是面对赵聆月。 曲泽笙跟着跳上了夜空，下面的藏宗弟子和曲泽笙的黑甲军战成了一团。曲泽笙此次本来是打算灭了藏宗灭了赵聆月的，但现在他改变主义了，就算她只剩下短暂的生命，他要让她知道抛弃自己的下场。 “那你就和本尊打上一千回合” “月儿不该再次遇见你，她属于凡间，而不是你曲泽笙。错过这一世，你们将生生世世不复得见。”司空锦心完全无视和曲泽笙的对峙，这个家伙的脾气，现在犹如当年一般的不可理喻。 “你对她做过什么？可以瞒过娘子，七年前的大魏帝国，本尊还需要继续说下去吗？”曲泽笙知道司空锦心为什么抹去赵聆月的记忆，为什么和她藏匿藏宗，这些事情他不想让娘子知道，是因为娘子的师父活的比任何人都虚伪。当这些对于曲泽笙来说，都抵不上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的恐吓，他是害怕发生此事的。接着曲泽笙的眸子变成了淡淡的紫色，星辰般的忧郁。 “身为鬼尊，你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至于你们鬼界，目前有人阳奉阴违，如你单纯用鬼气温养月儿，一时能够克制她身上的煞气，可是，有人擅自吸取他的阳寿，阴盛阳衰煞气骤现。有一天，月儿不需要我守护，那么请你待我保护她。” 司空锦心说的意思只是点到为止，上一次有人告知自己望天涯可以找到驱散月儿煞气的方法时候，他就已经分外的留心，只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的简单。几次替赵聆月压制煞气，他已经渐渐地力不从心。能够帮助曲泽笙的只有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可以守护月儿，那只有他一人……曲泽笙 “司空锦心，你要用自己的藏宗和鬼界为敌？”曲泽笙的眸子充满了复杂的颜色，他本来是带着剧烈的仇恨来的，但眼下的情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娘子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子却已经虚弱不堪。 “师父这就带你离开”司空锦心抱起赵聆月，他只是侧脸瞥了曲泽笙一眼，这样的曲泽笙，他怎么可以将月儿交给他，而他更大的疑惑是不知道曲泽笙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第29章 命算什么 “司空锦心，你敢带走本尊的娘子，本尊就敢血洗你的凡间”曲泽笙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他不在乎这一生自己能不能做英雄，他的奢望就是留自己的娘子在身边，哪怕是让她恨着自己。曲泽笙一个闪电球朝着司空锦心的背影扔去。接着紫金剑朝着司空锦心劈来。阴风淋漓，刮得司空锦心袍袖呼呼作响。 曲泽笙已经有点口不择言了，他很少这个样子，但是想到自己的娘子赵聆月即将远离自己，心下难过的失去了理智。 “为了你的自私，可以置月儿的生死不顾，为了你的贪婪，可以灭了天下苍生，曲泽笙，你只要敢做，我保证你永远见不到月儿”司空锦心左手抱着赵聆月，右手徒手接了曲泽笙的闪电球，但是接着闪电球的胳膊却被他劈来的九幽紫金剑所伤，血一滴一滴的底下，这个胳膊几乎掉了下来。 剑气伤到的赵聆月，奄奄一息的模样很是心疼的看着司空锦心，这一切多是因为自己，曲泽笙紫金剑接二连三的朝着司空锦心挥舞而来，徒手接到曲泽笙的紫金剑剑气，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得扛得住，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为了赵聆月，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是这条命，或许自己爱她，并不是为了得到她，只是为了让她幸福而努力做些什么。 “司空锦心，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月儿被灵气波及而丧命吗？”曲泽笙也开始注意到赵聆月四溢的灵力，是的，这一次不是煞气，是灵力，她的灵力如同萤火虫一眼，游离在身体的四周。所以他停下了挥舞九幽紫金剑的动作。 “我从来不会因为月儿后悔，把月儿交给你，我才会终生后悔。我以为你会像我一样把她放在心上，但你没有。”司空锦心看着虚弱的月儿有点伤心，从知道她再次出现，自己便和司空明下山守护她，甚至她皱眉自己都于心不忍，如今变成这模样，他恨不得将曲泽笙碎尸万段。 “哼……本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评价，本尊只是配合你守护天下正道不衰，但这并非本尊的义务”曲泽笙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愤怒，羞辱以及深深地爱意，这一刻通通变成了无边无尽的醋意。 “你对月儿，从来都是这样的霸道和强取豪夺，你问过她是否爱你吗？你问过她是否愿意和一个活了千年的怪物结为夫妇吗？因为你爱她，你就觉得她也必须爱你。不要忘了，月儿只是一个凡人。曲泽笙你的自私自利何时变得这样无以复加”司空锦心很久动怒过了，上次是什么时候，那次……他不想记得，可却永远不会忘记，那次，自己的妻子和曲泽笙私奔了。 司空锦心这次真的豁出去了。从来不轻易发怒的他，这次动了雷霆万钧之势。 “司空锦心，你说这些想要证明的无非就是你的虚伪，本尊的娘子爱不爱本尊，你没有表达权，今天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曲泽笙的娘子是凡人，但又不是凡人。司空锦心说的对，自己确实忽略了娘子的感受，但是今天这样骑虎难下的局势，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必须把自己的娘子还给自己。 面对曲泽笙一步一步靠近的压力，司空锦心抬眸淡淡道“鬼尊娘子在哪里需要鬼尊自寻，眼下的月儿是我的座下女弟子。怕世界缭绕，鬼尊大人保不齐会认错故人。”他的眸光中没有一丝的温度，搂着赵聆月的手在月光下寒若冰霜。 “司空锦心，你妄图欺骗本尊，如果他不是本尊的娘子，你会舍弃修为流连凡间？你会为了她几次输入灵力，要知道灵力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永生，给本尊一个合理的理由，本尊放过你”曲泽笙眉头紧皱，几乎丧失理智的吼了出来。他和司空锦心的打斗却一直没有停止过，一会天上一会地下，司空锦心携着赵聆月的胳膊始终没有松懈，满身的伤痕，血痕染满白色的长袍。 “理由就是……月儿是本尊自小养大的徒儿，我一定要护她周全，凭什么你说月儿是你的娘子，我就要同意你们在一起，我偏不。”司空锦心感觉到月儿动了下，那些消散的灵力，照亮着夜空，如同繁星，司空明这个缺心眼的藏宗大弟子还是没有出现，司空锦心谎神的瞬间，背部又被九幽紫金剑刺中。血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喷射了出来。 “滚……”曲泽笙的这个滚字说出口。他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淡紫色。男人毕竟不善于撕逼。慢慢冷静下来的曲泽笙也注意到天空绚烂的金色荧光。那是赵聆月四溢的灵力。 司空锦心感觉到赵聆月微微耸动着肩膀。她翕动的睫毛似乎就要醒来的样子，鹅黄色的丝袍上面，染满了司空锦心的血液，赵聆月感觉到心都碎了，刚刚的她几乎死了，但是又没有死的那么彻底，然后清楚地听到了他们在聊的内容，也在方式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扮演在曲泽笙和师父的人生中，在鬼界人的眼中自己赖是赖着不走的人，无非就是攀龙附凤于曲泽笙鬼尊的身份，而他们的鬼尊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个替代的附属品而已。 “月儿，不要担心，为师一定会不会让曲泽笙带走你”司空锦心注视到赵聆月微微睁开的眸子，天空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世界变的明亮了，月儿竟然独自扛过了这次涌动的煞气，只是那金色的光芒是什么？ “师父……你知道月儿的，感谢你这么多年的抚育之恩。月儿给您磕头了”赵聆月强撑着身体，煞白的脸色，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本以为是自己的，但她看到司空锦心满身伤痕护佑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变得再也坚强不起来了，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藏宗，曲泽笙很有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师父。而自己绝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管你想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司空锦心很想扶起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的月儿，他是极其不愿意看到月儿这样的，但他显然受了重伤，微微躬下的腰身根本不能够触及月儿的衣服，司空锦心有些不甘心的轻叹， “师父”赵聆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师父言简意赅的表达，让她觉得心中暖暖。而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牺牲自己可以保全师父，赵聆月觉得自己可以忍受所有的委屈和眼泪。 就好像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深夜里，无论你多么孤单恐惧，多么忍饥挨饿看不到光明。但你的心里始终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个地方，累了你可以歇脚，困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就像一盏灯，随时指引你前进。 “不要哭了，师父……只是一时有点舍不得月儿……” 司空锦心一贯的不会哄女孩子，除了长得帅，和木头区别不大，是一根好看的木头而已。 但是自己这次说的确实是心里话，真的舍不得月儿跟着那个喜怒无常的曲泽笙，随时随地不讲道理就是他最初的道理。 “师父……月儿……谁把你们伤成这样，我绝不会放过他……”司空明出现的时候，藏宗已经乱七八糟了，他完全搞不懂自己错过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小师妹刚刚把自己给打晕了，师父就用灵力召唤自己带回月儿。但是自己怎么都无法正常的起身，试了很多次好不容易可以行动自如了，眼前的景象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更令自己悲伤地是这一片混乱最终是要自己收拾的。等等……师父和月儿这是怎么了，伤成这个鬼样子。 “你想怎样不放过本尊？”曲泽笙完全是一副玩味的模样，本尊能够轻轻松松的收拾掉你的师父，你这个小虾米，还不够本尊做下酒菜的呢。 “…求师父成全月儿…”赵聆月依旧无声的流泪，她的额头，磕出了血迹。司空锦心没有任何的表情，曲泽笙上前拉起赵聆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的脸……绝美，精致，一张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此刻，自己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她尊严被践踏后的可怜。可她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放了月儿，你想怎样，冲我来”司空明这句话说完，曲泽笙长袖挥出，司空明应声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擎天蟠龙柱上，“你说，本尊要如何处置你的大师兄……还有你没用的师父……” “放过他们。”赵聆月寒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甚至怀疑之前那个喊自己娘子的曲泽笙和现在看到的曲泽笙，是否是同一个人，他的善变让自己应接不暇，似乎更加的出乎意料。 “放过他们？可以……拿出点求人的样子”曲泽笙怒声道，现在的样子，她眼里心里考虑的还是她的师父和师兄，自己在她的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曲泽笙一个推搡，将赵聆月推倒在自己脚下的地上。 “求你……放过我的师父和师兄”赵聆月踌躇了半晌，依然跪了下去，曲泽笙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化作残忍的光芒“可以，从此你是鬼界最低贱的女人，如果你日后胆敢违逆本尊，本尊便率鬼界众人屠尽凡间和藏宗。三日后，你自己去鬼界。”曲泽笙没有看赵聆月一眼，他担心会后悔自己的决绝，会不忍看见她我见犹怜的模样，会再次原谅这个可恶的女人。 “要杀要剐随你，不要为难月儿”司空锦心知道自己不是曲泽笙的对手，就算自己功力完全在线也不可能打得过鬼界至尊，他是地仙，自己算什么，说是守护凡间的正义之士，不过是因为肩负起寻找月儿的使命，和曲泽笙根本不在一个平面上。不过他依然能够感觉到月儿内心隐隐啄泣的压抑，如排山倒海一样的情绪，被她压制到无声的眼泪中，统统淌入自己那伤成梨渣子模样的内心。 “月儿”司空明被曲泽笙打飞后受了内伤，但是并不致命，这个曾经打算杀去鬼界的男子，看到月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伤。 “她睡着了”司空锦心挣扎着起身，想要抱起月儿，却发现双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力。 “师父，原来，最大的无能，是自己太过弱小。不强大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赵聆月被司空明抱起，她感觉自己好累，好困，梦到自己在一个睡莲上卧着，恰巧那株睡莲在如同镜面的湖心中央，世界好静谧，没有任何人打扰她，他可以安逸的睡一觉。但是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会这样，她看到了曲泽笙，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男子，背对着她，无论自己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回头。接着一串一串的水珠滴落在睡莲上，落在自己的身上，却似万箭穿心一般的痛。 “累了，就睡” “……”司空明也不废话，把司空锦心的床铺铺好。因为师妹七年前就把师父的卧榻给占了，可惜的是自己从来不收拾，豪华的卧榻生生的给她睡成了奢华的狗窝，偏偏自己的师父还宠爱这个师妹的要命。 第30章 地 “有什么事到外面说，月儿刚刚睡下，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司空锦心随手关上了房门，月儿的身体，目前看来恐怕不会是虚弱那么简单。他心中忐忑的还有曲泽笙临去狠厉的眼神，这个茹菊般的男子，从来没有如此忧虑过。 曲泽笙果然厉害，司空锦心竟然无法自愈背部的伤口，司空明替自己疗伤完毕之后，自己已经很快恢复正常。 “月儿怎么了？还有那个鬼尊，千年来和我们都是互相辅助，今天又是为何”司空明满腹疑问，今天的事情，自己已经猜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师妹引起的，但是，藏宗那么多惨死的族人，以及这些年来师父守护的秘密，是否需要对他们略微表示尊重下，给个交代。 “月儿的情况有些复杂，鬼尊，刚愎自负一项是他的特征。”司空锦心不想回复司空明的问题，那个秘密自己打算带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天。自己看上去恢复了，但只有自己知道，内伤依然铸就如同油尽灯枯的模样，差的只是世间的那个点，想要复原，没有千百年灵力的滋养完全不可能的。 “接下来我能为月儿做什么……”司空明知道师父勉强支撑着外强中干的身体，苦苦的维持着藏宗的存活，自己能做的除了尊师重道，便是竭尽全力的为师父完成他想做的事情，无论他是否解释，自己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心不会有半点改变。 “望天涯……月儿不能够再拖了，她的生死，事关重大”司空锦心略微皱了下眉头，如果月儿明年身故，只怕整个四海八荒又要掀起腥风血雨，本来鬼尊以为月儿故去，和我达成了协议，可她的出现，让已经心如死灰绝望的曲泽笙再次的燃起希望，然后活生生的给掐灭，他岂能善罢甘休，唯一可以止干戈的，只有徒弟，月儿。只是这一生，她和自己注定了情深缘浅。 白色的袍袖，如同那昏黄的油灯般，游离在无风的山洞中。月儿的煞气消散一些的原因自己虽然不清楚，但是正在朝着灵台的侵袭。 “我已经按照地图的标识探过路，目前看来无异常，什么时候出发师父给句话”司空明心下也是着急，虽然月儿平时顽皮捣蛋，不过始终是和自己一起生活过一段岁月的师妹。司空明还是巴望着她好的，虽然她好起来就意味着自己悲剧人生再次被开启，但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比被她欺负更好的了。 “把地图拿来，月儿……现在极其不稳定，如果煞气侵蚀到灵台的位置，有心只怕无力回天……望天涯还是尽快去，以免夜长梦多。月儿这一生注定要历的坎坷和磨难远远超出了自己的现象”司空锦心看了眼熟睡中的赵聆月，煞气几乎快侵蚀到灵台了。他的心跟着一凛。风月依旧无边，藏宗依然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练了天地玄黄千古大地。 “曲泽笙的这口气我们可以咽下去，救月儿是第一要紧的事情。”司空明记得司空锦心说过，他的使命就是保护自己的师妹，更何况月儿以后指不定还会是自己的师娘。最主要的原因是司空锦心的身体，已经不能够再次和曲泽笙这样强悍的对手再次硬碰硬了。 “你是活几百年活够了吗？师娘？你难道不清楚月儿对我的态度吗？”司空锦心由于受伤严重，一掌拍在司空明的肩膀上，自己私心里不希望月儿被流言蜚语困扰，虽然整个臧宗确实是自己的天下，而自己当初创建的藏宗确实是为了月儿，但是口多嘴杂，男女有别他还是知道的。 “徒儿失言，你不是喜欢月儿，你是最喜欢我，我也最喜欢师父你老人家。”司空明这句话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特指司空明这样废话一堆的人，废话说到自己都能恶心到自己。 好在司空锦心受了伤，不然这个时候就是自己断魂的瞬间，当下之际当然是脚底抹油趁他不发怒赶紧溜之大吉。 窗外的琉璃花，在晨曦中开的分外明媚，折射出太阳斑斓的色彩，流连在白玉铸成的宫殿台阶上，一瞬间，司空锦心被眼前的色彩惊艳的有些迷离，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自己和月儿，历经千年，恰如眼前，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千金之宝容易得，知音一个无处寻。 “思慕她，那是我自己的事，月儿如何选择，那是她的事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些年，我付出族人的生，换来的只是护卫正道不衰的虚名。”司空锦心有些落寞，平时神采飞扬的司空锦心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例如再想起月儿的时候。自己总是觉得尘封的心灰扑扑的一片。既不能回头，何必不忘怀。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因果，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而自己搁置的心将往哪里安放。 “哦，你难道不想办法得到她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婉心似乎想继续说什么，司空锦心一个冷冽的眼神传来，她再也不敢说话了。司空锦心之前倒是没有特意的留意婉心，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和缜密的想法，当然，自己并不在乎她是如何想的，喜欢自己的人一直都是想想而已。 司空锦心是何许人也，想要一个女子的话，完全可以使用自己的术法，但是想要一个女子真心实意的爱慕他，却要她心甘情愿，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既然守护千年不变，如何看不透浮世云烟。这世间的东西，不属于你的，抢来了也是没有意思。你去收拾下行囊，这两天月儿见好的话，我们就出发去望天涯。”司空锦心支走了婉心，之前倒是自己小看了这个丫头。他走进卧房，虽然自己也是重伤初愈，他的第一个想法仍然是看到月儿，月儿惨白的脸颊，整个心都揪着疼了起来。 “月儿，你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恢复那个活蹦乱跳的模样，哪怕你决定去鬼界，只要你安然无恙，为师便会欣喜”司空锦心坐在床边，给赵聆月喂了些清水，她的脸色很差劲，煞气缭绕，嘴唇干到发白，但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刚刚明明好转了，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司空锦心，用食指点在赵聆月的灵台处进行阅微。一般阅微需要极有修为的人，才可以实施，因为阅微属于窥见天机的部分，对于修为之人会有很强烈的反噬。但他很想知道她承受的是什么。 赵聆月正站在一个黑洞的深渊边缘。边缘下面飘起袅袅的云雾，山岚云烟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未知，凌冽的山风清晰的吹在自己的脸颊上，生疼生疼。 “曲泽笙，你当真……如此的恨我吗？”赵聆月很想询问她到底在他曲泽笙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眼前是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单单看那个背影，便可以确定是曲泽笙无疑。 “娘子，你过来呀”紫袍的曲泽笙声音中充满了魅惑，脸上挂着三春芙蓉般的绝美容颜。朝着赵聆月魅惑的招手。他并没有直接回复赵聆月的话，而是用甜如密的言语诱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 “曲泽笙，你是原谅我了吗？我和你回去鬼界的，会弥补我之前欠你的，”赵聆月超前跨出了一步，司空锦心一个健步跟上，拦腰抱住了赵聆月纤细的腰身。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赵聆月站在一处悬崖上，他刚刚的哪一步如果跨出去，她的三魂七魄从此归入混沌，而且曲泽笙找遍三界六道都找不见的那种。这个世界，赵聆月的魂魄只有司空锦心可以找到。而这一切源于赵聆月和司空锦心前世订婚时候的信物。 那个背影疑似曲泽笙的怪物消失了，司空锦心寒意凌然的望着四周，这个地方，可以将赵聆月修习的所有修为，消耗殆尽，然后让煞气侵袭到她的身体中。最后，赵聆月变成一具无灵的行尸走肉，听从别人的号令。也就是说，世界上不会再有她的气息，而她的身体如同自己一般亘古不灭。 接着司空锦心双手捻了个复杂的决，封印了赵聆月的灵台。这样多少可以延缓煞气的蔓延到灵台的时间，但是这个方法只能够维持七天，而七天后的望天涯，一切都可以揭开面纱。 “娘子，你还好吗？”曲泽笙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是温婉，他惨白的脸颊失去了血色，给人大病初愈的感觉。 第31章 灵 赵聆月煽动着扇形的睫毛，想要去抓住曲泽笙的手臂，他却如烟般消失了。只记得自己很伤心。 那一世，我是那纤弱的柳絮，缠绵于红尘一隅。那一世，我是那江南烟雨，氤氲着无尽的思绪;那一世，我是那素染芙蕖，惊艳了千古的绝句，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在在途中遇见你那看了一眼此生无悔的眸子，而你却听尽梵音永远不曾遇见过我。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赵聆月正在委屈的时候，曲泽笙冷声道。他的声音，魅惑的时候，热情如烈焰焚身，冷酷的时候，寒冽似冰玉穿心，连你的骨髓听到他的声音都会冻成冰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处此地”这里很空明，没有任何的尘埃，远处有一颗硕大的荧光树，那悠悠寒光像极了魑魅魍魉的眸子，诱惑和毁灭同在，赵聆月一时不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我一直以为自己以身守座城，心中藏着一个未亡人。”曲泽笙的身体锁着寒冰链，他动一下，铁链哗啦啦的响，那响声赵聆月听来却是异常的悦耳动听，他为什么会被锁着，好可怜。 “自别后，忆相逢，魂门几回与君同。”自己不可以欺师灭祖，不遵师命，最后背弃的只有自己的心，她把所有的苦难和痛苦，留给了自己心中住的的那个人，而千苍百孔的躯体用来继承师父的志愿，守天下正道长盛不衰，护世间苍生永兴万载。自己好累，这里温暖如春日暖阳，自己不想离开这里，如可以长眠于此便是更好。 “很久很久你都没有来看我了，久到我已经快忘记了你，为夫早先把一丝灵气留在娘子的灵台，可以起到压制煞气的作用，只要娘子振作精神，便能够很快恢复。”曲泽笙说话间身体变成透明的灵体模样，和曲泽笙长得很像，她看到曲泽笙将这丝灵体注入到自己的百会穴中，然后，这里亘古不变的景色，没有一丝波澜，无聊的曲泽笙，用自己的残念变换四季陪伴自己，他一直等着，殷切的期盼自己的娘子来看他，但娘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等了无数个沧海桑田，无数个星辰变换，他开始怨怼，开始思念，开始慢慢模糊她的容颜，甚至，已经快想不起她的模样，但是今天，她出现了，他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自己的爱人，没有惊喜，没有悲欢，他知道，她终究是要来见自己的，那么，等她几万年又何妨。 赵聆月积沉积弱的身体仿佛流进了一汪的清流，变得精神好多了，曲泽笙的面色却变得更加的煞白。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仔细看的时候，似乎和平时认识的曲泽笙有些出入，这里的曲泽笙，看上去清晰明朗，仙气在身后萦绕。 “这么漫长的岁月，你是如何过来的呢”赵聆月不敢想象那无尽的生命长河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或许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曲泽笙而言，或者的唯一希望就是等待死亡的道来。 “想着娘子，为夫认定你是，你就是，如果不能够守护你，为夫这千年修为有什么用处。有这一缕分魂，为夫可以感应到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思念，你的恐惧”曲泽笙的脸色更加的煞白，身上的寒冰链一条一条的开始锁紧，他的身上冒出丝丝白气，仿佛一块烧的通红的铁棍，在最炙热的瞬间，放在了一块生肉上冒出的白色烟。 “你很痛苦，这里的空间对你的影响？我做什么可以帮到你”赵聆月突然意思到这里是人间，曲泽笙再牛逼也只是个鬼尊，青天白日下想要人间驰骋那能够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还有很多诡异不通的地方。 “没有关系，我休息下就可以了，娘子，你在关心我，我很不喜欢你住在那个男人的屋子。”曲泽笙说罢身形渐渐变淡。整个人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他回去了鬼界，还是隐匿在这里的世界之中，赵聆月无从知晓，那颗泛着寒光的树，依然在闪烁，唯一令自己哑然的便是曲泽笙临去眼底秋波那一转，他说不喜欢自己住在那个男人的屋子，他用的不是司空锦心，不是你师父，而是那个男人，难道是…… 赵聆月对于在自己师父的房间醒来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里早就变成自己的屋子了，从装饰的小摆件玉器，到塌上的帷幔，没有一眼不是显示这是女孩子的闺阁。但是曲泽笙这样一强调，搞得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一样。一瞬间没有了底气。好在他已经消失了，而自己却在思索，要不要继续住在这个屋子里。 “月儿，你在和谁说话？师父可以进来吗”司空锦心感觉到结界的轻微震荡，心下吃了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看下月儿，不放心她的安全，那次震荡的源头却是月儿所在的寝殿。那力量虽然细弱游丝，却是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只是靠近，就能够伤到自己的本体，更不要说探查月儿的灵台神思。鬼界除了痴心的鬼尊不大可能伤害月儿，但是保不齐还有很多别具用心的人，对月儿觊觎不已。目前情况，有些人或许忌惮自己的势力不敢有所动作而已，一旦得知自己身负重伤，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从另一面说，月儿去鬼界还是相对安全的。 “师父，我没事，你进来吧”感到丝丝凉意的赵聆月起身披上那件芙蓉底的斗篷，乖巧的坐了起来，一头青丝如墨染，屋内燃着凝神香，感觉好多了。 “月儿，刚刚有人来过吗？”司空锦心没有看到有异常，但他知道肯定有人来过这个房间，之前，这里一直只有自己和月儿的气息，司空明进出房间的气息都被自己强制消除了。可现在看来虽然没有异常，但是多了一丝仙气，一丝他探测不到的强大仙气，或者，可能是这股仙气强制压抑了月儿身上隐隐发作的煞气。 “没有人来过，月儿刚刚伏槛小寐了一会。”赵聆月没有说假话，确实没有人来过，自己梦中见到的那个曲泽笙，不食人间烟火，看上去高贵神圣，没有一丝一毫她认识的鬼尊模样。 “哦，霜寒露重，不要重在外面睡了，月儿休息吧，为师有事情先忙”司空锦心可以确定月儿的煞气被屋内的仙气抑制了。而目前她本身的体质，是没有抑制煞气能力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进入房间的人，帮助他抑制的煞气。临去，司空锦心斜倪了婉心一眼，婉心吓得马上跪了下去。 “主人，以后奴婢一定悉心照顾月小姐”刚刚她从司空锦心斜倪自己的眸子中看到了寒澈的杀意，和看赵聆月时候的温暖体贴完全不一样的眼神，一个走神，竟然惊吓到跪了下去。 “快起来，师父已经走了，婉心，你不用害怕的，师父很好的。”赵聆月起身扶起婉心，婉心浅笑，心道“他的好只是对你，对我们这些下人……是你么有见识过的残忍”嘴上却说道“小姐待奴婢如同姐妹，奴婢自然铭记的。” “司空明，你近期关注下月儿的行为，很有可能有人潜入臧宗，另外，你去查婉心的底细，她接近月儿有什么企图”司空锦心回到大殿淡淡的说，他是一个人淡如菊的人，但她最擅长的可以看透别人的心，别人怎么想的他都能轻易知道，慢慢的也就看淡了世间繁芜，一切都如一杯清水般，不能够在他心中激起波澜。 “婉心，她不是月儿的侍女，师父，不过臧宗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完全依靠师父的术法维护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进入。”司空明有些不解，但是司空锦心说的话，他还是完全相信的，因为他习惯了听从自己师父的调遣。 “之前不可能，是因为之前没有人知道月儿在臧宗，现在有人进入，是因为有人知道了月儿在这里。既然有人知道，就有人要杀了她，至于婉心，我信不过她。”司空锦心的眸子坚定的望着远方，有些事情总就是躲不过去的，那年大雪纷纷扬扬，如同碎玉般覆盖在大地上，那年自己带着月儿远游昆仑寻仙，路上遇到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几乎快要冻僵了，月儿一时心软救了她，他只说自己是农家女，身体复员后，和月儿的感情甚笃，司空锦心拗不过月儿的央求，留下了她，赐名婉心，从此便没有人再知道她的底细。 本来司空锦心已经淡漠了这件事情，六七年没有动作的人，他慢慢将她视为自己人了，但目前看来，她有异常，因为自己看不到她内心的深处，哪里总有一片血红的雾霾。 “师父，为什么鬼尊想要留下月儿，难道只为他爱月儿吗？”司空明很好奇，鬼尊之尊，为什么会要月儿这样的凡人做夫人，而且是个让自己都头疼的凡人。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也会要月儿留下，司空明有过这样的疑虑，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执行的意念。 “月儿是守护人间的存在，早在一千多年前，月儿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守护住天下苍生的安危。这样的一个存在，对于鬼界，人间或者是其他的界，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何况月儿的身上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你只需要记住你的职责就可以。”司空锦心的眸子变得悠长，想起了那个战火连天烽烟四起的年代。风云又起，天终究是要变得。 “我定当保护月儿的安危。”司空明朝着师父行了个跪礼，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对自己的任务和师父。他的职责，最开始是护卫师父，后来有了月儿，就是月儿的贴身保镖，说白了就是，做月儿活着的结界就是自己的任务，只不过是师父用自己的忠诚赋予月儿的使用之权。 赵聆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自己倒了杯水悠然的喝着。天青色的水杯里，水汽氤氲，赵聆月凝视着那杯莹莹约约的茶水，点缀着几片清浅的茶叶胚芽。 “娘子，你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曲泽笙一袭紫色的长袍，他又出现了，赵聆月慌神之间，他便出现了。 “曲泽笙”赵聆月转身看到他飞舞的发丝，一袭高贵的披身，端庄的站在自己身后，她吓了一跳，这家伙一惊一乍的本事从来都是超乎凡人的想象，不过这次看上去，他身后隐隐有仙气缭绕。 “我是本体留在娘子灵台的一丝灵体，可以感受到你的所有信息。凡是修炼之人，可将本身魂魄分为不同的分魂，能量由所有分魂平均承担。而灵只有成仙之后才有的纯粹”曲泽笙纤细的手指搭在月儿的肩膀上，语气很是温柔，她的声音还是甜腻如奶酪般浓郁松软，还是那么的充满了魅惑。 “你是灵体，那曲泽笙……“赵聆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细思极恐，她见到过三个不同的曲泽笙，而眼前的这个明显是个超脱世俗的仙体。他悲悯的眸子，永远清澈如日月般，却望不到眼底。 ”他在或者不在，都不影响我的存在，我若彻底灰飞烟灭，他便不复存在，他只是我没有用的累赘，而我这次见你，是我醒来了。”曲泽笙说话间对魂的嫌弃和鄙视，这么一个可有可无如同盲肠一样的废物。他挥手间，一忽儿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忽儿四季如春鹰飞蝶舞，一忽儿夏季凉风荷香满园，一忽儿烟雨江南愁浓心头。 “那你以后是否也会经常性的来见我”赵聆月完全进入到了曲泽笙幻化的世界之中，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他不会伤害自己，至少他身上没有自己可以嗅到的戾气。 “娘子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比较纤弱了些。”曲泽笙语气中满满的关心，赵聆月听来却是有些嫌弃，果然好色的本性和你是仙是魔无关，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的就是眼前的家伙。 “你……我勉为其难的承认你是我夫君吧。”赵聆月一副你有理，你说的都对，谁都没有你牛逼的样子。再说了，人家成天喊你娘子，保不齐所有人都已经误会了，自己也努力纠正过，可他就是觉得自己是他的妻子。 “娘子，你现在这么弱，配得上我？终究，你不是她。”曲泽笙的心里，一直是她在排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她在凡间的那个人，所以他怨恨，而眼前的男子，永远的高高在上，他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赵聆月，并不是因为自己爱她，只因她的容颜，曾经让自己刻骨铭心到沧海桑田。千重劫，百世难，亘古匆匆弹指间，不死躯，不灭魂，耀古烁今世绝伦。 “配不上……你……是你口口声声喊我娘子，不是我非要做你的娘子，你有弄明白……我们是怎么回事吗？你哭了……”赵聆月想起自己被当成替身的感觉，还觉得被吃了个苍蝇。更何况，自己如果说不接纳他的话，有用么，每次不是暴走就是暴走，由此还差点杀了自己，想想就是得不偿失的一笔买卖。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醉知酒浓，醒知梦空，原来看繁花凋落也是一种痛。 “我只是好奇娘子喊出的效果，灵是不会落泪的，你能看到……心魄”曲泽笙眼角如同珍珠一般的泪水，从眼角飞了出去，他为之一震，惊讶的看着赵聆月，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只是一届凡人，可是，凡人如何可以看到灵的心魄。凡是心魄，皆由千万年的劫幻化而成，只有术法极高的上仙才可以看到心魄，她却可以。 赵聆月可以感受到曲泽笙眼泪成河的泛滥，同时体会这他内心的波涛汹涌。但是可恶的就是这家伙，喊自己娘子只是为了实验下，效果，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实验的么。 “可以看到，什么是心魄呢？”赵聆月心下想着，你只要放过师父，放过藏宗，不再想着挖我的心，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飞升成仙，想那么多不累呀。 “心魄是千万年的劫幻化而来的，你没有必要知道。不过，提醒你一下，一定要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我虽然可以感应到你，但是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帮助你呢”曲泽笙有点歉意，只是这一丝的歉意，就能够让赵聆月满心不忍，因为他知道他并不是那个追着自己喊娘子的曲泽笙。 “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成天喊我娘子的曲泽笙。”赵聆月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认错人了。误将曲郎认他人。不过他的好心提醒，自己依然很是感激。 “你的心，无论任何人得到，都可以飞升上仙，很多人想得到你的心，只是为了可以持续的做坏事，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就像一个小孩子抱着一大块金砖，一个人走在满是强盗的大街上，这就叫做怀璧其罪，凡人真是笨。”曲泽笙似乎说的话比较多了，说完这句话，满眼的嫌弃和不耐烦，凡人果然是蠢。 “神仙都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多少年前，你指不定在哪里平凡着呢，以后我不想看到你”她本不想和他顶嘴，奈何这家伙就是想找不肃静，自己不得不成全他的自寻死路，赵聆月心念一动，转醒过来。 第32章 我洗澡你知道? “你竟然可以自行出入我的灵台？”赵聆月闲来无事躺在床上发呆。满脑子都是曲泽笙，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反正他说的他是自己夫君。就算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人也行呀。蓦地，灵台封存的曲泽笙灵体出现了，赵聆月吓了一大跳。那一排一排的常常寒冰链子。 “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你想嫁给我，但我不喜欢这么弱的你”曲泽笙在把赵聆月推到床的里面，自己坐在边上打坐。他游走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也可以进入到她的潜意识。 “我最喜欢你厚颜无耻起来怎么就这么没有违和感那，你找我干嘛？”赵聆月假装自己在微笑，自己只是想想他就能猜到。她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警觉的朝门外望去，但愿自己的师父不要出现，但愿大师兄不要出现。 “我深感不幸。选择你做我的娘子，如果还有得选，我也不喜欢自己娘子是你这个鬼样子，不用看了，你的师父和师兄已经被我扔到结界外面去了。”曲泽笙深情的看着她。心下隐隐作痛。只有一丝残魂，连一丝完整的魂她都没有了，所以自己查不到她的存在，微弱到即将消散的可怜残魂。 “……那你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吗？”赵聆月表示对曲泽笙无语，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师父他们扔出去了，而且还嫌弃自己。 “不知道，我一直住在你的灵台之中。还有要问的吗？”曲泽笙很郁闷的坐着，他告诉她，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如果不是她出现，他会在她的灵台之中慢慢的消散掉。 “还有就是，你高寿？”赵聆月很好奇这个家伙的年岁。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你认识的曲泽笙只是一千多岁罢了”曲泽笙不想告诉赵聆月他记忆中的真相，那么伤情的过往，他不想赵聆月承担，或许自己的记忆并不准确。 “你在撒谎，你都一千多岁了，做我祖宗都够”赵聆月有些气鼓鼓的起身下床喝了口水，总感觉两个人在床上怪怪的。 “你是在嫌弃我老吗？如果你高兴，可以喊我祖宗，我不怕吃亏” “哈哈哈……你都帅的逆天了，盛世美颜”赵聆月心下大笑，嘴上一不小心就说溜了，盛世美颜，曲泽笙的脸顿时笑开了花。 “月儿。虽然他为鬼尊，丝毫不在意你是人类的”曲泽笙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漂亮的月牙形状，他不喜欢喊她娘子，喜欢喊她月儿，但是赵聆月似乎听惯了娘子这个称呼。 “你眼里人类是怎么定义的啊？”赵聆月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虫，随手可以碾死一把，不过娘子不是，娘子是为夫的挚爱。”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了曲泽笙的身上。“你……喝不喝水……”赵聆月尴尬道。曲泽笙浅笑，温婉的摇了摇头。 “但我是虫的后裔，那你……你不怕和我在一起被瞧不起”赵聆月淡淡的说道，自顾自的喝水。 “谁敢，除非他嫌自己命长”曲泽笙的霸道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作为灵，还是这样，已经让自己无语了。 “曲泽笙，我洗澡你看到不”赵聆月觉得他们的话题太过沉重了，打算换个话题。 “你从出生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但是近期才可以出来走动。你可以感应到我的气息，我却可以看到你的动作”曲泽笙似乎在和赵聆月讨论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的坦然，赵聆月几乎抓狂了，这家话可以看到自己洗澡……更衣……那以后成亲同房……好恐怖…… “那你……”赵聆月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有些谨慎的盯着打坐的曲泽笙。 “娘子身材不错，就是瘦了点……”曲泽笙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个谈话的语境中反应过来。自顾自的说着自话。 “曲泽笙……能换个话题吗？”赵聆月脸颊酡红，很不好意思，这个家伙说话怎么这个鬼样子。能不能不要说自己的隐私。 “怎么？需要我……帮你……洗澡……”曲泽笙挥手间，赵聆月本人已经在一个大木桶里，上面飘满了奇花异卉，芳香无比。 “麻烦你老人家先去睡觉……你这种做法不是君子所为的，有伤你我名节。”赵聆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明明自己在喝水，怎么就……变成在洗澡了呢。 “可我不困……看上去还好，肉少咯牙”曲泽笙现出了实体，伫立在木桶浴旁边，他上下打量着赵聆月的身体。 “混蛋……流氓……不要脸……啪啪啪……”赵聆月气的哗站了起来，伸手就朝着曲泽笙脸上招呼。这家伙感情是想把自己洗吧干净，然后下锅清蒸、红烧、烧烤啊。 曲泽笙一个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个结结实实。煞白的脸颊绯红一片。 “月儿……你……你……果然肉少……”曲泽笙有点气结，打量着赵聆月雪白雪白的果体，撇下这么一句话的他，竟然丝毫没有脸红的行为，想来是阅尽无限春色的风流人物。 这件事情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曲泽笙一步一步的靠近赵聆月，将她扑倒在木桶里。 第33章 你是要我救你 氤氲的水汽开始散开，曲泽笙的唇再度符上赵聆月的嘴巴，冰冷的感觉在温热的水中晕开。 赵聆月瞪大了眼睛。曲泽笙完全没有顾忌赵聆月的行为，他永远都是这样的鲁莽和自以为是。 赵聆月的脑子犹如短片一样闪现出很多的画面。 那一年的花红柳绿，时光荏苒，那一条寂静的小路，散落着漂亮的雨花石。 微风细雨分外和煦，杏花十里微雨，那一路上毛竹长得分外的蔚然成风。 一个和自己模样一样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杏黄色的罗裙，周身散发着仙泽。她的脸上洋溢着坚韧和倔强。还有小小的果决勇敢。 整条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行走。杏花微雨略沾衣，女子整个人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中，绝美异常，手中的油纸伞一滴一滴落下的水珠，宛若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上，溅起绝美的水花。 “姑娘，救……救……救救我”修竹之中滚出一个人，跌落在路上的泥浆中，他一身紫色的长衫看上去精美异常，只是染满了鲜血。周身遍布刀劈斧砍的伤痕。奇怪的是他的容颜，完全就是曲泽笙，只是看上去比现在多了些红润的血色。 “你要我救你，可你知道我的规矩吗？”那女子将曲泽笙扶起，波光流转处，看到满身的伤痕每一处都足以致命却又不能够立时毙命，是什么人这般的残忍。曲泽笙点了点头，央求她救他，便昏厥了过去。至于规矩，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的住处就在不远处”女子却不见曲泽笙答话，回头看到自己肩膀上靠着的曲泽笙已经昏了过去。雨还在下，下的绵绵密密，女子一双的剪水眸蓄满了氤氲的水汽，竹子在微风中隐隐含着杀气。 女子走到竹林深处，烟笼雾罩之处，伸出食指点了下眼前的结界，眼前事一片镜湖，对面出现一个醒目的石门。石门卡兹卡兹发出苍老的机巧声音，她用食指掐了片竹叶，扔在湖面，荡起片片涟漪，转而化作一个小巧的竹筏，她把曲泽笙放在竹筏上用油纸伞给他挡风雨，一竹篙接着一竹篙的划过水面，漂亮的水花，在水面荡起。 过了石门，卡兹卡兹的响了几下机巧声，里面是一段昏暗的水道，弯弯绕绕，七进七出，没有一丝的光亮，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柳暗花明，石洞出现了光亮，竹排划出，两岸落英缤纷，夹岸花树，花香鸟语，瀑布飞悬，水流湍急。直到湖心一处亭台楼阁——那高高的围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古朴的光芒，琉璃瓦映衬着盛开的繁茂的花树格外华美，整个宫殿有五十多根数十米大金丝楠木柱子作为外殿的支柱，柱子上盘旋着鎏金飞龙戏宝珠的图案，三百多步汉白玉楼梯直通向大殿的正门，雕花的紫檀木门一扇扇紧闭着。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二个大字‘风雅’。 女子将曲泽笙扶了进去。煮上些开水给他清洗伤口。这一次本不该救他，但是看到他，自己却没有狠下心。 曲泽笙已经牙关紧咬，嘴唇青紫，好歹灌进去一碗温水后，他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是你……救了我……”显然他很虚弱，但又惊魂甫定，确定自己安全之后，他的神情，忧伤的可以落下三千秋雨。 “先不要说话，你受伤了。这里是我的府院，我叫紫月灵君，你放心在这里养伤，没有谁可以伤害你。”紫月灵君浅笑，他伤的这么重。紫月灵君凭着修为已经阅微过他的经历，曲泽笙本是山上的一个修仙的道士，常年守正道，灭邪魔，皆因战乱离殇，被一群强盗占了山门，曲泽笙也不例外是这次的受害者，他们团伙在洗劫了一户庄园后，得了庄园的大小姐——冷香凝。 冷香凝偏偏是个倔强的性格，看着自己一家老小百十口人被盗匪杀光斩净，心中哪有不恨得，而她央求曲泽笙救她，曲泽笙救了她三次都被强盗抓了回来。于是冷香凝勾搭了匪帮的大当家，已经所有八拜之交的兄弟，诬陷曲泽笙调戏了她，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你扒我衣裳，我断你手足，更遑论曲泽笙只是一个羁押人口。逼得老大不得不杀曲泽笙以解心头之气。 事实，冷香凝欲救曲泽笙一命，而她本人思慕匪帮的智囊师爷——程步师，程步师玉面纶巾，风度翩翩，却是个蛇蝎心肠之人，她与那小姐青梅竹马，本有婚约，眼见着心爱的姑娘被掳，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冷香凝爱的是人家师爷，人家师爷程步师在意的却是冷香凝家的庄园，他不求继承庄园的财产，不求可以富贵荣华，只求可以出卖庄园后，赢得匪帮老大的赏识，那天自己再心血来潮灭了匪帮，有钱，有人，有武器，到时候天下稍微有些风吹草动，自己揭竿而起，占地称王，发展壮大，未来登高一呼，称王称霸未为不可。 可曾想，自己的大哥是个蠢货，一个眼里只有声色犬马的蠢货。所以程步师觉得自己要杀了他，蠢货历来都是被替代的。 曲泽笙正是看到了程步师的狼子野心，是以被冷香凝和程步师假传匪帮老大口令，实则按照谋反而暗算，打算乱砍一顿扔入后山。 第34章 不用你救 只是冷香凝始终不知道，程步师才是她的仇人。匪帮老大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当机立断让曲泽笙自裁，曲泽笙不肯，于是在匪帮用血咒破了他的术法，然后用玄铁链穿了他的琵琶骨，实施的凌迟之型。他这满身的伤痛，满眼的仇恨。完全打破了程步师的计划，报恩变成了寻仇。 “你可以放下仇恨我便救你，放不下，我就杀了你”紫月灵君没有任何的表情，杏杉微雨的她站在屋檐下淡淡的说道。她的脸上没有狠厉，没有悲悯，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在研究这个土豆是横着切好看还是竖着切好看，或者是切成条更好。 “你……不用你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我亡时，万般枉然”曲泽笙挣扎着想要出去，这个柔弱的女子，冷冷的眼神他不喜欢，绝世的容颜偏偏不苟言笑。生冷冷的将自己拒之门外。 “你是冲不过我仙障的，除非你依了我，选择生，或者死，如有为你，我让你生不如死。你本非良善之辈，折磨你乃替天行道之事。也是本君的职责所在，所以本君不会觉得辛苦。”紫月灵君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她的手中没有拿剑，而是端着一碗药。她不断定自己内心是否真的想要杀了他。或许自己太久没有和人相处了，蓦地见到一个人，总觉得多了个宠物的样子，自然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然后看心情…… “那你救我呀，能活着谁想死”曲泽笙始终相信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她救了自己，自己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又管不了。到时候杀了她自己就自由了。 “你想杀我”紫月灵君眼底流光一转，将手中的药碗端到曲泽笙的嘴边，他一咕噜都喝了下去，热汤入肠，暖洋洋的感觉真好，哪怕此刻让他死掉，他都会挣扎着求生的意念。 “没有呀，我怎么舍得杀你，你这么厉害……不是，漂亮”曲泽笙狡辩道，不想他竟然可以知道自己想要杀了她。却是个厉害的角色。当然曲泽笙本身就是修道之人的末流之辈，故而知道有一种术法高深的人，可以窥测天机人心。 “无妨，如果你伤好后，愿意去则去，愿意留则留。但你必须遵守我的规矩，杀掉伤害过你的人。我从来都是就一人死一人的，如果你敢不按我说的做，千里万里定取你性命”她不想和曲泽笙这样一个凡人废话，之所以救他，是因为自己已经算出，他和自己有宿世的纠葛，至于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什么时候去杀？为什么我要杀了他们”曲泽笙没有想到紫月灵君那绝世的容颜下面隐匿的竟然是这样诡谲面对人性的态度。 雨依然在下，“你给我下了毒”曲泽笙腹痛的缩成一团。由于伤的比较重，看上去像极了一团剁碎的臊子。 “不是毒，是蛊，一种只要我想，就可以立马让你毙命的蛊”紫月灵君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天空，风雨又起，刚刚只不过是自己的意念触动，他便这样的生不如死。“别人对你不仁，想要你的性命，你取了他们的性命有错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还的总归要还，只是早晚” “那是你，我不愿意做这样的人，我是一个守卫正道之士。我的使命不容我亵渎。”整个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如同火烧般疼过，每一片肉，都有跗骨之痛，之后便光洁如初，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曲泽笙的世界还存在自个人设没有崩塌之前的模样。 “虽然没有外伤，内伤却在，现在可以走动下，以便尽快的恢复身体，然后离开”紫月灵君这几天似乎越来越虚弱，她付下身来，查看曲泽笙的身体，没有异样之处，恢复的很好。但是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不想走，我要留下来陪你。”曲泽笙意在修炼成仙，实现自己护卫正道的职能。 “给我一个理由”紫月灵君想要曲泽笙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同时也是一个让自己可以坚定的理由。他确实是修仙的好苗子，自己目前也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他的本性恶劣，但是自己有把握可以随时杀了他。 “我想做个好人，和你一样守护天下苍生，你每天回来都会祭奠你那柄龙纹缠绕的剑，而且那柄剑隐约有龙气出现。所以你定然是个身负天下苍生的安危的守护之人。”曲泽笙并不是一定要做个好人，他只是不想一直渺小的活着，不想被继续欺负，姑且不论好坏，人活着，强大了，你才有资本选择你自己的人生道路，才能绕开套路。 “守护天下苍生？死心吧，我不会教你的。”紫月灵君的表情严肃认真，他看不透眼前的曲泽笙，但他身上隐现的邪气让她不安，这样的人，一旦权力在手，他肯定不会护卫天下苍生，他做的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成为一个完整的酒囊饭袋。“伤好了马上离开。” “信不信随你，教不教是你的事，我先去劈柴，然后给你做饭。决定留下是我的选择。”曲泽笙嘴角勾起一丝魅惑世人的笑意，紫月灵君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没有办法挪开，他的眸子中开满了紫色的悲伤，任何人看了一眼都无法挪开。 做饭这个词在紫月灵君听来并不熟悉，一个神仙怎么会吃饭，怎么可能吃饭，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曲泽笙的好意，紫月灵君还是心领了。 “你做的都是什么呀？”紫月灵君身形如烟恍入厨房，曲泽笙正在挥舞着大铲子炒菜。 “清蒸锦鲤？红烧排骨，蘑菇炖鸡，紫竹笋汤，一会就可以吃了，你肯定喜欢，都是新鲜食材”曲泽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利索的将竹笋汤盛了出来。舀上两份米饭，摆了个好看的水果拼盘，端上了桌子。“先出去，这里都是烟，神仙怎么可以住在这里”曲泽笙将赵聆月推了出去。 “聆月洞的锦鲤？后山灵芝草边上的野猪，听琴轩的鸟？紫竹林的竹笋？你真的是巧夺天工，一双巧手啊。”赵聆月看着丰盛的饭食瞪大了眼睛，这些食物确实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但是更加惊讶的是曲泽笙的手艺“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而不是蛊师” “连我取材之处你都知道，神仙果然聪明。”曲泽笙将米饭递给赵聆月一碗，用公筷给她夹上排骨，竹笋，鸟腿，鱼肉，堆成了小山的模样，他满脸堆笑道“因为你漂亮，我觉得上仙才会长成你这模样。” “要说马屁不啪不响呢，你可知道，锦鲤是西海龙王幼子落难法身所化，野猪是灵芝草护佑神兽，也是当地山神，再有听琴轩的鸟是我的仙鹤法身，因错被我定住身形，紫竹是我洞府的镇洞之宝……当然，这都不打紧，只是可惜了那仙鹤，他本是一对，你倒好，炖了他相好的情儿，他回来可如何交代”紫月灵君几乎要扶额了，这个凡人，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招的灾星，才来了三日，就把自己风雅涧里的好东西炖了个七七八八，如果长久住下去，自己这座府邸还不被他吃空。 “上仙是说我不该做这炖饭？”曲泽笙一脸的不解。“你且尝下这饭味道如何”民以食为天，什么该不该，先吃饱再说。 “该。谢谢你”紫月灵君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惨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只能够微笑面对是最高的修养了。她很委婉很温柔的说声谢谢，可她的心在滴血“你吃吧，我是不用吃饭的。” “你受伤了……”曲泽笙满是担心的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几度让他情绪失控。 “没有”紫月灵君掩饰下自己手心的黑色旋涡。那是一种自己都无法化解的剧毒。“吃你的饭” 第35章 你教我修仙 紫月灵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疾言厉色了“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紫月灵君淡淡的说道，眸子里满是疏离隔世的流转，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曲泽笙狼吞虎咽。 “明明你的伤口在流血，还说没事，上仙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曲泽笙满心的担忧，他怎么可以这样忽略自己的伤痛呢。明明已经受伤了，还要这样若无其事。他撤下自己的衣服上的一块布，给紫月灵君包扎上“受伤了就不要逞强” “我是上仙，说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紫月灵君凝视着曲泽笙的眸子，紫色的眸子深处掩埋了什么样的人世百态，神仙的烦恼，他一届凡人，怎么会理解。得知她没有因为自己炖了她的仙药而斤斤计较，曲泽笙继续大快朵颐，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 赵聆月起身，雨还在下，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似乎越下越大。“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自己”曲泽笙鼻尖几乎是靠在了紫月灵君的背后，一个脚下不稳，将紫月灵君揽在了怀里。 “我已经说了我没事的”紫月灵君将自己另一只手附上伤口，取下曲泽笙笨拙包扎的布子，伤口竟然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了。她没有不耐烦，只是习惯了清冷的生存，如今骤然多了一个人，很是烦扰，决定，明天一定要把他赶走。 曲泽笙吓了一跳。紫月灵君竟然感觉到自己异于平时的心跳，他一届凡人，靠近自己，竟然可以扰乱自己的心神。“你没有烦恼吗？上仙难道就是无所不能的？，你的烦恼是什么？” “你不会明白，就像虫不懂人为什么是人一样。我不死不伤，不知道活了多久，而你只是一介凡人，不会理解这样的生存状态。”紫月灵君淡淡的说道，眸子里的清冷夹杂着点滴忧伤，上仙的烦恼是什么，他有什么烦恼。奇怪的是，刚刚愈合的伤口，在自己的手上，再次变成一个黑色旋涡，没有愈合的意思。 “你活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陪你”曲泽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勇气。他只想和紫月灵君一起承受她的喜怒哀乐。“你的伤口……怎么来的……” “你？一介凡人。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紫月灵君仔细的看了曲泽笙一眼，这个人，难道就是改写自己命数的存在。 “只是问下你的伤势怎么来的，用不用这么凶。我可以永远守护你，直到地老天荒。”曲泽笙终于知道，一念成佛是什么感觉，有些人，你第一眼看到，便已经注定彻底沦陷在她的喜怒哀乐之中无法自拔，哪怕让你毁尽所有，放弃一切，你也甘心情愿。“你不要走啊” “凡人修仙需要经历千般劫数，万重磨难，天雷地火，扒皮抽筋，最后都不见的有成，你不可能承受得住。”紫月灵君看了眼曲泽笙不想说什么，他的想法在她看来除了幼稚就剩下天真。如烟般的她身形一晃而散。“这伤，是一种古老的咒语。” “鸿蒙初开，便有，一念之间，善恶难辨。你要么与我为敌，等我屠尽江山，要么我来保护你，与你一览天下看尽烽烟。”曲泽笙从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自己在逐渐的变得善良，为了尽可能的靠近她守护苍生的夙愿，他愿意放弃人之初阴暗的自己，愿意成为一个全新的人而存在于世间。 曲泽笙似乎开始明白，这世上，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情种，只是遇见了心爱的你，自己发生了蜕变，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模样，紫月灵君的喜怒哀乐，目前是最牵动曲泽笙心的。 紫月灵君消失之后，曲泽笙环顾风雅四周，心下很是忧郁，这家伙就因为自己是个凡人，微不足道的凡人，就可以看不起自己的理想“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声的吼了出来。 “我教你，但你必须起誓生生世世，永远不可忤逆于我，否则天地不容，人神共诛”紫月灵君知道以曲泽笙的资质，人各界都有愿意收他为徒的别具用心之人。他是修仙难得一见的臻品。也就是说别人一千年无法成仙，他可能十年一百年便能飞升，就算自己不教他，他若拜师，定然不是难事。 “我曲泽笙对四海八荒众生灵起誓，如有一天，我背弃紫月灵君，天人共弃，愿化作齑粉，死不足惜。”曲泽笙不后悔自己立下的誓言。他唯一的想法目前是留在紫月灵君身边，能够留下使他愿意用一切他所拥有的交换。 赵聆月知道紫月灵君是守护人间的一个上仙，而曲泽笙，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到了紫月灵君的伟大，他决定舍弃俗念陪她。她许他地老天荒沧海桑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的赵聆月，仿佛一个死了的人，回首看到活着的辉煌和幸福交织在死的一刹那之间般不真实。 接下来的日子，曲泽笙开始了每天闻鸡起舞的岁月，隐匿于钟灵毓秀的山川大泽之中，曲泽笙整个人变得不再有暴戾之气。可是，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是个阴天。 “紫月灵君……你怎么了”曲泽笙被吓着了，他从来没有喊过紫月灵君为师父，但他心里却很敬重她，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做到面子上的或者喊在嘴里。她仰面躺在竹筏上，飘在湖面，绝美的容颜，异常苍白，身上没有伤痕，但是她的胳膊正在变的透明，四溢的仙泽很是虚弱，她手上的那个黑色旋涡，扩展到了胳膊的地方，她的身体正在逐渐的消失不见，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 曲泽笙御风到竹筏上，扶起紫月灵君，才发现她背后都是血，看不出伤在哪里，她的杏黄色裙子如同血染。周身流动着仙泽随同血液消失在身下的潭水中，潭水被染成血色模样，又仿若流水般一点一滴的流逝。曲泽笙的心跟着一紧，到底是什么人下了这样的狠手。 “你快走，我中……了暗算，元神……被毁，已经活不久了。”紫月灵君的眸子变得有些氤氲，她想推曲泽笙离开，手臂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抬不动，她剩余的力量仅能保持自己灵识的清醒，并忍耐巨大的痛苦，灵识丧失的过程，仿佛将一个人活生生的抽筋剥皮一样，直到最后灰飞烟灭，化成世界的尘土。 “我……不想丢下你，也不能够丢下你。我肯定可以找到救你的办法”曲泽笙想，你这么厉害中了暗算，那我只能逃命了，不过如果自己跑了，那就是后面的危险要紫月灵君一人承担，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她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找个……隐匿的……地方……活下去，不问凡事，不问……苍生”紫月灵君的伤，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可能，曲泽笙想要救活她完全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赵聆月一直觉得曲泽笙和自己一样孤独，自己的孤独只是一个人，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曲泽笙的孤独却是他的灵魂给别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和阴暗。原来她的孤独，是命运给与的无力逆转。 “紫月灵君，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让我走，我都不会走的”曲泽笙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情种，只是没有遇见自己倾心的人而已。“这个世上，我生你生，你死，我亡”曲泽笙抱着紫月灵君朝着风雅跑去。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护卫天下苍生，所以……保护好你自己。”他确实是自己命里注定的缘分，只是推测不出是劫还是缘。紫月灵君每次开口，身体跟着更加虚弱。 “我只想守护你，你知道吗？”曲泽笙的语调变得焦急，因为诛杀紫月灵君的人已经突破了仙障结界。自己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一世，缘尽了”紫月灵君跃起，甩动惊鸿游龙鞭，时而高高跃起，如飞沙回雪，时而凌空虚渡罗袜生尘。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曲泽笙想将自己的仙气度给紫月灵君护住了元神。但是她已经选择拼尽全力给他做一个生下去的结界，不知道为什么曲泽笙的心隐约作痛。 紫月灵君最后还是香消玉殒了吗。她一身血气，接着是曲泽笙歇斯底里的怒吼，血…… 世界变成了血色浪漫，没有谁能够躲过他的攻击…… “娘子，你想到了什么”曲泽笙在赵聆月的浴桶边上，赵聆月刚刚打了个盹，这家伙偷看自己洗澡怎么还上瘾了呢。“我觉得，厚颜无耻这个词最初的本意就是为了形容你。” “娘子，你可是梦到了为夫……”赵聆月一眼便看出眼前的曲泽笙就是鬼尊，只是这次他戴了个黑色的斗篷。这家伙不是说好的三天期限么，这是怎么来的。“不是说好了三天时间吗？” “我想见到你，就来了”曲泽笙淡淡的度着步子，看不到脸庞的模样，他将自己的目光隐藏在斗篷里。 “我梦到了你，但是似乎又不是你。很混乱”赵聆月有些头痛，这次她不敢站起来打曲泽笙了，因为打不到他，反而会被他给看光。 “那不是梦，是你的人生”曲泽笙的眸子变的悠长，心思更为复杂，他显然不想让她想起什么，偏偏，她正在慢慢的觉醒，有些东西，单单是躲避是躲不掉的。 “不是梦……曲泽笙你又偷窥我洗澡”赵聆月想要和曲泽笙理会才意识到他出现的不合时宜。赵聆月顺势扒下曲泽笙的斗篷将自己裹住。水花四溅的瞬间，自己凌空而起，斗篷跟着将自己裹得结结实实。 “娘子……”曲泽笙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总就只是会心的笑笑。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娘子，只怕近身都难，而她竟然还从自己身上扒件衣服下来，自己的尊严瞬间被她给击垮。 “我没有偷看……娘子……你别走……娘子……不要生气……娘子……这么小气……娘子……死女人”曲泽笙几乎跳脚了，赵聆月完全没有理会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朝外走去。 第36章 你不许随便出来 “你干嘛看着我”赵聆月回到卧房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发现自己和曲泽笙的距离太近了，自己和他鼻尖对着鼻尖，清楚的看到他紫色的眸子中有一个小小的自己，曲泽笙扬手敛去修为，这样没有人发现藏宗就不会一惊一乍了。 “我哪里看着你了，分明是你在看我，还非要亲吻我”曲泽笙有些许的羞怯，这次明明是二人赶巧了，四目相对。 “曲泽笙，分明是你……”赵聆月想起了那个吻，脸颊羞愧的绯红。曲泽笙舔着一张脸，凑到了她的唇边，原本冰冷的嘴唇或许因为刚刚洗完澡，带着略微的温热，她的口中依然有股麦芽糖的味道。“曲泽笙”赵聆月一把推开了他，嫌弃的擦了擦嘴巴。 “不许擦掉，我是你夫君”曲泽笙的眸子带着玩味的笑意，幽深的紫色眸子，似乎燃起了一团小火苗。 “你脸大心宽功夫不减，刚刚到底看到了什？”赵聆月觉得自己对于曲鬼尊，有必要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身死是小，失节事大。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绝对是会舍命不姑息的。 “你觉得你有什么是值得为夫看的，胸前四两肉，后面肉没有，还是你觉得哪里不该让我看到。”曲泽笙浅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赵聆月他都能摒弃心中的不忍和仇怨。 “曲泽笙，你以后不许随便出来，不许偷窥，不许私自进我的空间”赵聆月已经不知道怎么样和一个鬼沟通了。她不惜用自己换来的藏宗和平，换来的休养生息，自然会极力维护。 “我本来就不打算随便出来，只是觉得眼前风景好……”曲泽笙想要辩解，只是话没有说完。 “无耻……”啪一个巴掌，果断而艰巨的打歪了，歪的位置却是曲泽笙的俊脸，他明明可以躲过，自己只是不小心抬了下手，刚好他转脸过来，于是他生生的承受了这天外飞来的一巴掌横祸。赵聆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等待自己死的下场，她已经感觉到会极为惨烈了。 “娘子，打脸我会很没面子”曲泽笙捂着脸颊平淡的说道。似乎没有生气，他略微一僵的模样，定格成最美的画卷。语气中带着清浅的谐谑。 “又没有人看见，你我知道而已，你忍忍就过去了”赵聆月被曲泽笙的表情逗笑了，他明明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时候，是个狠厉乖绝的角色，和现在的小儿女模样大相径庭。“大人不计小人过……” “呃……娘子高兴就好。”曲泽笙无奈的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巴掌是怎么回事。不疼不痒的事情而已，对于他。 “你以后在偷窥我，就打残你……”赵聆月已经缩到了床脚的位置，曲泽笙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她紧缩的身体才略微的放松下来。 “娘子，为夫好歹是鬼尊，有一定的身份，以后……”曲泽笙不想给她开这个先河，要知道她以后是要如鬼界的，这样的一个动作，自己可能视为闺房之乐或无所谓，但在别人看来，足可以找出千万个理由让她死无数次“以后……不要这样了。”他尽量放缓的语气，轻拢她的发丝入耳后。 “你偷窥我的时候注意到身份了么？这时候提身份，谁活着没有身份，说话时候把良心放家里的人我见多了，没有长良心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赵聆月自从遇见了曲泽笙，有些本事见长，曲泽笙直接震惊了，鬼界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 “娘子说的有理。”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好，这一生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他想了很久都不曾想明白，等她……出现之后，原来自己羡慕的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别人说自己没有出息也罢，看不起自己也罢。都不重要。 “曲泽笙，你刚刚说不是梦？那是……”曲泽笙还在拢着赵聆月的发丝，一次一次的拢着每一根，很精心，很细致。 “是你和我的记忆，你想到了什么？”曲泽笙注视着赵聆月精致的脸庞，这样的脸，他这一生见过两次，一次是她的前世，一次是今生。 旧梦依稀，往事迷离，沧海桑田浮华间。 放不下如花美眷，绾不住似水流年。 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流离百世，迷途千年，也愿。 风华一指流砂，苍老一段年华。 燃尽的记忆，为谁化作了彼岸之花。 谁扶我一丝秀发，谁欠我一生代价。 “没什么。后来……紫月灵君……怎么样了？”赵聆月很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总觉得自己的心被压得喘不过气。 “为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是你的前身而已”曲泽笙说的是实话，最后的结局他也不知道，他记忆出现了漏洞，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你……很爱紫月灵君？”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乎这一点，但事实是她很在意。所以她想问出个结果 “娘子，你在嫉妒她”曲泽笙靠近自己浅笑，没有正面回复她的问题。或许她已经开始接纳样的自己了。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 “没有”赵聆月已经知道了答案，从自己看到的画面，她就明白，自己只是作为紫月灵君的一个缩影存在。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紫月灵君。哪怕她是自己的前世。诚然自己有点嫉妒。 “紫月灵君是娘子自己，娘子前世的记忆而已”曲泽笙看出了她的忧虑不安，有些记忆注定会重启，包括那些他不想娘子知道的。 “你是不是需要回去了，”赵聆月很想说自己心里的话，但是似乎很伤情，所以想，让他走了，自己就不要再说那话。 “不要”曲泽笙仰面躺在赵聆月的卧榻上，赵聆月朝里面挪了挪位置。整理下思绪。 “我想你有必要知道，我并不喜欢你”一段用来交换的感情，谈什么情深义重，自己本身哪怕有一点喜欢她，上次藏宗大战后，也被他给彻底的消磨殆尽了，哪一点喜欢，变成了对自己尊严的侮辱，变成了对师徒之情的践踏，变成了对哺育族人的反叛，是他让自己变的不仁不义不孝不悌。可最终，她的命，由他不由己。 “不过，如果你要悔婚，我现在就去杀了司空锦心。”曲泽笙冷冷的说道，他合上眼睛，没有任何的表情。赵聆月裹了裹身上的斗篷，由于山上温度比较底，她的脸上泛着煞白的光。“早点休息，无论你怎么想，你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曲泽笙起身走下床榻“你的斗篷……”赵聆月看到他走了，果断的钻进了被子里，稍微有点安全感的她，一只雪白如莲藕的胳膊杨在半空中。 “不用”曲泽笙看都没有看一眼，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心里只剩下赵聆月那句我并不喜欢你。紧握的拳头，始终不忍心朝他砸去。他如来时的模样，一阵青烟而去。 赵聆月不再讲话，她假装自己睡着了，但愿人长久便好。他的深情，很奇怪，这份幸福总觉得不属于自己，不真实的像窃取而来一般。 只有怀里的护心玉，触手可温，一切显得那么的真实。 天空依然湛蓝，飞鸟鸣禽，仙气袅袅，藏宗乃龙气泄露之所在。 “月儿，你没睡好？”司空明浅笑，湖蓝色外衣在风中蹁跹，他的人生，除了作弄赵聆月，果然看不出有什么别的爱好。 满树桃花飘过水面，落在温热的池水中，飘落在赵聆月的皙白的脚背上。 “大师兄早……你昨天没听到什么异常吧？”赵聆月一边拿着莲蓬掰着莲子，一边把自己的小脚丫放在温泉池子里，的亏了这处温泉，她在能在寒冷的天气中感受道如沐春风的暖意。 赵聆月心虚的问道，司空明完全没有反应，“师父打算出发去望天涯了，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这么快？”赵聆月有点诧异，起身顾不得擦洗脚丫子上面的水珠，踏空而去。 “师父还不是为了你操碎了心。担心夜长梦多，容易生出变故，预定明日后启程。……月儿……你干嘛去……”司空锦正在自说自话间突然闭了嘴巴，转身根本找不见师妹的身影了。他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师妹去找师父去了。 “师父……”赵聆月看到司空锦心站在大殿的廊下。觉得有点突兀。他依然是俊秀非凡，一品人才。明日，自己就压入鬼界了，师父不想看到自己离开的模样么？ “师父命人炖了补汤，你先喝下。”司空锦心指了下大殿内幽光闪闪的玉碗，如果说有什么放不下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小徒儿了，而她还像个孩子一般的调皮。 “师父，月儿不饿，只是师父，咱们大殿为什么只有牌匾没有名字呢？”赵聆月最怕喝药，特别是师父给自己预备的补药，那一碗不是苦的自己死去活来的。所以深恶痛绝，但在师父面前她终究不敢放肆，所以小心翼翼的卖萌耍乖拒绝。 “先喝了补药。月儿喜欢的话，给题上就好。”司空锦不容分说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无力，将一碗乌漆墨黑的汤药给赵聆月灌了下去。他一直没有任何的表情，感觉他们聊得一直是牌匾题字的事情，结果自己就被活生生的惯了一碗黑乎乎的粘稠的东西。 “可以吗？……好苦好苦……师父……”这药的苦味完全被一股清香掩饰住了，入口根本不觉得苦涩。赵聆月皱眉喊了一声师父，娇嗔的小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司空锦心颔首“喜欢什么写什么就好”，赵聆月高兴的差点叫了起来。司空锦心凝视着赵聆月的背影，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如果可以为你抵挡这一世的风雨飘摇，多好。 “月儿，你字写的真丑”司空明一脸的不满，他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师父捏着月儿的嘴巴灌药，这对于司空见惯的司空明，完全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样的场景自己最好隐身。 “丑？你认识我写的什么？”赵聆月歪着头，盯着自己写出来的牌匾，问端着牌匾的司空明。 “就是，小姐写的字很好”婉心撅着小嘴道，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衣服，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得。 “紫宸殿。不过是鸟篆而已。”司空明终于可以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了，我的谦虚并不是月儿你鄙视的对象，我怎么就不认识字了，这三个字我不是认识么，真的扬眉吐气就是这样。 “你才是鸟，你骂人，懂不懂什么是篆字。哼”赵聆月写的牌匾中中的宸字，跳出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写了紫宸殿三个字。 第37章 师父为了保全你 “月儿，这个字怎么活了，他竟然骂我……”司空明满脸的不可以思议。 “他骂你很正常，巫楠木本身就有神力，再加上藏宗的仙气，不出来打你都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了。”赵聆月将毛笔放在婉心的托盘中。抬头看到妆容精细的美娇俄“婉心今天好漂亮。” “谢谢小姐”婉心甜甜的福了福身，“月儿。你不厚道，师兄我这么疼你，你的心思竟然都在婉心丫头身上。”司空明感觉自己快要失宠了，月儿的心思怎么就转移到婉心的身上，何况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丫头。 “月儿，你知道藏宗为什么没有牌匾？”司空明看着巍峨的宫殿内心充满了惋惜，这原本就是一件隐秘。 “还能是什么原因？你和师父懒呗”赵聆月翻了翻白眼，没有牌匾这个事情管他何事。司空明谨慎的看了眼四周“婉心，你去给月儿端碗云片茶，在我屋子紫檀几上新烹的便是”司空明看到婉心转过殿角走远后，将嘴巴凑近赵聆月的耳边，轻声说“不是，师父为了保全你，隐匿了一切……藏宗并非是凡间山峦，以后你就会明白”司空明将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明，抑或这一切的坚持和信念都是错误。 “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难道是格局发生了变化？”赵聆月不知道该和他分辨些什么。司空明并没有说话，而是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你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为什么不能够简单的生存呢，像我一样”赵聆月一跃，躺在温泉边上的桃花树上，青丝条条垂下，桃花片片飘落。 “不是格局，而是月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整个藏宗的存在只是因为你，而你是所有秘密的秘密…。”司空明凝视着赵聆月，一步一步走到桃花树下，这样的他赵聆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想懂。 “我身上的煞气，难道并不是生来就有的……还是和师父有关？”赵聆月突然想到了曲泽笙，隐约间她觉得师父和曲泽笙之间有什么秘密。或者是和自己身上的煞气有关，他们都知道些什么而刻意隐瞒自己，这一团迷雾一般的繁芜要如何解开。 “月儿，你多想了，师父怎么对你，你也知道，但你必须清楚的是，无论你如何选择，都不能伤害师父，也不能够利用师父，永远都不要，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司空明的表情凝重到极点，他只是出于本能要保护司空锦心。他根本不在乎赵聆月为了藏宗和鬼界安宁做出了什么，对于他世界毁灭不关己事，只有司空锦心是自己最关心的的。 “司空明，住嘴”司空锦心的眸子阴寒至极。司空明瑟缩的看了他一眼适时的闭上了嘴巴。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要赵聆月感激，也不要他内疚，她只要好好的，安安稳稳的活着，他别无所求。司空锦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总是会想起以后月儿的生活，总是替她考虑未来，虽然她没有自己的护佑几乎等于没有未来。 “师父……你要去望天涯吗？可不可以带上月儿”他对司空锦心永远是卑微和敬重。那种生死相随的忠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遇到的。 “东西收拾好，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司空锦心的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赵聆月听他说话，总觉得能够从骨子里散发出阵阵阴冷。司空锦心没有像以前一样宠溺的摸着赵聆月的头发让她玩去。 “师父……徒儿有事情要和你说”司空明追上了离去的司空锦心，师父心里想什么他猜不透，也不去猜，但有件事情已经略微有点眉目了。而且师父，不然月儿去望天涯肯定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什么道理，自己无从知晓。 “我知道，婉心的事情目前没有时间处理，月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她入了鬼界，身边唯一可以帮她的或许只有婉心，他只要不对月儿不利，我会留她活命。”司空锦心知道司空明没有查到婉心的底细，这段世间的事情很乱，很多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曲泽笙的无端问罪，以及自己身负重伤，沉疴难起。对于婉心的事情，过了这段，自己肯定会彻底查清的。 赵聆月的卧榻内，婉心来来回回的度着步子“小姐，你可回来了，明师兄骗我去取云片茶给你吃，取来了却找不见你，我只能回来等你。”婉心接过赵聆月肩膀上的暗芙蓉披风“这会子小姐回来，云片茶也凉透了”她埋怨的声音赵聆月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情我喊你”赵聆月轻抚着婉心的手，这个丫头，无论如何自己总是不能够和她交心相处。她觉得婉心总是怪怪的，从师父把她带回来，她就挺奇怪的，很少说话，做事勤谨，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她，总觉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一般，虽然她就是在你的眼前，当你总觉得不真实。 “娘子，你不要去，望天涯很危险。”婉心走后，曲泽笙适时的出现在了赵聆月的卧房里。他不在意所有的恩怨情仇，不在意所有人的死活，他眼里只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虽然她对自己说过很绝情的话，当自己对她的关怀还是不能够抵挡分毫。 “有什么危险，你是说师父会害我？”赵聆月的流光回转，看到曲泽笙的表情有点茫然，他可以相信世间所有的仇恨和杀戮，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师父会害自己的事实，就像她期待他的出现，但又不想他出现一般。“何况师父也没有说带我去，你不是让我去鬼界吗？”赵聆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很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是不想你去冒险。娘子，你失去的那些记忆是否还有印象”曲泽笙很奇怪赵聆月怎么会有这样的体魄，就算她是正常的凡人，可他身上的煞气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你不喜欢鬼界？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和我回鬼界”哪怕你这个时候怨恨我，也要和我一起回去。 “没有呀，我儿时就是孤儿，不过…”她似乎记忆中有家国依稀残梦里的印象，偏偏又说不清那是什么。“曲泽笙，你这样不讲理……很讨厌”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平时他对旁人连一句严重的话都不忍说出口，偏偏对曲泽笙，简直快到了恶语相向的地步。她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娘子，为夫为你判过命格，凡间的你此生注定是富贵荣华享用不尽的有凤来仪之命格。为何最终偏偏落得孤绝的结局，还是有其他的隐情。”曲泽笙已经开始怀疑赵聆月的经历，在他没有参与的岁月里，她经历了什么，一时还真分辨不清楚。 “……你既然会算命，以后我就不愁挨饿了，实在不行，你可以摆个卦摊算命批字。”长期熟捻后赵聆月已经没有往昔对曲泽笙的忌惮和恐惧，想想曲泽笙算命批字，赵聆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娘子，你又在调皮，我目前体弱无法阅微到你的记忆，但是你可以尝试努力回想。是否你的记忆有重复模糊和凌乱混肴的地方”曲泽笙有意无意的说道，他一头紫色的长发垂到身后很是俊美，缓步走到小叽旁“你的云片茶搁置的太久，凉茶你不易喝，为夫有口福了。”曲泽笙轻抚茶碗的口径处，一抹淡绿色的薄雾翩然而起“是蛊，附心蛊”曲泽笙明显怒了，心道，谁这么狠毒，要置娘子以万劫不复，他将茶碗端起，轻抿了一口“不错。” 他波澜不惊的神情，不想她过于担心和忧虑，有些场景，自己承担就可以。 “我只记得小时候风寒雪重，师父还是穿着这袭月白色锦袍救了我，后一手创立了藏宗抚养我长大，让我加入烈焰组织”赵聆月费力想起往事总觉得头痛欲裂，那些记忆中，最多的就是冰天雪地里的回忆，似乎她的全部记忆就剩下一座硕大的冰峰，白雪皑皑，万年不化。 “哦，娘子先休息会”曲泽笙一个字都不信，她是自己的娘子，此生虽为凡人却身份尊贵，不可能就被司空锦心悄无声息的收养而不引起任何风浪，如果他真有这本事，藏宗又算怎么一回事，创立藏宗，呵呵呵，这也就是偏偏娘子这样的凡人，藏宗——一块偷龙转凤之地。 是夜，月黑风高， 藏宗显得特别的安宁，哪条瀑布依旧经年累月的流淌。 司空锦心在紫宸殿安静的打坐，司空明收拾完东西，打算去看下赵聆月，顺便给她道别，好久不见这个小师妹，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挂碍。 “嘎…” 一声狂叫撕破长空，藏宗的结界被一只黑色的大鹏划破。大鹏背上隐约可以看出有个人影。司空明一惊，飞快的朝着赵聆月的住处奔去，师父说过，有异动月儿会首当其冲，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 藏宗的结界是用司空锦心的灵力凝结，如果不是他身体损耗太过，大鹏鸟很难划破他设置的结界，以曲泽笙的法力之前都没有办法靠近结界。 “司空锦心，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雕虫小技。你欠朕的，朕要你血债命偿” 说话的人声音嘶哑，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的声音仿若地狱传来，刚刚还沉寂的藏宗，这时候已经变得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枕戈待旦的黑色甲兵，刚刚安顿好的藏宗，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剑戟铁戈，鬼哭狼嚎，远处的山脚已经火光冲天，嘶吼声，杀戮声不绝于耳。 “赵傲天，你没有死还不躲起来，活腻了找死也不是你这种死法” 司空锦心有些诧异，但是转而恢复了平静，他的眸子寒澈入骨，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他更为特殊的存在，他已经存在，那么赵傲天没有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这个家伙数年不见，怎么会如此的强大，什么人在扶植他？司空锦心凌空跃起，内伤严重的他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这一战只怕会凶险万分，可是，舍命在此，自己也不能退缩，自己的背后是手无寸铁的族人和身负重疾的徒儿，自己的职责在，总有一天会血撒长空，总有一天会战死疆场，总有一天会……为了她的活着而甘愿死去。 “你想我死，我偏不让你如愿，你让我承受的地狱烈火，今日必然让你加倍奉还” 赵傲天说话的声音仿佛是夜枭的笑声，阴森中透露着恐惧，那种你听到都能够全身关节打个冷战的声音，蕴含着阴谋的味道，瞬间的穿透了您的骨髓，凉透你的心肺，甚至呼吸都冷得生疼。 “赵傲天，趁你还没有死之前，你可以先留下遗言，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放过你，而你也不会再有那么好命的可以存活，因为你不配”司空锦心很少对敌人说这么多话，因为真正与他为敌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对于死人，他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因为死亡，任何语言都没有意义了，所以人要活着，所以自己选择永久的活下去。 “司空锦心，你自信的底气，朕从不知道来自哪里，朕知道你是谁，所以，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自己收尸吧。”大鹏羽翼长弓，乱箭如同疾风骤雨射在藏宗甲兵上，瞬间甲兵化为乌有。赵傲天的怒意已经被彻底的点燃了。他或许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恨什么，只是自己不想接受自己造孽的现实，于是别人都成了自己眼中的乱臣贼子。 “赵傲天，你找死”大鹏羽翼上淬的毒药，是专门对付司空锦心这一族的人而设计的。对于人类来说无伤大雅，对于尸族，却是见血封喉瞬间夺命。司空锦心身上的素色锦衣染上一层黑色的雾气，他拂袖之间，虽然散去了雾气，但是抵不住反复伤害的浸润，他一个凌空冲天，落下时朝着赵傲天飞奔而去。显然大鹏鸟以及黑甲布众明显在保护赵傲天。司空锦心连着冲击六七次都不见成功，自己反而被乱箭上的毒气浸润不轻，连环攻击间略显体力不支。 “朕为了对付你，特意练就针对你和你族人的绝命手段，为的就是一睹你凌迟的快感，你们这些本就不该存在的活死人，魂魄不在三界六道内，也不应存于三界六道之中，朕做的只是替天行道而已。”赵傲天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战火和杀戮正在向半山腰的方向绵延，他认为司空锦心在自己被亡国这件事情上罪不可赦。而自己灭他一族，和自己遭遇相比拿回的只是利息。 “别忘了，你也是我族的后裔，如若我亡，你必死无疑。”司空锦心靠近赵傲天的瞬间，眸中闪出悠悠的红光，双手幻化成爪赵傲天的胳膊被扯下来一只，但赵傲天及时躲开了司空锦心致命的招数。军士接着将赵傲天围在核心，使他不得近身，外有毒箭，司空锦心身负内伤，想要再次突袭得手，依然不可能，他的皮肤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燃烧——慢慢的变红，宛如炭火一般的红色，自己的灵力已经不能够及时将毒素逼出体外。 “愚蠢，朕岂能是你的族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朕懂，从朕活过来的那天，就已经将你摒弃，朕是魔君”赵傲天不可一世的样子，张狂的仰天长笑，他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样的身躯，他在乎的是自己依然可以用这个驱壳为所欲为，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的活着，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 “哦，魔君，前些时日听闻魔界大乱，魔君被一群来历不明的入侵者血洗在神宫之中，是你吧。”司空锦心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嘲弄，或者更多的是愤怒，魔界本是鬼界和人间稀薄的缝隙，土壤贫瘠，没有什么人，所有布众加起来不到千人。他是如何拉起的这支队伍？这样的战力，司空锦心看到那残忍的杀戮场面都会心下惊颤。 “你并不糊涂，对魔界的事情世事洞明。本王不妨告诉你……啊……”赵傲天说到关键处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掐死自己。接着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由于距离太远司空锦心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显然他拿什么东西和别人交换了，为了燃烧仇恨的火种，他出卖了一些东西。 “你无非想取我的性命，那就看你又没有这样的本事了。”司空锦心再次跃起，朝着赵傲天攻击，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甲兵躺倒一地，但赵傲天的跟前聚集的甲兵人山人海，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攻到近前的。 赵傲天浅笑，眸子闪过一缕狠戾之色。 第38章 混战 “废话少说，纳命来”司空锦心杀心骤起，用尽全力冲着赵傲天的面门夺命袭取。这一次，他没有用爪子，而是用的方天画戟，银光乍寒，杀气骤现，神勇锐不可当。 赵傲天的甲兵似水潮般，这边杀下去，那边涌上来，永远的杀不完，自己离赵傲天总有那么一些的距离，接触不到他的身躯。 “怕你不成，给朕杀”大鹏再次弓起自己的脊背。接着，赵傲天率领的魔军跟着到了，整个臧宗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宁静和祥和，已经充满了杀戮和嘶吼。战火烧到了山腰之处，漫山遍野的鬼哭狼嚎。 “娘子，你不要出去，这不是你的战役”曲泽笙挥手设下了结界劝慰道。迎面而来的司空明一鼻子撞到了结界上“月儿，谁在里面？开门”。 曲泽笙不想赵聆月涉险，这个世界上，想要灭了藏宗的不止自己，看来有人比自己要着急了“不许去，除非你先看着本尊杀了他”曲泽笙淡淡的说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她只要敢去给司空明开门，自己就敢杀了她的大师兄。 “但是师父和臧宗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已经参与到战役中来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可能幸免的。”赵聆月停住了脚步，担忧的看着那道门，犹如万水千山，她冲着门口道“大师兄，我很好，你先去帮师父”。相对而言，臧宗是她目前记忆中的故乡，她自然是心系臧宗的师兄弟。司空明听到他的声音离开了，有个结界至少自己可以放心了。 “本尊在这里，谁敢，你师父会有办法的，娘子要相信，你的师父不是一般的人，不要觉得什么时候都需要你自己豁出性命，守护你是他的职责和荣幸。”曲泽笙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他口中的任何人都是虫，只有他一人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的不容侵犯，永远的尊贵无限，至于别人的生死，除了自己的娘子，其他人，关他什么事情。 “曲泽笙，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不想继续当一个傻子、瞎子、聋子。”赵聆月的头又开始疼了，她只要想起以前的记忆，满脑子除了头痛再也没有别的。而眼前自己的师兄和师父，以及平时一起生活的族人正在和恶人血战，自己却只能够懦弱的躲在别人的保护圈内苟延残喘。 “娘子，我不会觉得你傻，也不会当你是瞎子、聋子，只是目前还没有到让你知道的最佳时间，而且我有很多地方没有搞明白。”曲泽笙掰过赵聆月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眸，她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般微微翘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想让她面对这些事实。 “是，你们都清楚明白，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们就喜欢看我什么都不懂，被你们耍来耍去是吧？”赵聆月厌烦了这样的存在，师父的话自己要听，如今冒出来一个鬼尊，要自己嫁给他，她也要听，不能够出去，不能够接触生人，所有的活动都必须在师父和师兄认可的安全范围内。自己存在难道就是为了成为别人的累赘吗、 “娘子，你到底要误会我到什么时候”曲泽笙站在赵聆月的面前，赵聆月凝视着曲泽笙的眸子满满的愤恨。“你在恨我要你三日后入主鬼界的决定。”曲泽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赵聆月眼前的模样就是在仇恨这件事情。 “你看到了么？火光起处，我的师父，我的师兄以及朋友，他们在拼死护卫家园，只有我一个人，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看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在我面前，你还要如何的残忍才可以放过我。”赵聆月没有回答曲泽笙的设问，显然她已经生气了，他可以看到火光冲天的外面，可以看到师父满身的伤痕，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死去。赵聆月突然朝着相反的方向冲了过去，曲泽笙吓了一跳，没有来得及阻挡，为了避免伤及她，只能够先收住了结界。一介凡人想要冲破自己的结界，只怕会魂销骨毁。 “我残忍，好，你去送死，我不拦着娘子，但是我告诉你，你只要有个三长两短，今天所有的人都要陪葬”曲泽笙追上凌空而起的赵聆月，总有一些虾兵蟹将的军士上前想要灭了赵聆月，不过都被曲泽笙分分钟捏成了齑粉。 “这是后话，眼下我要先救出师父和师兄弟。”赵聆月已经慌神了，甚至是自己都不清楚事实上是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和所有的人同生共死，而完全忽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救出他们任何一个人 “月儿，胡闹，赶快回去”司空锦心眼角的余光瞥见赵聆月的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赵聆月会因为他而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甚至是鬼尊曲泽笙都没有能够有效的拦住她的去路。当他确定月儿身旁站着的那人是曲泽笙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役中去。 “可是我儿赵聆月”赵傲天显然也发现了赵聆月的身影，低沉的嗓音响起。 “不是，你的孩子早就死了”司空锦心果断的否定了，眸子中闪过一忽儿的慌乱。 “死了，你还活着，怎么可能月儿会死，你可以骗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朕，一个可以为月儿逆天而为灭了朕大魏帝国的人，难道会舍弃月儿的性命，你做不到，你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帮她续命，因为你是司空锦心”赵傲天始终不信司空锦心的说辞，他潜意识里面，赵聆月是没有死的，至少司空锦心活着，就不会让她先死。 “月儿，到父王身边来。许久不见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赵傲天朝着台阶上激战的赵聆月嘶吼道，她的游龙惊鸿鞭依旧是舞的滴水不漏，她依旧是年少时候的模样，只是眼下的光景，家国依稀残梦里。 赵聆月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将一个惊鸿游龙鞭舞成眼下的样子，不过眼下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烈焰帮，为了师父，为了师兄，为了臧宗的兄弟姐妹，为了自己关心和爱护的所有人。 赵傲天略带饮泣的嗓音。不由得扰乱了赵聆月的心神，游龙惊鸿鞭搁浅在半空中，她的思绪凝滞在很久以前的岁月。似乎有一个赵傲天一样的男子，为自己扎了一个漂亮的秋千架， 那年衣衫正薄，杏花正浓，春红已匆匆。 那年小寒清辉，月影疏衡，鹣鲽情重重。 那年一地落红，满园琴声，檀香诉离情。 那年朱颜如画，霜染华发，岁月似酒浓。 那年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那年她还有爱着自己的家人。 只是现在，她早已忘却，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找死”曲泽笙一掌击出，浑厚的掌力将赵傲天震飞。赵傲天竟然妄想用幻术迷惑月儿，没有杀了他，是看在他曾经和月儿父女的情分。 “月儿，不要过去，他会杀了你”司空明在曲泽笙出掌的瞬间喊出一声，一个晃神司空明的身上已经满是血痕，眼角瞥见了赵聆月朝着赵傲天前进的脚步蓦地止住，心下一缓，失神间，四五把剑接着穿过他的身体。 “大师兄……你要撑住……”赵聆月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时光，师兄，师父为了自己经历的种种磨难。依然自己不忍再次面对。赵聆月一掌震飞刺入司空明体内的五柄长剑，她的发丝随着剑气飞出的力道，在风中飞舞。 “月儿，不要哭……月儿……不哭”司空明嘴角渗出的血迹未干，赵聆月将他放在身旁的地上，司空明的眸子看着赵聆月的方向，不忍、绝望、自责、交织在自己即将干涸的眼中，凝固成一道模糊的背影。 “交出解药，我过去”赵聆月对着赵傲天淡淡的说道，“之前或许你还有胜算，现在，你不想两败俱伤，就按我说的做”赵聆月有把握，自己值得司空明中毒的解药。因为自己不自愿的话，曲泽笙不会同意赵傲天妄为。 赵傲天在曲泽笙出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赵聆月既然这样子说，自己何不顺坡下驴“你先过来” “不行，我信不过你，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赵聆月言罢朝着赵傲天中间的位置走去。他不信任赵傲天，甚至从第一次看到他，自己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月儿，你过来，朕不会伤害你的，否则的话，恐怕整个臧宗要用来陪葬了。”赵傲天的眸子闪过一丝的狠厉，他故意避开了曲泽笙这个劲敌。对于赵聆月这个唯一的女儿，他唯一的妥协就是逼迫她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哪怕那是一条刚愎自负的绝路。 “赵傲天，你找我不过就是为了尸王魂玉，想用尸王魂玉聚齐自己的三魂六魄重新为人？我给你，但你如果敢动月儿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司空锦心的眸子充满了血色，手臂上的青筋不停的颤抖，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他给出魂玉只是因为她遇见了月儿，尸族如果多次抹去一个人的记忆，最后这个人，会变得没有人的属性——也就是变成白痴。对于别人司空锦心可以无所谓，但是月儿，他不愿意冒险。而如今司空明身中之毒，乃是附心蛊之毒，以他对赵傲天的了解，这样顶级的蛊毒，他是不可能掌握的。他不过是欺骗月儿罢了。“月儿，不要过去，他并没有解药。” 几千年了，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魂玉，只有尸族才有的至宝，必须修炼一千年以上，身体内才可以结出尸丹，千年往复继而炼化为玉。是为魂玉，魂玉凝结天地之间的钟灵毓秀，有转移阴阳，夺天地造化之功效。 “师父”赵聆月仰脸四十五度喊道，司空锦心凌空而下，衣服上伤痕累累的他，看上去依然温文尔雅，只是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冰裂的透明玻璃般，泛着粉色的微光，整个人看上去灰暗交织，此时的藏宗，杀声震天，赵傲天的军士已经攻过了半山腰。 “尸王果然不简单，朕要却是魂玉，你的修为早就有了夺天地造化、转移阴阳之妙，朕自诩没有夺舍的本领，也没有艰苦卓绝的耐心去修行，只有得到你的魂玉，朕才可以长生不灭寿与天齐，进而号令苍生。”赵傲天说道激昂处举起自己的双手振臂一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的不仅仅这样。“月儿，你有一个好师父……哈哈哈……” “欠你的，终究还你了”司空锦心长袖探出，打算将司空明扶起，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他苦笑了下，从眼中挖出自己的眼珠，琥珀色的光华，照亮了夜空，今夜之后，自己将是一个要死去的僵尸，有资格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已。赵傲天眼中的狠厉和权谋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预估的。 “这就是尸丹魂玉……尸丹魂玉的光华”军士的惊讶之色，完全被尸丹魂玉刹那间的橙色光华笼罩，只有曲泽笙的眸子中露出浅浅的冷笑。 “赵傲天，你就算是得到了魂玉，也成不了势，你不配。我可以给你魂玉，但你必须放过尸族的部众以及我的徒儿赵聆月。”臧宗的属下在司空锦心的眼前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很明显，赵傲天这一次是有备而来，而且，它使用的武器是专门针对尸族的附心蛊。眼下最最要紧的就是月儿绝对不能够落在赵傲天的手里。不然自己的存在和这么多年的心血也就失去了意义。 司空锦心的身体已经开始往外溢出残暴的尸气，月亮跟着变成了血液的颜色。所谓血月出现，必然天下大乱。 “朕对您们尸族不感兴趣，但是月儿是朕的亲生女儿，朕自然不会容忍她和你一个尸族威武，自然要带走的。”赵傲天自恃得到了魂玉，大放厥词。丝毫不将司空锦心放在眼里。 “赵傲天，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不想伤亡过重，真枪真刀的打起来，你不见得能够从本王这里占到便宜。”司空锦心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不屑一顾的凌空跃起，只要赵傲天敢说半个不字，他就有本事让他马上灰飞烟灭。尸丹魂玉，是尸族的至宝，别人对其只知皮毛，得到了无非等于多了一块能量石一般的美玉而已。 所谓强者的妥协不过是假扮猪吃老虎的手段而已，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弱者，那么只能够说明你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师父，你不能这样……”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司空锦心是尸族的事实之后，完全没有害怕，反倒是心下莫名感激，这一路的护持。 “朕答应你。”赵傲天嘴角挂着诡谲的浅笑，是的，他答应了。但是 “月儿，以后你要听大师兄的话。”司空锦心言罢口中吐出紫色的丹丸。尸丹魂玉，在场的除了曲泽笙，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魂玉，魂玉的最高等级，魂玉一共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种颜色。能够修炼到紫色魂玉的僵尸，自古只是传说中有。 “师父不要……”赵聆月的眼泪跟着飞了出来，司空锦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赵聆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师父，他从来都是温婉如玉，从来都是风流倜傥，从来都是浅笑如画。 “月儿，永远不要摘下来”司空锦心徒手用灵力将魂玉穿出一个细腻的微孔，用黄泉无色丝为线，将紫色的魂玉做成一个项链的模样，戴在月儿的脖子上，魂玉接触到赵聆月肌肤的瞬间，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个精巧的项链。“你不取下来，谁都夺不去，答应师傅”他的眸子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对着赵聆月紫色的尸丹魂玉下了一个禁字决。 “师父……”司空明失神的一刹那，身体被一柄玄铁剑穿透。 第39章 尸王 “记住师父的话，保护月儿”司空锦心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司空明说的，他用自己残存的念力，吸附司空明身上的蛊毒，同时，对着司空明使剑的甲士被他震成了齑粉，司空明被师父拉回到身边。 “月儿，马上离开这里，司空锦心一旦没有尸丹魂玉就会魔性大发，杀戮成性。除了尸族，全部都会成为他的祭祀品。”曲泽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只是冷静的陈述着事实一般，但他还是出乎意料，司空锦心竟然将真正的尸丹魂玉给了他的女弟子。 “曲泽笙，你既然知道，那你肯定知道怎么样救师父是吗？”赵聆月作为人已经很强，但是，她在这些非人类面前依旧很弱。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拽着曲泽笙的长袍，泪流满面，平时温润如玉的司空锦心，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 “救不回来，尸丹一旦离开尸族的身体，要么疯掉，要么死掉，哪怕他是尸王也无法避免。”曲泽笙并不想救司空锦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潜意识里甚至希望司空锦心就这样死掉。可怕的潜意识。 “司空锦心，你的尸丹，果然威力很大”赵傲天夺取了司空锦心的尸丹后直接吞了下去，接着他整个人金光咋显，刚开始出现时候的死气和青灰色面容一消耳散。 “记住你的承诺”司空锦心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这句话之后，他的头如同炸裂，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司空锦心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迷失自己的人，然后什么都不记得，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茹毛饮血。他一个瞬移到了赵聆月身边。 “月儿，照顾好自己。师父不能够在守护你，所以……你的记忆还给你”司空锦心的指尖指在赵聆月的额头，白光惊现处，赵聆月的灵台一片空明，母后吊死城门楼，哥哥被戮尸示众，自己杀红了眼却无力回天，而今又多了一条，那就是灭师之恨。司空锦心用尽全力，记住月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最后容颜，凄美绝艳，妖娆无限。 那年的西风烈马，那年的仗剑天涯，那年自己的哥哥赵无忌挂在城门楼上的凄凉，自己母后坠楼时候的绝望，那年自己血战京城的场面，自己的眼中只有血色风采，那年唯一的救赎就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他的出现，不顾一切的抛弃了所有傲慢与偏见，他返还自己的本尊，留给整个帝国的只有杀戮，而今还是因为自己，他再一次的舍弃了自己。 “师父……”赵聆月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时候，歇斯底里的朝着空阔的天空喊去，眼泪入珠落了下来。 天空皓月当空。她正注视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如同手中沙漏一般，无论你是否握紧，它都会随风而散，留不住，求不得。 她的心跟着揪痛，司空锦心眸光回转处看到赵聆月的轮廓分明的侧脸，满是不忍的转过头去，司空锦心最后一眼是看向赵聆月的。他所有的哀思和缠绵化作临去的一颗眼泪，随风而散，落在赵聆月的掌中，冷却了自己火热的心。 他失去了魂玉，舌根逐渐的变硬，正在丧失语言能力，他依然记得月儿……依然记得她，但已经不能够开口说话，司空锦心表层的皮肤仿佛是要消失一样变的透明，接着化作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鳞片飘散在空气中，直奔那正在隐晦不见的月光。随机一个瞬移几乎杀遍臧宗所有的魔族。它正在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可以舍却尸王的身份，可以舍却守护的人间，可以舍却三千繁花十丈红尘，对这个世界和人间，他唯一的牵挂就是眼前的女徒弟赵聆月，但他的身体，已经在一片一片的剥离，融入这纷扰的凡间。 “娘子，离开这里，司空锦心消散后，臧宗没有人是赵傲天的对手。他的那块尸丹魂玉虽然是次品，威力却不小。”曲泽笙的声音赵聆月的耳边想起，但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曲泽笙是这么的冷漠和懦弱，他宁愿看着自己伤心绝望，也不愿意出手帮自己的师父一场。 “我不会走的，师父已经没有了，臧宗，师兄，以后由我来守候。”赵聆月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她的心变的坚强，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纵然赵傲天是她的父亲，但是让她去原谅一个禽兽的行径，终究她还是做不到。 赵傲天毫不客气的折断了司空明的胳膊，司空明很想大呼一声，但是他根本感受不到痛意，唯一的感觉就是他的胳膊抬不起来了，所以是断了无疑，师父的离去，自己相对而言，情感上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的麻木。 “大师兄……”赵聆月的游龙惊鸿鞭跟着甩出去，赵傲天的身上冒出了丝丝白烟，他变强了之后，赵聆月莫名的也变得比之前厉害了，从游龙惊鸿鞭出击的姿势可以看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所到之处的杀伤力却是前所未有的强悍，赵聆月心下一惊，难道是师父项链的作用，所以她一击一击，连绵不绝，如同排山倒海般层层叠叠朝着赵傲天和甲兵攻去，直吉的重甲兵和赵傲天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但是一时半会赵聆月却也不能够杀了他们。 “月儿，师父失去魂玉尸丹后，会变成一个专业的杀戮工具，师父已经不认识你了，会毫不犹豫的夺取你的性命。”司空明看到眼前的形势，一阵惊喜。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出言提示月儿道。自己虽然一直护卫师父，师父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很伤心，但是他终究不忍心司空锦心的心血白费——司空锦心在意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赵聆月而已。 “你就是再厉害，双拳也是难敌四手”赵傲天身边的甲兵一击重锤朝着赵聆月的游龙惊鸿鞭砸来，这一次，他用的是法力硬功，非一朝一夕能够促成，赵聆月一个不防，竟然被震飞了出去。司空明飞起接住了赵聆月。 “大师兄，月儿错了，月儿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月儿不该存在……”赵聆月的眸子有些学氤氲，幼年时候师父带自己折梅雪下，师兄和自己飞越山涧，追逐山风，御剑凌空的点点滴滴凝于心头，师父教自己修习武功，堂堂正正做人，如同父母般呵护扶持自己，往日如昔，他倾囊相授的场景依然的历历在目，自己如何能够接受她的烟消云散。 “月儿，你不要任性，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辜负师父的心血，让他连毁灭自己都变得没有意义。”司空明吐了一口血出来，打断了赵聆月的话，她一旦有个闪失，已经没有下一个司空锦心为她舍修为，为她护凡身，为她受尽跗骨之痛，只愿此生护卫她周全。 赵傲天没有一颗停留，赵聆月晃神间，赵傲天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司空明的脸上，虽然尸族对痛苦感知很低，但是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确实吓人。司空明的腿被赵傲天折断“咔嚓……”渗人的骨髓断裂声响彻藏宗。 他似乎并不想让司空明死，只是在折磨他。接着手骨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折断“咔嚓……咔嚓……咔嚓……”清脆响亮的声音，听得赵聆月汗毛倒竖。 “尸族，很不错，朕忘了，你们不知道痛苦，这次就彻底的让你们尝试下所有的极刑。不痛是吗？”赵傲天将司空明全身用钢针刺的通透，司空明被扎成刺猬的模样，除了头，只要可以看到的地方，定了九九八十一颗钢钉，每一次都直击要害，每一针都淬过剧毒，根本不去体会司空明越来越煞白的脸颊，越来越虚弱的气息。 “娘子，还是走吧”曲泽笙懒洋洋的回复道，他见惯了生死，何况对于尸族来说，生，一直都是不如死，因为他们是已经死了的人，生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等待更为久远的再次死去。 第40章 尸族还有一个秘密 “我不会走的，不要碰我……我不相信师父会这样的消失，不相信师父就这样的不见了，不相信师父会这样抛弃我”赵聆月的发丝在风中飘散，他几乎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尸族的人，最后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司空明。十万尸族布众，战至剩下一人。 一次一次的要让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轮回，难道一次还不够吗，上天，难道真的要这样的绝情。 赵傲天低吼道，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司空明对于赵傲天来说左右不过是个死字。“司空明，你告诉你的师妹，尸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明浅笑，迷离的眼神看着赵傲天，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 曲泽笙迎上司空明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紫色的眸子，总是让别人看不清楚喜怒哀乐。“娘子，你的师父不会这么容易消失的，他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司空明不敢告诉你的真相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尸族的……秘密，岂是你辈宵小可以窥探一二的”司空明已经说话断断续续了，因为赵傲天掐住了他的脖子，或者是将他的脖子直接拧了三百六十度。 接着魔族如同见风生长一样，藏宗的残垣断桓处布满了魔兵。所以无论司空锦心怎么杀，都很难消灭赵傲天带来的军士。 “尸族还有一个秘密，得到尸丹魂玉的人，可以控制尸体本身。司空锦心并不是献出了魂玉尸丹，而是舍却了尸王的尊严，尸族果然是愚蠢的一族人，所以娘子还是快走吧。不要辜负了这个蠢货。”曲泽笙的眸子变成了淡淡的紫色，他在愤怒，第一，司空锦心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的袒护自己的娘子，自己的娘子，用得着他保护。第二，或许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悲剧，看到司空明阖族上下战至一人的时候，忍不住的悲伤起来。 漫山遍野寻找尸族的残骸，她一直期望有一具尸体会是司空锦心的。 “曲泽笙，你的袖手旁观、不施援手我无权责怪，但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今天惨绝人寰的场面。”赵聆月灰暗的眸子写满了绝望，曲泽笙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记忆中她永远的神采奕奕、风神俊美。可是今天，赵聆月知道了，这个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娘子的人，从来没有顾及自己的喜怒哀乐，他眼里的世界只有两个大写的——冷漠，自己对于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娘子，你是在求助为夫还是在质问？”曲泽笙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气，怒意更甚，他不懂为什么赵聆月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难道是为了那只僵尸。他在乎的只有这一点，任何人在赵聆月心中，不能够比他更加重要，如果有，那个人必须是一个死去的人，或者一个死去的人，自己都不会容忍。 “我……曲泽笙，你可以救我的师父是吗？你救救他，我答应……你之前提出的条件。我统统答应你”赵聆月虔诚的说道，满眼的渴望，这一刻，她发誓，如果曲泽笙能够救回师父，她真的愿意剖出自己的心用来抵偿前世今生的孽缘。哪怕自己会失去生命永坠轮回，哪怕灰飞烟灭，这一切都是自己欠下的，也是一个弱者最卑微的请求，因为自己很弱，所以必须祈求别人给予救赎。 “娘子，你觉得你有资格和立场和我谈条件吗？你从来没有像关心司空锦心那样关心为夫，我没有必要为一个尸族卖命，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何况他已经舍弃了魂玉尸丹，复活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曲泽笙的眸子寒意更甚，因为一个僵尸，她竟然这样的不在意自己的什么，这样的不珍惜自己。而自己的决定就是，他死他的，管自己什么事情，不帮就是不帮。 “以前没有，现在，藏宗毁了，如果你不帮我，就再也见不到我，我也不会入鬼界”赵聆月一字一句的说完，眼神坚定的看着曲泽笙，她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用自己的力量度到司空明身上，使他不至于马上毙命。 “月儿，你的哥哥和母后已经离开了父王，难道你也要丢下父王么？”赵傲天声情并茂，摆出一副慈父的样貌，他几乎不敢相信，赵聆月将自己的命运交于魔鬼——曲泽笙，他理解不了的一切强大事物，在他本人的心中都是邪恶。 赵傲天的手指靠近赵聆月的额头，只有一瞬间，赵聆月感觉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力量，邪恶的力量，将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一点一点的汲取而出，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什么像电流一样慢慢的流失，最后自己会因为能量丧失而失去凡人的生命。 “滚开，你以为杀了魔尊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魔界尊主了吗？如果你胆敢在靠近她，本尊绝对让你后悔你上次没有被尸王杀死。”曲泽笙在赵聆月眩晕的一瞬间一眼瞥了过来，司空明由于他突然收回灵力，砰一声摔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曲泽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靠近了自己的娘子。刚刚一肚子怒火正在无处发泄，直接瞬移进入了赵傲天的世界。只要他高兴，什么魔尊，不过弹指一挥间便会变成另外一具鲜活的尸体，哪怕赵傲天即刻征得天下，自己也有能力让他一无所有。 “魔尊，怎么了”台阶下的魔兵打算扶住颤颤巍巍的赵傲天，接触曲泽笙的瞬间，赵傲天觉得自己老了很多，那种可以将自己的心冰冻的寒意竟然来自曲泽笙，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聆月，不敢妄动。 曲泽笙没有说任何一话，他站在那里，就已经完全能够显示出自己的威严，眼前的这群军士，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堆的萝卜白菜，喜欢那个剁那个就是了。 “没怎么，我们拿到了魂玉尸丹，撤。”赵傲天愤恨的吼道。最后不得不退，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一个人站在那里宛若罗刹降生，修罗在世，没有谁敢在向前一步，也没有人敢在杀一个人。 赵聆月灵识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那股子力量依附于赵聆月而存在。只是一时间曲泽笙分辨不出那股力量是什么，刚刚自己打算阅微的时候，才感受到那股子力量的威胁，不只是强大的存在，而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强大。 “大师兄……”丝丝凉风吹醒了赵聆月。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曲泽笙走了，无声无息的走了，鬼界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自己不再勉强她。 “你不要理我，不是为了救你，师父不可能死”司空明伤的很重，看上去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模样，尸族的强大在于重伤下还可以如常走动，他到现在还将失去师父的悲痛归责到赵聆月身上，他更坚信赵聆月就是师父这一生的劫难“喝碗水，我的责任，照顾你”司空明放下水碗往外走，他心中对赵聆月依然疙疙瘩瘩。 “大师兄……失去师父，月儿也很难过”赵聆月虚弱的嘴唇苍白无力，脖颈处那颗紫色的项链证明师父已经不在了，曲泽笙也走了，是的，她第一次感受不到曲泽笙的任何灵识。 “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师父，我是师父的护卫，这一生追随守护师父，师父为什么守护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师父却因为你，一个毫无用处的凡人，舍却了自己千年的修为。为了你，整个尸族几乎消耗殆尽，臧宗尸兵，最后战到仅剩下我一人，何其惨烈，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原谅你，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就是僵尸，你可以走了。”司空明尽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若是依了尸族的性格，这种时候杀了赵聆月方是。 “月儿一定会找到师父的，大师兄，你永远是月儿的大师兄”赵聆月喝了一口水，她确实是拖累了大家，拖累了所有人，一切的厄运都是因为她。以前爱说爱笑的司空明，现在只有两个眼睛还像以前一样可以看到，其他的都被白布条缠满了。 “不用，我不会放弃寻找师父，也不信仅仅因为尸丹魂玉丢失，师父会灰飞烟灭，”司空明转身，眸子已经变得猩红，他不是在吓唬赵聆月，而是展现自己的本来面目，他要确定自己师父付出的是否值当。“世人都怕我们尸族，你难道不怕我们吗？” “不怕，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只记得你是宠我的大师兄”赵聆月倔强的迎着司空明的目光，嘴角扯过一个苍白无力的浅笑。她说的是真的，她是一个凡人，微不足道的凡人，但她对于大师兄和师父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不关乎他们是尸族还是其他的存在。 “哈哈哈，不怕，你看到的尸族本来的面目，竟然不怕……”司空明说话间变得青面獠牙，身上肌肉暴起，青筋横溢，獠牙泣血，双目泛着幽幽蓝光。 “大师兄……你不要这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那个护我的大师兄”赵聆月这句话却是出于真心，司空明变成奇怪的模样，赵聆月看来只有泛着蓝光的眸子有些诡异，但是自己见到曲泽笙的紫眸后，对其他的颜色都已经无感了。 “你……我不需要你施舍的亲情，对于我们尸族来说，尸王是我们的信仰，但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几乎毁了我们整个尸族，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师父一心护你，我也不能够违逆师父的夙愿，所以师兄不会恨你，但是也不会原谅你，我会按照师父的计划，带着你去望天涯，我们明天如期出发。”司空明负气的除了赵聆月的房间。 司空明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完，转身离开，整个臧宗原来是古墓上的一个结界，而赵聆月的居室，竟然是古墓，一个封山为陵的古墓。 第41章 故人 寝殿内，赵聆月卧在寝殿后面的花径深处，柳荫葱郁的溪流边上。 “娘子，我是来向你辞别的”曲泽笙很虚无缥缈，而他的表情忧伤，曲泽笙靠着赵聆月躺下，她的容颜熙美如画，眉头微皱。没有想到他是要离她而去。 “你要去哪里？”赵聆月心下竟然恍惚了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侧翻了个甚至，面对着曲泽笙。 “娘子，如果日后你想通了，想要回到为夫的身边，到鬼市找微雨倾城”曲泽笙说的很是忧伤，他紫色的长袍依然飘逸，但他落寞的身影看起来染满疏离。他亲吻着赵聆月的额头，浅吻依然深情，如何忍心你经历如我。 这一次他是来道别的，他的眸子永远带着深深的忧伤和阴冷，看向赵聆月落寞的背影。 曲泽笙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消失。赵聆月惊醒，后背出满了冷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难道这就是他要告诉自己的事情。还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不方便再次出现。如果依着她的性格，最伤离别的事情，肯定不会以虚无缥缈的姿态出现的。 “曲泽笙，曲泽笙……。”赵聆月感觉自己用尽力气喊出来了，他临去的眼神，最后的背影，空落落的世界留在记忆中，这晚星月无关，漫山遍野的虫鸣声更显得夜凉。 赵聆月竟然有些许伤心，对于曲泽笙的离去，他比听到师父祭出魂玉尸丹的瞬间还要难过。 一个人很难适应另一个人的存在，一旦适应，很难舍得另一个人的离开。时光折旧，岁月易老。不经意间人们总是会错过对的，遇见错的，抑或是遇见对的，错过错的。 次日，朝阳和煦，昨天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臧宗，眼下哪里还有臧宗的影子，不过是一片废墟，仅余砖块瓦砾。 但是赵聆月和司空明的心已经是沧桑难辨，昨天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妹，今天，依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曲泽笙再也没有出现，赵聆月到现在都觉得那是自己做了个诡异的梦。似乎曲泽笙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一样，除了记忆，她找不到一丝他存在的痕迹。 “早，大师兄” 赵聆月打开房门看到台阶上站着的司空明怯懦的道，看上去司空明好多了，一声浅湖色的长袍衬托的他更加瘦削，绷带一夕之间全部除去，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眸子坚毅的看着远方。赵聆月看到他的侧脸还是一样的冰冷惨白，那种一看到就觉得寒气逼人的阴森。 “我们今天去望天涯，尽快祛除你身上的煞气，然后各奔东西，从此你是赵聆月，我是司空明，我们再无瓜葛” 司空明径直走了过去，走到殿角的位置，想起他清亮的声音，他知道赵聆月一直有种能力，师父赋予她的紫色项链，能触动尸族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说的这么凄惨，不过就是师父死了而已，至于跟生离死别一般么？”凤无缺一身淡金色的长袍，头上绾了一个好看的发髻，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司空明和赵聆月中间的地方“这么好的山水风物，怎么就变成一片瓦砾，可惜可惜”。他一汪浅笑深似海，一柄折扇尽风流。秀气俊美的面容上永远透着丝丝邪气，当你自己查勘的时候，又觉得隐匿至深。 “有些话，不好听好说，那就不要说，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司空明不喜欢这个时候这个老鬼的随意搭讪，甚至是心生厌恶。他转过身怒目而视。手紧紧的握着自己腰间的长剑。 “呵呵呵……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欺负你这种族灭人亡，师父新丧的傻徒弟，最最喜欢的，就是做别人不喜欢我做的事情，你很弱，弱到我都不屑杀你——尸族唯一的尸人。我奉劝你，师父新丧，自己无能，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不让你挂后尸族就灭了，可惜可惜。”凤王爷掐着司空明的脖子，俊俏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似笑非笑。他刚刚只是故意掩盖了自己的力量，竟然换来小辈尸族的嘲讽，这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如何能够得过且过。 “放开我师兄”赵聆月长鞭甩出，直取凤王爷的面门，凤王爷只是眼角瞥了下赵聆月，轻轻拿扇子格挡了下，赵聆月的鞭子便飞了出去。“美女这么漂亮，轻易发脾气会变丑”凤无缺松开了司空明浅笑，完全没有把赵聆月当回事。 “师兄你没事吧”赵聆月前去查勘司空明的情况“不用你管”他打开了赵聆月的手，一脸的嫌恶。 “好臭的脾气，好孬种的功夫，你厉害不用你师妹救你呀“凤无缺浅笑，折扇抵住了司空明的下颚”你擅长用鞭子？本王依稀记得姑娘擅长使剑的”凤无缺起身丢下司空明，说话的模样似乎在讲述一件前尘往事，折扇哗啦一声打开，上面无题无画亦无字，只是一柄白色的生绢折扇。他倒是没有对赵聆月动手的意思。 “你管我擅长使什么，你欺负大师兄，我就是赤手空拳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赵聆月这时候完全没有心情和他闲扯，管他说什么，一个字，往死里打他就是了。惊鸿游龙鞭这次朝着凤无缺面门扫去，鞭子来势汹汹如同长虹贯日，硬碰硬肯定讨不上好，他旋身飞起，躲过这一击，脚下还没有站稳，赵聆月凌空而上，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凤无缺一鞭接着一鞭。每一鞭都要直取要害之处，被她舞的密不透风，一时间凤无缺被她逼得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有连续跳跃躲过攻击。 “小丫头有性子，不愧是鬼尊和尸王看中的人，不过，你现在是谁的人都没有用，我有的是功夫照拂你”凤无缺跨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靠近赵聆月说。他眼里丝毫没有看上她的进攻伎俩，但多少对她的鞭子有些忌惮。 “凤王爷，你堂堂鬼王，竟然欺负我们落魄的师兄妹，不怕被人笑话吗”司空明低声说道，月儿根本不是鬼王爷的对手，也不可能打得过他。这个时候自己作为师兄，有必要帮着月儿，自己可以欺负她，因为自己是她师兄，别人谁欺负她，自己都和他死磕到底“不过月儿的功力短短几日，精进的不止十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鬼尊，不可能，如果是他，自己早就不是月儿的对手了，那会是什么”司空明心下正在思忖，赵聆月皙白的脖颈处紫玉项链闪出太阳折射后的白光，“是了，紫玉项链，师父给他的，尸族至宝。或者……这才是真正的魂玉尸丹，毕竟得了所谓魂玉尸丹的赵傲天根本不是鬼尊的对手，曾经自己的师父根本不怕和鬼尊为敌。” “杀了你们，谁敢笑话本王，谁还知道本王做过什么，笑话本王的，命丧人亡。”凤无缺骄横跋扈惯了的主，这一生，他怕过谁，惧过谁“不过，月月，姑娘……”凤无缺脸上又恢复了那精致的笑容，向世人昭示：我厚脸皮，我天下无敌，我样貌绝世，我风华无两。 “凤王爷，月儿可是鬼尊认准的夫人”司空明这个时候想到的就是如何的保全赵聆月，管他搬出来的是司空锦心还是鬼尊呢。凤无缺追逐赵聆月的步伐略微一顿。 “鬼尊……哈哈哈，鬼尊，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是鬼尊吗？为什么他是鬼尊本王却还是鬼王吗？并不是他在我之上，就一定比我有权势，小孩子不知道就不要乱讲话，胡说八道会没命的，你还这么年轻。”凤无缺笑的有点狰狞，他的黑色的长袍上刺着醒目的凤凰金秀，现在看来更加显眼和充满力量“不过本王这次来的目的却是……她”他指着面前的赵聆月，眼底划过一丝的心满意足“这容颜，可真是绝世无双。” “你想怎样”赵聆月退后了一步，凤无缺太妖绕了，“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凤无缺不怒返笑。赵聆月瞪视自己的眸子，眼底纯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 他无缘无故的从鬼界到人间，图谋的肯定不是一杀戮而泄抑郁的心情。他的身份，想要杀人，谁不可以，偏偏等着他们师兄妹。中间定然是有原因的。 “本王不想怎样，本王只是好奇，你身上那个煞气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个解法，所以想和你们一道去”凤无缺围着司空明绕了一圈，围着赵聆月绕了一圈，很想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要跟我们去望天涯？”司空明的语气略缓，这个家伙是来打酱油的鬼么，害的自己虚惊一场。 “是啊，望天涯不是只有你们尸族可以去的吗？本王也想去凑热闹”凤无缺浅笑，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赵聆月的脸颊。一直朝她浅笑。只有尸族这几个字，让赵聆月心下一惊。 “鬼王爷，我记得你和师父初见的时候，分明是一个翩翩公子，怎么现在变成了……美娇娘”赵聆月眼珠轮转，在想着合适的措辞，一时之间完全搞不懂鬼王爷凤无缺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42章 你的目的 “哈哈哈……就说你可爱……我这么美的容颜……可惜可惜……你们师父不喜我现在的样貌，所以和他见面我只能是本体出现了”凤无缺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赵聆月的下巴，这样精致如陶瓷的脸蛋，怪不得搅得四海八荒不得安宁。 “不过……呵呵呵……我觉得你现在比较美……”赵聆月却是觉得凤无缺现在的模样很美，丹凤眼，眼尾妆容略入鬓，卧蚕眉似喜非喜，朱唇如画，秀发翩飞，十指水葱般皙白。整个人风流如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个男儿身，自己在他面前都觉得黯然失色。“真会说话，最喜欢你”凤无缺浅笑。宠溺的看着赵聆月。 “你跟着我们会有什么好处”司空明冷冷的问道，并没有理会打得火热的赵聆月和凤无缺，这个家伙，是鬼界的王爷，屈尊降贵找到他们师兄妹肯定不紧紧是因为好玩。在他看来，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逢，就像自己和月儿，自己必须履行完职责。 “好处就是，有危险本王不会让你们两个小辈死的那么痛快。”凤无缺略微皱眉，似乎不喜欢司空明的突然插话。随即看到赵聆月的模样，会心一笑。 “这算什么理由。”司空明始终握紧自己腰间的长剑，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望天涯，只有他们尸族才可以进入的地方。 “月儿，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我们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解煞气是师父的夙愿。到了望天涯就好了。”司空明用灵识通知赵聆月。 “师兄，我们按照计划就好，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们都不改初衷”师父已经消失了，赵聆月只想把他的愿望完成。 “月月，你和本王说说话呗”凤无缺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和赵聆月并行，他并不在意她厌恶自己的模样。“本王觉得叫你月月特别的温馨”凤无缺跟上徒步到山下赵聆月和司空明。 藏宗，二人回首看了一眼，这模样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处废墟。司空明掩了破败的山门，往昔欢笑时光，尽且付诸东流去。望天涯，人间的一处绝密之处，传闻无人可以靠近，靠近的无人生还，谷内寸草不生，弥漫瘴气。 “月月，小月月，本王对你很是仰慕……你不要不理本王，本王会伤心的……月月……”凤无缺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赵聆月。说话的功夫，这两个人竟然走了老远，真是不厚道。 “凤王爷，你贵为鬼王爷，小女身无所长，你仰慕小女什么，你有什么样的目的。”赵聆月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凤无缺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她不知道要和这样的凤无缺如何的交流，他的人生在自己看来真是一个大写的理解不透。好在是他是个平易近人的暖男，不像自己的师父，冷冷清清，不像曲泽笙，霸凌无双。 “目的？月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想本王，本王可是会伤心的，你可爱，漂亮，温柔……本王喜欢你还来不及的，你看本王跟着你，热了可以给你扇风……”凤无缺，打开折扇，朝着赵聆月呼呼呼的扇了起来，着急的脸都红了似乎担心赵聆月的误解，自己有这么重要吗？不见得是。 “凤王爷……我不热……”赵聆月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凤无缺绝美的容颜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不热啊，“叫哥哥，月月，你吃个水果……喜欢吃什么……”凤无缺浅笑，随手端出一个水果托盘，珍馐美味应有尽有，这家伙不要太妖孽了哦。 “谢谢，凤王爷……”赵聆月从来没有对着人笑那么多次，而且每次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尴尬微笑。 “你觉得你在别人家国丧尽，生无所托的情况下说这种无关痛痒的话，是出于什么样的变态心境”司空明已经开始郁闷了，凤王爷亦步亦趋的跟着赵聆月，司空明的言外之意他听得清楚，假装不懂“变态，谁呀……你吗？”凤无缺浅笑，指着司空明，司空明倔强的快步走出很远。 “月儿，本王…你别走呀”凤无缺转眼不见了赵聆月，抬头看到她和司空明已经走出了一丈多远。 赵聆月假装没有听见，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瞬间走出了好远“你们等等我……月月……”。凤无缺直接跑的香汗淋漓，一个大男人，竟然比赵聆月有女人味，怎能不让人侧目。 “师兄，要下雨了”乌云遮日而来，刚刚的万里无云变作眼下的阴风阵阵。 “不是雨，只怕是有些东西忍不住了”司空明凝望着天空，乌云的背后隐藏了什么，一道道的闪电伴随着凌冽的狂风呼呼的吹着。 “没了藏宗的保护，月月和这个尸族当真是可怜呀，孤魂野鬼魑魅罗刹都敢随意欺负你们，需要本王帮忙尽管开口。只要是鬼界的事…”凤无缺浅笑，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放在唇边，涂了一层金色的豆蔻，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如果他不是男的……只怕会颠覆众生。 赵聆月和司空明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二人疾步快走，凤无缺凌空而去。 “师妹，这个凤无缺，不要理他，刚刚还说保护你，一瞬间不见踪影”司空明无奈的摇摇头，这的亏是没有危险，不然，还不被他害死。 “大师兄，不管他的事情，我们还是赶路吧”赵聆月浅笑。 风雅轩外面的河边，两岸高山夹树，只有脚下这块浅滩可以站人，上面是一线天。奇险无比。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除了曲泽笙和故人。 “娘子…你还好吗？”曲泽笙凝视着眼前的那条河，千年了，它未曾改道，未曾干涸，所以他相信，他的娘子还会回来。 “鬼尊大人…本王的意思……你若是喜欢，直接去就好了。月月很好说话的”凤无缺如烟般出现在河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曲泽笙打算投河自尽呢。 “本尊以为鬼界目前以凤王爷马首是瞻了呢。”曲泽笙不怒自威，鬼界，他的朋友凤无缺完全可以算得上一号人物。 “鬼尊大人，您说笑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只是……你随意，我跟着他们就是…”凤无缺谦卑的笑着，轻抚发边新粘的宫花“鬼尊大人……你看本王这朵花……可还俊俏……” “如果你想用以下犯上的身份和本尊讲话，本尊不介意送你去地狱最底层”曲泽笙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和凤无缺说话分分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能正常点不”曲泽笙已经开始头痛这个家伙的品行了，当初怎么就能够误交损友。 “鬼尊大人，本王无意……曲泽笙，说话不讲理的破脾气你能改吗？好歹我是有阶品的……”凤无缺怒气冲天，扯着嗓子朝曲泽笙吼道，大有泼妇骂街的模样。他完全不顾忌自己的盛世美颜也要把曲泽笙骂的体无完肤。 “哼……你的阶品……喝酒赢的……要么再喝一次”曲泽笙轻哼一声，感觉和他无法交流，随便他怎么暴躁，发泄完了自然恢复正常。“再喝一次……五百年前，你非要我做你的鬼王爷，我就赢了，这次我才不上当，鬼知道你想我担任何职”凤无缺一说到喝酒，马上蔫了，对于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他来说，喝酒无异于毁容，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愿意做。 “娘子……他怎么样了”曲泽笙停了半晌，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话。 第43章 草屋 他说起语气和以往一样温婉清丽，但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这个曲泽笙…一时赵聆月也说不上来。 “她还在生我的气？”曲泽笙显得有些踟蹰。 “我可以替你看着她，至于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凤无缺无奈的摇头，曲泽笙什么都不怕，原来害怕面对她。 “你走吧”曲泽笙说完，青烟般消失了。“说走就走……话都不听完”凤无缺转身的时候，哪里还有曲泽笙的影子。 山高林密，司空明和赵聆月在半山处遇见一个破旧的龙王庙。避免了露宿山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点燃一堆篝火，第一可以取暖，第二，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打扰。 司空明和赵聆月在大殿简短的吃了些东西。司空明躺下鼾声接着响了起来，这样的人最好，别人把他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葬哪了。 “娘子……你过来。”曲泽笙一袭紫色长袍站在密林之中的阴影内。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听声音是他无疑。 “曲泽笙……你来了”赵聆月睡眼惺忪间听到曲泽笙熟悉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大喜过望，她起身朝着庙门外面望去，根本没有人影“娘子……娘子……”前面不远处，他的声音依然清晰。 赵聆月警惕的拿着自己的惊鸿游龙鞭，给篝火添了些柴，回头看了眼鼾声正浓的大师兄，手中有兵器，自然安心不少。 庙外面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虫鸣声都没有，月亮升的很高，夜已经深了，山上摇曳的树影，疏离横斜，莎莎莎的山风很是诡异。 “曲泽笙……你出来……曲泽笙……”赵聆月走到一片密林之中，满地的枯枝败叶，走上去没有任何声音。，根本看不见曲泽笙的影子，喊叫声惊起无数的林鸟，扑棱棱，闹醒了整个树林。月光生冷树影横芜，偶尔几声夜枭的叫声，将深山鸟鸣幽衬托到极致，黑暗中蓝色的眸子露出贪婪，平白让人毛骨悚然。 “嘘……”一阵浓郁的脂粉气息朝着赵聆月袭来，接着纤纤玉手捂着了她的口鼻“不要出声……”说话的真是凤无缺。 这个家伙不是走了么，什么时候出现的，赵聆月心下狐疑，但他突然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赵聆月轻声问道。“本王一直在，你师兄不喜欢我出现，我就隐匿行踪跟着你啊。”凤无缺浅笑“来了” “大半夜娶亲”赵聆月轻声道，却看到连如霜盛装骑在马上，鲜红的喜服，牵马的新郎官却是曲泽笙，轻轻飘飘的随风而去，是他。赵聆月莫名其妙的悲伤起来。“怎么可能”凤无缺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曲泽笙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连如霜在鬼界虽然是连妃，但却是有名无实的存在，还不如自己这个空头王爷。 “不对”他不是曲泽笙，赵聆月可以肯定，再看凤无缺，并没有任何的异色。 “他不是曲泽笙，他周身的灵力和曲泽笙一样”凤无缺认不出他的破绽。最重要的是眼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一旦揭穿他，所有人都会遭殃。二人对视的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眸中的意思，眼前的曲泽笙有问题。 曲泽笙在赵聆月躲藏的灌木丛边止住了脚步，他发现了他们，让连如霜先行，二人依依不舍的模样看上去难舍难分。“出来吧”赵聆月和曲泽笙之间的离别，没有取药的说法。“你怎么又回来了，夫君不是说去为娘子我取药？” “娘子想是记错了，为夫和娘子告别了下”曲泽笙浅笑，眸子中万千星辉，从未有过的温婉。 “哦，夫君要我和你同返鬼界吗？”赵聆月浅笑，凤无缺好像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 “为夫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解除娘子身上的煞气，迎娘子回鬼界。”曲泽笙斜倪了一眼凤无缺“你也在啊” “参见鬼尊”凤王爷和赵聆月对望了一眼，这个鬼尊很不一样，凤王爷眼里，鬼尊曲泽笙很少说话的。他一般可以杀人解决的事情，是不愿意动嘴的。但一般情况下，在自己人面前，曲泽笙不会生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娘子，我们走吧”曲泽笙指了指前面的大红轿子，侍从掀起轿帘子“等一等，本王也想坐轿”凤无缺一步跨入轿内坐定。 曲泽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眼中满是嫌恶。“起” 曲泽笙给人的感觉冰驼子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但是面前的曲泽笙，却是刻板木讷。 走到龙王庙附近，赵聆月老远看到司空明在外面等着自己，他皙白的手掌，月光下很是清晰，这家伙刚刚还在睡觉，一转眼说醒就醒了。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赵聆月和司空明说话的时候，曲泽笙没有回复，凤无缺撩开轿门朝司空明露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笑容，恶心的司空明恨不得吐满整个大街。 “我被打雷声惊醒，出来找你，刚好遇见”司空明睡眼依然惺忪，庙内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阴冷阴冷的风呼呼呼的吹着。 赵聆月将自己一路的经过告诉了司空明，司空明瞥了一眼曲泽笙，他依然没有看他的样子。 “月儿，我们还是先赶路吧，看来要下雨了”司空明刚刚说完话，一个霹雳砸了下来，落在曲泽笙的身畔。好在他没有受伤，但他的眼中已经燃起了吞天蚀地的杀意。 草屋，一盏昏黄的油灯，将草屋照得通透。 一行人来到了门前，为首的主事上前作揖。“行人赶路匆忙，错过了宿头，能否容许打扰一宿” “请进”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似乎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一行人入内，却并没有看到生人和寝具，只有零零散散的稻草，屋中间一个落满灰尘的方桌上点着一盏油灯，黄豆般大小的灯芯，一闪一灭。 众人在桌子地下找了个火盆，升起了一堆篝火，围着破旧的火盆，赵聆月反倒觉得屋内比外面更冷，不过曲泽笙他们并没有异常，轿夫随从，随便找了个墙角睡下了。赵聆月感觉到师兄在和自己用灵识交流。 第44章 没有见过美女吗 “月儿，你终于收到了师兄的暗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司空明似乎没有那么直接憎恨月儿了，师父的去离去，责任方，并不能完全怪在月儿的身上。 “大师兄，你也发现了？”赵聆月微闭着双眼，并没有真的睡着。她警惕的主义者眼前人的举动，除了鼾声，没有任何异常“这个草屋很奇怪，有灯没有火，有屋没有人” “眼前的三个东西，并不是人，还记得我们下凌霄峰遇见的那堆篝火吗？”司空明将腰间的剑抱在胸口。只要有人敢动，他就敢取了那人的头。 “恩，他们是什么？”雨，说下来转眼就落下来了，挡都挡不住，司空明朝着外面下的急骤的暴雨“那天最后的三个人，和现在的人模样一般无两。但他们是什么，一时还不清楚。”司空锦心假装鼾声正起，赵聆月瑟缩着肩膀，卷曲着身体，这样的姿势或许更加暖和。 “这三个人。待会儿他们请你烤火，你千万不要回复他们，师父不在，我…没有把握一定保你无虞。”司空明抽了烟睡在墙角的曲泽笙，他没有任何的动静，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养精蓄锐。 “嗯，我好困”赵聆月感觉寒意袭来，整个躯体就剩下困乏，是一股子冷意，让她想沉睡自己。赵聆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三个一直到二更天都没有邀请赵聆月烤火，她以为今夜就这样过去了，慢慢的她再也撑不住了，眸子一点都睁不开，就这样睡了过去。 “月月，你是不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招惹这些东西”凤无缺在轿子里用灵识发出讯号，赵聆月只是觉得很困，伸出指尖接收到她的信号，虽然听得清楚，回复却力不从心。 “……曲泽笙……”司空明皱眉喊了一声，卧在墙角里的曲泽笙一个眼神戗杀了司空明所有的不服和抗议。看来他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师妹， “为夫告诉你，但你要相信为夫，只有为夫会保护你”曲泽笙朝着赵聆月的方向发出一个灵识，赵聆月接到的瞬间觉得周身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充满了温暖。 “曲泽笙……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睡梦中赵聆月又想起曲泽笙决绝的背影，那么的坚毅，那么的不容置疑，他走后，整片森林的树叶都跟着凋落了。 “娘子，我不会离开你，但你要相信我，尸族之所以保护你，是他们要依靠你而存活。你离开尸族之后他们慢慢的会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很快被人类屠戮。而第一位尸王便和你约定，世世代代和你互相守护，所以你无论如何轮回，尸王都可以找到你，因为你和他有契约关系”墙角的曲泽笙低垂着眉头，他头上戴着紫色大氅的帽子，根本看不清楚表情。 “尸王一直都是我师父，从爱没有第一位尸王”赵聆月将曲泽笙的话转给司空明，司空明似乎不大相信，但是更多的是惊讶，因为他知道，他忠于赵聆月的职责就是契约关系，就算师父不见了，他也要遵守，不可偏废。 “那你师父之前，尸族是怎么存在的？尸族……也不是亘古就有的，既然不是亘古就有，那它就有灭亡消失的一天。”曲泽笙阴测测的说道，这样的说话风格让赵聆月很是厌恶，她不喜欢这样的她，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他明明是在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发出声音。 “亘古就有也好，后生可畏也罢，尸族，师父，是我不可违逆的亲人，他们没有伤害我，一直在保护我。”赵聆月面无表情的盯着角落的曲泽笙，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曲泽笙一跳，但他并没有方寸错乱。 “娘子说得对，但娘子要担负的责任是守护天下苍生，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亲手杀了尸王，能够斩杀尸王的人只有你。目前尸王失去了魂玉尸丹，已经变成一具嗜血狂魔了。如果你不忍心，那么生灵必然涂炭。”曲泽笙的声音依然是阴测测的味道。赵聆月并不喜欢的阴冷感觉反复出现，自己和他没玩没了的说这话。 “无论是契约，还是师徒，我不杀伯仁，也不会让伯仁为我而死”赵聆月斩钉截铁道，以前自己的灵力根本不能够发出那么多的灵识，但是现在，她仿佛没有任何异常一样，发出好多灵识，依然觉得精力充沛。刚刚阴冷的感觉也消减了不少。 “娘子，你大仁大义，可世人不理解……”曲泽笙浅浅的说道，声音有些沙哑，赵聆月平静的看着曲泽笙依然看不清楚他阴暗中的样貌“我的是非对错，成败功过，有生之年，不怕世人垢说，生和死，只愿随心随性。”她需要找到自己的师父，目前的状态，只怕师父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别人虽然杀不了师父，但是别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利用师父。 “鬼尊大人，你和凤王爷此次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帮助我师妹吧”司空明坐了起来，全凭借灵识交流自己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已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司空锦心这个神兵利器。“你们的目的，是打算借助师妹，把师父炼成世间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 “大家都是老熟人，不要斤斤计较，炼司空锦心没有那么容易，除非找到他挚爱的女子，然后溶血和肉铸造真心才可以使他起死回生”凤无缺无聊的打个哈哈，这些人灵识交流的内容这个家伙原来全部听了进去，只是假装自己大智若愚的模样。“这个妆，有一点小花，这样不好看，唇釉应该这样一点……” 凤无缺完全不理会众人的错愕的表情，拿出随身携带的菱花镜对着铜镜画起了丹蔻唇彩。 “看什么，没有见过美女吗？”凤无缺最后这句话是对着角落里的曲泽笙说的。“你很美，盛世美颜……”曲泽笙淡淡的说道，大有让凤无缺被夸奖后赶紧闭嘴的味道。 “还是你识货，大爷……你说我这胭脂怎么点好看呢”凤无缺款移莲步，挪到曲泽笙的跟前，“你倒是说话啊……我靠……木头的……曲泽笙都有人敢造假……”凤无缺一早就看出了曲泽笙有异常，自己的损友什么损色自己清楚，凤无缺的眼中，曲泽笙就负责损色这个词。 “你一早就知道他不是曲泽笙……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司空明长剑出鞘，放在凤无缺的脖颈处，当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凤无缺的对手。但毕竟是旧相识，不到万不得已凤无缺不至于下狠手杀了司空明。 “我和你说的着吗……月月”凤无缺一副，你算哪根葱的样子，完全不买司空明的帐。 “刚刚烤火的那三个人呢？”赵聆月出言提醒后，大家才将争吵的注意力转移到屋内的情形上，刚刚烤火的那三个面色煞白青灰色的人已经不见了。所有人心下都为之一振。 “他们不会是有事情先走了吧”司空明心下知道，凤无缺在这里，无论是什么邪物都会心有忌惮的。但是眼前消失的那三个人是什么来路。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心理暗示。 第45章 站住 “不用找了，他们的目的是月月，只是眼见本王在这里，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遁逃了。”凤无缺看了眼屋外的风光，这里是个奇怪的地方，那枚月亮怎么看怎么像是没有精华的存在。自己断然是没有看错的。 “我去追他们”“站住”司空明刚刚跑出两步，风无缺便出言制止了他的行为，眼下局势复杂，这山林中有什么古怪一时不明。 “我们今天先歇在这里吧，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赵聆月眼光瞥见了那顶鲜红的轿子，红的像血。 “……月月……你在看什么？”凤王爷很想说，刚刚自己在这里的时候，那三个废物应该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压力，不至于蠢到等曲泽笙来了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那顶轿子，血红的样子好漂亮”风无缺大袖一挥，轿子如同风沙过后的戈壁滩，真容样貌尽显——血红的棺椁，上面盘龙纹精致不俗。 “月月，有的东西，我坐得，你却不能。可不就是这个道理”风无缺无所谓的坐在了血红棺椁上面“咚…咚…咚…”馆内发出诡异的敲击声，像是骨头撞碎在木头上一样惨痛。 “别吵”“咚…咚…咚…”风无缺呵斥之后棺椁的撞击声停顿了片刻再次响起“本王说了…别吵…听不懂是吧”风无缺从棺椁上跳了下来，推开棺盖，拉出一条血淋淋的尸体“真丑…”嫌恶的看了一下又塞了回去。 风无缺复又坐在棺椁上，那诡异的冬冬声再也没有响起。 “凤哥哥…它是什么呀？”茅屋内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夜更深外面大雨滂沱，三个人都没有睡意。 “最喜欢你这样喊我，骨头都苏了，不过你如果叫我凤娇，我会更喜欢，他们是煞…血煞…恶心的稀罕物”风无缺仰面躺在棺椁顶部，轻松的翘着二郎腿。他故意每一字顿一下，享受赵聆月惊讶的表情。他翻了个身朝着赵聆月道。 “怎么个恶心和稀罕法…”赵聆月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风无缺，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 “你想知道…问司空明…他最清楚”风无缺朝着司空明的背影努了努嘴，司空明背影突然一僵，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明天还要赶路，先睡吧，今天晚上我们轮流值夜”司空明突然起身，无聊的走出屋外，屋里的两个家伙他一个也不喜欢。自从没有了师父司空锦心，尸族的地位变成了别人嘴里愚昧和可欺的代名词，他很不喜欢，但是阻止不了。 “大师兄是生气了吗？外面那么大的雨”赵聆月看到屋檐下衣衫贴在身上湿透了的司空明，心下不忍。他依然那么的瘦弱单薄，她知道尸族不怕冷，却忍不住为大师兄担心。 “他没有生气，只是睡不着。”风无缺不想告诉赵聆月他只是忌惮自己，所以才睡不着。赵聆月也没有了睡意，手中弯弯绕绕编织着地上的稻草。 “本王陪你聊聊天好不好”风无缺换了个仰卧的姿势，嘴中衔了一截干稻草，咀嚼的有滋有味“你不是对这个东西感兴趣”。风无缺拍了一巴掌血棺。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的…如果你要说…劳驾劳驾…天上地下有你凤娇姐姐不知道的事情吗”赵聆月想了很久，才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最终还是让自己显得卑微懦弱。而从司空明的态度来说，血棺里的东西和他似乎有关系。 “哈哈哈…月月…你不厚道哈…这种揭人短，笑人惨的事你让本王…不过没有关系…本王说就是”风无缺吐出了口中的稻草，这个小丫头，确实可爱了点。 “事情还得从我们分开后说起，那天我在路上，听说连如霜，也就是鬼尊的连妃，那个天天盼你死的女鬼，要找一个尸煞谋一个局，恰巧被本王这么英俊…不…风流婀娜的女娇娥听到，单凭我们的关系，我可能袖手旁观吗？不能啊…于是我就想马上告诉你…可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我就想，他们目的是你，反正跟着你错不了，于是我就在鬼哭林遇见了你……”风无缺从天花乱坠说到曲泽笙那个乱七八糟的后宫，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练如霜他已经招架的费劲，现在那群女人如果在牵扯进来，曲泽笙担心会吓着他的夫人，到时候还不手起刀落结果了自己，想想都渗得慌。 “凤娇姐姐…你说了这么多，始终么有说他和我师兄有什么…联系”赵聆月不好意思的提醒他…两个食指尴尬的怼着玩。 “你先不要急，这不是正在说，你那个师兄，最初被人做成了尸煞，尸煞的阴毒是要找一个成年未婚新丧男子，成年精气足，未婚阳气盛，新丧生怨怼。然后扒皮，趁他将断气不断气时机扒皮抽髓，后装在了青铜棺椁中，用跗尸蛊培养，直到长出人形，你的师兄乃尸族尸蛊，此法千百年不传，如今横空出世，定然为祸无疑”风无缺瞥了一眼冻得瑟瑟的司空明，茅草屋外面的他，站成了雕塑的模样，他的手紧紧撰着佩剑，面颊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不可能，师兄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你不要这样说，他会伤心的”赵聆月瞅了眼门外的司空明，背影落寞寂寥中染伤。加快了手中编制的速度。 “小丫头…眼皮浅…他杀过的人比你的命都长”司空明凝视着朝门外给司空明递草帽的赵聆月，心灵手巧之人，福必来之“赶紧戴上，你师妹亲手织出来的…有种冷叫做你师妹觉得你冷。”风无缺酸溜溜的语气很是无奈，尸体怎么会冷，下的是雨，又不是三昧真火，九天闪电。 “你羡慕嫉妒恨…你去值夜，我给你编个蓑衣可好”赵聆月眸子底下飘过一丝狡黠。落入风无缺眼底“凤娇姐姐我才不像你你那个缺心眼师兄一样”他一脸的不屑，风情万千。 “月月…小没良心的…好不容易我才寻到你的踪迹，不想你关心的是你师兄，我是白忙活呗。酸两句还不让，除了他谁敢要你”风无缺一边委屈的擤着鼻子一边痒做哭泣。 “你还好吧？凤娇姐姐…”赵聆月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和他相识甚短时日，却莫名的亲切，只是二人很像似而已，但她却忍不住的关心他。如今她这模样，虽然知道她是佯装哭泣，依然忍不住想要关心他。 “没事，姐姐不生气，那个尸体…司空明……”司空明没有要和风无缺说话的意思。风无缺喊了两声，他倔强地不理他。赵聆月无奈的笑了笑。 “羞羞……羞羞……老凤凰羞羞”屋子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只白毛猴子。看上去撒是可爱。 “你偷窥别人说话，你不羞羞？”赵聆月盯着那只猴子，猴子眨了下眼睛，朝着赵聆月呲牙咧嘴的叫唤。只是不敢近前，倒不是惧怕凤王爷，而是赵聆月身上的煞气和那泛着精湛灵力的项链，吓得猴子不敢迈出半步。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茅屋内竟然有个猴子。可见其本领之强。 “月月，这个猴子是个天地灵秀孕育出来的灵宠，万物以灵长为尊，说的就是猴子一类，何况还是一个白毛的猴子，当真少见。本王定然捉来给你耍耍”凤王爷玩心大起正欲下手，“好呀，一起捉”赵聆月一个长袖甩出，白猴子吓得阴了身形。 赵聆月正在筹措它去了哪里，白猴子却爬上了房梁，朝着风无缺办起了鬼脸，风无缺本来就是一片嫉妒本心，想要显摆，让外司空明不敢小瞧了他。偏偏这个猴子，似乎和自己八字不合。怎么样都捉不到。 “没出息，没出息的”白猴子朝着曲泽笙大叫。 第46章 以后姐姐罩着你 “鬼王爷大人，这个畜生骂你呢”司空明一听大笑起来，自打认识他以来，没有听说过谁敢这样子说他，因为冒犯他的人都死了。 “畜生畜生……”白猴子一听司空明称呼自己畜生，朝着凤王爷和司空明咋呼畜生两个字。“你们不过和我同而”猴子瓷牙咧嘴，白毛倒竖 “分明是在骂你，非要牵涉本王。”风无缺赶紧将自己摘得清楚。整理衣装做出妩媚状。关键时刻的形象是很重要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不到家了吗？”赵聆月实在不忍心这两个人骂一只猴子，而且还被这只猴子反骂。 “我在等你呀”白猴子跳落在赵聆月的肩膀上，安静了下来，顺着她的头发爬到了赵聆月的头顶。更加张狂的朝着二人龇牙咧嘴。 “等我？”赵聆月瞪大了一双翦水眸，不敢相信，满是惊讶。 “是啊，你是我的主人。”白猴跳到了赵聆月对面的桌子上，滴流着灵动的大眼睛无邪道。 “司空明，你看见没有，这是个公猴子，人家在抢你的师妹……你不生气啊”凤王爷明白了，这样的物件，是会自己认主人的。 “凤王爷，你如果想不被毁容，现在闭嘴。”司空明已经被撩拨起怒火了。这家伙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茅屋内，分明是挑衅。 “司空明…你威胁我”风无缺一听到毁容二字，迫不及待的照起了菱花镜，“还好美貌还在…”只要容貌还在，自己还怕什么。人生就是这样的简单而已。 “你干嘛……大师兄……它好像很怕你”赵聆月捧着白猴子，抱在怀中，司空明盯着白猴心下思忖是炖了还是生吞活剥，按照习性自己比较喜欢生猛，白猴瑟缩发抖，显然明了司空明的意图 “没什么，只是测试下他的阳寿”司空明淡淡的说道，不留一丝痕迹，也没有一丝的悲喜。 “司空明，你不能够放过他吗，畜生也是一种生灵？月月好喜欢它你看不出来呀”风无缺放下手中的菱花镜在血棺上恰着腰，伸出一个标准的兰花指。 “吱吱吱……”白猴子乖巧的蹭着赵聆月的手掌。“你骂谁呢……老鸟……”白猴竟然开口和凤无缺对骂了，赵聆月着实吓了一跳，这么生猛的景象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猴子和一个美女几乎撕破了脸。 “谁答应不就是骂谁的……本王又没有指名道姓……”凤无缺兰花指一指，白猴跳上赵聆月的肩膀张开肩膀的姿势怒道“你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当我听不出来是吧，老鸟，老凤凰……” “白猴，总是喊你这样也不好，你有名字吗？”赵聆月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闹腾下去，猴年马月也没有个结果，一个飞禽，一个走兽，什么时候能够论出个理来，根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思考。 “姐姐，你给我起个名字呗，他们都叫我灵猴，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白猴面对赵聆月的时候突然变的百依百顺，就差没有伸个舌头在赵聆月的脸颊上舔上一舔。 “白猴，姐姐只是给你提个参考哦，你一身白毛，不如以体态为姓，身形灵动如影随形，姐姐叫你白凌飞好不好？”赵聆月眸光流转话音刚落，白猴就可以忘乎所以，白凌飞这个名字看来是极的他的心意。 “好呀，姐姐，白凌飞…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姐姐给我起的名字”白凌飞趴在赵聆月的肩膀上，朝着司空明和凤无缺做着鬼脸，司空明不屑的转过头去，凤无缺无奈扶额，这都是什么啊，曲泽笙，你能不折磨我吗，你给本王派的都特么的什么差事啊。 “你叫她姐姐，那我是她大师兄，你该怎么称呼我”片刻尴尬后，天空渐拜，三人围着火盆取暖，司空明用长剑戳了戳白凌飞的屁股。 “吱吱吱……”白凌飞很不喜欢司空明这样打招呼的模样，刚刚蹲下的它，一跃条在了赵聆月的肩膀上。他每次跳过去，赵聆月肩膀的衣服都会被它的五指扒开一部分香肩，搞得在场的二位直男甚是尴尬。 “你不要招惹人家了，人家表明了就是对你有诸多不满，而且白凌飞也说了，他是认主人的，所以主动来投奔主人了，你这个主人的附属品就不要刷新存在感了。”凤无缺的口德，自从司空锦心消失以后就变得没有底线了。 “老凤凰，你是不是觉得生命漫长了无生趣，我不介意你以后魂归本尊麾下的时候本尊让你投生畜生道”白凌飞学着曲泽笙的口气佯怒道“你认识曲泽笙”白凌飞话音刚落，赵聆月和司空明同时提出质疑。二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足够塞下一颗琥珀光玉石。 “不认识……曲泽笙是谁……我不认识……刚刚我模仿的人，是我从林间精灵留存的气息哪里学来的”白凌飞矢口否认，他否认的速度恰恰证明了她认识曲泽笙的可能性，赵聆月心下一紧，曲泽笙一紧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跟前了。 “你……公报私仇，公然威胁本王，信不信本王参你一本”凤无缺倒是玩心大起，他办起了曲泽笙，他就办起了鬼王爷凤无缺，本色出演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一个没有神只的鬼凤凰，我还怕了你不成。什么时候惹到我，我完全不介意送你一程灰飞烟灭的结局。”白凌飞冷眸道。他的眼中迷离着琉璃色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却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似乎他累了，蜷缩在赵聆月的怀中。 “白凌飞，姐姐告诉你呀，你以后好好地跟着姐姐，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要跟着他们两个学坏了”赵聆月用手指头小心的梳理着白凌飞眉头间那撮白毛，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它是个这么有特色的猴子，特别是眉头间的那撮白毛，更为的精致光滑，散发着如月华的精光。 “姐姐最好了，我以后就跟着姐姐混了。”白凌飞翻了个身，伸了伸胳膊和腿。 “以后姐姐罩着你，放心吧”赵聆月浅笑，在他的肚皮上骚着痒痒，似乎他很喜欢被这样宠爱。 “内个，姐姐你身上的煞气怎么回事呀”白凌飞阖着眼睛不经意的问道。似睡未昧的表情满满的慵懒舒缓，眼底微米的白色睫毛闪过一丝简单的狡黠。 “姐姐也不知道，听先师说，我出生就带着煞气，只是一直被他给封印了，后来由于决战紫禁城，煞气暴走，再也压制不住。不过也不影响姐姐吃喝拉撒，就是发做起来头痛欲裂，神困体乏”赵聆月回忆起那不堪的往事，虽然记忆中全是痛苦和折磨，那话语间的幸福却完好无缺的透露在字里行间，司空明斜倪了赵聆月一眼，自己的小师妹还是从前的模样，这些时日，她长大了懂事了，有了担当，可是作为大师兄的自己，不当不护卫她，还处处和她为敌，想想惭愧，一时拉不下脸悔过。 “这样呀，既然是生下来便有的，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大的妨碍，只是姐姐，我初次来归，正待给姐姐献上一件宝物。”白凌飞言罢，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圆圆的金球，张开手臂时铃声动听悦耳。赵聆月看的惊呆了，一时没有注意它是从哪里掏出来。 第47章 九转玉龙 “猴子，你告诉我，这具九转羊脂玉龙是怎么得来的”司空明的神色一凛，眸中闪着狂热的光芒。这个玉龙，是传说中九转噬魂玉龙。相传上古时期，天地出生，孕育出最古朴的一方美玉，后被灵族获得，历时数万年，自灵族圣巫体内孕育而成的神器，得天地造化，更有鬼斧神工之妙，可以摄魂夺魄，辅助修为。 玉龙盘成一个球状，中间镂空，雕刻精美，玉质细腻有力，镂空处雕琢着一个血沁葡萄大小般的玉珠子，仔细看去包罗万象，涵盖万里江山，无论玉龙怎么旋转，那颗血沁，始终漏不出来。 “姐姐，我告诉你，这个小玉龙呢，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不过呢，小白要他没有用处，姐姐既然收留了小白，小白就拿它谨献给姐姐好了”白凌飞无所谓的把九转噬魂玉龙放在赵聆月的手掌内，玉龙靠近尸丹魂玉的瞬间，紫色的尸丹魂玉闪过一丝耀眼的白光，只一瞬间，众人来不及遮眼，一切便恢复了正常。 “白凌飞，既然是你家传之物，姐姐断然是不能够接受的。”赵聆月还想推脱“月儿，神器自然是认主的，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不是你说不要别人就能受得起的。”角落里蜷缩睡觉的司空明淡淡的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聆月手中的九转噬魂玉龙。 “看什么……好东西都是你们尸族的？别人不许有还是怎的？月月快收起来”凤无缺眼疾手快的将九转噬魂玉龙握在赵聆月的手中，生怕别人抢了去。司空明并没有说话，盯了一会赵聆月，合眼继续养神，至于他睡着没有，谁也不知道。 “姐姐，这个小玉龙的主人是要送给一个脖子戴着紫色魂玉尸丹项链的人，不过是一个物件而已。既然她已经认主，姐姐不要，我也收不回的”赵聆月听到魂玉尸丹心下一惊，师父原来是…为了自己，魂玉尸丹，自己的项链竟然是魂玉尸丹，赵聆月看到角落里司空明的背影微微颤抖，似乎在啜泣。师父一直是他们聊天内容的禁区。 白凌飞将九转玉龙羊脂玉球抛向天空，那玉龙竟然发出无数道金光，将整个茅屋照的通亮。赵聆月身上的煞气被玉龙吸收了不少，转而再看，玉龙内的血沁玉珠子变成了金色。 “猴子，你再不如实说出九转玉龙的来历，我定然杀了你”司空明身形飘到白凌飞身边，没有一点的声音，别人可能不在意，但他一定会在意九转玉龙的来历。 “我就不告诉你，姐姐，你以后有时间，将这个玉龙打上璎珞，绣上荷包随身带了，保你百毒不侵百邪不近，像什么鬼啊怪啊的休想近身你分毫”白凌飞言罢将九转玉龙珠子放在赵聆月的手中，触手可及的温润质地，使她不禁想起曲泽笙给过自己的一枚护心玉。 “月儿，这个九转玉龙，原名叫做九转噬魂玉龙，是尸族失踪千年的至宝，如果它不丢失，师父也不至于……如今出现，定然是猴子偷了去”司空明有些哽噎，九转噬魂玉龙的信息是自己在大荒经中无意看见的，那个时候师父还没有收赵聆月，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是个法器罢了。 “司空明难道因为一个故事和白凌飞一样，传说中这九转玉龙是洪荒时期遗留的神器之一，后来被灵界皇族获得，成为灵界的至宝，只有灵界的皇族可以获取，至于尸族是如何得到的，本王孤陋寡闻了。”凤王爷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凌飞，这个猴子身份却是可疑，而司空明对于九转玉龙更是虎视眈眈。只是这个玉龙目前在月月手上，他不好明抢。 “看到没有，世间还是有明白人的……还是鬼王爷活得久、城府深、玩的稳”白凌飞没有道破缘由，第一是眼下凤王爷在，这个人可是鬼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那个一人就是曲泽笙，鬼界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第二白凌飞虽然是说是月月的灵宠，但是他的身份，是敌是友目前还分辨不清。第三，这一路蹊跷不断，事事凶险，自己不愿意涉及任何人。 “猴子果然聪颖”司空明靠近赵聆月的时候嘴角浅笑，接着身影一晃，如同眼圈一样一层一层的淡去。赵聆月听得清楚明白，二人一猴说来说去就是说这个九转玉龙的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个玉龙既然是灵界至宝，又有夺舍魂灵辅助修为的异能，如何会变成了尸族圣物？“大师兄……你喜欢，给你，放在月儿用不到的。”赵聆月蹲在司空明的面前，摊开了手掌，她真的不在乎这是什么上古至宝，是什么尸族圣物，他在乎的只是师兄的原谅和理解。 “月儿，你真的愿意把它……给我……”司空明有点不敢相信，赵聆月坚定地点点头，四目相对，眸子中的纯真和贪婪显而易见。司空明伸手拿起玉龙，九转玉龙只是被他碰触到，便如烈焰般焚噬司空明的手臂，瞬间烧成焦炭模样。 他将玉龙扔了出去，九转玉龙却自动跑到了赵聆月的怀中“说了是认主的……不信，这不就报应不爽了……”凤无缺打开自己那无字的折扇，在这微寒的天气里忽闪忽闪的扇着，惹得司空明一阵的白眼，更多的是，他抱着自己手臂嗷嗷乱叫的惨痛。 “我之所以没有被玉龙反噬，是因为我心如止水，九转玉龙一旦认主，岂是他人可以夺舍的”白凌飞冷眼看着司空明，只有赵聆月拿出手帕给他包扎伤口“大师兄，恐怕会留疤了……白凌飞……你是一早就知道，九转噬魂玉龙的主人是我？所以敢直接把它扔给我”赵聆月包扎好司空明，抬起一双美目，冷若寒秋菊花，宁愿枝头抱香死的孤傲品性。 “是的，玉龙有指示，我是按照玉龙的指示来草屋帮它寻找主人的。”白凌飞无所谓模样，不得不说的态度，司空明已经停止了嘶吼，可他的眸中闪烁着阴鸷的狠毒，对上凤无缺云淡风轻眼神的一瞬间，司空明低下了眉头，似乎担心自己被看穿。 第48章 凤凰 “月月，不要着急了，他死不了，凤娇姐姐可是告诉你，小丫头眼皮浅，你对别人掏心掏肺，别人指不定惦记着你的心肺呢。”凤无缺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装不明白，一双兰花指放在赵聆月的心口，赵聆月反倒是不知道如何接下一句话了。 凤无缺的一句惦记着你的心肺呢，赵聆月不由得想起了曲泽笙，他对自己连解释都没有，就这样的离开，一句话没有，对于他自己只是他爱便需要自己存在的无关紧要。或许他眼里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附庸，漫不经心道“姐姐说的是。” 或许某一天，自己强大到不需要他的羽翼才好。哪样他们的爱情会不会渐行渐远？赵聆月略微有点忧伤。 “凤王爷，鬼尊是个怎样的人？你能给我说说吗？”赵聆月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伤口撕开了，有些伤口结了疤痕很丑陋，撕开后虽然不美，但是那血淋淋的事实才是自己真正经历的痛楚。只有痛才能告诉自己多么弱，自己才能够有勇气成长。 “小月月，你是爱上他了吗？本王只是奉劝你远离鬼尊大人，他是个你永远不了解，也不可能让你了解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真的爱上你，那可是个后宫佳丽年年三千人的主，一天宠幸一个都宠不过来，你就不要去跳那个火坑了。”凤无缺看着自己的芊芊十指，怎么看怎么的如水葱般养眼，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看着自己的美甲，八卦着别人的故事，无关痛痒无忧无虑。 “他有挚爱之人吗？”赵聆月问完，棺椁内想起了咚咚咚的敲击声“你是作死呢，说了闭嘴”凤无缺急的站起了掐着腰骂道。赵聆月警惕的看着棺椁，吓了一跳。“月月不要怕，不要怕……姐姐失态了……失态……”凤无缺再次恢复了美色祸人的样子。 “不曾听闻，他是鬼尊的时候就是色鬼，他的后宫就是他那永远的三千粉黛，你或许可以成为那十万人之一，但绝不是唯一。死心吧小丫头。”凤无缺浅笑，仪态万方“都不知道他什么眼神，本王这样俊美他都看不上……选一些庸俗脂粉”凤无缺嘴里曲泽笙的三千粉黛，其实就是一顿废物了啊。 “那群庸俗脂粉在鬼尊眼里都比你强……姐姐，小白好困”白凌飞爬上赵聆月的肩膀，打了个哈欠趴下睡着了，赵聆月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别人口中曲泽笙原来是这样的，他原来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那他对自己…赵聆月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却只能用心体会他给的眼泪和借口。 “姐姐和你一起睡”凤无缺作势要打白凌飞，却看见这个家伙鼾声正浓。看了眼司空明，手被包成木乃伊一般的人他是不屑于和他交流的，只能够睡觉了。 凤无缺凝望着恬然入睡的赵聆月，眸子变得炙热，她离他越近越无法开口，这一生赵聆月都不懂为什么凤无缺贵为凤族却甘心委屈于幽冥鬼界做个闲散王爷——他知道，她只要还在，必然会再次遇见曲泽笙。 有些人或许不能够拥有，但自己绝对不容许别人随意伤害。 “吱吱吱…” “小白，不要吵，你姐姐在睡觉”凤无缺阖着眼，不耐烦的骂道。 “凤凰，你看那个尸族”白凌飞感觉到外面寒气大盛，起身准备看看怎么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司空明走到了门口，然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样的法力，只怕曲泽笙都不能够做到。 “司空明怎么啦？他不是在哪里卷曲着……这样子…”凤无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活了几千年被一个猴子喊凤凰，老凤凰，而且不是一次如此的污蔑，很是火大，可是转而一看，司空明竟然在月光下冻成了冰雕。 “能够将尸族冻成冰雕的东西…而且是瞬间……要知道尸族身体内外是僵若寒冰的，一般冰冷对他们根本奈何不得。”凤无缺觉得事情蹊跷，白凌飞更觉得不对劲，问题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敌暗我明，自己在屋子里，根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白凌飞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眼睡的正酣的赵聆月，人类果然是脆弱的，就这样睡着了。而且，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他都没醒来。 “只有归墟秘术，白凌飞你帮凤姐姐把那个尸族抱进来呗。”凤无缺起身，一晚上他都睡在血棺上，一切还算安稳。 “凤凰，你干嘛欺负我，你那么大，我这么小，你竟然让我去抱那个尸族，信不信我告诉姐姐，没人性的冷血”白凌飞气的躲开凤无缺老远，这个家伙除了个头比自己大，搞不清楚自己性别，法术和自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嘘…不去拉到”凤无缺无所谓的跳下血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走到白凌飞边上，一脚抬起干净利索的踹在了猴子的红屁股上面。 “凤凰，凤无缺……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凤无缺，因为你什么都不缺，就缺德，信不信我出来把你炖成乌鸡汤”白凌飞气的想要冲破冰冻的束缚，恨不得咬死凤无缺，凤无缺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伙骂他什么。 “冻住了…”凤王爷吓了一跳，他只是一脚把白凌飞踢了出去，怎么他就凌空冻成了一个小冰驼子。挨着司空明的小冰猴子，看上去很是可爱。不过能够冻住白凌飞的法术，自己心下不由得一惊。 “凤凰，你快点救我…老凤凰，好冷……”白凌飞怒气发泄完毕，剩下的只有哀怨和凄婉的求救，什么骨气，自己不在乎，先不要被冻死最好了，一切等自己出去了在算账，如果自己冻死了，那就真的结束了。所以志气这个东西，不顶饱不顶饿的。 “白凌飞不乖，你要喊凤姐姐”凤无缺将丹蔻放在唇边，风情妩媚，“咚咚咚……”他身后的血棺适时的响了起了，一夜无事，难道天降破晓还能出什么……不对……凤无缺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喊，哼，你暗算我，还要我喊你姐姐，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是卵呢，再说威武不能屈，猴子也是有自尊的”白凌飞已经开始骂凤无缺的祖宗八辈了，其实对于异界，什么祖宗宗法，自己都搞不懂的东西，自然也不麻烦别人明白，所以大家都不是很看重。 “能说这么多话，一时半会死不了”凤无缺无暇估计白凌飞的咆哮，眼下最要紧的是身后的东西，这个血棺之中的物品不是那么简单。 第49章 咚咚咚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雨点般的在棺椁内敲击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凤无缺一动不动的盯着棺椁，那个声音更加急促，力道也更加的遒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声一声敲在风无缺的心坎上。这个家伙死不甘心，必然要出来闹事，门外归墟的人都不是善茬，前有强敌，后又追兵，主角却可爱的睡着。风无缺瞅了眼赵聆月，他睡的正酣，这时她已经被惊醒了，只是还在迷糊间。 “那你就等着冻成下一个尸族吧，本王要去睡觉了哦”风无缺打着哈欠朝血棺的方向走去，此刻的赵聆月是离棺椁最近的。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茅屋出奇的安静。 “哎…凤无缺…凤哥哥…凤姐姐…你救救我”白凌飞信以为真，真以为风无缺不管它了，打算睡觉，那这一晚自己岂不是要冻成冰坨了。 “这样才乖，凤姐姐有红莲烈火，你忘了”风无缺袒露出纹有麒麟纹身的左肩，在自己胸口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手指变幻莫测，看不出具体的手势，只见他使出一个破字决。 “风姐姐，你可小心点，我白凌飞不想变成烤肉，还有那个尸族是月姐姐的师兄，你最好不要把他烧成灰烬，灭绝尸族的罪名我们都承担不起，你就算逃过了神族的追杀也面对不了姐姐的恨意。”白凌飞罗哩罗嗦的自说自话。凤无缺的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手决打出之后，棺椁跟着想起了“咚……咚……咚……” “闭嘴，信不信凤哥哥把你毛烧掉。”凤王爷发动了红莲烈火，白凌飞和司空明身上的寒冰并无融化的迹象，那诡异的棺椁，难道自己判断失误，凤无缺围绕着棺椁看了一圈，除了棺椁外面渗出血水，没有任何的异常，这种东西，总是用这样血腥的场面制造自己认为是保护色的混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棺椁这次在一阵剧烈的战栗之后，棺盖翻了出去，棺盖上用血写着硕大的“逃命”。赵聆月清晰的看到那两个血红字样，接着消失不见了。惊醒后的自己真不知道啊如何逃匿，棺椁中的血尸爬了出来。朝着赵聆月扑去“是你……”赵聆月心下一惊，认出了她。 但她似乎没有了意识，只是攻击离她最近的凡人，它完全忽视了凤无缺的存在，看它攻击的套路，赵聆月的心脏，是的，她每一击，攻击的对象都是赵聆月的心脏。 赵聆月被它血红的十指插入肩胛骨，疼痛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接着一拳被血尸打在了胸口。一拳一拳，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不被疼死，心也会被这个家伙给打碎，赵聆月一脚将血尸踢了出去。 “凤王爷…终于等到你出手了，你不出手本王怎敢异动”门外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单看那一身浅色的翠荷罗裙，濯青莲而不妖的气质，外批一身淡绿长袍，刺绣精致，容颜俏丽，她，高高竖起的发髻，满头珠翠彰显着身份的尊贵无比，只是，烟波流转间无限风尘，她看到凤无缺想要帮助赵聆月，是以出言阻止。 “桃若爻，你这个老女人不在归墟，跑到凡间干嘛，难道是为本王的绝世姿容倾倒？”凤无缺轻松的语气似乎要和门外的桃若爻比个姿容高下，但他知道，真正的劲敌，就是这个桃若爻，至于赵聆月那个血尸，看她的命了，她选择怎样的人生不重要，从她出生的那天，命运便已经帮她选好了，她只能够如同一只陀螺般执行下去。 “识相的嘴上客气，除非你想她死”桃若爻手握闪着紫光的断情残剑，只要她手下一狠，赵聆月必死无疑。残剑本是和桃若爻特意打造出来和曲泽笙的冰刃配对的，只可惜从来没有一起使用过。 根本用不着血尸动手，眼下血尸依然在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赵聆月的胸口。赵聆月飞起一脚，将血尸踢了出去，鲜血顺着自己的肩胛骨流了出来，赵聆月知道，血尸的这一抓本来是要插入自己心脏的，但她竟然插入了自己的肩胛骨，刚刚如果不是自己看错，血尸在捶打自己的时候流出了血色的眼泪。 “你诱本王出手，只是为了杀她这个凡人，桃若爻你是年龄越大越蠢，还是老到需要历劫了，怪不得鬼尊不喜欢你，本王也不喜欢你。你杀了她不怕用归墟一族陪葬，何况，你竟然动用归墟秘术……”凤无缺本来还顾虑到赵聆月这个小菜鸟，不过看她踹出血尸的本事，完全可以应付个三五十下，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他再次掐动手决，这次是个封字决，没有人看到凤无缺的动作，只看到一堆手指在一块做着复杂的运动，他打出去的方向正是桃若爻的面门，桃若爻鄙夷的笑了笑，不料接着凤无缺掐出了灭字决，如果桃若爻敢冲出封字决，那么凤无缺打出的灭字决红莲业火便能够将她烧个七七八八。桃若爻心下已经，看来自己却是轻敌了，这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何以为了一个凡人和自己出手，难道因为……不死之心。 “桃若爻放了我姐姐，你敢动她，我这辈子都会和你没完”白凌飞在冰冻中冲撞了几次，依然打不开归墟的寒冰坨子。 “灵族…你们也参与这件事？”桃若爻看了张牙舞爪的白凌飞，满眼的不屑“我劝你省省力气御寒吧，那是我归墟的寒冰，别说你一个灵族，鬼尊曲泽笙遇到了，照样无法脱身” “那是以前，我白凌飞，就是姐姐的亲兵，就要护卫姐姐周全。你倒是想鬼尊遇见，可惜你见不着”白凌飞的牙尖嘴利自然不是盖了，赵聆月这边依然跳到了房梁，血尸跟着上去。赵聆月惊得额角渗出了汗，毕竟自己被这家伙实实在在的伤了一次，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虚还是不可避免的。 “算上几乎阵亡的尸族，一夜间，本王竟要得罪归墟，灵族内了不得的大人物，为了他，本王就算与天下为敌那又如何。”凤无缺此言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赵聆月身上，但他真正要诉衷情的那个人，却是曲泽笙。 赵聆月伸开手掌唤出惊鸿游龙鞭，一晃变作一条金色的白练，自己将白炼围着房梁挂下，左进右出，上下穿插，三下五除二就将血尸掉在了房梁上，上不去下不来，挣不脱，游龙惊鸿鞭非人间凡品，虽不是神器，但是自己使得得心应手。 “桃若爻，你杀戮成性，背信弃义，不配为王，神族已经不追究你的背叛，若一意孤行，本王不保证归墟会有上次的幸运”赵聆月从房梁上轻松跃下来的时候，恰巧落在了桃若爻的对面。凤无缺这样说道，桃若爻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那年的记忆她不愿意提起。但是赵聆月落下的瞬间，让她不得不想起一个人——紫月灵君，曲泽笙胸口永远抹不去的朱砂痣。 “为什么是你……怎么可能……你还活着……”赵聆月从桃若爻的口中再次体会到了记忆的冲击，自己和一个人很像，自己的前生——紫月灵君。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是一个曲泽笙仰视的女人，自己是一个低到尘埃中的凡人。只因了这张容颜，此生自己必然会经历种种辛酸和磨难，无论是否出于自己本愿。 “桃若爻……你闭嘴……信不信本王现在杀了你”凤无缺气的捏着一个净字决，此决一出，就算他是大罗神仙，十八天诸佛，今天都得葬在自己的红莲业火之下。 “费什么话，有本事你熄了红莲烈火，世人尽知你红莲烈火燃不尽罪孽便不会熄灭，无论是否达到目的，本尊都会被反噬，数万年不见红莲烈火，你自己清楚你能承受多少次反噬。再者，那个尸族和猴子你就任凭他们冻死在归墟寒冰中，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归墟的秘术——不外示人”桃若爻从凤无缺掐出封字决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家伙不会杀了自己，至少眼下不会，自己对于他或许还是一个比较有用的人，是敌是友谁又能说的明白。但是她突然掐出了净字决，让自己吓了一跳。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如今这样急躁。 “你也太小瞧我了，杀猪焉能用牛刀”赵聆月从腰间抽出短刀，所到之处削骨蚀肤。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战栗，胆怯，虽然她以前在战场见惯了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但那些功绩都是师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己只不过骑个马跑个过场，展示下自己近几年从师的本领，并未真正的上阵杀敌，名声，不过是虚名，真正的血腥从今天开始。 “尸王的烈焰噬魂刀…桃若爻你的脸颊只怕会留下永恒的疤痕了”凤无缺凝视着赵聆月手中薄如蝉翼闪着红光的烈焰噬魂刀，此刀自己小巧精致，极易携带，不想尸王竟然将这件神兵传给了自己的女弟子。 “恶人自有恶人磨，姐姐，我说的不是你”白凌飞浅笑道，他彻底惊呆了，不想烈焰噬魂刀竟然有可以划开红莲业火的力量，甚至穿破结界，赵聆月的手臂完全被烈焰噬魂刀的能量包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受伤。但那薄薄的刀片，在桃若爻的脸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口子，开始看不出血，直到赵聆月收刀入鞘，凤无缺才看清楚她脸颊渗出鲜红的血珠。 赵聆月心下舒了一口气，这些天的记忆以及经历，完全让自己变成了和师兄相依为命的孤儿，压抑，紧张，追杀，不堪，欺辱，涌上心头，原来师父，自始至终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这个没有一点用处的凡人徒弟，自己要如何报答…… 第50章 师父 “赵聆月，你敢毁本王的容颜。纳命来”桃若爻这次是真的暴躁了，毁容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无法接受，只有赵聆月这种被男人当成男人养大的女人才会觉得脸和脚区别不大。 她左手右手闪出两柄银色鸳鸯刀，寒光隐隐朝着赵聆月面门砍来。赵聆月退后一步跳开，接着桃若爻再次欺身上前，刀刀毙命，赵聆月被逼到到了门口的方位。外面是归墟寒冰阵，前面是桃若爻杀气腾腾。 “试试”赵聆月赤手空拳准备和桃若爻单干，红莲业火在赵聆月破坏结界的时候将凤无缺设下的结界焚毁，接下来凤无缺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所以她肯定是帮不上赵聆月的，刚刚她擒拿血尸的手段好在凤无缺是见识过了，不然还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月月，靠你了，凤娇姐姐不行了……”凤无缺无奈的喘了口气，再次将真元归位。红莲业火已经把结界烧掉了一半。再有就是，有些人，你不逼她一把，她永远长不大，永远看不到自己努力之后优秀的模样，只有自己全力以赴的去做某件事情，才能够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成长的辛酸和苦涩。如果司空锦心把她宠成小公主，前般呵护万般疼爱。 那自己——凤无缺，奉命也好，本心也把，要给她指明她的人生，至于如何抉择，全在她的本心。至少，以后她不后悔青春做尘。凤无缺努力挤出一抹优雅的笑意，掩饰本身的痛苦，他的身体正在慢慢接受红莲烈火反噬的能量，那股强大的力量几乎压得自己灵魂接近窒息。 赵聆月丝毫不惧桃若爻的抓狂，对于她，从来不会动手之前先怕了别人。更何况自己现在就是个光脚的，我怕你穿鞋的，师兄还生死不明，除非打怕你，不然都是你说了算，我还怎么混。“凤娇姐姐，我想试试，保护我在意的人。” 赵聆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不想在作为别人的累赘和负担，也不愿意继续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她想给自己一个不死总会出人头地的艰苦机会，虽然艰苦的背后只有卓绝的奋斗，但是自己认了。生死富贵，福祸元空，终究是自己的命。 “区区凡人，还想逆天改命，本王之前还念着你是司空锦心的徒弟，不忍下杀手，可抵不过你的自寻死路，这个世界有人生下就是神族，有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有机会修炼成神，所以你要明白世界对我的公平对你来说表现为欺压，没有那个能力就要学会默默无闻”桃若爻脸上浅浅的酒窝气急了闪现出嘲弄的味道，本来灯光如豆，没有仔细看清楚她脸上竟然有一双醉人的浅浅酒窝。 赵聆月被桃若爻鸳鸯刀连翻进攻下，招架略显困厄，只见桃若爻飞出鸳鸯刀，一掌震飞了赵聆月，她觉得整个胸腔感觉压力很大，耳鸣声，轰隆隆的排山倒海朝着自己的脑子奔袭而过。她知道她受了重伤。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傲慢与偏见，就会有我赵聆月守正义不衰，护世间万古不败” 赵聆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觉得自己是顺其自然的想到这句话的。想到了大荒经之中的一句话“本命七星，乾元利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她感受到自己虚脱凌空，星辰的力量在靠近自己的头顶，那硕大的星球之力，碾压过自己的灵魂。崩射出无数的光华。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赵聆月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朝着桃若爻奔去。她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不自量力，你会接受什么是实力的，果然是弱的可怜的凡人，死都死的这么没有价值。樱花洛”桃若爻似乎厌倦了赵聆月的嘴脸和无畏的反抗。嘴角轻蔑的说出了樱花洛最后几个字，寄出一个奇妙繁复的掌印，她的手摁入土地的瞬间——樱花洛，凤无缺的眸子为之一紧，樱花洛，这个名字很美很美，但是入阵之人最后会死的极为凄惨。全身肌肤如同樱花一般，被片片凌迟。 赵聆月世界里开满了粉嫩的樱花，微风过处，樱花如雪，翩然飘落，片片樱花，飘然落下，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个时候下起了雪，很美很美，这个世界美到让人沉醉，接着犹若千万只利刃，赵聆月被无数的樱花包围着。这是一个除了雪和樱花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绝望……无尽的绝望……”赵聆月内心深处不想死去，不要就这样落寞的死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只是自己血未流尽，怎能折戟沉沙意消沉。他不想就这样死去，不想。 赵聆月喁喁独行，已经走到精疲力尽，饥饿，寒冷，还有心地里无尽的绝望朝着自己袭来，在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想到了放弃，想到了绝望，突然她脖内项链精光闪过，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温柔白皙的手掌，朝她伸来“月儿，不要怕，师父在，护你周全” “师父”赵聆月看到司空锦心温婉如斯翩然不减，一袭白袍玉树临风，他亲切的摸着赵聆月的头，赵聆月却忍不住想哭的冲动，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经历的委屈和倔强，她的孤单坚强化作脆弱委屈的泪水，没有人再会为她着想，没有了师父的护佑，她似乎成了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不哭月儿，我司空锦心的徒弟，还轮不到小小归墟欺凌，你按着师父传授的破她樱花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哼，还敢拿出来唬我的月儿。”司空锦心朝着樱花树丛中的一盏红灯指了下，“哪里就是她的阵眼”眉头略微皱了皱“不过月儿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桃若爻似乎发现自己的阵眼被人堪破，心下大惊，赵聆月所在的世界里此时突然从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长出了无数的利刃，无论她走到哪里，脚下都有锥心的疼，腾空而起的时候，樱花和雪片化作片片薄如牛毫的小刀，朝着赵聆月衣衫袭来。刀刀见血，却无法致命。 “师父，果然是幻术，师父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月儿很想你”赵聆月飞起烈焰噬魂刀，朝着樱花林中红灯的地方击了出去，红灯应声而落，所有的樱花和雪如同风吹沙无痕般慢慢消失。 “师父去了很远的地方，月儿无论以后什么时候看到师父，记住师父都不会伤害你”司空锦心浅笑，挽着赵聆月的手，温文尔雅，他最宠爱的徒弟，这个时候不得不抛下他。但舐犊情深却是不可避免的。 第51章 白凌飞 “师父，你要去哪里”赵聆月朝着司空锦心即将消失的地方奔袭而去，却赶不上司空锦心消失的速度，他朝着天空的地方飞去，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跟不上，哪怕自己御风而行，赵聆月突然好悔恨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自己。 “师父不能久留，但师父会一如既往的守护你”司空锦心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樱花如梦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痕迹。 “师父”赵聆月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但司空锦心再也没有回应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有些人在眼前需要珍惜，一旦失去，想要珍惜却不得的时候，只有悔恨莫急。 “怎么可能，她一个凡人竟然能够破了本王的樱花洛。竟然可以逃出……”桃若爻不信这一切的发生。这个阵叫做樱花洛，但是也叫诛心阵，可以将人性深处最阴暗的一面在绝美的环境中诱发出来，然后让你一点一点的绝望放弃，灵魂被阵法汲取，直到最后，樱花和雪才会要你的命，如果你有一丝生的期颐，那么樱花洛便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表演。 凤无缺看到赵聆月满身鲜血，心下大惊，攥紧了拳头忍着剧痛，赵聆月起身，如修罗般，一拳擂在门外的冰山上，冰山应声而倒。此时，凤无缺掐出一个火字决破了归墟秘法，原来真的是哪三个烤火的鬼捣的鬼。 “桃若爻，归墟秘法需要祭出亡灵，直至阵法消耗亡灵殆尽，最后魂飞魄散，你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而已。”凤王爷熄灭了红莲烈火。一脸玩味儿的看着桃若爻，她脸上的疤痕还在燃烧。这个烈焰噬魂刀果然是尸族的至宝。没有想到却有这样的功效，就是不知道是尸族噬魂刀厉害还是归墟秘术厉害。 “你可以控制红莲烈火？”桃若爻不行的退后了一步，心中充满了恐惧，自己倾注归墟半数的力量去灭一个凡人，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凤无缺竟然可以自如的控制红莲业火，他不是没有这个本事吗，每次红莲烈火使出之后他都宛若抽筋扒皮一般，怎么这次可以这样。他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不要用你的愚蠢揣度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除了你世人都不蠢”风无缺将折扇拿在手中，一步一步的度到桃若爻面前，赵聆月却注视到他的那柄折扇，本来还是生绢的扇面变成了珊瑚色。 “撤”桃若爻自知不敌，本来她的计划中，风无缺只要使出红莲业火，就会性情大变，近而失控，到时候烧到谁为谁所用还不知道，剩下那个凡人还不是随着自己摆弄，可眼下…显然是没有胜算的买卖。桃若爻虽然极不愿意接受功败垂成的现状，??事实如此。 “月儿…你醒醒”赵聆月捶破冰山的力量消散后，严重的反噬效果出现了。心下一松弛，整个人垮了下来，昏昏沉沉欲睡。她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梦中或许有师父温暖的怀抱。司空明接住摇摇欲坠的赵聆月，心下满是不忍，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姐姐，你没事吧”白凌飞扑到了赵聆月的身上，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以她之命为自己命名的人，所以这一生白凌飞认定了赵聆月。 “没事，你没事就好”赵聆月浅笑，抚摸着白凌飞额间那撮白色的毛发，真美。 “呜呜呜…姐姐这样了还在关心我，我一定要救你。”白凌飞从赵聆月身上取出九转玉龙，用自己的精气引动，金光闪现在玉龙的周围，凤无缺没有看错，玉龙在吸收天地灵气补助赵聆月此刻灵魂受到压榨后的能量反噬。这个玉龙……只是一会儿，她的脸色便红润了起来。 凤无缺一口褐色的血剑喷了出来，曲泽笙为了这个娘子，可真舍得下本，九转玉龙都给动用了。 “凤王爷，你怎么了”司空明看到赵聆月转醒，抬眼间凤无缺直挺挺的倒在了草屋的地上。 “本王没事，月儿，你亲下本王可好……”凤无缺浅笑，一副痞痞的样子，他知道，她不会，但他忍不住这样的想着。赵聆月恍惚间想起了曲泽笙，他深紫色的眸子，冷傲的模样，还有那一声声软糯可亲的娘子，自己忍不住的眷恋，不知道他可好。 “姐姐，不要理这个老凤凰，他一直逞强好胜，红莲烈火在燃烧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灰后就没事了，他这功夫，欲伤别人，定伤自身，练得就是这个功夫，活该受这份罪。”白凌飞蹲下检查赵聆月身上的伤势，好在都是皮外伤，九转玉龙已经给她治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的内里……有一种自己也探查不明的东西在吞噬着，越来越弱的身体已经变得积贫积弱。 原来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项术法。“嗷嗷嗷……嗷~~”赵聆月几乎忘了房梁上自己的惊鸿游龙鞭还吊这个血尸呢，赵聆月一个剑指把惊鸿游龙鞭取了下来，血尸落地的时候溅起一堆的尘土。 “这个大布袋……”司空明的反射弧还在被冰冻之前，完全理解不了血尸是怎么变成木乃伊，而且还在地上蠕动，看上去都恶心。 “血尸……”白凌飞围着血尸看了一圈，凤无缺淡淡的道“放他走吧” 赵聆月也有这样的意思，因为她是自己的一个故人，自己已经认出了她，只是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的主人，对她竟然如此的残忍……”赵聆月想起血尸的制作过程。 “残忍……血尸算什么残忍，真正残忍的是，血尸化作人身……那抽筋洗髓的痛，就算是没有痛感的尸体，也无法承受。”司空明背过身体，将血尸一个过肩摔扔出了草屋，它自知抵挡不过，“嗷呜……嗷呜……嗷……”一边呼吼，一边朝着深山奔去，那速度一溜烟跑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主人会如何的出资她了”白凌飞看着那个血尸的背影，心下思忖，这等热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瞧见了。 第52章 你存心想杀我 “凤王爷，感谢你的搭救，日后山高水长，有用得着我们师兄妹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司空明上前抱拳一表心中之感，毕竟鬼王爷和自己没有其他的牵扯。自己不能够像那只狐狸一样，说什么都云淡风轻的。再有，藏宗已经没有了，没有师父的徒弟，就像是没有娘的孩子，什么人想要欺负都是可以的。而凤王爷却在这个时候对自己鼎力相助。 “不用客气，本王向来是极好说话的，让你师妹亲下本王就好了”凤无缺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样子，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赵聆月。毕竟美女谁都喜欢，虽然自己是鬼王爷，但不影响自己的审美，更何况还有曲泽笙那个大的审美奇葩在。 “老凤凰，信不信我小白拔光你的毛，如果你不出手，我们也能等他术法自行消耗殆尽，归墟秘术，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白小白一副气急的样子，表明了将赵聆月护在身后，谁想伤害她，就先从自己的猴子尸体上踏过去。 “你错了，先师曾言，归墟秘术消散前会毁尽所有接触的灵体，唯一克制的方法就是填命，谁遇到谁死，你愿意用你的命填吗？”司空明淡淡的说道，不解白凌飞为什么要对司空明那么的放肆。这样对待恩人的态度似乎不好。更何况，自己怎么说都比这个畜生强。 “老凤凰，你纯心想杀我白凌飞是吧”白凌飞刚刚还好好地，一下子炸毛了。这个老凤凰，几千年不见，见了就和自己吵架。而且，这次竟然想要用自己化解她的红莲业火，简直就是休想。 “你可以理解为是对你亵渎本王的惩罚，毕竟我们的交情匪浅。”凤无缺一边打开折扇一边摇头晃脑的念叨着。完全没有将白小白放在眼里，赵聆月注意到，那个珊瑚色的折扇，这时候变成了生绢色，只是扇子的扇面上多了一道瀑布。 “有些走兽，修行千年也是枉然，脾气丝毫没有变化，都不知道这千年的劫是怎么混过去的，徒长年岁而已。”凤无缺皮笑肉不笑道，他和这个小狐狸交情向来匪浅，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就傍上了赵聆月。跟对人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哈。 “果然是冷冽飞禽，寡恩薄情”凌飞不屑一顾的看了眼凤无缺，四蹄轻轻点着脚下的土地，绕着凤无缺转了一圈，然后滴流着硕大的眼珠子，盯着凤无缺“老凤凰，你看我的眼睛……”白凌飞在凤无缺背后妖娆的说了一句。 “你不过走兽耳…咳咳咳…”凤王爷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不想被白凌飞一记老拳擂在胸口。最坑不过是遇见一只没有轻重的猴子，而且和自己很有渊源的灵长类“白凌飞，你……偷袭本王”凤无缺一个不小心中了灵长族的媚幻术，他的世界被白凌飞这个猴子主导。 “凤无缺……把你衣服脱了……”白凌飞一本正经的说道，心下早就笑成一团，凤无缺扔掉了手中的折扇，眼神金光一闪，慢吞吞的脱起了自己外面的金色护甲“好”白凌飞看到凤无缺的动作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凤无缺……继续脱……对了，不要停……”白凌飞嘿嘿嘿狡黠的笑道，高兴地蹦到了不远处的树上，凤无缺在白凌飞的指引下再次脱了长袍。 “继续脱，不要停……凤无缺……”白凌飞高兴地蹦到了凤无缺跟前。凤无缺突然捡起地上的扇子，一手抓着自己跟前的白凌飞，拿着伞柄在他的脑袋上轻巧地敲了一下，怒道“还脱，再脱我以后在四海八荒还有脸混下去吗？就剩下最后一件衣服了，走兽果然脸大。不值得深交”不过这灵长族的媚幻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自己这么多年的道行几乎抵挡不了。 “凤王爷，不好意思，白凌飞有些调皮了。”赵聆月上前福了福身，道歉道“白凌飞，不要闹了，到姐姐这里来。”白凌飞蹦蹦跳跳的奔到赵聆月的肩膀上，朝着凤无缺做了个鬼脸。他自然不怕什么凤王爷。 “月月，我们注定是要同路的，你不要总是不高兴，那样不漂亮”凤无缺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一点都没有避讳众人的意思。在他看来，众生无色相，若非有色、若非无色、若非有想、若非无想。 他讨好的看着赵聆月，什么时候她能够让自己省省心呢。赵聆月浅笑，凤无缺继续道“月月，本王呢，是喜欢美女，但是本王不好色，本王是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书中柳下惠，戏内俏潘安，说的就是本王啊。君子，本王”凤无缺欲盖弥彰的样子逗乐了赵聆月。美人一笑，明眸皓齿踏月来。 “凤娇姐姐，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赵聆月对凤无缺多少有些忌惮，第一，他表面上是曲泽笙的人，第二，自己的师父要自己小心他，那么他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想起师父，总觉得心中堵得发慌，那么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就好像一盏蜡烛，安静的燃烧着，突然就给风吹灭了。 “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不是答应入鬼界吗？鬼尊命本王来迎你”凤无缺拿着折扇在手上轻巧的敲了两下，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感，却又是有意无意之间为之。“不过什么时候去，当然要看月月你的心情，我们鬼尊吩咐了，只要你高兴，随时可以。” “还头一次听说，堂堂的鬼王爷是听命于鬼尊驱使的”司空明冷冷的说道，凤无缺怎么可能是听命于曲泽笙的存在，他明明是……司空明看了眼赵聆月没有说话。 “好说……好说……吃人嘴短，那人手软，端起这饭碗，就得被他管，本王听命于鬼尊有何不可呢？”凤无缺淡淡的浅笑，气色看上去也比刚刚好多了。一身金色的装饰看上去很是娇媚，却没有分毫的轻薄姿态。 “我知道是曲泽笙要你来监视我的，和他订的三日期限，到时间，我没有去，是我的不是，现在又劳烦你跑一趟确实过意不去，如今师父生死不明，遗志尚在未能完成，待我了却这桩心愿，尸族和鬼界的约定，我会尽快随你而去执行。”赵聆月将草窝里的斗篷紧了紧，原来无家可归的感觉就是师父没有之后，无论如何你都找不到那份归属感存在的地方。尸族虽然只有师兄一人，俗话说，人死账不烂，何况师父只是下落不明，自己怎么可能做出毁约和背信弃义的事情来呢。 “这么说就见外了，月月，你什么时候完成师父心愿，我们什么时候回鬼界，我保护你，鬼尊放一万个心，所以，该干啥干啥就好。”凤无缺在赵聆月面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色不起来，虽然他知道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什么叫做美人绕膝，可是赵聆月给他的感觉是不可亵渎，倒不是因为她是曲泽笙看中的女人，曲泽笙怎么了，自己又不是没有抢过他的女人，虽然是他不要的女人。但那也是他的女人。“那你接下来想要去哪里呢？” “我想去望天涯，师父在的时候，一直要我去望天崖”赵聆月觉得师父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弥足珍贵，只是那时年年纪少，青萍之末、流云之间的感情不知道珍惜罢了。“大师兄，你会和我同去吗？”赵聆月怯怯的问道，司空明一直是她的软肋。 “会的，月儿，师父不在了，我会继续保护你，你永远是我的小师妹。像你小时候一样。”对于司空明，他最初忠于的人是自己的师父，带着对神的崇敬去尊敬他，后来，师父把自己送给了师妹月儿，虽然名义上自己是月儿的师兄，实际上，守护她就是自己的责任。 第53章 你怎么会恰巧在这里 “大师兄……”这些天的委屈都在他的那句想你小时候一样的话语里，虽然小时候的模样自己已经忘却，但那肯定是段幸福的时光，因为引得司空明遐想。 “白凌飞……你怎么恰巧会出现在这里？”司空明对着白凌飞虚张开声势。白凌飞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他是灵宠，灵长之类，变数很多。在月儿身边出现，只怕有所图谋，而自己显然是不想月儿有任何的闪失。 “哼，玉龙有指示，我是按照玉龙的指示来草屋帮它寻找主人的。”白凌飞无所谓模样，不得不说的态度，司空明已经停止了嘶吼，可他的眸中闪烁着阴鸷的狠毒，对上凤无缺云淡风轻眼神的一瞬间，司空明低下了眉头，似乎担心自己被看穿。 “凤王爷，我师父曾经说过，你的红莲业火来自地狱，可以锻炼人心，如你真心，可否接受红莲业火的诛心”司空明依然死死盯着白凌飞不放，白凌飞瑟缩的躲到了赵聆月的庇护下。 “姐姐，你不要听他的，他想烧死我”白凌飞朝着司空明狠狠地道。 “那个大师兄……天色即将微光，我们不如现在趁着天色走吧”赵聆月尴尬的岔开了话题，再者自己却是想要尽快赶去望天涯，凤无缺无奈的摇摇头，一个没有感情的尸族，和一个激灵无二的灵长类“这一路只怕有的头痛了。” “月月……慢着”凤无缺突然止住了脚步，这里似乎有点不大对劲，茫茫的大山阖着眼自己走出去都没有问题，眼看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天依然灰蒙蒙的不说，而且看上去阴沉沉的。这是一处奇怪的谷地，周围没有险峰，但是阴气很重。这里—— “姐姐……我觉得也是，老凤凰说得对……”白凌飞已经在赵聆月的肩膀上睡着了，被凤无缺这样一吵，反而惊醒了，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或者是刚刚睡醒的原因，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 透过黑压压枝丫的缝隙，昏沉沉天空挂着一个毛月亮，略微有些淡红的颜色。 毛月亮，就是月亮周围有一层毛边一样的月晕，看上去不明亮但是也没有太多的云，总是给人朦朦胧胧的渗人感觉，这会子，山里的虫儿也不叫了。 赵聆月一行人止住了脚步，这个时候脚下却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低沉、生锈的铁链声闯入耳膜，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哗啦啦啦…咔哒咔哒…哗啦啦…咔哒咔哒…”仿佛是从地底发出的一般。 赵聆月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动，众人连着朝后跃开了好几步，但是土地似乎在追着她开裂一般，眼前山崖边上一块突出的岩石站定后。 “大师兄……”赵聆月看到司空明一个跃起打算跳到岩石上的时候，被脚下松动的土地吞噬了。那种半空中被活生生的拉入了土地下面，接着消失不见得恐惧，土地由恢复了平整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聆月想要伸手去扒眼前的土地，被凤无缺及时的拉了回来“月月，你冷静下，这些土地是有生命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有侵入这块岩石” 毛月亮还是挂在天上。 “那我大师兄怎么办……”赵聆月有些无助的看了眼天空“他……一个尸族，这里是天然的养尸地……对于是如鱼得水再好不过了。”凤无缺看着自己不是很鲜亮的指甲“这一晚上的奔波，我这盛世美颜可是大大受损……” “老凤凰，你有病是吧……赶紧想办法出去……我不喜欢这里”白凌飞一直在炸毛，灵长族对异样的环境感受是最敏锐的。 “有本事你自己跑出去啊……我还就不信你能跑出这座尸山”凤无缺气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凌飞眉间的白毛吼道，白凌飞被他吼得一下子没有了底气，他说的对，这里是冲天怨气形成的一座尸山。跑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诚心的是吧，老凤凰，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至少我还有姐姐陪着我……哼”白凌飞再次将自己瑟缩在赵聆月的肩膀，远处依然是黑压压的森林。 “凤娇姐姐，我们一直在这里耗不了多久，眼下还是需要寻找出去的路子。”赵聆月和凤无缺二人背靠背的站着，她不信凤无缺没有办法出去“姐姐小心”白凌飞一击飞掌将赵聆月脚下的那摊烂泥打下石头，这些枯枝败叶胶着成的烂泥似乎有生命一般。 “你看到树丛中那三个黑影了吗”凤无缺朝着远处黑黢黢的树林指了指，夜太黑，又有树枝遮挡，赵聆月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白凌飞却看到了“姐姐，用你的心去听别人的心，难免会有杂音，用你的心去听自己的心” 赵聆月凝神朝着远处黑黢黢的树林看去“是他们……他们三个不是逃走了吗？”凤无缺所说的黑影是草屋中烤火的三个鬼物，这个时候，他们三个竟然在黑黢黢的树林中转起圈来。“可是他们脚下的土地……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凤无缺咀嚼着这句话“那是因为他们三个已经变成了石头。这里的土地，会把入侵者的灵力吸收，然后石化，风化后变作脚下的土地，这里每一寸土地，包括混合着腐烂气味的空气，以前都是鲜活的生命。” “你能说重点么？老凤凰’”白凌飞一边用手心白刃切割着试图侵袭赵聆月的脚下烂泥，一边跳脚。“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你们鬼界都闲着没事干吗？” “等你啊，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暂时所在的地方是尸山的最底部，待会你们就会明白”凤无缺双手掐了个简单的开字决。眼前黑黢黢的树林一道一道的分开了，这里确实是一个古战场，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战役。 眼前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血可漂橹。一座一座的尸山，躺满了整个山谷，时光荏苒，无人收尸无人祭奠的他们，常年怨恨积蓄，成了到处害人的一群尸魔，后被得道高僧做成了三尸聚阴阵。他们长年累月在此吸收日月精华。不入轮回，不入凡间，外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似乎被隔离在这个时空之中。 第54章 误入此间 巧就巧在赵聆月一行人路过此处，误入此间。而当年高僧所用的三尸聚阴阵只是障眼法。 “事实上，我们进不来这个地方，但是由于我们无辜的闯入，三尸聚阴阵已经破了，尸魔即将为祸人间。”凤无缺眉头紧皱，眼下这样棘手的事情，自己有心无力，如果可以，曲泽笙的黑甲军或许可以派上用场。可不见得人家鬼尊愿意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我们两个和他们拼了，凭我们的修为，难道还打不过这群不成气候的尸魔”白凌飞不屑的嗤之以鼻。对于打架这种事情，自己从来都是不怕的。对于每次打完之后身体皮肤都能够泛红的人，大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升华和洗礼。 “打得过，谁说打不过，万一打不过，还可以跑，可是你的姐姐呢，她是个凡人，练过几年三脚猫的法术，只怕有个好歹，到时候我们再双拳难敌四手被困在垓心……”凤无缺云淡风轻的度着步子，脚下的尸魔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对手是尸魔下面的东西，三尸聚阴阵不可能只是为了镇压尸魔这种低能的东西。 “你个乌鸦嘴，你看这满地的烂泥……”白凌飞低头看了下脚下的石头，哪里还有烂泥的样子“这里是……尸山……这么多的棺材跺子……凤无缺……救命”白凌飞一个纵跃跳到了赵聆月的肩膀上。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 “烂泥和石头都是你的幻觉，你还真的以为你自己在石头上站着，你站的位置，下面是无数的棺材”凤无缺用手中的绢帛折扇随手一指，眼前黑压压的都是棺材，他们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幻觉也是致命的。 白凌飞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果然是黑黢黢的看不见底，刚刚的烂泥也不见了。所有的棺材，一个压着一个，整整齐齐的码的一丝不苟，全部码成了圆柱形，每一圈至少有一百个棺材，上百层高，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最高的一个棺材跺。其他地方类似的棺材跺还有八个，每个棺材跺之间都用铁链子拴着。 在毛月光的照射下，赵聆月粗略的数了下，根本数不清的，黑压压的都是棺材。“叮铃铃……叮铃铃……哪里来的铃声……叮铃铃……”这样的夜晚，骤然响起的铃声有点刺耳，赵聆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思绪跟着铃声的节奏飘得很远。 “铃声……”凤无缺和白凌飞并没有听到什么铃声，转眼却看到赵聆月朝着棺材跺跳了下去，并不是直接跳下去那种，好像下面有什么在吸引她，她纵身一跃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月月……”凤无缺跟着跳了下去，抓住了她的衣衫，将她打包提溜了上来，那么多的棺木，凤无缺一个一个的往上爬，却在这时发现，这些棺木，历久弥新，完全没有腐坏的迹象，而且除了黑漆漆的漆，似乎都是一口口金桐打造的铜棺。 凤无缺心下一凛，想着尽快上去“老凤凰，你也注意到了……”白凌飞趴在赵聆月的肩膀上，似乎也注意到了棺材跺的异常，全部都是铜棺，但是偏偏又漆上了黑漆。 “先上去再说，这里没有那么简单。”凤无缺背着赵聆月，白凌飞身形灵巧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他沿着各个铜棺之间的铁链子，攀援向上，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力气。 “叮铃铃…铃铃铃…” 铃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在夜色中格外的清冷。 风无缺和白凌飞停下了攀援的脚步，铃声鄹然而止。他们再次挪动步伐，铃声跟着接踵而至。分不清楚从哪里传来的。 “哪里的铃声…”赵聆月已经凝神不去在意那铃声，但是却挡不住直入神经的声音。 “不要去听”凤无缺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 “继续爬…”突然白凌飞握着的铁链甩了下来，直直朝着风无缺砸去，距离太近风无缺避之不及被他连砸带滚朝棺材跺底下滚去。 “老凤凰…快想办法…这里不对劲”白凌飞感觉自己掉落了很久，可完全么有到底的意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有办法早想了…在这里本王根本无法汇聚法力”凤无缺扭头刚好看到和自己同样速度掉落的白凌飞，二人好在身手敏捷，抓住了就近的铁链，稳住了身形。 “姐姐…”赵聆月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入黑暗之中。白凌飞喊出来的时候，赵聆月就剩下脖子中的魂玉尸丹还有一个明亮的点。 “好痛”赵聆月吃痛的从地上起身，记忆中自己是从棺材跺掉下来的。怎么会掉在青石板的甬道里。而且这里点燃着明亮的火把，这是哪里？赵聆月心下迟疑“好痛……”揉了揉痛的不行的肩膀。 这里并不是普通的甬道，而是一座墓的墓道。赵聆月很快从墙壁上的石刻发现了端倪。 “大师兄…你在干嘛？”赵聆月起身朝前走了一段时间，看到一个背影恰是司空明的人，他站在一个朱红的大门外面，不知道在专研什么，看得很是仔细。再见到司空明赵聆月心下一喜。 “这个门…呵呵呵…好多脸…上面好多脸…你看那个像我”司空明痴痴的笑着，自说自话。赵聆月喊了几句大师兄，他都没有回复，觉得异常的她凑近司空明，看到门上画满了恐怖的脸谱。 “那个都不像你”赵聆月随口说道。 “不像我…呵呵呵…那就是像你了……是不是像你……”司空明说完这句话，赵聆月突然觉得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把他往门里吸。那种力量，在一丝一丝的汲取着她的灵魂。 也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师兄司空明根本么有影子，也就是说他不是自己的师兄，只是变幻成了他的样子而已。 或许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赵聆月从腰间艰难的掏出烈焰噬魂刀，寒光闪闪，她用尽全力将烈焰噬魂刀朝着门的方向扔出去。 “砰……”一声巨响，落下来很多灰尘。 “月儿，醒醒……月儿…月儿……”刺眼的阳光，很难受，自己快要渴死了……。谁在喊自己，声音好像是自己的大师兄。 “你是……大师兄”微微睁开眼睛的赵聆月看到司空明的时候，差点委屈的哭了出来，刚刚由于之前认错了人，还不敢贸然的认司空明。 第55章 原来是真的 这里热浪滚滚，这里是一望无际沙海。 细细的沙粒伴着热风吹在人的身上，能够将皮肤的汗毛烧糊掉。 没有水源，赵聆月的嘴唇已经变得干裂。 黄昏，沙子的热来的似乎更加猛烈，汲取了一天的热量这个时候蓬勃了出来。呼吸都觉得肺疼的赵聆月，已经接近了极限。 “月儿……不要睡……月儿……醒醒……月儿……看着我……月儿……” 赵聆月感觉脑子昏沉沉的，手放在腰间的时候，发现之前放置烈焰噬魂刀的位置空了……她嘴角扯过一个牵强的浅笑，大概是扎在那个朱红色的大门上了。只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没有力气起来了，腿和胳膊不知道是谁的。 “大师兄……这里是……哪里啊，我们还能够出去吗？”潜意识里，赵聆月认为自己这次是出不去的。赵聆月瞥见司空明身边的影子放心不少，人在世间是有影子的，司空明之所以有影子，是因为他是尸族。 “这里并不大，师兄还没有找到出口。不过，月儿，师兄一定会尽快找到出路。我们肯定可以出去的。”司空明搀扶着赵聆月，一步一步走在滚烫的沙地上。赵聆月的脚磨出了血泡。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师兄……哪里有水……绿洲……”赵聆月看到眼前绿意盎然的景色，神情为之一震。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如此在意那一汪清泉。而这个时候她，感觉全身充满了能量，那汪清泉就是她力量的来源，他需要这样的激励，让自己可以再次出征人生。 司空明从背后追赶赵聆月，愣是追不上她朝着水源奔去的步子，对于司空明，他是可以不考虑水源这个问题的，毕竟尸族不同于人。 赵聆月一头扎进绿洲的泉水中，恨不得当时喝饱，在她咕嘟咕嘟喝了四五次之后，赫然发现自己是在一堆黄沙之间，拼命地再吃那堆黄沙，哪里有什么清泉。司空明诧异的看着疯了一样的赵聆月。 “月儿，到师兄这里来……快点……月儿到师兄身边来。”司空明一个连续跳跃将赵聆月拉到了自己身边，刚刚还是泉水的地方，平地起来一阵沙尘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漫漫黄沙中犹如千军万马。“这是个很奇怪的空间，一旦出现绿洲，接着就会出现沙尘暴，接着这里会变成冰天雪地。” “大荒经有云：葛四时，沧海桑田，弥弥漫漫，是为轩辕冢，飞禽走兽四海八荒皆不可近其旁。”眼前真的像司空明所言的模样，变成了冰雕玉镯的水晶世界。赵聆月虽然不信，但是师父说的大荒经不是上古时候的传说吗。怎么可能真的有这样的地方。 “大荒经……月儿……你不是没有抄几页……你是说这里是轩辕冢……”司空明不解道。如果说这里是别的地方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如果是轩辕冢 “大荒经我已经记了下来，因为自己之前不努力，师父总是生气，师父失踪后，我就想做些让师父开心的事情，或许他知道了就会回来。”自那日师父将尸丹魂玉交给自己之后，大荒经中记载的山川河岳，秘法咒术，自己似乎慢慢的开始懂了，甚至自己本不清楚什么时候记住的大荒经内容，那便在自己的脑海中印着一般。 “原来是真的……”司空明喃喃自语，漫天的雪花飘落下来，地上结满了冰。师父以前曾经说过，尸族的劫难只有月儿可以化解，原来真的是这样。“什么啊师兄？”赵聆月刚刚还热的要死，自己就像是干涸在龟裂土地上的鱼，这会子又冻得瑟瑟发抖，唯一不同的便是，无论冷热，自己感觉快要缺水缺死了。 “小心脚下……这里的冰会从地下长出寒冰刺，一不小心刺破皮肤……灵力就会源源不断的被这块土地吸收”司空明小心的拉了下即将跌倒的赵聆月，她的靴子被寒冰刺刺破后，血落在了冰上，本来这么冷的天气，血落下来会变成红色的冰，可她的血却像是遇见海绵的水一般，被吸收了。 “大师兄，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呢？我以为你掉下棺材跺，再也见不到你了”赵聆月瑟缩着裹紧了衣服，风雪中踽踽前行。刚刚差点热死自己，转眼变成了大雪纷飞。 “我本来也以为掉下去必死无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红色的大门前面，推开门就发现进了这样的世界。”司空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跌落之后，以为生死难测，多少会吃点苦头。 “是上面画了很多面具的门，每一张面具看上去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看到你在门前盯着那道门，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然后那道门就把我吸了进来”赵聆月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风雪似乎更大了，每一道寒风都能够吹入他的骨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遇见了……那些面具很是邪性，上面似乎有一种咒语”司空明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的僵硬。 棺材跺上面，凤无缺和白凌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去。 “在上面真好……”凤无缺喘了一口大气。躺倒在棺材跺的棺材上面。 “是啊，就是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白凌飞不想说凶多吉少那个词。 “凤无缺……本尊交代你的事情，这就是你敷衍的结果。”曲泽笙正在鬼界喝茶的时候，突然收到赵聆月遇险的信号，整个人感到一阵的心痛，身形如烟般翩然来到了这坐尸山。平时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他一届鬼尊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前来视察。 “尊上……本王也是尽力了……不过月月没有事情，只不过会吃些苦头……”凤无缺起身，神色恭敬地道。如果平常他尚且敢和曲泽笙扯淡吹牛，不过眼下这个模样，好好回话都不准能继续活下去。 “见过尊上…属下办事不利，姐姐失踪了……”白凌飞张牙舞爪的嚣张形象在曲泽笙面前完全收敛了起来，变的小心谨慎。凤无缺吓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个猴子白凌飞，什么时候成了曲泽笙的心腹，他不是从来都是自认为天下无双的绝顶聪明么…… “办事不利……吃些苦头……这就是你们的答案……”曲泽笙疑惑的不是这样的回复，而是他们两个，一个是鬼界的鬼王爷，一个是灵长族的灵宠，何以出现在尸山这样的地方却不自知。“那个尸族呢？” 第56章 不允许靠近 “司空明……一早就掉到棺材跺下面了……生死不明”凤无缺回复到，眼角的余光撇了下曲泽笙喷火的眸子。 “生死不明……尸族与我何干，说，赵聆月在哪里”曲泽笙身形略微晃动，从脚下的棺材跺中滴溜出来一个尸魔。它出来看到月亮的瞬间，满嘴的黑色煞气，全身带着一种腐臭的味道。待看见曲泽笙的时候，整个身体颤抖如同筛糠。 所谓王者，当你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是你的臣民。 “在下面……”尸魔吓得匍匐在地上，怯懦的指了棺材跺下面的深渊，亲吻着曲泽笙的脚面。曲泽笙眸光回转处，冷冽异常。 “下面是哪里？说……”曲泽笙将手掌放在它的头上，打算随时取了它的性命，他已经预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只是自己不敢相信那个地方存在罢了。 尸魔陈述着事实，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的可能性。“下面……是轩辕冢……就连尊贵如鬼尊的你，也是不允许靠近的。”尸魔说完这句话已经开始听天由命了。 轩辕冢，传闻是上古时期的埋骨之地，轩辕大帝通过鸣条之战，绝地通天改革，成为了人间最初的帝王，凡人崇信轩辕大帝信仰的滥觞开始，但是上古仙界神族之中，轩辕大帝也是有烙印的，所以轩辕大帝的存在，对于凡人是亘古未有的一代帝王，光辉烁古耀今，对于仙界神族，轩辕大帝是大隐隐于市的一个上神。 另有，大荒经有云，大荒排名第二名轩辕冢，第三名天机处。而轩辕冢的说法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 “轩辕冢……果然没有错……本尊阅微之外的地方，世间除了轩辕冢。”曲泽笙并不记得轩辕冢的具体位置，也没有人知道在哪里，因为轩辕冢每年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样。只是娘子为什么又恰巧能闯进来。曲泽笙想到赵聆月的时候，更多的是愤怒，他对于赵聆月最初的感情，不应该是爱，对于背叛者，给予的应该是惩戒。 “尊上，你不能杀了他，他如果死了，可能轩辕冢的结界会变化，到时候你去哪里找月月”凤无缺看出了曲泽笙的年头，这个家伙盛怒之下别说杀个尸魔，灭天毁地的事情他都能干的出来。 “还有多久……轩辕冢会变换时空。”曲泽笙将尸魔扔进了铜棺之中，这里的世界，自从曲泽笙出现，秩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铜棺铸成的棺材跺子成了最简单的摆设。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月月不能及时出来，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凤无缺瞅了眼曲泽笙，后面的话自己愣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他眸中燃起的杀气。三人一连的跳跃落入棺材跺的底部。 红色的那扇门异常的诡异，曲泽笙远远地看出上面的咒语，他长袖挥出，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这里是一个烈焰漫天的世界。他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娘子。 赵聆月和司空明还在冰上面行走，但是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脚下的倒刺穿破靴子，身后是一片长长的血迹，然后一点一点消失不见，风雪夹杂着扑面而来，根本睁不开眼睛。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爷爷？”赵聆月心下疑惑，看到不远处一颗粗壮的古槐，华盖如宫室，郁郁葱葱的绿色枝丫，哪里没有一片的雪花和寒风侵袭，树下面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爷爷，他手里拄着一根龙形的虬龙杖，那些盘旋的花纹和龙的姿态，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一条龙卧在了上面。 身后是一个简单的茶盘，一应茶具俱全，边上的小炉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丝丝热气，哪壶开水，刚刚烧到恰好，用来沏茶是再好不过的。 “你来了……歇歇脚……风雪交加路难行。”白发白须的老者一直注视着赵聆月艰难行走的步伐，似乎他在等一个人，似乎他等的人没有到，似乎赵聆月就是他等的那个人。她走到古槐跟前才说出那句话，言语恳切，和蔼，目光精神矍铄。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师兄怎么办？”赵聆月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司空明在古槐外面的雪地里趴着，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可是站在古槐下面时候，她依然看到远处风雪飞舞，依然看到外面的冰雪肆虐，只有这棵古槐所在的位置和地点，与在艳阳之中大雪纷飞的皑皑世界形成了鲜明活跃的对比。 白须老者从树下的槐木桌子上端起一杯清茶，递给赵聆月“喝杯水暖暖身体……尸族……无碍”他看了冰上几乎睡着的司空明淡淡的说出无碍这个词，没有怜悯和慈悲，只有尘归尘土归土的顺其自然。似乎司空明对于他来说，死活都是无碍这个词而已，随手一个结界，外面的风花雪月和司空明一起被隔离开了。 “我本是槐木老朽，本名虬龙，今年不偏不倚十万八千岁，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的名字，也无人再叫起，但是我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承诺，等待那个人的到来。”老者说到这些的时候略微有些伤感。那些被遗忘的辉煌，那些被舍弃的热血，还有尘封成过往的血影刀光。 赵聆月抱着那小小的茶碗，却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渴望这丝热气。老爷爷自己坐在赵聆月对面的木头凳子上“很久以前，久到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时候，就在这里，守候着，等待轩辕氏的后人，眼下我的劫难近在眼前，也算是夙愿得偿，遇到了你，一个持有槐木令的凡人，这或许就是命，不过老朽认了。” “槐木令……”赵聆月突然想起来鬼市上师父给自己的那个小木牌，雕刻着龙形花纹，这样看来和这个老者手握的虬龙拐杖还真的有些相似。 “槐木令是灵界植物系的调兵符，当年一共两块，一块交给了轩辕氏后人，轩辕氏与我们签下永生永世不相背弃的约定，另一块，无端失窃。至今下落不明，而你手中的槐木令，便是遗失的那一块。”老者盯着赵聆月瞅了好一会儿“你和老朽的故人很像。” 第57章 丧尽天良 “你即已言明槐木令的出处，本应归还于你，这块槐木令虽是家师遗留之物，但它对于我，留在身边无非是作为念想，既然是你族之物，理当归还”赵聆月从衣服取出槐木令，交给老者。 老者接过激动地眼含热泪，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才确定的道“你真的要把它送给老朽……在你知道他是灵界植物系的调兵符之后，还要将它还回来……” “我意不在天下，不在苍生……只在逍遥间，兼济天下的事情，自然要由兼济天下的人来做才好。”赵聆月表明了要将槐木令还回去的，遗失了上万年的植物系调兵符，就这样回来了。这时候，那郁郁葱葱的槐树却莫名其妙的着火了。 “寻你的人到了。不要告诉他们你见过老朽，更不要提起槐木令的任何事情。”老者将槐木令放在赵聆月的手中，一掌将赵聆月推了出去，赵聆月像是飞上天的风筝，身后的老者孤独的守着那颗大槐树，火光冲天。 接着他将司空明朝着赵聆月的方向扔了出去。已经冻成丰碑的司空明。那个老者孤独的站在那颗满是虬枝的古槐下面。青翠的枝条一边在风中飞扬，一边在火海疯狂，从不忧伤从不迷茫。 “月月……醒醒……” “姐姐……”凤无缺和白凌飞同时朝着赵聆月喊了出来，赵聆月看到眼前一片火海，朝着自己焚烧过来。那种痛几乎烧灼着自己的眼眸。接着便听见了凤无缺和白凌飞的呼喊声。 赵聆月看到身后泛滥的火海，不知道从哪里喷射出来的，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古槐。“什么时候着的火？凤娇姐姐，赶紧熄火……赶紧呀”赵聆月想到了那个叫做虬龙的老者，他说他是一棵树，那么他十有八九还在下面，必然是怕火的。于心不忍之际，赵聆月着急的喊了出来。 “本王倒是想，可是下命令焚毁的那个人……本王的红莲业火岂是说息就息的……”凤无缺赶紧掩着了口唇，差点就把曲泽笙这个家伙说出来，明明是救了她，却偏偏不要她知道，恋爱中的男人和恋爱中的女人一样的可笑。 他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可是自己如果撞破了尊上的好事，以后在鬼界，还不是天天都要被他携私报复。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需要填命吗？用我的命……这个火不能烧下去……凤娇姐姐，我不在乎这个命”赵聆月朝着棺材跺的边缘走去，她没有记错的，最后临离开的时候，分明是虬龙老者用自己的真气度自己和司空明飞出的结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却被白凌飞跳下来拦住了“姐姐你不能去……你会被烧成灰烬的……老凤凰的火不是一般的红莲业火，任你是大罗金仙还是十八天诸佛，只要是碰着，非要烧个灰飞烟灭才可罢休。” 赵聆月有些惊诧，白凌飞什么时候和凤无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这二人不是不死不休的存在。以前白凌飞的性格，就算是凤无缺是对的，他也得和他博上一博。 “对，猴子说的对……月月，你不能去……”凤无缺飞起一脚，直接踢在白凌飞的身上，它的身体像利剑一样，朝着棺材跺下面着火的地方飞去。“猴子去最合适了……”凤无缺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那脚落井下石有什么威力。 “凤无缺……老凤凰……丧尽天良……我和你没完……”白凌飞尝试了几次，棺材跺周围根本没有可以攀援的东西了，想要御风而起，才发觉自己的灵力差不多被消耗殆尽了。 “白凌飞……白凌飞……”赵聆月看到下面的火海，将白凌飞吞噬，赵聆月趴在边缘的身体被司空明拉回到中间的位置。 “这堆尸魔，怨气冲天，只能够用红莲业火烧尽……”司空明此话一出，凤无缺惊讶的看着他，这个家伙，尸魔也好，尸族也好，差不多算是同类，怎么在他口中变成了这样的无关痛痒。好残忍，比自己刚刚那一脚残忍多了。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火光骤起的地方，无数个金色的卍字腾空而出，绕着那冲天的怨气。就算是棺材跺被烧灭殆尽，那轩辕冢恐怕也是个麻烦。“高僧……在用自己净化他不能够平息的怨气……以身祭奠……月月……不要哭了……他不是普通的猴子” “老凤凰……你找死是吧……”火光中，一个光头肉嘟嘟的小和尚跳了出来，眉头紧皱，满身通红冒着金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聆看到那个可爱孩子的时候，月想到的竟然是怒目金刚这个词。 “我就说了，他不是普通的猴子。凤凰需要涅盘，而他需要的淬炼，只有本王的红莲业火可以成就……你不要过来，本王虽然身份尊贵，可也怕金刚怒目”凤无缺一个跳跃凌空而起，白凌飞跟着追了上去，一拳砸在了凤无缺的袍袖上，烈火燃了起来。 “凤无缺……你少在哪里厚脸吹牛，本来我是可以锻炼成高僧，谁知道你自己修习不精，把我淬炼成一个小和尚……这是炼残了好不好”白凌飞怒气匆匆的朝着凤无缺飞去，凤无缺只有闪躲的份。这个家伙没有想到淬炼之后这么的厉害。 “你的意思……回炉……除了麻烦一些，本王完全不介意的”凤无缺拿着手中珊瑚色的折扇，那柄折扇上的扇骨，开出了嫣红的花朵。如果他不介意，自己完全不介意再用红莲业火烧她一次，毕竟他这种涅盘的物品，自己不用承受反噬的效应。 “凤无缺……老凤凰……”白凌飞横眉冷对，那光光的脑袋，显着的戒点香疤，脖子中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配上可爱的缁衣，活脱脱的一个小和尚“我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好意思再趴在姐姐的肩膀上……” 白凌飞最为气恼的便是这件事情，棺材顶上是一脸懵逼的赵聆月和司空明。涅盘——可以把一个活脱脱的猴子锻炼成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和尚吗？这个新闻，简直就是石破天惊。 “你是……白凌飞……你是个小和尚？”赵聆月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白凌飞肉嘟嘟的脸颊。 “姐姐，是我啊……可是……姐姐，如果你在捏下去，我的脸都要被你捏的变形了”白凌飞一副无奈的样子。佛性一瞬间爆出，这个家伙的悟性，果然在镇压这里的得道高僧之上，小小年纪便拥有这样净化的法力，旁人就算修行若干年也不见得有这样高深的佛性。 第58章 凤王爷回宫了 “这么快就搞定了”凤无缺一脸懵逼的不信，不过就是涅盘，还是借助自己的力量，至于有这样鬼斧神工的效果吗。凤无缺完全没有聊到白凌飞修成人身的模样，竟然是一个小和尚，而且是一个与生俱来，身具金刚怒目的神奇和尚。好在他还小，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可惜就可惜在被司空锦心捷足先登收归门下了。 “搞定了，不信，你下去看看去呀……”白凌飞盘膝而坐，诵经超度完亡灵，整个天空下飘舞的荧光斑点环成大大小小的万字，那些灵魂得到救赎后幻化而来的模样，竟然是如此的壮丽，白凌飞心中悲悯之情溢出，赵聆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凌飞眉间白毛的地方，在她看来似乎有一道白光隐隐闪现。 “你当本王傻啊……下面都已经烧成灰烬了，本王下去干嘛……是不是傻啊你”凤无缺御风而起，这里的结界既然已经被打破平衡，很快也就不存在了，接着这里就会看到第一缕曙光，只怕从此轩辕冢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叹了口气。 “你不傻你推我下去，老凤凰……早晚扒光你的毛……淡定，淡定，我是得道高僧……出家之人……”白凌飞一边气的跳脚，一边自我安慰，他是得了高僧的修行，所以锻炼成小和尚的模样，再加上本身为灵长类，超凡的悟性和与生俱来的慧根使然，所以他很牛逼完全错不了的，开挂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别人只有仰望羡慕嫉妒的份。 “白凌飞……原来是这样……你便是师父说的那个小师弟……这么可爱，萌萌哒的小师弟……”赵聆月看到白凌飞眉间隐隐一现闪出的灵识，原来和他们是相通的，那就是错不了，而且自己脖子中的尸丹魂玉莫名的有了反应，他就是自己师父新收的小徒弟。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亲了下白凌飞胖乎乎的小脸蛋，白凌飞皙白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头顶，像喝醉了一般，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亲，竟然是这个样子，自己好晕……好晕……好晕……开心的快要飞了。 “隐藏成这样姐姐都能看得出来……是的，司空对我有一字之师的恩义，我答应此生为他守护一人。那个人就是姐姐……只是答应过司空，修成人身才可以和姐姐相认，姐姐，我喊你姐姐习惯了，以后继续喊你姐姐好不好？”白凌飞的指尖飘忽的指向了赵聆月，原来今天的事情，师父已经预料到了，他早就安排了一个师弟在这里。 “我没有意见啊”赵聆月很高兴，在自己的师父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师弟，定然也是上苍眷顾了。 “月儿，你是怎么认出他是师父弟子的。哎，白凌飞，看到我了吗？……”司空明故作高冷帅气的说道。寒光剑依然被他抱在怀里。自从师父消失后，司空明的性格一直高冷中略显阴鸷。 “你那么大的人我又不瞎……”白凌飞一直围着赵聆月想索吻。 “愕……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师兄？”司空明显然被白凌飞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猴子还不如修不成人生呢。 “愕……”一脸懵逼的白凌飞看着赵聆月，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卖萌。自己需要有个大师兄吗？刚刚修炼成人的灵长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司空明竟然是他的大师兄，潜意识里直接把司空明给忽略不计了。是以导致司空明内心的极度不爽。 “小师弟……这位是我们的大师兄，司空明……你可以喊他大师兄或者明师兄”赵聆月把白凌飞拉到司空明的跟前，向他郑重的介绍了下自己的师兄。 “之前，师父提及过，他收了一个小弟子，是一个和尚，但是你和我并没有见过，刚刚他出现的时候，我脖子中师父留下的项链温度略高……想必其中有异样，如是这样倒也在情理之中了。”赵聆月轻抚着脖子中的尸丹魂玉，这个项链，是师父用自己的生命留给自己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守护好，无论什么时候。想来这份厚重，更加觉得师恩如山似海深。 “也就是，我们以后多了个拖油瓶了……小油瓶子……替大师兄拿着剑。”司空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个家伙，之前还那么嚣张，现在成了自己的小师弟，看自己怎么给他算账。 “我不是拖油瓶……也不叫小油瓶子……大师兄……如果谁要偷袭你的话，你的剑在我这里……你岂不是有性命之忧……”白凌飞扬起小脸，怒目辩解着，突然眸子流光回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满脸都是你看我对你多好，对你多掏心掏肺的。 “我不在乎，就喜欢你帮我拿东西的感觉。”司空明这句话说完之后，赵聆月生生的看到了白凌飞石化的表情以及司空明吊炸天的模样，这样的日子，以后估计有的热闹了。“你明摆着就是欺负我这个做师弟的……” “你看出来欺负你了啊，还没有完全的无药可救……月儿，这个小拖油瓶……哈哈哈哈…果然比较可爱…”司空明大声的仰天长笑，自从师父消失后，赵聆月很久没有见过司空明这样开怀过了。这样不羁的少年模样，才是他的真性情。 “小师弟，姐姐帮你拿……大师哥人很好，就是玩心比较大，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的好了……”赵聆月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她看见了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白凌飞一个跃起，手中霹雳对着司空明头顶扔去，短短的一会儿，四五十个霹雳全部在司空明的头上炸开了。赵聆月只是觉得自己头上无数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惨淡的心情…… “大师兄，我只能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如果有人偷袭，你可能自顾不暇，会有性命之忧……”接着他将司空明的寒光剑朝着司空明躲闪的方向扔去。 “白凌飞……你别跑，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揍的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的大师兄……”司空明直接朝着白凌飞跳跃逃走的方向风一样的追了过去。 赵聆月御风而行的时候，看到白凌飞从自己身边嗖的一声飞了过去，二人一直围着自己上下左右前后追赶。“姐姐，大师兄心这么大是因为贪玩还是缺心眼，我还是比他厉害对吧……”白凌飞目前几乎是不正常的状态，赵聆月根本不知道要接他下一句什么话比较合适。 “你们两个慢点……”赵聆月喊了一声，朝着天空的方向飞去，仙袂飘飘，尸山的结界已经破碎，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清晨，微风、彩霞，氤氲的山风分外的妖娆。 赵聆月回首看了看棺材跺的位置，虬龙老者拄着拐杖站在槐树下面，仔细看去的时候，身后只有净化之后残余的灵力斑驳点点，根本没有刚刚看到的虬龙老者。 或许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没有尘埃落定。只是人在逃避困难的时候喜欢自欺欺人。 鬼界。琥珀流光，水晶如山，宫门次第而开，一座座壮阔波澜的宫殿出现在凤无缺的面前。 凤无缺收到信号：鬼尊大人查明，那个凡人只是自己娘子养心的一枚蛊，并非是自己的娘子。所以自己被曲泽笙火急火燎的招了回来。 “凤王爷回宫……”一对一对的侍卫看到凤无缺纷纷行礼避让。过玉桥，进宫门，甬道长巷，绿瓦红墙，这座宫殿，自己都不记得来过多少次了。 第59章 随便你好了 鬼界，凤无缺的存在另一方面是为了制约曲泽笙，可是换个角度说凤无缺又是曲泽笙自己钦点的心腹之人。 丈许的大门打开，昏暗的灯光下，大殿的长廊干净明亮，几乎可以印出凤无缺的影子，一重一重拉起的帘子，一个一个低眉顺目的宫人。动作那么的轻巧细腻。 这个大殿，从自己来到鬼界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是一个华丽威严的名利场，而自己，不过是因为遇见了曲泽笙才参与到这场饕餮盛宴当中。 “凤无缺……你放肆……明目长大的闯入本尊的寝宫……还有点做臣子的底线么？”曲泽笙从一个衣衫凌乱面容姣好女子身上起来，整了整自己的长袍，臭着一张脸对凤无缺。自己身材这么好，竟然被这个妖孽的凤无缺看了个精光，想想都觉得憋屈。 “见过尊上……”凤无缺依制行礼，反正曲泽笙的暴跳如雷自己已经适应了，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反正本王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都被你莫名其妙劈头盖脸折磨了上千年了，你这种愤怒，对于我，不过是失色后尴尬的掩饰罢了，而曲泽笙塌上的那个女子识相的跑了出去。“真是不巧，打扰到你的雅兴了”凤无缺脸色有些阴沉，一脸玩味的看着曲泽笙。这个家伙怎么又变成放浪形骸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情……”曲泽笙敞开的紫色长袍露出**的肌肉，看上去很是白皙俊美。一个男子拥有如此暴殄天物的肌肤，对于女性也是很大的讽刺了“不要等到本尊没有耐心的时候”他喝了一杯葡萄酒，淡淡的说。 “曲泽笙，如果赵聆月对你没有那么重要，你也没有那么认真，我也没有必要费那个闲心。何必大老远的让我搅合进去。你放过她就是了，不过一个凡人，就算是仙娥，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娶来。”凤无缺凝视了曲泽笙一会，他很想从他的眼中看出迟疑，可最后只剩下恨意，鬼尊在恨着月月，这是凤无缺直面他之后的第一重想法，前两天还爱的要死要活，为了月月直接杀去了轩辕冢，今天，恨不得掐死月月，只怕可怜的月月以后有的苦吃了。 “你在怀疑本尊的统筹能力。以前本尊一直要得到她，因为她有本尊娘子的不死之心，又有尸族为她护航，如今，本尊什么时候善待过背弃本尊的人，而且是多次背弃本尊的愚蠢女人。”之前的种种涌上他的心头，他以为自己可以摒弃一切做一个对她善良的男子，最终自己是做不到的。更不可让自己理解的就是凤无缺，这个什么事情都按照自己意思办理的死党，这个时候，竟然替一个凡人说话。 “尊上，是自己需要不死之心，还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如你对她不是真情真意，你又何必让她一个凡人入鬼界？何必表现的对她真心，不如放任她便好”凤无缺对于赵聆月多少还是有一点不忍心的，鬼界唯一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只有曲泽笙的连妃。 “入鬼界是高看了她，对她真心？你何曾将本尊的虚与委蛇看成是对她的情深，本尊需要她的那半颗心又怎样，，她只是一个凡人。”曲泽笙眸子里魅惑着灿烂的紫色火焰，这个凡人，冒充自己的娘子。 “可她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尊上，你替她疗伤的玫瑰露也是假的吗？”凤无缺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曲泽笙一怔，区区一个凡人。“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的她，还有价值，是司空锦心的坐下高徒，本尊难免给她几分颜色，如今尸族没落，赵聆月入鬼界，是本尊连妃的意思，并非本尊贪恋女色” 凤无缺算是明白了，最是薄情帝王，可是曲泽笙，以自己对他的理解，断然是做不出如此龌龊的事情。 “就算尊上说的在理……如果尊上不喜欢她，送给我好了，我愿意等她完成心愿之后娶她做王妃，恰巧本王尚未婚配，请尊上成全。”凤无缺瞥见曲泽笙卧榻后面有片精致的刺绣衣角，便知道连如霜在哪里站了有一会儿。 “随便你好了”曲泽笙的拳头攥的发白，他突然不喜欢眼前的凤无缺，这样咄咄逼人略微僭越的他，他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吗。好在她只是凡人而已，如果她是自己的娘子，自己完全可以因为她，而再次的原谅她，哪怕她曾经多次的背叛。可惜她不是，只是一个凡人，却敢这样的挑衅自己的权威。自己如何能够容忍。 凤无缺如烟般消散在鬼界宫殿的门口，那负气离去的背影，如同一曲离殇，虽然自己和曲泽笙吵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是他最头疼的一次。这个家伙好端端的怎么就认定赵聆月不是他的娘子了呢，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自己和赵聆月之间有了什么龃龉。 “出来吧……”曲泽笙的眸子变的更加阴冷，连如霜从帘子后面出来，“我不喜欢被别人操控，也不喜欢偷窥的感觉，如果再有下次，本尊决不轻饶”曲泽笙没有看连如霜一眼，继续喝着她的葡萄酒，今天的酒，这么容易让人醉。 也就是刚刚，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娘子，紫月灵君，并不是眼前的这个凡人，这个凡人虽然和紫月灵君有些渊源，但却不是她。是自己误认为她就是自己的娘子而已。 连如霜从来没有像今天笑的那么开心过。因为以后自己爱的这个男人，心里爱的人只有自己了“鬼尊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再去核实，赵聆月确不是紫月灵君的本体，只是饲养的一个蛊虫。” “下去……”曲泽笙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心却在滴血，紫月灵君，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始终茫茫都不见。为什么她的心会在一个凡人身上，而且长成了寄生蛊。 连如霜的嘴角挂着浅笑，眸色微转，这样就已经够了，她的步子从来没有这样的轻盈过，从来心情没有这样的好。只要她不出现，曲泽笙就算是个石头自己也有本事把他给暖热了。 这一日月明星稀，天朗气清。 赵聆月听到窗外有岩雀的清脆叫声，好奇的推开窗户。 “月月”凤无缺躺在赵聆月所在客栈外面的杏花树上，一袭金色的袍子上面落满了杏花。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壶，眼眸弥漫着氤氲的雾气，清冷的夜晚，他身上的酒气散开，亦如满树的桂花香一般。 “凤娇姐姐，你去了哪里了。好些天没有见着你，月儿可好想你，姐姐今天，怎么寻思起借酒浇愁了？”赵聆月爬在窗棂上，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烁着。赵聆月印象中凤无缺一直都是个富贵闲散的模样，想是遇见什么心结一时解不开把。 第60章 美人绕膝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你姐姐我去了鬼界……这么快就开始想我了？”凤无缺对于赵聆月完全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他确实去了鬼界。如果他此生有真心对待的人，那么只有眼前的赵聆月了，她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子，无论你多么的邪恶，看到她的时候，内心总会有种不忍亵渎的冲动。 “鬼界……你见到他了”赵聆月看到凤无缺刚刚还是久别重逢遇知己，听到鬼界两个字，转眼间她的眸子有些暗淡，已经有些时日，曲泽笙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了，他说过的再见，成了她世界的离别和决绝，这样的感觉自己不知道如何的适从。 “见到了，月月，你想问什么……”凤无缺有点心疼，这个自己看着长达的天之骄女，如今沦落成眼前的模样，还不是因为这个曲泽笙，这个家伙可倒是好，莫名其妙的怀疑她不是紫月灵君，呵呵呵，紫月灵君。他以为紫月灵君便是他的娘子了。 “他好吗”赵聆月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踯躅了半晌忍不住问到，她怕听到关于他不好的消息，但是又不敢面对他很好的纸醉金迷。因为鬼界，他多少是知道的，和凡间很像，他是鬼尊，有些事情，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权利。 “好，美人绕膝……纸醉金迷……好的不能再好了，简直就是你想象不到的好”凤无缺一个轻飘飘的灵动，跃到了赵聆月趴着窗棂的青瓦上，他的眼眸对视赵聆月的时候忍不住伤感。 赵聆月感觉知己的心低到了尘埃之中，他何时变成了这样的模样。知己竟然不记得了。 “前面就是望天涯了，今天晚上鬼市开市，我想去看看”赵聆月眼睛朝着天上的月亮看了看，月亮还是哪样的明亮。去望天涯之前，必须要再去趟鬼市，因为有些东西她需要搞明白，否则她无法安心的上路。言罢赵聆月御风而起。 “我陪你”赵聆月和凤无缺消失在二楼的楼阁之间。 天空中的二人一闪而过，宛若这夜空最璀璨的流星。 鬼市的街道依然的清新脱俗，那口棺材摆在最显眼的路中间。二人进了棺材之后，眼前便是鬼市的街道，熟悉的青石板的街道，熟悉的细雨微醺。熟悉的湿漉漉感觉。 “微雨倾城……”凤无缺跟着赵聆月走到了鬼市最繁华的地段，微雨倾城的烫金黑底牌匾清晰明朗。那门前的三千繁芜，路上的几多青葱，斑驳的石桥玉带水环腰，今夕只是君心不似明月心，明月何时照君还。 门前的花树只剩下枝丫。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繁花三千似锦。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这次再来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 “你不能进去……”微雨倾城门口的黑甲军侍卫长戟交错拦着了赵聆月。 “放肆，本王为什么不能进去”已经走了进去的凤无缺话音刚落，黑甲军跪了一地。凤无缺这个人亦邪亦正，鬼界连曲泽笙都不怎么敢招惹的活阎王，再说了鬼尊也没有说不许他进去的。 “王爷，我们说的不是你，是这个凡人”黑甲军长长的戟交叉不见容情，挡住了赵聆月的去路，这二人当然是不敢拦凤无缺的，除非嫌自己命长。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她不能进去是吧……他不进去本王也不去了，谁稀罕啊”凤无缺本来已经走到了微雨倾城里面的位置，曲泽笙新种了一园子的竹子，西厢辟出了个竹苑。赵聆月看到那些晃动的毛竹，竟然想起了风雅谷里的画面。 凤无缺携了赵聆月佯装朝外走去，嘴里却高高的喊出了声音“我这次来求见尊上可是有顶紧要的事情啊，进不去我们走就是了”也是此刻赵聆月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活在一个叫做紫月灵君身后的记忆里。 “王爷……刚刚是我二人不懂事，月姑娘是尊上允过的夫人，小的怎敢阻拦。”另一人眼底流光回转，似乎不想给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找不自在，何况万一凤无缺真的有事，反正真的假的且不说，自己这种职位的人完全惹不起就对了。 “懂事……买酒去吧”凤无缺浅笑，眸中流光如剪影般活跃，将一枚金锞子放在了侍卫的手中。携了赵聆月沿着青石板的小路朝着微雨倾城的主殿走去。 “尊上大人……你过来呀”默然赵聆月停住了脚步。重楼之间，风声之内，赵聆月清楚的听到了曲泽笙纸醉金迷和女子的调笑声。如果凤无缺的描述不足以让她死心，那么自己亲耳所听之事自然不假。 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可以听到那赏心悦目的说话声“鬼尊大人，风闻你钟情于一个凡间的小娘子，可有其事……” “你消息倒是满灵通，凡间的小娘子……魔界，灵族，妖族四海八荒之内，本尊后宫那一族的人都不缺，凡人有什么稀奇的”曲泽笙浅笑的声音，依然的爽朗，依然的洒脱，赵聆月觉得无拘无束的模样或许才是他最舒服的存在。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喜欢和擅长的状态。而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望尘莫及四个字。“那你是喜欢那个凡人还是喜欢我们姐妹啊……鬼尊大人”女人紧追不舍。连如霜的嘴角始终挂着温润谦和的笑意。曲泽笙为了显示她身份的不同，无论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要求她陪同伴驾，也只有这样，连如霜才能够放心曲泽笙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总之，他只要不和那个凡人纠缠，自己就是满心欢喜，至少内心的火焰不会面对绝望，那种绝望的感觉自己不想要再次经历。 “都喜欢……本尊最喜欢的就是你们的连妃姐姐……是不是如霜”曲泽笙声音充满了宠溺，连如霜起身福了福身。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死了，或者是连如霜告诉自己紫月灵君已经不存在的时候吧，那种绝望和伤心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娘娘，尊上近来性情大变……”连如霜跟前一个娇俏的丫头轻轻地道“每次调笑妃嫔还要你围观” “你这么机灵，本宫喜欢，叫什么名字”连如霜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绿萝春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入口唇齿留香。 “回禀娘娘，奴婢流光……”那丫头心下一喜，满脸欢喜的答应了，连如霜连妃在鬼界的地位，那可是宠冠后宫，凭借鬼尊眼下的发展势头，以后连妃肯定是独占鳌头的独一份，自己今日跟了这个主子当真是攀上了高枝。 第61章 命就是命，不信不行 “抬起头来……眉清目秀，唇红肤白大长腿，当真不错，以后留下来伺候本宫吧”连如霜轻启朱唇，押了一小口茶水，她嘴角不经意间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如同秋叶般飘入平静的水面，微澜不惊。 “跟在本宫身边，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可掂量清楚了？”她的意图很明显，并不在乎眼前的丫头叫什么名字或者长什么样子，她在意的是这个丫头是不是恪守本分。至于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忌讳，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只要自己存在，那个人，就绝对的会是自己的死敌。 “奴婢知错了娘娘……奴婢知错了”流光跪了下去。夹杂着哭声，她不该在连妃的面前提及什么凡人不凡人的，这是她认为的错处，也是连如霜的隐痛，她只能够一遍一遍的磕着头，一遍的哭诉，乞求有机会得到主人的一丝谅解。 “你没有错，是本宫错了，用错了人……”连如霜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 “娘娘……”流光似乎知道了什么，泪流满面“连如霜，你当你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一个女鬼，的亏你的命好，跟了尊上，所以做到现在主子的位置，我不过是命没有你好罢了，今天单凭你处置，可是你也记住，天道好轮回，可曾饶过谁，我就不信你一世好命……你不得善终”连如霜阴狠的眸子，融入了流光的绝望，既然没有希望，自己又何必下作的委曲求全，好歹一条命，不如痛痛快快的遂自己心。 “命就是命，不信不行……拉出去……杖毙……本宫瞅着你倒是不错，你以后就叫流光，随伺本宫好了”连如霜的眸子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说话的语气从来不曾有过的笃定，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从来不曾有过的骄傲和坦然。 那个叫做流光的婢女便被跟前的黑甲军拉了出去。连如霜瞅见流光边上捧茶的小婢女，生的倒是不错，随口赐了小婢女流光这个名字。 “奴婢谢谢娘娘栽培”流光小心翼翼的捧茶奉上。流光，这个名字，就是自己以后的身份，而这个之前的主人，刚刚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尊上怎样都好，只要陪他的不是那个凡人，本宫这千年来，生死都在她的记忆中，这份窝囊气今天终于出了”连如霜说的不着痕迹，但是那字字句句中的恨意，却是诛心至极，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自己随便说都可以，因为是自己的故事。 “娘娘，咱家尊上也是心性不定的人，之前爱那个凡人爱的那么卑微，现在又弃之如敝屐”流光顺着连如霜的话语继续往下说。语气中眼神里鄙视的戏码完全可以驾轻就熟。 “你懂什么……若不是本宫使些手段……这天总是湿漉漉的，出来半晌了，一下雨就忍不住的头痛……”连如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换了话题，站起身，朝着曲泽笙福了福身，她一个眼神媚态万千，叫做流光的婢女便不再敢多说什么。 “连妃既然身体不适，到屏风哪里休息下”曲泽笙继续自己的放浪形骸生活，管她谁是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眼下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追求的。对于刚刚连如霜，惩治流光的事情，曲泽笙完全是知道的，但是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屏风后的金线珊瑚软塌上，连如霜如同海棠压枝春意浓一般，斜靠着瑞绡靠枕上。慵懒的眸子轻微的阖着，流光端着瓜子盘跪在地上小心的伺候着。 “……尊上不是不喜欢那个凡人，而是他从来心思都不在那个凡人身上，她不过是沾了紫月灵君的光。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好笑，成也紫月灵君败也紫月灵君。不过想要赵聆月放手死心，还需要一剂猛药。”连如霜眸光流转，豆蔻殷红的指甲，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细细的磕着，她最为得意的便是今日了。 “娘娘说的是，可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流光将瓜子盘砰的高高的，连如霜滋意的吐着皮壳。做奴婢的，既要捡眼力见，也要让主子觉得你的忠心。 “本宫今天心情好，你问就是”连如霜吐出一个薄薄的瓜子片。微阖的眼角含笑，不怒自威。她斜靠在贵妃榻上的模样妩媚至极。 “刚刚去了的那个流光……可是哪里出了纰漏，惹得娘娘盛怒……”流光说起刚刚被杖毙的婢女，依然心有余悸。 “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不该揣度本宫的心思，本宫也是心情好，赏了她个全尸，否则，她连聻都做不成，做奴婢的，自作聪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全主子树立威信的心思，所谓杀鸡儆猴就是这个道理。”连如霜起身，被她这么一问，嗑瓜子的动作略微一顿，其实她是故意要看曲泽笙的举动。不曾想曲泽笙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以别人更会觉得自己得宠，这威信也便是借着此时立了起来。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但她连如霜什么都不怕。这世间的事情，自己做得出就担得起报应。 连如霜果然是擅长权谋，自从杖毙了流光之后，鬼界的后宫，逐渐形成了唯她一人马首是瞻的格局。 微雨倾城的外面。赵聆月站在迷雾一般的青石板路上，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这是你要看到的结果？你一早便已经晓得他会有后宫佳丽三千。”凤无缺眸底有些不忍，赵聆月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很能隐忍的那种女子，她总是默默地不做声。安静到别人很难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样做或许更适合他的身份。我不是与众不同的哪一个”赵聆月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这天地之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己在这中间，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不是” “我们走吧”离开了微雨倾城，赵聆月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他说过会离开自己，原来是再见一面都很不容易的别离。那样的场景，曲泽笙转眼间爱的别人，或许自己只是他众多后妃之中的另一个别人。 “月月，不要多想，我会陪着你”凤无缺第一次看到神情落寞的她，犹如一颗珍珠蒙上了灰尘，眸子不再璀璨明亮。 “凤娇姐姐，谢谢你，人，总有人对你好或者对你不好，别人对你不好是本人，你不能怨恨，对你好是情分，你要学会感恩，可是这好或者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怀着美好的希望活着。”赵聆月浅笑，手指轻屡耳边的长发，她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娇俏，让人百看不厌。特别是眼底流淌的清澈眸光，一眼而见之，便再也移不开眸光。 “月月说的对，你这样想，姐姐就放心了，从此我们浪迹天涯，红尘作伴，管它什么世俗规矩。”凤无缺洒脱的转了个身，用折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敲了一下。 第62章 你个废物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师兄弟……月儿”“姐姐”司空明和白凌飞一觉醒来发现凤无缺竟然拐走了赵聆月，二人怕有什么闪失，一路追了出来。司空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凤无缺他总觉得不放心。这个家伙看上去无关痛痒，如若是个庸俗之人，自己的师父当年也不会防它防成哪样，谁料想师父一消失不见，这个家伙就直接加入到自己师兄妹的队伍。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怎么来了”赵聆月喜出望外，凤无缺带着他们三人去了自己常去的茶楼。依然是靠窗户的位置，依然可以看见满城烟雨柳条鹅黄，依然可以看到朦朦胧胧的水乡诗韵。 “怎么来了……大师兄不来怕你被拐了……没有吃饭就被他拎来了”白凌飞嘟着胖乎乎的小嘴，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睡不醒也就算了，还被自己的师兄虐待，怎么说自己都是个小孩子，虽然是个七万岁的小孩子，不过那也是小孩子啊。 司空明将自己的长剑放在茶桌上，先上的点心，刚刚放在桌子上，白凌飞伸出两个肉嘟嘟的小手，抓满了往嘴里塞。 “大师兄说得最对的话，就是说……老凤凰……你的点心不错。”白凌飞一边吃，一边说话，嘴里塞得满满的，手上抓着点心，恨不得爹娘多给自己生几条胳膊。赵聆月悻悻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白凌飞，看了眼高冷的司空明，这两个人来茶馆吃饭的呀。 “请自便……多得是，随便吃哈……”凤无缺用折扇将自己面前的四碟小点心朝着白凌飞面前挪了挪，露出一个温和清浅的笑容。每次面怼白凌飞的时候，自己都能够被憋出内伤，这个家伙从来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这个家伙唯一可爱的时候，就是吃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可爱劲，没毛病的都想要掐他一下试试他那胖脸能不能掐出水来。 “白凌飞……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注意形象……少吃点……你个废物……”司空明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因为凤无缺不是一上来就和他单挑，人家是上来就请你喝茶吃茶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虽然是尸族，但也不能够让别人说自己缺乏教化哈。那样岂不是丢了尸族的脸。哈哈哈……自己是有文化和教养的尸族哈。 但是他对白凌飞的态度，不偏不倚的显示处他的文化和教养都统统在此刻喂狗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想噎死我啊……侍机报复”白凌飞被司空明一记勾拳雷鸣闪电般打在了背上，刚刚吃进去的糕点，五花十色的全部喷在了对面凤无缺的脸上。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凤无缺用香巾擦了擦脸上的糕点渣子，努力挤出一个有教养的笑容，赵聆月和凤无缺对视一笑“不好意思……凤娇姐姐……我师弟可能饿了……”赵聆月赶紧帮着凤无缺擦拭脸颊，他内心的小火苗即将燃起一座火山，可能饿了，这句话出口，自己差点恨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他这样子是有多饿呀。 “小师弟……这么不小心……凤王爷，你喝茶……不要和我师弟一般见识……深山老林呆久了，没有见过世面”司空明拎起水壶给凤无缺倒水谢罪，凤无缺才稍微缓和了下。 “谢谢大师兄……”白凌飞这个时候机智的站了起来，接过司空明手中的茶碗，同时小脑袋撞着滚烫的茶壶，一壶水朝着凤无缺的脸颊浇了出去。凤无缺一个不防哪壶水，淋了自己一个落汤鸡。将刚刚被喷了一脸的点心在他的脸上和的黏黏糊糊。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到底要怎样……在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赵聆月气的站了起来，他明显可以看出自己的师兄是故意的，二人在演双簧。而且他们两个这样子死掐下去显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再加上刚刚经历了曲泽笙的事情，难免让自己心里有些介怀。 “你找死是吧，是不是找死”司空明一个大嘴巴子朝着高高跃起的白凌飞脸上招呼过去。 “打不着……打不着……反正打不着……”白凌飞瞬移躲到了临湖的栏杆上，朝着屋内的司空明做着鬼脸。 “啪……”凤无缺的脸一声巨响，凤无缺只觉得眼冒金星，想要晕倒。 “白凌飞……你不要跑，给我站住……”司空明惊愕了一下，径直朝着白凌飞追去。白凌飞一个闪躲再次飞了出去。 “凤王爷……对不起……我师兄……师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赵聆月满口的道歉，凤无缺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一副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碍事，本王更衣去就是了”凤无缺起身长出了一口气，这绝世的容颜，怎么可以在人前出现不绝美的样子。形象对于自己是很重要的。 司空明和白凌飞在凤无缺离开后，一个一个的变成了委屈宝宝，似乎这一切都是为了赵聆月好，意思就是你只要骂我们，赵聆月气的白了二人一眼，没有说别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你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伤了一个少一个的道理自己还是懂得。 “大师兄……小师弟……那个……喝茶”赵聆月本来想要说下司空明和白凌飞，看着安静下来的二人，突然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自己的师兄这种表现，自己可以理解成是他压抑性格的对外释放，任谁族灭之痛和师父被辱的伤心都是需要有个合理转移的，而白凌飞天神的灵猴，心性好动却天真活泼，二人到了一起刚好干柴就烈火，噼里啪啦燃尽了后会慢慢趋于平静。 雨花石铺满的街道上，鬼市华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凤无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有回来。三人便不等了，总之这个家伙总有本事找到他们的。 “师父说，望天涯不是一般的去处，我需要出售一件物品。”赵聆月从怀中拿出槐木令的时候，整个茶楼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顾左右而言他的司空明和白凌飞，尴尬的看着四周。 第63章 一向擅长尿遁 “槐木令牌……这个丫头有槐木令牌……”茶客甲穿着银色铠甲眼神放光，看上去像是个将军，只是手里拿着两把众达百斤的锦绣石锤，那个花纹看上去很是奇怪。 “她竟然是个凡人，槐木令是不是假的……何以会落入凡人之手？”茶客乙风度翩翩，长着短短的小山羊胡子，拿着一个麻衣神相的帆，消瘦的五官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本来和茶客甲在不同的桌子，各自喝茶，二人很难有共同的话题， “销声匿迹近万年的槐木令突然出现了……这天下的腥风血雨又要无止无休了”茶客丙接着说道，可是他眸子中看到槐木令时分的贪婪和狂热仿佛看到金子一般，在他眼中槐木令就是唾手可得的物件。 “月儿，我们今天只怕很难脱身了”司空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中的精光一闪尽显精明。“槐木令……你是怎么想的，要在这里出售槐木令……师妹……鬼市又叫仙踪……” 司空明已经快被自己的小师妹蠢哭了，她是怎么想的，如今没有了藏宗的庇佑，救他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足以在鬼市称雄，加上一个从兽类修炼成人的猴子，也不足以在鬼市横行，随便那个门派，那个洞府的大佬亮亮身份都够他们这三个落魄同门喝一壶的了。 “我那知道他们这么狂热……师父给我的时候也没有交代，只是吩咐我如果他有不测让我拿来鬼市出售……”赵聆月似乎也觉得事情闹大了，自己三个跟前的人越聚越多，已经将他们三个逼到了栏杆的附近。 “问题是……凤无缺为什么还不回来……”司空明想到了凤无缺这个人，如果他在的话，多少可以唬下眼前的这群围观者，至少人家是鬼界的鬼王爷，作为异军突起的鬼界，目前除了仙界的仙族，是没有人敢于他们对峙的。 “回来……他不是一向擅长尿遁……”白凌飞对于凤无缺的秉性了如指掌，尿遁都是夸他，他肯定是看势头不对逃跑了。 “鬼市突现槐木令的消息，明天震惊四海八荒不说，只怕仙族都会被惊动……”茶客甲跟着说道，再次向前了一步，静静逼近赵聆月一行。 “凡人加上一个半残的尸族，一个刚刚幻化成人形的猴子……这样的配置，还敢拿着槐木令招摇过市……”茶客乙故意道破了众人的身份，言语中似乎吃定了三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一边撸着胡子一边眯眼偷窥茶客甲。 这话翻译出来就是：sb们，抢呀，那三人是废物。 “还费什么话……抢啊……”茶客甲一声咋呼，第一个朝着赵聆月冲了上去。 赵聆月从来都以为槐木令只是一个令牌，后来知道是兵符是，可师父给自己的时候也没有特殊的交代，只是让妥善保管，一旦自己失踪，拿来仙踪鬼市售卖，并没有说这些人会这么狂热的追逐这个。看这势头只怕卖不出去，要被抢走了。 “怕啥子……谁敢上，我的拳头是不认人的”白凌飞刚刚一直往嘴巴里面塞糕点，现在刚好吃完，一脚踩在喝茶的桌子上。朝着众人望了一眼。本来扑上来的茶客甲，被司空明长剑格挡开了。那人一看扑了个空，顿时恼羞成怒，双手挥舞着石锤再次 “你死不死缺心眼”司空明拉了下白凌飞，这个家伙自己不拉着的话，待会很有可能把茶馆给砸了。 “小师弟……拳头……这是鬼市，不是你可以说打说杀的地方……仙族和鬼界对鬼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此杀人者死。四海八荒都会追杀在鬼市放肆的人。”赵聆月有点哭笑不得，这样的地方，这群异族朝着自己围了过来。司空明瞅着人围上来的越来越多，一个反手过肩把赵聆月甩出了栏杆。 “小姑娘，交出槐木令……放你们过去”茶客乙跟着赵聆月跳了出去，伸出手礼貌的挡住了赵聆月的去路。 “给我……保你富贵荣华……”茶客甲粗这嗓子喊道。其他人将司空明和白凌飞团团围住，眼看就要把他们三人隔开了。 “月儿……怎么办？”司空明长剑弹起，一个借力跃到了赵聆月跟前。 “我们待会分三个方向跑，在前面的天机处会和……跑呀”赵聆月抛出这句话，司空明和自己拔腿就跑。嗖的一下窜出了仗远，半天没有听到白凌飞的动静，赵聆月转身一看……茶楼的房顶被这个家伙给掀了。这家伙又一次暴走了金刚怒目。 天机处，大荒经的排名是第三，擅长预言未来和等价交换，所谓的预测几乎是百发百中。 等价交换的条件是天机处开出，需要交换的人只能够同意，只是天机处从远古洪荒时代便已经沉寂了，只剩下一个鬼楼，传说中没有后继者。但是至于天机处为什么沉寂，没有人知道。 另外天机楼内机关重重，是四海八荒其中之一的禁地——传闻天机处外面四周的台阶，无论是谁，只要踩到，哪怕是不小心踩到，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是那个族群，都会在第二天黎明前暴毙而亡，无一人幸免。 那群人熙熙攘攘朝着三个方向追去，可是跑着跑着竟然整个街道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去追赶赵聆月了。 “那个凡人手里有槐木令，不要追错了……都去追她” 赵聆月已经快要跑断气了，后面的人却乌央乌央的追个没完。她轻身跳上房顶上，以为可以喘口粗气。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呦……你在这里……”凤无缺一袭蓝色长袍，中指夹着折扇眯眼看着赵聆月，白皙的脸颊上露出好看的笑意，总觉得像是月亮在眯着眼睛，他轻松的模样在这里看好戏大概看了一会了。甚至觉得饶有兴味。 “凤娇姐姐……帮我……帮我顶着……我先跑了…”赵聆月将槐木令扔给了凤无缺喊道“你们看见了，槐木令在他手里，你们去追她啊” “我k……老子也要赶紧跑……”凤无缺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纵跃消失在鬼市的天空中。风无缺刚刚换了件自诩为帅的不要不要的衣服，偏巧碰到鬼市大乱，这特么出门么有看天气的节奏。 “那个人…像是鬼王爷风无缺…难道眼花了…我们……还去追那个凡人……追上那个凡人，用她交换槐木令”茶客甲粗声喃喃自语。接着朝赵聆月追去。 “你们怎么搞的，都说了槐木令不在我这里……不要追我……”赵聆月边跑边解释，但是么有一个人信，就连看着她把槐木令给风无缺的那些人都笃定逮着赵聆月就有槐木令。 “不要跑……站住……”人群中依然人声鼎沸，因为他们知道风无缺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人有资格欺负的，那就欺负个软趴趴的凡人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要追我…我已经把槐木令给风无缺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赵聆月阖着眼往前跑，跑的她自己都快哭了…突然被一个人摁住了头顶。 赵聆月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蝉翼面罩的人站在面前。而她竟然跑到了天机处的门口。那个九层高楼，檐牙勾角处挂着铜铃，在风中晃晃悠悠。 面罩下的他看不出表情，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天机处的大门敞着。 他一个指头点着赵聆月的头顶，她便无法动弹。可见其功利绝非一般。 而后面追逐赵聆月的人，没有一个敢再往前踏入一步，天机处的台阶前面，成了除赵聆月以为所有人的禁区。 “想活命，跟我来”黑衣人的声音似乎从腹部发出来的，没有人听到他到底从身体的那个部位发的声音。天机处大门关上后，别人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境况，总觉得云山雾罩。 这时候天机楼屋檐上的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 第64章 第六十四不是人类 追赶自己的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散去。街面恢复了平静。 天机处的大门这样关上了。那风铃如同仙乐般的声音，娉娉袅袅入耳成靡。 “十万年不响的天机处风铃……今天竟然无风而唱”黑衣人仰头看着那熟悉的勾檐画角，那熟悉的铜铃风声，心下感慨。 进了天机处的门，眼前是一块大大的壁影石，雕刻出高山流水的感觉，上面青荇横芜，流水潺潺，下面是一个九曲回肠的小潭。两厢上好白玉砌成的石拱桥，下种金睡莲，仙泽袅袅，水中游鱼，悠游自得。 黑衣人一直没有说话，赵聆月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跟着他的步子。路在大泽之中消失不见。 四处淼淼水雾蔓延开来，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堤岸。而他黑色的斗篷正在隐匿在水雾之中。 那个人却依然在走，每一步走得很是谨慎，水面泛起浅浅的涟漪，似乎是走惯了的模样。赵聆月只得一步一步的跟着他。 大泽上弥漫着水雾，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那人完全没有等着赵聆月的样子。 “哎……你慢点……我不知道怎么走了……”赵聆月小心的注视着脚下的大泽，那个人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哎……”赵聆月再次提高了嗓门，那个人只是往前走。 黑衣人没有回头，也没有想和赵聆月说话的意思。赵聆月却不敢再迈出任何一步，因为水边开始冒出气泡，一个接着一个的咕嘟咕嘟往上冒出来。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不要停下你的脚步”赵聆月注意到那个人每次走过的地方，在水面上都会有一圈细细小小的水波荡漾开来，如同一滴毛毛细雨落在如镜般的水面。 “你是什么人……你是谁啊？…………哎……你不要总是走啊，说句话啊”赵聆月仔细的看着脚下的暗桩，生怕走错了一步，这些木桩肯定不止看上去那么的简单，这里的主人肯定很厉害，竟然可以在这样的大泽上修建规模这样庞大的暗桩。 “……”那个人黑衣人停滞了一下，回身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落在赵聆月前面的木桩上，揽腰抱起赵聆月，脚踩暗桩飞越了大泽。 透过蝉翼面具，赵聆月总觉得这个人在审视自己，那种将自己灵魂扒光了独自观察的模样。“你在看什么……我……”赵聆月不由得双臂环胸，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具有安全感。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好奇赵聆月胸口闪闪发光的东西，哪里有他渴求已久却不得不死之心，这个凡人拥有不死之心。 黑衣人加快了脚步，穿过水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榕树林，中间有一条蜿蜒延伸的小路，一眼看不到头。榕树林的中央是一个小的凉亭，遮天蔽日的榕树搭建而成的天然庭院。 “主人，你要的人……”黑衣人的嗓子依然的粗犷，他将赵聆月扔到了凉亭的地面上，似乎赵聆对于他是一条死鱼。倏忽间黑衣人不见了，赵聆月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她扶着疼痛的屁股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是一颗歇趴在湖面上的树木，之所以说这个树木粗，是因为这个斜斜的树上面有一个精致的阁楼木屋。 看上去风雅至极，而且木屋的后面还被主人种上了竹簧，这家的主人想必是极为喜欢竹子的。树的四周园林设计极是讲究对称的，看上去气势恢宏又不失赏心悦目，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榕树林之中，待她起来那片榕树林依然消失不见。 “你在做什么？是你要找我，你的人……也太没有轻重了吧，就这么把我扔在了这里” 赵聆月扶着自己的屁股，生疼生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朝着湖面的方向挪动着步子。这里确实看不见半颗榕树，而自己明明记得是在一个榕树的亭子里被扔下的。 一个身穿缁衣的老者，略微驼背。在湖面极细的树干上站着。他并没有回答赵聆月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想要确定的答案。 “你叫赵聆月，司空锦心的女弟子……今年二十三岁，还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你拥有不死之心，且得到了槐木令，所以成为众矢之的被各界追杀” 缁衣老者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似乎说句话都在用尽全身的力量。但他似乎可以看透所有人的秘密，准确的说出别人最隐私的事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而问我，你是在钓鱼”赵聆月伸头朝着老者跟前走去。伸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却吓得自己赶紧缩回了脖子。 他的脸……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类的脸，狐狸一眼的眼睛，狼一样的外表。身上披着 “吓到了……小姑娘…我不是在问问题，只是陈述所知事实…给你两个选择问问题的机会，第一司空锦心，第二自身煞气的解法。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答案再告诉我”缁衣老者没有回头，他的背似乎更加的佝偻了，赵聆月还徜徉在刚刚的惊愕中呆愣，但是大荒经中天机处的排名，是在第三。且不说自己的师父是不是还在跟前，就是自己师父在，也犯不着和整个天机处为敌。而刚刚自己的所见，天机处的幻形术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可以在鬼界任意转换。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师父的消息？他在那里”赵聆月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人活百年最后不过也是枯骨一堆。何必那么斤斤计较。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须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为了自己呕心沥血的师父。她如何能够轻易放下。而他之所以消失不见，也是因着自己。 “这么容易做出选择，很可能是错误的，你会后悔的？既然你做出选择，我需要你用一件物品作为交换，如果你同意，我便告诉你师父的消息。”老者的声音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样子，似乎他可以料定赵聆月的后悔，跟似乎他并不在意赵聆月会否后悔，或者是他更希望她后悔。 “我可以把槐木令给你，或者我的心，只要我的师父还活着，你说的条件我统统答应。”赵聆月嗫嚅这嘴唇，如果师父可以活着，她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换。 “这都不是我要的。我要你生生世世的爱情，交换司空锦心的性命，你可愿意？”老者忽然转过身来，目露精光，眼中的贪婪如同看到猎物的狼群一般，转而换上温婉的声音“小姑娘，考虑清楚。但愿你不要后悔。” 他并不是心软，说到赵聆月生生世世的爱情，他似乎于心不忍，似乎别无选择。 “生生世世的爱情……我同意”赵聆月思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曲泽笙，似乎这个东西对于自己并不重要，还有那日的纸醉金迷，如果以后的岁月注定和他如此相待，那么和师父的性命比起来，情是什么。 “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可以反悔的哦，你随我来……小姑娘”缁衣老者佝偻的身影，这个时候变的步履矫健。 他虽然面容诡异，行动却一点不迟缓。甚至有点行走如风的感觉。一盏茶过后，赵聆月眼前仙泽袅袅，是一个高约九丈的圆顶型建筑，雾霭飞霞，鹤鸣九霄，近前的牌匾上写着霞飞二字。 “这里是仙族的疗养圣地，疗养池用丹熏山樗柏打磨而成，仙族尸体如置于其中，久可起死回生。司空锦心本不配用，不过无妨，你去望天涯的路上经过姑瑶山，寻一种瑶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菟成，寻到后复来天机处，自然有人引荐与你，吾助他复生。” “大约什么时候用”赵聆月再次仰头看到的缁衣老者，他的背影纤细高挑。背着手走路的姿势四平八稳，每一步都是仙泽大盛不容侵犯。他是仙族之人，断然是不会错的。第一次见到的仙族，竟然是这样的感觉——晦涩。 “尽快”缁衣老者回复了这两个字。 第65章 不曾认得 老者言罢便不知道去向，赵聆月沿着高耸入云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 每走一步，她都在煎熬着自己，很怕见到师父。可他的目的就是师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赵聆月不敢回头看来时的路，很多时候，走着走着就慢慢的忘记了来时的路。 赵聆月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镇定的知足了脚步，闭上眼睛，她怕看到残忍的画面。 “师父……” 赵聆月眼前，是一处仙泽大盛的樗柏所制的露台，司空锦心长发如瀑，安静的躺在哪里，像是睡着了一眼。 从前那个宠溺自己的师父，如今安静的躺在这里，他不会对着自己喊月儿，也不会对着自己笑，只是冷冰冰的睡在了这里。她的眼泪看到他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缓缓滑了下来。 他脸上皮肤间金色的纹路如电流般划过，似乎他睡得并不安稳，但现在的他，连表达情绪的能力都没有了，那个仙袂飘飘的师父，那个手指修长喊自己月儿的师父，如今自己依然叫月儿，可是，再也没有人可以让自己唤做师父。再也没有人像他哪样宠溺自己。 赵聆月缓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三跪九叩大礼。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治好我的师父” 赵聆月起身朝着天空喊道，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她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切都似乎静止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师父两个人，而她的师父，已经不能够在和她说一句话了。 她掏出随身的帕子，给师父擦拭了下脸颊的灰尘，他生前极是爱清雅的风流之人。如何能够让他这个时候蒙尘。 司空锦心仿佛睡着了一样，周围被仙泽包围着。神态安详。 她的帕子碰到司空锦心脸颊的刹那，司空锦心的脸如同烫伤般开始了溃烂。本来姣好的容颜化得血肉模糊。 “凡人的物品不能……取来菟成，我自有办法治好你的师父。” 缁衣老者突然出现，话未说完，情急之下中指和十指凝聚仙气，对着司空锦心的脸颊做了个结界，才及时阻止司空锦心的皮肤继续溃烂。他想说的是凡人的东西怎么能够碰触仙家的物品。 “人你已经见到，可以走了”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聆月的身后。他的声音还是很诡异，没有任何的语气，直来直去，似乎从腹腔中发出一般。 竹簧附近，黑衣人突然止住了脚步。 “你有不死之心……那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隔着薄薄的蝉翼，赵聆月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颊，就算看得见，自己或许根本不认识他。因为记忆中没有人是这个模样，这种腔调，但是，他似乎认识赵聆月，眸子诚恳一直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曾认得……”赵聆月疑惑的小脸画满了问号。她回答的真诚，没有丝毫的隐瞒。 “到了……”黑衣人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似乎赵聆月成了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存在。 这一次他没有等到赵聆月回应，而是直接把她打晕了，扛起来扔在了天机处的门外。因为她醒来的地点就在天机处门外的台阶上，这个家伙，在赵聆月看来很欠海扁…… 竟然把自己这样的美女扔了出去。 鬼界 鸾飞殿内，烟熏雾撩，连如霜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流光，本宫这些日子是不是太清净了，一旦闲下来，就会琢磨来琢磨去的胡思乱想，还真需要找些事情做。”连如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眸光流转处媚态重生，手中拿着的那朵红宝石镶嵌的纯金芍药簪子，娇艳无比。 “娘娘的意思是？” 流光时刻告诉自己，话多话错都会死于非命，想要活着唯一的事情，就是谨言慎行。宁愿主子说错，自己绝对不能够做错。主子错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许就过去了，自己错了，命就没了。 “有些人，尊上既然都不放在心上了，我们何必不去送她一程。” 连如霜丢下芍药簪子粘起妆奁台上的一朵绢花，在发髻边比划了好几下，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娘娘说的在理，这事奴婢去办，娘娘宽心” 流光自然知道连如霜容不下谁，而主仆二人最擅长的事情似乎变成了谋人性命，谋谁的不重要，只要尊上不管，这个世间还真的就没有人关得了她家珠子了，哼。 “鸾飞殿当年就是尊上给赵聆月那个凡人建的，如今不还是给了娘娘您，得宠的主子多了去了，可是像娘娘这样盛宠不衰的，四海八荒也就独一份” 流光说道赵聆月的时候，注意到连如霜的脸色微愠，正待转过味儿来改口。“啪” 连如霜把芍药簪花摔在妆奁台上，吓得流光赶紧改口，说到连如霜盛宠不衰的时候，她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傲娇的笑容。至于感情，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得宠算什么，最主要的是活得久。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结果也不过是北方有佳人的惨淡。得宠没有命，又有什么用” 连如霜的眸子里闪着阴寒的光芒。区区一个凡人，也敢和她一争高下。 流光自然是知道连如霜的意思，赵聆月，这个凡人，鬼界的秩序岂是他一介凡人可以想要打破就能够打破的“可不是，鬼界岂是她一个凡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流光的小白眼傲娇的向上翻着，他自己越来越觉得跟着连如霜久了，慢慢的自己也变得高傲有地位有身份了。 鬼市的大街上，赵聆月被追的如过街老鼠的那一幕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司空明赶到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天机处石阶上的赵聆月。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半步，都知道，天机处出来的人，不是谁想惹就能惹的。 “月儿……“ “月姐姐” 白凌飞呆萌的眨着大眼睛看着赵聆月那双无辜的眸子，她还没有从刚刚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的师父，自己肯定没有看错。可是自己怎么会晕倒在天机处的外面。难道是幻觉。 转而她看到手心底下，那枚斑驳的潇湘紫竹，刚刚的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或许真的去了天机处，而师父也确实在哪里饱受折磨。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没事吧” “月儿……你怎么了，我和你小师弟都很好，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这里，醒了之后又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空明将赵聆月搀了起来，赵聆月很是感动，大师兄，一直都是面上冷冷的帅帅的，但是对自己的关怀始终没有变，师父……天机处要的东西，肯定是凶险万分，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 赵聆月的眼角有点湿润，师父这两个字生生的被自己咽了回去。她知道，司空明的心情不会比他轻松。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师兄，他不想再次因为师父的事情让他陷入抑郁。还是禁口不言的好。但她眼神中闪过的那抹落寞神色么有逃过白凌飞的观察。 “姐姐，你吃个点心……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一直没有舍得吃” 白凌飞从怀中拿出已经碎成一坨的黄金酥递给赵聆月，看着那碎成沫子的黄金酥，直勾勾的眼睛一直无法移开，强行咽了一口唾沫的他甚是可爱。 赵聆月浅笑接了过来，这个小师弟肯定是觉得好吃，刚刚一直没有舍得吃，然后在追逐中压碎了，但是仍然惦记着给赵聆月。 第66章 你还是离他远点 “好吃……姐姐，你也吃点……” 白凌飞一个圆圆的大脑壳直接扎在了牛皮纸包着的点心上，扬起笑脸的时候一脸的碎屑。手里拿满的点心犹豫着把那个让给赵聆月。 他虽然修了个人形，奈何人性并不全，似个孩子模样。 “好好吃哦姐姐……那个……我给吃完了是不是不大好……” 白凌飞看着只剩下牛皮纸的包装尴尬的笑了笑，在他眼里，赵聆月既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师姐。虽然自己是个异族，可四海八荒异族修仙的比比皆是，也不缺他这一个。 “月儿……小师弟刚刚修炼成了人形，人性尚不健全，不过他很快就要历劫……”司空明拎着白凌飞往前走，用灵识和赵聆月沟通。这个事情一直也是赵聆月担心的。看在师父收留他的情分，自己也要想办法帮他。 “大荒经有记载，修仙之道，人易修成，天道不许异类修炼成仙，是以多磨难劫数，其他的精灵就算是勉强修成人形，也是会被天道罢黜的，天道不允许他们成仙修炼。大师兄是担心小师弟下一个劫数？” 赵聆月也有这样的担心，司空明整个震惊了，大荒经，自己背了几千年都不知道的道理，月儿是从哪里看到的。月儿的悟性当真是得天地之造化。 “小师弟的劫数是后话，那个……凤无缺，你还是离他远点……师父在的时候，他和尸族没有什么交情，如今更谈不上，而你对于很多别有用心之徒便是怀璧有罪……” 司空明意味深长的说道，赵聆月的眸色流光波动，没有做任何的回复。自己当真唯一的用途就是被别人利用，想来也是悲凉。 “大师兄……能不能轻点……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你这样别人会说你以大欺小。” 司空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寒光剑扔在了白凌飞的怀里，这样看来白凌飞还没有司空明的寒光剑高，他不仅修成了人形，而且，人性也正在修成之中，已经慢慢的学会了观察。 “愕……扛着一把寒光剑走路，还真是辛苦呀” 司空明啪的一声。把白凌飞摁到了脚下的地上。他白的皮肤和青石板来了一次亲密的热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白凌飞只记得那疼痛的感觉，骨头快要碎裂的感觉。 “司空明……你这柄寒光剑多重你自己没数啊？二百九十八斤的重剑，你说的跟拎个树叶一样，你自己怎么不扛着。” 缓过劲来的白凌飞，身上的肌肉由于愤怒暴起。人看上去都染上淡淡的粉红色。什么叫扛着一把寒光剑真是辛苦，辛不辛苦，你自己不知道啊。 “走兽果然是走兽啊，悟性这么差，师兄我是在磨练你心智，看来有些走兽，怎么修炼都很难有人的定性……当真是让人头疼的生物……” 司空明将宝剑抱在自己的怀中，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白凌飞，司空明耍帅的性格容易激怒任何一个和他一起的异性，到不似凤无缺那般，只是为了激怒白凌飞才故意的挑衅与它。 “说得好像你是人一样，看拳。” 白凌飞跃起，一拳怒目金刚打在了司空明的鼻子上，瞬间吃痛的司空明，拳脚相加对着白凌飞一阵狠踹。两个人就这么毫无底线的在大街上打成了一团。真的是一团，白凌飞的手揪着司空明的衣角，司空明夺了寒光剑的剑鞘插在了白凌飞的僧服裤裆里。 “自己一身毛还不让人说啦，一言不合就报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二人谁也不肯让谁一步，步步紧逼，没有一个愿意撒手的，白凌飞和司空明的怒火被调了起来，早就已经打红了眼，赵聆月一声接着一声的劝解二人充耳不闻。 “谁怕谁，来呀。” 白凌飞眸光流转，一个狡猾的想法恶心到了自己，他很不屑的伸头朝着司空明的鼻子尖，伸出了他粉嫩可爱的小舌头，轻轻地在司空明鼻尖上舔了一口。 “哈哈哈……还是我赢了……你要么舔回来……” 白凌飞的感觉里，只要自己对司空明比他对自己多一点触碰，自己就算是占得上风。 可在司空明感觉受到的是莫大的羞辱，整个人感觉都被石化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师父但是那只眼睛看这个猴子有慧根，叭叭叭的收回来，收回来干什么，不调教，现在倒好了，需要自己调教。 更为可恶的是，这个猴子，现在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竟然舔了自己……还是舔了自己的鼻尖…… “唔……哇呜……哇呜……哇呜……” 司空明再也忍受不住，朝着一边恶心的吐了起来，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同性给调戏了。 虽然没有表明清楚性取向，但是一看自己就不是那种喜欢同性的人呀，这么帅，这么有型的帅哥，怎么可能会喜欢同性。怎么可能……可事实是……自己的初吻没有了…… “哎……大师兄，你恶心什么……大师兄……我吃蒜后有漱口的……” 白凌飞故意不解的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肉嘟嘟的小模样煞是可爱。自己明明和姐姐亲亲的时候月姐姐还是蛮喜欢自己的，突然白凌飞明白了 “大师兄……我懂了……你好污……” 本来司空明已经不想吐了，可是白凌飞这句话出来之后，司空明咽下去的存货，再次被拿出来了。 “这个有关系吗……呜哇……呜哇……呜哇……哇……哇……” 这一次，司空明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拿到河边清洗干净。大概一盏茶之后，已经虚脱的司空明靠着路边的墙闭目调整心态：它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刚刚是幻觉，刚刚是幻觉，我出现幻觉了。 “没关系……不过，看着你难受的样子，我也就安心了……” 白凌飞躲在了赵聆月的身后，他一直笃定，无论大师兄如何的愤怒，只有有月姐姐，大师兄都不会过分放肆，他和月姐姐可是有契约关系的，表面上月姐姐是他的师妹，实际上是他的主人。 “大师兄……小师弟，我们不是要出手槐木令作为盘缠的吗？” 赵聆月拎着槐木令，晃悠在二人之间，二人的之间的火气才略微的熄了一点。 第67章 第三更 “这个东西……师父传给你了” 司空明的眸子看到槐木令的时候亮了一下，显然，他是知道槐木令的故事。但是他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虽然名义上自己是赵聆月的师兄，实际上，自己等于是她的守护人，而司空锦心真正的徒弟便是眼前的师妹赵聆月无疑。 “师兄你认识这个令牌？可知道他有什么来历？” “不认识……，上古时期槐木令为蚩尤所铸，传闻槐木令可以号令四海八方雄兵王师” 司空明嫌恶的躲开了眼神，赵聆月刚刚没有看错，司空明的眸子里看到槐木令的一瞬间明明是喜欢的，不知道怎么了，再次问他的时候，就变得讳莫如深。 “刚刚混乱之中，我随便幻化了个假的槐木令骗那些追我的人，巧遇凤无缺，就把假的扔给他替我挡一阵了，现在那个槐木令估计变成一块糕点了。” 槐木令身上的故事肯定不会这么的简单，这么简单的话，怎么可能会让见惯宝物的鬼界众人趋之若鹜。 不过想到凤无缺看到怀中揣着的槐木令变成糕点的样子，便不由得窃喜。 虽然自己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是胆战心惊的喊着姐姐，可他的做派，当真没有个姐姐家的样子。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槐木令，出售，出售……” 白凌飞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破铜锣，一边敲着一边叫嚷，鬼市里面的半条街的人都被他给吸引了过来。 围观的一人说“槐木令……小和尚……吹什么大气……槐木令失踪数万年了，岂是你这等刚刚成型的精怪配有的。” “如假包换的正宗槐木令……家传的……”白凌飞说谎的本事倒是一绝，简直就是面不红心不跳，一点都看不出是在撒谎。 奇就奇在他说的没有一句真话，你还就拿他说的谎话当真了。这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本事。 另一人说“可以调动百万精兵的槐木令……蚩尤的槐木令……怎么可能是家传的，蚩尤已经么有直系的后人。” “这位一看就是识货的……知道来历……说的对，我祖上本是道士，那日祛邪除恶，匡扶正义，路过一座仙山名唤长留，我家祖上遥见远处山峦间的一块石头仙泽大盛，砸开便得此物，这么说家传的可否有误。” 白凌飞一手拿着铜锣，双腿溜圈跑着到处游说。 赵聆月只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第还有这项技能和本领，以后落魄了，拿他换钱完全是可以糊口的。当真是一笔极好的买卖。 一人说“这么说，真有几分家传的样子，我看像是真的……你要多少金银……才可以交换你手中的槐木令” “金银岂不是俗气……我只要菟成，中荒之中，姑瑶山内的菟成……有哪位英雄豪侠仙家道友，取来者可换取槐木令，到时候一手换一手，定不食言。” 另一人厉声喝道：“什么……你要菟成……你是什么人和尸族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菟成？”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们想要的槐木令……半月之后的五月端午寅时，我再次出现此处，谁有菟成，谁的槐木令。今日对着仙踪道友歃血为誓。” 言罢赵聆月将手心割破，血顺着手掌滴到了土地上，青石板上却没有一丝血的痕迹。仙踪果然与众不同。 “好，我答应你……”一人上前一步道。 “说的这么轻巧，是欺我师妹乃一届凡人，此番不限人，唯能者得之。”司空明长剑出鞘，眼光凌厉的看着跃跃欲试的那人。月儿为什么要菟成自己不知道，但是菟成是尸族求而不得之物，她要，自然有她的道理吧。 “误……误会……这个世间竟然还有尸族……” 他的气势一下子被司空明压了下去，最后一句世间还有尸族说的声音极小。 司空明假装没有听见，别过脸去：“你们只管取来我师妹要的菟成，先来先得槐木令，如果谁敢浑水摸鱼欺瞒我师妹……别怪我手中的寒光剑翻脸无情。” 众人得了这句话，乌央乌央的朝着鬼市的出口奔去了，取得菟成虽然风险巨大，但是可以换的槐木令，完全是值当的一笔买卖。世间熙熙攘攘的都是为了利益，这句话，原是不差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街尾处那抹素色的衣角一闪不见。或许是赵聆月的错觉，她觉得那个女子像极了连如霜身旁的侍女。眸子里永远闪烁着和连如霜同样的算计和权谋的微笑。 三人朝着仙踪鬼市的出口奔去，一路上好似尴尬。 “师兄你不怪我……把师傅的槐木令给卖了”赵聆月撵上司空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为什么要怪你，月儿，师兄是那样的人吗？无论你做什么，师兄都会支持你的。” 司空明深知，自己就算不支持他，也是枉费工夫，依着她的性格，她会想出各种办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姐姐，我们是不是可以买好吃的……我有点……饿了” 白凌飞揉着自己的小圆肚子，看到街边卖的甜点，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渴求的望着赵聆月。 任谁被他这样盯着，都不忍拒绝这样的一个小可爱。 赵聆月看了下白凌飞的举止，竟然无言以对，一手擎着比他块头大的肥鹅，一手攥着满满一袋子蜜饯，他还有手拿点心么…… “你先把你嘴里的肥鹅咽了，还吃，你都成圆的了……成天就知道吃……”司空明一边念叨一边走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师弟……你这……还是个和尚……你吃这个咽得下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世人若学我，诵佛亦枉然。我吃之前念经超度过的……所以放心吃了” 白凌飞委屈的说道，嘴里好大一块肥的流油的鹅肉，说话间口齿不清。 “愕……小师弟……你这样是不是……不是很好啊……” 赵聆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这个天可怜见的模样，打又不是，骂又不成，小心疼人的模样。 自己是道家逍遥门，大师兄虽然表面严谨，也是道门，可这个和尚，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师弟了……完全搞不懂师父的想法…… “姐姐……万物有灵，心生敬畏，我吃素的话，也是有伤生灵，但活着不能免俗，吃喝拉撒睡都是少不了的，不让我吃我会伤心的。” 白凌飞对于吃有自己的一套说辞，终究要被吃，不如祭了自己的五脏庙，也是功德一件。 “愕……你的修为，不是早就过了辟谷，已经修真成人……不吃的话，对你也不会有影响吧。” 赵聆月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家伙明明已经可以辟谷，可以餐风饮露了，却还要吃这么多，浪费资源。 白凌飞的隐痛被戳到后，露出一脸懵懵的表情，让人不忍心说上一句狠心话。 “吃吧吃吧…小可怜见的”赵聆月心下着实不忍。 第68章 魑魅魍魉 “姐姐……愕……我……” 白凌飞咬了一口的鹅肉愣是没有咽下去，还差点被噎死。一连打了好几个嗝。 “嗝……嗝……嗝嗝” 可他的两个小手，还是死死地攥着肥鹅，舍不得撒手。 “其实……他就是馋……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不然你吃你会伤心的，你伤心我们该多难过，老看着你难过我也能安心的笑了…” 司空明无聊的翻着白眼，白凌飞被二人说破倒不觉得尴尬，只是打嗝不断却实很难受。 对于刚刚幻化成人形的他，吃了那么多年的水果香蕉，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吃一顿荤腥，还不一次吃个够。 鬼界 “娘娘，打听到了，赵聆月要用菟成换取槐木令”连如霜站在一处崖边，山风料峭。 “槐木令重现世间，血雨腥风肯定不断，本宫定然会为尊上夺得次宝。你去通知魑魅魍魉前往姑瑶山，菟成本宫势在必得。” 连如霜的眸子跳动着惊喜，如果可以夺得槐木令，那么自己在曲泽笙的眼里，地位自然的与众不同。 “是娘娘”流光低眉顺目的走了。如果不是曲泽笙的缘故，上古凶兽魑魅魍魉如何会听她一个小小鬼仙的差遣。 赵聆月离开鬼界仙踪的第二天，按着望天涯地图的指示前行。 一众踏过悬崖边上的古老栈道——一条仅容单人单脚通过的绝壁古道，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是千丈悬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要么走过去得生，要么掉下去埋骨。 可是在这样的绝地之中，司空明依然忘不了欺负白凌飞，行李在他小小的肩膀上摞的老高，而他自己却是轻装独行。 或者是形成无聊，以前他的爱好是逗月儿，如今师父收了个宠物弟子，自然是仅着新鲜的玩了。 栈道的尽头是一段水流缓慢的宽瀑，稀薄的水静悄悄的流淌，地图上没有标注这里的地名，但是却画有图形。 过了宽瀑，空气越来越湿润，眼前是一座古藤缠绕的天然藤桥横跨在山间，脚下是一条仙气袅袅的山涧。溪水声轰隆隆的响，由于地热的原因，山间弥漫着缭绕的水汽，远远看去茶花连云，茅舍竹楼若隐若现在这云山雾罩中，一排排黑色木质的竹楼静耸，倾诉着千百年岁月的流失。 “一曲情断离人恨，回首阑珊，从此不见玉郎，离恨天地间，几番萧索，错错错……” 山间响起了清亮婉转的女声，这歌声中却是字字句句如泣如诉。 “好忧伤的琴声……”山间的水汽果然还是重了些，赵聆月的发丝已经被打湿了大片。耳听到她的歌声，自己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起了那个曲泽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你们可是要去前面的村子？告诉你们，哪里不能去…有古怪” 茂密的山林间探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剪水眸杏仁眼，不偏不倚鹅蛋脸，樱桃小口一点点，一袭长发如绸缎般漆黑，上用银簪轻轻绾，水墨山水间，妆成饰天然。 “你去过啊？”司空明和赵聆月相视看了眼，不是说有古怪就能够不去的，地图上面明白标注着前面是必经处。可这个女子却像是特意在这里守着他们一样。 “并未去过……是听人说起” 女子的眸子很是漂亮，赵聆月总觉得那里面有灵魂一般。 “未去过……人云亦云道听途说之言不足信”司空明冷冷的道。这样的地方，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如何就能够推算出他们的行踪。 “你好，我叫赵聆月，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赵聆月见礼后，拿不准眼前的女子怎么称呼。怕一时差了，称呼姑娘倒还稳妥。 “我叫啻姌卿卿…你们可以喊我卿卿。本是这山间一方灵族，奈何天道崩弛后，我族辈离散漂泊，居无定所之际，以致势单力孤，不知什么时候，此间来了个厉害人物，村民尽皆成了他的奴仆，而我已被他重伤” 她的叙述声情并茂，不似撒谎。 灵族孤苦伶仃也是可怜之人。一个弱者失去族群的庇佑处境何等的凄惶，自己身有体会。 “啻姌卿卿” 赵聆月似乎有印象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名字给自己的感觉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你的族人都去了哪里？” 司空明双手抱怀，冷冷的开口。防备已经逐渐成了他的铠甲。她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死了…只剩下我…苟延残喘的活着” 啻姌卿卿说着眼角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自然是触碰到伤心处了。 “大师兄，这么美丽的姐姐…就不要问这么伤心的话题了，是不是啊” 白凌飞看到美女两眼就放光，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已经拉着啻姌卿卿的小手，舍不得放下。 从他放光的眼神中，赵聆月读到了桃花一词。不过也是巧了，如果是一个成年男子这样接近一女子定然少不得被诟病唾骂，可他这么一个几万年的老猴子修炼成一个肉嘟嘟可爱的小孩子，就这么明目战争的轻薄一个小姑娘，谁又忍心往邪恶了想。 “姐姐，他是我大师兄，虽然人丑点，不过心好，不像我这样单纯” “呵呵呵…你能先松开我的手吗？” “姐姐你手真白…” “我还有事…” 啻姌卿卿凉凉的说，她似乎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 一晃眼的功夫，她便不见了。白凌飞逡巡一遭，除了群山并无佳人。 三人对视一眼，均为说话，却都心下加了防备。 山间漫山遍野的云雾更盛，已经半山腰浮盈若现的小竹楼，这里的竹楼偏偏不似聚聚的模样，而是沿着山势建造的，一排排的黑色屋顶，错落有致。 沿着石板小道，走到了村子附近，地图上显示过了眼前的石林就是村落了，可由于雾气笼罩，根本看不见村子，可见度很低的路上，三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熟悉的地方，越会粗心大意，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小心谨慎。 第69章 十五的月亮 三人吃了些简单的饭食之后，主人家将它们安排在里屋的位置。 赵聆月独自睡在靠东边的屋子，司空明和白凌飞睡在东边的屋子里，中间一个宽敞的厅堂相连。 这一日是十五，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整个山除了啻姌村，全部被雾气笼罩，山间的小虫啾啾啾的鸣叫着。 是夜，月光皎洁，山雾陡起。 赵聆月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绝美的女子在迷雾缭绕的树林里奔跑，稠密的树枝从她的身边掠过。她奔到赵聆月跟前，央求她救她性命，赵聆月看到后面一群捕快模样的人大声叫嚷着要她停下。 这个时候，自己灵机一动，突然觉得，她可能不是受害者，她是害人的那个。 细思极恐下，惊出一身冷汗，醒来的瞬间如释重负。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呜呜……” 宁静的小山村响起了狗狗的狂吠声，狗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刚开始狗狗的吠叫还比较有次序似乎是在震慑对方，接着变成了狂躁的汪汪声，继而狂躁的吠声变成呜呜呜的悲鸣哭声，狗狗这样子，肯定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狗狗的忠诚，是不变的，之所以退缩，那是因为遇见了它抵上性命都无法撼动分毫的存在。 最后，小山村又恢复了平静。赵聆月的心却悬着。狗已经吠成这样，整个村子却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一家人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呲呲……呲呲呲呲……” “荷荷……荷荷荷……荷荷……荷荷” “大师兄……”赵聆月看了眼窗户的位置。这个季节，天气回暖，村里已经没有糊着的窗户纸了。 月光更加的皎洁，这个山村寂静的没有一丝异常，除了刚刚那一声声渗人的狗叫声，此刻又起，细听却又像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汪汪汪……汪汪……汪汪……” 赵聆月穿过厅堂，本来是司空明的床铺空着，再看白凌飞的床上，也没有人。 他们去了哪里，正自思忖，一个冰冷的手掌突然捂着了赵聆月的嘴巴。 “大……”她惊恐间看到那人原来是自己的大师兄司空明，心下稍微安然。 “嘘……月儿……”司空明谨慎的靠近了窗户，外面除了皎洁的月光还是月光。根本没有看到白凌飞的影子。 赵聆月跟着司空明走到了窗户跟前，月光皎洁，并无异样。赵聆月轻声问道：“大师兄，小师弟呢？” “在外面……有点麻烦了呢……一会我出去帮小师弟，你紧跟着我。不要走散”司空明脸上的神色一凛，眉头紧皱，今天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严重，却棘手。 出了房门，赵聆月紧跟着司空明，可明明看着他走到了月光里，自己走进去，却再也找不到司空明。 “大师兄……”赵聆月抬眸间，只有自己站在皎洁的月光中，还是他们今天借宿的那个院子，是以心下略微安然。或许大师兄急着去帮小师弟了。可是刚刚还嘈杂的犬吠，这个时候却一丝一毫都听不见了。 “听说了吗，君来这次外出带回来个美娇娘，那一水的腰身……”村民甲说道这里口水都要流出来。 “谁说不是那，那小模样……嫁了君来那个木头，一朵娇滴滴的鲜花，可真是浪费了”村民乙哂笑道，言语中多是不入流的腔调。 “要么今天晚上，咱们去会会那个小娘子……”村民丙出建议。三人商量妥当，就朝着门外走去。 他们说的小娘子，难道这群人……看着就不想好人，自己不如跟着，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自己也好英雄救美，搭救下人家小娘子不是。 赵聆月跟着这三个模糊的背影，出了院子，外面的天朗气清，月光依然皎洁。 三人一路沿着山势向北而去，上了斜坡，看到一户烛光闪烁的院落，赵聆月跟着他们翻墙进了院子，篱笆墙内的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整整齐齐。。 借着皎洁的月光，三个人挤满了狭小的窗户，赵聆月轻身跃上房顶，在薄薄的屋顶上揭开一个小窟窿。 屋内，是一个女子。窈窕倩影身着浅粉罗裳，款款步上木桶边，一手拿着细竹篾编制的小篮，里面放满了赵聆月没有见过的花朵。 她一手轻轻撩起木桶内的水珠，水雾氤氲荡开，水珠顺着她的手臂一点一滴的滑到手肘，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质感强烈。 女子将竹篮中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洒在水面上，这花瓣的香气很是温暖，不由得想起了娘亲的怀抱，赵聆月沉醉在这馨香之中。似乎有点犯困，按说这凉如水的夜晚，怎么会突然犯困。 “这小娘子……再往下点……”村民甲已经迫不及待。女子华裳轻轻露出香肩，桃腮微醺。 女子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甚是轻佻。 “小娘子……”村民乙口水忍不住淌了村民丙一头。 “出息……”村民丙用手呼啦了下，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动作。 赵聆月却觉得眼前的女子分外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正在思忖见，她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啻姌卿卿。 她望着自己的那一眼，狡黠中更多的是妩媚。 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他们三个去了哪里？ 赵聆月就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吸入了一大口的香气，甜腻腻的感觉让她头重脚轻。接着便咕噜咕噜的从房顶上滚落下去。 第70章 渡劫 本以为自己会死的很难看，然而，司空明凌空而来，把即将摔在地上的自己抱住了“大师兄……” “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走……” 司空明的眸子结了一层寒霜，他并没有看向赵聆月，而是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赵聆月看到司空明的瞬间心跟着一暖，他在生气，因为自己乱走。那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以后月儿乖” “妖孽……竟然敢对姐姐下毒……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肉酱。” 白凌飞一身暴起的肌肉微微泛着金光，剑指直指屋内厉声喝道。 这声音完全不像他平时萌萌哒的样子，似乎拥有雷霆万钧之势，单单是听着便已经不寒而栗。 “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尸族还没有亡，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被一个小蛇妖欺负的地步……” 司空明脸上似结了寒冰，他对于被这样一个修为低劣的家伙欺负，很是不满，虽然现在尸族只剩下他一人，但也轮不到被这种修为的东西凌辱。 赵聆月脚下站稳才发现地上竟然死了满满的一地蛇，至于刚刚引自己来的黑影，已经不见了踪迹。想必是啻姌卿卿的迷幻术，也不必放在心上。 “小师弟……你没事吧？”那一地的蛇，看着赵聆月触目惊心，她记得大师兄说过，他去对付那些东西了。 “没事，这个村子没有那么简单，我和大师兄刚刚先解决的僵尸，然后一转眼看不到你了，才知道你着了这家伙的迷魂计。” “小师弟刚刚打僵尸的样子，谁都拦不住，愣是把好好的一具尸体用他的金刚怒目打成了尸泥。我都没有机会展示身手，好惨好惨” 司空明的嘴角禽着一抹浅笑，他并不是对着啻姌卿卿，似乎眼前的啻姌卿卿对于他根本不值一提。 “你还说……你不是尸族吗？你不去对付比你低等的僵尸，让我去……”白凌飞一脸的不满，他以为司空明打不过僵尸，自己就轮着胳膊上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司空明只是躲在远处看着他累的满头大汗。 僵尸不在三界之内，跳出六道之外，只有修炼近万年才可以修成尸族，尸族再次修炼无数年才能够在机缘巧合之后修炼成人。 “你们现在的对手是我，能对我说话认真点吗？” 啻姌卿卿不满的吼道，口中的长舌头还是蛇类的开叉模样，腰身以下蜿蜒盘旋，看来是个修炼不足百年的小蛇妖。 “交出解药……否则……烧了你的窝……” 白凌飞便是从走兽修炼而来的，啻姌卿卿在他眼里也是个完全构不成一点威胁的存在，他们三人唯一的弱点就是赵聆月。 “烧了……我还需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引路……我怎么可能破了醉中真的结界，进入村子。” 啻姌卿卿自然知道，这个村子被设置成的结界，只是针对她和她的族类。村里的人出不去，她也进不来。 “你说什么……我们破了结界？” 赵聆月看到满村的蛇，一层一层的覆满了山上。可村里的人眼下还没有性命之危，毕竟是有些道行的，慈悲之心多少有点。 “慢慢你们就会知道你们做了多蠢的一件事情……”啻姌卿卿嘴角禽着轻蔑的笑意。 “你修行近五百年，今夜是你渡劫的时刻……所以用整座村子的人替你挡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只怕这雷劫你是躲不掉的。” 赵聆月身上的毒朝着脏腑一点一点的侵蚀，微微泛白的嘴唇变成了玄色。或许是自己得了大荒经的真传，可以算出近期的吉凶，是以知道啻姌卿卿的渡劫之日。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渡劫成仙，完全算不出来。 “你果然聪明……可惜很快你就会死掉……你……怎么可能……不死之心” 啻姌卿卿看到赵聆月胸口微微闪烁的那抹金色的光，原来不死之心在这里。 那她今天可能不会死去，不死之心在，她的命只怕谁都取不走。渡劫，区区劫数算的了什么。 “不死之心是什么……”大荒经并没有记载不死之心的只言片语。 “你连这都不知道，不死之心，得之可白日飞升，不堕苦厄。咦……”啻姌卿卿泛着白眼嘲笑着，随之惊了一下，如果她拥有不死之心，本该是生来仙身，怎么会是个凡人。 “你们都知道是吗？”赵聆月也是从异类之中听说过不死之心的说法，如果啻姌卿卿这样修为的小妖都知道不死之心的事情，那么自己的师兄和师弟肯定也是知道的。 “月姐姐……不要听她瞎说。你是有不死之心，但是你只有半颗……” 白凌飞怒道，这个事情自己是有听闻的，第一次见到月姐姐的时候也看到了。至于为什么只有半颗，自己倒不清楚。 “小师弟，住嘴”司空明及时制止了白凌飞，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模棱两可，模糊不清，最是误认。 “月儿……总有一天会你会明白怎么回事的。” “大师兄……没事的，我不在意这些，能够和你们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赵聆月莞尔一笑，她是有点小小的伤感，但是转念一想，这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完成。 说话间刚刚还是明朗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那一阵一阵的乌云翻腾雀跃，中间闪电一下接着一下的照亮了夜空。 “咔嚓……咔嚓……”一个炸雷在赵聆月的耳边响起。天边的闪电划破天际，那种美，惊心动魄。 远处的一株古树，被雷电击中，着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迅速的吞噬了树木。 赵聆月喊了出来：“师兄……她要跑……” 啻姌卿卿一个翻腾，化作一条巨蟒，携着飞沙走石朝着村子最近的人家跑去——三人借宿的位置。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废话……不跑等着被雷劈啊” 赵聆月及时甩出游龙惊鸿鞭，鞭梢恰巧缠着巨蟒身体的一部分，她握紧鞭子被巨蟒带着行走。 惊雷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自己身边响起。 她知道，修炼之物，渡劫的时候，第一用自身的修为抵挡，第二，有道友愿意助你渡劫，第三，凡人可抵天雷。 然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很多精灵异类修炼渡劫后，往往会在最后一步修仙之际，道基尽毁，以致魂飞魄散。 啻姌卿卿进入院子之后，朝着院子南面水井的位置奔去。待到井边，头也不回的朝着井口扎了下去。 赵聆月跟着游龙惊鸿鞭被它带到了井中，本以为井中会有很多水，不料井的中部已经远非人的目力可及之处，是一个山洞，底部高处井水丈许，啻姌卿卿拖着赵聆月朝着山洞的深处蜿蜒而去，飞沙走石夹杂着。 赵聆月自从上次在轩辕冢丢了烈焰噬魂刀，便少了一眼短兵相接的戾气。 第71章 走蛟 啻姌卿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化作蛇身的她头上长出了如同鸡冠子一样的肉疙瘩，这是要成蛟或者是飞升成龙的预兆。 赵聆月心下思忖，啻姌卿卿不过是五百年的道行，可这造化当真是不浅。 以后的路无论是成蛟还是飞升成龙，对于爬虫类，都是成仙的步骤之一。 司空明寒光剑的剑尖直抵啻姌卿卿的七寸位置，如果她再向前一步，司空明就可以轻易取她性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洞府在这里？” “什么时候？你一个区区五百年的蛇妖，竟然干出用整村人性命为你挡雷劫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替天行道过分不？” 白凌飞度着小方步走了进来。他肯定不会说，一进入这家院子，自己就觉得这口井奇怪。所以私自下去看了看。然后发下井下面竟然是一个洞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进去。 “非人修炼，渡劫是此生必经的道路，为了不多铸杀戮，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我一剑杀了你，毁你五百年道基。第二，师妹你说……” 司空明虽然说了第二条选择，但是并没有注意啻姌卿卿煞白的脸色，他说的没有错，司空明和白凌飞想要毁她道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肯定不会选第一个，你说第二条路是什么。”啻姌卿卿并不想死，她不畏惧拼上一拼，万一自己赢了呢。 “第二条路，放了阖村的百姓，我们助你渡劫，如你渡劫成功修的人形，不可残害生灵，如你渡劫失败，我可将你的妖灵收入护心玉中修炼，他日机缘巧合之后，你亦有机会飞升成仙。” 赵聆月拿出随身携带的护心玉，此玉为鬼界至宝，本来他不好意思用，一直放在身上暖暖的护身还是很不错的选择，但是曲泽笙说这个物品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妨试试威力如何。 “你一个凡人……有什么本事……护心玉……传说中鬼界的无冕之玺，可以辅助修炼孕育圣灵，是问道修仙不可多得的神物。” 啻姌卿卿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本以为他可以说出什么花来呢。也不过如此，什么……不对她刚刚提到了护心玉。 这个时候，她改变了主义，既然她有护心玉，那么定然可以孕育圣灵。自己舍却一身修为就舍却了。 “你果然是有些见识，我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我拥有你求之不得的护心玉。若不信守诺言，愿与你受同样屠戮，渡劫之后，你尚有妖灵，他日尽可寻我复仇，我绝不抗争。” 赵聆月说的不卑不吭，她不知道啻姌卿卿安得是什么心，眼下，对于啻姌卿卿最为棘手的事情便是渡劫这件事无疑。 “呵呵，护心玉，谁人不知的鬼界至宝，我知道有什么稀奇。” 啻姌卿卿盯着赵聆月看了一圈，这个凡人身上的毒，已经越来越稀薄，眼下，竟然自己解了。她不知道的是，赵聆月脖颈中的魂玉尸丹，虽然被师父司空锦心加工过，百毒不侵的作用还是有的。 赵聆月的神色略微有些黯然，护心玉，她便不知道它有什么样的故事，只是自从得了它，自己的煞气似乎很少发作。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天空中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的在井沿附近响起，甚至有一道天雷直接劈到了井中，哗啦啦井沿的石头应声而落。溅起了无数水花。 井水并不是很深，可以听到石块触底的声音，如果井水很深的话，石块落下会是咕咚的声音，水花很小，因为落的一瞬间划来水面的同时，下坠的力度会形成一个小的涡旋，将水花的力量吸进去一部分。 “我答应你，但是我只能够先收了我在村中下的毒，至于村民的异变，需要我渡劫之后处理。” 啻姌卿卿的毒已经不用收了，天雷有很好的净化作用。整个啻姌村的蛇类，进村的已经被天雷烧成了焦炭，啻姌村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火海般。 “月儿……不可以……你不能答应她，你知道吗，师父当时并不是怕了魔君，师父是为了保你。只有尸丹魂玉和护心玉才可以压制你身上的煞气。你不能够给他护心玉。” 司空明长剑出鞘，眼中寒霜般盯着面前的啻姌卿卿，这个蛇妖，如果敢逾越一步，自己就马上杀了他。 “什么……师父为了我……舍却了修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聆月震惊之余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那自己是不是要尽快找到菟成救回师父，把魂玉尸丹还给师父，只要能够让师父复活，自己付出多少艰辛都可以。 “师父算出了你的寿限就在今年，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命丧。” 司空明仰头望着天雷，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很巧合的天雷，落下来的雷火，烧到的皆是啻姌卿卿的族类，并未伤害到凡人。 “就算我死，我可以再次转世投胎，可以再次做师父的徒弟” 赵聆月的眸子如同星光一样，对于天雷，美的有些撕心裂肺，今天的雷电，恐怕自己会铭记一辈子。 “你拥有不死之心，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如你身死，只剩下魂飞魄散一条路可选。” 司空明的心开始变的柔软，他是尸族，本来的铁石心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萌萌哒的月儿时候，他发现自己呼吸的时候，花香都是芬芳的味道。 “咔嚓……”啻姌卿卿刚刚探出井沿，天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四周溅起一片碎屑。 “你骗我……结果是整个村的人给你陪葬” 啻姌卿卿的眸子变成了一条竖线，看上去很是吓人。他并不懂得天雷罚恶的道理。 “我先上去……你随后” 赵聆月跳上井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太过凄惨，满院子的蛇，已经被天雷烧成了焦炭的模样。到处弥漫着鱼肉之类的焦糊味。 “月儿……不要鲁莽”司空明握着寒光剑跟着跃了上去。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月儿有什么闪失，他只能寸步不离。 “啻姌卿卿，你也是一方精灵，修行不易，今天这七七四十九道雷劫，你躲不躲，都必须历。” 天上的闪电渐行渐远，赵聆月知道，啻姌卿卿这场雷劫是躲不过了，她用全村性命渡劫的行为，依然惹得天道震怒，是以罚下雷火。天雷滚滚，这一劫，她必然是要应了。 啻姌卿卿跃上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屋主人的房间遁去。 “月儿，她要去后山”白凌飞话音未落，啻姌卿卿已经横穿了墙壁，朝着后山的方向奔去。 第72章 走蛟2 啻姌卿卿毕竟是有些道行的，虽然现了真身，悟性还是有的。 在遇到赵聆月之前，他想的或许是如何的渡劫成功，如何的用全村人的性命替自己抵挡天雷。 可是遇见赵聆月之后她改变了主意，或许真的是天意，让她在这个时候遇到可以颠倒乾坤化腐朽为神奇的护心玉。 这个时候，天上的闪电，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一道接着一道的劈来，啻姌卿卿从后山的位置，环山而下。直到后山的山涧位置。 啻姌卿卿朝着山涧的地方逆袭上。这种做法，分明是找死。 “啻姌卿卿，你回来……你的修为抵挡不住天雷一击” 赵聆月游龙惊鸿鞭化作绸带，朝着啻姌卿卿飞去，她看出了她的企图，他是想要渡劫成蛟，并不仅仅是要躲过这次雷劫，这么冒进的做法，完全不像是深谋远虑的啻姌卿卿。 啻姌卿卿轻哼一声，挣脱了绸带的束缚。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天雷一击，别说是自己，在场的能抵挡天雷的人根本就没有，赵聆月之所以允诺自己，不过是权益之策，当然，她说的护心玉的作用是真的，只有一这点，自己便足够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记住对我说的话。”啻姌卿卿迎着天上的闪电，翻腾到云雾之中。 电闪雷鸣间，若隐若现的她，上下躲闪，今天的闪电，似乎一定要啻姌卿卿搭上修为一般，每一击都和她的身影相随，稍微一大意，今天的她恐怕在劫难逃。 十多个回合下来，啻姌卿卿的闪躲已经略显吃力，雷电这个时候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对着啻姌卿卿的身体劈了下去。 “咔嚓……” 这一晚上赵聆月只记得整个山谷都是咔嚓咔嚓的闪电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在自己头上炸开。 还有那最后劈在啻姌卿卿身上的那道天雷。啻姌卿卿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 “你想做蛟龙，天道未必同意，未免也太小看我醉中真了……二十三年前我能够破你的修为，今天我要毁你的道基。” 一个花白头发，短褐穿着的中年男子，从他满脸凌乱的胡子可以看出人生几经沧桑。 醉中真右手拿着雄黄剑，朝着啻姌卿卿的七寸逼去。 “你有没有慈悲心……你知道她五百年修为怎么修来的吗，步步有劫难，时时心澄明，你这一剑下去，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全部都会白费。” 白凌飞眼疾手快，一拳把醉中真打飞了去。 人类果然不简单，他认为是对的，就要去做，就要去毁人家视作生命的东西。 如果她这一剑刺中了啻姌卿卿的身体，雄黄剑和天雷两下夹击，别说她是五百年道行的小蛇妖，就算是千年道行的蛟龙，也会魂飞魄散。 醉中真嘴角略微渗血，抬手擦拭过嘴角的血渍，但他坚毅的眼神不容许退缩。那种带着蔑视的高高在上。 “妖就是妖，永远不可能做人，渡劫成仙，也是妖仙。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令不从。朗朗乾坤，灏灏青天，岂容妖邪横行。” 醉中真肯定是除魔卫道的事情做多了，眼下的光景有些走火入魔。 “她依然遭了雷劫，只怕去日无多，你何苦说这样落井下石的话，或许他以后会是一个好妖……” 赵聆月并不觉得醉中真有错，他有他的信仰和坚持，但自己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哪怕啻姌卿卿是个异类，但此刻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万物有灵，生来平等，如此咄咄逼人，有失君子作风。 “好妖？你见过一家老少被吞噬的场景吗？你见过一村之人感染妖毒被异变吗？”醉中真已经做好了管你什么道理，今天老子说的就是真理。 “今天我在，你还就是别想为所欲为……” 白凌飞再次凌空而起，拎着醉中真朝司空明扔去。如果论起来蛮不讲理，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自己的小师弟。 “寒光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 司空明会意到他的想法，长剑出鞘，准备死战到底，看在一村的百姓等着啻姌卿卿救命的份上，自己就当自己有这份慈悲心吧。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们多嘴。” 啻姌卿卿一个神龙摆尾把凌空跃起准备对付醉中真的司空明和白凌飞扫到了崖壁上。 她接着了了摇摇欲坠的醉中真。从她对视他的眸子中，赵聆月读到了炙热。 “我不需要你救。” 醉中真生硬的话语掩饰着近距离的尴尬。 啻姌卿卿幻化做往昔娇媚的样子，赵聆月觉得她比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容颜还要美。那一次她冷冰冰的，是个冰美人，这一回，她眸光潋滟，眼波舒缓，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轻柔柔的。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喊自己娘子的人，心中一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可我还是救了你” 醉中真注视到啻姌卿卿的脸颊，和二十三年前一样，而自己，已经白发苍苍。 “我的使命就是杀光你们这些异类” “我知道，可你对我终究没有下得去手” 啻姌卿卿淡淡的说道，她并没有生气，她在用自己修为的全部灵力幻化此刻和他的相遇。 “哼”醉中真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啻姌卿卿浅笑，两个甜甜的酒窝。 醉中真并没有别过头的意思，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该恨你的，可我恨不起来，我守着村子，把他们变成我的族类，只是为了再次见你” “妖孽……大言不惭，我正派人士，岂能自甘堕落与你为伍”醉中真脱离了啻姌卿卿的怀抱，整理了下衣冠。 “认识了你，对于死，我何曾怕过” 啻姌卿卿的眸子如同珍珠一般，她尽量用自己最后的道行，模拟出世人的模样。 “那你就受死吧” 醉中真雄黄剑再次朝着啻姌卿卿的七寸逼去。啻姌卿卿一直再后退，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寸的距离，但是醉中真始终刺不到啻姌卿卿的七寸。 第73章 非吾族类 此刻，一道惊雷落下，啻姌卿卿飞身而去，那道天雷，不偏不倚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那道雷落的位置，本该醉中真承受。却被她一个反转挡了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而她翻转的同时，醉中真的雄黄剑，端端正正的刺在了自己的七寸上。 她的脸上，挂着解脱后无奈的浅笑。 “这样，你以后就会永远记得我。至少，每次你生命中的每次电闪雷鸣，你想到的都是我此刻逝去的容颜。” “大师兄，渡劫还没有结束？啻姌卿卿不是已经被天雷击中了吗？” 白凌飞的光头无论什么时候一个行走的电灯泡。这句话说的，司空明竟然无言以对。 “愕……刚刚的雷电……不是渡劫，可能是要下雨了……” 司空明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啻姌卿卿的身体被雷电击中，渡劫失败，已经没有机会再次修炼成仙。 再次被雷电击中，这个妖也是够倒霉催的。 生而为妖难道真的就是她的错吗？ “我不愿用你的护心玉重生，这是我的孩子……我把她交给你，生而为妖，是她的悲哀，你不要食言” 赵聆月接过一个琥珀色的龙眼大小的卵状物，被啻姌卿卿舌头小心的拖了出来，父母爱子女，真的是含在嘴里怕牙磕着。 “卿卿，你不能有事……卿卿……” 赵聆月眼前的啻姌卿卿眸子变成了蛇类才有的琥珀色，腿部的形状一点一点的幻化成鳞片。 她用自身的灵力将啻姌卿卿的孩子放入护心玉，那个水泡进入新的环境，如同游鱼般徜徉在护心玉之中。 “村中异变因我而起，待我身灭，村中之患自然而解。你……始终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吗？” “人妖殊途……何必苦苦强求。”醉中真仰天狂笑，风一般的凌空虚度而去，消失在莽莽的夜色中。 “孩子可有名字？” 这么伤情的时刻，需要说些暖心的事情，那就是啻姌卿卿的幼卵。 “叫君不见，他成形后，不要告诉他，他的娘是妖”啻姌卿卿喘了口气，很是伤情。 “我答应你” 赵聆月知道，啻姌卿卿即将撑不住了。 她听到赵聆月的承诺，黄色的眸子放出异样的华彩，似乎沉浸在幸福喜悦中，他缓缓说道： “二十三年前，我因贪恋那日绝美的霞光，认识了游历至此的君来。他以为我是凡人，遂于我共结连理，只因我道行浅薄，无法诞下麟儿，终在那一天显露真身，而他始终无法接受身为异类的我。是以终日里含在口中温养，然麟儿始终不见好，幸得上苍垂怜，得遇恩人” 啻姌卿卿说话的语气极其轻柔，可赵聆月心下堵得慌：那段岁月她定然是舍弃了所有的任性和骄傲愿与她共赴白头。可怜遇人不淑。 “你先不要说话，他不能够没有你的” 就算他是蛇类，但它爱子之心丝毫不减，将自己的孩子藏在口中，以致忽略了蛇本身就是冷血动物，如何能够温养得了胎儿。 “他算到我今日渡劫，我也算到今日身亡，幸得遇你。你们从我昔日洞府离开村子，以免横生枝节。” 她说到这里却是极其知足的样子，对于她最幸福的事情，或许就是再次见到他，哪怕再见已成陌路。 而她对于那个男人的不好，只字未提。 “卿卿……卿卿……” 赵聆月心下尚不明白，男人如此寡恩薄情，她何必自寻苦恼。 “今日我身死，是劫数，也是缘。如我故去，真身不许他见，他是个英雄。” 啻姌卿卿言罢，整个人精神一震，朝着天际最远的方向腾去。她有一个飞天的梦，却在半空中略微停滞了之后，跌落在深山云雾之中。 赵聆月怀中的护心玉此时闪了一下，或许她也感知到娘亲逝去了。 闪电一道接一道划破夜空。 或许啻姌卿卿的心中，她爱的那个男子有诸般不是，可落在她的眼里那便是她的好。 村子里的人恢复了如常，更多的是他们仿佛做了异常瑰丽的梦，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慢慢的电闪雷鸣渐行渐远，暴雨倾泻而下。 所有的恩怨往事，此刻都成了逝水东流，经年后，这座山村，或许会有仙的传说。 赵聆月三人入得井中啻姌卿卿的洞府避雨。 洞府的入口很是狭窄，岩壁光滑。洞口只可以容许一个人爬行通融，越往里空间越大，大概走了仗远，是一个五百来平的圆厅。中间有一个小的泉眼，山水清冽。 再往里面，一条向上的道路，内里是喀斯特地貌汇聚而成，大约走了十余丈远的地方，洞内的路分叉两条：一条远远可以闻到潺潺水声，一条寂寂无声。 “月儿，有水声的地方，定然是出口” 司空明倾耳听着。想到了外面圆厅的泉水，觉得水声定然是联通外界的。 “姐姐，我觉得应该走那条安静的路，你想，那边的水声，我们走到外面要么有悬潭瀑布，要么是溪流幽涧。” “地图上到了这里画的是虚线，没有显示下一步要怎么走。不如我们先沿着有水声的地方走，如果走不通的话，我们再回来走另一条。” 第74章 红色眼睛 白凌飞临去前望了眼身后的那条寂静的路，那条路对他似乎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洞内变的极其幽暗，护心玉闪着悠悠的微光。 赵聆月停止了脚步，好奇盯着岩洞的顶部看去，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冷冽邪魅，一个一个的睁开，让自己惊恐之余来不及说任何一句话，只发出了一个字“咦……” “月儿……”司空明朝着赵聆月手指的地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除了黑漆漆的岩壁。 “什么也没有，顶上也是岩壁，石灰岩不耐侵蚀，可能是经年累月水腐蚀过的痕迹。” 司空明喃喃自语，赵聆月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看，深深冷冷的感觉。 似乎，像极了幼年的自己对峙孤狼的感觉。那一年的雪山之巅，七岁的自己被师父要求猎杀狼王。 唯一的冰刃就是匕首，也是哪一年，赵聆月体会到被当做食物看待的森然寒意。而今天，她再次有了被当成食物的错觉，比上次面对狼王的感觉更加的绝望。但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脚下什么时候有的水，赵聆月之前并没有发现自己踩到了水中，发现的时候，已经漫到了小腿的位置。 “可是，水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井水……” 赵聆月思忖了下，也不像，井水那么浅的一洼，捉啻姌卿卿的时候，从岩石落水的声音自己已经察觉到井水的深度。 而且，这里的地势明明是上升的，怎么可能有水，而不朝着圆厅的位置流去。 圆厅的水，是啻姌卿卿进入山洞的入口，如今已经无法求证。 “脚下的岩石有问题……我们小心点……” 白凌飞低下了头，脚下的岩石似海面一般，似乎吸足了水分，每一脚踩上去，都能够湿鞋，再往前，水声依旧，却听上去越来越远。 三人变换着队形，背靠着背站着，缓步前行。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至于腹背受敌。 四周寂静无声，时间成了煎熬三人的尺度。 “咦……” 赵聆月再次感觉到一股肃杀的气息，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岩壁上的红色眼睛，这次全部睁开了，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三人。 “月儿……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师兄会害怕” 作为一个尸族，对于这种环境，已经完全没有恐惧了，毕竟每一个尸族都是从地狱修炼出来的修罗。 “大师兄，那些眼睛……又睁开了……” 赵聆月这次学了个乖巧，没有转移视线，而是直直的盯着岩壁顶上的眼睛仔。生怕自己一回头，那些眼睛再次闭上。 那些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视线不移开，那些红色的眼睛一直睁着。 “什么眼睛……月儿……，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屏住呼吸……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司空明抬头看了一眼，作为一个修行日久的尸族成员，这些东西，自然无碍。可是，对于人类，这种东西确是致命的。 传闻中的邪术，却在人类聚集的村落里出现。不由得司空明神色一凛。 如果师父在，可能有机会一探究竟，一时之间，自己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够尽力保住赵聆月的安全。 “大师兄……这些究竟是什么……” 白凌飞也觉得奇怪，一路走来，司空明能够放在心上的事情很少，就连僵尸都是让自己出手打成的肉酱的人，此刻对这些红色的眼睛分外的在意，不由得自己也跟着好奇。 “这是古墓中常见的血蝠，上古修建陵墓的时候，在墓室中植入血蝠的幼虫，主人死后，奴隶全部殉葬，本来已经够惨了，那些奴隶不是自杀，而是在主人葬入墓室后，奴隶被赶入墓中，人体的气息可以诱发血蝠幼虫的急速成长，这些血蝠以人体为食，人亡食尸。” 司空明说的时候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上古时候的人，一直崇信死后有知、有灵，会和生前一般，是以人殉之分大圣。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血蝠的幼虫附着在内……” 白凌飞环视一圈四周，除了血蝠，目前还没有看到其他危险的，除了洞顶的血蝠。 “前面，有个暗河，一会我惊到血蝠把他们引出，你们潜入暗河之中的水里。流水声在不远处，那边想必就是出口。” 司空明往前走了几步，流水声已经越来越清晰，赵聆月轻轻掩住鼻口、白凌飞紧跟着司空明亦步亦趋。 暗河的水冰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聆月总觉得这里的水寒冷刺骨。 刚开始踩在脚下的那股子温热的水，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只知道白凌飞拉着自己的手，一直往暗河的底部浅去。 不知道潜入多深，白凌飞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水性是极好的。 可是大师兄呢，一直没有看到大师兄的身影，他去了哪里。赵聆月忍不住回头。 却看见身后齐刷刷的站了一排白衣女子，脸已经泡的发白了。五官完全看不不出来了，那脸就像一个球的形状。圆圆滚滚的。 赵聆月使劲拽了下白凌飞的手，他没有动，回头却看到，拉着自己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小师弟，而是一个白衣女子。 那圆圆的脑袋，几缕头发散开，她分明是在对着自己笑。 赵聆月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那个白衣女子，死命的抓着自己不放，那双手，也是泡的张开了，可抓住自己的力道，如同铁钳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炸裂开来，被白衣女子，往黑暗的深处托去，哪里有什么…… 绝望，死亡，黑暗，赵聆月都想到了，接着，她的意识开始淡薄，开始忘却所有的喜怒哀乐，胸口的痛楚已经开始麻木。 她的姿态变成了顺从的模样，任由白衣女子拖着，赵聆月却清晰的听到一个声音：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很快你就不会痛苦了。 不会痛苦——只有死才不会痛苦吧。 第75章 白影 她感到白衣女子大力把自己往上拽，下面是影影绰绰的白色的人影。 暗河的河床上都是那样的白影。 一个一个的白影朝着赵聆月露出嘲笑、凌冽的表情。 而她自己这个时候却觉得，或许他们哪样也很好，很向往这样。 呼啦啦一声巨响，赵聆月感受到一道刺眼的阳光，很轻盈，很舒缓。 接着呼吸变的舒畅，整个人都开始变的好起来。 司空明抱着赵聆月把她平铺到水边的空地上。 这里是一个山涧。两岸高山林立，天朗气清。只有中间的地方有一块狭小的空地，溪水哗啦啦啦的躺着。 “月儿……醒醒……月儿……”司空明狠命的摁着赵聆月的腹部，他刚刚呛了不少水。需要先将腹腔内的积水排出来。 可她一直没有反应，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司空明竟然有点害怕，怕她再也醒不来。 “姐姐……你不要死……姐姐……是……我不好……没有抓紧姐姐的手” 白凌飞委屈的泪珠都快滴落下来了。她还在为刚刚自己的失误后悔，正常情况下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但是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白光，划过白凌飞的脑海，司空明惊醒了岩洞上的血蝠，血蝠朝着岩洞的四周乱撞。 自己拉着月姐姐潜入到暗河的位置，可自己清晰的记得自己拉着的是月姐姐的手。 最后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树枝了呢。 月姐姐什么时候被调换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印象。 “月儿…你不能有事，月儿，不要吓师兄……” 司空明脸色铁青，头发上的水珠已经略微干了些。 “喔……咳咳……”赵聆月的嘴里吐出一堆绿水。 “月儿，你醒了……” 司空明的肩膀跟着垮了下来，她醒了，竟然是这样的如释重负。 “姐姐，对不起……” 白凌飞脸颊上还挂着委屈的泪水，这个小人儿，肯定把一切这人都归咎到自己的头上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大意，月儿至于被魅掳去” 司空明的眉头紧皱，眼睛凝上一层寒冰。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拉着小师弟的手，一直往前游，却发现拉错了” 赵聆月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脸色煞白，可她还是忍不住为白凌飞辩白。 “我出了水面，过了片刻白凌飞跟着浮了上来，问及你的情况，他指了指身后，可是这家伙身后拉着的明明是个朽木树枝，哪里有月儿，我就下水寻你，却看到你正被一群魅灵拉着朝水底的方向浅去” 司空明说的时候恨得牙根痒痒，他是一个极其冷静自持的人，很少控制不住情绪。 “小师弟，姐姐不是好好地吗……不要哭了……” 赵聆月莞尔一笑，脸色苍白道“大师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责怪小师弟了。” “哼……” 司空明双臂环绕，抱着寒光剑，表情高冷。 白凌飞委屈的对着两个食指，低着眉头“可是，我不该把姐姐弄丢的” “可是什么……姐姐告诉你哦，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要团结信任。而且，人呢，妄自菲薄自己会徒增烦忧。我们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聆月拿出地图，对于这里，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是什么地方，谁知道，这附近也没有个界碑什么的。 “姐姐……” 白凌飞的眸子露出感激的流光，扬起白白嫩嫩的小脸，轻声喊道。 “我么朝前走走，指不定就能够找到出去的路了” 司空明始终相信有水的地方就会有出去的路。 “对呢”赵聆月附和着，大师兄的见解的确是独到的。 一行人沿着河流朝外面走去，不远处豁然开朗，一片一片的五彩梯田里，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绿油油的田埂， 远远的都能够闻到大自然的芬芳。 “好多蝴蝶……好漂亮……”白凌飞孩子心性爆发，朝着田野自由的奔去。 那群蝴蝶看到白凌飞也觉得稀奇，上下围绕着他打转。 “不要追……小师弟……回来……”赵聆月注意到这里虽然是禾苗青青，韭香靡靡，好一派田园风光，可是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安静的竟然没有一个人，除了蝴蝶没有动物，没有炊烟，只有他们三个。 已经跑出很远的白凌飞停住了脚步，走兽的敏锐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最为突出：“姐姐，这里的蝴蝶，好像是人幻化的……” “怎么可能……”赵聆月止步凝视着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金粉色的蝴蝶，这时候那只蝴蝶辗转停在了赵聆月的肩膀，她有着七彩如水般流动的透明翅膀，折射在太阳光下，闪烁着宝石的色泽。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仙界，你们怎么闯入的呢？”小蝴蝶歪着脑袋注视着赵聆月。瞪着一双滴溜溜如同葡萄的大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啊？好可爱哦，你好萌知道不”赵聆月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小蝴蝶胖乎乎的小圆肚子。肉呼呼的。好软萌。 “我叫小蛮，你是谁，为什么会侵入我们这里？”小蝴蝶竖着头上的两根须，横眉冷对。 “我叫赵聆月，是个凡人，我们是误入其中的哦……”赵聆月话声刚落，叫做小蛮的蝴蝶朝着赵聆月转了一圈，扑棱棱的飞走了。 “大伙快来呀……有人来来了……人类……好稀罕的……快来看……” 小蛮一边忽闪着灵动的翅膀一边吵嚷一边向前奔去。生意极其的震惊和清脆。似乎这里来了杂耍班子一眼。 小蛮这样一声叫嚷，四面八方飞来了几百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哪里有凡人…在哪里啊？…好可怕……她怎么长哪样……真吓人……就是，好恐怖……” 第76章 庄周 “愕…不要怕……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离开…我们想从这里出去……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出去……” 赵聆月突然惊住了，自己吓到了他们。 就像在凡人的眼中，不是自己族属的都被称为异类，而在于蝴蝶的世界里，不是他们种类的也被视作异类。 “出去……这里只能进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出去，你想出去吗……” 一个半人大小的金紫色蝴蝶绕着赵聆月偏偏的飞了几周，像是再看怪物一样的审视自己。 被当做异类的感觉，竟然是感受其他种族的猎奇心。但是那个金紫色的蝴蝶似乎对赵聆月更感兴趣，他在赵聆月的对面略微停顿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生活的呢？”司空明冷冷的问，高冷一向都是自己最真实的性格。 既然没有出去的路，那你们总得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个空间的吧。 “他好丑……”数百只蝴蝶中的其中一个轻声道，音量虽然轻但是音调却很高。 其他的蝴蝶开始窃窃私语，惊悚的看着司空明“确实好丑，他竟然有四条腿……” 这些蝴蝶的眼中，司空明的胳膊腿加在一起，全部算作是腿就是了。 “我丑吗？你告诉我，我哪里丑了，再说了，我丑是我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了……” 司空明抡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大概意思是，你再给我说一个试试，看我会不会揍你，你们再给我说一个试试。 “又丑又凶……好可怕……” 那群蝴蝶边说边跑，只有那只半人大的金紫色蝴蝶没有逃走的迹象。他冷冷的看着司空明，凉凉的笑了笑。 “你别走……你给我站着”司空明挥舞着寒光剑去追那群眼里看着他奇丑无比的蝴蝶。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哪里丑了，怎么就丑了？ 大蝴蝶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凉凉的笑意：“我们来到这里生活是什么时候，没有人记得了，就是一直在这里，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庄周的人，来过这里，他告诉我们很多外面的故事，后来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金紫色蝴蝶在赵聆月对面停住，淡绿色的眼睛审视着对面的女子，这个凡人身上隐隐的仙气是怎么回事，或者她就是那个可以救赎自己的人。他很想看清楚她身上隐藏的秘密。 “什么……庄周……你们记得他”赵聆月心里咯噔一下，庄周，那个化成蝴蝶的人。 “庄周化为蝴蝶，从喧嚣的人生走向逍遥之境，是庄周的大幸；而蝴蝶梦为庄周，从逍遥之境步入喧嚣的人生，恐怕就是蝴蝶的悲哀了，如果梦足够真实，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知道做梦。” 金紫色的蝴蝶并没有回复赵聆月的问题，似乎在说起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一般。 那一场瑰丽梦幻的曾经，那一次传奇的际遇，在他看来，都是春梦一场了无痕，只有最后的繁华落尽见甄纯。 《庄子·蝶梦》：“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后《幽梦影》中有这么一句妙语：“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禅不可说，清言不可译.是为今人之清凉散。 赵聆月也沉浸在他说的短短的故事中，虽然只有寥寥数言，但是她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可是他的语言给人的凉凉感觉，却将一首凄美的诗呈现在你的面前。 “你认识他……” 金紫色蝴蝶表情冷冷的说道，他凝视着赵聆月的胸腔，这个凡人，除了有隐隐仙气，还有不死之心。 可是，她身上略微显现的黑色气息是什么，似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刚刚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跟着一凛。 “不曾认识…只是听过他的故事…后来庄周去了哪里？” 赵聆月却是没有见过庄周，甚至关于他的传说也只是见于经典罢了。 “哦……庄周……不就是我……”金紫色蝴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话间间幻化成一个清逸俊秀的男子。“这里景色毓秀，为什么还要出去呢……在这里多好” 庄周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对赵聆月说的，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是啊……这里是美……可是，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赵聆月的眼神有些模糊，他开始变的分不清楚梦境和现世，过去现在重叠交织，她看到女子跳下层城楼，看到白衣男子消失在夜空中，看到紫衣男子炙热的眼眸，他们究竟是谁？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赵聆月眼前斑斓的景色很是诱人，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在哪里。 可她脚下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只要她再往前迈出一步，便是万丈悬崖。她似乎看不见一般。 “不若，你留下来配我可好……” 庄周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伸出细长的手触到赵聆月的脸颊，多好的肌肤吹弹可破，多少年了，自己没有见过人类了。如此的佳人如梦。 “留下来……我……留下来……” 赵聆月的耳边总是响起这句话，她觉得很累很累，很想在这块土地上睡着。她不想去重复所有的理想和未来，不想去完成别人的梦。只想停下来在某个点休息下。 亦或者是之前的毒素才清理干净，略微虚弱的身体有些强撑的意味。一时之间他完全的无法适从。 她好怀念那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一个长袍男子，握着自己的小手，教自己写字，写的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却深深记得她的那份温柔。 他用袖角轻擦拭自己脸颊的墨痕，滴水缱绻，入墨成诗。他牵着自己的小手，遨游天际，带自己去看雾凇冰挂，带自己去看飞瀑流霞。他是谁？ 庄周注视到赵聆月脖颈中挂着的紫色项链，流光溢彩甚是温润，他的手不有自主的触到了赵聆月脖颈中的项链，随之赶紧缩回了手指，他的手指竟然着了起来，如同触炭般。也就是这一瞬间，赵聆月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竟然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只要稍微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你没事吧……这个项链是我师父送我的，别人万万碰不得。” 赵聆月看着庄周萌萌哒的大眼睛，脑中闪电划过，师父，对了，刚刚自己记得的那个男子就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 这一刻她觉得庄周的眸子很是深邃，她根本看不透眼前的金紫色蝴蝶庄周。 第77章 仙身 她想起了自己是谁，自己的名字叫做赵聆月。 但是眼前庄周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让她细思极恐。 “你的项链好特别……”庄周凉凉的笑着。 这个奇怪的项链是什么？一个凡人拥有这样奇怪的法器，庄周将目光停驻在赵聆月心脏的位置，这里…… “是啊，对了，你是庄周的话，那凡间的庄周是谁呢？” 赵聆月随着庄周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到了七彩的梯田附近。庄周一直在身后打量着这个凡人，似乎想要通过她看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庄周……当然是蝴蝶了……” 庄周浅笑，眸子中闪着凉凉的味道。她确实是一个凡人无疑，他只想再次确认她的身份。 “也就是说，当年不是庄周梦蝶，而是你们引诱庄周入梦……你们是什么？” 赵聆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传说或许不是真的，梦蝶的有可能是庄周，可是后来存在的或许只是蝴蝶。而庄周被永远的留在了这个时空中。 “呵呵……这么快反应过来了……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但是你出不去的……你会像我一样绝望而死” 庄周凉凉的笑着，他幽幽的模样有一种晦涩的感觉。赵聆月总觉得他的笑意里面，有着渗人的味道，或许凡人被困在一个界久了，产生的怨怼之心。 “庄周……只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种了迷魂阵……而你的重复的事情，和你当初遭遇的一样” 司空明淡淡的说着，左手擦着寒光剑上面的绿水。他飞落在赵聆月前面的石桥上，眸中凝结了一层寒意。 “月儿，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我们之中只有你是凡人，他要的自由，需要用凡人的身躯替代自己的蝴蝶之身才可以获得。” 司空明转向赵聆月道，当他看到她身上的魂玉尸丹的一刻，他便可以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师妹。而这个叫做庄周的蝴蝶显然是没有得手。 “你的真身，肯定隐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们三个只要有一个清醒，你就没有办法奈何我们，所以你让蝴蝶引走了大师兄和小师弟，因为你的目标是我。” 赵聆月转身的时候，庄周正闲散的看着他，他最初的目标却是是赵聆月，但是自己已经改变了初衷。相比较长生而言，谁还会在意是凡人还是蝴蝶的身份。 “你说的对，也说的不对，这里却有迷幻术，至于是什么人种下的，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有了。不过，你们是闯进来的，并不是我请你们进来的。至于怎么出去，我也不知道” 庄周完全不像是撒谎，赵聆月的聪颖已经超出一个凡人的能力范围。他很欣赏这样的女子，所以她必须做自己的主人。 “你不说，我就把这里给你们拆了，看我出不出的去” 司空明寒光剑出鞘，直指庄周的要害，杀他，对于自己来说，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 “拆了也没用，你拆一部分这里会自动重建一部分。” 庄周浅笑，凉凉的感觉很不讨喜。寒光剑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不是一件神兵利器，只是飞花入梦梦如斯。 “那只蝴蝶是怎么出去的？” 赵聆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庄周，她不喜欢故弄玄虚。并且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快到极限了，身体根源的那股子煞气，如果不是护心玉，自己根本撑不到现在。 “说，不然我用拳头把你打成肉酱” 白凌飞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痕，白嫩嫩的脸颊挂上了彩。 小孩子不听大人的话，迟早吃了点苦头，然而继续老实了。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追逐蝴蝶的代价。 如果别人说把一个人打成肉酱，赵聆月可能会哂笑，可是白凌飞，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他不久之前刚刚这样做过。 “蝴蝶……蝴蝶入梦……出去的”庄周听他不像在说谎。 “什么意思”司空明的眸子更加的阴冷。入梦这种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入就可以入得。 “就是……必须有凡人做梦梦到蝴蝶，你们才可以出去，然后凡人进来。” 一向高冷的庄周说起这段话的时候好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孩子，错误被揭穿了一样。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欠揍……是不是？”白凌飞攥着馒头一样的小拳头，挪到庄周面前。 “也就是需要蝴蝶入我的梦境是吗？”赵聆月思忖了下，凡人也就是只有她了。他之前也说过，蝴蝶入了庄周的梦，庄周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赵聆月轻轻闭上双眼，心无旁骛，油菜花香甜入心脾，前方有一块隐形的地方，像是一层烟沙，伸手而过，迈出第一步。 司空明和白凌飞搀扶着赵聆月跟着庄周的指引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就在他们几乎放弃的时候，一个明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出来了……我正打算去救你们……”凤无缺手握折扇，眼角飞过一丝浅笑。 “救我们……你有这么好心，是不是发现月姐姐给你的槐木令是一块黄金酥，所以过来讨要真的。”白凌飞不屑的看了眼凤无缺，伸出手索要自己的糕点“拿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说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实话都让你给说出来了……糕点已经被我吃了”凤无缺浅笑了下，自己别的本事没有，气死白凌飞的能耐真是日渐的炉火纯青，他转而对着赵聆月说：“月月，你是不是想凤娇姐姐我了啊……” “对你就一个要求……离我师妹远点……我不相信你们鬼族……而且是一个自以为是女人的鬼族”司空明寒光剑出鞘，大有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说什么呢，谁是鬼族，我可是生来仙身的飞禽凤凰，虽然被鬼尊曲泽笙邀去做鬼王爷。可那也是因为义气。你说谁自以为是女人呢，我是不是欠你钱没有还，你这么污蔑我” 赵聆月已经开始头疼凤无缺和司空明了，一见面就是死掐，为什么他们三个要和自己遭遇在一起，自己上辈子到底做过什么，这辈子会遇到这样子的孽缘。 “我记得当年你是打不过那个战遍四海八荒无敌手鬼尊，才被绑去鬼界做鬼王爷的。”白凌飞凉凉的说，大意就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都快被你恶心死了。 第78章 单纯的蝴蝶 赵聆月径直朝着河边的石头上走去，那块大的石头刚好可以坐下赵聆月。 “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庄周的眸子依旧是凉凉的，千年了，竟然有人真的有不死之心。 “你不是说没有出去的路吗？” 赵聆月很想从庄周闪烁的大眼睛中看到其他的东西，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单纯蝴蝶的影子。 “世间万物有因就有果，你能够找到进入这里的路，那就是说这里肯定是有出去的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庄周一边走一边陈述这自己的理由，赵聆月心想，他的理由，会是什么样的理由。 “什么条件” “我可以放你们三个出去，你要做我的主人。” 庄周一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模样，反正是答应不答应在你一念之间，让不让你出去，在我一念之间。 “如果我不答应呢？” 赵聆月已经不知道庄周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先答应再说，反正他不过是要自己做他的主人。 “那我也会放你们出去，然后央求到你答应为止，你眼前的这道飞瀑就是这里的出路，我们出不去因为我们是蝴蝶，会被瀑布砸落在下面的潭水中丧命，所以只有进入这里不被迷惑的人类，才可以带我们出去。” “能问你个小问题吗庄周？” 赵聆月怀疑这个家伙有什么阴谋，自己一介凡人，而且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凡人，只要是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庄周作为一个资深修道之人又不瞎，完全可以看出自己的命数，他认自己做主人肯定有什么企图。 “你问就是，你不在我提醒下唤了我的名字，从此便是我的主人，这是我们的族规，而且你不能够反悔答应我的事情。” 庄周的这个说法更加的让赵聆月无言以对，这样自己就有了个灵宠，这样的遭遇……一言难尽，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小可爱有什么技能。 “愕……这样都可以……”这么赖皮的族规自己还是头一次听闻，不过还是先问问题：“寒潭下面有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鬼魅，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豢养的，也是你们凡间造成的”庄周神色一凛“我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增进修为。” “凡间？”赵聆月已经完全可以忽略庄周对于自己目的半真半假的托词，增进修为找她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凡人，未免也太牵强了。 “在某些地方对于女子不贞的处罚，他们没有地方去，这里地脉又四通八达，所以他们的亡魂都汇聚到这里的地脉深处，地脉寒冽，长此以往，修炼成魅，可他们生性却是极其的胆小，是以并未伤害过性命。” 庄周注视着天空的样子，这里的天空看上去湛蓝，可是在蝴蝶的眼睛中，永远都是灰蒙蒙的模样。 赵聆月不由的感叹“女子如果不贞，需要受到这样的酷刑，那么男子呢，为什么没有相应的处罚，这个世道从来都不是有天理的，不过是你的群体比另一个群体强大，所以你就拥有了话语权。” “或许吧，不过他们盯上你，可能是因为你是你。” 庄周没有任何的反驳，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是自己的主人，一见之下便认定了，除了太弱，其他的都还好了，凑合下，还是可以增进修为的。 “是因为不死之心”赵聆月镇定地说，她知道自己的不死之心对于异类的诱惑。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不死之心，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个东西？ “你的师兄师弟回来了，我们出去吧”瀑布的水帘内，庄周的眸子凉凉，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似乎才注意到赵聆月的身体在河边石头上有些异样。 庄周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看她，他将自己的头底下。赵聆月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他眼角闪过的那丝兴奋。 “呦……多日不见，又新养了个宠物……你是什么东西？” 凤无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蝴蝶，身子像个人，但是那两双翅膀，仿佛有生命一般忽闪忽闪的。也恰恰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赵聆月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复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出来了。眼前是一条玉带般的小河，水清见底。 “哼……在下庄周，你怎么称呼……”庄周别过脸去，对着外面的天空。显然是对宠物的称呼很不满意。 “我……凤无缺，鬼界的鬼王爷……”凤无缺走到赵聆月跟前，不再关注庄周这只单纯的蝴蝶。但他说话的声音很冷，冷到可以凝结成霜。 “鬼界……” 单是听到这个词，庄周都觉得自己在发抖。鬼界，他在谷里便已经听闻过，四海八荒唯一可以和仙界匹敌的存在。 而自己的这个凡人主人，确实不简单。这次只怕是捡到宝了。 凤无缺到不生气，转而朝着赵聆月款款道“月月，你这去了哪里啊……我一晃眼在鬼界就找不到你了，之后我找了个好友，才算出你在这里，就一直守在这里等你。” “凤娇姐姐……我要去望天涯……”赵聆月轻轻说道，头似乎有些眩晕。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依稀间自己刚刚还和庄周在瀑布的水帘后面说话，转眼间，自己已经坐在溪流边上的石头上。 “先不要说话，你中毒了，你知道吗？”凤无缺眼疾手快封住了赵聆月的心脉，如果煞气上行，只怕她会瞬间成魔。她眸子的余光射向庄周的瞬间，像是一道利剑。如果他是月儿的灵宠，那么月儿体力不支的时候，他岂不是可以反噬月儿。 “你们两个，怎么照顾的月月，她中毒了都不知道。真是的……” 凤无缺却云淡风轻的朝着司空明和白凌飞这两个家伙吼道，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不靠谱的存在，可自己还是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月儿的，甚至会用生命去保护月儿。 一行人慢慢的沿着瀑布外面的河床走着，回首身后，只剩下一片迷雾般的存在和一道七彩的彩虹，阳光正好。 “哼……”虽然司空明也是担心极了赵聆月，但是他就是反感凤无缺。 “月儿，你好好保重身体，无论你去哪里，姐姐都会带你去” 凤无缺看着活跃的庄周，他最好保佑月儿无碍，否则自己肯定会先杀了他。无论月儿的毒是不是因为他，就凭他是月儿的灵宠，死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好美……好美……我好久没有见到湛蓝的天空了……”庄周欢心之下，弯腰在河边，朝着河心的位置撩着。 “你以前所在的地方天空不是蓝色的吗？”白凌飞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在庄周所在的世界看到的明明是蓝色的天空。 第79章 玄牝之门1 “不是，是灰色的”庄周略微有些哀伤，那个灰色的天空，就像自己每天的心情，阴霾一片。 “蝴蝶盗走了你的梦，在这里，你只能做一只蝴蝶。普普通通的蝴蝶，难道不后悔不怨恨吗？” 凤无缺淡淡的说着，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哀伤。直觉告诉赵聆月，眼前的庄周或许并不简单。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为什么要后悔，主人，你收我做你的灵宠我荣幸之至……”庄周围绕着赵聆月飞舞，完全不在乎赵聆月奄奄一息的模样。至于他说的收他做灵宠，只是他的单方面契约。 “你是要找死吗……”凤无缺急速前行中拂袖，把庄周煽出好远。他不喜欢这个将阴谋表现的如此明显的庄周。 “你可以做我的灵宠，我也是有修为的，我不嫌你的道行浅……” 白凌飞倒是很喜欢庄周这个蝴蝶，美美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月姐姐现在没有灵力护佑灵宠，很容易被反噬。 “不要……我就要月姑娘……” 庄周倔强的嘟起嘴巴，和一行人边走边说。只要自己，赵聆月心中咯噔一下，为什么会只有自己呢。 “我做你的灵宠好不好？我好喜欢你，你好可爱，像我一样的可爱” 那个叫做小蛮的蝴蝶本来是躲在白凌飞的口袋中睡着了，结果被他们的这一顿搅扰，跟着便醒了来。 白凌飞被惊到目瞪口呆的小嘴巴，塞进去一个小笼包那是绰绰有余 “他嫌弃你，看不出来……”司空明淡淡的说道，抱着寒光剑从白凌飞跟前走过去。 “……这么落井下石的人是同门大师兄吗？……” 白凌飞已经习惯了，师兄虐我千百遍，我待师兄如初恋的品德，作为一个习惯戏谑师弟的师兄，心理阴影面积会否庞大呢。总之，这些日子，似乎这个大师兄人品还是不错的。 “无所谓……” 司空明紧紧跟着凤无缺，他对赵聆月的担心完全不比凤无缺少。至少对于他来说，月儿就是自己的命运。 凤无缺很喜欢抱着赵聆月的感觉，他甚至开始幻想以后和她一起的感觉，毕竟曲泽笙已经允诺自己可以拥有月儿：“这里，是去望天涯最近的路” 司空明走到啻姌村外面的桥上，望着啻姌村的方向。前几天他们刚刚走过这条路。 “我们刚刚从这里出来，前面除了一个村子，根本没有其他的路，你确定没有记错吗？地图上不是这样标注的。”司空明不屑的道。 “不是没有其他的路，或许是我们走错了路。”赵聆月身上的煞气已经蔓延道锁骨的位置了。整个身体萦绕着黑色的煞气，她挣扎了下，凤无缺会意一笑，将她放在了石板桥上。 凤无缺看了眼赵聆月，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凡人如何会有月儿的造诣，她的仙骨是几十万年不见得一个绝品。 “咦……” 白凌飞似乎明白了赵聆月的意思，他在村中的井口处站住了脚步。纵身朝着井下跃去。 井下的水像是要沸腾一样，咕嘟咕嘟的朝着井沿冒泡。所以白凌飞看到的时候不由得咦了一声，下去探查下情况，由于天即将大亮，一行人跟着跳入井内。 司空明最后跟去，村里的人还没有从沉睡中醒来。 “刚刚你们走的是这条路对吗？有水声的诱惑，就认为这条是生路。真正的出口在这里，玄牝之门，望天涯的入口只有玄牝之门，世间共有八座玄牝之门，分布在四海八荒最隐秘的地方。只是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最佳时机。” 凤无缺并没有征求旁人意见的意思，在他看来，走那条路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赵聆月带到望天涯保全性命。其他人的想法，自己压根就不打算注意。 井水咕嘟咕嘟的涌了上去，奇怪的是，赵聆月所在的洞穴却丝毫没有水珠的痕迹，只有圆厅中间的水池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水却没有上涨的趋势。 “这里有一条暗河，连接井底的泉眼，所以井水上涨的时候暗河会有影响” 凤无缺看着圆厅中的水池淡淡的说，他眸中的狠厉，告诉赵聆月，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简单。显然这里对于凤无缺，太过熟悉。 玄牝之门，一扇微微透着红光的石门，如果赵聆月没有看错的话，最佳的进入时机应该是黎明曙光露出的一刹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是自己就是知道。 “我们先在这里稍事休息下，这里虽然看不到第一缕曙光，但是只要到了黎明的时辰，玄牝之门会打开的” 赵聆月突然明白了啻姌卿卿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术法，为什么区区五百年的一个蛇妖，妄想渡劫成蛟。原来得益于玄牝之门，而他躲入洞府之内，恐怕也是打算用玄牝之门庇佑自己渡劫。 但是后来，他因为自己的孩子，放弃了渡劫，换取她孩子复活，母爱有的时候真的就这么伟大。赵聆月注视着护心玉中灵动的小桂圆，眼睛略微潮湿，自己记忆中母爱……似乎是一片空白，自己的娘亲，是天楚的皇后，可是自己从小被师父抚养，好期待的一种温暖。 “你来过这里……”司空明冷冷的问道，他并不强大，只能够用拒人千里之外的方式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没有……”凤无缺略微迟疑了下，但是他这一瞬间的迟疑落入了赵聆月的眼底：他在隐瞒一些真相。 “人间这么大……主人，你醒了？你已经答应做我的主人了”庄周忽闪着翅膀落在赵聆月的手上。赵聆月由于太虚弱反应慢了半拍，庄周及时提醒到。 “愕……随便你啦”赵聆月不想辜负他的信任，强撑着身体回答道。 “这样说你是和我订立契约了” 庄周兴奋的围着赵聆月飞舞了好几圈。可是赵聆月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直接回复他了。只能够对庄周报以歉意的微笑。 凤无缺凉凉的道：“你还是收下他吧，如果日后嫌他烦，在抛弃他，他一旦认为你是她的主人，就会一直跟着你。无论你是否同意。” 无论庄周有什么阴谋，只要我凤无缺在，所有的阴谋都必须是阳谋。 “主人怎么会抛弃我……”庄周有点不服气。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第80章 玄牝之门2 “媚术，我会媚术……”庄周略微有点气急，不喜欢被别人小看的感觉，特别是在自己主人的面前被小看。 “那你拿出来看下……” 凤无缺幽幽的眼神略微深远，无论他有什么企图，只要自己在的时候都不允许，因为他发现自己慢慢的开始把曲泽笙说的话当真了。 “…主人，我漂亮吗？…”说话间庄周变成了一个靓丽的美女。 “漂亮……”赵聆月惊呆了，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刚刚还是小蝴蝶的庄周，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又一个妖孽的男子诞生了。 “媚术……不错不错……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赏心悦目” 凤无缺调侃的拿着折扇，凉凉的说，对于一个绝世美颜，被别人盛赞的久了他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渣渣。 “鬼王爷……你是男人吗？” 庄周毫不气馁，他才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被欺负的人，虽然自己是个弱者，但不代表自己就是那个弱的可以随意被欺凌的人。 “本王当然是”傲娇是凤无缺的本质属性。小折扇一打开，儒雅风流自然而来。 “你拿出来男人的特征给我们瞧瞧……” 庄周完全是一副你敢给我一刀，我就敢捅死你的架势。略带玩笑的话语，一时间凤无缺被憋得脸通红道： “拿什么……”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拿不出来我们也不会觉得你不是男人，这叫礼貌。我的族人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就算主人死了，我们也不会再认其他的主人”庄周有些气恼，他不喜欢被别人当成玩物摆弄。更不喜欢被围观。 “你们一族……一旦主人势弱，难道不会反噬主人吗？” 凤无缺的凤眸含笑，他为了月儿宁愿枉作小人，庄周冷冷的看着凤无缺并没有回复他的话。 “呸呸呸……乌鸦嘴……”白凌飞气恼啐道。庄周不知道赵聆月命不久矣了，但他看得出赵聆月身怀不死心。 “你们不要欺负庄周，他既然和我们一道，想必是和我们有缘分的。”赵聆月的唇色略微发白。他唤自己一声主人，自己定然要维护与他的。 “主人，你承认我了是吗？”庄周激动地飞到赵聆月的身旁，对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和赵聆月缔结契约，成为主仆。 “如果你和我缔结契约你会开心，我无妨。”赵聆月浅笑，自己已经这样，对别人的成全，也是成全自己今生的纠缠。 “不许反悔，这个哨子是一对的，送给主人，如他日你遇到心仪之人，可将其中一只送于他，这样你们就可以朝朝暮暮在眼前了。” 庄周浅笑，拿出一对精巧的碧玉哨子，做工很是精美，一看就是上等的玉器，一流的手工才可以在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玉料，雕刻的是一朵盛开的紫荆花。 “我收下了你的礼物，你放心了吧。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你可以在护心玉中修炼，召唤你的时候我会吹哨子可好？”赵聆月浅笑，脸色煞白，修炼中人，求得不过是一身修为，如果了却成仙的心愿，谁还会去作孽。 庄周自然知道护心玉是鬼界至宝，这是求之不得的造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主人不可以不守承诺哦……可是主人，护心玉怎么会在你手里，传闻在鬼界鬼尊手中？” 言罢庄周躲进了护心玉中，赵聆月闭上了眼睛略微歇了下“我和他有婚约” 她说的这句话似乎是在极累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而她口中的婚约，听上去只是等于妥协两个字，彼此是彼此的生无可恋罢了。 赵聆月的落寞落在凤无缺的眼底，他和曲泽笙在一起只剩下折磨的话，他愿意带她去任何她想要到达的地方。 玄牝之门的力量，不是庄周和啻姌卿卿的幼子可以抵挡的。所以她用护心玉保护他们。 “第一缕曙光已经出现，玄牝之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为如来。” 赵聆月强撑着起身，眼前的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后面幽深深的什么都没有。那扇门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站在她的面前，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渺小成虫的错觉。 “月儿，凡人入此门，凝神最重要，走错一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那个界里。” 凤无缺回头却发现赵聆月眉心隐隐有股子纯正的仙气，她身负仙骨，本该生来仙身，为何会有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时间难以解开。 四人进了玄牝之门之后，石门缓缓的关上了。 赵聆月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从自己的头顶灌输而来。 脑子快要爆炸裂开的模样。她想要摆脱掉这样的感觉，却发现自己只能够承受。 这里只有流动的光，像是在水底流动，可以看到外面的碧蓝天空。可以看到阳光，可以看到飞鸟掠过白云的影子。 但是所有人都发现，这里美若星空，除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生灵。 越往前，光线越暗。温度似乎也越来越低。 “好冷” 白凌飞是比较敏感的暖血异类，冷是他对客观环境的判断。 “这里连接的除了四海八荒，还有三界六道。怎么样都不是人待地方，冷才是这里的本色。” 凤无缺本身就是冷血的类属，对于这里的一动一静似乎都依然的了如指掌。 “前面那些流动的是什么？好漂亮”赵聆月看到了星河一般的能量在逸动，很美，他想到的却是曲泽笙，他也曾经带她看过如此美妙的景色。 “是灵力，四海八荒无论什么死了之后无法进入鬼界轮回的灵力，都会进入玄牝之门，最后消失在这个空间中。” 凤无缺并没有在意，而是展开自己的凤翼，将部分灵力收入身体。这里是增强修为的好地方，外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纯洁的灵力。 “有石壁，刚刚不是还好像畅游海底，然后仿佛进入了星河……这时候的石壁是哪里……” 赵聆月从怀中拿出了护心玉。果然已经走到了一个岩洞的入口处了，只是这个岩洞的墙壁，异常的光滑，像是自己喜欢的鹅卵石一样。 “这条路比较崎岖，我们走慢点，我打头带路，月儿，你和司空明走在中间，白凌飞殿后” 凤无缺对这里比较了解，所以他吩咐的话，别人都是照样执行。 无论他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可以对月儿好的，司空明完全不会和他过不去，毕竟赵聆月承载了他关于司空锦心太多的羁绊。 第81章 我后面有东西 洞口刚开始的地方，还是比较宽敞，石头摸起来触手可温，赵聆月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里的石头很暖，赵聆月沉浸在这样的温润之中。护心玉进入到这个山洞的环境，发出温柔的微光。但是足以照亮前行的方向。 “月儿，不要摸边上的石头，那是血蝠产下幼崽时候的粘液” 凤无缺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赵聆月赶紧缩回了手，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就是你以为的美好，都只是时光留下的泪痕惨惨。 “血蝠？他们不是在另外一个洞口的位置？” 赵聆月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之前遇到血蝠可以理解，为什么现在还能够再次遇到血蝠。本来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的四人，听到血蝠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脚步。 “玄牝之门，月儿以为是什么样的地方，从这扇门进去，便是玄牝之门，从另一条进去，是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 凤无缺浅笑，在护心玉的微光下，他脸上的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美若星辰。他手中拿着折扇，朝着赵聆月抿唇浅笑，一时间自己竟然出现了错觉：这般模样或许就是自己要的岁月静好。 “只是入口不同，我们第一次看到血蝠的位置便是山洞的另一个入口？如果走对的话，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如果走错，可能永远都无法出来是吗？因为那个错的世界根本让你看不出破绽但是已经沉浸其中。” 赵聆月娇羞的脸颊微红，凤无缺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出来。他转过身喃喃道：“果然是聪明的小女子，这里由于温度极低，血蝠无法孵化，经年累月之后已经成为化石。” 司空明和白凌飞似乎也发现了赵聆月的尴尬，一路无话。前面的洞口似乎没有刚刚进来时候宽敞了。 因为空间越走越小，刚刚还是可以四人并排行走的，一盏茶功夫后，只能够两人并行。穿过一个暗河上空的吊桥，桥上荧光闪闪，附着在吊桥两边的锁链上，极美极美的样子不似人间。前方的道路更加的狭窄。 四人弯着腰行走，走了不下十米，前面更小了，只能够趴着前进，大概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前面的凤无缺突然不动了，本来可以并排的位置，这个时候只能够容许一个人弯腰行走了。 “怎么了？”司空明嗓音低沉，不过凤无缺完全可以听得清楚。 “前面比较狭小，我们可能需蠕动前进，不过距离很短。”凤无缺简单的说道，已经侧身趴在了地上，突然洞口变的这么小了。 好在他路熟，不然这条道，任谁第一次行走，都免不了惊慌失措，眼前的样子，根本不是人可以通行的模样。 赵聆月学着他的样子，不过可能是身量纤细，她皱起来略微的有些空间。好在这里的空气并不稀薄。 后面的司空明、白凌飞学样跟了上来，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身躯。 “主人，小蛮说白凌飞的后面还有一个人” 护心玉本来是被赵聆月拿来照明的，突然蝴蝶庄周趴在自己的耳朵边，轻声说道。他的翅膀在黑暗中闪烁着梦幻的光芒。 赵聆月底下身子，略微扬起一点头，却只看到白凌飞前行的样子，他的头上，微微渗出一些汗珠。看上去遇到麻烦了无疑。 “……”赵聆月没有回复，但是加快了速度，因为他在为白凌飞担心，这样的狭小的空间，你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后面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唯一的结果就是束手无策。她不可以拿白凌飞冒险，也不能够赌胜算，她只盼望着这条路尽快到头。 结果一不小心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凤无缺硕大的臀部“凤娇姐姐……” 赵聆月虽然喊着他凤娇姐姐，可是心里对他从来没有一点的不敬。每一次喊他姐姐的时候，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师父司空锦心，岁月如水，她很怕遗忘那个宠溺自己的男子。 “月儿……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前面似乎有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你不要着急，告诉司空明和白凌飞，一点一点的后退。”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动作，但是赵聆月知道，他肯定是在和一个极其厉害的东西对峙。 而那个东西完全不是自己眼下的情况可以抵挡的。 但是，退，小师弟和大师兄要如何才能够后退，自己已经可以感觉到他们后面有危险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靠近。为了大家可以出去，团队一定要团结一致。 “大师兄，你问下小师弟可以退吗？”赵聆月小声说道。声音极其的轻柔，生怕吵到了什么。 “退不了，我后面也有个麻烦” 白凌飞虽然回头看了几次，但是黑乎乎的只看到一个绿色的眼睛，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凭借着他的感觉和修为，他知道那个东西不比凤无缺面对的东西弱。甚至很难对付，因为，他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而凤无缺至少可以看到面前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生物，黑暗的寂静中都会有一种错觉，就是草木皆兵。如果集市上落下一片树叶，可能你并不在意，但是如果在深山的夜晚，你的周围树叶落下，你都会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思绪。 这个时候赵聆月等人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月儿，把你的游龙惊鸿鞭拿来，不要妄动”凤无缺额角上面渗出细密的汗水，拿着赵聆月的游龙惊鸿鞭，朝前面蠕动了过去。 游龙惊鸿鞭，本是仙家的圣物，赵聆月生而有之的兵刃，司空锦心携带游龙惊鸿鞭，辅以赵聆月出生瞬间的脐血，凝练而成，多年来赵聆月使得游刃有余，早已练就人鞭合一的神技。 春眠不觉晓，西瓜怕菜刀，管你是什么，除了曲泽笙，我凤无缺就不信你不怕我与生俱来的红莲业火。 “呼呼呼” 接着看到一个如鼎般大小的口，吞下去一个大象都不成问题，只见那口张开，口水横流，朝着着火的那部分直接咬断了，断下来的部分，被红莲业火烧成了灰烬。 凤无缺都使上红莲业火了，可见前面的东西不可小觑。一行人不由得心下一惊，眼前的业障一惊烧死了，可是身后呢？ “大师兄，我们快走啊，后面那个东西跟上来，湿乎乎粘踏踏的……我怕我扛不住” 白凌飞有点焦急，他已经感觉到一挞一挞黏糊糊的东西滴到了自己的小腿上，难道自己看上去很美味，简直不敢想象。他就算是有金刚怒目的能力，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根本就施展不开。 第82章 灰飞烟灭 “月儿……你前面还有空间吗？小师弟已经被那个东西跟上了。月儿” 司空明的声音有些焦急，用手轻轻拽了下赵聆月的裤脚，显然那个东西暂时还不敢贸然对白凌飞下手，可眼下的情形倒是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四人头顶上，随时有可能掉下来砍掉他们的头。 “我试着往前蠕动……” 赵聆月手中的护心玉闪着橘色的微光，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隐约间看到一个人靠岩壁坐着。凤无缺已经爬出去一会儿了，除了刚刚不甚明显的打斗，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洞穴安静的让人心慌。 “过来吧，这里没有危险”凤无缺的声音听上去气若游丝。但他的声音在场的人却听得格外清楚。 赵聆月三人爬过勉强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甬道，前面的山洞似乎是越来越宽敞，紧紧走了一丈来远，便可以直立起身子。 赵聆月蠕动道凤无缺的跟前，才看清楚他受伤了，而且看上去很麻烦。 “凤娇姐姐，你怎么了？谁伤的你？” “姐姐……没事，月月不要……担心……” 微光下凤无缺的脸颊有些苍白，露出牵强的笑意，赵聆月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不是很均匀，看上去给人很不好的感觉，犹如大病初愈的人一样虚弱。 “他没事的，十几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他一天之中被红莲业火反噬了九次都没死，早就练出了金刚不坏之身。” 白凌飞跟着爬出了山洞，凤无缺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凌飞的身后，黑黢黢的山洞什么都没有，但是刚刚那个感觉显然不是白凌飞的错觉。他似乎并不意外，凤无缺的虚弱只是阶段性的。 “十几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呵呵呵” 凤无缺苦笑了，眼角略微有些光泽划过，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从来不曾发生过。 对于刚刚白凌飞说的身后的东西，四个人谁也没有提起，不过赵聆月从凤无缺讳莫如深的眼神中看出，那个东西不简单，甚至是很难缠。 “姐姐，你这样，会疼吗？……” 赵聆月看到凤无缺的身上，有着和天机处师父司空锦心一样的金色纹路。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苦厄。 她的心跟着痛了起来，凤无缺对于这样的事情都需要如此的忍受，自己的师父，日日夜夜年年是如何煎熬过来的。 “不要碰，如果凡骨肉体这个时候触碰到我的身体，我会灰飞烟灭” 凤无缺说的轻描淡写，对于灰飞烟灭他并没有其他的见解。就像说，今晚的星空璀璨一样，随口而谈。 司空明搀着凤无缺缓步前行，前路漫漫，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所有的行李，都压给了白凌飞。 “我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样做很不好，明显欺负小孩子。”白凌飞嘟着可爱的小嘴巴，表达着此刻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是个修炼了一千多年的孩子，相比较月儿二十多年的凡人岁月，你已经老成妖孽了” 司空明淡淡的说道，表情高冷，凤无缺浅笑，虽然他没有力气戏谑调笑白凌飞，不过眼前高冷的司空明完全继承了自己神补刀的空位。 “月姐姐……大师兄欺负我……”白凌飞赶上赵聆月委屈道。 “姐姐帮你拿行李……”赵聆月言罢接过白凌飞背上背着的寒光剑，白凌飞露出感激的笑容。 所谓行李，除了白凌飞的背篓就只有一把和他身高相仿的寒光剑而已。 司空明余光扫到赵聆月的动作，将寒光剑用术法收入袖中。 “大师兄……你明明可以自己收着……为什么非要我背着你的破剑”白凌飞这次真的炸毛了，什么人，每次都让自己给他扛着破剑。 “这也是一种修行和历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修仙的路上，师兄我负责督促你” 可以把欺负白凌飞说的冠冕堂皇的人，赵聆月终于见识到了，原来厚颜无耻的大师兄一直没有变，只是现在，他厚颜无耻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的师弟，不过也好，至少他从师父失踪的阴影中逐渐恢复过来了。 “我谢谢你，感激不尽，感谢你八辈祖宗……”白凌飞气鼓鼓的对司空明道。 “我八辈祖宗早死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是谁，你如果找到的话，替我致意”司空明搀扶着凤无缺坐在一个略微凸起的岩石上。 这里有一个向上的山洞，可以看见璀璨的夜空，洞口的位置，有些绿色的藤蔓植物垂入洞中，顺着岩壁，可以看到些许花草，莹莹光芒并不是常见的样子。可以感受到微风寒凉中带着醉人的花香，洞口的外面，肯定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这里很美，但不是出去的路。星空灿烂，但是你靠近的时候，就会变成漫天的火焰，席卷整个洞穴，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成灰烬。” 凤无缺的眸子凝视着远处的美景，这里的世界，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赵聆月的眸子中闪现的光泽却不是星空，而是熊熊的火焰，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到的竟然是星空，但她竟然堪破了这里的谜障，她跟本不知道，护心玉真正守护的人，只有她。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也都有些累了，主要是这一炷香的距离太过漫长，路程三分之二都是考匍匐前进，术法基本无法使出。所以很是消耗体力。 “刚刚小师弟身后是什么东西，你的表情……很慎重……” 司空明已经确定周围方圆五里没有危险了，而且凤无缺的情况比刚才好了许多。脸上金色的伤痕逐渐的复原，只是面色依旧的苍白。 “魑魅魍魉中的魑，不过已经不存在了，只是……这是你的游龙惊鸿鞭，经过红莲业火的锻炼，想必威力会大增。” 凤无缺没有再说下去，这个事情想要搞清楚只能够去问一个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月儿的游龙惊鸿鞭，被自己的红莲业火加持过之后使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它是怎么进来的？似乎是一早就等在这里伏击我们” 司空明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凤无缺并没有回他的话，这里，能够进来的人很少。 凤无缺领着大家朝着前面的位置走去。 赵聆月再次看向星空的位置，有些美好，只能是生命中的风景，路过的人，终究只是过客。 无论记忆如何，都不可能成为他全部的基调。时光赋予你的，很多时候是白驹一瞬的遇见。 不远处的前面略微有光，哪里想必就是出口了。 可是前面的岩壁上，结满了厚厚的冰，每一步爬去都很吃力。 第83章 鬼界 鬼界。 鸾飞殿，两边配殿的屋脊上的瓦片，呈现出嫣红的色彩。 主殿内香雾缭绕，连如霜端坐在花厅的主位上。背后挂着芍药争春图，远远看上去一片的富贵荣华。 东西两箱各有一个祥云屏风挡开，厅内摆放着紫檀器具，玩赏之物一应俱全，这样的风格倒是很和她的脾性。 连如霜手中端着一个盖碗，没有要喝的意思，她轻启朱唇，眸光流转：“本宫耳报传来，赵聆月到了望天涯。” 今天对于连如霜是个好日子，因为今天曲泽笙远征九黎凯旋而归，所以她梳了曲泽笙最喜欢的朝凤髻，中间高高耸起，两鬓插上六支九龙朝凤簪，流苏随着莲步，步步生辉，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己不是她的正妻，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凡人赵聆月。 “娘娘，魑魅魍魉中魑魂被鬼王爷的一把红莲业火烧死了，凭她到了哪里，一个凡人，还能翻了天。” 流光接到来报，第一时间告诉了连如霜，对于魑魅魍魉的生死，她们并不关心。 工具，很多时候就是用来消耗的，坏了可以修修，如果有一天工具真的废了，还可以换别的。并非不可取代。 “凡人？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凤无缺是魑魅魍魉这样的废物能够挡得住的。他怎么会在哪里？” 连如霜的眉头紧皱，凤无缺这个人不是自己想要除掉就可以除掉的存在。 世间的事情如果只是想想那么简单，自己何必枉作小人，曾经自己也是个骄傲、有信仰的大家闺秀，如今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模样，还不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连如霜心下叹息，脸上却不动声色，因为她的处境，必须岿然不动，稍微有些松弛，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便会爬到自己的头顶上欺辱自己。 踩高趴底的事情，她见的多了，所以她告诉自己，以后谁都不能够在欺辱她，只能够她欺辱别人。这样别人才会畏惧自己。才不敢冒犯自己。 流光听到连如霜疾言厉色的声音，赶紧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奴婢失言……听说是因为那个凡人” “凡人……又是她。本宫才是鬼界第一美女，无论是本宫爱的尊上还是风流的凤无缺，为什么都痴迷于一个凡人。为什么？” 连如霜眼角的浓妆以及脸颊上金红腮红，在愤怒的时候错位，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就算在生气的时候都能够美成这样，鬼界第一美人的称谓也不是白得的。 流光吓得一时间不敢说话，少卿片刻，连如霜喝了杯水“你倒是说话，死人吗” 流光确实是死了的人，但是她不想死第二次，诚惶诚恐的道：“娘娘这个事情我们要不要禀明了尊上，让他给娘娘做主……” 似乎手中的茶碗很不她的心意，连如霜把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她就不信，一个凡人还能在鬼界搅弄风雨，语带嘲弄道：“尊上，如果是旁人，他或许不会护短，事关凤无缺，本宫没有那个把我，毕竟凤无缺是他倚重的兄弟，还不能动他，通知那三个蠢货，先去取得菟成。凤无缺……本宫一定让你尝到报应的滋味……” 最主要的原因是，连如霜对于曲泽笙对他的爱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他不去赌，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因为赌赢的可能性很小，输了自己又输不起，何必拿起巴掌打自己的脸。 连如霜心下思忖自己的命令明明是菟成，这四个蠢货竟然不听号令去追赵聆月。莫非是因为不死之心。 “慢着，把这个拿去，给那三个蠢货喝了，然后……” 连如霜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手中拿出一个晶莹的小瓶子，里面是绿色的液体，她不喜欢不听话的畜生，特别是愚蠢的畜生。 她的世界里，善良从来都是传说的事情。 “这是……”流光拿着那个精致的小瓶子很是好奇。 连如霜打断流光，给了她一个红色的药丸道：“别动，它的名字叫做忘忧蛊，无味无嗅，见风消散，施蛊之前你需先吃了断肠丸，才可解蛊。此蛊一旦落下，解药便失效，无药可解。但凡是种了这种蛊的，无论他是什么，只要心生贰意，身体就会长成一颗树。” “谢谢娘娘恩裳”这个小东西如此的霸道，完全超出了流光的想象，遂迫不及待的要将解药吞下以防万一。 连如霜注视着流光的动作，嘴角噙着一丝舒缓的嘲笑，眸中的狡黠如同火苗在跳动，她缓缓开口。 “你先别急着拜谢，断肠丸虽然可以避免忘忧蛊，可也有个不好之处，但凡吃过一次便再也离不开。所以每年今日之前，你必须再吃一粒，否则会肠穿肚烂而死。怎么选择全在你” 连如霜完全不在意流光的表情，对于她来说，她在意的人和事，仅仅是一个曲泽笙罢了。 “是” 流光迟疑了下，吃了红色的断肠丸，她深深知道，依着连如霜的性子，今天吃了可保命，不吃指不定自己就是上个流光的下场。 她接到了命令出去了，心下甚是凄湟，额角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临去那一瞥，连如霜露出一丝凉凉的笑意，深藏所有的阴谋和诡计。 自己倾心全力为她，得到的却是一个催命符。这样的主子，让人生出的不是敬重，只有畏惧。 钟楼的德胜钟响起，鬼界的宫殿中，人心攒动，所有人翘首期盼的那个男子，曲泽笙凯旋回来了。 他一身玄色甲胄，未及卸下便匆忙赶回宫中。 步履矫健，申请凝重，身后跟着的黑甲军亲兵，逸逸而行。 宫门浅层次第开，一层一层的侍卫庄严肃穆，纷纷行礼。 曲泽笙直直朝着鸾飞殿的方向奔去。他制止了身后黑甲军的动作，一人跨入了鸾飞殿。 “娘娘，尊上来了”随伺的太监上前近前，颇为激灵，连如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第84章 魑魅魍魉 “尊上，臣妾这就打算迎你去，你看臣妾的妆容……”连如霜看到甲胄未及卸下的曲泽笙，眸中闪动着妩媚的娇俏。她想说自己的妆容是曲泽笙最喜欢的样子。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时候他眸中的惊艳，骗不了自己。只是后来，他的眼中再也没有煽动过这样的柔情。 “谁准你对凤无缺下手，谁给你胆子”曲泽笙冷冷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冰，那种冷，是寒到人心底的冰凉。 他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精心梳妆的连如霜美艳不可方物。他不是来问罪，只是来警告。 “尊上，你不喜欢那个凡人，臣妾想替你除掉她” 连如霜惊若寒蝉的回复道，从前的那个曲泽笙，对自己完全不是这样的凌然，就算他天性不喜，至少对自己还是温柔以待的。可自从有了那个凡人，他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打入无间地狱的酷寒。 “本尊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做好你的连妃。” 曲泽笙言罢，走了。一个凡人而已，用得着连妃如此费尽心机。 他的记忆中，她只是一个凡人。这些时间，自己是不是忘却了什么。总觉得记忆中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娘娘……尊上不在宫中用膳的话，午膳是否照旧？” 半盏茶后，内侍低头近身询问。 “滚” 连如霜这才从刚刚的场景中恢复过来，意识到曲泽笙已经走了，她的心空落落的，羞辱感无处发泄，只剩下一个滚字，无力的吼了出来。 姑瑶山，并不是一座险峰，山顶黄沙漫漫，阳光下，黄沙间闪着宝石的光芒。 珠翠碧山，仙气缭绕。这座山宛如一个绿宝石一般镶嵌在苍穹之中。 站在山脚下，遥遥看到一个椭圆形孤岛悬浮在云端的位置。若隐若现，岛上飞瀑倾泻入云雾之中。 这一天是个明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适合做丧心病狂的事情。 因为天气好，做了坏事不会觉得害怕。 别人或许不这样认为，但是对于流光，她是这样想的。 “流光姑娘” 魑魅魍魉只剩下三个头，另一个在玄牝之门的甬道中，被凤无缺的红莲业火烧成了灰烬。 流光趾高气昂的颔首，这些曾经的叱咤风云的杀神，如今不过是地狱最底层的废物而已，亏了自家娘娘不嫌弃，才再次启用它们。这群家伙看到自己理所应当的恭敬，被自己训斥，都是他们的荣幸。 “你们几个干的蠢事，娘娘怎么吩咐的……当初放了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们忘了？” 魑魅魍魉中的魍魉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沙哑，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 “不敢，我们会依照娘娘的指示给她取来菟成。只是那个凡人，也要属于我们” “给你们脸了是吧，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那个凡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多嘴，因为她是尊上的人，如果你们想要死无葬身之地的话，大可以动他一动。” 流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魑魅魍魉盛气凌人道。她依然悄悄的打开了忘忧蛊，所以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流光姑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你是懂得。” 魑魅魍魉中的魑竟然一点一点的从那个断裂的地方长了出来，以流光可以看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本姑娘可是连妃娘娘跟前的人……”流光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家伙，仿佛死不了一样。她不由得担心起连妃，眼前的东西，似乎不是连妃可以轻易控制的了得。 魑魅魍魉在老大魑的带领下，绕着流光转了一圈，灯笼大的眼睛，完全没有把流光放在眼中。之所以和她说话，因为眼前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我本是山泽之气所化，区区红莲业火，根本奈何不得我，何况……忘忧蛊……呵呵呵……之所以帮你们娘娘，是因为他是鬼尊的女人，可以还给我们需要的自由之身，但但凭她……还没有号令我们的能力。当然我们是守信用的。” 听到忘忧蛊这三个字的时候，流光的神情跟着一凛，她的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弱小“你怎么知道……忘忧蛊” 魑魅魍魉仰天大笑，忘忧蛊，这一对蠢货主仆，为什么不打听下自己的先前的主人是谁。显然魑魅魍魉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问题“流光姑娘，天下盛传，得菟成者可得槐木令，调动四海八荒的兵马，此事可曾有假？” 流光的鄙夷，来源于连如霜的嫡传，显然知道魑魅魍魉的能力，但是找死找到她这个份上还不死的人，世间很难找出第二个：“不假，难道你想做将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不敢，我只是一时好奇。”魑魅魍魉中问话的魑，换上一副谦卑的口吻，他就喜欢这样子惯着猎物，等到自己厌烦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把她吃了，管她是什么，就算是她的主人，魑魅魍魉都不会放在眼里。 “好奇什么，做好自己的差事，尽快取到菟成，娘娘有重赏。” 流光说完，一掠烟云消失在青天白日下。她始终认为魑魅魍魉是在虚张声势，真的有本事的话，怎么会被囚在地狱最底层。不过是一个吹牛不上税的货色而已，自己和他们计较岂不是失了自家娘娘的身份。 “大哥，这个女人真讨厌。”魍魉粗声道。 “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红莲业火焚过之后元气大伤的我们并不是无敌……眼下先取到菟成，换的槐木令……然后。连如霜……她只是不清楚我们曾经是什么而已。这样的人，多半会死的很惨” 魑魅魍魉四人一个身躯，迈着蹒跚的步子，迅速的朝着望天涯的方向走去。 “菟成，槐木令的主人要这个东西干什么，难道要做女魃”魑魅魍魉其中一个道。 “你管她呢，我们关心的只是槐木令”魑魅魍魉另外一个打断道，几千年后的他们依然是不长脑子的存在。那个东西他们不需要。能打能杀在他们眼中才是实力的象征。 “鬼尊有连妃这个傻女人，天助我也，姑瑶山……谁喜欢去谁去好了，我只关心槐木令”魑魅魍魉中一个爽朗道。 “蠢货，朝东走，以后都要听我的”四个人由于意见不统一，走成了四个方向，魑魅魍魉中的魑一声命令，几人才幡然醒悟，朝着东面前进。 第85章 小蛮和庄周 夕阳在魑魅魍魉的身后，拉出一个奇怪的缩影。 这边厢里，赵聆月等人已经到了洞口的位置。 脚下渗出寒意的冰，已经麻木了赵聆月的知觉。她的脚只是机械的挪动。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阳光，洞口的那抹微光很是耀眼，让自己充满了希望。 他们出来的位置，是在一个悬崖的顶端，积雪皑皑终年不化。脚下是万丈的冰川成九十度的直角。 山风寒如刀，众人所在的位置，恰巧是冰川突出的一块岩石上，岩石四周冰层光滑，冰挂晶莹。 记忆中，赵聆月一行人踏上行程的入口，显然不是皑皑白雪的山顶，他们是从仙踪出发的，短短几日，却走出了万里之遥，对于他们，一个月的路程，竟然被他们几天走完了。 “我们走了很近的距离，是如何到了山峦之巅？” “因为玄牝之门可以将世间的任何距离缩地成寸，仙族遨游天地需要周而复始的凭气御风，如借助玄牝之门，则是在旦夕之间。” “这么神奇，如果掌握了玄牝之门的位置，岂不是等于手握乾坤” 赵聆月喃喃道，眼前飞鸟绝迹，云层在脚下涌动。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自己胸中豪气万丈。 远处的朝霞，万丈柔光。 “可惜玄牝之门在万年以前的大战中，销声匿迹了，四海八荒能够准确找到位置的只有一两处而已。” 司空明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色彩，对于习惯拒人千里之外的尸族来说，兴奋和悲哀都已经不是情绪的事情。喜怒哀乐依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主人，我可以出来吗？”庄周急不可耐的在护心玉中雀跃开了，显然他也感受到了阳光的召唤。 “可以” 赵聆月浅笑，眼前的光景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地方，自己出发的地方明明是天楚大陆，中间只走过一个小村庄，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如同在梦中一样。 “好冷……好冷……要冻死了”小蛮听到庄周的声音探出头来。 “冻死还不是你自找的”白凌飞无奈的道，真不知道自己和小蛮谁才是主人。 “主人……你怎么这样对我”小蛮露出可怜巴巴的笑容。显然的表露这自己的不开心。 “你想我怎么对你”白凌飞的表情不咸不淡。 “对我温柔一点，仁慈一点，你也知道，是庄周嫌弃你，我才勉强收留的你” 小蛮大大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清澈的光芒，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看上去让人很是心疼。 “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我不喜欢姐姐以外的任何异类”白凌飞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收留这个小蝴蝶。 “小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主人”庄周飞到小蛮的跟前，化成人身。 “是他自己了，把我安放在头顶元神的毛发里，我都被他熏晕几回了，哪像你，待在护心玉之中，还可以增进修为。”小蛮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以为认个主人就可以增加修为。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呢，选对主人对于我们这样的灵宠很重要。”庄周深表同情的同时，也很无奈。 “就是，当初我真不该可怜他”庄周这样子说，小蛮更加觉得主人的行为是不是虐待自己了。 “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走”白凌飞傲娇的仰望着天穹，那抹蓝很纯。 “主人，你要抛弃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小蛮的表情更加的委屈，但他似乎不知道白凌飞为什么生气。 “你这样的灵宠，谁会要你，自己选的主人，还到处诋毁主人。再让我听到你一句犯上的话，我就把你封印在琥珀里。”白凌飞眸中含着斜斜的笑意，手中举起一个粉色的水晶，看上去很是漂亮。 “哦……小蛮知道错了”小蛮嘟着可爱的小嘴巴。 “这样才乖……以后乖乖戴着，女孩子就要美美哒”白凌飞手掌挥过粉水晶，将它镶入小蛮的额间。 “感觉主人好暖……可是小蛮没有东西送给主人”小蛮露出萌萌的崇拜之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契约。 “没有关系，以后你乖就好了，主人不会介意自己的灵宠笨笨哒的” 白凌飞像个大哥哥一般露出宽和的笑容。赵聆月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反倒是小蛮，似懂非懂的模样，露出崇拜的眼神，她觉得白凌飞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极了两颗月牙，所以她满心欢喜喜欢。 无论是什么类别，并不是天生便有七情六欲，只是你遇见了那个给你感觉的人，然后你幡然觉悟到一个新的层次。 生而八苦，修炼成仙，只为逃过痴痴念念：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 昨日难忘，一心为红颜，与谁约定在轮回的边缘。 御剑除魔了恩怨，无酒也疯癫，回眸一瞬间，只贪求一个缘。 朝朝暮暮在眼前，只愿看你眼中情深似水。 仗剑江湖伴君千百年，花下剑凌乱，霓裳似舞蝶蹁跹。 寻寻觅觅情何许，皓雪落，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端灿然浅笑。 对你的思念，只剩下缱绻万千。 如有你相伴，只羡鸳鸯不羡仙，千言万语不让寂寞长。 而眼前的景色，灌木葳蕤，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云隐深处，几座仙岛悬空而立，彩虹在天际画出曼妙的身姿。 山涧小溪，水中古树，悠悠远远的狭窄山路直插云霄，山峦与云烟之间，塔庙耸立。 苍松翠柏之内，黑瓦白墙若隐若现，青山白水，飞瀑如画，云山雾罩的边缘，一片澄江静如练，翩然扁舟独唱晚。 第一眼，便爱上了眼前的水国泽乡，第二眼，如何能够不沉醉其中。 “我们实际穿过一个山洞，现实中竟然从万里之外的天楚大陆到了浑夕泽国水乡。” 赵聆月记得大荒经描绘过浑夕泽国的景象，就是眼前的模样。 “这里的确是浑夕泽国，不过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够下去呢” 白凌飞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他倒是问题不大，变出真身完全可以攀援而下。司空明也没有什么顾虑，唯一担心的就是月儿姐姐，她的身体，已经积弱到危如累卵的地步了，这样的悬崖对于她并不是举重若轻。 第86章 异类 司空明这个异类也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的月姐姐。 “月月，我带你下去”凤无缺说话间，一声鹤戾，远处的山林中惊出层层飞鸟。 赵聆月收回潋滟远眺的眼神，看到的是一个翅膀巨大的火凤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飞禽。掠过天空的时候，遮住了太阳的光泽。 是的，火凤凰，尾巴上是七彩的羽毛，周身闪着金色的火光，威严不可亵渎。不过看上去十分俊美。 “上来月月，姐姐带你看下水乡泽国的风光。眼下是泽国最美的时候，恰恰赶上雨水来临，山水大盛。” 凤无缺语调轻松愉快，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慢慢的开始关心起小女孩的心思了。 “月姐姐，谢谢你”赵聆月怀着敬畏的忐忑之心，跃到了凤无缺的宽阔的背部。喃喃自语，她由衷的感激凤无缺。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很难支撑到现在。 “我也要去…凤无缺你等等我…” 白凌飞打算跳到凤无缺宽广的身上，却被风无缺瞥见，忽闪几下翅膀滑翔出了数十丈远，他的动作竟然如此的优雅尊贵。 “你有没有觉得凤无缺有些奇怪……” 司空明眼中闪烁着疑惑的沉思，他看月儿的眼神，像极了自己的师父，但又比师父复杂。 “哪里奇怪了……一只凤凰老成了精，难不成老树着花……我去呸呸呸……” 白凌飞不屑的呸道，他在乎的是这么好玩的事情，风无缺竟然敢不带上自己，只带月姐姐，太不仗义… “我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俗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庄周浅笑，眸子中是意味深长的模样，曾经做过人的庄周，比起司空明和风无缺的悟性，还是高上了不少。 “你不看看你的主人去，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废话” 白凌飞突然觉得庄周很烦人。凤无缺嫌弃自己似乎已经成了必然的状态了。 “主人，你好凶，小蛮怕怕” 小蛮闪烁着灵动的大眼睛，露出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单是看一眼就足够让你心疼了。 “我又不是凶你，不要怕…外面好冷，你还是躲起来吧。” 白凌飞略微烦躁的挥舞了下手臂。 庄周凭借这玉哨子的力量很快就找了赵聆月。 “主人……主人，等等我，追的我翅膀都快断了” “那座山就是望天涯，高耸入云”凤无缺掠过山边的云雾。 赵聆月仰视望天涯的位置，发现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奇峰毓秀，却插在江的正中央。 “这里，好美”赵聆月对于这样鬼斧神工的大自然不由得心生敬畏。 蜿蜒盘旋的小道，直通山巅，山的另一面是陡峭的悬崖。而他们的目的地便是悬崖峭壁的地方。 悬崖上面，山水沿着崖壁留下，整个崖壁长满了青苔，植物葳蕤生机勃勃。可仔细看的时候，却没有下脚的地方。 “崖壁上面有藤条，可以攀援着古藤作为落脚点” 凤无缺围绕着望天涯来回盘桓，最后在江水边的小镇落下了脚。因为目的地虽然是悬崖，入口却是江边的小镇。 虽然各位均有飞升的本领，望天崖的崖壁根本么有落脚点，上崖并不是御风而上，然后落下那么的简单。 “你在干嘛？” 凤无缺幻化成人形，看着往树林的水中扔棺木的司空明不解道。 “造船啊，我们去望天涯，总不能泅水过去吧，我看这些棺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就拿来造船了” 司空明对于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的，这个世界上能够想出这样办法的人，自己绝对是脑洞硕大。 “构思新颖，独特……我竟然无言以对了” 凤无缺仰天眼角略微含笑，尸族想出来的办法，除了惊悚二字，自己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形容。 “大师兄，谢谢你，不过，我觉得这个却是……是不错的办法” 赵聆月看到云雾深处的水中，用掳划着金丝楠木棺椁的白凌飞，不觉得心下不忍，小师弟又被大师兄当成免费的劳力虐待了。 第87章 仙山 “月姐姐，你回来了……哪里有很多的船” 白凌飞说的船，就是自己划着的金丝楠木棺椁。说话间朝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江面上一字排开的还真的是很多的棺椁。 赵聆月今天才见识到所谓的另类见解，可以将一个棺椁当船用，还用的那么的独具特色。 可她还是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认同：“你从哪里找来的……船” “我也不知道，就随便跑了几个山头，发现这些船只还是勉强可以用的。所以我就随手牵了过来” 白凌飞说的好像是从自己家后院拔个草一样的简单。 “就是就是，我家主人最神勇，最厉害” 小蛮从白凌飞的背后跳出来兴奋的补充道。显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 “吹牛都不打草稿的人你是第一个” 庄周和小蛮隔着江面鄙夷叫嚷道，划过来几个棺椁，就神勇了，这个词造的意义也太浅薄了吧。 “原来灵宠不仅仅可以为自己提升修为，还可以摇旗呐喊。” 司空明酸溜溜的说道，这两个小灵宠倒是很可爱的，不过自己不喜欢累赘。 棺椁行进在云山雾罩的水面上，时而水中青葱的树木缓缓而过。缓缓靠岸近岸边的时候，白凌飞的脸颊上积满了汗水，想来他也很是辛劳。 “这么多的棺椁……不知道多少尸体遭殃了……果然是造孽，阿弥陀佛”凤无缺抬手唱了个佛号。他已经猜到了那惨不忍睹的场面，一具一具安眠的尸体被一个疯了的猴子从棺椁中磕出来的惨烈景象。 “看不惯你可以不坐，又不是给你拿的船，我是给月姐姐找来的船” 白凌飞抱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很不屑的看着凤无缺。 他说的确实有立足点，在场的人，除了赵聆月，都可以御风而行。而他搞来这么多的船。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棺椁呢？” 赵聆月很不解的道，这个世界上怎么随便一块土地都能够找到一堆的棺椁。 “那片黄土不埋人，千万年战不断，尸横遍野的情况数不胜数。从棺材的材质来看，这里是青山埋忠骨的地方。” 司空明凉凉的说道，尸骨和棺椁，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是可以隐晦的，之所以恐惧是因为凡人见得少罢了。 “大师兄说得对，我觉得好玩就找来和姐姐一起玩了” 白凌飞上岸，迎上赵聆月，将她放在棺椁中，白凌飞在棺尾摇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样狭小的棺椁中，她竟然会有种宁静的舒服感觉。 放下凡尘俗物，只求安心的在这里睡上一觉。 凤无缺等人凌空静立在水面上御风而行，水面纹丝不动，只见船只缓缓前行，两岸山水向后对出。 四人在水中穿过一座座的嶙峋的山峰，在山水之间逡巡，云雾中一座高约万仞的雪山耸立在四人面前。 “前面就是望天涯”凤无缺喃喃的说到，望天涯，很多年自己都不曾来过，不过眼下除了月儿，还有一个最为要紧的原因，就是曲泽笙。 赵聆月按照地图的指示，九曲回肠的水路之后，就是望天涯的主峰。身后的水路经行过的记忆，渐渐地模糊，只觉得自己是逡巡在山水之间，完全不记得走的是那条水道。 眼前不时有漂亮花纹的鸟儿飞过，鸣叫声犹如管乐，赵聆月几乎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桃源仙山。本以为昆仑瑶池已是美仑美奂，没料到望天涯更是惊艳绝伦。 主峰方圆千里，呈一个不规则的奇怪八卦形状，插入水中。周围斜上方三座小岛，犹如日月星般将主岛环绕。同时三座小岛上，缎带一般垂下巨大的瀑布，以银河落九天的奔腾气势倾泻而下，流到主岛之上，然后再整个的由主岛四面八方每个边缘倾流入海。 而远处的空中，还散布着大大小小零星的仙岛和仙山。有的秀奇，有的逶迤，在一片海色天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灵动。 “是的，这里就是望天涯。师父说过，望天涯是一座仙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这里的景色，比以前的藏宗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藏宗偏冷，这里温柔多情的山水，很是醉人。 “望天涯……多少修仙之人梦中的殿堂，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找不到这座仙山的入口。” 凤无缺感慨道，还没有靠近眼前的仙山，就已经感觉到清明之气逼人，心旷神怡的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不为外物所惑。 说话间已经到了望天涯的跟前，石阶直接修到水中。水面青青，可望见水底斑斓的玉石。 “凤王爷大驾光临，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门前的两个石头神兽表情甚是恭敬，看到凤无缺的时候，幻化成两个俊美的青年。 白色绣锦的服饰，是望天涯的标识。腰佩仙剑，身后仙气缭绕。 接着，从山上的石阶上，快不下来两排少年，同样的装束，同样的俊美，为首两位上前躬身行礼“师祖命我们到此恭候凤王爷。” “多年不来拜会，你们师祖可好。”凤无缺拱手答谢，怎么说，望天涯的老祖也是自己的故人，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交情，不过冲着今天迎接自己的场面，以后他们就是好友了。 凤无缺手拿折扇颔首道。眼尾笑意款款。 “师祖很好，承蒙王爷记挂，师祖已经备下筵席，专候王爷大驾。”为首的少年回复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望天涯，开天辟地之后，几万年都鲜少有人来访，这次来访的人一下子这么多，他们肯定会格外的看重。 一行人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凤无缺眉目中始终有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款待，定然是看在自己鬼王爷的身份，和鬼界在四海八荒的地位。若是说因着自己，是无人相信的。 “凤王爷，大架光临，老朽这望天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 一个仙风道骨，手握金色浮尘的老者上前稽首。 第88章 尸王 他抬起头的时候，赵聆月才看清楚：老者鹤须童颜，头戴凌云朝天髻高高耸起，身着白色道袍，仙气缭绕入云端。 “客气了，倒是我有一位故人，身负重疾，烦请天蚕老祖搭救性命” 凤无缺朝着天蚕老祖稽首拜道。有求于人说话肯定是要客气点的。 “凤王爷客气，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三千年前，那时候你和鬼尊大人一起参加仙族的蟠桃盛会。” 天蚕老祖喜上眉梢，狠狠地恭维了凤无缺一下，本来还愁大敌当前如何抵挡，上天竟然垂怜，给赐予一个凤无缺，这可是鬼界曲泽笙跟前的红人。 “呵呵呵……老祖抬爱，多时不见，你也是老树着花未为晚也，就喜欢你会说话的样子。” 凤无缺自己都快笑出鱼尾纹了，就差整个身体都忍不住的跟着颤抖，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别人夸自己貌美如花。 二人见面相互吹捧的彼此心满意足，天蚕老祖才注意到赵聆月等人。 “这两个人脸真大”庄周小声在赵聆月说道，他就在赵聆月的身边，赵聆月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还有隐身的技能。 凤无缺朝着赵聆月的方向瞅了瞅，赵聆月报以歉意的微笑，对着身后无声的做出个禁声的动作“嘘……” 天蚕老祖倒是没有异常的表现，毕竟人家是修行七十多万年的仙人了，对于小辈的这种宽容还是有的，至少对于庄周这类的灵宠，还不值得自己这样身份的人较真。 “老朽眼拙了，烦请凤王爷介绍下，这几位贵客怎么称呼呢？”天蚕老祖笑呵呵的朝着凤无缺道，对于忽视怠慢各位表示歉意。 天蚕老祖不好直接问一个人，因为一行人有男有女，女的他知道是谁，可至于别人怎么称呼，不若请一个相熟之人介绍，而他这样一说，便是把客人抬得很高，就是有些言差语错怠慢不周的地方，别人也不好当面怪罪，是以鼻子下面就是嘴，开口有时候显得至关重要。 “这位便是本王的故人，也是尸王司空锦心的女弟子，这位帅的，是尸族唯一的后人，司空明。这位……不用介绍了” 凤无缺先介绍的赵聆月，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天蚕老祖是认识赵聆月的，从她看赵聆月颔首的模样，他便知道了。 凤无缺介绍到白凌飞的时候，直接掠了过去，白凌飞等于不用介绍了。 赵聆月有些错愕的看着凤无缺和天蚕老祖，原来自己的师父还有一个尊号，叫做尸王，自己倒是第一次听说。 现在关于师父的任何情况，咋听之下都如同天方夜谭一般遥远，真切的感受就是，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 “凤无缺，为什么到我的时候就不用介绍了。我是白凌飞，尸王的小徒弟。” 白凌飞气鼓鼓的坐在汉白玉石阶右边的扶手上，什么叫做自己不用介绍了，自己是个人，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用介绍，摆明了就是欺负自己年龄小。 “然后呢……介绍你三千年前偷了天蚕老祖给尸王新婚贺礼的元丹。”凤无缺无奈的浅笑，白凌飞不会真的生气，他一般一时想不通的话，会表现出小孩子执拗的一面。 “你……老凤凰，还不是因为打不过你”白凌飞委屈的说道。 那时候自己修为尚浅，找凤无缺打架打输了，自己气不过，修炼的话进度又很慢，于是计上心头，偷了天蚕老祖的元丹。 可是谁成想那个元丹是天蚕老祖送给师父的。如果自己当时知道是尸王的元丹，而且是进献给尸王夫人的，当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会去偷。还因为这件事情，被尸王追杀了三千年，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他算出自己恰逢大劫，断然不会收自己为徒。 “他是那个白猴儿……如今的模样，可真是……越发让人喜爱了，倒不委屈我那元丹。” 天蚕老祖仔细看了眼白凌飞，这小孩子经过几千年的修炼，倒是将元丹完全融入自身。那枚元丹，并非是道家之物，本是佛祖舍利所化，而自己得之并无他用，恰逢尸王大婚，天蚕老祖有意交好尸王，所以拿出那枚佛家圣物作为贺礼，谁成想礼单递上之后，礼物丢了。现在想来也是因缘际会，造化不浅。若不是当年他偷了佛骨舍利，今天如何能够修的半身罗汉之法。 “老祖，当年是我鲁莽，给你添麻烦了，传闻中，师父因为元丹被偷之事，上天入地的追杀你” 白凌飞小脸涨的通红，低下了眉头。自己修仙路上干过的混沌事情不能提的岂止这一件，但是，论起影响最大的，眼前说的这桩事不得不提。后来修成了人的模样后，才慢慢的通了人性，有了礼义廉耻的概念。 “无妨无妨，前尘往事不可追，一层翻过一层灰。这两位，倒是钟灵毓秀的人物。” 天蚕老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对着赵聆月和司空明说道。虽然上次司空锦心找自己是来寻仇的，但是自己并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因为记恨别人，对于自己七十多万年的人生来讲太痛苦了。所以自己对什么都是不予计较的——包括被追杀，自己的生死完全可以置之度外，但是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因为自己的大度而以为是可欺，那么自己完全是不介意教会他们如何学会做人的。 “见过老祖，我是赵聆月” “见过老祖，我是司空明”赵聆月和司空明上前见礼。 “令师当年，凭借一己之力，匡扶天下不溺，守卫苍生不衰，代仙族巡狩天下。当真的了不起。” 天蚕老祖一点没有吹嘘司空锦心，他确实是替仙族巡视天下的人，守护天楚大陆世世代代。 而天楚的皇帝显然是不知道尸族之人，很多万年前是以血食为生的。仙族派遣尸王巡狩天下，无异于驱使狼守护羊群一般。而狼却是被最勇敢的猎人喂饱之后当成宠物圈养了而已。 “老祖客气，师父提起望天涯的时候也是钦佩不已。” “不敢当，老朽也是前些时日，受另师委托，等他的女弟子前来。只是不知凤王爷怎的一同前来？” 天蚕老祖依然脸上含笑，钦佩不已自己当不起，如果不是尸王历劫，这次来的不是凤无缺，谁知道望天涯一众生灵会不会被他屠戮殆尽。 第89章 白狐 “月儿，是我们尊上礼聘的夫人，待得去此厄，便入鬼界和尊上大婚。” 凤无缺拉着赵聆月上前一步，着重介绍了下。 天蚕老祖还寻思望天涯眼前的大劫要如何渡过呢，这不就是送人头的组团前来了。 “原来如此，老朽孤陋寡闻了，请请请……凤王爷，老朽听闻你大驾，早已备下宴席虚左以待。可你的这位故人，面上略有不足之症。” 天蚕老祖听闻赵聆月是曲泽笙的夫人，整个眸子跟着亮了起来，眼下的厄难对于自己可以说是迎刃而解。 凤无缺浅笑，并未正面回复天蚕老祖的话。 毕竟司空锦心因为压制赵聆月身上的煞气，舍却了尸族全族的性命，可那是他的选择。 望天涯天蚕老祖彬彬有礼，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虽然赵聆月怀着目的来的望天涯，难道她有理由强迫天蚕老祖这样舍己为人牺牲自己吗。 强人所难的事情，历来不是君子所为。 几人虚让之下已经走到了大殿的地方，霞光下，玄色牌匾上篆书写着：神殿。 方圆是七七四十九个十余丈长的金色玉柱子撑起的玉色屋顶，金色柱子上飞龙盘绕。顶端雕梁画栋很是精美。 殿内仙气缭绕，香云簇簇，花团锦簇的模样，心旷神怡。 赵聆月见过的天机处仙楼，和这里神殿的气派无法比拟。一时间看到什么都觉得无比的惊愕：这么大的房子…… 宴席上仙果珍馐美肴。酒过数巡，人已微熏。 “老祖，你说见过我的师父，不知您最后一次见到我师父的时候，他是否留有只言片语转达” 司空明原是不胜酒力的，赵聆月先前并未见他豪饮，原因为他是不喜杯中之物，今日见得反倒不是了，人家明明是有意扬长避短。只是今日不知怎的，他倒是好兴致，接杯连盏，樽中酒不空。 “是的，这样算来，按着老朽和尊师的情分，我们还算是故人，司空贤侄，凤王爷，不要拘谨。你这次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月姑娘，老朽多句嘴，你佩戴的紫玉项链可是有些来历。” 天蚕老祖举杯让了下在座的诸位，第一眼看到赵聆月的时候，便看到了他脖子中那枚魂玉尸丹，四海八荒有这件神器的唯有一个人……司空锦心，想想也不可能，司空锦心就算是有这样物件，不见得他就愿意用它给一个凡人续命。 遂自己也觉得好笑。想是自己晃了眼，看不真切。 “承蒙老祖垂问，这枚项链是家师的魂玉尸丹。”赵聆月右手拖着魂玉尸丹低头凝视，潋滟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哀伤，让人心疼。 不过这些时日温养之下，魂玉尸丹似乎逐渐的恢复了光泽，不像刚刚戴上的时候那般僵硬。 “司空锦心他……月姑娘身上煞气或可有法，难就难在司空锦心……难啊……难……难……” 天蚕老祖连着说了三个难，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为司空锦心的罹难可惜。 赵聆月却听出了别的味道，他或许知道师父的情况，待下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眼下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实不相瞒，我和师妹这次上望天涯，为了解师妹身上的煞气而来，老祖如有方法，还望不吝赐教” 司空明看出了赵聆月的尴尬，依着她的性子，天蚕老祖不想说，月儿肯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而自己恰恰相反，依着自己的性子，如果不是碍着月儿，他能够一把寒光剑加到天蚕老祖的脖子上逼他就范。 “爷爷，谁来了……司空锦心怎么了？” 白七娘身材窈窕，妆容精致，一袭淡绿色青衫，风一般直接闯入神殿的门口，言语之中的担心毋庸置疑。 赵聆月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容貌惊艳了自己的时光。 那时候的岁月，如今想来精美如秋。腼腆的白七娘，凌然的司空锦心，如果可以，赵聆月不介意自己多一个师娘，多一个人疼爱自己总比师父一个人劳心费力得好，师父已经不在了，现在都是南柯一梦终成空。 白七娘站在殿门口没有进去的动作，霞光将她的身影拉的修长修长，那片阴影，说不尽逆流成河的悲伤。 “我们家的小狐狸来了，老朽生平唯此一个外孙女，平日介骄纵惯了，失了规矩，诸位勿要见怪，” 天蚕老祖伸手招呼白七娘到自己所坐的主位，白七娘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过他眸中的宠爱和慈祥柔化了一贯笑意臣臣的虚假面具。 “爷爷……他到底怎么了……你师父到底怎么样了？”白七娘喃喃的朝着天蚕老祖道。 天蚕老祖嗫嚅了下嘴唇并未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够信口开河的。 然而白七娘并未死心，朝着赵聆月的方向厉声道吼道。 以前对她礼貌迁就，只因为她是司空锦心心尖上的爱徒，白七娘知道，自己针对赵聆月最终伤的是自己爱的人。所以她忍。 “不得无礼，小七，你不要伤心，你们两个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天蚕老祖离席，走到白七娘身边，她的爷爷从来不曾苛责过自己，如今这样的神色，显然司空锦心不好了。 她眼底的流光如同暗夜的星空，失去了光泽。 “爷爷……他到底怎么了？你会不知道的，这七万年来，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他。难道连最后的知悉，你都要隐瞒吗？” 白七娘的眼泪跟着滚落，她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的崩塌，司空锦心如果真的不在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七……爷爷知道你难过，尸族……致命的弱点就是，魂玉尸丹。十万年以上的修为，才会修出一个魂玉尸丹，只是，魂玉尸丹一旦离开尸族，哪怕再还回去，尸族也不可能复活” 天蚕老祖将白七娘揽在自己的怀中，这样的悲伤，自己曾经也经历过。 天蚕老祖唯一的女儿，嫁与狐王之后，诞育白七娘的那天不幸身死，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曾想毁尽修为力挽狂澜。 狐王因为此事，一度颓废堕落，最后自己逼不得已，不得不接受嗷嗷待哺的白七娘，倾心尽力将其抚养成人。 如果当年自己不参与到仙族和鬼界的混战之中，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所以他是理解白七娘的。 第90章 绝杀前奏 “爷爷的意思是，司空锦心死了，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爱我” 白七娘痴痴地说着，似乎再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的脸颊，扯过一个牵强的微笑。 “小七，人有八苦，我们修仙之人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是你仙途中经历的一个劫，生死因缘不由人，你应该懂得。” 天蚕老祖搂着白七娘，轻声抚慰。 “爷爷……小七不愿意，也不想懂得。” 白七娘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生死半点不由人，不由人自己也要逆天改命。 “想来她爱自己的师父不是装出来的。”赵聆月心下思忖，自己的师父，红尘一遭，竟然惹了这样一段风流情债。 白七娘身后九尾齐出，幻化成狐狸真身，瞬移间，一爪抓在赵聆月脖子中的魂玉尸丹项链上。 项链犹如烙铁一样“刺啦” 刺耳的声音伴着白七娘凄厉的嘶吼响彻神殿的每个角落。同时烤肉的香味跟着弥漫了开来。 项链还在，赵聆月雪白的脖子现出血痕。白七娘的前爪却被魂玉尸丹的项链本身的禁锢力量所伤。 “你没事吧……家师嘱咐过，这个项链除我之外谁都不能靠近的” 赵聆月潋滟的眸光中闪着惊惧，右手扶着受伤的脖子，她确实被刚刚白七娘的行为吓到了。同时也在为她的受伤惋惜。 “月儿，别动，我来就好。”三人都没有了饮宴的兴致，凤无缺眼疾手快用术法将赵聆月勃中沁血的伤痕抚平。 那些血珠子，鲜红欲滴，见惯了血流成河的凤无缺心跟着一揪。 “小七，住手，你难道看不出来司空锦心的心意吗？他既然可以舍了魂玉尸丹给自己的徒弟，可见这个徒弟对他是极为要紧的。你难道要他死后心寒吗？” 天蚕老祖上前一步阻止道。他的修为，不会惧怕眼前的凤无缺，但是这十多万年，鬼界势大，曲泽笙狼子野心觊觎仙族神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惹一个凤无缺不在话下，可是因为他引火烧身惹上曲泽笙，而且需要拉上望天涯陪葬，谁知道喜怒无常的曲泽笙会不会在盛怒之下，牵扯到九尾狐一族，毕竟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鬼尊。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自焚的死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责骂自己的心尖宝贝白七娘算是上策。 赵聆月坐正后，凤无缺再次查看她的伤口，好在无碍，他用术法将她脖子的疤痕掩去。 “他在魂玉尸丹上下了诅咒，魂玉尸丹除非毁灭，否则护佑的只能是她，到底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小徒儿。” 白七娘食指和中指指向了赵聆月，看上去很是伤情，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而她对他的记忆，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细数来不过是凡尘之中的两面之缘而已。 第一次，白七娘遇见战天下，斗江山，一剑动长天的司空锦心，情窦暗生，芳心轻许。 而他看自己的眸光，惊艳一撇，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自己便爱的无法自拔。 第二次，芙蓉镇，本想帮他。他这次和她说了话。她回来欢喜了很多天，甚至黏着爷爷去青丘说服爹爹上门提亲。 自来提亲都是男方主动的，不过她不在意，只要能和她比翼双飞，谁迈出第一步，不重要。 世俗的眼光和纷扰，从来入不了她这个狐帝嫡女的眼，因为自己的资本就是有随意挥霍的底气。 可是，她活着的时候不曾对自己温柔以待，死的时候又这样悄无声息。 他知道，只要他不想死，只要他有一丝生的意念，哪怕是一个讯号传给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拼尽九尾狐一族。 “还是你……一开始我就该知道是你。” 白七娘面如死灰的看向赵聆月，一双杏仁眼中的剪水眸空洞无神。 赵聆月和她对视的一瞬间，便感受到她的情深似海。 “小七，你要去哪里？” 天蚕老祖朝着转身准备离开神殿的白七娘道，他自然知道望天涯没有谁敢动他的心尖宝贝。 眼下，这里并不太平。自己的担心也不是多余。 “是谁，把他逼到绝境的地步” 白七娘的脚步略微一顿，机械的问道，她并不渴望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随口一问。 无论他们说什么，司空锦心经历的情景，她有能力用自己的方法查清楚的。 “魔族”司空明冷冷的说道。 这两个字却被他冷冷的语气说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魔族。从此我九尾狐族与你们不共戴天，只要我白七娘活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待我杀得部分魔族再自行离去” 白七娘仰天起誓，一道白色的狐影掠过苍穹，朝着天空的位置飞去。 “魔族，哈哈哈，实不相瞒，魔族已经决定于今日入侵望天涯，老朽三天前收到魔君的战书，冤家路窄仇人见面。令师之仇，老朽定不会袖手旁观。” 天蚕老祖在这个时候，很庆幸的和司空明结成联盟，同仇敌忾，这样赵聆月和白凌飞自然会参与其中，凤无缺如果也加入的话，那么望天涯再和魔族绝战的时候，胜算便会多了一层。 “魔族，曾灭我尸族七七四十九天，尸族藏宗上下，尸横遍野，寸草不生，遍地焦土，阖族只剩我一人逃出，今日他来，定让他血债血偿，不复重演藏宗的悲剧。” 司空明的眸子寒意凝结成冰，他的恨意从来没有减过分毫。 只是后来自己想通了，除了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小师妹月儿，她看到自己惊若寒蝉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表情，如果师父在……定然不愿意看她如履薄冰的模样。 而他，作为尸族最后的存在，需要继承师父守卫月儿的夙愿。 “大师兄，还有我”赵聆月率先出声附和，事情到了某种份上，人还是心甘情愿的被蒙蔽和利用的。例如眼前的情势，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望天涯是在找队友御敌，而他们有求于望天涯，有了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敌人，于是水到渠成，一拍即合，联盟就这样结成了。 “大师兄，还有我”白凌飞也不甘落后，他的心里，没有对错和是非，这件事情，月姐姐参与了，自己怎么可以拉下。 “小师弟，你的盛情，师兄我感动，不过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趟了。月儿，尸族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师父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师父唯一期盼的就是你平安喜乐” 第91章 我抱过你 白凌飞和司空明怼了下拳头，表示自己的决心。但他更知道，对于魔界这个强敌，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废掉的。 而私心里，他愿意保护这个被自己天天怼到吐血的小师弟，刀山火海自己去闯就好了。 对于赵聆月，没有必要让她涉险，她的情况，活着都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何况她只是个脆弱的凡人。 生死，对于活了很多年的尸族和异类而言，不过是解脱的方式之一，对于凡人，不过是昙花过眼的浮华绚烂。 所以，司空明愿意，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看不起我？拿我当兄弟了吗？血战杀敌的事情怎么能够少了我” 白凌飞撸了撸自己白嫩的胳膊，那白花花的五花肉，质感很强。 白凌飞朝着司空明的肩胛擂了一拳，司空明朝着白凌飞的肩胛骨擂了一拳。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是暴力中才能够体现真正的气魄和热血。 “主人，你好厉害”小蛮露出崇拜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闪着桃花，现身在白凌飞跟前。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灭师之恨，不共戴天。” 赵聆月想到司空锦心在天机处的模样，他遭受的苦难都是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儿。 他可以舍却修为延续自己的性命，自己为他牺牲也在情理之中。 天地之间，义气豪情最珍贵。 “月儿。不可莽撞，魔君赵傲天是你的生父。你怎么样都不能与他为敌” 凤无缺上前一步伸出折扇拦住赵聆月道，因为背弃魔君的话，月儿承受的便不只是煞气侵袭这么简单，有可能是天道罚虐。 “我能够背叛他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再杀她” 赵聆月眸中燃起了杀意，凌冽的城门楼上，尸骨未寒的哥哥，坠城身死的娘亲，以及在自己面前逐渐模糊的师父，这笔账，难道自己不该讨回来吗？ “你是赵傲天的女儿……哈哈哈，我竟然要协助魔君的女儿去杀魔君。” 白七娘感动司空明的拳拳之意，感激凤无缺的舍身取义，却担忧的看着赵聆月的模样。 自己遇到最可笑的事情，可能就是眼前这件了，伙同赵聆月诛杀赵傲天。 不过，这样的复仇，来的更有成就感，更让敌人胆寒，只是白七娘忽略了一个事实：她的敌人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的存在。 “凤王爷，见笑了，本来，老朽还在为望天涯担忧，不过凤王爷来了，老朽的一颗心也就放进肚子里了。眼下，又有尸族后人拔刀相助，老朽虽然风烛残年，但也敢冒死一拼，小七过来，快来见过凤王爷” 天蚕老祖意气风发的拉过白七娘。 人最初的恐惧，源于势单力薄的面对敌人，便会将内心的胆怯无限的放大，行事起来难免的畏首畏尾。 如果可以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在强大的敌人，在勇敢的心面前，都会变的不那么恐怖了。 真正战斗的时候，就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 “好说好说……不过，望天涯这种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唯一链接望天涯的那片九曲回肠水域，靠泽国空间的意念在维系，魔族的人要从哪里进来呢” 凤无缺已经错愕了，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把人用的恰到好处。 “老朽也不清楚，魔族如果想进攻望天涯，从玄牝之门进入最为合理。上古之时，那场没有记录的战役，毁天灭地，从此玄牝之门便无法畅通。想来魔族从玄牝之门攻来的可能性极小。” 天蚕老祖所知道的魔君，并非是碌碌无为的酒囊饭袋，进攻藏宗的时候完全是闪电奇袭，突奇制胜。 在藏宗司空锦心战力最薄弱的时候，攻下了被视作天楚大陆唯一正道的藏宗。 单单是这一役，魔君赵傲天一战成名。成为与仙族、鬼界平分秋色的异军突起。 从此四海八荒，三足鼎立，魔界的崛起，定然会给魔界带来毁灭。 世间的规律往往就是，因为什么得到的，终有一天会因为什么失去。 “魔界，有一个玄牝之门的入口，被赵傲天所得，所以他才在短时间内修为大增，打败了上一任魔君。” 赵聆月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但是她就是知道了。 她一直怀疑是大荒经，自从赵聆月抄录大荒经那些奇怪的文字之后，很多不懂得东西，奇怪的见解，匪夷所思的术法，都会在自己的脑子里浮现，而她自己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变化，或者是因为煞气的折磨太过强大，以至于自己忽略了本身性质的潜移默化。 例如眼下，她可以感觉到魔界玄牝之门的位置。而她最确切的直觉告诉自己，魔君不会从玄牝之门进入望天涯。 “月儿……你可以看到玄牝之门？你还可以感应到什么？” 凤无缺焦急的问道，这个时候，赵聆月的直觉显得异常重要。 他清楚，赵聆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凡人，她的出生注定改变这四海八荒。 很多修仙之人，多半是因为赵聆月的出生而存在。 “不是，你们说到的时候，我往这玄牝之门上面想了想，就看到魔界玄牝之门的大致位置。至于其他的还没有看到。” 赵聆月很想说，她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在流动，不过又觉得是神殿的仙泽，因为那份动，极其的宁静祥和，没有一丝的杀戮气息。是赵傲天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愧是天赋仙骨的人。美中不足的就是月姑娘身上的煞气。凡人，天生仙胎的可能性并不大，她能够身负仙骨，已属不易。有些东西，并不是修炼就可以修到的，有人历经数万年无法飞升成地仙。” 天蚕老祖赞赏的看着赵聆月，能够身负仙骨，又有着这样惊人的经历，依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吧。 赵聆月心想，自己能够有这些奇怪的洞察力。确实是沾了仙骨的光。 白七娘没有理会凤无缺，凤无缺无所谓的干笑了两声。不理就不理，自己又不缺一个礼节。 再说了，你有什么好高傲的，你是狐王的帝姬，本王还是鬼界的鬼王呢，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彼此装。 难为了别人，同时还在作践自己的事情，他凤王爷是绝对不会干的。 “小七见过凤王爷，爷爷说，你小时候抱过我” 白七娘傲娇了一会，感到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了，忍不住开口道。 “愕……是抱过，你那时候还是个光屁股娃娃” 凤无缺以为白七娘不会理他。白七娘却开了口。 而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唐突佳人了，可想要收回的时候，那话已经变成了泼出去的水…… 凤无缺用扇骨轻轻扶额，后悔不已。 第92章 绝杀续 赵聆月听到凤无缺那个形容词——光屁屁，惊愕的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了。 要知道对面的白七娘可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你一个大男人在帅的惊天地泣鬼神，这样说人家女孩子，别人难免会扛不住的。 “凤无缺”白七娘左手捏着一个简单的决，右手凌空用丈八的无砚毛笔虚画出一个墨麒麟，嘴中含着一口真气朝着落墨的空气喷出“去” 落笔的一瞬间，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兽朝着凤无缺的面门的扑去。 “小七，不得无礼”天蚕老祖厉声喝道，同时剑指一出，墨麒麟应声落下，化作几点墨汁砸在汉白玉的地面上。 “爷爷，是他无理在先。自从他们来了望天涯，爷爷就开始偏心了。哼” 白七娘跺着脚嘟起了小嘴巴。 “放肆，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得罪贵客” 天蚕老祖如果可以自己退敌，不必假手他人的话，也不会当众严厉的呵斥白七娘。 毕竟这个丫头跟着自己，自己连重话都没有说过，眼下生死存亡之际，就算不考虑自己的性命，望天涯一众的生死，自己终究是要放在心上的。 并不是自己偏心，而是在保护白七娘，就算是真的偏心，也是偏向自己的外孙女。 “爷爷……哼，我是个没有娘亲的孩子，爹爹也不要我，唯一的爷爷，现在也开始嫌弃我了” 白七娘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又因着司空锦心的突然离去，难免悲从中来，接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接着一串的落下。 画面的既视感，在场的人跟着动容。 赵聆月看着她落泪的模样，不由得怔住了，她和自己的身世，竟然惊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她还有爱她的爷爷，而自己，唯一关心自己的师父，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世间，真正值得自己留恋的人和事还有什么…… 或许某天，就算自己死掉，也不会有人为自己掉一滴眼泪。而白七娘，还有她的爷爷和爹爹心疼。 赵聆月嘴角扯过一个无奈的苦笑。 “小七不哭了，是爷爷不好，爷爷以后再也不责怪你了，爷爷错了。” 天蚕老祖被白七娘的表情代入丧女之痛中，深深自责，一时难以舒缓过来。 无法生不过就是一死，伸脑袋缩头都是碗大个疤痕，何必要勉强自己唯一的亲人赞同自己的观点，毕竟她的人生和自己不同。 “白姑娘，刚刚是本王唐突了。不过你光屁屁的时候，本王当真抱过你” 凤无缺最见不得便是女子的眼泪，不过自己却是没有说谎，当年的凤无缺，却是抱过白七娘，他那个时候白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脸，清澈干净的眼睛。煞是可爱。 “你还说”白七娘把凤无缺陈述的事实，当成是轻薄自己。 那有一个大人说一个成年女子小时候光屁屁的事情，不由得羞红了脸颊。 “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何必生气呢” 凤无缺看了眼赵聆月脖颈中的伤痕依然淡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自己肯定无所谓，有所谓较真的那个人是曲泽笙。 “她的伤不会留疤，我下手的时候收了力气” 白七娘朝着凤无缺和赵聆月心虚的说道。他看到司空锦心魂玉尸丹悬在她脖子中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如同火山一般喷射了出来，难以克制，是以出手上了她，之后心下却是内疚不少。 “白姑娘，你的无砚笔，源于上古尧山之巅，虽然通灵，却是极为消耗修为的一种神兵……不过” 赵聆月的嘴唇有些苍白，轻声开口，巧妙的岔开了话题，避免在场诸人的尴尬。 大荒经记载的无砚笔，并不是画画用的。 可以点将成兵，可以通天测地，而且这件神兵需要搭配使用才好。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明白。今天说不出来，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白七娘这一生除了对司空锦心，对谁都没有委曲求全过分毫。 她的公主脾气，她的盛气凌人，永远都是表现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真正遇到对手的时候，她剩下的本能一般是搬出自己的爹爹和爷爷。 “白姑娘在使用无砚笔的时候，可以试着将元神凝聚到笔尖，聚而不散可以有效避免灵力的虚化和消耗。” 赵聆月喘息着说完这些，气息的凝滞导致她脸色煞白。 “凤王爷，老朽觉着月姑娘的情况，只怕耽搁下去，并非好事。” 天蚕老祖也注意到赵聆月的煞气已经隐隐封到脖子的位置了。 之前还是好好地，只是这会子，是什么激荡了她身体的平衡？ 更何况，她出言襄助自己的外孙女，这份情，自己断然是要承的。 “他的师父司空锦心曾经说过，望天涯有月儿煞气的解法” 凤无缺自然知道，大敌当前，任谁也不会舍却自身搭救赵聆月这样一个凡人。 他明确提出来便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想让我们为你卖命可以，救月儿，我为你死战。 谁知道大战之后，天蚕老祖还有没有机会愿不愿意救月儿。 “解煞气的方法？老朽孤陋寡闻了，不过前些时日，司空锦心确实有来过，老朽也可仿造令师舍半身修为，替月姑娘压制煞气。” 天蚕老祖或者七十多万年，怎么会不懂凤无缺的样子，这个时候该表的决心要表，该做的事情不要推迟。 眼下情势复杂，他能来望天涯，可以是自己的朋友，也有可能被自己推入敌人的阵营。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叵测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本王定然尽全力护望天涯度过此劫，战必竭力，不胜不返。” 凤无缺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上光明磊落，望天涯是月儿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自己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但也不愿意看着天下因为赵聆月的逝去，生灵涂炭。 天楚大陆就是最好的例子，刚愎自负的赵傲天，用所有生灵验证仙族的预言。 “凤王爷，话说到这份上，老朽肝脑涂地九死不悔，只是压制的过程，老朽和月姑娘不能够受外界干扰，烦请凤王爷和月姑娘的师兄师弟为吾等护法。” 天蚕老祖自然知道，望天涯这些养尊处优的修炼之人，连凤无缺的对手都不是，更遑论誓师如狼的魔族。 唯一保存望天涯的办法就只能是借力打力，借鬼族和尸族残余之力，打魔族赵傲天的入侵。 “有我在，谁都别想靠近你和月儿分毫。” 凤无缺虽然久离边疆，不过鬼界和仙族在曲泽笙的治理下，相安无事三万多年了，能够掀起风浪的人，早就出来兴风作浪了。 至于魔界的魔族，不过是四海八荒和平岁月太过无聊，渲染出的血色浪漫罢了。 第93章 以神之名 赵聆月脸色惨白中夹杂着一丝铁青，她端坐在神殿中央的蒲团上双目紧闭。 天蚕老祖将修为集中到双掌之上，从赵聆月的头顶灌入。 他的想法是从头顶把她的煞气逼退到丹田三寸的位置，然后徐图之，哪怕不能够尽除煞气，也要把它禁锢在某一个地方封印起来。 他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他忽略了赵聆月身上的煞气，本不是他力所能及就可以消散的。 “有异动……” 赵聆月心念一动，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原来自己一直感觉到流动的气息，不是仙气。 原来这就是弱小的可悲，哪怕你选择坚强，别人都能轻而易举击碎你残存的善良。 “哈哈哈，跟着月儿，果然错不了，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 赵傲天的声音阴测测的响起，言语中得意和自豪，不加任何掩饰。 如果说有人可以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淋漓尽致，赵傲天敢说第二，谁都不敢排第一。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包括凤无缺。 久经战役的凤无缺，折扇打开，将赵聆月和天蚕老祖身侧守得滴水不漏。 他的决心，神来杀神，佛挡杀佛，战尽天涯骨如山，血染的江山的画，争天下，只为红颜。 黑色的大鹏从天空划过，遮住了天和云朵的颜色，一群黑色的云雾落在望天涯神殿的台阶上，幻化成无数的魔兵。 望天涯的十万弟子翩然出现在望天涯的山中，漫山遍野的白色参杂着黑色，将整座山围的水泄不通。 这天的情况，像极了藏宗那日的夜晚，也是这样的突袭，自己身陷后山，自己出现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除了尸骨就是血染的河山。 司空明毫不客气的亮出了寒光剑，朝着赵傲天站立的方向砍去。 “凤王爷，师妹拜托你了，我要为我的族人复仇。” 赵傲天一个瞬移，躲在了神殿的外面。白凌飞大步流星的朝赵傲天的面门砸去怒目金刚的小拳头。 “老凤凰，月姐姐，拜托你了，我要去帮大师兄” 司空明和白凌飞二人上下左右搭配，一起攻击赵傲天，始终咬着他不放。 兄弟可能不是朋友，但朋友，总是兄弟。 “还没有死……生命力顽强却无知愚蠢的种族……可悲的存在” 赵傲天鄙视的看着眼前寸步不离追逐自己的两个人。他说话间的不屑和云淡风轻，猫捉老鼠的味道尽显。 赵聆月看到司空明奔去的方向，极为担忧，想喊却又喊不出来，只是眉头凝结成一个纠结的疙瘩。 她能感到司空明和白凌飞，不是赵傲天的对手，从他目前瞬移的速度，可以得出，他早已经不是先前弱小的天楚帝王。 “月姑娘，凝神禀气” 天蚕老祖也注视到眼前的境况，手上力度加大之后，缓缓输入灵力至赵聆月的檀中穴。 想借助调理气息的机会，出言提醒赵聆月。 因为稍后才是最凶险的时候，气息如果有一点错乱，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灰飞烟灭。 凤无缺也没有闲着，凡是进入神殿的魔兵，都是自寻死路的家伙。 “朕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愚蠢可怜的种族，是不配存活的。孩儿们，上” 赵傲天一声令下，躲闪司空明和白凌飞的脚步一刻都没有凝滞。 魔兵如同潮水般朝着望天涯的山顶攻了进来。 望天涯的弟子一排一排的朝着神殿前面的台阶上涌去，魔兵一层接着一层的压了上来。漫山遍野的魔兵和望天涯的弟子密密麻麻的排开，十万战士十万血，十万魂魄战天涯。 “以神之名，点将成兵，去” 白七娘玉笔大书，点墨成兵。 她按照赵聆月说过的方法，凝神聚气于笔尖，口中灵气呼出，所得之众，竟然是往昔十倍之多，而且个个魔兵神态丰满，栩栩如生。在自己的一声令下，无数的墨兵朝着赵傲天的魔兵涌去。 这个丫头果然厉害，她怎么知道无砚笔的使用方法。 不由得白七娘多看了赵聆月一眼。赵聆月闭着眼睛，嘴唇煞白。 一时间在数量上取胜了，但是墨兵的战斗力明显很低。 “月姑娘，什么都不要想，凝神禀气，随着我输入的气息，将煞气逼进丹田下三寸的位置。” 天蚕老祖意念动处，感觉到输入赵聆月檀中穴的气息，犹如泥牛入大海。 一惊之下，气息略微凝滞，那股子煞气便循着自己输入气息的路径，排山倒海般返回到天蚕老祖的手中。 这次天蚕老祖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赶紧缩回了手掌，盘膝而坐，调理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掌的时候，灌输气息的那条左臂已经枯萎成老树干的模样。根本抬不起来。 “凤王爷……月姑娘体内煞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天蚕老祖说话的声音苍老了很多。醍醐灌顶的施法对于他修为的损耗，目前难以估计，不过，他的双臂大约是废了。 个别的魔兵涌了上来，被凤无缺完美的解决掉了，一时间凤无缺顾此失彼，难以两全。 “发生什么事了，司空明，月儿身上的煞气到底是什么？” 凤无缺朝着天蚕老祖的手臂望了一眼，眉头凝聚成一个疙瘩，半天没有舒展开。 遂朝着司空明的方向喊道，这股子煞气，竟然可以将身负七十多万年修为的天蚕老祖伤成这样，怪不得司空锦心耗尽必生的修为才可以为她续命。 而她本身……凤无缺朝着倒在蒲团上的月儿望去，她被一团黑色的煞气笼罩着，那股子煞气将月儿身上的灵力源源不断转换成煞气。 所以，天蚕老祖贸然施法注入灵力之时，原本活跃的煞气，犹如被加入了活性剂，下一秒，逆袭月儿的周身。 活跃的煞气无处释放，在月儿的体内到处乱串。 而天蚕老祖输入灵力的入口，恰好成为煞气最直接的出口，他撤离慢了一步，双臂便成了眼下的模样。 月儿身负的灵力不只是惊人，能够和这股子煞气相处二十三个春秋，日日煎熬，夜夜磨砺，这种磨难并非任谁都能够承受的。 而她自身除了毅力坚定之外，还需要拥有极为深厚的灵力和仙法。否则，她就是有二十条命只怕也早已经被煞气夺了去。 沉思间，凤无缺又杀了几十个魔兵。 “她生来就有，只是一直被师父用气息压制着，所以才保了十六年平安，如今她身上的煞气，师父的魂玉尸丹已经压不住了，如不是护心玉，师妹这会子估计早就被煞气吞没了” 司空明长剑挥出，毫不留情，手起刀落，剑剑带血。 回眸瞥见赵聆月被一团黑色的煞气包围着，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 白凌飞也没有闲着，但凡是靠近自己的魔兵，完全被他的金刚怒目拳打成了齑粉。 第94章 钟山烛音 “以神之名，点将成兵，去……” 白七娘用玉笔点墨成兵的做法，似乎很费元神。短时间内已经献祭七次。 似乎自己的墨兵的存在时间越来越短，不过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了。 在赵聆月出现之前，自己最多而已献祭操控无砚笔三次。今天竟然能够献祭超过了七次。 想到这里，白七娘的眸中闪着自信的光泽。她相信自己可以保护望天涯。 “朕的魔兵，你们是杀不完的，哈哈哈，只要有天地，朕的魔兵就会生生不息，做皇帝原来没有做魔君好，指点苍生的感觉岂是做君王可以比拟的” 赵傲天眸中闪过狷狂的笑意和不羁。他的眼中，自己从来没有错过，就算是自己有错，也是别人不对在前。 此身不成魔，如何能够体会到魔的快乐。自己之前的人生，都只是错过。 “赵傲天，这一生除了错，你做过其他对的事情吗？” 司空明长剑在赵傲天候前三寸的位置徘徊，始终无法近身。 白凌飞的金刚怒目拳法凌厉，出拳速度快。一时之间赵傲天反而无法抽身，被二人逼迫的甚是窘迫。 酣战的魔兵似乎也意识到赵傲天处在不利的之位，遂一拥而上，将赵傲天和司空明隔开。 二人再次想要靠近赵傲天的时候，他已经被团团魔兵护佑起来。无法接近，二人心下不无惋惜。 眼下之势，是杀敌的最好时机，二人回身，神殿门前已经被魔兵围的水泄不通。凤无缺被困在垓心，所以只能回援。 “小师弟，我们两个一人守着一边，绝对不允许魔兵踏入神殿的台阶半步。这些血，只为祭奠我藏宗数万族人，这把剑，誓要守卫藏宗最后的希望。” 司空明眸中凌然道，那些横死的族人，被魔族灭了七七四十九天寸草不生的藏宗。 那晚的火光冲天，那晚的哀嚎不绝于耳。成了他此生最难以磨灭的记忆。 “大师兄，你我兄弟，此生从不悔过，今日哪怕战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许魔兵踏入神殿一步。” 白凌飞和司空明对视一眼，眸中满满的执念和牵绊。 “小师弟，大师兄之前有任性的地方，还望你见谅……月儿是我必须守护的，你大可不必” 司空明做了必死的决心，今天这样的场景不是玉石俱焚就是不死不休。自己是月儿的守护者，但是白凌飞不是，能够活命的话，为什么不逃了一个算一个呢。 “大师兄……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和我都是师父的徒弟，我们是一样的，你不退，我必战。” 白凌飞眸中，精光闪过，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和司空明是一样的，为了守护赵聆月而存在的。 唯一的区别是，司空明被迫守护她，而自己，是自愿的。 白凌飞说话间，拳拳击中眼前的魔兵，一点都不手软。 “好……为了继续生存，所以他们需死……杀” 白凌飞在司空明的号召下，二人朝着神殿外面冲去，连续的攻击下，终于把围住神殿的魔兵攻了出去。 而外面的望天涯弟子，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杀敌，他们守卫的是自己的家园。 天蚕老祖收了手之后，在赵聆月身后的蒲团上调息了半盏茶的功夫，气流凝滞的他，根本提不起一点灵力。 他的脸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本来光泽无限细腻的脸上，开始出现皱纹。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衰老下去。不过能活七十多万年的仙命，他早就已经看淡了这一天，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自己的外孙女白七娘。 赵聆月在蒲团上坐下之后，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子强力的灵气在四处乱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噗……” 她胸中略微激荡，一股子翻江搅海的气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朝着嗓子眼的位置奔腾而来。 接着，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对着眼前的金色柱子上的龙头喷去。 霎时间，那个金柱子上洒满了鲜血，宛如盛开的一朵牡丹花，诉说着曾经的盛世繁华。 跟着赵聆月的身体，像极了冬去春来逐渐消融的积雪，下面已经全部化作了水流走了，只剩下上面那层薄薄的雪层，一阵春风拂过，轰然倒下。 “月儿……” 正在殿前激战的凤无缺飞身扑到赵聆月的身边。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蒲团上的样子如同熟睡的婴儿，只是她的脸上，煞气已逐渐的将其面容笼罩，看上去总觉得隔层纱。 “是你，唤醒了我……凤无缺也在……”金龙的眼睛变成了潋滟的绿色。朝着天蚕老祖的方向不屑道，不过他看着凤无缺的表情竟然是充满了惊艳。 天蚕老祖气息无论如何调理总觉得无法顺畅，显然他也发现了金龙想要脱离柱子的束缚，奈何此时的他，几乎是强弩之末分身乏术了。 他的脸上皱纹更多了，天蚕老祖竟然再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衰老。 “烛音……你不是死了么？”凤无缺眼中有着讳莫如深的诧异。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再次见面，不要表现的太过惊讶。不会是你……难道是她……也不对……她只是个凡人” 烛音对凤无缺说完这句话，便不在理他。 神殿中的情形极为混乱，烛音看戏般瞅着眼前焦头烂额的场景，他感兴趣的好像是倒在蒲团上奄奄一息的赵聆月。 他将唤醒自己的人，排除掉凤无缺和天蚕老祖，神殿内唯一可以入眼的便只有蒲团上那个可怜的凡人。 虽然他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是她身上有烛音渴求的东西。 “月姑娘。他是上古的孽龙钟山烛音，被消失了的神族封印于此，它由你的血唤醒，你便可以和她订立契约，收他做你的灵宠，以后他便只能听命于你。” 赵聆月明白天蚕老祖的意思，烛音性情残暴，睁眼便是白天，闭眼就是黑夜，传闻中它不吃不喝，一呼吸就幻化为风。 艰难的是眼下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封印它，甚至于，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堵得慌。 “你话真多，一把年纪，啰里啰嗦的毛病不改的话，会死的很惨” 烛音整个身子盘旋在神殿的柱子上，一时间还不能全部脱身，不过哪根柱子，似乎并不能够控制它多久。 而他对于冒犯自己的人，从来都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烛音口中含着一团火球，一点一点的聚成星辰的混元模样，它眸中对天蚕老祖一闪而过的狠厉。 第95章 绝战中篇1 “钟山烛音，以吾之血，为汝命名，从此听吾号令” 赵聆月意识到了烛音的意图是天蚕老祖，而他刚刚为了救自己，已经气息不稳，眼下根本不可能是烛音的对手。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微微抬起右手。用食指隔空轻指浊音的眉心。 浊音不满的呼出一口浊气“呼……” 天地吹枯拉朽般变色，眼前天朗气清的景象，瞬间飞沙走石。 “你……凡人……你的血，生来便有封印之力。” 浊音挣脱柱子束缚，逡巡到赵聆月面前的瞬间，本来表情分外的高傲，却突然无法控制自己了。 一两个不长眼色的魔兵靠近浊音等人，被凤无缺轻描淡写的消灭了。 “烛音，休的无礼，月儿是鬼界的后位人选，你敢对月儿无礼，我不会放过你” 凤无缺上前一步，扇子开处，闪出三道白光，朝着烛音的面门直接袭击而去。 烛音对于凤无缺的攻击轻轻的骚动身体便全部躲开了，他在意的大约是眼前的那个凡人。 “凤无缺，三十万年不见，你还没有丝毫的长进，唯一擅长的就是无聊，如果想继续活着，不要管我的事。” 烛音并没有警告的意思，他的眸中闪出杀意，伸出长爪子朝着凤无缺的后背袭去。 “有你没你，本王不都是活的好好地，如果四海八荒执意没有你的话，本王完全不介意送你一程。” 凤无缺用折扇将他挡开了。折扇的力量将神殿的顶部打开一个敞亮的天窗。 阳光射了进来，浊音看着神殿顶部雕梁画栋的模样出神，外面的世界和天空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些年，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凡人驱使的地步了……可悲的存在” 烛音并没有看凤无缺，而是径直朝着赵聆月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的终极目标只怕也是赵聆月，烛音一向都是自视甚高的存在。 她可以唤醒自己，那么或许他就有本事封印自己吧。 “你……”赵聆月惊恐的看着眼前黑色眼圈，凌乱的头发，一身玄色衣饰的烛音。 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入眼的便是那俊俏的下巴。 烛音手上蓝色的鳞片在神殿顶部射出阳光的折射下闪着狰狞的颜色。 “主人……多么可笑的称呼，神族已毁，还有谁是我浊音不敢面对和不敢屠戮的。一个凡人，妄想束缚我烛音，痴人说梦罢了” 浊音的眸子微微上扬，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眼前这个卑微的凡人。 杀一个凡人，对于他来说，未免太有失自己的身份。 而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凡人封印，似乎更加是丢人丢不起的。 “月儿，躲开” 凤无缺的扇子幻化成一柄铁扇，朝着浊音的面门扫去。 这个家伙想要跑，神殿的柱子已经无法束缚他的行动。 “雕虫小技，别忘了，你只是个宠物，我可是坐骑……和我作对，等于自寻死路” 烛音轻轻挥手，格挡开凤无缺的攻势。 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弃杀了赵聆月，因为她注定活不过今晚。 这么可悲的人，他连杀她都难以提起心气。 可是，转念一想，她如果不死，或者侥幸活了下来，以后到四海八荒到处说自己是烛音的主人。 她不死自己怎么能够放心。另一只手将赵聆月提留起来。 “那又怎样，背信弃义之辈，最终不还是被封印在神殿的玉柱上” 凤无缺不理会浊音的轻视。但是他的意图显然是激怒自己，影响自己的判断。 它并非想要真的逃跑，凤无缺眸光瞥见他阴鸷的眼睛，绿色的眯成一条线。 它最终的目的是杀了月儿……凤无缺一个瞬移转到烛音面前，由于月儿在他的手上，自己并不敢轻举妄动。 与烛音对峙的性质，就相当于螳臂当车，胜算是极少的。 自己一个家养的宠物，怎么可能斗得过身经百战曾百胜，战战血洒成传说的烛音。 “你……要干什么……” 赵聆月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了，又被眼前惊世骇俗的烛音提溜着。吓得自己不轻。 不过刚刚眉心的刺痛，让他缓缓的回复过来意识了。 “吃了你，我的功力就会完全恢复，主人和灵宠的契约之一，就是反噬。或者称之为夺舍，世界这么大，以后由我替你去看看……你可以安心……” 烛音嘲笑的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 这个凡人，不只是蠢，而且是蠢得可笑。 很多时候，太过弱小也是一种错误，保护不了需要保护的，还会连累自己在乎的。 “我身上有煞气之毒，你吃我，会不会吃坏了肚子……住口” 赵聆月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她确实不敢看烛音那惊悚的容颜。 烛音听到吃坏肚子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意。 吃坏肚子，自己吃过的东西只怕她都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吃坏肚子？ “怎么可能，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和我签订契约……” 烛音在听到赵聆月发出住口那个词的时候。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不过看他的唇形，是可以看出他表达的意思。 在场的人，除了庄周凉凉的表情，其他人的震惊完全不比烛音小。 就算她天赋仙骨，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可以封印了烛音。 “主人，让他放了你……” 庄周在赵聆月身边提醒道，他一直没有离开赵聆月分毫，只是不想卷入战局之中，所以隐身了。 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庄周的时候，她的感觉不是惊喜，倒是有了几分的毛骨悚然，细思极恐的味道。 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性。 而他现在现身，显然是因为烛音已经被自己定住了。或者庄周一开始就在神殿某个角落隐身，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放手……” 由于外部的恐惧，赵聆月惊悚的看着烛音。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轻轻放下，还没有改口，烛音已经将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赵聆月费力的爬了起来，招呼烛音坐下，不许动。他就乖乖的坐在了店门口的位置，不能够动弹。 第96章 绝战中篇2 一旁的凤无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月儿不过是一个凡人，虽然跟着司空锦心，可是司空锦心除了传授她外练功夫强身健体，她会的也就是御剑乘风。根本不曾传授过她其他的修炼法门。 这一连串的奇遇，让凤无缺一时参不透其中的玄机。一个凡人，竟然可以凭借献祭之血封印强悍的烛音。 赵聆月费力的爬了起来，招呼烛音坐下，不许动。他就乖乖的坐在了店门口的位置，不能够动弹。 “凡人……你见过几个凡人有护心玉和不死之心” 庄周无比骄傲的走到烛音跟前，强大有时候完全没有什么用。 “什么……不死之心……她怎么会有不死之心……凤无缺，这几十万年四海八荒发生了什么” 烛音想起来曾经封印自己的那个人。瞪大的眼睛更加的惊悚。 不死之心，只有那个人有。 “沧海桑田”凤无缺无关痛痒的说着，他在查看赵聆月的伤势，除了眉心那抹血珠，倒是没有别的异常之处。 可是，她身上的煞气，虽然弱了一些，还是比之前严重的多。 “你瞪什么……主人，他瞪你……让他趴下。” 庄周在这个时候也不忘神补刀，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家伙，貌似和烛音有仇一样。 烛音狠戾的看着庄周，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庄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死蝴蝶了。 “你不伤我，我便不伤你” 赵聆月口中一直往外吐血，完全没有好的迹象，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将自己身体内的元气全部吐出。 凤无缺担心的看着赵聆月，上前封住了她的心脉，这样子吐下去，就算是上仙，也被吐得气尽人亡。 “哼……” 烛音用鼻子哼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凡人谈条件的。 好在自己还可以发出鼻音，不然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自己就是不屑于和凡人做交易，不屑于和凡人说话，高冷就是我的调调，你能怎样，我就是不说话。 “我家主人和你说话呢，你哼什么哼，有本事站起来和我家主人单挑” 庄周完全就是挑事不嫌事大的存在。 度到烛音的面前，用手指敲了敲他身上的鳞片，这个家伙身上的鳞片僵硬如铁，竟然是真的。 “哼” 烛音嫌弃的瞪了眼庄周，同时尝试了下，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更别说站起来和赵聆月打了。稍微可以自主活动的话，自己早就上去灭了这个凡人和眼前讨厌的这个死蝴蝶。 “月儿，你怎么样，先不要说话，我把你的气血先压下去。” 凤无缺到赵聆月的面前，她大口喘着粗气，口中的血暂时停止了上涌。 可是煞气没有被压下去的迹象，烛音的眸子一点都没有离开赵聆月身上，如果普通人这样，早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咳咳咳……” 赵聆月咳出一口血。眸色如同琉璃回转，气息逐渐的弱下去。 “凤王爷，没有用的，她现在的情况，煞气已经流遍周身，就是大罗上仙也救不了她的性命，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定然命丧。” 天蚕老祖刚刚被惊到，面色煞白，眼前他担心的倒不是魔界的入侵，反倒是难缠的烛音。 魔界再猖狂，凤无缺参与进来之后，鬼界多少会卖给自己面子出手干涉下。 至于烛音，神族已毁，世上能够暂时制约他的恐怕只有眼前的赵聆月，如果她再仙去，烛音又要祸害众生了。 真到那一天，还有谁可以制服他。 “主人，神殿的建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座庙” 庄周双手环胸，外面司空明和白凌飞的酣战，他完全不介意。唯一和他有关的事情，只有眼前的烛音。 和赵聆月签订契约的不仅仅一个烛音，除了他还有庄周，虽然自己很弱，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夺舍的，一旦失去主人，自己的下场会比主人更惨。 赵聆月有气无力的望着神殿的屋顶，上面的光线异常的柔和，外面的喊杀声震天，这些，一点一点的缥缈远去，逐渐的模糊。 “你说怎么办，烛音现在已经出世了，不是说我们不谈它，他就不存在” 凤无缺有些着急了，月儿在劫难逃，谁都知道的，可她不能在自己眼前凋落。特别是在知道曲泽笙真实的意图之后，他心中更加怜悯月儿。 白七娘这个时候从外面杀了进来，看到天蚕老祖枯如树干的手，惊讶的喊了出来。 “爷爷……你怎么样了……”白七娘的心跟着一痛，以前那个慈爱的祖父，现在脸上布满了皱纹，随便一个面部表情，那皱纹深深地沟壑，完全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爷爷没事，小七，爷爷终究没有守住望天涯的神殿，烛音出世了” 天蚕老祖深表遗憾，并非是对白七娘，也不是对烛音，而是对自己七十万年的职业生涯。自己就是神殿的守护者，却没有圆满的完成任务。 虽然赵聆月最后成功做了接盘侠，接了烛音这个孽龙，可也造就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污点。 “爷爷，你先不要说话，小七替你疗伤，小七……已经通知了父王，父王收到信息就会前来。爷爷……小七以前调皮不听话，爷爷费心了” 白七娘眸中闪耀着晶莹的东西，以前自己很任性，始终觉得阿爹不好，始终觉得世人都欠自己的。 唯一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只有爷爷，可眼前爷爷的样子，眼泪再也无法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 “小七，不哭。爷爷这个岁数的人……终究会有那一天……你以后要听你父王的话” 天蚕老祖极为不舍的拉着白七娘的手，原来她手上闪电纹身发出的那道白光，就是白七娘遇险的时候自动放出的。 是狐族帝姬的求救讯号，只要划破天际，狐王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快速准确的找到自己的孩子。 孩子出生的时候，狐王定然爱极了小七，担心她经历坎坷，是以用修为在她身上做了标记。 第97章 绝战中篇3 后来狐王爱妻陡丧，悲痛中生无聊赖，每天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狐王，终究还是极其看重小七这个孩子的，天蚕老祖想到这里一阵欣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这个时候几乎可以瞑目了。 她嫁的人并非凉薄之人。此生未曾错过。 “爷爷，小七不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是唯一疼爱小七的人，小七不许你有事。” 白七娘在知道司空锦心消失的消息没有如此的悲伤和无助，那时的她，除了心地空落落的伤情，并不会觉得恐惧。 外祖父这个样子，她心中的悲痛之情，油然而出，不需要任何的渲染。 天蚕老祖慈爱的摸着白七娘的发丝“小七不哭，爷爷一时半会没事，不哭小七……” “烛音……以神的名义，点墨成阵……去”白七娘用无砚笔划出一个封印的阵法，朝着烛音砸去。 阵法围着烛音转了二十多圈，却没有伤及他的一分一毫。 白七娘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个阵法是爷爷亲传给自己的封印之法，专门对付烛音的，为什么会没有用。 天蚕老祖毕竟见多识广，心下叹息，烛音已经找到了新的主人，而且三十多万年的修炼，其实区区阵法可以控制的，而且，今日施阵的小七，并非神族后裔。伤不了烛音，也在预料之内。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烦请月姑娘收了烛音” 天蚕老祖朝着赵聆月稽首，小七的阵法根本不是烛音的对手，如果所料不差，唯一可以收服烛音的只有眼前孱弱的女子月姑娘。 天下苍生面前，自己的身份算的了什么，自己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哼” 烛音鄙视的眼神瞥了眼天蚕老祖。 这个无能的老家伙，守了自己这么多年，封印自己的神让他建庙，他就知道建个庙，然后守着。 还收了一帮没有用处的凡人。在有些时日，就算没有赵聆月这个凡人，自己也会醒来，只不过醒来的时间会晚上几十万年而已。 这么想……自己是不是需要感激她。烛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毕竟自己是有修为的，虽然不是什么善类…… 蒲团上面的赵聆月，闭着眼睛，再有一点点，在给自己一点点力气。她便可以指挥自己的行动了，赵聆月乞求天地赐予自己能量。哪怕只是驱动手指的力量，好在自己有生之年封印眼前的烛音。 “你……进来……没有我的召唤，生生世世不许出” 赵聆月积蓄了一会力量，轻轻抬起食指，对着烛音眉心的位置隔空指出，左手拿出护心玉，护心玉中啻姌卿卿的那枚小宝贝还在里面酣睡，赵聆月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浅笑。 言罢，烛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化作一道白光跌入护心玉之中。 “你个凡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主人，有什么资格囚困于我” 烛音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牢笼之中，动弹不得，能做的只有在护心玉中吼道。 赵聆月朝着护心玉中小小的他轻笑，手下一软，护心玉滚落到身边的地上。 只要她不反抗，护心玉之内的禁制对他便会一天一天的松懈下去。 “月儿……” 凤无缺将真气贯穿于手上。朝着赵聆月的后背输送。 赵聆月的嘴角禽着浅浅的笑意，她做到了，四海八荒的天地，感受到她的乞求，赐予她神力助她收复了烛音。 “凤王爷，月姑娘只是太过虚弱昏了过去。眼下大敌当前，我们先并肩退敌，之后老朽再和二人之力，与月姑娘疗伤。” 天蚕老祖见到烛音被封在护心玉中，揪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 自己猜测的果然没有错，烛音虽然难以驯服，但是战力强悍，是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都渴望找到它，可知道烛音被封印在望天涯的，却是少之又少。 她能够收服烛音，定然不是小觑之辈，虽然眼下她只是个凡人。 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年少便是他以后崛起的资本。 “老祖说的有理，月儿拜托你了……”凤无缺将赵聆月的护心玉放在她的身上，双手朝后平伸，朝着神殿外面奔去。 “小七，你也去，爷爷这把老骨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爷爷没事，” 天蚕老祖轻抚着白七娘的发丝，这个小娃娃自己虽然舍不得，但她终究要学着长大，自己必然也会老去。 世间唯一可以护佑她的只有她自己的能力，而他对于小七，需要做的就是把她推出去锤炼，这样他以后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阅历是买不来的修为，爱之，则为之计深远。 白七娘依依不舍的朝着外面走去，天蚕老祖对她报以鼓励的微笑。 神殿外面，战了几乎一天的两边人马，此刻都已经显出疲惫之色。 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凤与凰两只神鸟。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莑莑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凤无缺……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竟然有两只，还是一男一女……” 白凌飞身上染满了鲜血，看不出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凤无缺的真身，凤和凰的完美结合，他竟然是两个鸟的合成。 一眼惊艳万年，说的便是凤无缺这样的逆天存在。怪不得有时候他是女人的时候那么的妩媚。 第98章 第九十八绝战中篇4 “小心……之所以一直是凤身，因为自己遇到的对手，还不足以让自己使出全部身手。” 凤无缺完全没有和白凌飞斗嘴的兴致，月儿情况不容乐观，他只求速战速决。 面前的魔兵一层一层的涌上来，赵傲天依然躲在重重魔兵的护卫之中。 想要灭了他几乎不可能。所以擒贼先擒王这一招在今天走不通。 魔兵，杀了之后继续复生，好像永远杀不完一样。如果月儿在的话，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惜…… “凤无缺，如果不是大敌当前，如果不是看在凰身的份上，信不信我先废了你” 这样目中无人的凤无缺，果然有随时随地激怒白凌飞的本事。 然而现在确实不是单挑的时候。换个时候他一定和凤无缺好好算下这笔账。 凤无缺瞥了白凌飞一眼，喜好美女的毛病，果然是这个蠢货的硬伤。 “找死” 凤无缺的凰身灵力爆出，对着白凌飞白里透红的脸蛋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 看的正在杀魔兵的司空明下巴差点碎了一地。 凤无缺忽闪着硕大的翅膀，朝着望天涯的魔兵掷下火剑，一时间满山的火海。 “凤无缺，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做朋友，出手这么狠毒” 白凌飞虚张声势的喊了一声，对于美女，他的抵抗力就是随意，美女高兴就好。 所以凤无缺的凰身虽然给了他个大嘴巴，似乎并没有惹怒他，如果是凤无缺凤身，白凌飞不保证乱拳揍死这家伙。 “我和你……什么时候是过朋友” 凤无缺这句话说出来，白凌飞倒不生气，不是就不是，是就是，无所谓，反正你只要不惹我，我高兴了就去惹你，不高兴就不惹你，小孩子的脾性一般如此，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白凌飞的手下动作并没有缓下来，拳拳下去，找找毙命，魔兵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碎，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再次重组。 “主人，我们还是躲起来吧，她发出的火焰好吓人” 小蛮瑟缩的躲在了白凌飞的背后，凰身的突然袭击，吓得小姑娘还没有缓过神。 再次寻找白凌飞的时候，他已经被一群魔兵团团围住了。 “害怕就躲起来，我保护你”白凌飞对着身后的小蛮轻声道。 平时话很多的小蛮却没有回应白凌飞，他以为小蛮只是害怕，所以暂时躲了起来。也没有朝后看去。 “小师弟……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司空明将准备施术的白七娘拖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她喘息声粗大，她似乎到了极限了。 白七娘用无砚笔拄着地上裂了的汉白玉，娇喘吁吁“我还可以再战” 别人或许能够退缩，她白七娘万万是不可以的。 她为了自己的外祖父而战，为了祖父此生的荣耀而战，同时也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战。 如果自己退缩了，谁还会坚守在望天涯的战场之上。谁还会为这些死去的兄弟报仇。 “是啊，根本杀不完，杀了之后还能重生，最后我们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的，老凤凰……你想个办法收了这些魔兵……” 白凌飞金刚怒目拳打的胳膊酸肿，再打下去，他们不死，自己已经废了。 “先扛住了，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凤无缺翅膀上的火焰再次燃起，魔兵一片被烧成了灰烬，可也就是转眼间，那堆死灰再次复燃。 办法，如果真的有办法，藏宗怎么可能被这群家伙屠戮殆尽。 魔族眼下正逐步朝着四海八荒最大的祸患发展，终有一天，魔族和鬼界少不得一场硬仗。 这种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打法，只有不惜代价的魔族才能干的出来。 一般被他们盯上，被死死咬住，魔族便会一点一点耗尽对手最后的能量和坚持。 直到目标被他们吞噬，这一切才算完结。 “小蛮，你是不是觉很害怕一个人……” 庄周从神殿飘了出来，和惊慌错乱的小蛮悬空而立。 主人的死活对于庄周并不重要，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溜达溜达舒活下筋骨。 “是哦，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在一起互相砍杀，好血腥好暴力” 小蛮挥舞着灵动的翅膀，想要靠近白凌飞。 她一刻也不敢离开白凌飞的身边。只有让他在白凌飞的身旁才觉得是安全的。 “我们要不要躲了，这样耗下去会有生命之忧哦” 庄周眼里，赵聆月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重获自由之后，还有什么比活着更有意义。 “这样不好吧，我的主人还在和魔兵决斗，我要陪着他” 小蛮圆溜溜的眼睛随着流光轮上一转，她的声音悠远，但是白凌飞却清晰听到了。 他心中萌然多了一分感动，曾几何时，谁真正的关心过他的生死。 左右不过是这只小蝴蝶惦记着自己。 “小蛮，精灵的生命只如蜉蝣一般，弱小无助，荣枯一世，不像他们各界鬼妖，有机会可以修真成仙。我们耗尽性命拼的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既然只有一世，何不做一个强者，这个世界上，只有变强才能够不被欺负。” 庄周伸出胳膊将靠近自己的魔兵打退。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杀死魔兵。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乎的不仅仅是变强，相比较变强，他更喜欢的就是欺负别人，那些曾经委屈过自己的、轻视鄙夷自己的人，在他眼里都死不足惜。 恰如命之短暂遗憾，恍若运之弱小迷蒙，他对生灵的尊严践踏才能够弥补自己虚空的欲望和内心深处惊恐的战栗。 “庄周哥哥，小蛮不想变强，小蛮只想留在主人身边。可是，你的法力这几天进步很大哦。” 小蛮崇拜的看着庄周，双手紧握一起，庄周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嘲弄。 “羡慕、嫉妒、恨了吧？主人的护心玉可以加速增进修为。同时滋养灵气，与他人不可同日而语” 庄周自豪的说道，护心玉果然是上古神器，不过自己如果可以善加控制的话，岂能被今日魔兵欺辱。 他心下也为小蛮不争气的表现惋惜，这个家伙，不想变强，多么可笑的想法。 不变强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卑微可耻的弱者默默无闻的死去。 第99章 绝战中篇5 “庄周哥哥，你得偿所愿小蛮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恨呢，不过真的有那么一点一点的羡慕你啦。可是，有个主人还是很好的，至少不会再被欺负” 小蛮跟着庄周朝着望天涯外面的云端飞去，哪里有一座悬浮的荒芜小岛，俯视岛下的望天涯，仿若星罗棋布的尘埃。 “小蛮，你的想法庄周哥哥明白，你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了？我们并不是为了自身。” 庄周的手轻抚小蛮的香肩，那个目的一词出现的时候，小蛮白皙的脸颊表情一僵。 世间的多姿多彩，几度让她忘却了曾经的承诺，他们出现的目的……小蛮的眸子中蕴含着隐晦和无助的浅色。 “小蛮不敢忘记，庄周哥哥，你真的忍心伤害月姐姐吗？” 出来混，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当时自己借助庄周的力量才可以从幻境之中出来，有机会认识到白凌飞。 他这么好的人儿，谁会不喜欢。想到这里，小蛮的脸颊羞红。 “怎么会……主人拥有不死之心，我只夺舍了她的魂魄，可以变成强者，并非要杀了主人” 庄周抬身朝着小岛的背面迎风而立，他今天说的话，出于自己之口，入于小蛮之嘴。 “用这样方法提升和精进修为，并不光明磊落……” 小蛮对着两个手指头，说话间瞥见庄周眸中染上冷冷的戾气，忍不住禁声，这样的庄周，以前并没有遇见过。 “小蛮，现在不是考虑对错的时候，考虑的应当为如何延续生命苟活，我的主人虽然弱，可他身边的人都是厉害角色，想要夺舍，目前还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庄周的手用力的掐着小蛮的肩胛骨，小蛮惊愕的看着庄周，或许是肩胛骨的痛感刺激了她，只说了一个词：“可是……” 她的眼神再次和庄周碰上的时候，除了惊愕，便没有了往日的华彩。 “小蛮……不要可是了，你的心慈手软，会变成自己最后的葬礼。” 庄周试图说服小蛮，可无论自己怎么说，总感觉两个人就是两条没有交际的平行线，根本无处着力。 小蛮的善良、单纯，对付她的办法，必须是隐瞒加上欺骗。 “我下不去手……” 小蛮咬着嘴唇，注视着庄周的棱角分明的脸颊，她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欠庄周的。 庄周已经感到小蛮动摇的心神，打铁需趁热，自己再给他加上一把火：“你只需……” “小蛮……回来我身边” 白凌飞酣战之时，转眼看不见了小蛮，心下一慌喊道。 庄周话没有说完，便被白凌飞召回的引力吸引，身形变的扭曲，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被三四个魔兵包围住了。 “哦……我和庄周……”小蛮话没有说完，而庄周，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他知道，自己不够白凌飞一拳砸的，如果白凌飞那个暴躁的脾气的混人发现自己拐了她的灵宠，不追杀自己到四海八荒随意那个角落。 白凌飞听到小蛮噤若寒蝉的呼声，心下一凛，随之金刚怒目拳一步接着一下的朝着小蛮所在的位置砸去。 直到在悬岛的位置，他见到小蛮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抱着脑袋，被一群魔兵困在中央。 白凌飞本来想骂小蛮的，可是转眼间，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的怒火变成了一声叹息。 “真是个麻烦的小姑娘” “主人……”小蛮哭着扑到了白凌飞的怀里。 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白凌飞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不该他太远的时候，他出现了。 给了她蓝天和阳光，她记得，阳光下，他脸上的汗水晶莹剔透，他身上的伤痕，染红了僧袍。 白凌飞尴尬的脸颊通红，左手故作嫌弃的推开小蛮，右手却将她护佑在自己触手能及的范围内。 “哎……你的鼻涕蹭到我身上了……” 小蛮依然无法抑制委屈，抽泣的肩膀跟着轻柔的耸动。白凌飞把她推向一边，她再次靠了过来。 如此三番四次，白凌飞无奈的对着她笑了笑，好在是不耽误自己杀魔兵。 血在流，风在吹。 “呦……一起走呗，下面还有很多魔兵等着杀呢……” 凤无缺的凤身朝着孤岛的位置靠近，对白凌飞轻笑道。这个蠢货，拎着个拳头就敢上来，下去的时候不好下去了吧。 修为浅的走兽，倒是应了那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 “你好漂亮……”小蛮对着凤无缺道。这么漂亮的鸟，她以前只在图腾中见过简略的画像。 真身还是第一如此近距离的目睹：他的羽毛发出油亮的光泽，犹如霞光五彩缤纷。 他周身散发出尊贵无比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小透明的小白。 “坐好了……小蛮真的好会聊天……” 凤无缺话还没有说完，几乎被白凌飞下句话给噎死了：“某人只怕是打不过魔兵上来搬救援了吧……” 接着一声凤鸣，响彻九霄。 凤无缺反转着朝着云端冲去。白凌飞被惊了一跳道： “你疯了……放我们下去”小蛮和白凌飞在空中只能抱住凤无缺的脖子，风迷了他们的眼睛。 凤无缺眸中滑动着狡黠的色泽。 “你娘亲不教你，生活会告诉你，谦逊是一个好词，可惜……” 他将二人丢到望天涯的战场中，继续和凰身在空中搭配，奈何无法近身赵傲天。 神殿外面。 夕阳掠下的残影如泣如血。 屋顶那抹夕阳已经失去了光泽，血色的天空映在汉白玉的地板上。 赵聆月的身体依然倒在蒲团上面，周身煞气弥漫，气若游丝却无人可近其身。是以凤无缺敢把她一人留在神殿内。 天蚕老祖守着赵聆月的身体调理气息，然而，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娇小的身影，看上去孤单、落寞、还有一点点的哀伤。 “月儿…真的好女儿…不死之心……是你欠朕的” 赵傲天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瞬移到赵聆月身边，举起手中发出寒光的鱼肠短剑。朝赵聆月心的位置剜去。 短剑落下，发出刺入肉体的钝声，天蚕老祖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赵聆月心口鲜血跟着鱼肠短剑的拔出喷涌出来。 赵聆月没有来得及哼一声，悄无声息的躺在蒲团上，血依然在汩汩的淌着。 第100章 绝战中篇6 “赵傲天，你敢伤她，鬼界定永生永世灭你魔族。” 凤无缺留下凰神独战，自己幻化成人落在神殿的大厅中。 他嘶吼的声音伴随着赵傲天的狂笑声，阴森森的在神殿内响起。 赵傲天竟然可以从一堆煞气之中找到赵聆月的真身，并且还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她心脏的位置。 这是凤无缺唯一惊讶的，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呵呵呵，有了不死之心，谁还会忌惮区区鬼界。” 战争不是赵傲天害怕的东西，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害怕被灭。 他害怕的东西，只有对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不能够永远握在手中的贪婪和自私。 “忌惮不忌惮那是你的事情，让不让你活着，却是我们鬼界的本事。” 凤无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他只知道如何让别人害怕。 在鱼肠剑举起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悸动被唤起，他担心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生死别离。 “鬼王爷，就是鬼尊来了，也管不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恩怨” 赵傲天再次举起鱼肠剑，朝着赵聆月心脏的位置打算扎去第二刀。 “住手……”凤无缺瞬移到赵傲天跟前，眸中的寒意凝结成九幽寒冰一般。他隐忍着道出这两个字。 “曾经，司空锦心这样瞪过我，如今已经死的渣都不剩，你是第二个这样瞪我的人。” 赵傲天并不了解凤无缺真正的来历，魔界到了赵傲天手中，就像一个破落户突然挖到几筐黄金，变成了暴发户，有了很多的钱，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于是到处去和别人讲自己富可敌国，到处炫耀，却不知道真正的富豪，是内敛之后的低调奢华有格调。 而各族之人，对于魔族的赵傲天，多数报以嗤之以鼻的观点。 “不要忘了，你原本是什么身份……” 凤无缺抬手将赵傲天扔到离赵聆月一丈远的蒲团外面。他说完这句话，赵傲天惊愕的看着凤无缺，自己原本的身份…… “小心”赵傲天眸中凶光乍现，举着锋利的鱼肠剑朝着凤无缺心窝的位置刺去。赵聆月并没有注意到凤无缺眼角的余光已经将赵傲天的作死收入眼底。 凤无缺朝着刚刚醒来的赵聆月浅笑着款步走来，她以为他没有看到，遂伸出自己的胳膊替他当下鱼肠剑的刺入。 “……你真傻” 凤无缺宠溺的看着弱到趴在蒲团上的赵聆月，刚刚的她，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勇敢，面对持凶而上的赵傲天，没有露出一点的怯意，或许这和她常年长在军中有关，所谓的困难，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或许，迎难而上方可以寻找到解决的思路。 “还好姐姐没事……伤着胳膊总比丢了性命好……”赵聆月的唇色惨白再次跌落在蒲团上，天蚕老祖依然在闭目调息。 “你忘了……我是鬼界之王……不会那么容易死”凤无缺嘴角禽着一丝温婉的浅笑。 赵聆月却发觉今天的凤无缺没有喊自己月儿，她今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似在安慰她，也是在陈述着自己的事情，总之，他欠她一命。 “你不是已经昏迷了……”赵傲天看到凤无缺眸光扫向他时候的怒火，哪里有一团吞噬世间一切邪恶的力量。 他将目光移向了柔弱的赵聆月。 “昏迷……你都要杀我了，我还继续死下去，岂不是任你宰割……你是我的父王不假，可你也是我的屠兄戮母的仇人。如今你又要杀我” 赵聆月缓缓坐起身子，这一次，她依然要放过他吗？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亲手手刃赵傲天，最终，面对自己喊了那么多年的父王，无论如何她下不去手。 “杀太子是因为他谋反，杀你的母后是她不知进退，他们都该死，你和他们一样……” 赵傲天想说赵聆月也该死，看到她身旁的凤无缺怒目而视的阴沉表情，略微收敛了自己的放肆和嚣张。 “父王，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却对他们做出了禽兽之事，难道世上人欠你一个以死谢罪吗？” 赵聆月很不喜欢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和她不停地胡说八道，论理说道，就像那句话说的，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赵傲天根本不是在装睡，而是在用自己无赖的方法无耻的解释自己定义的下线，然后以装死的方法碰瓷后，强迫别人认同他的鬼扯。 “父王也不想……不过……他们不该死，该死的是你，因为你有不死之心，得之可长生。你若早夭，他人岂用枉死” 赵傲天自鸣得意的狂笑声，世上之人万千种，挡他魔路皆可屠，杀妻灭子，问道不息。 夜色降临，望天涯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声嘶力竭的各种哀嚎声、冰刃撞击声、风声、水声，响彻山林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我的哥哥没有错，母后没有错，天楚百姓没有错。唯一的错，便是拥你为王。你已经是天楚帝王，涂炭天下要期颐长生，值吗？” 哪怕他依然堕入魔道，哪怕他杀过哥哥和母后，哪怕他错了千万遍，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王。 若有一日，赵傲天觉今是而昨非茫然觉悟，她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 只是，他终究灭了师父的尸族，这笔账，自己不算，也会有人找上门的。 “朕做过，也不打算抵赖。凡人的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空有繁芜，哪里抵得上长生上仙的福禄无双。” 赵傲天之所以敢于承认，因为今天的他，已经不用像个虫子一般匍匐在强者脚下乞求原谅了。 他已经活成强者的模样，错的事情，在今天，也没有人有能力去扭转乾坤，所以他敢于站出来承认。 “所以你杀了你的发妻、嫡子，杀了我的授业恩师”赵聆月站起了身体，山风从神殿的门口吹入，她的发丝迎风而起，凌乱成岁月的忧伤。 “那又算得了什么，你以为你的师父司空锦心安得什么心，我天楚皇族世代信仰他，可他竟然是杀人不咋眼的尸族。尸族护佑我天楚，无异于使狼牧羊，灭尸族乃替天行道，朕不悔” 她向前一步，他朝后退一步，对于赵聆月的存在，从出生他就一直忌惮。 那种忌讳和恐惧，已经根深蒂固到他神经的每一个角落。 第101章 绝战中篇7 “这就是你屠戮了藏宗所有尸族的理由……” 赵聆月眼中流光如水般清冷，手中幻化出游龙惊鸿鞭，尸族的仇，她如何能够擅自原谅。 “朕是他们的王，为朕的天楚百姓复仇，要让他们九泉之下也瞑目。只有用尸族的头颅祭奠他们的英魂。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但你别忘了，朕是你的父王。” 赵傲天并不害怕赵聆月的逼近，他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只因不死之心异常的脆弱。 她拥有不死之心，自己要的只是她的不死之心。 作为帝国的帝姬，她的生命都是自己给的，让她为了天楚英魂献出不死之心这个请求不过分。 如今看来，关于不死之心的诅咒确实是真的。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徐缓图之。 “父王……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如果他们赞同你，岂会自愿随我反叛。原谅你是仙族的事情，我只需要终结你。” 游龙惊鸿鞭在赵聆月手中宛若一条蛟龙，甩出的每一鞭都朝着赵傲天的面门攻去。 赵傲天躲闪了十多个回合后，抓着赵聆月游龙惊鸿鞭的鞭梢，将她拉到自己的对面。 “月儿……我是你的父王，怎么可能杀你，就算我要取你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取之有何不可。” 他情真意灼的模样几乎骗过了赵聆月的眼睛，或许孤单了太久，或许漂泊了太久，她内心的深处竟然如此渴望父母的眷顾。 如果不是他眼底闪过的那丝狠厉狡黠，赵聆月几乎感动落泪。 “你最终还是将你肮脏的想法说的冠冕堂皇了。我命既然受之父母，我如何不珍之爱之，又如何会舍弃母后让父王一个人取得。” 赵聆月的心跟着滴血，断然收回了游龙惊鸿鞭，自己眼下的法力是无法和他硬碰硬。赵傲天看在凤无缺的份上也不敢和自己撕破脸。 自己的父王，终究把自己看成了股掌中的天楚江山，喜欢的话任意玩弄，不喜欢的话，管它是不是万里焦土，层林染血。 “月儿，你身负煞气，时日不多。而父王我逐渐步入风烛残年。人云鸦有反哺之孝，羊有跪乳之恩。不思亲恩岂非与禽兽同。父王此生夙愿乃是求得长生，你成全父王可好？” 赵傲天说话间声泪俱下，看的赵聆月直接想给他颁个最佳配角奖。 可看到他花白的发丝，眼角的皱纹、日渐松弛的肌肤，赵聆月知道，自己终究不能够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他可以不念父女之情，而自己不能够背弃生养之恩。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父王，那我今天也要告诉你，我不是乌鸦，也不是羊羔，我是人。一个如何都不愿意同禽兽为伍活生生的人，我不会杀你，也不可能成全你，这一生虽短，我却历经艰险，有时我多么的希望，你不曾把我带到这个悲惨的人间，所以你停止自己的痴心妄想。” 赵聆月收回了游龙惊鸿鞭的时候，眸中落寞的伤情凝于手腕处，长鞭所及之处，空气凝结成霜，飘落在神殿之中。 “从此你我，以此鞭痕为界，生死再无干系” 赵傲天双手化作爪形状，眸中狠厉之色被怒火烧成执拗的爆发。 你和我有么有干系，从你出生的时候就不可能是你说了算的，这么绝情寡义的孩子，自己如何能够容忍。 “赵聆月，朕不是在和你交易，今天你同意朕也要取你的不死心，不同意朕也要取你的不死心。” 赵聆月嗫嚅这嘴唇，自己原来一直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 她胸口的血凝结成血红的晶体，煞气被压了下去。 这样的景象，在场的人都说不透到底是什么状况。 “住手，月儿的不死之心如果可以强取，她早就不在世上了” 凤无缺眸子微眯，很享受眼前赵傲天愚蠢的表现，难道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 “你什么意思……” 赵傲天手下的动作略微一缓，疑惑地看着赵聆月白皙的脸颊。 传说中，不死之心得之可以成仙，传说中，不死之心只能够被赐予…… 赵傲天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死，这个传说……以为只是说说的事情，难道…… “字面意思不懂？你这样的人，除了做帝王，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获得月儿的不死之心，她心甘情愿的献祭出来。无论你的冰刃是什么，只要靠近不死之心，她的心就会凝结成石头” 凤无缺边说边靠近赵傲天，走到他背后的位置，扇子的每个扇骨之上，都现出一个尖锐的冰刃，那柄扇子直直的插入赵傲天的胸腔之中。 扇骨顶端的冰刃在刺透赵傲天胸腔之后，散成菊花形状，赵傲天一掌打在凤无缺的右肩位置，扇骨带着无数的碎肉从赵傲天的身体内拔了出来。 这么蠢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原本，他想杀了赵傲天，可他看到天蚕老祖微眯的眸子时，改变了主义，眼下还不是杀了他最好的时节。 凤无缺看了眼翩然落地的赵聆月，眸子落在了天蚕老祖微微睁开眼睛的眸子上。 “天楚的秘密……你是如何知道……” 赵傲天无暇顾及赵聆月的情况，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凤无缺所站门口的位置。 “活的时间太久之后，世上便没有什么事情被称之为秘密了。还有这柄扇子是上古神器，被他所伤，你一时半会是无法出来作乱的，聪明的话滚回魔界去” 凤无缺的眸子看着外面的星辰，一轮皓月升了起来。 清冷的空气，他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看月亮的模样了。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赵傲天恼羞成怒的指挥着魔兵，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 无论是凡人的帝王还是魔界之主，从来都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放肆。 更为不可原谅的事情是：他对自己竟然用了轻蔑的“滚”字。 这是自己职业生涯最具侮辱性的一笔。 “凤娇姐姐……”赵聆月朝着往外面走去的凤无缺背影喊道。 赵聆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脚步略微顿了下，并未回头看向赵聆月。 那抹背影，在月光下，现出三个模糊影子的轮廓。 第102章 绝战尾篇1 “凤娇姐姐？她的名字真难听，本王是鬼王爷凤无缺” 他带着邪魅的笑意瞥了赵聆月一眼。由于他半张脸隐藏在阴霾中，赵聆月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凤娇姐姐……” 赵聆月蹒跚着朝凤无缺的身旁走去，靠近他的时候，发觉他的气场并非是自己认识的凤娇姐姐。 想要退回去的时候，去发现凤无缺回过头来，眼中阴鸷的笑意更加的深沉。 “顽强的凡人，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赵聆月注视到凤无缺垂涎欲滴的模样，微微挪动了脚后跟，惊愕的竟然忘了躲藏。 “凤娇姐姐……” 凤无缺眸子中的赵聆月，成了摆在面前的饕餮盛宴。 或许，赵傲天怕的并不是自己的凤娇姐姐，而是眼前的凤无缺之凤身。 “月姑娘……他不是你认识的凤王爷……你快回来……” 天蚕老祖注意到大殿外异常的凤无缺，很显然，之前的凤无缺干净无瑕，眼前的这个凤无缺，带着很强烈的目的性。 而且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邪气，很是惊人。 “呦……你还没有死，月儿……眼睛迷离美艳，算了，本王怕吃了你，被那个家伙打死。” 凤无缺朝着天蚕老祖说道，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赵聆月的眸子，直到他的眼睛和她只有一寸的距离才停住。 眼角瞥了眼外面的凰身，她冷冷的盯着自己，眸中蕴含的冷静波澜不惊。 如果自己敢动眼前月儿一下，外面的凰身，十有八九会把自己杀死个七八百遍。 这样看来，自己的买卖似乎很不划算。吃一个凡人，代价却是和凰身单挑，与烛音力战。 凤无缺瞅了一眼天蚕老祖，眸中划过一丝狠厉的情绪，天蚕老祖脖子略微缩了下。 “凤无缺，给我滚回来” 这时，神殿外面的凰身朝着殿内的凤无缺吼道。 凰身没有给凤身留丝毫情面，似乎对他客气都是多余的。 “干嘛凶巴巴的，出去就是……” 凤无缺干笑两声，朝着殿外的地方走去。 殿外，魔兵越战越少，赵傲天依然落败，魔兵一时之间似乎失去了再生的能力。 半空中的凰身直接将地上的凤无缺拎了起来，落地的时候，世间只有一个凤无缺。 “月儿，你怎么样” 凤无缺焦急的跑入神殿内。惊魂甫定的赵聆月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追着喊的凤娇姐姐。 “姐姐，我没事，刚刚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是谁啊” “凤凰本双生，他是另一个我。你的伤……结成了粉色的痂……” 凤无缺在隐瞒什么，说道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明显的底气不足，目光闪烁。 她胸前那抹鲜红的血，干涸后竟然不是血渍，而是结出了粉色水晶一般的痂，像什么？ 像小蛮眉间镶嵌的那抹朱砂。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小蛮，眉间的朱砂，不会是月儿血凝结后的痂。 “这是血痕……原来我的血，最终会变成这样……” 赵聆月的手掌触碰到胸前的位置，感觉那里沉甸甸的，低头看到一副衣服上血染的地方，如铁般凝结。 她轻轻，将那朵结痂成花的粉水晶抠了下来，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好像这个水晶只是她佩戴在胸前的花朵一样。 而赵傲天用鱼肠剑对她的伤害，并没有显示在表面的位置上。 “月儿，你感觉怎么样……” 凤无缺给天蚕老祖和赵聆月一人递了一杯水，神殿内狼藉一片的废墟中，亏了角落里还有一套完整的茶具。 他说的是煞气，赵聆月刚刚的情形，等于必死无疑的一个结局。 “我没事，凤娇姐姐。不过我却觉得从来不曾有过的清爽” 她轻轻地啜着茶碗中的水，水已经凉了，入喉清澈如甘泉，水的味道，竟然从来没有这样美妙。 生命的生存和孕育，一时一刻也是离不了水的滋润。 “月姑娘的煞气确实轻了不少，莫不是心头血凝结的胸花掩埋了自己的煞气。” 天蚕老祖道，他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仙气，总觉得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那微微佝偻的背部，略微浑浊的眼神，再不复第一次见面之时的精神矍铄。 赵聆月甚至开始怀疑，眼前之人，是自己早上见到的天蚕老祖么，自己身上的煞气到底是什么？竟然会对他造成这样的损害？ “是烛音，在魔君赵傲天的鱼肠剑刺入月儿心头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 凤无缺轻描淡写的说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敲着股掌，似乎殿外绝战的曾经亲眼目睹过这场战役。 赵聆月微微颔首，赞同凤无缺的说法，那一瞬间她虽然失去了行为能力，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烛音在身边。 “烛音不是要杀了月姑娘……难道是，他被月姑娘收做灵宠心性大变了？” 天蚕老祖由衷感叹，不由得多看了赵聆月一眼，他守护烛音几十万年，烛音桀骜不驯的性格他很清楚。 进入神殿之人，别管是什么阶品，只要他烛音看着不爽，一般会拉入结界吃掉。 最后没有死的，不是修为偏高，就是运气大好，或许赶上烛音在睡觉，懒得动弹。 “想必对比下，烛音盘别出赵傲天和月儿谁更能够让他适应和接受，他愿意月儿做他的主人” 凤无缺浅笑，烛音一向自诩甚高，让它承认一个凡人做自己的主人……怎么可能，他可是神的后裔。 不过烛音成了赵聆月的灵宠，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烛音，我以后一定会努力修行的，做一个合格的主人。” 赵聆月拿出护心玉捧在手中凝神祝祷，里面卷曲着一个线头样的东西，看上去萌萌哒，完全不似那个桀骜不驯的烛音，不过它确实是烛音无疑。 赵聆月轻轻地呼唤，他假装听不见的盘成了一圈睡觉。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 外面的战役已经逐渐的接近了尾声，整个神殿被魔兵虐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稍后月姑娘可以随老朽去后山，调匀气息。虽然你现在伤愈，终究是仗着血气方刚，可毕竟姑娘是凡胎肉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保养还是很重要的。” 第103章 绝战尾篇2 实际的情形是，望天涯的人和白凌飞司空明已经逐渐占了上风。 “月姐姐，大师兄让我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老祖你胳膊怎么了？” 白凌飞朝着神殿内跑来，看到满目狼藉的时候，他深刻体会到语言的苍白无力了。 不过好在月姐姐没事，这样他的心跟着放下了一半，旁边的天蚕老祖双臂成了漆黑色。 “老朽安然……承蒙关心”天蚕老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一场绝战，烟消云散后，望天涯会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小师弟，你和大师兄还好吗？” 赵聆月伸手轻轻擦拭着白凌飞脸上的灰，这一天的激战，汗水已经沾湿了他的僧袍。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个弱小的自己，让这么多人舍身取义。 “我们很好，我去外面帮大师兄，已经到最后了，收拾完最后那些魔兵就完事了。” “稍后等你们收拾完了，我们去后山汇合” “好的月姐姐，有情况我会让小蛮来通知你。”白凌飞说道小蛮的时候，赵聆月突然想起了庄周，收服烛音的时候，护心玉之中没有他。 这个家伙去了哪里，这一战，自己并没有让他参与，他不会被谋杀了吧。 “猴子……今天晚上有月蚀，就在现在……” 凤无缺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凉凉，他到天蚕老祖跟前，扶起天蚕老祖。 白凌飞跑到神殿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当他仰望天空，已经开始了月亏。那枚圆如银盘的月亮，正在一点一点的被黑影遮住。 “大师兄……速战速决，今天晚上有月蚀”白凌飞顾不得和凤无缺斗嘴，朝着司空明奔去。 “你说什么？”司空明显然听到了，仰望天空的瞬间才发现，月蚀已经开始了。 他握着寒光剑的手心，渗出了凉凉的汗水，今天的情况，比起当日的藏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月蚀，如果不能在月全蚀前制服魔兵的话，月蚀之后，乾坤属阴，之前战死的魔兵会藉由星辰颠倒的力量全部复生。”白凌飞将靠近自己的魔兵果断狠准的打碎后，继续攻击下一个，和司空明配合的天衣无缝。 “你带上白七娘，和月儿先躲下，这里由我一人应付。”司空明略微感到脚下的台阶上，风凉凉吹过。 白七娘呼出的气息，参杂的血气的味道，她不会是在用自己的心血迎战吧。 司空明想到这里，心下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九尾狐的心血，她是到了怎样的极限才会这样。 和魔族之间的战役，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是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月全蚀开始的话，在场留下的诸位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陪葬品。 “白七娘，我们先回神殿，这里交给大师兄就好”白凌飞解决掉自己眼前的几个魔兵，一晃神出现在白七娘的面前。 “好……”白七娘说出这个字，感觉气血已经虚弱的不行了。 他说完这个字，精神头一松懈，后力不足，脸色更加的惨白。 “白七娘？你用了九尾狐的舌尖血……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白凌飞心下一紧，怪不得她可以撑这么久，这个家伙再拿自己的命赌最后的输赢。 九尾狐的舌尖血，人的舌尖就那么一点点旺盛的血气。 一旦咬破，阳气极盛，可以催生很多术法的潜力。但是一天之中不能够一直咬下去。 如果一直虚耗的话，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博弈。 更何况九尾狐催生的是上古神器无砚笔，所以，她从一开始这样做，就是拿自己的命在杀敌。 “好，月儿他们会去后山。稍后大师兄你去后山找他们”白凌飞、小蛮和白七娘从司空明身边走过的时候说道。 司空明颔首致意，后山到底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们之中有天蚕老祖和白七娘。 既然他们说去后山，那么去后山肯定是不会错的。至于有什么，到了才会知道。 月亮已经亏到中间的位置，白凌飞一刻也没有耽误，带着白七娘和小蛮到了大殿的门口。 “老祖、月姐姐，老凤凰，你们带上白七娘和小蛮赶紧去后山，我和大师兄马上过去赶你们” 白凌飞放下白七娘抬身往神殿外面走，这边的凤无缺已经和赵聆月、天蚕老祖站了起来。 “主人，小蛮不去，小蛮要和你在一起……” 小蛮飞到白凌飞的身边，围绕着他的动作甚是亲密、依恋。 “你们先去后山，我和大师兄一会赶去，眼下还有一些残局没有收拾。” 白凌飞站的位置抬眼可以看到月中亏的景象，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没有看小蛮，浅浅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谎言，都无法面对小蛮那张纯真无邪的眼。 “主人，你在骗人，你并不打算去后山，你打算和你的大师兄死守神殿” 小蛮飞到神殿外面的地方，她并不在乎最后自己在哪里，但是她想和他在一起，虽然她帮不上忙，但至少可以在他疲累的时候，忽闪翅膀给他扇风。 有这一点，已经够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住嘴，月姐姐的身体不能够再拖了……” 白凌飞嗫嚅的说道，小蛮的大眼睛依旧的楚楚可怜，歪着萌萌的脑袋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要进一起进，退一起退。小师弟，我不可能留下你和大师兄独自面对”赵聆月近前一步。 她自己果然是个没用的人，除了拖累身边的人，一点点用处都没有。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去喊上司空明，我们先去后山的地方等你们” 凤无缺凉凉的说道，算是解了在场僵持的气氛。 这同门三人，一个犟驴、一个犟牛、一个死犟死犟的。 果然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师兄，你们先去后山。不要在这里枯等下去了。我找到大师兄，且战且退，到后山找你们” 白凌飞沉吟了一会儿，眼底的流光看向了小蛮，小蛮浅浅的笑着，很是可爱。 他无奈的答应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小蛮的话，自己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有了个主人，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再次漂泊。 第104章 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四个头朝着四个方向看去，没有看到狐王的身影一颗心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望天涯之中，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狐王，至于天蚕老祖，他们还真不拿他当盘菜看待。 “主人，你真好……”小蛮啪叽一声在白凌飞的脸颊轻吻。 一时间白凌飞没有反应过来，羞红了老脸。 小蛮却翩翩然的飞走了。愕……自己竟然会不好意思。 “快去，不要磨蹭了” 直到凤无缺那句催促说出口的时候，白凌飞才从刚刚的尴尬中恢复了过来。 以前，自己也喜欢幻化做美女的模样，只是从来都不会脸红害羞。 这次……因为那个叫做小蛮的蝴蝶，他心中似乎开始荡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种子已经埋下，正在慢慢的发芽。 石阶上，白凌飞看到魔兵和司空明都在抬头仰望。 天空的圆月，剩下一个月牙。 “小师弟，那是什么？” 司空明眼角的余光扫到白凌飞的出现。 “不知道，一朵黑云吗？” 白凌飞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从他的视角看去，那就是一团巨型黑云。 “主人，哪里好怕怕” 小蛮躲回到白凌飞的身后，怯懦的说道。 “一朵云，有什么好怕的” 白凌飞嗤之以鼻，不理解小蛮为什么会害怕，不过，当他看到那朵云有四个头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轻敌了。 “我看不像是，黑云也不会是这样，那个形状……像一朵菊花” 司空明这句话说出来，白凌飞惊讶的眼睛差点不会转了，像朵菊花，大师兄是怎么联想的呢。 “果然是大师兄，见解独到……” 白凌飞虽然不敢苟同，但是他已经开始学着适应尸族的眼光和审美。 有时候，包容的力量，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也可以为迷途之人打开另外一扇窗。 至于那扇窗外面是花香鸟语还是雷鸣闪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是魑魅魍魉，当年那场大战之后，魑魅魍魉失去了踪迹。这是从那个地狱出来的。”司空明翻了个白眼，一掌劈死了眼前的魔族。 那朵云，确实是魑魅魍魉。他已经可以肯定。那场战役自己虽然没有经历，但是有过目睹。 那时的自己还很小。 “小九尾狐……她父王不在吧” 魑魅魍魉的魑说道，魅鄙视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我们不是捉狐狸的，蠢货……我们来是为了打仗” 魍魉二人无奈的看着眼前智商明显不足的老大老二，真的很苦命，偏偏自己遇见了猪一样的队友。 “我们来的很是时候，赵聆月，你现在交出槐木令，我们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魑似乎想起来自己是来找槐木令的。 “为什么留全尸……直接吃了多好……” 魅再次发表自己的不同观点，这次的魑似乎生气了。 “我是大哥，你要听我的，蠢货，就知道吃，不把她骗出来，你去哪里找槐木令。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魑直接一口咬在魅的脑袋上，半个脑袋被魑给咬了下去。 魑显然对自己的话语权被强占很不满意。 “魑魅魍魉……世界真大，这么一点地方来找什么的都有，还有舔着脸来要槐木令的，这个东西不是你家的吧” 司空明扶着自己的脑袋，这四个家伙，缺了操控的主人，可真是让人头痛的组合。 不然这么多年，时光漫漫，他们不吵不闹，还真是寂寥。 不过看他们这种打法，自己不用动手，他们都能够把自己灭了。 好在这四个家伙中后面那两个还算正常，算是他们之中的智力担当。 “你只说是交出来还是不交出来吧” 魑完全就是一副，我要的东西你就得有，没有也要有。 实在没有，你自己想办法给我弄来。简直就是流氓做派。 “既然不是你家的，你就是抢，用抢的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司空明冷冷的说道。脑子不够使是他们的硬伤，这四个家伙，为什么会是一个组合。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当年不可一世，所向披靡的魑魅魍魉，如今却变得神经兮兮，疯疯癫癫，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记得。 “你是谁？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魑对着司空明冷冷的说道。长长的脑袋朝下低了不少，企图看清楚司空明的模样。 “你们抢我家的东西……还不许我说话了？” 司空明长剑直指魑魅魍魉所在的长空。双眉由于愤怒拧成了一团。 “抢你家什么了？我们来干什么来了……” 魅刚刚开口，魑张开大嘴，再次衔住了它的脑袋。 这么蠢得货还是不要说话了，说出来的都是笑话。闭嘴反而能显得自己不傻。 “你们打不打，费什么话”白凌飞撸着胳膊打算上去揍魑魅魍魉。 这四个蠢货，自己简直是不能够继续忍下去了，这智商，简直就是对物种的侮辱。 “主人，不要那么野蛮啊” 小蛮的眸子闪着萌萌的光泽，飞到白凌飞的面前，本来已经暴走的白凌飞，跟着安静了下来。 他想到刚刚她的那个吻，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个小孩子。 可是真的接触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 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孩子有这样的敏感，所以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颊。 “槐木令，我只要槐木令” 魑的声音咆哮开来，天空中的月亮，剩下最后一点月牙。 白凌飞和司空明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莫名其妙的狂风大作，一时之间，几乎有些难以站立。 “你看我们谁像有槐木令的，那个东西又不是刮风下雨，你想要，就会有，实在不行还能够做个法自己造一个。” 白凌飞朝着魑魅魍魉喊道，你敢下来，信不信我打死你们。 四个笨蛋，不过爱着小蛮在这里，所以他的语气略微缓和，不过还是很冲的。 “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秀存在感……” 魑说完的时候，略微沉思了下。 魅一个狂爪打在魑的头上“老大……我们要继续说槐木令……愕……我忘了不能打你了” 第105章 绝战尾篇3 魅呆萌的看着火冒三丈的魑，如果不是看在兄弟的份上，今天他真的想要终结了这个废物。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魑完全忍受不了这家伙的僭越，威胁道。 “好……”魅再次打了下魑的脑袋。 魑都说了让自己再打他一下试试，不打他一下显得自己太不够兄弟了。 魑这次毫无迟疑的，将魅的头给吞了下去。 头上挨得那一下，是自己的教训，也是给别人立的规矩。 “大师兄，咱们先去后山，魑魅魍魉这四个家伙是我们出现的幻觉” 白凌飞已经无法忍受这四个废物的自嗨，还总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魑魅魍魉是精气幻化，不像那些妖族、人族、鬼族、仙族等，可以通过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魑魅魍魉这类和魔族，是天道不允其修行的存在。 “他们要逃……”魍魉齐声说道。 司空明和白凌飞已经离开了四五步，正在朝着神殿的门口走去。 本来已经迈出的脚步，很怕这四个家伙追过去。 站了一天魔兵，临了遇到四个蠢货。 生命要不要不和自己开这种致命的玩笑。 “这里到处都是瓦砾，我们要清扫下，仗打过了，这座山主人家还是要的” 司空明随口说道，月亮已经剩下最后的光芒了，月蚀进行到了最后时刻。 他必须去找月儿了，依着师妹的脾气，他不出现的话，她是不会独自逃走的。 “找错人了原来是” 魑自言自语道，一脸的呆萌，完全不顾及魍魉二人惊呆了的表情，姑瑶山下。 自己的老大明明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一路上带着他们找到了望天涯。 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变的迟钝了呢？ “四个脑袋想事情就是不灵光” 白凌飞已经不知道该和这四个蠢货如何解释了，不过现在，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月亮已经进入了全蚀。 望天涯的地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蠢动。 “但愿月儿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司空明亲眼目睹最后一抹光明被月亮吞噬，好在今天晚上有星辰出现，不然，今天会变成伸手不见五指。 望天涯神殿前面的山路上，或者是任何一个地方，那些战死的魔兵，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 白凌飞和司空明对望了一眼，朝着望天涯后山遁去。眼下的阵仗，加上一个凤无缺还打了一天呢。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这群魔兵就算是用唾沫都能够淹死他们。 三十六计，眼下妙计只有一条，跑。 神殿后面有一个狭窄的石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是觉得走上去的声音，像是水滴滴在青石板上一般。 每一步都有清澈的水滴声落在石板上。寂静的夜间听上去特别的动听。 凤无缺、白七娘、赵聆月、天蚕老祖一起朝着望天涯的后山走去。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冰蓝的模样。 冰蓝的月亮挂在天上，望天涯前面的山坡成了火海，由于望天崖前面部分是一个斜坡，后面是悬崖峭壁，所以后山的位置靠后，地点却偏高。 是以，赵聆月站在陡峭的悬崖上将神殿前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她身后面的部分是一个陡峭的悬崖。 山风夹杂着赵聆月的眼泪，飞了出来。 司空明正在奔跑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藏宗，自己的族人，还有师父。 哪天也是这样的火光。 赵聆月也想到了这一层。 不过好在她看到了小蛮煽动着的翅膀，流光异彩。猜想白凌飞和大师兄极可能和他一道的。 “月姐姐…” 白凌飞朝着风无缺和赵聆月所在的台阶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明身后的岩石开始碎裂，继而风化。 “大师兄，小师弟” 赵聆月朝着奔跑的二人喊道。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司空明冲着赵聆月喊道，月蚀造成了地脉受影响，很多死去的东西在这一刻复活了。 再加上跟上来的魑魅魍魉，众人留在这里只有等死一条路，不如走了一个算一个，活一个多一个。 所谓大难来时，劳燕分飞。 白凌飞一拳打断了面前的石阶，来表示自己护卫月姐姐的决心。 小蛮浅笑，她唯一可以守护的就是自己的忠心。 对于自己，也是对于主人。或者是他的痴心。 “月儿，我们走” 风无缺和赵聆月见证了白凌飞和司空明被魔兵和尘埃掩埋的事实。 赵聆月的眸子里除了自责剩下的只有愧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弱小，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完全可以保护他们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爷爷，望天崖的弟子们…全没了” 白七娘心中微痛。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姐师弟们。 这一刻只怕都葬送了。 “小七，不要难过，他们都是爷爷用石头和术法雕刻的还，回头爷爷在把他们刻出来，给予生命，他们就会再次回来。” 天蚕老祖慈爱的看着白七娘。这个孩子果然没有看错。 她心中装的并不仅仅只是他自己。这份博爱，对于修仙之人确实难得。 “月儿…司空明和白凌飞不会有事的，因为你他们一个修行十几万年，一个是尸族。眼下情形看似凶险，可只是你一个人的劫难。”风无缺说道。 对于保命这一点，其他人难说，白凌飞和司空明还是完全可以的。 “凤王爷，你和月姑娘先进去，这里就像个迷宫，别说魑魅魍魉，就算是魔兵追来，在这里也是要迷失方向的。” 天蚕老祖走到一块花岗岩面前，白七娘用仙法打开花岗岩的石层，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洞口古蔓长藤，青苔如春，洞顶白雪如画。走进洞中，石门闭合后看不出这里有出路。 往左往右都是悬崖峭壁，无立足之地。 进入洞中，洞顶有一个丈方的天窗，天窗之下有一条窄小回廊式环形的石桥，石桥下面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向哪里。 护心玉的微光和岩壁上的荧光粉互相生辉。 “这里是什么地方”赵聆月脚下的小石子一不小心碰掉落入回廊外面的空间，寂静的山洞中，半晌没有听到回声。 “这里是上古仙洞，也是望天涯的禁地，下面据说是可以通道九幽的地方，可是没有谁真的走到底过。” 天蚕老祖道。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 第106章 九幽 “九幽……是鬼界的地方……在鬼界，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出口。” 凤无缺的折扇在手中轻轻地敲着。这个地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或许自己并不知道九幽罢了，但并不表示这里不存在。 “九幽之地，非人力所及。如果下面真的可以通往九幽……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赵聆月的眼睛一瞬间还不是很适应眼前的黑暗，耳边依旧传来喧嚣的魔兵呼啸声。 凄厉的魔兵嘶吼声，隔着石门传来，如同震雷一般无法适应。 白七娘眸子怔了怔看着赵聆月“你真的只是一个凡人……” 无论别人信不信，反正白七娘不信，如果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凡人，为什么会知道各族之间的秘密。 “愕……这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赵聆月并不清楚白七娘这样子问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把她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可是在白七娘看来，赵聆月却是故作高深，故意装傻，假扮弱者。“除了九幽，你还知道什么？” 白七娘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确实不清楚什么是我该懂得，什么是我不可以知道的” 赵聆月的眸子依然如星辰般潋滟，可是听在白七娘的耳中却是摆明的挑衅。 “故作无知，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白七娘嗤之以鼻的翻了个白眼，大步朝着前面迈出。一脚踏空，差点掉下脚下的深渊。 “白姑娘……”凤无缺一把抓住了莽撞前行的白七娘。 这时众人都不敢妄动，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石阶并不是直直的延伸，而是螺旋式的倾斜石阶，刚刚白七娘站在石阶的边缘。 所以才会出现一脚踏空的局面。 “小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任性。” 天蚕老祖慢慢的在前面试探着，墙壁上悠悠的壁灯发出幽幽的蓝光。 可是，大概四五仗的距离，那种幽蓝色的壁灯便没有了。 本来他不忍心责备白七娘，可是眼下的情势很明显势比人强，自己有求于凤无缺等人，委屈自己的孙女，也是肯定的。 再有就是，小七这样子和别人说话，难免有失家教。 如果自己不出言制止的话，凤无缺出手的时候，就不是言语责备那么简单。 几十万年可以和仙界对峙，且享誉四海八荒的鬼界并不是浪得虚名，而鬼界的笑面虎鬼王爷的命号，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凤娇姐姐，那是什么灯，竟然是幽蓝色的火焰” 赵聆月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现出蓝幽幽悸动的小火苗，分外的梦幻。 “那是鲛人的眼泪。鲛人是没有眼泪的，只有鲛人的孩子胎死腹中，有人将鲛人的孩子剖出，在母体面前用用死胎燃起的火焰焚烧母体的心，母体便会流出眼泪。鲛人眼泪低落的瞬间会随风飘散，所以要及时取之储存于瓶中，后用术法禁锢在灯芯呢，遇人气自燃。” 凤无缺说的不痛不痒，可是天蚕老祖的眸子中闪过的却是一丝不快。 赵聆月倒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她只是觉得这是极其恐怖的方法之一。 “要有多么大的仇恨，才会做出杀死鲛人取出鲛人眼泪的事情。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赵聆月突然觉得全身上下起了一层细细碎碎的鸡皮疙瘩，这么恐怖的地方，总觉得呼吸的都是鲛人死去那刻的悲伤。 “有什么好怕的……少见多怪” 白七娘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朝着螺旋形状的台阶走去。 “月儿不怕，凤娇姐姐保护你”凤无缺牵着赵聆月的衣袖往前慢慢的走去。 外面的石门被撞击的异常凄厉，想来他们已经打到了石门附近的位置。 赵聆月略微缩了下头，被凤无缺牵着朝前走去。 “凤王爷见笑了，小七平时……被我惯得没有规矩了。这里平时是望天涯的禁地，只有历代老祖预测大限来临之际，便会打开石门进入此地涅盘，从来没有活着的人从这里出去过。所以，下面的真实情况只源于望天涯老祖的传言。” 天蚕老祖由于背对着凤无缺朝着台阶往下走，所以，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但他清楚的知道，赵聆月对于凤无缺并不是简单的保护对象，他看着赵聆月的眼神极其的复杂，甚至有些许崇拜的色彩，这一点，自己活了七十多万年，断然是不会看错的。 “老祖客气……”凤无缺的眸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的感觉，既不给天蚕老祖好脸色，也不至于驳了他的脸面。 “哼，爷爷，我想用墨兵去探下前路。” 白七娘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自己是狐王的唯一嫡女。又是望天涯的少主，什么时候看过别人脸色，不给人脸色看都已经是上天积德了。 说罢，她用无砚笔点出银白色字迹，一笔一划的狂草，在她的掌控下，化作一对银色的精灵，朝着螺旋形回廊的深处奔去。 她走到一处鲛人壁灯的时候，赵聆月才注意到，白七娘身上的伤痕，在暗色的环境下并不十分明显。 但是那些伤，着实的看上去让人怜悯，再加上她和自己相识的身世，虽然她有父母，可是父母并不曾疼爱于她，自己虽然有父母，可并未承欢过膝下。 或许，他比自己还要可怜，自己有师父疼爱，有曲泽笙记挂，想道曲泽笙，赵聆月的眸子闪出斑斓的底色。 “注意安全……”天蚕老祖朝着白七娘的方向点了下头，这里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前方是吉还是凶一时还说不清楚。 她的心意，自己明白，这个孩子，左右不过是看在司空锦心的情分上。 有时候只是嘴皮子上面硬气，其实她的心很柔软，自己从来没有娘亲的疼爱，让她学着去爱的只有司空锦心。 而她满心满意的欢喜，却不抵他为了爱徒的心意。 所以她一直针对赵聆月，不过是嫉妒她能够陪在她最在意的那个人的身边罢了，左右不过是这样，世间的繁芜纷扰，她何时放在心上过，唯此一人。 第107章 影子 白七娘微微颔首，在前面继续带路，天蚕老祖紧随其后，一旦前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自己也好帮小七。 后面依次是赵聆月和凤无缺。赵聆月朝着下来的石门位置瞅了眼，上面只有无数的台阶，下来的入口，已经看不见了。头顶的星空，依然的繁星如水。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面的空间变的开阔起来，台阶四周的岩壁上，是凿开的洞穴。 再往下就没有鲛人泪的壁灯了，下面看上去总觉得灰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爷爷，墨兵还没有回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除非这里有其他的出口。” 白七娘的神情有些吃惊，墨兵的速度，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结果也会回来的。 生不见人死不见墨的现象，还是第一次遇见。 “或许因为前路太过漫长修远” “以前墨兵就算是有其他的情况，也会先回来一个报信。如果全军覆没的话，我会感应到墨兵的动向，现在这样，当真奇怪” 白七娘知道，墨兵是靠着灵力存在的，就算是有什么危险的迹象，他们也可以借助最后一股子残念回来向主人报告吉凶。 就算是那股子灵力最后被强大的东西吞噬，自己也是可以感觉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像这样的情况，确实是第一次遇见。 众人跟着心下一紧，特别是再知道这个笔叫做无砚笔之后，对于它所炼化出来的墨兵更没有人去怀疑。 无砚笔上古神器，为陌离所执掌，可判生死，可消存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临敌不退，临阵不亡。非武所驱，非柔所灭。 “这里除了通向九幽，还有条路，是通向望天涯外面的峭壁凿洞。只是……哪里都是噬灵草，墨兵的灵觉是不会去哪里的。” 天蚕老祖浑浊的眸子在黑暗中异常的可怕，特别是那白色的眼仁。 赫然出现在黑暗之中，异常的突兀。 还有他机械转过的头颅，赵聆月总觉得天蚕老祖有些地方超出自己的认识范围了。 或许只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枉作小人也未可知。 赵聆月紧紧地抓住凤无缺的衣袖。突然灵光一闪，脑子浮现一个和凤无缺遨游天际时看到的画面，那些葳蕤的藤蔓—— 刚刚，天蚕老祖明明说到了什么——噬灵草，对，她在哪里见过。 赵聆月想到外面岩壁上和凤无缺看到的那些藤蔓，原来他们叫做噬灵草。 噬灵草，专门以世间万物的灵力为食，吸收之后化作他们成长的肥料。 不过凡是噬灵草生长的地方，都有灵力惊人的能量。根无毒，可入药，茎蔓均有蚀骨剧毒。 “爷爷，你看，那个水晶棺……上面有个人” 白七娘朝着石阶中间悬浮的一个八卦形状的小岛看去，星空下，水晶棺闪着幽幽的微光。 上面恍惚是个人影，看不清楚衣饰。也不见面容。 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楚，棺上面是一个大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涅盘之后的人影。 四人绕着水晶棺外面的扶梯走了一圈，始终无法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凤娇姐姐，那是不是个影子” 赵聆月轻声说道，由于紧张和害怕，手不由得再次拽紧了凤无缺的袖子。 但是之前，他们借助鲛人眼泪壁灯的力量竟然没有看见眼前有一个悬浮的小岛。 而按照常理，这里是可以看到的，因为这里是鲛人壁灯的尽头，刚好是最后一个鲛人壁灯的位置。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个小岛，和小岛上的人影，都只是一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 “嘘……你看他的手指在动……” 凤无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黑影的手指跟着动了动。 赵聆月也注意到黑影手指的异常，确实是微微动了下。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是赵聆月还是注意到了，因为他的手本来是朝着赵聆月所在的石阶位置举起的，食指朝前伸着，一眨眼之后，那个食指竟然缩了回去。 “我们快点走下去，离开这里就好了” 天蚕老祖略停了下脚步，对着赵聆月说。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说法…… “爷爷，那个黑影好像没有了呢。” 正在快速走着的白七娘临走朝着那个悬空的小岛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她竟然发觉黑岩不见了，之后的感觉莫名的让所有人跟着心慌了一下。怎么会不见了，除非他是活的。 但是这句话没有人说出来，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事实。 气氛显得很是诡异。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着。 “凤娇姐姐……” 赵聆月刚刚开口，凤无缺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嘴巴。 “月儿，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不要开口说话。” 凤无缺用唇语告诉赵聆月，这样的话，可以防止一些东西听到。 也可以避免大家的惊慌失措，在这个时候显得恰到好处。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适用灵力了。 “爷爷，你说那个影子会去哪里” 白七娘这句话说完，略微觉得好笑，怎么出来了一下，又消失了，难道是路过的，遂朝着前面继续走下去。 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刚刚迈出去一步，便抬不动腿了。 感觉身后的天蚕老祖拽住了自己的外衣。死劲的把自己往下拽的感觉 “爷爷，你干什么……快走啊” 天蚕老祖并没有回应他，白七娘有些焦急，转头看到三人都止住了脚步。 而自己，连转身都变得极其困难。 “爷爷……救救我……爷爷，我动不了……” 白七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动不了的，而他刚刚还在想着那个可笑的黑影，一转眼就把恐惧的目标转移到现在的窘迫上面。 因为他的爷爷，在替赵聆月输入灵力的时候双臂受伤了，根本不可能用手拽住自己，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不动了。 可是，刚刚拽着自己的那股子力量会是谁？ 白七娘试着抬了下自己的腿，似乎双腿镶嵌到了台阶上一般。 一点点都挪不动，而且自己修炼的术法，也突然失去了作用，使不上了。 第108章 救我 “白姑娘，先不要着急，不只是你动不了，我们恐怕都动不了了” 凤无缺很费力的想要抬起脚，发现自己也使不上力气，好像两个腿上面绑了万钧之力一般举步维艰。 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天空中那抹冰蓝的月亮微微露出一些淡黄色晕，看上去朦朦胧胧，这样的天气干冷干冷的，容易让人发毛。 “月姑娘，你可以挪动身体吗？老朽发现双臂沉甸甸的，似有万钧之力。” 天蚕老祖反而询问赵聆月。这个时候他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外孙女吗？ 这次很奇怪，他关心的对象反而是自己，赵聆月本来看到小岛上黑影的时候，神经就已经十分紧张了，现在，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琴弦，随便一点波澜，谱写的旋律都可能是一曲离殇。 “月姑娘，你怎么不回答老朽啊？” 天蚕老祖完全不管白七娘的死活，继续询问赵聆月，赵聆月的眉头紧缩，抬眸间望见天空悬挂的那个圆盘一样的浅黄月亮，像极了魔鬼的眼睛。 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复，正在纠结间，却感觉到身后的凤无缺用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手腕。 她想要摆脱这样的感觉，那股子力道很大。他似乎在很危急的时候做出的简短信号。 待到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才发现凤无缺在自己手臂上用手指写着“不开口”的笔画。 赵聆月看不到凤无缺的正脸，一时间也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就这样的停止不动，赵聆月突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天蚕老祖再向自己求救，凤娇姐姐却要自己袖手旁观，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天蚕老祖，他的腿上有些黑乎乎的胶状物，看上去很是恶心。 再看自己，只有脚底板的位置有些黑乎乎的胶状物，一时之间自己也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是却挡不住，刺鼻的血腥味传入鼻孔，赵聆月对这种血腥味道比较熟悉，以前自己却是遇见过，曾经被人巧妙地设计灌这种液体喝。 而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自己的不死之心，眼下的情况似乎不那么的简单。难道是那个黑影…… 正在自己忘乎所以的的时候，凤无缺又在自己的手上写着“影子”二字。 原来凤无缺和自己想到一起了，这里古怪的东西，却是是那些黑乎乎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鲛人壁灯熄灭了。借着护心玉昏黄微弱的光芒，赵聆月看到石阶和岩壁上都是影影卓卓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凤无缺要求自己注意的影子，而之前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影子。 影子，成像的前提必须是有光源，虽然赵聆月头顶上是浅黄的月光，但是却不足以照出这么清晰的影子。 “月姑娘，你看到影子了吗？” 天蚕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仿若鬼魅一般在自己的耳畔骤然的出现，赵聆月心神不稳的一瞬间，差点被他吓得惊呼出声。 可天蚕老祖并没有靠近赵聆月的迹象，只是低这脑袋，从赵聆月眼前的位置看去，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攀援上他的膝盖，下一步的目标大概就是他的胯骨部分。可是，从墙壁上的影子可以看出，说话的人却是天蚕老祖。 而他的影子和他自己的动作极不协调，天蚕老祖明明是耷拉着脑袋，墙壁上他的影子却是在仰望星空。 赵聆月的直觉就是，那个影子并不是天蚕老祖的，它只是在模仿他的姿态。 “爷爷……救我……爷爷” 白七娘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一个影子已经缓缓的爬到了她腰际的位置，在哪里继续一寸一寸的往上爬。而被影子蔓延的部分，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岩石，和岩洞中岩石的样子很像。 如果这些影子一直在，赵聆月一行人是闯入者。那么，之前的这些影子在哪里？ 天上的月亮单调冷清，月光投影到白七娘的身上，黑影看的更加的清晰。 护心玉发出微弱的红光，红与蓝交错之间，映衬得整个岩壁异常的诡异。 赵聆月朝着墙壁上自己对应的那个影子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叫了出来，那根本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说不清楚是蛇还是龙的东西，在自己的脑袋上方，垂涎三尺。 赵聆月突然有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自己脚下的石阶还有那诡异的石壁，或许就是这些影子吞噬其他的生物种类变换而来的。 只是这样一想，赵聆月接着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如果这个设想成立，那么望天涯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一座被影子吞噬生命的白骨堆积的尸山。 “小七，爷爷的手臂，之前为月姑娘疗伤受损，老朽恳请月姑娘伸出援手。搭救老朽的孙女，老朽来生结草衔环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天蚕老祖努力动了下自己的身体，手脚依旧不能够动弹。 可他说话的语气异常的诚恳，赵聆月心下愧疚之感俞盛。毕竟眼前的罹难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 那种黑色的粘液，逐渐蔓延到天蚕老祖的腰际，只是赵聆月的身上却没有一点附着。 “月姑娘，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要为你的师父报仇。” 白七娘的声音仿佛在赵聆月身边响起。赵聆月抬起脚，她竟然可以轻松地移动身体了，朝着白七娘的身边走去。 如果说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她刻意在乎的，司空锦心算是一个，所以，当白七娘提起司空锦心的时候，触动了她心底最深刻的痛。 她靠近白七娘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腰部的影子，那些影子冒着白烟，往胯下的地方快速的推了下去。 “我要怎么救你。” 赵聆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围困众人的影子，舍却了所有人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之前凤无缺对自己的嘱咐——不许开口。 眼下他唯一想要呼救的对象就是凤无缺，却根本么有办法张开口，呼吸变的困难，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看不见，眼前是漆黑的一片，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她的心一下子慌了，倒不是因为惧怕死亡，而是担心活着成为所有人的负担。 第109章 影子 “怎么救我……这就是救我的办法，这些影子追逐凡人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修仙的异类远非凡人纯净的灵气具有诱惑力。本来你是必死无疑，但是护心玉在，他们断然不敢近你身旁，一旦你开口，就如同在火上浇油一般，永生，无论对于那种修炼，都是致命的吸引，唯一解脱的办法就是，你的死……” 白七娘并不怨恨司空锦心的冷漠淡薄，她只是怨她，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凡人。 司空锦心也不会死去，四海八荒之中，她也不会落的如此的孤独。而她此刻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恐怖。 瞬间的功夫，那些影子，将赵聆月掩埋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上去赵聆月就像是一块突兀的煤球，净光冼亮。却无法碰触到的影子。 “月儿……”凤无缺拔腿朝着赵聆月的位置扑去，才发觉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可以正常移动了。 刚刚那些影子，已经全部叠加到赵聆月的身上。她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凤无缺的呼唤。 他发现赵聆月有异动的时候，就觉得情况不妙，可是，眼下的情况似乎更糟了。 “没用的，她已经死了。”天蚕老祖冷冷的说。 凤无缺愤怒的眸子，随时打算杀死眼前的天蚕老祖，而他之前的慈眉善目，换做此刻的铁石心肠。 “你什么意思，月儿的死，你知道会是什么代价” 凤无缺凉凉的说道，这个家伙，自己警惕性较低，所以导致这个家伙得逞。 这个时候，自己对于眼前瑟瑟得意的天蚕老祖只有一个想法——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 “今天是千年不遇的月食，当空中出现蓝月的时候，望天涯所逝去的灵者将会复活，而今天又恰恰是魔族入侵的日子，唯一活下来的机会就是，拿一个凡人的血肉，生祭所有的亡者，如可以平息众怒，我们才有可能活下去。这个世界，本来就该如此，弱者生而为食，强者，才可为牧。” 天蚕老祖浑浊的眼球，注视着眼前的那堆影子叠起来的小山——赵聆月。 没有愧疚，没有遗憾、没有自责和不安，天蚕老祖觉得这个世界本来就该这个模样，你已经如此的弱小，为什么还要占有这四海八荒的资源。 假如有一天自己年华老去，术法消弭，自己甘愿接受所有比自己强大族人的屠戮而不抗争。 因为自己生，只为了除弱存强，自己死亦是如此。 凤无缺只是心里发冷“那你度灵气给月儿也是别有用心，只是为了让月儿心生愧疚……” 赵聆月还是一个撑起的小煤球的模样，在石阶上，一动不动，似乎哪里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咋看之下，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人。 “是，我存心留着她的性命。只有凡人生祭这里的灵者，我们才有机会找到出去的路。现在，沿着石阶走下去，下面是九幽，到了九幽，借道鬼界，方可得生。” 天蚕老祖喃喃的说道，前面的石阶，之前以为是由于黑暗而看不到，可这个时候，那些黑暗的地方，石阶正在一级一级的生长出来。 幽幽的微光，在黑暗中神秘异常，这些石阶之前并不存在的，这一点，在场的三人都可以肯定。 “借道鬼界？你觉得鬼尊会饶你不死，他喜欢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山寨地仙可以随意欺凌的。” 凤无缺此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他不知道曲泽笙最后为什么改变了对赵聆月的态度，但是曲泽笙的心思，谁都没有看透过。所以他做鬼尊做到了现在。 “鬼尊？他又不是万能的仙族，不过是……呵呵呵，你只能够相信我。” 天蚕老祖眸如鬼魅一般，那惨白浑浊的眼球盯着凤无缺的脸庞，似乎他笃定凤无缺会答应他。 可最终凤无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咬了下薄薄的嘴唇。 少倾，天蚕老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了。至少在这个时候，自己是成功的。 “爷爷，她最后会怎样” 白七娘朝着赵聆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还是很担心她的审视。 如果司空锦心活着，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小徒弟受这样的委屈，这一点白七娘还是可以肯定的。 “血月出现的时候，变成望天涯的一部分，灵魂永远变成没有意识的影子，待在阴暗之中，生生世世重复的事情就是陷害他人。” 天蚕老祖的眸子依然的苍白。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仁，显得异常的可怕。 “爷爷，小七，并不是非要她死不可的，爷爷你救救她” 白七娘着急的拉着天蚕老祖的衣袖，神情焦急，再看凤无缺，正自无奈的摇头。 “小七，不是爷爷不救他，这些影子并不是普通的冤魂，仙族在大荒之中有一场圣战，掌中尸骨堆如山的惨烈，他们是被岁月荒废的忠魂遗骨，后来仙族掌管了四海八荒，可是这些战死的将士却被遗忘在望天涯，无法回归故乡，经年累月的积怨成恨，后修炼成山，名曰望天无涯，入地无门。这就是望天涯名字的由来。” 天蚕老祖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神情，似乎在说一个怕别人听到的秘密一样。浑浊的眼球，朝着四周望了眼，确定安全之后，才缓缓道出。 “凤王爷，你救救她……求求你，你不是她的姐姐吗？” 白七娘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东西，她身上的伤痕血迹未干，显然赵聆月今天的下场，并不是她要的结局。 如果说她因爱生妒，想要看赵聆月出丑，倒是真心，但是想要她死，白七娘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你爷爷在撒谎……” 凤无缺将步子踱到天蚕老祖的身边，一旁的白七娘一脸的不可置疑。望天涯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出乎自己的想象。 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上谁是王者，不在意为谁而战，但他在意的却是，被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玩弄于鼓掌之中。 很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所以他并不想做置身事外的哪一个。 战，必胜，征，必赢，几十万年未曾燃起的热血，已经开始沸腾。 第110章 多行不义 “凤王爷，你在鬼界虽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你说话，也得凭借良心不是。我天蚕老祖好歹也是活了七八十万年的地仙，怎么好空口白牙对你一个小后生说谎。” 天蚕老祖之前对凤无缺的恭敬此刻化作了面目狰狞的讽刺。 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对于凤无缺内心还是有所忌惮的，至少在凤无缺面前，他不敢那么的放肆。 “世界上做了坏事还有不让人说的，本王就偏偏要说，再者，你活了一百万年也是个地仙，本王我天生仙胎。并不是你靠修炼可以修来的。” 凤无缺朝着天蚕老祖的位置挪动了一步，这个家伙今天剩下的选择就是怎么死了。 巨大的优越感瞬间碾压了天蚕老祖的自尊，因为他说的是真的，天生仙胎，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获得的。 “凤王爷，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蚕老祖狠狠的道，如果当初他忌惮凤无缺是因为曲泽笙，那么现在曲泽笙还在鬼界，而他对凤无缺早已经是大放厥词，前倨后恭的如此显然，只有一种可能性——当初的种种是他装出来的。 “我爷爷一生光明磊落，与人为善，谁都知道他是个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会做卑鄙无耻之事” 白七娘准备再次召唤出墨兵，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正常驾驭。 心下一怔，气场当时就低下去了，凤无缺一个凛冽的眼神看向她，她的眸子恍若烛火，摇曳不定，白七娘再也不敢对凤无缺叫板了。 “与人为善？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收了谁的好处，要在望天涯杀了月儿。再有，光明磊落岂是自吹自擂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要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做才好，什么都让你知道的话，伪君子岂不是太好做了。” 凤无缺周身散发着绿色的火焰，圣战的战场可能是望天涯——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那是因为没有人找到那支为了圣战而派遣出去的百万雄狮。 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 凤无缺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天蚕老祖，他最喜欢看到一个无耻的人，在最后的时刻，无辜且落荒而逃的样子。 “是，我就是要杀了她，一个凡人，没有一点用处的废人，凭什么浪费四海八荒的神器，因为她不配，所以她必死” 天蚕老祖此刻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这里的地理形势自己多少熟悉些的，虽然没有下来过，但是设计的残图自己还是见过的，就算真的打起来，自己和小七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这个注意打定后，天蚕老祖便没有多余的后顾之忧了。 天蚕老祖仰起头的时候，发现本来可以看见血月的洞口，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遮住了。 “她不配？难道你就配决定她的生死？谁给你能力？” 凤无缺将天蚕老祖逼近到石壁的位置，他浑浊的眼球朝着石壁的位置凝视了下。 不知道是否可以看到石壁，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后退下去。 “杀弱留强，是天道，也是她的命” 这个时候，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光线陡然变暗。 凤无缺注意到山顶的那个洞口，本该繁星闪烁的地方，却没有一点点的光亮。 “天道？天道有常，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凤无缺的眸子邪魅的看着眼前的天蚕老祖，如果说自己想一个人死的时候会怎样，那就是不动声色的杀了他。 天蚕老祖信奉的是除弱扶强，本来他以为赵聆月可以救下整个望天涯，如果可以，那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可以，那就是眼下的结局，结果才发现她不过是一个草包而已。 除了浪费一根上好的仙骨之外，更是辜负了无数的仙界至宝。 “天道不是我说了算，却是司空锦心说了算的？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望天涯一众上下打了个遍就是道理了？如非他那日的大打出手，区区魔兵如何可斗得过我望天涯弟子。今日你们见到的舍生赴死的石刻，都是老朽临时做的。望天涯败了，并不可耻。但想让我放过他的女弟子，断无可能。” 天蚕老祖到现在都不能够释怀，当日司空锦心残暴的手段。 “说说你的条件，如果你敢不老实，我保证你会是下一个死在我手中的地仙。”凤无缺冷冷的看着天蚕老祖。 他敢逃，他就敢杀了他。 “我的条件仅有长生……”天蚕老祖浑浊眸子在都是褶子的脸上，像一个坏了荔枝镶嵌在石刻上。 “你并没有把我可以救回月儿……如果本王没有猜错，那些影子，你也是第一次见到。” 凤无缺说完，天蚕老祖的眸子闪烁了下，对于凤无缺的问题，他采取的是回避的态度。 因为他说到了天蚕老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你……说的对”如今望天涯已经满目苍夷，自己身已残，就算自己可以活着出去，重整旗鼓的重任最终也要落在白七娘的身上。 “爷爷，她……不见了” 白七娘听他们两个的说话，听得入神，一晃忽的功夫，吓了一跳，因为刚刚几乎石化的赵聆月竟然凭空给消失了。 突然消失的赵聆月，让本来还互相揣度的三人都提高了警惕。 “不见了……怎么可能，这里上下通透，就一个璇梯可以作为立足点。她能去哪里？她一定是隐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等待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天蚕老祖想到赵聆月可能是出去了，转而猜测不大可能。这里到处机关，想要出去个凡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杀弱留强？这话是你说的，那是否代表着你遇到强者就必须甘心赴死” 声音是从洞顶传来，听上去异常的空旷悠长。 洞顶那个遮住血月和星辰的黑乎乎的存在，发出的声音竟然和烛音一般无二。 凤无缺断片了一瞬间，旋即恢复了正常。洞顶的那个黑乎乎，并非是乌云，而是烛音遮住了洞顶的星辰。 第111章 谁敢 “烛音，你夺舍了那个凡人？” 天蚕老祖略微有些惊讶，如果说普通的封印，烛音或许有机会夺舍，可是赵聆月那种用护心玉作为法器的封印，烛音哪怕在修行一千万年，恐怕都不可能突破。 “愚蠢的女人，竟然被困在这样的地方…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是烛音的声音，赵聆月在心底喊着烛音的名字，他竟然可以响应自己，感觉自己心底波动这细微的涟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烛音抱着自己从望天涯露天的峰顶飘然落下。 烛音并没有理会说话的天蚕老祖，这个家伙，到别的地方还可以装下，在自己跟前，谁不认识谁，他守了自己三十多万年，他人生经历了什么，自己比谁都清楚。 赵聆月一双灵动的眼睛随着天际那颗流星灵动波澜，她甚至不敢相信的惊呼道“烛音……我还活着……” 可是赵聆月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自己这是在哪里呢？ “废话，我在，杀你，谁敢？” 烛音不屑的道，发现自己真的很倒霉，竟然摊上了一个废柴女主人，而且还是一个活下去都缺乏能力的废柴。 一度烛音被赵聆月的弱小难为的几乎想去自杀了，想了想，自杀多疼呀 于是他又活了下来，虽然主人是个废柴，但是架不住自己牛掰啊。 “我……睡着前记得在一堆影子里？我怎么看不见我的身体……” 赵聆月说完这句话，立马招徕浊音的一阵嫌弃。 “那是上古忠魂，自然不屑杀你这种白痴，看不见身体是因为你站在我的身上……”烛音嗤之以鼻道。 这个家伙蠢成这样，还偏偏被自己捡到。当年被封印的时候真的应该躲远点，哪怕是被封印在一坨牛粪上，也不至于倒霉的摊上这样的主人。 看来，倒霉的关键因素是那根柱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赵聆月缩了缩脑袋，自己却是是站在烛音盘桓成一坨的身体缝隙之间。 可是自己脑袋以下的身体看上去却是透明的。 “因为烛音借了你的身躯，幻化出自己的肉体了，所以你变成透明的了，如果它进而夺舍你的记忆，四海八荒活着的只有烛音，你就不存在了。” 天蚕老祖浑浊的眸子露出浅浅的笑意。烛音天生反骨，无论谁摊上，谁都是倒霉的哪一个。 烛音一个冷眉看过去，天蚕老祖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那些黑影是上古忠魂？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 赵聆月继续发扬自己不耻下问的精神。 上古忠魂，竟然填满了所有的地方，这里真的就是天蚕老祖所谓的望天涯历代继承者埋骨之地吗？ 或许不错，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待在他们该待的地方了。除非以后遇到天机搭边，否则再也不会出来。真是一点用途都没有的女人” 烛音朝着石壁上的黑点努了努嘴，他的高冷和淡漠赵聆月已经领教过了。 那些影子凝固之后的壁画。栩栩如生，这难道就是烛音口中那些影子该去的地方。 “自己虽然弱一点，但是也没有到你说的那个程度。你怎么这样口出恶言……” 赵聆月气鼓鼓的不理会烛音，他夺舍自己的躯体也没有用，因为大荒经记载的夺舍之法本不是天蚕老祖说的那个样子。自己不说破不代表不懂得。 “那你自己去打……别总是躲在强者的背后……”烛音毫不客气的把赵聆月推到了天蚕老祖的面前。 你不是很厉害，很能装么，那你自己上呀，爷还不伺候了呢。 赵聆月没有想到烛音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而已。 他却把自己说的这么下不来台，烛音对面的凤无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强者，本王都没有开口，你怎么就敢自称强者了？” “那个……我现在平平安安的，那就化干戈为玉帛好了，都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赵聆月笑呵呵的说道。他不希望凤无缺和烛音打起来，隐约间，这两个家伙之中应该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情况，至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以为自己的宽容会得到别人的谅解，她从来信奉的都是与人为善。 可见赵聆月并不想与别人为敌，一日做仇，时代难平。 “小七，杀了她，为司空锦心复仇” 天蚕老祖自己的手已经废了，但是他不愿意生受这样的对待，特别是一个凡人为自己求情这样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接受的，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烛音、赵聆月、凤无缺，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与其给他们秋后算账的机会，不如自己想和他们撕破了脸。 何况自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苟活下去对自己的意义不大。 至少余生的生不如死，还不如换取今日的痛快一刀。 “小狐狸……我和你的祖上甚有渊源，你走开，我只找他算账” 烛音鄙视的看着赵聆月老好人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用的主人。 对于天蚕老祖，他也是惊愕不已，见过以卵击石的，可是没有见过这种非要用卵把石头磕破的。 “我不……我要保护我的爷爷……有我在，谁都不许伤害我爷爷。” 白七娘伸出手臂，护卫在天蚕老祖跟前。倔强的眸子如同星辰般闪烁。 “小七，躲开，烛音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 天蚕老祖厉声喝道，试图扒拉开白七娘，只是他的手臂无法动弹。白七娘依旧倔强的站在哪里。 那枚瘦弱的小身影，保护着天蚕老祖风烛残年后最后一点点尊严。 “爷爷，我不会躲开的。爷爷生，小七生，爷爷死，小七陪着你，娘亲已经孤单的走了，小七不能够看着爷爷也孤孤单单的走。” 白七娘说着，眸中含满了眼泪，依然倔强的和烛音对峙。 “老朽我值了，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小七。老朽没有白疼你。为了你，爷爷做什么都值得。烛音，她是你的主人，你要为她出头，老朽我还你。” 天蚕老祖自断仙脉，身上重要的经脉处呼呼呼的冒出了鲜血。 烛音依然保持着冷冷的笑意“四海八荒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做了这样的错事，认错就完了？” 第112章 愚蠢的女人 “爷爷……爷爷……你怎么这么傻……我恨你们……” 白七娘转过脸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 就连冷峻的凤无缺，看到她秋波流转的那一瞬间，心中都莫名的悸动感慨。 “小七，不要怪任何人，爷爷要你记住，这辈子都记住，自己选择的路，最后跪着也要把它走下去。朝三暮四最易让人看不起，爷爷不愿意小七做那样的人。” “爷爷，我答应你。你赶快好起来” 白七娘哭的更加的汹涌，她不愿意接受一向高大的爷爷，这个时候佝偻渺小，如此卑微活着的模样。 “小七，你生的真好，像极了你的娘亲……他当年……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天蚕老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长满皱纹的手，抚上白七娘的脸颊。 说到白七娘的娘亲，天蚕老祖伤心的不能自抑。 说的天花乱坠，都比不上自己逝去的孩儿绕膝承欢来的实在。 “爷爷，小七只有你，除了爷爷，世上再也没有真正疼爱小气的人了。” 白七娘哭的仿佛快要断气了一样。 “月姑娘，老朽对你不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否烦请通融一二……” 天蚕老祖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眼前稚子无辜，自己一旦身去，月儿怎么办，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有自己清楚，与其说是一条活路，不如说是死的开端。 “老祖……烛音，大家都是一起共患难的，不要彼此厮杀了，可以出去的话，大家一起努力不好吗” 赵聆月走到烛音的身边。她知道，烛音并不是大家看到的模样，如果他是绝情的暴戾之人，这次，她必死无疑。 而自己，最初是想要劝慰下天蚕老祖，可是看到他们这模样，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真正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情，不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愚蠢的女人，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的” 烛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主人。 或许这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赵聆月，一个又蠢又笨的女主人。 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被封印的时候是不是伤到了头部，或者是…… 算了，摇了摇头，烛音身形一闪，白光一道躲入护心玉中。 “赵聆月，这次又是因为你，你这个凡人，我恨你……是你，害的我唯一的爷爷，生不如死，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白七娘将自己遭遇的不幸全部归咎到赵聆月的身上。 她却忽略了，自己当初只是上了望天涯，寻求解了煞气的方法，但是没有说一定要天蚕老祖舍命给自己祛除煞气。 赵聆月只是凉凉的看着白七娘，没有说话，她的错怪，源于自己造就的事实——天蚕老祖双臂尽毁，这原本不是一句话道歉和原谅就能够化解的。 再有便是，刚刚那一幕，天蚕老祖自断仙脉，这几十万年的修为，今日便是都废了去。 “小七，不怪月姑娘，这一切都是老朽自愿的，与人无关。” 天蚕老祖本来，并不愿意如此妥协，可眼下的情形，由不得他。 仙脉已毁，他已经是一个耄耋老者，很快便会消失在四海八荒之中，小七还有很长的路子要走，眼前的凶险不是小七可以独自面对的，所以她需要赵聆月和凤无缺的协助。 “爷爷，她不过一个凡人……” 白七娘脸上的泪痕未干，狠狠地朝赵聆月盯着，眸中的恨意、疑惑和不满交织纵横。 “月姑娘，你不要相信烛音的，他杀人如麻，不能够相信。老朽心生妄念，如今老朽” 天蚕老祖仙脉已断，剩下的只是苟延残喘。 “事实是，烛音救过我两次性命。”赵聆月不喜欢他这样的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何况，就算是烛音要害自己，那也是自己和烛音的事情，和天蚕老祖无关，他的置喙本就是多此一举。 “你信不过老朽，老朽可以理解，可有一个人，你一定会信得过，随我来” 天蚕老祖边说，边朝前面横出来的石阶走去，脚下汉白玉的石阶发出幽幽的光，大概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他的背影异常的淡薄，微微拱起的背部，略微的佝偻。他说话的声音变的粗嘎。 眼前出现了一个玉门，整块一丈多高的上好和田玉石上，用金漆彩绘龙凤图案。 由于这个石门镶嵌在石壁内侧，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手笔，赵聆月单是看到这块玉石的震惊都已经不小了，至少在她凡人皇室的记忆里，万两黄金容易得，和田玉一块难求。而且是这么大直接拿来做门的和田玉。 “这里竟然有座门……墨兵却没有发现”白七娘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现，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墨兵竟然都没有回传信息给自己。 “不是没有发现，而是被这里的影子吞噬了，你的那些墨兵变成了影子的一部分” 凤无缺淡淡的说着，月儿刚刚恢复过来，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他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了赵聆月的身上。 白七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在那些影子已经被消灭了，不提也罢。 眼下众人比较好奇的是玉门里面的世界，赵聆月对着天蚕老祖道“老祖，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进去你就知道了”天蚕老祖径直朝着石门的位置走去。 现在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如带他们走一圈大开眼界来的震撼。 走到玉门前面，赵聆月以为这样的玉门打开会有些费劲，结果玉门应声而开。 扑面的寒气朝着赵聆月脸颊袭来，所有的人都被这寒入骨髓的寒意惊了一跳。 这里是一个千年寒冰溶成的寒洞，正中央放着东海碧玺做成的玉床。 东海碧玺，产量极少，一般都是仙族用作餐具的材质，而这里竟然有一个八尺长的玉床。 玉床上面有两个人并排躺着，女的一袭长袍，红纱遮面，男的一袭紫袍，赵聆月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她有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尊上……”凤无缺走在最前面，赵聆月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挪动步伐的。 第113章 元祖 凤无缺的这声呼唤，赵聆月却清清楚楚的听得。 本来她只是在玉床外面远远地看着，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见多识广之人，但是这样的玉床收割者，记忆中只有曲泽笙一人。 “曲泽笙…”赵聆月朝着玉床上躺着的紫衣男子走去。 果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他身边躺着的女子是连如霜。赵聆月没有看错，确实是连如霜无疑。 在凤无缺喊出尊上的时候，赵聆月几乎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们二人穿着大婚时候服饰，容颜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的痛苦。 远远望去，不容丝毫的亵渎和侵犯。 “月姑娘，这个玉床上躺的是望天崖元祖，并非曲泽笙……因其与夫人感情甚笃，是以合葬在此。” 天蚕老祖独独对着赵聆月解释道，这里的景象，赵聆月可以肯定，天蚕老祖并非是今天才知道的真相。 赵聆月却一个字都不信，如果说这里躺的是望天涯元祖，那么与他合葬的连如霜又该如何解释。 “玉床上的人，你并非今日才知晓他神似鬼尊的，单单对我一人解释，有什么目的呢？” 赵聆月潋滟的眸子闪着琥珀的光华，如果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故作大度，吃苦受苦得过且过。 可对于曲泽笙，她便是极不愿意将就的。 天蚕老祖讪讪的道“月姑娘惯会说笑，老朽有什么目的，仙脉已断，道基已毁，老朽已经是必死之身” 凤无缺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无力的，至少对于赵聆月来说是这样的。 她的伤情，他看在眼里，却不敢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个时候无论谁，说出什么话，在赵聆月看来，都无异于笑话，人生总会经历许多的坎坷和磨难，那些坎，过去了就过去了，过不去，忍忍也是要过去的。 “你虽必死，但总有要活着的不是吗？” 赵聆月浅浅的眸子远远的盯着那个玉床，觉得头上如同响了一个炸雷一般轰隆隆作响。 她一直告诉自己，坚持住，坚持住。不能倒下去，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一个人在悲伤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劝慰，多半是自己抚慰自己忧伤的心情，慢慢的从那种莫名的痛苦中走出来。 对于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往自己身上插一刀的人，她连句客气的称谓都不想有。 天蚕老祖喘着气，不再和赵聆月说话。他发现，这个凡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小可欺。 “她，怎么称呼？” 凤无缺淡淡的说着，赵聆月的隐忍，他看在心里，也疼在心里。 多日的相处，他已经发觉这个凡人可爱的一面，无论面对疾病、磨难、痛苦、失败、死亡。她胆怯过，悲悯过、伤情过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放弃。这样的坚持和毅力，自己修炼千万年未曾会有如此悟性。 赵聆月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感受，陡然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白七娘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连如霜，听闻从前也是一个凡人……后来因着夫人的缘故，几乎堕了修为。” 天蚕老祖的眸子混沌如斯，这一刻脸上微微漾起浅浅的笑意。 他更加不懂得是赵聆月，这样一个凡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处心积虑的要针对她。 或许自己真正该感兴趣的，是如何挖出赵聆月背后的情节。 连如霜这个名字，无异于是压倒赵聆月心中残存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如霜……那就错不了了。” 看到曲泽笙和连如霜合葬的时候，赵聆月才觉自己可怜，是呀，他口口声声喊自己娘子，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娘子，竟然是自己身边伴随多年的连妃。那她赵聆月是什么？ 赵聆月的脸跟着微微一红，如果能够活下去，她一定会去问下曲泽笙，是否真的喜欢过自己。 她略微顿了一顿，复道“世人多有相仿，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在她内心最深处，选择的最后或许都是原谅。 “天蚕老祖，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月儿的夫君就是鬼界尊上曲泽笙，而连如霜则是” 天蚕老祖讷讷的说道“老朽未曾见过……鬼尊尊荣……” 赵聆月本来已经无力的身体，突然恢复活力一般。 右手微微掩着口鼻，朝着外面急走，待得停下脚步，才发觉自己已经累的脚脖生疼。 “凤娇姐姐，他一直喊我娘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要骗我” 赵聆月看着手里的护心玉懒懒的说着。当初他那样的情真意切。 曲泽笙的事情，犹如一朵还没有绽放的花苞一样，未曾见过璀璨的一面，便已经凋零在心间。 “月儿，你难道不想当面和尊上说清楚吗？依着我的了解的尊上，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凤无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要黑曲泽笙，至于牵扯进去一个小丫头吗？ 而且还是个半死不活的凡人。 天蚕老祖虽然面上笑呵呵的，不过他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他的样貌。 “月儿想……可是” 赵聆月在凤无缺面前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她想哭，却只能够压抑这自己，凤无缺待自己也是极好的了，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在她面前做不来在师父跟前的真性情。 “不要可是，护心玉在你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尊上从未将此物赠与他人过，有凤娇姐姐在，就算是别人都责怪你，凤娇姐姐也会保护你的。月儿安心可好” 凤无缺直视着赵聆月，他这一刻，知晓了，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并不是司空锦心，不是自己，不是魔界，不是天下，而是曲泽笙。 可凤无缺还是不想放弃，他不希望自己是还没有开始便选择结束的那个人。 哪怕没有希望，他也相信有奇迹。 “月姐姐……”赵聆月靠着凤无缺的肩膀，轻轻的抽搭着鼻子。 自从知道凤无缺是凤身和凰身的组合，赵聆月心中他再也不是一个男子了，而是自己最最敬爱和看中的姐姐。 很久很久，她已经忘却了哭出来的感觉。凤无缺轻轻抚着赵聆月冰凉如瀑的发丝，心中掠过一丝悸动，原来天下，都比上此刻的美人如画。 “凤王爷……你们在这里，我和爷爷好找，一转眼就不见了你们。” 白七娘依靠着自己放出来的墨兵才勉强找到了凤无缺和赵聆月的确切位置。 两个银色的墨兵搀扶着天蚕老祖，缓步前行，赵聆月看到他的那双白色的瞳仁觉得异常的骇人。 “凤王爷，月姑娘，不要再往前了，望天涯的地图对前面的记录是地狱……” 第114章 岩层 天蚕老祖声音变的略微有些苍老了。他由于眼睛的视力越来越弱，从进了这里就计算过，按照现在的步子走的话，再行大概五十步，便不能继续前进了。 所以他停在了现在的位置，不再往前走一步。 “……本王来自地狱……还会怕这些……” 风无缺对于天蚕老祖打断自己极其的不爽。 天蚕老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种笑里藏刀，杀人不留痕的阴狠。 他们两个的出发点是不同的，凤无缺需要带着赵聆月活下去，望天涯的喊杀声虽然逐渐的停了下来，但是他知道，外面远比这里凶险。 月蚀复活的除了魔兵，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神知道大荒以后的望天涯都经历过什么。 “可是，前面看上去亮晶晶的，像是一个平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赵聆月很好奇哪里闪光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仔细看的时候，看的并不怎么真切，水晶一样的，闪着太阳般七彩的光芒。 “那不是平台，而是由薄如春卷的岩层凝结而成的，岩层上面是数十万年累积的雨水风霜。我们下来的时候，落下的那枚石子，想来已经动了它的根基，前面没有路了。” 天蚕老祖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他绝对没有胡说八道。 是，谁到生命的尽头都会畏惧，都会怕死，但是自己……在意的并不是眼下的残躯。 而他说的真话，已经没有谁愿意去听、去信了。 “本来我们还会相信你，但是从你带我们进入那个地方之后，你在我心中，再也没有任何可信的价值了。” 凤无缺的眸子，光线依旧柔和，但是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商榷的可能。 “凤王爷，我孙女也和你们一起的，你说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天蚕老祖似乎有些着急了，凤无缺并不想理他，赵聆月看到他颤巍巍的样子，看了眼白七娘，她的嘴唇紧紧地咬着，似乎有什么想说，可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人本王见多了，老祖你是头一个。哪是岩层的话，怎么会只有薄薄的一层。” 风无缺不信，打算踩到那片水上面试下，这里却是很奇怪，从他们到了这里，术法仿佛在慢慢的被周围的石头吸走。 天蚕老祖被凤无缺的话臊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凤娇姐姐，我来” 赵聆月游龙惊鸿鞭甩出的时候，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并非如天蚕老祖所说——下面是空荡荡。 如果是空荡荡的，游龙惊鸿鞭会发出如同打鼓的响声，而不是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七娘看了眼赵聆月和凤无缺，转而看向自己的爷爷，他的眼睛依然是白色的。 突然觉得好心酸，而他比之前更加的苍老了几分，本来高高束起的发髻，这个时候支撑不住，散落了下来。 束发的发簪吊在石阶上，发出美妙的音符。 “爷爷，没事的。” 白七娘走过了风无缺等人前面的位置，天蚕老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已经一脚踩在了岩层的积水上了。 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子，无论谁说的对，她这样做，是以自己可以调配的能力，维护爷爷最后的尊严。 “小七，回来，听爷爷的话，哪里确实只有一层冻皮，小七。” 天蚕老祖侧耳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焦急的喊道。一双手颤颤巍巍的朝前摸索着，他很想伸手抓住白七娘。 “白姑娘，你先回来”赵聆月也发觉到了不对劲。 耳畔响起“咔嚓”一声。白七娘所占的位置，如同泄洪一般呼啦一声，所有的水和着白七娘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救命”白七娘惊呼一声，赵聆月及时甩出尚未收起的游龙惊鸿鞭。 最后那层页岩和积水落了下去，被岩浆熔化。 下面的岩浆，熔化石头和水的时候形成了巨大的热浪，由于失去了页岩的阻力，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热气腾腾的巨浪朝着洞顶的天空用去，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外面的人也发现了异常。 复活的魔兵如同饺子一般，一堆一堆的掉入岩浆之中，最后被融成了一坨坨的熔岩。 “白姑娘，你抓好了，我这就拉你上来”赵聆月猛地用力将白七娘拽了出来。 白七娘知道自己欠了赵聆月一个人情，惊魂甫定的她，朝着石阶看了一眼，心有余悸，久久才平静下来。 “小七，你没事吧……” 天蚕老祖摸索着向前，枯瘦如同铁钩的爪子握住了小七的胳膊。 “我没事爷爷，可是，你抓疼了我……这里怎么会有岩浆”白七娘看到天蚕老祖担心的样子，心下更加酸楚。 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爷爷会这样的关心自己了。 她慢慢的靠近石阶边缘才发现，岩浆只有一个红色的小点那么小，离石阶这里应该还有很远的距离。 可刚刚冲上来的那股子热浪，未免太炙热了。 “刚刚那股子热浪，像是龙气。这里，下去或许可以通往九幽，月儿，你陪我下去探探路” 凤无缺神情一凛，这个地方如果是尸山，那怎么会有龙气，有龙气定然有龙脉，曲泽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昏庸，把好好地一条龙脉放在了尸山下面。 “龙气……这里怎么会……”赵聆月略微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对，望天涯如果没有龙气的话，也不肯修炼出天蚕老祖这样的地仙。 “不行，你们两个如果借机逃走了怎么办”同时，天蚕老祖打断赵聆月道。 他不是不信任别人，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信任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凤无缺，特别是自己仙脉已毁的情况下。 “白姑娘，你陪我去……月儿，小心。” 凤无缺并不介意，毕竟天蚕老祖曾经帮过月儿，如今生死关头，他有顾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嗯，凤娇姐姐放心。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 白七娘和凤无缺朝着岩浆的地方攀援而去，赵聆月收了游龙惊鸿鞭，朝下瞅着，直到看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第115章 误杀 时间过得很慢，天蚕老祖朝前面走了一步，他的双手，焦虑的朝着前面的虚空抚摸着。 “你不要乱走，前面没有路了” 赵聆月出言提醒道，自己不提醒这个家伙再往前走三五步就会掉入悬崖下面的熔岩里。 无聊的赵聆月蹲坐在台阶上，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一根一根的细细的数着。 “凤无缺和小七都不在这里……不需要你装假惺惺，明知道我要你死，你不趁机谋害于我还等什么？” 天蚕老祖朝后退了一步，狠狠地道。 赵聆月惊愕的看着他，自己怎么就成了假惺惺的要害他性命的狂徒了呢。 一时间，也不想解释。头发数烦了，拿出护心玉细细的看着，烛音在睡觉，啻姌卿卿的宝宝还是以前的模样。 “咦……庄周呢……”赵聆月意识到自己丢了一个灵宠。 “说话啊……老朽问你话呢” 天蚕老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赵聆月，对于赵聆月自言自语的结果，显然是极其的不满意。 “因为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这个答案满意了吧。你我素未谋面，为什么你会有害我之心，而我却无杀你之意？” 赵聆月无聊的站了起来，似乎有水声滴了下来，外面难道下雨了。 “害你之心？什么时候的事情，老朽自问从无害人。” 这句话天蚕老祖说的时候有些违心，无论有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在这里说了，你总不能找别人去问吧。再说了，望天涯都是自己的人，你问谁去，外面的人很少了解望天涯，就算是给你机会，不见得你就可以问出个所以然来。 “玉床上的人为什么会是曲泽笙和连如霜的合葬” 赵聆月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是吉服的合葬，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就算连如霜是他前世的妻子。这一世的自己，却已经错爱了他。这份情，早已经如覆水难收泼了出去，想要收回来的时候，只剩下最后灵魂的遍体鳞伤满眼血色。 赵聆月从来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原来你在意这个，那是……” 天蚕老祖顿了一顿，正待说下去的时候，但觉得嗓子眼难受，如同无数个细碎的虫子在喉咙中爬行一般。 他似乎很痛苦的握着自己的脖子，赵聆月刚开始以为天蚕老祖是要咳嗽，便没有在意。 接着一口血剑从天蚕老祖嘴里喷射出去，他伸着手指向了天空上的圆月。 身体如同失重的铁球一般朝着岩浆的地方坠去。 赵聆月深处的手空落落的停留在了原地，嘴里随之喊道“老祖……” 白七娘和凤无缺这个时候刚好从崖壁上面爬了出来，又恰巧看到天蚕老祖跌落的样子。 白七娘惊愕的看着天蚕老祖向下翩然飘去的身躯，她几个向下起落，都没有追上天蚕老祖跌落的速度。 最后追到岩浆的上面，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巨大的火龙把天蚕老祖吞噬掉了，幸亏白七娘收住的及时，稍微慢一点，只怕也会被岩浆吞掉。 “月儿，怎么回事……”凤无缺稳住了惊慌不已的赵聆月。 “我不知道……他掉下去了”赵聆月已经被天蚕老祖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坏了。他不确定之前还好好地天蚕老祖为什么会倒突然不能说话了。 “赵聆月，你杀了我的爷爷” 白七娘怒从心起，转身而上。整个人凌空而下，落在赵聆月身后的石阶上。 他怒气匆匆的走到赵聆月跟前，本来她已经找到了出口，打算上来把爷爷带走，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爷爷最后一面。 “我没有……” 赵聆月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不想面对天蚕老祖赫然逝去的现实。 “你还在狡辩，你没有的话，那是谁，这里只有爷爷和你两个人，如果不是你，那是谁，你告诉我会是谁杀了我爷爷？” 白七娘一步一步的逼向赵聆月，几乎已经把她赶到了悬崖的边上。 “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杀他。生平我杀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如果是我下的手，完全不介意多一笔孽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是我做的，我自会承认，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赖在我头上。” 赵聆月手中握着游龙惊鸿鞭。并不不打算做多余的解释。特冷冷的说道，自己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继续退下去依然没有了后路。 “你我的恩怨，先放下，除非找到凶手，否则我爷爷的命，我只找你来抵。” 白七娘并不是说说，他可以容忍的事情很多，但是不包括自己爷爷的枉死。而她将这笔账认在了赵聆月的头上。 “白姑娘，我相信月儿不是这样的人，你先不要冲动。天蚕老祖仙脉已断，丧命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月儿就算是恨他，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凤无缺依然是淡淡的说着，手握折扇的样子极其动人。他相信赵聆月不会去伤害天蚕老祖，哪怕天蚕老祖伤害过赵聆月。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她排除不了嫌疑”白七娘思忖了下，凤无缺说的如果不差，会是谁暗害自己的爷爷。 而又是谁非要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中杀了自己的爷爷。 “或许是天蚕老祖失足坠落”凤无缺道，眸子里没有一点的温情。 对于凤无缺，能入我眼者，我待之以诸侯，不如我眼者，不屑敷衍。 “怎么可能，找不到理由就算在我爷爷自身失足，杀人灭口还想说别人咎由自取吗？。” 白七娘的眸子闪烁着怒火，她很想和凤无缺打上一架，但如果自己也死在这里，那爷爷的事情，只怕就此石沉大海再无昭雪的可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来年砍柴烧。 “白姑娘，你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白受这个冤枉，第一，就算我杀人灭口，你没有看见，第二，既然没有看见，言之凿凿的说出来不大好吧。” 赵聆月鼓足了勇气，自己不说的话，会被她给冤枉死。 就算说出了她不信，自己也要说，至少要表达自己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终于承认了，你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两句吗？”白七娘反唇相讥。 “随便你信不信，你如果想找我报仇的话，随时恭候。” 赵聆月自从见了曲泽笙和连如霜的合葬之处，心境慢慢的开始转变了。 第116章 黄泉之泉 “白姑娘，你认定我是歹毒的人，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欲盖弥彰。” 赵聆月并不想为捕风捉影的事情解释，有些时候，解释是最拙劣的办法，无论你说什么，结局都是愈描愈黑。 而自己现在遇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说的再多都没有什么用。 “是我认定的吗？之前我爷爷都是好好地，亏了他还因为你耗尽了七十万年的修为。” 白七娘上前了一步，逼近了赵聆月的脸颊，他的眸中闪着仇恨的火苗。 她这样子说，赵聆月就真的无话可接了，且不说天蚕老祖这一生的修为是被煞气吞噬掉的，就是他用灵气为自己压制煞气这一桩事，自己就要承他们祖孙的厚情。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便是这样的道理。 “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对我看法，和你争执也没有必要，目前先从这里出去，之后你执意找我报仇的话，请便。” 赵聆月已经被白七娘逼到了石阶的边缘，如果不是凤无缺在这里，或许白七娘会将她推落下去。 她刚刚想到了这里，白七娘伸出纤纤玉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点道“这样才是公平。” 赵聆月宛若一枚树叶般轻飘飘的落了下去，而白七娘也被自己刚刚的行为吓了一跳。 诚然，之前她并未想过自己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凤无缺嗖的一声，跳落下去，赵聆月将游龙惊鸿鞭甩出，凤无缺抓住游龙惊鸿鞭的时候，一颗心才算踏实片刻。 二人借助石壁的力度，旋转而上。凤无缺准备和白七娘大战一场，被赵聆月拉住了。 赵聆月缓步走到已经被吓得如同脱兔的白七娘面前：“我不欠你的，但是今天的事情，是你欠我。” “哼”本来还担心赵聆月的白七娘，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时候，内心的戚戚惶惶变作了形容上的嚣张无礼。 “白姑娘，月儿，我们稍后从这里下去，岩壁上有凸起的石块，可以借力攀附，你们紧随我即可。” 凤无缺说道，已经站在了崖边的位置。他不想去看白七娘那张欠揍的脸，失控和生气，都不是自己的修养。 下去的时候，赵聆月才发现，这里的石阶是高高凸起的，底下的空间如同坛子一般，自己站的地方是坛子口的位置。 再往顶部看的时候，星光已经暗淡不见，只有石头。偶尔落下来的几个魔兵，赵聆月可以肯定外面还在激战。 三人顺着悬崖走了一段时间，悬崖下面的岩壁越来越冷，待到十几丈深的位置，岩壁却越来越热。 望天涯的顶部依然有人一波一波的往下掉落。下面几乎很少有落脚的地点，三人不得已御风而行。 速度却是极忙，在不远处，赵聆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熔岩沸腾翻滚的力度。 “靠近熔岩的地方有一个大的斜坡，我们从哪里进去。熔岩内有火龙，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它的对手。”白七娘拉了赵聆月一下。 赵聆月御风的本领有点差强人意。差点跌入熔岩之中，由此，白七娘并非一开始就要置她于死地的。 刚刚推自己坠落的动作，是自己激怒之下的不当之举。 “你原谅我了？”赵聆月试探着问了下。事后发觉这句话本就是不妥的，既然自己没有做过，那她是否原谅自己，也就不重要。 做人不能够把别人的看法和意见看的太重，哪样会慢慢的失去自我，直到最后迷失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做一个与众不同的自己有时候也很甜蜜。 “没有，救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公平的死去。”白七娘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甚至嫌弃的松开了赵聆月的手。 赵聆月惊愕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和她理论下去，至少理论到最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随你怎么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话间，便进了那个缓缓的黄色斜坡，斜坡底下是松软的泥土。 赵聆月扑了扑自己身上的尘土，凤无缺拿出一片锦帕，给赵聆月护住口鼻。 “月儿，小心，这里的味道不大好闻” 赵聆月和凤无缺相视一笑，无论怎么样，凤娇姐姐都是最细腻守护自己的哪一个。 “凡人，果然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白七娘朝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土地是金黄色的，特别的细腻，如同风吹过沙漠一般，漾起细细微微的沙纹，很是美好。 不远处有一汪水池，池边金黄，靠近中间是天蓝色的池水，正中间的位置是深蓝的，好像一枚眼睛。 往远处在看的时候，这样的水池不止一处。 有的冒着莹莹的水汽，有的时而间歇喷出。 “这些水池的水好清，这个地方好美，不似人间……” 赵聆月弯下腰，走到了水池的边上，想要碰触下水面的时候。 “月儿……”凤无缺一晃出现在她的身旁，把她拽了起来，凤无缺略微一顿“月儿，这里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水池，是黄泉之水” 说话间凤无缺随手将身边的一块石子放在水边。那块石子呲呲拉拉的冒着白烟，只一会的功夫，便已经化做了池水。没有惊起一点的波澜。 “这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赵聆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仔细看的时候，这些水底的下面泛着蓝幽幽的水色，看上去很美，却没有什么活物。 “黄泉之水，来自黄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白七娘将手中的帕子丢入身边的池子里，那枚帕子落在水中的部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黄泉之水，这水，对于什么都等于是黄泉绝路了。 “这水如果没有猜错，从黄泉而来，地脉深处连着九幽。无论是山石鸟兽还是花草树木，只要接触到这里的水，就能够顷刻融掉。”凤无缺朝着远处一个水池边指了指，赵聆月按照他的指示看去，哪里堆积了无数的枯骨。 白七娘已经走出了很远，她紧随着凤无缺和白七娘的步伐走在黏糊糊的地上。对于脚下黏糊糊的东西，她也没有去想是什么。可再也没有勇气去触碰这些粘稠的东西。 空气中混合着硫磺的味道，闻上去极其的刺鼻，她一颗也不想待在这里。 第117章 秘密 在赵聆月意识朦朦胧胧间，快要窒息的时候，眼前突然开阔了： 有风从耳边吹过，有花香扑鼻而来，她以为是错觉，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色和黄泉之泉的荒芜凄凉，简直天壤之别。 远处是一个大人字峡谷，人字分叉处，一道宽瀑从山崖上飞挂而下，水流不疾不徐，不快不慢。 峡谷是沙质的流土，沙上面种植了无数的铁杉树，总体上沙层还算稳固。 水流瀑布的位置拐了弯，并不能够一眼望到尽头。 瀑布下面是一条涓涓的溪流，溪水清冽，峡谷中的山石和树叶五彩缤纷，交相辉映。 天空的颜色是昏黄中夹杂着其他的色彩。斑斓的如同油彩画卷。 “凤娇姐姐，快来这里啊……”赵聆月兴奋的喊了一声，凤无缺没有回应。 转头再也没看到白七娘的身影。自己刚刚明明是和他们两个一起进来的，可是转身之后黄泉之泉还在，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主人，你是找我吗？”庄周的声音冷冷的在前面响起。 庄周翩然的飘落在赵聆月的面前，幻化做男子的模样。 赵聆月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转而便被久别重逢的喜悦掩饰住了。 “庄周，你没事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赵聆月有些惊喜的说道，围着庄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他依然是清秀隽逸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副狂草字画——遒劲中尽是真情。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还是主人你并不希望我出现？可是，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 庄周的表情有些怪异，一直是冷冷的，虽然庄周认识赵聆月的时候很冷。 可是这次的庄周，不只是脸上的表情怪异，就连他的动作和行为，也有些出人意表。 甚至，他周身的气场有些吓人，赵聆月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可有出去的路？” 赵聆月有些怯懦的说道，庄周是个很低等的精灵，但是自己这种没有修为的货色，目前还不是庄周的对手。 遇到凡人自己尚可算绝顶高手，可是在异类面前，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的满清的。 “不知道，我被一阵旋风刮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我还没有看到出口。” 小蛮被白凌飞从小岛上带走的时候，庄周也遇到了意外的旋风。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这里。 他试着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灵力在这里完全无法施展出来。想从这里飞出去，可能性微乎其微。 “愕……这里或许是望天涯的山体之中”赵聆月虽然这样说着，不过自己也不敢肯定。 依着现在的深度，目前的位置还真不是自己可以估算出来的。 再有就是，自从自己进入那座神奇的小村庄，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很难分辨清楚现实和梦幻之间的差距。 这里的空气也比外面新鲜了不少，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这件事。 庄周走到赵聆月前面，幽幽的问道“主人，凤王爷和其他人呢” “我和凤娇姐姐、白七娘走散了，大师兄和小师弟在望天涯山顶血战魔兵生死未卜” 赵聆月想到这一系列的遭遇，眸子有些氤氲，几乎忘了庄周的存在。 “哦……”庄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略微顿了顿道“也就是说现在剩下你独身一人，再也没有谁能够保护你了。” 庄周停下了脚步，打量着满脸汗水和泥沙的赵聆月。她走到了庄周的前面转过头道“不是啊，还有你所以我不孤单。” 赵聆月莞尔一笑，些许的苦涩和悲悯夹杂其中。 “主人，和你商量个事情啊”庄周冷冷的说着，面上却挂着似是而非的浅笑。 “什么事情……”赵聆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今天的庄周，忍不住的往后挪动着脚步。 “把你的身躯借给我用下”庄周再次逼近了赵聆月，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多步远。 “你要杀了我”赵聆月定定地看着庄周，她突然想起了烛音。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的修为，夺舍的资格都不够，怎么可能杀了你，求长生并不是一定要修炼，有个不同凡响的主人也是不错的。” 庄周依旧是冷冷的，对于这个凡人，自己早就看中了，虽然她身边都是厉害的角色，可总不能昼夜不离的守着她。 但作为灵宠的自己却可以。为什么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又收了个强悍的烛音。 这里自己施展不出灵力，烛音也和自己一样。 赵聆月朝后退了四五步“你要做什么……坐下” 庄周本来就要抓住赵聆月了，却因为她的一个命令，坐在了沙地上，不过他并不气馁“你竟然还能够控制灵宠……” “坐下……”赵聆月朝着身后开阔的铁杉林子跑去。 “交出护心玉，我可以放过你”庄周伸出自己的手，赵聆月将护心玉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他的速度比赵聆月快了很多，这个时候腿长完全占据了优势。 前面铁杉越来越少了，赵聆月知道，自己今天有可能怕不掉了。气喘吁吁的说道“站住，你要护心玉做什么？” 护心玉一直以来的用途就是压制自己身上的煞气，后来被自己临时起意拿来封印灵宠，用的还是满顺手的。 可自己还没有玩够，这个家伙，自己的灵宠，竟然想要夺去封印的器皿。 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护心玉有什么用？难道鬼尊没有告诉你护心玉为什么会是鬼界至宝吗？你竟然不知道，哈哈哈”庄周桀桀的笑着。 似乎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情节。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迟缓，伸手朝着护心玉夺去。 赵聆月身影一晃，跌坐在峡谷侧面的沙土上，护心玉差点掉落谷底的溪流之中。 她仔细的盯着护心玉，烛音依然在睡觉，啻姌卿卿的孩子像个小气泡在漂浮着“停下，不许追我” 赵聆月转身朝着峡谷上面跑去，庄周停下了越有十多步的时间，便不受赵聆月的控制。 第118章 往事入梦 她只想逃离这里，如果庄周自己还能够靠着忽悠忽悠下，那么烛音出来的话——想的自己头皮发麻，烛音出来，依着他的性子，自己还不是死翘翘。 庄周在身后紧追不舍，咸咸的说道“主人，你这样跑是没有用的。怎么能够轻易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呢？” 在他眼里赵聆月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猎物。而这里似乎没有其他的出口。 赵聆月并不回复她，只朝着山谷的顶上爬去。好在山并不陡峭，只是略微有些倾斜。 这边沙质的山翻了过去，过了山脊线，对面是黑色的岩石十分的光滑，岩石上有些细微的青苔，岑岑的渗出些许水珠，赵聆月一路上跑的气喘吁吁，心里只有一个年头，拼命地往前、往前、往前。 回头的时候却看不见了庄周的身影，赵聆月还是不敢停顿下来。 眼前赫然有一条宽阔的大路，她想着这里有那么宽的路，肯定就会有人。至少会相对安全些。 而周围的景色也变得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了，青苔水珠都不见了，就连泥土都呈现出灰白的颜色。 天空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赵聆月扬了扬脸，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是一个小山岗，山上面有一个小亭子，山周围长满了荆棘，荆棘中贯穿无数半人高的灌木，只有一条白色的小路，直通到山顶的小亭子。 亭子里站着着一个绝美的妇人。走进之后，赵聆月悄悄躲在亭子附近的灌木丛中。 那是个很奇怪的八角亭子，八面通风，亭子上面用茅草散了顶，八个方向共有八根漆了乌漆的巨大木头柱子支撑。 那个人的背影，看着看着，赵聆月的眼眶有些红润了，这么近的距离看去，很像一个人。 “母后……”赵聆月忍不住喊出了声音。 绝美妇人转过头来，一般惊喜一半忧伤的说道“是谁？谁在喊我。” “母后”赵聆月看到她绝世的精致容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眼前的女子，神似自己多年未见的娘亲——独孤倾城。 她看到草丛中的赵聆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落下“月儿……你还活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聆月并没有认错，那个妇人却是自己的娘亲，天楚帝国的皇后独孤倾城“母后，你可还好？我还活着，我没有死。可是月儿好想你。” 赵聆月一步一步的上前靠近亭子。两人眼泪汪汪的不停地落泪。 “母后也想念月儿，从你出生，便寄名在司空锦心门下，你的师父对你可好？” 独孤倾城，想到了赵聆月的师父，那个如风一样的男子。但她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女儿好。 因为他的出现仅仅只是因为她——天出国的嫡公主赵聆月骤然降临。 而赵聆月的记忆中，自己的母后是坠城门楼身死了，可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赵聆月有些不敢相信“师父对我很好，你真的是母后？” 可是赵聆月并没有很深刻的记忆，她的母后对于她多半是生育之恩。 而关于自己的师父，她不愿意再说什么，毕竟一段情的伤需要时间的药才能够一点一点的抚平。 自己出生后，多数时间是随同师父被养在军营之中，三年五载不回一次皇宫。对于母后的记忆，赵聆月只有生养之恩，并无哺育之情。 “我真的是月儿的母后，月儿，你是母后的孩子，母后不会认错的，你的右手掌心有一个血红色的胎记，像一朵牡丹花片。”独孤倾城边说，边流出了眼泪，自己的孩子，他遭遇了什么，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眼下，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切都变得值得了。 蓦的，赵聆月想起了黄泉之泉，是了，这里是黄泉之泉，那么母后在这里也就说得过去了。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却有一朵玫瑰花瓣一样的胎记赫然出现在掌心的位置。 赵聆月朝着独孤倾城的位置跑去，到亭子下面的台阶才发现亭子四周被设置上了结界。 “月儿……你终究来了……” 独孤倾城这句话说完，眼泪跟着低落了下来。 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还是粉嘟嘟的一个小肉球，转眼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当初自己把她送出去，难道真的就是对的吗？ “母后，谁把你关押在这里的？” 赵聆月恨恨的捏紧了拳头。眼前的结界，对于独孤倾城，不只是禁锢，更多是折磨，她周身缠满了隐形的锁链。稍微挪动下自己的身体，便如同荆棘鞭笞在身上一样痛彻心扉。 “是谁把我关在这里的不重要，月儿，母后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你，你答应母后，一定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向命运和权势妥协，做最真切的自己。” 独孤倾城眸子微微眨了眨，满眼的慈爱和柔情。 “母后，月儿想办法带你出去，你先不要动”赵聆月不忍心看着独孤倾城受到这样的折磨，忍住眼泪轻轻道，只是这一会儿，她的身上已经布满了荆棘锁链电光火石后留下的鞭笞之痕，那翻滚的血红色伤口，不忍直视。 “月儿，这里是魔界，你赶紧走，切勿让你的父王看见……” 独孤倾城幽幽的说道，由于着急，锁链再次被牵动，闪出耀眼的火花。 “是赵傲天把你关在这里的对吗？我哥哥呢？他去了哪里，可还好？” 赵聆月的恨意陡起，最初的那一幕赫然出现在眼前，自己哥哥的身躯像一片树叶被挂在城楼上，母后被逼坠死在自己的面前。 “月儿，先不要管那么多，不要管母后和你的哥哥，你赶紧走，听母后一句话。这的结界，连接的是你父王的血脉，在你触碰的时候，他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独孤倾城催促道，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母后，月儿不想再次丢下你”赵聆月的眸子再次湿润了，她不是一个喜欢哭的孩子，之所以哭，因为有些情在自己的经历来看，只能是殇。 第119章 杀了你 “月儿，不要管母后，不要管无忌，母后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你快走，朝着启明星的方向走，走到鬼界，找到鬼界的孟婆，她会帮你。” 独孤倾城急切的说道，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如同瓢泼一般，赵聆月觉得这是赵聆月这一生见过的最大的暴雨，落在自己的心上，湿了这一生的霓裳。 “母后，我走了你怎么办”赵聆月的眼泪跟着滚落了出来。 关于母后，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母后是真的爱她，而母后和孟婆的关系显然不是简单的只有关系，这个时候让自己去找孟婆，母后对她的信任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游龙惊鸿鞭朝着结界的地方甩去，结界电光火石闪过一次，却丝毫没有破掉的迹象。 这一次，她几乎是绝望的，因为游龙惊鸿鞭是上古神器，如果连他都不能够动得了结界丝毫的话，这个结界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破掉的。 或许这一切的答案，找到孟婆的时候跟着便会迎刃而解了。 赵聆月想到了师父的烈焰噬魂刀，才记起从轩辕冢是自己最后一次使用的烈焰噬魂刀，可它丢去了哪里？有机会一定要再去趟轩辕冢寻回烈焰噬魂刀。 “月儿，不要，他会知道。”独孤倾城发现赵聆月的愤怒，已经脱离了可以正常控制的范围。 “母后说的是赵傲天对吗？你怕他，我不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月儿，不许你这样说他，他是你的父王，也是母后唯一爱过的人……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不仅仅是你的父王” 独孤倾城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和无奈。 这样的说辞，赵聆月是第一次听到，如果这个结局不是自己的父亲直接导致的，那么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 难道是曲泽笙，显然不会是师父，因为他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王，那会是谁？ 有一种说法叫做，你的不尽如人意责怪的对象始终是你的爱人，因为你爱的还不够深沉，若有一日，你爱他入骨，或许才知道什么叫做体谅——不过是曾经你做不到的另一种荒唐。 雨还在吓着，天上的闪电一闪一闪的，离得很远。 赵傲天一人骑着独角兽，另一只手拿着天子宝剑朝着亭子奔了过来。 赵聆月一时间还是适应不了自己父亲这样的打扮，一身奇怪的盔甲，坐骑是一条满身长了疙瘩的独角兽。 看来不像是天楚之物，或许是在魔界新的得，自己看着顺心，就拿来当自己的坐骑了。 “皇上，你放过月儿，你和我只剩下这一个孩儿了……你难道真的要她死吗？” 独孤倾城眸中含着热泪，深情的看着赵傲天。 赵傲天的眉头略微一挑，用剑指着赵聆月怒道“逆子，朕征讨藏宗你在，平叛望天涯你在，如今，你又入黄泉想要累死母后，处处与朕为敌，居心如此歹毒，朕恨不得一剑砍死你。” “父王，哈哈哈，你杀哥哥，逼死母后，灭我师宗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是我的父王，这个时候是我的父王，我赵聆月没有这样的父王。” 赵聆月的头发已经被雨水彻底的淋湿透了，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长鞭指出，和赵傲天针锋相对。 赵聆月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只是他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母后。那个柔弱的女子。 而这一生，她短暂可悲的一生，唯一真正恨过的人，也只有自己的父王。因为自己的母后，憎恨自己的父王，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实。 “逆子，你这是要造反了？朕今天杀了你”赵傲天想到都没有想，骑着独角兽，拿着宝剑冲赵聆月杀来。 赵聆月一个侧身闪躲开了，却被小路两旁的荆棘划得满身伤痕。 二人来回大战了十几个回合，赵聆月一直是左右躲闪，赵傲天紧追不舍。 再有赵傲天的独角兽刚健威猛，远远不是赵聆月徒步单打可以打得过的，赵傲天已经让她招架不暇，又有一个独角兽，远远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可以抵御的。 “赵傲天，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子女，你的眼里只有皇位，从此我和你再无相关。” 赵聆月恨极了眼前的赵傲天。一条游龙惊鸿鞭甩的虎虎生风。 鞭梢直直的朝着赵傲天的面门打去，他却没有闪躲的样子，而是狠狠地盯着赵聆月。 “月儿，住手……月儿，你不能伤害你的父王”独孤倾城朝着亭子外面冲出去，她身上的荆棘电光火石般着了起来，对于独孤倾城，赵聆月内心深处最最不忍得地方便是那片安放母亲慈爱的禁地。赵傲天并没有要躲的意思。 赵傲天长剑直直的朝着赵聆月的胸口刺去“逆子，死有余辜”略微一顿，赵傲天拔出赵聆月胸腔的长剑，冷冷的说道 “月儿……”独孤倾城凄厉的吼了出来，可她的行为受到了结界的限制“苍天，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的夫君，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上一世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看着他们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死去” 赵聆月在赵傲天拔出宝剑的一瞬间，看着身上的血染红了衣服，然后被雨水冲淡。 而那个拿着天子宝剑刺伤自己的父王，此刻朕傲娇的看着独孤倾城。 独孤倾城眼睁睁的看着赵聆月脸颊沉浸在泥水中，看着她绝美的眸子一点点失去斑斓。 “苍天哪”风起，独孤倾城一洗黑发飘散在风中，转眼苍白如雪。 谁的江山醉了红颜，谁的华发，染不尽痴情，等不来归人。 “母后……“赵聆月已经渐渐飘远的思绪，仿佛又回来了，耳边依然是雨水的声音，她看到母后满头华发无奈的站在亭子中默默饮泣，轻轻地喊道。 但是她的声音过于渺小，独孤倾城并没有听到。 “哦……你还活着，不死之心果然不只是传说。”赵傲天瞥见赵聆月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而她除了没有站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你以为我怕你是吧，烛音……” 赵聆月集中精力呼唤道，烛音从一阵烟中出现，落在一堆泥泞不堪的路上，不过从烛音惺忪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它很不开心。 第120章 带我逃跑 赵傲天赶紧收紧了自己的独角兽脚步，冲着赵聆月喊道“逆子，你敢弑父？” “你有尽过父王的责任吗？只因一句谶语，你便把我撵出家门，因为你的卑微和懦弱，变万里河山万里血。” 赵聆月虽然被重伤，但她胸中的怒气，却不吐不快，所以一字一句，是字字血泪，行行泣诉。 “你一个女子懂什么，皇图霸业，那一场不是血雨腥风战来的？那一朝不是拾骨如山堆砌的？你贵为天楚公主，享受了皇族应该享受的殊荣，也必须承担殊荣之外的血泪和委屈。父皇不愿你手染鲜血，父皇下手，可你这个逆子，竟然联合尸族反叛” 赵傲天的的长剑已经收了起来，他用剑柄抵着赵聆月的背部。 只是轻轻地抵着，她便动弹不得。 赵聆月苍白的脸颊上露出怅然的惨笑，自己的父王，她一点也看不懂自己的父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的万里江山，我不稀罕。” 她惨惨的说道，眸中满是绝望，烛音这个家伙果然是不靠谱的。自己已经集中力量召唤他了，现在都不出来。 “闭嘴。正睡得好好地，被吵醒，什么事？”烛音懒洋洋的爬在地上，索性就不起来。它稍微顿了一顿道“我不喜欢下雨天，愕……你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哈哈哈……” 烛音呵斥之后，赵傲天真的不再说话，他的眸子疑惑的看着烛音，这个奇怪的家伙，是来自于哪里？ 烛音这个家伙，凤无缺都不放在眼里，而作为魔君的自己又不是凤无缺的对手，有无胜算赵傲天自己清楚。 “那个，没事”赵聆月尴尬的说道，她开始后悔喊出来烛音这家伙干嘛，果然是不靠谱。 她顿了一顿继续试探性的问道“烛音，你知道你是谁的灵宠吗？” 虽然这个家伙不靠谱，目前能够仰仗的也只有这个家伙。总不能召唤庄周吧，他……早已经背弃了自己。 “没事你喊我？嗯，凡人？”庄周这个时候眸子变成了土黄色，靠近赵聆月的额头道“对于弱小的存在，有资格拥有灵宠吗？呦……你能不能把你的烧火棍从这个凡人身上移开。” 烛音不屑的对着赵聆月说道，赵聆月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家伙果然是不靠谱。 什么，烧火棍……他竟然说赵傲天的天子宝剑是烧火棍。除了不靠谱，这个家伙的眼神也不好哦。 赵傲天并没有理烛音，烛音眸光一凛，轻飘飘的将赵傲天的天子宝剑弹了出去“快去追你的宝剑啊，丢了可是有失天子威仪的哦” 烛音凉凉的说道，独角兽在赵傲天的命令下，朝着天子宝剑飞奔而去。一闪不见了。 “哎……凡人……能说句话吗？”烛音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赵聆月，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如果死了，自己可不愿意夺舍一个女子，要知道作为烛音的自己，可是一枚小男生。 “咳咳…………带……带我逃跑……”赵聆月吐出口中的淤泥和水的混合物，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所以叫出烛音主要是自己和母后被赵傲天欺负的太久了，想要显摆下自己不是脓包，结果被烛音这家伙的气势秒杀了。 而且还被这个灵力强大的非人从头到尾嫌弃了一遍。 “愕……我……带……你……逃……跑……，凡人，你是担心我杀不了这个人” 烛音指着赵傲天说道，在他眼中，赵傲天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人，至少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的人了。 “赵聆月，有本事和朕单打” 赵傲天抢先说道，巧妙地避开了和烛音交手的可能。赵聆月冷冷的眼眸，看向了凉亭的位置，她的母后满头银丝“我是因为自己的母后，烛音你能够救出母后吗？” 这个时候独角兽衔着赵傲天的天子剑回来了，赵傲天的气势再次回归。 “不能。”烛音果断的拒绝了赵聆月的请求，因为囚禁独孤倾城的结界，看上去比较简单，岂是另有玄机，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灵宠可以干涩一个强大存在。 赵聆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猜测的结果。 “月儿，你还不快走，难道你要一辈子背负弑父累母的骂名吗？”独孤倾城的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她满头的银发在风中飞舞，很是柔美，衬托的她的容颜更加的惊艳出尘。 他知道，母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父女相残的局面。 “哦……还有一个等死的…不过好美，三十多万年没有见到这样的绝世女子了…”烛音无语的说道，看到独孤倾城的一瞬间，只是觉得惊艳了时光，想来灵宠的审美，有别于常人吧。 赵聆月已经对于这个灵宠无语了，一个被封印三十多万年的灵宠还在大言不惭的讨论女人，望天涯除了天蚕老祖的石刻，唯一的女子就是白七娘了，可人家还是个孩子…… “母后，我会再回来找你的。烛音，我们走……” 赵聆月坐在烛音的身上，喊了一声，烛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变成了一条游龙一样的坐骑。 他心中记挂着母后说的话，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走去。 或者，她内心的深处也是不愿意和赵傲天起正面冲突，只要他不对自己赶尽杀绝，自己对他也不会睚眦必报。 毕竟，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身去，世界再无家可依，兄弟姊妹最后只能是亲戚。 “孽障……”赵傲天冲着远去的赵聆月喊了一声。 他骑着独角兽在后面穷追不舍，边走边放出灵力烟花信号，整个魔界的天空瞬间被照亮。 无论在哪里的魔兵，这个时候，都汇聚到他们君王赵傲天所在的位置，一路上，赵傲天燃放了十二只灵力烟花信号。 独角兽虽然是神兽，可他的脚力和烛音根本无法比拟。 “凡人，你可以不用逃，有我在”烛音淡淡的说着，出言提醒赵聆月，可让自己出战。 “你……你和我的契约，是我的血在滋养你，除非你某天甘心为我出战，否则，我不会让你和任何人大战。” 赵聆月不解的看着烛音，这个家伙，一向的蛮横无理，高傲自负，突然变得这么委婉，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是他觊觎的？ 第121章 北斗 “无知的凡人，甘心为你出战？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烛音喃喃的说着这句话，朝前奔腾而去，转瞬身影隐没在云端之中。 记忆中，甘心让烛音出战的，确实有一个，不过不是眼前的脓包凡人。 她是高高存在的一个神只，后来汩灭在宇宙的深处。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赵聆月心中念念不忘只有自己的母后，三十多年，自己只见过她三次，一次是自己出生后师父抱走前，一次是六年前的皇城决战，最后一次便是刚刚，她满头的银丝，无限哀伤，凄婉了雨后时光。 烛音走的并不急促，他眼中，赵傲天的独角兽是不可能追上自己的。 “你之前有甘心为了别人出战的经历吗？” 赵聆月抱着烛音身上的毛发，很好奇，能够降伏住烛音的那个人会是谁？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哼……”烛音表示不想搭理赵聆月。 有些事情，就如尘封的记忆，落满了灰尘，贸然翻动，迷了别人的眼，遮住自己的心。 只是这些年，他依然没有看明白，所以愿意为了曾经的主人画地为牢，此生不老。 原来他不想说，赵聆月也没有再问下去，想来那个甘愿让烛音出战的人，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角色，自他之后，烛音再也不曾臣服过任何一个主人，更为悲催的是他后来遇见了自己。 “女人，你要去北极星的方向，是因为你放弃杀那个所谓的父王了？”半晌烛音打破了沉寂，远处的北斗，便是母后说的北极星。在这里无论怎么看，那颗闪亮的北极星，发着冷冷的清辉。 “……愕，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麻烦你了” 赵聆月自己也不清楚对于赵傲天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她本来就不想与他为敌，虽然见面的时候会有冲突，可她心底，依然不能够手刃于他。 云端翻滚的层层巨浪，将烛音的身影包裹其中，时隐时现。 “我不想让你麻烦怎么办？如果别人知道我烛音驮着一个凡人，甘愿做凡人的灵宠，会颜面尽失的” 烛音一边跑，一边无奈的说道，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成为他的阴影。 有些事情，能够说出来的，多半已经原谅，那些不能够原谅的哀伤，多数会被时间埋葬。 “愕……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不过我以后会努力变强的，你放心，不会让你继续丢人下去的。”赵聆月沉默了一下。轻轻地说，她在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懦弱，在为自己伤情。 一个连灵宠都嫌弃自己的女主，她自己都觉得很累很累。 “四海八荒已经没有我认识的人了，不过，女人，你打算变成什么样？一个凡人修炼的空间在这个界是有极限的。” 烛音略微哀伤的眸子斜倪了赵聆月一眼，这个女人，大概不会懂作为凡人所要承受的渺小，更不懂宇宙的广度和宽度。 “愕……烛音，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抬眼间赵聆月看不到了北极星。 不过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变强，哪怕现在自己做不到，以后自己也要做到。 “呦……女人，不要在我的身上落泪，你听到了吗？女人……” 烛音仰头看了下天空，自己光顾着和赵聆月说话，还真的是跑偏了。说话间赶紧的调转了方向。 赵聆月的眼泪落在烛音的身上，似乎有腐蚀作用，他黑色的鳞甲上竟然被穿破，露出鲜红的血肉。 烛音吃痛的皱了皱眉头，果然，凡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存在。不信不行。 “这是你的弱点……”赵聆月轻轻地说道，用手轻轻抚上烛音的伤口，略微一顿复道“会不会很痛？” “这不是我的弱点，你是我的主人，所以你才对我有如此的杀伤力。” 烛音嫌弃的把头挪到了一边，自己的这个主人，智商是那么的让人着急。 凡人，生命短暂，情深缘浅，没有人愿意为他们付出真挚的感情，如果有一天，这个凡人死去，剩下活着的那个异族，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如何度过哀婉的岁月。切，凡人…… “愕……我不是故意的……”赵聆月浅浅的说着，自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眸中的眼泪再次滑落 “前面就是北极星了……已经快到了……”烛音带着赵聆月朝着北极星飞去，略微一顿，烛音几乎崩溃了“凡人，你能不能不哭，不哭行吗……疼死我了” 烛音的身上已经被腐蚀出好几块血红的地方，赵聆月楞了一下，止住了眼泪道“母后……” 赵聆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无限的歉意。赵傲天并没有追上来，她心下稍微安稳了下。 “喔……哪里……我隐去你的光华，别人看到你值当你是寻常凡人，或许可躲过一劫” 烛音意识到北极星附近并不平静，至于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那个东西，是他能力之外的强大，所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依然逃出了封印的束缚。 可是想要躲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烛音果断的钻进了护心玉之中，在这里，是他唯一觉得心安的地方。 北极星附近，凤无缺和白七娘站在星坛下方的墨渊左岸，远处是悬浮的小岛，岛上建筑高大威武，透露着威严壮丽。 小岛下方是无极深渊——墨渊，是魔界极其阴寒的地方，也是魔界最大的河流，传闻墨渊一边是仙界，一边是鬼界，只有河水的部分是归魔界管辖。 而赵聆月就在这一刻从墨渊的激流中突然冒了出来，凤无缺差点对她使出杀招。 她突然明白了母后为什么让自己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走去，因为在墨渊的湍急河流之中，唯一看得见的星辰只有北极星，而自己的母后，很有可能被囚禁在墨渊底部的某个地方。 她依然记得母后的嘱托：孟婆，解救母后的关键，是孟婆。 传说中的孟婆，有一碗奇怪的汤水，喝了之后可以忘却尘世的烦扰，安安稳稳的去经历来生的劫数。 “赵聆月，你终于来了”白七娘似乎料定了赵聆月会来到这里，不屑一顾的翻了翻白眼。 第122章 “我本来在黄泉之泉的地方走着，转眼就不见了你们”赵聆月翩然落下。 一度是自己走在最后面的，司空明和白七娘在前面领路，黄泉之泉的位置硫磺的气息很浓郁。 待到看不见他们二人身影的时候，赵聆月尝试着喊了两嗓子，没有人回复，复又前行，以为自己被甩出了老远的距离。 心下唯一的想法就是追上他们二人，结果竟然跑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什么都是你的道理，本来是我们走得好好的，转眼不见了你，我和凤王爷还找了你好一会儿，说的好像是我们故意抛弃你一眼。黄泉之泉那条路直接走到尽头，通到的地方就是墨渊之侧” 白七娘不满的说道。 对于赵聆月她不只是厌恶和讨厌，简直就是讨厌到极限的那种。 赵聆月眸中浅笑，缓缓打趣道“才一会不见，你们就成了“我们”了，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 “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什么是我们，我喜欢的只有你师父一人”白七娘怒怼赵聆月之后，骄傲的扬了扬脸。 “月儿不要拿凤娇姐姐取笑，你知道姐姐的为人，何况姐姐最宠爱的就是月儿你了。” 凤无缺脸上现出一丝不快。显然不是对赵聆月，更多的是不满白七娘的误解。遂朝着赵聆月靠去。 看到赵聆月无恙，凤无缺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上前握着赵聆月的手，反复端详，总觉得看不够他似的。 “我们这是在鬼界还是在望天涯”赵聆月很好奇眼前的处境，这里的空间和世界构造，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里的风携着飞沙走石，从山的四面侵袭而来。中间夹杂着尖锐的细沙粒子。扑到脸上生疼生疼的。 “都不是，墨渊之左是仙界，墨渊之右是鬼界，墨渊之水，鹅毛不浮，魔界之地。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仙界。” 凤无缺略微皱了下眉头，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无所谓，自己是天生仙胎，对于白七娘，也可以凑合，妖族别人也是不敢随意欺负的，可是赵聆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不会不知道各界之地，是不许异类入侵的吧，何况这里是仙界，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凡人，踏入仙界之地只有一个下场，杀无赦。” 白七娘掩口浅笑，满脸得意之中都是自信满满。 “月儿，不怕，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就是了。”凤无缺展开自己炫酷的黄色翅膀。 分外的妖娆和美丽，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赵聆月在这里，他就比较开心，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这种嗜好。 “哎……你不会又打算变出一男一女的身影吧” 白七娘想到这里觉得凤无缺很辣眼睛，一个人，怎么可以男人的时候俊逸，女人的时候娇媚呢，而且这两个方面他可以驾驭的风生水起。 唯一的遗憾便是，这样的装扮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知道真实情况后都不敢不顾一切的去爱他。 而且还一直以自己不男不女的形象为荣，这是白七娘最不能接受和原谅的了。 她的世界，不符合自己规则的，都是自己不能够原谅和接受的。 “月姐姐，墨渊两侧，除了仙族上仙以上的阶品和魔族之人，其他各族都是无法衡越的，贸然穿越的人，最后都被时空的缝隙碾压消失了。” 赵聆月上前拽住了凤无缺的衣袖，凤无缺刚刚展现出来的翅膀嗖的收了回去。 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印象又不那么深刻，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胡说八道，你一个凡人懂什么”白七娘不屑的说。手中的无砚笔一点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随手挥舞出一排细细密密的小娃娃，小娃娃手拉着手，朝着墨渊上空行去。 白七娘看着眼前的景象，满脸的不屑。 她什么都服，唯一不服的就是赵聆月，一个凡人，瞎说八道什么啊。 只要他敢说，自己就敢给他正名。 “月儿或许不懂，狐王嫡女不会不知道尸族守护天楚大陆依靠的什么吧？” 凤无缺眸子染上微微的清辉。看上去冷冷的。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尸族替仙族牧正百姓，守护天下，广友四海，威加诸侯。 别人轻贱赵聆月，并不是赵聆月本人的错误，而是，别人知道，她没有什么可以自恃的，所以可以随意的轻贱，无视。 “你是说《大荒经》？司空锦心不会把大荒经传给一个凡人的，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白七娘气恼的跺了下脚，轻轻撅起了自己的小嘴巴，他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她知道司空锦心宠爱这个小徒弟，但是《大荒经》非同小可，怎么可能被轻易的传授给一个凡人。 而且是一个随时可以死去的凡人。关于《大荒经》，四海八荒无人知晓它的来历，甚至连仙族之人都无法驾驭，真是因为尸族拥有了《大荒经》，尸族才有了代仙族牧正的正名。如果仙族知道大荒经遗失了，对于尸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白七娘斜倪了一眼赵聆月，这个家伙，到底拥有了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的道司空锦心的错爱。 记忆中，司空锦心，连笑对自己都很吝啬的。 “事实是大荒经传给谁并不是司空锦心说了算的。司空锦心作为尸族，只有保管传承大荒经的权利，却没有决定传给谁的能力，神兵利器会自己决定自己的主人是谁。”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白七娘脸上的颜色，她什么颜色，都不值得自己在意。 但是凤无缺说的话，却是句句砸在了她的心坎上。 他知道，白七娘喜欢什么，也清楚她接受不了什么。 当时很多时候，不如意的事情，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难堪。 “《大荒经》……不是一本经书，师父罚我抄写过一次，我怕自己忘记被师父二次惩罚，于是就记在了心里，想着等抄经完毕自己在说上几句好话，指不定师父就原谅自己了呢。” 第123章 《大荒经》 赵聆月不解的问道，当时抄写大荒经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完全是抵触的。 而之所以把《大荒经》牢牢地记住，不过是怕师父让自己黙背的时候安全过关。 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而且那个时候，她为了曲泽笙开罪了师父。 或许在其他人的观念里，师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为，但在那个时候的赵聆月看来，师父便是她的全部信仰。 就像是父母是一个人作为人的根基一样的重要。 “你是说《大荒经》选择她做自己的主人，怎么可能，一个凡人” 白七娘完全不解的指了指赵聆月，这个世界上最让自己觉得不公平的事情，就是眼下的事情。 自己是狐族的公主，凭什么苍天要厚待一个凡人，一个毫无用处的凡人呢，身上不过是负有仙骨这一点点的造化，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生来的尊贵。 什么事情都仗着自己无能罢了的庸碌之辈，上天对她却是这样的优厚。 “世间万物，在四海八荒，都是平等的存在，大荒经选择月儿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赵聆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那天自己翻开《大荒经》的时候，恰恰是师父被魔族诛杀之时。 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大荒经》选择自己做了它的主人，但是这件事，只有自己和小师弟知道。 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师父。凤王爷怎么会知道大荒经在自己的身上。 或许 师父让自己抄写《大荒经》的时候，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好坏，《大荒经》最后就算是死记硬背也要有自己传承下去。 “如果大荒经真的选择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选错了。” 白七娘已经快被自己的想法湮灭了，这是个很不错的臆想，《大荒经》又不瞎，怎么都不会选择一个凡人的。 但是真正让她伤心的事情，却不是因为《大荒经》 而是源于司空锦心对她的呵护和关爱。 “呵呵呵”凤无缺冷冷一笑，没有说任何话。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有误差或者错误，单单是《大荒经》绝对不会。 三人正准备起身飞走的时候，刚刚平静无恙的墨渊河两岸。气波激荡，显然是有极其强大的东西隐藏其中。 墨渊左边的河岸边上和半空中出现了无数白衣白甲的仙族，而墨渊右边的河岸和半空中出现的是曲泽笙的黑甲军。 许久不见黑甲军的赵聆月，骤然看到曲泽笙的时候，很想扑过去，可是他眼眸的余光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连最后一丝的怜悯都没有给自己。 赵聆月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他没有看到自己，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落在赵聆月的眼中的那种忽视，让她自卑到尘埃里无法自拔。 “凤娇姐姐，哪些气波是什么”赵聆月仰望天空的时候，看到天空骤变。 白七娘凝视着天空的脸色都变了，她不认识曲泽笙的人，但是作为妖族的她，是认识仙族的。 今天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仙族和鬼族同时出现也就算了，为什么都巧合的出现在魔界和望天涯的边缘。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那么的巧合。 “哪里……黑甲军”凤无缺可以肯定的是，墨渊右岸的那群人是黑甲军无疑，至于墨渊左岸的是什么，一时间还真不清楚。 曲泽笙今日的做法，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凤无缺似乎越来越看不透曲泽笙了。 墨渊两岸的人马落定之后，仙族那边， 为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萌萌哒的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样貌清秀，束着高高的发髻。 他缓步走向赵聆月的身边，浅浅的说道： “妖族，鬼族，还有一个凡人……你们三个到仙族的地方上打算怎么死？” 这个小太子，看上去只有十万岁不到的年龄，可其处事之缜密残忍，行为之圆通事故，不像是孩童的行径。 他一边走，一边朝着赵聆月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这位姐姐的样貌，我倒是极其喜欢的，不然本君可以回禀了天尊，纳你为妃也好。可惜你是个凡人。身份不配于我。” 赵聆月莫名的被这样一个凡人调戏，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解围了，蓦的脸颊通红。 好在仙族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打算靠近赵聆月的意思，旋而朝着仙族的十万将士走了过去。 “月儿，这个是仙族的太子沐歌，是仙尊的嫡子，只因渡劫的时候毁了本尊，再次转生由仙尊用仙法为其守护仙胎，是以得有此身，看上去他是个孩童模样，实则已经六十多万岁了，如果打起来，四海八荒估计没有谁能够打得过他。” 凤无缺小声对着赵聆月说道，仙族和鬼界的大战，到底还是来了。 一早凤无缺就知道无法避免，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曲泽笙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和仙族大战吗？”赵聆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纠葛着，在她的心中，曲泽笙还是那个成天喊她娘子的夫君，她在乎他，就像他当初怕失去自己一样。 所以看到曲泽笙，她的心跟着紧了紧，脸色更加的煞白。反倒不担心自己的安慰了。心里眼里记挂的都是一个曲泽笙。 “不是，尊上和仙族有过一段红尘孽缘，不过并非尊上的桃花，最后却被仙族公主柔嘉算在了尊上的头上。传闻是仙族的柔嘉公主，看到过一次尊上，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并且此生非尊上不嫁，搞得尊上退也不是娶也不是” 凤无缺似乎很乐意说起曲泽笙的这段烂桃花，至少他是对这段孽缘感兴趣的。 看来没有少拿这段往事嘲笑曲泽笙。 “尊上什么意思呢？要娶还是不娶呢？” 赵聆月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尖，突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配不起曲泽笙的那个吧。 人家可是仙族的公主，当下先不动声色，因为她对于曲泽笙还是抱有幻想的，至少对于他的真情有所期望。 “这你都看不出来，取得话，还能在这摆开阵势啊，显然是黄了”凤无缺浅笑道，对于曲泽笙，他还是有把握的，对于曲泽笙的这段桃花，他也很愿意去宣扬。 第124章 杀了他们祭旗 凤无缺说完，呵呵呵的笑了笑，对面的曲泽笙横了他一眼，凤无缺突然觉得自己以后还是需要在曲泽笙跟前混下去的。不能够过于猖狂，哪样早晚会被他拉出去练上一顿。 这个时候，仙族的人倒坐不住了，因为有赵聆月和凤无缺这样子自说自话的两个人，谁都坐不住。 何况眼前是一直被高高捧在天上的仙族之人，对于别人的议论，那是完全的不认同、不接受。 “你们两个，竟然敢私下议论仙族太子，一个凡人，一个鬼族……有什么图谋，是不是要篡位。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红鸾星君是专门管理凡尘俗物的，他记忆中这块大陆之上已经没有凡人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凡人？心下不禁疑惑。 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鄙视的看着赵聆月和凤无缺，凤无缺对她报以贱贱的笑意。 红鸾星君无奈且高冷的昂起了额头，对于凤无缺这样的灵禽类，怎么会入得了他仙族的法眼。 “这个说话的人，是红鸾星君，别看他器宇不凡，其实是沐歌太子的狗腿子，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妄自菲薄和自视过高”凤无缺对着红鸾星君一面皮笑肉不笑一面致意。 “愕……”赵聆月自己吓了一跳，凤娇姐姐说话的风格，当真是别具特色。 看哪个红鸾星君器宇轩昂的模样，不像是宵宵之徒，四海八荒关于他的传闻可真是见怪不怪的了。 再看红鸾星君的时候，只见他昂起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他生平最不屑的就是和仙族以外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那些自以为可以修炼成仙族的人。 不过，红鸾星君多少是有些代表性的，他这样一说，凤无缺和赵聆相似无奈的看了一眼，闭上了嘴巴。 “杀了他们三个祭旗”沐歌淡淡的说道，没有看向赵聆月一眼。 他的眼中，只要是胆敢冒犯仙界之人，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仙界对于沐歌，就是一个除了仙尊，他说了算的世界。 而他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如何寻找神迹时代的传说，然后加以验证。 他一直相信，神族是存在的，并不仅仅只是传说的样子。 听闻，凡间有一个身负异象的人，身上有些许线索，但是他屠尽了天楚大陆，都没有找到神族线索的凡人。 “殿下，那个凡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有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红鸾星君附耳沐歌轻轻地说道，沐歌的眼神不由得朝着赵聆月这边瞟了一下。 他第一眼看到赵聆月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可以断定，赵聆月身上隐隐的仙气，绝度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有来处的，但是自己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透，总觉得隔了一层纱。 始终看不透眼前这个凡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似乎她只是一个凡人，但又不是那么的简单。 或许殿下沐歌可以通过仙界的术法看清楚赵聆月的本尊。 但是他并不知道，沐歌也看不透赵聆月身上的秘密，那抹纯正的仙气，就算是身为仙族太子的自己，也不曾拥有过。 还有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那层黑气，更是从没有见过的神奇。 不过，按照这样的思路，这个凡人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杀了算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对于凡人，沐歌从来不觉得他们是生灵的一种。 那么强大的凡人，不可能沦落到眼前赵聆月这样的地步，任人欺凌不说，甚至连还手，对于她都显得力不从心。 他轻轻浅笑，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和鬼界势不两立。沐歌遂道“这个凡人既然有用，那就先不杀这个凡人，至于鬼王爷，仙族和鬼界，本来是姻亲关系，相互媚好，如果联姻得成，是以鬼王爷不能杀，杀了那只小狐狸。” “殿下，请你饶了小女，九尾狐一族愿世世代代听命于天族。” 墨渊上空的半空之中，一个扇形的九尾狐摇着硕大的尾巴，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出现在仙族这边。 转眼间，九尾狐化作 沐歌的眸子闪过一丝魅惑的笑意，显然，他是知道，墨渊的上空有着怎么样的力量，并不是说你一个妖族可以随意隐藏的。 而白芷做到了，唯一的解释就是白芷拥有的术法，已经超越了仙族的了解范围，而他，既然选择了臣服，自己也不是那种妄动干戈的人，有些时候，想要的道自己要的东西，手段还是必须的。 就像俗话说的，不卖身立牌坊，一个愿意，一个上杆子的事情。 “世世代代倒不必，本君是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既然许诺听命于仙族，他又是你的女儿，本君难免要给你份面子，放了她。”沐歌竟然没有发现潜伏在云端的狐王白芷。 自己的修为，竟然没有发现白芷隐藏的痕迹。这只狡猾的九尾狐。 沐歌并不在乎死一个小狐狸，他在乎的是也不是九尾狐一族，蛮荒的种族，不在他眼中，他在乎的是眼前的凡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遂浅浅一笑，算是放了白七娘父女一把。 “白芷谢过殿下。” 白芷踏着狐狸之身，朝着白七娘挥手， “我不要跟你回去，十七万年，你对我不管不顾，现在装什么慈父” “小七，沐歌殿下面前，不许顽皮放肆”白芷顿了顿朝着沐歌殿下恭谨的行礼道“殿下，小女自幼长在荒野，不懂仙族的规矩，冒犯了殿下，白芷向您赔罪” 言罢，白芷便将白七娘收入自己的袖中。随之隐藏在云层深处。 “白芷，谁愿意和你一起去青丘，你不是我的父王，你不是” “小七，是不是，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是说你不承认，父王就不是你爹。” “你讲不讲理？还是狐王呢，注意你的身份” “不讲理，本王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讲理” 临去前，白芷深深的看了眼赵聆月。 他眸中深深的狡黠，看的赵聆月为之一阵，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九尾狐族。 第125章 散灵刺 赵聆月有些错愕的听着白芷和白七娘的对话。 父女能够做到这个份上的，他们爷俩个绝对是无人敢质疑的第一。 沐歌对着白芷等人轻轻挥了挥衣袖，狐王，很不错，这次自己率领大军出战，竟然有了这样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来回去天宫，就算是天尊，也不敢不给自己三分颜色的。 狐族或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九尾狐族的狐王。在神和仙的时代诞生的妖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复对着曲泽笙道“鬼尊，你鬼界就算强大，可我仙族的嫡公主配你也是绰绰有余。这两个人，你是要还是不要。” 沐歌指了指凤无缺和赵聆月，对着曲泽笙说。 曲泽笙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自从赵聆月出现，她眸子的目光始终没有在她的脸上凝聚过。 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黏着自己喊自己娘子的男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凤无缺是鬼界之王，肯定要留下，至于这个凡人，随便你怎么处置。” 曲泽笙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甚至是一丝的柔情都没有。 赵聆月的心冷冷的。 不是因为曲泽笙对自己的漠不关心，而是因为，曲泽笙从关心自己的目光直接过渡到不关心的边缘，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 “殿下，这个凡人和鬼尊一样。竟然查不到她的姻缘……”红鸾星君附耳沐歌道。 沐歌的表情变的比较好笑，邪魅中带着一丝的满足。 是的，他似乎很期待红鸾星君这个答案，并不是因为仅仅是答案。 而是这个凡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消失踪迹的存在。 自从二十三年前，一道霞光闪破天际，仙族之人便到处搜寻这个凡人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消息。 而凡人的生命极其短暂，不过百年，如果天上超过百日无任何动静，这个凡人大抵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既然鬼尊大人觉得无所谓，本君看她还是有些仙基的，不若本君在此废了她的仙骨，毁了她的仙基，让她生生世世堕入轮回。” 沐歌浅浅的说道，将赵聆月往前推出了一步，如果曲泽笙甘愿自己动手的话，那么仙族和鬼界，以后尽释前嫌，重归于好，这场仗，不打也罢。 曲泽笙的手轻轻地抬起，将赵聆月凭空从墨渊的对岸举了起来。 赵聆月一直直直的盯着他，希望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不忍，看到眷恋，可惜都没有，他的眸子里，只有浓浓的杀意。赵聆月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殿下身份尊贵，如何方便做这样的事情，不若本尊替你出手”曲泽笙冷冷的说道，没有一丝的温柔。 赵聆月嗫嚅着嘴唇，默默站在墨渊河边，他眸中的世界，只剩下自己的脚尖，可是上面却满是泥泞。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那个因为爱情，和自己师父几乎反目的赵聆月，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师父不会那么轻易的战败——藏宗也不会被屠戮。 “这样做再好不过。”沐歌嘴角掩着浅浅的笑意，如果这个凡人真的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以后她断然会恨毒了鬼界。到时候自己继位，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天下。 “殿下稍待”曲泽笙的目光落在赵聆月的脸上，可并没有多看一眼，似乎他已经不认识她了。 赵聆月眸子里蓄满了哀伤，还没有来得及忘记悲哀的感觉，便被曲折掌中如同水柱一般的灵气缠绕住了。 然后那些灵气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赵聆月身上灵气疏通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最后长出一个一个的水晶刺，穿透赵聆月的身躯。八十一根散灵刺。每一根都是把她的灵魂推向凌迟。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痛，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道基经脉已经被曲泽笙全部禁断。 接着曲泽笙凌空而起，将赵聆月身上的关节一个一个的击碎，第一次，曲泽笙击碎赵聆月关节的时候，她几乎疼的昏了过去，可是，第二击又把她给痛醒了。如此反复轮回七七四十九次，仙骨尽毁。就算她是大罗上仙，从此也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废人。 云端的白七娘吓得躲在了白芷的身后，白芷体贴的替她掩上了眼睛，这一刻的她，竟然不狠赵聆月，甚至开始同情起她。 但由于仙族之人在场，他什么也没有敢表达任何的情绪，第一看到仙族，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赵聆月的身躯，坠入墨渊之中的魔界，墨渊之水，寒入骨髓。她身上的血，随着魔界的河水哗啦啦的流着。渐渐地河水之中枉死之灵汇聚一起，河水的颜色变成了殷红，一直无法凝结。 “鬼尊，你也知道，我们仙族的嫡公主思慕你已经十多万年，且许诺非你不嫁，你二十多万年前允婚后，公主便大喜过望，今日你又来退婚，可有什么道理？难道是因为眼前的凡人？” 天族的红鸾星君。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温言软语的。倒是和他的职责分外的合拍。 似乎刚刚赵聆月的遭遇只是一场前奏的开始。 似乎对于仙族公主的婚事，他比沐歌更加的上心，而这些，赵聆月已经听不到了，整个天上人间，四海八荒，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替自己悲伤，如此卑微如同尘埃的爱与恨，缘不是自己可以随意驾驭的吧。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薄命的人。 “不是，本尊已有思慕之人，和公主的这门亲，怕会委屈了公主殿下。”曲泽笙凛然的看着沐歌。 他本来不想和红鸾星君说话，不过这个家伙既然代表公主柔嘉开口了，自己不回复，难免会授人以柄。落人口舌，而自己不愿意给别人质疑的机会。 红鸾星君单是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曲泽笙，遂略微低下了眉头 “鬼尊，就算你要退婚，多少也要给我们公主个说法。不然这口气，仙族的将士可是咽不下去的。而且，本来好好地一桩美事，偏要兵戈相见，相信鬼尊大人也不想这样。就算鬼尊大人想，不见得黑甲军就愿意为您的背信弃义抛撒热血。” 第126章 一届凡人 曲泽笙度着稳重的步子，到墨渊边上，墨渊似乎有着一股子神奇的力量。 站在他的边上，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渊水幽幽，深不见底，没有谁能够一眼看透墨渊的深处，但是墨渊却可以看破世人的虚伪。 所以墨渊还有一个名字，显真。无论四海八荒的，站在墨渊附近，都能够看清楚自己灵魂深处最卑劣的地方。 “公主的亲事，本来是仙族和上一任鬼尊擅自定下的，上一任鬼尊，和本尊非亲非故，如今本尊继位却要代为履行，是否有不妥？另外，我不需要任何说法，也不需要什么道理，我说的话就是理。” 曲泽笙知道，就算今天自己娶了仙族的公主，仙尊无德，仙族和鬼界早晚少不了一场死战。 之前他们可以强迫上一任鬼尊许下婚约，这一次竟然再次的故伎重演，逼迫自己妥协允婚。 既然早晚都会撕破脸，何必要苟延残喘。 “鬼尊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别怪仙族不讲情分了。” 红鸾星君说完，右手将墨渊之中的赵聆月引到半空中顿了顿复道“本君就以眼前女子鲜血做碑，刻字铭文以表云天虔诚。” 说话间，赵聆月身上的鲜血一点一点的从墨渊之中剥离出来，逐渐的形成了墓碑的模样。 不过却是一座粉色的墓碑，曲泽笙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红鸾星君和沐歌，他心中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了，只待二人突然发难。 “鬼尊大人这样说的话，至于鬼界的鬼尊是谁，仙族也就不在那么在意了，只要有，谁不能做鬼界至尊。” 沐歌的眸子含着温软的笑意，他这样说的话，鬼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难免要蠢蠢欲动了。 之前鬼界一直安稳，多半原因是和仙族有这样的一段婚姻旧事。 如今说破的话，鬼界之人别有用心的险恶之徒还是比较多的，不见得曲泽笙可以应付自如。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够体会出仙族支持的可贵，才能知道仙族地位的不凡。 “本尊身边的人自然要本尊处置，不老你费心。” 曲泽笙本来是想给仙族脸面的，谁知道，仙族之人，竟然无所谓的甘愿自我打脸，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顾全仙族的所谓颜面了。 遂伸出右手，一掌击碎了红色墓碑，将赵聆月从墨渊河畔引渡到自己的身边。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凡人，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坚毅和刚强。是什么让她始终不屈，傲视屹立？他看不出答案，他从赵聆月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深深地情殇和无尽的绝望。 赵聆月感到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急剧的咳出数口鲜血“咳咳咳……” 稍后气息才略微的平稳了些。但她并没有去看曲泽笙的眸子，那双不在温情的眸子中，她怕自己不经意的对视，看到的是自己脆弱灵魂被藐视后的自卑。她倔强的假装并不认得他。 “他不过是一阶凡人，何以是鬼尊身边的人？这说辞，难免有些牵强” 沐歌浅笑，红鸾星君附和着，二人笑的有些得意忘形。 “鬼尊只怕是鬼尊之位做的太久了，忘记了以前的身份”沐歌略微靠近墨渊的位置。 他的身份，并不用和曲泽笙直接对视，因为自己是高贵的仙族。 奈何自己的妹妹，柔嘉公主，一个被自己打小宠坏了的刁蛮小公主，如今也是这个小公主的执拗。 自己拗不过，不得不率领十万天兵征伐鬼界。奈何天尊就只有自己一个嫡子，自己这样的举措，简直就是分分钟被天尊撤去继承人的身份。 “她是凡人不错，但她是向本尊允婚过的凡人，本尊有和她的冥婚契约为凭。再有，沐歌王子率领的十万天军，只怕天界的天尊并不知情吧。”曲泽笙随手将一纸大红的婚书抛在了墨渊之上。 红鸾星君和沐歌一下子惊呆了，确实是，这个凡人，和曲泽笙的确是有过婚约的，就算是自己的父王天尊，也不能够擅自拆散，别说是自己一个仙族的嫡子了。 另外自己私帅仙族将士来声讨曲泽笙的事情，本来就只是为虎作伥，给柔嘉面子，谁知道曲泽笙这家伙并不买账。 双双竟然在墨渊两侧摆开了阵势。沐歌心中一直在敲鼓，万一曲泽笙和自己谈不妥直接杀将过来，自己该拿什么应对。 总不能拿着仙族的将士去为自己妹妹的虚荣卖命吧 是以自己最终的目的就是吓唬住曲泽笙就算了，并不打算和他真的单打独斗。 毕竟，养尊处优的仙族将士，根本不是久经沙场的鬼族黑甲军的对手，根本不用对峙。 一仗就能够定生死，鬼尊之所以不出手，是给自己父尊面子，并不是怕了自己。 这一点自知之明沐歌还是知道的。毕竟曲泽笙的名声不是天尊赐予的，而是一仗一仗自己打出来的，四海八荒无人不服。 “红鸾这就不明白了，有婚约，鬼尊还能够大义灭亲，毁其仙骨和道基，果然是刚正不阿。你可知道，仙骨一毁，将永远无法入仙途，道基寂灭，对于凡人，寿命不过仅三两年的光景，不过看她的情势，三两载依然算高寿了” 红鸾星君并没有说谎话，如果仙族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那么凡人，自己还是可以说了算的，特别是姻缘这种事情。 曲泽笙把赵聆月拘了回来之后，凤无缺将赵聆月微微揽起，她受了这样的伤，却超出自己的预料范围，凤无缺搭脉一切急切的道“月儿，醒醒……月儿，不要睡过去。” 凤无缺抚着她的冰凉的脸颊，才发现，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赵聆月，眼下，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气若游丝的她孤零零的躺在墨渊的土地上。 “沐歌，如果你不介意仙族公主嫁入鬼界为妾，本尊亦不介意娶”曲泽笙眸子里闪着寒光。 赵聆月身上的伤确实震撼到了曲泽笙，甚至他觉得有些微微的心疼，一时间没有了和沐歌继续胡说八道的心情。 第127章 第127柔嘉公主 “既然鬼尊这样说，那仙族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鬼尊和舍妹的婚事，就此作罢” 仙族太子沐歌说道。举起自己的手臂，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被你逼到这个份上，再不打的话，自己仙族太子这个名字岂不就是没有一点存在的价值了。 对于战事，仙族太子沐歌本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够启齿的，打就打呗，仙族的天下，早晚是自己的江山，仙族的将士早晚为自己战死。 所以，这次因为柔嘉的战事，并不只是战事而已，更确切的说是在树立自己在仙族的绝对权威。 只有这样，以后自己在仙族才能够根深蒂固站稳脚步。 “本尊退婚，因本尊心仪之人连妃。不愿相负于她，而非眼前的凡人，至于她，不过是制约尸王的棋子。” 曲泽笙眸中的轻视，落入赵聆月的眼底，赵聆月轻轻闭上了眼睛，接着泪珠儿缓缓滚落。 原来这人生都不过是个不值得罢了。 自己是控制尸王的棋子，那么自己的师父，有可能也是因为自己而遭遇罹难的。 想到这里，赵聆月一时间追悔万分，一时间羞愧万分，一时间悲伤地不能自已。 或许正如那句话，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些事情，道义和侠士柔情解决不了的时候，打就是了，仙族的将士，已经几十万年没有血染长空了。”沐歌云淡风轻的说着。 人家鬼尊已经啪啪啪啪打脸自己妹妹柔嘉了，自己还怎么假装听不见，仙族的将士这个时候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什么叫做心有所属，什么叫做甘愿为妾，自己的妹妹柔嘉可是仙族的嫡公主。 嫁给你曲泽笙做鬼尊夫人，鬼界都算是高攀了，还竟然敢说让自己的妹妹的做妾，这不是光明正大的给了天族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吗。这口气，别人能忍，仙族断然是容忍不了的。 红鸾星君本来还打算劝两句沐歌太子，不过看眼前的架势，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殿下的脾气，红鸾星君是完全清楚地，根本就不是劝不劝的事情。而是劝不劝都挡不住的事情。沐歌的脾气，就像是星星之火已经燎原的架势，任何人的劝慰，不过是火借风势，风助火情。 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抱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心态去做城门大火中的池鱼。 “哥哥稍怠，鬼尊言之有理，柔嘉虽然允婚上一任鬼尊，可你安不知我的真心，所属是谁，此生惟愿时光温柔以待，就像眼前的这个凡人，或许她也有相同的期盼。既然你负了她，就不要再负我” 仙族之中一个曼妙的男子走出，脸上蒙着浅浅的轻纱。身后仙泽缭绕。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一个女子蒙了面纱。 他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甚是可爱。如果不是身后有十万仙族，没有谁相信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会是仙族的公主。 “柔嘉公主，你的岁月静好，本尊给不了。如果你喜欢待在鬼界，本尊会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去，给你仙族公主应有的排场。” 曲泽笙话锋一转，朝着沐歌说道，仙族或许不在乎自己将士的生死，但是自己不可能不在乎，黑甲军都是陪着自己打天下的死士，自己从小培养到大的，并不需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毫无意义的牺牲。 既然仙界喜欢联姻，那么自己娶了就是，反正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不在乎多一个公主。也不在乎多一个女人。 “鬼尊嫌弃柔嘉，不惜以十万鬼界将士的鲜血，染红墨渊，我可以理解，可你这样做无异于将心爱的连妃放在火上炙烤，鬼界将士可会心服，四海八荒能否成悦，而你看不上我，我自然不再勉强，这份容颜生来无用。柔嘉愿入鬼界” 柔嘉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枚玉簪，朝着自己脸颊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心中只是在乎一个曲泽笙，他只要愿意成全自己，这份容颜因他而毁又何妨。 他若不愿意娶了自己，这份容颜已毁，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嫁给别人。以此明志，以此表心，但愿他能够懂得珍惜自己。 “柔嘉公主……你何必……”曲泽笙的眉头微皱，最后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赵聆月心中一紧，他对于柔嘉公主尚且如此的在意，如此的不愿意受到伤害，对于自己，他连最最基本的同情都没有。 “你在心疼？你也会心疼我？” 柔嘉公主浅笑，笑的极其温婉，脸颊的血珠黯然滑落，滴入墨渊之中。墨渊之上的水随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妹妹……” 沐歌称呼喊出来的时候，柔嘉的两行热泪随之滚落。沐歌看了下柔嘉的脸，顿了顿“鬼尊，我妹妹为你毁尽容颜，此生断然不会他嫁，你难道连夫人的名分都不愿意给我妹妹？他可是仙族最尊贵的女人” “名分……娶回去冰在鬼界这样的名分，你在乎”曲泽笙的眸子掠过赵聆月的脸颊，没有丝毫表情。 但他认为柔嘉是拥有非凡的能力，可以让墨渊冰封，让世界凝固。或者她入鬼界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如果你肯，我不介意……”柔嘉浅浅的说道。 她在乎这样的名分吗？柔嘉心底问了自己一句，从第一眼看到曲泽笙的时候，她就在意这样的名分。 而不是在意他是否爱着她。 相爱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下月初二，便是本尊迎娶公主的吉时，太子意下如何？” 曲泽笙拱了拱手，这场危机已经化解了。心下大好。 “此事本君禀明了天尊，即刻回复鬼尊。天族的众将士，撤” 沐歌一声令下，本来打算强攻的仙族战士，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白芷和自己的女儿，白七娘出现在云端道“刚刚走的匆忙，忘记和各位仙寮道别了，既然仙族和鬼界和为一家，本王恭喜了，沐歌太子、柔嘉公主，恭喜恭喜。鬼尊大人，恭喜恭喜” 白芷不待众人有反应旋即隐匿在了云端，岂是本来沐歌和曲泽笙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照面，只是，这家伙太能够自来熟了。 第128章 是谁? 九尾狐的白芷也知道自己不被待见——毕竟这场允婚是一次谁都不被爱和被爱的允诺。 而且对于仙族来说，可以说是很丢人的事情，所以自己这个不应景的旁观者，原本就是不被待见的。 自己也不是非要在这里不可，不喜欢自己的人多了，你们都算老几啊？ 白芷我自己走就是了，逗留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凤无缺，你是要回去鬼界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她？” 曲泽笙的眸子泛着冷冷的寒意，遥望而去，宛若星辰。 表面上是在询问凤无缺的意见，但是凤无缺如果敢于说出半个不字，自己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曲泽笙手中的闪电已经隐隐酝酿好了，只等他说出半个不字。自己就和他势不两立。 “尊上，我……陪着月儿” 凤无缺看了眼曲泽笙——他的力量好强大，看了眼气若游丝的赵聆月。他眸中的清澈宛如一湖秋水，宁静祥和。 最终他选择的还是赵聆月，是的，他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承受这些苦难和悲欢。 曲泽笙的头颅高傲的扬了扬。手中的闪电迅速变大，继而慢慢隐去，他心中的怒气消散在墨渊之畔。 不关心，随他去吧，凤无缺这么多年都没有真真的要去保护过谁，眼下竟然想要保护赵聆月，这种冲动，或许是他成熟的标志。 曲泽笙的嘴角禽着浅浅的笑意。心下释然，眼前的这个凡人女子，真的值得凤无缺这样舍身护佑么？ 自己不是他，或许历劫不了他的心情。 正在说话的时候，墨渊的水一层一层的剥开，魔君赵傲天和司空明、白凌飞同时出现在墨渊之上。 “月儿……” 司空明一跃而起，推开了凤无缺怒道“是谁，谁把你伤成这样？凤无缺，你怎么照顾月儿的？我明明交给你的是个完好无缺的月儿，现在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墨渊的河水如同血染，墨渊的土地变成了殷红，一个凡人，到底要流尽多少血和泪才能够染出这样的画面。 “月姐姐……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白凌飞的僧服被血染的通红。 白凌飞怒意骤起，化作一堵仗高的藤条结界，将自己、司空明、和赵聆月锁在结界之中。 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本来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变成眼前这样的了呢？ 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是本尊废了她的仙骨，毁了她道基，既然你们那么想讨回公道，那就试试。”曲泽笙冷冷的说道。 没有一点的愧疚和亏欠。曲泽笙完全不在意杀了司空明和白凌飞这两个人。 自己本来并不嗜好杀戮，但是自己不喜欢被人挑衅权威，所以不会介意多杀两个异类。例如——司空明、白凌飞。 说话间，曲泽笙的眸子露出浅浅的笑意，手直接朝着白凌飞建筑的结界攻击进去。 一招即破，他手锁住了白凌飞的喉箍顿一顿道“本尊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你偏偏是那样的人，你要本尊怎么杀了你呢？” 曲泽笙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紫色，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白凌飞，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也正是这一招，司空明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曲泽笙——一个强到超乎自己想象的存在。 “尊上……尊上手下留情”凤无缺抓住了曲泽笙的手腕，想一点一点的挪开。 曲泽笙对着他冷哼一眼，凤无缺缩了缩脖子，赶紧松开了手。曲泽笙将白凌飞扔在了墨渊河边。 “是你……你不是答应了师父要照顾月儿，你不是很喜欢月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毁了她的仙骨，散尽她的道基？为什么？”司空明怒道，但他知道自己不是曲泽笙的对手。 曲泽笙以后的看着司空明，不解这个尸族，为什么会这样的歇斯底里。 不过是自己毁尽了一个凡人的仙骨和道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跟凡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个蚂蚁，蚂蚁还能够咬死烦人不成，就算是蚂蚁冤屈而死，也是断断没有咬死凡人的借口和能力。 这就是力量的悬殊和差距，生而有之，生而不公。 一直沉默的魔君赵傲天，大手一挥“杀”墨渊中无所的魔兵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月儿……赵傲天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点残念，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的月儿，自己刚刚还要追杀，还恨铁不成钢的月儿。 这个时候，竟然不知生死的躺在了墨渊河畔，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样的结果。 虽然自己是魔王，无恶不作，当自己从来没有要月儿永生永世无法进入轮回的想法。 为什么？要怎么和倾城交代……自己这一生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泽笙浅笑道“这点道行，还敢和本尊为敌。自寻死路” 长剑如同长了眼一般，把魔兵一层一层的掩杀在自己的手下。 “魔君……不过是尸族异变后的略等货色，半尸而已，还配和本尊为敌” 曲泽笙根本没把赵傲天放在眼里，长剑的剑波将赵傲天和魔兵彻底击了个粉碎，原本那么强悍的魔兵，杀不尽斩不绝。 可是在曲泽笙的剑气波及中，就好像是豆腐遇见刀，全部没有了抵抗能力，黑甲军都不用出战，赵傲天就这样败了。 败的毫无疑问，对于曲泽笙，本来赵傲天需要仰望这样一个强者，但是他害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赵傲天有多崇拜他，就有多憎恨他。 “曲泽笙，月儿是朕的幼女，朕虽不慈，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辱朕的孩儿” 赵傲天无力的跪在墨渊河畔，魔兵，这个称呼真好，可惜，关键时候没有一点的用。 “可你战败了，魔族，从此无资格修为，世代为奴。鬼界将士，从此代为牧正魔界。”曲泽笙冷冷的说着，命令所有的黑甲军，杀灭魔兵残余，踏灭魔界九九八十一天，将所有能够反抗的魔界男女一律杀之，焚毁所有的魔界修炼书籍和档案，魔界之人，生生世世不许修炼。 第129章 缘尽 魔兵之所以异军突起，是因为他战争的对象，都是守城之主，像曲泽笙这种南征北战的铁血甲士，赵傲天还是第一次遇见。 “战败，也没有什么丢脸的。你这么跋扈，仙族不会放过你” 赵傲天知道自己唯一可以仰望的正道便是仙族，自己虽然败了，但是自己的祖上和仙族多少有些牵扯。 他之所以能够占领魔界，仙族眸中意义上是默许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以占领魔界还如此的猖狂。 “仙族？本尊三日后便会迎娶仙族的公主，你说仙族不会放过本尊还是仙族会抛弃你这样的废物。” 曲泽笙用冰链把赵傲天锁了起来。赵傲天的灵气随着冰链的穿梭，一点一点的流失殆尽。 曲泽笙将已经残废的赵傲天交给黑甲军拉回道墨渊深处。魔界，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存在了。 “那又如何，本君这辈子畏畏缩缩，不敢和尸族翻脸，不敢忤逆仙族，讨好妖界，可结果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今天是本君唯一不后悔的一次决战” 赵傲天知道，自己或许永远都不在有机会东山再起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他觉得自己活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自己可以因为自己挚爱的小女儿扬眉吐气一次，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今是昨非。 “尸族……你可服气”曲泽笙看都没有看司空明，浅浅的说道。 眼神中的凌厉和俾你，瞬间碾压了司空明的气势。 司空明和白凌飞一起打赵傲天，还不能够近身，如今的曲泽笙，只是轻而易举的一招便可以。 自己和他对着来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曲泽笙”白凌飞一脚跃起，一阵乱拳打在了曲泽笙的头上面，曲泽笙难免有些应接不暇。 一时间，白凌飞反倒是占了上风，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白凌飞的金刚怒目拳法本身就是借助金刚之力，自己乱打的，没有什么章法，曲泽笙纵然强悍，可也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曲泽笙适应过来的时候，看准时机，一击重拳，打在了白凌飞的脸上。血跟着飞了出去。 白凌飞的身体跌落在墨渊边上。墨渊的河水，清澈冰冷的拍打在白凌飞的身上。蓦的，白凌飞起身，朝着曲泽笙再次砸去。 “月儿，你醒醒”司空明朝着微微睁开眼睛的赵聆月说道，眸子中蓄满了惊喜。 “大师兄……”赵聆月的气息依然很虚弱。看道司空明的时候，赵聆月的心继而开始了安稳，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了师父，谁也不能够让她再次回生，一切都命运了吧，虽然自己从来不信。 “这样子还能活下来”曲泽笙眸子里有一层淡淡的紫色，不死之心，竟然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白凌飞看到赵聆月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跟着放松不少，拳脚上的攻势一点一点的慢了下来。 奈何曲泽笙也没有心情和他鏖战下去，他更多的是好奇眼前的赵聆月，这个凡人，拥有这样的力量绝对不是偶然。 赵聆月缓缓的朝着赵傲天走去。黑甲军看到曲泽笙的手势，缓了缓，任由她将赵傲天从墨渊之中拉了出来。 墨渊的河水还是那样的冰凉，墨渊的天空还是乌云密布。墨渊的风还是那样的冷。 而自己的父王，赵傲天，却孤零零的躺在哪里。 “赵傲天，从此我赵聆月不在恨你，你也不是我的父王，你我从此两清” 别人根本不知道，已经昏迷的赵聆月，是可以听到外面人在说话的。 所以他因为曲泽笙心寒，因为赵傲天原谅。因为自己哀婉。 父女之间，原本就是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就算赵傲天在虐，也改变不了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自己这一生，来日不多，如果说之前错过，那么往后，自己不想继续错下去。 有时候，对于别人的宽容，恰恰是对于自己灵魂的救赎，也就是刚刚，赵聆月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胸开朗了不少。 她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一个可以放下世俗和恩怨的自己。 “月儿，你母后很想你。有空回来，虽然……”赵傲天中间顿了一顿，显然他不想和赵聆月继续仇恨下去。 爱有时候需要很多的理由，但是恨，从来都是不需要借口的。 他很想说有娘的地方就有家，但是现在魔界没有了，之前是天楚没有了。这句话，对于他，一个曾经的王者，确实说不出口。 赵傲天在一群黑甲军的押送中，伴着魔界的残余，消失在墨渊之中。 “曲泽笙，你我从此缘尽” 赵聆月对着曲泽笙和乱成一团的魔兵吼道，游龙惊鸿鞭，再也使不出曾经的威力，她只是普通的鞭子。 自己甚至甩不出一个美丽的鞭花，从小陪自己长大的游龙惊鸿鞭法就此废了。 “这件事情，你说了并不算。我们之间只是刚刚开始。如果你不能够爱我，那我愿你恨我，但你，没有资格离开我……”曲泽笙凉凉的说道，他不需要她的爱。 这句话是他说的，从他口中说了出来，如此的拒绝和不留一点余地。 赵聆月倔强的看着他，不恨，因为已经麻木，不爱，因为曾经伤害，宽容，只是爱恨之后的悲哀。 而她做不到以上三点，她能做的只剩下卑微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哪怕只有三两年的人生。 “那你之前的贤惠和宽容，都是装出来的，是吗？” 赵聆月挑衅的扬了扬脸，心里一心的求责，她不信一个人可以爱的如此随便，可以恨得如此不假思索。 “是，你说是，就当是” 曲泽笙的眸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浅浅的笑着，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眸中的浅笑，伤了她最后的奢望和幻想。 “大师兄，小师弟，我们走。的到菟成的时候，我会履行之前师父的承诺，回鬼界和你成婚。” 走出去两三步远的时候，赵聆月对着曲泽笙浅浅的说道。 第130章 墨渊河畔 无论他爱不爱自己，但是允婚，是师父的承诺，现在师父不能够继续完成的话，自己会履行下去的。 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被冰在鬼界一辈子，那么这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曲泽笙看到赵聆月等人退去，也厌倦虐待魔族之心，魔界已到处都是火海。 默默道“灭魔族九九八十一天，使其有修为者尽亡，能修为者寂灭，四海八荒再无魔族立足之地，便撤。” “鬼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赵傲天辩解道。 虽然自己战败了，虽然魔界被世俗所不认可，但是万万没有到被族灭的时刻。 曲泽笙这种做法，确实在四海八荒会留下把柄。赵傲天正是知道了曲泽笙是仙族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他才有这样的把握和底气。 但是他忽略了曲泽笙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观点和看法，对于他而言，别人的观点和看法根本不重要，就像自己想要灭魔界，仙族的看法完全不影响他们消灭魔界的计划。 “这是你们的命，而我的命是负责终结你们”曲泽笙紫色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三春桃色，说话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股子邪气。 曲泽笙浅笑，赵傲天这个蠢货，自己早就想要让魔界陪葬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眼下这么好的时机，自己怎么好意思错过。 而且自己本身极其不喜欢那种看不清楚自己的人，有些人偏偏就是看不懂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赵傲天怔怔的呆立在原地，原来自己和他之间相差的不只是观念的东西，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地位和能力。 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就算是穷其一生也是无法企及项背的。 也就是说这个仇，自己认不认，都是报不了的了。 魔兵被翻涌而起的熔岩一层一层的碾压之后，熔在岩浆之中，魔界火龙四起，所有的硝烟和战争，都变成此刻的无助和哀嚎。原来绝望的感觉就是，你看这自己的族人，看着自己的百姓，看着自己的亲人，看着自己的爱人，再看看自己，你只有一个想法——死去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这一刻赵傲天的想法就是，想要把自己凌迟处死，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只恨缺了把刀和死去的勇气。 “曲泽笙，我用魔族和天楚皇室之血诅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都得不到最爱的人” 赵傲天伸出自己的右手，指向北极星的方向，一束银色的光线朝着赵傲天所在的位置迅速的飞驰过来，曲泽笙抬手将那道银色的光线斩断后，轻轻地说道“诅咒？你的本事无非是以血和生命起誓，本尊封印你的元灵后，你在魔界永远做个行尸坐肉也不错，” 接下来曲泽笙抬手，一道紫色的光柱咋现，将赵傲天血色的元灵抽尽封印在随身携带的金色水晶葫芦中。 那抹金色的水晶葫芦，分外的晶莹剔透，他很喜欢眼前如此听话的赵傲天。 至少在他看来赵傲天眼前的样子分外的乖巧懂事。而墨渊河畔的那个行走的赵傲天，不过是一具能够灵活调动四肢的躯体罢了。 曲泽笙轻蔑的看了赵傲天一眼，消失在墨渊河畔。 今天的魔界，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虽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和自己想象的相去不远。不该存在的，迟早都是要被摧毁的，就像魔界的下场，无论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力量缔造了他，都无法抹去他不需要存在的事实。 魔界的天空如血般被染红了，魔界的众人只剩下孩子，而且是不具备修炼前途的孩子。 赵傲天如同一具尸体般，被黑甲军牵扯着，朝着魔界的深处走去，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曾经的王，因为那只是曾经的辉煌，不具有任何的意义。 一个不能够保护族群，毫无用处的王，对于任何种族都是不需要的。 由于黑甲军的荼毒，地脉已经全部被毁，魔界所有的生灵几乎面临着被火海吞灭的危险。 随着曲泽笙携着黑甲军逐批次离开之后，魔界陷入恐怖的沉静之中。 魔界已经变得极其混乱，所有的魔族相互厮杀，所有的魔族几乎出于疯狂和崩溃的边缘，理智再也不属于曾经的魔族，闪烁的历时只是曾经的传说。 赵傲天被封印修为，已经无力保护魔界。且神智不清已久，魔界的纷争在他眼前，不过是一场风平浪静的表演。 每天，看守赵傲天的黑甲军都会把他从囚禁之处拉出来，浸泡在墨渊的水中， 赵傲天已经习惯着绝望，习惯着麻木，魔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荣光，遍地焦土，自己所有的努力、牺牲和背叛换来的不过是族灭罢了。 自己的亲人正在相互杀戮，自己的族群变成了四海八荒唯一的耻辱，自己的人生果然印证了那句谶语：凡人桀亡。 赵聆月，赵傲天只记得这个名字，却越来越模糊和这个人的关系，甚至于，连自己是谁，他都在一天一天的淡忘。 这个时候。墨渊的河水，开始变的浑浊起来。层层的往上翻滚。烛浪滔天，少倾，浪平云淡风清，墨渊河陷入了平静之中。 “咕嘟咕嘟”一层一层的往上冒着黑色的水泡。刚开始还只是一个两个地方冒泡，接着一大片大片的冒着泡泡。 水泡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大片的水泡搅得河水浑浊不堪。 “哗啦啦啦……” 很多水花被墨渊河水分散开来，魑魅魍魉出现的时候，墨渊的水，被生生的从中间分开了。 这四个家伙一度跟着从望天涯而入，继而到了魔界，由于凤无缺和白凌飞惊人的战力，他们没有敢轻举妄动。 一直在伺机而动。而眼下，正是他们兄弟四个东山再起的绝好时机。只有两只黑甲军，果断迷晕，再现身，魑魅魍魉都觉得那是自己的绝妙好计。 眼下的形势，魔界虽然已经是寸寸焦土，但毕竟还能算得上安身立命之处。 重见天日已经是不易，再次拥有河山更是奢望，魔界，已是很不错的选择。 第131章 魑魅魍魉 魔界战败，成为无主之地。仙族已经撤离，正是自己兄弟四人抢占地盘的好时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的时机正是万年不遇的绝好时机，此时不强更待何时？ 赵傲天虽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用，至少在魔界，他是工人的魔界之主，有他在很多事情很好弄。 “赵傲天，你虽然用阴谋夺得了魔界之主的位置，但是鬼尊却废了你们的种族，不许修炼，哈哈哈……” 魑魅魍魉仰天狂笑，似乎眼下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设想之中，也是自己最好的形势下的最好际遇。 “那又如何，什么事情都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鬼界怎么样，上面还有仙族”赵傲天的心在刚刚已经死了一次了。 不过在看到魑魅魍魉的时候，似乎渐渐地活了过来，这四个家伙，这么多年，还不为了自己的主人活着，虽然是四个无脑的家伙。 “仙族的公主即将和鬼尊成婚，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魑魅魍魉笑的更加的深刻诡异。 “意味着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尊不会让曲泽笙这样的任意妄为。”赵傲天浅浅的说道，对呢，重要的是曲泽笙损毁了魔界触碰的肯定是仙尊的底线，这是一定的。仙尊的尊严，从来都是不许任何人挑衅的。 “不若把你的魔界给我们，我们会替你经营打理好的，至少在我们的管理下，魔界或许还有翻身的一天。” 魑魅魍魉说道，四个家伙对视一笑，大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的久经沙场的赵傲天为之一振，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场景，多少年不曾遇见了。 “翻身的机会？什么意思，你们不过是从鬼尊手下逃脱的丧家之犬，就算我现在修为被禁，但是还有东山再起的时日。” 赵傲天凛然道。他知道眼下自己和魑魅魍魉合作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但是魑魅魍魉这四个家伙显然更不值得信任，而他们恰恰是自己最需要联合的对象。 这样的选择赵傲天已经是被逼到绝无选择的地步了，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必须选的，如果自己不选，或许时代会替他选，哪样选的结果或许更不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 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选择呢。魑魅魍魉怎么了？也不是众人说的洪水猛兽，关键是看和谁合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时候武器没有错误，错误的是使用武器的人，武器是没有善恶的，只有使用武器的人，才会行善或者作恶，赵傲天便是那个人，至于魑魅魍魉，不过是自己的一件趁手兵器而已。 “哈哈哈，你自己是知道你根本没有机会的。不过就凭这你是赵聆月的父王，我们绝对不会杀了你” 魑魅魍魉的声音再次显现出张狂和不可理喻的味道，对于麻木已久的赵傲天，还有什么能够再次触动他的心弦呢？除了生下去，不用死……永远的生。 “月儿，你们是因为月儿不杀我？”赵傲天仿佛看到了启明星一眼睁大了眼睛，墨渊的河水依然的清冷，墨渊的天空依然浑浊，岸上那两个昏倒的黑甲军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赵聆月有我们需要的槐木令，只要你能够替我们取得槐木令，我保证你还可以做魔界之主。”魑魅魍魉诱惑的说道，槐木令显然是他们的梦想。 “槐木令？我略有耳闻，可以率领四海八荒最强健的雄狮。”赵傲天的眸子闪现出仰慕的色彩。 是啊，槐木令，自己不能够假装不知道不认识，槐木令是四海八荒最强大的军事武器。这四个家伙是怎么得知的？ “岂止是这样，两块槐木令合起来使用的话，不只是率领四海八荒的军队那么简单，到时候……”魅还没有说完，魑就给了他一巴掌。 “该你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你说话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废话。”魑显然不满魅的篡位，这个家伙，篡位都快成习惯了。 “大哥，什么时候是该我说话的时候啊”魅不耻下问的本事发扬的光大异常。 “什么时候都不是该你说话的时候，因为我是大哥”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的回答听上去还不如不回答，这两个家伙互掐的本事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的炉火纯青，魍魉无奈的说道。 “挺有道理”魑似乎突然觉悟明白了。 “我有什么好处？”赵傲天道，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果对于别人，他可能算不上智慧，但是对于魑魅魍魉这四个废物，他完全就是智慧的代表和象征。 “还你一世富贵荣华，天楚帝国”魑魅魍魉知道，入了魔界之后的赵傲天，最在意和最留恋的反而是凡间的富贵荣华了以及从前的天楚帝国，他甚至开始害怕，自己当初不该把司空锦心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怎么样月儿才会吧槐木令给你们”赵傲天道，天楚帝国这四个字，显然触动了她内心的深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你到时候只要配合就好了。”魑魅魍魉话锋一转，并没有想和他说个明白的意思。 “你们不能够伤害月儿”赵傲天说出了自己最不能够被伤害的那部分，是的，不能够伤害月儿，便是她灵魂的底线，其他的，他完全不在意。 “我们是那样的人吗？肯定不会伤害月儿。”魑魅魍魉道，眸中闪过丝丝狡黠。 赵傲天虽然知道此法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自己不能够迅速的强大起来，自己的地位早晚会被别人夺去。 因为魔界是一个强者为王的时代。在魔界，弱者的命运只有一个——食物，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命运就是沦为强者的食物。 “可以……”赵傲天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赵聆月的命运，注定要发生不符合逻辑的便宜。 因为除了赵聆月，或许目前魑魅魍魉在意的只有一个她。 藏宗已灭，司空明、赵聆月、白凌飞三人只能回去凌霄峰暂时安歇。 “大师兄，凌霄峰的房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转眼已经在路上走了半个月了。 第132章 凌霄峰 “可不是，小师弟还是头一次来。”司空明浅笑。 他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而是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已经快要压得喘不过气了。 自从师父没有了以后，他连笑都笑的那么的沉重和充满负担，尸族的仇——是魔族吗？ 但是魔族已经被曲泽笙灭了，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司空明现在已经不再轻易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了。 她不信自己看到的任何事情，也不信别人告诉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知道真相只有一个，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早晚有一日会大白天下。 “月姐姐，这里就是你和大师兄成长起来的地方呀？” 白凌飞蹦蹦跳跳的朝着凌霄峰的山路上走去，对于他这里的一切都是充满了新鲜和活力。 他见过的，没有见过的，虽然是别人的记忆，但也是自己的经历。 一向乐观的白凌飞，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一个爱着自己的大师兄，和一个对自己好的大师姐，岁月如此，江湖路似乎也不再那么的凶险。 “是啊，月姐姐和大师兄住在凌霄峰第一峰，哪里有月姐姐和大师兄最美好纯真的记忆。” 赵聆月浅笑着，追着白凌飞的步伐，这里的山，看上去都分外的亲切，山风都蕴藏着熟悉的味道。 “好高，飞鸟绝迹，师父肯定是了不起的人” 白凌飞坚定崇拜的望着凌霄峰，凌霄峰上面的大部分被隐匿在云端之中，他目所能及的只是云下面的部分，看上去仙气缭绕。 这是一座了不起的山，这座山的伟大，因为自己的师父——一个消失了的传奇人物，虽然他已经销声匿迹，但是江湖上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和故事。 所以一个伟大的人并不是他铸就了什么，而是，他淹没在岁月之中良久，岁月依然有她的记忆。 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灭可见。 “师父确实是……我这一生最为敬重的人，也是最了不起的人”赵聆月的眸子飘忽幽远。 司空锦心，如果对于别人，他给与的只是伟大的背影，那么对于赵聆月，他给与的只是慈祥和宠爱，一个从她出生，就把她小心呵护在手心中的人，最后的身死也是为了对自己命运的成全，她不觉得师父是别人口中的伟大之人，但是，师父给与自己的，并不是报答就可以算清的。 有些感情，有些人，经历过是人淡如菊，回忆时却比酒浓醇。或许这便是情最终的纯粹吧。 有人说，世界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经不起分别和离去。 在司空锦心消失的那一刻，赵聆月信了。 “凌霄峰，我们又回来了”司空明的眸子淡如烟色。 凌霄峰，今时今日，已经草木荒芜，其余的尸族在藏宗被焚毁的时候已四下逃散殆尽。 凌霄峰眼下剩下的只是一座荒芜的山峰。 一路上赵聆月、白凌飞在司空明的带领下披荆斩棘，朝着主峰凌霄峰而去。 凌霄峰的主峰之上，还有很多的仙岛，只是赵聆月和司空明都没有上去过，他们两人的术法还不足以上得了凌霄峰上面的那些仙岛。 之前听司空锦心如斯的描绘过，所以心神向往之。 “大师兄，这样下去砍到天黑也砍不完，不若一堆火烧了满山的藤蔓。” 白凌飞说话间一把大火把漫山藤蔓烧了个精光。 半山以上的冰块慢慢消融，冰水哗啦啦的滚落下来。 山顶的鸟雀似乎受到惊吓一般扑棱棱的飞走了。 冲动是每一个孩子的容易犯下的毛病，白凌飞却是最爱犯这样毛病的人。 然而，冲动的结果，有时候，确实会超出人们的想象，例如现在…… “月儿，小心，凌霄峰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眼下天下局势纷争不断，只怕凌霄峰已经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安全，” 司空明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目前的情势，没有想不到的，只有自己不敢想象的。 三人都有风雨欲来的直觉，凌霄峰分外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超出众人的想象。 他话音刚落，司空明更是语出惊人，不死不休。 “大师兄，凌霄峰是不是有些……雪崩了……” 白凌飞看着漫山遍野的雪如同乱花溅玉般倾斜而下，慢慢的汇成一条一条的雪龙，奔泻而来。 一条一条的雪龙如同有生命一样朝着赵聆月他们飞驰。司空明和白凌飞携着赵聆月御剑而行。 雪龙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他们三个赶入天际。 三人一时间有些懵了，这样强劲的攻势，灵敏的姿态，无论如何躲藏都是挡不住的无孔不入的雪沙。 白凌飞手臂荧光闪出，心中计策一出，便有了主义，火能克水，自然也能够克雪，另外，如果树和草能够固沙，那么植被也是可以固沙的。 手臂起处，白凌飞的手下生成了植被做成的结界。密密麻麻朝着凌霄峰的山顶奔去。 这些植物如同落地生根一般，将整个凌霄峰的冰层团团围住，本来还比较脆弱的冰层，瞬间变的绿意盎然。 “小师弟，你这满山生长植被的本事，什么时候练就的呀” 赵聆月不仅好奇道，这个家伙，不是走兽吗，怎么就练出了植物系的术法，果然是醉了那。 除了易怒，白凌飞看来是又有了项新的技能，植物系的暴击和缠绕之术。果然是个到处充满传奇的时代呀。 “这个啊，望天涯外面的藤蔓，我被那些藤蔓缠绕住之后，灵力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以为是必死无疑的，谁知道小蛮眉心的那粒朱砂痣，却将一条藤蔓驯服，然后我就得救了，那条藤蔓就成了我的灵宠之一。” 白凌飞浅浅的说着，赵聆月想起了天蚕老祖说过的望天涯外面的那种藤蔓，可以吸附人和修行者的灵魂，然后作为自己成长的养分继续修炼。 难道那种藤蔓被自己的小师弟得到了，不过看眼前的形势，似乎是被他得到无疑了，但是他使出来的藤蔓，似乎和望天涯攀附的并不相同，多了些许的灵动性。 第133章 绝战尾篇 白凌飞近日功力大增，连曲泽笙都几乎不能够抵挡她的连续拳击，可见能够驯服藤蔓的白凌飞，很是了不起的。 之前赵聆月一直虚弱没有问起，这时候听她说起，倒觉得是一场不同寻常的经历了。 “小蛮呢，他没事吧？”蓦的赵聆月有些担心起小蛮来。 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白凌飞激战的时候她想必也是跟着的，但是，她可能和自己的庄周不大一样。因为，赵聆月从小蛮的眼中，看出了爱恋的感觉——那是对白凌飞的懵懂情窦。 “月姐姐，我很好，你见到庄周了吗？望天涯之战的时候，庄周不见了” 小蛮从白凌飞的脑袋上飞了出来，一双流光溢彩的翅膀，变的更加斑斓多情。 她这么着急的问庄周，显然不是出于关心的目的，似乎——赵聆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愿不是吧，小蛮的着急，多半是想要知道庄周和自己那边的剧情。 “庄周……我遇见过一次他，但是不确定那是不是他”赵聆月抬了抬眸子，陷入沉思之中，那个庄周，并不是自己渴望的模样。 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自己，什么叫做背叛和放弃。 而她也不清楚，那个庄周是不是自己的灵宠，如果是，那么在黄泉之泉哪里遇见的真的是他吗？ 他如果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那么小蛮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带着目的接近小师弟的呢…… “月姐姐，你受伤了？庄周做了什么事情吗？” 小蛮焦急的飞到赵聆月跟前，围绕着赵聆月转了一圈。 赵聆月心下奇怪，小蛮的反应显然是知道庄周有可能会伤害自己。 并且是有些肯定庄周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并不是随意揣度或者猜测，那么她和庄周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而庄周，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接近自己似乎是完全出于他的自愿，而非其他原因。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肯定了，庄周对自己是有着一定威胁的存在。 “月儿，前面就是主殿了，我们回去吧”司空明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清楚眼前的情势，他们再也经不起分离和怀疑了。 某种程度上，或许是可以理解成，有些事情，发生了，如果影响不是很大，完全是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 望天涯的主殿，依然的没有匾额，赵聆月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主殿空白的匾额，竟然想起了藏宗，自己给师父题的牌匾。 那时候的岁月静好，那时候的篆字流畅，那时候的一切都是刚好，自己依旧是小女儿心态。 赵聆月三人进入正殿之后，凌霄峰的来时路便被无数的藤蔓封住了。 “大师兄，月姐姐，凌霄峰已经被我用藤蔓设下了结界，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白凌飞收了自己设置结界的手势，天色跟着昏暗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凌飞设置姐姐之后，这一夜，三人睡的异常踏实。 只是后半夜，迷迷糊糊的赵聆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一人多高的蚕茧围住，无法脱身。 自己越挣扎，身上的束缚越是紧迫，自己越着急越能够感受到肌肉的酸疼，最后的感觉就像是，一根一根的蚕丝都融入到她的身体中一样，慢慢的，赵聆月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她开始变的混混沌沌。 不知道身在何方，自己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空白的模样，赵聆月心想，这里是哪里，这么的空白。 “是你吗？”一个苍老到奄奄一息的声音，从空旷的地方传来。 一时间他也不清楚声音到底是从那个位置传来的，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声音传来的位置，有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直接压迫着自己的灵魂无法动弹。 “你是谁？是在和我说话吗？”赵聆月略微有点惊愕，惊愕中有些害怕，她很想听清楚那个声音的位置，但是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想起来，就那么沉寂了下去。 “你想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吗？”就在赵聆月不打算抱有希望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清冷冷的，吓了赵聆月一跳。 如果不是之前已经听到了这个声音，有了预感，她肯定以为遇见了鬼魅什么的。 “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吗？你想说肯定就会说了”赵聆月试探着问道，显然，这个声音，虽然力量很强大，但是并没有危险，所以慢慢的赵聆月便不再觉得那么的恐惧了。 如果它要对自己有什么图谋的话，自己只怕早就死了，就凭他比自己强出太多太多。 “我在你的心中，可是你的灵魂里住着一个恶魔……你要小心……” 那个声音轻轻地说着，就像微风拂过自己的耳畔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婉转，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其自然。 他并不是在警告自己，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小心什么，恶魔又是什么，自己的灵魂里怎么会有一个恶魔呢…… “恶魔……是什么？”赵聆月刚刚问了出来，那个声音跟着沉寂了，她想要再次问出口的时候，已感应不到那股力量了。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之前这个声音从不出现，现在他却出现了。 “月儿……”司空明趴在距离赵聆月一米左右的位置，凝视着赵聆月的脸颊。 赵聆月灵魂受到巨大的压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司空明的距离，更是吓得赵聆月不知所措。 “大师兄，你怎么还没有睡……” 赵聆月虽然自小和司空明一起长大，但是他突然离自己那么近，还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月姐姐，天都已经大亮了，我和大师兄，发现你还没有起床，我们就来看看你的情况，结果发现你一个人在睡觉，而且呓语连连，大师兄担心你，近前一看才发现你竟然热出了一脸的虚汗。吓得大师兄赶紧给你搭脉，然后，你就醒了。”白凌飞忽闪着大眸子，陈述着事实。 司空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直的看着赵聆月，小蛮已经翩翩冉冉飞了出去。 第134章 浆果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明媚，青草味道携带的山风，冷中带着丝丝温润的气息，天气已经开始暖了起来。 这个时辰大概到了中午了。 “大师兄，我怎么了？”赵聆月懵懵懂懂的走到门外面的阳光下，才觉得如释重负。 可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凌霄峰的天空灰蒙蒙的，阳光下似乎漂浮着细微的生物，具体是什么，反倒是一时说不清楚。 “月儿，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能够顾左右而言他”司空明表情宜加的严肃认真。 双手拿着赵聆月的肩膀道。 “好，大师兄你说就是，这样反倒吓我一跳” 赵聆月浅笑，刚刚的记忆更像是镜花水月一般。 “你经历了什么？刚刚梦到了什么？”司空明对着赵聆月认真说道。 “什么都没有”赵聆月并不是撒谎，事事是，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梦到，因为那个奇绝的梦他几乎已经忘记了。 “月儿，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告诉大师兄，师兄就算不能和你一起分担，至少能和你在一起承担” 司空明默默的说道，眸色开始变得暗淡。 “月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起承担责任一起共度难关的亲人” 白凌飞的眸子隐匿着真诚的色彩，温热如火，热情似三月暖阳。 “大师兄，小师弟，感谢有你们。”赵聆月浅浅的说着，确实是情深义重。 “月儿，不要一个人承担”司空明无奈的说道，他知道赵聆月总是自作坚强的掩饰起所有的哀伤。 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妹是那种从来不让别人为难的人。 “大师兄，月姐姐，你们不要纠葛了，我在仙岛哪里发现了一种可以酿酒的果子” 白凌飞浅笑，早上他被一个小猴子引到了后山，发现那里有一颗挂满浆果的仙树，而那些浆果是可以酿酒的。 原来师父的凌霄峰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浆果……” “你吃了多少？” 司空明和赵聆月同时露出惊异和不能自信的表情。 “没有吃多少，大概也就吃了两甑，不过我觉得有些晕乎。” 白凌飞说话间脸蛋酡红一片，有些许害羞和眩晕的感觉。 白凌飞和司空明相视一笑。 司空明无奈的轻摇着脑袋，白凌飞笑的有些癫狂，似乎不在状态。 “小师弟，浆果是师父之前酿酒的酒曲，你吃了一甑浆果。这会儿没有长成一株浆果已经算是运气了”赵聆月眸中浅笑明亮如春。 贪吃的小师弟，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竟然如此嗜好酒曲，果然是猴子不同于凡人，遂顿了一顿道“小师弟，这下你估计要睡上两三天了” 还有就是会变成本尊猴子的模样，睡上两三天了。 “两三……月姐姐，你的大婚……我岂不是要错过了。” 白凌飞喝多后，似乎忘了赵聆月的忌讳，曲泽笙魔界一战后，赵聆月变得沉默了许多，如果是以前的白凌飞，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这个白凌飞，是醉的需要人搀扶的存在了。 已经七七八八，七倒八歪了。 “月儿，你别放在心上，小师弟吃多了浆果。胡说八道” 司空明拖着白凌飞朝着自己卧房奔去，消失在凌霄峰的顶端。 留下赵聆月一人苦笑，有时候，有些话，有些人不说破，你或许不觉得那是痛。可是一旦说破，就不是痛不痛的事情了。 而是痛不痛心都被切割成了破碎的模样，疼不疼，都已碎成了饺子馅的模样。 笑着笑着，泪流了下来，哭着哭着，笑出了声音。 是夜，天朗气清，赵聆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逐渐恢复。 这一天的浆果红成了樱桃色，已经到了熟透的状态。 赵聆月用浆果做了桌子丰美的佳肴，微甜，微香却没有酒味。 吃上去香糯可口，司空明虽不是执意口腹之人，却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白凌飞更是吃的大快朵颐，不亦乐乎，什么吃相，形象完全被她抛诸脑后不顾了。 “月儿，你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等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司空明对于赵赵聆月除了刮目相看还是刮目相看。 “快快坐下来一起吃，月姐姐，大师兄要把饭吃完了。” 白凌飞嘴里叼着一个青菜梗对着赵聆月可爱的喊道，模样煞是可爱。 赵聆月莞尔一笑，岁月时光如此清浅宜人。 “还有最后一个菜” 赵聆月端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拿手菜，醉鱼。先把鱼用浆果喂上几天，然后清蒸，配汤料。 顷刻间最后一道菜，被白凌飞风卷残云般吃了七七八八。剩下鱼头和鱼骨。 司空明已经惊掉了下巴，那条鱼也是自己爱吃的，可是自己却没有怎么吃，然后那条鱼就这样没有了。在自己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 而且眼前的白凌飞似乎意犹未尽。这一切自己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月姐姐，你怎么不吃呀”白凌飞砸摸着自己的嘴巴天真无邪的说道。 “你不看看还有么有了，好意思喊月儿” 司空明毫无预兆的瞥了眼白凌飞，这家伙除了不正常的时候，就没有正常过。 “我们一起开心最重要了”赵聆月端起了酒杯清浅的抿了一小口酒。 三人交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已经十几巡了。二人面上一点一点的显酒了。 前尘往事，都是他最在意和最放在心上的。 夜已经深了，三人醉倒在桌子旁。 月色如水，赵聆月站了起来。 司空明和白凌飞沉沉的睡了去，凌霄峰的月色，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会怀念这里月光，会怀念凌霄峰的一切。 赵聆月缓步走下了凌霄峰的主峰，一步一步的朝着山脚的方向走去。 待到他们二人醒来的时候，赵聆月早就失去了踪迹。 师父，由自己来拯救，姑瑶山由自己一人去。 以后所有的苦难悲欢自己承担。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师父如何会在天机处长睡不起，尸族也不会被灭。那么多人也不会因为自己丧命…… 第135章 姑瑶山 司空明和白凌飞醒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赵聆月的踪影。司空明第一时间找遍了凌霄峰上下，都没有发现赵聆月的身影。 “月儿，你到底去了哪里，师父不在，你也不在了。”司空明焦急的喊着。 这个小师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让自己操心。 “大师兄，你看这里。”白凌飞朝着一块空出来的地方说道。他已经在哪个位置凝视很久了。 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画。 “这是月儿的留书”司空明神色凝重道，略微一顿继续说“月儿说有事离去，未付归期，师兄弟们不用苦等她。” 大概意思是。她要离开了，而且是不和任何人商量和讨论的分离，正如她的到来一般，神秘莫测。 她确实走了，带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带着自己最后的决绝和梦想离开了魂牵梦绕的家园。 “大师兄，不行我们去四海八荒寻找月姐姐，每年一月初一在凌霄峰聚首，无论是否找得到，我们都确保师父长智不灭，道心不腐” 白凌飞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显然，月姐姐是有意要躲着他们的。 他心中的焦急并不比司空明少。只是他更知道月姐姐不回来了。或许以后会回来。 “目前这也是个办法”司空明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否则事情也不会变成眼前的样子。 “那我们就各自归去，散落在天涯。”白凌飞背着手凝视凌霄峰的附近，山峦云碧交错叠翠。 这里埋葬了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任何的过往都成了眼下的时过境迁。 “眼下也只有这样子一个办法”司空明是知道赵聆月脾气的。 她既然说了离去，那么就不会被轻易找到。 至于鬼界，她是不会去的。 没有原因，司空明就是这样的笃定。月儿的自尊并不许她如此的妥协。 而她能去的地方，司空明也猜不到。毕竟魔界也被灭了。 姑瑶山，遍地珠翠。 传说中姑瑶山有菟成，可起死回生，后被女魃抢占。 赵聆月走到姑瑶山的时候，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原来作为一个凡人最可悲的就是无能为力。 尖锐的飞鸟划过天空的凄厉叫声，吓了赵聆月一跳。 一个三头，猪嘴，象鼻，牛眼的怪鸟，拖着长长的黑色羽毛，从赵聆月眼前飞过。 来回逡巡了四五遍，突然， 叨起赵聆月朝着姑瑶山的方向奔去。 “主人，这次给你抓来了一个凡人”三头鸟惊喜的将赵聆月扔到了一个女人面前。 “凡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凡人的？”一个绝世女子画着浓郁的魅惑妆容，对着三头鸟嘲讽道。 “主人，他确实是凡人无疑”三头鸟歪了下脑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应该不是啊，自己的修为，凡人和修者自己还是可以分得清。 “凡人。你看她脖子里带的是什么？尸族至宝，魂玉尸丹”女魃眸光流转之时，丹蔻指甲轻巧的放在唇边，橘色的唇釉，风华万种。 “主人，怎么可能，明明她就是一个凡人”三头鸟似乎还想固执己见，完全不顾及女魃微微邹眉的怒意。 “你闭嘴，这个世界上，有能力拥有魂玉尸丹的只有他”女魃再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让三头鸟闭嘴。 “主人是说尸王”三头鸟缩了缩脖子，自己这眼神确实也是够了，主人都快气死了，自己还觉得有必要据理力争。 “可惜他得罪了仙族和鬼界，就算是尸王，也免不了被灭的可能，你叫醒她” 女魃朝着三头鸟示意了一个眼神，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怎么理解的。 “起来，起来”三头鸟用左右两个脑袋把赵聆月拨楞过来拨楞过去。 中间一个脑袋不停的重复着起来这个词。 倏忽赵聆月转醒过来，看见三头鸟诡异的模样，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怯怯的问道“这是哪里？” “你要去的地方，你可是尸王的传人。”女魃并没有看向赵聆月，他似乎在自说自话，也就是这个时候，赵聆月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是，你是谁啊？” “我是谁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哦”赵聆月轻轻的哦了一声，敷衍着女魃的话。 “你脖子里的魂玉尸丹是怎么回事？”女魃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甚至隐隐含着杀气。 “师父的……后来给了我”赵聆月顿了一顿，试图把话说的更加的完整。 “哦……”他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显然对于赵聆月的回答若有所思。 他竟然会把至关重要的魂玉尸丹给一个凡人。那么她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凡人。 除了拥有魂玉尸丹，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或许正是这样的特别，所以他才对她区别对待吧。 “我是女魃，司空锦心的旧友。你要的菟成已经被别人取走了，如果早知道……” 女魃顿了一顿，如果知道她是司空锦心的徒弟，如果知道她需要菟成那么自己肯定不会把菟成给别人，不过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是赵聆月，那我到哪里去找？”赵聆月伸出手想要抓住女魃的衣衫，才发觉他像一团云彩般走出了好远。 “你下山去吧。”女魃顿了顿“能够号令他人群起寻觅菟成的人，自然有办法得到菟成。” 女魃的声音变得空旷幽远。 “我知道了，多有打扰”赵聆月心下思忖，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需要菟成的？ “三头鸟，送她下山。”女魃的声音更加的远了，听起来有些空灵的感觉。 “遵命”三头鸟卑微的说道，依然用嘴叨起了赵聆月的衣衫。 “你是唯一一个靠近姑瑶山还活着的凡人。” “女魃难道是茹毛饮血之人？” “哈哈哈，不会，不过我是以腐尸为食的”三头鸟阴测测的说道。 “呃……”赵聆月惊出了一身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她真的担心会再次问出什么惊悚的片言只语。 “你放心，女魃大人让我送你下山，我是不会把你杀了再丢下去的。” 第136章 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呃……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赵聆月有些错愕的看着三头鸟，也是，三个脑袋思索问题难免有些不大灵光。 “下次看到我的时候还是躲着好，因为你看上去很好吃，我怕忍不住弄死你吃腐肉” 三头鸟不耐烦的说着，看他那个架势并不是惧怕女魃法力的约束，而是怨恨和怨憎。 三头鸟对于女魃并不是完全的崇信。 “我走了”赵聆月匆忙打了个招呼朝着山下跑去，唯一的愿望竟然是赶紧离开这里。 再不走真怀疑三头鸟会突然出尔反尔把她给吃了。 姑瑶山的背景苍凉如画。 赵聆月的身影被远远的拉的很长很长，姑瑶山在赵聆月背景下，优美委婉。 本来晴好的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走了半天的赵聆月发现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 屋檐下长满了苔藓，岁月经年的背影下，小木屋沧桑的叙述着历史的悠扬。 小木屋外面染起了袅袅炊烟，里面似乎有人做饭，经历了这些变故和竟迁，赵聆月倍加小心起来。 毕竟自己也被算计了无数次。 门外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奶奶站了出来。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款款道“姑娘，赶路辛苦的话，可以到老婆子这里歇歇。” 赵聆月对她报以虔诚的微笑“不用了，我这就到家了。” 老奶奶还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勉强赵聆月的意思，但是赵聆月总觉得自己走出好远老奶奶还在那里张望。 忍不住回了下头，却发觉老奶奶就站在自己消失的路口没有移动步伐。 只是她的脸一直都是对着自己微笑的模样。 赵聆月赶紧走快了几步，直到看不到老奶奶慈祥的笑脸，心才踏实的放了下来。 仙界，仙气缭绕，仙岛宫娥从云端四处飞了过来。 过了无数的瑶池仙宫，终于到了九重天所在的地方了。 九重天的天宫中，天尊端坐在座位上。 “天尊，太子殿下确实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只是觉得凡间好玩，就去了一趟，可是魔族，断然不是太子殿下灭的。” 红鸾星君买弄着如花的巧舌，试图说服天尊采纳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这个时候的太子，断然不是自己能够出卖的，且不说仙界以后以太子为尊，就算不以太子为尊，人家是父子关系，这感情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星君可以挑拨的。 想到了这层关系，红鸾星君觉得自己必须为了太子死磕到底，死扛到底，打死都不能够出卖太子。 不想自己以后难做，就只能这样子委屈自己了。这个主意打定后，红鸾星君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那么有主心骨的人了。 “你还要替他隐瞒到什么时候？” 天尊愤怒的把手中的玉如意摔到了红鸾星君面前。 那块粉碎的玉如意，此刻根本不是一个破碎的物件，而是红鸾星君触怒天尊以后的尸体。 “天尊，你都知道了……这不怨我……”红鸾星君瞪大了一双眼睛，一会看看天尊，一会沉思冥想天尊到底知道了什么？或者天尊知道的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那你说说本尊该知道什么？”天尊沉着稳重的说到。 他的目的就是能从红鸾星君身上知道的答案，绝对不从别的地方获取，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找红鸾星君的理由。 红鸾星君思命凡间因缘际会的命运，但是这家伙胆子小也是出奇的。 而且由于他对太子的衷心，太子的唯一缺口就是红鸾星君。 “太子殿下驾到” 门外传来太子殿下觐见的声音。 沐歌款步走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看上去英俊不凡，特别是他身后强大的仙气，汇聚成幕一样铺天盖地的垂了下来。 “殿下，你可救救小仙。” 红鸾星君可怜巴巴的朝着沐歌太子暗送秋波，沐歌略微瞥了他一眼回复道“你和父尊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 红鸾星君的眸子惊愕了下，睁的硕大，就算是在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卖自己主子。 沐歌得知红鸾星君没有乱说话，突然好像有了底气，站到天尊的身边右手的下方位置道“父尊，魔界确实不是孩儿所灭，孩儿如果要灭魔界，也不会拿着太子的身份明目张胆的去灭。” “你要本尊如何相信你” 天尊盯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玉如意道。但是沐歌正要开口的的时候天尊突然话锋一转道“红鸾星君你来说。” 就是这么简单，魔界如何被灭的话题落在了红鸾星君的身上。 他只是个掌管凡间天命的小神，至于魔界如何被灭的，他也很想知道“回禀天尊，那日小仙在天界张望四海八荒，突见魔界妖火鄹起，打听之后才知道魔界已经被灭了，小仙是真的不知道魔界为什么被灭的。把自己想的话和天尊说了一遍，天尊没有认同也没有否定，淡淡的不在说话。 红鸾星君悬着的一颗心始终忐忑不安，这天尊到底是要如何处置自己呢，魔界被灭确实自己不知情。 红鸾星君本以为，时间已经凝固，世界已经静止。红鸾星君已经开始假设第一万个死法了。 真的，短短的一瞬间他给自己想了一万个死法，显然在劫难逃。 红鸾星君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绝望了。 “沐歌，你说” 天尊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穿透力。 “父尊，那天儿臣在天宫和柔嘉玩耍，才知道，鬼界曲泽笙要和柔嘉退亲，我自然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受到屈辱，所以私自提了十万天兵去魔界找曲泽笙问罪，但是并没有下令灭了魔界，是儿臣做的儿臣承认，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也不能冒认。” 沐歌本来的性格就略微激动，这个时候又把激动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沐歌的意思是，随便天尊怎么处置，他就这样如实招来。但他不知道的却是，他越是这样的态度，天尊反倒越是喜欢他喜欢的了不得。 仙族的太子，就要有仙族的气度和担当。 天尊甚是欣慰的撤了下嘴角的肌肉，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浅笑。 第137章 天尊 “仙族的太子敢作敢当很好，可你知不知道私自调度天兵是重罪，你又知不知道与鬼尊对峙的结果。” 天尊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过沐歌似乎感觉到天尊目前的状态恰似暴风雨到来之后的宁静祥和。 “父尊，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因为这样，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柔嘉被鬼界侮辱吗？她可是你最宠爱的女儿。是仙界最尊贵的公主。你怎么忍心？” 沐歌的怒意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己的夫君，肯定是老眼昏花，肯定是脑子坏了，不然怎么会纵容鬼界欺负柔嘉。 仙界也是这样的不公平和没有道理。天尊自私的时候也是只考虑到个人的利益，不顾子女的死活，哪怕是她最为在意的女儿柔嘉，也不可能例外。 “有你这么和天尊说话的嘛？不过太子也是年轻气盛。你看天尊都已经生气了。” 红鸾星君说完第一句话，发现沐歌正在狠狠地盯着自己，转眼说了句缓和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对于作死这样的戏码，自己今天已经连续上演了好多次了。 红鸾星君已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不过好在太子和天尊都没有说话，红鸾星君顿了一顿又道 “太子殿下，你先不要着急，关于柔嘉公主的事情，天尊只怕早有定夺，柔嘉公主是天尊最尊崇的女儿，这是人尽皆知的，而天尊呢，太子之所以带着仙族的天兵去和鬼尊对峙，不也是顾全仙族的颜面吗？由此四海八荒才会觉得仙族微服远逸。” 红鸾星君说话的时候嘴唇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皮。 天尊和太子沐歌对视了一眼，大有生无可恋的心情。 “红鸾星君，你掌管凡间，这会儿倒是好生偷闲？” 天尊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只要你和他说话，就能够感受到他那严厉的威仪震慑着自己的灵魂。 “不闲，不闲……”红鸾星君讪讪的笑着，很明显，天尊是觉得红鸾星君话多，所以才故意找他的错处，寻思收拾他一下。 “不闲那你还不退下”天尊突然厉声呵斥道。 红鸾星君吓得手中的浮尘差点落在地上，起身告退，给了沐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大概意思就是，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参与进来，不参与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和最终的结果了。 “沐歌，你给父尊说说，柔嘉到底怎么回事？” 天尊对于魔族被灭，魔界被毁一事，显然没有柔嘉的婚事更让自己上心的。 但是柔嘉被退婚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沐歌也不能随意广而告之吧。 所以天尊找了个不是，呵斥退了红鸾星君，对于红鸾星君这样既胆小又担心自己官帽不保的小神仙是最好对付的，至少在天尊看来是最好对付的。 “柔嘉，可能真的喜欢上了鬼尊曲泽笙” 沐歌不确定的说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喜欢曲泽笙，但是他知道，曲泽笙不是一个仙族女子可以随意喜欢的。 因为仙族和鬼界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鬼界日益势大，大有和仙族一争强豪之势。 所以，鬼界和仙族之间早晚少不了一场大丈，到时候别说是自己的妹妹柔嘉，就算是仙族都得被牵涉其中。 天尊的手握的发白，看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由于气恼。 但是更多的是对沐歌模棱两可答案的怀疑和质问。 “为什么不早说？” 天尊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也想要说，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没有，你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永远没有时间留给你的太子和嫡公主”沐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尊，他的眼眸闪烁着如同星辰的明亮皎洁。 只是，过了今天之后，那明亮和皎洁，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放肆”天尊一个巴掌打在了沐歌的脸上，顿了一顿复道“仙族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太子出面，再有下次，本尊绝不轻饶” 沐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尊，刚刚那一巴掌，打的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凝视着天尊的样子，他是那么的巍峨和高冷。而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迷茫。 原来仙族太子和天尊之间，差的根本不是一个太子或者天尊的称谓，差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和威严，还有那无可比拟的至尊豪爵。 天尊顿了一顿道“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允了。” 天尊有些疲惫的转过了身体，不在去看沐歌。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孤独的父尊，需要一个人徘徊在自己内心的禁锢之内。 显然柔嘉的婚事，沐歌已经不在关心了，他关心的是天尊的至尊尊荣。 或许自己本来就有一颗悸动不愿臣服的心，只是之前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罢了。 这一刻，沐歌或许不怨恨天尊，也不怨恨自己，他剩下的促使他活着且努力奋斗的勇气便是天尊这一个目标。 沐歌离开大殿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充满了活力。 似乎他再次活了一遍。 鬼界，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鸾飞殿内，英红柳绿，曲泽笙正抱着一个美人细细的啃着？ 转眼间，他抱着的美人变成了一个骷髅头模样的存在。 他竟然活生生的把一个人给吞了。 “尊上，你这样会吓坏鬼界的女人的” 连如霜款步走到曲泽笙身畔，纤纤玉指，轻柔的放在曲泽笙的肩膀上，细声细语的说道。 “他们都是本尊的女人，吓坏吓不坏又怎样，完全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曲泽笙从一堆脂粉堆里起身，把连如霜抱在怀里，他露出的胸膛可以清晰看到皮肉之间鲜活的血脉在波动。 曲泽笙在她的薄唇上轻柔一吻，荡尽无尽的宠和柔情。 或许对于连如霜，日日厮守便是最长情的陪伴和告白。毕竟对于她，爱的男子，也只有他了。 “流光，端来尊上最爱的玫瑰露” 连如霜注视着眼前自己耗尽一生寂寞去爱的男人，此刻她的心看到他，依然心动，依然惊喜，依然的莫名其妙想哭。 “还是你最懂我。” 第138章 曲泽笙 流光低眉顺目捧着一碗晶莹的玫瑰露走近曲泽笙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前我怎么不曾见过” 曲泽笙在意的并不是流光是谁，而是眼前的女子确实是美貌惊人。 至于流光是谁，并不重要，也没有那么的重要。 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叫做流光的女子。 她只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极其俊美的，曲泽笙的手指轻轻挑起流光无暇的下巴，流光眼波流动道“奴婢一直是伺候连妃娘娘的。尊上未曾在意过也是有的。” 连妃的眸子恨不得把流光分分钟给剐了，不过看着流光的样子，剐了的话似乎是很大的浪费。 “尊上既然喜欢，还不赶紧给尊上奉上”连如霜虽然恨死了流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扫了曲泽笙的兴致。 至少这个时候不能够扫兴，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连妃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也知道得罪了曲泽笙，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 “是”流光窃喜，桃腮绯红，双手谨慎的捧上手中的琉璃盏。 或许眼前的这一步自己踏出去之后，会是第二个连妃，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命。 但小小的害怕，比不上自己心比天高的执着和向往之情。 她始终相信自己不是命比纸薄的人。而且，被尊上看上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就算是有这样的机会，好运也不一定会恰巧落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不愿意错过，也不想错过。 曲泽笙接过手中琉璃盏，细细的品味了下，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味道“你很会酿造本尊喜欢的玫瑰露” 曲泽笙的笑意永远的没有温度，没有一点点温柔的气息，甚至连最后的寒冷都是让人心寒的冷意。 “谢尊上赞赏，还是娘娘调教有方。”流光眉目晗春，浅浅的对着曲泽笙说道，眼角瞟了眼站在一旁赔笑的连妃，眸底含着几分张狂和几许嚣张。 她以为，眼下便是自己绝好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绝好的时机。 “你很喜欢本尊，你渴望本尊看上你封你为妃是吗？” 曲泽笙冷眸凝视着眼前的流光，他刚刚的温情一瞬间荡然无存。 对于这些追逐自己的狂蜂浪蝶，以及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自己见的多了，也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反正无论是谁，都不是自己的终结者，因为自己是这些女子理想和梦幻的终结者。 “是……尊上，奴婢知错了”流光吓得扑倒在地。 她并不敢回复曲泽笙的问题，对于自己，曲泽笙是个神的存在，而曲泽笙除了可以决定自己的今生今世，就算是来生来世，也是可以掌控的。 所以对他说谎，就等于，对自己的下半辈子不负责任。 “你有什么错，四海八荒仰慕本尊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奇怪你的主人没有和你说过，仰慕本尊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曲泽笙并不在意有多少人仰慕自己，因为自己的高度，别人也只能够仰慕。 能够和自己比肩的人，到现在，自己都没有遇到过，而自己渴望的爱情——这个词，自己以前竟然从未奢望过，现在也没有，自己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少不是为了利益和目的，多少不是为了前程和理想互相的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有谁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去爱慕，去在乎过。 曲泽笙一阵悲伤袭来——连妃，不是，她爱的人并不是自己，她更爱的是自己的执念，那份自己与生俱来的执念。 对于连妃对自己的感情，曲泽笙还是可以肯定的，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一世安稳，自己需要保障于她的。 所以自己最清晰最后的这份感情是什么意思：就是仅存的亲情。 自己尊重连如霜的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学会自重。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相处的关系，并不一定非要是爱情，亲情或许更加温馨和适合。 “尊上，只要你不嫌弃奴婢粗鄙，什么下场奴婢都愿意承受。”流光带着胆怯和忧伤的小眼神浅浅的说道。 或许在她看来荣华富贵已经大于了自己的尊严，至于尊严，根本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自己对于位高权重的向往，对于女人梦想的奢望，已经将自己人生的最后幸运和梦想全部作为赌注赌了上去。 “尊上，流光好歹也是我宫里的人，没有说到的地方是我思虑不周，请尊上责罚。”连妃眸光回转处，风情万种，丹蔻色的口红愈加的艳丽，她顿了顿轻声说道“凡是尊上喜欢的人，最后的结果都是以身殉情的” 她说话的声音极其细腻，但是字字句句说的却是入骨三分，听起来极其的寒冷阴毒。 连如霜的这句话，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明明是自己的婢女僭越勾引曲泽笙，她却说的好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一样。 不过，曲泽笙如果不喜欢眼前的流光，就算是十个流光也不够死了。但是连如霜这样的说辞，未语泪先流。曲泽笙就算是再喜欢流光，也不能当着面打连如霜的脸，既然她已经说了流光是自己的人，自己肯定要给自己爱妃一个台阶下了。 不过别人，不会有这样的台阶，只有连如霜配拥有，其他人如果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话。那个下场是血淋淋的。 “娘娘饶命，尊上饶命”流光刚开始还能够稳稳当当的说话，最后几句的时候，说的略微的拖沓，甚至带了哭音。 “连妃，她是你的人，你看这处理吧”曲泽笙没有生气，也没有欢喜，只是有些意兴阑珊，未尽兴的感觉。 他缓缓走出鸾飞殿的背影，除了孤独还有丝丝的寂寥。 而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是一个王者最后的孤独和荣耀折射的光辉和沉淀的落寞。 “早给你说过，不要做第二个流光，可你呢，偏偏的不信，非要抢着去做第二个流光。她不过是说错了话，而你却是做错了事。拉出去，杖毙。” 第139章 杖毙 连如霜浅浅地说着，似乎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或许在她看来，别人的生死，不过就是生死二字而已。 对于眼前的流光，完全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一个人非要寻找一条通向死亡的路，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他拽回到生的道路上的。 也就是总有些人喜欢一头撞到南墙上死活不回头的——例如眼前的流光。 “娘娘，饶命啊，流光再也不敢了” 流光拜服在地，眸中含着热泪。连如霜却没有再去看她一眼，或许是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明显，所以才会导致眼前的流光出现可以见缝插针的错觉。 “流光这个名字，原是不配那么多人使用的。”连如霜浅浅的说道。 两个黑甲侍卫便把流光拽了出去。外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连如霜微微皱眉，略显扫兴，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却忽略了眼前的情况是他自己生生造成的。 仙踪鬼界。 还是那样的细雨倾城。这里的建筑总是给人湿漉漉的感觉，赵聆月莫名的一阵不爽。 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用槐木令，换取菟成，这件事情，今天终于要达成了。 赵聆月对着身边就近一个牛头。这家伙看块头是一只丈许的大牛，但是两个眼睛偏偏是萌萌哒的可爱，赵聆月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这个家伙，好庞大……好可爱……好庞大…… 而牛头也是一直的看着赵聆月，眼前的女子好美、好美、咿……她的眼睛是不是在和自己对视啊。 牛头好奇的歪了歪脑袋，看着赵聆月，大大的眼睛跟着眨了一眨，他不说话，赵聆月也不说话。但是牛头却心下以为赵聆月是个哑巴。正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赵聆月缓缓开口道“大哥，你知道哪里可以用菟成换取到槐木令吗？” “凡人，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牛头盯着赵聆月惊愕的吓了一跳，这个家伙怎么进来的？ 这个家伙原来会说话，原来不是哑巴。哇……太神奇了吧。 这么美丽的女子，是不是很好吃的样子……不能这样想，不能这样想，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的猥琐。 “这里凡人不能够进来吗？我跨进一个棺椁就进来了……”赵聆月如实的说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子进来的。 从来都是这样子进来的，为什么在牛头看来却是莫名其妙如临大敌的感觉。 “怎么可能，如果你是凡人的话，就会陷入外面的迷魂阵之中，怎么会有机会看到入口处的棺椁，分明不是凡人，快说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我就吃了你” 牛头伸出自己的牛蹄子，对着赵聆月的脖子，想要直直的掐下去。 赵聆月看到牛头可爱的小牛蹄子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家伙竟然长了一双金粉色的小蹄子，也太可爱了。 “你个牛头，叫什么名字呀？道行不深，心倒是坏的紧”赵聆月粉嫩的小拳头佯装要砸在牛头的脑袋上，有意要逗她一逗。 她只是高高的举起手来，并没有砸下去。这个家伙，竟然是当众哭给自己看。 牛头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我叫牛头，可是，可是……你干嘛打我……呜呜呜……你怎么可以欺负我……我这么善良……” 赵聆月一下子囧在了当场，什么都没有说，自己明明只是举起了拳头，就变成了要揍他了。这场面，让自己情何以堪，如何扛得住。 “善良，你那里善良了，刚刚骗我的难道不是你？刚刚要吃了我的难道是我自己啊？”赵聆月攥着牛头的小手说道。这双小蹄子的牛筋倒是含量很高，很适合烹饪的说。 “你再打我，再打我……呜呜呜……凡人欺负牛头了……”牛头缩回自己的小蹄子，朝着人群的方向一嗓子喊了出来之后，满院子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赵聆月的方向。只是众人眼中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空白。 鬼界竟然混入了凡人，这还不和狮子群里混入了一个羔羊一样。 “你个坏牛头，再喊……”赵聆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于牛头，这样蠢萌的动物，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骗子，哪里有凡人……欠揍啊”一群被牛头惊醒回眸的人，只看到牛头赤裸裸的站在鬼界仙踪的街上，他的身边并没有赵聆月。 于是愤怒的鬼界之人，将碎鸡蛋，烂菜叶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朝着牛头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这一下，牛头吓得忘记了哭泣，完全被鬼界的这群家伙惊呆了。 “难道你们看不见……” 牛头突然想起来了，由于自己是牛，所以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难道刚刚和自己说话的赵聆月，是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牛头吓得再次哇啦哇啦的哭了起来。 有句话叫做，自己做下的孽哭着也得把它承受到底。所以牛头只剩下哭着承受了。 赵聆月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个家伙又哭开了。 “你能不哭了吗？我不过是问了下路，你不说就算了，我去问别人。” 彻底被牛头这种无伤害杀灭型武器击败了的牛头，无奈的说道。 有些人你可以用强，有些人你可以用狠，有些人，你只能够妥协。因为你无论如何他的思维和智商永远停留在见到你之前的瞬间，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真是因为遇见，他变成了多彩的世界。 “哪里有槐木令可以交换的菟成还用问吗？自然是仙踪的天机处……”牛头一边留着鼻涕，一边委屈扒拉的说着。 边说还不忘跟着赵聆月走，亦步亦趋的姿态简直是没有谁了。 赵聆月轻微的一个转身，就能够撞到牛头那硕大的肚子上，他的肚子用硕大形容完全没有一点一点的吹嘘。 “天机处，我知道了，谢谢你”赵聆月朝着天机处的方向跑去。 牛头大摇大摆气喘吁吁的跟着赵聆月，第一眼看到赵聆月，他就知道，她是自己要等的人。 “哎……那个凡人……你不带着我啊……”牛头默然道，眸中含着真挚的热泪。 他硕大的身躯跑起来就像是一个硕大的皮球多了两条小短腿在地上来回翻滚一样。 第140章 牛头 “你很喜欢哭啊？”赵聆月已经因为眼前的牛头头疼了，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喜欢哭，更为让自己理解不了的，就是这个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跟着自己。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是没有积德。 “不喜欢”牛头呆萌的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依然的泪水涟涟，这家伙是不喜欢哭的样子吗，不喜欢还哭成这个样子，不是口是心非就是忍不住的落泪。 “那你为什么总是哭……”赵聆月慢慢的朝前走着，牛头亦步亦趋，无论他走多远，牛头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赵聆月。 “眼睛太大，眼泪就会忍不住流下来，所以我慢慢地习惯了。”牛头一边抽搭着一边说道。 然而，眼泪并没有因为她的不想就止住，反而是流的更加厉害了。 赵聆月假装自己根本看不见她，准备好了开溜，却被牛头的小蹄子稳稳妥妥的拽住不松手了。 这么萌萌哒的，自己可以把他给丢下吗？赵聆月自己问自己，好像是不可以吧。 “额……那个，我叫赵聆月，以后不要叫我凡人了，你不要哭了，能说说为什么要我带着你啊？” 赵聆月感觉自己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感觉自己给自己惹了个祸患。 这个牛头，当真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就凭这他这股子执着劲头，自己绝对的惹不起他就是了。 “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所以我想跟着你”牛头觉着自己薄薄的小嘴唇，略微委屈的说道。 一双可爱的小耳朵，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的摇动，看上去甚是可爱。 “这个理由……是什么道理……”赵聆月竟然再次的无言以对，在她这里出现尬聊的事情竟然不是一次两次。 而是三次四次，多次的出现尬聊。特别是在自己遇见牛头之后，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牛头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一双小蹄子适时的拽住了赵聆月的胳膊，赵聆月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对于眼前的这个牛头。 就像是麦芽糖一样，黏上你就不会放手，也不会放弃。 “那个……我们只是素未平生，还没有熟悉吧……”赵聆月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伙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可以这样的信任吗？那么大的脑袋长出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吗？ 赵聆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情况，不过自己的猜测有可能真的实现了。 “我可以帮你找到槐木令去换菟成”牛头对着赵聆月熟悉的说道，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理由。 “槐木令和菟成的故事你也听说了？你都知道了，仙踪是不是人尽皆知。”赵聆月这个想法从脑子中闪过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菟成和槐木令依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或者说不再是秘密的秘密了。 “是啊，是啊，仙踪人尽皆知的事情。”牛头并没有异样的表情，也没有觉得是一个什么样的新鲜事，就是觉得这只是个事情而已。 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够知道的，这一层显然不在牛头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依着它的脑子，他也不打算考虑，也不会考虑此类的事情。 “人尽皆知，果然是这样的，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为什么……” 赵聆月本来想着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去天机处，换了菟成，救师父就好了，谁知道还有这样的一档子事情啊。 现在人尽皆知……算了，人尽皆知就人尽皆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槐木令重现四海八荒就注定是一场人尽皆知的表演。自己并不打算隐瞒。 “你看到了吗？”牛头对着赵聆月浅浅的说道。赵聆月顺着他的小蹄子直直的可以看到天机处的位置。 哪里人声鼎沸，天机处的塔楼在天空下异常的秀美俊丽。 “槐木令，你就是那个有槐木令的凡人……”牛头恍然大悟道。 一瞬间似乎又是异常的欣喜“原来真的是你，凡人……” 赵聆月被牛头从遐想中拉了回来，这个家伙，自己真的不应该遇见，赵聆月始终相信自己不该遇见牛头这个家伙。 遇见就算了，问题是还甩不掉，自己是上辈子没有积德还是阴德积的少了。 “你好聪明，走吧，和我一块去天机处”赵聆月无奈的说道，这个家伙要不要太萌萌哒。未免过于萌萌了。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憨憨的萌，但是赵聆月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再被这家伙继续摧残下去了。 “喏，那堆人聚集的地方就是天机处。”牛头朝着天机处冷冷清清的门口指了指道。 赵聆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那堆人，天机处跟前一直都是冷冷清清，什么时候变成了人山人海。 大约仙踪里的人都汇聚到这里了。 刚刚听到的人声鼎沸，难道就是这里的景象反射出来的效果…… “今天，是用菟成换取槐木令的日子，有菟成的上前一步，没有的退后一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黑衣人的声音依然像是从腹部发出来的。 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着无限的威慑力在其中，使人不得不信服。 这一日，不知道是谁通知的，但是仙踪鬼界的人都知道今天要来这里，参加一场饕餮盛宴。 赵聆月挤到跟前的时候，只有三五个人上前。但是这三五个人中，肯定仅仅一人有菟成，其他人是没有的。 因为菟成仅仅只有一枚，所以，不可能这么多的人都有菟成。而自己的槐木令也是仅有一块，所以也不可能这么多的人都有槐木令。 “你来了”黑衣人对着赵聆月说道，随手朝着赵聆月的位置指了下，一道金光闪了出来，本来隐身的赵聆月，现出了本身。 原来他可以看得到自己。赵聆月很好奇眼前的黑衣人，和上次一样，他的眼睛深深地埋藏在帽子的深处。 黑衣人顿了顿说道“谁伤的你……” 眼神凌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杀气。 第141章 黑衣人 赵聆月并没有说话，牛头朝着黑衣人说道“你也可以看到她” 牛头的声音很轻、很小，就像一根头发丝落在地上一样。 黑衣人的耳朵动了动，是的，他听到了牛头的低语，而这无异于是对他权威的挑衅和对抗。 也是他不能够容忍的一部分。 很多时候就算是修炼成仙，可很多仙还是从人变换而来的。 黑衣人的手扬了扬，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四海八荒有本事毁道基，剔仙骨的人，寥寥无几，和你有关的，只有他一个，但愿他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这句话他是对着天机处外面的众人说的，也是对着赵聆月说的，但是他的眸子和赵聆月并没有真正的交汇。 所以赵聆月自己也不知道黑衣人是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只是这句话，在她听来却是句句入耳。 一时间，自己竟然有些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者是话该如何说并不是很清楚。 “我是来换取菟成的。” 赵聆月看着黑衣人说道，关于他说的那个人，她不想提起，也不愿意说起她的好坏。 有些人永远只适合活在记忆中，有些人需要时刻铭记不忘的。 例如曲泽笙，就相当于赵聆月心中的一座坟，埋着他这个未亡人。 虽然他活着，但是在她心中，依然将他埋葬，同时葬下的还有自己对于幸福和爱情向往的一切美好的梦想。 曾经的自己以为岁月清浅，时光不老，爱人彼此温柔以待。 但是黑衣人的脸，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总是隐藏在一片黑雾之中不甚分明。 “她就是那个拥有槐木令的凡人……竟然是一个凡人拥有的槐木令。”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对于赵聆月的议论，多半是来自于槐木令的好奇，另一半则是来自于菟成，至于最终的那些隐秘都是来源于赵聆月凡人的身份以及经历了什么样的际遇，才会得到槐木令。 要知道槐木令对于四海八荒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一块令牌那么的简单。因为槐木令，四海八荒已经死过太多的人了，这片土地再也经不起血色焦土的二次折磨。 “你们都没有菟成，但是还不死心的上前了一步，难道你们是要一心求死不成？”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声音都是冷的。 在场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事实真的如同黑衣人所说，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有菟成的。 所以，上前一步的人，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恐吓，天机处这扇门从来就没有开过。 有鬼界的时候就有了天机处，但是没有人知道天机处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它的存在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是有一天，鬼界几个狂徒，试图闯入天机处，第二天尸体齐整整的摆放在天机处台阶外面一丈的地方。 后来屡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天机处便成了鬼界仙踪，乃至四海八荒的禁区。 因为不了解，所以觉得恐惧，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畏惧，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不敢接触。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是想用手中的假菟成，换取这个凡人身上的槐木令，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他的脸依然的看不清楚，只是那个斗篷深处，总觉得有什么隐秘的力量，只要你深深的看上一眼，便会沉陷其中。 赵聆月一个慌神，槐木令被黑衣人拂袖夺了去，他轻轻的举起槐木令，震声说道“槐木令，四海八荒因为他已经争夺了太多的岁月，菟成是我们天机处要的，槐木令现在天机处手上，如果你们确定手上的菟成是真的，拿来换我的槐木令。” 黑衣人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群人，不过就是看在赵聆月是一个凡人，所以胆敢拿假的菟成来换取她的槐木令，如果赵聆月不是凡人的话，谁还敢拿一个假的菟成换取槐木令。 黑衣人这声吼出之后，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回复一字一句，也没有人敢说话。 这个气氛被黑衣人给镇住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菟成，我可以给你们” 连如霜从街尾一步一步的款款走来。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的绿色植物，上面长满了青翠的触角。 看上去好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存在。赵聆月仔细的盯着那个圆圆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菟成了。 “你有什么目的？”黑衣人没有看赵聆月，直直的朝着连如霜说道。 虽然需要菟成的是赵聆月，但是现场的一系列动作都是黑衣人在操作。 “我的目的你知道，无论你怎么隐藏，我都能够准确的找到你”连如霜靠近黑衣人的脖颈轻声细语的说道。眉目间笑意如春。 她脸上含着的笑意，只是一眼，就能够让你觉得魅惑。她是一个让男人看到都会觉得甜腻的女子。 一个可以拨动人心弦的女子。可是，这个时候的对象却是一个黑衣人，连如霜甚至面目都没有及时看得清楚。 “你以为天机处是什么地方”黑衣人锁住了连如霜的脖子，将她轻轻地提起“如果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现在就可以结果了你” 他一向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而且对于连如霜这样修为的女鬼，特别是修为这样低等的女鬼。 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过。 “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知道，因为无论你是谁，只要她在，你就一定会出现。”连如霜媚眼如丝看着赵聆月。 这赌局自己没有押错，确实是对的。 她一向是这样的自负和这样的自傲，她始终相信自己是对的。别人就算是对的，也是错的。 “你查我底细？”黑衣人模糊的衣服内，眸子如同鬼魅一般闪着红光。 他生平最讨厌的是别人在自己的身后搞小动作，那样的事情让自己很想有杀人的冲动。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幻化的”连如霜坦然的说着，黑衣人却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好奇，四海八荒很多东西不是好奇就可以知道是什么的。也不是好奇就可以探索出所以然的。 第142章 默音 所以连如霜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强弩之末，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黑衣人的隐匿在斗篷内的身影诡异的笑了一声，最不喜欢眼前的女子，如果自己可以随意杀人的话，真的不介意现在杀了她。对于自己来说，她活着不过是为了找死，就算自己不杀她，终究是有人会要了她的命。 “赵聆月，收下你的菟成” 黑衣人一个旋转身体，将菟成从连如霜右手中夺了出来，扔给赵聆月。腾出左手将赵聆月扔进天机处的大门内。 赵聆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回首处，天机处的大门只剩下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 门应声而关。赵聆月想起上次自己看到黑衣人的场景，他一直追问自己是否记得他是谁。但事实是自己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 难道，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显然不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知道了自己是谁——天机处的奴隶都已经有了这么高的修为，更何况是里面的那个缁衣老者。 不知道为什么，赵聆月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浑身上下如同过电流一般，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个缁衣老者，自己对于他有着生生的畏惧，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他身上披着的狼皮，以及可怕的容颜，这次，自己会再次遇见他，在天机处。 大概赶鸭子上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说的便是眼前赵聆月的窘境。反正躲不掉，那就去吧。 很多时候，赵聆月都渴望自己有机会将自己的卑微和懦弱躲在自己脆弱的内心下，孤独的生长，决绝的死亡。 可是最后，都会变成，梗着脖子一条筋的奔赴战场。 哪里或许不会血撒长空，或许没有刀光剑影，但是每一次都是自己挣扎后成长的印记。所以自己深深地铭记每一刻的点点滴滴，哪怕最后自己无能为力的倒了下去，活着的分分秒秒也要战斗成自己最爱的模样。 回首天机处的那扇朱红色大门，门外人声鼎沸世间纷扰，门内清幽寂寥仙气凝练。 一扇门，关住了凡尘三千世间恩怨，一扇门斩不断离愁旧怨。 赵聆月轻轻地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谨慎。他小心的捧着手中的菟成，那些触角，似乎有生命一般，紧紧的缠绕着赵聆月的胳膊。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捧的并不是一颗简单的菟成，而是自己师父的命。 这份厚重与信念，让她不忍心也不敢有半点损失。 他看着手中的菟成，悸动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老半天。 天机处内竹簧深深，浓雾弥漫，刚刚在外面还看不见起雾的迹象，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浓雾弥漫了。 赵聆月踟蹰在竹簧中不敢迈步，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前面有一大片沼泽，看着水清如碧，其实下面都是淤泥深沼，一旦陷入将永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你来了，月姑娘”静悄悄的竹簧深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吓了赵聆月一跳。 那个仿佛从腹部发出的声音再次响起，赵聆月蓦然一惊，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她大口乎了下空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保持微笑轻轻转身……果然是自己不希望看见的那个人。 赵聆月感觉手心渗出岑岑的汗意，那个人，是她很不喜欢的。 但是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生活很累，需要笑对，人生很苦，谁都不比谁活的容易，无论什么时候，保持住优美的姿态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赵聆月浅笑道。 缁衣老者看出了赵聆月心中的恐慌，然而他并不打算安慰她，径直的走到赵聆月的对面，淡淡的说道“我等了你很久，再晚些时间，估计就等不到你了。” “你一直在等我”赵聆月脸上的表情着实一惊，他说他在等自己，而且是一直在等自己。甚至几乎要等不到自己了。 而他说话的时候，赵聆月总是好奇那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观察了他好久，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玄机，有时候你越期待的结果，就越容易忽略。 就像有时候你要找一个东西，很需要，想马上找到，可是无论你如何的努力，始终都是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个东西，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某一天，你开始忘记那个东西了，却突然发现，那个东西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不悲不喜。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以前赵聆月经常会犯这样的错误，而师父也总是因为类似事情清浅的望着自己微笑。 “我一直在等你，哪怕我知道你不一定能来，除了我，只有你能够救司空锦心，所以，默音给你找到了菟成。” 缁衣老者似乎知道赵聆月害怕她的容颜，遂转了身，看向了远处。 “我？怎么救？”赵聆月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原来他叫默音。很美妙的名字，默音。” 赵聆月轻轻呢喃着，嘴角露出清浅的笑意，跟着缁衣老者的身影缓缓的朝着竹簧的深处走去。 雾更加的大了，她和缁衣老者相距五六步远几乎看不清楚缁衣老者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总觉得像是隔了层窗户纸。 “默音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但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缁衣老者的声音依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但是穿透力很强，听上去就像是从自己的耳朵边说话一般清晰，他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因为你曾经是司空锦心最挚爱的人。所以你可以救他” 缁衣老者的表情，从来都是隐藏在赵聆月看不清楚的地方，她很奇怪天机处的人，为什么喜欢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默音是这样，缁衣老者也是这样，对于外界，天机处又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第143章 关于司空锦心 而赵聆月更清楚的是，很多时候，别人的秘密，还是不要好奇的好，即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当你想起尊重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把你放在心上，当你做出把别人尊严践踏的事情的时候，你在别人心中的形象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俗话说，交人交心，浇花浇根，送人玫瑰，留手余香。与人相处，自然是多栽花少种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那个人，隐藏了多少自己的本领和潜能。 当你认为是拔出萝卜的时候，带出来或许不是泥，有可能带出来的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大秘密。 赵聆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次震惊了，自己是师父挚爱的人，怎么会，师父从来不曾说出过，自己一直以为师父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比旁人柔弱了一些，阳气不足，煞气缠身，所以师父才会对自己特别的对待。 师父是喜欢自己的，这个想法如同一个炸雷在赵聆月的脑袋上响了起来，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听清楚了那句话，或者那句话是否是缁衣老者说出来的，种种迹象显示，缁衣老者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人，至少在自己的面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实现了，所以自己几乎可以肯定，缁衣老者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更何况，就算是空穴来风，也未必无因。到底真相是什么？ “什么……我是师父最挚爱的人？可他是我的师父啊？” 赵聆月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缁衣老者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他也没有继续往前走，显然是知道赵聆月没有动弹这个事情，他站在原地，只是担心赵聆月迷失在竹簧的迷雾之中。 师父爱慕的女子竟然是自己，而他曾几何时竟然看着自己和曲泽笙恩恩爱爱，山盟海誓。 他没有道破，并不代表他的心没有感到伤害，很多时候的妥协和无奈，只是因为自己曾经的错爱。 “师父，你真的以为一代尸王，可以因为你身负仙骨的凡人而舍却修为，护你安好？是他把你保护的太好，还是你单纯的有些傻了。可悲的司空锦心”那个人顿了一顿，淡淡说道“或许你认为，最爱你的是曲泽笙，那个对你噬骨毁道的人，这样的绝情，这样的邪魅已经够你刻骨铭心记忆一生了，司空锦心这样的渺小、微不足道，如何配得起你的错爱。” “你何以知道我的事情？师父真的爱我”赵聆月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 但是自己现在知道了师父是爱自己的可是自己的心，对师父多的却是愧疚，始终无法产生男女之间的情爱，或许人和人在最初相交的时刻，便已经固定了此生相处的模式和彼此的道德底线。 而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并且根深蒂固，就算使出了排山倒海的力量也是很难改变的。 “四海八荒，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很少了。只要发生过的，我都有办法知道。司空锦心是否爱你，你可以等他醒来亲自问他。这一世为什么会有勇气用自己的修为守护你？”缁衣老者再次顿了一顿说道“尸王族长司空氏，跳出四海八荒，不在三界六道，无生无死，不灭不伤，可最后还是因为你灵力虚耗过度，只能够用尸族族长的印记——魂玉尸丹守护于你。至于你，上一世是司空锦心的妻子” 四海八荒自己肯定是有知道问题的路径和方法，只是那样的手段，别人没有办法得到而已。 “什么……我上一世是师父的妻子……”赵聆月觉得自己的心无法呼吸的痛着。 原来自己爱的人不是曲泽笙，而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么多年没有对司空锦心产生爱情呢？ 赵聆月更加震惊的是自己，不但已经嫁给了师父，而且自己还是他的妻室。 怎么会这样，上一世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让自己这一生遭遇现在的窘迫。 还有曲泽笙……再次想到他，心跟着又是一次无奈的痛，这种痛，无奈到让自己心碎的绝望。 她分明可以看见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一点一点的碎成了泡沫的形状，再也无法把它们重组起来。 为什么自己看到曲泽笙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了？这个疑问也是一直萦绕在赵聆月心头的迷雾。他一直喊自己娘子，现在这样对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对司空锦心有爱慕之情，却对曲泽笙情有独钟，那是因为你一开始遇见司空锦心的时候，他便是你的师父，你的心一直是仰慕他，敬重他，却始终没有分毫的男女之情。至于曲泽笙，他遇见你的第一次，就用熟悉的伎俩俘获情窦初开的你，所以慢慢的你接受了他对你的爱与纠缠。” 缁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的走到了赵聆月的身边说道，围着她转了一圈，仿佛是猎手在试探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每次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悄无声息的模样，这种感觉赵聆月很不喜欢，像狼一样，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双爪搭在你的肩膀上，轻轻巧巧的给你一口，一击咬断了你的喉咙，最后，你只能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他一点一点的蚕食和吞噬。 “所以，师父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曲泽笙不惜对我……” 赵聆月觉得胸口一阵的刺痛，曲泽笙对自己的伤害，毁了仙骨的痛远远抵不上自己心底被抛弃的那抹无助和心碎。 他是那样的对他，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不要伤害，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要把她的心剁成饺子馅喂狗了。 这样的冷静和残忍，赵聆月爱的卑微，甚至呼吸都感觉心口生生的疼痛。 “你既然明白，我也不需多言，随我来”缁衣老者说着，朝前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等着赵聆月，也没有去理会他会不会跟得上自己，他只知道，她要救自己的师父，一定会跟着自己走的。 赵聆月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144章 缁衣老者 她依然小心的捧着菟成，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只是这个时候，前方的路越来越幽深，雾也越来越大了。 这次走的却不是上次走过的地方。这里并没有走过深沼，按照自己行走的路线和时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出错，应该是到了深沼了，但是这一次，赵聆月并没有看到地面上的水汽。 上次自己随着默音走过的深沼，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片平地，婉婉延延的小路不知道通到哪里，越往前走，岔路越多，每一个岔路都有很多个小的岔路，最后竟然不知道那个岔路是通的，那个岔路是绝路。 赵聆月心下一直奇怪，这个人，就是自己见到的钓鱼的缁衣老者，身上披着整狼皮，但是他却未曾告诉过自己他的真实姓名，自己问过，他为什么没有回答自己？ “你为什么要隐藏了你的姓名？或者隐藏有你的身份？”赵聆月浅浅的说道，声音极其的轻柔。 但是她坚毅的眼神表示关于这件事情，她是认真的。 所有问题中，最让自己介怀的便是这个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缁衣老者了，这次可以说，和他已经算是熟面了。 而他也出来迎接自己，对于神秘的天机处，她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可至少代表了她的不寻常。 “你很想知道我的名字……名字不过是世人的一个称谓，没有任何的意义，有名无名，有实无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在四海八荒的每一天是否真的开怀，是否真的自风流。” 缁衣老者转过了身，一双如同鹰隼的眸子凝视着赵聆月，但是他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色彩。 他不喜欢别人打破砂锅璺到底的态度，但是赵聆月例外，他定定的看着她。 如同一滩死水一般的眸子透露出深深的静谧，那种色彩，不是人间可以看得到的。仔细盯着他的眸子的时候，几乎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赵聆月看到这样的他，竟然不敢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无论自己如何的想要和他讲话，而他的态度始终在喜不喜欢回应你之间。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枯瘦如柴却长满鳞片的手，想要轻轻抚下赵聆月略微凌乱的留海，赵聆月惊惧的后退了一步。 浮沉往事千万年，抵不过白发燃就，红颜青翠。一厢温婉错平生。前情往事，如今再见，物是人非苍莽美人如画的脸。 她一双眼睛犹如收到恫吓的小鹿，看着周围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缁衣老者无声的笑了笑。转过身去，略微一顿稍显哽噎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想救你师父，还是赶快随我来吧。” 缁衣老者看了下自己手臂上逐渐长满的鱼鳞状物，越来越触目惊心，他知道，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如果等这些鱼鳞状物长满的时候，她身上的菟成便会枯萎，到时候，拿到了司空锦心的面前也会变得没有意义。 赵聆月看了下手上的菟成，突然意识到缁衣老者一直强调自己时间不多了，或许他真的时间不多，上次她来的时候，他还是个略微驼背的老者，这次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 总觉得缁衣老者说话的时候，嗓子里卡着一个玉髓一般，上不去下不来，那个声音，也不清楚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而自己的师父，还躺在樗柏之中。 她看着缁衣老者佝偻的略微猥琐的背影，那么的纤薄，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倒下去。 想到这里，赵聆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缁衣老者似乎感觉到赵聆月内心的惶恐，放慢了步伐，她最终赶了上来。 由于缁衣老者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赵聆月加快了步伐，所以不小心撞在了他的狼皮上，她觉得自己的鼻子要被撞掉了，他的狼皮破旧不堪，可她撞到上面就像撞到了一面墙上，差点把自己的五官撞成桌子的平面。 缁衣老者没有马上走开，而是报以浅浅的笑意，没有回头，没有任何的动作。 在赵聆月撞上他背部的时候，一切变的云淡风轻，如春水般了无痕迹。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可以看到摆放樗柏的那个亭子。 她知道那个亭子，甚至，那个亭子里每一个台阶他都是清楚的，因为在她转瞬即逝的生命里，没有什么事情比记住师父的安身之处更为重要。 赵聆月跟着缁衣老者一层层的爬山那高高的亭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还是担心看到师父，总觉得樗柏里面的师父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她强迫自己不去往这方面想，自己的师父，怎么会消失不见呢，不会的。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不见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缁衣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到了” 她知道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已经出现了，那个残酷的现实变成了事实的模样。师父在里面，自己在外面，只是隔着静谧的樗柏，变成了四海八荒最不可企及的事实。 “师父”赵聆月心里呐喊着。未语泪先流，款款拜下，朝着司空锦心磕了三个头，行了师徒之理。 对于司空锦心，她的心里，藏得最多，最深刻的，便是对师父的尊敬和爱戴。却没有掺杂男女之间的情爱，这在尸族寂寂如长夜的岁月中也是很难能可贵的。 师父，这个绝世的美男子，长发如瀑，寂静的躺在樗柏之中。 她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苦之色，没有了所有烦扰和担心的情绪，他不问尘缘，不解烦扰，只是阖着眼，再也不看这四海八荒的沧海桑田。再也不守护正道和苍生。 司空锦心的肤色已经开始逐渐的变成半透明的样子，那透明下面金色的血管中，略显红色的血液和灵力，一波一波的流转。眼下的情形并不是自己的师父不大好，而是已经很不好了。 如果只是稍微有些不好的话，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第145章 菟成的功效 “先不要悲伤，他撑不了多久。你把菟成放到他嘴边的位置”缁衣老者说道，左手手托起司空锦心的后脑，右手将他的喉箍轻轻卡开。他微微张开的嘴巴只有一条极其细小的空间。 “哦”赵聆月把菟成放到司空锦心的嘴边。 缁衣老者抚上一丝灵气，菟成变成了有生命的载体，朝着司空锦心口中的方向迅速的蔓延扩散，瞬间不见。 就在赵聆月好奇菟成的效果之际，司空锦心身上透明的肤色，一点点恢复成人的色泽。而菟成似乎有生命一样，在司空锦心的嘴上面扎根开花。那花和根之间的部分，长成了蔓延不绝的长条，遍及司空锦心的周身。并且最终爬满了司空锦心全部的皮肤。 “师父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菟成可以救师父的性命”赵聆月好奇的询问缁衣老者。 她在乎的只有师父什么时候醒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多想。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逐渐的开始忘乎自我，只朝着目标锲而不舍。 缁衣老者却没有看她，自顾自的说着“我告诉你菟成可以救他，你便去寻，你知道菟成难得，便用槐木令去换，勇气可嘉，如果我只是图谋你的槐木令，而并非实心实意要救你师父的性命，你还会这样吗？” 他的目光、动作，并不是在质疑赵聆月，而是在和她讲述一个关于世途艰辛，人生险恶的阴暗，至于她听到之后，认知的结果，不是自己能力所及的部分。 对于他，槐木令的作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能够长到独当一面，能够让关心她的人都省心。 “可你终究还是没有没了槐木令……”赵聆月默默的说着，缁衣老者或许与师父有旧或许与自己似曾相识，所以他好言提点。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拈花一笑，自在风流。他经历了这次脱胎换骨，想必会有些改变。等他醒来，你自然会知道。眼下，我要借你一滴泪，填补他的心，如果没有你的这滴泪，只怕他不愿意醒来。” 缁衣老者的手掌平伸到赵聆月的脸颊下面，赵聆月注视着樗柏中的师父，眨了眨一双剪水眸深眸，泪珠两串缓缓滑落。 他眼疾手快，用一块琥珀将泪珠盛下，倒入司空锦心的口中。 只一瞬间的功夫，菟成的枝蔓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的生长，继而以看得见的速度开出了朵朵色彩斑斓的花，粉的、紫的、白的、黄的。 “开花了……师父哪天会醒来呢？”赵聆月眸中的惊喜难以掩饰，她伏在樗柏的边上，看着菟成底下的师父，心下隐隐不舍。 “或许三五日，或许十多年，要根据他和菟成之间的契合度确定。”缁衣老者的眉头略微的舒展开了，司空锦心虽然没有魂魄，没有灵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可他骨子里最深爱依然是这个身为凡人的女子。 缁衣老者的嘴角禽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如果他可以活，那么她或许不会迷途远去，不知归路。 “和菟成之间的契合度到底是什么？”赵聆月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菟成救师父并不是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完成。 “菟成对于凡人不过是一种可供观赏的植物，对于尸族，却是起死回生的灵芝草，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能够修为大进。”缁衣老者仔细的端详了下司空锦心的情况，现在他被菟成包裹成了蚕卵的模样，就等待破茧重生的瞬间。 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事情，但愿永远不要发生。 “师父得了菟成，想必很容易就会转醒了。”赵聆月心中，开花结果是一个并进的过程，某种意义上，她是渴望开花结果是一个同步的动作，哪样师父就可以尽快的醒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尸族使用菟成续命，只见于上古神族的传奇，而神族消失千百万年后，这段传说真实的内容已无从得知。仙族出现之后，再也没有听闻谁能够用菟成延续尸族的命运。他什么时候醒，要等到菟成开花结果的之后才知道。” 缁衣老者度到台阶的位置，赵聆月却依依不舍的守着樗柏。 岁月流过才知道守候是最长情的温暖。 司空锦心什么时候能醒，这个问题，淄衣老者确实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因为他就不是个想想可以解决的事情。 一切都要机缘凑巧，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拉下。 所以他不敢保证，也不能保证，但他势必不能让赵聆月在偏执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仙族……一个自己获取长生都极其不易的族群，怎么会心慈手软到想起延续尸族的命运，菟成可活命，但不能够活心，尸族不灭全凭借着喉中的魂玉尸丹，魂玉尸丹一旦离身，就算得到菟成续命，续的命终究只是岁月而已。” 赵聆月站在司空锦心的附近，注视着身上爬满菟成茎蔓的他，他睡得那么的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不计光阴的荏苒，不想世间的悲戚。 赵聆月很想哭，曾经好好地一个人，好好地一个师父，现在却冰冰冷冷的躺在这里，不悲不喜。 她喃喃自语道，并没有注意到缁衣老者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沧海遗珠一般的惊喜，对于赵聆月这个存在，总是在经意不经意间给自己无限的亮点。 “菟成，乃开天辟地之初，盘古血脉孵化而来，复活尸族缘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他若醒来，天地必然庆贺，祥云翠霭遍布四海八荒。你也不必尽在这里守着，那个人还在天机处的门外等你。”缁衣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聆月。他的眸子中依然没有她的倒影。 她拥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强大力量，那种能力，并不是通天彻地可以知晓的。而这份福泽，在以后对她的影响更是极其的深远和流长。 第146章 那个人是谁 毕竟仙族之下的四海八荒不是表面上的平稳安详，到处波谲云诡，变幻莫测。 “那个人，您是说连如霜，她是鬼尊的宠妃……” 赵聆月朝着外面的围墙望去，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从外面朝里可以看到天机搂，从天机楼往外看，却是迷蒙一片，什么都模糊不清。就像是站在镜子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一样。 而天机处就是这样奇妙的存在，谁都不能够堪破。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醋醋的味道，但是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那么的小家子气。可她的心还是很在意曲泽笙的宠妃。 虽然他伤害了她，虽然他爱了别人，但是她做不到，她不是那种豁达、宽容、仁慈、甚至是委曲求全的女子。 她是个不识大体的小女子，她自私，在意自己爱的人是否全心全意如同自己一般爱着自己。她会嫉妒、怨恨甚至自卑。 心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人却还要在他的面前强颜欢笑，这样卑微的爱与纠缠，她做不来。 她怕自己会发脾气，吓走了那个爱的人——曲泽笙。虽然缁衣老者说她的丈夫本是司空锦心。可她的心不由自主。 大荒经有言，天机处藏有百万神兵，可是眼下并未发现神兵所在。 进来出去后，总觉得阴森森的冷，看不透，捉摸不定。总觉得有千百万双眼睛看着自己一样。 至于那百万神兵，或许已经随着神族的消失化作烟尘往事了。赵聆月这样想着，心念一动，天机搂屋檐上的铜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赵聆月扬了扬脸，天空安详，云朵徜徉，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爱曼妙，可是自己的心，已经无处安放。 爱自己的人，躺在樗柏中，自己爱的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余下的苟延残喘不过是命运的捉弄。 他回头看了眼司空锦心的位置，心中凄凄惨惨戚戚的不能自已。 “她是你这一世无可避免的劫数，遇见你，是她存在的目的和原因。不过，最后的变数也都在她的身上应验。”缁衣老者缓了缓说道。 “谁的一生都会经历几个人渣，不是这些人渣，怎么能够相处自己生之精华。总有些坎，需要自己努力迈过去。”赵聆月轻轻地说着，缁衣老者也是这样想的，但愿她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显然他忽略了赵聆月内心的自我净化和调节能力。 不过她心胸之宽广完全在自己之上，世间最难受便是冷眼，而她可以坦然面对，只能说她的心智在某些方面已经开始变的越来越强了。 缁衣老者挥了挥衣袖，在司空锦心躺的樗柏里面建立起一个强大的结界，他顿了顿说道：“这个结界，任何人闯入，我都可以感应到。你师父醒的时候我会及时通知你” “承蒙厚情，敢请烦问老者是如何和师父相逢的呢？”赵聆月对着缁衣老者拜了拜。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她的面前是什么角色，不过目前看来，他不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是，师父不会完好无损的被保存到现在。 二人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赵聆月并没有看到除了自己和默音之外的他人。 没有藏宗的排场，却有着藏宗不能比拟的地位，无论什么人都不敢对天机处越雷池半步。 单单是这样的分量，就已经让四海八荒有野心的人望而却步了。 “尸王被魔君逼到了毫无退路的那天，我刚好路过藏宗，看到了尸王，那时候的他，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已经奄奄一息了。就把他顺路带了回来。”缁衣老者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一次的眼泪，是因为司空锦心，也是为了司空锦心，一个人的正义之心和守卫正道不衰之心，任何人都不能够贸然亵渎，同时也最容易让人感动。 赵聆月跟在后面，并没看清楚缁衣老者的样子，也没有看到他忍不住落泪的画面。 “这么说，你和师父从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赵聆月听到她那样说道，师父那晚消失之前的画面反复重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晚他痛苦的表情痉挛，那天的月色几乎快要失去了光华。 她已经要忘记那段不堪历史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东西就像是昨天一样，重现——反复——重现。 “重要吗？有些人就算是再熟悉，现在她也已经不记得了。相逢何必曾相识，不问前程各自安好便是最后的好了” 缁衣老者淡淡的说道，出去的路，却是异常的顺遂。并没有走了很久，便到了门口。 他的背越来越驼，似乎一阵风吹过，她的身体都能够被那薄如片纸的背脊压垮一般。 “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对我来说，却是至关紧要的，只有清楚你和我师父的关系，才能够放心将他托付于你” 赵聆月说的异常坚持，她不能够不问清楚缘由就把自己的师父交给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这样的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复，但是不揣度的话，怎么会知道谁是君子谁是小人那。 “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如果我愿意，他早已灰飞烟灭”缁衣老者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份。 言语之中有些嗔怪赵聆月的意思，很是愤怒赵聆月对自己的不信任。 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番好心就这样被她给糟蹋了。 “老者勿怒，月儿小人之心了。”赵聆月朝着缁衣老者行了个礼，俗话说父母亡小三辈，见人都得磕头。而她师父虽然还在，却已经躺在了樗柏之中，如今的情形，别人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说不得别的。 对于他人的冷眼和冷脸，自己也必须接受，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大成渴望的模样。成长，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地否定自己肯定自己否定自己的过程。 虽然漫长，却没有人可以跳跃而过。 “无妨，我不会和你这样的小辈一般见识。”缁衣老者气消了一些，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赵聆月是一个凡人，他可以充大辈，可他清楚，总有一天，她醒来的时候。四海八荒都会是她的。 第147章 天道饶过谁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你替我照顾师父的情分，感激不尽。” 赵聆月朝着缁衣老者行了个礼说道。 她依然感激他对自己师父的付出和做过的事情。而且她永远记得她对自己的好。 她转身朝着朱门的方向走去，大门应声而开，身后的迷雾如同被风吹过的云一样，悠然散去。 门外，默音正在和连如霜随行的黑甲军打成一团，默音被困在中间的位置。 暂时还没有劣势显现出来，不过他在被困的状态下施展不开倒是不争的事实。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魔音跟前根本不是四首，而是一堆的手。默音能够支撑到现在，可见其灵力惊人的地方。 “连如霜，你要的不过是我，何苦得罪天机处，何况天机处不见得是你可以得罪的。” 赵聆月打开天机处门口的时候，缁衣老者随之消失在天机处的深处，没有谁看到他是如何消失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谁。 她赫然站在了门口，风眯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赵聆月清楚，眼下的自己，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连如霜的对手，甚至连她的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就算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也不是连如霜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自己。 以卵击石的事情每个人都或许有过这样的冲动，但是做起来却极其的愚蠢。 “果然还是你伶俐，如果你不是你，本宫便不会非要找到你……世间的事情，真的是好巧妙，可你偏偏是你。你可知道，本宫恨不得你去死……”连如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的浅笑。手指放在唇边的位置很是妖娆。 “是啊，我若不死，你如何安好？”赵聆月找到连如霜的身侧轻轻地说道。 同样是脸上含笑，她自认为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人，也不是三面两刀之徒，可是在连如霜面前，忍不住的学着装。 真的应了那句话：你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 连如霜恨得牙痒痒，看着赵聆月轻笑道“你少逞口舌之快，早晚你会栽在你的这张嘴上，尊上都已经不把你放在心坎上了，你轻狂个什么劲啊？” 她微微挑起的眉梢，在飞鸿色眼影的映衬下，轻蔑异常。 赵聆月不怒反笑“尊上是尊上，你是你，这不你还把我放在心上吗，我就喜欢你恨我，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模样。”她顿了顿对着天机处的默音说道“我已经离了天机处，再和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既然她给了菟成，槐木令自然是她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话对我直说就好，不用夹枪携棒故作优雅” 赵聆月此话的意思，就是把自己和天机处撇开，也方便师父安心的养身体。 她的眼睛看向天机处门口的位置，天机处内，默音的那张脸，竟然是极其的俊美，今天很奇怪，她竟然看清了他潜藏的容颜。 而他，对着赵聆月清浅一笑，宛若浮萍落于湖面一般惊起细细的微澜，使人一时之间难以移开眼眸。 接着，藏宗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而自始至终曲泽笙鬼界的黑甲军都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天机处的台阶半步。 “你……你……”连如霜气的一张脸发白，你了一会儿，愣是没有你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赵聆月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连如霜，她的脸是冷的，心是冷的，这一刻，她整个人都是冷冷的感觉，看的连如霜竟然不敢反驳分毫。 少倾，连如霜反笑道“既然你说了冤有头债有主，那么，你那个死了的师父，也就是司空锦心，当初望天涯的地图是本宫献上的，他和本宫交换的时候允诺我一个承诺，如今望天涯也去了，你身上煞气也解了七七八八，是不是人死帐清，不认这档子事了？” 对于死那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玩笑一样，没有悲悯，没有情绪，甚至有些滑稽。 “四海八荒，谁能无死？苍天从来不曾绕过谁，也包括你——曲泽笙的连妃。我师父虽然不能够见你，但你可以和我说是什么承诺，我师父的债我来偿” 赵聆月不想自己师父身后还要被人说三道四，说东讲西的。 有些坑挖了之后，哪怕是哭着也要自己填上。就像现在一样，师父没有了，她唯一可以保全的便是师父身后的名声。 至于自己要承受什么，便不显得那么的重要了。 “不过是说说而已，何必当真，你好歹也是尊上未迎娶的夫人，本宫怎么敢得罪你，”连如霜顿了一顿轻笑道“就是不知道尊上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迎娶你这位尊夫人，不过啊，我听说，尊上要娶仙族的柔嘉公主了，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且不说她的身份多尊贵，单单是那份容颜，可是倾尽了四海八荒无所青年才俊的心。谁让咱们尊上有福呢” “你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激怒于我，既然我都已经无爱，那便不会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聆月不想和她废话，只想和她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里。 是杀是刮给句话，是生是死，来个利索的。这样拖拖拉拉零割肉一般的千刀万剐才是最痛的对话。 有话不如亮出来说，反正和她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只是对于曲泽笙，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得，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承诺。他说过的誓言，随风而散，只剩下自己独自在风中凌乱不堪，不愿意相信时过境迁的传言。 “本宫想干什么？本宫能干什么啊，不过是有一桩心愿未了。对于别人，或许帮不到，而你，是肯定可以帮到我的，就在你是否愿意。本宫先前有一个伺候我的婢女，唤做流光，前几天不甚落水没了心疼的本宫寝食难安，这不正缺了一个婢女，不知道月公主可嫌弃这卑微的身份。” 连如霜一副，你不要欺负我，我胆小的样子对着赵聆月。赵聆月已经快要被她给恶心吐了。 第148章 你是流光 而她似乎更加的享受折磨赵聆月的感觉，那种淡淡的成就感映衬在她卑微的内心之中，变成了排山倒海的波涛汹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安慰自己不羁的灵魂，曲泽笙是爱过自己的，而那份爱表现在别人的痛苦和记忆中。 连如霜回忆的点点滴滴，丝毫没有曲泽笙曾经和自己恩爱过的蛛丝马迹。 就连最后那些强词夺理的所谓盛宠尊荣，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举案齐眉和喜相逢。 连如霜的心跟着一沉，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恨情仇，最后的最后，剩下的都是彼此的迁就，而她的生命中，需要迁就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事实上，她清楚，她连如霜，从来不曾走进过他的世界。在她的面前，他是一堵将自己围的滴水不漏的铜墙铁壁。 而曲泽笙，在赵聆月的面前，却是永远的温婉、溺爱。 这份区别对待，让自己连嫉妒都觉得有些无法平衡内心的不满情绪。 你爱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需要的，便是退而求其次的我，那样的必要。连如霜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认为错的人永远是别人，自己只不过做了件，很多人想做，却没有做到极致的事情。 “你想我入鬼界服侍你？”赵聆月淡淡的说道。她岂止是缺了个婢女那么简单。 她对于尊上都已没有了顾忌，更别说自己，这个时候的连如霜，剩下的只有复仇后的满足感和灵魂被刺激的卑劣。 她自己内心的焦躁，已经不是折磨自己可以抚平的，就算这个时候的曲泽笙选择爱她，而她连如霜给与曲泽笙的不见得就是温柔和甜蜜，或许是一把永远无法洗干净的旧账之刀。 对于极其偏执的人，如果你苛求幸福的话，最后会被她伤的很惨很惨。那种残忍已经不是岁月和柔情可以抚平的。因为一个零碎的心，经历了太多的摧残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都不会那么纯粹的去爱与喝彩。 这也是赵聆月为什么不让曲泽笙的原因，他不能够退，退的话，就意味着两个人的悲剧，三个人的错，所以，爱情这场仗，自己已经输了最爱之人，却依然是死不能退。 “瞧你说的，本宫是那样的人吗。留在身边，不过是方便折磨死你罢了。”连如霜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开心和抒怀。 她心底最初的意思便是折磨死赵聆月，这一点，谁都不能够改变，流光知道，赵聆月更是知道。 所以，她虽然是个凡人，却从不乞求她对自己容忍，因为敌人给与弱者的只有残忍。容忍是无耻之人给与强者的奉献和谄媚。 “此话有理，谁让你喜欢看别人生不如死的样子呢，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秉性，四海八荒，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赵聆月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天道终究是公平的，而公平永远是相对而言。 但相对而言的公平也不是赵聆月这样的弱者可以把控的。唯一的话语权最终的掌控者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精英人群。 而自己不是。 “本宫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连如霜微微皱眉，很是不喜欢她这样尖锐的模样。 以前的赵聆月不过是一个懦弱的小女子，为什么现在变的伶牙俐齿难以掌控了。 “答应，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赵聆月的眸子褐色如魅。“你是否觉得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巧舌如簧的样子，我本就如此，所谓的善良，是不谙世事的甄纯。而成长，终究会教会一个人如何的保护自己不被轻视和践踏。” 赵聆月轻轻地说道，四周沾满了黑甲军，她并不怕他们。反倒觉得他们很可怜，一群没有灵魂的军士，为战而战，为战死战。 “早这么说，还会有这么多事情？”连如霜不屑的说着。对于眼前的赵聆月嗤之以鼻，他略微一顿凉凉道“我以为捉你还需要费些力气，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一个真正的凡人而已。” 自己未免也太过于小心了，调集了那么多的黑甲军前来，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随便派黑白无常就可以把她的魂给勾走。早知道自己就不会白跑一场了。 “你这次送菟成的目的并不是救我的师父，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的目的是我” 赵聆月的眼神清冷，她总是有一种清浅的气质，那么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 安静的时候，似乎在倾听整个世界的声音，行动时，如同脱兔奔驰在旷野之上，不羁如风一样。 “可以这么说，本宫就是因为你而来，本不需隐瞒。若入鬼界，你还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把你的记忆敛去，所有关于尊上的记忆，本宫不可能养虎为患，本宫需要的是一个服侍的下人，你可允。”连如霜不屑的说道，她有她的骄傲和荣耀。 而在她看来，其他的人都是自己眼中的草包，只有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可以盛宠不衰之人。 连如霜的手，放在赵聆月的额间。赵聆月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血色胎记，眉心多了一颗殷红的朱砂痣，而她清澈的嗓音，也变的沙哑苍老。 “他不过是我年少的一个繁华梦，现在醒了，已经无所谓，那段记忆，也跟着尘封如灰。” 赵聆月喃喃的说着，连如霜的指尖接触自己的时候。 那种烈焰焚身的灼痛之后，她不记得自己是谁，而她似乎也就在这一刻开始分明了。 那些痛的记忆，滴滴落在回忆里，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自己干枯的往昔。慢慢的散去，不留痕迹。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赵聆月此刻对自己唯一的想法，她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看到身边的连如霜，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你叫流光，是自小服侍本宫的侍女。这次来鬼市是为了带你见见世面，不过你刚刚撞到了一棵树上，可能失去了记忆。”连如霜看着惊慌失措的赵聆月心疼的说道，还不忘及时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古槐树。 第149章 流光 可她眸深处的兴奋和雀跃始终挡不住的，赵聆月，尸族、仙族、鬼族、魔族都想不到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也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除非你自己想起来自己的身份。 正在她得意的时候，天机处的重楼深处，有一双尖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盯得她背部略微发麻，回头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连如霜始终不放心的朝着重楼深处看去，哪里只有风声飒飒作响。根本没有什么人在哪里，也不可能有人站在那个位置。 可是刚刚让自己不寒而栗的眼神是什么呢？连如霜心下一晃，对于天机处，她早有耳闻，那是四海八荒的禁区。 “流光感激娘娘的栽培，此生无以为报，只有全心全意效忠娘娘。”赵聆月缓缓的朝着连如霜行了个大礼，心中无比的感激。 这个时候能留在身边陪着自己，可见主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 而这份情，自己很珍惜，她也是自己最初的记忆部分。 流光，这个名字也可以，但自己似乎并不是很喜欢。 总觉得流光容易把人抛，说不清楚是凄美还是哀伤。 “自家姐妹，不要这么客气，你同本宫自小一起长大，自来当你是本宫的亲妹妹一般，怎么这会子反倒客气起来了”连如霜浅笑，携了流光的手。 脸上笑的花枝乱颤，她赵聆月是个极其自诩的人，而对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温柔刀，绕指柔，刀刀毙命，步步惊情。 “娘娘的大恩大德，流光此生不敢忘记。”流光几乎要感动的哭了出来。 自己上辈子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辈子遇见了娘娘这样的主子。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脑子没有坏，知道主子和你客气那是抬举，你和主子客气是本分。 主子和你客气的时候你忘乎所以，那就是不明事理。 “你和本宫边说话，边回宫去可好。当年本宫身死，你不是也随之殉了主，从那一刻，本宫就决定，这辈子拿你当自己的亲妹妹，本宫荣华富贵，自然也不会亏了你。”连如霜携着流光的手上了一辆香车，铃声环佩叮叮作响。 一路上，流光说话的模样都带着淡淡的哀伤，连如霜反却异常的兴奋。 流光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却总是找不回来，耗尽自己的能力也找不回来。 “娘娘”流光嗫嚅着嘴唇朝着连如霜说道。 她还有好多的疑惑和顾虑，却不知从哪里开口，喊出了娘哦一词跟着就后悔了。 他心下觉得自己确实唐突，所以改口道“娘娘，好多事情，我不大记得，如有不当的地方，还望娘娘多加提点。” 流光切切的说着，脸上纠结着焦虑的小表情，看得人心疼。 落在连如霜眼中的表情却是如梦魇般让人厌恶，他忍着自己心中想吐的念头道 “虽然你长得模样有些……不过没有关系的，凭着本宫和尊上在四海八荒的地位，不难为你觅得佳胥。”连如霜说到流光脸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转而轻松道。 显然那声叹息多半不是因为惋惜，而是由于幸灾乐祸的成分。流光关心的是自己的脸，会是如何不堪的容颜，些许自怨自艾从自己心底涌起。 “娘娘，流光愿意一辈子服侍在娘娘的身边，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请娘娘明鉴。” 流光低下眸子，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右脸，继而缓缓拜下道。 自己的脸，为什么自己竟然不记得脸怎么了。 “你的这份忠心，本宫感激，可是妹妹，容貌天成，你生来便有这胎记，因而被亲人抛弃，后被娘亲捡来与我将养在一处，你也不要自卑，有姐姐在，谁敢不把你放在心上。待回去了鸾飞殿，本宫禀了尊上，定当给你觅上一门上好的亲事，四海八荒的俊美男子，无论你看上了谁，只管告诉姐姐，快别总是跪着，外人看见了多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苛待下人，倒是我的不是。” 连如霜虚扶了下流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流光缓缓起身，任由连如霜拉着自己的手坐下。 她想，就算自己失去了记忆，他这样对自己，之前所言想来不虚。 遂对连如霜放下了戒心。她在心底，真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主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娘娘，流光不嫁，流光愿意永远守着娘娘。” 她对自己的这份厚情深意，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来的，流光如何能够不感激。怎么能够不动容。 只是自己的容颜，断然是奇丑无比。 而这样不堪的自己，亏了娘娘这位亲人的不离不弃，始终拿自己当成自家姐妹。 所谓大恩不言谢便是这样的道理了。 “傻丫头，本宫知道，先前尸王思慕于你，那可是四海八荒绝美的男子，只是可惜了……不过妹妹放心，本宫已经找来了菟成，想必不久之后，尸王就会转醒，到时本宫亲自求助尊上，允了你和尸王的婚事，岂不是……” 连如霜浅笑道，心中却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喝彩。如果她嫁于别人，尊上就是在不甘心，也断不能把她夺回来。 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说什么都晚了。 “娘娘如果疼流光，求娘娘不要赶流光出去。流光不愿意嫁。”流光并非堵气，他这样不过是因为感念她的情深义重。 同时，流光的内心是真的想要报答连如霜——这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亲人。 “你这时候先别急着拒绝，等尸王转醒，你若对他有意，便可成婚。还有啊，妹妹，你戴着的这个魂玉尸丹，便是尸王的定情之物，你可知晓魂玉尸丹是什么？是尸族的不世之宝，可见尸王是极其看中于你的。”连如霜想要碰触魂玉尸丹的时候，心中忌讳闪过，瞬间转移了话题。 可是流光还是多少听出了些意味。他说话时候言辞之中的尴尬。 “魂玉尸丹……”赵聆月的手指触摸到那枚晶莹温润的魂玉尸丹，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放下的时候，怀中一块琥珀色的玉胚掉了出来“娘娘，这是什么？” 第150章 君恩断欢情薄 “它啊……呵呵呵……它是鬼界至宝护心玉，前些日子尸王求婚于你，本宫便向尊上求了此物为你添置嫁妆，原来你这么看中我们的情谊，竟然随身携带，姐姐当真是敢动呢。” 连如霜浅笑，眼底掩饰不住凉凉的妒意，可她脸上依旧是笑的明艳动人。 他竟然把护心玉给了她，那个东西，自己只是见过一次，有次想要看下是什么宝贝疙瘩，却被曲泽笙训斥了一顿。 而他竟然拿着护心玉送了这个凡人，呵呵呵，一个自己看一眼都舍不得的东西，这下可倒是好了，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了眼前的凡人。 难道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吗？连如霜的心跟着一痛，继而变成了深深地恨意，她很他不爱自己，她恨他对别人的好，甚至于，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完美和纯爱。 只是流光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那抹妒恨，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生来何其的幸运，遇到了连如霜这样的主人，把自己当成了姐妹。 所以她对于连如霜，这个自称把自己当成妹妹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心存感激，感激她对自己的情深义重。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人生来都是有资格对别人好的，而对你好的那个人，你要特别的珍惜，因为除了父母，对你好的人，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的亲人。 鸾飞殿，依然的金碧辉煌，特别是在鬼界略微暗淡的光线下。 鸾飞殿的房舍折射出奢华低调的光芒，红色的琉璃瓦字橘红色光线的照射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远远地看上去，威严壮阔，鸾飞殿，如其名。待时而高飞的意思。 “娘娘，你总算是回来了，尊上发怒了”一个美貌宫娥从鸾飞殿的大殿内走了进来。神色甚是慌张。 差点撞到了连如霜，连如霜的眉头一皱，听到了她的陈情，一时竟然没有发出怒来。沉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一早尊上突然来了鸾飞殿，见不到娘娘，就开始责骂我们，现在鸾飞殿内的侍从，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门外面跪满了一地，奴婢担心娘娘不明就里的进来冲了尊上，所以偷偷溜出来寻娘娘报信来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叫做雯曦，是连如霜的执事姑姑，一直以来都是灵巧慧心得连如霜的喜爱，再加上耿耿忠心，惹得她是欲罢不能，对其分外的倚重。 “起来吧，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赏”连如霜本来皱着的眉头略微的舒展了开来。拿着一定金元宝重重的放在了雯曦的手中，雯曦仰脸看着连如霜，露出耿直忠心的笑意。 自己离开了一小会儿，这里竟然乱成了一锅粥，如果自己不在鬼界，都不知道这起子人要如何的对待曲泽笙了。 还不把鬼界的天给翻了。 一行人在连如霜的身后，朝着鸾飞殿的大殿走去。 流光看了眼起身的雯曦，浅浅的笑了笑，雯曦朝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哂笑，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尊上，这个男子想来是极其的暴躁和狂虐，不然的话，旁人也不会这样惧怕于他”流光想到，心下默默的不做声，好在自己不会独自面对那个暴虐的曲泽笙，不然自己肯定会疯掉的。 喜怒无常的人，就算是正常人，在他身边久了，也会慢慢的变的有些心机深沉。而那个女子——雯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流光总觉得她的笑一下面隐藏着什么，虽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表情，温婉柔顺。 “没事，没事，尊上有时候脾气不好，流光不怕，本宫先去看看” 连如霜对着流光的说道。她看到流光如同小动物般惊魂脯定的样子，浅浅的说道。 流光低下的脸略微抬了起来，露出一抹岁月清浅的微笑，脸上那片红色的胎记被散下来的发丝遮挡住了。 雯曦朝着流光的方向瞄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可就是这一眼中的惊讶、震惊、和惧怕深深的定在了流光的脑子里。 这个女子，定然不是普通的女子，流光第一眼看到她还觉得温柔婉顺，第二眼的时候，便无法直视了，她的眸中，有着碧海青天，有着沧海桑田。似乎还隐藏着深深地怨毒和不甘。 “砰……” 连如霜刚刚走进了鸾飞殿的大殿，一个金色的飞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连如霜的额角上，鲜血跟着流下来了。 她怔怔的站在大殿之中，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去擦拭额角的血液。 “娘娘”流光赶紧上前。看到连如霜额角咕咕冒出鲜血的瞬间，生气的喊了出来。 连如霜摆了摆手缓缓苦笑道“尊上脾气不是很好，没事的，你去沏杯玫瑰露。” 她手上流光如箭，拂过容颜的瞬间，血止痕干。 这一手的本事露出的时候，赵聆月很是惊讶。妙手回春也不过是这样的水平了。 “是连妃回来了……” 曲泽笙的声音从深深的宫殿内传来，门口的众人看不清楚曲泽笙的容颜，只是依稀可以看到鸾飞殿的软塌上斜倪的握着一团紫色。 对于刚刚伤到了连如霜的事情，他丝毫没有提及，既没有歉意，也没有不忍。 问都没有问起，说都不曾说得。 “尊上，什么事情让你发这样大的火气啊？” 连如霜浅笑，似乎刚刚被金壶砸伤的那个人不是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似乎这个瞬间，只是鸾飞殿内的岁月静好。 美人笑，醉了江山，舍却此生年华为博片刻温暖，君恩断，欢情薄浅，红颜未老移情别恋倾江山。 鸾飞殿外面金碧辉煌，内部构架几乎快被曲泽笙拆废了。本来恢弘大气的鸾飞殿，这个时候变的已经到处狼藉。 到处都是碎丝弊履，破残家具，玩物摆件更是扔的到处都是。 流光并没有说话，赵聆月跟着连如霜进入鸾飞殿之后，朝着小厨房烧水烹茶去了，雯曦一直小心的收拾着满地的破碎之物，低眉敛目不敢抬头。 “尊上，不要生气了。流光，上茶”连如霜靠近曲泽笙的时候，对着款步走来的流光说道。 第151章 浮生若梦 流光诺了一声，捧了一碗滚烫的浮生若梦端了上去。 这杯玫瑰露的烹制很是奇怪，流光看到那枚奇异的琉璃尊杯子的时候，便觉得茶水本该是这样烹饪的。 连如霜接过流光手中滚烫的琉璃尊，端到了曲泽笙的手中，茶香混合着玫瑰露的芬芳，四溢而来，还没有递到跟前，曲泽笙便嗅到了玫瑰露的淡淡清香，他轻抿了一口，声音充满了魅惑的味道“叫什么名字……” 流光已经朝着殿外的方向走去了，她本来需要侍立一旁，可是想到路上连如霜说起自己的容颜，不由得心下一惊，她待自己恩重情深，自己断然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她砸场子。 曲泽笙这样问的时候，连如霜的脸色瞬间煞白，显然，他问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死去的流光，更不是那杯与众不同的玫瑰露，他的眼睛出神的盯着流光远去的背影，那抹纤细的温柔眼光，从来不曾对自己过。 连如霜袖中的拳头握的发白，少倾缓了缓柔声道：“尊上难道忘了，她叫流光，是臣妾的随侍婢女。” “我说的是这茶”曲泽笙盯着流光纤弱的脊背。流光，她手下的流光已经被虐杀了两个了，眼下这个流光不知道怎么个情况，遂转移话题缓缓说道。缓了一缓对着流光的身影阴冷的说道“你过来” 因为曲泽笙发现，他竟然无法把目光从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转移开，他可以看出她命不久矣，可以看出她是个普通凡人，可是鬼界，岂是她一届凡人可以久留的，所以他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诺”流光低着头，走到了曲泽笙的跟前，轻轻地跪下，她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看不见她的容颜。 只能够从侧面看到，她脖颈的肌肤雪白如盐。 “这茶是你烹的？可是加了些旁的东西” 曲泽笙的声音慵懒，他穿着紫色的长袍侧躺在塌上，盯着流光低垂的头顶。 她在害怕，甚至已经开始有些瑟瑟发抖，还是这鸾飞殿过于清冷了，这些他无从在意，不过却很好奇她到底生却的什么模样。 自己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人，不过是习惯了拒人千里之外而已。 流光害怕的就是他这样强大的王者气场，不容质疑，不许商量的态度。 “此茶唤做浮生若梦，以玫瑰露为基调，参合一份烟云，两分雾，四两清风、三钱相思，另有薄荷、香片、离人泪、求不得等二十一味药膳调和。” 流光一直没有抬起头来，诺诺的说着，她的声音有些许苍老，曲泽笙好奇的盯着她微微露出脖颈的那片细腻雪白肤色发呆。 她担心自己一抬头的时候，眼中的怯意再也无法掩饰。所以她始终低眉敛目。 “抬起头来”曲泽笙坐了起来，慵懒的朝着流光轻声道，自己很恐怖吗，这个家伙这么噤若寒蝉，难道自己怕自己杀了她。 曲泽笙这样的想着，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恐怖了。 而他在流光的眼中却是，魔鬼、恶魔、不开心竟然把寝殿拆成这个鬼样子，正常人都是做不到的。自己千万不能够说错话，千万要小心，不然那句话得罪了她还不被他扒皮抽筋。 流光抬起一双如同星海的眸子，曲泽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俊美的一双眼睛，这张脸……可惜了。 只是，曲泽笙很想知道她的脸到底像谁……那么的熟悉，在哪里，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自己的记忆可能真的失去了一些东西。这几天曲泽笙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了。“本尊很喜欢你烹的茶。” 曲泽笙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的表情，说完这句话，看向一旁的连如霜，露出浓浓的笑意。 连如霜笑的花枝乱颤，这样的尊上才是自己渴求的夫君模样，也是自己真心实意在意的人。如他此生待自己如此的有情，自己何必自寻烦恼苛待所有旁人。 女人，没有一个喜欢疾言厉色的，谁都希望自己能够美美的坐着像个公主，只是后来被男人、婚姻、孩子逼到墙角之后，她的窘境也越来越多，原本温柔似水的女人，变的挑剔，变的疾言厉色，变的不可理喻，变的那么事故，难道男人当初瞎了眼选择的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 事实并非如此，时过境迁，时光荏苒，岁月总会改变曾经单纯的爱恋。最初的美人如花隔云端，到了都将化作鸡毛蒜皮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谁都渴望一世温暖岁月清浅，之所以生活可以继续，多半还是温情不舍曾经的那段孽缘。 “尊上，她就是臣妾的流光，臣妾刚刚把她从凡间带回来，不过……可惜这张脸毁了” 连如霜淡淡的说着，她的眼眸看向曲泽笙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希望和光泽。 特别是说道最后那句可惜这张脸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始终在注视着曲泽笙一分一秒的情绪变换。 “你去了哪里，本尊找不到你”曲泽笙淡淡的说道，对于一个奴婢，还没有资格能够让自己正眼。 所以他没有接下连如霜的话，也没有打算顺着她说。他是鬼界至尊，一个奴婢的脸毁了，管他什么事情。 自己不放在心上的人和事，便都不是什么事。 连如霜挥了挥手让流光下去了，流光心中对鬼尊的印象是敬而远之，因为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不惜把自己喜欢女人的寝殿给砸了，因为自己不关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样的人，过于冷漠，冷漠到无懈可击，自己是无法接受。 正在一旁收拾的雯曦带着流光朝着下房走去。下房相对而言主殿偏僻简陋了不少，但收拾的干净利落，总的来说还是极好的。 “你就是流光啊，这是你的床铺。” 雯曦声音淡淡的说着，她不喜欢这个叫做流光的女子，也不会喜欢她。 如果没有她，自己就是娘娘身边最看重的掌事姑姑，可是她来了之后，娘娘看她的眼神，满是信赖和迁就。 什么时候自家娘娘这样子对待过一个下人。 第152章 雯曦玉钗 流光回到丫头的房间，和自己一起的雯曦轻轻道。 雯曦说话的时候，自来都是只顾着自己痛快不管别人是否开怀。自己说完了过了嘴瘾才是第一位的。 屋内摆着四张床铺，正中央的位置放了个旧了多时的酸枣木桌子，光看上面掉的漆，就知道是搁置许久的一个旧物。 流光靠着桌子坐了下来，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从今而后，自己要学会一天一天的爱上这里，怀念这里，培养对这里的情怀。 虽然这里也算是鸾飞殿的院落，但是和金碧辉煌的鸾飞殿相比，这里已算柴门闻犬吠的境况了。 而流光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简陋陈设而自轻自贱，她反倒是觉得安然了不少，在这里，才发现自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环顾了一周，流光却觉得，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有熟悉的感觉，床铺干净整洁，地面一尘不染，新做的被褥齐齐整整的叠放着。 这里没有她的气息，脑海中完全没有丝毫停留的印记。 可是这间还算宽敞的屋子里，流光唯一没有感觉到的就是温暖，这里的空气都是冷冷的冰凉。 或许和自己失忆有关，流光并没有往心里去想。自己不记得这里是自己的家，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难道自己的房间还真不存在了，如果他表现出明显的排斥情绪，那些为自己付出的人，心难免是要凉了的。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会过去，过不去的只是人心底里的执念。而流光自然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人，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人。 “姑姑，我不是娘娘的陪嫁丫头吗？姑姑不认识我？” 流光有些不解，连妃娘娘明明告诉自己，自己是她的殉葬丫头，也就是她口中的陪嫁丫头，那么始终伺候在她身边的雯曦竟然不认识自己，难道自己是陪嫁的时候殉葬的，所以雯曦并不认识自己…… 流光的心中，连妃娘娘的陪嫁丫头，别说你认识不认识，那都是娘娘跟前有脸面的，也是丫头里面最有脸面的。 如果不是极其信得过的，那个主子也不会把自己的丫头带来陪嫁，多半是随便在外面找个阿猫阿狗一股脑的嫁了。 所以被主子带到夫家的丫头，一般都是极其长脸的——流光便是这样的存在。 如果自己是连妃娘娘的陪嫁丫头，那她一个掌事姑姑就算是在尊贵也不敢在自己跟前放肆，要知道，自己才是娘娘心尖上的那个人。 “呵呵呵，娘娘的陪嫁丫头……真拎不清自己是几斤几两了？你说的是了，娘娘有那么多个陪嫁丫头，只是我不知道流光姑娘指的是哪一个啊？” 雯曦坐在流光对面的床沿上，她的嘴角嵌着浅浅的微笑，有些轻轻地嘲弄。 流光并不喜欢这样的她，不过无所谓，或许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特意的针对自己。 所以流光先把他捧起来，就算她有再大的气性，也不会针对捧她的自己吧，就算以后山水有相逢，至少眼前可以免于难为，倒不是自己怕了她，而是自己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张嘴便是喊了她的位份，不过看上去把她给喊老了，再看她眸中的得意神色，似乎并不介意被称呼为“姑姑”。流光这样喊来喊去，雯曦的眸子闪烁着满意的温柔。 “愕……姑姑，我前些日子伤了，记忆有些不全，你是这里的掌事姑姑，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流光对着雯曦福了福身道，礼节愈加的温婉周到，她的恭谨看到雯曦的眼中就是她对自己的支持和认同，自己虽然一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多少也要给她三分颜色的。 “他们都叫我曦姐姐，娘娘封的掌事姑姑这称呼不过是个名，旁的人抬举罢了。你遂他们喊我曦姐姐便是。” 雯曦说着，虚扶了下流光，嘴角掩笑。 在她看来，雯曦既然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难为她，就算是看不惯，也不会自毁长城。 而此刻的雯曦说话间，显然是极为的享受此刻的荣耀和被崇敬的感觉。或许在这鬼界，她一直是不被尊重的角色，所以走到现在步骤，很渴望被拥戴的那份尊荣。 “以后路还长，妹妹初来乍到，不大懂事的地方，烦劳姐姐时时提点，多多照拂。” 流光把自己头上的蛟骨玉钗取了下来，放在雯曦的手里。 从进门的时候，流光便已经注意到雯曦盯着自己头上的发钗出神，能让一个见惯鬼界好东西的人无法移开眼的物品，想来是极好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的自己，断然不能够舍不得，势比人强，就算自己护的了蛟骨玉钗一时，也不可能护的了他一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送给一个有能力并且愿意保护它的主人手里。 这样不辜负它的绝世风华，也不负自己和它之间的情谊缱绻。 但不说这个玉钗有什么特别的，单单是这件东西自己如何得到的，雯曦注视着它时候眼神中飞舞的倾慕神色，便可见这枚蛟骨鱼叉并非易得之物。 “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先来我就看你不差。今日更觉得你好了”雯曦并不觉得流光有这样的东西稀奇，反倒觉得她把这物件赠与自己，原是沾了自己的恩泽，能有东西入得了自己的法眼，也算是她的荣耀。 就算是娘娘的陪嫁丫头又怎样，到鬼界之后，还不是得见风使舵看着自己脸色行事。 “曦姐姐说的是，这支玉钗和您的肤色真是极般配的。” 流光轻轻地说着，从雯曦手中接过骨钗，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戴在了雯曦的发髻之上。 而她这句话赞美并不是胡言乱语，雯曦的肤色配上这枚蛟骨玉钗，当然显出了珍珠的色泽，圆润而饱满，却又不失高贵典雅。 流光都有些看的怔住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因为存在所以存在的，那就只有眼前的这枚玉钗。 因为雯曦而存在——蛟骨玉钗，难道是因为让雯曦闪现出傲人的光泽而出现的神器。 第153章 殉葬丫头 流光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这些时间，四海八荒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见到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经不能够悲伤和缅怀了。 雯曦很是满意流光服软的身姿，也不免开始充大个起来“流光，你可是不知道，这个宫中，唤做流光的远非你一人，之前已经有两个流光被娘娘……你是第三个……被唤做流光的丫头” 雯曦的声音极小，但是流光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在流光的面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流光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雯曦反倒嗤笑流光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 雯曦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朝着四周张望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人在意，神神秘秘的说到。 “那我这个流光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不是娘娘的殉葬丫头？” 流光有些不解的问道，自己如果不是的话，那连妃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她的贴身丫头呢。 或许连妃是喜欢流光这个名字，所以，所有她认识的的、喜欢的、讨厌的丫头统统取名流光，为了作践和方便记忆，或者，还有其他更不为人知的秘密，眼前之事，怕只怕是欲盖弥彰的表演而已。 “你……我就不知道什么来历了……”雯曦一时间说的得意忘形，竟然连暗暗飘落进鸾飞殿的酒香都没有嗅到。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极其严厉的声音缓缓道，虽然雯曦已经静了声，但她脸上的怒意似乎一点都没有升华和减轻。 她很想知道那段被隐晦起来的历时，甚至是很想参与到那场远古之战中，或许只有远古的那场鏖战，才可以洗涤晨曦一生中的算计和谋害。 “雯曦，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鸾飞殿越发的没了规矩，离宫前本宫可是如何吩咐的。尊上来了几乎把殿给拆了，你都不来上报。” 连如霜在门外就听到雯曦在和流光探讨来历的事情，聪明如她，真的摆到了明面上说，难免被她看出破绽，那自己的计划就再也不能够实现了。 一行宫女站在门外，没有一个敢大声的喘口气，显然都被雯曦的事情震慑住了，或者是连如霜已经在门外面站了一会儿偷听了许久，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雯曦跪了下去，流光也跟着跪了下去。 雯曦一边说自己知错了，一边内心之中数落着连如霜的不是和愚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子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废物。 自始至终那个错的不对的人都不是自己，这一点，她倒是和连如霜一脉相承，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对不起自己的永远是别人，自己不可能是错了的哪一个。 连如霜是这样，雯曦也是这样，或许是二人在一起生活的时日久了，久而久之，竟然愈发的相似起来。 就连行事作风，也变的更加的近似和苟同，或许是从这一刻开始。 流光慢慢爱上了活在别人屋檐下的那个自己。无论她经历什么，过得好不好，是否有人给她颜色，自己都觉得连如霜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连如霜并没有看向雯曦，而是弯腰扶起了一直磕头的流光浅浅笑道“你这样岂不是要和姐姐生分了，你我姐妹，何须这样客套。快起来吧，地上凉。” 连如霜扶起了流光，却没有让雯曦起来的表示，而是缓缓的度到她的面前。 她精致的鞋底上绣着金线，鞋面飞着两只鸾凤，栩栩如生，远远看去，每走一步，那绣上去的鸾凤似乎要振翅高飞一般。只见她扬了扬脸对着雯曦道“雯曦服侍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赐其人身元婴，可入红尘。” 连如霜说出结果的时候，是不容商量的口气，他没有把雯曦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融入眼中。 “娘娘饶命啊，雯曦不愿意入红尘，红尘之内，妖魔鬼怪横行，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雯曦愿意生生世世服饰娘娘。”雯曦脸上的汗水如同瓢泼一般滑滑的往下淌，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那一句赐身元婴入红尘的谶语，吓得雯曦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不出一点的血色。 她竟然是极怕了的，在流光看来，赐身凡人有什么不好，乐得逍遥。为什么在她听来似乎是四海八荒要倾覆了的境况。 “生生世世……你的这本忠心，本宫领了，只是本宫福薄，担心那天被你的胡言乱语害的死无葬身之地。你死了自然不打紧，在旁人看来，你是本宫的人，如有闪失，自然是本宫的错处，是以本宫却不能生生的纵了你，落个管教不周的道理。” 连如霜有些因为雯曦的话发笑，这些年月，她当真是白白的跟了自己，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 因着自己的几句抬举，做了掌事姑姑，便以为鬼界是她呼风唤雨的平台。 所以她便有了大放厥词的勇气，所以她才有了胡言乱语的机会，所以自己不得不杀鸡儆猴。 “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雯曦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额角接触的青砖地面，已经染得殷红。 “还不打发了……”连如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冷眸说道。 流光看得有些呆了，嗫嚅着嘴唇道“姐姐，雯曦入了红尘会怎样？” 她心下竟然有些担忧那个雯曦，是的，一个把额角磕破了的人，只为了主人最后给自己一次宽恕的机会。但是连如霜并没有让她如愿，甚至是残忍的把她推向了她不喜欢的深渊。 “你可是觉得心疼了她，这样的人，留着，往日去不过是妄害了你我姐妹的性命。自然不必心疼，流光护住有功，自幼伺候本宫，升为鸾飞殿掌事姑姑。此事，本宫有时，自然会禀了尊上知晓。” 连如霜这样一说，更是无人敢置喙，在场的谁不知道她连妃是尊上心尖尖上的人。她说了流光是掌事姑姑，便是了，不过是少了尊上的一句话而已。 对于这一点，鬼界的众人还是比较认同的，因为谁都不曾见过鬼尊宠溺过连妃以为的任何女人。 第154章 梨香院的风 而她到时候枕边风一吹，别说一个掌事姑姑，就算是封后，未必没有可能。 “娘娘，流光谢娘娘厚爱，流光能在娘娘身边伺候就已经足以了。” 流光跪下拜谢连如霜的恩德，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不是连如霜的抬举。 自己怎么可能在这里站得稳脚步。所以无论是出于主仆情谊还是出于什么，流光对于连如霜都是充满了感激和感恩之心的。 “流光，有你真好” 连如霜浅浅的笑着，眸中泛着莹莹的感动。她的心却已经开始恶心着自己的行为了，明明是哼讨厌眼前的赵聆月，可是自己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迎合的感激样子，只为了可以将她彻底的击倒。 对于雯曦的事情，他不想宽恕，对于流光的身世她有更多的打算。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回去了鸾飞殿，从此流光成了连如霜跟前的香饽饽。 至于雯曦的下落，一时无人问津，也没有人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转眼到了仙族公主大婚的日子。 整个宫中高兴非凡，只有连如霜的鸾飞殿冷冷清清，没有谁上前给予她任何的暖言温语，就连平日里和自己异常甜蜜的曲泽笙，也已经有近半月的时间没有想起鸾飞殿的故人了。 这日里，晚间，流光躺在小院的梨花树下，梨花正开，一树雪蕊白如盐。 流光盯着院子外面挂着的破木牌匾细细的看着，才发现那个黄底牌匾上面是三个剥落了的大字：梨香院。 默然，流光才明白，这里原来是有名字的，叫做梨香院，大抵便是来源于这株硕大的榕树了。 而这斑驳的牌匾，曾经题这个名字匾额的人，想必也是一个风雅之人。不然如何能够想到院子里种上一颗参天梨树只为了观那一季花开。 只是眼下的光景，早已经人去楼空，这梨香院，也落的成了下房的处境，只有院子里那株梨树，隐约可以看见当年的繁华景象和人品风流。 流光不由得有些伤感那人那事，当年的情景是什么光景，才能够人走之后留下一树的芬芳。 夏意浓，春正欢。风拂过，梨花落满院，淡淡的甜香沁人心脾。 白色的梨蕊在风下，卷起可爱的风卷，纷纷扬扬。 流光的发丝随风而过，一面如花般清扬飞舞，一面在风中徜徉歌唱，淡淡的甜香，浅浅的忧伤。 一季花开，一季花落，梦里不知身是客，谁还记得朱颜辞镜花辞树之前的模样？ 谁能说起沧海桑田未始的哀伤…… 而那梨花树上，细细的看来，有一个精致的秋千架子，扎的很是美妙。 梨花树的四周，枝条旁逸斜出，不知道攀援了什么藤蔓，也不难攀爬，所以流光能够轻易的爬上去。 在秋千上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跟着飞扬的痛快。风过耳迹，毫不留痕。 凤无缺久不入宫，这次来商量迎娶仙界公主柔嘉之事。 之所以漏夜而来，不过是那件婚事太匆匆。 曲泽笙觉得殿内太闷，就和凤无缺边走边说。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鸾飞殿的附近。 “尊上，迎娶仙界公主之事，是按照仙界的习俗还是按照咱们鬼界的规矩啊？” 凤无缺的声音听起来宛如天籁一般，满是磁性和诱惑。 宫中的夜，竟然如此的宁静，这宁静中，带着深深地可怕，不知道是源于每个人内心的深处还是曲泽笙的鬼尊府邸本就是不同他处，总觉得是一个张开嘴巴的巨兽，随时有可能吞噬一些不相关的人和事。 “迎娶？本尊会给足她公主的面子，但愿她入了鬼界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公主的身份。” 曲泽笙对于迎娶柔嘉公主的看法，多半是因为能力不足的妥协。 并不是心中真的就喜欢柔嘉，而她一心要入鬼界，自己也会成全。因为他知道，他的成全会给他减少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而他是极其厌恶麻烦的。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自己就不会纵容那个人妄动于她。 柔嘉不远万里嫁入鬼界，保护她的脸面便是给自己尊严。毕竟她是仙族的公主，该有的体面，自己还是会给与她的，该有的尊贵，自己也是会给她的，她只要配合，她就是自己鬼尊宫中里面最尊贵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曲泽笙懂得，但愿她也懂。如果彼此都懂得，那么以后的事情，对于他对于柔嘉都会容易很多。 一袭梨蕊落在曲泽笙的肩上，他的眸子，紫色盎然，朝着星际的方向扬了扬，看到了鸾飞殿内那株高高耸立的梨树。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嗅到那屡淡香，或许是夜深了，整座宫安静了下来，那屡梨香默然的凸现出来。 “这棵树，今年竟然开了……”凤无缺的眸子闪着惊异的光彩，那颗梨树是梨香院的魂魄，当年的梨香院是整个宫中的翘楚之地，如今经过几次改建，却成了下房。只有那株梨树，像是坐标一样屹立在梨香院的院中，才让旧人偶尔会想起梨香院曾经的繁华。 “可不是，一千多年没有开过了，今年还是头一遭” 曲泽笙淡淡的说着，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之色，上次梨花开的时候，自己差点丧命，这件事情，他不会忘记的。那次他是要历劫飞升成仙。 而今想来，多少有些淡然了，有些人有些事情，时过境迁本就是命数不凡所致，目前自己作为鬼界之主也是很好的。 “而梨香院的主人，却是那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自己就算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忘记这恨意。 不过他还是想去看看梨香院的模样，虽然拆的七七八八，可是这株梨树，还是当年那株，他记得的旧事，只有这一桩，也只有这株梨树能够让自己想起曾经的模样。 曲泽笙跨入小院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树洁白无瑕的梨花。而后一抹缱绻的身影，卧在梨树下面的秋千上。 第155章 连妃的人 那抹身影，依然睡着了，更深露重小寒轻，而她竟然睡着了。 “卧在秋千上的姑娘是什么人？”凤无缺轻轻地问道，本不想打扰别人欣赏美景的心意，却又不愿意姑娘一个人深夜卧在秋千上着凉。 所以出言提醒，他本不想惊着那人，可她却迷糊间从高高的秋千架上面摔了下来。 而他内心最深处的呐喊却是，这个秋千，竟然还有人想起来。 流光正在迷糊困顿间，心中一惊，秋千没有坐稳，竟然坠落了下来。 曲泽笙用术法固定着他的身形，飞身而起，将她抱住。“是你……” 他先是一惊，继而面无表情的把她放了下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树梨蕊，想必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到这里来。 而她竟然在这里——连如霜的侍女或者说整个四海八荒最丑的女人。 流光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像你自己一直想隐瞒的尾巴，最后竟然毫无疑问的暴露了出来。 心中肯定是又羞又怒，恨不得自己立刻马上死掉的好。 流光被曲泽笙放在了地上，她似乎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拜下“奴婢不知尊上驾临，惊了尊驾”。 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手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恐惧。 曲泽笙缓了缓道“起来吧，这位凤王爷，你去准备些水酒点心，本尊要和凤王爷在梨花树下把酒言欢。” 对于她，曲泽笙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觉得她是个可怜的人。生的丑已经是她的悲哀，可是还要被迫做奴婢。这就更是可怜了。 而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是自己在鸾飞殿大发脾气的那天，她想必是吓坏了。曲泽笙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不忍，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诺”流光低眉浅道，临去那一瞬间，凤无缺突然抓住她的手道“月儿……你是月儿……” 凤无缺从自己被曲泽笙放下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自己端详，凤无缺眼中，眼前的流光便是失踪的月儿月儿。 他生生的捉住她的手，攥的她手臂有些疼痛，可是他依然没有撒手的想法。凤王爷，奴婢名唤流光”流光糯糯的说道。 “她确实是流光，连妃的人。”曲泽笙证实道，他知道凤无缺一直不喜欢连如霜，虽然他从不说起，但是他就是知道。 “怎么会……”凤无缺松开了手，风吹过流光的发丝。她的脸，吓了凤无缺一跳。 流光的眸中淡如月华的色彩静如江水，她很羡慕那个被唤做月儿的人，至少她有凤无缺惦记着，而自己呢，谁会记得自己，只怕没有人了，或许连妃会吧。所以一定要对她忠诚。 “生来便是这样，她应该不是你要找的月儿……”曲泽笙安慰凤无缺道，他对于赵聆月的记忆，已经慢慢的消失了，赵聆月是谁她都快不记得，只是隐约间觉得是一个女子。 可是凤无缺依旧固执的认为，眼前的流光便是月儿，她或许变了模样，但是她的眼睛骗不了人，月儿的眼睛……仔细看美虽美，似乎少了些灵气在里面……或许自己真的错认了别人…… “你不记得月儿？赵聆月？”凤无缺望着流光远去的身影，蓦然说道，曲泽笙说起赵聆月的时候，似乎再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情。丝毫不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一意孤行非卿不可。 “我应该记得她？我让你来是和你讨论柔嘉的事情，不是什么月儿花儿”曲泽笙的眉毛略微的挑了挑，赵聆月是谁，自己难道认识她。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忘记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很多事情都记得为什么总觉得想不起赵聆月的一切事情，按照凤无缺的说法，自己应当是记得赵聆月这个人。 曲泽笙很少在凤无缺的面前自称本尊，除非他生气的时候，会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于他。也就仅仅当时有些作用，过后，连自己都会被抛诸脑后。 “尊上是否忘记了些什么？”凤无缺说话间，在凤无缺的记忆中，赵聆月对于曲泽笙绝对不是简单的认识或者是故人，能够让他锲而不舍追寻千万年的人，难道只是因为一段情吗？ 那会是怎么样的一段深情，又或者是怎么样的一场孽缘。别人是想不到的。至少当年历经此时的凤无缺想不到。 几个丫头已经摆好了简单的点心。却没有看到流光的身影。 鸾飞殿内，燃着淡淡的安神香。连如霜已经连续失眠好久了，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头发散落着，她穿着浅色的睡衣，坐在床沿上细细的梳着头发。 “娘娘，尊上去了梨香院，娘娘可是要过去……”流光在连如霜的帐外面轻声说道，她始终没有抬头，不过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有必要和连如霜说明白的，毕竟日后她问起不至于怪到自己的头上。 “随行的是什么人？”连如霜没有抬头，涂满豆蔻的手指甲轻巧的拿着一把朱红色的梳子，每一下都梳的比刚刚慢了。 “只有凤王爷一人跟随”流光结果连如霜手中的梳子，轻轻地放在妆奁台上面。 “尊上这样的隐匿行迹，便是不许人打扰，你自行伺候就好，本宫去了反倒是搅了尊上的兴致。你们仔细伺候着，有事情再来禀” 连如霜浣手后说道，她一颗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他一直在等着曲泽笙的前来，明天他要大婚了，她想今天或许他该来这里。 流光看到连如霜躺下之后，上前给她仔细的盖好被子。连如霜轻轻地阖了眼，可是想起了柔嘉公主，还是睡不着。 据传说那是四海八荒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算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不来鸾飞殿也好，至少她也没有去别的地方，愿意去梨香院就去吧，柔嘉公主又怎么样，照样怎么来的怎么退回去。 连如霜的嘴角扯过一抹残忍的笑意，尊上的身边，总是有四海八荒的美人，可是他如果真的钟情自己，情敌十万又何妨……自己也不会嫉妒和哀伤。 第156章 那株梨树可是开了 “诺……”流光回复道，知道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自己的这个主子，心中在意的人是曲泽笙，而她爱那个男人，永远比自己多，结果就是，他收回了本来打算付出的所有情感，单纯感受着连如霜的纠缠。 然后表述着修养之外的厌烦，当一个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把心掏给他，他表现的只有视而不见。 连如霜对曲泽笙的心，就是舍却自己之后的黯然。她的心里眼里看到的只有一个曲泽笙，却没有了她自己的存在，所以这一场爱的繁华注定是不公平的遇见。 “梨香院的那株梨树可是开了？” 流光正要退出的时候，连如霜懒懒的开腔了，他记忆中，梨香院的那株梨花好久不开了，因梨香院那株梨花犯了自己的忌讳，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谁敢于贸然提起。可是，那熟悉的梨花味道，甜腻的香味，还是没有瞒得过连如霜。 “回娘娘话，昨夜开的满满一树的梨花，香飘数里。”流光微微抬头，看到床上趴着的连如霜双眼微眯。 流光看不出她眸中的色彩，但是显然，那株梨花树，有一些她的记忆。而她那双眸子，恰如秋水一般宁静温婉中不失深沉。 略微顿了一顿，连如霜并没有回复，流光也没有开口，时间就这样凝固在了彼此的空挡中。 这个时候想必她的心情不好，并不是流光自己的错觉，而是女人的直觉。她的心情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那就是了，用心伺候着吧。”连如霜淡淡的道，突然袭来浓浓的困意。 最后那个尾音，被她拖长的声调赋予无限的伤感，流光不知道是自己听出来的，还是从心中对她有了不同寻常的同心感。 知道他去了梨香院，总比去了那个妃子哪里更让自己安心，这个时候的连如霜才蓦然发现夜已经深了。 而她从昨天到现在，眼睛都没有合一下，在等着曲泽笙的前来，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来。 他越是不来，她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不困，她这样撑着不睡，阖宫上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敢睡的，所以大家都熬得黑眼圈深深深似海。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他最后还是来了，虽然去了梨香院，不过连如霜已经开始放下了，那么多年了，那个人就算在她的记忆中，但也会逐渐的淡去了。 流光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凉了许多，晚风吹在身上虽然不冷，但也没有温暖的感觉。 这样的宫苑，想要在深夜感受到一丝温暖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因为所有的人都在追逐功名利禄的时候，她渴求的那丝温暖不过是萤火之光自欺欺人，并不能够温暖任何人，甚至在严重的时候，有可能会引火自焚，伤及自身。 就算是伤痕累累，她也很渴望那份温暖，因为她似乎并没有遇到过那么温柔的人，和那么暖的事情。 梨香院，梨花开满了枝头，远远地便可以看到那一簇一簇的梨花美不胜收的恣意绽放。 走在悠长的宫道中，片片被风吹落的梨花，如雪一样，落在路上，然后一片一片的融入到泥土之中。 来年化作春泥，滋养下一个花季。而所有经历过这样生的植物，都觉得生便是如此的恢弘。 梨香院的梨花香味，淡雅悠长，梨香满园，还没有靠近便可以嗅到那沁人心脾的甜腻。 流光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都已经甜到醉了，如同喝了蜜一样的开怀，是的，这株梨树开出的花，给人的竟然是快乐的错觉，所以它才能活到时空的这个点上，历久弥新，常开不败。 流光悄悄地站在院子略远的角落里，刚好被梨树的影子挡住了身形，她悄悄的不动声色，不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曲泽笙和凤无缺的宴席已经开始了。二人可谓是相谈甚欢，偶尔会传出爽朗的笑声。 流光自从知道了自己什么尊容之后，就对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克制，在别人言谈甚欢的时候，自己还是离远一些。免得看到自己这幅尊荣影响了他人的心情。 本身的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也清楚，没有人会去真的注意到她，因为很多人在注意她善良的内在的时候，已经被她不堪的外表打败了。 自取其辱有很多种方式，她不想选择任何一种，只想自尊自爱的活着。 虽然自己是一个奴婢，但是她只想默默的活着，不去争夺，不去讨好，安安稳稳做一世奴婢，护佑连如霜这一生平安喜乐。 就像世间之人千万种，而她，拥有罕见的容颜之后，便注定是最最与众不同的那种。 如果生来便是这般的模样，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误，是上苍赐予自己的烙印，无论此生是否欢乐悲喜，这容颜自己注定不能够离弃。 “你……到本王这里来……”凤无缺微醺说道，朝着赵聆月伸了下手。 他的眸子如同三生桃花之色一样，闪着灿烂的光华。微微酡红的脸颊，妩媚照人。 曲泽笙略微侧目，凤无缺原本是千杯不倒的人，何以现在是眼前的这幅模样。浅酌两杯，不至于醉到失态的样子，而且凤无缺的自制力，一直是自己比较欣赏的。 显然，曲泽笙是知道凤无缺招手之人是站在树影之中的流光，她不过是连如霜的侍女，他竟然也能够看得上眼。 曲泽笙微微自嘲，凤无缺什么时候的审美变成现在这样的水平了。 不过当下按下没有说破，随他吧，毕竟人家也是那么几十万年没有心动过的男人了，老树着花未为晚也，说的或许就是他了。曲泽笙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异常的邪魅。 “王爷……是在叫我”流光巡视了一周，发现还真的除了自己，凤无缺并没有看向任何人的样子。 所以她才敢于用自己的手指指着鼻子询问。 自己都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了，他竟然可以看到自己，他的眼神是有多好还是有多犀利呢…… 一时间流光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眼前的这两个男子，一个是喜怒无常的姑爷，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性情的鬼王爷，自己入秋冥宫当真是错了吗？ 第157章 秋冥宫 还是自己上辈子确实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这辈子改着是有此报应。 如果说有一种为难叫做赶鸭子上架，至少不该是这样的赶法，因为这样赶鸭子上架的话，最终鸭子也是上不去的。 而自己，流光更是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就是那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 而且是被两个帅到逆天的人赶着的鸭子，如果自己敢不上，真不知道这个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不会分分钟让自己知道不为人知的万种死法都是什么形势。 既来之则安之，单单想想就觉得心下恐慌不已。 越是流光把心一横，算了，横竖都是一死，自己根本不在乎。死活就这样子了，上就是。 “对…你叫什么……对，流光…流光……你过来……”凤无缺略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真的没有月儿好记。 不过流光也好，月华流光也不错。想到这里，凤无缺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流光看向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笑中有着阴谋的味道，当然，自己已经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心计和筹谋了。 “王爷……有什么吩咐……”流光款步上前，拜服在凤无缺的脚下。 她或许之前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侍女，但是入宫的那一天，鸾飞殿的遭遇，让她深刻认识到，一入宫门深似海，并不是一句说辞而已。 当一个弱小的存在，面对所有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活着，不被算计和杀害。 流光目前的处境，活着都是一种奢求。一不小心，脑袋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会抚琴吗？”凤无缺星眸如画。轻轻地说道，他的声音甚至是极其的温柔，听上去完全不似一个王爷，似乎是一句情郎口中的温言软语。 一时间流光竟然无所适从，她低着头，思索了下，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学过这项技能。于是她果断的说出了两个字： “不会” “本王抚琴，你伴舞可好？”凤无缺并没有因为流光的果断而放弃自己表演的妄想，他再次引导道。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的温柔，似乎再和一株蒲公英说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那株蒲公英就被自己喘出的气息吹拂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她的那种小心翼翼，吓了流光一跳，抚琴自己不会，那么伴舞，记忆中自己似乎还是不会，这个王爷肯定是来折磨自己的，为什么问的都是自己不会的。 看来今天的自己在劫难逃了，奈何连妃也不再这里，如果她在或许能够给自己求情，可是他并不在乎这里，不对不对，她不在才好，这样子她便可以撇的干干净净，如果她在的话，就算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到时候帮不帮自己，尊上都会迁怒于她。 流光猛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坑让连妃替自己背呢，亏了连妃还拿自己当妹妹。自己这样子的行为，未免太不够君子了。 “王爷……奴婢不会”流光拜服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自己简直就是太丢主人的脸了，丢就丢了，问题是还丢到了姐夫这里。流光一贯觉得应该视曲泽笙为姐夫的，因为连如霜视自己为妹妹，那么自己视曲泽笙为姐夫，原本就是没有错的。 就算自己的主人是妾侍，也是他唯一宠爱的妾侍。至于那个仙族的公主，娶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毕竟在流光的眼中，爱是一回事，娶来的联姻又是一回事。就像这样的夜晚，姐夫还是会想着来看看自己的主人。 这份情谊，便不是身份尊贵不尊贵可以换来的，就算是一介布衣普通夫妻，也是奢望彼此的举案齐眉的。 想到这里流光的嘴角，露出痴痴的浅笑，在她看来的花好月圆人两全，便是眼下的模样了。 凤无缺被流光的行为吓了一跳，曲泽笙跟着有一丝惊讶道“不会就不会了，不用敲自己脑袋，敲坏了本尊可没有一个侍女赔给连妃。” 这个小丫头着实有趣的紧，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秋冥宫的人都像她一样，也不至于整个鬼界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 不过看上去，凤无缺的架势，并不是说抚琴，起舞那么简单的事情。看他那种不罢休的样子，就是喝酒，今天流光也是要参与进来的。 “不会……本王都抚琴了，你竟然不会跳舞……不会也要会” 凤无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流光一把清光剑。剑鞘雕刻着美丽的纹饰，拔出剑身闪烁着冷冷清光。 “愕……”流光惊愕的看了他一眼，略微顿了顿道“回王爷的话，奴婢确实不会起舞” 遂拿起来清光剑就要抹脖子，曲泽笙一个弹指，手中飞出一粒细小的果核，流光手中的清光剑应声而落“就算不会起舞，也没有必要自刎吧。” 曲泽笙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自己只是想来赏个梨花，这二人如何就给搞成了眼前的样子。 “流光姑娘，可使不得，本王给你的清光剑是希望你能够舞剑，并不是抹脖子用的，你这么一个绝世佳人如果抹了脖子，岂不是坏了本王的雅誉。”凤无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本就是怪自己话没有说明白。原是怨不得人家小丫头，不过差点害了人家的性命倒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想想也是自己引起的，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流光，没有关系，凤王爷不是外人，你只管凭着本事舞来，万事不还有本尊在吗？凤王爷不会亏待你的”曲泽笙轻轻地说道，刚刚的事情确实是凤无缺没有说透彻，自己固然是要给他圆场的，同时也是给连妃脸面，如果她真的抹了脖子，连妃的脸上也是不好看。 曲泽笙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凤无缺坐下，这件事情，就让它虚惊一场难道不好吗？ 他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他曲泽笙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一切因果是非，不过是修仙一途过于峥嵘，有些时候急功近利的自己会不觉间迷失了本性。 第158章 梵音献舞 “我这还没有开始呢，你都开始护上了，左右是个丫头，本王给你要了她可好？” 凤无缺心中是真的想要流光这个丫头，只是不知道曲泽笙意下如何，再加上自己素日里和连如霜不和，这次要她的人，和虎口拔牙的程序差不多，所以他以戏谑的口吻开始，省的别人尴尬自己下不来台面。 “流光，毕竟是连妃的人，这件事情，还需要问过连妃才好。”曲泽笙略微一顿。 记忆中凤无缺一向不愿意和连妃有任何牵扯的，甚至不愿意在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提起连妃，在连妃出席的很多宴会中，凤无缺都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今天倒是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是很对了，就那么的开口找自己要连妃的人了。 “谁不知道整个秋冥宫以尊上马首是瞻，你说把流光给我，连妃还能够驳了你去，不过是一个丫头” 凤无缺听出了曲泽笙话中的拒绝味道，但并不是那么的明显，略微有些。 但他决定把锲而不舍的精神彻底的发扬光大，不能够就这样退缩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意图，曲泽笙已经懂了，凤无缺这家伙的口味什么时候变的关注女人的内在美了，和之前关注女人的外部美感完全是两码事。 正在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决定的时候，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从梨香院的外面传来。 “王爷可真是抬举了本宫，见过尊上，见过王爷。别说是一个丫头，就算是本宫的头颅，王爷索要，尊上也会不惜代价附和你的。”连如霜一身盛装出现在梨香院外面的门口。 那一身的珠翠，隐隐溢出的灵气，整个人看上去都是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而她这身打扮，也完全展现了尊上对她的宠爱和她本人在秋水长天尊贵的身份。 而她并没有恃宠而骄，盈盈下拜，朝着曲泽笙和凤无缺行了个礼。 “连妃也来了，起来吧”曲泽笙冷冷的说，他很不喜欢她亦步亦趋的样子，也不喜欢他步步紧逼的模样。曲泽笙顿了顿缓缓说道“正主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和正主说” 凤无缺突然有些心疼曲泽笙，被一个毫没有感觉得女人一分一秒的纠缠着，原来是这样的苦不堪言，自己坚决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他是不愿意参与连如霜的事情的，省的时过境迁之后被她抱怨，这是自己极其不喜欢的。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本宫说。”连如霜一双眉眼如丝，分外的妖娆。 “现在没有了，皇嫂安好”凤无缺心中简直就是如同猫爪一样，你自己的女人，自己都不想应付，我何尝想面对。 凤无缺历来是知道连如霜的，表面上看上去如同秋日海棠雍容华贵，实际上手段是辛辣无比。 就说是流光吧，这个名字一直在，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是第几个叫这名字的丫头了。 对于曲泽笙的女人，凤无缺只有一个词：避之唯恐不及。 “尊上，来梨香院赏花，怎么不叫上臣妾”连如霜娇滴滴的问道。 帕子搭在了曲泽笙的胸口，完全无视凤无缺的存在，凤无缺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不知道这时候是看梨花还是看月光或者看空气，总之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感觉自己是一个时刻会发光的物体。 曲泽笙略微侧了侧身体，远离了连如霜的骚扰，在他看来，今天这光景，她原本是不该来的，不过她来了也好。只是煞了这风景和自己的心情。 “本尊以为你睡下了，怕扰了你的清梦，再有这几天，你睡的不踏实，本尊是知道的。”曲泽笙凉凉的说着。 是的，他本来打算来看看连如霜，毕竟明天就是娶仙族公主的日子，多少他还是有些挂怀于她。 “尊上，亏了你还惦记着臣妾，臣妾以为尊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连如霜撒娇道，娇俏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心疼。 竟然有一忽儿，她差点落泪，原来尊上并不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如果这份情真意切不是因为曾经的蛊，不是因为恨，只是因为他爱着自己，而不是自己嫉妒到丧心病狂的产物，那这一刻该是如何的良辰美景。 “呵呵呵，连妃既然来了，那就献舞一支吧。”曲泽笙浅笑，他知道他擅长，他也想藉由今天的事情，缓和她和凤无缺的关系，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女人。 “尊上”连如霜娇嗔道。 “不许推脱，本尊知道你擅长”曲泽笙浅笑，轻轻掐了下连如霜的肩胛轻声道“不要给本尊丢脸。” “凤王爷抚琴，好久没有听闻你的梵音了”曲泽笙朝着凤无缺扬了扬眉。 “尊上雅兴”凤无缺本来想要流光献舞的，不过眼前的景象可能性不大，连如霜献舞也是很不错的。 凤无缺手中瑶琴出世，琴身如同波光流转，取名梵音。 曲泽笙深沉邪魅，凤无缺人品风流自在，二人一个稳重大气，一个儒雅不凡，无论如何均是人中龙凤姿态。 流光随着连如霜去换衣服，更衣室里，各种服饰琳琅满目，羽衣霓裳互相争艳。 “娘娘，可是有中意的服饰”流光低眉浅浅的拜下，手中拿着一款镶嵌着红宝石的绶带朝着连如霜的位置递了去。 “流光，尊上何以会到梨香院？真的是因为那一树梨花” 连如霜并没有回复流光关于服饰的询问，他关心的更多是曲泽笙的行迹。 他生活中全部的底色，只剩下一个曲泽笙，对于世间的繁芜，和四海八荒的一切，她都可以忽略和忘却，唯有对于曲泽笙的痴迷与不解。 所以，所有的问题，只要是涉及到曲泽笙的，他关心的点永远都是曲泽笙这个人。 至于曲泽笙为什么会去梨香院，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树梨花吗，显然这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一株梨花去梨香院。最主要的是那株梨花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正在梨香院睡觉的时候，尊上突然出现的” 第159章 秋水长天 流光低着头，拿了件素雅的绶带递到连如霜的面前，这次她接了下来，显然这条绶带是极其可其心意的。 说起来曲泽笙和凤无缺为什么会出现在梨香院，自己真的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出现……怎么会这样，尊上一向不好后宫之事的，今日倒是转了性子” 连如霜浅笑着，心中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显得简单，毕竟这还不只是尊上，还有那一株梨花。 “大抵是放心不下娘娘”流光浅浅的说道，把连如霜头上的发饰一件一件的落下。 “说的倒是”连如霜嘴角清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显然流光这句话说的极其合自己心意的，所以她才露出这样的女儿神色。 “娘娘可是喜欢这件藕粉色的舞衣，再配上浅粉色花钿。月光下娘娘一定会一览众芳华。” 流光看着那件藕粉色的舞衣很是喜欢，垂感很好，随风飘摇。 夜色中这件舞衣看上去清逸缥缈，婉约如仙，当然连如霜是喜欢白色的。这一点她暂时忽略了。 很多时候，人会犯得一个错误就是用自己的喜好去评价别人的爱好。 流光这个时候本不该如此的，如果连如霜自己选的话，有可能目光会落在那件藕粉色衣服上，但是流光极力推荐之下，他反倒是觉得这件衣服只是一个侍女的审美局限性的体现。显示不出自己的高贵典雅、雍容华贵，所以果断的弃了，而且连如霜一向是喜欢白色的。 “本宫不喜欢这件，藕粉色。红配绿要多鸳有多鸳，本宫不喜欢，那件白色的” 连如霜皱眉道，那将藕粉色，转而指了指那件白色的羽裳衣，她迷恋的颜色始终是肃静的色彩。 “诺”流光拿起那件白色的舞衣给连如霜换上，确实美的不要不要的。 而连如霜更是肌肤胜雪，能够把这件羽衣的轻盈和妩媚驾驭的恰到好处。 有些时候，选择颜色和选择衣服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并非是一定要选择那种颜色了。 “流光，既然你喜欢那件藕粉色，不若你穿了与本宫共舞”连如霜浅浅的笑着。 眸中波光流转间闪过一丝狡黠和浮夸，显然她是有一定的目的的。 为什么时间需要有阴阳，凡尘有红花绿叶，不过是彼此相互陪衬而已，自己既然穿的是羽衣，那件藕粉色她既然喜欢，那就赐给她穿好了。 她既然喜欢那件藕粉色，自己何不成全她，反正怎样都是她和自己各演各的角色。 “娘娘，奴婢不会跳舞”流光踌躇着说，记忆中自己真的不善舞蹈。 而且，记忆中……流光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过什么样的记忆了。或者那记忆只是一种形式的存在，真的是自己的吗？流光也不清楚，甚至不敢肯定和相信。 “本宫相信你，记忆中你的舞姿深的本宫真传，放心流光，有本宫呢，尊上不会发脾气”连如霜这样的说着，流光的心反倒是放下了不少。 连如霜的眼神并没有和自己交汇，她做好了各种准备，却没有准备献舞一支。 流光隐隐觉得，自己没有哪项特长和技能。至于舞蹈，感觉自己最真实的表演就是砸场。 所以她内心之中隐约有些不安，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舞蹈的。 秋冥宫并不是一个可以让她放肆的地方。 流光给连如霜画上了花钿，眉间一抹女儿色，容颜如花，花如云。连如霜的美，是那种端庄秀丽中有些妖娆摄魂的魅惑。 换好舞衣，连如霜没有等流光，携婢女朝着梨香院的方向走去。 流光拿起那件藕粉色舞衣看了看，虽然样式简单，自己确实极其喜欢，那荷叶边，那青翠之色。 总觉得这件舞衣就是自己喜欢的，也是自己需要选择的。 流光甚至没有发现更衣室外面，有一张魅惑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她，直到她换上那件女粉色的舞衣，那双迷蒙中带着魅惑的眼睛才逐渐隐去。 梨香院，梨花纷纷扰扰的飘着。 空气中甜腻的味道一丝一丝的漂开，像极了一杯纯美的玫瑰露洒落入凡尘。 连如霜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那件奢华精致的羽裳上了。没有人觉得那件羽裳不美。 那件羽裳的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包括曲泽笙。当真是应了那句人靠金装佛靠衣装。 羽裳的美被连如霜如雪的肌肤表现得淋漓尽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样的绝世美人，连如霜也从曲泽笙的眸子中看到了骄傲和自豪的光泽。 是的，因为她，曲泽笙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因为爱过。 流光跟着出现在梨香院门口的时候，她的脑袋一直低着，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脸，也不想吓到任何人给自己的主子添麻烦。 在秋冥宫的日子里，他渐渐的知道了，每个人都活着不易，不给别人惹麻烦，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安然。 因为很多像她一样的侍女唯一的期盼就是安安稳稳做个侍女，运气好博得主子欢心，可以出宫投胎做人，便是此生最大的福缘和报答了。 凤无缺直直的看着她，她身上的那件藕粉色舞衣，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红光，把略微暗淡的色调纷纷掩盖了下去。 “你怎么会选这件舞衣……”曲泽笙的眉头凝结着，声音低沉。脸上寒着一丝不悦，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流光。 连如霜听她这么说，目光也朝向流光的位置，这个时候她担心的反倒不是自己的羽裳衣不被重视，而是流光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尊上，奴婢只是觉得这件舞衣比较特殊，喜欢藕粉色的轻盈婉转” 流光心下一怔，自己可能是选错舞衣了。 或许这件藕粉色的舞衣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故事，那个故事想来是极其的久远，如果真有什么忌讳，连妃不会纵容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下穿这件舞衣搅局的。 “哼”曲泽笙拂袖而去。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显然他是极其愤怒的离去。 第160章 你扰的不是本宫兴致 “尊上……等等本王……尊上”凤无缺收起了梵音琴，朝着曲泽笙消失的地方奔去。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在流光的身上过多的停留，唯一一会的不舍，不过是因为她身上那件独特的舞衣。 那件舞衣，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时候如同星河闪过的流星雨，绚烂美丽到让你移不开眼眸。 而流光恰恰是可以驾驭那件舞衣的女子。凤无缺这样想着，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来人，给本宫查这件舞衣的来历，何以会出现在鸾飞殿的更衣间，查到及时禀明本宫，有敢隐瞒不报者杖毙。” 连如霜对着侍女说道，这次她没有派遣流光完成这项任务。 甚至她没有看流光一眼，本来已经打算演出的羽裳，她已经盛装出席，却被自己贴身的丫头给截胡了，这不是生生的打脸。这口气，就算是自己能忍，不见得就能够顺畅的咽下去。 而且尊上要娶仙族的柔嘉公主这件事情传开之后，秋冥宫上下更多的人是准备看连妃的笑话。 长久以来，连如霜仗着曲泽笙的宠爱，在秋冥宫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差如同螃蟹一般横行无忌，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如今仙族的哪位公主，如果入了鬼界，入了秋冥宫，断然会先立规矩。 而且她的背后还有整个强大的仙族，也不是可以随着自己兴致拿捏的主。这一点分寸连如霜还是知道的。 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坨乱麻一样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相伴而来的就是她不停地失眠，不停地焦虑，莫名其妙的不安和内心深深地恐惧。 “诺……”侍女领了命令下去了，连如霜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流光的身上。 从曲泽笙离去的瞬间，流光便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有些事情如果错了，或许可以挽回，但是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四海八荒之内，在这深深的秋冥宫中，自己唯一依仗的便是自己的主子——连如霜。 虽然说穿错舞衣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曲泽笙的拂袖而去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理所应当的，连如霜迁怒到了流光的头上。 没有实际上的逻辑关系，也没有实质的任何意义，这件事情，就是简单的等级差异。 她手握生杀予夺，对她拥有判责的权利。而流光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黑暗。 “娘娘，奴婢不是存心扰了你的兴致，还请娘娘责罚”流光跪在地上，双手平伸，匍匐在前。如果她真的生气，完全可以打自己一顿或者是骂自己一顿，只要她肖了火，不再生气了，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后自己还是她的婢女，还会忠心于她，而她还是自己唯一敬重的主人。 “起来吧，你扰的不是本宫的兴致，而是尊上的心情。不过流光，你放心，你是本宫的人，本宫定然会护着你。” 连如霜这样说着，并没有伸手扶起流光，而是径直越过了她，朝着自己寝殿走了去。 她的心就像有一个小宇宙等待着喷发一样，罚你，怎么罚，无论对你任何的惩罚，都算是轻的，都不足以弥补本宫心中对你的愤怒。你就不应该存在于四海八荒，就不应该生来。 而这种愤怒，连如霜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化作了淡淡的冷漠，表现出对流光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你在我的世界里，全心全意。我离你却相隔整个宇宙的距离。 因为无论你如何的努力，都没有能力去叫醒一个假装摒弃你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你就像是被忽略的空气，连一个基本的符号都算不上。 流光一个人坐在地上，怅惘的注视着连如霜离开的方向。 那袭霓裳消失在梨香院的门口，所有的热闹和欢笑，随之被秋冥宫的深沉隐藏，有一瞬间，流光甚至有了一丝惊慌的错觉。秋冥宫就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自己一点一点的吞噬，最后连骨头都不再剩下。 她是怎么了，这样的喜怒无常，流光不解，而后来她明白连妃的愤怒之时，一切都已经后悔莫及了。 “流光姑娘，尊上有请。”一个马脸的巨人出现在流光面前。 流光正在发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前站了个极其高大可爱的马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秋冥宫的地面有多么的冰冷，她的腿已经有些麻木了，手如同冰块。 马脸深处一只粉色的小蹄子朝着流光的方向，她在他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哦”流光起身跟着马脸朝着曲泽笙的秋水长天走去。 “姑娘是不是见过我……”马脸是曲泽笙的近侍，隐约间，觉得流光好像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 就是……赵聆月，不过后来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后就再也找不到她。 要知道，马脸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愿意攀附于他的大有人在。 “没有”流光的头低的更低了。她不想自己的丑陋吓到任何人。或许，她在刻意的遮挡着自己认为比较丑陋的一面。 这样的自己看上去有些自卑，不过长那么丑尽量不吓到别人，也算是自己的礼貌和道德吧。 “真的没有见过我吗？我叫牛头……你是不是认识月儿啊？”牛头略微提示道。 萌萌的一双大眼睛，几乎要流出眼泪。流光看了牛头一眼，觉得那个月儿很幸运，至少还有人在怀念她，记得她。而自己，只有自己的主人连妃记得，自己却又伤了她的心。 这个家伙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萌萌哒，很喜欢卖萌嘛……不过如果你认为它是那种喜欢卖萌的呆傻宠物那就错了，牛头的萌是因为他有一双牛眼，可以看透四海八荒所有人的灵魂温度。 “牛头……倒是和你蛮符的。我不认识月儿的。”流光浅浅的说着，她的眸子低的更低了。很怕自己的面目出现在可爱的牛头眼中。 第161章 只是你比较丑 “可是你和月儿长得好像，只是你比她丑。” 牛头忍不住想要哭起来，不过秋水长天的宫门已经到了。他忍了忍没有哭出来。 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在秋水长天的入口处瞬间变的清冷。就像一条变色龙从红色突然变成了绿色一样。 而牛头省略的是中间的过度和层次。直接就是从萌萌哒的水汪汪大眼睛，变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样。 那双巨大的眼眸，掺杂着看透世间离合悲欢的凄凉惨淡。 牛头的那个丑字说出的时候，流光竟然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丑这个事情并没有在牛头的心中埋下阴影。 秋水长天的宫门分外的高大恢弘，流光站在外面感觉到自己极其的渺小。 巍峨建筑上画着奇怪的花纹，流光并不认识，看上去既神秘又威武。想必是彰显权利的象征。 只有最中央的那四个字她是认得的：秋水长天。黑底金漆，端庄大气衬托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你叫流光”曲泽笙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曲泽笙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第几个流光了。连妃似乎很喜欢给自己的婢女取名流光。 秋水长天并没有点灯，整个大殿笼罩在黑暗之中，流光似乎不知道曲泽笙在什么位置和自己说话。 接着大殿内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燃了起来，整个秋水长天的内饰金碧辉煌。 比起鸾飞殿的妩媚风情，秋水长天，有着一个帝王的稳重和权势，甚至有些隐隐的邪魅味道。 “是的……”流光不知道朝着那个位置拜下。看准了正殿的位置，朝着鬼尊的位置匍匐拜下。 是非区直，今天来定然会有个说辞，就是没有结果，也要有个说法的，不然自己和连妃没有办法回话。 曲泽笙顿了一顿朝着牛头说道“你先下去……”接着大殿里响起了牛头离去的脚步声。 流光一直跪着，始终没有敢抬起眼眸。她的手心慢慢的渗出了冷冷的汗水。 “你怕本尊……你为什么会穿那件舞衣”曲泽笙的声音蓦的从流光的耳畔响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并不在意眼前的奴婢是否害怕他，因为秋冥宫，乃至整个鬼界，或者是四海八荒，不怕自己的人很少。至少是打起仗来能胜自己的不多。 “奴婢……觉得那件舞衣，比较特别。”流光依然是低着头，不敢直视。 但她的声音不亢不卑，充满了情真意切，她说出的话，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曲泽笙听到了耳中，自然而然的便信了。 “哦…抬起头来…那件舞衣哪里特别了”曲泽笙的眸子如同星光一般，他意味深长的问道。 流光抬起头的瞬间，她的眸子明亮如三春暖风，吹拂过秋水长天所有的阴暗冷清。仔细看去，除了脸颊的那抹胎记，她并非如连妃所言那般的丑陋。 甚至，仔细看去，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的调皮。而第一眼见到流光的时候，曲泽笙甚至觉得和她有种久别重逢的恍惚。虽然她的容颜并非自己喜欢的盛世美颜。 “那件舞衣，似乎有种吸引力，让人想跃跃欲试。”流光抬起头来，曲泽笙示意她站起来回话。 她说出了当时看到那件舞衣时候的想法和最真实的期望。对呢，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就想穿上试试。 “你想知道那件舞衣的故事吗？”曲泽笙顿了一顿道“那件舞衣是前鬼尊的女儿梵音留下的，那时她还喜欢着凤王爷，而且两人私定终身，甚至不惜因为凤王爷背弃了族人，凤王爷正是因为这份错爱，才在最后的时间里利用了她的感情，助我夺得了鬼尊之位。” 曲泽笙的话语不悲不喜，在陈述一个他人的故事尽量说的客观委婉且有条不紊。 可是这个故事，单单听来，是那种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桥段，细细品味，其中的艰难心酸也是可见一斑。 当年那个爱上凤王爷的女子，该是如何的绝望过，流光心想。 “这么说，尊上这个职位不是历来如此的”流光并不明白曲泽笙的想要表达凤无缺伤情的心境，她听来不过是一段爱恨情仇人难别离。 而梵音竟然是前鬼尊女儿的名字。 “是的，也是因为她的事情，凤王爷到现在都是只身一人。不负苍生终究负卿。”曲泽笙的内心或许怀有深深地愧疚，所以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眸中满满的不忍心。 而至于前鬼尊为什么会被曲泽笙败下去，他并没有说，流光也没有问。 “尊上把这件事情和奴婢说可是有什么深意？” 流光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尊上这么尊贵的人，和自己说这个事情，不会只因为想要自己听一个故事。 或者传话，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压在心头很久，恰巧你又穿了梵音的故衣，本尊只是想起了一段前尘往事，想找个人倾诉下。” 曲泽笙有些伤情的坐到了座位上，他洒脱颓废的背后，是淡淡的哀伤。 流光看上去，心中隐隐作痛。一个人，要有多么的强大，才可以坦然面对四海八荒的沧海桑田。 “那么凤王爷看到奴婢穿那件舞衣的时候，怎么没有任何错愕的表情呢。” 流光不懂得便在这里，既然是梵音心上之人，如何会对梵音的记忆如此寡淡无味。 “凤王爷当年为了助本尊夺得鬼界，斩断情丝，一杯浊酒忘情根，此生无爱亦无恨，凤王爷这一生已经没有情缘了。所以他不会有任何的感触”曲泽笙似乎说到了一件极其悠远的记忆，在他记忆的深处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够抹去。 “尊上，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凤王爷心存歉疚。”流光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曲泽笙。 曲泽笙的眸子中写满了忧郁，流光不懂。 不过凤无缺心中和曲泽笙的距离，曲泽笙明白。他和他，曾经的生死兄弟，只怕难逃缘来缘去的结局。 “所以，本尊想把你从连妃的身边要来，以后你就做本尊的值禄女官。”曲泽笙轻轻戳了一杯水酒。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可他看着流光的眸子却是真挚深沉。 “尊上，奴婢是连妃娘娘的人，这件事情还需要回禀连妃娘娘” 第162章 值禄女官 什么是值禄女官，就是在秋水长天奉茶研墨，偶尔草拟文书的那类官职。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书记官，至于流光，曲泽笙原本没有打算她能有什么作用，不过能够泡出玫瑰露的人想来也是个机灵的。 放在自己身边研墨奉茶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的主义打定之后，便对她说了出来。 “本尊已经派人递过话了。你尽管前来就职便可。” 曲泽笙懒懒的说道，或许在他的心里，流光的容貌便是她的优势，与生俱来的自卑，还有对那件舞衣的巧合，都恰到好处的信赖。 他或许是出于私心，凤无缺要流光的时候，他用连妃的人推脱了，如今自己留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流光，他在最初遇见的时候，便觉得与众不同，相处下来，还真的发现这个丫头是个温柔敦厚的女子。 鸾飞殿，这一晚金碧辉煌，彻夜灯火。 秋冥宫的灯火这一晚也是璀璨异常，只因为迎娶的哪位是仙族的柔嘉公主，她应该有的待遇和排场，曲泽笙一样都不会少了她的。 连如霜已经脱下了那件羽裳。一头的珠翠刚刚脱下。 这件羽裳，或许今后自己都不会穿了，连如霜恨恨的看了一眼，侍从便明白了，将这件羽裳扔进了炭盆之中。 熊熊烈火燃起，她心中的恨意也被烈火燃烧的旺盛异常。 如果说，之前尊上的心中始终住着一个坟，那么今天这件羽裳，便是坟里那人给自己最好的葬礼。 这件耻辱，她会深深地铭记，无论别人怎么看，或许在别人看来，不过是梨花开处的一种记忆。 突然听闻尊上身边的牛头来了，以为尊上转了心性，遂喜盈盈的迎到了前厅。 牛头和连如霜见过礼，因着连如霜今日的舞蹈没有遂意，心中郁郁不畅快，就算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是很晚入睡的。 是以深夜还没有睡去，她知道尊上不会邀他人侍寝，可她不知道的却是流光在自己身边的主义是错还是对。 她越来越摸不透尊上的行为了，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性，可是眼下，更加担心的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牛头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人看茶”连如霜眉眼含笑，牛头这个家伙不知道尊上从什么地方带来的，总之一出现就是独宠的尊荣，可以自由的出入秋水长天。 而自己，虽然是尊上的宠妃，却没有接近秋水长天的特权。 “娘娘，切勿忙活了，老牛有尊上口谕，传完就走，那边还等着信呢”牛头眨了眨一双硕大的眼睛，异常的灵动。 “可不是，我都忙忘了”连如霜跪了下来，接听鬼尊的口谕。 她以为，这一切终于在这一天有了转机，却不料这一天迎来的却是晴天霹雳。 “娘娘，尊上有旨，流光姑娘服侍娘娘有功，以后就留在秋水长天伴驾做女官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牛头眉飞色舞的说着，滴流着一双大眼睛。它的容貌当真是不敢恭维，不过他的模样还是极其可爱的，如果看的习惯的话，还是很俊俏的一张牛脸。 牛头自然是愿意流光留下来和自己做伴的，至于连如霜，她高兴不高兴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个秋冥宫，连妃已经横行这么多年了，如今尊上的心气落在了仙族哪位的身上，至于连妃这道黄花菜，不凉透也差不多了。 “本宫知道了，赏。还望牛头使在尊上面前美言” 连如霜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她打赏出来的金银可是实打实的妥帖。原是秋冥宫大小侍从都愿意来连妃这里传话。 她自然是知道牛头是不能够得罪的。因为秋水长天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牛头使，一个是把自己走丢了的小汤圆，至于现在，会不会多出来一个流光女官，显而易见的事情。 牛头退了出去，心下甚是欢喜。这件事情办妥了，今天晚上，大概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至少尊上不会再找自己。 这一晚上，连如霜觉得自己输了所有，自己处心积虑爱护的男人，就这样被自己给输掉了。 “雯曦，如果你在，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连如霜略微皱眉，凝视着脚踝上那颗小铃铛。 她的纤纤玉指，不停地拨弄着脚踝上那枚精致异常的小铃铛。 “娘娘，你在想我，我随时都在。”雯曦如同一缕青烟出现在连如霜的床榻前。 “雯曦，你会不会怪本宫当初把你锁在铃铛内的处罚，本宫惩罚你，多是因为你日渐骄纵了性子，所以本宫要把你锁在铃铛内修心养性，当日介也是因为了流光，本宫以你有异心为名，迁怒与你，实则保护你不与流光冲突，可是尊上要走的那个女子却是流光……她都那副模样了，不知道尊上看上她哪里了？” 连如霜的眸子异常的神伤，很久不见，她反倒变成了眼前的落魄的模样，完全不似昔日那个骄傲异常的连妃。 那个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女子，这个时候，竟然变成了一个为情所伤的女人。如何能够不然雯曦心疼。 “娘娘，你想不要伤心，奴婢永远是娘娘的奴婢，娘娘如何对待奴婢是娘娘的情分，奴婢如何不离不弃，是奴婢的本分。”雯曦轻轻地说着，靠着连如霜床边的座位坐下，连如霜轻轻地靠在了雯曦的肩膀上。 主仆二人就这样静悄悄的说着话，谁也不提当日的误解和纠葛，眼下二人同仇敌忾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流光。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被连妃生疑，可是雯曦却想不透另一层，如果不是流光，自己也看不透连妃的薄情。 这段时间的她，一直被连如霜禁锢在脚踝的铃铛上，时时刻刻承受着铃铛扰乱心神的困扰，而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是非对错，只有最后的念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忠于主人连妃 而这份恨，已经让她逐渐的迷失了自己的本心，慢慢的不在相信自己曾经树立起来的价值体系。 第163章 奴婢不会 “雯曦，本宫之前错待了你。” 连如霜将自己的手，附在了雯曦的手上，雯曦的眼泪激动的落了下来。 很多时候人和人的厚待，并不是你许诺我过富贵荣华，我还你锦绣天下。而是你在最初的岁月，选择了信任我，并且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雯曦便是这样的人，连如霜的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全力以赴。 “娘娘，快不要这么说，雯曦只是本分这奴婢的身份。娘娘永远是奴婢的主心骨。只是娘娘，当下，你要先睡下，明日，尊上就要迎娶仙族的哪位，娘娘无论在风头上还是气势上都不能够输了。” 雯曦的眸子含着热泪，在她看来，奴婢这个身份，已经是最底层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的欺负自己，只有自己的主人，对自己不离不弃。 他心中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再也不能够想到了别的。连妃的指引，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 “仙族哪位……凭她是什么，秋冥宫还翻不了天，只要有本宫在，只要有尊上的恩宠在。” 连如霜浅浅的合上了眸子。攥着雯曦的手。他可以放弃此生的富贵荣华，却放不下自己因为那一人而倾尽的天下。 那个人就是曲泽笙，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轻言认输。 或许在这个时候，雯曦在身边的时候，连如霜才发现，自己还不至于完全的翻船。 次日早上，秋冥宫还在一片雾气之中。所有的人都还沉浸在美梦中，秋水长天的灯火便已经开始通明。 流光端着茶碗往秋水长天走去。牛头端着曲泽笙的吉服，这一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流光姐姐……这么早”牛头一早便开始端着曲泽笙的衣服朝着秋水长天的方向走去。恰遇打算给曲泽笙送水浣洗的流光款款而来。 牛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悦耳，流光对着牛头浅笑，二人互相见了一回礼。 “牛头，是你啊，我是你姐姐呀……”流光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年龄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姐姐。 不过随便吧，不过是个称谓，大不了自己，也小不了他，随便牛头高兴怎么叫都行，只要不骂人就可以哈。 “是啊是啊，姐姐……好巧呀……我来给尊上送吉服”牛头提溜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可爱。 他每次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闪烁着一双硕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显得特别的诚心敬意。 “尊上，我们可以进来了吗？”说话间二人到了秋水长天的门口，寝殿中黑漆漆的，尊上想来还是没有起。是以牛头轻轻的扣了几下门，省的自己直愣愣的闯进去触了尊上的眉头，没来由的找了顿骂就不划算了。 “不可以，本尊在睡觉”曲泽笙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睡眼惺忪，但是显然已经醒来了。 从他戏谑的口吻中可以听到一丝玩笑的味道，就是他在刻意掩饰这件事情——他已经醒了，只是并不想起来而已。 “不管，我们闯进去了”牛头显然是不想要与曲泽笙继续妥协下去，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套路，所以她知道怎么应对这个时候的曲泽笙。 牛头并没有因为曲泽笙的拒绝而放慢了脚步，而是直愣愣的和流光出现在曲泽笙的寝殿之中。曲泽笙正上身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惊愕的看着牛头，还有低着脑袋的流光。 “尊上，你竟然不穿衣服……”牛头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尴尬，再看曲泽笙，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她甚至认为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认识了牛头这个家伙。 曲泽笙情急之下想要遮挡自己裸露的躯体，却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只好拿着帷幔略微遮拦下。 “……”流光低下了眼眸，他胸口左侧的位置，有一道狭长的伤疤，应该是利器所伤。那道疤痕结了一个蜈蚣一样的痂，看上去有些可怕。 不过也是这道疤痕，陈述着曾经的曲泽笙经历了如何不同凡响的经历。曾经这道疤痕该是会如何的痛过。 “你在盯着本尊看什么……”曲泽笙嗖的把衣服穿好了。牛头意犹未尽的眨了眨眼睛。本以为这个家伙会一直用帷幔遮挡住自己的躯体，显然不是，他还是觉得穿上衣服比较有安全感。 他说的那句话却是对着流光，他很好奇，流光盯着他看什么。而对于牛头盯着自己看，他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 “尊上，这是你的吉服……你自己穿呀”牛头把吉服给曲泽笙甩在衣架上。 它已经习惯了曲泽笙每次起床的时候都能搞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而它的方案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是也。这样的话曲泽笙就算是有各种事情，最后也不会变成事情。随便他怎么搞事情，自己就是不怕事情。 “不是你帮我穿的吗，要你做什么，牛头，流光，你帮我穿”曲泽笙抱着被子站了起来。仗着自己有件睡衣，瞬间觉得自己的底气也是莫名其妙的高了不少。 这个牛头真是自己失误的选择，当初真的不知道选择牛头做什么的，如今这样。真是自作自受。 “你自己穿”牛头气哄哄的出去了，而且还拉着流光走“说好了娶月儿，却缺了那个仙族的公主。” 牛头气呼呼的走了，月儿，到底是谁，流光之前在梨香院也听过这样的叙述，但是她并不知道月儿是谁。似乎月儿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牛头，你是不是不想在秋水长天了……你别走，回来”曲泽笙看着牛头逐渐消失的背影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心情威胁下，到牛头关上秋水长天大门的时候，曲泽笙语气转化为妥协，甚至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可是牛头还是关上了秋水长天的大门。 流光看的一愣一愣的，原来可以这样子对待自己的主人，至少像曲泽笙这样的主人是吃这一套的。 “哼……气走了小汤圆还要气走我吗？”牛头纷纷不平道。小汤圆这个人是谁，秋水长天的人，果真是一个脾气比一个臭，一言不和就离家出走。 第164章 秋水长天的礼服 牛头想到自己以前的好搭档小汤圆，很像哭出声来，那个小家伙比自己还要可爱，但是它的术法早已经到了臻化的境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不见了，消失在秋冥宫之后，曲泽笙也有寻找过她，可是找不到，如今更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不会死掉了，因为四海八荒还真没有谁可以废掉小汤圆的修为。虽然它的修为很蹩脚。 在自己看来小汤圆的修为完全在自己之下的。牛头一直这样的认为。 “牛头，我们这样子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尊上万一发脾气了怎么办？” 流光谨慎的注视着秋水长天的大殿，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是这份安静，才让人觉得由衷的恐惧和害怕。 记忆中上次曲泽笙发脾气的结果历历在目，整个鸾飞殿不是差点被这个暴怒的尊上给拆了。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发完脾气就好了，秋水长天以外的人都以为尊上是暴虐成性，其实尊上是个很软弱的人，只是在秋水长天意外，他需要用绝情的外表掩盖别人对自己的伤害。” 牛头无所谓的说道，似乎已经拿准了他的脾气，对于曲泽笙，他不想说什么，反正就是牛气哄哄的和他怼着，怼到最后不是自己胜利就是自己胜利了。 如果论起来发脾气时候的韧性和韧劲，自己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我们要不要请连妃娘娘来劝劝尊上……”流光想起来连如霜是曲泽笙的宠妃，上次鸾飞殿的事情，就是她的及时出现才能够化险为夷的。 “连妃娘娘……你没事吧，秋水长天除了你我和守卫，谁都不可以擅入，擅入者死，包括连妃，你说她在秋冥宫有什么分量”牛头更加不解的看着流光，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曲泽笙会附和连如霜的观点。 事实上是，整个秋冥宫曲泽笙唯一信得过的或许只有小汤圆和自己，不过眼下看来曲泽笙似乎对新来的流光也是很信任。 不然断不会把她给留在秋水长天的，由此可见流光便是极好的人了，因为她的魂灵是极好的。 牛头盯着流光看了一下，她的魂灵是那种透明的缤纷色，让它看了一眼，便无法移开，不像连如霜，是血红色，看一眼就觉得眼睛醉了，不忍直视，真不知道尊上是如何下去的口。 “流光，你就是这样子奉茶的吗？”曲泽笙暴虐的声音此起彼伏。 显然里面的曲泽笙这会子已经转醒了，不过好像是不敢忽悠牛头，便只能够虐待下新来的，于是语气冲冲的对着流光吼道。 秋水长天的屋顶都快要被他给掀翻了“牛头，我还是进去看看吧，你在这里守着” 流光嗫嚅着嘴唇说道，她的样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忍不住让人心疼。居然要独自面对曲泽笙这个大魔头。 “随便你，不过姐姐，我告诉你啊，如果现在你不进去，尊上的脾气发完了就没事了，可是，如果你现在进去，我也不敢保证你面对的是什么，有可能他的脾气都发在你的性格上” 牛头同情的看着流光，这个时候的牛头开始真心地心疼流光。平时自己面对不正常的曲泽笙，自己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现在倒好了，来了个新人，曲泽笙也知道柿子捡着软的捏，公然的欺负起了流光。这个家伙，果然是个邪恶的主子。 “放心了”此生为奴，便已经不能够改变，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尽职尽责。 流光回眸浅笑，有些事情，并不是躲就可以躲得掉了，显然他已经指名道姓要自己进去，那自己身为女官，自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流光掩上秋水长天那扇大门，闪进了寝殿。 秋水长天的大殿内异常的黑暗，曲泽笙依旧坐在自己的床上。只有穿附近有两盏昏黄的烛台。 曲泽笙似乎并不喜欢明亮的感觉，对于他黑暗的色彩才能够让他更清醒的认知到自己。 “你不怕本尊……”曲泽笙似乎知道流光进来了，可是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咆哮，而是淡淡的说道。 流光微微一抬头，看到了曲泽笙那双淡紫色幽深的眸子，遂慌乱的低了下来，略微整理下心情。 流光低着头慢慢朝着曲泽笙所在的床榻前进，把他散落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了起来，缓缓道“流光怕，不过流光是尊上的值禄女官，必须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尊上的寝殿侍奉茶水，这是流光的职责。” 至于穿衣服这样的活计，自来不是流光可以胜任的。流光默默地说着，似乎再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话题。 “看着本尊，不许低着头”曲泽笙略微愤怒道，大早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发怒，如果是人的话，肯定会夭寿。 流光这样想着，不过曲泽笙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极其的低沉，完全听不出愤怒的样子，但是你的灵魂却可以感受到那种颤栗的惊悚感觉。 “尊上有什么吩咐”流光浅浅的抬起一双剪水眸，注视着曲泽笙坚实的胸膛。她的手心默默地渗出了汗水，最后还是抬起了头。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按他说的做，有可能自己的头下一刻就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本尊要穿衣服，你给本尊把吉服穿上”曲泽笙似乎是一个生气的小孩子，想要自己的玩具，一时间无法获得，所以心下不满道。 “回禀尊上，奴婢不会”流光确实不会穿吉服，因为吉服不同于以往的衣服，就连配饰都是有讲究的，她一个不懂规矩的凡人，怎么给他穿吉服。根本不大可能。 “不会你现学呀，你就要给本尊现在穿上。”曲泽笙看着流光没有一丝笑意的眸子，脸上露出久违戏谑的味道，或许在他看来这样的流光很是可爱，至少是符合自己审美趋势的。 “诺”流光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他套上，是的，本来她并不擅长这样的事情，现在更不擅长了。就先给他套上了事。 第165章 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反正他说的是穿上，又没有说按照规矩要给他穿对，自己给他套上就是了。 不过好像哪里不大对，流光略微皱了下眉头，曲泽笙穿着这身吉服，为什么会这样的臃肿。玉冕呢，腰带呢，要怎么穿…… “你到底会不会穿衣服，本尊为什么觉得很难受……你怎么这么笨”曲泽笙有些惊悚的看着流光，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眼前的样子，自己身上一条一条的那叫吉服吗……就是破布条子。 曲泽笙尽量隐忍自己的怒气，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够发怒，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自己绝对不能够轻易发怒。 而她为什么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把自己的吉服穿成那个样子。这份怒意，该如何发泄出来。 “回禀尊上，奴婢不会穿吉服”流光大大方方的回禀道，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自己本身就不是贴身伺候他的。是曲泽笙得罪了牛头非要让自己赶鸭子上架，自己已经够惨得了。 而现在不会穿吉服，又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陷，所以流光才会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刻意隐瞒了。 “你……那你说你会什么？不会穿你进来干嘛”曲泽笙有些气节的说道，他这是请了个女官还是请了个主子。 这并不是明显的要气死自己的节奏，不会穿衣服，自己让她进来给自己穿衣服，她还就敢上手不谦虚了。 问题是，自己，为什么要喊她进来呢，为什么要喊她进来给自己穿吉服呢。曲泽笙已经对自己无语了，真是自己造的孽，哭着都得继续下去。 “是尊上喊奴婢进来的”流光云淡风轻的说道，眸子如同星辰一般的闪耀。 流光并不是非要进来不可的，是曲泽笙你请我进来的，你不说让我进来，我敢进来吗？ “是本尊喊你进来的，本尊不喊你，秋水长天也不是你个奴婢可以随便进来的，你现在告诉本尊，你还有什么用？”曲泽笙也是被自己给打败了，说到底不对的是自己，是自己用人不当了，不该喊她进来了。 而她存在的目的难道是活活的气死自己，而且是在自己新婚的当天，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就是四海八荒最大的笑柄了。以后四海八荒都会说，鬼界英明神武的鬼尊竟然被自己的侍女活活的气死了。 曲泽笙已经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了，但是这件蠢事只因为一个人……流光 “研墨奉茶”流光依然的面无表情。不卑不亢，她嗫嚅了下嘴唇，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研墨奉茶这件事情，还是后续曲泽笙强加给自己的，对于穿吉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自己却是做不了。 “一开始你也是不会的，那你现在要学会给我穿衣服，我要重新穿好衣服”曲泽笙不讲理道，奇了怪了，自己的女官会什么还要自己吩咐，不会的东西还显得理所应当一般。 不会就给本尊现学，管你会不会，本尊需要你会，你就要会。 既然入了秋水长天，我需要的就是你要会的，我不需要的，你会也没有什么用途。 “学不会……不想学”流光低着眸子，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现在几乎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进来了。 自己应该和牛头一样在外面等着他的自生自灭，自食恶果。 “你到底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本尊现在要喝茶，你去奉茶” 曲泽笙坐在床边气鼓鼓的说道，你不是说你比较擅长奉茶吗，那就从你最擅长的开始。 她觉得如果长此以往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给活活的气死。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哪根筋不对付，竟然点名要她来秋水长天伺候。 “诺”流光把刚刚的那杯茶拿来，递给曲泽笙。 至于自己本职之内的工作，流光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只要自己可以做到的曲泽笙合理的要求，都会去努力做的。 “本尊不喜欢这杯茶，本尊要喝玫瑰露，上次你给本尊沏的那种”曲泽笙一把把流光手中的茶盏挥掉。 霸道的说道，至于玫瑰露却是可以凝神醒脾，最适合自己这样的人了，因为自己肝火旺盛，脾虚肝火旺。 “诺”流光浅浅的说着，打算退下去，这个家伙真的很难伺候。心疼牛头一下下。真心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连妃，为什么千挑万选选择了这样一个夫婿，还是这样的不成气候。 “你能不能不要只说一个字”曲泽笙幽怨的声音在流光的背后缓缓想起，流光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样的情绪。 因为自己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冰冷的，那种感觉，是从灵魂深处散出来的寒意。 “奴婢劝尊上还是尽快起身，怠慢了仙族公主，只怕不好”流光顿了顿脚步，缓缓开口道。 她觉得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婢女能够开口说出的话不过是眼前的事情而已，其他的温柔和善解人意，都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温柔和善解人意的人。 或许是温柔和善解人意的人，只是流光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模样了。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尽快起身，你是要气死本尊吗?你把吉服给本尊穿成这样子，还说让本尊尽快起身，本尊起的了吗？”曲泽笙看着自己身上如同粽子一样的吉服，这难道就是耗时三月，倾尽秋冥宫之力打造的吉服。 为什么穿在自己的身上，完全是麻袋里面装沙土的既视感。 为什么没有吉服所谓的雍容华贵，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婢女流光导致的。 近而，曲泽笙想到秋冥宫的这些人难道是为了丑化自己，如果是的话，自己一定会杀了他们。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眼前的女官流光不会穿衣服，把自己这身吉服，穿成了一个硕大的疙瘩，远远望去，帅气的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而且是行走的肉球。 曲泽笙眸中盛怒的怒火完全遮挡不住流光无辜的眼神“奴婢说过奴婢不会穿衣服” 流光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是要离开还是继续待在大殿之中，她嗫嚅着嘴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166章 你马上给本尊过来 显然曲泽笙的动作和行为，也没有要放过流光的想法。 他虽然不能够下床，但是他的脑子并没有被那坨吉服束缚住，所以他还算是正常的存在。 正常和不正常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在所有人都觉得你该撵狗的时候，你去追鸡了。 那么你在别人的眼里便是不正常的存在了，在所有人都觉得你该追鸡的时候，你追到了两只鸡，那么你就是很厉害的存在。或者是了不起的存在。 而流光便是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因为她觉得之间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任何人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走成什么样的底色，完全在于自己的水平和努力。 很多时候，当你是一个失败的弱者的时候，你便是那个最没有话语权的存在，但当你变成一个足够强大的强者那天，你说的废话都会被视为真理。那么便不是你不行，而是你没有将自己认为对的路走成一条可以通往成功的捷径，那么你所有的努力，在别人看来，或许都是傻傻的付出和盲目的徘徊。 人生都是花一样的色彩，请不要在自己还没有绽放的时候选择凋谢的挫败，哪样你永远看不到别人惊异的眼眸和目睹传奇的喝彩。 “那你平时衣服怎么穿的，难道你平时也是把自己穿成一堆……” 曲泽笙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自己悲伤地心情。 不会穿，不会穿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难道流光你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吗，都是这样穿的吗…… 这个时候，把自己大日子的吉服穿成这个鬼样子，然后告诉自己，她不会穿吉服，那她来秋水长天是干什么的…… 难道秋水长天把她调来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吗……曲泽笙突然觉得细思极恐。 或许他并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找一个让自己添堵的人，折磨自己。 “奴婢平时的衣服很简单，不像尊上吉服这样的隆重威武……” 流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给曲泽笙穿错了，导致了他现在这个模样，好像真的哪里不对劲。 不过自己作为奴婢，不会伺候主子的行为，确实说不过去，至少在自己看来是说不过去的，那么他说错了，自己就是错了吧，无所谓的，谁让他是秋水长天，是秋冥宫的主人呢，虽然自己是奴婢呢，那么他说的都对，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那干嘛还要白费口舌，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好了。 流光端着奉茶的物件站在曲泽笙身边不远的位置，不知道要不要下去给他换上玫瑰露，她想一走了之，不过，看着曲泽笙的样子，并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 值禄女官这个职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就像今天，虽然自己不想，但是自己还是做错了一样。 “牛头，你马上给本尊进来” 曲泽笙对着门外吼道，他是知道牛头在外面的，因为自己确实是不想这个样子去迎亲，至少这个样子出现在仙族的话，会被揍死的节奏，而自己很显然是没有活够的。 在曲泽笙喊牛头的时候，流光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显然是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眼下的光景，他已经不打算和自己说任何一句话，或者说是曲泽笙面对自己的时候，只剩下苍白无力这个词了。 流光款步轻轻地去准备玫瑰露，与其站在这里碍眼，不如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那样自己还不显得那么的无用。 “尊上……你自己穿的吉服……为什么要把自己穿成这个样子，尊上，有什么想不开的吗？”牛头看到曲泽笙吉服的第一眼已经惊呆了。 显然曲泽笙没有想要和牛头说话的样子，他一张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对于流光和自己身上的吉服，他已经无力吐槽。 而牛头却似乎是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偏偏要提自己最不愿意提的哪壶，你说这不是活生生的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的节奏吗…… “你那只大眼睛看到是本尊自己穿的吉服，是她，给本尊穿成这样的，你快点给本尊穿成正常的样子。” 曲泽笙眸中略微委屈的看着牛头，气恼的指向正要消失在门口的流光。 流光的脊背一僵，难道自己打算消失的计划被尊上发现了，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是很小心的，应该不会被发现啊…… 继而牛头的声音想起，流光才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一切都是误会的模样，自己想多了而已。 “尊上，你其实可以自己变回正常的样子，只是你不喜欢而已。” 牛头机智的看着曲泽笙，她正在为自己的主义沾沾自喜，完全没有在意曲泽笙已经绿了的脸色。 而且牛头已经完全想要笑出声了，不过是强忍着，他担心自己真的笑了出来之后，尊上会崩溃掉，真的要崩溃的那种。 所以她依旧在忍着，忍着，忍着，忍不住了，突然爆笑道“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疯了，笑什么，本尊有这么可笑吗？”曲泽笙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只要今天牛头不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保证今晚上的喜宴会有一道特别的红烧牛肉。 “没有，尊上，你一点都不好笑，是奴婢觉得自己比较好笑，奴婢忍不住，忍不住了……哈哈哈……”牛头再次疯狂的笑了出来，曲泽笙这一次的脸色变的更加的铁青。 秋水长天外面的流光，完全可以听到曲泽笙心碎的感觉，心中默默地为牛头祈祷：但愿曲泽笙可以绕过他……但愿她平安无事…… 而自己的脚步，渐行渐远，秋水长天的大殿默默地消失在自己身后的位置。 “本尊现在要你给本尊穿回正常的样子，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能不能做到”曲泽笙气呼呼的说道，完全不顾及自己鬼尊的尊贵形象。 什么尊上，这两个奴婢当真是越来越没有样子了，现在竟然敢公然嘲笑自己，还有这个牛头，如果不是当初…… 当初，他的记忆竟然渐渐地模糊了，曲泽笙一时间想不起来当初牛头是什么情况了…… 第167章 你娶亲，你最大 曲泽笙黯然的神色，落在牛头的视线里，她眸底笑开花的样子，融入丝丝悲凉。 尊上果然不大对劲，如果小汤圆在，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 四海八荒谁不知道小汤圆的医术源于上古嫡传，至于它的师父没有人知道，当年如不是他，曲泽笙不可能从尸骨如山的战场活回来。 可是，小汤圆在鬼界那么多年都没有消失，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自己试图问过尊上，但是尊上的意思就是没有意思，管它呢，离家出走一段时间，想通了就会回来的。 “你娶亲，你最大，穿回来就穿回来”牛头一边给曲泽笙解着吉服上死结，一边絮絮叨叨“之前还气势汹汹赶自己走，现在倒好了，自己衣服都不会穿，还要麻烦我，早知道现在，何必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大的气性。原本我们不是人就该遭这份罪。” 牛头的脑袋上直冒汗，流光也真是醉了，这么复杂的结，她是怎么打的呢。 当真是煞费苦心的做了一件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的事情。发愁的同时它竟然慢慢觉得自己和流光竟然有着惊人的契合。彼此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折磨曲泽笙…… “你能闭嘴吗？” 曲泽笙看着牛头满意的说着，他身上的死结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给解开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一直在说话的样子很是讨厌。 还好这件事情只有秋水长天自己的人知道，还好自己当初英明神武，没有将这件事情扩散开来，不然的话，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最英明的莫过于秋水长天不允许外人的进入这件事情。 回来的路上，流光忽然想起，上次的那种玫瑰露，需要的原料，有一样还在梨香院，遂折回去寻找原料。 那样原料如果不加入的话，玫瑰露喝上去便会索然无味，比较干，而且没有幼滑的丝柔感觉。 流光在去梨香院的路上，遇见了正在前往秋水长天这边的连如霜和雯曦一众十二个侍从。 流光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浅笑道“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流光妹妹，这是高就了”连如霜没有说话，雯曦刻薄的说道。雯曦并没有回礼。 “见过曦姐姐” 流光恭恭敬敬的回了个大礼，连妃缓了缓手，让她起来，不是看在她在秋水长天任职的份上，就流光这样的货色，还真的配不上和我雯曦说话。 流光灵眸一转，心想前几日还被主人贬到四海八荒战乱最为频繁的人族哪里，现在却一瞬间出现在秋冥宫，不能不说奇葩。 就算是以后再也不说话了，至少在见面的时候也要保证彼此的温文尔雅。虽然雯曦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看在流光的份上。 “还以为你这是高升之后忘了旧主了呢”雯曦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不过流光已经习惯了。 “曦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鸾飞殿出来的，妹妹走了，以后主子全要仰仗姐姐侍奉。再说了，忘旧主这样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出来，妹妹倒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流光缓缓的说道，自己之所以对连如霜避让，是因为当初在鬼市仙踪是她救了自己，而自己，也是知恩图报的那种人，所以对于连如霜，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贸然顶撞。 “算你识相，既然你说了，都是鸾飞殿出来的，娘娘也是你的主子，娘娘眼下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衬，你可愿意。”雯曦浅笑着，对于逆来顺受的流光似乎很满意，而她对于自己高于流光的身份和地位，很是享受。 之前二人的境况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死一伤，如今就剩下雯曦自己，自然看着流光也比以前顺眼了不少。 “流光去了秋水长天说话办事定然是不差的，本宫也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如果日后尊上心有所属的话，你可愿看在昔日情分，告知本宫一二。”连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于流光，她似乎已经拿的准准的，就是那种任凭自己搓圆了揉扁了都能够由着自己的那类型。 所以他可以确定流光是听自己的，而且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的，至少在这上面，自己还是有底气的。指使一个流光不算什么，自己看眼里的是流光背后的曲泽笙。除了他，四海八荒，还有谁可以入了自己的眼。 “娘娘有用得到流光的地方，吩咐就是，奴婢得了空，定然会复命不负娘娘深意。”流光款了款身道，对于连如霜提出的问题，如果不超出自己的底线，又可以适当的帮到她，自己完全不介意送这个人情。 毕竟尘世间能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所以这份恩情流光自己看来是需要报的，而且是尽快的报。 “没有枉我疼你一场，你这端着的是什么？”连如霜浅笑道，看了眼流光手中捧着的琉璃盏，里面似乎是什么异常金贵的东西。 显然，对于流光的婉约和逆来顺受，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昨天梨香院的那场气慢慢的也消了不少。 “回娘娘，是尊上的玫瑰露”流光浅浅的说道。难道娘娘的主义，在这盏玫瑰露上面，显然不全是，她那么的痴迷尊上，肯定不忍心伤害他。那么娘娘的意思是什么？ “可是上次尊上喜欢的那个口味。原是你有福气的手巧。”连如霜巧笑倩兮，一双美目灵动婉约。 今日是尊上的大婚，连妃这样好的性子，这样温婉的人儿，真不知道尊上是如何舍得的。 为什么还要娶仙族的公主，难道仙族公主的权势大于连妃娘娘，这便是原因和目的吗…… “正是。”流光浅浅的回到，柔弱的肩膀看上去异常的瘦削。 娘娘不会不知道玫瑰露的用途的，尊上近来对这样物品更是爱不释手了。而连如霜作为尊上的宠妃，关心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本宫可是瞧的”连如霜轻轻地掀开了琉璃盏上面的盖碗，笑的更加温婉和煦。 第168章 翠羽凌风 “娘娘，不过是一杯玫瑰露而已。”流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如霜这个动作难道意味着要发生些什么。 遂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朝着连如霜的方向，连如霜莞尔一笑，浅浅的微笑中深藏阴与谋。流光竟然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心中莫名的泛起了恐惧。 连如霜靠近流光的时候浅浅的说道。有些东西，只怕这个失去记忆的女子还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会哭死的。就像关于玫瑰露的事情，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尊上为什么会嗜饮用玫瑰露？？ “你瞧你，毕竟是去了秋水长天的人了，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物可以高攀的起的。你怕什么啊，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连如霜浅笑着朝着流光再次靠近了下流光，流光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整个人都跟着感觉不好了。甚至有一种，一个人独自面对狼王的错觉，很多时候，流光单独面对连如霜的瞬间，总是莫名的提心吊胆，但是她对自己的那份好，又如同尸骨毒药，让自己心甘情愿忍受她的欺骗和玩弄。 或许有一种寂寥便是你在尘世间漂泊良久，从未遇见让你温暖之人，偶遇一人，便是甚为欢喜，不惜以身犯险，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也挡不住那份温暖的诱惑。 而她这个时候的错觉便是这样的，完全是面对狼王的那种感觉，连如霜一手举起利爪，一手温柔以待，而流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曲求全，用来谋求四海八荒唯一的一丝温暖。 因为除了连如霜，四海八荒，没有一个人的存在和她的记忆有关。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只是娘娘……这玫瑰露，是尊上要的。”流光放下手边的玫瑰露，朝着连如霜的位置缓缓的跪了下来。 甚至有时候，她内心之中将连如霜放在了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位置上，如果非要让自己选择，那么在自己和连如霜之间，自己宁愿选择连如霜而牺牲自己。至少她活在世上还有念想，而自己活下去，唯一的思念就是对于她的源源不断地珍爱和挂牵。 “你看看你，不拿本宫当你的姐姐了，娘娘都喊出来。可不就是生疏了，雯曦，那本宫喜欢的翠羽凌风扇子给流光” 连如霜浅笑，扶起了跪在自己脚下的流光，她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这样的流光，这样的流光让她觉得分外的有存在感。 甚至有时候，她并不喜欢在秋冥宫盛宠独尊的样子，他唯一嗜好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恨得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然后任由自己践踏，而自己完全是个王者的姿态，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娘娘……”雯曦不满的跺脚道。 翠羽凌风凭什么给她一个下人，自己喜欢了很久，都没有开口向娘娘要，凭什么要给她。雯曦不懂，流光也不懂，唯一懂得那个人是连如霜，而她在浅浅的笑着，一脸的人畜无害。 “雯曦，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流光毕竟是我们鸾飞殿出去的，以后也不能让那个短命的搅了舌根去不是，所以给流光这物件防身。”连如霜薄嗔微怒道。流光更加觉得连如霜是个宽和的人，或许自己本来就是那种脆弱的存在，所以在气场强大，威严无比的连妃面前，才会觉得有些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雯曦被连如霜一个凌厉的眼神撇的半天不敢做声，连如霜并没有就这样的情绪带到流光的身上。反而对流光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大度。 “娘娘厚爱，流光……”流光的话还没有说完，连如霜已经将翠羽凌风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个折扇竟然是用凤凰的羽毛做成，看上去流光溢彩，恍如霞缎。流光不由得看痴了，这样的宝物，自己一介凡人拿来也是没有用的。正在推迟间，连如霜缓缓开口道： “自家姐妹，何必见外……你不是还要去给尊上送东西吗” 连如霜嘴上这样说道，心中却是在琢磨，凭你是在哪里，这样上好的仙家宝物，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是没有机会拥有的。只要你敢要，本宫就不愁你能跑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她眼下的形势，不只是和尚和庙，什么都是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是的，尊上指明了要喝玫瑰露。” 流光浅浅的说道，她并不是极其愚蠢的人，连如霜送给自己这样名贵的东西，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身在秋水长天吗？秋水长天的下人多了，虽然她进不去，但是总有人出的来，只要她连妃有心，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而唯一让流光不懂得便是，曲泽笙这样宠爱流光为什么偏偏不许她踏入秋水长天呢，如果真的不爱她，让她离开便可以，凭借连如霜的本事，就算是没有了秋水长天，没有了秋冥宫，没有了鬼界，她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而她枯守着一座城，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画地为牢，只因爱的痴狂，所以忘记了自己也是需要被爱的那个人。 “玫瑰露……你可知道玫瑰露是用什么酿造的，本宫不妨告诉你，都是自己的人，玫瑰露是用凡间女子的心头血酿造。”连如霜眸光流转，浅浅的笑道。 豆蔻丹红的指甲，撩过如同春风般温顺的发丝，露出一个清浅温婉的笑容，她脸上凉凉的感觉，看了让人心疼。 “什么？心头血……那岂不是要枉顾多人的性命”流光怔怔的说道。 心头血她自然是知道的，凡人心头血丧失的话，但是或许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整体的寿命会简短很多，是以有些人短命，便是灵魂某时刻丧失太多的心头血所致。 “岂止是枉顾多人的性命，就算是上仙，失去心头血，经年累月也是沉疴难起，何况凡人，如果失去了心头血，只有一条死路”连如霜说话的时候，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悲悯，心中没有一点的善良。 第169章 发什么傻 她只想用最卑劣的手段，最大限度的伤害连如霜的自尊和毅力，直到她再也不能够爬起来为之。 她身为曲泽笙的宠妃，这一辈子深藏功与名，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角色没有见过，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尊上对一个凡人锲而不舍的追求，还有永垂不朽的爱恋。 而正是这份求不得，把自己原本辉煌耀眼的人格逼成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晦涩。 自己如何不恨，而这恨，到最后终究是要有一个突破口的，自己的突破口就是眼前的女子流光。 自己所有的挫败和不足都比不上折磨她时候的那份畅快淋漓，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自己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 所以自己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就算是面对曲泽笙喜欢的人，她也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无论谁都不可以阻挡自己在个人营造的世界里开怀大笑。 流光莫名其妙的跟着连如霜想到，不过就是一杯玫瑰露而已，她看一眼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大不了自己重新做上一杯。 而连如霜注视着玫瑰露时候，那双狭长炙热的眼睛，完全没有掩藏自己的贪婪和执念。 “娘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流光告退了”流光呆呆的对着连如霜说道。 “娘娘，你怎么放走了她”雯曦不解的道，在她的眼中既然逮到了流光，就应该好好地打她一顿，然后让她知道谁才是秋冥宫的主人。 只是雯曦从来没有考虑过，秋冥宫这么的任由连如霜横行无忌，为什么只有秋水长天容不下他们主仆涉足。 如果她想到了这一层的话，也不会这样的嚣张和跋扈，估计自己半夜做梦都能被自己倒竖的汗毛吓醒。“放了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怎么就知道本宫是放了她呢。”连如霜正在为自己的计策暗自高兴。等她到了秋水长天，谁都看不见自己做过的手脚，而她也会跟着清醒过来。到时候她所有关于自己的记忆都将不复存在，也没有谁会在意，有些事情是谁做的，很多时候大家在意的只是最终的结果是谁导致的，至于过程中有谁参与，不过是一个数据而已，意义不是很大。 流光一路朝着秋水长天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絮絮叨叨道“尊上的玫瑰露，玫瑰露，秋水长天，秋水长天……” 直到到了秋水长天的门口，流光一个激灵，突然惊醒过来，但是她却不记得自己是去做什么了。 望着手里捧着的玫瑰露，琢磨了一会突然想到，玫瑰露，这不是尊上最喜欢的东西，合该递给尊上的。 自己这个脑子是怎么了，转眼间说忘就忘了，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流光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秋水长天之内的曲泽笙已经完全意识到流光站在门外了。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女人，自从来了秋水长天，脑子越发的不好使，人也越发的懒怠，今日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大婚的份上，绝对不会饶了她。 曲泽笙对着站在一边的流光，冷冷的说“说了让你去做玫瑰露，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傻” 而流光听到曲泽笙冷冷的声音，差点没有把手中的玫瑰露打翻在地。轻轻地错开了个门缝，朝着秋水长天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诺”流光退了出去，终于要和这个魔星说再见了，不看到他的时间里，分分钟钟都是幸运。 仔细一看自己手中端着的不就是玫瑰露吗，难道是刚刚被曲泽笙这厮给骂杀了，真是的，自己端着玫瑰露还取什么玫瑰露，难道是刚刚自己去取玫瑰露的时间，直接被曲泽笙给忽略不计了。 为什么自己还要往外面走呢，一时间整张脸尴尬成了酡红色。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本尊在和你说话呢，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想往那里去。” 曲泽笙一步一步度到了流光的面前。吉服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流光是摆明了不想让自己顺心吗？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她就让自己在郁闷气恼中度过这漫长岁月吗…… 流光的头更加的低了，她捧着玫瑰露的手微微颤抖道“尊上，你的玫瑰露，请饮” 她故意做出恭谨的样子，为了能够让他开心，毕竟人这一生，能够大喜的日子并不多。而她恰巧赶上他的大日子，成全他的十全十美，也是成全自己的忠义。 “你是越来越懒了吗？第二天当值，竟然敢拿冰冷的玫瑰露糊弄本尊”曲泽笙说道。 一双眸子隐藏的怒火已经包裹不住了，流光看了眼四周，显然她也发现了这样的处境，四面楚歌…… 而自己的好友兼拍档的牛头不知道去了哪里。她难道给曲泽笙穿好了吉服，就不再管了，这个烂摊子以后就要自己收拾了吗……流光的心跟着绝望了下。 她缓缓的抬起一双剪水眸，才看见曲泽笙生冷冰凉的眸子似一把寒霜剑，冷冷的指向了自己脆弱的心脏“尊尊尊……尊上，奴婢……” 流光想要说的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她眼前的曲泽笙，身穿大红吉服，整个人显得英俊不凡。 而他眸中的怒火足以燃烧殆尽四海八荒所有的山川湖泊，对于这样盛怒的曲泽笙，流光已经怕到不知道什么是怕了。 因为他的恐怖，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承载的极限，在他的眼中自己是奴婢，是尘埃，是四海八荒可有可无的一个丑八怪，有自己不多，没有自己不少，没有牵挂，没有顾念。唯一的羁绊便是鸾飞殿那位…… 想到了连如霜，流光的眸子斑斓了不少，这一瞬间的色彩，吸引了曲泽笙的注意，他似乎没有那么的愤怒了。 “今天是本尊的大喜日子，不想因为你这样的一个下人扰了兴致，你自己闭门思过吧。今天晚上之前不许出来。” 曲泽笙淡淡的说完，秋水长天的大门缓缓打开，麒麟兽、凤凰等百鸟和走兽并列，迎着曲泽笙的脚步分列排开。 第170章 你根本配不上 而今天曲泽笙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喜悦，流光甚至怀疑曲泽笙让自己沏的这杯玫瑰露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端着这杯玫瑰露，望着曲泽笙的背影，浅浅的叹息。 “你还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来。”曲泽笙无奈的看了眼磨磨蹭蹭的流光。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让她做自己的女官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说来也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面对眼前其貌不扬的流光竟然多了几分耐心。 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不知道自己本身的故事吧，二人有着同样的悲伤总觉得说什么话都可以尽快的拉进彼此的距离。 就像自己和连如霜，除了感激，二人再也没有任何感情的挂碍，或许时间久了，会变成彼此之间的亲情。 可在么有血缘关系的基础上，亲显得有些可笑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付出会被别人当做理所应当的嫌弃。 “哦……”流光怔了下，搁下玫瑰露，朝着曲泽笙所站的位置跑去。 她记忆中，曲泽笙永远冷着一双眸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给自己一丝温润，今天的曲泽笙，有些温婉，正当她以为以后不用面对冰块主人的时候。 曲泽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低下了头，他看向她的眸子永远的冰冷，没有一丝温润。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她又觉得曲泽笙没有喝那盏玫瑰露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至少在自己看来是的。 流光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喝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但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总觉得那盏玫瑰露有些蹊跷。 很多时候流光就在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看法呢？ 还是自己内心深处还有什么渴望和期盼。 流光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从心理上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被曲泽笙牵着手走向了麒麟队里面，绣闼千万层，曲泽笙和流光坐在最富丽堂皇的那个马车里面。 流光始终低着头没有看像曲泽笙，曲泽笙也没有看向她的意思。 或许是静置的时间略微久了，流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曲泽笙，曲泽笙接过去，浅浅的抿了一口，并没有表示其他的。 他略微顿了一下，看了眼流光，流光的眼睛依然低低地沉默在厚重的刘海里。 他心下略微叹息了一声，她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她经历过什么让自己灵魂极度卑微的事情。 曲泽笙竟然对着眼前的流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种始于青萍之末的灵魂寂寥，曲泽笙想，这份孤单是属于她的，不属于任何人，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孤单单，没有任何的色彩。 曲泽笙看了眼流光迷蒙的小眼神，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本尊的女官，却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知罪” “尊上……奴婢不知道哪里错了”流光记忆中自己是没有做错的，所以她说不知道哪里错了。 这句话原本就是实事求是的解答，无所谓最后的答案，世间万物，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是非对错为什么…… 只是大道之行也。 “还在狡辩，不知道哪里错了，就可以在本尊的玫瑰露里面下蛊？” 曲泽笙本来如同融化积雪的眸子，再次染上了一层寒霜。 他不喜欢隐瞒和欺骗，而且是绝对不能够容忍身边人的背叛。例如目前的流光，那杯玫瑰露端出来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了异常。 当时不动声色，正是因为自己知道她是一个凡人，不可能拥有下蛊的传神本事，再加上她也被迷幻术所迷惑。 所以他判定，当时下蛊之人并非流光，而是另有其人，能够在秋冥宫这么猖狂的人不多，连如霜算上其中的一个。 “下蛊……尊上，奴婢没有……”流光略微邹了下眉头轻轻说道。 曲泽笙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他知道，她不敢，也知道，她不会，所以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口松了一口气。 “还狡辩，如果不是本尊知道你下了蛊，那盏玫瑰露本尊断然不会搁置不饮。”曲泽笙略微戏谑的说道。 他觉得最可爱的莫过于眼前的流光，她总是出人意料的让人割舍不掉。 “玫瑰露……尊上奴婢真的没有”流光略微邹了下眉头，感觉自己满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眼前的是非。 毕竟那盏玫瑰露是自己亲手端给曲泽笙的。 “你知道你下的是什么蛊……迷情蛊……别说是本尊，任谁只要一沾染，此蛊便可以深入骨髓，如想拔除，削骨洗髓都不一定能够排掉蛊毒。本尊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来是谁让你下的蛊，本尊放你一条生路”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看着手足无措的流光，曲泽笙竟然有些许的心疼。 “尊上，是奴婢自己的主义” 流光想了下，她不记得是谁下了蛊，只记得自己遇见过连如霜，自己依照宫中的规矩行了礼，便回了秋水长天。不可能有谁能够得空下蛊的。 “你的主义……只怕你连自己的记忆都不记得了吧……”曲泽笙的手在流光的眸前挥了下，流光的灵台跟着清明了不少。 曲泽笙看着手中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心下一惊，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确实有人动了自己的玫瑰盏。 不知道是别人看得起自己，还是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尊上……你这样对得起连妃吗？连妃还没有老去，就已经成了你的旧人，你可曾想过曾经你也是那么的爱过她。”流光激动的说道，小脸憋的通红，可能因为紧张，也可能因为气恼。 “哦……本尊猜的果然没有错，确实是她。秋冥宫能有这本事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她了。”曲泽笙完全没有在意流光说话的内容，她不关心她说过什么，也不在意。 “你根本配不上连妃”流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第171章 响亮的耳光 流光仰着一张略微瘦削的脸颊直视着曲泽笙。 她的眸中跳动着愤怒的小火苗，曲泽笙完全可以清楚看到。 “本尊配不上连妃，呵呵呵……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谁的人，敢对本尊说出这样的话，你是真的嫌命长还是觉得自己命太好？如果都不是，那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蠢到家的蠢女人。” 曲泽笙看都没有看流光一眼，或者在他的眼里，流光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婢，一个死无数次都有无数次加一的不空档存在。 由于普遍，所以便不会在乎她的价值和意义，很多没有价值的价值便是这样。因为存在的量大，所以变的廉价。 “你要娶天族传说中的公主，听说是个大美人，肯定你也就不会在意连妃是你的那个女人了。你这样的男人，活着就该天打雷劈……” 流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拥有这么好的口才。 而目前的事情，关系到她最在意的连如霜，这样的口才是自己超常发挥的本事，也是自己的职责。 对于连如霜待自己的情谊，自己不会轻易的背弃，甚至，在自己的意识中，根本就没有想过背弃这个词，很多时候，相处久了的朋友，就会变的彼此惺惺相惜。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在流光的脸颊上，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直觉，半边脸麻木疼痛，火辣辣的…… 流光甚至都没有看到曲泽笙是怎么扬起的手，这巴掌就火辣辣的落了下来，自己的眼泪，也跟着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也是这一巴掌，让她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她同时也知道了莽撞的代价，并不是所有的忠言逆耳利于行都能够换来别人的一世英明。 也不是所有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就可以长生。世间的事情，原本便是世事洞明皆学问的异常绚烂演绎。 而她演的太过认真，逐渐的失去了自己。 “奴婢就是奴婢，尊上抬举奴婢入了秋水长天，是奴婢自己看不开，不识大体。”流光半晌捂着自己痛到窒息的半张脸，抽噎道。 细细算来，除了鸾飞殿的日子，今日是自己到秋水长天伺候的第一天，而自己却把自己的直属上司给彻底的得罪了。 其实，流光并不知道的是，曲泽笙从来不打女人，而她是曲泽笙此生唯一打过的女人。 “哼”曲泽笙无声的哼了一下，脸颊朝着窗外的位置，今日的霞光分外的飘逸曼妙，远远看去，像极了女人的嫁衣。 “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好事”曲泽笙云淡风轻的说道，似乎刚才的那一巴掌只是一阵微微流动的风，吹拂过湖面，荡起一圈圈可爱的涟漪，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浪一般。 “停下”流光喊了一声，麒麟兽没有止步的动作，依然在飞速的前进。流光朝着车外面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流光……”曲泽笙跟着纵身跳出了麒麟兽的马车，迎亲的队伍就这样停在了九重天之上。 而流光，如同一颗闪耀的流星，竟然消失在曲泽笙的眼前。曲泽笙的心，跟着一乱，他甚至开始回想，刚刚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九重天柔嘉的在水一方府邸。 在水一方是因为曲泽笙的宫殿叫做秋水长天，你不是秋水长天吗，我就在水一方，永远在你中央。 管你看得见看不见，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世界里嚣张，让你永远无法体会人生感情，落在爱的人身上不过是一曲离殇。 “谁呀。敢扰了本公主大喜的日子，是嫌命长吗？”柔嘉公主气呼呼的从内殿出来，在水一方外面的湖中，竟然堕落了一个女子，看她那半边容颜，像极了当下的自己。 “公主，她是个凡人”洛洛仙子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流光确实是个凡人无疑。 心下不觉得有些蹊跷，九重天什么时候来了凡人，而且有仙障，凡人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入的，除非有谁带她进来——难道是曲泽笙。柔嘉和洛洛 “凡人，想来可笑，自己幻化成凡人的模样不过是等他一世安稳的许诺，却在和他大婚的这天再次遇见一个凡人，这一生看来自己是逃不过凡人这张网了。”柔嘉公主落寞的说着。自己现在不就是打扮成一个凡人的样子，听说曲泽笙痴恋一个凡人女子未果。 “公主，她还活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跌落下来的。只是她的这张脸”洛洛说话间，将柔嘉留在了离流光丈外的距离，是的她的这张脸，已经丑到不能够再丑了。 而她的那半张不丑的脸，却拥有惊世的容颜，洛洛一时间怕吓着公主。有些人有些事还是不要睹物思人的好。 虽然公主的思只是畅想的意思。可是公主心里的苦她是知道的。 “她的脸，天生是这样，便已经是可怜了，而她竟然活了这么大，中间肯定是受到了很多不平等的对待和伤害。就算她再生的灵巧，也没有谁有耐心透过她这样的外表关注她善良的内心吧”柔嘉没有打算靠近流光，但是还是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她的容颜。 心下一声哀婉，为她感觉叹息，自己是公主，自然不会体悟到凡人的无奈可悲。特别是眼前这个凡人。 “公主，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不能够沾染了这个晦气。”洛洛略微皱眉，柔嘉公主是自己打小伺候大的，所以自己很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善心大发，要收留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凡人。 就像天宫昔日的模样，被公主收留的灵宠，都已经够开上几个游乐场了，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是占了王母的瑶池…… “我是公主，我说了算，今天就要留下她，如果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一个凡人，没有术法仙身，如果遇到了坏人，只有等死的份了。”柔嘉望了眼流光，认真的说道。她是从心眼里想要收留眼前的这个凡人。 或许她和自己比起来太过可怜，是以自己不舍的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第172章 公主和天洛飞仙 洛洛邹了下眉头，对柔嘉表示无力吐槽。 自己护卫守候的公主，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护卫到底。 “公主怎么说，洛洛就怎么做好了，反正公主才是主子，洛洛只是奴婢了” 洛洛略微暗淡的眼神落在柔嘉的眼里，她确实很不忍心。 首先，柔嘉自幼丧母，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是云淡风轻的。 可是柔嘉一直很乐观，性格非常恬淡，并不是柔嘉人本就是一个恬淡的人，而是她经历了很多孩子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事情。 遇见了很多修道之人，顿悟成仙都不曾遇到的人生。 虽然她是天族的公主，但是没有谁比她更加了解自己的短板和悲哀。因为她有一个凡人娘亲。 幼年的柔嘉，经常被仙族的孩子嘲笑，说她是一个半人半仙的妖孽，并非仙族嫡裔。 他也憎恨过仙族的那些人，后来发现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就是诋毁自己死去的娘亲，自己也曾经为了可怜的温暖和认同。 和一群仙寮诟病过自己的凡人娘亲，直到有一天自己和天尊吵了一架，负气的躲了起来，自己的哥哥沐歌，也因为这件事情几乎丧命。 才从天尊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母妃并非是其他仙寮口中那样的不堪入目，至少天尊一直放不下她。而且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柔嘉慢慢的变的自信了，开始喊天尊为父君，性格开始慢慢朝着正常的孩子回转。 后来，柔嘉和父君之间的关系终于如同冰雪一样消融了。 幼年的她很多次问起母妃的事情，可是父君都回绝了。而且严厉的批评了柔嘉，随着她慢慢长大了，没有母妃那么多年，自己依然过得很好，这样的人生自己暗暗淡淡过了那么多年，性格反而是越发的开朗了。 “洛洛，你是知道的，本公主呢，虽然贵为九重天的公主，可是本公主的母妃，当初如果九重天的人有一丝仙族慈悲和善良，本宫的母妃，便不会早逝。” 柔嘉淡淡的说道，她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目前看来只道是寻常，当年的事情，涉及其中的九重天的亲历者，不见得能忘却当时的惨烈。 自己的母妃，当年也是一个凡人。 或者是一个像仙池中那个凡人一样的惨，只是当年的惨淡，没有人记得，留下的不过是笑谈。 能够记得这件事情的，可能只有自己的父君，那个因为母妃一往情深的人。 “公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唧唧复唧唧，嫁娶不须啼，是洛洛不好，惹你不高兴了，洛洛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事了，都是洛洛不好。” 洛洛跪了下去，她深深地感到了自责，早知道这件事情就不应该提起，可是偏偏公主撞见了那个凡人。 于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个在仙族受尽各种折磨惨死的女人，她是一个凡人。 在这巍峨的九重天之上，当年的母妃，连哭都是压抑异常的。 柔嘉的的眸子莹莹含着泪光，他不敢想下去，自己是父君最宠爱的女儿，可不还是被所谓血统纯正的仙族之人诋毁和排挤。如果不是父君宠自己入骨，如果不是自己哥哥沐歌是唯一的天尊继承人。 今时今日的自己，或许还不如眼前这个凡人吧——仙族，自然有仙族的办法，让一个不突出的人死上千百万次。 “洛洛，我不哭，今天我终于可以如愿嫁给我爱的人了，有什么哭的，我应该高兴，我高兴。” 柔嘉一边弑着眼泪一边开心的笑着，可是那眸中的眼泪，总如泉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今天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可以如愿的嫁给流光了，自己有什么可以悲哀的，柔嘉拭了拭脸上挂着的泪水，面前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意。 她的心，这一刻还是温暖的，还是柔软的。至少她开始憧憬未来的人生和构建美好的世界。 但是她却不知道，她正走向一条这辈子最错的一条路。只是现在这条路看来是对的，是无可厚非值得赞扬的。 如果她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公主，你说的对呢，今天这个日子可不能哭，凡间说嫁娶是关系到一生的运程，是洛洛不懂事了。” 洛洛心中的歉意更加深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得自己主人不高兴的。 她是一个极其维护主人的侍女，这几十万年，柔嘉完全没有把洛洛当成是外人，至少在柔嘉的心中，洛洛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那让随行的侍卫把她救起来，抬到秋冥宫去……以后让她跟着我，也不至于她一个人太过于孤苦伶仃。” 柔嘉说道，起身扶起了洛洛，她也从来没有把洛洛当成是外人，至少在她看来，洛洛并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熟悉的存在。 “好，我的公主，你说的都对，你看妆都花了是不是，这样子不美的公主，还不知道你那心仪的夫君会不会吓到，所以洛洛给公主重新装扮装扮，让公主仪态万方的出嫁。” 洛洛拿起妆奁台上面的梳子，给柔嘉认真的梳着头发。 自己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抱在怀里粉嘟嘟的小肉球，如今都已经长大了，而自己也长大。 只是自己的娘亲，当初随着公主的娘亲，一起赴死后，天尊怜悯自己，便把自己接入九重天，做了公主身边的小仙娥，赐号天洛飞仙。 自己伺候公主，全凭借自己和公主从小的情谊，再则便是娘亲自己的夙愿，她为了公主的娘亲，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洛洛知道，她不是在继承，而是在坚守自己心中认为美好的念想和希望。 而在九重天的其他人，十分之七的人见到自己这尊天洛飞仙是需要行礼下拜的。 不过自己历来不是一个多礼的神仙，所以，随便他们了，自己总之无所谓了。 因为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么多人的尊称，把小小年纪的自己都叫老了。 “贫嘴”柔嘉嗔笑道。在洛洛的咯吱窝轻轻戳了下。 第173章 嫁娶不需啼 二人咯咯咯咯咯的笑声传的很远，九重天外面矗立良久的天尊看到之后，久久的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故人。 那个曾经最爱，如今却伤的最深的女人，也是自己一声无法言说的伤。 当初若不是为了打下江山，若不是为了天下泰安，如何能够伤透了她的心，她又怎会绝尘而去。 “般若，如果你还在，看到现在的柔嘉，会不会和本尊一样欣慰。” 他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至尊，也是四海八荒唯一的主宰，不过四海八荒从神族寂灭之后，便再也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安稳，如今的盛世太平，是自己给与的。 遗憾的便是，四海八荒神族之后再也没有真正的一统过，是以天下再无共主。 而自己，虽然是天尊，却差了共主的尊号，巍峨苍茫间只有威严不容侵犯，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算是一代霸主，而非天下共主。 天尊浅浅的叹了一声，隐匿到云朵之中。 “洛洛贫嘴还不是为了公主的以后着想，如果公主这个样子出嫁，新婚合卺之时，姑爷挑起了盖头，发现公主妆容邋遢，本来兴致勃勃的姑爷还不被公主你给吓跑了？洛洛这是预防鬼尊大人，也就是未来的姑爷先入为主的观念害了公主后半生的幸福。” 洛洛眉梢含笑，一五一十的赘述着。她一边梳头一边认真的比划着。 如果说四海八荒真的有洛洛真心实意对待的人，公主当仁不让，如果她不排第一，那就没有人敢于排在第一位。 虽然自己是个懒惰的神仙，但是很久很久以前，为了能够练就一身本领，可以守护公主，自己吃过的苦受过得罪，是所有的仙族都未曾经历的。 如今天下逐鹿，四海称雄，八荒并起。谁都不服气谁的存在。 或许昨天还是一个完美和谐的帝国，转眼间，便已经被强者吞灭，四海八荒之间，最强大的莫过于天上九重天的仙族，和地下九幽之都的秋冥殿。 鬼界和魔界，历来都是强者称雄，决出最强者，仙族敕封鬼尊，而曲泽笙，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仙族敕封，而且仙族还必须看他脸色行事的存在。 所以，曲泽笙时期，他南征北战，杀伐决断，打下万里江山，使得鬼界的底盘空前绝后，功绩烁古耀今。 统治上，他内修政事，外连天楚和尸族，交好灵族和妖族，打击仙族，孤立魔族。 呈现出来的是一个让人刮目相看蔚为壮观的鬼界，所以他得到了鬼界万民的拥戴。但是也成了权贵之间的倾轧对象。 而公主柔嘉和鬼界鬼尊的联姻，并不是天尊赐婚，而是鬼尊允了之后天尊才敢赐婚的。 天尊日益年迈，对于四海八荒的威慑早已经有心无力，就像前些时日被尸族灭了的天楚大陆，继而被魔族连着击退的尸族司空氏和望天涯的坠毁，都是天尊能力不足威慑不够的体现。 只是仙族现在的人，很乐于看眼前的虚假繁荣，而不去注意事实上强大到无法撼动的鬼界。 如果那一天曲泽笙终于攻上仙族，那么仙族的守护者，真的有能力护卫天族的安慰吗，显然这个问题天尊已经意识到了严重性。 所以纵容公主柔嘉和太子沐歌墨渊之畔逼婚。而曲泽笙被允婚之后，天尊才担心夜长梦多，日子都没有再议，就把公主柔嘉草草嫁了出去。 而嫁妆，更是亘古未有的丰厚。这一切不过是讨好鬼界曲泽笙的手段而已。 同时也是政治上必须稳定的条件，所以天尊不得不舍了自己的禁脔，不然如何能够换的天族不被鬼界攻打的稳定，如何换来和平。 “洛洛，你是不是找打啊……真是越发的宠的你无法无天了。” 柔嘉佯怒道。她虽然是公主，只是位份比较尊贵，但是在仙族的阶品，却没有洛洛的高。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柔嘉就是喜欢被年长自己一千多年的洛洛宠爱着，感觉她有时候是自己的姐姐，有时候又像娘亲，更多的时候是自己的玩伴，挚友。 或者是良师，很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都是她陪着自己度过的，也是她陪着自己成长的。 “还不是我们的公主善良，所以洛洛才敢这样啊，不然洛洛哪敢呀，洛洛是伺候公主殿下的小奴婢啦……” 洛洛朝着柔嘉做出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她的记忆中，柔嘉永远是这样的纯真可爱。 永远的让自己舍不得丢弃在世界的染缸中承受伤害，她对柔嘉的感情，就像是保护自己最爱的礼物一样，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牙龈咯着。 “你是说我不够凶吗？那这样够不够……这样最凶……你怕不怕，最凶了……” 柔嘉做了个凶狠的表情，朝着洛洛淡淡道，洛洛噗嗤笑出了声音。 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缺心少肺的公主呢，成天搞怪没完。然后自己每天陪着她没心没肺傻呆呆的。 不过也好，洛洛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守护她保持一颗童心。 二人打闹之间，扭成一团。 洛洛一不小心手中的玉环发簪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柔嘉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本来笑靥如花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霜华的感觉。 作为仙族的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整张脸都没有显着的色彩了。 洛洛的脸色跟着也变的不好看了，这枚玉环发簪，在今日破碎，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静置了一会儿。洛洛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公主恕罪，奴婢扫了公主的兴致” 洛洛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她想着藉由这样的方式，将玉环簪子破碎的霉运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哎呀，没事的，你快点起来了，本公主可是九重天的公主，天尊宠爱万分的掌中宝，怎么会是能够让别人左右命运呢，快起来。” 柔嘉不在乎的说道。慌忙搀扶起了洛洛，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神仙，自然知道这样的境况便是自己的命运不济的定数。 第174章 九重天嫡女 “不，公主，洛洛是奴婢，的亏遇见公主这样的主子，才不把奴婢当成丫头，这是奴婢的福气。而奴婢坏了公主的运程。所以，还请你惩罚洛洛，破一下这个碎钗之事。” 洛洛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知道，大喜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自己也不信会有什么好的预兆，所以她想改命，把柔嘉不好的运气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有的罪孽自己承担。 可是她忽略了一条规则：是你的气运，别人干涉不了，不是你的气运，你也不能够替别人承担。 柔嘉有些着急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作为仙族嫡公主的责任和承担，但是，她在意的事情便是，自己作为仙族嫁给鬼尊之后是否能够获得自己期颐的爱情。 或许自己的父尊让自己嫁去鬼界的目的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势利，但是自己却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 自己渴求的希望也是不能够泯灭的。 对于曲泽笙，她有着一见倾城的幻想，也有着亘古不变的期望。 “不是和你说了吗，本公主是九重天天尊的嫡女，从来都是我命由天不由人。你再不起来本公主真的要生气了。” 柔嘉大大咧咧的说道，她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也不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存在。 她是九重天的公主，天尊的嫡女，有着自己的尊贵和气度，这点谁都不能够质疑和诟病。 “公主……”洛洛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再去依赖别人，也不再去依靠别人。 而是所有的开心不开心，都装在自己明眸皓齿的微笑中。 都融化在自己的宽和大度里。她不在乎的东西很多，因为她是公主，太过于刻意，别人会嚼舌根。 洛洛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氤氲的气息。看上去像是隔着纱窗的薄暮。 “公主什么啊……再不梳妆上头，你不怕你念念叨叨的那个人等急了啊？”洛洛试图说些柔嘉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她心中目前最在意的人，只怕只有那个在迎亲路上的新郎了。 而那个人，据自己所知，他爱的女子是一个凡人，曾经连如霜用几千年的岁月守护他，只为那日能够守的云开见月明，结果是根本就不可能，她等不到那一天，也不可能有那一天。 不知道自己的公主柔嘉会不会等到那一天。或许会，或许不会吧，很多的事情，有时候都会是超出自己想象的意外。 不过洛洛愿意柔嘉获得自己的幸福。爱而不得的苦楚，她不想再见到，也不愿意再次经历。 “洛洛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吧……” 显然柔嘉也是知道曲泽笙爱极了那个凡人，自己不舍得撒手，并不是不撒手，而是自己做不到绝情无义。 对别人可以，对自己可以，唯有对着曲泽笙，他根本就做不到冷酷到底。 “你呀……还好是跟了本公主，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活。”柔嘉故作轻松地说道。 她最最看不惯洛洛在自己跟前无助痛苦的样子，更看不惯自己让洛洛担心的无能。 “对对对，我的公主，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洛洛眉间飞扬着温润的神色。 她的眼中，柔嘉永远是个小孩子，需要自己护持的孩子。 她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依赖自己，永远自己能够用光明正大的方式保护她。 “那赶紧给我上妆呀，鬼尊这个时候已经到九重天了，再晚他都快要等急了”洛洛浅浅的说道。 嘴角抿着一抹浅笑，柔嘉笑的深深，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颊。 洛洛拿起妆奁台上的梳子，再次仔仔细细给柔嘉梳妆。 她要用自己所有的修为，把她装扮成最美丽的新娘，作为九重天，最悲剧的存在，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洛洛的心中是痛苦的，无助的，甚至是有些悲凉，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自己内心最脆弱的情感掩饰的纹丝不动。 “哎呦呦，这会子知道着急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满不在乎的样子”柔嘉并不知道洛洛的伤情。 在柔嘉看来，洛洛或许是不舍得自己，或许是不愿意离开九重天。 但是记忆中洛洛不是这样的人，今天的洛洛好生奇怪，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可知范围。 柔嘉心想，这样的洛洛是怎么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要贫嘴了洛洛” 是以柔嘉冷脸说道，她的记忆里，自己对于她从来没有冷眸横对过。 今天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隐藏着深深地悲伤和敏感，无论是任何的风吹草动，在自己看来都具有摧枯拉朽的能量。 “好好好，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洛洛拿起一朵玉色的簪花，在柔嘉的鬓角边比划了下。 并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在自己看来，就算是再好的珠翠，都不能够装点柔嘉的倾城容颜。 而她的容颜，据说是借的那个凡人赵聆月的，如今，她已经香消玉殒，只是这样的容颜，依然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洛洛很不喜欢柔嘉现在的这张脸，虽然她知道，她就是自己朝朝暮暮守护的公主，可是看着这张陌生的脸。 她并不能够全身心的为了她着想，柔嘉的那张脸，或许才是她心中最遗憾的存在。 或许曲泽笙不在乎那张脸，或许柔嘉不喜欢那张脸，但是自己，是个未知的例外，自己完全是喜欢和接受的。 “只是公主，今日之后，你就嫁做人妇了，以后可是不能够这样任性妄为了的。在九重天人人都守着你护着你，可是外面的人不会……” 洛洛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是个坚强的存在，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几乎想哭了。 柔嘉打扮后的样子，美极了，看上去仙气飘飘，容颜娇俏，那抹红妆，是自己无法言说的忧伤。 洛洛在自己心中发誓，四海八荒，无论是谁，敢伤害柔嘉丝毫，自己就要她抵命。 她眼中掠过的那丝落寞没有人记得，柔嘉心中的欢喜之色冲淡了世间所有的悲欢喜乐。 第175章 两族合婚 至少在这个时候，洛洛的心中，曲泽笙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宠爱着自己的公主的。 柔嘉浅浅的笑着，眸子明亮似早上初升的太阳。 “公主，迎亲的队伍来了”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进来通报。 柔嘉不等洛洛给她盖上盖头，自己就已经装扮好了，朝着九重天外面的迎亲队伍走去。 曲泽笙却是很重视柔嘉，这一点，洛洛看在心里还是有些许安慰的。 至少这证明柔嘉在进去秋冥宫之后，身份和地位是有保证的，不会重复她娘亲走过而走不通的那条路子，至少这样还是比较欣慰的。 在这一点上，洛洛已经开始动摇了，她在想，公主的说法或许是对的，自己本身就不懂什么叫做爱，就不要去阻挡别人去寻找幸福的脚步了。 外面站满了迎亲的仙家，仙族嫁嫡公主，鬼界之主娶妻。 这是多久不见得盛典。 “听说了吗，之前的鬼尊，迷恋上一个凡人，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后来不知道怎么滴转了性子。”躲在花丛中的一个小蜻蜓说道。 另外一个蝴蝶道“你知道什么，并不是转了性子，依着我说，他是中了蛊，忘却了那个爱的人。只怕这一生他都记不起自己曾经的深情。” “蛊，什么蛊，这么的霸道”蜻蜓不解的歪着小脑袋，萌萌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传说中上古的一种蛊毒，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你被落蛊，就会忘掉挚爱的那个人，然而，这也不是最霸道的，最霸道的是，你之后爱的人都是和你曾经深爱的人相似，唯一不会有爱意的就是对那个真爱。”蝴蝶朝着蜻蜓看了一眼，小心的说道，他说话的声音极小，但是你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的丧尽天良，怪不得这么的霸道，只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蛊。”蜻蜓将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扬到光宗耀祖的地步，蝴蝶却似乎和他说的更加开心了。 “听说？你也未免太能开玩笑了，四海八荒别说是听说了，就算是知道这蛊的人，也没有几个。除了秋冥宫哪位”他恨不得别人不知道的自己都知道，然后挨个传播告诉人家。 四海八荒之上，要说喜欢八卦的人，这只蝴蝶只能够排在白凌飞前面了，简直就是一部异动的八卦套装。 “秋冥宫哪位怎么了……” “嘘，别说了，天尊和鬼尊都来了，四海八荒最盛大的一场婚礼”蝴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但是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要把消息告诉蜻蜓精灵。 所以说完了这一句，也没有再敢往下说的欲望了，毕竟这些话，并不是谁都可以八卦的，有些人，是你得罪的起的，有些人却是掉了脑袋都得罪不起的角色。 婚礼即将开始，曲泽笙一身吉服很是俊美喜庆，柔嘉穿着鬼界定制的吉服。 本来天尊的意思是让柔嘉穿仙族的吉服，但是柔嘉觉得自己是极其喜欢曲泽笙的，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尊重和仰慕。 他决定穿鬼界送来的吉服，虽然在做工和裁剪工艺上比不上仙族，但是也是不错的选择。 因为是他送来的，所以自己觉得好。 “柔嘉，有空了常回来九重天，父尊永远等你回来。” 天尊说话的时候，眼圈略微红红的。 之前是般若，现在是她，他们母女都喜欢这样把人抛诸脑后，不管不顾吗…… 而自己之前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而他真正忽略的就是，自己付出了代价，难道就可以掩盖曾经错过的事实嘛，掩盖不了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意识到了错误，那错误就已经不存在了。 当你意识到错误的时候，意味着，你已经慢慢的开始失去，失去心中最爱的东西和最在乎的事情。 而且将永远不能够在得到，因为仙和凡人一样，只有对求而不得的东西才会念念不忘，握在手中的幸福反而是不懂得珍惜。 “父尊……女儿记下了”柔嘉的眸子有些许酸楚。 “鬼尊，以后，你虽然是我的妹夫，但是你不可欺负我的妹妹，柔嘉自小被我和父王宠爱，在你们鬼界，不能够受一丝委屈。”沐歌将柔嘉交到曲泽笙手中，戏谑的说道。 在他看来，曲泽笙能够娶到仙族的公主，却是是自己高攀了，至少这门亲事在四海八荒是这样的。 曲泽笙并没有想要理会沐歌的意思。或者是柔嘉感受到了曲泽笙的冷漠，不悦的嗔怒道 “哥哥……”柔嘉薄嗔道。 “还没有嫁出去，就开始护着自己的夫婿，以后我这个做哥哥的天族太子只怕是要靠边站了” 沐歌故意怼柔嘉，自己这个妹妹，被自己惯坏了，只怕以后吃亏的时候多了去了。 不过也不见得，有洛洛，有仙族，谁敢欺负自己的妹妹，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想在四海八荒活了。 “曲泽笙，你以后要对我妹妹好……”沐歌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次敲打下曲泽笙，这个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近期大有不把仙族放在眼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不需要本尊娶令妹，两族合婚，是四海八荒的喜事，自然是盟友关系，本尊的事情不劳驾太子殿下置喙”曲泽笙冷冷的眸子可以结出冰花，他并不在乎娶不娶柔嘉，不过是一桩毫无意义的政治联姻。 她，虽然是仙族的公主，虽然是尊贵无比，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做了合婚的牺牲品。 “你信不信本殿下提上天兵和你大战三万回合”沐歌不屑的对着曲泽笙说道，挑衅他的底线，他猜想，这一天曲泽笙就算是有天大的野心也不敢暴露。 “随便你，本尊不在乎你带谁来，今天本尊要带走的是你的妹妹。对你，没有好感” 曲泽笙不屑的说道，对于仙族，对于沐歌，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之所以盱眙逶迤是因为鬼界还没有强到可以轻易统一四海八荒，仙族也没有腐朽到可以摧枯拉朽的连根拔起。 曲泽笙一手扯下柔嘉头上的盖头，一脸的震撼和惊讶“你生的，好美” 第176章 本尊的嫡王妃 曲泽笙想说柔嘉像极了流光，但是想到那个倔强的流光，不提也罢，大婚日子差点气死自己的只有她了。 “尊上喜欢就好……” 柔嘉的心，一时间如同灌了蜜一般甜蜜的化不开。 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便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得遇尊上是自己的福气，能够和他成为夫妻，更是自己的运气。 但是她好喜欢这样的福气和运气。 “从此以后鬼界的秋冥宫，你仙族柔嘉，与我共享尊荣。”曲泽笙扬起柔嘉的手，呼吁道。 对于仙族的公主，他心中并没有一丝的爱意，之所以娶她。 不过是因为她拥有仙族嫡公主的身份，就算不是她，任何人拥有这个身份，自己都会娶得。 所以原本就是一场政治婚姻，何必把自己想的那么情圣。 而她的父尊把她嫁给自己，并不是为了她的幸福，也不过是因为想要稳住自己，谋得四海八荒稳定的棋子。 某种意义上来看，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人利用的悲剧之人。 柔嘉浅浅笑着，抿着嘴唇，这一瞬间，她相信，自己选择的确实是幸福，是自己爱的人。 “这还差不多”沐歌浅浅的说道，没有惊喜，只是单纯的说下这个事情。 他的心中，曲泽笙这样的货色，断然是配不上自己妹妹的。 自己的妹妹真不知道是那只眼睛看上了曲泽笙。 不过有时候也是没有什么说的，王八看绿豆，总有对眼的时候不是。随之沐歌嘴角扯过一个牵强的笑意。 洛洛也是这样的想法，这场婚礼，唯一高兴的人就只有柔嘉自己。 对于她来说，九重天的公主，自然是配得起任何更好的，曲泽笙配自己的公主那是高攀，门当户对都算不上。 二人进行了简短的仪式，仙尊的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这个时候终于落地了。 对于他来说，仙族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保护伞，有曲泽笙在，自己确实不用害怕什么的。 至少四海八荒没有那个族属敢于跳起来和曲泽笙所在的鬼界搏击，只是这样，他便知道，他的江山别人动弹不了。 曲泽笙牵着柔嘉的手，朝着麒麟迎亲队伍的方向走去。 柔嘉一路上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她的心里是十分欢喜的，至少曲泽笙这样的行为在出嫁这天还是给了自己极其大的面子。 她到现在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嫁给了曲泽笙，真的做了她的夫人，这件事情不会是梦里发生的吧。 “怎么一直在看本尊”曲泽笙略微皱了皱眉头，对着柔嘉说道。 他从心中还是想要对她好的，虽然他给不了她喜欢的风花雪月，但是至少可以给她一世安稳的万里江山。 想到她便等于看到自己和她的共同悲剧，有些事情，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至少自己是愿意给她一件完美的替代品。 “尊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以后柔嘉就是尊上的夫人了，柔嘉会学会和尊上同挡喜怒哀乐的。” 柔嘉的脸颊一直是红彤彤的颜色，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可以牵到曲泽笙的手，而且是在嫁给她的时候。 而他更是自己喜欢的哪种类型，一个温柔的男子，很温柔。 她觉得自己已经幸福的不行了，就算是作为仙族的公主，也没有这样的开心过。 “夫人……不，你不是本尊的夫人，你是本尊的嫡王妃。秋冥宫阖宫上下最尊贵的女人” 曲泽笙不喜欢这个成为，什么叫做夫人，她并不是自己理想的夫人，甚至自己不打算让她做夫人。 或者是，她并不符合自己心目中夫人的人选吧，所以不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 而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别人最好不要做，做了的话也无妨，不过是让他们终身后悔罢了。 “尊上，柔嘉一定会做一个尽责的妻子” 柔嘉定了定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是欢喜的，但是曲泽笙的动作却让她本来欢喜十分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曲泽笙没有接她的话，本来牵着她的手默然的松开了。 柔嘉的脸色跟着变了变，她知道，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他不高兴了。 他不喜欢自己称呼做他的妻子，但是事实是自己确实是他的妻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事实。 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称呼呢，如果他不喜欢的话，以后自己要引以为戒，不能够再招他讨厌了。 柔嘉始终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而他终究会被自己的爱所感动。 他相信自己是有这样能力的，至少在现在，她觉得曲泽笙终究会有一天爱上自己，因为自己爱他入骨，还怕什么。 或者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都有这样的毛病，以为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早晚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被他在意，但是总是相信爱可以感动天地。 这个时候的柔嘉，便是这样的坚定信念，他相信，自己是可以感动曲泽笙，最终获得真爱。 “尊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嫡王妃”柔嘉的脸颊，略微有些酡红。 可能因为紧张，可能因为害羞，可能是因为别的……她微红的脸颊，如若三生桃花。 “没什么，本尊需要安静一会儿。” 曲泽笙淡淡的说道，他不想说任何的话，因为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一个虫子啃了一口的感觉，生疼生疼的，那种痛，并不是眼下的自己可以理解的。 大婚这日的经历，如果曲泽笙后续知道，这便是一件错事，一件错到无以复加的事情，他肯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万分。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那么后面很多的阴差阳错，便不会发生。 柔嘉嗫嚅着嘴唇没有在继续说话，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很欢喜的，毕竟，曲泽笙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里。 而她最初期颐的便是可以陪在她身边的爱情而已，他给与了，自己还渴求什么，可求得太多，就显得自己贪心，自己不愿意做那样的女子。 第177章 在水一方 一路无话，到了秋冥宫鬼界。 这里的温度比着仙族低了很多，柔嘉不由得将身上的衣服略微裹了裹。 曲泽笙的手，自从松开了柔嘉的手之后，再也没有牵上过，一路上二人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过。 而到了秋冥宫，曲泽笙似乎突然对柔嘉热络起来，携了柔嘉的手，从秋冥宫的大殿永生无极门堂而皇之的进入，满地跪了无数的鬼界将士和功臣。 柔嘉的心，忽然觉得很暖，他是个冷冽的人，但是至少自己该有的排场，不会少给自己。 也就是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将士认为，鬼界和仙族以后再也不会有战士，文人可以大展政治宏图和抱负，不用担心言差语错被屠戮。 而鬼界，以后也有了自己的嫡王妃，一切如意不如意的事情，都在这一刻被鬼尊大婚的喜悦所掩盖。仙族公主的下嫁，对于鬼界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位是仙族的柔嘉公主，以后是本尊的嫡王妃。也是秋冥宫的主人” 曲泽笙对着所有秋冥宫的侍卫宣布着柔嘉的身份和地位。他的嫡王妃，本应该属于尊贵的人，至于如霜，她愿意做自己的妃子，就做吧，只要高兴就可以。 他将柔嘉的手高高举起，柔嘉略微羞怯，而她一身吉服，在秋冥宫略微凉凉的装饰中，显得异常娇媚。 雪白的皮肤，更是衬托着大红的吉服浪漫绚烂。 鸾飞殿，一片一片的仙鸟从鸾飞殿的上空曳空而过，留下完美的声音萦绕不绝。 鬼界开国以来，仙族第一次给鬼界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只因为仙族的公主入驻秋冥宫。 连如霜的脸色从来没有的差，整张脸如同纸一样看不见血色。 整个宫室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雯曦在跟前伺候着。 连如霜禁闭宫室大门，一人在鸾飞殿内，羽衣霓裳而舞，她身姿妖娆。 她红颜娇媚，她心中的苦如同黄连一般落地生根，蔓延成海。 这一刻，没有人记住她的悲伤，也没有人愿意在意她的悲伤，她是一个被秋冥宫幸福抛弃的女子。 连如霜一舞惊鸿，却落寞的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她红唇如血缓缓轻启道“嫡王妃……哈哈哈……她原是比自己高贵，他竟然从来没有和我说起嫡王妃的事情，而她，仙族的公主，来了之后，便成了秋冥宫的嫡王妃……哈哈哈……尊上，你对我连如霜，也不过如此。” 她这一时间，并不是恨，也不是悔，而是怨自己没有被曲泽笙放在心上，她从来并不是一个弱者，所以，软弱的一面也不愿意曲泽笙看见。 所以他以为，她不在意名分、不在意身份、不在意地位、不在意他给与的一切，而他从来也不曾向他提起过他能给与的最多情分是什么…… 但那只是表现，她是在意的，她不是一个宽容的女子，她嫉妒，她善变，她有所有女子的美好和野蛮。 只为那一霎温馨，一霎浪漫，她舍却不了曾经的爱与缠绵。 “娘娘，从此以后，鸾飞殿只怕……”雯曦看见连如霜煞白的脸颊，到了嘴边的那句话，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连如霜是一个残暴的主人，可是她是雯曦内心之中唯一的信仰，哪怕为了讨好流光自己被她封印在脚链中。她都没有恨过她一丝一毫。 “鸾飞殿这道菜，只要尊上活着，就凉不了。不过一个仙族的公主，靠着与那个凡人几分神似邀宠，不过是东施效颦。当年天楚的公主，尊上心尖子上的挚爱，不还是被本宫给活活逼死了。以后秋冥宫谁说了算，走着瞧。” 连如霜的眸中划过的那抹狠厉，是从未有过的残忍。她绝对允许柔嘉公主抢自己爱的男子。 如果柔嘉公主只是为了和亲，她或许可以放她一码，毕竟连如霜也不希望曲泽笙整日里征战沙场，但是想要给自己抢人的人，自己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秋冥宫的大婚典礼如期举行，曲泽笙没有看到连如霜，心内并不差异，这样的场合，她参与不参与随意她，只要他不来纠缠自己，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接着柔嘉公主被安置在秋水长天后面的在水一方，这座宫殿，是除了秋水长天之外最华丽的宫室，主殿三间两进。东西各有三间偏殿。 “柔嘉谢过尊上，尊上对柔嘉这么用心，柔嘉感激不尽……” 柔嘉心内的感激真的不是文字可以表述的，对于她，这一刻始终入梦依稀迷离。她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她站在在水一方的宫殿之中。 “你是仙族的公主，这是你该享受的尊荣，秋冥宫便是你的家，本尊是你的夫君。在这里你是唯一的嫡王妃。”曲泽笙浅笑道。眸子如同星辰一般迷人。 柔嘉看的有些陶醉，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过完美，让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对于眼前男子的拥有。 “尊上的这份深情柔嘉无以为报。” 柔嘉羞涩的说道，自己简直太幸福了，竟然可以嫁给他，那么骄傲，那么俊美，那么不可一世的曲泽笙。 她就是自己心中对未来夫婿的最佳人设。如今竟然一切如愿以偿了。 “来日方长，稍后本尊会派来十八个婢女和侍从随你差派，在水一方的事情，你自可为之。时候不早了，公主可以先收拾安置下。本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曲泽笙浅笑，安排好仙族公主之后，似乎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是的，他所谓需要处理的事情，便是流光这个丫头。那么卑微的一个女子，从九重天跳下之后，死肯定不会，但是生并无可能。 他还需要找到她的踪迹，而曲泽笙这个时候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谬，一个凡人，竟然让自己如此的魂牵梦绕。 他不承认自己放不下这个女子，因为她丑的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美女自己都不心动，丑女，更别想吸引自己，他骄傲的想着，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善良了。 第178章 你们再说什么 “恭送尊上。”柔嘉的眉眼中满是喜悦，他还是在乎自己的，那么忙还亲自送自己回来。 柔嘉的心中始终相信尊上是他此生唯一的崇高信仰。除了仙尊，自己唯一在意的只有尊上。 “洛洛，你有没有觉得曲泽笙把在水一方赐给我，另有深意？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他心中一定觉得，我就是那位佳人了。” 柔嘉一边走，一边沉侵在自我的完美中，他始终相信他爱的那个人是爱她的，如她一般痴心绝对。 如她一般一往情深深几许。 她从来不觉得曲泽笙会不爱她，在她的意念中，曲泽笙是必须被打动的。 因为她这么可爱，这么优秀，身份这么尊贵，仙族的公主这个身份她从来不觉得分外重要，也就今天，柔嘉突然觉得自己好喜欢仙族公主的身份。 也是因为这个身份，让自己有了轻而易举留在曲泽笙身边的资本，而且是曲泽笙秋冥宫唯一的嫡王妃，她相信自己以后有本事得到他的心，因为她用自己的生命对待上天给与她们的相聚。 “公主，这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尊上连大婚的宫室都没有装点，只是配了一间宫苑给你。草草了事。鬼界未免也太小觑我们仙族了。” 洛洛有些愤怒，甚至是已经极其生气了，柔嘉不远万里，来到这阴寒苦邪的鬼界，只是因为他曲泽笙，他不顶礼膜拜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反而草草的安置柔嘉。 洛洛的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奈何柔嘉满心欢喜不离不弃的模样使他不忍心打扰。 洛洛是一个如同曲泽笙一样骄傲的人。而他的骄傲，多半来源于母亲的信念，来自于对母爱的憧憬，或者是她刚刚得到就失去了的温暖怀抱报有无限的渴望和执着。 但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执着的人，不承认自己内心的偏挚。 洛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从小恩泽深厚，仙尊把她放在心尖子上。 哪里容许得了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外人不是仙尊，出了仙界，也没有谁真心实意的对待眼前的柔嘉，这一点是她不知道，目前也没有办法理解的。 而这也是洛洛担心的重点所在，这样的公主，自己如何能够放手让她一个人留在秋冥宫。 特别是她的夫婿曲泽笙，看上去温柔深情，实则城府极深，不显山不露水的对待每个人都是温柔有加，可在洛洛看来，这正是他深切的图谋。曲泽笙绝对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至少对于仙族的公主不会是独宠。 “洛洛，你这样说尊上，我可要不高兴了，尊上是男人，自然不会那么心细，虽然听闻她有侧妃，但是本公主的婚事，自然不希望另一个情敌参与布置。这样更能够表明尊上对我的一片真心啊。你说是不是” 柔嘉正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之中，肯定是容不得洛洛这样的微词。 虽然洛洛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信任的人，但是她也不可以这样子诋毁曲泽笙，谁都不可以。 以前的洛洛觉得柔嘉小孩子模样煞是可爱，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的保护和不忍心，让她如此的天真，天真的以为爱一个人便是生活的全部，却忽略了生活本身就是各种材料的调色板，冷暖灰暗，才是酸甜苦辣后基调的温暖。 洛洛上前一步，两手放在柔嘉的肩上，试图摇醒她。 事实上你无法叫起一个装睡的人，她假装的目的就是拒绝搭理你。 “公主，你并不是因为爱，才嫁来鬼界的，更多是为了仙族的稳定和荣耀，你是仙族的公主，你的身上，承载着仙族民众的希望和梦想” 洛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柔嘉一本正经的听他胡说八道，二人没有任何的交流，或者交流的交点不在一个思维空间。 “洛洛，我知道啊，但是我是真的思慕尊上，就算是为了仙族，我至少可以保持自己对她的深情吧。这并不矛盾” 柔嘉的心中，柔软粉嫩，就连他渴望的爱情，都是温婉如画，甚至柔嘉觉得，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改造曲泽笙的冷酷和骄傲。 很多小女生最开始都有这种粉色的梦想，总以为爱情可以改变一切不可能和不会发生，等到她触底的时候才发觉，事实并不是她想像的模样。因为别人的人生，她不曾走过，自己的经历，别人也不想干预。 于是，无数痴男怨女最后变成了哀伤的素朴迷离。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因当初的惊鸿一瞥。 “公主，洛洛，怕你以后吃苦。” “洛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吃苦的日子，咱们过的还少吗，自从你回来之后我才不被歧视，所以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公主，防人之人不可无。”洛洛略微邹眉，她发觉今天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除了爱尊上，以后都听你的，我就想这一生只爱他一人，不变不移，九死无悔。洛洛你不要啰嗦了，赶紧收拾收拾吧，尊上派的人一会就要到了。” 柔嘉说的情真意切，掷地有声，洛洛几乎被她打动了，但她始终不喜欢曲泽笙，总觉得他要的并不简单，更让她不能够接受的是尊上对她的虚情假意，她觉得这是对仙族和自己的极大挑战。 无论是谁，只要自己在，都别想伤害柔嘉一根汗毛，这个自己用生命护卫的妹妹，谁都别想伤害她。 柔嘉说话间，曲泽笙派的人已经到了。洛洛训导他们一遍之后，安排他们洒扫院落，近身伺候的活，并不让他们参与。 “仙族的公主好大的架子，不让我们伺候，我们还不稀罕呢”一个绿衣婢女嗤之以鼻道，她的声音很小，花径深处的洛洛却听得一清二楚。 “谁说不是呢，再尊贵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借了凡人的皮囊，才能够勾引上尊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另一个婢女嘲笑道，二人一唱一和唱起了双簧。 第179章 本宫自然可以 “谁说不是呢，还真把自己当成秋冥宫的女主人了，有本事去秋水长天试试……” 绿衣婢女继续说道，表情中满是鄙视，在她看来，有本事的话，你就去秋水长天，真正秋冥宫的核心就是秋水长天。 而秋冥宫的人都知道，连如霜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宠妃，连秋冥宫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进去。 所以在秋冥宫人的心中，管你是什么角色，真正的厉害角色在秋冥宫之中，所以当流光入驻秋冥宫的时候，连如霜便对她刮目相看了，甚至多少有些讨好她的意思。 “就是就是，秋水长天都不许她擅入，还说什么是秋冥宫的女主人，真是脸大不害臊，仙族的人也就吹牛比我们强。”另一个婢女尖酸刻薄的本事竟然在绿衣婢女之上。 或许因为身份低贱，长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和肯定，他们心理压抑的同时，学会了彼此的自轻自贱，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满足平时他们被别人轻贱的事实。 或许只有这样的行为，才可以表达他们心中的卑微。 连如霜听闻了曲泽笙娶了仙族的公主，便想着来飒飒她的威风。 自己在鸾飞殿怎么样都坐不住了，于是浩浩汤汤来了在水一方。说是来请安，其实是立威的。 因为曲泽笙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够喜欢，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是不被认可和接纳的。 不知不觉中，连如霜已经爱曲泽笙入骨。 而这份刻骨铭心，只能够隐藏在灵魂的最深处，彰显出嫉妒和恨意，以前是赵聆月，现在是她。 可她关心的事情，却没有自己是否走进了曲泽笙的心里，对于自己，这样的事情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盯着曲泽笙身边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连如霜一袭白衣，携了十二个婢女，刚好来拜见柔嘉的时候听见了他们说话。 她在开口之前已经听了一会了，确定这两个人有僭越的行为，才发声的。 “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说。”二人一看是连如霜吓得慌忙跪了下去。 秋冥宫谁不知道连如霜，活阎王，让你死，活不了。 二人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之前死在连如霜手里的流光已经说不出多少了。 而流光，伺候了她无数年，说死不过是她一句话，而她之所以给别人起名流光，只是因为怀念那份主仆之情外面的大器和忠义，并不是在乎流光这个丫头的命运，而第一个流光死了之后，秋冥宫，她再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 而今想来，当年的一时盛怒，竟然导致了自断臂膀，当日可以这样为之，现在更别说了，其他奴婢的生死，她更不放在心上。 “放肆，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还敢瞒哄娘娘”雯曦颐指气使道。 她已经在丫头中算是出人头地的体面了，因为现在，鸾飞殿，除了连妃和曲泽笙，雯曦已经一手遮天。 所以，对待下人的嘴脸和驭奴之道，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娘娘，奴婢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两个绿衣奴婢不停地磕头，地面上已经被他们给磕出了血迹。 连如霜的眼皮都没有抬一抬，雯曦高高在上的嘴脸，气势俨然是连如霜二号的女主。 “饶命，本宫自然可以，但是今日是仙族柔嘉公主入鬼界的第一天，尊上金尊玉口封的嫡王妃，身份是何其的尊贵。你们两个丢了咱们鬼界的颜面，伤了尊上厚待佳人的心思，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死罪可免，获罪难逃了”连如霜弹了弹自己的袖口，旁若无人，气定神闲的说着。 丫头的命，根本比不上他们作为主人的脸面和尊严，而且是根本比不了的。 死两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对于她，稀松平常，谁没有死的时候呢。自己也会死，只是早晚而已。 “连妃见过柔嘉公主。”连如霜看着柔嘉和洛洛远远地走来，打了个招呼，却并未行礼。 甚至打招呼的时候语气都是敷衍的，也没有想要搭理柔嘉的意思。听闻这个公主在仙族，并无权势，只是仙族比较宠爱而已，传闻她的母妃是个凡人，又是凡人，连如霜对柔嘉没有一点好感：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死。 “你刚刚也说了，公主是尊上亲封的嫡王妃，你是否也需要按照侍妾的礼行礼呢？”洛洛看着柔嘉包子的模样，冷冷的开口，别以为公主善良你们就可以随意欺负，自己可不不是省油的灯。 “鬼族并没有仙族的规矩，而到了鬼界，这位仙娥，是否应该依了鬼界的规矩，向本宫参拜呢？再有，本宫虽然是尊上的侧妃，身份却不同于别人，几千年来，整个秋冥宫都是本宫在打理。” 连如霜看都没有看柔嘉一眼，管你是什么身份，就凭这你像极了赵聆月的容颜，她便可以放下八分心在肚子里，另外两分，一分是嫉妒，一分是风月。 洛洛语塞，朝着连如霜行了个礼，连如霜笑盈盈的看着柔嘉，不说让她起来，也不理她。 连如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了，她本来是全副武装的出现在在水一方的位置，现在看柔嘉这样，不过是一个草包而已，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的大好。 这样的秋冥宫，以后只怕是有的热闹了，自己让她这个公主哭，她便要哭，想她笑，装也要给自己装出笑靥如花的模样。 而自己之前的担心，现在看来不过是杞人忧天，不过比较难对付的还是柔嘉的那个婢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角色，但是绝不简单，她眼中的果敢和刚毅，骗不过自己的阅历。 “这样说，柔嘉是要谢过连妃经年累月的辛苦，你为本公主和夫君操劳这么多年，以后便不劳连妃费心了。他们是本公主宫里的人，又是新来的，本公主便要给他们求个情，连妃还是纵了他们这一次吧。” 柔嘉不想在自己大婚当日扫兴，所以以退为进，试图将连如霜逼退。 连如霜听到“夫君”这个词，怒意骤然呈现在脸上。 第180章 公主殿下 连如霜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对自己不是，对别人，她更不是。 洛洛和连如霜对着半天了，柔嘉担心洛洛吃亏，所以跑出来替洛洛出头。 同样，她在意的并不是婢女，而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洛洛。 现在她来了秋冥宫，也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 “公主新来，不懂得秋冥宫的规矩，秋冥宫从来不会纵容奴婢诽谤主子，希望公主不要开这样的先河，不然尊上会不高兴的，来人，拉出去杖毙。”连如霜淡淡说道，眸中凌厉的闪过一丝傲娇。 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当真看得人讨厌，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砸死蚂蚁。 “公主说了，不许动他们两个，你们不怕死的尽管上，我看你们谁敢……”洛洛上前一步，挡住了试图靠近的连如霜。 对于洛洛，连如霜这样的货色，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给她面子，因为自己是尊过的仙族，守护四海八荒，多少神见了自己都要大礼参拜的。 说到底自己放不下的不过是眼前的柔嘉而已。她这样的善良，以后难免是要吃亏，所以她想在自己的保护下告诉她什么叫做残忍，他始终不舍的让她去经历别人的蹂躏。 “公主殿下，你如你希望惹尊上不高兴的话，尽管来就好了。”连如霜适时的抬出来了曲泽笙。 不明就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曲泽笙的宠妃，但是只有她知道，生活是一领华美的锦袍，里面却爬满了虱子。 “我管你什么尊尚不尊上，我们公主说不许，就是不许，你听不懂吗？” 洛洛扬起手，一巴掌摔在了连如霜的脸上。 柔嘉吓了一跳，连如霜惊魂未定，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眼前这个婢女竟然敢打自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个婢女。。。”雯曦颐指气使的指着洛洛。 洛洛上前掰断了她的手指头道“本上仙告诉你。我乃仙族一品上仙洛思琪，受四海八荒朝拜有些时候了，不是你口中的婢女。日后如果你们想断手断脚，本上仙绝不会吝啬赐教。”洛洛不屑的对着他们说道，今天，是黑是白自己就要给他们画个道道。立个规矩，省的这些货色跟着爬高上低，不守规则。 “洛洛上仙，是吧，很好，你随本宫去尊上处评理去”连如霜知道自己不是曲泽笙的最爱，但是仙族的柔嘉公主，也不是他最爱的那个，所以他敢打赌，珍惜羽毛的仙族，是不会在今日丢这个人，所以自己也就不会丢人，虚张声势后还镇得住场了。 “洛洛，退下，但是连妃，本公主今天纵了你，只是这秋冥宫，还是嫡庶有别的，本宫是嫡，你是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以后每日晨昏定省还是不能省的，就从明日开始吧。” 柔嘉淡淡的说道，超前走了几步。他不能够拿曲泽笙的爱去赌任何东西。 “恭送嫡王妃”连如霜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不就是请个安，以后日子长着呢。 第181章 本宫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在水一方的外面，连如霜竟然感觉到风分外的刺骨。 自己的修为，秋冥宫的风，对于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寒意，今日里这是怎么了， 一阵风吹过，竟然感觉到自己一阵瑟缩发抖。 “娘娘，就这样放过柔嘉，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雯曦从来都觉得锦上添花的事情不是自己擅长的，因为她擅长的事情只有落井下石。 她认为自己的主子，给谁脸色看都是在给谁面子，关键就在于你自己要不要面子。亦或者是雯曦没有思索过什么是嫡王妃。 理论上，不是自己的主子给嫡王妃难堪，而是嫡王妃看心情要不要连如霜好过。本该是这样的逻辑关系。 “不放过怎么样，你没有看见洛洛那个样子，柔嘉可能没有什么本事，洛洛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连如霜冷着一张脸，手中的拳头握了一下，甚至可以看到她额角暴起的青筋。 “那娘娘你真的打算咽下去这口恶气啊？”雯曦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连如霜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下，那嘴角的肌肉，随着她的愤怒，略微的跳动着。她的表情，变的更加阴鸷了。 “咽下去？本宫为什么要原谅她？秋冥宫之内，本宫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从来都是本宫主宰别人的生死，以后日子长着呢。”连如霜大步的往前走去，走的飞快，但是在水一方外面的这条路偏偏是一个长长的巷子，总觉得走不到头，总觉得两边的宫墙异常的压抑。 “娘娘说的对，以后的日子，有他们主仆二人受的”雯曦一边碎步小跑，一边嘟嘟囔囔，总算是跟上了连如霜的节奏。不然自己还真的被她给甩在了身后。 “谁说不是呢，这个公主甚是可爱善良，估计还正在做着自己的富贵荣华梦不想醒，哈哈哈哈”连如霜扬了扬脸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尊上的心比石头还硬，如果可以焐热，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吗？她是仙族的公主又能怎样？” 连如霜的骄傲和尊严，在柔嘉进入秋冥宫的这一刻，便被击的粉碎，自己那颗面目全非的心，跟着一颤，然后慢慢的死去。 “娘娘说的是，秋冥宫，谁不知道娘娘才是尊上心头上的人”雯曦讨好的说着。 她只是想要她的心里好受点，不想她一直这样子，雯曦的心中，第一等事情，便是能够伺候好连如霜，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好的主子，但是除了她，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项了。 “雯曦，你这段时间话越来越多了，不过本宫喜欢，任谁都知道，尊上心里头那个人是谁？虽然她是一个卑微的凡人，虽然替她没有本宫这样倾尽天下江山的容颜，但是她有天你下女人都羡慕的东西——尊上的心，只有她，被尊上放在心上。” 连如霜不动声色的说着，显然她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她，爆发愤怒之前，总是异常的平静安详。 所以这样的连如霜才是可怕的，可怕到自己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够一心一意的服侍。 雯曦自然是知道自己刚刚言多有失，遂跪下来请罪，如果放在以前，雯曦现在的作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但是现在，不会，连如霜正是用人时机，好不容易以为流光可以指望得上，谁知道，流光一转眼跳了仙界焚身而亡。 仙界的云层之中藏有百万雄兵，神器天成，如果有仙族之外的异族闯入，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的惨不忍睹，而流光，当日自己已经给她算过了，她本该着死的，只是有些变数自己算不到。 转念一想，管她什么变数，只要尊上不再爱她，她就算是活着又能怎样，现在的流光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容颜尽毁，而且不能够修复的那种毁尽。 “娘娘，尊上真的喜欢那个凡人吗？”雯曦看到连如霜轻易的原谅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更加的与众不同了。 “喜欢……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尊上是否喜欢那个凡人？本宫也不知道，但是本宫认识尊上的时候，尊上的眼里心里，牵挂难忘割舍不下的就是那个凡人。本宫也不知道尊上喜欢她什么……” 连如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中，鸾飞殿的一切都照旧，但是今天的她，不论看什么都是不顺心的感觉，总是满心的厌弃。 “娘娘也不知道……依着奴婢看，那个凡人是福薄，没有缘分陪在尊上身边，还是娘娘您的福源深厚，尊上在秋冥宫中也是最宠娘娘的。”雯曦试着说些开心的话题，让连如霜高兴起来。 虽然她是一个刻薄的人，但是她并不是知道忠义的，因为她往日里得罪了周围的大小侍女奴婢，在秋冥宫，她能够混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连如霜，如果她这颗大树倒了，雯曦的下场指不定多惨，所以，是否忠心和忠义无关。 “连你也知道，尊上对于本宫是宠，不是爱，本宫何尝不懂，只是自己无法自拔的对他一网而情深而已。”连如霜的嘴角掀起悠扬的浅笑，自己为什么会爱的那么卑微，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卑微已经成了自己在秋冥宫的主调。 无数个数不清的日日夜夜，自己孤守着枯灯，等着曲泽笙想起自己，甚至是，等着他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娘娘既然想，不如去争取，毕竟尊上是男人，娘娘大可放低一点自己的身段，或许尊上就会动心了，毕竟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天生具有诱惑的，很多时候，爱一个人，苦了自己，也会苦了别人，如果娘娘一直不说，尊上也不知道娘娘的心意，就这样，尊上和娘娘如果错过彼此的际遇，才是最大的可惜。” 雯曦很少在连如霜面前说这么多的话，第一连如霜是主人，自然有着天生的威严，第二，她也是不屑于和自己这样的奴婢说话的，第三，自己是奴婢之身，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照顾好主人的衣食住行。之所以今天可以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多半是因为她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自己恰巧是那样的一个存在。 第182章 柔嘉，我告诉你 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占尽了，所以上面的话也就水到渠成的说了出来，连如霜看了眼雯曦，之前自己倒是底看了她，不曾想她竟然是这样有想法的人。 其实自己应该早就知道她是个有想法的人，只是她的想法在自己骄傲的尊严下，显得有些蝇营狗苟，卑微不堪。 所以她一直不能够入得了自己的法眼。以后自己定然会在她的身上多多的留心。 “本宫以前，只道你是个木头，不想你今天还有这样的宏论，当真是本宫的好智谋。以后应对你刮目相看了。” 连如霜恹恹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说什么，今天的事情，倒不是出于她的本性，她本不是一个多事的女子，可是今天的事情由不得自己不插手。 因为，如果今天自己心慈手软，如果那天柔嘉站稳了脚跟，那整个秋冥宫，自己也差不多该歇菜了。 而这样的事情，连如霜以前不让他发生，现在也是一样，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自己努力了，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不后悔的，只是连如霜到现在都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自己努力的目标是否需要更改下？ 在她看来，柔嘉虽弱，但是柔嘉身后的势利不容小觑，她有整个的仙族支撑，这样的权势显赫，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而自己的身后，只有自己的影子，所以连如霜只能够自己努力，努力奔跑，奔跑到自己想要到达的远方。 哪怕这一生错了，也要错的轰轰烈烈，烈火如歌。 雯曦看到连如霜困意渐浓的时候，站了一站便出去了，这几天她都没有睡踏实，今个就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 她走后，连如霜淡淡的睁开了一双剪水眸，这暗色的宫殿中，晦涩的建筑，金雕玉镯的模样，今天竟然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在水一方，冷落、荒芜了几千年的宫殿，迎来新的主人的时候，似乎一瞬间活了起来。 因为柔嘉公主的尊贵，这座宫殿前所未有的被赋予了新的活力和影响。 经过柔嘉等人的收拾以后，变的淡妆浓抹总相宜，前殿宴客，后殿是自己的寝宫，偏殿配殿交给洛洛自己分配，她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的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并不代表这样就可以铺张浪费，低调内敛是她性格的特色，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尊上的嫡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努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诚然，洛洛是一个管家能手，什么人到了她的手上，都是一如既往的服帖听话，因为你敢和她作对，她就有永远比你多一种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公主，你看我穿这个衣服怎么样，我想在秋冥宫还是穿这件好。”洛洛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外面罩了个大大的斗篷，她的想法是，无论发生什么，那件大斗篷一扔，就能第一时间的保护公主，毕竟这里不是天宫，不是仙界。 “洛洛，在水一方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够像是防贼一样堤防着这里的人啊”柔嘉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曲泽笙之所以不爱自己，是因为他心中的江山只有金戈铁马，没有温暖如画，在自己心中，打算营造一个温暖的景象，让他困顿乏累的时候回味悠长。也只有这样，才符合自己仙族公主的形象。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公主，第一天，就扔给你一个破院子，装饰都没有，草长得都比我高了，我无所谓，习惯了风餐露宿，可你是仙族最尊贵的公主，是四海八荒最尊贵的人……他这样对你……我看不下去” 洛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曲泽笙这个家伙，只要敢来，自己绝对的兴师问罪，完全不在意自己公主渴盼见曲泽笙一面的忧伤心情。 他眼里，所有的人，都要像自己一样宠着公主，因为她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女子，她知道，从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乖巧恬静的背后，是四海八荒流言蜚语给出的伤害导致的。因为么有人关爱，只能够倔强的适应所有的哀伤，特别是知道她的身份后，洛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所以自己要做她的守护者，不然与自己相仿的悲哀再次重演。 “洛洛，不要这么说，能入鬼界，陪在尊上旁边，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以后，我们断然不能够像在仙族一样无所忌惮，既然是尊上的嫡妃，就要成为纵妃的榜样，统帅秋冥宫，让尊上安心。” 柔嘉依然是很替别人着想，她不任性，不撒娇，甚至从来没有替自己想过，她唯一任性的一次，就是和曲泽笙墨渊之畔定情的那次。 她央求自己的哥哥，把自己变成那个凡人的模样，哥哥心疼自己，不惜率动天兵出征鬼界和仙族的交界处魔界墨渊。 “公主真的在乎嫡妃的身份吗？真的在意一个还没有仙族公主尊贵的地位吗？要我说曲泽笙应该烧香拜佛把公主供起来。” 洛洛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一口的喝着，还是公主的茶好喝，所以每次公主喝茶的时候都会给你自己留上一杯。 这个习惯，公主一直保持着，自己也一直记得。 柔嘉的软弱，是因为自卑，自己的强大，也是因为自卑。柔嘉性格内向，自卑转化成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自己性格豪放不羁，自卑的性格发展成不拘一格，恣意任性。 如果说这四海八荒，有谁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那只有眼前的柔嘉。 “呵呵呵……供起来，本公主可不是泥塑木雕，洛洛，你先把茶碗放下，听我说完好不好，你是知我的心思，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过？” 柔嘉呵呵呵的浅笑着，洛洛总是喜欢这样说着诙谐的话语，逗她捧腹，但柔嘉总能适可而止的打住，时刻维持着仙族公主该有的尊贵端庄，永远看上去仪态万方，如今应该换成母仪天下了。 想到这里，洛洛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笑，一闪而过。 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瞬间凋落。 第183章 头一颗命一条 如果说，在四海八荒之中，非要给洛洛加一个形容词。 那就是修罗在生，杀神转世。 洛洛唯一忌惮的人只有仙族的工作柔嘉，无论自己遇见什么样的敌人，自己都不会退缩，但是柔嘉除外。 是她的软肋，在她眼中，柔嘉是她的梦想，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你说的都对，你是公主，你的话就是仙族的荣誉和脸面，谁敢说你说的不对，本上仙砍了他的脑袋给你插花用” 洛洛说话的时候一股子痞子的味道，但是柔嘉知道，洛洛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孩子，只是她的母亲去世以后，她的性情跟着也就变了，变的阴郁偏执。 “血淋淋的，我才不稀罕，洛洛，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说” 柔嘉转到洛洛的对面，挡住了洛洛想要出去的脚步，洛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和她有了分歧，她就喜欢用这种强势的办法挡着自己，除非自己妥协，不然她就一直发自己的公主脾气。 也就是只对自己任性，洛洛想到这样的柔嘉，心中一阵痛楚，是的，一个只对自己任性的人。 如果自己对她残忍，那么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对她温柔以待呢。 “在，不听谁的，也不敢不听你的不是，柔嘉，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只要我有一口气，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造反我给你吹号，你杀曲泽笙我给你和药，头一颗，命一条，啥时候要，说话就好。” 洛洛无奈的摊了摊手，她知道柔嘉要说什么，又是她的曲泽笙，又是她爱的那个女子，又是那样让自己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感动，她最擅长的手段就是现在的方式。 洛洛知道，但是却没有针对她的办法，虽然她是自己的最在意的朋友呢。 “洛洛，你看你又不正经，不过，就算是你这样，我还是好感动好感动。至少你是真的对我好”柔嘉搬着洛洛的肩膀，洛洛想到了一个可以尽快脱身的办法，那就是把柔嘉气走。 她不仅为自己的聪明感动，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脑子呢，以前就没有发现脑子还能够这样的好使。 “是啊，我是认真的对你好，可你也是在实力坑我不是。”洛洛郑重的对着柔嘉说道，柔嘉的眸子有些许暗淡，一瞬间之后，她的眸光开始斑斓，因为他发现洛洛只是在和她开玩笑，一个对于她无关紧要的玩笑。 “洛洛……”柔嘉气的一跺脚，差点转身走了。 本来打算离开的洛洛，一路追着柔嘉，一边走一边喊着“公主，我错了，柔嘉，你别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公主，你的教养和修为呢……” 洛洛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柔嘉顿了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直视着洛洛道“我是公主怎么了，你还是仙族的上神呢，你看你有个上神的样子吗” “对，既然你和我都是仙族的骄傲，那就不要彼此计较了，我们和好啊”洛洛浅笑，摆明了，你和好就算了，不和好的话，今天是要打架吗…… “我们不好过吗？”柔嘉浅笑，嘴角含着的那抹温婉，变的情深意长。 洛洛心下总结道，今天自己是失策了，做了个什么事情，自己搬起了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了。 秋冥宫内的秋水长天。 一如既往地寂静无声，从外面看去好像没有人住一样，但是高大的秋水长天牌楼，显得异常巍峨。 自然而然的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今天是曲泽笙的大婚，但是秋水长天完全没有应有的喜悦。 曲泽笙阴森的坐在大殿之上的位置里，这个时候的他显得很颓废，没有人，敢于靠近他。 就是一直伺候他的牛头，这会子，也是远远地站着。 他从外面回来，像换了个人，牛头打听之下，才知道是从在水一方回来的，至于他经历了什么，没有恩人知道。 但是牛头可以肯定的是，曲泽笙很不开心，似乎和在水一方没有关系，因为好歹他是把这场婚礼敷衍到最后了。 至于他不开心的原因，自己也不敢问，他面前摆满了酒坛子。 没有人敢于再给他搬酒了。曲泽笙安安静静的喝着，刚开始还用酒杯，这个时候已经烂醉的他，直接拎着酒坛子歪歪斜斜的喝着。 “牛头，你怎么不问流光啊……” 曲泽笙这么一说，牛头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流光的身影。 他这么一开口，牛头反倒是吓了一跳，或许在自己设定的场景之中，唯一没有设定的就是和曲泽笙这样的交流和对话，或许这样打破沉寂的办法，在自己看来有些特立独行。 “尊上，流光姑娘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牛头呆萌呆萌的说着，曲泽笙几乎快被他的表情笑喷了，这个家伙，反应慢一拍也就算了，还不是一般的慢。 怎么还能迎亲迎的人找不到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应该自己去了，虽然流光刚刚入了秋水长天，但是牛头有信心，假以时日，流光的身份和地位绝对在自己之上，毕竟她是一个生来自带冰刃的人。 “流光啊……死了，被本尊吃了”曲泽笙故意这样子说道。 很多原因是因为想要看看牛头的表情，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阁伙的，曲泽笙就这样把流光弄丢了，怎么听怎么像是天方夜谭，没有事迹可寻。 “吃了……那尊上不会把牛头也给吃了吧。牛头可是还不想死，牛头这个头还是要留着好好地伺候尊上你的” 牛头不安的摸了下自己的脑袋。似乎真的怕曲泽笙不高兴给自己取了去。这样的担忧，牛头完全可以肯定自己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曲泽笙高兴与否，与自己的性命真的是息息相关，如果他不高兴，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就算活一天，都是多余。若果他高兴，自己就算是一直游来游去，都是很自由的事 “你的那个笨脑袋，本尊暂时还看不上，你，马上去寻找流光，找不到的话，本尊不介意吃一个月的酱牛肉。” 第184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牛头听到酱牛肉这个词的时候，不由得整个人变的悲戚起来。 他无辜的看着曲泽笙，大意是你忍心吃我吗，对于曲泽笙来说，没有忍不忍心吃他这种说法，只有什么时候吃他合适这样的事情。 “尊上……你是说流光没死……”牛头感觉自己要避免和流光讨论这个话题。 讨论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什么时候想开了，愿意吃自己，显然牛头不是一个擅长给自己挖坑的人，曲泽笙也不是一个喜欢蠢货的主人。 关于毫无意义吃自己的话题，牛头不想继续下去，曲泽笙也没有勉强。 对于牛头，眼前自己最在意的话题，可能就是流光是否还活着，对于自己流光活着很重要，因为牛头对于流光总有一种想要情景的感觉。 曲泽笙站了起来，朝着牛头缓步走了一圈，脚边的酒瓮被他嫌弃的踢开了。 他神情俾你的看着面前的牛头，眸子冷出了冰霜，缓缓开口道： “本尊什么时候说过她死了，她只是跳下了仙界，必须承受仙族的火刑。而她还有生命的迹象，只是本尊算不到她在哪里……” 牛头有些想要后退一步，面对曲泽笙，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但是曲泽笙好像注意到了眼前牛头的胆怯，悠然收回了眼神，牛头略微稳定了下情绪，关于流光的事情，他显然是不想和任何人谈起的。 牛头在曲泽笙不盯着自己看的时候，明显的轻松了不少，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不在平静中失态，就在套路中学坏，尊上果然不是好说话的”牛头小声嘟囔着。生怕曲泽笙听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因为他是曲泽笙，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放肆，而且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放肆。 “你再说一遍试试……”曲泽笙本来已经渐渐走远的身影，略微一顿，脸颊微侧，眼角闪过一丝凶光，对着牛头的侧面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种让人忌惮的味道，牛头一直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和曲泽笙在一起，心大如自己，也不免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再说一遍，傻子才会再说一遍。牛头缩了缩脖子，对着曲泽笙的背影轻轻地吐了吐舌头。 稍微轻松了一点之后，牛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有说呢。 曲泽笙缓缓的坐下，他已经不再喝酒了，手中的长剑拄在地上，曲泽笙的下巴朝着牛头的方向直视着，牛头不确定曲泽笙是不是在看他，但是他的眼神不敢和曲泽笙对视。 才从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眼睛里，除了有四海八荒，还有吞噬一切的力量，那种力量，一旦盯上你，你根本没有办法逃离。 “尊上今晚可是要歇在在水一方” 牛头这句话说完，感觉自己已经触到了曲泽笙的逆鳞，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是提的恰到时候。 可是这句话却是自己不得不说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仙族自己无惧，但是洛洛自己难免要给她三分薄面，毕竟自己和她交情匪浅。 第185章 仙族的公主 牛头发现和曲泽笙在一起的久了。 自己逐渐练就了一种技能，就是直面惨淡的人生，和凶残无情的曲泽笙。 他完全可以做到不悲不喜，不惊不惧，对于曲泽笙，他已经慢慢从最初的恐惧，修炼到无惧无畏了。 而且这门绝技，随着曲泽笙性格的喜怒无常，越发的炉火纯青，有时候牛头自己照着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默默地赞美自己的机智和勇敢。 曲泽笙的眸子变的有些阴郁，他一看着牛头一句一字的说着： “本尊什么时候歇过秋水长天之外的地方，本尊只在这里，至于在水一方哪位公主，以后就交给你应付了” 这个时候的曲泽笙，内心是崩溃的，自己身边以前有个伶俐聪明的小汤圆， 不知道怎么就被拐走了，百十万年没有丢，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而现在这个牛头，在小汤圆在的时候，总是偷懒去凡间度假，一走就不回来，回来的时候跟个祖宗一样难伺候。 更让曲泽笙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家伙的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不过好在后来来了个可人的流光。 虽然瞅了些，可是至少是个人的模样，不像牛头，总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成想那小丫头，两句话没有说对付。 直接寻了短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她呢。 不过算了，自己的过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想不清楚，但是，自己只需要清楚一件事就可以了——四海八荒，谁都打不过他曲泽笙。 “可她是仙族的公主，尊上不去的话，仙族会不会说长道短啊……”牛头有些为难的瞟了眼曲泽笙。 曲泽笙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意犹未尽的想要听牛头编织一个别具一格的谎言。 事实是曲泽笙高估了牛头的可爱和笨笨的本质，这个家伙到最后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除了说长道短这个成语。 曲泽笙忍着想要笑喷的冲动调侃道：“说去呗，谁愿意说谁说，本尊还不愿意听呢，你赶紧去找流光，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曲泽笙是收拾不了流光，可是眼前的牛头，他还是有办法的，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不回来……那我去哪里啊尊上？”牛头断句的本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接忽略了句子的核心，将重点转移到了曲泽笙想要抛弃她的层面。 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的看着曲泽笙，曲泽笙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了，大吼一声朝着牛头。 “你问谁呢？”同时，一个大的酒瓮朝着牛头的胖大脑袋砸了过去，牛头无奈的走了。 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运，偏偏遇见了曲泽笙这个混世魔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自己要去哪里找流光呢……咦，尊上刚刚的说话的重点是不是去哪里找流光……牛头感觉自己简直是悟性极佳的人。 打定主意后，决定到秋水长天的外面去转悠转悠。 秋水长天外面的牌楼路上，正在发呆的牛头，被洛洛上仙喊住了，牛头奇怪洛洛怎么会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一向那么的清高，四海八荒谁都看不上，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牛头正自胡思乱想的端口，洛洛朝着他浅笑道“牛头，你在这里啊，好久不见了” 她的声音很甜，柔嫩中带着娇媚，听上去酥酥麻麻，整个人都觉得酣畅痛快。 第186章 洛洛上仙 “洛洛上仙，你怎么有空来秋水长天啊” 牛头的一张脸羞的通红，潜意识里面，他觉得，洛洛是不是对他有思慕的意思…… 虽然他是一个不自信的牛头，但这并不影响他喜欢性格耿直倔强的洛洛，甚至牛头都怀疑自己对洛洛的痴迷层度。 第一眼看到洛洛的时候，他几乎就觉得自己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洛洛只是觉得牛头憨厚。有些人注定一眼万年，有些事，但愿明白的时候还不晚。 这一世，为你画地为牢，牢牢记得你的好。牛头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俊美的男子，所以，洛洛看不上自己，他觉得没有什么稀奇。 “我来问尊上，今天晚上是否会去我们公主哪里”洛洛眼里见尊上就和刮风下雨豆虫放屁一样。 记忆中，仙尊也是自己可以想见就见的。更何况他一个鬼尊，鬼尊了不起啊，自己还是上仙呢。 她却忽略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仙尊一样宠爱柔嘉迁就她。曲泽笙便是其中一个。 他谁都不爱，唯一喜欢的人便是自己。 “你不用问了，我已经问过了，公主舟车劳顿了一天，尊上今天也乏了，可能去不了了。”牛头的表情有些为难，但却清楚的表达了曲泽笙的意图。 “什么，你家尊上，难道娶我们公主来，就是为了摆设吗？我们仙族的公主可不是他想要摆设就可以摆设的，这件事情一定要给个说法，我们仙族也是要脸面的” 洛洛说话间，就要朝着秋水长天冲去。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公主柔嘉是什么身份，想见你还要看你心情。 你当公主是柿子还是西红柿啊，随便你高兴捏着玩啊，就算公主不计较，洛洛也要去讨个说法。 没人出头还真让他们以为仙族的人死绝了么？特别是曲泽笙，取了柔嘉，却把她凉了出去，是打仙族的聊还是打自己的脸，就算他不要脸，仙族也是要的。 洛洛这样想着，大步流星的朝着秋水长天走去。 “洛洛上仙，牛头说句话，你别嫌烦，咱们鬼界虽然没有仙族的规矩大，可也不都是等闲之辈，秋水长天除了尊上指定的人，不是谁想闯就可以闯入的。” 牛头刚刚谦卑的态度已经转换了了警告，他虽然很崇拜仙族，甚至于和洛洛上仙有些关系，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当成是荣耀，但是如果洛洛上仙，执意闯宫的话，整个鬼界，恐怕也不是她可以胡来的。 至少在自己面前就不会纵容她那么放肆。对洛洛，他可以无底线的纵容，但是涉及到曲泽笙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大度了，或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自己掂量的很清楚。曲泽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处在第一位的。 “你是在警告本上仙，本上仙不吃这一套，本上仙还不信你们鬼界有人可以拦得住我” 洛洛说话间径直朝着秋水长天的门派楼走去。牛头眼看是拦不住洛洛上仙了，生怕她捅了篓子，所以冷冷的说道 洛洛的性格，孤傲中有些一意孤行。 第187章 洛洛上仙2 牛头冲着洛洛谦卑的笑了笑，他习惯了对所有人谦卑，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她也会对他保持最崇高的敬意。 因为曲泽笙说过，只有绝对尊重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有资格最后把她踩到脚下。 当你鄙视一个人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走向一条永无止境的失败之路了，至少在精神上，没有人会仰视你。 “洛洛上仙，有句话牛头不知道当不当讲，如果你想要害你们公主孤苦一生的话，你尽管闯去就好，秋水长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但是洛洛知道，牛头表面上的谦虚，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鬼界，并不是他软弱可欺。 谦卑，是一个强者必须的姿态和假装平易近人的技能。 洛洛虽然骄纵，但毕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她还是分得清楚是非黑白的，就像，眼前的这件事情。 洛洛自己是拎的起轻重，至少眼前的事情，她赌不起，她可以无所畏惧，但是公主柔嘉的心意，她已经知道。 她已经先爱上了曲泽笙，爱情里，没有对错，没有因果，先爱上对方的哪一个总是付出的更多。 事实已经无力反驳，但是洛洛不甘心，她想给柔嘉挣得一份尊重，所有的不满和权利，都是通过否定之否定后的抗争得来的。 如果柔嘉不能够出面，那么这个坏人，自己情愿做了。 让柔嘉在曲泽笙的面前，永远做一个甜甜的小公主就好。自己去做那索命的无常。 “你是在拿仙尊压我，我可是仙族的上仙，什么时候把其他的种族放在眼里过。” 洛洛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骄傲，她的眼里还从来没有放下过柔嘉之外的任何人，何况是一个鬼族的牛头。 虽然，牛头也很强大。但洛洛眼中深深地挑衅味道，困惑住了牛头的表情。 他以为她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谁成想，她竟然理解到他意思的反面去了，牛头略微蹙起了眉头，缓缓开口道：“洛洛上仙……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保留自己的意见。” 洛洛一把推开了牛头，朝着秋水长天的位置走去，这个时候的洛洛几乎忘记了想要去秋水长天的目的，只是重复着想要去的动作。 或许因为气急，或许因为执着，争执对了最后只剩下正反两面。 牛头发现和一个人最困难的相处方式就是，两个人的脑子一个想着黄瓜瓤子，一个在意的是北坡的梁子，怎么样都说不到一个平面上。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本上仙”洛洛回过头对着牛头嘲笑道。 “牛头不敢，虽然公主身份尊贵，但是鬼尊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公主嫁来鬼界是为什么，洛洛上仙恐怕也略知一二，第一因为思慕尊上，第二因为和亲，尊上的实力，鬼界的强大，已经到了让人侧目的地步了，就算是仙尊，也不能够小觑鬼界的盛大。” 牛头说话的语气更加的谦卑了，他知道，仙族一直不把鬼界看在眼里，四海八荒在仙族的眼里都算不上什么，何况是积弱已久的鬼界，更是无法入了仙族的法眼。 第188章 我要进去 这并不重要，从来别人看你的态度都是无法改变一个原本就优秀的人她的本质，而一个优秀的族群，更需要这种傲骨。 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我绝对不会看不起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所谓的强者，必然要拥有一个泯然不同众人的心，他看到的、想到的从来不能是眼前的尺寸，眼里深藏江山如画，手中握有乾坤天下。 那么这个族群势必走向中兴这条路，无论一个多么颓废的王朝，到了这样高屋建瓴的领导手里，不烁古耀今，都有些天理不容。 “哼”洛洛还是走了。 她骄傲的模样不容许侵犯，有时候哪怕是错，也要让这错绚烂成烟火里的尘埃。随着烈火雄雄燃烧殆尽。 洛洛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她被仙尊宠着，现在是柔嘉。 或者是自己宠着柔嘉，洛洛不想分的太清楚，在她看来，柔嘉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柔嘉，断然不用分的那么清晰。 秋水长天的牌楼庄严巍峨。 两边守卫着黑甲军，遥遥看去虽然么有仙族的壮阔巍峨，却是一派深严的气象。 曲泽笙治军，果然与众不同，原是鬼界可以如此迅猛的崛起，鬼尊有水平不见得下面的人了不得。洛洛嘴角挂着一抹深浅若无的笑容。 鬼界，今天洛洛上仙要让你们知道仙界为什么可以在四海八荒独尊几百万年，为什么仙界才是四海八荒的擎天一柱。 鬼界虽然风头正盛，可那也不过是风头而已。 “让开，我要进去找曲泽笙” 洛洛在仙界被宠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再加上本身上仙的修为，这一世，可谓翻云覆雨抚手间，现在怎么可能把一个毫不起眼看门的守卫看到眼里。 是以她眼中，这两个守卫还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仙族里面，能够让她出手的，寥寥无几，鬼界自己都已经找上门了，他们还不赶紧见好就收啊…… 很多时候，别人不尊重你，只是因为轻视，而大多数时候被一个权贵轻视，在轻视着看来，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毕竟，你是入了他的法眼，似乎这样的轻视，可以抬高被轻视者身价一般。 想来也是极其好笑的了。 守卫双戟交叉，纹丝不动。他们似乎看不见，听不到，对于洛洛的不闻不问，彻底的将他激怒了。 洛洛的怒气跟着被燃烧一般，“和你们说话呢，我要进去，见曲泽笙，再不让开本上仙不客气了。” 守卫依然没有动作，也不回复洛洛，任由她焦急暴躁。 “好好说听不懂，就休怪本上仙无礼”洛洛手中乾坤按动，一股仙气注入手心，朝着双戟的位置打去。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能打解决最好不过了。 洛洛本以为可以震开守卫的双戟。不想二守卫竟然纹丝不动。双戟竟然把洛洛的七层功力化去。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仙界的金仙也不能够轻易躲过自己的仙法，难道鬼界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洛洛心下一惊，曲泽笙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召集这些他听都没有听过，见都未曾见过的能力甘心效命。 第189章 贱民 “砰……” 一块儿巨大的石碑从天而降，石碑上雕刻精美的龙形花纹，上面刻着“擅闯者死”四个醒目的花鸟篆字。 石碑落下，二守卫仿若获得了生命一般，手握长戟朝着洛洛刺去。 戟法凌厉，招招致命，一时间洛洛么有占上上风，甚至是某种意义上说。 洛洛被这两个守卫攻击的只剩下招架的力气，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二人的戟法甚是玄妙，招招毙命，但是你却想不到他们下一招会是怎么样的攻击策略。 戟法与她所见的都不一样，是一套她从未听闻的戟法，招招不同寻常，步步为营，二人相扶相承，行云流水一般，舞上去如同仙女散花，落下来直取要害。 不下二十招洛洛已经渐渐难以支撑。她心下更是惊颤，仙尊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的鬼界，这样的曲泽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在不知不觉间，仙界除了盲目的自大和自欺欺人，已经远不是可以与鬼界一战的族群了，而仙族认识到这层的时候，制约鬼界已经伸展不开拳脚，否则凭借仙尊的观念，断然不会纵容曲泽笙娶柔嘉公主。仙尊的意念中:四海八荒，贵如仙族者，无。 也就是四海八荒之内，除了仙族，其他的都是贱民，所以他可以用尸族牧正凡人，所以他不许四海八荒仙族以外的任何族群飞升成仙，所以雷劫、火刑万劫难成只求屠尽天下群雄。 他要的是一族独尊的四海八荒，除了仙族，所有的存在都是贱民，都是可以随意屠戮的。 一旁的牛头早就看出了洛洛的不敌，而眼前的二人并未完全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所有洛洛还勉强可以一战。 可是，这样下去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洛洛和秋水长天的守卫，必有一伤，无论伤到哪一方，都不是最后自己愿意看到的。 因为鬼族还不足以强大到马上和仙族翻脸的地步，如果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尊上如何会委屈自己娶了仙族的柔嘉公主。 “停停停……两位哥哥，洛洛是嫡王妃的随嫁，身份尊贵，今日又缝尊上大婚，还请不要因为些许龃龉伤了两家和气” 牛头并未走远，随行到秋水长天牌坊，才看到洛洛和守门的两个大将干起来了，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守卫的两个黑甲军，对着洛洛使出了双戟翦，无论洛洛如何闪躲，双戟翦法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一般，铺天盖地朝着洛洛袭来。 牛头大手一挥，并么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在她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如梦幻泡影一般。被牛头强大的术法笼罩住了。 两个门卫并没有任何表示，收了兵器站在门口两边。 要知道，擅闯者死，这条规矩是曲泽笙立下的，而自己刚刚的做法，恰好是和曲泽笙的想法相左的。 洛洛不服气的想要上前再战，被牛头一把抓住后，洛洛不解的瞪了牛头一眼，大致意思是“怕什么，你怕，我可不怕。” 牛头一边对着二守卫赔笑，一边拉着洛洛往回走。 第190章 放肆 洛洛还不识趣的要去和两个守卫理论。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是如何脱险的。 如果不是牛头的话，洛洛现在指不定在干嘛呢，大概已经不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儿。 牛头一把拉住洛洛，用眼神告诉她闭嘴。 洛洛继续挣扎着，狠狠在牛头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牛头的，虽然在仙界自己很厉害，可到了鬼界才知道什么是霸道，什么是强大。 秋水长天外面的宫墙处，洛洛气呼呼的站在那里，对牛头又打又踢，牛头松开了她的手，洛洛抬起巴掌一个响亮的耳光赏了牛头一脸金花。 “你干嘛拉我”洛洛气鼓鼓的说道，杏眼圆睁。 “不拉着你，看着你被他们打死啊”牛头看着洛洛，直接回道，对于那记响亮的耳光，她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只有时光定个的一瞬间，二人对视凝眸。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洛洛生气的说道，她打了人。人家不生气，她到好，竟然还没有消火。洛洛的天真，已经让牛头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对，你的事情，你飞升之后成为上仙，现在已经修炼到飞仙的地步，你想要被他们两个吃了补充修为吗？” 牛头觉得有必要告诉洛洛她目前的处境，并不是她说什么都可以，鬼界仙族现在的态度已经是势同水火，经不起一点的波澜和挫折。 眼下的节骨眼，更是经不起一点的冒犯 “不想，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啊？”在仙族能从自己手里过招的寥寥无几，到了鬼界，自己连个看门的都打不过，还有天理吗？？？ “他们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四海八荒尊上以外的，都不可能让他们蛰伏” 牛头说的是实话，如果门口放了两个废物，秋水长天早就被攻破了，曲泽笙也早就死了。 “曲泽笙有什么本事，不就是……” 洛洛对于曲泽笙除了不屑一顾就是不屑一顾，什么鬼尊，还不是要靠仙族的公主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就算没有他，四海八荒想要娶柔嘉公主的大有人在。谁还稀罕一个鬼尊，以前他是这样的想法，现在，见识到曲泽笙本事后，她只是这样想着。 “洛洛……我不管你是仙族的上仙还是飞仙，如果你想公主以后好过的话，就不要随意的诋毁尊上，毕竟尊上不一定有空杀的人，有的是人愿意下手。”牛头的神情变得略微严肃了，他不想对洛洛说出残忍的话。 可是，她似乎不明白自己来鬼界干嘛的，鬼界，不再是一个适合他称王称霸的地方。 “放肆，难道你们还敢杀了本上仙……”洛洛气的脸颊通红。一个被仰视习惯的人，是接受不了别人丝毫的傲慢与偏见的。 “放肆不放肆不重要，你的死活也不重要，只要不引起仙族和鬼界的矛盾就是你和公主的死命……死不足惜，只求安逸” 牛头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什么意思……” 第191章 不过如此 牛头正了正衣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鬼界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就像曲泽笙，他贵为鬼尊，却遗失了自己的记忆。很多时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是敌是友他都搞不清楚。 对于牛头来说，对洛洛的警告，已经是自己最大限度的容忍。 “仙族把你们送入鬼界的意思，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和平是你们的功劳，战乱，是你们的过失……生死都不在你们的掌控……你们的信仰是尊上，而你们尊崇和维护的是仙族……这就是你们的命运……所以，仙族、公主，不过如此” 牛头这样说的目的并不是打算感动洛洛，而是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秋冥宫中的诸位，恪守本分是他最大的省心。 洛洛不愤的对牛头说道。秋水长天怎么了，自己既然是随柔嘉嫁到了秋水长天，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公主。公主的委屈就是自己的耻辱，洛洛指着牛头说道， “你不过是曲泽笙的一个牛头，你懂什么” 牛头无奈的耸耸肩，这果然是醉了，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小美女，竟然这样的火爆脾气，只怕自己以后有的受了，牛头缓缓开头道： “我什么也不懂，但至少知道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洛洛觉得他可笑，明哲保身是弱者的想法，自己是仙族的天洛飞仙，属于上仙阶品，他竟然这样子看不起仙族和自己。遂厉声呵斥道。 “仙界，今非昔比，鬼界不同往日，这是事实，你承认不承认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牛头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因为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对于自己来说，多余的解释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洛洛气的只剩下一个你字梗在了喉咙里。 “别你呀你的，劝你有空了多照拂照拂公主吧，鬼界不同仙界，就算她是鬼尊的嫡妃，要她死的人比比皆是。”牛头转身要离去，已经不想和洛洛说话了，他觉得仙族的人莫名其妙的高贵，莫名其妙的清高，总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你们敢……动了柔嘉就是公然与仙族来战，你们想造反吗？”洛洛厉声道。显然，他认为声音大可以掩盖一切。 “仙尊非吾君，吾非仙君之臣，四海八荒从神族之后，再无共主，天下豪杰群起逐鹿，何反之有？”牛头转过身，神色有些泠然，眼神中犹如结了一层寒冰，冷冷的说道。 “公主，终究……免不了”洛洛被牛头的神色吓到了，说话声有些结巴。 “免不了”牛头告诉了她答案，柔嘉来到鬼界就是悲剧的开始。没有任何反转的可能。 洛洛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秋水长天的外面。 洛洛的心是恨的。 是夜，秋水长天灯火通明，有人说曲泽笙在忙于政务，有人说曲泽笙有红袖添香，有人说曲泽笙…… 总之，这一晚，他没有去在水一方。 鸾飞殿内， “娘娘，听说尊上独自歇在了秋水长天，在水一方未曾见到尊上的影子。” 雯曦的声音软软绵绵异常好听，自从流光消失后，鸾飞殿，雯曦成了主事宫女。 第192章 狗仗人势 “仙族的公主，也不过如此，以后的日子，本宫会慢慢告诉她，什么叫做天下之大。今日初一，尊上可有再去弱水河畔？”连如霜巧笑倩兮，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一定不吝亲手赐教柔嘉公主。嫡妃怎么了，敢拿身份压自己，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单凭曲泽笙在，自己的地位谁都别想撼动，赵聆月做不到，柔嘉更不可能，自己只要不谋反，曲泽笙定不会对自己狠厉。 “娘娘，没有，那个凡人已经死了那么久……”雯曦说到那个凡人的时候瞳孔莫名其妙的缩了缩，她是没有见过那个凡人。 但是连如霜如临大敌的样子让自己害怕。一个在鬼界没有人敢于提起的存在，只知道曲泽笙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成了他心中的坟，当初的故事，后来的经历，都和她无关，却没有一样是可以在她之外，曲泽笙没有后宫宠妃，没有嫡妃，不爱不恨孑然一身，若不是自己巧合下对他有恩，也不会得他照拂。这一点一直是连如霜心中不能言说的伤。 “凡人……她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直占据尊上的心，这几千年，尊上有时间就会去弱水祭奠她。好生奇怪的是她身后并未入鬼界。三生石和生死薄都查不到她的踪迹”连如霜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无论如何，现在是自己在尊上身边，四海八荒在鬼界说了算的只有她一人。 “娘娘的意思是奴婢去查查那个凡人的来历？”雯曦试探着说道，眼眸时刻注意连如霜的神色。 连如霜沉吟了片刻，扬了扬脸，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有些狡黠的味道。她知道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眼下的自己也不讨喜。 “先别动她，她是尊上心里的疤，刚刚结痂，等这疤自然脱落才是好。眼下先收拾了仙族的公主。本宫要让她知道，嫡妃也是要自己配才行。” 连如霜心中忌惮的还是曲泽笙，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和曲泽笙对着干的，只要是想查那个女人，曲泽笙肯定会知道，他别的倒不怕，只怕自己把自己搭进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娘说的是，只是仙族的人也不好惹”雯曦有些顾虑道。仙族在四海八荒的心中已经神话了。 至少在自己这样的鬼界之人眼中，仙族是一个传奇的存在，甚至是有些神话的意味。 “怕什么，凡事不还有我。” 连如霜打定主意了，她连赵聆月都敢动，曲泽笙的记忆她都敢串改，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够和不好做的。 他不屑一顾的对着雯曦说，怎么眼前的丫头越看越不喜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愣是么有学会鬼界的生存法则。 雯曦被她一个凌冽的眼神怼的半天不敢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片刻，连如霜没有说其他的，雯曦才试探着说道：“那奴婢就先给她点厉害尝尝。” 狗咬人是需要仗着人势，而自己仰仗的势利说白了，就是连如霜，只要自己的主人允许，其他人自己还真的不放在眼里了。 第193章 你去了秋水长天 雯曦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在眼中的世界，很多事情都可以用互相欺压来终结，不是自己欺压别人，就是别人欺压自己。 而她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欺压别人，就像眼下这样，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选择如何让别人不舒服的活着。 她退出鸾飞殿的时候，眼角飞出的那抹淡然，看上去让人异常的害怕。 在水一方，柔嘉公主端坐在卧房内。 洛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柔嘉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他们两个人，自从来到了秋冥宫，就再也没有什么主仆了。 洛洛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懿旨，就算自己没有授权，别人看来，洛洛也是在秉持着自己的意志在办事情。 “公主，不要等了，尊上今天不会来了”洛洛轻轻地掩上了柔嘉屋里的门，外面的光线暖融融的。 从树影之中依稀穿了过来，似乎凡间已经开始经历黑夜了，所以鬼界是仿若黎明。 “你去了秋水长天”柔嘉抬了抬眼，对着洛洛说道。 洛洛低下了眉头，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她轻轻地发出了个鼻音。 “嗯” 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害怕柔嘉生气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希望她生气。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情，我是她的妻子，理应等他。”柔嘉浅浅的说道，他想要做一个温暖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他想起来自己的时候，自己都像一副画一样，在他的生命中发出不一样的暖光，让他在以后的生命中不再忧伤。 “公主，你什么时候爱的这么卑微？我不懂你说的爱，但是，曲泽笙根本不配”洛洛有些气氛的喝了杯水，柔嘉知道她出去后，回来会渴，然后就要喝好多的水，所以早早地命人备下了。 柔嘉看着洛洛喝水的姿势，嘴角禽着浅浅的笑，洛洛这么多年，一只学不会优雅喝水吃东西。总觉得那些入口之物仿佛与她有仇一般。 “洛洛，以后你要随本公主称呼他为尊上，再也不能够直呼尊上的名讳了，知道吗？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等他回来。我以后的人生，除了仙族，就是尊上”柔嘉语重心长的说道，她从嫁入秋冥宫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这一世仿若再次火锅了一般。 所以，在柔嘉的意思里，曲泽笙就是她此生不变的信仰，她崇拜他，信奉他，把他当成神供在自己的心里。 “公主，如果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呢……”洛洛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很多时候不是自己假装不知道，事情就不会发生，就像公主，明明知道曲泽笙不爱自己，可是她还是甘心情愿的因为他而付出。这样的爱真的值得吗…… “你不要说了……”柔嘉的心跟着一阵刺痛，她虽然是后来喜欢的曲泽笙，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意曲泽笙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 这一点很奇怪，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能够嫁来鬼界已经是自己的缘分了，可是却总是不甘心，总觉得这样的缘分来的有些不如意。她嫁来了，却发现，除了缘分，他渴望的还有爱情。 第194章 你不值得尊重 “你知道他不爱你是吗？” 洛洛的眼神变的有些冰冷。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视柔嘉的表情。 但她的心，柔嘉可以感觉到，软软的心疼，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付出，心疼自己爱的义无反顾。 人这一生，总有些这样的时候，因为曾经执着的爱着一个人，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也正是这样的青春，这样的执着，才值得所有的人说一声尊重。 “我知道，但是，却抑制不住的喜欢他。我知道他的心没有我的位置，也知道他喜欢过一个凡人。甚至去找仙族的耆宿去算了他和那个凡人的缘分，只有一世。他在放不下，也是前尘往事，一层相思一层灰。” 柔嘉站在窗户附近，最美的夕阳在秋冥宫的天际划过一条纠结的感情线。 她的心跟着一紧，在曲泽笙的心里，自己或许就像眼前的残阳一样，就算美成了朝霞的模样，终将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很多时候，一段感情的开始，谁付出的多就注定谁会输的比较惨，她用力的攥紧了拳头，柔嘉知道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一世所有的热情，在曲泽笙的身上，无法那么轻松地收回伸出去的手，要么壮士断腕，要么共赴黄泉。 这两样柔嘉都不喜欢，她喜欢的感情，有些悲伤的情调，有些温柔的感动，虽然他不爱自己，可是她已经爱他深入骨髓。 “你就那么天真的相信他……那连妃呢？难道也是个摆设？”洛洛靠近窗户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水一方的空气有些冷冷的寒意，鬼界的气候，不适合常年生在九重天仙宫的柔嘉。 不过她忍了，忍了所有人不能忍的一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残忍的话。 “她不同于别人，连如霜的爹有恩于尊上。而她却喜欢尊上，尊尚心中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甚至一开始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 柔嘉说道这里的时候，心中闪过一丝的开怀，至少现在，留在曲泽笙身边，有资格喜欢曲泽笙的只有自己了。 “但她的所作所为，如果被曲泽笙知道，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对他的宽容，身为鬼界的连妃，她是一个不值得尊重的人。”洛洛淡淡的说道。 虽然自己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但不代表她认同连如霜卑鄙无耻的价值观，拿自己的自私当成伤害别人的借口，还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洛洛”柔嘉一巴掌扇在了洛洛的脸上，她正在关在水一方窗户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下。 这一巴掌……带给洛洛的震惊是巨大的，她认识的柔嘉一直是温婉的女子，仙族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的柔嘉，这一巴掌，分明承载的是一个怨妇的不满和愤恨。 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窗外。柔嘉有些惊慌的上前“洛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你是公主，我是奴婢，本来我就是这样的命。哪怕我是天洛飞仙，拥有上仙阶品，在你的面前，也还是一个卑微的奴婢”洛洛有些自卑的说着，她并不喜欢和柔嘉这样生疏的讲话，她的心中，自己和柔嘉应该是一对有好的小姐妹。 第195章 温暖的痛 现在，因为一个男人，几乎翻脸。柔嘉上前轻抚洛洛略微红肿的脸颊，洛洛冲她温婉的笑了笑。 因为曲泽笙，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受的委屈。 而她遭遇的所有，都要曲泽笙来偿还。 雯曦站在在水一方的宫腔外面徘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在水一方这里的地脉通过她脚下的土地。 如果自己把蛊放在地脉涌动处……那么，在水一方就算有再好的气运也会被这些蛊虫败光。 雯曦的脸上露出一股子狂傲的色彩，蛊虫，果然是个好办法，而且这种蛊不止会败光人的气运，还能杀了那个公主。 出身有时候决定一个人的背景，但却不能够决定人的一生。 夜越来越深了，柔嘉坐在在水一方的寝宫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水一方的宫内，已经掌灯了，她只觉得那明晃晃的红蜡烛异常的刺眼。 这个寝宫，没有自己预期的精致，但是在鬼界，却是最靠近曲泽笙的地方，这一点，她已经很知足了。 而自己爱到这么卑微的时候，不见得曲泽笙可以放在心里。 “公主，还是睡吧。”洛洛从被甩一巴掌的痛苦中缓了过来。 因为曲泽笙，公主对她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的迁就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的信任，他们之间唯一的隔阂就是曲泽笙。 “洛洛，我的心，总觉得空落落的没有底，尊上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柔嘉坐在藕粉色的罗襦边上，眉头紧皱。 她是公主，所以，多愁善感是她的权利，而自己，是卑微的婢女，生气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你现在最不该想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好好地睡一觉，明天问题才有迎刃而解的机会。”洛洛把柔嘉头上的珠花一串一串的取了下来，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以前那个内秀的小公主，如今长大了。 “还是你对我好，你的脸……好痛……” 柔嘉想要伸手去抚摸洛洛的脸颊，洛洛躲闪了下，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痛是痛，但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以后不要用这样负气的方式对待自己，在你觉得自己快成为一只困兽的时候，至少有我还会陪你想办法。” 洛洛给柔嘉盖好了被子，柔嘉没有说话，洛洛悄无声息的拉上了床幔，只留下远处一盏灯，昏昏沉沉的燃着。 她以为柔嘉阖着眼睡着了，缓步朝着在水一方的外面走去。 柔嘉眼角的泪珠缓缓的滑落，仙族亘古的岁月中，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只有洛洛自己，可是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而她，生气过后，竟然还是这样的关心自己。洛洛的心如同针扎一样疼痛，却是一种温暖的痛。 这一晚的柔嘉睡的极不安稳，她梦到了很多晦涩的画面，梦到了自己母后垂死的挣扎。 梦到曲泽笙对自己笑，但是转瞬他却变的眼神凛冽，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心坎上的感觉。 她梦到洛洛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盲目的追杀，而洛洛的身上，血迹斑斑，似乎刚刚经历一场苦战。 第196章 柴房 洛洛在柔嘉的寝宫的瓦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着那抹惨淡的月色。 曲泽笙当真是搞笑，明明是鬼界，还偏偏搞出微光和朗月。一度使她觉得曲泽笙是个蛮搞笑的人。 在水一方的宫殿，在鬼界算是巍峨辉煌的，这里的地势稍微偏高，洛洛站在在水一方的屋顶上，几乎可以看遍秋冥宫。。 她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偏殿的柴房位置，是的，哪里，有一个凡人。 自己的主子，柔嘉公主，善心大发，非要收留的累赘，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偏偏在自己的新婚之日收留，也不怕染上晦气。 不过没有办法，虽然自己是她的洛洛呢，她是自己的主子呢，就像这样的事情。 最后善后顶包的肯定是自己这样的人，难道还让柔嘉去处理这个凡人啊，洛洛朝着柴房走去。 在柴房的外面，她感觉到一股子强大的仙泽溢出，但是哪里分明就只有一个凡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住了，总不能是那个凡人吧，洛洛晦涩的笑了笑。 透过柴房破落的窗棂，洛洛看到柴房乱草堆中，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一边的脸上有鲜明的胎记，另一边的脸，容颜尽毁，她的样子，根本就不能够看。 洛洛看到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仙界的业火，果然厉害，容颜毁成这样子，她活着，或许还不如死了。 因为她活着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怪物，如果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人再记得她，但是，洛洛忽略了一个事实。、 与其卑微委屈的或者或者默默无闻的死去，为什么不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和努力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前途。 哪怕前面是风是雨，是电闪雷鸣。 哪怕前面是刀光剑影，生死两难。洛洛心中略微一惊。她只是个凡人，那她身上的仙泽是什么？ 这样的仙泽，不只是她，就算是仙尊，也不一定有这样深厚的修为。 流光翻了个身，她感觉到外面有人看自己，但是她却开不了口，试着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流光伸手用手指去扣自己干涸的喉咙，试图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但是这样的的自虐都没有达到她渴望的目的，始终，她没有发出任何一声。 她能醒来洛洛着实吓了一条，这个世界上，能够经历仙族的十万刀兵戾气不死的，只有仙族飞仙以上的修为。 而她……到底是为什么，正在思忖间，柴房的仙泽似乎消耗殆尽一般，突然之前，系数散去，似乎从来没有仙泽出现在柴房的位置。 洛洛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点的牵绊，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在什么的地方，更为诡异的是，她身上压抑已久的煞气，也随之消失了。 洛洛用脚提了提流光，发现她还活着，随手给她倒了杯水起身道“想活就喝了这杯水，想死，等到天亮你的五脏六腑就会被仙族的戾气焚成灰烬” 流光看着洛洛脚上精致的靴子刺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眸中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突然想起一个人，但是却记不起他是谁了，那个人的背影淡如菊，那个人的神韵飘洒清逸……还有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在抬眸间，已经看不见那抹白色的刺绣靴子了。 流光觉得自己需要活下去，于是，她挣扎着去拿桌子上的那个茶碗。 第197章 记忆的最深处 她拿了几次，终于端在手中，流光的眸中，有些许激动。 这碗水，自己捧着的，是前尘往事皆抛却的生命辉煌。 这一晚，秋冥宫中，秋水长天的曲泽笙睡的极其不安稳，他俊逸的脸颊眉头紧缩。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年轻的女子身穿罗裳朝着自己缓步走来，朝着自己盈盈一笑，曲泽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是开心，他从来没有这样柔软的感觉，一个人跌入自己的梦，温暖了整个晦涩的人生。 然后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逐渐的变成了透明的模样，曲泽笙很像抓住她，伸手间，剩下的只有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灵台的位置一片清明，很多事情逐渐的变的明朗起来。 只是他的记忆停留在那日，他的娘子……对的，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娘子，不是说回凡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三日的婚期，不会跨度那么的久，他觉得自己等的花都快谢了。 “牛头……”曲泽笙，默然喊了一声，牛头却没有及时的出现。 外面的天色灰暗，但是他看到了婆娑的花枝已经枝繁叶茂，显然不再是那个春天了。 曲泽笙竟然惊得额角冒出了丝丝冷汗，他的那抹灵体回到了魂之中，他竟然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怪不得那些日子他过得昏昏沉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尊上，发生了什么？”牛头出现在曲泽笙大殿内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堆黑甲军护卫。只因尊上刚刚的护声过于惊悚。 牛头不放心，以为曲泽笙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他刚刚的情绪分明表示发生了很严肃的事情。 “没事，出去”曲泽笙的眸子有些阴郁，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仔细看的时候庭院外面的那几株树已经花繁似锦，初春早就已经过去了。不知道月儿来了没有，她难道再一次悔婚了？ 曲泽笙这样的想着，心里很是凌乱，那群黑甲军被他这么一吼，一个一个的噤若寒蝉，没有谁敢说一句话出来。 而他这段时间的记忆，是极其模糊的，因为他这段记忆中，没有了月儿，那个自己魂牵梦绕舍不得放下的女子。竟然被自己给忘记了。 “尊上，今日是你大婚的合卺之期，仙族的公主，怎么说也不是普通的公主……” 牛头低头躬身一步一步的退去，临转身前，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曲泽笙说明白柔嘉对于眼下鬼族的重要意义。 作为尊上，虽然是鬼界至尊，但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至少在对待仙族的事情上面，自己断然不会随着他乱来。 “柔嘉公主？难道不是天楚的嫡公主赵聆月？” 曲泽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她。 “天楚公主？已经在三个月前仙去了……柔嘉公主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牛头淡淡的说着。 他知道她是喜欢赵聆月的，但是对于整个鬼界来说，真正利好的是柔嘉，至于那个凡人的公主，她生来卑微，死的时候也不必轰轰烈烈。 曲泽笙听到赵聆月逝去的消息，心中竟然一痛。她怎么舍得这样死掉。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尊上，不好了，仙族的公主……病了”一个护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第198章 你是我的救星 黑甲军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秋水长天的大殿，这个时候除了牛头，谁也没有注意到曲泽笙的表情，变的有些怪异，他嘴角扯过一个牵强的笑意。 曲泽笙已经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果然自己的秋冥宫威力巨大，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多人唱一台戏。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牛头不悦道，曲泽笙这样的表情，明显是哪里不合适。 但是曲泽笙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这样的尊上才是更可怕的。所以牛头的心中也是没有普的，相对而言也是害怕的。 自己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一个愣头青一样的侍卫慌慌张的跑了进来。 万一被这家伙搞砸了，不只是自己，就算是秋水长天的所有人加起来，只怕也是抵消不了曲泽笙的雷霆之怒。 “回禀牛头大使，仙族的公主，恐怕要不行了”侍卫低着头轻轻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大事件，但是这件事情，自己已经如实的上报了，至于后面如何处理，就不是自己这样级别的小家伙说了算的。 仙族的公主不行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问题是来汇报这件事情的人是仙族的天洛飞仙，在场的黑甲军大部分是迎亲的，很多还是认识天洛飞仙的，就是仙族传说中的上仙，虽然在仙族可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但是站在鬼界的立场上，天洛飞仙确实厉害。 至少是自己这类的鬼界黑甲军仰望的角色。关于这一点，侍卫还是拿捏的很准的。所以，牛头的出现，无异于是他的救星。 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速度报告给曲泽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至少会有曲泽笙出来顶着，不然的话，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是掉脑袋的时候。 “不行了？怎么回事，你小点声……尊上这会子脾气不好”牛头把侍卫拉到一边小心的提示，这些人都是陪着曲泽笙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当然不想他撞在枪口上，也不愿意看到任何曲泽笙和他们针锋相对的场景。 “牛头大使，你是不知道，刚刚天洛飞仙跑到秋水长天的外面嚷着要见尊上，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仙族的公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竟然长出了奇怪的蛇头，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好像是冒出来的竹笋一样。” 侍卫将当初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遍，显然他的表情暴露了天洛飞仙当时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 牛头的嘴角扯过一个清浅的笑意，似乎这样的天洛飞仙更适合自己的口味，而他完全忘却了天洛飞仙出现的目的竟然是自己的柔嘉公主。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你去禀报尊上，我去找天洛飞仙。记住，和尊上说话一定要慢着。除非你想话没有说完就被尊上砍了……”牛头一边嘱咐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他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这些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了，对于洛洛，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到曲泽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洛洛这个家伙，这时候，只怕又在和门口的那两个黑甲军守卫单挑了。牛头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以后那个不积德的能够消受得了传说中的天洛飞仙。 牛头走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洛洛只是安静的站在外面，既没有寻衅滋事，也没有想要和黑甲军单挑的味道。 她无助的站在秋水长天的外面，耐心等待着曲泽笙这边消息的传来，牛头的心中略微有些酸楚，一向都是嚣张跋扈的天洛飞仙，这个时候竟然安静了下来，可以想象她是经历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天洛飞仙的主子，柔嘉公主，肯定是凶多吉少，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是眼下的这样光景，至于柔嘉经历了什么，他无暇去管，也不想管，因为那个公主不是他的菜。 “牛头……你要帮我们公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洛洛看到牛头出来的时候，张望着朝着秋水长天的牌坊处看去。 她眼中的焦略，深情里面的安静，让牛头知道，洛洛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而她的麻烦似乎棘手了很多。 “慢慢说，先不要着急，你家公主怎么了？”牛头走到跟前，将洛洛拉到一边去，轻声说道。 显然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是可以肯定他刚刚已经哭过了，能够让天洛飞仙哭泣的理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公主真的要死了，而她却没有办法阻止这样事情的发生，所以无助的哭了起来。 “我们家公主很不好，快要不行了，她身上……我要见尊上，现在就要见，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洛洛还是渴望着能够进去秋水长天，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曲泽笙可以救自己家公主，而眼前的牛头大使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存在。 “尊上今天心情不好，只怕见了你不见得能够帮到你，反倒是会坏了事。你如果相信我，可以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下”牛头携着洛洛朝着牌坊外面的位置走去，离秋水长天的位置更远了，他有些话要和牛头大使单独说说。至少要说的明白清楚。不能够让她觉得这件事情会引起分歧。 “我和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公主的身上，好像是占了很多的角，但是最后冒出来的竟然是蛇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公主开始吐血，然后身体变的绵软，像一条蛇一样在地上蠕动……并且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洛洛有些语无伦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表述什么，大致的内容就是她看到的流水账。 唯一的结论就是柔嘉公主真的要死了，而且是不行的那种要死了。牛头不由得有些伤心，她在为洛洛伤心，也在为自己伤心，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为谁辛苦为谁甜的人，但是不见得那个人就会领情，他的执念是曲泽笙，洛洛的执念却是柔嘉公主。 第199章 只是那个人……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于毒害公主，谋害尊上的嫡妃”牛头虚张声势的说了几句，他内心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它更清楚那个人暂时还不能动。 哪怕是因为曲泽笙，那个人暂时就不能动。 “言外之意，你是知道大概是什么人下的手是吗？你一定要帮我，公主不能够有事……”洛洛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牛头。她很不喜欢这样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但是她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回完整的怪圈。甚至不能够完整的抽身而出，所有的人都加入进去告诉你，这个圈子，你必须适应，必须甘之如饴。 “我倒是想帮你，只是那个人……却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牛头说出了自己的顾略，那个人不只是她惹不起，四海八荒能够惹起的也没有几个，除非他愿意，否则，谁的帐在他的眼前都是一笔混帐。 “你说什么人还是一个仙族公主惹不起的，只要是天上地下有的，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修为，仙族的公主都是惹得起的。”洛洛觉得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什么人，还是自己公主惹不起的，自己的公主有惹不起的人吗？ 四海八荒之中，那个听到自己公主的名字不得竖起来大拇指，那个听到自己公主的称呼，不得伏地山呼。 “我和你说，你去请一个人，只有他出面，尊上或许会买账，现在夜色晚了，你去请他，只许说一句明月何时照我还，他便明白”牛头也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只是自己觉得如果想要救出仙族的公主，那么能够救他的人只有那个人。 而那个人，现在早就没有人的样子了，从墨渊之畔回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甚至是曲泽笙，他都选择了忽视。因为他发现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不认识我，真的可以吗？我要怎么和他交流”洛洛做担心的是这个事情，如果是自己还好，但眼下光景并不是自己，还有柔嘉，自己怎么可以拿她的命赌那些不存在的幻想，自己也不是那样随意的人。 牛头浅笑，他发现洛洛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关键是，那个自己需要面对的人，值不值得自己虚心和不耻下问，显然，柔嘉是值得洛洛这样付出的存在。 “可不可以全看公主的造化，愿不愿意救，只能是堵上那个凡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牛头有些心疼洛洛，但是也只能够实话实说，那个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想，至少在她的想法里，能不能够达成一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而那个凡人的认识，完全是牛头根据自己的理解诠释的。 “什么……你把我们公主的性命堵在一个凡人的身上……”洛洛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有杀人的冲动。 但是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杀人是解决有些问题最好的办法，例如眼下的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人。杀了眼前的牛头，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打不过他。 而这样想法萌发的时候，洛洛忽略掉了牛头是在帮自己的角色，很多时候，最悲哀的就是，你在帮她的时候，他却以为你是在竭尽全力的害他。牛头就是处在这样的时候。 “现在不是和你吵架的时候，别管她是凡人还是你们公主高贵了不起，能够救她命的只有你要请的那个人，如果想邀请得动他，除了那个凡人，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请得动那个老凤凰” 牛头也注意到洛洛情绪的变化，好在是她比较理智，至少在牛头看来，吵架是完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最劣质的办法，没有一点的用处。而且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方法。 “你说的是鬼界的鬼王爷……凤无缺……”洛洛的眸色，变成了琉璃白的，之后慢慢的恢复了本色。 她的神色有些许阴郁，那个好色出名的王爷，近些年似乎消停了不少，不过近期，不知道是不是伤情了，四海八荒竟然彻底没有了他的消息，甚至是鬼尊曲泽笙大婚这样的场面都没有看到他，一度让仙族之人觉得曲泽笙是不是和他决裂了。 “不是他的话，你以为本王说的是谁？你觉得四海八荒还有谁能够让尊上给这个面子……”牛头无奈的说道，除了鬼王爷凤无缺，秋冥宫里里外外，还真的没有谁能够让曲泽笙给颜面的。 而能够说动鬼王爷的筹码就是他的心结，一个自己听来的传说，并且在某日鬼王爷喝醉酒之后得到了证实。 “我以为是仙尊……”洛洛有些无奈的瞥了瞥嘴巴，她觉得鬼界能够入得了自己法眼的也就是曲泽笙了，可是眼下的情形，显然不是曲泽笙可以完全操控的。 “你先去请鬼王爷。记住了那句话，明月何时照我还，他无论问你什么，你都回复他跟我来。否则以他的修为，明白过来之后，断然不会被你利用。我先去请尊上到在水一方，如果能请动，你们就去在水一方，如果不能请动，鬼王爷可以直入秋水长天，依着他的脾气，就是抗也得把尊上抗去在水一方。只有尊上去了，那个陷害柔嘉公主的人，才会有所收敛。”牛头不忘给洛洛嘱咐清楚具体事宜，以免遇见事情之后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这一次请不到鬼王爷，而且惊动了他，想要再次请他的时候，那句话就不管用了，他肯定会算出那句话代表的人香消玉损了，牛头知道自己不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那我走了。”洛洛不等牛头把话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在水一方的上空。 牛头还有几句话没有嘱咐完整。说话间却发现洛洛已经消失不见了，遂无奈的摇摇头朝着秋水长天的位置走去。现在更难以对付和安抚的是尊上曲泽笙，那就是一个暴躁的神兽，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让他平静的方式。 第200章 本尊不是大夫 “尊上，仙族的公主病了” 牛头已经想出了很多种说法，但是进入大殿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就是没有想说的话。 只能够平铺直叙，长驱直入的陈述下。 而自己说话的时候，曲泽笙自始至终都是黑着一张脸，牛头生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怒了曲泽笙。 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害得自己连牛头都没得做。 “本尊知道，病了吃药，本尊不是大夫，不管看病拿药的事情”曲泽笙的眼眸都没有抬起一下。 在他眼里仙族公主怎么了，管她是什么呢，到了秋冥宫之后，无论她之前是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会变成什么都不是的角色。至少在曲泽笙的眼中世界是该这样的，感情也是这样的，自己不喜欢的就不要过于强求。 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强求完全是没有一点用途的事。 牛头常年在曲泽笙的身边，眼力见自然不是白练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曲泽笙的无所谓，但是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一个演说家。哪怕曲泽笙现在恶心自己，自己也要将这部剧演续下去。 不为了什么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而是眼前的这部剧，如果自己演不好，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只怕四海八荒都要跟着遭殃，而且今天的曲泽笙看上去不同往日。他身后隐隐出现的仙泽，如同云雾一般缭绕成幕的样子。牛头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却没有，仙族的天洛飞仙也没有这样的仙泽，而作为鬼界的鬼尊，竟然会有这样的仙泽，而且是今天出现的，牛头心下极为不解。 他的身上，似乎总是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那股子力量不同于仙族的气息，甚至比仙族的气息要纯正很多。 “可是她好像是中了某种蛊毒，身上总是长出奇形怪状的蛇头，柔嘉公主也慢慢的变成了了蛇的形状，而且仙法在一点一点的流失。看样子，像是九黎之人的手笔” 牛头抬眼瞧了下曲泽笙，曲泽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要一下子吃了他一样，牛头吓得呼吸都不敢大声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曲泽笙是最恐怖的，一般他杀人之前会做这样的事情。直直的盯着你，看你会有什么举动，然后一击击毙，直接宰了你。 “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你满嘴胡沁什么，什么叫做九黎之人……” 曲泽笙将手中正看着的一个一本玉书，扔在了牛头的额角，血跟着流了出来，牛头慌忙接过玉书。 那本玉书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牛头的脑袋上，曲泽笙的眸子依然瞪着，似乎要喷出火苗的节奏。 恶狠狠地瞪着牛头，似乎要把牛头给看穿，一时间牛头不敢动弹，曲泽笙在琢磨着自己身边的人，盛怒之下的曲泽笙，没有说其他话，只是定定地盯着牛头额角的那滴血。 “牛头知错了……” 牛头捧着玉书，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曲泽笙，这一次是真的被他说动了，断然不会对于仙族柔嘉公主的事情置之不理。 虽然表面上的盛怒掩饰着他内在的卑微和不甘心，但是仙族的公主柔嘉已经有了三分希望。 今天的事情，除了曲泽笙，否则那人是不会收手的，也就只有曲泽笙出手，那人才会收回蛊毒。 “到一边收拾收拾，省的本尊看到烦心”曲泽笙淡淡的说道。 牛头低着头退了下去，门口的黑甲军看到牛头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过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去打来了一盆清水，让牛头自己收拾收拾，牛头什么也没有说。 洛洛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凤无缺的府邸，鬼王府三个字的牌匾歪歪扭扭的挂在外面。 大门敞开着，灰尘落了一地，对着门口的位置扯着喉咙喊上三嗓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洛洛有些焦急，所以不请自入了。 鬼王爷的府邸，还真的是一座废弃的旧院落，整个王府，连个影子都没有，守卫也没有，只剩一座空落落的院子。 洛洛进去自己找了三遍都没有发现凤无缺的影子，怎么回事，鬼界怎么这个鬼样子？ 懊恼焦急的心情涌了上来“你到底在不在啊，人家有句话带给你……” 洛洛心下思忖鬼王爷的不近人情之处，偌大的王府你倒是有个守卫也好呀，里面虽然不是破草帽子就是乱草堆子，从外面一看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这个鬼王爷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了觉得，所以需要什么守卫啊，谁看得上自己府里的草谁就去薅好了。 “小姑娘，你知道吗？这座院子是极其可怕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鬼王爷府邸外面的树杈上，斜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手中握着酒壶，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眼角的流光时不时的看着洛洛。 以前的凤无缺，最喜欢的生活是：喝最烈的酒、听最媚的曲，拥最美的美人、吃最好的佳肴。 所以四海八荒有个说辞就是，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若问江山代有人才事，四海八荒凤知微。 凤知微说的就是凤无缺的本事，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要你管，我是来传话的……你又不认识凤无缺”洛洛看着老者邋邋遢遢的样子，心中已经厌烦了七八分。 要知道，他要找的凤无缺断然是不会允许他这个样子出现的。 “你传的什么话啊，不妨告诉我这个老朽，老朽或许可以给你代为通传”老者淡淡的说着，随手喝了一口酒，但从他侧目的容颜可以看出来，他大约是个极其清瘦的人。 眼中寒光若剑，只是没有了昔日的锋芒毕露，焕然而来的是颓废和无奈的美。 “你能有什么用，就是那句明月何时照我还……”洛洛不解的说道，她在用鼻孔看着他。 如果不是自己要找凤无缺，单单是这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完全没有资格和自己说话，因为他不配，自己是仙族的天洛飞仙，身份尊贵，而他只不过是鬼族的一个老者。 不过好在看他可怜，不若和她说上两句话，省得他觉得自己仗势凌人欺负他一个老人家。 第201章 凤无缺来了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这句话……” 老者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的扎入洛洛的心脏。 洛洛虽然大小阵仗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因为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格局，和这样的怒火，自己看到的时候已经被他深深地吸引了，洛洛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她这一生不会爱的那个设想，在此刻崩塌了，她爱上了一个自己日后注定会恨得人：或许因为他不爱自己，或许因为他爱的人是自己的愁人，或许因为……总之，这个人，是她不该爱的。 “想知道就随我去秋水长天，求曲泽笙救我们公主……否则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洛洛知道，他就是凤无缺，虽然他邋邋遢遢，但是那一瞬间他眸子中的精光闪现，告诉所有人的表达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自己尊贵身份和内在修为的彰显。 “人小鬼大……小丫头”凤无缺无关风雅的说道，他却不知道，他的这句小丫头，被洛洛理解成深深地宠溺和温情。 洛洛的脸颊绯红，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凤无缺随手一挥，变换成曾经风度翩翩的模样，对着洛洛粲然一笑，洛洛觉得自己的心，如同一般。至于凤无缺后面说的什么，洛洛完全没有印象，她只记得他走的每一步，她都跟着，她只知道，他微笑起来温文尔雅，手中的折扇被他拿在手中忽闪忽闪的扇着。而她的心就像那柄折扇，渴望离他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突然凤无缺停住了脚步，转了个身，洛洛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小鼻子差点撞到他的胸膛。 凤无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转身有些突兀，略微抱歉的说道“本王料定你是不知道月儿下落的。” 洛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为了救自己的公主，并不是来瞻仰凤王爷仪容的，遂开口道“随不随我来在你，但是本上仙只有今天有空，其他时间，请恕本上仙不奉陪。” 如果对于别人，洛洛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说，但是他对凤无缺说话的时候，脸颊已经通红，凤无缺无奈的笑了笑。 璇儿，眸色变成了茶色，冷冷的盯着洛洛，看的洛洛心底泛起了丝丝寒意，一股子她从来都不曾觉察到的寒意。 凤无缺缓缓的开口，似乎在和洛洛说，似乎在对自己说：“救仙族的公主，嗯……对于本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如果敢骗本王，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其他的事情欺骗本王或许罪不至死，如果这件事，你敢骗本王，你的死，本王亲自负责。” 洛洛不喜欢眼前凤无缺的情绪，遂赌气道：“随便你……”她甚至希望凤无缺不随自己前去，这样能够表示那个凡人在他的心中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想到这里，她的脸跟着羞红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将公主的生死置之度外，难得公主还对自己一片真心。 洛洛一边懊恼这自己的恶劣情绪，一边私心泛滥，是的，她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她承认她自私小气。 凤无缺只是对着她浅笑，这抹笑意，在鬼界的微光下，显得格外的明朗，洛洛甚至在这抹笑意中读到了宠溺的味道。、 所以她没有说任何话，朝着秋水长天的方向飞了去，她知道，无论是因为那个凡人还是因为别的，凤无缺这次和自己是去定了。 秋水长天的守卫看到凤无缺的时候表情一惊，心下均以为鬼王爷今天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没有搭对，竟然再次来了秋水长天。 当日那个气急败坏，恨不得和尊上大战万年的鬼王爷，现在竟然来到了秋水长天。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仙家…… 直接被眼前的守卫忽略掉了，因为拼上他们两个的老命也是打不过凤无缺的，如果凤无缺执意要带她进去，如果不带她进去，她这样子跟在凤无缺的身后，凤无缺的修为，早就把她给处理掉了。 秋水长天的人都知道一个传说，但是谁都不敢说破，上次凤无缺因为那个凡人的事情，不知道和鬼尊说了什么，但是墨渊河一战之后，鬼王爷和鬼尊再也没有任何的来往，以前亲密无间的兄弟，现在竟然变的老死不相往来。 “尊上可在宫里” 凤无缺缓缓的开口，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奔向秋水长天。 却没有人敢于质问，守卫回复“尊上在……在……”，守卫还没有在完。 凤无缺携着洛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秋水长天，洛洛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明明之前自己要死不活的都不能够进秋水长天一步……原来操作这么的简单， 就这样和鬼王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都没有人敢于阻拦自己…… 洛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守卫，之前自己还以为这两个家伙不会说话呢，原来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而已。 “尊上，凤无缺来了……”凤无缺站在秋水长天大殿的外面，对于曲泽笙，他还是保有尊重的态度和方式，因为他在曲泽笙的面前，从来不是一个狷狂的人。 而他做人的准则就是有始有终，无论是做坏人还是做好人，自己都坚信这一准则。 “你……”曲泽笙略微有些不自信，甚至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凤无缺就这样子原谅了自己，他和自己吵架输了，不服气，说过段时间要去昆仑山修炼几百万年，从此避世隐居，再也不入这凡尘。 “怎么，尊上这里不欢迎本王了吗？”凤无缺眉眼间丰神俊朗，之前颓废的气息一点都看不出来。 “全部退下，本尊有话和凤王爷说……”曲泽笙对着刚刚收拾利索准备进来的牛头众人喝道。 凤无缺示意洛洛也退下去，他和曲泽笙之间，欠缺的是一个好好说话的理由。 “你还在恨着本尊” 第202章 你还在恨着本尊 曲泽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凤无缺，他说出那个恨字的时候， 有些不情愿，在他的心中，恨与爱，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执行。 例如凤无缺，他必然会选择在意的。 因为四海八荒，拿自己当兄弟且活着的，只有眼前的凤无缺了。 而曲泽笙之所以给别人冷漠的模样，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他本人并不是个冷血的存在，反而是很脆弱，他渴望被这个世界关怀和爱，也渴望被世俗理解和认同。 而最后的结果是曲泽笙在世俗和偏执的道路上一去不复回。 “我们之间用不到这个字……”凤无缺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他的眸子并没有注视曲泽笙。 似乎再说一件毫无关联的话题，只是随口一说，和自己的关系并不那么重要。 曲泽笙的表情有些许的欣喜，也有意外。欣喜的是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一世拿他做兄弟，对得起自己。 意外的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不该出现，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面子，能够请得动隐居避世的凤无缺。 凤无缺知道，这句话才是曲泽笙愿意听到的，忠心，远远比无聊的奉承更为重要。 所以他总是能够在时空的交错和变换中选择清楚自己是需要什么。 “你没有说实话……你的心里，还没有原谅过本尊，不过，能在秋水长天看到你，本尊还是很开心的。你这个兄弟，本尊没有白交。”曲泽笙对着凤无缺赞许道，凤无缺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给人一种心计的感觉，不关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他的笑容里，都剩下冰冷的模样。 或许是曲泽笙看久了，或许是随着自己杀伐决断多了，他习惯了凤无缺这样的笑容。 “怎么可能……本王只是遗憾，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为什么不竭尽全力对她好，而是让她绝望悲愤的死在孤寂的墨渊河畔，你可知道墨渊河畔的山水，就算是上仙死掉也是不能入轮回的，何况她一个凡人”凤无缺朝着曲泽笙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步。 只是这一步，已经让曲泽笙感受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来源是凤无缺。 他没有看错，就是凤无缺，以前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没有丝毫的压力，而现在这种能量里，带着明显的杀气。 曲泽笙的眸子变成淡淡的紫色，一瞬不眨的盯着凤无缺，他只想知道，自己如果坐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 凤无缺是否会选择杀了自己，或者，自己已经开始对凤无缺的强大逐渐的在意。 是的，自己在嫉妒……而这些都没有这一刻凤无缺术法外溢给自己心灵带来的震撼，他是一个谦虚谨慎，将自己深深隐藏的高手。 “你还是怨恨本尊，但是你别忘了，当日遗弃她的不只是本尊自己，你也是凶手……”曲泽笙不想和凤无缺说关于赵聆月的事情。不过今天的情形，凤无缺的修为已经远远地超出自己估计的范围。 之前，他想要和自己说起赵聆月，被自己给霸道的拒绝了，现在，自己主动和他说起，是因为他强大到了让自己觉得忌惮的地步。 曲泽笙是一个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的人，但是他不希望和自己的兄弟发生冲突，他内心深处的灵魂，是极其脆弱的。最在意的依然是世俗之中的情感。 “当日之事，尊上有自己的迫不得已，我日后已经想通了。身为尊上很多时候你有你的苦衷和迫不得已，只是无缺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恳求尊上。不知道尊上是否应允。”凤无缺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似乎也明白了。 自己如果继续向前的话，他和曲泽笙的情谊很可能就会在今天彻底的结束了。 而自己，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曲泽笙的成全，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或者手段。自己都会尽力完成。 “你能这么想，本尊异常的欣慰。你说就是，除了月儿，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尊忌讳的” 曲泽笙是知道凤无缺暗暗属意赵聆月这件事情，而且她是不赞同的，因为赵聆月是他的挚爱，怎么可能让给凤无缺。鬼界的天下，自己的修为，四海八荒的江山自己都可以让，除了月儿…… 只是他不知道，凤无缺也是这样，他早就看出来曲泽笙的痴心绝对，所以他这次要自私一回。 “尊上，你我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纠葛缠绕。从前，现在，以后，你我都是兄弟” 凤无缺对着曲泽笙抱了抱拳，行了个礼，在他的面前，无论他拿自己当成什么样的兄弟，自己永远都要当他是自己主子一样的尊重，只有这样一种方法，可以保住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处。 曲泽笙事后也有相关赵聆月那日的事情。不过当日的情形，自己却是不记得赵聆月是谁了。所以自己才会在墨渊河畔对她毁却仙骨和道基，而现在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曲泽笙才明白，曾经的自己做了件多么让自己懊悔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仙族被毁却仙骨和道基也不可能存在，别说是区区凡人，而凤无缺和自己翻脸，就是因为那日自己的残忍，这样子想来，反倒是越来越觉得凤无缺可爱了。 “有你这句话，我曲泽笙没有白交你凤无缺这样的徒弟。” 曲泽笙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凤无缺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凤无缺的肩膀。 兄弟之间，有些话说清楚了，比什么都好。也是兄弟之间，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便不会生出龃龉。 但是他却忽略了，无论四海八荒还是天上人间，人心的深处，都有一层邪恶的念头，牵引着你，走向你总以为美好的对立面。 “尊上，鬼界的江山，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现在仙族示好鬼界，下嫁公主，无缺私下闻听仙族的公主贤惠舒雅，如果在鬼界被苛待或者死亡，只怕安定不久的四海八荒又起战火” 第203章 去在水一方 凤无缺浅浅的说道，他对于曲泽笙，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的兢兢业业，而是变的步步为营。 他开始以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人生，以自己可以操控的方式，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切似乎变的理所当然，很多东西，都在悄然发生或者正在慢慢的变化。 只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识到罢了。一旦变化变成了定局，就不会再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了。 “你是要本尊去救柔嘉公主？凤无缺，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也坏了” 曲泽笙有些不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凤无缺刚刚冰释前嫌，就发现他露出笑容的模样只是为了让自己为他的目的赴汤蹈火，显然自己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是乐善好施之徒。 “无缺知道尊上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无缺是请求尊上救救四海八荒的百姓，救救我们拼死打下的血染江山。” 凤无缺将自己的私心隐藏到心中灰暗的角落，把一切都说的冠冕堂皇言之凿凿。 而他的诚挚，显然，也是必然会打动曲泽笙的，结果恰恰证明了，曲泽笙被他的诚挚所打动。 而他却用曲泽笙的信任，做了一件曲泽笙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他的事情。 凤无缺身姿清雅卓越，当他说完的时候，曲泽笙就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相应的认同感。 “去在水一方……” 曲泽笙不知道凤无缺说的是不是真话，他竟然开始怀疑凤无缺是别有用心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还是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去在水一方，不为什么，因为她，月儿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所以，仙族的公主，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掉。自己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如果那么容易妥协的话，显然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 凤无缺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不讨喜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看上去有股子深藏阴与谋的味道。 曲泽笙开门的一瞬间，洛洛的眼睛几乎飞出来眼泪了，感激的看了眼牛头，他果然是赌对了。 曲泽笙很在乎自己的公主，而凤无缺在乎的是一个凡人，另一点就是，自己的公主，她在曲泽笙的心中，正在一点一点的占据着位置。或许她能够获得幸福和开心，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一切都显得分外值得。 而她作为仙族的天洛飞仙知道了一条重要的讯息：鬼界的两个大佬之间，敌对的唯一缝隙就是那个凡人……凡人……哈哈哈，洛洛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上天都在帮着仙族，她想到了在水一方的柴房里的人，把她送给凤无缺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水一方的大殿内，侍女、侍从跪了满满一屋子，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柔嘉公主的寝宫。 曲泽笙等人走进去的时候，柔嘉正匍匐在地上，已经没有他们口述的那种满身长满蛇的样子，她身上变的油光锃亮，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个吹起的皮球里面，注满了水一样，而那水还是绿色的浑浊不堪。 柔嘉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吉服全部给撕碎了，自己穿着一件罗衣躺在在水一方的寝宫里，像条虫子一样的到处蠕动。 她就在卧房的地板上，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她，也没有人搀扶她一下。 “柔嘉……把在水一方的侍女侍从全部带下去，每人互相掌嘴二十，这样伺候本尊的嫡王妃，你们是嫌自己命长还是脑袋多？” 曲泽笙的眸子变的有些深沉，柔嘉几乎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虫子模样，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 而她宫中之人，或许是因为柔嘉初来乍到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在秋冥宫连如霜横行无忌惯了，所以，没有谁拿一个区区的嫡王妃当盘菜，这个时候，大家正在考虑这盘菜的分量，没有那个人愿意冒险，去靠柔嘉这颗树，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棵树以后是一段朽木还是一块栋梁。 没有人去冒险试试，也没有愿意因为柔嘉冒险。因为很多时候，冒险的代价严重到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柔嘉抬起头看了看曲泽笙，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的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从她抬起的部分，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只是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得那个位置大概是头的部分。 “去请连妃娘娘，这件事情，只有她能够收拾” 曲泽笙并没有上前把柔嘉抱起来，而是站起身直接对着牛头说道。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深深地清楚，能够在秋冥宫用蛊，还不被追查的人，只有连如霜。 因为她生前就是蛊女，而自己的命正是她救的。 洛洛已经快被吓坏了，自己刚刚走的时候，公主明明还是好好地，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软体的动物。 就连牛头什么时候去请的连如霜洛洛都不记得了。 在众人的意念里，连如霜这个时候这个点应该是睡下了，可牛头却在秋冥宫的路上看到了连如霜的身影。 她站在一抹灯光之下，身影欣长，有一瞬间，牛头竟然觉得连如霜是在等他，事实是，连如霜确实是在等着他。 她精心画出远山晗黛眉隐隐若现，樱桃腮红在灯光下分外娇艳，满头珠翠一步一步的款款而来。 就连身后跟着的雯曦都是衣着鲜艳。 进了秋水长天的大门，瞥见一旁站立的凤无缺，连如霜的脸颊跟着变了颜色，一丝不悦毫不掩饰的在自己心头涌起。 “凤王爷也在这里，当真是好兴致”连如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了那里都有他。 好生惹人讨厌，不过在脸面上，连如霜不得不应酬随和。 按照连如霜的计划，柔嘉这次就算是不死，也会修为大减，谁知道半路上竟然杀出来个凤无缺，她道是谁能够请来曲泽笙，原来正主在这里呢。 “娘娘也是，容光焕发，更加娇媚了” 凤无缺浅笑，将扇子轻轻地敲在了手上，他不喜欢连如霜的张扬个性，也不讨厌她，只是不想要自己面对她而已。 第204章 我可以试试的 至于连如霜的性格，一直是做了一件恶毒的事情，唯恐天下不知道。 还偏偏要宣扬的人尽皆知一样的人格，完全自己掌控不了。 “尊上……这嫡王妃是怎么了？” 连如霜浅笑道，看到柔嘉在地上蠕动的样子，她的心中就是分外的爽朗。 显然，对于柔嘉的蛊毒，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惊讶，也是这份淡定，让曲泽笙看待她的时候，不由得多了一份冷漠。 而恰恰是这份冷漠，差点要了连如霜的命。 曲泽笙不认为连如霜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怀疑是连如霜指使的，如果不是他的指使，谁敢在秋冥宫对自己的嫡王妃下毒，虽然自己恨死了她。 但是在自己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公然挑衅嫡王妃柔嘉公主，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和亵渎。 “可能是中蛊毒了，本尊听闻连妃擅长解蛊，你且看看柔嘉公主中的是什么毒。”曲泽笙的嘴角挂起了浅浅的笑意。 连如霜的记忆中，只有曲泽笙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对自己是这样温婉的笑意。 而那之后，曲泽笙对自己的情感，虽然可以感到尊重，但是更多的是疏远，是的，潜意识之中，曲泽笙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甚至没有一点把自己放在心上。 而今天，他竟然对自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笑起来是极其好看的。 连如霜甚至以为，这便是自己努力改变的效果，或许从此以后曲泽笙对待自己会转了性子也未可知。 只因这一笑，她愿意赌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性命。 “柔嘉公主中的蛊毒，看上去已经深入骨髓了，需我们蛊族的独门秘术饭可以解的，只是……尊上，如霜如果解了嫡王妃的蛊毒，只怕会瞬间老去，恢复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连如霜的上前，看了下恶心的柔嘉公主，她娇俏的说道。明眸善睐。 其实连如霜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潜意识，就是不想要救柔嘉公主，看着她自生自灭算了。 不过这次，她的如意算盘估计是要打输了，曲泽笙并不赞同她的观点，甚至是有些抵触的情绪。 “你如果有办法，先救了柔嘉公主，你恢复的时间本尊可以等，也可以帮你一起恢复。” 曲泽笙意味深长的盯着地上的柔嘉公主，无所谓的说道。 连如霜的脸上粉面含春，因为曲泽笙说到了帮她一起回复，但是对于前提是先救柔嘉公主这件事情，直接被她给忽略了。 只要能够和曲泽笙在一起，不就是忽略了柔嘉公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救她吗？有什么不能够承受的。 连如霜最不能够承受的就是失去曲泽笙的痛苦，如果这都不算是痛苦的话， 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容颜毁尽能够换的他的一世陪伴也没有什么划算不划算。 “尊上……我可以试试的……” 连如霜的心中，曲泽笙从来没有这样子轻飘飘软绵绵的和自己说过话。 他的任何诉求，在她看来都是可以拼尽性命尝试的，哪怕他明知道那是一场烟花的表演，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最后的在他面前绚烂的昙花一现。 “辛苦连妃了” 曲泽笙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连如霜看的有些痴痴的。 很久很久，从赵聆月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一刻时间像现在这样，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 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哪怕只是这样的陪伴，自己也是欢喜的。 连如霜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眼柔嘉，早知道曲泽笙会出现，早知道他可以不用死的话，就不该让雯曦下那么重的手，现在倒好了，搬起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划算的还是自己了。 雯曦跟着连如霜，寸步不离，这种蛊，是自己刚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还没有起名字。 今天只是拿出来试试，试验品就是仙族的所谓公主柔嘉。 管你尊贵不尊贵，自己的蛊毒时候所有蛊毒之中最霸道的，而唯一的解法只有连如霜会。 因为炼蛊的人是连如霜不是自己。 “先把嫡王妃扶起来……”连如霜吩咐雯曦的时候，洛洛想要去扶起柔嘉，被连如霜一记拂袖打到了一边“嫡王妃身上的蛊毒，是可以传染的，天洛飞仙还是小心的好” 连如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说话的时候总有股子凉凉的味道。 给人阴测测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但是很难受。 解不解得了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下手是另外一回事。 在自己的心中，只需要走一个过场，然后告诉曲泽笙，这个蛊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就让他心爱的嫡王妃在大婚这日顺利暴毙就好。 “连妃，本尊需要你承诺，你要尽自己的全力解蛊，柔嘉公主身份尊贵，她的生死，关乎着整个鬼族的存亡” 曲泽笙眼观鼻，鼻观心，都不用抬眼，就看出了连如霜的小算盘，但是他是时候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免得她一时冲动，那整个鬼界的人命去赌自己的自私。 “尊上……我可以”连如霜有些怯懦的说道，这样的曲泽笙，眸中挂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连如霜平时虽然较重跋扈，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强悍的女子，之所以变的这么的强大，只是为了保护需要自己的曲泽笙。 连如霜知道，自己是为了爱一人，才变得不可爱，但她忽略了在她不可爱的同时，那个她爱的人已经将她排除在心门之外了。 雯曦心中一颤，当时自己下蛊的时候，完全没有想着柔嘉还可以再次活过来。 她只是想着下的分量足些，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所以自己在蛊毒里面加入了一些催化的东西。 并不是为了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而是为了加速毒发的过程，而这个催化剂，一旦加入，进入宿主的身体之后，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侵害宿主。 第205章 娘娘小心 这个时候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方法，都是亡羊补牢，已经晚了，没有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解蛊。 想到这里，雯曦的额角上渗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汗水。 显然雯曦的所作所为是瞒着连如霜的，而雯曦更不解的是，为什么尊上会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 在大婚之日就成了弃妇的柔嘉，确切的说，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那么会是谁……柔嘉身边得力的人呢，只有一个——天洛飞仙，虽然是个没有什么用的上仙，但她毕竟是仙族的上仙、 雯曦知道自己轻敌了，也知道自己大意了，眼下的情况已经凶险的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而唯一可以乞求的就是主子和柔嘉的命够硬。 “娘娘……小心……” 雯曦将自己手中的帕子递给连如霜，眼神有些闪烁，连如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怎么越来越毛毛躁躁的，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稳妥。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心情好些，雯曦估计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日子也到头了。 雯曦本来打算提醒下连如霜，但是又担心被曲泽笙看出了破绽，那样不只是自己倒霉，连自己的主子都跟着到八辈子霉了。 连如霜轻轻地拭了拭嘴角，另一只手在柔嘉光滑锃亮的皮肤上拂过。 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什么话，然后将一片指甲放在雯曦端来的水碗中。 那本来是一个蓝色的指甲，但是在落入水碗的时刻，竟然化成一碗血红的水。 待她的手再次从柔嘉光滑的皮肤上滑过的时候，她的皮肤竟然裂出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一道微微的黄色光芒从缝隙中溢出。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道光从柔嘉的身上，径直飞到了连如霜的碗中。然后她把手中的碗递到了雯曦的手里。 而这个时候连如霜，嘴唇开始变成了无青色，雪白的肤色逐渐显示出黑青色，似乎是斑驳的榕树皮。 稍微一碰就会掉落一地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恐惧的现象，不过曲泽笙并没有表现出惊异的神色。 想来也对，人家是鬼尊，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景象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人家愿意不远表述而已。 雯曦喂柔嘉喝下后，柔嘉身上光滑锃亮的皮肤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熔化， 一点一点的腐烂，就像积雪放在火上烧烤一般。 曲泽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了，这样残忍的画面，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凤无缺直接用手指头捂住了眼睛，从自己的手指头缝隙中查勘柔嘉的变化，不看好奇，看的话吓死自己。 难为她们主仆二人竟然可以在地板上面如同皮球一样的连如霜身上找到嘴巴的位置。这种高难度的工作，一般的人还真是胜任不了，凤无缺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有这样的技能，反正自己是没有的。 也恰恰是这件事情，凤无缺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下连如霜， 不然自己日后那句话不对，那件事情得罪了她，还不得被她给化了。 “娘娘……” 雯曦把自己的手臂割开之后，血，顺着连如霜的嘴角滑进了喉咙，以柔嘉看得见的速度滑了进去。 血液滑入连如霜脖颈之后，连如霜的神色变的缓和了很多。逐渐的显出了人的色泽，但是她的肤色看上去还是很灰暗。 也是在这个时候，连如霜注意到柔嘉的蛊毒有些与众不同，她心中有些疑惑和不解，深深地看了眼雯曦，雯曦便低下了头。 接着，连如霜扬了扬脸，她本身就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因为她的眼里和心里，在四海八荒之中能够容得下的不过是一个曲泽笙而已。 “本宫还撑得住”连如霜一把推开了脸色苍白的雯曦。随即将柔嘉扶正，用自己的修为慢慢的度到了她的身上。 无论什么时候，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她倒下，特别是在曲泽笙面前。 因为强势的她，一直是很多人咬着不放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便会群起而攻之。 只要自己活着，只要自己存在，只要四海八荒还有一个叫做连如霜的，这一天便不会来。 谁也别想看自己的笑话。连如霜这样的想着，也是这样的践行者。 “尊上，你不心疼自己的连妃啊……” 凤无缺有些看不过去了，怎么说连如霜也是曲泽笙的妃子，更多一层的意思是，凤无缺有自己的私心，私下里，他是极其愿意用成全连如霜来达到成全自己的目的的。 可曲泽笙根本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他不关心连如霜，也不在意柔嘉公主。 他只是蓦然的站着，不去看任何人，不去想任何的事情，只是看着眼前女人的表演。 秋冥宫的这群女人，在用自己的生命表演，看来也是极其敬业的。 凤无缺看到曲泽笙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家伙冷漠起来冷漠的吓人，而这种冷，就算是自己这样的修为都觉得瘆得慌，所以他不明白，秋冥宫的女人们，是有多大的勇气，一定要和曲泽笙这样一个闷葫芦在一起。 “雯曦，血……” 连如霜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整个脸上的皮肤变成了褶皱的样子。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一股子乱窜的仙气，她知道，蛊毒已经开始反噬自己的灵魂了，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蛊毒夺舍掉的，最后变成装着蛊毒的容器。 “娘娘……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雯曦一刻都没有迟疑，果断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在场的人只有她的反应是最敏锐的，也只有她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刻的凶险，雯曦体会的最为明了，因为自己曾经也被蛊毒反噬过，几乎命丧当场。 在连如霜喝到雯曦鲜血的时候，胸口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接着柔嘉身上透明的那层皮彻底消失不见。而连如霜的却变成了一个满脸褶皱，长满老年斑的老人。 “这种蛊，需要毁尽容颜才可以解开，尊上，你这下相信不是如霜下的毒了吧” 第206章 本宫不能走 连如霜的声音，苍老了很多，听上去有些凉凉的味道。 或许这样的她曲泽笙会多看一样。 但是那一眼多看中，却是满满的讨厌和不耐烦。 曲泽笙对于异性，说不出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那种淡淡的感觉，没有所谓的爱恨情仇。 “本尊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你自己多心了” 曲泽笙冷冷的说道，他的心从来没有爱过连如霜，所以也不会怀疑她什么。至于连如霜怎么想的，和自己就没有关系了。 对于感情，他不喜欢强迫别人，更不喜欢为难自己，他不需要这一生因为权势和谁在一起，也不会这一生因为权势而离开谁。 所以他喜欢的就勇敢的去追逐，他爱的就诚挚的对待，对于赵聆月是这样，对于自己的真情，也是不忍心辜负的。 这一生，除了爱，什么都可以给与你，如果你要的是四海八荒，那么我可以给你打下的天下。 如果你要的是修为至臻化，那么我可以散尽必身的术法。 只求你成全我这一生无法给予你的爱恨之间，原本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时间的错。 只因自己的心中住了一个人，便再也住不进去任何人了。 “尊上……你不能这样，你在如霜的心中是什么分量，你比谁都清楚。你明明知道的……” 连如霜的身体总体来说还是很弱的，似乎曲泽笙并不在意这些 对于连如霜，曲泽笙更在意的是自己在这场表演中充当的角色，正常的情况下， 这样自导自演自配道具的角色，自己是不会出现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出现了，而且在这场演出中充当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连妃累了，送连妃回宫。”曲泽笙没有一丝感情对着连如霜说道。 他突然有些讨厌在自己跟前纠缠不清的连如霜，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连如霜虽然有时候任性骄纵，但是她是一个骄傲的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自己的跟前如此的委曲求全。 连如霜眼神中划过一丝伤痛，隐忍着对曲泽笙望了一眼，她的瞳孔接着缩小了下， 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一点的价值。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角色，曲泽笙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厌烦和不满，这次是第一次，但是，她必须把这次的行为变成最后一次。不然的话，分分钟都是可以让她的情绪粉身碎骨。 “本宫不能走，因为柔嘉公主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连如霜艰难的说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不想要给柔嘉解身上的毒，她内心的深处，是多么的希望曲泽笙的嫡王妃从此陨落。他的身边，总是有不同的女子，无论自己多么的努力，多么的优秀，都挡不住别人狂风浪蝶的脚步。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连如霜也会怨恨曲泽笙，但一时的消极过后，她心中更多的是对曲泽笙的眷恋和不舍之情。 “娘娘……”雯曦小声的说道，对于柔嘉公主身上的蛊，她是清楚地。 连如霜是个炼蛊高手，解了一次之后，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分寸的。凤无缺略微侧目的看了眼主仆二人，心下略微一惊，有些事情只怕是自己料准了。这两个人真的是包藏祸心之辈。 她一解就知道，这次的蛊不是普通的蛊，肯定是雯曦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她私下里做了些手脚。导致现在的蛊情难以控制。 “本宫有数，尊上，柔嘉公主虽然是中了蛊毒，本宫是用毒的行家，但一时半会还真的看不出柔嘉公主是中了什么样的歌蛊毒，只能够暂时的压制下来，如果想要解毒的话，本宫需要多来几次，慢慢的研究透彻才行。” 连如霜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这样子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看来却是分外的扎眼。 可是笑意中的伤情，也就只有她一人独饮，没有谁可以替她承受那些不被自己在意的爱恨。 “你说什么？你要拿我们公主练手，你是不是找死。” 洛洛不服气的上前，打算和连如霜单挑。在洛洛的心中，别说一个小小的鬼界连妃，就是仙界的杏林圣手，没有十层的把握也不敢贸然出手在柔嘉身上试药。 但是洛洛却忽略了一个本来不该忽略的事实，那就是眼下是在鬼界，不是在仙界，鬼界的世界，只有曲泽笙一人独尊。 “天洛飞仙，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拿你们公主练手，本宫的手艺，如果柔嘉公主不是尊上的嫡王妃，想让本宫出手，只怕也没有那个资格” 连如霜轻轻地咳嗽着，他的嘴唇有些苍白，那种灰黑色的白，是一种怎么样纠结的体验——惨不忍睹。 这个词用来形容连如霜此刻的状态根本就算不上过分。 “你……谁稀罕你……”洛洛气恼的走到了凤无缺的身边。 凤无缺朝她递了一个可爱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怎么样，吃了个闭门羹吧，连如霜在鬼界，除了曲泽笙，没有人敢惹，她倒好，还想着上来给连如霜一个下马威。怎么可能，连如霜不会纵容他的这种行为的。 “不稀罕，那本宫不管了，你另请高明，本宫可就告诉你了，四海八荒，除了本宫，此蛊无人可解，够胆子你去打听打听柔嘉公主中的是什么蛊。” 连如霜也是有十足十的把握的，毕竟现在这样的情况，柔嘉公主身上中的蛊毒，已经被催化了。 并不是说你有绝对的手段就可以治好的，而且蛊毒一般是谁下的谁解，因为蛊在培育的过程中，是千变万化的，不同的蛊有不同的解法，如果一不小心解错的话，很可能会当时就毙命了。 那样子别说是救人了，不算你害命就不错了，还救人，怎么救。所以连如霜的内心是笃定的，四海八荒，天上人间，这蛊毒，除了自己，没有那个人敢不要命的去解。 要知道，柔嘉可是仙族的公主，解错了，那是除了死，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的。 第207章 确实不简单 “连妃的解蛊手法是首屈一指的，如果他都解不了的蛊毒，那么肯定是没有人能够解。” 凤无缺淡淡的说道，他不喜欢胡说八道，这样说确实是这样的事情。 连如霜的脾气和性格他是最清楚的，如果洛洛一会真的得罪了连如霜，别说是解蛊了，只怕杀了柔嘉的心她都会有。 四海八荒之中，连如霜行事的手段一直都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而自己之所以这样子说，多半还是有些激将的意思，因为连如霜的心中，柔嘉始终是自己的敌人，她怎么可以去救自己的敌人，这完全不是自己处事的风格。 “辛苦你了，凤王爷，随本尊出去一下。”曲泽笙淡淡的说道。 这台戏唱到了这里，自己该看的也都看了，是时候该收场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曲泽笙不感兴趣，并不是说曲泽笙是个冷漠的人， 而是曲泽笙对于眼前的事情不热衷。 曲泽笙在乎的是，这件事情，凤无缺到底又没有参与。 他可以不在乎连如霜的骄傲与跋扈，可以不在乎柔嘉的虚与委蛇，但是有一点自己是在意的。 那就是这件事情，是不是凤无缺和柔嘉和连如霜三方面唱的戏，如果是，自己稀里糊涂竟然还看得入迷，这才是最恐怖的。 他虽然不在意尊上的位置，但是他在意自己的价值。 而现在他却发现尊上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在这里呼风唤雨，至少能够在这里徜徉与赵聆月的曾经。 在他的心中，已经确信了赵聆月死去的消息，因为是自己下的手，真实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推翻想象了。 秋冥宫的天空总是有一股子暗暗地味道。 海棠树下，海棠已经落尽了，长出了金色的海棠果，不知道鬼界为什么会结出这样的果子。 不过凤无缺眼前对于海棠果并没有什么别样的兴致，他在意的是眼前的曲泽笙。 因为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是一头猎豹注视着羚羊一样。 “凤王爷，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跷。”曲泽笙那袭紫色的长袍衬的他整个人分外的俊美。 曲泽笙缓缓的开口，他脸上的线条俊逸洒脱，从凤无缺的角度看上去，棱角分明，刚毅果决。 他不确定曲泽笙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我没有看出来，不过尊上，这件事情，确实不简单，或许是我多心了，连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做起了慈善。” 凤无缺轻轻地打开了折扇，朝着海棠树下走了两步，伸出扇子，轻轻巧巧的接了一枚海棠果。 果子的味道有些苦涩，吃到嘴里粘粘的，想要吐又吐不出来。 曲泽笙始终注视着凤无缺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做出了洒脱的样子，可是落在他的眼里，只剩下欲盖弥彰四个字。 “本尊心下也是甚为遗憾，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蛊之人，和连妃有关，她担心东窗事发，所以前来” 曲泽笙顿了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眸光变的有些深邃。 他没有去欣赏那枚海棠树，也不去在意那个海棠果，对于她来说，很多东西都变的不那么的重要了。 她突然想到了，连如霜不是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 今日如此行事，显然事情发生之前，有人希望自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而刻意为之。 曲泽笙想到了凤无缺，但是他希望自己猜错了，凤无缺也猜到了曲泽笙在怀疑他，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很在乎曲泽笙对自己的看法了，他在乎的人和事，不过一个赵聆月，如今她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可以牵扯自己的心，只有一种可能，还是赵聆月。 这个时候的凤无缺没有说话，曲泽笙也没有说话，但是曲泽笙确实已经把事情最不好的一面朝着凤无缺的方向引导了。 海棠树发出熠熠的光辉，衬托着凤无缺月白色的长袍分外的俊美。 “娘娘……尊上，娘娘昏倒了”雯曦凄厉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她跌跌撞撞的从在水一方的大殿中跑了出来。今天的蛊虽然是连如霜指使的，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连如霜做的，就算是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连如霜做的，那又如何，尊上也会放过自家娘娘的，这点笃定，雯曦还是有的。 所以，这场格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连如霜会赢，柔嘉会输，所谓的过程，不过就是为了多见曲泽笙一眼的操作罢了。 曲泽笙略微一顿，朝着在水一方的位置走去。 凤无缺跟在后面，紧紧地随着曲泽笙，他临去的时候瞥了眼雯曦，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不是那么的简单， 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他希望曲泽笙的身边所有人都是善良，希望他好和自己获得幸福并不矛盾，虽然他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二人赶过去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倒在地板上的人是连如霜，平时那么精致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肥的看不出形状。 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连如霜根本就不是胖了，而是蛊被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霸道的蛊，脸主人都可以反噬吞掉。 刚刚还异常活泼的连如霜，此刻脸如死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边上的柔嘉逐渐的恢复了红润的脸色。 显然柔嘉身上的蛊，被解的差不多了，至于连如霜身上的蛊毒要怎么解，曲泽笙觉得她自然是有办法的。 “这个蛊叫什么名字”曲泽笙淡淡的问道，记忆中，只有蚩尤一族有过这样的蛊，但是第一次神族消失的时候，这种蛊也随之不见了，怎么会再次出现呢…… “奴婢不知”雯曦低眉，轻轻地回复道。 “尊上，娘娘怕你担心，什么都忍着，娘娘解这个蛊使用的是续命之法，你是知道，我们蛊女都有一条本命蛊，娘娘也是，不过娘娘的本命蛊现在死了”雯曦声泪俱下的说着，曲泽笙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第208章 雯曦的那句本命蛊已经死了，彻底的震慑住了曲泽笙， 曲泽笙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记得自己在危难的时候，以为必死无疑了，就是被连如霜的本命蛊所救。 而现在她的本命蛊竟然已经死了。曲泽笙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遂上前一步，掐着连如霜的脉搏，果然发现连如霜的生命力已经没有了本命蛊的生命迹象。 曲泽笙看着连如霜的眸子，表情是复杂的，甚至连如霜的表情都是负责的，她的笑容，宛若那抹淡去的彼岸花。 花开一世，醉美一生，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的人， 他连如霜，绚烂落下繁华后的背影，竟然是如此的辛酸和不堪。 难道真的死了，如果本命蛊没有了，连如霜的生死只剩下气若游丝这个词了。 曲泽笙断然是不会让她死的，因为她的存在，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意义，特别是有些事情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的时候，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 因为，本命蛊是每一个蛊女的生命，连如霜说她的本命蛊死了， 难道是刚刚为搭救柔嘉公主，而消耗殆尽了本命蛊的能力。这一点曲泽笙不愿意相信，虽然自己不喜欢连如霜，而她对自己的心，自己是明白的，有些事情，无关乎爱恨，而是你这样的深情我懂得，但是却只能够付给清风明月。 “这颗丹药是本尊前些时候在混元天尊处得来的，本来……你先吃下吧。”曲泽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颗紫金丹。 曲泽笙想说本来这枚丹药自己是打算搭救赵聆月性命的，可是，厮人已经远去，就算是赵聆月还活着…… 本来他是打算给她筑基提炼修为的，以后可以让她和自己一样长生，可是眼下的形势，确实是不需要了。 他已经记起来了赵聆月是怎么死的，一个被自己亲手了断的人，怎么可能再次的爱上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的心跟着也死了，不过混元天尊的丹药确实是神效，不能够白白的浪费掉。 自己已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娘子，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吗。这样的事情，曲泽笙是做不来的。 这枚丹药出现的时候散发着紫色的金光，异常的耀眼，凤无缺在一瞬间瞳孔缩小了下“尊上，这是混元天尊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五百万年才得来一颗，服用之后修为大增。你就这么……” “而这枚丹药对于如霜，却是可以救命的。而对于本尊，不过是增进修为的一向辅助。” 曲泽笙说的有些许的哀怨，在他的意识中，月儿已经死了，他的存在，不过是天地间的一个行尸走肉，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对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至少在自己看来，生与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虽然如霜这一生，一直偏爱自己，但是内心之中只把如霜当成是自己的妹子了，所以，这枚紫金丹救她的性命在合适不过。 “谢谢尊上，奴婢这就喂娘娘服下。” 雯曦一句一泪的说着，这一切的结果虽然不是她导致的，但是多半是因为她的失误而造成的，显然，雯曦是不打算承担这个责任，也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在她的心里，错误的永远是别人，不可能是她。 恰恰是雯曦惊喜的眼神，让曲泽笙略微诧异，显然她发光的眼神中表示的意思是，她认识这枚紫金丹。 而混元天尊的这枚法宝，世间没有人识得，就连仙族都不知道，因为混元天尊在神族大战之后，已经避世归隐，自己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到的混元天尊的道场。 “尊上，这枚金丹，连妃娘娘只怕是虚不受补啊”凤无缺浅浅的说道。 他不希望连如霜恢复过来，甚至不希望她好，如果没有连如霜这个人，月儿不会死，也不会成为自己此生的情劫。 而这个劫，没有任何的理由，自己是度不过去，从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了，此生唯有此劫难度。 弄不好自己会丧命当场。 “本尊知道了”曲泽笙撩起自己紫袍的袖子，一手朝着连如霜的后背，缓缓的灌输真气。以求紫金丹尽快的化作清气飞度到她的每一个喉咙和汗毛。 “尊上……你身份尊贵，臣妾不值得”连如霜的嘴唇有些发白，想要拒绝曲泽笙真气的度化，但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想到自己对于柔嘉的所作所为，连如霜心中一荡，真气一时间无法凝练到一起，四周飘散。 好在凤无缺及时的出手，才没有导致曲泽笙当场被耗尽真气吐血而亡。 “如霜，凝心静神，什么都不要想，心中一片空白，思绪归于大荒。”曲泽笙再次将真气凝到自己的手上，缓缓的度如连如霜的体内，他手掌所到之处，金丹缓缓化作一股清气。 最后消失不见，连如霜的身上再也没有凝滞的气息，曲泽笙才收手。连如霜的脸色跟着恢复了红润。 凤无缺倒是没有曲泽笙这样的累，但是也不轻松。曲泽笙收手之后，凤无缺稍事调息了下，依然没有大碍。 “照顾好你家公主，有什么时候让牛头回禀本尊”曲泽笙看了眼面色红润的柔嘉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柔嘉公主，躺在在水一方的地上，不知道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她的样子，时而娇喘微微，时而羞涩可嘉。 曲泽笙和凤无缺拂袖而去之后。洛洛把柔嘉扶到了穿上，躺好。和连如霜主仆略微客气了下，倒也没有强留二人和一种仆从。 鸾飞殿的外面，一如既往的冷清，很多时候，没有人在乎眼前的宫殿到底是谁的了。 因为眼前宫殿的位置，已经被冷了很久，没有丝毫的温度，没有丝毫的眷顾，就这样被冷冷的放在秋冥宫之中。这座宫殿，有一个可笑的名字，叫做鸾飞殿，当年传说曲泽笙是建给自己夫人的寝宫，但是那个女子一直没有出现，也是自己那时候年少，嚷着要住进来，曲泽笙执拗不过，就让自己住了进来。 本以为住进了这座他看中的宫殿中，会有一个好的意兆，结果还是自己想多了。并没有什么好的意兆。 第209章 什么都没有求过 从此以后鸾飞殿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也是这个时候，连如霜才知道，曲泽笙在意的根本不是一座宫殿，而是这座宫殿承载的是他对美好未来的幻想。 所以在连如霜看来，这座宫殿所谓的好运，从一开始就是错了，自己就像是那个买椟还珠的人一样，白白的霸占了这座寝宫，却冷了曲泽笙的心。 如果一个人对你灰心了，你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一点一点的弥补回来。 如果一个人真的对你冷了心，那么你付出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有办法叫醒一个假装不理解你的存在。 “娘娘，尊上的心中还是在乎你的。”雯曦说道，连如霜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这座寝宫，现在看来，倒是没有以前那样的让自己在意了。 本以为鸾飞殿，呵呵呵，连如霜只是觉得自己好笑。 “雯曦，本宫知道，只是柔嘉公主的蛊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本宫这条命只怕是……” 连如霜拉着雯曦的手，轻轻地说道。 是啊，自己的这条命，搞不好会搭进去的。 搭进去自己也不怕，只怕自己死都没有获得曲泽笙的深情和眷恋，这才是最最让她伤心和难过的。 “娘娘，你不要这样说，尊上在，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香消玉殒。你刚刚服用的紫金丹，可是尊上从混元天尊那么获得的。他见到娘娘你有危难，丝毫没有诧异，直接给你服下，而且度了修为为你炼化丹药……” 雯曦试图安慰着连如霜，对于她来说，连如霜就是自己的命，而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模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好在曲泽笙及时的出现弥补了自己鲁莽的错误。连如霜凉凉的看着雯曦，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表现出抱怨。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连如霜有些不忍心，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生死，自己将很多事情逐渐的看淡。 竟然有些不忍心看着雯曦这样的侍女在自己跟前小心谨慎的样子。但是她自己的心，却变得越来越通透了，因为她知道，如果曲泽笙真的爱她，不会在自己这个时候不守在自己的身边，而是独自回去了秋水长天，而自己却被送回来鸾飞殿。 如果真的在他的心上，就像那个凡人，总得到他时时刻刻的陪伴，虽然他那么的弱，虽然她那么的愚蠢不堪。 可是落在曲泽笙的眼里，都是朝思暮想的我见犹怜。连如霜越是看清楚自己在曲泽笙心中的地位，越是觉得自己处境的凄惨。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拒绝和自己这样的执着远远没有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 连如霜打定了主义，她要去找曲泽笙，要把话说个清楚，自己不愿意被他这样子对待。 是，自己没有柔嘉的身份尊贵，但是自己也是名副其实的公主，虽然是所谓乱臣贼子的女儿，但是那又怎样，自己当年的身份也是异常尊贵的，也是四海八荒炙手可热的人儿。 如今之所以落到这样的模样，不过是人去楼空，飞鸟各投林。连如霜完全不顾雯曦的劝阻，穿了衣服，踉踉跄跄的朝着秋水长天的位置走去。 从鸾飞殿到秋水长天是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巷子，巷子里面有冷冽的风。 连如霜一直不知道秋冥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长长的巷子，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秋冥宫长长的巷子，就是为了让不如意的人在风中奔跑，让眼泪随风飞散，幻化成秋冥宫中的冷冽清霜。 她走得快，几乎是健步如飞，她只想要曲泽笙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 雯曦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也不敢大声的呼唤连如霜，只怕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秋水长天的外面，连如霜止住了脚步，她知道，秋水长天是不允许她进入的。 “尊上……如霜这一生，什么都没有求过，如今如霜只求你一件事情，就是爱如霜，把如霜放在心上。无论如霜能不能救得了柔嘉公主，这一切都是她的命，你不能够怪罪鸾飞殿的任何一个人。” 连如霜站在秋水长天的外面，对着曲泽笙的宫殿喊道。 她知道，自己的喊叫声，曲泽笙可以听到的， 关键就是曲泽笙愿意不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愿意不愿意再给自己一次爱他的机会。 这么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心，在这个时候化作两行清泪，随着自己的脸颊缓缓的滑落了下来。连如霜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火热的灼痛，有种凉凉的液体随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留了下来。 “本尊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暴君吗？你眼里的曲泽笙就是这样的不堪吗？” 秋水长天的宫门打开了，连如霜看到曲泽笙欣长的身影出现在秋水长天的门口，她眸中跳动着欣喜的火苗，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满足的，是高兴，因为第一次，曲泽笙愿意见自己。 这样的方式，自己以前也尝试过，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曲泽笙对自己的避而不见。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在疯狂的跳跃和欣喜。 “没有……如霜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良苦用心，没有想要难为尊上的意思。” 连如霜觉得自己的脸颊羞涩的通红，她不敢直视曲泽笙的眸子，曲泽笙却直直的看着她。 刚刚还在远处的曲泽笙，一个瞬移，到了连如霜的跟前。 他的声音很是清雅，淡淡的说着：“你全力以赴救柔嘉公主就好，你的意思本尊明白了，本尊答应你就是。” “尊上，有你的这句话，如霜就是赴汤蹈火，也值了。”连如霜的心跟着一紧，是啊，自己这么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换取一句曲泽笙的肯定嘛，如今如愿以偿了，岂不是值得了。 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觉得空落落的，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迷茫。 雯曦赶了上来，刚刚自己走得太快，竟然没有注意到雯曦跟了出来，曲泽笙已经消失在秋水长天的地方了。 第210章 你随我来 这一夜似乎并不安宁，在水一方也是这样。 凤无缺早早就感受到不安宁的气氛，从曲泽笙踏出秋水长天宫殿的大门之后。他就知道。 秋冥宫的天下真的是乱了，已经乱到自己和曲泽笙都难以把控的地步了。 在水一方的等还没有熄灭，看来柔嘉公主的伤势没有完全好转的迹象。凤无缺这样的想着。 事实上是，她能够活下来，亏了连如霜用自己的本命蛊给她挡着所有的磨难和挫折后，将反噬的力度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才可以挡住自己的本命蛊，所以才能够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如愿以偿。 柔嘉公主活着，连如霜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切都变的好了起来，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天洛飞仙……事情完了，难道帐也打算赖掉吗？” 秋水长天外面的树杈上，凤无缺无聊的喝着腰中的酒，在他看来，须得怜兮眼前人和杯中物。 洛洛刚刚掩上在水一方的门，被凤无缺突然搭话吓了一跳。自然在他看来这一切本不该这样的，没想到这个人还在惦记着最后的结果。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赖账了？不就是一个凡人吗……” 洛洛有些生气的说道，自己根本不是打算赖账的人，而是根本就不打算承认这笔账。 赖，是针对真的有这笔账的事实，而对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实，赖显然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自己怎么会赖呢，根本就不会承认而已。 但是，那个凡人，留着也是祸害，何必呢，她知道柔嘉公主在乎的是那个凡人，而她显然不打算留下那个祸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出去。 眼前就有一个最佳的人选，凤无缺，送给他，既是顺水人情，也能够堵住了凤无缺的嘴巴，当真是很好的办法。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凤无缺的眸子似笑非笑，洛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发呆，总觉得他是极其俊美的，刚刚在很多人都在的时候，他都觉得凤无缺的容貌举止有些出人意料，但是没有想到事实是这样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自己所能够预料的范围之内。 他对于那个凡人的用心，和那个凡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思考范围。 “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她。”洛洛想到了柔嘉救回来的那个女子。 眼前的凤无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所以，那个可怜的凡人，就当成是打发凤无缺的道具算了。 柔嘉嫁入秋冥宫之后，势单力孤，当真是没有能够与凤无缺抗衡的能力，就算是有，她的私心里还是愿意和凤无缺互为犄角的，因为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需要他们搬倒，那个人就是连如霜。 “哦……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凤无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很好奇洛洛的那句话是什么人告诉他的，至少在自己的想法里，不应该有这样的事情。 他不喜欢眼前的洛洛，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讨好的味道，或许他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总是一副心惊肉跳的感觉。那种谨小慎微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凤无缺无法喜欢上一个爱自己爱到放弃自己本心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可能爱上洛洛的原因。 洛洛带着凤无缺来到了在水一方的柴房，这里显得异常荒凉，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不过凤无缺也没有多做他想，树枝好像是一张张伸开的鬼爪一样，昏黄的月光照在远处的小屋位置。 曲泽笙的秋冥宫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地方，凤无缺吓了一跳。 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显然不适合人类的生存和绵延，更不适合人的存在，那个凡人……月儿，是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诺，那就是我说的那个凡人，在柴房里”洛洛朝着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茅屋努了努嘴。 她没有打算引路的，只想要把凤无缺带到这里就好。 “哼，最好如你所说……” 曲泽笙看到柴房哪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在缓慢的蠕动，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的浮现出杀机了。 如果是月儿，他不保证自己会有杀人的冲动。 曲泽笙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月儿。显然这所有的过错，他都强词夺理的算在了曲泽笙的头上，对于他而说，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可以瞒得过曲泽笙的，如今月儿的遭遇，显然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曲泽笙指使的。 至少他是知道的，秋冥宫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曲泽笙不知道的，那这句话显然就是有歧义的，因为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可以瞒得过曲泽笙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情，曲泽笙是知情甚至是纵容的。 所以凤无缺才会心中隐隐有些恨意。 凤无缺一步一步的靠近柴房，离她越近越觉得她就是月儿。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 洛洛虽然不打算引路，但是也没有离去的想法，而是悄悄地跟随着凤无缺，朝着柴房的位置走去。 她很好奇，柴房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凤无缺朝思暮想的女子。他的这种想法，自己都觉得好笑。 难道对于自己来说，最珍贵的爱情，竟然是鬼界之中的一见钟情，洛洛哂笑着。引来凤无缺的侧目。 不过他已经靠近了茅草屋了，所以，他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个凡人的身上，对于洛洛的举动，只是有些诧异而已。 当凤无缺看到赵聆月的脸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情绪道：“你是月儿……” 他肯定不了别的，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如同赵聆月一样清澈的眸子，那个眸子的模样，斑斓的如同星辰一样。 “……哦……” 流光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凤无缺，瞬间有低下去了头。她不知道自己需要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眼前的人，而她的喉咙又发不出声音。 凤无缺的心跟着一颤，原来世间有一种情是这样的，我爱你，却以自己认为爱的方式，让你明白了恨的意义，这份情，不知道是月儿的悲哀，还是曲泽笙的无奈。 第211章 我没有骗你 遂流光只有黯淡下去的眸光可以感触到在凤无缺疑惑中的宠溺。第一次见面，他就可以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对自己是如何的宠爱有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多半是因为那个叫做月儿的女子。 但是遗憾的是，自己并不认识月儿，她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子，被凤无缺爱着。 他虽然没有说任何的一句话，但是凤无缺完全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赵聆月。 “凤王爷，我没有骗你吧”洛洛上前说道，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虽然只是看着他幸福的模样，但是洛洛觉得自己很开心。他幸福就是自己此生最大的祝福。 凤无缺再次侧目，表明的意思就是管你屁事，但是洛洛丝毫不管这样的事情，她在意的是这件事情的过程之中，自己和凤无缺一同参与了。有一种毒药叫做曲泽笙，有一种毒药叫做凤无缺。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本王可以肯定的是，那句话不是眼前这个凡人告诉你的。” 凤无缺说的确实是句句属实，流光的喉咙已经不能够正常发出声音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说话的，所以告诉他那句话的人，是另有其人，无论那个人是谁，但是眼前的人，却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月儿没有错，单单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自己原谅眼前的洛洛了。 所以凤无缺自认为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他不想和任何人讨论月儿的事情，也不想和任何人诉说她的经历。因为她现在的模样已经表明了他受的苦难都是已经承受的事实。 天道没有偿还月儿的，自己替他们完成。从此凤无缺，再也不是那个闲散的王爷。卑微者只配默默无闻的死去。只有努力的人才能成为这个时代最后的英雄。 言罢，凤无缺大踏步的朝着鬼王府走去。他怀中抱着的赵聆月，异常的小心谨慎。 “什么意思……这你都知道……” 洛洛有些不解道。他并不在乎凤无缺怎么知道那么隐晦的事情，她在乎的是，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想象都觉得细思极恐。 凤无缺没有回复洛洛的话，在他看来，有些回复或许是没有意义的。 就像自己和天洛飞仙，无论她说什么，她渴望的结果自己都给不了，自己也没有办法给与他们任何的说辞。 所以他留给她的只有背影，无论她是生活在阴影之中还是背影以外的光明里，都不是自己想要表述的内容。 在水一方的天空，依然是氤氲的。 柔嘉昏睡三天了，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洛洛有几次被自己做的梦吓到，差点跑去在水一方找曲泽笙理论。 转而一想，公主病成这样，自己在不搁在跟前伺候着，万一有个好歹，以后自己怎么对仙尊交代呢。 柔嘉缓缓醒来的时候，洛洛在她的跟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柔嘉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内好像有另一个人的灵魂。 她周身的仙气无法凝聚到一起便是最好的证明，那些仙气仿佛通过一个看不见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流失。 “公主，你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想喝水？” 洛洛上前询问道，柔嘉艰难的点了点头。她终于醒了，洛洛竟然有股子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想要哭出来。柔嘉看到更强势洛洛，显然很是开心。她一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她没有说话，但是洛洛知道，只有这样，柔嘉才感觉安详。 “尊上呢，我记得尊上来过”柔嘉微翕着眼睛，气息还是很微弱。 虽然状态不佳，但是记忆力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是的，曲泽笙确实是来过。而柔嘉，朦胧之中是记得曲泽笙来过的。 “尊上看到公主病情稳定后，回去秋水长天了。公主不要担心，安心养好身体就好，尊上的心里还是极其在意你的。”洛洛这样子安慰着柔嘉。 柔嘉浅笑，洛洛才稍微放心，但是她不知道柔嘉真正的想法，在意，只是表面的功夫而已。 真的在意我的话，这个时候，尊上如何能够舍下我独自回去了秋水长天，在水一方的宫殿，虽然是尊上嫡王妃的寝宫，只怕以后难以逃脱冷宫的命运了。 柔嘉为自己感伤，也为未来在鬼界的朝朝暮暮感叹。但她仍然强颜欢笑的开了开口：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嫁给他，这一生都会是被忽略的样子，原来他是在意的。” 柔嘉知道，洛洛之所以到了鬼界，完全是为了跟随自己。 如果自己莫名其妙的泄气了，那么洛洛的下场也是极其凄惨的。 虽然自己嫁来的时日尚短，但是鬼界的气势她是见识过了，如今的仙族根本不是鬼界的对手，别说是打仗了，柔嘉默默的在心中为自己的哥哥沐歌祈福，她只希望仙族和鬼界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永远慕好。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不两边为难，想要永世为好，那么自己有一个嫡子，便显得至关重要。 柔嘉的脸颊略微的红了下，她是在意这样的想法的。 “公主，说什么话呢，你是仙族的公主，有着无与伦比的尊贵，区区鬼尊娶到你还不是几辈子的造化。” 洛洛淡淡的说着，在她看来，曲泽笙能够娶到柔嘉确实是造化惊人。 柔嘉深深的看了一眼洛洛，二人对视的时候，心中都明白，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他们两个竟然默默地谁也没有去讨论仙族的威严和鬼界的低贱。这个话题说出来的时候竟然伴随着戛然而止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洛洛，以后不能够再说这样的话了。尊上毕竟是尊上，是我的信仰……而这次，他又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柔嘉淡淡的说着，将手放在了洛洛的手上，轻轻地拍着。如果说自己的哥哥沐歌和自己血缘最近，那么眼前的洛洛是和自己灵魂最近的仙族之人。 柔嘉的心中，是极其看中洛洛的。 第212章 那个凡人呢? “你养好身体，说什么就是什么拉，我只想你乖乖的做仙族的公主” 洛洛调皮的对着柔嘉说道。 这个世界上如果除了沐歌，谁对自己最好，恐怕只有洛洛了，她对自己的好， 不需要原因，也没有原因的那种好。 柔嘉浅浅一笑，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这样的岁月静好，但愿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洛洛的思绪，飘到远方有凤无缺的记忆中。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的风流不羁就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第二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浑然天成的气质，孤傲的性格，已经让自己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知道，他在乎的是那个凡人，但是自己为了可以更多的接近他，愿意把那个凡人进献给他，只为了靠近他温暖自己孤寂的灵魂。 但是，洛洛从他看到那个凡人的眼神中读到了爱慕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或许做错了， 要知道，如果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会情人眼里出西施的。 “对了洛洛，我们救回来那个凡人呢？” 柔嘉突然轻轻地问道，她的睫毛仿佛小扇子一样，没有抬起来，细细的喝着水。 似乎并不渴望洛洛给出什么样的结果，又似乎什么样的结果都在自己的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洛洛一时间被问的懵掉了，很想知道柔嘉到底是几个意思，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她身体那么虚弱，这个时候理应不是坚强的时刻。 怎么会这么的关心那个凡人呢。而且，她和那个凡人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她呀，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听说是鬼王爷凤无缺的心上人。被凤无缺带走了” 洛洛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她在说道凤无缺的时候，酸酸的语气和她眉眼间的嫉妒，丝毫掩不过柔嘉的视角，她知道。 她依靠的洛洛，这次，真的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这对于仙界来说，既是传说又是故事。 洛洛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记忆中的自己是那个快意恩仇的人，而不是眼前这个舍不得放不下的人。 柔嘉浅浅一笑，知道这是自己揶揄洛洛的最好时机，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抓住她的笑点，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在逗她了。 如果那天，她真的从九重天嫁了出去，那自己和她的闺蜜情谊，才是彻彻底底的断了呢。 “凤王爷的心上人……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凤王爷有没有说为什么会遗失她在九重天呢？” 洛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点，竟然在这个凡人为什么会从九重天跌落。 是谁带她去的九重天，柔嘉和洛洛对视一眼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因为九重天的位置和在四海八荒的威势，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去就去的地方，也不是谁想要上去走一圈就走一圈的游乐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柔嘉竟然想到了曲泽笙，因为她跌落的那天，正是曲泽笙迎娶自己的日子，而事情就是这样子好巧不巧的发生了。 显然洛洛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洛洛并不想去说破什么，她不想柔嘉刚刚振作起来的信心在这个时候如同火苗一般被浇灭掉。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去做，也不想去做。 哪怕明知道她的快乐是一颗毒药，那么这快乐她也愿意看着她沉浸其中，因为这枚毒药你不给她的话，余下的只有死路一条，洛洛是极其不愿意看着柔嘉选择那条她不喜欢的道路的。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洛洛看得出来，凤王爷对于那个女子还是极其重视的。从他紧张的样子可以知道，她在凤无缺的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虽然凤无缺没有说出来。” 洛洛骄傲的扬了扬脸，她的人生宛若她的容颜一样，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荣光万丈。 她的身份、地位和阅历告诉自己，自己是仙界的天洛飞仙，自己拥有的就是这样的尊荣。 生而为仙，是自己的体面，也是自己的骄傲，这份尊贵，她并不觉得是负担和耻辱。 因为四海八荒的所有生灵都选择不了自己的父母，是以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而洛洛只是在出身上相对好一点。 这样的优势下，他可以站的更加的高远，起点是一，自己后续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 “这样倒是姻缘造化，这女子想来也是个厚福的人。” 柔嘉看着屋子里的烛花，她知道，自己对于那个凡人的容忍只限于，她不在曲泽笙的身边就好。 而下面自己要走的路，是一步险棋，因为她不在曲泽笙的身边，不代表身为鬼尊的曲泽笙不可以把她强到身边。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给曲泽笙一个理由，就算是看着她绝世芳华，也不可能再次把她霸占。 只有让身为尊上的她死心，自己才会有机会赢得他的心。 作为秋冥宫的女主人，嫡王妃，柔嘉不想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晚的烛花，柔嘉竟然觉得分外的娇俏，以前在仙界，自己都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烛花。 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是曲泽笙的秋冥宫，而自己成了他的嫡王妃，所以 心情也跟着转移了，时过境迁后，再看这些东西，反倒是觉得异常的温馨，只因这里有一个自己爱的人。 鬼王府，本来已经破败不堪了。 自从赵聆月在墨渊河畔香消玉殒之后，凤无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出现在鬼界的角落里。 以前那个风流倜傥自命不凡的鬼王爷，此刻却像一个没有躯体的灵魂，有些人，有些事情，时过境迁之后，才知道爱恨不过是彼此的一瞬间。 当你真心地爱着那个人的时候，才知道，没有她的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黯淡无光的。 连生命都觉得是多余的存在，所以有句话叫做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鬼王府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凤无缺的内心之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王府有归宿的感觉， 第213章 我知道是你 也就在今天，自己抱着月儿的时候，突然觉得原来有个家竟然是这样的温暖感觉， 曾几何时，冷血的自己，也在乎过尘世的一丝柔情和荒凉。 自从凤无缺回来之后，鬼王府焕然生机， 朱红的大门外面挂着两盏硕大的灯笼，远远看去， 敕造凤王府几个鎏金大字分外的耀眼，凤无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感激自己这座王府的。 很多个无法合眼的黑夜白天，凤无缺不只一次的叩问自己， 对于赵聆月，自己真的可以舍却吗？对于曲泽笙，自己伪善的忠心和仇恨真的能够换来他最终的覆灭吗？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一遍接着一遍的回响着。他不只是在叩问自己，也是在问四海八荒。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一切难道真的有一个衡量的标准吗? 这个标准或者规则又是谁去制定的？既然有这样的标准和规则，那么是否合理呢？ 不合理的话，自己能不能去推翻？如果去推翻的话，自己要怎么去制定新的规则，用如何的标准去执行呢？ 以前凤无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刻，他恨死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鬼王府外面，早就站好了等待凤无缺回来的侍女和小厮。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王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几百万年甚至更久，凤无缺身上熄灭到别人已经忘记她是凤凰之身的火焰，再次复燃了，那金色的火焰，如同光，如同电，落在每一个王府人的视线里。 从第一眼，流光就知道，凤无缺的王府不同于曲泽笙的秋冥宫，因为王府每个人的精神风貌都是谨慎而严肃的。 曲泽笙秋冥宫中的人，则是谨小慎微的存在，虽然强大，但是总担心出现任何的错误。 流光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凤无缺的衣袖，凤无缺有所感知的抱紧了流光瘦弱的身躯。 他的眼角，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她是月儿，这一点凤无缺几乎可以肯定，但是又觉得依稀若梦一般。 “紧闭王府大门谢客，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入王府半步。” 凤无缺冷冽的眸子闪着寒光，他不忍心再去看赵聆月第二眼，自己印象中的她，是一个明媚的女子。 现在竟然变的惊慌失措，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够吓得草木皆兵。 虽然自己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的现状可以告诉自己，月儿经历的事情，绝对是她不愿意想起的。 “王爷，如果尊上问起来呢？” 关上大门后的门童问道，这个问题，在鬼界是不可能避免的，曲泽笙肯定会问起凤无缺的，如果他长时间不出去的话。 而自己家王爷的个性，绝对是可以气死鬼尊曲泽笙的存在，他是和鬼尊是铁哥们，但是自己不是啊， 为了珍爱生命，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省的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随便你怎么回答，说我死了暴毙怎样都行。不许进来就对了。” 凤无缺只顾抱着赵聆月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飞奔而去，随口说了一句。 话说出口的瞬间，凤无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又在上演不靠谱的套路了，遂眸子暗沉了下来。 他神情低迷的瞬间，流光竟然感觉到瑟瑟发抖的寒意。 鬼界的天，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凄冷，流光心下想着，却又觉得，自己被凤无缺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诺……” 门童爽朗的应了一声，凤无缺的衣衫已经转过檐牙搞啄的宫殿拐角，进入了寝殿。 “月儿，我知道是你。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眨眨眼” 凤无缺把赵聆月放在温软的塌上，温柔的说道。他始终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流光，而是赵聆月。 而他的感情是在失去赵聆月之后，才彻底的爆发的。 他发现，自己不觉不知中，中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的名字，叫做爱情。 凤无缺知道有一种药可以忘情，但是她舍不得记忆中的那点触动和温馨。 或许他的心中，住了一个细腻的女子，和一个阴险的男子吧，而事实是相反的，凤无缺的心中，住了一个阴险的女子，和一个细腻的男子。 对于凤无缺的提问，流光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觉得自己明明是流光，他却把自己误认做他人。 这份情谊，本来就不是对自己的。所以她不想霸占。 凤无缺把自己的手放在赵聆月的头上。心中一阵的痛苦如同闪电般划过自己的记忆。 赵聆月的记忆已经被人给抹去了，而且抹去的方式是不可以再生的那种。但是那种术。 那种，连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心惊胆战的术，其心可诛。 他读到了她记忆消失那一瞬间的闪光点，知道是连如霜做的。凤无缺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那个可恶的女人，曲泽笙不爱她，却任由她在秋冥宫之中胡作非为。 凤无缺心微微的痛着，连如霜在施展术法的时候，要活生生的从赵聆月的身上剥离出来一个全新的生命，那是一个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然后施术者要把赵聆月原来的本体一点一点的斩杀，只留下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存在。 除非，能够找到施术者，让她亲自解术，凤无缺虽然知道，真正施展术法的人，是曲泽笙的连妃，但是这件事情，自己又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去质问曲泽笙。至于连妃，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如果说自己以前不与她计较是因为曲泽笙，那么自己现在和她计较是因为赵聆月，完全没有毛病。 凤无缺的心中已经笃定了想法，他很想用自己的修为，帮助赵聆月恢复记忆，但是她身体里的魂灵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叫做流光的婢女。 那么卑微，那么自卑的活着，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赵聆月。 凤无缺眸子中微微的闪着泪光，她把赵聆月揽入自己的怀中。只想告诉她，有自己在，她很安全。 无论她是月儿还是流光，她都是自己漫长仙途中的情劫。 第214章 你是谁? 凤无缺的眸子分外的柔和，但是流光在他眼中看到的却不是温暖。 而是不属于自己应该拥有的底色，是一抹灵动的暧昧。 那种眼神，自己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她知道自己经历过。 “你叫做流光是吗？”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样子异常的温柔，流光看了一样她的表情，没有说任何话。 只是那一眼，凤无缺几乎是可以肯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赵聆月，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以为自己是流光，但是她眼神中清澈如水的目光，给与自己的感觉却是更加明了。 流光咋了眨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来，于是她比划了下纸和笔，表示自己想要表述的内容。 凤无缺取来纸和笔之后，流光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那种写法，只是能够表达出相对完整的意思。 “你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凤无缺的心仿佛揪着一样，曾经的她喜欢跳喜欢闹，喜欢山川壮美，喜欢江山妖娆，如今只能够这样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诉说她的内心世界，他咿咿呀呀的表述，着急到无奈的软弱，眼中含泪的焦虑，每一刻都深深触动着凤无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说不出话来，不过，值得凤无缺欣慰的是，证实到她是流光这一个消息之后，便等于知道了她是赵聆月的事实。 因为赵聆月的记忆，被连如霜抹去了，自己刚刚在阅微的时候看到了连如霜。 也正是这一点，凤无缺心中有了把连如霜千刀万剐的想法，虽然这样做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但至少可以缓解恨意。 凤无缺没有看错，就是连如霜抹去了赵聆月所有的记忆，让那个累世孽缘的她转变为卑微的婢女，活在四海八荒，用一个虚拟的身份，去过不属于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蝇营狗苟的生活着，就这样没有理想，不计较未来，所有的生只为了唯一的死这一个目的。 或许它直到死去，都默默无闻，卑微谨慎，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赵聆月而不是流光。显然连如霜用了极其阴毒的心思，只为让赵聆月沉寂消失下去。只为了剪灭自己认为的理想情敌。 “我是凤无缺，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你不要害怕哦”凤无缺轻轻的说道。 “可是，我是连妃的一个小婢女，不能够待在这里”流光在纸上慢慢的写道。 她嗫嚅这嘴唇，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凤无缺的王府里，记忆中自己去了仙界，然后怒而跳下去了，似乎还遇到了一个没人。 “你只管在这里住下，没有谁可以为难你的。” 凤无缺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无论是谁，日后如果再敢于和流光为敌，就是和他凤无缺势不两立。 因为她，他不想继续妥协永远软弱，因为她，他觉得自己的那双翅膀只能够变得更加坚强。 “……”流光抬了下眼，清澈没有任何杂质的瞳仁凝视着凤无缺，她握紧笔得手微微颤抖了下，却没有落墨。 第215章 本王的王妃 流光的笔在纸上面画出一个完美的符号，但是却代表了她的质疑和不甘心。 在不能够自主的命运中，很多奢望显得是那么不得当，但是这样的人生，流光是不想要的。 虽然她是一个卑微的婢女，但是至少之前的自己拥有完整的身体，健康的体魄。 而现在，虽然自己没有照镜子，但是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龟裂的皮肤，毁弃的容颜，这一切只因为自己身份的卑贱。不过还好，这些痛苦和磨难还在自己可以忍耐和接受的范围内。 一切显得那么的可以理解，流光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了声对不起，这具身躯跟了我，委屈了你。 “你是在担心吗？月儿，哦不，或许你喜欢被喊做流光，但是不管你是谁，都不影响你在这里安心养身” 凤无缺几乎用保证的口吻再说这句话，他生怕她害怕胆怯的眼神，害怕她质疑的目光。 流光看着凤无缺不确定的摇了摇头，虽然前途未卜，虽然她不喜欢眼神暗淡深沉的凤无缺，但是，在他这里，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善意，是那种道口舔血的善意。 而她的脆弱落在凤无缺的眼中，他的心跟着痛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爱一个是怎样的取舍，但是，爱一个人的方式却是他可以选择的。 这种感觉，只要她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快乐。 流光的眼神依然的迷离，但是已经显得没有那样的痛苦，只是她中的蛊毒，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你不用担心，等你好些了，我就去找鬼尊，让他赐婚，以后你做了本王的王妃，就会慢慢的安稳下来了。” 凤无缺信誓旦旦的说着，无论她拥有哪样绝世的容颜，还是如现在这般不堪。 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她都是自己心动的女子，不管她叫流光还是赵聆月，不论今生是否有缘。 他只愿风起的日子里，自己可以守护在她的身边，给她撑起那把叫做“天”的伞。 凤无缺把流光放在就近的一个软塌上面，替她掖了掖被角， 此刻，一个窈窕的侍女进来送白狐裘披风，眼角的余光瞥见凤无缺独享的软榻上躺着一个枯瘦的身躯，不由得心中一惊，按照凤无缺的品行，完全是不会让别人碰他挚爱的软塌，何况还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 侍女一时间心神摇曳不定，啪的一声将托盘打翻在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一声，几乎等同于无的声响，却惊起了凤无缺的注意力。 “王爷，对不起……”侍女吓得跪了下来，花容月貌惊慌失措，连道歉的声音都有些略微的颤抖。 “本王不会在她面前做出血腥的事情，你走吧。”凤无缺没有去注意她的神色，因为他正专注的为着流光喝水，那么细心，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到她的口中，然后给她擦拭嘴角，流光吞咽的能力几乎丧失殆尽。凤无缺只是淡淡的开口，淡淡的说了句你走吧，侍女的脸色，竟然如同死灰一般的诡异。 “王爷，奴婢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赶走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侍女伏在地上缓缓的哭出声来，或许是真的悔悟，或许是凤无缺那句你走吧的话，有什么深的含义。这些流光显然是不得而知的。 “敢不敢是你的事情，和本王无关，让你走不明白吗？需要本王送你一程？”凤无缺略微不悦的挑了挑眉毛，抬起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爽，这样的冷冽，流光只是看到了一个侧面，便足以震惊了，因为这种冷酷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凤无缺凌冽的眼神中夹杂着丝丝狠绝的成分，那种寸草不生的狠厉并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就算是曲泽笙，流光也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 第216章 出去 流光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到侍女的容颜姣好，显然是常在凤无缺跟前伺候的，如今自己新来乍到，如果因为自己，凤无缺赶走了她，王府里的人还不是要人人自危。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凤无缺，凤无缺并没有什么反应，流光于是拉了拉凤无缺的衣袖，凤无缺回头对着流光的时候，脸上的寒意逐渐的融化掉。 “流光，你是不想本王赶她走吗？想她留下来……” 凤无缺的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她过于善良了，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善意有时候是别人伤害你的利器。但是既然是她的决定，他不想去做反驳。 流光的眼中盈着浅浅的笑意，凤无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侍女说出了两个字“出去” 侍女慌慌张张的朝着门口的位置退了出去。一眼都没有看向室内的二人。 鬼界的天气还是极其冷的，这天，桂花开了，流光远远地闻见了桂花的香气，浓郁甜蜜。 也是这几天凤无缺天天像个孩子一一样的腻着流光，通过接触，她发觉凤无缺并不是那么阴鸷的一个人。 在雪夜之后，桂花的味道竟然那么的清香，远远地闻到，流光忍不住翕动着鼻翼。 “我带你出去看看桂花，昨天鬼界下了一场雪之后，花都开了。”凤无缺把流光放在一个推动的躺椅上面，外面是一片硕大的梅林，一眼望不到头。梅林里面植满了梅树，间歇的边缘插上了些桂花。 后来流光才知道，桂花树下面是凤无缺喜欢喝的青梅酒，用时新的青梅炮制而成， 然后埋在桂花树下面，想起来喝上一罐。 流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冷冷的空气中，那股子桂花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迎合着梅花的暗香。 流光不知道的是，这些桂花，是凤无缺命人用炭盆在一夜之间烤开的，只为了引诱她出来走走的心情。 凤无缺随着她缓缓的走着，他以为流光合上眼睛的意思是困了，所以将自己肩膀上面的九尾披肩盖在了流光的腿上，轻轻说道：“你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哪都不去。” 凤无缺以为流光在害怕，却不知道流光恐惧的根源竟然是他。 这一觉流光睡的极其安稳。虽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却酣然入睡了。 鬼界的六月天是有雪的，花开彼岸，飞雪连天。只有鬼界有这样的美景。 她睡下的时候，雪缓缓的飞舞起来，凤无缺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给她遮挡住风雪和严寒。 鸾飞殿内，连如霜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雯曦跪在地上侍奉汤药“娘娘，如果生气的话，你骂雯曦两句吧” “对错你都已经做过了，本宫也受到了反噬。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错不全在你。” 连如霜突然意识到之前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刻薄了，于是导致了雯曦这样的谨小慎微，而自己这样的遭遇。 恰恰说明了自己处境的尴尬。 “娘娘，你还是骂雯曦两句吧。”雯曦很想说，你这样子，我心里面没有底气。 “起来吧，以后的岁月，我的身体差不多也废了，多半是要与你相依为命，下半生会不会看人脸色，还不知道” 连如霜在气势上已经出现了败落的形象。 第217章 你们有什么事情 在水一方的天，彻底的凉了，柔嘉和洛洛倒是习惯过着自己的日子了，也不觉得怠慢。 这日深夜。柔嘉有了些困意，显然等不来曲泽笙了。她的心底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多半是不想要放弃的倔强。 “娘娘不要这样子说，只要你不泄气，就没有谁敢于找你的晦气”洛洛自信的说道，轻轻地给柔嘉梳着发髻，她的头发分外的柔顺，如同缎子一样，可以梳出一个美美的发髻。 “有没有人敢找本宫的晦气暂且不知道，咱们且试试就见分晓了” 柔嘉转过头去和洛洛说话的时候，梳子不小心挂到了她的发丝，那种痛很真切，但是不持久。 洛洛盈盈浅笑间，没有说话。 次日，天色未明间，连如霜安排丫头在宫里烹茶等自己回来吃。便携着雯曦去了柔嘉的嫡王妃寝宫。 说是请安，至于是什么目的性，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洛洛首先迎了出来，但她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的好。 她并没有想要对连如霜客气或者行礼的想法。 连如霜浅浅的笑了笑，雯曦上前挑了下眉毛说道“怎么了，昨天晚上本娘娘舍却修为救了仙族的公主，今天就变得这么的目中无人了。” “嫡王妃还没有起来，你愿意表现诚意就在廊下等着吧” 洛洛不温不火的说道。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苛责也没有薄待。 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因为她是庶妃，不可能嫡妃没有起来，你说来请安，还特意起来见你。 那你连如霜就不是请安的了，是来折福的。所以洛洛做的事情也算是滴水不漏了。 她径直进去找柔嘉去了。柔嘉还在睡着。 这个时候，恰恰是她最困得时候，一晚上唤着曲泽笙的名字，好不容易睡踏实了一会儿。 连如霜等人就等在在水一方的长廊外面，她一身的单衣，偶尔伴随着的咳嗽声，清晰悠远。 在水一方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来搭话的，没有热水，没有保暖，鬼界的风从来都是寒澈骨髓。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连如霜听到了在水一方内传来铜盆叮叮当当的声音，连如霜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外面是什么人？”柔嘉懒懒的问着洛洛，其实一早她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她是个睡觉极其惊醒的人。 知道外面站的的是连如霜。但她并不想那么轻易的见她。 “是连妃主仆”洛洛递给柔嘉一方手帕，柔嘉细细的擦着脸。 对于他们，洛洛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上心，毕竟自己的主子是被人尊崇惯了的。 “哦……他人可是警觉，今个还起了个大早”柔嘉问着，言语淡薄，他的眉梢微微上扬，有时候差了个字，差的就不只是身份和地位之间的事情，而是天壤之间，云泥之别。 “大抵是连妃也知道娘娘才是大势所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洛洛依然心不在焉的说道。 “识时务的俊杰？洛洛，你什么时候变的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显然她连如霜不是识时务的俊杰，如果是的话，尊上挚爱的那个凡人不至于会香消玉殒。她连如霜忌惮的，不过是仙族的权势。她既然怕了本宫，本宫就告诉她什么叫做嫡庶有别，无论尊上喜欢谁，本宫都是嫡王妃。” 柔嘉的眸子飘过一丝嘲弄的微笑。她是仙族的公主，尊贵是她的权利。 洛洛却没有笑得出来，之前那个天真浪漫的公主，似乎一夜之间变的自己陌生了。 她甚至不确定眼前的柔嘉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仙族公主，那个冰清玉洁，濯清涟而不妖，如菊花一般宁愿枝头抱香死的姿态，什么时候变成了眼下的勾心斗角。 第218章 唯一的嫡王妃 洛洛放下手中的玉钗，总觉得那种气质都配不善柔嘉的温柔婉转。 在她的眼里柔嘉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件的精神支撑。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柔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想你活的太过沉重，你是仙族的公主，你有你的尊贵……” 显然，洛洛眼中的簪花也是配不上柔嘉气质的。 柔嘉在她的眼中早就已经美成了一副靓丽的风景画。 柔嘉坐在妆奁台的前面，直视着洛洛，她眼中坚定而热情，显示着他的心中曲泽笙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洛洛轻轻将手拍在柔嘉的肩膀上，他瘦弱的身躯，这个时候一颤。 显然她是聪慧的，明白洛洛的担心和忧虑。 “可我爱上的人却是尊上，他虽然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但是我却要做他唯一的嫡王妃，因为爱他，所以不许他爱上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柔嘉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跳动着真挚的火苗，她觉得四海八荒的女子都是和她一样的，因为爱而执着。因为执着而不舍得，所以爱的时候也在伤害着彼此。 她对于曲泽笙的感情没有丝毫的掺假，洛洛轻轻叹了口气，打发眼前的婢女全部下去了，这些人都是跟着他们从仙界带来的。忠心自然是没有的说。所以他们二人谈话的内容倒是不用避讳，只是这样的柔嘉，让她心生不忍。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让她变的这样忘乎所以。洛洛不懂，似乎又有些懂了，她想起来凤无缺的容颜……浅笑嫣然。 曲泽笙赐给他们的侍女，洛洛早就按照柔嘉的说法，将他们打发到了外间。一律不准许近前伺候。 这样也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仙族的安全，因为鬼界的人在柔嘉看来，虽然自己嫁来了，但是他们终究是外人。 “你开心就好，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和你之间，只有共进退，如果那天你累了，还需要洛洛，洛洛为你生死相随。” 洛洛将一株玫瑰玉簪插在了柔嘉的发髻上，紫色的玫瑰，衬得她分外的妖娆。 或许柔嘉已经长大了，只是洛洛不愿意相信，那个女生已经长成了成熟的样子，或者她的心中，柔嘉永远是那个娇小的女孩子。 今天的柔嘉，似乎洗净了之前的稚嫩，换上了现在的妇人装束显得更加的投衬了。 柔嘉的手，隔着手帕轻轻地覆盖在了洛洛的手上，她朝着洛洛递了个相信的眼神 “洛洛，有你在，我就不会怕。随我出去看看那个连妃就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 洛洛无奈的浅笑了下，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这条路，她选择了就算是错，也要随她走下去。 在水一方的大殿里面，已经点燃上了龙涎香，一种用龙的死后的骨髓做成的香料，制香的人想了好多个名字，都觉得不如意，最后就采用了凡间的名字，觉得龙涎香这个字确实是好。 随着一声响亮的开门声，早已经在寒风中矗立麻木的连如霜嘴角尴尬的扯过一个浅笑，自己给她面子，她倒是拿足了架子。 第219章 嫡庶之别 鬼界的天空不若仙族那么的明亮，总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洛洛很不喜欢白天暖如三春，夜晚大雪降临的感觉，总觉得这里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触。 如果不是柔嘉，洛洛早就选择走了，一条全新的路，有的时候显得那么的难能可贵。因为你需要完全否认之前的生活，重新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否认一些你曾经以为是真理的东西，忘记一些你曾经笃定的信念，然后放飞自我，颠覆自己所有的观念，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前进。 雯曦随同连如霜进了在水一方的大殿，朝着柔嘉行了跪拜之礼仪。 连如霜嫁入鬼界，本来就是打算长久在此安营扎寨，和他们为敌自然不是自己的目的，友好相处的话，谁也不愿意针锋相对，她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洛洛浅浅的开口道： “先别忙着起来呢，咱们嫡王妃虽然是嫁给了尊上，但是下嫁，嫡王妃本为四海八荒的嫡公主，受得起四海八荒的香火和朝拜，如果你这是拜见仙族公主的礼仪，未免太过寒酸了，如果你是拜见嫡王妃的礼仪，反倒是显得没嫡庶之别了。” 洛洛这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如果连如霜当面给顶了回去的话， 柔嘉也可以自圆其说，这样就显得两边都好，但是，难免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一点柔嘉想过，与其说一直委曲求全，不如痛痛快快的早晚一战。 但是有一点，柔嘉估算错了，洛洛说完话后，连如霜并没有开口。而是连如霜的侍女雯曦缓缓接续的“洛洛上仙，不知道你口中的嫡庶之别是如何区分的……” 她的样子清秀娟然，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仔细听很好听，但是骤然听去，反倒是有种尖锐刺耳的感觉。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洛洛不是一个怕事的人：“首先，尊卑有序，以后，你们连妃是庶妃，我们公主是嫡妃，只要是一起出现的场合，我们公主坐着，她站着，我们公主吃着，她伺候。如果鬼界以前没有这样的规矩，那么从我们公主来了之后就有了，这就是开始。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洛洛围着连如霜转了一圈，说话的时候脸始终仰着，没有看向连如霜的方向。 连如霜也没有要和她顶撞的意思，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不过是一个奴婢的聒噪，自己何必放在心上，只有愚蠢的主子，才会纵容这样的随从。 “如果是这样子，那洛洛上仙的位份该如何算呢，如果想留在鬼界，就是嫡王妃侍女的陪嫁身份，左右不过是个奴婢，如果是天洛飞仙的上仙阶品，鬼界自来是不许仙界上仙介入的，你还是从哪里来的就请回哪里去吧。” 连如霜轻轻地站起了身体，对着洛司娸嘲笑道，但奇怪的是，连如霜说出来的话竟然没有嘲笑的味道。 洛洛朝着连如霜诡异的一笑，没有谁看的出其中的味道。 但是天洛飞仙的大名，四海八荒是知道的，这个上仙的脾气很是诡异，和谁都不来往，唯一臣服的只有柔嘉一人。 第220章 多些连妃提醒 连如霜这次说话的时候，是让你听起来是忠告的语气，也只是这样的进言，让柔嘉的脸色变的苍白，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连如霜知道，洛洛就是连如霜的左膀右臂，甚至于是她的死穴。 “本宫听闻尊上的好友凤王爷还没有婚娶，待的闲了妹妹遂本宫一同禀明了尊上，将洛洛许给凤王爷可好？” 柔嘉浅浅的说道，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指甲分外的红艳，看上去有股子说不出的好看来。 “凤王爷，好却是好……我倒是想成全洛洛上仙，只是有一件事情是顶难为的……秋冥宫的规矩洛洛上仙是知道的，除了尊上许可的人，谁都不许入秋水长天一步。” 连如霜随便找了个地方座了下来。并不理会洛洛所谓的规矩，许给凤王爷这种事情，连如霜的心中多少是有些谱的，哪怕是尊上许婚的话，凤王爷指不定也是不买账的。所以她觉得柔嘉二人甚是可笑。 “既然这样，本宫还得多谢连妃你的提醒呢，进不了秋冥宫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连妃，本宫还没有让你起身吧……”柔嘉淡淡的说道，最后一句话说的甚是委婉。 本身柔嘉就是极其不喜欢连如霜的，她不喜欢靠近曲泽笙的任何一个女人。 哪怕那个女人尊上不爱，哪怕只是靠近他博取到一点好感，她都不喜欢。身为仙族公主的柔嘉，这一世，只要仙族在，她是尊上嫡王妃的身份就不会改变，因为这是仙族该有的体面，也是她该有的，所以她怎么对待连如霜都是她的尊荣，换了别人还要不开这份体面呢。 “娘娘你让不让本宫起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作为后宫之主，今天的威风扫地了。这就是本宫的目的。哈哈哈……” 连如霜并没有去理会柔嘉的说辞。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黄口小雀，丝毫不把她放在了眼里，从柔嘉微微愤怒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自己这一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连如霜爽朗的笑声和着雯曦的浅笑声，响彻整个在水一方，洛洛看着二人放肆的样子，很是愤怒，柔嘉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一样，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柔嘉的脸色跟着变的煞白，起身走到连如霜的跟前，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道是柔嘉故意的还是连如霜没有聊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竟然煽出了一道血红的口子。 “本宫告诉你，什么叫做威风，在本宫的面前放肆，是有代价的。” 柔嘉扇了连如霜之后气冲冲的说道，她本来柔和的面部表情因为过于愤怒，有些扭曲苍白。 连如霜拿下捂着脸的手，眼中泛着泪花，没有说出一句话。柔嘉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亏了洛洛及时扶住了她。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女人是最重视自己容颜的，别说是留下疤痕破相，就是每日里的保养都少不得。 而她作为仙族的公主，平日里的勾心斗角自然是见得不少，对于扇耳光的事情，更是司空见惯。 凭借着她的本事，万万不会给连如霜破相的，至于她脸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柔嘉一时间也搞不清楚。 第221章 给尊上选妃? 柔嘉说完这句话，连如霜的脸色都变了。 她脸色变的原因不是因为曲泽笙喜欢柔嘉，也不是因为柔嘉霸占曲泽笙，而是因为柔嘉要给曲泽笙选妃这件事情。 他要有多么的不爱她，才会给他明目张胆的选妃，而且是采取这样的形式化。 连如霜的心中，认为柔嘉是不爱曲泽笙的，至少没有自己爱的那么的纯粹，自己是真的从心眼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一样。 洛洛接着拿出来一坨七彩光的膏状物，放在连如霜脸上一些之后，迅速的被吸收了。 接着连如霜的脸颊竟然奇迹一般的恢复如初了。 那抹指甲划过的痕迹，竟然就这样的消失了。连如霜本来痛彻心扉的痛，只剩下痛了，已经没有破损的痕迹。 仙族的术法，历来难道只是唬人的？连如霜心中这样的想着，如果放在鬼界，这样的伤痛完全是可以治愈的。 “给尊上选妃？尊上从来都不喜欢女人的，除了征战四海八荒，他没有其他任何的爱好” 连如霜自然是知道这剂药的好处，也只是不过是障眼法，但是他更震惊的是柔嘉的安然自若。 在她的心中，爱曲泽笙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曲泽笙还是因为爱？只怕是没有人说的清楚了，或者都不是，只是因为她作为仙族公主的骄傲和自尊吧，一直被别人众星拱月的宠爱着，突然有了那么一个人，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那样的冲击度显得极其的震撼。 “妹妹这样子说，就有些哄瞒本宫了，四海八荒谁不知道妹妹是尊上的心爱之人……尊上如果是这样不尽人意的男子，岂会对妹妹独宠？” 柔嘉浅笑，她自然是知道连如霜只是曲泽笙名义上的妃子，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自然，她的聪慧也是知道的，曲泽笙对于自己的轻易只是名分而已，他尊重自己，多半由于自己的出身，仙族的嫡公主，在四海八荒，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这重身份，不是自己的过失，而是一种竞争的资本，生而有之的东西，自己只要不去做不好的事情，并没有错。 “娘娘说笑了，只是娘娘看上的女子，不见得尊上喜欢。”连如霜浅浅的笑道，眉眼间尽是风情。 心中却早已经笑开了花，给曲泽笙选妃，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也只有黔驴技穷的人才能够想到。 柔嘉也是可怜之人，只是，自己何尝不是，自己只是不愿意醒来面对自己而已。连如霜这样对自己说道。 “尊上喜欢不喜欢那是他的事情，本宫的责任和分内之事就是保证选的女子可以入得了尊上的眼，壮大鬼族实力，以便统御四海八荒。”柔嘉淡淡的说道，拿出了嫡妻该有的威风和做派，拿出了嫡妻该有的尊严。 一切都显得名正言顺了。柔嘉在仙族待得久了，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后宫的这些女人，因为如果自己不懂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身死他乡了。 之所以傻白甜，没有一点危害，不过是自己被洛洛和哥哥保护的缘故罢了，或许仅仅是自己的命好。 第222章 谢谢你的关心 “见过尊上”连如霜浅笑道，朝着角门外面的曲泽笙福了福身。 柔嘉觉得连如霜一早便是知道了曲泽笙在的位置，只是诚心要拿他来说事情。 显得自己不识大体，显得连如霜大方端庄。 显然自己是不小心就中了她的圈套，而这样的事情是怨不得别人的。柔嘉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满。 但是面对曲泽笙的时候，柔嘉也不可能表现的自己很没有分寸，对着曲泽笙福了福身，曲泽笙示意她起来。 朝着主位走了过去，坐下后曲泽笙对着连如霜淡淡的说道： “起来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本尊去过鸾飞殿，侍女说你一早来给嫡王妃请安了。你做的很好” 曲泽笙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之所以这样说，大概意思就是告诉柔嘉连如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显然这不是对待恩人的办法，但她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已经超出了曲泽笙最大的忍耐范围，没有将她碎尸万段已经是自己对待恩人的态度了。 连如霜如何能够听不出曲泽笙话语中淡淡的味道，和淡淡的埋怨，只是她没有办法说出来而已。 “柔嘉见过尊上，谢过尊上的救命之恩。” 柔嘉本来还在欢喜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愁色，不料曲泽笙会突然出现，对于她来说曲泽笙的突然出现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至少在某种意义上面，曲泽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是站在仙族的立场的，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对于她没有什么比仙族的荣耀和自己的体面来的更加重要，这也是她爱曲泽笙的条件之一。 但是，洛洛更加想不到的是，曲泽笙似乎是因为柔嘉才来的这里，或许是，因为连如霜才出现在在水一方的。 “嫡王妃不必多礼，你是仙族的公主，身体又刚刚复原，不宜多加操劳，秋冥宫以后还是交由连妃打理吧，本尊习惯了以前的样子” 曲泽笙说话的时候已经最大限度的没有给柔嘉留脸面了，大概意思是，你不行，让连妃上。 而且他慵懒的态度，和魅惑的眼神，配上略微戏谑的话语，完全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猜不透她的心思，没有人知道这一刻曲泽笙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去猜测这一刻的曲泽笙到底在思虑些什么。 柔嘉的脸色跟着黯淡了下去，曲泽笙朝着她微微一笑，对柔嘉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柔嘉挎着曲泽笙的胳膊，本来对于曲泽笙还心生不满的柔嘉，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不满的情绪。 “尊上，谢谢你的关心，我今天新煮了几样开胃的小粥，不若尊上留下来细品。” 柔嘉软软的说道，洛洛的脸上抽搐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竟然因为一个男子委屈成现在的样子，是洛洛没有预料到但是已经猜到了。 自从柔嘉进去秋冥宫之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洛洛都发现，自己猜得到开始却猜不到结尾。 “连妃还不退下，你我夫妻，本该如此。本尊今早去鸾飞殿探望连妃，煮茶的丫头回禀说连妃来了你这里，本尊心下念着你，跟着过来了。”曲泽笙喝了一盅时令的仙蕊浆道。 第223章 她的事情 曲泽笙完全没有给柔嘉面子。 但是柔嘉作为曲泽笙的嫡妻，就算他不给自己脸面，自己也要找台阶下。 不为了什么，就因为自己是仙族的公主，应该有这样的尊贵和体面，应该被这样尊重和爱戴。 所以，不管是在仙族还是在鬼界，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普普通通四海八荒的任何一个存在可以挑衅的。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柔嘉对着曲泽笙福了福身。 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说道： “尊上心中记挂着柔嘉，柔嘉很是感激，只是尊上，柔嘉心中有一件事情不能够释怀。” 她的言谈不疾不徐，她的性格不卑不亢。曲泽笙看到这样的柔嘉，知道自己是要给她个台阶的。 就算是看在四海八荒苍生的面子上，这份尊荣自己也是要给与的。 曲泽笙浅浅的笑了笑，朝着柔嘉招了招手，柔嘉莞尔一笑，朝着曲泽笙所在的位置款步走去。 曲泽笙知道她是有事情要说，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她愿意说自然会说，她不愿意说，自己怎么说都是白扯。 所以曲泽笙抱着随便她高兴的心态，随意她怎么样吧。 气氛略微缓和了下，曲泽笙知道有些事情，柔嘉终究还是要说的，因为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她久居仙族，但是年岁毕竟还是浅了些，有些事情在她这个年纪是藏不住的。 柔嘉略微缓和了下情绪，朝着曲泽笙娇媚一笑，眼眸晗春，缓缓开口道： “就是奴婢的随侍洛洛，说是随侍，但她的身份可是仙族的天洛飞仙。听闻尊上的结义兄弟凤王爷还没有婚娶……” 柔嘉说话的时候注意着曲泽笙的表情，眉眼含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彻底否决了自己的意图。 “哈哈哈，你这心思操到了凤无缺的身上，不过也是，凤王爷确实一直一个人。”柔嘉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曲泽笙竟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她心想，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漂亮，真的好好，极其的迷人，极其的引人入胜。 这样的男子，究竟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迷惑了多少女人心智的劫数。 这个时候的柔嘉觉得自己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已经逐渐不再记得自己这次的目的，在面对他魅惑笑颜的时刻。 “那尊上你是应允了？”柔嘉的心，显然是欢愉的，至少知道曲泽笙应允了她的想法之后。 她甚至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认为曲泽笙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允诺她。第一次被他真正的注意到，竟然是这样的心悸感觉。 “凤王爷一向风流不羁，他的事情，需要本尊问过她的意思再定。不过洛洛，确实不能够委屈了。” 曲泽笙看洛洛的样子，显然对凤无缺也是有意的。 这样的事情多半已经是私下里感情甚笃，只是拿到明面上说道说道而已。 他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梦的故事。 很多故事的开始，大家都是看得见开头，但是猜不对结局的。 “那臣妾就先谢过尊上了。” 第224章 放肆 连如霜朝着柔嘉走进了几步，柔嘉略微后退了下。 连如霜浅笑，这个嫡王妃，不过是看上去虚张声势，也没有什么本事的。 但她切实的是忽略了柔嘉作为仙族公主应有的修养和作为，她并不是怕她。 而是不想要和她争辩什么，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她这样的。 面对不喜欢的人，不能够让她马上消失的时候，最好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拒绝和她说话，如果她的脑子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可以理解你的意思的。 “娘娘，你就算是嫡王妃，也不能够入王府的第一天就这样对待臣妾。” 连如霜委屈的说道，和刚刚的不可一世简直判若两人，这一刻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小鸟依人。 捂着脸颊，眼泪看着都要滚落下来了。这个时候的连如霜是声泪俱下的。 柔嘉心下思忖，什么时候连如霜变成了眼下的嘴脸，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以前一直是那么的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 柔嘉的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防备。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对嫡王妃说话的。”洛洛厉声喝道，她早已经看不下去了，走到连如霜跟前。 柔嘉朝着洛洛使了使眼色，洛洛扬起的巴掌才没有落在连如霜的脸颊上。 因为她演戏的伎俩完全的超出了柔嘉的想象。 “是，你是嫡王妃，秋冥宫你说了算，但是我也是秋冥宫的旧人，在秋冥宫也是有脸面的，不是一个阿猫阿狗可以让你随时驱使，你就算是立威，也不能给了臣妾一巴掌还让臣妾吃下这个哑巴亏啊”连如霜的声音略微有些高。 似乎她的意图变的更加明显了，对于她来说，今天想让不是来请安的，更像是来挑事的。 洛洛似乎也注意到了连如霜的反常，二人虽然和鸾飞殿的这二位接触不多， 但是很明白这两位的德行，什么时候饶恕过别人啊。 一直都是看谁不顺眼就欺负谁的样子，怎么就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显然是有巨大阴谋的。 “你到底再说什么……本宫没有……” 柔嘉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连如霜，没想怎么样她，谁知道连如霜竟然防不胜防的说出了上面的话，柔嘉一时间被她给问懵了，想要寻找别的路子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晚了。 一则是她新来秋冥宫，立威也是很正常的，二则是，对于连如霜可以在秋冥宫苦守这么多年，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外界如何说，自己几乎都是可以确定的她和尊上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既然是这样，那她就是自己的敌人。不可能是自己的队友。 因为自己不可能和别人分享尊上。 柔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狡黠道“刚刚是本宫唐突了，洛洛，拿本宫的神油来，这是我们仙族的圣物，别说是妹妹这样的疤痕，就算是被砍了一刀，片刻也能够恢复如初。今日听闻尊上久居秋冥宫只有妹妹一人服侍，当真是辛苦了妹妹，本宫初来，打算给尊上从四海八荒选妃，不知道妹妹意下如何。” 第225章 柔嘉失言 曲泽笙迷蒙的眸子注视着远方，但他目光的交汇处并不在柔嘉的身上。 他盯着鬼界那抹潋滟的夕阳仔细端详。 鬼界的天空就是这样，充满了迷蒙的气息，总觉得像是在水里一样。氤氤氲氲让你看不清楚琢磨不透。 这样的天气，曲泽笙不喜欢，甚至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心情跟着变得糟糕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这样的天色。 显然今天是个例外。他缓缓的开口，剑眉星目分外俊美，而今天的菜似乎是极其难以入口的。 “这事情你先别忙着谢，姻缘最好的还是两情相悦，本尊问过凤王爷之后再说。” 曲泽笙虽然是鬼尊，但是凤无缺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要自己说了算就可以定的 因为鬼界的凤无缺并不是那么可以很好相处的人，或者换个角度来说，凤无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曲泽笙在权谋的取舍间，还是很在意她的看法的。 甚至于，曲泽笙不想委屈了凤无缺，对于他来说，这样孤寂的四海八荒，能够算得上他朋友的恐怕也就只有凤无缺一人了。 对于他的感情，曲泽笙用诚挚的态度表达。 “尊上是怕了凤王爷”柔嘉浅浅的说道，眉梢含笑。 她和洛洛正在自以为得意的时候，柔嘉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她分明注视到凤无缺俊美的脸上凝上了冰霜。 一时间，她竟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这么尴尬这也不是办法。 洛洛上前，替曲泽笙盛了一碗雪藕粥，雪藕是只有仙族的瑶池才生的，十万年放得一枚。除却仙尊赐予，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获得的。 得之，可起死回生，可白日飞升，可登永恒极乐。 但是曲泽笙似乎没有看一眼雪藕。他越是沉默，柔嘉的心越是没有办法平静，他越是沉稳，柔嘉的情绪越是不安，她甚至手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 曲泽笙换换起身，朝着门口的位置走去。 柔嘉知道，他给了自己荣耀，是自己没有抓到，但她不知道，这是天道给她的唯一一次近距离让曲泽笙注视的机会。 曲泽笙走到门口，步伐缓了下来。他开口道。 “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本尊的嫡妃，但也是仙族的公主，你说的话，并不符合本尊嫡妃的身份。这种挑拨之言，本尊不想在听到，之后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曲泽笙捏了捏衣角的衮边，微微不快。他自从获得了神识之后，整个人都清明了。 “尊上，柔嘉失言了” 柔嘉慌忙伏地认错，但是曲泽笙似乎没有想要原谅她的意思。 然而曲泽笙并没有在意她的想法和态度，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她和洛洛，走出了在水一方的宫殿。 鬼王府，凤无缺正在书房。 他的书房不同于别处，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里面种满了各种花卉。还没有进入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一个花棚。 精灵往来其间，奇花异卉充满书房外面的各个角落。 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高耸入云的九层小楼。祥云袅袅，仙风缭绕。 楼前是一片竹簧，曲径通幽，把九层小楼和花房分开。 第226章 金揽遗馈 穿过一片竹簧的位置，沿着溪流，两岸十步芳草，佳树林立。 过了湖心亭，便到了小楼的下面，上书【金览遗馈】一排烫金大字。 柔嘉和洛洛站在楼下，感觉神清气爽。 小楼的后面山环水绕，别有情志。层层叠叠展开的布景，清晰明了。 凤鸣于野，鹤啸九天而过，整个金览遗馈笼罩着浓郁的书香之气中。 柔嘉不由得心中佩服凤无缺的构思技巧，这样的人，原本是配得上曲泽笙尊敬的，这样的布局和构思。虽然是在鬼界，却不落俗套。 金揽遗馈之中，凤无缺将流光放在身边可移动的卧榻上，轻轻盖上薄衾。 “有客人来了，但不是我喜欢的，你想必也不会喜欢” 凤无缺朝着一旁侍奉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流光便被侍女推到了内间。 自从上次凤无缺差点因为流光杀了侍女的事件在王府流传，整个王府中的人，没有那个婢女敢于蔑视流光的存在。 虽然她是一个活死人，但在王府的身份和地位，已经是直逼凤无缺的存在了。 流光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心思澄明，也就是在今天，流光才知道，凤无缺的金揽遗馈竟然是可以贯穿整个王府的。 地下机关玲珑，地上楼阁巍峨。而所有机巧都由地下总闸控制，至于是那个总闸，一时间流光还不知道。 她心中略微有个疑惑，凤无缺并不像一个嗜好奇技淫巧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布局呢。 相对于凤无缺本人，柔嘉更为感兴趣的是金揽遗馈的存在。因为四海八荒没有人真正见过金揽遗馈。 有说是曲泽笙的演兵场，有说是凤无缺的修炼地，有说的更为神奇的是，金揽遗馈是上古神族的遗迹。 显然这些只是说说。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柔嘉和洛洛进入其中。只见凌空突出一排显眼的花鸟篆字： 第一层机关秘术，专门对于凡人的一种奇术。 第二层丹药金石，修仙炼道武者皆可窥见。 第三层修炼术法，远古秘术，得之可得道。 第四层逍遥翱翔，长生也。 第五层问道仙途，求索之法，世所不传。 第六层渡劫，避劫法，可不死的作弊神技。 第七层清觞问情，神鬼莫测的医术。 第八层金览遗馈，世间所有的书籍记录均可查见一斑。 第九层观星台，接引星辰之力，用星辰之法引渡。 金揽遗馈，重中之重，非请擅进者死。这里有四海八荒所有人、妖、魔等的渴望和夙愿，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在这里，都能够适时找到自己渴望的东西。 凤无缺已经在第一层的正中端坐，由于外面的光线比较明亮，金揽遗馈光线略微昏暗，柔嘉和洛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直到他缓缓的开口说话“不知道是那阵风把嫡王妃给吹来了？” 柔嘉才知道，原来是凤无缺亲自来了。只是柔嘉不知道的是，凤无缺对她的评论只是一句，这个高高在上的仙族公主而已。如果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后悔自己亲自来到了凤无缺的金揽遗馈。 第227章 本王一个人逍遥惯了 “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柔嘉身披一袭藕色斗篷，鬓边插着一朵玉色的杜鹃花，远远看上去，温润干净。 她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清冷的味道，哪怕她在笑，哪怕她笑的很美。 你总可以在她的脸上面看到那股子凉凉的味道，不讨喜，但是也不让你厌烦那种。 却有种生生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凤无缺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自己确实遇见了柔嘉这样的存在。 一个活在面具下面，却不觉得悲哀的适应者。 她适应了面具下面的生活就像自己忘记了自己并不属于鬼界一样，凤无缺回了她一个苍凉的笑意，因为自己而悲哀，也是因为她，一时间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竟然产生了共鸣。 凤无缺浅浅的开口，并没有做出要请的姿势：“嫡王妃客气了，金览遗馈恕不招待外客，你是尊上的嫡王妃，本王暂时不与你计较，但并不代表本王认可你的想法。” 这种表面上恭谨却并不放在心上的感觉大概就是爱谁谁的意思了。 柔嘉自然知道，不过大度的笑了笑，并没有意外的表现。对于她，任何不符合身份的表情和动作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王爷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本宫也不藏着掖着了。”柔嘉将头上的披风缓缓的摘了下来。 其实她不摘披风和摘了披风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凤无缺已经断定来的人就是她。 “此次前来，本宫是为了王爷的大事着想。”柔嘉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嫡王妃的意思，本王明白，本王一个人逍遥惯了，不喜欢被感情束缚，对于成家立业，只怕是有负佳人。” 凤无缺浅笑道，却不动声色的想，你能够这么好心的来找我，难道只是因为为我着想。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么？ 柔嘉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在猜测凤无缺的心思。同时也在揣度自己的想法，想要知道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最快捷径。因为这一次的策划，关系到鬼族和仙族以后的未来，也关系到自己在鬼族的地位。 凤无缺在贵族的地位完全是不容小觑的，因为一个连连如霜的帐都可以不买的存在，那是逆天的存在。 “王爷莫要和本宫开玩笑，有负佳人不假，难道本宫柴房的那个凡人……本宫忘了，王爷的终身幸福，最后会需要尊上指婚的，并不是王爷一个人说了算的，当然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不过……”柔嘉媚眼如丝，说话间朝着凤无缺的位置看了下，但是凤无缺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洛洛的心跟着扑通扑通的直跳，从一开的时候，凤无缺就是洛洛关注的对象，在整个金揽遗馈之中，洛洛眼中就只剩下凤无缺一人的存在还有意义。 “说下去……” 凤无缺走到了柔嘉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他很不喜欢和他讲条件的女人，更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和自己讲条件。 这是一种自己想要杀人的感觉，对呢，就是这样的感觉，想要杀人的感觉。 “本宫倒是愿意做个牵线的人，在尊上面前提起那个凡人和仙族的天洛飞仙，既不委屈王爷，也不委屈那个凡人。” 柔嘉并没有意识到凤无缺的想法是一个可怕的设想，她只是来执行自己的幻想，用于适应自己的目的。 “你走吧，今天就当你没有来过，本王没有听过你说的话。”凤无缺在听完柔嘉说完这句话之后，完全认为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了。所以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柔嘉的脸色极其的不好看，她是第一次被这样堂而皇之的拒绝，四海八荒，谁不给自己几分薄面。这种事情，自己出面了，她还不赶紧感恩戴德的同意。 “凤无缺，本宫不仅仅是仙族的公主，还是鬼界的嫡王妃。你这样放肆，不怕尊上治你的罪吗？”柔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的阴晴不定，至少落在凤无缺的眼中是这样的存在，至少在凤无缺的理解和认知范围内，柔嘉这一刻是恼羞成怒的，但是他怎么样，完全不是自己关注的对象，因为自己关注的点不在他的身上。 “仙族……很了不起，但那是曾经了，至于你说的嫡王妃，不过是个称呼，配不配得上你最清楚”凤无缺缓缓的度着步子，走到自己一开始的座位上，在他看来，这座藏书楼让不让她继续待下去完全是自己的心情。 而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把他给轰走。 “你……”柔嘉一个你字哽噎在喉咙里愣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于是狠狠地瞪了洛洛一眼，因为她并没有说过，鬼界的凤无缺是这样能言善辩的人，却微微的带着一丝邪气。 “你什么？本王难道说错了？嫡王妃这么聪明的人，如有暇不妨留在宫内养身修性。” 凤无缺浅笑，略微欠了欠身子，表示自己已经很厌恶目前的交流方式了。 他的眸子落在自己的手面上，觉得那片皮肤分外的柔和，他很喜欢，自己皙白的肤色。但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他竟然想起了司空锦心，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不死之人。 “凤无缺，本宫来找你，是抬举你，你别不知道好歹。秋冥宫，早晚是本宫说了算的。”柔嘉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的掩饰不住了。微微一跺脚，愤愤道。 第228章 不送 “是吗，本王拭目以待。” 凤无缺心想，早晚也还有个早晚的时间呢， 你这么的迫不及待火急火燎的，不怕曲泽笙知道了和你过不去啊。 凤无缺一阵的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起尸族，那个不死的尸王。 一时间凤无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自己很少会想起尸王的情况，对于一个抛弃了自己的合伙人， 凤无缺完全是没有任何流连的。 “我们走”柔嘉生气的对着洛洛说道。对于她，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战自己的权威。 也没有那个不要命的敢于这样对待自己，但是凤无缺今天是例外。 “不送”凤无缺冷冷的说道，完全不顾及洛洛眼神之中的不满和流连。 金揽遗馈的大门瞬间关上了，似乎这道门从来没有开过。 “洛洛，我和你说，亏了你没有嫁给他，这样不近人情的家伙，你嫁给他只有吃亏没有其他的可能，而且他也配不上你” 柔嘉假装恨恨的说道，洛洛将她的斗篷给戴在头上。 柔嘉的小嘴巴还是肉嘟嘟的嘟着，完全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今天的事情，她并没有发自内心的遗憾，只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之前还不知道是谁巴巴的让我嫁过去呢，现在又觉得不好了，我是差点被我的亲人给推进了大火坑啊” 洛洛假装可怜的说道，柔嘉的小嘴巴撅的更高了，完全不理会洛洛那副假装可怜的样子。 过了一会，柔嘉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洛洛才意会到柔嘉是诚心给自己找消遣来了，于是前后追着去赶柔嘉，二人在恍若无人的竹簧园里闹作一团。 王府的地宫深处，本以为只是一个地窖，光线幽暗，金色的铜器上面结满了绿色的铜花。 流光不知道和侍女走了多久，隐隐约约间觉得，王府的地下简直就是一座雄浑的宫殿。 “哈，真不知道王爷喜欢你什么？难道是喜欢你丑？”推着流光的侍女突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她，流光突然想起来，这个侍女就是那天被自己挽留下来的女子。 “你这么丑，王爷怎么会喜欢你，你瞪着我干什么？说你呢？”侍女在流光的胳膊上狠狠地扭了一下。 流光身上已经被仙族的戾气所伤，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但是从侍女恨恨的表情中，流光想，刚刚的哪一记扭应该是很痛的，至少她是真的使劲了，不痛是骗人的，自己身上的痛是认真的。 “反正你也不会说话，告诉你，以后想不想让你舒服完全就看我的心情。”侍女靠近流光简单的描述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在乎流光是否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她在乎的只是这一刻自己切身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流光惊悚的看着侍女，不想她会是这样的人，至于他后面又说了什么，流光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侍女感觉到凤无缺即将来了，给流光整理好衣衫，盖上衾被，嘴角划过一抹温柔惬意的笑，她并不在意流光经历过什么。 只要自己解恨就好了，侍女这样子想着。 第229章 你能清醒一下吗? 在水一方。 鬼界的天空总觉得弥漫着阴霾。 “洛洛，你倒是说话啊？” 柔嘉生气的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扔在了屏风上。 他不喜欢今天的遭遇，也不喜欢被人看穿的感觉，那种赤裸裸的忧伤中带着些许的不舍的。 对于今天的事情，她也是极度不喜欢的，甚至有一瞬间，柔嘉发现鬼界远远不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公主，你想让洛洛说什么？今天的事情，对于洛洛、对于公主、对于仙族都是耻辱。” 洛洛的神情有些凝重，朝着曲泽笙所在的邱暝宫望去，那里是自己的禁区。 而自己却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在他的眼中，那里却不是自己可以涉足的。 她不知道柔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在意有些事情和有些想法了。 甚至是有些时候他都怀疑，柔嘉是不是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说不清楚。 但她知道眼前的柔嘉让她心疼不已。洛洛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她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洛洛，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兵征讨鬼族的时候，而且，凤无缺的意思，并不代表曲泽笙的意见，你不能把所有的过失和不满计算到曲泽笙的身上啊。” 柔嘉微微邹了下眉头，表速着曲泽笙的好，但是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悲哀了。 因为他的好，并不是看上去的模样，也不是他口中的模样，在自己眼中曲泽笙是一个绝情的人。 至少对待柔嘉的方式是，一种自己不认同的方式决绝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柔嘉……你能清醒下吗？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鬼族人眼中我们仙族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四海八荒之中，只有灭了仙族，鬼族才可以称霸，曲泽笙是个狼子野心的鬼尊，不会收手的，鬼族和仙族之间终究免不了一站。你在幻想什么？” 洛洛走上前去，搬过来曲泽笙的肩膀，试图想要说服她，认清楚自己的样子。 柔嘉拿开了洛洛的手，朝着洛洛相反的方向走去，对于她来说，放弃曲泽笙的想法和行为，还不如让自己马上死去来的利索。 “我在幻想什么？洛洛，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公主？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放弃仙族的利益。我是爱曲泽笙，但是我也爱仙族的将士，一旦开战，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我的亲哥哥沐歌殿下，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让仙族和鬼族可以平和相处，让仙界和鬼界再无争端，让四海八荒归于平静祥和。” 秋冥宫的方向莹莹索索有着几点灯火，站在在水一方看秋冥宫总觉得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可他，偏偏不允许自己靠近那做雄伟的宫殿，柔嘉的新竟然莫名的揪着疼了起来。 “可是公主，曲泽笙似乎并不爱你……”洛洛试图再次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希望柔嘉清醒过来，希望柔嘉以仙族的利益为重，希望柔嘉真的开心。 但他却忽略了柔嘉开心不开心的根源完全在于曲泽笙。 “哪怕他不爱我，此心此志绝不更改。”柔嘉悲哀的说着，眸中微微含着清泪。 原来哭的时候可以这样的开怀。 “佩服佩服，不愧是仙族的公主，想法都和别人不在一条线上” 第230章 怎么哭起来了? 洛洛笑吟吟的朝着柔嘉对面的位置走去，自己倒了杯香茗，轻轻咂着舌头。 “好啊，洛洛，你竟然敢笑我”柔嘉璇尔去追洛洛，眼看就要追上她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转身，洛洛竟然消失在了柔嘉的跟前。 柔嘉一着急，转而发现洛洛在自己身后的位置，酣然自得的喝着雾凇茶，这种茶叶子，是用仙族的冰淞炮制而成的。 现在，雾凇茶本是鱼人在看管，无奈后来鲛人崛起，大肆侵吞水族鱼人的辖区，后连进供仙族的雾凇茶都被侵吞了去。仙族疲于奔波，无暇顾忌鲛人，这样的好茶叶，只怕是吃了一盅少一盅了。 “哪有，我怎么敢笑你，你是我的公主”洛洛朝着柔嘉浅浅的笑着，细细的品着茶水，入口极其香醇，继而略微甜腻，稍后微微清新，舌尖始终萦绕着一种凝神的气息，可疗伤、可增进修为。 “你就是有”柔嘉完全不顾及洛洛得逞的小表情。生气道。对于雾凇茶原是不感兴趣的，也是，她是仙族的嫡公主，这样的茶，早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仙族别人的眼中，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味道。 她自己是清楚的，只要自己生气，洛洛一准会投降，甚至放下自己高傲的上仙身段，过来逗自己开心。 “好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吧。我错了，不该质疑曲泽笙对你的感情，他怎么敢不爱你呢，四海八荒，三界六道，他除了你还能够爱谁，高攀上我们仙界这颗大树，他自己就偷笑去吧。”洛洛无奈的放下茶盅。 朝着柔嘉浅笑，这个家伙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哪怕她永远微笑，看不见背后的阴暗和无奈，自己也会觉得欣慰。因为柔嘉的身上，承载着自己母亲的梦想和希望。 “就你嘴甜，可是，你会不会怪我把你许给凤无缺太荒唐。”柔嘉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看到洛洛的时候，一瞬间刹住车了，她抬起粉嫩的小手指，在洛洛的脸颊上刮了下，薄嗔道。 “你会怨恨天尊把你嫁给曲泽笙吗？你为了仙族已经失去了很多，我怎么还好意思再斤斤计较。”洛洛认真的对柔嘉说道，她此刻的心情，和柔嘉的心情还是有的一比的。 “洛洛……只有你这句话，让我知道，只有你懂我”柔嘉说着泪水缓缓落下，关于这个问题，自己的哥哥没有在乎过，天尊没有在乎过，唯一在乎自己的，只有朝夕陪着自己的洛洛。 柔嘉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哀的人，或者因为生来是女儿身，哪怕是嫡公主，也要遭受被排挤的痛楚。 而自己的哥哥沐歌殿下，就不会经历这些，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以后是天尊的继承者，就算有人想要放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根基和斤两。 洛洛看到柔嘉眼泪缓缓滑落的瞬间，觉得心中一闷，她是一个血战疆场的人，也是守护别人梦想的人，同时也是守护自己希望的。而柔嘉就是自己这一切的载体。因为洛洛的存在，只是因为母亲的夙愿，只是因为母亲和天后的情谊，至于他们是什么样的感情，自己已经无从知道详细了。 第231章 不做仙族公主 “好了，好好说话呢，怎么哭起来了，如果你不开心，我们就回仙族，大不了鬼界和仙界大战。有我在，不用怕死战” 洛洛已经远去的身形看到柔嘉表情的时候，几乎想要哭出声来的样子，心疼不已。 因为没有什么比她悲伤的神情让自己更有挫败感。 “洛洛，你这样好，我只会哭的更凶”柔嘉顿了一顿。 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她所有的悲伤和难过此刻都化作无尽的悲苦溢了出来。 而对于洛洛的亏欠，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因为自己，放弃了所有却始终没有放弃自己，这样的感情，已经足够让她此生铭记。 除了母后和哥哥，他想不起世间有谁会对他那么的好了。 而洛洛，却是除了天尊之外，除了哥哥之外，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而这份好，之所以让自己感动，是因为他有太多的感情没有诉说，有太多的情绪无处安放。 “刚刚一说，你又开始了，你的尊贵和矜持呢？你记住，仙族的公主，哪怕是散尽修为，也不能认输。我们仙族有仙族的尊贵。” 洛洛明白他的心意，知道她是要表达什么。 更明白她内心的无助和脆弱，在这个深严的四海八荒，能够安放自己灵魂的地方，只有他们彼此之间的温度。 “洛洛，你知道吗？如果不做仙族的公主，可以得到曲泽笙的在意和宠爱，那么仙族公主的身份，我宁愿从来不曾拥有。” 柔嘉的眼泪还在滴落，从眼睑滚落出来的眸光，如同珍珠般瞬间凝固在脸颊上。 洛洛发誓过，再也不会让她哭泣。可他今天，却无声的哭了起来。 不为什么，只因为心中的触动和情感的蓄积。可是，洛洛却又感受到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情绪。 压在自己的心头，让她无法喘过气来，是的，那股子情绪如果非要说是什么的话，那就是仙族的衰落。 在所有人都以为仙族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时候，仙族开始了衰落。 用一种他族崛起的方式异军突起。 而这样的衰落，并不是流血牺牲那么简单，很可能会搭上合族人的身家性命。 洛洛扁了扁嘴巴，一些话还是说不出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风雨，自己去扛就好了。她故作轻松的对着柔嘉道： “柔嘉，以后你不许这样子想，你是仙族的公主，也是仙族的骄傲，更是四海八荒的荣耀。哪怕再痛、再苦，仙族永远是仙族。” 柔嘉的心跟着一痛，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传说，据说有个强大的神族，不过后来还是被灭了，难道仙族真的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现在已经悲哀到拿着公主的终身幸福换取所谓的歌舞升平了，如果说仙族可以四海八荒唯吾独尊，仙族真的拥有强的过神族的势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也就在这一瞬间，柔嘉几乎不敢想下去，曲泽笙……哥哥……关于仙族的未来，有他永远不想要看到的场景。对于她，始终如同一个噩梦般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 第232章 奴婢只是看见 “洛洛，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的好，我记在心里了。”柔嘉对着洛洛说道。 她的好，她确实这一生铭记，因为世间所有的爱恨，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柔嘉，我们之间，已经不用说这样的话了。” 洛洛浅笑，眸中光线温柔，却蕴含着说不尽的沧桑颜色。 不用说这样的话之中，包含着多少两个人的苦厄和磨砺，包含着多少难以启齿的霜刀剑戟。 洛洛慢慢的深处自己的手，轻轻握住柔嘉的肩膀。柔嘉浅笑，缓缓躺下，显然，这一日的奔波，她已经困了。 “嗯。”柔嘉斜躺在塌上，微微闭着眼睛。洛洛轻轻地给她盖上锦被，这一夜注定无话。 凤王府之中，相对没有那么的和谐。 柔嘉主仆二人离去之后，凤无缺直接去了地宫，隐隐约约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在地宫最下面的阴寒之地，凤无缺的眸子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侍女在一巴掌一巴掌抽着病重的流光，而她似乎是一个睡着的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当一个人可以不动声色的看着一个人欺辱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只能够说明两件事情，要么这个人是绝无仅有的勇者，要么这个人是懦弱成性的懦夫。 流光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抽她的婢女，甚至连恨的感觉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凤无缺竟然觉得分外的心疼，她这样冷漠的眼神，恰恰诉说着自己经历中最为苦厄的东西。 凤无缺上前，什么话都没有说，抱起了流光，也就在这一瞬间的她，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哭泣着蜷缩在凤无缺的怀中。 虽然她只是眼珠子动了动，但是凤无缺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就是哭了，而且是那种大悲无声的哭泣。 “王爷，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侍女显然是吓坏了，甚至忘记了跪下，但是膝盖却不自觉的弯曲后，轰然倒地。 “你害怕了？你这样对待她，竟然还知道害怕。本王以为你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凤无缺依然不动声色的样子，看上去眸光锐利如刀，他这一次的表情倒不像是上次的勃然大怒。似乎他每一次的性格爆发都是一次情绪压抑的逆袭。 “王爷，奴婢没有……”侍女看不到凤无缺脸上的情绪，感觉一切还有希望。所以抱着侥幸的心态道，反正那个半死不活的流光也不会说话，关键不还是看自己呢。 “奴婢？你怎么可能是奴婢，本王看，你才是这座王府的真正主子，对于本王的命令还敢违命不从。”凤王爷浅笑。 王府中的人，几乎没有见过凤无缺杀人，但是，凤无缺并不是一个善予之辈。 因为凤无缺在鬼界的地位不是莫名其妙封来的，而是自己一手打下来的。 对于怎么对待眼前的主子，鬼界的人心中都有一根称。 “奴婢没有，王爷，奴婢只是看见……” 侍女还是报着侥幸的心态说着自己的观点。 第233章 你在害怕 “继续说下去……本王看你能够编出什么花来” 凤无缺冷着一张脸。 流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凤无缺这样表情的时候，内心竟然充满了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奴婢只是看到姑娘脸上有一枚昆虫，不料王爷误会了……”侍女试图狡辩道。 他真正的想法并不是狡辩，而是找到一个方法可以马上让流光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她完全可以预感到。 这个女子对凤无缺的影响，对凤王府的影响，将是难以估计的。 所以她要除去她，虽然她看上去很得王爷的喜欢，但是自己不在乎，自己能够除去她就好，因为侍女的内心之中，也是极其喜欢凤无缺的，她怎么可以容忍别人和自己分享。 “误会……本王理解的误会是这样的……” 凤无缺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似乎凝结了一层霜。 流光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但是侍女却在沾沾自喜，或许自己的巧舌如簧真的已经糊弄过去了。 毕竟自己比这个丑女人更有资历，更有话语权。 凤无缺飞出一爪，直接朝着侍女的面门抓去，瞬间侍女的身影如同沙粒般消散不知所踪。 流光微微颤抖了下，她虽然不害怕，但是至少不能够很直接的面对有些东西。 从始至终，她还是无法面对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死掉这样残酷的现实。 例如眼前凤无缺的行动给侍女带来的生命之忧，或者在他看来不过是这样的或那样的，但是在自己看来，这却是很严重的事情。 生死，一个人、仙、鬼的寿命都是有限的，但是真正能够被尊重的生命，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你在害怕？” 凤无缺付下身来，脸上满是歉疚，已经失去记忆的月儿，或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景象。 他开始怨恨自己的鲁莽和不负责任。甚至……他开始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真正的样子。 流光只是略微瑟缩了下，没有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特别是眼前的人，让他明显觉得恐惧，虽然他总是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 可她的温柔中，总是满满的算计味道。 她只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任何人接触。 “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用怕我，我叫凤无缺，是这里的主人，以后叫你月儿，如果你喜欢的话，眨下眼睛表示同意了” 凤无缺与流光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告诉她自己是真诚的，情感是认真的。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很有力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才可以缓解她内心的恐惧。 流光眨了下眼睛，因为她担心自己如果不回复他，会不会下场和刚刚的侍女一样。 她看到，在自己眨眼睛的时候，他的心中是雀跃的欢呼。至少在她看来，凤无缺是很在意月儿这个名字。 甚至于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导致他如此的看重。 否则，依着他凉凉的性格，不会提起月儿这个字的时候，眼睛放出异样的色彩，也不会在说起月儿的时候，眉飞色舞，整个面部表情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第234章 绝世医仙 这是怎样的深情，流光暂时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喜欢月儿这个名字的。 反正自己叫什么只是一个称谓，流光容易把人抛，不见得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名字。 月儿也好，只怕是花无常开月无常圆。 不知道为什么，流光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生疼，想到流光的时候，竟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记忆竟然是空白的。 以前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曾经自己的样子。 “月儿，你很像一个人，或许，你只是遗失了曾经的记忆。” 凤无缺这样说的时候表情甚是哀伤，他看得出流光内心的挣扎，对于以前的记忆，凤无缺的内心深处，甚至是不愿意她想起的，因为她曾经得记忆中，爱的人，是鬼尊——曲泽笙，尊敬的是师父司空锦心。 而自己，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为了那个爱的男人，毁尽仙骨道基，为了自己的师父，寻找菟成。 而她这些经历之中，都是在知道自己是鬼王爷身份的基础上进行的。 至于自己的根源，如果她知道了，断然不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为了留住她，无论她是流光还是月儿，只要是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就好。 流光心中特别的不忍，自己上辈子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够遇见凤无缺这样的人。 对于眼下的自己，这些日子他照顾的分外仔细，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吧。 流光的眼中氤氲着温热的气息，像是有眼泪要流出来。凤无缺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流光的心跟着一荡，这样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脑中灵光一闪，流光竟然看到一抹白衣的男子一闪而过，接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凤无缺似乎也注意到了流光的异样，用食指探查到流光记忆中司空锦心的存在。 无论什么原因，凤无缺说起那个人月儿时候的情感不是假的，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肯定的。 就像自己想起那抹白影的时候，总是看见一片火海。那片悲壮，连眼泪都显得多余。 凤无缺缓缓的推着流光出了地宫，外面的空气真的是分外的新鲜，凤无缺喜欢这样的世界。 琼花飞过，暖风醉人。四海八荒之中最多情烂漫的模样，在这片花海中最为绚丽。 因为这样的世界适合凡人赵聆月的生存，却不见得适合鬼界的凤无缺。 “月儿，我的道消息，绝世医仙出关了，过几天带你去见她。”凤无缺浅笑道，如果需要选择，在月儿和自己之间做出的话，那么自己宁愿选择月儿，虽然这样的抉择意味着自己将永远的失去她。 自己也不愿意看着她永远活在失忆中。而在她醒来之前，自己会做好所有的准备，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哪怕最后的结果，只剩下一个恨字，也没有什么。 关于绝世医仙，四海八荒之中唯一一个可以用灵修补伤痕的杏林圣手，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界的人，只要到了绝世医仙的手中，死了的都能够救活，不过绝世医仙有一个规矩：凡人不救，仙族不救、活的不救、死的不救、半死不活的也不救，想要她救的人，要用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交换。 而至于什么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灵最重要的，需要绝世医仙自己界定，所以，只要她答应救的人，就没有救不活的。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流光想要问这个问题，直直的注视着凤无缺。关于绝世医仙，只听他的名字就知道是一个杏林高手。至于他的规矩，流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琼花一朵朵从流光的眼前飘过。流光竟然有种梦幻的感觉。 凤无缺浅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好，只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确定你是我遇见对的人。”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用千言万语，只需彼此珍惜，便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意。 凤无缺认为流光就是这样的人，她能够给与自己这样的能量。所以他认为，流光的心中，对他也是这样的情怀，丝毫不予怀疑。 流光心中浅笑，虽然分凤无缺已经极其的温柔，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的努力都靠近不了凤无缺的心。 正是这份陌生的感觉，让她心生防备，她不知道是对是错，哪怕凤无缺是自己的仇人，只要可以寻求一世安稳的生活，也是别无所求的选择。 “对的人”流光在心中缓缓的咀嚼这这个词语，对的人…… 到底谁才是自己对的人，自己不知道，而自己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就已经猝不及防的需要面对人生了。 关于爱情，流光的内心是极其的自卑和极其不抱希望的。 而流光的担心，只换来凤无缺浅浅的一笑，他薄薄的唇，微微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和月儿在一起的时光里，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没有居心叵测、没有刀光剑影，他只愿此刻岁月静好，只愿此刻陪她。 秋冥宫中，天刚微微亮， 碧色的霞光，将整个鬼界笼罩在一片冷冷的静谧中。 那金色的宫殿瓦上，泛着丝丝寒意，连阙而起的宫墙，将整个秋冥宫与外界彻底隔开了。 秋冥宫的外面已经聚满了人，只等着宫禁解除的时刻。 今天是初一，初一的这一天， 对于鬼界有着异常重要的意义，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 按照惯例，凤无缺是需要去朝觐鬼尊的，虽然凤无缺已经很久没有去秋冥宫了，似乎曲泽笙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谁都知道，如果曲泽笙怪罪的话，自己剩下的路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鬼界的人，没有谁敢于拿着曲泽笙捉摸不定的脾气赌自己的性命。毕竟脾气是别人的，姓名是自己的。 “好巧，凤王爷今天好兴致，竟然来秋冥宫朝觐。”连如霜拦着了凤无缺的去路，笑吟吟的说道。 她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精致的妆容，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还有头上做工精巧玲珑的配饰，每一个细节都显示了连妃别有用心的目的。 凤无缺浅浅一笑，这秋冥宫的女人，争来争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第235章 你想威胁本宫?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不习惯的。 从来自己对于曲泽笙的那些后宫妃嫔都已经相看两厌，疏于敷衍了，谁知道那些妃嫔为了靠近曲泽笙，还是不肯放过躺枪的自己。而所谓的那些妃嫔，着重来说，只有连如霜一人，如今似乎又多了个仙族的公主。 真不知道好好地仙族不愿意待着，非要跑到鬼界凑热闹。 凤无缺浅笑道“是吗？连妃娘娘的兴致更好，只是不知道，上次嫡王妃的蛊是不是蚩尤的诅咒”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朝着连如霜的耳边靠了靠。 远远看去，二人像是在说着极其好笑的一个话题。至于是什么，没有人记得。但是二人的表情，显然是过于暧昧了。 凤无缺靠近连如霜浅笑，说话的时候眸子中带着邪魅的气息，就连他的笑意中，都隐匿着一种朦胧的隐晦。 对于流光，或许凤无缺还会掩饰下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于别人，自己连敷衍的意义都没有。掩饰怎么可能是自己这样的人该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用威胁解决的事情，自己是不愿意多费一点心思去敷衍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连如霜本来嚣张的脸色一瞬间凝固了神色， 是的，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对于那个蛊，四海八荒之中应该没有人识得，可是他——凤无缺，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连如霜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连说话时候的腔调都跟着变的尖锐了。 而她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许只是恼羞成怒后的掩饰，对于别人，连如霜可以有无数的手段，但是对于凤无缺。 她有再多的手段都不敢用，曾经自己试着在凤无缺身上下蛊，却导致落蛊之后的下一刻自己被反噬，而正是那一刻之后，自己的性情才发生重大的转变，也就是从哪开始，连如霜便知道，凤无缺，不仅仅是一个王爷那么的简单。 他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庞大的势力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该本王知道的，本王都知道，不该本王知道的，本王也知道一些，不过连妃，本王劝你有事情尽快去办，只怕晚了你今天就要白来了。” 凤无缺看着连如霜浅笑，完全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连如霜这样的女人，凤无缺不说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只是一个为情执着的人而已。 而自己绝对不会去做连如霜这样的人，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苦了一世，自己爱的人，会勇敢追逐，自己喜欢的事情，会努力成就，这一世，自己绝不委屈绝不敷衍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自己可以放下四海八荒，如果可以放下权谋天下，那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你，还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你，还有什么可以给予你。 凤无缺要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而是我给你最好的一切，你只需要负责爱我就好了。 “又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的女人，就算尊上再心心念念，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这世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和未来。死了，就算忘不掉，剩下的也只是念想。”连如霜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说的那个女人，谁都知道，一个叫做紫月灵君的女人，或者是赵聆月，至于曲泽笙爱的到底是那个，连如霜自己都分不清楚，因为紫月灵君以后，他再也没有为谁动心过，直到遇见了赵聆月。 让连如霜愤恨的是，遇见赵聆月也就算了，凡人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的寿命，自己挨过去她就死了。问题是这个凡人，长得像极了曲泽笙绘过紫月灵君的样子。 似乎从赵聆月的出现，四海八荒多了很多相似的容颜，仙族的柔嘉公主，包括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变的越来越像紫月灵君。 所以连如霜恨，这一生，无论爱和不爱，自己都活在另一个人的悲哀中。 凤无缺浅笑，她知道连如霜憎恨的那个人是曲泽笙的故人，但是并不清楚曲泽笙对于赵聆月真正的情感。 因为关于赵聆月的前世今生，他竟然看不透，一个凡人的故事，他竟然不能够看透，中间肯定是有诡异的地方。而关于赵聆月身上的秘密，才是他最为好奇的。 凤无缺依然浅笑道“如果连妃娘娘觉得谋害嫡王妃不算什么，本王还有一个疑问，娘娘您有没有听说过翠羽凌风和一个叫做流光的婢女的故事，据本王所知，你婢女中最后一名叫做流光的丫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不知道娘娘您是否还有印象。” 他不想参与曲泽笙这些女人的斗争之中，第一，自己不感兴趣。 第二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们不感兴趣。 第三，曲泽笙之所以如此的信任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独来独往的性格。哪怕自己够狠、够毒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自己不和任何一方结盟，所以曲泽笙才会对自己放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在鬼界的日子，只怕是寥寥无几了。 “你想威胁本宫？”连如霜的脸色苍白，凤无缺的眸子自己完全看不出里面藏着的颜色。 那么幽深的眼睛，明明是对着你在笑，你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笑意，看到的只有阴谋和估计。 和凤无缺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行走在战场上的厮杀声波涛汹涌而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拒绝，只有他引领你。 “错了，娘娘这么聪明的人，本王怎么会威胁你，不过是想要和你合作却找不到借口罢了。所以本王只好旧事重提了，吸引娘娘你的注意了。”凤无缺笑的更加无邪。 他说话的时候眸中微微带着笑意，而那种笑，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因为那是一种让你不得不防备的感觉。 总是让你有种，一旦松懈就会被他瞬间吃掉的错觉。 “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最好离本宫远一点。本宫是尊上的女人，你是尊上的兄弟”连如霜冷冷的说道。 凤无缺依旧浅笑，而自己对于连如霜的自视甚高完全没有一点的认同和拒绝。 第236章 只是这么简单 “哈哈哈，娘娘何必大惊小怪。本王对你没有丝毫的兴趣，倒是本王有心娶一妻室，只因她是本王府中的侍女，本王担心尊上嫌其出身卑微，故而劳烦连妃娘娘在尊上面前美言美言。” 凤无缺的眉觉露出妩媚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连如霜竟然觉得这样的凤无缺笑起来分外的好看，甚至比自己的容颜都要俏丽。 这个男子，美成现在的模样，像自己这样绝世倾城的人，都对他有了嫉妒之心。如果不是他过于逆天的容颜，如果他不是个男子，那么曲泽笙喜欢的人，或许真的是他。 连如霜朝着凤无缺浅浅的笑了笑道：“只是这么简单？凤王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温柔多情？” 关于凤无缺的话，连如霜是一个字都不会信得。 因为自己记忆中的凤无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极其阴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样的风流倜傥，一往情深。 再说了，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凤无缺多情温柔的信息，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如何做到如此的温婉柔媚。 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性情大变，从一个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变成了一个翩然如画的谦谦君子。 “娘娘难道没有听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者是英雄难过没人关，本王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怎样的过往，本王终究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凤无缺嘴角浅笑，说到自己的嗜好和追求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甚至说的极其自豪。 连如霜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能够让凤无缺倾情的女子，自己早晚会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在鬼界，想要成为凤无缺的王妃，他这个尊上的连妃无论如何都是会遇见哪位佳人的，于是连如霜懒懒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让凤王爷青睐有加，本宫一时间好奇了。” 雯曦的脸上始终保持这浅浅的微笑，凤无缺朝着雯曦浅浅的笑着，这个小丫头倒是别致，虽然是连如霜的侍女，不过这样的风情，显然不是一个生下来就卑贱的人。 “日后娘娘自然有机会见到，这件事对于娘娘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于本王，却是莫大的成全。”凤无缺对着雯曦说道，他嘴角那抹浅笑，看的雯曦一瞬间红了脸颊。 “聊什么呢，这么尽兴”柔嘉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声音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雯曦才知道，刚刚凤无缺并不是对着自己浅笑，他只是朝着自己身后的嫡王妃示意，一时间雯曦心中涌起一阵羞涩，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过嫡王妃”连如霜本来笑意岑岑的脸上，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僵持在了脸上。 显然，刚刚自己也是会错了意，凤无缺并不是看上了自己的侍女，本以为凤无缺的口味转变成嗜好侍女出身的丫头。 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在对着嫡王妃打招呼。难免显得自己主仆二人自作多情了。 凤无缺随着连如霜朝着柔嘉行了行君臣之礼。 柔嘉倒是没有难为自己，朝自己还了还礼，倒是对于连如霜，她并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和她说话，只是当自己眼前没有这样的人一般。 凤无缺突然开始同情起来曲泽笙了，因为这两个女人显然已经够曲泽笙头痛的了，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曲泽笙还要忍受什么样的生活境遇。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算了，那简直就是一部宫斗剧。 而曲泽笙的后宫中有多少女人，似乎不重要，因为外界纷纷传闻，曲泽笙真心实意喜欢的是自己王爷凤无缺。 而另外一个版本就是，曲泽笙的真爱是连如霜连妃，嫡王妃是仗着自己仙族公主的身份，强行嫁入秋冥宫的。 凤无缺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大概是有好戏看了。 因为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初一，曲泽笙唯一一天直面所有人的日子，更何况，今天会面完毕后，曲泽笙便会独身前往弱水河畔悼念亡灵。 至于他悼念的是谁，据传说是为了鬼族英雄牺牲的将士，但是凤无缺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种形式的悼念是从墨渊河之战后的不久才出现的。 秋冥宫的女人知道，如果错失今天觐见鬼尊的机会，就意味着这个月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曲泽笙了。只能够等到下月的初一。 秋冥宫的秋水长天，不允许任何人无端的靠近，包括曲泽笙自己所谓的女人们。 “凤王爷好兴致，近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婚事还是为了鬼节的繁荣昌盛贡献姿色呢？”柔嘉掩口浅笑，凤无缺似乎没有听到一眼对着她温温的笑着，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浅笑。 却深深的吸引了洛洛的注意力，只是洛洛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牛头，目光灼热的注意着她。 而她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凤无缺。 对于柔嘉的话，凤无缺不想接，因为他不喜欢一个假装柔弱却心机深沉的女子。 “本宫可是糊涂了，竟然忘了让妹妹起身。妹妹有什么事情和凤王爷聊得这么投机？本宫也有一件事情极需妹妹周全。”柔嘉抱歉的说道，却并没有道歉的意思，也没有说让连如霜起身。他只是说自己忘记了而已。 “姐姐有事情只管讲，妹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如霜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对于眼前的柔嘉，这样阴损的方式对待自己，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自己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可是那都是在自己宫里，至少是在曲泽笙看不到的地方，真的到了这里，她反倒是不敢放肆了。 因为别人要的或许是曲泽笙赋予的其他内容，而自己，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所要的左右不过是一个曲泽笙而已。 “自家姐妹何须客气？妹妹起来吧。本宫打算麻烦妹妹替凤王爷保一宗媒，毕竟咱们凤王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一直单身，难免外人说闲话不是，这也是我这个做嫂嫂的该尽的义务，不然难免会被别人给嘲笑了去。” 柔嘉轻轻地说了句起来吧，却没有去扶连如霜。 转而朝着凤无缺继续说话道。凤无缺眼神缥缈，看向了远处。 柔嘉自讨了个没趣，反倒将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连如霜的身上，因为在场的人中，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估计也就是一个连如霜了。 但是柔嘉却极其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因为，自己嫁进来所中的蛊毒，十有八九是眼前的女子所为。 因为蛊毒，能解者多半是脱不了关系的。 “姐姐说的可不是，咱们王爷一表人才的，一直单身，难免会让别人有其他的猜测。” 连如霜豆蔻掩唇，轻轻浅笑，眉目间满是风情。 她并不是在帮着柔嘉说话，但是他说话的方式，落在柔嘉的耳中，却是再为自己打算。 柔嘉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如果连如霜以后都这样识相的话，那么自己完全不介意给她一个立足之地。 因为自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人。 凤无缺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得无趣，可是嘴角又不得不陪着笑，因为初一的曲泽笙是最喜怒无常的，谁也不敢在这一天找不肃静。 对于这样的美，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连如霜， 凤无缺在以前或许可以欣赏得了，但是现在，他依然欣赏不来连如霜的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是觉得连如霜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极其厌恶的味道，而曲泽笙的口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诡异，竟然开始喜欢了连如霜这样的角色。 凤无缺的嘴角飘过一丝浅浅的微笑，眼下自己要做的却是如何的敷衍眼前自己极其不喜欢的两个女子。 “两位嫂嫂可是为了本王操碎了心，本王岂有不领情的道理。”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一种让人深信不疑的语气。 而他的内心之中，估计早就把连如霜和柔嘉的八辈祖宗问候到了祖宗十九代之上了。 柔嘉浅浅的抿唇道“算你识相，还不去见尊上，在等什么呢？” 这句话说得清浅，却显示出了嫡王妃与众不同的风范，甚至于有意要在凤无缺的面前拿捏一个范的样子。 “嫡王妃请”凤无缺谦卑的说道。 嘴角依然含着浅浅的笑意，牛头的眸子随着洛洛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朝着秋水长天的正殿走去。 她的身份，鬼尊的嫡王妃，就算是身为鬼王爷的自己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连如霜更是没有必要和她硬碰硬，直接就是给足了面子的意思。大概是随便你怎么样了。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曲泽笙见他们的地点，并不是秋水长天最为重要的宫室。而是一处偏殿而已。只是因为秋水长天的大殿，每一座都是气势恢宏，所以他们才以为眼前的宫室是大殿。 仙踪的天空，依然阴霾。 远处的烟柳，飘然异常。 天机处的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响了。 缁衣老者朝着天机处最高的位置望了一眼，他应该没有醒，这铃声是怎么回事？ 老者算了下，只算出了变数，却算不出未来。 他端坐在天机处最高层的露台处，对于楼下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师弟，一会我去引开那人，你进去找师父”说话的白衣少年，正是藏宗的司空明。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九层，眼下最适宜自己的本来该是去修炼术法，但是司空明极其放心不下赵聆月，于是和白凌飞商量之后，决定出来寻找赵聆月，无论生死，这一生，都必须寻到她。 “不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光头小和尚白凌飞道，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司空明八字不合，二人只要一见面，就会掐起来，不见面又会互相怀念。 或许这样的感情就是相爱相杀吧。 “我说，你怎么想的。能不能正常点，我看不起你会带你来仙踪吗？你是不是傻？”司空明一记响亮的弹勺打在白凌飞的脑壳上，这家伙的脑壳，白净明亮，看上去仿佛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忍不住想要弹一下。 心下却悲悯道：走兽果然是可怜，修行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能够修到人类的觉悟和思维方式。 万千大道，便是这样的不公平和没有道理。 “你才傻了，我哪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师父告诉我，让我保护月姐姐，只是，月姐姐被我弄丢了” 白凌飞最在意的就是别人弹自己的脑壳子，特别是自己的所为大师兄，更是不能够忍。 不过眼下的情况，打架似乎是不合适的。 因为自从月姐姐走了之后，白凌飞和凤无缺就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二人都不说赵聆月死掉了，因为他们的心中，赵聆月只是消失了一段时间，或许是累了，去一个深山之中隐居起来，或许是，被那个高人救走了，再或许是，只是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幸福吧。 “好了，快别这样了，丢了可以再找回来” 司空明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到赵聆月死去的现实，在他的眼中，赵聆月只是睡着了，或者是去历劫了，或者去了一个地方调皮去了。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会回来的，会和他们再次相聚的。 “对呀，可以再找回来”白凌飞浅笑，眉眼间都是天真无邪。 他们的心，此刻已经伤痕累累，但是这样的悲伤，依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所以，你要听我的，藏宗我毕竟是大师兄”司空明这个时候适时的端出了大师兄的架子，毕竟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我的真身是猿，穿林掠风比较方便，所以我去引开他，你找师父” 白凌飞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并不是自己比较方便，而是他已经感应到楼顶的老者周身散发着强大的仙泽。 无论是自己还是司空明都应付不来。 而且，他们二人并没有发现隐匿在竹簧深处的黑衣人，眼神深邃，因为他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赵聆月。 是的，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什么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话，那么恐怕是只有赵聆月。 可惜自己的能力，不能够离开天机处。这也是天机处对自己唯一的束缚。 修行这么多年，自己早就是一个不信苍天有泪的存在，但是自己相信她，因为她有不死之心，虽然她身上的不死之心被尸王的魂玉尸丹压制住了，但是自己通过术法还是可以看得到的。 四海八荒的蠢货果然是多，竟然有那么多人，因为一个邪魔而前赴后继的送命。真不知道他们的命在自己眼中到底是不是值钱的。 而自己是不同的，因为自己需要赵聆月，只因为自己的记忆，需要通过她才可以获得。 风气了。老者轻微的咳嗽了下。 白凌飞沿着天机处的楼阁已经盘桓在顶层的屋檐上。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你是要找你的师父是吗？”老者缓缓地开口，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完全看不出一点的难受，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语气和腔调，本来就是再用这样的方式和别人说话。 “是的，你怎么知道”白凌飞利落的翩然而下。 自己一直不擅长藏着掖着。 “这个世间，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多。”老者嘴角浅笑，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够看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白凌飞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老者并没有等白凌飞反应过来，而是缓缓地抬起手对着白凌飞说道：“随我来” “厄……那我的师兄……” 白凌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简单，如果这么的简单，那么自己和师兄司空明刚刚畏畏缩缩的行为，未免太过于小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天机处这个地方，似乎不适合隐藏任何的想法和心事。 第237章 你嫌弃我 “他会自己出去的。” 老者顿了顿，似乎白凌飞问了一个极其难回答的问题。 天机处的竹簧修长，从天机楼的顶端往外面看去，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街市。 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白凌飞一时间搞不清，难道是…… 难道这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只是因为等待他们的到来而存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白凌飞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个经历。 自己那时候还是一个小猴子，在雪山之中，踽踽独行，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且被族群抛弃了。 饥寒交迫的自己，即将坚持不下来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出现了，他的脸上挂着忧郁清冷的表情，蹲下来对着年幼的自己说道“你做我的弑神，我用血肉滋养你，大劫到来时，你替我守护一个人，可愿意？” 于是自己成了他的弑神，常年和他一起修炼，直到有一天，他应了劫，自己便出来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师父司空锦心。 老者带着白凌飞朝着樗柏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老者露出浅浅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小猴子在做着一个瑰丽的梦，梦中有他的羁绊和渴望。 而他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没有一丝世俗的喧嚣，这一点，连老者都露出欣喜的目光，司空锦心果然还是有看人断妖的本事。 “自己出去……等等我……你为什么带我来看师父？”白凌飞不解大师兄要如何自己出去。 因为这个地方，别说是自己出去，之前自己和大师兄想要进去，都被阻挡在了外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师妹，他们这辈子是打死都不会愿意到这个地方的。 但是眼前关乎赵聆月的情况，别说打死了，就算是不打，自己也是要来的。 “你师父现在还没有醒来，白猿心诚，方不违拗司空锦心的碧海丹心。”老者浅浅的说道。 不悲不喜，眼前没有多远的地方，是一个凸出的高台，壁立千仞无依倚。 白凌飞朝着那个高台走去，不知道这个庭园之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道悬崖，而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在这个悬崖上面。 难道月姐姐之前到的也是这样的地方吗？ 白凌飞在心中问了一句自己，显然当初赵聆月到的并不是这样的地方。 樗柏附近的露台上，云雾更胜，远远看去，根本看不见司空锦心所在的樗柏的位置。 只是隐隐约约在云雾之中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白凌飞在老者的指引下，缓缓走到樗柏附近。 樗柏中，长满了植物，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但是看样子，像是某个地方的菟成叶曼。 而自己的师父，并没有看到。 “你师父在樗柏下面。”老者缓缓地说道。似乎气息越来越弱了。 “师父……你是说这就是我的师父？”白凌飞指着樗柏道，一时间理解不了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的，他还没有醒来，叶落花开才会苏醒。”老者的眼神变得有些缥缈。看向了远处的云峰。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他还要经历多久，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撕裂的感觉，每一寸骨头都要化作齑粉的痛楚。 只有经历了这些，菟成才能够成熟，才有机会开出花来。 “菟成会有花？”白凌飞扬起了可爱的小脸，对着老者。 “没有，菟成只结果。一切只看机缘”老者朝着白凌飞望了一眼，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欺骗他的好。 因为眼前白凌飞清澈的眼神不然一丝尘埃的模样，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白凌飞虽然没有看到司空锦心的样子，但是依然朝着樗柏跪了下来。 因为他相信，没有人能够在身体不佳的情况下，消遣自己。于是他缓缓地磕了几个头道“师父，你快快醒来，徒儿好想你。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没有照顾好月姐姐，她消失了。” 白凌飞说到月姐姐的时候，分明看到菟成的枝蔓在无风的情况下缓缓地颤抖着。 是的，白凌飞确定没有看错，他确定自己的师父是听得见的，至少是听得见自己说的关于月姐姐的事情。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突然开口了。 “不要打扰他休息了，该醒的时候，他自然会醒的。你也该出去了。” 老者说完，手轻轻一挥，白凌飞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天机处的外面。 白凌飞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师兄的声音。 “你个猴子，怎么出来了，看到师父吗？” 这个家伙，果然不关心自己，如果月姐姐在的话，肯定先问自己是否受伤，有没有受委屈，这个家伙是自己的亲师兄吗…… “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师父，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堆植物。并没有看到师父的容颜，不过看上去还好。” 白凌飞扶了扶有些痛苦的额头，缓缓地说道。 那么好说话的一个老者，怎么下手这么重，想到这里白凌飞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了。 “哦……那还不如我去了”司空明有些失望的说道，自从月儿走了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开怀过。 午夜梦回的时候，多少次，自己梦到和月儿在山川河流间欣赏日月星辰。 “要么我们再进去一次……”白凌飞建议道，因为这样的司空明并不是自己渴望的模样。所以，他想要打消他的疑惑，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了……我刚刚被一个黑衣的蒙面人扔了出来，到现在屁股还疼呢，我不想再次被扔出来。你笑什么？” 司空明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说的没错，刚刚自己都没有看清楚扔自己出来的是谁，只知道那个人蒙了面，什么都看不见，然而，自己就这样被扔了出来。 横摔在大街上，但是仙踪的人，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注意凤无缺的遭遇。 或许在他们看来司空明这样的遭遇并不算什么。 “我笑，我终于明白了老者说的你自己会出去的意思。”白凌飞再也忍不住了，爆笑了出来。 “你敢嘲笑我……”司空明一个响勺弹在了白凌飞的脑袋上。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特别的好玩，原来四海八荒的人和自己一样玩心甚大。 “没有，既然师父在天机处，我们身上的伤修养好了，是不是要去找月姐姐。”白凌飞的心中，只有寻找赵聆月这一个念头，因为这是自己和司空锦心之间的契约。 无论司空锦心是否还在，这一份感情最后终究要自己去继续完成。身不死，约不废，魂不灭，契永存。 “好，找月儿之前，你要陪我去趟鬼界，我们去找害了你月儿的那个人报仇。” 司空明紧紧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不是曲泽笙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鬼界抗衡。 但是，他必须这样的做，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自己对月儿的愧疚。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剐了他，如果不是曲泽笙，月姐姐也不至于消失不见。”白凌飞道。 他是真的想要剐了曲泽笙，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原因，如果真的需要自己剐了曲泽笙，就算是打不过，自己也会出手的。 “我就是拼却了自己的修为，也要为月儿报仇。” 司空明说道，二人朝着仙踪的出口走去。 秋冥宫的大殿内。 曲泽笙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云淡风轻。 他总是这样的一幅表情，将俗世的是非恩怨统统阻断，如果不是月儿，这一生，自己真的可以放任自流爱自由。 但是自己在最美好的年华中遇见了属于自己的缘分。 就是月儿，时光流转，光阴荏苒，她始终落在自己的心上。 本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本以为这一世已经失去了，但是自己依然在寻找。 幸好上天垂怜，竟然再次遇见了她，本以为，自己的性格会杀了她。 只是，看见她的一刹那之后，恨意烟消。余下的只剩下绵绵不尽的思念和爱怜。哪怕她曾经背叛，哪怕她不再爱自己，这一生，自己始终舍不得伤害她分毫。 本以为生生世世，自己都不能够找到她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再次遇见尘世间的她。 只是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自己愿意等她慢慢的想起， 这一切，所有的痛和不堪，自己都愿意承受，只怪当初自己做绝了天地间的所有事情。 但自己唯一不可原谅的就是，对自己下蛊的人。 那个人以为自己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以为自己可以对她永远的包容，那是因为她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底线。 曲泽笙的眸子，变得越来越阴沉。如果她不是自己恩人的女儿，如果她不是…… 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或者，杀了她都不足以解自己心中之恨。 直到外面的凤无缺一行缓缓进来，他才渐渐从紧张的情绪中舒缓过来。 如同一个死去良久的人终于喘了一口气一般。 “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搅合到一起了？”曲泽笙的眸子并没有刻意的抬起。 朝着店中的三人缓缓说道，他随意的语调，闲散的表情，都足够看上他第一眼的女子此生忘情。 凤无缺、连如霜、柔嘉公主三人相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够朝着曲泽笙见礼，曲泽笙缓缓地抬起手，没有再说话。 他冷冷的表情，将三个人要说的话，一时间全部给噎了回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氛变得既尴尬又诡异。 “尊上，我可不敢和你的两个女人搅合。而且这次来，你的两个女人多半是思念你。”凤无缺浅笑道，媚眼如丝，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总是无法脱离算计的样子，给人一种不讨喜的模样。 如果柔嘉是新嫁娘不好意思开口，连如霜身份低微，不被重视，那么三人之中最有分量的就是自己了，这个时候，自己不冲上去顶雷，谁还能够冲上去。 他在曲泽笙跟前又恢复了无状的状态，曲泽笙不止没有怪罪，反而嘴角闪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他的眸子都在这一瞬间迸射出灿烂的光辉，无论谁，看上一眼，都能够沉浸其中。曲泽笙缓缓地开口，略带戏谑道：“这样的话，也就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才能够说的出来。” 随着气氛的缓和，柔嘉公主和连如霜的脸上都露出轻松地笑意。 “你看吧，我不说话，你嫌弃我，我说话，还是落得个嫌弃，鬼界的差事越来越不好当了。而我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满足你嫌弃我的欲望。”凤无缺无奈道，他开始同情起曲泽笙了。 表面上略微生气，实则只有对自己极其宠爱的曲泽笙，才会容忍这样放肆的自己。 或许，曲泽笙在鬼节的时间太久了，四海八荒的人对他除了敬重就是仰慕，天长地久的孤单，让他极其需要一个能够和自己说话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一个双重性格的怪胎，哪怕自己知道它能够给自己带来灾难，但是这一切和岁月的孤寂比起来都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因为没有真正孤单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孤单的时间，对于一个人，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了原来那个用命在表演的存在。” 曲泽笙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凤无缺本来轻松的表情略微的一僵，干干的笑了下，没有再说出话来。 但是凤无缺的心中，对于曲泽笙这样的形容是不认可的，甚至是憎恨的。 拿生命在表演吗？自己在你高高在上的鬼尊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而自己却一直拿你当兄弟。 原来你只是在看一场猴戏，而自己就是那个猴，曲泽笙，你的高傲和自尊，注定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爱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因为只有后悔的人生，才能够赔得起你的自负。 第238章 本宫是尊上的女人 凤无缺的表情中的厌弃落在了柔嘉的眼中，曲泽笙似乎没有察觉到凤无缺表情的变化。 柔嘉缓缓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尊上，臣妾有话要禀，凤王爷如此的变化，只因和臣妾的侍女洛洛两情相许，是以情不自然的精神抖擞。”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操作，因为之前她已经禀报过曲泽笙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件事情，无非就是，缓解气氛的尴尬。 她是一个如此细腻的人，凤无缺的眼神不由得朝着柔嘉看了一眼。 对于曲泽笙，唯一可以击败他的办法，只有，找到他的弱点，但是他的弱点似乎没有那么的好找。 似乎，根本没有，因为曲泽笙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间的唯一逆天。 如果真的有办法杀了他，那么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曲泽笙。而眼下更为棘手的事情，只怕不仅仅是曲泽笙的事情，还有仙族的公主——柔嘉。 凤无缺无奈的简直想要掐死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是多么的厚颜无耻才能够说出这样子惨绝人寰的话来。 而她，将自己的侍女嫁给自己，无论她是天洛飞仙还是什么，自己不喜欢的，她硬塞给自己，就是对自己人格的最大侮辱和挑衅。 曲泽笙的表情依然不动声色，但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了，按照凤无缺这样的性格和身份，别说是仙族的侍女，只怕仙族的公主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够看在眼里，柔嘉未免太过于自视甚高了。 不过感情这样的事情，还是一言难尽的，就像自己，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用尽一生的修为不过是为了追寻那一抹曾经得到又瞬间逝去的感情。 为了那个人，自己不生不死，不毁不灭，游走在三界六道之内，修身于五行之间。只为能够再见她一面。 而再次见到的结果是什么？曲泽笙再也不敢去想了，因为墨渊河畔的事情，他已经记起了。 那个绝望的赵聆月，那个无助的赵聆月，那个幽怨的眼神还有最后的那抹恨意。 每次想起，自己的心，都像是刀绞一般。而这一切的因果，只因自己，无怪他人。 曲泽笙略微苦涩的说道“无缺，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早早的禀报于我。只要嫡王妃舍得洛洛，本尊定然乐于成全。” 自己不能够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如果凤无缺有了喜欢的女人，自己是愿意成全的。 突然，曲泽笙的脑中闪过一丝阴鸷，因为凤无缺的身份不允许他去喜欢其他的女人，难么，他喜欢上洛洛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宫是尊上的女人，自然一切听凭尊上安排。”柔嘉说话语气极其的温婉乖巧。 她的心中，始终坚信，自己是曲泽笙的嫡王妃，就应该温柔端庄，贤惠异常。表率后宫，正果天下。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首先是仙族的公主，不能够辱没了仙族的名声。 接着，自己是鬼尊的妻子，不能够玷污了鬼界的声誉。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尊贵，注定柔嘉这一生拥有不一样的传奇。 “尊上，臣妾还听闻一件旧事，坊间传闻咱们风流倜傥，近日新的一名女子，唤做月儿” 连如霜说道月儿的时候，语气略微一顿，朝着曲泽笙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她对于曲泽笙，始终持着不十分放心的态度。说出月儿这个名字，第一是试探曲泽笙，第二，是证明自己的蛊是否靠谱。 是的，她没有看错，关于月儿这个名字，曲泽笙在听到的时候表情略微僵持。难道那蛊竟然解了？ 连如霜心下一惊，可是自己并没有得到反噬，怎么就会解了呢，如果曲泽笙的蛊毒真的解了，那么自己定然会受到蛊毒的反噬，生不如死，而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一切确实有些蹊跷。 原来，这么久过去了，她已经死了，而且是卑微凄惨的死去， 四海八荒，再也没有一个叫做月儿的存在，永远都不会有了。可是，自己依然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所以，连如霜并没有觉得一丝一毫的快乐，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凉的存在。 因为爱了一个人，把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埋藏在尘埃之中的可悲女人。 “连妃说笑了，本王只是曾经识得一位凡间女子，唤做赵聆月，承尊上允诺赐婚于本王，是以取名月儿以示纪念。”凤无缺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他的心充满了恨意。 见过猪一样的队友，可是没有见过如此猪一样的家伙。 就算你连如霜对本王恨之入骨，但是你至于拿着赵聆月刺激曲泽笙吗？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墨渊河畔死的就不会是她，而是鬼节将士的尸横遍野。 曲泽笙始终沉着一张脸，没有说任何的话，本来他是知道嫡王妃柔嘉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婢女嫁给凤无缺，如果凤无缺没有异议的话，他打算成人之美，命他二人完婚。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不忍心还是私心，在听到月儿这个名字的时候， 曲泽笙竟然有了绝对不可以把月儿嫁给凤无缺的想法，哪怕只是重名也不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不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了。 “本尊允诺过你婚事？”曲泽笙模糊间想到了一件事情，仙踪的那间客栈，他似乎真的允诺将月儿嫁给别人。 这句话，他并不是询问别人，而是直接内心深处给自己的确定。 隐约间，曲泽笙似乎真的做过什么伤害赵聆月的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还好，他还记得当时发生的地方。 “这个事情千真万确，尊上，臣妾可以作证。”连如霜浅浅的笑着，露出狡黠的妩媚。 因为当时，连如霜是知情的，还在为了这样的事情略微的窃喜。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够让那个叫做赵聆月的女子，从曲泽笙的身上剜去，无论阴谋阳谋，无论什么手段，自己都愿意去试。 因为，除了赵聆月，四海八荒之中，曲泽笙除了自己，还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人。 包括他的嫡王妃柔嘉公主。 曲泽笙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揪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表情，写满了冰冷。 “尊上，臣妾还有一事要禀。”柔嘉上前缓缓施礼，媚眼清澈。就算那个女子不是曲泽笙喜欢的。 就算她是，都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真正的赵聆月已经不存在了。 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那个尊上爱的女人就好，是谁无所谓的。 他是鬼界至尊，理应由很多的女人。自己理应忍受。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她知道曲泽笙的心中这个时候是不快的，而这样的曲泽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说说看”曲泽笙的表情已经开始凝结上一层霜。关于娘子的事情，他不想和任何人谈论，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 “尊上身为鬼节之主，后宫却只有臣妾和连妃两位女子，未免显得孤单，臣妾想借着中秋之际给尊上从四海八荒挑选几位可心的女子侍奉。一则臣妾等有个伴，二则也能够将尊上照顾的更好。” 柔嘉浅浅笑道，这个问题她的目的是为了彰显自己嫡王妃的地位，同时也在丰满自己的羽翼。 因为无论曲泽笙有多少宠妃，嫡王妃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连如霜并没有因为柔嘉的这项建议而露出不悦。 因为她自己深深的知道，没有谁可以替代曲泽笙心中的那个人。无论生死。 现在的曲泽笙，完全没有蛊毒魅惑的迹象，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所以连如霜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曲泽笙已经醒来了。 他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然后向辜负自己的人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 曲泽笙对于选妃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起身走向众人。 如果不是她，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四海八荒之中，一切又恢复正常。自己用遍了阅微之术，却查询不到他的丝毫踪迹。 他走到凤无缺身边的时候，眸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的色泽，轻飘飘的说道“凤王爷，什么时候把你的月儿带来给本尊和嫡王妃看看。” 这一次，曲泽笙没有说我，而是说的本尊，因为他突然发现，和自己称兄道弟那么多年的凤无缺没有那么的简单，或许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很可能是岁月的长流中自己太过寂寞，所以遇见一个和自己一样寂寞的人，竟然产生了共鸣。 实际上，别人不见得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月儿身体不好，等过些时日，无缺定然带她前来。”凤无缺慷慨激昂的说道。 似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月儿还没有嫁给曲泽笙，他等了多少年，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名花无主，谁都可以松土。所以自己这样子做，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男未婚，女未嫁，无论到什么地方，自己的行为都是站得住脚的。 所以凤无缺完全没有对曲泽笙的内疚之心。因为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赵聆月。 “无妨，如果你没有时间，本尊不介意随你前往。”曲泽笙直视着凤无缺的眼睛。 他浅紫色的眸光中，闪烁着忧郁的光芒，凤无缺一时间看不懂曲泽笙眼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有一种情绪叫做相思和痛苦。 有一种纠葛叫做，舍不得。那种像是生命的温度一点一点从灵魂深处缓缓抽去的哀伤，自己承受不住，曲泽笙也承受不住，因为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 “尊上得空的时候，大可前去王府，只是，月儿的容颜毁尽，只怕唐突了尊上”凤无缺说话的时候略微顿了一顿。 故意做出大方磊落的样子，因为墨渊河畔的哪一战，注定了赵聆月恨上了曲泽笙。 就算是真的和她相见、相认，事情只怕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回转的地步。 “本尊现在就有空。”曲泽笙，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冰冷。 一瞬间，凤无缺甚至怀疑，自己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疆场上面拼死杀戮的敌人。 所有的凶残和恨意，全部爆发了出来。 柔嘉听到曲泽笙的话，差点跌倒，好在洛洛及时扶住了她。并且用唇形告诉柔嘉不用担心，仙族的刀兵戾气，量她曲泽笙是不破缘由。 “尊上请” 凤无缺做了个请的姿势。之所以这样的有恃无恐，是自己断定就算是真的和月儿见面了，曲泽笙不见得能够认出她的身份。 而且，自己阻拦下去，只会让他更加的怀疑，那样的话，只怕事情会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显然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自己要的是一把利剑，一份真情。 凤王府，风流灵巧，完全不似曲泽笙秋冥宫的恢弘大气。 这样的王府，曲泽笙认为是不符合凤无缺气质的，但是奈何他喜欢，自己也不便强求。 千金难买心欢喜。 曲泽笙一行人缓缓下了銮舆。 “凤王府的花真好……”曲泽笙看到满院子的花，浅浅说道。 他记得凤无缺不是一个爱花的人，他的院子里以前只有一堆一堆的石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让曲泽笙对凤无缺的那个月儿更多了一份好奇。 “月儿喜欢，所以多培植了一些。”凤无缺道，眸中满满的宠溺和羞涩。 “王爷当真是宠爱那名侍女。”连如霜附和道，曲泽笙却生生的横了她一眼，他今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阴郁了起来。 远处的亭子里，一名侍女推着一辆轮椅，在亭中赏花。 远远地看见凤无缺一行人前来，女子虽然没有见过曲泽笙，但是能够让自己王爷如此礼遇的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遂不敢怠慢，一一行了礼。 “月儿可好？”凤无缺关心的朝侍女说道。注视着轮椅上女子的目光温柔似水。 第239章 他肯定不是她 “王爷，一切皆好……”侍女上前一步走到凤无缺跟前，回话道，顺便替赵聆月盖好了锦被。 但是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个侍女的眼里只有凤无缺，那份忠心，不只是仰慕，更多的是喜欢。 曲泽笙也注意到了凤无缺侍女的异常，不过这都很正常，因为，凤无缺是鬼界的王爷。 就算是他比较丑，也会有人喜欢他，主动投怀送抱的。 因为他是王爷，可以给太多的人，太多的身份。 “过来见过尊上，尊上，月儿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望尊上勿怪。”凤无缺朝着曲泽笙行了个礼。 曲泽笙并没有阻止他，有些事情，有些人，把事情做到一定的份上，便是再也没有余地了。 对于这些，曲泽笙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凤无缺的那个侍女，一个叫做月儿的女子，站在这个位置并不能够准确的看到她的容颜。 不过已经可以看出羸弱不堪的外形了。轮椅上的女子，没有丝毫的生气，奄奄一息的模样看上去极其让人心疼。 若依着自己的经验，那个女子，只怕是命不久矣。 留在王府内，之所以苟延残喘，大抵是凤无缺在用特殊的方法给他续命。到底是什么办法自己看不出来。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因为那个人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如果别人说一个人是一个死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连自己都觉得是死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活下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曲泽笙在她身上没有看出一点月儿的影子，甚至连不死之心都没有看到。 “你的名字唤做月儿……”曲泽笙缓缓地开口，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可能不是月儿，有可能是凤无缺喜欢的一个凡间女子。 如果她活着，如果她依然在，定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就是月儿，前些日子受了点伤，现在，已经不能够开口说话了。”凤无缺浅浅的说道，眼中满是不忍。 在凤无缺和月儿对视的一瞬间，曲泽笙知道，他对那个口不能言的女子的感情是真的，至少他用心在对她。 “哦，有找绝世医仙看了吗？”曲泽笙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关心这个凡人的死活， 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冷的别人的死活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目前还没有，医仙似乎知道了本王要找他，躲出去云游了。”凤无缺无奈的说道。 曲泽笙自从进入王府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自己的眼中，分外的上心。 看到他已经要放弃的眼神，凤无缺心中揪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如果可以保下月儿，自己真的愿意放弃所有，可以不去争天下，可以全心全意的辅助他一统四海八荒。 江山、美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无论美丑，无论沧海桑田，她都是自己的选择。 本来已经兴致淡薄的曲泽笙略微上前一步，他很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在鬼界生存的。 “她叫月儿？”曲泽笙的目光锁在了赵聆月脖子里的魂玉尸丹上，由于疗伤，那枚项链露了出来。 曲泽笙心中一震，两步上前，几乎跌坐在地上。紧紧攥着她的手，久久的不愿松开。 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只能是赵聆月。 从这一刻开始，他只能够是赵聆月了，这一世都是自己欠她的，情与缘，爱与恨，思君断人肠。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如何变成这幅模样……”曲泽笙靠近赵聆月的脸颊，眸中满是伤心和深情，眼中晶莹的东西缓缓滑落。 她的手，已经不能够算做手了，整个人完全看不出人的模样，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如果上天想要谴责的话，冲自己就好，为什么要算在她的身上，她做错了什么…… 赵聆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曲泽笙，眼前的男子，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淡紫色的眼眸，一往情深。 似乎，他认识自己，只是自己却想不起是否认识过他，他眸中的深情让自己感动。 那隐隐落寞间的不羁和俗世繁华间的一切不符，天大地大何地为家的气度。 连如霜本来还觉得蹊跷，她记忆中曲泽笙从来不会这样失态过，记忆中他永远冷漠、淡然高高在上，永远的尊贵和威严。 柔嘉并不觉得为然，只要自己是曲泽笙的嫡王妃，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那个凡人复生，见了自己依然要缓缓叩拜。 只要自己不失品行，不损德修，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背后有整个仙族。 “尊上，切莫耽误了弱水祭奠。”凤无缺提醒道，有些东西，自己可以探查到，对于曲泽笙更是轻而易举，这样的道理，聪明的凤无缺不会不懂的。 月儿的身世显然是隐瞒不住的，但是凤无缺并不打算放弃。 “是的，尊上，肯定不是她。这世间相似的人多了，她只是和她名字中有一个字相近而已。弱水祭奠，关乎社稷安危……”连如霜提醒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曲泽笙冷若寒霜的眼神震慑了回来。 曲泽笙看了眼赵聆月，心中揪着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痛了，他以为自己再也学不会爱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他愿意用这一世所有的修为，换取和她的短暂厮守……这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再次见到她，他竟然想要感谢上苍对自己此生的厚待。 曲泽笙朝着鬼界的天空，浅浅露出一个感动的笑意。 凤无缺开始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甚至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取月儿这个名字。 如果她叫风儿、雨儿、花儿、草儿，曲泽笙便会在不知情下把她许给自己。 曲泽笙直直的盯着凤无缺，朝他说道：“本尊不会同意把她许给你。她，本尊要带走”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曲泽笙没有看凤无缺，这一刻的凤无缺在他看来是不值得相信的。 如果他不是诚心的，自己尚且可以接受。 第240章 幽冥宫素心 他知道自己追逐的爱人始终只有一个她，这不是对自己的挑衅，而是赤楼楼的背叛。 关于月儿的事情，曲泽笙不打算原谅凤无缺，在他看来，有些人是不值得自己原谅的， 有些背叛，是不需要解释的，做了就是做了，没有来路，更无法回头。 “是” 凤无缺握紧了拳头，眸中燃烧着怒火，这一刻，他的内心是恨极了曲泽笙，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莽撞的话，那之前自己千万年的努力，都将白费，对于曲泽笙，他除了奉承和迎合。 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对于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即中，一击致命，不给他任何还手的余地。 是以最后的凤无缺卑微的说了句是。 他并不是懦弱，而是足够阴险。 “尊上，我有一事不明，尊上怎么就确定她是你要找的月儿？”凤无缺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他说是就是她的娘子，哪怕他是尊上，这件事情，也要和自己说清楚。 “魂玉尸丹……尸王至宝，司空锦心用自己毕生修为守护的人，只能是月儿……”曲泽笙挥手间，回去的路桃花铺满途。 “原来是这样。”凤无缺浅笑。 魂玉尸丹，是啊，尸王至宝，他用整个尸族，保全的女子，定然是料定了四海八荒没有谁能够伤害的了。 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看过日出日暮，才明白，时光从来残酷。 有些人，把来路当归途，只因遇见了对的人，遇见了爱的人。 有些错，一见如故，反反复复涌上眉目，只剩最后的笑容讽刺。 江湖的尽头，只剩孤独，只怪当初自己过于自负。此生有谁能够初心不负。 柔嘉心中突然明了了，原来是尸丹魂玉，怪不得她从九重天坠落不毁不死。原来是尸王，呵呵呵…… 上天，你是在和本公主开玩笑嘛？ “牛头，带月儿回秋水长天” 曲泽笙对着牛头说道，漫天的雪飘了下来，曲泽笙眼中有种氤氲的东西飘散在风中，今日，所有的是非对错，自己都可以不再计较，都可以放下，因为月儿回来了，自己的娘子回来了。 柔嘉和连如霜眼神中的失落，瞬间暴露无遗。因为曲泽笙清楚说出的是秋水长天，秋水长天入住的第一个女人便是她。 这个叫做月儿的女子。自己千万绸缪，连靠近秋水长天的机会都没有。 而柔嘉在短暂的落寞之后，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曲泽笙深情的眼眸落在赵聆月的眼里。 如果曾经，彼此因为错误而错过，因为误会而怨毒，因为很多很多而分开…… 那么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无论天雷地火，还是乌龟王八狗，生与死，今生与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 她恨自己，余生，自己愿意和她再次认识，用尽所有的感情，只愿和她相守相依。 “是”牛头看到她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他相信曲泽笙的眼光，不会欺骗自己。 曲泽笙看中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都是自己的主人。牛头已经把銮舆迎了进来。 记忆中自己的主人很久没有这么的高兴过了。他只要高兴，自己做什么都值得，牛头的想法单纯。 “把锦被拿来，月儿……怕冷。”凤无缺机械的道。他决定再也不会原谅曲泽笙。 生生世世，和他势不两立。而眼下并不是自己动手的最好时机。 本来自己已经打算放弃名利世俗只愿此生守着月儿一人而已，江山，他喜欢拿去好了。 可是，曲泽笙竟然把她给夺走了。 那么自己善良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善良从来都是弱者的埋骨地。都是强者的托词。 对于野心勃勃的人，就算没有任何成熟的条件，也挡不住他那颗追逐功名利禄的心。 “不用”曲泽笙冷冷的说道，脱下自己的火狐大氅盖在赵聆月的身上。 “恭送尊上。”凤无缺说道，眼神空洞，直直的盯着曲泽笙的背影，怒火在自己心中疯狂的燃烧了起来。 曲泽笙一行人渐渐走远后，凤无缺一掌把院中的亭子击得粉碎。 风雪更加湍急，不知道什么时候，凤无缺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东西。 “王爷……姑娘虽然走了。你还有我们，还有幽冥宫……失去的东西，我们都会统统拿回来的。” 侍女缓缓地跪了下来，轻轻的说。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凤无缺并没有看她，心中却冷冷的笑了，九州烽火不燃，天下安逸太久，曲泽笙做了太久的鬼尊…… “拿回来……呵呵呵……这个世界，原来是不允许一个坏人有变好的的心思……我恨你曲泽笙……我恨所有的人……” 凤无缺一个闪身消失在王府的庭院中，这个世界上只有感情这件事。 失去的时候仿佛是从自己身上剜肉，拿回来的时候却等于在伤口上撒盐。 幽冥地宫，森冷异常。 金碧辉煌的地宫，给人更加森冷的感觉。 凤无缺站在暗河的入口处，曾经，上一任鬼尊告诉自己，这里隐藏一个惊天的秘密。 而自己知道，暗河下面的入口波涛汹涌，不是自己这样能力的人可以进入的。 下面幽深的河水中，到底是什么邪恶的力量，让上一任鬼尊那么的忌惮…… 上一任鬼尊……呵呵呵……曲泽笙也不是生来就是鬼尊的，而自己却是生来仙胎。 “素心，把这个送去天机处”凤无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有些尖锐。 钟乳石后面的屏风处走出一个靓丽的女子，体态婀娜多姿，她是凤无缺豢养的死士之一。 为了他而生，为了他而死。她的一生，无爱无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他付出生命，这也是她存在的唯一的意义。 “王爷，这是……”素心的声音异常婉转清丽。细看容颜清丽，淡若远山，娟秀的一个美女。 “这是什么？你把它倒一点在地宫外面的石窠上就知道了”凤无缺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 素心接过凤无缺手中的小瓶子，快步走到宫殿外。将小瓶中的液体一滴倒入石窠中，只一瞬间，一树花开，芳香袭来。 第241章 生花树 “这是……生花树……” 素心被那颗开花的石头吓了一跳，这种药水…… 竟然可以让石头开花，以前自己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的见过，现在是真的见识到了。 就像是看到灵魂深处的震惊一般。很是绚烂完美的样子。 素心吓了一跳，这种药水，用处不大，送入天机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得上，因为天机处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看得上眼的。 而生花树，素心率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只要是凤无缺选择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生花树，是四海八荒最邪恶的东西……有人需要，石可生花。我可以毁了你，自然有本事救活你。曲泽笙，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在你身上加倍拿回。” 凤无缺淡淡的说道。只要有人需要，自己有，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了。 他在有月儿的这段日子里，习惯了放下四海八荒的凡尘俗世，以为这一生可以岁月清浅。 可是，天不允慈，不怪自己，这一切都是曲泽笙造成的。 “素心要怎么说服天机处”素心正色朝凤无缺躬了躬身，恭谨的问道。 在她的记忆中和印象里，只有听命于他，没有原因和结果，他说的都是真理。 “你只需要告诉天机处的人，此树生花。”凤无缺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邪魅异常。 素心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凤无缺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凤无缺简直都开始佩服自己了，此树生花，这是什么样子的概念，竟然被自己婉转的表达了出来。而且这么邪恶的生花树，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只有绝世医仙一脉的人才会有。 秋水长天，天冷霜寒。 灯火通明的白昼，赵聆月坐在秋水长天的大殿内，下面是一个硕大的蒲团。 “牛头，稍后你守着外面，擅闯者死”曲泽笙长袖一挥，赵聆月软绵绵的身体坐直了，她的周身，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赵聆月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似乎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可是尊上……她的身体，只怕……”牛头通过疗伤结界内的赵聆月，看到了她游离的气息，自己没有看错，她正在以自己看得见的方式消失，这个过程在凡间被称为回光返照。 “你想说撑不到见绝世医仙的时候？本尊自有办法，你先出去，顺便查下绝世医仙的下落。”曲泽笙微微皱了下眉头，朝着赵聆月再次输送更多的灵力。 牛头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别说是现在气若游丝的赵聆月，就算她真的死去，自己也不会放弃。 以前自己是这样子做的，现在也会继续下去。除非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牛头没有再说什么话，退了出去，虽然曲泽笙平时经常被自己怼来怼去，但是他真的较真的时候，自己竟然不敢对他提出一点反驳的意见。 曲泽笙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赵聆月的天灵盖。 现在的她不会说，不会笑，只是这样的坐着，而自己的生命，需要依靠自己维持。 曲泽笙的心中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在凤无缺的王府中，她没有这样的迹象，反倒是离开自己后，生命似乎走到了尽头一般？ 他紧紧抿着薄薄的唇，看向赵聆月的脸颊，她的脸，容颜毁尽。 这样的痛苦她是如何熬过来的，曲泽笙只是想到了这一步就已经痛苦不堪了。 这样的痛和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 烈火情殇，撕心裂肺的感觉和纠缠，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 “你睡着了吗？我知道你没有睡”曲泽笙凝视着赵聆月的脸颊，嘴角喊着温婉的笑，说话的声音极其的温柔。 就像是在哄着一个淘气的婴孩一般。 他用自身的灵力让他坐直了身体后，继续用自身的灵力为她续命，只要她活着，一切都好。 伸手，抚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指尖冰冷，一种比自己体温还要冷的冰凉感觉。 “你知道吗？我可以放弃所有，但却放不下你。所以你，我必须救。” 曲泽笙指尖碰触赵聆月眉心的时候，竟然发现她记忆中没有了以前的自己，甚至…… 她的记忆中没有她自己的影子，那些模糊的记忆，是别人生生植入进去的幻觉，将她封印在那片模糊的记忆之中。 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曲泽笙遇见了那个赵聆月，质问她。 她两眼空洞痛苦的低下了头颅。因为她自己都想不起来曾经的记忆是什么样子，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似乎烟消云散了，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赵聆月，为什么会没有自己的记忆。 曲泽笙扬天长叹，这一切难道只是自己造的孽。那么所有的后果，让自己来背。 她今天经历的一切，受的所有痛苦和折磨，都是因为自己，因为她本是四海八荒最尊贵的天之骄女，却因为自己，变成了现在不死不活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所以这枚苦果，自己愿意吞下去。 她的记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曲泽笙感应到赵聆月记忆中都是模糊不清的星云模样，独立的星云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曲泽笙手中两枚紫色的灵力，从赵聆月的天灵盖注入，经行一个周天之后，她的记忆完全没有连续起来的迹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灵魂，已经极度自卑，只愿意躲在星云的后面，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任何世界。 “牛头……”曲泽笙愤怒的喊道，牛头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牛头已经快要被曲泽笙给折磨疯了，明明之前还是很喜悦的心情，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在的画风，完全就是出乎预料的感觉。 “到……”牛头及时的刹住了脚步，答应了一句。 第242章 天机处 曲泽笙的表情，是一种没有表情的表情。 脸阴沉的似乎能够拧出水来，对于牛头来说，曲泽笙什么样的表情自己都见识过。 不过像是眼前的样子，自己真的有点应付不来。 如果之前的曲泽笙有暴走的一面，那么眼前的曲泽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存在。 因为他根本算不上是生气、愤怒，那似乎，是一种毁天灭地的表情。 空气似乎结了冰，曲泽笙眼光掠过赵聆月头顶的时候，缓缓开口道： “不惜一切代价，查询绝世医仙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绝世医仙，这个家伙好歹是个仙族，作为劣等的鬼族，去查仙族，在四海八荒是不被允许的。 而且一旦被仙族的人发现，只怕会引起两族大战。 “是……”牛头战战兢兢的回复了个是，两族大战，只要尊上愿意，他牛头肯定是冲在最前面的哪一个。 凤无缺在曲泽笙一行人走后，把地宫几乎毁了不。 知道是因为没有办法发泄的情绪导致的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阴鸷的男子。 总之，没有一个人去劝慰他，所有的人目光的终结点都是凤无缺。 那些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重新按照他的旨意重建地宫。 而且是悄悄的重建，因为地宫得存在，连曲泽笙都不知道。 既然他以前不知道，那么现在更是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了。 素心走到鬼界的结界处。 月光皎洁，这一晚上的毛月亮，照的人心里面慌慌忙忙的。 看到两个影子在入口的位置发呆。这两个影子在看到素心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躲起来。 却被素心随手使了个定身法定住了。两个影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有王爷的旨意吗？”素心走到这两个影子的正对面，轻声说道。 自然她是知道凤无缺，不允许影子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以后不知道，但是现在，至少是不被允许的。 “难道这个世界只允许你出来，不允许我们出来吗？”影子中的其中一个怼道。 他们久居地宫，自然知道落在主子亲信的手中，他们的未来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是怎么死，还不完全由自己说了算的。 或者，关于死法，他们保留的意见只是看自己主子的心情。 “放肆，我是奉命出来办事的，你们两个废物是出来溜自己。”素心双眉紧蹙，微微怒道。 这两个家伙就算是作死，也不至于这样的作法，明明就是想要自己杀了他们，果然影子是低级的存在。 在地宫得地位，只是为了杀戮和争夺天下而存在。 “我们两个废物？我们两个废物不废物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影子不服道。 就算自己比较简单，可是，至少自己真的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过。为了鬼界的荣耀奋战过。 这两个影子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是为了鬼界的荣誉而战的，是为了四海八荒的太平牺牲的。 “是不是我说了算的，现在知道了吧”素心看着手心里的影子毁尽，浅浅的笑着，轻轻地吹散了手心中的灰烬。 这两个废物，凤王爷说过，现在还不是启用影子的时候，他们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出来送命，让自己情何以堪呢。 那么自己就替凤王爷立下规矩，只要他们敢于跑出来，自己就负责灭了他们，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影子太多了。 仙踪，素心还是第一次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里的空气中，总有种阴谋的味道。 天机处的风铃在莎莎作响。素心不喜欢这里的一切，远远地风铃声飘入自己的耳朵，却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 抬眼间，天机处楼上的风铃，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缁衣老者的眼睛陡然间睁开了，她果然是来了。 “你找谁”素心站在天机处的外面，大红的门打开的一瞬间，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上去像个孩子，怯生生的问了句。 “这里是天机处？” 素心说道，却瞥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刚刚的孩童竟然找不到踪迹了。 但是黑衣人并没有想要和她说话的意思，素心尴尬了下，没有任何的情绪，见黑衣人并不理他，继续说道“我有生花树，你们需要，送你们” “收下了”黑衣人伸手接过素心扔来的生花树的小瓷瓶，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转瞬间就关上了大门。 素心还想问什么，但是对方并没有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 而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对于天机处，她是没有胆量去闯的。 四海八荒是一个极其讲规矩的地方，如果别人都讲规矩，你不讲规矩，那么你就注定要被别人给消灭掉，到时候，别说是自己家的王爷保不了自己，就算是能保护，自己也不会让他费这份心。 “主人……生花树”黑衣人将自己手中的小瓶子递给缁衣老者，老者颔首浅笑。 黑衣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默默的站在了一边，对于生花树的用处，不是自己该问的，自然没有必要知道，如果主人觉得需要自己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自己的，主人认为自己不需要知道的事情，自己不想知道。 “生花树，他是等不及了……所以……咳咳咳……谴了自己的婢女前来”缁衣老者紧咳了几声，继续说了下去。 生花树，这个东西果然只有凤无缺才会有，果然只有凤族之人才可以驾驭。 而他却用这件天赐至宝做了什么，以权谋私，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是凤无缺。 “主人是说……凤无缺需要尸王复活……”黑衣人墨音道，缁衣老者朝着墨音赞许的看了一眼，是的，他果然是聪明的，因为一个笨人根本想不到去找赵聆月问询自己的身世。 那是一段很久很久的传奇，久远到自己都已经不愿意提起了，缁衣老者的眼神有些虚无缥缈，有些事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失一点一点的汩灭消亡。 第243章 希望尸王复活? 缁衣老者桀桀的笑了起来，看上去极其恐怖。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所有的人都希望司空锦心活过来，凤无缺却并不希望，这一点肯定的想法，自己还是有的。 他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生花树瓶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么邪恶的东西终究是问世了。 凤无缺的不仅仅要让尸王活过来，更为主要的是，要利用尸王在赵聆月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 至于这一刀的力度到底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清楚。 黑衣人站在缁衣老者的跟前，默音这个名字不适合自己，但是，自己的名字或许真的叫做默音也说不定呢。 “希望尸王活？怎么可能。他是不希望尸王守护的女人，成别人的新嫁娘而已，尸王，是他计划中的利刃。如果希望尸王活过来，他早就可以拿出生花树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只因为他的刚愎自负。只是这剂药，弊大于利……” 缁衣老者说话的时候嗓子很不好，缓缓地咳嗽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阴雨绵绵，自己的身体还是吃不消，难道是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吗？ 他朝着阴霾的天空看了看，憎恨自己的身体，于是，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想要自己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可是，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想起，自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死人。 之所以继续活下去，只是为了复仇，杀了有付自己的所有存在。 于是他裹了裹披在自己身上的羊皮，似乎这样可以温暖一点。 “……有什么弊端……”默音问道，心下一紧。 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却落在了缁衣老者的眼眸之中，他没有名姓，没有称号，却知晓这个世间很多隐晦的东西。 “你在关心赵聆月还是凤无缺，抑或是尸王？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不许参与”缁衣老者缓缓地说道，略微喘了口气，对着默音继续说道“你知道尸族为什么需要开花吗？因为尸族的不死之身，一旦丧失了魂玉尸丹，必须身死后才可以再次活过来，服下菟成，开出的花，是彼岸死亡之花，注入生花树之后，开出的绚烂之花，才是尸族新生命的开始……所以尸王必须用生花树，哪怕明知道它是……” 缁衣老者朝着存放樗柏的地方略微的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司空锦心的情况，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数。 谁都没有办法，所以，哪怕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能为，依然是要继续做下去。 生花树就是尸王的命，无论自己是否认同，命运的齿轮一旦打开，谁都不能够阻止，只能够顺着走下去。 “如果强行阻止尸王服用生花树会怎样”默音问道，有些慌张，总觉得自己的心在不规则的跳动着。 “强行阻止？那么尸王永远就只能是死掉了。曾经有人像你一样不相信命运，不相信一切，逆天改命，最后的结果是，引来了天罚，生灵涂炭。”缁衣老者顿了顿，似乎觉得更加寒冷了。 似乎是想起了一段极其可怕的过往，那段往事，单单是回忆起来都是一种眩晕的恐惧感觉。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插手”默音说到，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本身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因为被人的生死，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才是我们天机处该有的态度，尸王就是扎在赵聆月身上的刀，没有他，曲泽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缁衣老者略微颔首道。 自己之所以隐居在天机处，就是因为自己不想再次涉足四海八荒的混乱之中。 而默音不这么想，他比较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正是热血澎湃的时候。 “曲泽笙……他以前是什么样子……”默音很好奇曲泽笙的故事，以前的他，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天机处这样的忌惮。 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只有别人害怕天机处，天机处还从来没有忌惮过任何人，曲泽笙算是第一个。 显然他问出的问题惹得缁衣老者一阵不快道：“什么样子？你在说什么……曲泽笙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对于曲泽笙，似乎他不愿意多说，看他的表情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屑于的意思。 “他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呢？我是比较好奇他们的情感。”默音还是比较好奇曲泽笙他们三个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导致他们是现在的样子。 “一切都是命数，尸王，终究是一炳利剑，只是他用情太过，把自己给毁了”缁衣老者听到默音的解释后，略微松了口气，好在他感兴趣的不是曲泽笙这个人。 默音似乎没有听懂缁衣老者的话，或许他说出来的话，本身的意思就不是给人听懂的。 “那么曲泽笙呢？”默音觉得曲泽笙不像那种夺人所爱的人，更不像是缁衣老者口中那么不屑的人。 因为他是四海八荒之中唯一一个有雄才伟略的王者霸主。 同时也是自己仰慕的对象，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猥琐不堪的人呢。关于这一点，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赞同的。 “他是一个不配活下去的存在……”缁衣老者狠狠地说道，恨不得吃了曲泽笙。 虽然缁衣老者本来就是冷冷的性格，但他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般模样过。 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够经常生气的，一旦气息不匀的话，周身的灵力就会暴走。 而他灵力的不稳，直接影响到仙踪的存亡。 “不配活下去……”默音还是第一次看到缁衣老者，这么憎恨一个人。 这样的憎恨，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痛恨，来源于灵魂的最深处。 就在一晃神的瞬间，缁衣老者周身的仙雾，已经袅袅婷婷的散开了， 本来阴霾的天空之中，列出一个硕大的口子，外面却没有阳光，只是一片漆黑。 仙踪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大口子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深深的恐惧，就是无穷无尽的未知。 第244章 放肆2 默音还在发呆的时候，天空恢复了平静， 那些仰望天空的人，这个时候也适时的低下了头颅。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后再不许问起曲泽笙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无情” 缁衣老者咳嗽了下，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而他声音的响起，再次拉回了默音飘忽不定的思绪。 鬼界，秋冥宫。 这一日，是连如霜觐见柔嘉的日子。 所以柔嘉起的格外的晚，且让她在外面的风雨里等一等吧。 她不请安，自己还好，她这一请安，自己的心，倒是不能够安生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柔嘉懒洋洋的梳洗起身。 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厌恶他到最后了，可还是不得不敷衍他。 “真的讨厌，他就看不出来我不喜欢她吗？”柔嘉不满的说道，很不喜欢连如霜这个样子。 “我觉得她正是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才要来，为了恶心你”洛洛淡淡的说道，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惹得柔嘉更不快了。 “我看你才是为了恶心我而存在的呢”柔嘉不满道，朝着洛洛做了个鬼脸。 “娘娘万福”连如霜上前福了福身子。 “起来吧”柔嘉因为曲泽笙喜欢上一个婢女，性格有些懒懒的说道。倒不是她去和一个婢女生气，而是曲泽笙喜欢一个婢女也就算了，喜欢就喜欢了，问题还因为这个婢女没有参加弱水的祭奠。 现在倒好，自己堂堂仙族的公主成了四海八荒的笑柄，新婚之夜被冷了，新婚之夜过去了，自己彻底的凉了。 自己是在用脸面和尊严践行着四海八荒的笑谈吗？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连如霜朝着柔嘉说道，媚眼如丝，柔嘉最是厌恶这样的连如霜，一双护理眼睛，除了会魅惑曲泽笙什么都不会，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坐稳连妃的宝座的。 柔嘉懒懒的，不想回复他的任何问题，对着洛洛说道“前些日子，本宫要的名录你可是拟好了。” 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连如霜，自己是不待见她的。也是不重视她的。 “拟好了，娘娘，都是从四海八荒选拔的公主，单等娘娘过了目，就让他们送来。”洛洛缓缓地回了一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什么事情不能够事先沟通好，需要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彰显主仆之间的契合关系。 “那就好，这秋冥宫还是要有规矩的”柔嘉闲闲的说道，眼波漂到连如霜跟前的时候时候有些恍惚“妹妹刚刚是说本宫有些心事吗？本宫的心事，就是如何让尊上高兴。只有他高兴了，四海八荒才能够太平。” 自己是在水一方的主人，也不好让他自己闲闲的坐着，所以和她说话是必须的，不然传到曲泽笙的耳朵里，就变成自己这个嫡王妃虐待她的小可爱了。 连如霜，她不放在心上，但是曲泽笙这个人却是自己的挚爱，万万不能够轻易割舍的存在。 “娘娘说的是，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娘娘和尊上心心念念的凡人倒是有七分相似……” 连如霜仔细端详着柔嘉的容颜，她早就觉得柔嘉的容貌有些蹊跷，今天这一招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是不是，待会她回答的时候，就会见到分晓。 她心中根本不信柔嘉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认可她的种种行为。 “放肆……”柔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怒了。 洛洛轻轻捏了捏柔嘉的手，让她略微息怒。柔嘉的情绪才稍微缓解了下。洛洛开口道“嫡王妃是什么身份，岂能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能够随便议论的？” 洛洛的话确实对连如霜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洛洛心中觉得总算是搬回了一局。 “……臣妾鲁莽，嫡王妃勿怪……” 连如霜看了眼柔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有一点他可以断定，自己肯定是踩到柔嘉的某种痛处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就这样被三振出局了。连如霜赶紧道歉。 “连妃没有事情的话，退下吧。”柔嘉懒懒的说道，倒是不想和她过于纠缠。 她倒是不想和她过于计较，因为有时候计较是最么有意义的事。 连如霜看她心情不佳，也没有过于耽搁，柔嘉坐在座位上目送二人离去。 “洛洛，他不会看出来什么吧？”柔嘉悠悠的说着。有些人，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且不能说。柔嘉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些事情做了之后，但是却不能够说，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看出来又能怎样，四海八荒之中，样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娘娘是仙族的公主，又是尊上的嫡王妃，就算是和那个凡尘女子长得像，也是她的福气。娘娘切勿慌乱了阵脚，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有洛洛了，到时候，洛洛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柔嘉静静地抓住自己的手。洛洛朝着宫门外面直直的望着。 “娘娘，你慢点”出了宫门的雯曦小跑着朝连如霜追去，连如霜的步子很快，雯曦一路小跑才能够追上一些。 “雯曦……”连如霜突然刹住了脚，雯曦跑的急，没有刹住步子，直接和连如霜撞了个满怀。 “娘娘，奴婢莽撞，请娘娘责罚。” “你切起来，本宫不会罚你的。本宫倒是有一事不明白，柔嘉公主一向自视甚高，怎么近日本宫说起她的容貌，她反倒这么大的反应。” “依奴婢看是欲盖弥彰，柔嘉公主的容貌肯定有蹊跷。” “欲盖弥彰……就从柔嘉的容貌开始找线索。她怎么可能和那个凡人如此的相像。”连如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凤无缺的王府内。 灯火通明，素心回来了。 凤无缺缓带轻裘坐在榻上，这几天滴水未沾的他，除了忧郁的气质，就是邋遢的外表。 看得人一阵阵的心疼，素心小心翼翼的靠近凤无缺。 第245章 是一种神药 素心依然一席白纱，翩然而入。 她的脸蛋细腻如同鸡蛋一样，精致异常。 凤无缺一时间有些发呆，觉得素心这样子看的话还是很美的， 甚至是有些符合自己的审美特点。 “你回来了”凤无缺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凤无缺第一次心情不错的和素心说话，在素心的记忆中，凤无缺很少这个样子和自己说话。 因为很多时候，凤无缺的眼中，自己和影子一样，只是他的工具，为他杀人卖命而已。 “是的。生花树已经给了天机处……” 素心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凤无缺，自从自己被他捡来炼化成守护灵的那一刻开始， 自己就知道，这一生，自己再也不能够离开他了。 “好……你知道什么是生花树吗？”凤无缺浅笑，眉中带着温润的味道。 看上去有点清浅的岁月痕迹，但是素心知道，他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杀人刀。 也只有她知道，他在对一个人笑的越灿烂的时候，意味着这个人会死的很惨。 所以素心，从来不觉得别人的微笑是带有善意的，从来不觉得，别人的善意需要用微笑来掩饰的。 素心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主人愿意告诉奴婢的，奴婢自然就会知道，主人不愿意说的，奴婢也不想知道。奴婢只是主人的奴婢。” 凤无缺永远不知道，素心曾经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够动情，不能够对自己得不到的人或事情有所感情。 这件事情，对于素心来说是极其要紧和致命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主人——凤无缺这一生喜欢的人，可以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自己。 “生花树……是一种神药，但是对于尸族，却是一个诅咒。服了菟成果实后，如果没有生花树的功效，尸族只是一株开过一日花的植物，有了生花树，尸族的禁术才能够被解脱。”凤无缺狠狠地说道。 他打算帮助尸王，这种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不是尸王的阻止，现在的鬼界，可能已经早就没有曲泽笙了。 尸王虽然是在保护着赵聆月，实际上却在守护着四海八荒的平和与安宁。 “主人喜欢月姑娘吗？”素心按照王府的称呼称呼赵聆月。 她知道，那个女子容颜尽毁，但是凤无缺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温柔和怜悯，看向她的眼神铺满了喜怒忧伤。 而那样的温柔，除了对这个叫做赵聆月的女子，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子展现过。 关于这一点，素心深深的知道，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强求。 四海八荒之中，你可以强求很多事情，但是你不能够去强求一个不爱你的人去强制爱你。 不能够去奢求一份本不属于你的感情在不合适的时间里错位。 所以，素心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深深的埋藏在心间，做成一个丁香一样忧伤的香包。 只求这一世，能够将他佩戴在自己的胸中最重要的位置。 “喜欢？你从哪里看到本王喜欢她，她只是本王的消遣，曲泽笙既然喜欢抢的话，本王就毁了她，本王的不到东西，谁都别想拥有。” 凤无缺知道自己在乎的只是这段时间被冷漠、被拒绝的恨意，自己的心中的确没有她的位置。 或许曾经有过一时欢心，或许自己真的就是喜欢了她。 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对不起自己的喜欢，刚愎自负的性格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只要是背弃过自己的存在，都将被自己伤害，包括赵聆月，虽然自己爱她，但是并不能够抵消她对自己绝情的伤害。 所以，凤无缺哪怕自己爱着赵聆月，心中也不能够容忍她的离去。 有一种小肚鸡肠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人或者事情，就会竭尽全力的去毁灭、去放弃。 看不得任何人比自己优越，不习惯任何人比自己了不起。 “奴婢打听到绝世医仙的下落了……”素心说道，低眉间眉目如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希望凤无缺好的话，那么那个人绝对是素心。 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这一生他积德行善还是丧尽天良，她都希望他好。 “哦……你比曲泽笙的人速度要快。” 凤无缺已经打算下床了，素心上前一步，给凤无缺穿上靴子。 关于素心做到这一点，凤无缺有些开心，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除了不羁就是扬弃。 曲泽笙，到底还是没有自己的地宫势力庞大，之所以你是鬼尊，不过是我让着你，你却连一个女人都要和我抢来抢去？ 哪里就不要怪我不讲情义，对不起你。 “主人这是要去哪里？”素心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秀美微簇。 “不要皱眉，你笑的时候很美，你看，眉心的那抹朱砂痣，每次皱起来的时候，如血一般。”凤无缺对着素心温柔道，伸手抚平了她眉心皱成一团的川字。 她很美，可惜不是自己爱的人。 “主人……平安回来。”素心有些担心的说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表现出的过于关心，让他迈出的步子略微的迟疑。 只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素心看在心里，都是满满的欢喜。 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他的喜怒哀乐落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是非欢喜。 原来这个世界可以这样的美好，四海八荒除了混战并不是都是杀戮。 “本王去秋水长天，又不是去血战沙场，这个世界上，除了曲泽笙，绝世医仙的消息还能够卖给谁” 凤无缺没有再做停留，因为素心深情的眼神，已经让自己陷落。 如果多做停留的话，自己担心没有办法狠心离去。 给不了她未来，许不了她期许，那么能够做的也就是不伤害她。 虽然她只是弑灵，但却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秋水长天，雪落无垠。 霜冷长河的感觉，潇潇瑟瑟袭来。 鬼界的天气总是这个样子，阴郁中满是绝望，时间久了，除了绝望，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大殿内的火炉烧的旺旺的。 赵聆月在窗下熟睡，曲泽笙，注视着她的脸颊，嘴角噙着温润的笑。 第246章 瀛洲岛 雪落了一地，满目萧索的鬼界里， 看不出一丝生机。凤无缺一人披着黑狐披肩， 缓缓走在秋水长天外面的甬道上。 从眼前的位置看去，分外的显然。 雪下得更急了。 守卫没有人拦住凤无缺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凤无缺和曲泽笙的关系， 都知道凤王爷是秋水长天唯一一个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入秋水长天的王。 所以在他们看来完全没有拦住凤无缺的必要。 牛头凝视着凤无缺的时候，凤无缺注意的却是秋水长天外面的牌匾，那个花鸟篆字。 早晚有一天，这里会变成自己的地宫。 牛头和凤无缺二人寒暄一番后，牛头按例进入殿内向凤无缺禀报实情。 凤无缺朝着牛头浅浅一笑，牛头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尊上，凤王爷求见”牛头跑进大殿之后，带进来丝丝寒意。 曲泽笙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瞪了牛头一眼，牛头似乎也发现字的鲁莽了，但是这个时候的道歉，显然是多余的。 “他来干什么……”曲泽笙不悦的说道。 从他知道赵聆月是凤无缺口中的月儿的时候，他和他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 因为自己可以探查出月儿的来历，凤无缺一样可以。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月儿的用情至深，也不是不知道月儿对自己的情深义重。 可是，他竟然…… 曲泽笙没有敢继续想下去，因为任何一种猜想，这个时候，在自己的眼中都是致命的。 “好像是和月姑娘有关的……绝世医仙……”牛头默默的站在一边，悄无声息的说道。 他只想用最安静的姿态，告诉曲泽笙，自己不是故意的，所以自己选了个离赵聆月比较远的地方。 “让他进来。”曲泽笙长袖一挥，将赵聆月禁锢在结界之中道。 他倒要看看，凤无缺这次能够编出什么花来。 “是” 牛头退了出去，曲泽笙很少有面部表情。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听说绝世医仙这个词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果然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绝世医仙，是一个隐居世外的仙族，本来他的存在对于谁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现在，他竟然可以牵动着曲泽笙的情绪，显然，不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而是因为赵聆月需要绝世医仙的医治。 “尊上……”凤无缺对着曲泽笙行了个礼。 他知道曲泽笙已经对他疏远了，但是他不能够对他疏远，所以做了一个很友好的姿态。 “你有绝世医仙的消息？”曲泽笙并没有抬起头，而是走到大殿中的花厅内接见的凤无缺。 刚刚牛头进来的时候带入的寒气，差点冲撞了赵聆月（她的娘子）这样的险自己冒不起。 “是的，据闻绝世医仙避世隐居在海外瀛洲岛，只是，瀛洲岛快要沉没了……”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目，眼角却时不时的瞟向一边的曲泽笙。 他再找曲泽笙表情中的契机，或者是纰漏，作为一个滴水不漏的存在，你想要打败他，首先必须要找到他的弱点和不足之处。 可是曲泽笙并没有任何表情，他闲闲的喝着手中的玫瑰露。 “他怎么会在瀛洲岛……绝世医仙不是仙族的人，为什么会到海上？” 曲泽笙靠近凤无缺的时候，眸子里几乎喷出怒火。 瀛洲岛，怎么会在哪里，自己前不久刚刚征战过瀛洲岛，但是并没有听说哪里有什么绝世医仙，也不知道上面有仙族。 而他偏偏在瀛洲岛上。 曲泽笙略微皱了下眉头，只是这一瞬间的表情落在了凤无缺的眼中，他浅浅笑道：“这个我不知道，你只需好好照顾月儿，我明天就会启程，无论是什么原因，三日内必返。” 凤无缺开心的是，终于找到曲泽笙的死地了。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月儿。 不同的是，他会比自己死的更惨。因为自己对于月儿的感情是有目的的，而他却是纯粹的。 “我等你……”曲泽笙看了眼赵聆月，最后还是没有舍得丢下她。 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愿意在松开她的手。 无论遇见什么情况，这一生，自己都不愿意在失去她。 曲泽笙甚至有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自己的好兄弟，怎么可以怀疑他？ “我先去准备下”凤无缺看到曲泽笙握着赵聆月的手，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曲泽笙已经走到屏风后面，并没有注意到凤无缺恨你的眼神。但是对于月儿的事情，他还是充满了疑问。 “无缺，月儿身上的灵力，为什么会出现流失的迹象？” 曲泽笙闲闲的说道，眸中流淌着冷若长河的光芒。 凤无缺在看不到曲泽笙的地方，更加的谨慎道：“我在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死去了，为了维护她的生命，我给他服用了生花树的粉用来延缓生命流失的速度，只是……” “只是生花树粉有一个严重的弊端，只要食过一次的人，以后就会对他上瘾，再也离不了它”曲泽笙的眸子看向赵聆月的时候满是怜悯，充满了心疼，生花树的粉，凤无缺，你表明了就是要害死月儿。 “哪你为什么给她吃，你明知道她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给她吃仙族都不能抵御的生花树粉？”曲泽笙一个瞬移到了凤无缺的面前，他的双手关节已经发白，额角青筋爆出，牢牢地揪住了凤无缺的衣领。 眸中之前的霜冷，变成了此刻的怒火。 他之前只是怀疑娘子被为了生花树粉，而生花树粉早就绝迹了，四海八荒之中，只有凤族有生花树粉的秘方。 “因为不给她吃，她就会死……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凤无缺的眸中本来的怯意变成了此刻的宁静如水。 他淡定的告诉曲泽笙，自己为什么要给月儿吃生花树粉，曲泽笙听到凤无缺说的话的时候，不由得松开了他的衣服。 却一度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第247章 但愿你没有欺骗本尊 “你不知道……”曲泽笙本来想说，你不知道赵聆月拥有不死之心？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赵聆月拥有不死之心，就算是不吃生花树粉，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只是吃了生花树粉反倒是有些画蛇添足的味道。 “我确实不知道，尊上，如果我知道月儿是你的人，我怎么样都不会把她留在府中，这是月儿需要服用的生花树的计量，按时给她服用下去才能够确保她性命无虞。” 凤无缺略微诧异的看着屏风后面的曲泽笙，对于他，一直是自己猜不透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自己对他心生怨怼，这个时候也不会和他针锋相对。 他轻轻地将生花树粉放在花亭的紫檀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凤无缺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无疑。 “但愿你没有欺骗本尊。”曲泽笙隔着屏风淡淡的说道。 凤无缺走到门口的脚步略微一顿，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对于凤无缺，他本来是诚心要和他做朋友的，但是自从有了赵聆月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这一生自己和他根本就做不了朋友了，如果是别人，自己或许不介意，如果是别的事情，自己可能也不介意，但是偏偏是赵聆月，这事情，自己肯定要介意的。 凤无缺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都是在欺骗自己的内心。 因为自己不可能原谅曲泽笙把赵聆月从自己身边挖走这个事实。 天机处外面的天空，依然阴霾一片。 鬼界，是四海八荒唯一的一片净土，这里没有所谓的杀戮，没有所有的仇怨。 这里的秩序是由天机处在维护，四海八荒无论是哪一族的人，都不能够，也不允许在鬼界放肆。 天机处的风铃在无风的状态下莎莎作响。 缁衣老者站在盛放着司空锦心的樗柏前面，没有任何的表情。 “司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生花树，这瓶药我给你用了，以后你就离不开凤无缺，如果我不给你用，你肯定会怪我。”缁衣老者看着樗柏中的司空锦心淡淡的说道。 曾经的他，是如何的叱咤风云， 曾经的他，是如何的风轻云淡，以时光喂马。 曾经的他……只是惊艳了一个曾经而已的存在。 外面烟岚如画，一往风情。司空锦心就这样躺在樗柏之中。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知道吗，你不在意外面的世事无常，却必须面对世间的沧海桑田。” 缁衣老者此刻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异常的激动。 他的右手轻轻地开启了生花树的瓶塞，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缓缓地滴落在樗柏中的司空锦心身上。 那些本来如同夏花一般绚烂的花朵，绽放出更加奇异的光芒，将整个天机处瞬间照亮了。 司空锦心周身凝聚了无数荧光闪闪的小颗粒，在空气中飘飘摇摇，一点一点的落在司空锦心的身上。 本来已经死气沉沉的司空锦心，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仙泽大盛，无数的能量如同一条小河一样缓缓地流入司空锦心的周身。 万千繁花剥落而去，剩下的只有司空锦心还算清晰的容颜。 他生的真好，俊逸的容貌，不老的容颜。 “你的执念里还是不愿意醒来”缁衣老者的手，伸到司空锦心的眉间，他似乎有些生气的说道。 他的执念里，竟然是繁花三千，而他一人在花丛中央。不对，还有一个一袭鹅黄色衣裳的女子，竟然是她？ 缁衣老者心下一惊，一惊被司空锦心从执念中赶了出来。 他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窥探他的私人空间，却是如此，曾经的司空锦心就是一个善于看透别人内心的存在，现在更不用说，有人窥探他的内心，它能够发现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很快就会醒来的。” 缁衣老者对着司空锦心露出一个桀桀的笑，那声音单单是听上去就已经够恐怖了。 但是樗柏中的司空锦心缺陷的更加的安详了，那抹绝世的容颜，曾经也是倾尽了万里的江山。 “主人，你明知道生花树的霸道之处，为什么还给司空锦心服用呢？这样咱们不就等于做了一趟赔钱的买卖吗？” 默音对着缁衣老者说道，眉头紧紧的皱着。 缁衣老者诧异的看了一眼默音，有些不太确定，这个家伙不是一向高冷，怎么今天倒是关心起司空锦心了。 而且，她的功夫似乎日益精进了，因为今天的他竟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缁衣老者的防备之心，一霎时陡增。 “给他服用生花树无异于饮鸩止渴，但这样也好过他一直沉睡下去，只要他醒来，终归是有办法的。” 缁衣老者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生花树的克星，但是如果司空锦心一直睡着的话，就算是知道什么是生花树的解药，也没有那个杏林高手敢于轻易尝试。 因为对于昏迷不醒的人来说，一不小心就会砸了自己招牌，毁了一世英名。 这还不算是最要紧的，尸王的存在，是四海八荒平衡的一个因素，也正是因为尸王的存在，曲泽笙才不至于干出特别出格的事情。如果尸王消失了，那么四海八荒，就真的没有谁能够左右的了曲泽笙了。 何况眼前的这个还是尸族的尸王，如果他有个什么差错，那么后果只有一个，与天下尸族为敌，虽然尸族目前阖族只剩下司空锦心和司空明，但是尸族是可以把任何生灵变成自己的族属的。 “如果他一直不醒来呢？”默音对着缁衣老者说道。缁衣老者的瞳孔略微有些缩小。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的关心尸王，再说了，就算是尸王不醒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默音想起了什么…… 其实默音并没有想起什么，而是缁衣老者自己心虚了，所以才会有些投鼠忌器。 第248章 这还能够有假? “他会醒来的，只要他的心中依然放不下那个人……” 缁衣老者的目光变得悠长，朝着樗柏中的司空锦心深深的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缥缈，逐渐的变得笃定。 他甚至因为司空锦心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亘古不变的深情。 缓缓地移动脚步，离开了樗柏的位置。 默音再也没有说话，因为司空锦心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四海八荒恐怕是没有人知道， 他的心思，如果他不愿意其他人知道，就算是仙族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记忆中找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刚刚之所以被自己的主人探查得到，完全是因为司空锦心的心中过于在意那个黄衫女子的存在。 那个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默音这样的想着，却一时记不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缁衣老者的内心桀桀桀桀的笑着，只要他放不下那个黄衫女子，他就一定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默音的心中一直在思绪着，为什么他会醒来，他放不下的是谁？ 尸王这一生到底放不下的是谁？如果一个人不明白就里和缘由，是完全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的。 因为司空锦心把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灵魂之中，无论她爱不爱自己，自己都将生死守护于她。 在水一方的大殿内。 连如霜依然准时的去给柔嘉公主请安。 慢慢的，柔嘉也不屑于折磨连如霜了，想着她只要安分守己，秋冥宫不在意多养一个尊上的恩人。 更为主要的原因是，通过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体验，连如霜并不是曲泽笙喜欢的人。 柔嘉从小到大一直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嫁来鬼界，将这样的本事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因为鬼界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她的身份决定了，她拥有高高在上的资本。 而她这样尊贵的存在，完全没有必要和连如霜这样的人计较。 “娘娘，臣妾说句话，你别恼啊”连如霜起身朝着柔嘉行了个礼。 柔嘉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本宫是尊上的嫡王妃，有那么狭小的气量吗？你说就是” 柔嘉并没有去看连如霜的表情，只是觉得今天的手指甲分外的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近日，他的心思多半又放在了给尊上选妃这件事情上，更是没有兴致应付连如霜了。 “娘娘是真的要给尊上选妃吗？”连如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自己是真的爱着曲泽笙，而且自己的性格是完全容不得别人和自己分享曲泽笙的，不过柔嘉似乎可以做到这一点。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柔嘉没有自己那么的爱曲泽笙。 连如霜刚愎自负的性格还是一点点都没有收敛。 她认定的事情，别人不能够提出一点的异议，甚至于，一点不同的意见都不允许提出来。 如果别人和她不一致的情况，她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 “这还能够有假，本宫是秋冥宫的嫡王妃，自然要负起统领后宫的本职。”柔嘉缓缓地说道，预期之中的荣誉和尊崇完全是自带的气势。 连如霜继续对她行了个礼，缓缓地说道： “娘娘，臣妾的意思是，娘娘时下要紧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 “本宫是仙族的公主，这样的地位难道还不够固若金汤”柔嘉不屑地笑了笑。 是啊，她是仙族的公主，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是仙族高高在上的存在。 在仙族，除了自己，就没有谁有本事被宠成现在的样子。这一点是不假，因为没有那个公主为了逼婚可以动用仙族的大军。连如霜的心中对着柔嘉嘲笑道，脸上却谦卑的笑了笑。 “不怕娘娘笑话，臣妾曾经也是公主，只是臣妾的母家后来落败，臣妾也就没有了仰仗，再加上长年无子嗣，慢慢的也就成了秋冥宫的笑话。”连如霜说着说着，到了动情之处几欲掉泪。 “你看你，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本宫知道了你一片忠心，也知道你为本宫筹谋的心。” 柔嘉淡淡的说道，给洛洛递了个眼神，洛洛将自己手中的帕子递给了柔嘉。 在柔嘉看来，连如霜这样的人，是完全不值得同情的，自己也没有必要同情与他。 并不是自己铁石心肠，从她出生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这就是他的命。 “娘娘知道臣妾的忠心，臣妾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连如霜声泪俱下的模样，犹如一枝梨花春带雨。 不知道为什么，柔嘉看到这样的连如霜，竟然分外的厌恶。 或许就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所以才能够适时不适时的接近曲泽笙，才能够厚颜无耻的留在曲泽笙的身边。 “说着说着怎么又到了死上，只是尊上根本不给本宫靠近的机会，本宫就算是心有余力不足。绵延后嗣本是本宫的职责所在，现在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柔嘉内心浅笑，连如霜，你不是要拍本宫的马屁吗？ 本宫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可要学会珍惜，不要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了。 真有本事的话，本宫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娘娘既然有这样的心，那么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连如霜说着朝着柔嘉走近了几步，慢慢的柔嘉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只是洛洛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自然是知道柔嘉需要的是什么，但是自己能够交给他的，只是方式，到底能不能够成事，完全是看自己的本事。 在连如霜退下之后， 在水一方再次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柔嘉换了个慵懒的姿态，这样子看上去会更加的舒服。 洛洛道“娘娘切不可相信连如霜这样的人，曾经尊上最爱的那个凡人就是被她活活的逼死的。” 在洛洛看来，柔嘉始终是长不大的缺心眼孩子，随时随地需要自己的腹黑心机。 只是洛洛并不知道，柔嘉可以和她讨论任何事情，可以和她说任何话， 但是有一件事情绝对是忌讳的，那就是关于那个凡人和尊上最爱的女人。 在感情上，柔嘉再也不是一个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意见。 第249章 因为她? 柔嘉对于尊上的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所以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比自己更爱曲泽笙。 洛洛刚刚的忠言逆耳，显然是触到了柔嘉的逆鳞，他懒懒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这个时候洛洛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恰当之处，但是柔嘉已经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了，她已经合眼佯睡了。 洛洛心中轻轻一叹，将门虚掩。 鸾飞殿内，空气异常的冰冷，连如霜是一个极其喜欢清净的人。 所以鸾飞殿常年是没有温度的清冷，殿内和殿外一样的冰冷。 连如霜坐在院子的连廊里仔细端详着雪花飘落的样子。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劝慰她一句，因为曾经连如霜给宫人们的恐惧感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大家的承受范围。 雯曦拿着一袭素色的披风，上前道“娘娘，你这样子不爱惜自己，冻坏了身子，也就奴婢心疼。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出身仙族。论起来在尊上心中的地位，远远及不上你。” 她本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只希望自己的主子好些。这样的话，自己在秋冥宫也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目前由于自己主子的地位一落千丈，自己也是备受别人的冷眼和刻薄。 慢慢的雯曦开始适应在秋冥宫遭受别人白眼的机会，慢慢的开始适应秋冥宫的所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活着都是为了让别人喜欢的，也不是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价值的。 慢慢的自己变得有些淡漠了，只要自己的主子可以开心的活着，自己委屈一点并不算什么。 只是眼下里，这样的天气，连如霜虽然是一个不怕严寒的存在，但是她的心，此刻肯定是异常冰冷的。 因为没有任何存在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受影响，自己的主人也是，他自然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可以置之度外。 “你觉得我是在和嫡王妃生气？”连如霜没有看雯曦，对着飘落的雪花说道。 幽怨的语气中，满满的伤情，之前她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和赵聆月决一死战，这个时候却变成了唉声叹气。 连如霜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强者，之所以坚强，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替他勇敢，所以，她只能够自己成全自己。 雯曦重重的嗯了一声道“娘娘不是因为嫡王妃还能够因为什么呢？” 她猜不透连如霜的心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事变得让人难以捉摸。甚至是有些飘忽不定。 而目前，他们主仆二人的劲敌，除了嫡王妃那边的，雯曦真的不知道还有谁。 她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中的披风给连如霜披上，这一袭素色的披风，是自己喜欢的，同时也是曲泽笙喜欢的。 连如霜看了雯曦一眼，虽然自己不冷，但是这个小仆人还是很记挂自己的。 心下一暖，眼中感激的看着雯曦的哀伤模样，转成了柔和的姿态。 “因为她？”连如霜轻笑，继续说道，却是恨得牙齿痒痒的道：“她还没有那个资格，本宫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尊上的心中只有那个凡人，无论本宫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能够将那个凡人从他的心中抹去丝毫”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介意的，介意曲泽笙心中在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自己不在乎岁月的源远流长，不在乎世事的变幻无常，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在乎他是否把自己放在心上，虽然这份爱，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廉价和不屑一顾。 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心痛，但是他那么的爱另外一个女子，难道不懂这世间情为何物的感触吗？ “娘娘，你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雯曦道，很多事情，自己倒是可以看淡，自己的主人，可能并不能够释然，一切都是这样的迂回可笑。 但是，自己看淡的只是宫内的你争我斗。并不是事实的变换无常。 “你懂什么？”突然连如霜暴怒斥责道。 雯曦吓得赶紧伏在地上半天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这个时候连如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火大。 遂心中略微有些歉意，虽然雯曦挣得就是这样的钱，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 更不代表主人可以把丫头的性命不当回事。 “起来吧，尊上不爱我也就算了，可偏偏还娶了个仙族的公主。而这个仙族的公主，竟然异想天开的要给尊上选妃，简直不知道她是那根筋不对付。”连如霜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下。 她语气中悲凉的味道，听得人几乎潸然泪下，一个人，这么卑微的去爱另外一个人，先不说这份感情是对是错，单单是这份勇气，都是值得期许的尊重和努力。 世界这么大，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随你浪迹天涯。 世界这么美，两个相爱的人遇见并且走到一起除了缘分，更多的还是彼此善意经营和培养。 雯曦却吓得再也不敢接话，只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连如霜的脾气稍微缓和之后，凤无缺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瀛洲的海边。 天空略微有些灰蒙蒙的，远远地看到海天一线的位置，有红色的火焰朝天喷出。 一时间，凤无缺不确定哪里是不是瀛洲，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凌空虚的话，是完全有把握找到瀛洲的。 凤无缺伸开折扇抛向空中，折扇幻化成硕大，他嘴角朝着远处的天空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纵身一跃凌空站在折扇上面，准备朝着瀛洲岛的方向奔去。 不曾想被地下的一个三寸高低的土地叫了上来拦住了去路“哪位凌空的金衣尊者可是要去瀛洲岛？” “哦？”凤无缺略微停下了步子，眉头微皱，看向沙滩的位置。 待得凤无缺安全着陆之后，土地气喘吁吁的朝着凤无缺的位置跑来：“你可是鬼界的凤王爷，刚刚一位仙族的仙使告诉我，稍后一个穿金衣的尊者要去瀛洲岛，让我告诉他绝世医仙已经闭门远游了。” 第250章 终于出来了 “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凤无缺好奇的看了下远处的海面上， 此刻正在波涛汹涌的喷射着岩浆，一簇一簇的如同烟火一般。 以前的时候，瀛洲岛是隐藏在山峦雾霾之间的存在。 凤无缺并不是一个善于关怀别人的人，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 那个仙族，似乎就是自己要找的绝世医仙。 他回来也就算了，如果她不回来的话，那自己这一趟白跑了不说，还把自己在曲泽笙跟前的脸面给搭了进去。 估计以后很难再得到曲泽笙的信任了。 “小仙看她是不会回来了，因为那位仙使一样的人，把自己行囊带走了，咦……看上去瀛洲岛要沉了” 土地眉头紧皱，远处的瀛洲岛已经变成了一个火球的样子，火光冲天。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本来灰尘滚滚，烟雾缭绕的海天一色间，竟然凭空多出来一个火球，看上去倒是极其的吓人。 继而，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瀛洲岛沉了下去。 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接着，万丈风浪呼啸而来，凤无缺和土地急忙遁入地下，才顺利避免被波及。 “你的嘴巴真的是……刚刚说完怎么就沉了” 凤无缺和土地出来的时候，海面恢复了平静。 他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嫌弃的看着土地，自己的术法根本不用畏畏缩缩的躲在地里面。 但是却生生的被土地给拉着遁了下去，下去了也就算了，问题是哪里根本伸展不开自己的身子，自己要如何才能够伸缩自如呢。 所以凤无缺内心是憋着一股子气的，至少这口气没有喘匀之前是不能够原谅土地的。 外面的世界天朗气清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土地本来是乐呵呵的模样，不过看着凤无缺黑着的一张帅脸，便不敢继续高兴了。 前不久，鬼族才率领部众征讨过瀛洲岛，那凶残的画面，土地到现在都记忆尤新，想了想还是算了，绝对不能够拿自己的性命去逞一时之勇。 现在倒是好了，一切都变了模样，那么大的一个瀛洲岛，说消失，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厄……这样的情况似乎怪不到我吧。毕竟不是我的原因导致的” 土地无奈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要掐的那么的寸，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那个一直咕嘟咕嘟冒着黑烟的小岛竟然就沉了呢。 刚刚说完话，瀛洲岛竟然就沉了，这样的事情搁在那里都说不清楚。 好在眼前的凤无缺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不然这笔账如果算在自己的身上，别说是自己说不清了，就是仙族都不会饶了自己，要知道自己虽然是地仙，但是也是仙族的一员，看着瀛洲岛沉寂不去挽救……就这一条罪名，都能够被定成同谋把自己给凌迟了。 “哦……终于出来了”沙滩上一个如同萝卜大小的汤圆团子出现了，看到凤无缺的一瞬间，语气异常惊讶和震惊，凤无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汤圆却迈着自己小小的短腿，走到了凤无缺的身边，斜眼看着他笑道：“凤无缺……你怎么在这里？” 凤无缺被这个软绵绵的家伙吓了一跳，是的，它没有叫他凤王爷，而是叫的她凤无缺。 四海八荒除了曲泽笙，还真的没有人敢于这样子呼唤自己。 “你是谁……”凤无缺说话的时候，满是防备的表情。 小汤圆看着他继续笑道：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自己在曲泽笙的鬼界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自然不认识自己，但是自己却知道她是谁。 不过无所谓的，自己认识凤无缺就好了，在瀛洲岛那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熟人，也没有人想起自己，特别是那个成天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曲泽笙，竟然都不派人找找自己，简直就是太没有意气了，想到这里小汤圆就不由得一阵气恼。 眼睛朝着凤无缺斜斜的笑了笑，不理我是吧，看不怎么玩你的兄弟。 “你认识我？”凤无缺不置可否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个小汤圆的表情，表明了就是和自己熟的几乎要穿一条裤子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印象中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关于这件事情，凤无缺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一旁的土地更是一会看看凤无缺，一会看看小汤圆，竟然哑口无言。 四海八荒第二个让自己哑口无言的存在就是眼前的小汤圆，凤无缺不相信自己真的会栽了，可是事实就是自己真的栽了，而且是很惨的栽了，如果传出去，自己栽在了这个小家伙的手上，那么自己的一世英名，到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毁尽了。 小汤圆不屑一顾的说道“我还能够骗你不成，真的认识你，你是鬼界的鬼王爷，和曲泽笙的关系极好，你找瀛洲岛要做什么啊？” 他自然是看出了凤无缺想要度自己下黑手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怕，因为凤无缺的本事，根本不能够奈何得了自己。 当一个绝对强大的人，面对一个相对弱小的人存在的时候，他的云淡风轻，只因自信和笃定。没有其他的任何原因。 凤无缺略微防备的看了眼小汤圆，这个家伙，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样子。 似乎知道很多和四海八荒有关的消息，在现在看来的每一个消息，似乎都是致命的。 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四海八荒之内，还有小汤圆这样的人物存在。 真不知道他的意义是为了惊艳时光还是震撼岁月。 “做什么？当然找绝世医仙了” 凤无缺骄傲的说道，似乎和绝世医仙扯上关系的事情就能够无形中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一般。 “绝世医仙……谁封的？”小汤圆不屑的说道，在他看来，绝世医仙这个称呼似乎显得极其的大逆不道。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凤无缺的肩膀“还有，曲泽笙在干什么，有没有和他的娘子在一起……你说话啊” “你见过尊上的娘子？”凤无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会见过曲泽笙的娘子。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虽然他看上去那么的渺小。 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忽略他的存在。 第251章 你能够救月儿? “我干嘛告诉你我见过，不过你带我去见她，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小汤圆浅浅笑道，笑容灿烂，天真无邪。 在他的世界里，世界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不过是沧海一声笑。 什么都抵挡不了内心的善良和纯净，小汤圆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内心，沉静如水。 没有一丝的波澜，激不起一点涟漪。 关于他，任何人他的世界里留下的唯一足迹只剩下所为的白驹过隙。 开心之后，小汤圆深深的皱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月儿姐姐这个时候正在经历着一个劫，一个生死劫。 自己都没有办法消解开的生死之劫。所以只能够从瀛洲岛的地牢里堂而皇之的出来了。 因为这个劫数，也是他这一生必须经历的劫数之一。 “你能够救月儿……”凤无缺诧异的问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真正关心的，那么只怕是只有眼前的这句话了。 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能够解自己毒的存在很少，如果他可以，为什么自己会不认识它“你到底是谁？” “你要找的是谁，我就是谁？”小汤圆淡淡的笑了一下，分外的可爱。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天空中飘舞着的。 凤无缺完全没有意识到小汤圆实在和她开玩笑，遂道： “你是绝世医仙？” 小汤圆一脸浅笑说道“你说是就是，我没有承认的……” 心下小汤圆却觉得绝世医仙很了不起吗？显然不是这样的，绝世医仙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强。 关于这一点小汤圆虽然从不妄自菲薄，但是他知道，没有几个人超越自己。 “既然你是绝世医仙，为什么不救瀛洲岛上的仙族？而是自己跑了出来。”凤无缺不解道，传说中的绝世医仙可是仙族，瀛洲岛上的人，怎么说也是他的族人，这个家伙外界传闻极其恶毒，但对族人极好，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能说瀛洲岛是被我炸掉的吗？”小汤圆有些不屑地说道。 为什么自己要去救那些找死的人，自己不救他们难道还说不过去了吗？ 显然这是极其不道德的事情。无论如何，在小汤圆的认知里，这是不对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极不好的，这个世界之所以多姿多彩，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存在。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炸瀛洲岛？” 凤无缺再次被惊到了，眼前的这个小汤圆，需要有多少灵力，才可以毁灭一座瀛洲岛。 所以说话间，一时难以把控住自己的情绪，一时间失控，导致自己再也不能够心平气和的和她讲话了。 “我能说是因为瀛洲岛的地牢比较结实，我担心以后绝世医仙万一想不开，把别人扔进地牢里面的话，那么别人岂不是要比自己凄惨。所以，一劳永逸，我就给炸了，谁知道那个地牢不坚固，不小心竟然把瀛洲岛给炸平了……” 小汤圆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把凤无缺说的话放在眼里，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放在自己眼里的。 平易近人是自己的特色，但是不理别人，恰恰彰显的是自己的能力。 “你……”凤无缺说着这个字的时候，完全有些瞠目结舌，他自己深深的知道，瀛洲岛，自己用灵力都没有可能炸平，他竟然可以，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家伙是一个绝对的强者，第二，这个家伙在吹牛撒谎，第三，他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如果排除后两者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印象中只有曲泽笙是自己搞不定的，谁知道四海八荒竟然在一夕之间，涌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外面的阳光真好，好久没有出来了，竟然发现沙滩散发出阳光的味道……带我去找月儿啊……” 小汤圆推了下凤无缺，却不是用命令的口气，而是用一种近乎可怜的语调表述着自己的目的。 凤无缺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反应迟钝，根本不知道小汤圆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总觉得他的行为处事和风度，完全的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你可是瀛洲岛上的仙族”站在一边的土地一直没有说话，不甘于被忽略的他说道。 正是他在这个时候的突然开口， 小汤圆突然注意到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可爱的土地。 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脯说道“你这个样子好好玩，仙族很了不起吗？我不是仙族” 土地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记忆中，自己是很仰慕仙族的。 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仙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一直需要自己这样的屌丝仰望的。 “不是仙族……你怎么上的瀛洲岛？”土地由于自己水平有限，看不出小汤圆远远超越自己无数的灵力，只是觉得这个小家伙有些大言不惭。 对于凤无缺的态度，土地有些不解，但是和凤无缺对视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自己需要自己提防小汤圆。 所以土地的眼中，小汤圆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存在。 “那得问仙族的绝世医仙啊，浪得虚名之徒，非要把我捉去瀛洲岛炼药。”小汤圆看到这么可爱的土地，不由得玩心大起，对着她抱怨开来自己“不幸的遭遇”，说道伤心处的时候，小汤圆竟然可以情不自禁的泪如雨下，果然是个标准的戏精，惹得土地也有些怏怏不乐。 “练什么药？”凤无缺有些紧张的问道，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他说话的时候，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绝世医仙炼的药，肯定不是一般的跌打损伤丸，很多时候有可能是能够改变四海八荒格局的。 “我怎么知道，他反正没有炼成，炼成的话，我还能站在这里吗？”小汤圆有些不悦的说道，依着凤无缺的意思，是巴不得自己被炼成要了，再说了，把自己炼成药，不见得对她有什么好处。 而且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也不是说那个阿猫阿狗高兴，就可以把自己给炼成药了的。 毕竟自己不是浪得虚名的货色。 第252章 鬼都不信 小汤圆很没有颜色的蹦到了凤无缺的跟前，一脸天真的看着凤无缺，软萌软萌的说道： “你不是要去找曲泽笙，刚好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去呗，我去看看曲泽笙这家伙现在是怎么要死不活的。” 凤无缺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懵逼了，接着他的话茬说： “你和尊上有仇？” 小汤圆略微眨了下圆滚滚的大眼睛，这个叫做凤无缺的家伙，原来是巴不得别人和尊上有仇。 原来这个家伙是这样的心事。小汤圆浅笑道，果然曲泽笙这个家伙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活该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怎么会，他是我的结义兄弟，我们两个可是对着四海八荒的三山五岳磕头拜过把子的。” 小汤圆笑道，这样的话，从自己嘴巴里面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他虽然说的认真，但是土地和凤无缺没有一个人相信。 因为小汤圆分明是在用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表述着，银子就埋在了这里呢。 “鬼尊会和你拜把子……鬼都不信”土地不屑地说道，小小的脑袋左右晃了晃。表示自己的深度质疑。 这个小子，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起喝过酒、磕过头的情况，感觉他就是在用生动的语气陈述一个可笑的故事。 “信不信你带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显然凤无缺这个鬼信了”小汤圆朝着凤无缺呆萌的笑了笑。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话别人信不信，关键是，自己说的话，别人无论怎么琢磨，最后都是信或者不信中反复的轮回。 凤无缺一副，你是不是脑子有泡，总之就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信自己遇见的。 “哼……”土地和凤无缺互相递了个眼神。表达了二人质疑的态度。 小汤圆的外貌确实不像是曲泽笙的生死之交，但是他周身的灵力，肯定是在自己之上的。 从这一点来说，凤无缺几乎可以完全肯定了，他就算是和曲泽笙没有私交，也是曲泽笙的故人。 而且他的能力又是完全在自己之上，关于这一点，自己完全是没有立场拒绝的。 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无论自己是以什么原因拒绝的，都没有绝对的把握阻挡他和曲泽笙的会面，为自己唯一可以做，并切实可行的就是帮助他找到曲泽笙，那么一切都会跟着尘埃落定。 而土地却看不出小汤圆的过人之处，只是觉得他是个口无遮拦的轻狂之人。 “你随我回鬼界。是不是尊上的故人，见了尊上就一目了然。”凤无缺有恃无恐道。 自己肯定是搞不定小汤圆的，但是加上曲泽笙，应该问题不大，既然这个家伙敢吹这么大的牛，自己自然是不怕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先把他控制住，免得这个家伙到处拿着尊上的名声招摇撞骗，如果曲泽笙最后必须死有余辜的话，那么也只能够死在自己的手中。 “你先回就好，我还有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没有了，等这件事情了了，自然会去鬼界找你。”小汤圆沉稳的说道。 凤无缺也没有过于虚让，和土地道别后，离开了瀛洲岛。 鬼界，曲泽笙很诧异凤无缺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回来。 曲泽笙一早就得到了瀛洲岛沉没的消息，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消息竟然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就到了自己的跟前，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消息目前是完全可以坐实了。 那么大的一个瀛洲岛，怎么会说沉就沉了？曲泽笙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凤无缺进来的时候，曲泽笙刚刚从赵聆月的卧榻边上走开。看到匆忙而来的凤无缺，直接切入了话题。 “你说什么？瀛洲岛沉没了？”曲泽笙皱了下眉头，自己是去攻打过瀛洲岛，但那是因为个人恩怨，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自己取了仙族的公主做嫡王妃，就算是有什么恩怨，这个时候也该烟消云散了。 嫡王妃柔嘉的唯一意义就是消弭刀兵。无论别人怎么想，柔嘉来到了鬼界，带来的是仙族休战的诚意。 而自己，就算是不喜欢柔嘉公主，也会把她当成一尊佛供着，初一烧香十五磕头。 完全没有必要派人去毁灭瀛洲岛，可是，是谁在毁灭瀛洲岛呢？ “尊上，或许……是有人要挑拨鬼族和仙族的关系，虽然尊上的嫡王妃是仙族的嫡公主，但是公主的哥哥沐歌太子，从来不都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存在。他不会放过鬼界。”凤无中间略微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曲泽笙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目前还不确定具体的情况。 流光深转处，他又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遂朝着凤无缺说道“四海八荒之中，有能力毁灭瀛洲岛的很少。你可有其他的线索吗？” “其他的线索……哦对了，我见到一个像汤圆的存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竟然说是你的兄弟……” 凤无缺右手拖着下巴说道，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回味什么…… 到底自己和他的谈话中涉及到了什么样的内容，可以影响到曲泽笙的判断。 凤无缺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毁灭瀛洲岛，而且是在不惊动仙族的情况下。 “是一个精灵一样的汤圆是吗？” 曲泽笙的嘴角缓缓扯过一个清浅的笑意，除了凤无缺所有的人都么有注意到，那抹浅笑，显得他更加的清新俊逸。 “说得对”凤无缺将折扇在自己的手上轻轻地敲了下。话音刚刚落下。 曲泽笙的嘴角露出略深的笑意，看上去他和那个汤圆一样的家伙是真的认识，不然的话，他阴霾的脸上也不会露出久违的笑意。 “那就没有错了，他确实是本尊的兄弟。他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本尊？”曲泽笙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 那种笑，凤无缺很少见到，因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曲泽笙已经很久都没有展现过了。 第253章 轩辕勋 “他说有事情要办……”凤无缺如实说道，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行为都逃不过曲泽笙的眼睛。 所以自己也不打算隐瞒什么，明知道是什么都隐瞒不了的，所以也就不会在做无畏的挣扎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那个小汤圆，显然不像是随意扯谎的。 似乎有着更不为人知的事情，被曲泽笙隐瞒了，而那些隐晦的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曲泽笙浅浅一笑，表情突然轻松了一下，似乎小汤圆的出现缓解了他的烦恼。 “尊上是认识那个小汤圆？”凤无缺有些不解的问道。 “故人”曲泽笙显然心情大好，但是似乎并不想说什么话。 这个时候的凤无缺才注意到曲泽笙的脸色竟然煞白，似乎失血过多，更像是久病初愈。 “月儿……醒了吗？”凤无缺问道。 虽然他告诉自己，赵聆月不配，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关心她。 四海八荒，寂寂苍茫，这么悠久的岁月之中，自己唯一动心的女人，却被曲泽笙夺了去。 如果一定要用月儿去做一种交换的话，他愿意用四海八荒自己的全部势力去交换月儿。 “醒了，但是需要用药养着，不然的话，总是不停地吐血。”曲泽笙从来没有这样子心疼一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舍，因为每次她都要倾尽全力才能够吐出胸中的鲜血。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肺全部吐出来才算舒服的样子，看的曲泽笙务必的心疼。 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一个绝对冷漠的男子。但是只有极为少数的人，明白自己的苦衷和初心。 如果自己遇见了爱的人，那么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会因为她而担心，会因为她而烦恼，甚至是因为她，而痴狂。 这一生，爱恨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真的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以身相许而已。 “所以，你喂她喝你的血……”凤无缺的心中浅浅一笑，口中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有些东西自己需要完全的确认之后才能够落实具体的步骤。 曲泽笙的弱点果然是月儿，这一点，不只是对自己重要，对四海八荒任何一个想要称霸的霸主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 因为确认了这一点，就等于找到了曲泽笙的死穴， 曾经，这个让四海八荒，三界六道，闻风丧胆的杀神，现在，终于可以一击而溃。 方法就是月儿，只有这样，凤族才可以崛起。才能够风凌天下。光复凤族的使命，在这个时代必然是会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喂她喝自己的血，曲泽笙这种做法，比注入灵力到赵聆月体内还要伤身体。 因为这样的方式，逝去的灵力很难恢复，而注入灵力的方式，却是很容易恢复的。 毕竟曲泽笙不像凤无缺生而为神，曲泽笙是后天渡劫失败后，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鬼尊。 所以，灵力就是他的修为和存在的凭借。 曲泽笙嘴角扯过一个暖心的笑，眼神有些迷离的轻轻说道：“是，可以缓解她的痛楚，哪怕舍弃这一生又何妨。” 或许是曲泽笙对赵聆月关心的表情惹怒了凤无缺，他一个健步冲到了曲泽笙的面前，怒斥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血不能够随便逝去？你在拿你的命赌” 平常的凤无缺是不敢这样做的，但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时期，他又是曲泽笙的“挚友”，此时此刻自然是有权利和立场说这样的话。 “我甘心情愿”曲泽笙的眸子，说不出的清冷。 这个时候的他，眸光如寒山暮雪一般，单单是看上去的第一眼，就已经是寒气入骨的深刻。 他知道，这一世，自己遇见她是自己前世积下的德行，以后的生生世世，如果她愿意，自己守护，她不愿意，自己默默祝福。这一世的致远至疏还未知陌路之前，只求能够把她放在心上浅浅珍藏。 曾经相伴相护的岁月，说好的初心不负。曲泽笙的心骤然一痛，所有的话和情感最后只剩下甘心情愿这个词。 对于月儿，他生死不问，永不相负。 “曲泽笙，你是鬼界之主，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肩负的是整个鬼界和四海八荒的千秋功业。你这样的做法，黑甲军会心寒。” 凤无缺眸中的怒火已经燃烧了起来，或者说是妒火。 他关心和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至善至纯的理想和大意，所有的爱恨情仇，在于她只是一个人的喜欢和不喜欢而已。 而他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得到后的折磨和欺凌。所谓的爱，不过是让人恐怖的恐惧。 “如果没有我，这杆旗也是有人扛的，如果你愿意，我情愿把鬼界给你，我和月儿江海寄余生。” 曲泽笙的眸子更加的清冷，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发生了转变，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曲泽笙了。 他不在乎横刀立马叱咤风云，在意的只剩下举案齐眉，皓月长天，供自己翻阅红尘寂寞。 “你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凤无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事被曲泽笙勘破，极其尴尬的笑了笑。 “你有”曲泽笙冷冷的说道，关于小汤圆和月儿的事情，自己不愿意谈，之所以说破点明白，只是因为自己还在意和凤无缺之间的情谊，甚至是自己极其看中的。 曲泽笙略微顿了下，让凤无缺回去了。他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分外的纠葛。 天机处， 天空依然的阴霾，朱红色的大门紧掩，但是某些人，显然是不喜欢从门这个地方走去的。 就像是小汤圆，他就不喜欢从门里走，一般可以飞檐走壁的活，他都是靠隐身直接穿过去的。 亭台处，缁衣老者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来了，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哎……轩辕勋，你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活着呢？”小汤圆站在缁衣老者跟前的观赏鱼上对着缁衣老者说道。 原来他的名字叫做轩辕勋，一旁的默音心思量道。 第254章 废话，我又不瞎 “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会舍得弃你而去” 轩辕勋本来极其严肃和阴鸷的表情，一瞬间画风突转，逗比无限。完全一副我还怕你不成的样子。 一句话直接怼的小汤圆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活着是因为我的人生比你的有意义……注意你仙族的风度，注意啊，风度……那个尸王怎么样了……” 小汤圆跳到轩辕勋对面的石桌上翘着二郎腿道。 这个家伙，这么多年没有见，火爆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有收敛，果然是看谁不顺眼就怼谁。 自己一个小精灵，自然是无所谓了，可他一个纯粹的仙族，竟然是这个样子，真是，遇见坑货队友，丢脸是肯定的必须节奏。 “你不是看见了……”轩辕勋的声音依然是从腹腔中传出来的。 说话的气势，依旧是一句话活活的怼死你。 “我看见什么了？”小汤圆浅笑道，略微皱了皱眉头，顿了下，复又说道“你说我看见什么了，你说说看，能不能愉快地聊聊感情……” “尸王，除了找他，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还有，我和你没有感情，只有仇……” 轩辕勋看着小汤圆的眼神中，满满的杀意。 小汤圆冷冷的笑了下，这个家伙果然是记仇的。 而且是只要自己得罪了他，他不是那种铭记一天的人，而是日积月累，天天给你记着的那种存在。 并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记忆更加的深刻清晰。 让的罪过他的人都开始慢慢的学会了忌惮和有所顾忌的恐怖存在。 因为由于他性格的内敛，很多人根本不清楚是否的罪过这样一个蝮蛇性格的家伙。 “废话，我又不瞎，话说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呢？”小汤圆无奈的跳到轩辕勋的对面的莲花上面，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自己需要远离轩辕勋，事实是，自己猜对了。 “我也没有说你瞎……”轩辕勋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小汤圆所在的莲花山下一记杀手。 “你喂他吃了生花树？”小汤圆没有说完话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轩辕勋手中的烈火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卷来。 的亏自己反应敏捷，回头间，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片土地龟裂的干枯荷塘，哪里还有一根荷花的影子。 小汤圆怒道“轩辕勋，好好说话，你来真的，打算烤了我啊？” “注意不错，司空锦心不得不吃……那个劫提前来了，他必须醒来。”轩辕勋第一次比较认同小汤圆的决定，竟然是火烤汤圆团子。他甚至开始幻想烤出来小汤圆的口感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喂了尸王吃生花树，意味着什么？”小汤圆浅笑，躲在轩辕勋对面的假山上不打算下来。 心下叹息道：自己这样子对曲泽笙，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当年造下的孽了。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有能力和曲泽笙有仇的。 但是相对于弥补而说，自己更担心的是曲泽笙隐藏的能力。 那绝对不是力量，而是可怕的邪恶源泉。 “我知道，意味着尸王以后可能就要听命于凤族”轩辕勋完全不在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在乎的是，这一切的轮回是否还要再以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反复重演。 “那你还喂他吃生花树，这不是作死吗？”小汤圆继续浅笑。 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小汤圆一种智商受限的感觉。尸族听命于凤族，这么严峻的事情，他竟然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自己真的想要认真的问问他，在他的心中什么样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多大的事情才是值得他纡尊降贵的。 “这不是作死，他不吃生花树，月儿必死无疑。如果月儿死了，我们都是白忙活了。” 轩辕勋似乎知道小汤圆打算问什么，他这样子说完之后，小汤圆竟然不知道和他的谈话要如何的继续下去。 遂跳下了假山，朝着存放司空锦心的樗柏飞去，轩辕勋紧紧地跟在小汤圆的后面。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当年自己就不应该欠他那份情，导致现在的自己拥有还不完的债，按照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对于小汤圆这样的存在，完全是可以用黑暗的手段，悄悄地杀掉了。 轩辕勋赶到樗柏的位置，竟然发现，自己的错觉是对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恨不得杀掉的小汤圆竟然扔着司空锦心身上的仙草，一边神经错乱的自言自语： “你总是有道理。啧啧啧……你当尸王是乳鸽啊，上面放了那么多的灵芝草，赶紧取走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把尸王清蒸或者红烧了……” “死了几千万年的尸体，你喜欢我可以煮给你。”轩辕勋捡起来小汤圆丢在一边的仙草，淡淡的说道。 这个家伙，真的要自己暗杀他一次才开心。但是……他的术法，在四海八荒，似乎还没有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可以杀了他。 “不用劳驾，没那爱好……”小汤圆虽然喜欢吃，但是关于司空锦心，死了那么久的风干肉，自己真的下不去口。 算了，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存在就是为了让天下不肃静。轩辕勋浅笑道。“你是洪荒派来惩罚四海八荒的吗？” 轩辕勋说完这句话，小汤圆略微一愣，然后……似乎哪里不对劲，自己怎么就是惩罚四海八荒的了，自己明明这么的可爱。遂怒道：“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的低级趣味。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尸王？” 轩辕勋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个智商着急的家伙，一激动就会发怒，不过看在他发怒都很可爱的份上，自己就不和他这个低级的错误存在计较了，遂浅笑道：“我没有，但是你肯定有” “我都亲自来了，会没有办法吗。”小汤圆觉得和轩辕勋说话就是在用一种变态且疯狂的方式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那你倒是救啊”轩辕勋对着樗柏中的小汤圆道，这个家伙，明明自己有本事，竟然还要拐弯抹角的找自己。 安得不知道是不是黑心。 第255章 这就赶人了? 小汤圆从司空锦心所在的樗柏中出来， 朝着轩辕勋浅笑道：“我没有带工具怎么救，所以，我要去找曲泽笙取一些必需品啊……” 一来可以暂时缓解下自己和轩辕勋的情绪，眼看着轩辕勋这是打算要动武的架势。 二来，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曲泽笙了，虽然自己并不稀罕他，但是，对于赵聆月， 也就是自己的月姐姐，自己很久没有见了，而且月姐姐对于自己，并不仅仅是一个慈爱的存在。 更多的——她关系到四海八荒的存在。 “你不会一去又是几十万年吧……”轩辕勋狐疑的说道，朝着小汤圆露出诡异的笑意。 “有吗？你是不是见不到我会寂寞？”小汤圆浅笑，嘴角露出戏谑味道，轩辕勋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不靠谱、不着调的货色认识。 今日所有的遭遇，只能怪当初自己瞎了的眼睛。 “你能不恶心我吗？”轩辕勋说道，一旁的默音想笑却笑不出来。毕竟轩辕勋平时是一个极其严肃的人。 而默音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不敢放肆的。 “或许是曲泽笙那里的食物比较合我的胃口。”小汤圆无所谓的说道。 很多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看淡了。但是关于月儿，自己始终不能够淡然，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月儿不会遭遇这么多的离合悲欢。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轩辕勋对于小汤圆嗤之以鼻，这个家伙以前不是这样子，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不知道是谁的过失。 “你的这个默音不错……是不是还不记得自己是谁？”小汤圆不再对着轩辕勋说话， 而是转身对着沉默不语却忍俊不止的默音说到。 在他看来默音这个家伙绝对是脑子有坑，不然的话怎么会默默地跟着轩辕勋这样呆板不靠谱的主人呢。 如果是自己，绝对会把轩辕勋毒残废了，然后自己跑路。 不过看默音的这样子，应该不会这样做，至少在自己看来是不会这样的呢。 “少来了，赶紧去你的鬼界……”轩辕勋赶紧说道。 鬼知道小汤圆下一句话会不会是让默音杀了自己自立门户。 因为这个家伙确实是连曲泽笙都拿他没有办法的。 更何况是自己，能够做的唯一办法就是赶人，一个已经强大到让四海八荒所有人刮目相看的存在，还能够说什么。 因为你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在他的面前，所有的解释都是最后的胡说八道。 “这就赶人了……”小汤圆不满的说道。 这个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说不过自己的时候就会赶人，从来做事情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 “对”轩辕勋也不怕自己失了分寸。 在小汤圆的面前，你要是想打败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厚颜无耻。否则的话，你会发现她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彻底的怀疑人生。 “走就走，谁怕谁。”小汤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滞留情绪。 反正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依然会来这里找他闲扯。管他欢迎不欢迎，自己高兴就好。 认识这么多年后，他的寂寞和无奈，不比自己的少。 轩辕勋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浅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认识这个家伙。 鬼界，雪依然在下。 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鬼界的雪从来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总是簌簌的飘落着。 秋冥宫。 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 寂静山中，唯一的宁静被眼前一个圆滚滚、胖嘟嘟的家伙打破了。 因为他不是走进来的，而是直接滚进来的。 这样子说他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他确实是靠着如同皮球一样的身躯，咕噜噜的滚了进来。 而且不偏不倚滚到了花厅的位置。曲泽笙差点被这个家伙吓到。 “曲泽笙，我回来了……”小汤圆突然蹦到了曲泽笙的跟前。 “你死去那里了……”曲泽笙冷冷的说道，眸中没有一点点的温度，既不关心小汤圆死去哪里了，也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死了，总之一切都是这样子发生的。 小汤圆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片子，朝着曲泽笙说道： “我去给月姐姐寻找医治煞气的办法，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绝世医仙都没有办法，而且更为可怜的就是我，还被绝世医仙给禁锢起来，打算把我炼成什么丹药。” 二人的熟识程度，已经跨越了见面互道祝福和互诉衷肠的程度，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的水到渠成。 曲泽笙略微皱眉，四海八荒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东西，把他给捉了去。 看来那个所谓的绝世医仙也不过是名不副实的浪得虚名之辈。怎么就没有发现小汤圆的不同凡响呢。 那么大的一个仙胎，他都敢把她给捉了去，这脑子也是够不好使的了。 心下早就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把你炼成丹药？绝世医仙吃了不怕闹肚子……” 本来心情抑郁的曲泽笙，在看到小汤圆的时候，竟然从未有过的心情大好，甚至是有点好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 “你竟然不担心我，竟然关心的是绝世医仙的肚子。” 小汤圆喝了口曲泽笙的茶水，吐了吐舌头继续道“你喝的什么？这么难喝？” “好了，我知道你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的月姐姐吧……”曲泽笙笑道，这个家伙真的是已经让自己不知所措了，真的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略微顿了一顿复又说道“我喝的这个是血。” 小汤圆一脸嫌弃的吐了吐舌头，就像是自己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或者吃了屎，也不见得难受，因为她并没有吃过，但是恶心肯定是少不了的。小汤圆现在就是这样的纯粹恶心。 一听说要去看自己的月姐姐，小汤圆顷刻间获得了新的生命。转而朝着卧房奔去。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完全左右自己的情绪，那么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月儿，自己的月姐姐。 第256章 她信了? 小汤圆走了两步，略微停顿了下， 他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其实，一开始他自己就已经预算到了，月姐姐会有一个劫。 但是不知道眼前的时候是不是她的劫难，总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月儿那么的好，偏偏要经历这…… 小汤圆狐疑道“月姐姐怎么了？” 曲泽笙起身，朝着月儿睡觉的地方走去，小汤圆跟着。二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凝重，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你经历了之后，豁然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猝不及防就是这样的感觉。 “中了一种蛊，似乎还有别的，一时间我没有办法看透，但是我知道，月儿身上的煞气没有了，近期，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她比较嗜睡……”曲泽笙说话的声音变得极其的小，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哀叹。 或许她只是担心惊醒了正在熟睡的月儿，小汤圆的性格跟着也收敛了不少。 他看到赵聆月脸颊的时候，突然觉得，原来恐惧就是自己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以前那样的容颜，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时间小汤圆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曲泽笙却示意他出去说话。 于是小汤圆跟着曲泽笙到了外面。 “她去了望天涯……”曲泽笙无奈的说道，那段时间自己的记忆中，只有紫醉金迷，如果自己当初不是丧失了对于她的部分记忆，或许现在的他们不至于变成彼此陌生的样子。 那时候他，并不是不懂得爱与被爱，而是关于她，已经渐渐地模糊。 “见到了你和连如霜的夫妻冢”小汤圆无所谓的问道。 自然知道这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已经另取了他人，却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妻子。 然后骗的自己的一颗芳心之后，再反反复复的折磨。 这样的场景在于赵聆月看来，自己的一颗纯粹的敬慕和爱怜之心被骗了，彻底的被践踏在了脚下的感觉， 于是她选择了绝望，选择了逃离和放弃，甚至是，选择了对于所有的少女情怀的统统放下。 她不在相信这个世界的爱与被爱。 曲泽笙重重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任何事情，但是关于这件事情，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 “她信了……”小汤圆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信了。 也知道她肯定是伤心绝望了，所以才会这样，他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遗忘所有的情感，让自己变得孤寂。 家破人亡，师父去世，这也就算了，最为紧要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四海八荒没有一个立足之地，这是多么的绝望的时刻，而这个时候，更为致命的打击就是自己挚爱的人，竟然欺骗了自己。 绝望、羞辱、不堪、幽愤朝着自己铺天盖地的袭来，完全的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 他能活下去，已经是上苍对于赵聆月的分外眷顾。 “是，从哪个时候起，她身上的煞气开始有了消散的趋向”曲泽笙略微有些自责的说道。 甚至，小汤圆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是恐慌——那种害怕失去的担心，和真爱不在的恐慌似山岚云烟一般，蔓延开来，小汤圆几乎被他的情绪给感染了呢。 “月姐姐如果不爱你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煞气。那只是她必须经历的一场劫。” 小汤圆说道，如果她不爱曲泽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煞气，她的煞气，只是他的怨念纠缠。 心中无法释怀，煞气不离不散。 “后来……”曲泽笙的眉头锁的更加深了。 那些画面交织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父母不在，家破人亡，师父身故，尸族尽毁。 唯一的欣慰或许就是自己的爱恋和对未来美好的期盼，可是自己却用行动活生生的告诉了她。 什么叫做易反易覆男人心。她对自己所有的信任，都变成了自己对她的背叛和辜负。 “墨渊河畔，你毁了她的道基，废了她的仙骨，导致他连凡人都做不成……” 小汤圆知道，这也是曲泽笙和赵聆月之间的劫难，但是不见得赵聆月就认可。 如果说上面只是伤心，那么下面的经历就是曲泽笙的绝情，他用自己的行动，斩断了赵聆月内心中对他的唯一期盼。 他亲手毁了她，让她连最基本的活着都是生存在痛苦之中。 “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总觉得鬼界没有我想象中的安全，有一股极其强大的隐藏力量，始终没有浮现出来。” 曲泽笙的眸中闪着寒意，紧紧攥紧了拳头，他知道鬼界早就不是单纯的鬼界了，但是有些事情，自己目前还是看不透。 不过自己已经有了一种错觉了，就是那样的，鬼界确实已经被一种超出自己认知的力量渗透了。 “你担心会颠覆你的宏图霸业？”小汤圆说道，顿了下看向外面的位置。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一处假山的地方。 站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秋水长天赵聆月熟睡的那扇窗户。 “不是，我担心的是她……”曲泽笙深情的看向赵聆月熟睡的位置，雪还在簌簌的下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这一次，自己就算是死缠烂打也不会放她离开，上苍既然给了彼此一次新的机会，能不能够留住彼此并不仅仅是缘分。 因为缘分这种东西，自己都不信。那不过是月老和司空无聊的时候打的赌而已。 “这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你怕什么……咦，你的灵竟然自动回来了一缕……”小汤圆有些惊讶的说道。 甚至是有些好奇的戳了戳曲泽笙的额头。 他跳起来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到处乱跑的萝卜。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你那么矮，却要蹦起来戳我”曲泽笙生气的把小汤圆呼喇到了一边说道。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稳重了，自己就是真的谢天谢地了。 而他不靠谱的样子，和没有分寸的深情，自来都是让自己甘拜下风的。这一点不服不行。 正说话间，牛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第257章 父尊怎么了? “尊尊……尊上”牛头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声音已经如期而至。 曲泽笙今天心情大好，就不和她一头牛计较了，如果搁在以往，自己断然不会是这么好脾气的。 事实上是，自己也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但是自己绝对是个很暖的对象，就像自己对待月儿一样。 “没规矩，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今天定然宰了你红烧……” 曲泽笙缓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牛头的表情已经分分钟石化了，因为自己要说的事情，说着急，却是很着急，说不急，又可以缓一下。 是以，也不算十万火急的事情。难道真的要被尊上给红烧了，红烧牛肉似乎也不好吃…… 牛头眼巴巴的朝着曲泽笙说道： “沐歌殿下要依着凡间习俗接嫡王妃回去省亲……” 说着说着，竟然眼泪跟着缓缓滑落，所为戏精，就是牛头这样的角色，只要自己上场，该哭的时候，绝对不会笑，该笑的时候自己绝对的哭不出来。 所谓的表情转换，在自己看来都是玩转的角色。在他眼泪即将掉下来的时候。 曲泽笙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说哭的时候，马上就可以演出超出自己预设的桥段。 “接嫡王妃回去省亲？”曲泽笙皱了下眉头，反复说着这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么。 因为这个事情无论是在仙族还是鬼界都是完全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所以，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个世界上，很多恶劣的事情，都隐藏在看似完美无缺的背景下，你没有发现的时候尚且觉得完美，但是你真正发现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尊上，他既然来了，不见一面终究是说不过去的，仙族的颜面，咱们多少是要顾忌。”凤无缺浅笑道，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仙族的颜面，自己算计起来六亲不认，别说是仙族，他算老几？ 凤无缺却觉得这次仙族接柔嘉的事情，多少自己是有利可图的，或许这就是自己等了许久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就仰仗凤王爷亲自护送柔嘉公主回仙族”曲泽笙看了眼赵聆月，已经渐渐醒来的样子。 既然凤无缺那么的喜欢去仙族，就给他这个机会好了，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谁提出谁佐证的。 表现在现在也是这样的，自己不能够随着柔嘉去仙族，凤无缺去的话，也算不辱没仙族的声誉。 “是”凤无缺的嘴角闪过一丝难以查询的笑意。 那声的是，包含了太多的阴谋和颠倒黑白的部分。但是这个时候的曲泽笙，所在意的只有眼前的赵聆月。 所以直接忽略了凤无缺眸中算计和狡黠，如果放在以前，自己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但是曲泽笙还是看到赵聆月离去时候略微不恭的背影。 是的，那道背影中隐含了太多的傲慢与偏见，他隐忍太久的屈辱，终究是藏不住的。 曲泽笙心下猛一咯噔，凤无缺竟然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模样，一时间曲泽笙也拿不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鬼界之前的那个凤无缺，现在、以后，都不存在了。 但是有一点自己可以保证，只要凤无缺不作出很出格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对他下杀手的。 这件事情，是自己对彼此之间情谊的最后葬礼。 关于过去和未来，或许时间太过漫长的缘故，曲泽笙心中放不下的只有赵聆月这一个存在了。 秋冥宫外。 雪依然在飘，沐歌一袭白色长袍矗立在门外。 他这次来，鬼界都没有进去。不为什么——仙族太子，有自己的尊贵和尊严。 自己的妹妹是嫁给了鬼尊曲泽笙，但是不代表自己就要认同这件毫无意义的耻辱合婚。 至少在自己看来，这就是意见绝对具有侮辱性质的事情：只有男人的没有用，才会去拿女人的幸福换取和平。 而妹妹嫁给曲泽笙，却生生的把仙族将士的尊严践踏到了脚底下，在一点一点的揉碎。 那些忠于自己和未来的将士，早就忍受不了眼前的情况了。 “柔嘉，父尊十分的想念你，你回去三五日若放不下鬼尊，可以再次回来，又不是说不让你回来了” 沐歌的胸中已经燃烧起熊熊复仇的烈火，但是面上却做出戚戚的表情，对着柔嘉温婉的劝慰道。 自己的妹妹自己是清楚地，如果自己强行把她捆了回去，她势必会逃出来的。 并且会在自己的反对中坚定自己和曲泽笙的合婚就是真爱。那样的话，自己可真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后面无论是打输还是打赢，都会成为四海八荒的笑柄。这一点是肯定且毋庸置疑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柔嘉是自己大小宠到大的妹妹。自己自然不想她过于担心。 “嫡王妃，太子殿下说的有理呢。”凤无缺说道，柔嘉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低着眉，根本看不清楚他具体的容颜。 柔嘉看在曲泽笙的份上，对于凤无缺这幅讨嫌的容颜，多少是有些体谅和认同的，所以洛洛说喜欢他的时候，她甚至有了用洛洛去限制凤无缺的想法，但是很显然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哥哥，父尊怎么了？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柔嘉完全没有去理会凤无缺，她很不喜欢凤无缺，主要是不喜欢他那种不以正常人的眼神看人的表情，总是让人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说不出的恐惧和害怕。 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去辨别事情的真伪，因为此刻，他最在意的是自己父尊的情况。 因为哥哥沐歌太子说了半天也没有描述清楚父尊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显然，父尊的身体很不好了。不然哥哥也不会亲自来。 想到这里，柔嘉的眼泪几乎快要流出来了，她想说自己不孝，让自己的父尊挂心了，但是，又舍不下曲泽笙。是以踟蹰两难。 洛洛轻轻拉了下柔嘉的衣袖，朝着她使了个颜色，柔嘉望了眼沐歌太子，便知道，这次，自己同意不同意，都必须去的。 第258章 不许胡说 “回去你就知道了……鬼尊为什么不来送你……” 沐歌有些不满的道，完全不理会柔嘉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在他看来，妹妹重要，但是仙族的宏图霸业似乎更加的重要，如果不是仙族的存在，四海八荒早就没有任何的秩序可言了。 是以，虽然仙族没有被四海八荒认作共主，但是事实已经告诉了四海八荒的所有百姓，仙族，就是他们得以仰仗的霸主至尊。 顺者昌，逆者亡。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族的义务，不过是代替天道管理这些低劣的修者。 自己的妹妹，今天遇见这样的窘况，一切都是因为曲泽笙，如果不是他魅惑了自己的妹妹，她一个九重天的公主，如何会看上曲泽笙这样的劣等存在。 “尊上有事情……为什么没有来？”沐歌看似淡淡的说道，这样的场合，你曲泽笙在忙至少也是要出面的，这样的曲泽笙，难道不是啪啪啪打脸仙族吗？ 仙族的公主成了什么，下嫁给了鬼尊，还要被嫌弃，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归宁自己的丈夫竟然不参与。 传出去的话，四海八荒会怎样笑话自己的妹妹，仙族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想到这里，沐歌就觉得无比的气恼。 “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被一个凡间的女子给绊住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事。”洛洛生气的说道。 都是自己主子好脾气，纵容的鬼尊竟然敢大婚之日不行周公礼也就算了，还敢明目张胆的找来一个凡人羞辱自己的主子。 这个世道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不像样的事情呢。 “不许胡说”柔嘉气急的阻止道，他知道洛洛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但是更清楚自己的哥哥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不说，哥哥便能够猜出四五分。 人在冲动之下会犯错误，仙族也会，柔嘉就是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情绪，一巴掌呼在了月儿的脸上。 “公主，你因为他，竟然打我”洛洛伤心的哭到，眼中质疑、不自信、茫然无措，统统看向一旁的柔嘉和凤无缺。 但是没有一个人替她说一句话，柔嘉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眸中的光线逐渐的变得冷淡、晦暗。 “他当真敢这样、我去找他理论。”沐歌不满意自己的妹妹竟然被这样的不重视。遂打算去找曲泽笙单挑。 洛洛虽然纵容柔嘉，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转身消失在秋冥宫的外面。 临走前，他深深望着秋冥宫这三个字，他发誓，这一生会用尽自己的所有能力毁灭这里。 因为这三个字带给自己的只有耻辱和不堪。 “哥哥打算把妹妹放在火上炙烤吗？妹妹既然已经嫁入鬼界，以后就是尊上的妻子，哥哥这样，以后妹妹和尊上要如何的相处？”柔嘉对着沐歌乞求道，她的手死死地攥住了沐歌的衣服，因为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放手，换来的会是终身的悔恨。 “你不喜欢算了，我也没有打算强求你不是。”沐歌默然叹了一口气，自己不善良，但是除了对自己的妹妹。 无论是什么时候，面对柔嘉的事情，自己都会分外的斟酌，然后才会缓缓行事，生怕自己一步走错，柔嘉就会伤心欲绝。 “公主是个善良的人，但不代表善良的人就是蠢人。一个人之所以善良，是因为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深深的伤害。” 凤无缺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他说出的话，只是对着沐歌，并没有要和柔嘉商议的意思，但是柔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像是无数的钢刀剜在自己的心里。反复的绞着自己的心。 “哥哥，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们的家事也不希望这个人插手。”柔嘉不是第一天做仙族的公主，她有自己的修养。 很少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敌对一个人，更是鲜少这样不计后果的去否认一个人，因为这样的行为显得没有教养。 但是生活最后会告诉我们，所谓的教养不过是大人编织出来的教科书，用来骗小孩子玩玩的事情。 “公主说笑了，如果本王答应你的条件呢？” 凤无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赫然瞧见了柔嘉的脸颊绯红。 因为他们两个清楚二人之间存在什么样的交易。只有沐歌一个人不明白罢了，那个交易，在以前是完全可以稳固自己在鬼族地位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诱惑还是蛮大的，柔嘉一瞬间有些心软了。她的表情告诉凤无缺自己接受了。 “如果你答应了本宫的条件，那就是另当别论的事情。”柔嘉脸上依然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缓缓地说道。 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待人接物，无论什么时候，虚与委蛇是自己最喜欢的方式。 “一言为定……”凤无缺略微扬了扬脸，眼中流露出一道精明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对于根基维稳的柔嘉和四面楚歌的仙族，是再好不过的诱惑。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都将是他们兄妹的最佳盟友，他们除了选择自己，选不了别人。 之所以这么的自信，是因为自己对四海八荒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沐歌完全对他们说的话不感兴趣，因为无论柔嘉做什么样子的决定，丝毫改变不了自己要对付曲泽笙的雄心壮志。 所以关于这样的事情，他不想计较，不过，这次的收获还是蛮大的，因为他发现，凤无缺还是比较符合自己口味的。 而自己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那个为了曲泽笙可以两肋插刀的凤无缺，同样可以因为其他的事情，捅曲泽笙两刀。 秋冥宫中。 花气袭人知昼暖，曲泽笙竟然让人把秋冥宫的秋水长天装点得繁花似锦。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闻到芳香的味道。 赵聆月的手指略微一动，曲泽笙突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竟然可以活动自如了。 “月儿，你醒了？” 曲泽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中几乎是含着泪的。 第259章 要喝水吗? 如果一个人的激动，是时下的样子，那么曲泽笙却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感激上苍。 这一世，甚至生生世世是，他感激的只有自己，但是在赵聆月醒来的时候，他竟然觉得，上苍从来不曾薄待过自己。 “是……”赵聆月的口型略微变了下，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曲泽笙却感动的背过脸去，几乎潸然泪下。她终于挺了过来。虽然很艰辛，但是已经够自己感激上苍的了。 接着赵聆月接连不断的打着喷嚏：“哈秋……哈秋……” 曲泽笙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样的赵聆月看上去也是异常的美好。 或许从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缘分已经尘埃落定。 确认过的眼神，是赵聆月对眸中花粉过敏。这是自己特意模仿人间的特色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结果却是她对花粉过敏。赵聆月浅笑，自然是懂得曲泽笙的一番好意。 曲泽笙缓缓说道：“你对这些花中的个别品种过敏？” 赵聆月轻轻地眨了下眼睛，伸手朝着远处一颗硕大的七色花指了指，于是，秋冥宫的侍女开始往外面搬花了。 特别是那朵七色的花，被曲泽笙定义为过敏源，赵聆月浅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曲泽笙脸上的黑线，一条接着一条的蔓延开来， “要喝水吗？”曲泽笙关切的问道，自己倾尽所有，换他一生安好。此生别无所求而。 赵聆月浅笑着点了点头，曲泽笙浅笑。她伸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满了白色的布条。 “先喝水，我慢慢告诉你”曲泽笙端过一杯水，放在赵聆月的手中。 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笑开了花。这一刻，他宁愿她不会恢复记忆，在她的心中，自己永远是曲泽笙。一个宠溺她的男子。 赵聆月很快喝完了一杯水，曲泽笙再次给她倒了一杯，这一次她喝得很慢，曲泽笙看着她浅笑道“你是月儿，你受伤了，不能够说话，而且动不了，不过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赵聆月端着手中的杯子，仔细听着曲泽笙说话，似乎想要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曲泽笙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曲泽笙。 赵聆月觉得自己眼前的男子分外的俊美，脸上棱角分明，五官深刻俊逸。 她突然抬了下手，比划了一个写字的动作，曲泽笙拿来执笔的时候，赵聆月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很漂亮”她颤抖着手，歪歪扭扭的写下这个字。 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绷带，她知道，自己的样子，无所谓美丑——显然只是欺骗自己的说辞而已，因为这样低劣的骗术，自己都不相信。 他只是看自己可怜，所以怜悯自己而已。 曲泽笙浅笑，宠溺的摸了摸赵聆月的头顶道“你喜欢就好。月儿，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不会丢下你。如果你那天厌恶我了，我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直到你再次喜欢我为止……” 曲泽笙浅笑，他这一世打定了主义，放弃所有都不会放弃月儿了。 曲泽笙再次遇见赵聆月的时候，没有喊她娘子。因为这一世的她已经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 自己爱的就是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存在，自己都愿意等下去，等到她来爱自己的那一天。 赵聆月羞涩的缩回自己的手，怯弱的眼神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惊慌失措的看着身旁的曲泽笙，突然发现，他虽然很温柔，但是，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我是月儿，月儿是谁？”赵聆月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曲泽笙一下子震惊了。 她本来以为她只是迷失了部分记忆，原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如霜……曲泽笙握紧了拳头，她如何对自己，自己都可以原谅，但是她现在的行为，自己想要原谅她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碰触到了自己的底线。 她有什么不满可以杀了自己，但是如果她敢在月儿的身上找回，自己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她难道彻底的把自己忘掉了。或许是生花树的作用。转念一想，忘了也好，她前半生的记忆，除了仇恨和厮杀，再也留不下什么了。 而且，自己做过的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够面对现在的她，因为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能够让她坦然接受。 曲泽笙转过身对赵聆月浅笑道：“月儿，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你不用怕，有我在，会保护你，我叫曲泽笙，你一定不能够忘记，你的记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他说的深情，她便信得真切。无论他说什么，只要是他说的，自己就愿意相信。 “谢谢你”赵聆月浅笑，在纸上写到。 “你不用和我说谢谢的，是我欠你的。”曲泽笙摸着赵聆月的脑袋，无限宠溺的说道。 赵聆月楞了一下，他说是她欠自己的，而自己，竟然不想知道曾经的过去，只想眼下和他在一起。 “外面下雪了”赵聆月牛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 或许他的心中，下雪不下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和他在一起，或者是跟着他。 自己突然发现，这个世上，除了曲泽笙，自己竟然找不到其他的去处。 “我带你出去看看可好？” 曲泽笙轻轻拢了下赵聆月耳边的发丝，说道。 别说是雪，无论她喜欢什么，自己都会陪她，这一世，自己唯一喜欢的事情，就剩下陪她。 曲泽笙拿出一个红色的大氅，这件大氅，当年她穿过，现在拿出来，也是因为她。 自从失去了她的消息，这件大氅，自己一直用心的收藏，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和她再次相逢。 但是睹物思人这样的事情，便是自己唯一可以替她做的。 第260章 不好意思 赵聆月点点头，曲泽笙抱着赵聆月，牛头推着赵聆月方便落座的轮椅， 方便走累了赵聆月落座休息。在他看来，只要高兴，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瑟瑟索索的落了下来。 曲泽笙从来不觉得下雪的时候，竟然可以这样的美。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意思到，原来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在身边，哪怕只是陪着她，心都是暖的。 这一日的雪瑟瑟缩缩的下着，但是却没有风。 山峦间在这个时候竟然莫名的起了一层雾气，树上面结满了冰挂。 赵聆月撑着油纸伞侧看曲泽笙的容颜，发现这个男子美的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 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浅笑，赵聆月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切，似乎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第一次面对整个世界一样，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望。 曲泽笙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他知道月儿在看他。 只是她的脸上缠满了绷带，一时间，自己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脸红。 路上，曲泽笙走的极其缓慢，慢到赵聆月竟然靠着他的胸口睡着了。二人不知道走了多远。 赵聆月被一群七嘴八舌的聒噪声吵醒了，原来是曲泽笙抱着自己，走过喧闹的街道，引来无数年轻女子的侧目和不解。 不过大多数人是说难听的话。 “这个男的抱着那么丑的女人……”行人甲大婶惊讶的说道。 “可不是，指不定是他的娘亲呢”行人乙大婶附和说道。 “谁说不是，他们两个，如果说是夫妻小两口，也没有谁信。”行人丙大娘道。 曲泽笙朝着那些人瞪了一眼。中间有明眼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曲泽笙。 “不要说话了，那是尊上，你不要命了”那人说道，话音刚刚落，街道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口出狂言。 第一是因为，曲泽笙太恐怖了，第二，鬼界之中，曲泽笙的威信太高所致。 接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秋冥宫乃至鬼界，都已经传疯了，说是尊上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凡间女子想要寻短见。 更有甚者说，尊上抱着那女子，分明是极其的俊美，只是容颜被遮了起来。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曲泽笙连听一听的情绪都没有，他在意的是世界，已经被自己拥在了怀里，四海八荒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落入自己的眼中。 远处的山上，石阶一层一层延伸到云深之处。 看似平坦蜿蜒的山道上，确立着一片悬崖，曲泽笙这次和赵聆月要去的地方就是悬崖的位置。 一路上赵聆月抿着嘴，紧紧抱着曲泽笙的胳膊，他在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赵聆月竟然心情大好。 曲泽笙似乎知道她在注视着自己，低下头对她报以浅浅的微笑。 赵聆月看的有些入迷，她笑起来很美很美，宛如画中走来的神仙一样。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秋冥宫……” 曲泽笙停住了脚步，对着赵聆月浅浅的说道。 这样的景色，自己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现在这样的触动。 这里确实可以看到整个秋冥宫，玉树琼花之中，宛如一片碧城一样矗立在万壑之中。 鬼界的地势，易守难攻，或者说是，功都找不到攻击的地方，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壁立千仞。 但是很奇怪的是，秋冥宫外面不远处，竟然有一座荒废的宫苑，看上去极其的奇怪。 和整个华丽的秋冥宫比起来，那座宫苑显得异常的落寞和孤寂。 不知道为什么，赵聆月竟然从这个院落中读到了落寞的味道。 赵聆月指着秋冥宫外面的那处宫苑道“那是什么？“ 因为那处宫苑已经荒芜，但是显然是和秋冥宫一样的建筑，用的是秋冥宫建筑的素材。 或许好奇是所有人的天性，赵聆月也不例外，虽然写字很费劲，但是她喜欢面对他的时候，他眸中的坚定和认同，他喜欢她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如花似玉。 她只是失忆，却不傻。至少可以确定，曲泽笙大概是一个庄主什么的。 “不好意思。”在曲泽笙迟疑的时候，赵聆月浅浅的说道，语气中有些失意，因为自己刚刚的莽撞。 曲泽笙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否想起了什么？或者记起了什么事情？” 赵聆月不解的看着曲泽笙摇摇头。 曲泽笙浅笑，转而无限落寞的说道： “没有关系，那是我妻子的别院，只是……她已经不在了……” 曲泽笙说话的时候，内心是极其的忧伤，因为从他遇见她到最后失去她，自己都没有让她用一种真正的身份出现在秋冥宫和鬼界。 他就像那个院子一样，孤零零的被遗忘在了秋冥宫的外面。 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情和她有关，如果不是她提起，当初自己就不应该天真的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可以给她生命中真正的颜色。 虽然他有告诉别人，她是自己的夫人，但是她毕竟不是自己的嫡王妃，自己的嫡王妃，最后还是在自己的妥协下变成了仙族的公主。 那个不为富贵荣华，不为一切，只因权谋嫁给自己的女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嫡王妃的身份，而她所谓的爱着自己。 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不好意思，让你伤心了。”赵聆月不好意思的说道，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至少提起的时候，不应该是在这样的场合。 “没有关系，你喜欢这样的天气吗？” 曲泽笙浅笑，以前的月儿也是喜欢这样的下雪天，而且也喜欢这样的天气到处乱跑。 赵聆月点了点头，曲泽笙浅笑道“你喜欢看雪的话，我以后经常陪着你。” 赵聆月浅笑，心下却有些伤感，他的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或许是一个绝世佳人吧，不然怎么能够配得上他。她这样想到，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有些心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他。 下山的时候，雪漫长路，有一种悠长的感觉随风蔓延。 第261章 还能去哪里? 曲泽笙的眉眼含春带笑。一路上牛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久没有见到曲泽笙这样子了。 走到秋冥宫外面的墙根处，曲泽笙眼角的余光朝着墙根的位置扫了一眼。 连如霜略微抽打了下鼻子，眼中泛着泪光，连自己的鞋袜湿了都没有察觉到。 曲泽笙抱着赵聆月从他的面前经过。连如霜想要上前拦着曲泽笙的路，却被雯曦拉了回来。 “尊上”连如霜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竹叶长袍站在雪中，朝着曲怯怯的说道。 思虑再三的她，最后还是没有忍得住，直直的朝着曲泽笙跪了下去。 在膝盖落地的瞬间，她的眼泪随风而落。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终究是错付了，无论自己是否爱他，无论他是否爱自己，这一生一世，自己都不可能住进他的心里。 因为从他的眼神中，自己知道，他的心，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 曲泽笙的眼角波光未动，脚步略微迟疑了下。嘴角勾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对着赵聆月温婉一笑。 没有说让她起来，而是越过她朝着外面走去，外面的世界，很久自己都没有兴致去看了。 “娘娘，我们还是走吧”雯曦道。 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何必如此的作践自己呢。 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却偏偏却放不下他，偏偏不能够把她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而这样的她，显然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以前的自己，什么时候因为别人委屈过自己了。 可是眼下，不过是没有办法而为之。有时候，感情，就像是一种毒药，无论如何，只要你沾染上后，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但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如同割肉般。 如今自己所有的遭遇，都是当初那个不顾一切的自己酿制的苦果。 但是，无论哪一种方式，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从始至终，从一开始道现在，自己在意的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走……还能去哪里，我的一生都只是为了爱他。而如今……” 连如霜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剜了一样，痛到麻木。 她望着曲泽笙抱着赵聆月直直走进秋水长天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恨意。 说话间泪如雨下，一时间看的雯曦也是极其的舍不得。 “娘娘，你这是何苦来呢。你是尊上亲封的连妃，又是尊上的恩人，单单是这样的身份，都是无人能及的荣耀。” 雯曦说着，脸上露出沾沾自喜的样子，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宁愿不要这份荣耀。 宁愿这一生一世做个籍籍无名的女子，只求能够相伴在曲泽笙的身边，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便知足了。 她不只是羡慕尊上心中的那个女子，更多的是嫉妒，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比自己早认识了尊上，她就成了他一生的挚爱，自己只是他孤寂时候的慰藉而已。 “原是我不配的，怨不得他如此待我。” 本以为她死了，尊上早晚会念起自己的好，谁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不仅没有想到自己，而且尊上还娶了嫡福晋，这是要给自己添堵呢，还是让自己不肃静呢。 偏偏这个所谓的嫡福晋又是大有来头，自己虽然是连妃，却得罪不得她。 连如霜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绝望和不甘，是的，原是自己不配，这一世，自己对曲泽笙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这一切自己都能够忍了，但唯一忍不了的就是，尊上竟然抢了鬼王爷的女人，抢了也就算了，如果是一个嫡王妃那样身份的人，自己倒是佩服尊上的勇气，可是他偏偏抢了个婢女，而且是个奇丑无比的婢女。 这表明就是打自己的脸。雯曦也知道连如霜心里不畅快，隧道“娘娘，你看着冰天雪地里，早上你又没有吃什么，只是……奴婢心疼娘娘” 雯曦是从心眼里，对连如霜好，他这一世造的孽，连如霜活着，他还有个依靠，如果连如霜没有了，他连个依靠都没有了，显得自己更加的孤绝。 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来说，只会变得更加的绝情。 “雯曦，你说，秋水长天的雪，什么时候会停呢？”连如霜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样的世界，完全换不回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心，他是那么的绝望和不念旧情。 “这个事情，奴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秋冥宫就已经在开始飘雪了……”雯曦不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对，还是不对。 但是连如霜竟然起身了，看来自己的话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对的吧。 雯曦这样子想着。连如霜开口再次说道：“雯曦，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喜欢尊上了，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要做引起他注意的事情。” 半真半假间，雯曦潸然泪下，什么叫做不喜欢了，分明就是自己的主人依然在乎尊上，只是尊上在乎的，是他怀中环绕的佳人。 秋冥宫的风，无情的吹着，没有谁在乎连妃主仆跌跌撞撞的走回鸾飞殿的。 她只记得自己的脚好痛，痛到了麻木。 第一次，她合衣躺在了榻上，懒懒的不想动弹，不想说话。只是阖着眼，也没有人敢打搅到她。 这世界上的事情，只有斩草除根，才有有穷尽的那一天。 你不是喜欢那个凡间女子吗，那么我就考诉你，什么样的人是你不能够喜欢的，什么样的存在是你不能够伤害的。 雯曦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说出半句话，却把自己的关节捏的发白。 他从来不去考虑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因为他想到的只有，事情出现这样的结局，我要做些什么事情弥补，以便及时修复内心的创伤面。 秋冥宫的外面，雪下的更加大了。 鬼界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所以很多小厮和侍女都站在屋檐下，盯着飘飘渺渺的天空许下心愿。 第262章 你们很配。 他们祈求来年的今天会有好的意兆，迎接好的心情。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天气，完全看不出心情的时候。 曲泽笙走过的地方，雪落地不化，导致自己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感动的。 “牛头，点起炉子，烧的热热的”秋水长天之中，曲泽笙的声音响起。 牛头找找的安排人回来打点好了一切，他知道，赵聆月不单单是一个女子，或许以后的某天，他会有更大的用途，那种自己想不到的起死回生功效。 曲泽笙担心赵聆月再受风寒，所以对她可谓是细致入微。 牛头含泪道“尊上，炉子一直烧着呢。” 如果尊上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子可以带给尊上欢乐，那么自己就是拼却了性命，也定然是要保她周全的。 他从来没有见到尊上这样的开心，很多时候的曲泽笙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让人猜不透他经历的离合悲欢。甚至，很多人认为曲泽笙是喜欢男人的。 而关于曲泽笙喜欢男人这件事情，更为悲惨的是，凤无缺竟然是无辜躺枪的那个，四海八荒很多人都认为，曲泽笙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凤无缺。 他知道他在意眼前的女子，那么自己就把她放在自己的心中，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算完。 “你想说什么呢？”曲泽笙本来强效的脸颊，一瞬间冷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赵聆月的反常，她虽然不能够主宰自己的行为，但是却知道她有自己的心事。 “她是谁？”赵聆月写道。 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自卑，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善妒的人，但却是一个心眼极其小的女子。 “连如霜，我的侧妃……”曲泽笙嘴角喊着清浅的笑意，这句侧妃说的波澜不惊。 他喜欢看她因为自己着急的样子，更喜欢看她在乎自己的眼神，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拥有了她。 这一世，或许自己曾经经历过太多痛苦的记忆。 赵聆月听到后，脸上的笑容略微一僵，转而却笑的更加灿烂。 她本以为自己会哭会闹，但是事实是，自己在知道他的答案的时候，竟然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幸福，那么一切便真的值得了。 “你们很配” 她缓缓写到，却发现每一笔都写得异常的不情愿，但是脸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告诉自己，不许嫉妒，不许羡慕，不许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因为你是一个不配独占这么美好的他的人。 “你希望我们很配？”曲泽笙的眸子说不出的寒冷。 他喜欢她嫉妒的样子，却不喜欢她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感觉，那种活生生的陌生感夹杂着莫名其妙的情绪，自己完全的接受不了，如果是别人，管他什么情绪，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 “是”赵聆月知道自己目前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心中对他有些小欢喜，但是如果说，让自己去喜欢他，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也不敢去设想和他的未来。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看上去有些牵强。 眸中含着怯懦的坚强，她对着曲泽笙浅笑，曲泽笙被恼怒冲昏了头颅，完全没有看出他性格中的不堪和落寞。 她以为，他终于想开了，打算放弃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她并没有那么轻易的摆脱掉他。 只见曲泽笙嘴角划过一个狡黠的笑意，缓缓说道：“我偏不，我只喜欢的你” 曲泽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把赵聆月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薄薄的唇抿的更紧了。 心中感叹道：月儿，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多少年，只为最后可以见到您的容颜，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只要你在我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这一世，再次的遇见您，我便已经打好了主义，把你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心里。 哪怕你厌恶我，不喜欢我，我依然会缠着你。绝不会放弃，直到有一天，你确定你的心中有了别人的位置，那么我肯定会悄然离去，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身边纠缠。 赵聆月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略微一停顿，缓缓写道： “但是我丑……” 她并不知道曲泽笙这一刻的心情。几乎潸然落泪的情景，让自己有些失控，他紫色眸子染上一层深深的忧郁深情，看上去别具魅力。 “以后不许你这样说，容颜只不过是皮囊，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皮囊，我都可以给你。但是除你之外的任何皮囊，我都不在乎，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曲泽笙认真的说道。 他注视着赵聆月的眸子，那是一双如同秋水一样的大眼睛，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曲泽笙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节奏感是那么的强烈清楚，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你自己心跳的时候是这样的节奏。 以前自己独独面对她的时候，多数时间，是需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夫君，而她是自己娘子的戏码，完全忽略了她是一个让自己反应异常的人。 赵聆月总觉得他说的话分外的哀伤，他的夫人很幸福，遇见了他。一往情深的一个男子。 她低下了眸子，不再说话，脸颊羞的通红，她发现有时候不在乎和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奇妙，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和美丑有一定关系的，虽然美不能够当饭吃，但是丑，就意味着在幸福来临的时候，你会望而却步，甚至将幸福拒之门外。虽然那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会这样的选择。 “在想什么？”曲泽笙的把下巴放在赵聆月的肩头，他喜欢煨着他的感觉，喜欢有他陪伴的感觉。 他喜欢有她在身边，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的时候。 虽然自己是一个杀戮漫天的人，但是这都不重要，她在，四海八荒所有的恩怨情仇，自己都想放弃和不计较。 “雪好美……”赵聆月写道。 第263章 以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喜欢的话，鬼界可以一直飘雪，直到你厌烦的那天。” 曲泽笙的眸中闪着坚定的样子。 只要她愿意，鬼界真的可以每天飘雪。 哪怕不飘，自己也有的是办法，飘雪，对于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赵聆月眸光清澈，一动不动的盯着曲泽笙，很好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让他如此的厚待。 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样的交织和过往，才让他和自己纠缠不放。 “曾经，我愧对于你，这只是我的弥补。” 曲泽笙低头，鼻尖埋在赵聆月的发间。 她的发丝中有一种奇异的香味，闻上去让人沉醉着迷。 一时间曲泽笙有些恍惚，他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放下她，记忆中的二人，是因为阴差阳错认得的彼此。 一见惊鸿，再见倾城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清楚明了。但是具体因为什么，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你不用愧疚，我已不记得了，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人活着，为了快乐” 赵聆月浅笑，虽然不记得当初，但是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是如何的厚待自己，单单是这样的情谊，就值得自己珍惜。 曾经，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决定原谅他。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 而他是一个，如此温婉的人。 “你高兴就好”曲泽笙的眸子略微黯淡了下来。 突然想起，曾经的她泪如玉珠，那样的让人恍惚。 她自然是不懂他的哀伤，不懂他眸中深沉的感情，更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前尘往事，才能够让他如此的刻骨铭心，不离不弃。 “以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赵聆月突然很好奇以前的样子。 对于曾经的曾经，她依然开始了好奇，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情况，让自己忘不掉曾经的记忆。 或许，人在一定的情况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知道，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 赵聆月也不例外，在她心中，曲泽笙已经占有了比重，所以，他自然是在乎曲泽笙眼中自己的样子。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但是在自己看来，这确实是极其紧要的事。 所以，很好奇，曲泽笙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以前的你，很美、很好”曲泽笙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记忆中的她，一袭长袍，黄衫飘飘，淡然如画，走在风中、雨中。 飘洒无所得落叶和情思，只为这一生遇见他。 但是她却不知道，遇见他，是她这一生的磨难和劫数。 想到这里，曲泽笙眼角划过一丝浅笑，笑中带着不甘和无奈，确实是，如果当初可以选择…… 可以选择的话，自己依然会选择，再次爱上她。 原来很多时候，明知道是错的，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苦难就是苦难的样子，自己依然舍不得放下。 赵聆月确定以前的他，确实是认识自己的，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很好奇，但是曲泽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只是把她紧紧的拉入怀中。 他紧紧拥抱自己的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极其害怕一样，只是紧紧地把自己拥在了怀里。 曲泽笙不喜欢被拒之门外的感觉，特别是被她拒绝，心中莫名其妙的冰冷，是自己承载不了的痛和磨难。 无论她是如何的深情，自己记得的只是曾经她刚刚的那句祝福。 他喜欢她在乎自己的样子，不喜欢她的故作大度，也不喜欢她的洒脱和不羁，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任性的样子。哪怕只是个样子也好。 曲泽笙靠的她更近了。她甚至听到了他呼出来的气息，冰冰凉凉的，在自己的耳畔，异常的痒痒。 一瞬间赵聆月的脸颊羞的通红，曲泽笙薄薄的唇在自己的耳边磨砂着。 那种暧昧的温润气息，在天地间扩散开来。 半晌曲泽笙没有说话，赵聆月抬头的瞬间，竟然看到曲泽笙坐着睡着了，而自己竟然靠在他的身上。 瞬间赵聆月的脸颊通红，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从曲泽笙的身边拿走。 曲泽笙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将她的头摁轻轻摁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睡觉” 他刚刚竟然是假装睡着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对别人家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轻薄吗？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曲泽笙吗？显然不是的…… 接着，赵聆月感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曲泽笙薄而性感的唇，覆上了她的嘴巴，一时间赵聆月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不觉得自己恐怖吗？竟然吻自己。 赵聆月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曲泽笙。 曲泽笙捧着她的脸颊，迷恋的亲吻着。接着赵聆月狠狠地咬了一口曲泽笙的嘴唇，他才松开了嘴巴。 “你生气了……”曲泽笙淬出一口血沫子，对着赵聆月说。 赵聆月却没有回复他，只是盯着她看。 “别怕，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原谅我刚刚的情不自禁……”曲泽笙走到了赵聆月的跟前，对着赵聆月说道，他刚刚的情不自禁。是的啊。需要自己的原谅。 赵聆月依旧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倒是对于他的靠近，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曲泽笙把她的脑袋拥入怀中，靠近自己胸口的位置。 本来比较暴躁的赵聆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是她可以听到曲泽笙的心跳声，那么的有力和踏实。 这段时间她没有闲钱那么的嗜睡了，曲泽笙的心，跟着也舒坦了许多。 “月儿……三日后我要去趟天楚旧地，如果你有意向，可以随我前往。” 二人大概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雪下得更急了，曲泽笙看到赵聆月反倒是来了兴致。遂道。 天楚旧地是哪里，赵聆月只记得，自己在鬼界，至于天楚那是什么？ 赵聆月嘤咛了一声，却没有回复任何话。曲泽笙的嘴角划过浅浅的睡意，就当她是答应了。 仙族，巍峨缥缈之所在。 只是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264章 凤凰啼血 柔嘉见过天尊之后，表达了自己想要回去鬼界的意念。 “柔嘉，父尊年迈，很是思念你，既然来了，不若多住几天。”沐歌说道，压根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让柔嘉回鬼界的想法。 所为的父尊病重，不过是一个合理的托词罢了。 “我听说，曲泽笙的鬼王爷来了，他本人，并没有来仙界？” 天尊对于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悦的，哪怕你在忙，也不能够在这样的时候冷落了自己的女儿。 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你随便派了个阿猫阿狗，自己都不亲自来，以后还要不要善待自己的孩子。 鬼王爷算是什么东西，还配上仙族。 想到这里，天尊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己心中当然是知道凤无缺算是什么东西的，但是，他更知道的是，凤无缺是凤族的唯一血脉。 想到此处，仙尊淡然觉得，算了，一切都看在凤族的份上，毕竟曾经是有些交情的。 “父尊，柔嘉刚刚回来，也是累了，送柔嘉回来归宁的凤王爷可不是泛泛之辈，她是来源于上古的凤族。” 沐歌浅笑道。 他以为仙尊是否忘掉了什么，但是仙尊怎么可能不知道凤无缺是凤族的人呢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仙尊就已经可以肯定了——凤无缺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哪滴凤凰泪。 传闻中，凤凰是啼血的，也就在凤凰泪滑落的一瞬间，死去的灵魂可以得以重塑和复活。 所以凤无缺，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在自己不允许的情况下，他连死去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自己还要依靠他保护凤凰泪，哪滴凤凰啼血，只能够落在逝去灵魂的身上，才能够有预期的效果。 而在自己还没有收集齐全她的灵魂的时候，凤无缺是不可以死去的。 他活着，她才有机会活过来。自己才能够弥补上一世对她的亏欠。 自己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要告诉她，自己从来不曾背叛过彼此，当日承诺为她种的那颗桂花树，如今已经香飘九重天。 这也是九重天之上为什么会有一颗普通的凡间树木……因为天尊要用它来纪念他们的感情。 他还要告诉她，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他们最爱的那个女儿，已经嫁人了、 虽然嫁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你活着肯定会同意，所以我也就遂了她的心。 谁让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你有血脉的人呢。 是的，只有她——柔嘉公主。唯一一个和那个凡人有关系的存在。 “凤族，就是那个可以和麒麟并列的凤族……”天尊淡淡的说道。 对于凤族，他感兴趣的东西，凤族肯定不感兴趣，因为，自己要的是凤族的最后一条生路。 就算凤无缺过于阴狠，也不会这样的。 至少对于凤族，他是忠诚的，对于鬼界，他是抱有极大希望得。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借助曲泽笙的力量，复仇。 但是，与虎谋皮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何况，曲泽笙不是个废物，自然是不会随便凤无缺胡来。 中间的掣肘，凤无缺虽然没有说破，但是谁都明白。 在鬼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和存在，何况，近日听闻，曲泽笙似乎抢占了一个他的女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女人，只能说是一个爱妾吧。 据说是凤无缺喜欢上了府里的丫头，曲泽笙也看上了，于是二话不说，当着凤无缺的面，就把这个丫头给带走了，凤无缺也不是个善于的主，当日就把曲泽笙站过的亭子掀翻了。 “是的，而且，仔细推敲起来，和咱们仙族的渊源匪浅呢。”沐歌浅浅的说道，明媚的眼中，闪烁着忧郁的光芒。 自己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无论自己做什么，父尊总是不开心，不管自己如何的付出，父尊总是看不到眼里。 而柔嘉就不一样了，她只要稍微笑了笑，父尊就会喜出望外，而自己，哪怕是大胜而归，父尊也不过是淡淡的。 自己和妹妹都是父尊的孩子，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男孩子，所以不讨父尊的喜欢，而且，他不喜欢的话，直接和自己说就算了，没有必要对两个孩子区别性的对待。 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不被父尊喜欢的孩子。整个九重天，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父尊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母妃，但是也不对，父尊明明很宠爱柔嘉，她和自己是一母同胞，问题肯定不在自己母妃的身上。 至于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年岁的逐渐增加，很多的事情，逐渐的，自己也淡淡的不放在心上了。 “那倒是要见一下，柔嘉，先回去吧，都是父尊把你宠坏了。随便你喜好。” 天尊对着柔嘉说道。柔嘉一跺脚转身就要回去。身后的天尊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叫做自己宠大的女儿，就算是自己在困难，也要笑着把她给养大。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臭脾气。 柔嘉朝外走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朝着里面来的凤无缺，他对着柔嘉拱了拱手，柔嘉秒了他一眼，不屑地越过了凤无缺。 他披着的斗篷总是给自己一种恐怖的错觉。柔嘉出去的时候和凤无缺擦肩而过。 但是那种恐惧，却是无边的蔓延开了，是什么样的感觉能够让自己不寒而栗。 曲泽笙虽然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是他的身上从来没有阴森的恐怖，他只是冷着眸子注视着你。 你便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完美。 “见过仙尊”凤无缺恭敬的朝着仙尊说道。 仙族，果然不同于鬼族，从入了仙宫第一层，就发现仙族的威严、壮观气势，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凤王爷，初次前来，还请下榻休息吧”天尊是故意要这样和凤无缺说的。 如果不是看在柔嘉的面子上，对于凤无缺这样的存在，自己真的是连敷衍的想法都不会有，因为对于品行卑略的人，自己是很厌恶的。 第265章 沐歌，退下 凤无缺自然看出仙尊不想和他说话的意思。 你不想和我说话，但是我要想办法和你说话的。这是肯定的。 关于这一点，凤无缺还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仙族对于他已经不是简单的仙族而已，有着其他的意义和内涵。 “仙尊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是我来送公主归宁吗？” 凤无缺轻轻绾着鬓边的发丝，浅浅的说道。他并不急于给出答案，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 但是他知道，仙尊肯定想知道答案的。 自己来的时候就知道，柔嘉公主在仙尊的心中，那地位是无人能及一二的。 所以，自己可以肯定，柔嘉公主和曲泽笙的事情，一定可以在仙尊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仙尊的眸子泛出一丝精光，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却没有逃过凤无缺的眼睛。 凤无缺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因为公主大婚之日，和尊上根本没有合卺，而是公主独守洞房到天亮的。” 他虽然说得很严肃，但是言语间的笑意是完全藏不住的。 关于这一点，完全落在了沐歌的眼里。 沐歌是个什么脾气的人，眼里面容不得沙子，暴跳如雷的脾气和性格，完全就是一匹火麒麟的样子。 只要自己的脾气上来了，管你是什么样的呢，只要惹到我，都会统统的给你发作出来。 “放肆，你说什么……” 沐歌怒道，脖子中的青筋高高的暴起。 显然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沐歌，就算是任何一个娘家哥哥都是不能够忍下这口气的。 因为无论你付出了什么，别人谈论到的永远是你的缺点和不足。 眼前的凤无缺就是那个高谈阔论的人，所以，沐歌是断然不能够容得下他的。 别管他到底有什么说道，在自己这里都是和他不共戴天。 “本王说什么，太子殿下自然是听到了。本王也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凤无缺没有一丝表情的重复着，折扇轻轻地打开。 如果不是仙族，如果不是看在仙尊的份上，眼前的这个沐歌殿下，自己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就他这样的修为，这样的造化，够自己吃肉的就不错了。 凤无缺嘴角始终挂着狡黠的微笑，轻轻的朝着沐歌温软如玉的笑着。 那笑容落在沐歌的眼中却成了生动的讽刺。 这样一个太子，到现在，对自己的价值已经不大了，是时候让他知道，交易的基本法则就是平等，合作也是一样。 自己是来谈买卖的，不是来当奴才的，再加上自己的凤族身份，只怕仙族的小太子，还不配使唤自己。 竟然被他这样的轻贱和奚落，显然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 “你敢这样和本太子说话。”沐歌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朝着凤无缺的脸颊上招呼着。 想要给他一记耳光，狠狠地教训他一下，但是…… 凤无缺并没有移动步伐，也没有人看到他在做什么，他和沐歌之间的距离，始终隔着一个手掌的长度。 沐歌心下一惊，自然意识到了凤无缺的厉害之处。 一时间也不敢过于造次，仙尊更是看出了凤无缺的深长不漏。刚要开口的空档，凤无缺说道： “太子想要再听一次，本王不介意继续说，因为，说到底，这件事情，真正丢人的是仙族，又不是本王” 这一次，凤无缺是光明正大的大了仙族的脸，如果之前的说辞尚且留有余地和颜面的话，眼前的说辞，却是完全没有给仙族任何可以用武之地。 “沐歌，退下。” 天尊缓缓开口道，声音冷冽中透露着沉稳。 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因为凤无缺通过这样的事情，已经看出来问题的严重性之所在了。 如果说，柔嘉的事情，是曲泽笙给了仙族一个巴掌，那么沐歌刚刚的行为，就是自己凑脸上去，让凤无缺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样丢人的事情，自己在的话，怎么会容忍其蔓延和发生，自然是不会容忍的。 沐歌狠狠的退下后，天尊继续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天尊的语气慈祥的像个父亲，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她，是想要杀人的前兆。 眼前的情况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杀人对于自己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但是眼前的凤无缺，肯定不能够那么容易死去，不然的话，四海八荒是会笑话仙族的。 “鬼界、女人，曲泽笙的命……”凤无缺浅笑，脸上的酒窝分外的清晰明了。 之前他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浅笑，别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明显的酒窝。 仙尊浅笑道：“爽快，本尊就喜欢你这不要脸且背信弃义的性格。” 凤无缺听到爽快一词的时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整个脸都有些绿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听着仙尊把话说完，并且是陪着谦卑的笑意。 “我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尊要的是什么？天下共主的地位，还是四海八荒的九重天，这个身份，现在有些尴尬，不是鸡头，不是牛后，没有什么价值，也不具备多少意义。曾经逝去的神族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尴尬的笑了一会之后，凤无缺淡淡的说道，他在用淡然的语气，压抑自己愤怒的火焰。 自己是来求和的，是来寻求新的复仇之路的，没有想到，路子还不清晰，竟然又拉起了新的仇恨，这个世界真的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空间和认知范围。 所以自己不能够生气，一定要在自己的心中告诉自己，无论她如何的虐待自己，自己都要待他始终如一。 直到有一天，自己强大到不再需要委屈求全的时候，那样的时候，自己才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才可以让别人站在自己的想法上附和自己。 关于自己眼下的位置和目前所处的形式，自己是完全认识清楚的，而且是有自己一套想法的。 第266章 什么叫做鬼族 “你太聪明”仙尊知道，凤无缺说到了自己的软肋， 也知道他充分了解了自己的梦想，所以才敢在这样的时候， 这样的场合，大放厥词的人，不多， 而他却是其中的一个，单单是这样的勇气和胆识，自己就决定和他合作，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可能。 千万年来，自己守着四海八荒，无功无过的活着，不被认可，也不被排斥。 既不能够作为霸主存在，也不能够一统山河做四海八荒的共主。 没有任何的原因，因为仙族的天下不是继承来的，而是夺来的，既然来的不光彩，那么守得肯定异常的艰辛。 他看着凤无缺的背影，充满了疑问和不舍……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是如何适应这个时代的？如何在这个世界中存活的？ 仙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凤无缺这样一个被夷族的人，是如何的存在的。 “和聪明人合作，才可以增加事情成功的几率，蠢货只配龌龊的死去。” 凤无缺说道，他以为仙尊是认可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以为仙尊是完全认同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事实是，仙尊并没有表态，也没有和凤无缺达成一致的协议。 因为合作的前提就是公平公正，而仙尊并不打算给凤无缺一个与自己对等的位置。 曲泽笙都不配的事情，一个小小的鬼王爷，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你先下去吧”仙尊淡淡的说道。 凤无缺刚刚的话确实是激起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挑衅了自己的威严。 所以，很多细节，自己需要仔细的想明白了，推敲清楚了。 或许自己真的是在仙族待得太久了，逐渐的忘记了四海八荒的所有异军突起之秀。 或许，四海八荒，早已经不再是自己时代里的四海八荒了，曲泽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用自己的特色告诉自己，什么叫做鬼族。 用自己力量告诉四海八荒，什么叫做群雄逐鹿。 世界之所以陷入混战之中，很多人的野心是绝对的推动力量，但是野心之外的东西，也是不能够避免的。 例如，对于某些东西过分的执着。 “父尊，凤无缺就是个无耻之徒，你怎么能够偏听他的…………” 沐歌从大殿的外面进来说道，显然，刚刚仙尊让他退下去，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边静静的聆听。 他不喜欢凤无缺这样的人，在他的意识里，自己生来是仙胎，自然也是仙族，自然拥有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这显然不是凤无缺这样的家伙可以比拟的，无论他之前是什么，但是他身入鬼界，就是自甘堕落，他的不拘一格，就是低贱的开始。 “放肆，你真的当父尊老糊涂了，凤无缺是什么样的，父尊自有分寸。他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安静的时候是一团火，行动起来是一把刀，这把火怎么烧，这把刀扎在谁的身上才是最重要的。” 仙尊冷冷的说道，心中闪过一阵寒意。 他为自己的儿子担忧，这样的沐歌，真的能够扛得起仙族的大旗吗？ 这样刚愎自负的沐歌，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所以一直分外器重和疼惜他，谁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糊涂。 身份和地位这样的东西，历来是最没有谱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在眼下的世界里，都是贱如草芥的存在。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一种存在方式，那就是曲泽笙那样的茹毛饮血的活着。 怪只怪自己，当初的岁月里，自己有些太过于低估了曲泽笙的存在，所以养虎为患，等到鬼界真的强大起来的时候，自己想要拔掉鬼界的时候，已经成了背上的痈蛆之患，早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何况柔嘉新婚之后，自己无论做什么，最后受伤害的都是自己的宝贝公主，关于这一点，仙尊是完全不能够忍耐的。 他可以不管沐歌的死活，但是不能够无视柔嘉的幸福。 因为……一开始的自己，就是那个偏心的爹。 虽然自己是仙族的尊者，但是也不能够免俗，优爱幼子。 “可是他刚刚的行为太过无理了……”沐歌怒目圆睁，直直的看着仙族外面飘忽不定的祥云。 仙族的天空，有些东西完全的让自己不能够理解，就像现在，自己竟然觉得那朵云，异常的神烦神烦的。 “工具而已，用过了，谁还在意工具的下场……”仙尊不屑的说道，沐歌疑惑地看着仙尊，仙尊朝着沐歌所站立的位置走了几步，走下自己座位的石阶，缓缓的继续说道“你是仙族的太子，有你的尊贵和教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仙尊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太子，怎么看怎么不尽人意，越觉得不喜欢，就越发现不满意。说着说着竟然自己有些生气了。 “父尊的意思是……”沐歌做了个杀了他的动作，仙尊么有回复也没有否认。 这样龌龊的行为，这样的人，是做太子的料吗？显然不是的，怎么可能是做太子的料呢？ 当初自己真不知道是哪个眼睛瞎掉了，竟然把他立为了太子…… “到时候随便你，反正凤族是一个早就该死绝的种群。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回去吧，这段时间多陪陪柔嘉。” 仙尊淡淡的说道，显然是不想和沐歌再说话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沐歌说话说得多了，自己的性格都有点朝着沐歌的龌龊靠拢了。 他自然不会容许自己变成那副下流样子，所以干脆不再说话，赶沐歌出去算了。 仙族大殿的外面。香风祥云互为凭。 凤无缺走出大殿的时候，看到躲在柱子后面的柔嘉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他无所谓的朝外面走了去，连解释都觉得没有必要了。 因为她的父尊和哥哥，已经被欲望燃烧了心肺，他们的眼中，柔嘉不过是一个附属品，唯一的价值就是给仙族带来耻辱。 沐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柔嘉把自己的术法隐藏的很好，呆呆的躲在柱子的后面。 第267章 你想说什么? 沐歌的手掌变成了血红色，不管他是谁，只要敢出来，自己绝对要了他的命。 打定主义后，沐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是出来的人，却吓了沐歌一跳，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柔嘉公主。 如果不是她泪流满面的时候术法不稳，自己还真的看不出来她躲在哪里。 “柔嘉，你在这里多久了？”沐歌讪讪的说道，手掌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对于沐歌的询问，柔嘉完全就是充耳不闻的样子，如果是之前，自己肯定会看在兄妹的情谊，不去计较这些。 可是现在，自己既然嫁给了曲泽笙，就不能够纵容着自己的哥哥到处去胡作非为。 那样自己是什么人了。 “……”柔嘉只是流泪，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没有说一句话。 她和沐歌自小熟识，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吃那一套不吃那一套的。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子，沐歌便着急了，朝着柔嘉的位置走了一步道： “柔嘉，好妹妹，你听到了什么？” 对于柔嘉，他打小就是分外的有耐心，因为父尊的教育告诉他，只有对自己的妹妹柔嘉公主好了，才可以被父尊另眼相待。 沐歌从小就明白什么叫做权利，什么才是争夺的必决条件。 而且长久下去，自己的感情竟然在姊妹中和柔嘉是最相厚的，甚至很多时候，只要是她想要的，自己都会想办法去满足。谁让只有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呢。 柔嘉哼了沐歌一眼，这个家伙果然是越来越厚颜无耻起来了，竟然给自己作揖起来。 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发作了。 但正是可恶至极，他们一伙谋害自己的夫君，却要自己原谅，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再有，曲泽笙也不是个软柿子，也不是谁都可以捏的。 遂缓缓开口道： “你和父尊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到了。你们要宏图霸业，要天下共主，为了仙族的长久，我不反对，可是，曲泽笙是我的夫君这是其一。” 柔嘉只是让自己的哥哥知道，对于曲泽笙，自己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异常的在意的。 他是自己这一生唯一倾心相许的人，哪怕是自己他不爱自己，自己爱他就够了。 是的，这就是自己对于曲泽笙的要求，只要自己爱他就够了。 他做的只需要接受，而自己这样的感情，显然不是他要的，他要什么，自己真的猜不透了。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沐歌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和父尊决定的，要把柔嘉许配给曲泽笙的想法，是一个多么可笑至极的想法。 本以为是要用柔嘉去钳制曲泽笙，谁知道，自己的妹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存在。 让他去钳制曲泽笙，她却把自己搭了进去，爱上了曲泽笙，这样的事情，对于自己和仙族来说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而在自己和父尊的脸面上来说，更是提都不能提的奇耻大辱。 因为没有谁，或者没有哪一个族群，是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的。 “我要去告诉曲泽笙，我是他的妻子，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而你又是我的哥哥，仙族是我的族人，你让我夹在中间如何自处。”柔嘉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他心里的苦，心里的痛，从来都是不被哥哥和自己的族人所接受的，有谁在乎过一个仙族公主内心真正渴望的。 曲泽笙和仙族，难道就不能够因为自己，放下彼此的成见和偏见，朝着彼此认可的道路上走去，难道就不能够这样吗？ 因为自己，他们放下彼此难道不可以吗？曲泽笙都已经不主动进攻仙族的领地了，为什么哥哥和父尊不能够高抬贵手，而且真的计较起来，哥哥和父尊不见得就是曲泽笙的对手。 “你要背叛仙族……妹妹，你的委屈哥哥都知道了，哥哥会让鬼族的将士血债血偿，我们仙族的公主，在仙族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到了鬼界，竟然被他这样的作践。”沐歌狠狠地说道，是的，他知道曲泽笙的手段。 就算自己和父尊愿意坐以待毙，不见得曲泽笙就愿意罢手，从他对于柔嘉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曲泽笙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 而且，他对于柔嘉的情分，仅仅是清风明月一般难以相逢的冷漠，关于这些，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否认的，只是柔嘉，是一个极其任性的孩子，他认定了曲泽笙是爱着自己的。 “哥哥，我不在意，喜欢曲泽笙，是我的选择。但是，哥哥，我很想问一句，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母妃吗？”柔嘉眼中流出两行的清泪，关于自己的哥哥，关于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拿自己当成骨肉过。 柔嘉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妃，如果她还在，自然是不会允许被这样不公允的对待。 “柔嘉，以后不许提及母妃”沐歌有些愤怒的说道。 母妃，如果她不是一个凡人，如果他知道父尊的身份没有选择嫁给父尊的话，自己就不会是一个凡人的孩子。 在仙族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白眼，所以，自己的心中恨死了那个凡人，只是…… 关于那个凡人母妃，只允许自己说，不允许任何人说起关于他的事情。 沐歌愤怒的抓着头发，柔嘉被他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可是沐歌完全没有因为柔嘉心中的恐惧，而放弃自己的郁闷情绪的发作。 “你觉得母妃的身份和地位，有损你嫡长子的身份？毕竟母妃从来没有被父尊正式的册封过，唯一的尊号也是在你卫冕太子的时候，父尊给你面子才封的。” 柔嘉说到这些的时候，小时候所有的委屈和耻辱，在这个时候全部涌了出来。 关于母妃，无论她是什么人，自己的心中都不恨她， 唯一不能够理解的是，为什么当初的她，忍心抛下年幼的自己而去。 她的心难道不痛吗？或者已经痛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了吧。 第268章 不该来仙族 或许自己从小的时候，失去了母妃。 所以无论自己的父尊如何的对自己好，如何的疼爱自己，自己都学不会如何去对别人好。 似乎有些痛楚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变得日益的根深蒂固。 有些人，有些过往，只能是故事的反复演变而已。 而故事中的人，回首往事，却是不做痕迹的，只有故事中的人和事情，让自己反复的掂量之后，才能够豁然的开朗。 柔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母妃……无论如何，都是你我的娘亲” 关于这一点，自己曾经自卑过，但是现在，自己觉得已经有勇气主动接受了。 那个因为爱或者不爱，勇敢追逐和依然放弃的渺小却伟大的存在，此时此刻是完全值得自己崇拜的。 自己被父尊的宠妃算计，背地里被扭打，用针扎，全部都是那些看不见伤的细碎法子。 小的时候，自己一直好奇，为什么母妃不要自己，直到后来自己真的懂得的时候，才知道，母妃一定是很爱自己的，只是她的存在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去保护自己了。所以不得已之下，母妃只能够放弃自己的生命，用作自己日后富贵荣华的最后抗争。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听得沐歌有些发呆，但是却不为所动。她以为她去世了，父尊就会对自己和哥哥好，母妃是一个极其天真的人，她死后，自己真的就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了，这个世间，再也么有什么事情，比眼前的事情来得更加的凄惨了。 柔嘉的眼泪，终究没有换回哥哥的理解，反而是哥哥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讽刺。 “你说得对，她只是个凡人，不该来仙族，也不配……”沐歌淡淡的说道。 对于母妃的身份，自己已经介怀很久了，之前是因为自己小，根基不稳，现在自己做了那么久的仙族太子，完全不在乎任何事情。也不在乎任何的身份。 因为除了自己，父尊也没有办法换太子了，这才是最为要紧的。 “哥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小时候守护柔嘉的哥哥了”柔嘉哭道，总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小的时候，自己和哥哥去普陀，自己睡着了，哥哥竟然背着自己，从普陀背到了九重天。 中间胳膊累的酸疼，他歇了几次，都没有舍得叫醒自己。 自己被父尊的女人欺负，哥哥也是因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对于这件事情，自己还是异常清楚的。 而那个时候的哥哥，笑起来的样子，分外的明媚灿烂，无论遇见什么样子的事情，自己的心中，总是觉得有哥哥的，所以无所谓担心不担心，也不在意开心不开心，看上去自己是有父尊，但是真正让自己关心在意的却是自己的哥哥，这个为了自己，付出太多心血的男子。 柔嘉近前一步，握住沐歌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沐歌停下了暴虐的动作，眼睛绝望无助的看着柔嘉。 “柔嘉，哥哥没有变，这一世，无论遇见什么，哥哥都会在你的身边，舍生忘死的护佑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哥哥对谁都不会有超越你的情感……” 沐歌悲戚的说道，对于柔嘉，有父尊的守护，还有哥哥的疼爱，但是对于沐歌自己来说，什么事情都是要自己独自去面对的。 父尊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称谓，他眼里心里的人，是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有过自己。 无论自己多么的努力，父尊从来都不看在眼里，自己拼命的练功，甚至舍生忘死的冲锋杀敌，只为有朝一日，可以让自己的父尊对自己另眼相待。 但是这样的一天，始终都没有，父尊眼里最喜欢的还是妹妹，这样的疼爱，哪怕是一点，他分给自己一点，自己也是知足的，但是一点点父爱他都不曾给与自己，所以，自己的性格是暴虐残忍和自卑自私的。 这些年，自己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多少次在无助中迷惘。 所有的一切，自己从来没有放弃怨恨过，但是关于曲泽笙娶了柔嘉的事情，让自己如何的不怨恨？ 就是这件事情，自己都会选择灭了鬼界。无论曲泽笙是否是柔嘉的挚爱。 “但是……你要杀我的夫君……”柔嘉哭道，原来无泪是一种这样的感觉，也是在今天自己才深有体会。 哥哥不理解曲泽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意义，所以自然也是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这一点，柔嘉不想多做解释，因为解释的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不需要解释的。 就像自己和哥哥一样。 “妹妹，哥哥答应你，如果你不喜欢哥哥杀他的话，哥哥可以不杀他，把他捉回来，给他戴上脚链手链，让他永远留在仙族，你喜欢的时候，哥哥就把他拉出来给你解闷可好？” 沐歌对着柔嘉浅笑道，这是她能够最大限度为柔嘉做的，她不是喜欢那个鬼尊呢，管他是谁，只要自己的妹妹喜欢，自己完全不介意把她捉来。 “哥哥，你说的不是爱……曲泽笙是四海八荒的英雄，他有谋略，有能力……” 柔嘉上前一步告诉沐歌道，沐歌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那种说不出喜怒欢心的表情，看的柔嘉心中一阵惊吓，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柔嘉说起曲泽笙的时候，眼睛都是冒着光芒的样子，深深吸引了沐歌。 “但是他不爱你……他连正眼都没有看你一眼，在大婚之夜，竟然让你独守空闺……这口气，无论是仙族还是其他的族群，都是咽不下去的。此仇，我一定会报的” 沐歌上前一步，拉着柔嘉的手，说道。 这样的柔嘉让他莫名其妙的不忍心，为什么她要去爱一个明明不喜欢自己的人呢？她是仙族的公主，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完全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委屈自己。 第269章 你不要怕 “哥哥，你疯了……”柔嘉不满道。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沐歌开始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由得害怕的朝着后面的蟠龙石柱位置推了退。 沐歌对着柔嘉浅笑，他不想她害怕他，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为了曾经想要保护她的初心。 都是因为曾经为了想要和她一起守护仙族族人的想法。自己对于仙族的忠诚之心，昭昭如同日月一般，明月鉴心。 自然是不容许任何的诋毁和质疑。 沐歌靠近柔嘉的时候，眼中露出狰狞的笑意，他不想伤害柔嘉，但是却无法拜托面由心生的悲剧。 他虽然努力想要做出亲近柔嘉的动作，在柔嘉看来，却是那样的恐怖。 他看到柔嘉后退的步子，心中不免觉得悲戚，遂道： “疯了……小的时候如果哥哥不疯，你早就被父尊的那些子嗣活活害死了……你知道父尊的子嗣为什么只有你我吗？” 沐歌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惊异，柔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柔嘉的内心，竟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因为他的笑，是一种比凤无缺邪魅的笑意更加鲜明的残忍，对的，自己完全没有看错，就是残忍，沐歌的笑中充满了残忍，那种千刀万剐、啃骨噬肉的残酷。 沐歌浅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因为那些所谓的仙胎，都被我吃掉了，只有他们死去，不被生下来，父尊的目光才会最终集中到你我的身上。你才不会被欺负……” 他说这些过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就像当初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般。 因为迟疑不属于他的个性，当初他是如何背着仙尊修炼邪术，如何到妃嫔腹中吃掉那些已经成型的仙胎。 这些事情，如果可以在九重天瞒过所有的眼睛，只有一种可能…… 柔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那种可能，就是自己父尊的允许。是的，仙尊如果不允许的话，谁敢吃掉后宫妃嫔腹中的仙胎辅助自己的修为。 “哥哥……他们是你我的兄弟姐妹……你于心何忍……” 柔嘉一时间无法接受，她不希望沐歌变成眼前的样子，对于现在的沐歌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 她的认知中，自己的哥哥，是一个慈祥善良的天使，为什么现在变成了魔鬼，或许…… 或许…… 所有的魔鬼都有天使的脸孔，所有的天使都隐藏了魔鬼的心肠。 柔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还是以前那个宠自己的兄长。 对于那些已经逝去的仙胎，都是他们的命，而对于自己的哥哥，自己更多的只是悲痛。 “柔嘉，你不要怕，哥哥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你，你乖乖的待在仙族” 沐歌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柔嘉的手腕。 这一次，接她回来，自己和父尊并没有打算把她送回去。 因为，他在鬼族的话，仙族怎么可能主动发起对鬼族的进攻。 万一曲泽笙一个恼羞成怒，拿柔嘉在阵前，那么到时候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自己和父尊的性格决定不会接受任何的威胁。所以，唯一一个不拿柔嘉冒险的办法就是事先把她接回来，一切自然会有结果。 “我不，我要回鬼界，现在就回，哪里有我的夫君，那是我的家……” 柔嘉一把甩开沐歌的手，眼前的哥哥，就当自己此生错认了，就当之前的自己瞎了，就当自己是天地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 柔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哥哥，你和父尊，如果真的不顾及骨肉亲情，那么仙族的将士，大可以踏马入鬼界，仙族将士长驱直入的那日，不用你和父尊为难，柔嘉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死在阵前。仙族，我是他们的嫡公主，自然应当守护仙族长盛不衰，鬼族，我是他们的嫡王妃，守护他们是我的命运，这一生那一边我都不能够相负，唯一可做的只有以死谢罪。” 柔嘉算是真的明白了，所谓的骨肉亲情，在父尊和自己哥哥眼中，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再重要，他们眼中和心中，从一开始估计就已经打定了想要牺牲自己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柔嘉，你竟然敢背叛你的哥哥。因为那个不爱你的男子，仙族的尊贵，和嫡公主的尊严呢？”沐歌手起的时候，将柔嘉禁锢在结界之中。 沐歌看着自己一巴掌在柔嘉脸上留下的五个指印，懊悔的说道“柔嘉，你不要哭，哥哥不是故意的，你骂我好了，柔嘉，疼吗？” 柔嘉默默地留着眼泪，缓缓地说道： “放我出去，哥哥，我要回鬼界，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妹妹，放我出去……” 对于沐歌的反复无常和不正常，柔嘉虽然有些错愕，但是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并不是生来就是如此，而是因为，所处的环境造就了她这样的性格。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我自然放你回来，不哭妹妹。”沐歌伸手在柔嘉外面的结界位置动情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伤害了柔嘉，让他伤心了，自己不是一个让她伤心的人，却偏偏做出了让她伤心的事情。 “我恨你，沐歌”柔嘉歇斯底里的喊道。 从来哥哥都是自己心中的依靠，从来自己都不曾想过背叛她，可是今天，他却用自己作为代价，这样的伤，如何才能够痊愈。 只怕自己没有那么伟大的洪荒之力。 沐歌显然听到了柔嘉恨意的表达，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 “妹妹，你要相信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尊，为了仙族，但是你偏偏意气用事，背叛自己的族群。哥哥不得不大义灭亲把你禁锢起来。我知道你恨我，他日宏图霸业实现时，我会亲自负荆请罪，求你原谅。” 虽然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得到柔嘉的原谅，但是也不想伤害她。 他的妹妹，真的是她这一生不愿意伤害和放弃的人，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 第270章 你个畜生 父尊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柔嘉， 长此以往，慢慢的自己已经养成了，什么事情都以柔嘉为中心的习惯， 如果某天自己的生命中，柔嘉对于自己只有恨意的时候，自己真的不知道此生活下去的意义。 柔嘉只是哭，显然，内心深处，没有原谅沐歌的意思， 沐歌无论说什么，柔嘉这一次也不会原谅他了。 她轻轻合上眼的瞬间，沐歌内心深处最后的那抹善意和良心， 跟着被淹没在了愤怒中。 沐歌带着柔嘉走到东海之中，在海眼的上空位置，将柔嘉埋葬在一个水晶贝壳中扔进了海眼里。 海眼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无论是谁，只要落入其中，就会被暗流卷走，根本不可能再出来。 仙族也不会例外，这都是后话，当然，这个时候的沐歌是不知道的。 他心中想的就是先把柔嘉囚禁在这里，日后，四海八荒有了共主，仙族一统天下的时候，自己定然会亲自放她出来。 九重天，仙尊依然端坐在大殿之中，不过只有凤无缺在场。 “见过父尊……” 沐歌淡淡的说道，心中猜测着凤无缺这个家伙，怎么三言两语之间就和自己的父尊熟悉了。 这个家伙由此看来，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看来之后，自己定然要对这个所谓的凤无缺要分外的留心，不然的话，那天被他给坑害了还不知道呢。 “你把柔嘉禁锢起来了？”仙尊淡淡的说道，对于沐歌的行事，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对于他和柔嘉，仙尊还是放心的，至少沐歌无论如何都不会欺负柔嘉的。 何况禁锢柔嘉是自己的主义，她一个公主，锦衣玉食习惯了，受些罪也是无可厚非的。 “父尊都知道了……我把柔嘉禁锢在海眼之中。”沐歌站在一边说道。 海眼这个词说出的时候，凤无缺脸上的肌肉跟着轻微的跳了下。 四海八荒多少万年了，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词了，眼下，再次被提起竟然是这样得情况这样得事情。 仙尊听到海眼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他踉踉跄跄的走下石阶， 沐歌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当自己还没有来的及改口的时候， 仙尊走到沐歌的面前，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在他的脸上。 “什么？你个畜生……柔嘉可是你的妹妹”仙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海眼，为什么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柔嘉……原来无能为力，就是遇见沐歌这样的蠢货。 显然，沐歌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合适，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就是把自己的妹妹放在海眼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遂道：“孩儿正是知道柔嘉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极其重视兄妹之间的情感，所以只把她禁锢在了海眼之中，而且用仙法将其保护起来，不曾伤害她分毫。” 沐歌不服气的说道，对于自己的父尊，自己早就已经厌恶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爹的份上。 杀了他都不是过分的事情，本来对于自己来说杀了他也不是什么严重和要紧的事。 “你……凤王爷你听听这个畜生在说什么，仙法，你真觉得你的三脚猫功夫能够对付得了海眼里的那些老家伙” 仙尊气的用手直直指着沐歌道。 对于沐歌的说辞，仙尊完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凤无缺还是第一次看到仙尊这样失态的样子，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仙尊是一个绝对傲视凌风的存在。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只要仙尊出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下被气的跳脚还是自己头一次见。 所以心下不仅一哂，面上却不动声色，仙尊的弱点，原来是柔嘉公主，凤无缺就怕遇见没有弱点的人。曲泽笙便是其中一个，不过现在也有了。以前曲泽笙的弱点是虚幻的，现在，那个虚幻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就不信他能够躲得过这一劫的桃花灼灼如华。 “父尊，你大可不必张口畜生闭口畜生的，你不喜欢孩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不了你就废了孩儿的太子之位，把孩儿挫骨扬灰也无所谓，反正孩儿出身下贱，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凡人的孽子，怎么能够配统治你的大好九重天” 沐歌怒道，手臂一挥，自己明明是按照他的吩咐，禁锢起来了妹妹，这个时候他倒好，他出来做好人，独留自己做这个不好的人。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是亲爹，也不能在凤无缺这样一个弱等存在面前，大拂自己的脸面。 “你找死，本尊就成全你”仙尊手中气体凝结成冰，朝着沐歌的胸口吉去。 这一击仙尊几乎用了九重力度，沐歌的身躯直直被打到南天门外面，撞在石基上。他挣扎着朝着九重天大殿的位置走去。 或许仙尊的心中，沐歌本身就不是一个必然的存在。凤无缺心中这样的想到，不知道为什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沐歌不是……凤无缺这样的想了下，告诉自己不可能，仙尊不可能拿太子的身份开玩笑。 本以为沐歌已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谁知道，转眼间。沐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父尊，你可以杀了孩儿，但是孩儿不服，就算你溺爱妹妹，可你也要为仙族的生灵着想。妹妹心里眼里只有曲泽笙，他不配做仙族的公主，因为她不再守护仙族的荣耀。” 仙尊生气道，已经完全顾不得凤无缺在场要维持仙族的体面了，遂大怒道： “逆子……你把柔嘉扔在海眼之中，可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仙尊这样的表情，沐歌也被吓了一跳，来不及擦拭嘴角上的血渍，遂缓缓道 “海眼无非就是仙族……”沐歌还没有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出了知道海眼是四海八荒的禁地之外，再也不知道关于海眼的任何事情了，甚至于，连海眼的故事都不知道，只是曾经听说过那么一个地方，不由得心下一怔。 第271章 神族的血脉 凤无缺上前拱了拱手打断道“海眼，传说是神族最后的埋骨之地。除了神族之外的所有族群，入则堕入魔道。” 沐歌本来愤怒的眼神，转瞬间，变成了所有震惊和疑惑。 他只是想着把柔嘉禁锢在海眼里，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所有的悔恨、不解、屈辱朝着自己涌来， 自己最在意的妹妹，竟然是因为自己，现在被迫要坠入魔道。 “什么？神族……那不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沐歌说话的时候，眸子里面的神采，变得越来越没有光泽， 他的记忆里，神族，是涌来崇拜和祭奠的，根本不是自己这样的存在仰视的。 那么自己的妹子，难道就这样的白费了，柔嘉不相信这个事实，也不相信这个事情的所为真相。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自己的妹妹还好好地在九重天之上。 “传说……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说这句话？”仙尊从沐歌的身边经过，异常的愤怒。已经愤怒到不能够遏制的地步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好端端的交给了他，他倒好，把自己好端端的女儿，给填了海眼。 “对于凡人来讲，妖族、鬼族、仙族、魔族也不过是传说而已，但是我们确实存在。”凤无缺气定神闲的说道。 对于眼前的自己，眼前的事情，凤无缺一直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也不让自己难过。有些人和事情，已经绕过自己彻底的寒了心。 于是，这个世间其他人的悲欢离合，对于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异常烟火的表演而已。 “就算是神族，知道柔嘉的身份也不敢……”沐歌皱眉怒道，管他是什么仙族还是神族，只要敢侵犯自己的妹妹，自己是绝迹不会绕过对方的。 神族，呵呵呵，既然之前能够是一个传说的存在，那么就让他永远的成为鬼扯吧。四海八荒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关于神族的记录。 竟然以为区区的海眼可以庇护的了他们的身体，可以滋养他们的一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之前仙族可以灭了他们，那么之后的日子里，自然是有本事让他不能够崛起的。 “畜生，你还在执迷不悟……” 仙尊看了眼凤无缺，愣是把仙族和神族之间的纠葛咽了下去。 而这个蠢货，似乎只能够借助着仙族和神族的纠葛才能够找到自己的优越感和存在价值。 而这样子做的话，刚好落入凤无缺的下怀。而凤无缺来仙族的目的，自然不会是对柔嘉公主情深义重、也不会是因为仙族的忠诚，更不可能因为对于曲泽笙醋意。因为仙尊知道，凤无缺是一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人。 他不可能为了任何的原因委屈了自己，就像他不可能因为任何的事情，阻断自己一统四海八荒的意图一样。 仙尊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总之，柔嘉凶多吉少。眼下，唯一不可以放弃的就是仙族的雄图霸业，无论如何，仙族和鬼族少不了一战。” 仙尊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表情，他不喜欢任何人看透自己，也不喜欢被任何事情勘破。 所以仙尊表示自己不愿意也不想成为那个为了别人而放弃梦想的人。 而他的眼神，无论望向那个方向，总是空灵没有任何的色彩。 无论从那个角度注视，都很难看到他眼中的波澜，那样的不惊不喜，淡如玉色。 凤无缺第一次遇见的凶狠的眼神就是她自己，不是别人。就是这样的眼眸，让自己心中有了不敢挑衅的信念。 “父尊这样子说，柔嘉就算死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沐歌说道。 心中刘伟感到一些安慰，如果按照父尊这样的逻辑，至少自己妹妹的离世，不会没有任何一点的价值。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失误，还有父尊的不悲伤，把柔嘉公主的傲气和自尊，轻轻地埋葬。 凤无缺嘴角牵过一个浅浅的笑意，心道，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会有遗憾，或许，她的心中恨死你了也未可知，嘴里却说道“本王族人早先曾经和神族有过交际，如果仙尊不嫌弃，本王倒是可以尝试营救公主殿下。” 凤无缺并没有实打实的把握，但是他知道，仙尊需要自己这样的人，甚至是，仙尊是需要这样的消息的。 也就只有这样的一个欲拒还迎才能够彰显出仙尊的气度和威武不凡。 “你可以前往海眼？”仙尊有些不可思议道，由于惊讶的表情，眸中闪着犹疑不决的神采。 海眼，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只要他说可以，自己马上就杀了他，因为海眼可以进入的人，都是和神族有关的故人。 “本王自然是不可以的，但你的爱婿或许有可能。”凤无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曾经的海眼，自己已经不记得那是那一年的记忆了，只是知道，那一年的桑葚熟了，漫山遍野的紫色。 最后，那些桑葚花，却染红了胭脂的战袍。 至少，在最后的瞬间，那些紫色的战袍，都是血腥和杀戮，最后凝聚成的美景。 “你是说？曲泽笙是神族的后裔……” 仙尊不解道，在仙尊的眼里，能够进入海眼的人，只有曲泽笙，神族的唯一后裔，但是…… “他也配，呸……只不过碰巧得了神族的血脉……那群冤死的英灵，自然会给他面子，这面子不是冲着他鬼尊的身份，也不是冲着他的修为，单单是因为他的了神族的血脉而已。” 凤无缺淡淡的啐了一口在地上，并不是配不配的事情，而是自己眼中，和别人眼中，曲泽笙根本不被接受和认可。 神族的名声，其实他这样的猥琐之徒可以恣意玷污的，自己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就算她是鬼尊也不可以。 因为他那紫色的眼睛，因为他那橘色的头发，因为他那邪魅却引诱无数少女的容颜。 第272章 仙尊好谋略 “神族的血脉……你是说四海八荒苦苦追寻的神族遗迹的钥匙只在曲泽笙的身上？”仙尊有些不解的说道，对于传说中神族的血脉，自己远远比他要上心的多。 神族对于凤无缺或许还是合作者，对于自己确实是不共戴天的存在。 因为自己当初曾经鬼迷心窍的做了一件到现在都异常后悔，却不能够弥补的事情。 本以为这一世不会和神族有任何的交际，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儿，柔嘉公主，竟然和神族牵扯不清，那么自己的这笔账，自然不能够算是糊涂账了。 四海八荒总是公平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不在自己的身上，就印在了柔嘉或者沐歌的身上。 “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这件事情就交给本王吧，本王出来有些日子，是时候要回去了，就说柔嘉公主在路上被妖族劫持扔进海眼里了。依着他的性格，定然亲征妖族。仙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平了妖族。”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嘴角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他深深地明白曲泽笙的脾性，所以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可以打到曲泽笙的七寸。 但这都不算什么，自己在意的并不是眼前的事情，自己在意的是更为深远的有些东西。 “到时候我们只找鬼族要人即可”沐歌毕竟是年轻气盛的，被凤无缺的三言两语撩拨得杀意四起，完全不在乎仙尊的表情，甚至对于他来说，凤无缺是自己得到某些东西的新的契机。关于这一点，沐歌是深信不疑的。 “仙尊好谋略”凤无缺浅笑道。 凤无缺的眼角留意到仙尊想要杀了自己的眼色，但是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一时间仙尊还是不会和自己为难的，毕竟自己的存在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鬼界的。并不是说仙族的存在就是有道理的，相对而言，鬼界的存在也是道理的一种。 在两种极其强大的势力面前，又恰逢柔嘉公主跌入海眼这件事情，孰轻孰重，仙尊自然是掂量的清楚。 鬼界，或许平静的太久了，总会有些小波折。 凤无缺知道，曲泽笙已经对自己没有了以前的绝对信任，但是这样的信任，不是依靠着自己的想法能够转移的。 他既然选择了不在信任自己，自然是有他的原因，而自己说什么都显得不再重要。 “我和你说，我真的认识你们的尊上”白凌飞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凤无缺的耳朵里。 凤无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仔细看朝着声音的方向查看的时候，果然发现了白凌飞，正在和秋冥宫的侍卫理论这些事情。 “你倒是说话啊……”白凌飞继续说道，那个侍卫并没回复他任何一句话。 但是白凌飞似乎气性大涨，准备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掉先前的不快……暴力的方式…… “白师弟，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他不说，你不会揍他吗？”司空明上去攥住了白凌飞的拳头，他胳膊上已经凸起的金色经络一点一点的消了下去。 畜生的智商果然是堪忧，根本不去想象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去撒野。 曲泽笙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吧，司空明拿着白凌飞的小手在黑甲军的脑袋上凶狠的打了一下。 黑甲军，瞬间亮出兵刃。 虽然自己不说话，但是不代表自己战斗力底下，自己是很能打的存在，这个家伙竟然敢这样子羞辱我们。 黑甲军的兵刃，在一团黑雾的烟霞滚滚翻腾而出。白凌飞和司空明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了。 “住手，这两位是本王的故人”凤无缺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本来已经亮出兵刃的黑甲军，看到凤无缺的时候，立马公斤的还了个礼，站在了一边。 “凤王爷……你还记得我？我叫白凌飞，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人和人之间，遇见就是缘。”白凌飞蹦到了凤无缺的身边。 凤无缺苦笑了下，这么久不见了，这个家伙还是个猴子的秉性，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够进化出人类的智商和头脑。 “你说的有道理，你们不陪着月儿……怎么想起寻我，一起喝酒去……”凤无缺爽快道。 他最喜欢和猴子喝酒，因为这个白凌飞的猴子每次喝多了，都能够给他们哼上一段凡间的小曲。 而且人家哼的那是有莫有样的，有时候，甚至都不用伴奏，人家猴子直接就是连哼带跳的。手舞足蹈。 “月儿……你是选择性失忆，我正是要来鬼界寻月儿。至于喝酒就不必了。你带我去见鬼尊”司空明不满道。 对于凤无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戒备的心里，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凤无缺也不是什么善于之人。 关于这一点，自己是一清二楚的。至少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什么过失。 “尊上已经有了新宠”凤无缺淡淡的说道。 他自然是知道尊上所为的新宠是谁，但是自己就是没有成全她的心。 自己不愿意成全，凭什么他曲泽笙从自己的手中抢走了月儿，自己难道还要感恩戴德吗？自己不是那么下作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放屁，除了月儿，这辈子谁都不行”白凌飞不解道，上前一步和凤无缺近在咫尺。 凤无缺被白凌飞的表情吓了一跳，这个猴子竟然真的就在自己的对面，直直的面对着自己，和自己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怎么样恐怖的事实，问题是这个猴子和自己聊的问题，竟然是月儿……总觉得好尴尬。 “还有你这人，我还以为你要咬我一口……不过话说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尊上了……”凤无缺咽了口吐沫催促二人朝着秋冥宫附近的凤王府走去，毕竟，万一发生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至于整个鬼界传的沸沸扬扬。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尊上的禁脔吗？怎么会见不到尊上……被嫌弃了？不被待见了？还是……” 第273章 你是我师兄? 司空明突然想到，凤无缺和曲泽笙不一般的关系， 觉得眼前的这件事情，委托给凤无缺或许还是有些用的。 “你到底有没有话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凤无缺懊恼道。 他并不是不喜欢司空明，而是不喜欢别人把他和曲泽笙相提并论，毕竟在他看来，曲泽笙是自己不可能高攀的存在。 对于尊上位置的仰视，让自己变得渺小，并且畏畏缩缩。 甚至是有些丧失作为人存在的底线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却是自己必须要走的人生。 就像时下，自己必须走为了凤族而活着的路。 显然这不是自己选择的，但是这条路，却是命运已经选择好了的，自己没有资格否认，也没有能力去反驳。 甚至不按照这个路走的话，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我告诉你，月儿是不可能死的” 司空明说道，食指指着凤无缺。双手环抱着宝剑的姿势看上去简直就是帅出了新的境地。 凤无缺本来想要反驳司空明，但是看到他笃定的眼神之后，凤无缺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目前来看，这句真话里面还没有什么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但是他说的肯定是一个重要的秘密，不能为自己所用，是因为眼下的情况还不明朗。 白凌飞狠狠地拉住了他的衣服，捂上了他的嘴巴“关于月儿的事情，师父说过，和谁都不可以说。” 顺便朝着凤无缺致歉的笑了笑。凤无缺回复了白凌飞一个尴尬的笑意。 “那你干嘛告诉我……”司空明把白凌飞拉到一边埋怨道。 “你是我师兄，但不是师父，这件事情是师父给我的命令，并且嘱咐我不许告诉任何人。”白凌飞无辜的对着司空明说道。 一时间司空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无缺心下道，这或许就是人和畜生之间的差别，畜生就是这样的，想法永远超出了人的理解和认知范围。 “你们不想说，我还不稀听的”凤无缺浅笑说道，随后朝着二位的方向喊道“先去喝酒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了影响喝酒的心情。” 在他看来，酒是个好东西，但是有时候却会坏事。 不过眼下，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只有喝酒之后，才有可能从凤无缺的口中获悉一二。 “喝什么酒，我要见曲泽笙”司空明大手一挥，朝着凤无缺说道，在他看来，值得自己买账的人很少，凤无缺只能算是半个，因为他的品行不是自己喜欢的。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这里是鬼界，不是外面，直呼尊上名讳，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凤无缺浅笑道。 对于二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意提醒，省的这两位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到最后反倒是显得他这位王爷的不是了，再则，自己刚刚和仙族谋定往后的事情，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不笼络人心，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他拐了我师妹……我还不能够说了？你们鬼界，当真好是霸道。” 司空明话说了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师妹是被曲泽笙拐走的。 因为当初自己的师妹，被自己带回藏宗之后，好的差不多了，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才离开的。 至于去了哪里，确实是没有直接的说法指责鬼界。 而自己更没有亲眼看到曲泽笙拐了自己的师妹，真的论起来，反倒是显得自己的不是了。 “司空明，你这么说，别怪本王送客了”凤无缺显然是愤怒了。 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样的善良之人，偏偏还遇见司空明这样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 焉能不生气，自己好歹是个王爷，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但起码是有地位的。 “不是要去喝酒吗？你们二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快成乌鸡眼了呢？今天这顿酒，不知道我喝的是能不能尽兴哦”白凌飞说道，上前拉了一把自己的师兄。 示意他看清楚形式，思考下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 正在踟蹰间，天空中一道耀眼的白光，破空而起。 “那是什么？”凤无缺看到远处秋冥宫的位置，一束紫光冲天而起。 凤无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曲泽笙……难道因为月儿，用了禁术…… 这个蠢货，因为一个凡人……想到这里，凤无缺本来想要啐曲泽笙一下，但转而想到自己的时候，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自己，不见得就不会这样做。 他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一个痴心的人罢了。 “魂玉尸丹……尸族的魂玉尸丹……凤无缺，你还敢哄骗于我，师妹不在这里，这里怎么会有尸族的魂玉尸丹……”司空明惊喜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心下却感慨道，难道是师父，他要醒来了。 所以魂玉尸丹感应到了师父的气息，所以魂玉尸丹觉醒了？ “单单一枚魂玉尸丹你就断定月儿在鬼界，未免有点太强词夺理了。”凤无缺不服道，心下一惊，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瞒不住的。 “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我司空明敢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司空明完全不在乎凤无缺的意思，在他看来，她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找到师妹了。 “司空明，鬼界的秋水长天难道是你可以放肆的？”凤无缺怒道。这个家伙，自己一忍再忍，这家伙表明了就是想要和自己单挑的意思，难道自己还会怕他不成。 之前还以为他有点用处，眼下，魂玉尸丹已经被曲泽笙用禁术唤醒，自己还用他个头啊。 所以司空明现在的身份，有一半是毫无意义的弃子。 对于凤无缺而言，一个没有用的弃子，也就意味着随时面临着被毁灭的命运。 凤无缺极其擅长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没有必要的经历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的。 特别是那个人，还不是自己喜欢的时候，不马上杀了他，多半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心情还可以 第274章 我们还是朋友 “月儿……果然在曲泽笙哪里，你竟然还想抵赖，果然是什么样的尊上，就有什么样的弟子。当初是他悔婚，现在又来暗抢，真当我们尸族没有人了吗？” 司空明完全不在乎凤无缺的愤怒，说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冲动。 这个家伙的过去自己多少知道点， 他和自己一样，是凤族最后的血脉，就像自己是尸族最后的血脉一样。 “什么悔婚？大师兄，你说清楚” 白凌飞挤到对峙的二人跟前。试图让他们消消火。 这两个像是乌眼鸡一样的家伙，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肯相让分毫，当真合适吗？ “这段是你不知道的，当初曲泽笙许诺三日后迎娶月儿为妻，可他最后竟然明目张胆的毁弃了婚约，那日我跟着月儿，走到鬼市曲泽笙的行宫附近，听得一清二楚。月儿悲愤的离开后，一直郁郁寡欢，这笔账都是小的。过分的是，他竟然人心对月儿亲下杀手，毁了她的修为……有些话，我作为大师兄，一定要当着曲泽笙的面问清楚。” 司空明越说越气愤。手中已经擎出了自己的宝剑。 只要凤无缺敢说半个不字，自己马上就和他大战一场。心下打定主义后，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凤王爷，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但是月姐姐的事情，白凌飞得罪了，今天无论你说或者不说，我们都要见到鬼尊。” 白凌飞朝着凤无缺拱了拱手，自己失礼貌，却又做事得体大方。 关于今天的事情，自己这边和曲泽笙之间，早就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我若是帮了你们，就是对尊上不忠，但是如果任由你们胡来，又是对朋友不义，你看这样吧，我把你们带进秋冥宫，至于能不能见到尊上，就看你们的本事，这不中不义的名声，看来我凤某人是背定了。” 凤无缺略微皱了下眉头，很是为难道。 心中却在偷笑，自己正瞌睡呢，就有人送了个枕头，自己正打算杀人呢，就来了两把刀子。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好运气来的未免太过得心应手了。 “如此说，我们还是朋友。”白凌飞拍了下凤无缺的肩膀调皮道。凤无缺点了点头，司空明不屑的看了眼二位。 白凌飞看到有戏，继续说道“既然是朋友，是不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凤无缺翻了个白眼，无奈的道“是，我还听说过插朋友两刀更是不遗余力” “凤无缺……”白凌飞嘟着嘴巴。凤无缺心中一动，想起了曾经和赵聆月他们三人一起游历望天涯的那段岁月。 “怕了你了”凤无缺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白凌飞说道。接着他快步朝着秋冥宫城门的位置走去。 二人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凤无缺继续说道：“你们到前面去的时候，不要出声。只当是我的随从，随我一同进入。” 凤无缺说完，二人同时点了点头。凤无缺拿出王爷的气势，朝着秋冥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果然是畅通无阻，白凌飞不禁感叹，凤无缺这张牌，果然好用哦。 他们既然进去了，凤无缺当然是找个理由赶紧串了，被曲泽笙发现了，自己这身皮，估计会被揭下来一层哦。 秋水长天的外面，司空明缠着两个守卫，打了三百来会和不分胜负。 白凌飞已经看得有些瞌睡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曲泽笙的侍卫哪里让他不开心了，缠着人家两个黑甲军，拼死拼活的打起来了“大师兄，这不是擂台，你能够不比武吗？师父遗命，好勇斗狠不好……” 白凌飞说话的时候甚是可爱，但是看在司空明的眼中，却是分外的讨厌。 “白凌飞，你是不是猪脑子，你不会去寻寻月儿，还有，你在让我听到师父遗命这四个字，我拔光你的毛”司空明狠狠地说道，这家伙的智商，自己当初就应该假装不认识他。 也不知道当初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鬼使神差的认了他这么个师弟。 千万年来，尸族唯一的一个畜类——白凌飞。 再有就是，司空明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师父已经去世的事实，也不愿意让别人认为这是真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你们打架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那我走了”白凌飞甚是觉得陪着司空明无聊，说完这句话说完，司空明几乎为之气结。 这个家伙，不帮助自己也就算了，还站在一边观看自己和两个鬼界的黑甲军大战。 真不知道师父当初为什么要收他为徒，而自己为什么要遇见他…… 师父……中间肯定有什么说道，难道这家伙是师父的私生子……不可能，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专心打架，怎么可以这么大的脑洞。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甲军中的其中一个上前试图拦住白凌飞，司空明想要去阻拦他，却被另一个黑甲军缠住了，一时间抽不出身。 但是眼下的形式，不下两百招，单独对付自己的黑甲军，必败无疑。 白凌飞的步伐很是灵敏，黑甲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追上他，倒是惊动了大殿内的曲泽笙。 “牛头，外面什么情况。”曲泽笙刚刚施完禁术，朝着外面守护的牛头道。 其实那两个家伙来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只是刚刚正到紧要的关头，如今，只要自己好好地守护着月儿，不日她就会痊愈的，想到这里，曲泽笙似乎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眼下的自己是极其虚弱的，所以才会想着要牛头前去探望。 “回禀尊上，是咱们的两个侍卫在捉拿一只猴子呢。”牛头说的不值一提，它虽然不清楚曲泽笙和猴子是什么关系，但是外面的司空明，他是认得的，哪位是尸族的大弟子，鬼界和尸族之间的关系，早就千丝万缕难以算清楚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司空锦心和赵聆月，而不是眼前的司空明，他只不过算是这件事情之中的小虾米而已。 第275章 ……滚…… “猴子，这么好玩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来禀报呢” 曲泽笙想着，赵聆月一定会喜欢看的。至少在自己看来他会喜欢的。 遂携了赵聆月朝外面看去。至于所谓的争端，曲泽笙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依靠。 他对于白凌飞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个大概情况了。 “司空明……”曲泽笙冷着一张脸，朝着外面台阶上打的正酣的司空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曲泽笙并不喜欢遇见故人，特别是司空明这样的人。 更不是自己想要遇见的对象。当然真的遇见了，自己也是躲不掉的。 “曲泽笙，让你的人住手，我有话要说。”司空明冷冷的对着曲泽笙说道。 如果不是月儿，这一世他都不愿意看到他那张欠揍的脸。 一个男的帅成这样子，让他情何以堪呢。 曲泽笙略微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被别人指着，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退下”曲泽笙怀中抱着赵聆月，缓缓地说道“你最好能够说出朵花来，否则，你们尸族等着被灭吧” 司空明并没有意识到曲泽笙不喜欢被别人指着的心情，反而一直与曲泽笙保持着眸中对峙的姿势。 “我怕你不曾，我们尸族已经被灭过一次，我还在乎一而二。”司空明不屑道，她最不喜欢别人威胁自己。 司空明完全没有把曲泽笙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光脚丫子还真的不怕这个家伙。 你只要敢和我硬碰硬，我就敢找你拼命。还给你说出朵花来，你想怎样就怎么样的话，这个世界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尊上，你不是要朵花吗”说话间，白凌飞变成了一朵花，走到了曲泽笙的跟前。 他的样子憨态可掬，头上长着一朵灿烂的菊花，而且是七色的，不知道这个家伙在休闲的途中从哪里见到过这么古怪的花朵。 一时间留心估计也就记了下来了。 一旁的牛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司空明忍俊不禁道“白凌飞，我真不该带你出来，让你糟蹋了尸族的尊严。” 白凌飞的脑子里，除了屎，就是浆糊，这是司空明唯一能够想到的结论。 “送你一个字，自己体会……滚……”曲泽笙不知道要如何理解眼前的妖孽。 曲泽笙对着白凌飞无奈道。略微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师父司空锦心何等的举世无双，怎么就收了你们两个脓包徒弟。” “大师兄……他骂我们”白凌飞朝着司空明说道。 他心意里的意思是让司空明替自己出头，不过这一次，白凌飞似乎算重了自己在司空明心中的分量，让他替自己出头，怎么可能。 “你终于听出来了。”司空明的表情似乎在说白凌飞，你怎么不去死啊，笨死了。却也无可奈何。 “司空明，本尊没空和你废话，没事的话，马上滚出鬼界”曲泽笙长袍撩起，转身朝着大殿的位置走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着一股子骄傲的霸道气息。 猛然听到他表达的内容，不由得被他给气结，但是转念之间，司空明想到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遂高声说道： “我问你，刚刚那柱紫色的光华是不是月儿身上发出来的？” 这句话，他说出口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想要求证清楚答案的真实性。 他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迷迷糊糊下去。 “本尊为什么要告诉你”曲泽笙心下一惊，抱着赵聆月缓缓远去的步子，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因为赵聆月看到猴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异动，所以他断定，自己想错了路子，只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怎么就知道月儿的事情了呢？ 也是该着这样，她是月儿的师兄，知道月儿的来龙去脉没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刚刚就是月儿脖颈中的项链发出的紫色锋芒。”司空明见曲泽笙迟疑间，更加肯定自己的说法了。 曲泽笙朝着司空明二人的方向缓缓走去，他走路的时候，总是无声无息。 “哦……说来听听”曲泽笙注视着怀中的月儿，她的双眼微翕，似睡非睡，看的曲泽笙几乎不能够移开自己的眼睛了。 “魂玉尸丹，是师父毕生修为凝结的内丹，别说是你，就算四海八荒任何一个鳍宿，都没有本事损伤魂玉尸丹分毫。墨渊河畔的她之所以不死，便是仰仗魂玉尸丹的功劳。” 关于魂玉尸丹的事情，自己原本是不打算和曲泽笙说的，但是眼下的情形， 想要弄清楚月儿的问题，能够谈论的话题，只有月儿的事情而已。 “还有这样的功效，可惜本尊不知道什么是魂玉尸丹。”曲泽笙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他就是凭借魂玉尸丹确定的赵聆月的身份，断定她是自己寻觅的人。 而司空明说道魂玉尸丹的时候，曲泽笙的眸子中充满了恨意，当初的司空锦心，就是用自己的命换取了赵聆月活下去的人生。 也是这份执着的感情，使得自己始终不能够坦然的把月儿从他的身边带走。 但是这一次，自己不会再心慈手软，就算是司空锦心复活，自己也不会再妥协丝毫。 “你少在这里自欺欺人，不能断定，鬼尊大人，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除了月儿，还有那个女人，有资格劳动你老人家走一步抱一步的。” 司空锦心不屑地说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月儿会爱上的人不是师父，所以师父一直在隐忍，一直一直的陪着她长大。 哪怕长大后的她，爱上的是一个会杀了自己的人。 所以，司空明之前一直不懂得师父对月儿的感情，但是自从自己的族人被灭之后，自己渐渐地懂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 并不是缘分的事情，有时候也是有缘无分的事。 “良心？本尊什么时候有过这个东西？” 曲泽笙故意避开了关于月儿的话题。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 第276章 司空明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不想她再次踏入世俗之中，自己已经决定，明天待她去看下天楚帝国，然后就随他归隐山林。至于鬼界，如果凤无缺喜欢的话，送给他无妨。 “曲泽笙，你不要欺人太甚，你骂了骂了，打也打了，现在我们就问你，月儿在哪里” 司空明的性格本身就是有些急躁，眼下心里记挂着赵聆月，更是有些口不择言。 和曲泽笙说话的这个空档，他完全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十二万分的耐心。 对于他来说，多费一句话都是煎熬的事情，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就只能够血溅当场。 “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本尊。因为本尊也在找她” 曲泽笙的眼中，这一世，除了看到赵聆月以外，还真的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过。 对于他来说，别人的存在只是一个过程而已，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 只有赵聆月的存在，点燃了他生命中最后的烛火，让他看见了四海八荒黑暗之中的唯一光芒。 “看剑……”既然说话没有用的话，那就打呗，谁打得过谁，最后再说。 “司空锦心的徒弟，果然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曲泽笙并没有躲闪，但是由于距离很近，曲泽笙还没有来得及躲闪的时候，只看见一道血剑，在空气中喷洒出来。 “噗嗤……”一双手，挡住了长剑，血殷殷的留了出来。 “找死”曲泽笙扬手朝着司空明的灵台处拍去，赵聆月轻微拉了下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这一切如果是造化弄人，那都是自己的命数。 如果这一世，都是有缘无分，那就怪自己奢求太多了，想用死去的姿态，换取他记忆中一席之地。 只怪自己太在意曲泽笙的夫人，那个从来没有进过秋冥宫，只是生活在别院的女子。 这一刻，赵聆月是羡慕她的。 “月儿……你怎么这么傻……她根本伤不了我分毫”曲泽笙一把镇开了司空明的长剑，最终放弃了杀他。 因为赵聆月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了。 怎么会这样，大荒经的传说中，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就算是她有不虞，也不会马上就灰飞烟灭啊。 可是眼下竟然这个样子。显然曲泽笙是接受不了的。 赵聆月注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心和无助，他告诉曲泽笙，自己是担心长剑伤害到她，所以才替他挡了这一击。 却不曾想，自己是这么的没有用，竟然什么都帮不上。 “他果然是月儿”司空明说道，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因为赵聆月脖中的魂玉尸丹变成了墨色，这是否也代表着她……就要灰飞烟灭了。 魂玉尸丹，不是说要守护她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月儿……司空明，你知道月儿……” 本来过了今日的坎，她就会逐渐的恢复，所以自己刚刚用修为催动魂玉尸丹，以求助她尽快复原。之后便可以行动自如。 可是今日的坎，竟然应在了司空明的身上。 这个家伙就是月儿催命的小鬼，不是他的话，月儿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灰飞烟灭…… 是的，曲泽笙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日墨渊河畔的场景一一浮现， “一切都是本尊造的孽……哈哈哈，上苍，你从来不曾饶过谁。”曲泽笙突然想起那日墨渊河畔的事情， 是自己亲手毁了月儿的仙骨道基，亲手废了她的修为。 所以，她的再次重生，不过是仰仗了身体中那颗不死之心而已。 并不是真的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从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废人的样子，自己便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把师妹还给我们”司空明怒道，无论曲泽笙这次说出什么原因，自己都不会信了。 因为他眼中的赵聆月已在缓缓地飘散。 司空明挺着长剑，朝着曲泽笙的要害位置刺去。 曲泽笙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一手画圆，用去七层术法守护赵聆月的元神不散。 一手将司空明的长剑凌空弹开，司空明心下一惊，这个家伙身体里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现出来。 “你不配……司空明，如果月儿以后不能够活下去，我要这天下陪葬，而你，就是千古罪人之一……” 曲泽笙拂袖抱起赵聆月凌空而去。 眼下不是酣斗的时候，月儿的身体，一惊完全超出了负荷。 任何一种拖延，都可能造成自己这一世的遗憾。而曲泽笙，是一个绝对不会拿着赵聆月去堵任何东西的人。 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一切一切都是以赵聆月为重。 而这份爱，如果她接受，自己定然会感谢天地万物。如果她拒绝，自己也不会气馁。 因为在她循环往复的生命中，自己竟然只在最后的这一世遇见了她。 他很想抱她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说一声：月儿，对不起，我没有护着你。这些年，你肯定吃尽了苦头。 “尊上，你不能走，鬼界咋办呐”牛头冲着曲泽笙喊道。 这下事情难办了，自己刚刚接到通报，说是凤无缺心怀他念，还没有来得及禀报，就碰上了司空尸族的侵扰。 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伤到了月儿姑娘，这下可好了，尊上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不干了。 “本尊已经写好了旨意，鬼尊的位置，交给凤无缺暂代，从此以后，四海八荒，你们都不必寻我。” 曲泽笙的声音凌空响起。 牛头看到了绝望的火苗，自己还没有说凤无缺的事情，竟然…… 凤无缺统御鬼族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杀戮，无尽的杀戮，凤族之所以没有复仇，第一，曲泽笙太强大，第二，凤族太弱小，第三，时间久远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凤族的故事，在正常的人看来，凤族的复仇，显然就是倒行逆施，难以得到人心。 而如今的情形，对于凤无缺来说，恰恰如鱼得水。四海八荒的宁静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曲泽笙，你要带我师妹去哪里”司空明冲着曲泽笙远去的背影喊道。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妹了。只是……自己却亲手伤了她 空中再也没有回音了。 第277章 啪啪啪 “凤无缺，你想做什么？”连如霜和凤无缺对峙在宫门外面。 二人同时看见了秋冥宫的信号在天空中亮起来，于是知道秋水长天出了大事。 连如霜担心的是曲泽笙，至于凤舞担心的是什么，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按照连如霜的说法，秋水长天的大事，便是凤无缺。 在凤无缺看来，秋水长天的事情，只怕是连如霜，不……他还没有这个本事，难道是仙族…… 这群不守信用的家伙，说好的一起对付曲泽笙，竟然先一步下起了手。 “做什么？尊上呢，信号打了出来，你却在秋冥宫，本王怀疑你谋权篡位” 凤无缺上前一步，杀气骤起，他的气势，一直是咄咄逼人的样子。 “本宫谋权篡位？笑话，本宫还觉得你狼子野心呢。”连如霜大笑道。 似乎听到了一个白痴再说一句蠢话而已。 “凤王爷，我们年年可不是你……”雯曦拿着手帕，福了福身子，上前一步道。 “啪啪啪”凤无缺几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煽在了雯曦的脸上，继而，凤无缺浅浅笑道“哎呦……本王下手重了，伤了连妃的人呢，不过本王告诉你，在鬼界，还没有你这个贱人说话份，下流痞子。” 凤无缺说道最后的时候，眸中除了不屑和轻蔑，几乎看不见其他的神采。 雯曦的脸颊，接着一阵红一阵白，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凤无缺完全没有顾及到连如霜的面子，表面上，她是在打雯曦，实际上是莎莎连如霜的威风。 这个小贱人，嚣张跋扈惯了，自己早晚找个机会收拾了她。 “凤王爷，你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只管朝着本宫发作就好，何必……” 连如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和凤无缺理论到底的。 “下流痞子，教坏主子。本王打不死你”凤无缺接着又啪啪啪三巴掌，煽在了雯曦的脸上。 似乎这样自己才略微消了下气，缓一缓之后，凤无缺浅笑道“连妃，本王性格不好，一时间没有控制得住，替你教训了下侍女，你不会介意吧。” 凤无缺脸上的笑意，彻底的激怒了一旁的连如霜，以前的凤无缺看到自己，总是异常的恭敬。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是连如霜是不吃这一套的，遂道“凤无缺，你和我去见尊上……” 是的，连如霜不想和凤无缺继续纠缠下去，因为他内心深处最为担心的就是曲泽笙，凤无缺却不是，他巴不得晚点去秋水长天，最好去的时候，曲泽笙已经断气…… 或许，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最终结果，那么多年的兄弟，自己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 私心告诉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凤无缺沉了一下脸说道： “连如霜，你不要蹬鼻子上脸，给你脸了是吧。尊上在的时候，本王让着你，现在尊上已经不再鬼界，你觉得本王还会让着你。” 凤无缺的眼线早就已经告诉他具体情况了，尊上确实已经不再鬼界了。 至于鬼节之中是什么情况，一时间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连如霜似乎知道的还没有自己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几乎可以放心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尊上不再鬼界去了哪里？”连如霜不信道。整个人的气势一瞬间垮了下来。 “你和我一起去秋水长天不就知道了。”凤无缺嘴角浅笑道，对于刚刚打雯曦的事情，二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雯曦一个人，捂着脸，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秋水长天的外面，到处都是碎石狼藉。 不过连如霜看到秋水长天四个字的时候，眸中闪着异样得华彩。 她知道，今天，是她在鬼界之中，最重要的一天——光明正大的被请进秋水长天。 曾经，曲泽笙亲自下令，不许自己靠近秋水长天一步。 “娘娘，你可算是来了”牛头等在秋水长天的外面，看到连如霜的时候，激动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朝着连如霜走过去，最后甚至激动地绾着连如霜的胳膊往前走。 “牛头，尊上呢”连如霜问道，她好奇关心的左右不过是一个他。 跨进秋水长天大门的那一刻，她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秋水长天始终不允许自己迈入一步，而今天，自己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踏进来了。 “尊上，走了，”牛头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边哽咽的说着。 当时的场面过于混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只知道尊上走了，因为自己就看到了这些。 “你说清楚，尊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走了”连如霜不信的拽着牛头的胳膊道。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曲泽笙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她不会抛下自己的。 绝对不会，他一定心里还有自己呢。 “尊上带着月姑娘，毫无征兆的离开了秋冥宫，还说，把鬼界暂时交给凤王爷。”牛头边哭边说，这个时候，他竟然才看到凤无缺的存在。 凤无缺听到他的说法，已经开心的不行了。鬼界交给自己了，这是什么情况，表明了就是尊上给自己送了一件大功。 也是这件事情，让自己足以攀附上仙族这个大树。 “你说什么？曲泽笙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鬼界交给谁，他都不会交给凤无缺的。”连如霜肯定的说道。 曲泽笙虽然不爱自己，但是也不信任凤无缺，这是肯定的事情。 因为这和凤无缺的身份有关，注定尊上不会信任他。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为什么不会交给本王？要知道，陪着尊上南征北战的是本王我，而不是你这个只会欺上瞒下，说长道短的小人。” 凤无缺对着连如霜浅笑道，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脑子坏掉了吗？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幸运，就像自己一样，狗屎运好起来，好的别人都不信。 连如霜上前一步，推开了自己面前的凤无缺，不屑道： 第278章 无间地狱 “我是小人，怎么了，你永远记住，你是凤族余孽。死不足惜，当初若不是尊上仁慈，收留了你，你早不知道死了几万次了” 她的心中，凤无缺自然是不配享受鬼界厚待的，自然是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的。 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 有的只不过是人心的虚伪和不满足，所以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有分别的。 “你的意思，要本王感激尊上当年的不杀之恩。” 凤无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本王就算是感谢，也是感谢尊上，但是你不代表尊上，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以后本王才是鬼族的尊上，至于你……能不能让你在鬼族活下去，看本王的心情了。” 如果搁在以前，自己断然不敢不卖连如霜的面子，只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完全没有给他脸面的必要了，因为她就不值得自己给他脸。 “凤无缺……”连如霜指着凤无缺道。 一时间由于气恼，却不知道要讲什么了。 “两位……先不要着急吵了，眼下这两外要怎么处置呢？” 牛头指着司空明和白凌飞，心下赶紧劝和，这两个今天要是炸了锅，鬼界的岁月真的是到头了。 尊上辛辛苦苦创建的四海八荒的制衡局势，到今天也该土崩瓦解了。 “放了吧，他们是我的故人。”凤无缺道，对着司空明拱了拱手，浅笑。 “凤王爷，我司空明不会感激你，当初如果你仗义一点，我师妹……算了，今天你救了我，原不该算旧恶。” 司空明抱拳道，凤无缺浅笑，他的容颜确实有魅惑苍生的实力。 对着他们呢挥了挥手，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杀了眼前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为了他们，就算是为了赵聆月，自己也不能够杀了他们，因为他们两个人头落地的时候，就是自己和赵聆月翻脸之日。 而且是再也没有办法和好的那种。 “他们两个擅闯秋水长天，罪不容恕。”连如霜朗声道，对于刚刚凤无缺无辜抽打雯曦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打算藉由此事驳了凤无缺的面子。 “你是听不懂吗？鬼界的鬼尊之位，尊上传给了本王，以后，鬼界就是本王的了……”凤无缺完全没有理会连如霜的声音。 因为牛头的话，刚刚已经告诉自己了，鬼界自己说了算。 而司空明也没有理会连如霜，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关起来门自己解决，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遂和白凌飞一起朝着秋水长天的山下走去。 “放屁……”连如霜这个词说出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来人，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目无尊长的女人给本王拿下，关入无间地狱。”凤无缺笑道，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对于连如霜这个女人，自己早就看不惯了，惯于欺上瞒下，惯于阴谋诡计，惯于挑拨离间，之前有曲泽笙，自己不敢动她，现在，自己完全有能力弄死她。 至于无间地狱，便是四海八荒唯一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去处。 进入无间的地狱的任何存在，都只有一个下场——疯癫。 “我不要去那里，你个畜生……”连如霜听到无间地狱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被吓得口不择言了，他不想去哪里，不想去那个地方，因为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畜生……哈哈哈……你真的高看本王了，本王是一个比畜生还畜生的真畜生。哈哈哈” 凤无缺走到连如霜的面前，对着她露出一抹狰狞的浅笑，自己这一世不曾善良过，但是自己也不是一个恶毒的人。 凤无缺笑道，他从来没有笑的这样畅快过，今天是第一次，但是他希望今天只是个开始，而不是唯一一次。 “尊上，您什么时候举行即位仪式呢？” 牛头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凤无缺的人品，但是自己还是需要敷衍他的。 至少在某些方面还是需要敷衍下，因为自己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命不由己。 而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份决定了，自己必须奉承凤无缺这样的品行。因为自己也需要活着，而凤无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鬼界至尊的身份和地位。但是有一层他没有想到。 “你先派人通知仙族，仙族派来使者的时候，本王就正式继任下一任鬼尊。”曲泽笙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 牛头能够见风使舵，在他看来自然是极好的，而自己也不会亏待了她。 “尊上，我们鬼界虽然卑微渺小，但是我们从不向仙族卑躬屈膝……现在……”牛头不解道，这一层意思，就是牛头没有想到的，但是被曲泽笙亲自点破了。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曲泽笙说了算，现在是我说了算。知道了吗，你的责任就是不要质疑自己上司的决定，任何决定都不允许质疑。” 凤无缺今天心情大好。所以没有和牛头斤斤计较。 如果搁在以前，牛头估计早就是一盘酱牛肉了。 无间地狱的道路，只有一条悬空的冰锁链。 走在上面的时候，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稍微走慢一点的，就会变成锁链的一个环节，永远的死去。 “连妃娘娘，你养尊处优那么久了，现在被发配到无间地狱，也是你罪有应得，怨不得人。”侍卫甲一边催促着连妃，一边道。 “本宫不要去无间地狱伺候那群疯疯癫癫的疯子，本宫是尊上的女人，你们谁敢？”连如霜说话的时候，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或许是之前被凤无缺宠的久了，她已经忘却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但是她唯一铭记的却是自己是曲泽笙的女人，是秋冥宫最有地位和身份的妃子。 这一点，不知道是自己的执念太深，还是自己始终放不下，却一直的刻骨铭心。 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自己似乎更加的不忍割舍了。 第279章 烈火标识 “你唬谁呢，谁不知道新的尊上是凤王爷，至于曲泽笙，已经成为前任了，不过鬼界看你不顺眼的多了去了。” 胖的黑甲军说道。语气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虽然黑甲军是曲泽笙的直系，但是黑甲军中，也是分为上中下九等的。 像这两个胖瘦的军士，在曲泽笙的黑甲军直系之中，九等根本算不上。只能是不入流的存在。 胖军士之所以敢这么放肆，只因为凤无缺把连如霜交给他们的时候，直接穿透了她的琵琶骨。 这一世的连如霜，不取了烈火锁链，根本一点术法都使不出来。 而且，这个烈火铁链穿过琵琶骨的妙处就是，只要你不死，动一下，疼一下。 那种穿透心扉的痛苦，刺入人的骨髓深处。而且每走一步，周身的肌肉，都能够随着铁链，散发出阵阵烤熟了的肉香味道。 “你和她废什么话，他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都不懂，活该被派来无间地狱的。”瘦军士的脸颊略微黑点。 不耐烦的对着胖军士说道。 胖军士反倒是不服他了，看来二人平时没有少了斗嘴，上前踹了连如霜一脚道“你还能管得着我乐意啊，她以前没有少欺负了我们，现在落到我们哥俩的手里，让她活命都是造化。” “你不怕上头知道？”瘦军士似乎并不忌讳这些，也知道胖军士不过是图个嘴上的快活，比自己多挣些脸面而已。 只是，她好歹是尊上的女人，只怕秋后算账的时候，他们哥俩的小命要交代了。 “知道……哈哈哈，瘦子，我告诉你，就算是知道了，你觉得曲泽笙还会要一个来过无间地狱的女人……哈哈哈……他还得要脸吧……”胖子笑的更加开心了，连如霜面如死灰的走在通往无间地狱的路上。 走一步疼一步不说，还要忍受这两个蠢货的奚落，心中不免一阵的气恼。 “这话说出来不怕烂舌头，不过这无间地狱……却是比人间青楼还要肮脏。” 瘦子说道，心中念了句佛号，他再为连如霜惋惜。 之前哪怕是她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也只是因为爱上了曲泽笙，只是因为爱上一个人爱的发狂，而他又不爱自己，却不拒绝自己。 一边对自己不闻不问，一边又对自己若迎还拒。就是这样的感情，让自己放不下，舍不掉。 “你们回去告诉凤无缺，本宫错了，之前是本宫对他不住，求他不要和本宫一样。” 连如霜怔怔的说道，她记忆中，曲泽笙还是鬼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色，朝着胖瘦两位军士说道。 那抹血色殷红，在连如霜的衣服上，异常的鲜艳绚丽。 “你看看，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以为凤王爷是什么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瘦军士不屑道，他做出这样的表情，只是希望把胖军士口边的话截回去，这样的话，不至于显得连如霜那么的难看。 但是胖军士，似乎天生就比别人少了一根筋一样。 对着连如霜一顿谩骂道：“可不就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想要见谁就见谁的。也不照照自己的鬼样子” 胖军士心中越想越不愤，无间地狱的人，那个不回忆从前，那个不因为往事荒唐，但是那个都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他们一出去，别人就可以看到他们脸颊上那朵红艳的无间地狱烈火标识。 所以胖军士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无所顾忌的羞辱连如霜，其实之前的岁月中，他和连如霜没有任何的交际，也不知道连如霜是曲泽笙名义上的妃子，但是鬼界的人都知道连妃。胖军士也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她虎落平原，自己难免没有踩上两脚泄气的心思，并不需要雪中送炭有时候，只求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可惜了四海八荒的生灵，凤王爷即位后，只怕四海八荒的生灵即将被屠戮。”瘦军士说道。 自己之前，最怕的就是改朝换代，更怕流血打仗，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倒霉的都是自己这样的军士和百姓。 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因为功名富贵若长在，底下白骨早成山。 “这就不是你我哥俩操心的事情了。” 胖军士心中呵呵一笑，这个瘦子，成天忧天忧民，真当自己是诗人啊，还忧愁天下苍生呢。 “放我出去，我要见尊上”连如霜道。 他心中，只有曲泽笙，哪怕自己已经在无间地狱的牢中。 胖子军士，看着外面那些觊觎连如霜的人影，露出贪婪猥琐的笑意。 将监牢中连如霜的钥匙扔给了众人。 胖军士依然不满意的朝着连如霜啐了一口道“做梦去吧。” 这样的意图已经很是明显了，就是无间地狱的任何人，都可以抢到钥匙，也注定了连如霜会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但是这一切和自己都已经没有关系了，自己也懒得操这份心。 因为本身自己就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或许会有忧国忧民的心事，但是那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对于大人物，想法才能算是谋略，对于自己而言，那就仅仅只是想法罢了。 连如霜这边还没有消停，仙族已经蠢蠢欲动。 本来打算在温泉中泡澡的凤无缺，刚刚脱下了衣服，一袭金色的睡袍，显得他分外的妩媚柔和。 他的容颜，侧面，简直就是一见惊鸿，再见倾城，如果她不是个男子，定然会让天下的男子为了他挣得头破血流。 仙族的银甲军出现在了鬼界的上空，早已经安耐不住自己的骚动了。 凤无缺凌空而起，他完全没有料到，仙族竟然是这样的存在，或许已经料到了，只是想不到这样而已。 领头的人是沐歌殿下，他站在云端俾睨着凤无缺道“凤王爷，久违了” 而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礼节性的动作，就像自己突然放了一个屁一样的若无其事。 而一旁的凤无缺依然穿着那领金色的睡袍，香肩微路，粉面含腮，看上去平添几分了几分妩媚的灵动。 第280章 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对于沐歌的态度，凤无缺已经是一百个厌恶了，如果不是仙族的太子，自己真的会杀了他。 但是他是仙族的太子也不妨事，不耽误自己杀他。 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杀人，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是自己不敢杀得。 当然，沐歌或许算是一个。 “只怕王爷以后要改称呼了，本王不再是凤王爷了，本王从明天起就是鬼尊” 凤无缺对于沐歌是异常的恭敬，而恭敬的背后，就是包藏着她要谋杀他的狼子野心把。或者他心中不仅仅要杀了沐歌，更为要紧的是，她觊觎的是仙族。 因为只有用灭了仙族的力量，才能够换取凤族重生的机会。 对于这一点，凤无缺从来没有质疑过，而现在沐歌率领大军前来，具体是为了什么一时间自己还真的搞不清楚。 所以当前的形式就是自己先稳住，不能够自乱阵脚。 而对于沐歌这个草包，自己肯定是要恭维一番的。 “那你今天还不是鬼尊，所以，将士们，带领你们的兄弟姐妹，把住各个隘口。有不听者杀……从现在起，你们可以烧杀抢掠至鬼尊即为。”沐歌的脸上划过一丝狰狞的笑。 他在挑衅凤无缺的权威，在挑战他的极限，在沐歌的眼里，鬼界是不值得尊重的，鬼族也是不值得仙族付出的略等族群。 所以，对于这样的存在，烧杀戮略才是王道。 而且，自己做仙族太子久了，已经习惯了跋扈蛮横的路数，根本不在意眼前的这个区区凤无缺。 是以这个时候，沐歌把自己父尊的叮咛抛到了脑后：凤无缺，四海八荒唯一一个比父尊城府深的存在。 “沐歌，你不能够这样的。你们仙族答应过我的……”凤无缺并不想和沐歌闹僵。 他知道仙族对于自己来说的意义，远远不是自己眼前看到的样子，自己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鬼尊之位。 这只是自己成功道路的第一步罢了，但是绝对不是最后一步。也不是最关键的一步。 沐歌似乎看透了凤无缺的心思，对着凤无缺不屑道： “那你当着鬼界所有生灵的面，告诉本殿下，你和仙族是怎么交易的。本殿下还怕你不成？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出卖他们的尊上而换取自己复仇的私心，你觉得鬼界有谁会服你？” 凤无缺妩媚的看着沐歌，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脸上骤然现出的杀意，是骗不过众人的。 “沐歌，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凤无缺对着沐歌淡淡的说道。 凉风袭来，吹拂着凤无缺的发丝，在风中凌乱成最美的样子。 仙族的将士大部分被凤无缺的容颜折服了，很多人相信，这个世间就算是女子，能够美成这样的也很少了呢。 “怕，但是本殿下知道，你更怕四海八荒知道你的丑事。何况，杀了我？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得有这样的胆子啊？” 沐歌张狂起来的样子，估计仙尊看到都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沐歌，找死不是你这样的找法，如果你执意不想活，我成全你就是了。” 凤无缺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下。他完全不介意送沐歌一程，就算是死，也会让他死得心服口服吧。 这个家伙，找死不是她这样的找法，而她找死的节奏，完全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既然这么的想死，自己完全不介意送他，在鬼界，杀个人，对于自己，完全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也不介意，当然，更重要的是，鬼界的人，也没有人介意。 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够忍受呢。 “殿下……仙尊的嘱咐你忘记了吗？”军士上前一步提醒道。 不想到惹怒了沐歌，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军士的脸上，军士低着头，再也不敢吱声。 有时候，有些人作死的节奏，就是你想要救他都拉不回去的样子呢。 眼前的沐歌便是其中一个，打完了军士，朝着凤无缺大言不惭道： “你敢” 她说这两个字，并不是威胁沐歌，而是他身后有仙族的将士，所以完全不惧怕鬼族。 俗话说的人状怂人胆。便是指的沐歌这样的存在。 “你看我敢不敢……” 凤无缺手中的折扇一晃，变换成刀的模样，直接朝着沐歌的心脏发去。 沐歌一时间没有觉察到，竟然被凤无缺穿了个透心凉。 凤无缺浅浅的说道“鬼界，不是仙族，没有仙族把你当成祖宗供着的规矩，而且，鬼界的尊上，不是曲泽笙了，那个只会一味求和的无能之辈……” 凤无缺说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到现在，月儿在墨渊河畔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四海八荒之中，亘古变换之内，自己唯一一个在乎并且真心爱过的女子，竟然被仙族和鬼界合力逼死。 这件事情，自己永远无法学着原谅，也不会原谅。 “你真的敢杀我……天尊不会放过你……”沐歌的口中吐出很多的血沫子，说话到最后，已经模糊不清了。 “你放心好了，本王可以告诉你的天尊，你帅兵围剿鬼界，被黑甲军叛乱的残余杀了。到时候黑甲军定名为叛军，而你只是一个背叛军杀害的冤死太子。何况，天尊年轻，未来有的是太子……”凤无缺一边擦拭着手掌，一边悠闲的对着沐歌说道。 他并不在乎眼前的沐歌是死是活，因为噬魂刀下面，没有一个不是冤死的。 噬魂刀，看上去是一个生锈的匕首，但却是四海八荒之内，唯一一枚可以诛仙弑神的利器。 “你不怕仙族的将士……”沐歌用尽自己最后的术法呢喃道，试图将讯息传给仙族，却发现凤无缺早就已经布好了结界。 今天自己的这条小命，只怕必须要交代在这里了呢，对于这样的命运，自己不想说什么。 沐歌似乎看到了星尘的颜色。温润如玉，自己一遍一遍的朝着它走去。 “怕，我当然怕，我怕的要死，所以他们一个都不能够活，必须留下和你陪葬，除恶务尽的道理，本尊还是懂的。” 第281章 噬魂刀 凤无缺并不是一定要和仙族为敌，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和仙族为敌的话，那么四海八荒之中，所有的人，都将和自己为敌，自己很难有复仇的机会。 而自己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状态。 包括今天自己要杀沐歌的事情，之前并不想那么做，至于噬魂刀，自己本来是要留给曲泽笙，但是现在看来，完全的没有必要了。 “仙族的将士，本王并非滥杀无辜之辈，你们放下兵刃，投入鬼族，至此以后就是我鬼界兄弟。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共享。” 凤无缺上前一步，恳切道，鬼界，他是一代贤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没有人去质疑这件事情。 因为不同的声音都已经被他给清除掉了，是的，运用地宫的手段，把那些和自己不一样的声音，全部消灭了，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觉得处境是安全的可靠地。 “凤无缺，我们仙族是绝对不会投靠鬼族的，你不要百日做梦了”军将说道。 看他身上的仙泽，便知道不是一个品行低劣的人，而且是一个修为颇高的军将，甚至是仙尊的心腹。 只是眼下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仙族要做的就是全力一搏拼个鱼死网破找仙尊报信。 这样沐歌太子的死，才不至于无人知晓。 至少不会死的这么的窝囊，这才是自己比较在意的。 “说得好。”凤无缺浅笑道。接着手中烈火如焰，一掌贯穿军将的胸腔。 凤无缺的嘴角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道 “本王最喜欢忠心正义之士，不怕死且有骨气的人更是本王学习仰慕的对象。只是不知道噬魂刀能够有幸尝几次仙族的圣血。” 凤无缺嘴角挂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朝着仙族的将士。 在他们眼中，凤无缺的表情是特别的残忍和龌龊的，但是在凤无缺看来，自己的笑容是绝对的真诚。 “凤无缺……”一个军将试图上前理论。这样下去，还没有开始一战，仙族将士的战心就被凤无缺给吓破了。 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那么这仙族的众位，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的想法，自然凤无缺也想到了，这样的家伙，很有主见，所以是绝对不能够留存的，这个时候不杀了他，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本王的名字，岂是你这样的人随意称呼的？”噬魂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刚刚还直直站立着的军将，此刻化作了齑粉的样子飞散而去，噬魂刀的刀身，锈迹斑斑的模样正在逐渐的消退。 这是一炳饮血便会有亮泽的神器。 凤无缺接着说道“还有那个不服的，先来试试本王的噬魂刀……” 他眸中的自负和自傲，不属于现在的环境，但是显然已经震慑到了仙族的心。 没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和他以死相博。噬魂刀这件神兵，仙族的人并不陌生，传说中是在尸族，曾经也是因为噬魂刀，尸族才遭来了灭族之祸。 如今这个东西竟然去了鬼界，而且落在凤无缺的手中，难免有些不明不白了。 仙族众人，没有谁敢说话，凤无缺已经断定，他们现在是会接受自己任何条件的，只要是自己提出的除了杀了他们以外的任何条件，这个时候都会被合理采纳的。 “王爷，择日不如撞日，不若趁着今日的时光，继任鬼尊，也好安抚离散的人心。”牛头说道，想要岔开这个话题，通过这几件事情，他发现曲泽笙，却是不配作为鬼界之主。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不是为了鬼界，肯定就是对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他在鬼界站不稳，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不负曲泽笙的托付。 “撞你个头啊，没有了曲泽笙，鬼界必然以我为尊，是不是鬼尊，已经不重要了。仙族的将士，本王不会再说第二遍，马上放下武器”凤无缺坦然道，之前他一直以为鬼尊这个身份就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尊上惯会拿奴才取笑……”牛头憨厚的说道。 完全隐藏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功与名。 “放屁”曲泽笙说道，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牛头一时间什么话都不敢接。 现在看来，却不是，鬼尊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对于得之容易的身份没有谁会在意。 而在失去了曲泽笙约束的条件下，凤无缺急于释放自己内心的野性和张狂。 不过，凤无缺话音刚落，仙族的将士自然是见识到他的手段。没有谁敢于抵抗的。 在他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的时候，也注定了这一生自己到现在结束了。武器被鬼族将士收起的瞬间，他们便如同一群拔了牙的老虎，生死已经不再自己的理解范围了。 这样的一群军士，完全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了，仙族的军士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那么鬼族称霸还怕什么？ “来人，仙族谋反，派黑甲军全力诛杀，如果敢于懈怠，以同罪论处，一个不留。” 凤无缺对着浩浩汤汤前来的黑甲军命令道。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却是一个嗜杀如命的人。 “凤王爷，你说过不杀我们的，”仙族的一个军士不解道。 “你怎么能够这样，当众食言”另一个军士满身是血，是他劝说自己的军士投降苟活的，如今这样的下场，就算是死，自己都死不瞑目。 “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都不记得了，牛头，你记得吗？”凤无缺的嘴角挂着狰狞的笑意。 是的，这个时候他是一个胜利者的姿势，他当然可以说自己不记得了，别人只是一群待为屠戮的羔羊，完全的没有抵抗能力。 “我也不记得了……黑甲军，给我杀。”牛头道。 虽然他不喜欢仙族，也不喜欢黑甲军，但是，对于凤无缺让黑甲军背锅这件事情，他确实极其的不满。 所以，牛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甲军楞了一下，之后依然在和仙族厮杀。 第282章 黑风林 因为鬼尊以后是凤无缺的话，他们需要向新的主子表明自己的忠心，唯一的方式就是立下战功。 最靠谱的方法就是跟着凤无缺干完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样的话，自己才能够完完全全的站稳脚跟。 血染了江山如画。凤无缺的脑子里，全是自己族人被屠戮那日的事情。 那一日，凤无缺刚好外出，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族人的聚居地，竟然已经被屠戮殆尽。 而那群丧心病狂的人，似乎担心漏网之鱼一样，当凤无缺出现的时候。 自己的背后被一个黑衣人砍上一刀，但是自己知道，只能够拼命的跑，才能够活下去。 只是那个人显然要自己的命，直接把自己推下了悬崖。 好在自己命大，跌入潭水中，才捡回了一条命。 “王爷，你真的不怕仙族问责我们吗？这样子……你看那些仙族的将士……好可怕” 牛头退后了一步躲在了曲泽笙的身后，关于这样的事情，他不想自己惹上一身的骚。 所以他不想出手，也不愿意出手。 “怕，我怎么会不怕呢，我怕的要命，但是你记住，我们是什么？鬼族都是我们的，我们还怕一个区区仙族？” 凤无缺兴奋的说道，小时候的恐惧在自己的心中蔓延开来，但是这样的恐惧。 在眼前环境的刺激下，竟然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兴奋之感。 甚至于，凤无缺一度认为，只有杀戮才可以抹平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的怨恨。 “王爷，可不能够这样说，仙族还是有一定威信的呢，目前我们鬼界的能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牛头好怕怕……” 牛头依然躲在凤无缺的后面，凤无缺微微皱了下眉头，却并不是厌烦的意思，但是绝对是不喜欢的意思。 对于牛头，是的，他猜得没有错，自己就是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呢。 好在黑甲军的速度算是极快的，仙族的将士，一会就被他们全部囊括其中了，但是凤无缺还是不放心。 将所有仙族将士的魂、灵、魄悉数收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瓷瓶中，这个平凡的小瓶子，唯一的用途就是拘魂魄。 自己完全不介意这样做，因为这些仙族的将士，完全可以辅助自身的修为提高。 “怕什么，不打一架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先压下来，我自会处理，你马上通知黑甲军的精锐，告诉他们，在妖族和鬼界结界的边缘黑风林集合。”凤无缺做完了一切事情，缓缓的对着牛头说道。 这个家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的婆婆妈妈，还是以前就是这样的婆婆妈妈，曲泽笙的人品和欣赏水平，自己真的是不敢恭维哦。 “是”牛头已经预感到了，凤无缺的想法，是的，他估计是要攻击妖族了。 这边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妖族，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当初自己的曲泽笙也试图去攻击妖族， 结果是铩羽而归，妖族一直隐藏在四海八荒的外面， 然后，隐藏自己的能力，世世代代的和诡异变幻的灵族通婚。 但是灵族，似乎鬼界只有他们的传说，却没人见过他们。 是以，曲泽笙都不得不和妖族交好，以求换得鬼族边境的安宁。自己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情。 不过眼前的凤王爷是真的能作，自己也没有办法。 对于作死的人，别人能做的只是告诉他怎么死，其他的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次日，黑甲军浩浩汤汤的开往黑风林。 山高林密，便是黑风林最真实的写照，黑甲军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忌惮。 因为他们来，是为了创造世界、改变世界的，而不是为了迎合这个世界上的恶趣味。 山风中夹杂着诡异的气氛，朝着凤无缺所在的黑甲军袭来，但是凤无缺完全没有顾忌的样子，彻底的惹怒了黑风林中的某些东西。 这时，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缥缈悠远的地方传来。空灵中透着一丝阴鸷。 “领头的那个鸟……你可是要去找妖族送死吗？” “你是？送死不敢，拜访是真。” 凤无缺总觉得眼前的婆婆分外的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明显就是她，明显就是他在和自己说话。 所以自己回话的时候，心中难免要多了几分的恭敬和妥协，因为黑风林并不是自己看见的样子，至于黑风林到底是什么样子，并没有见过记载。 一说：黑风林是鬼界的守护结界、 二说：黑风林是灵族的所在地 三说：黑风林是一群邪恶的家伙在这里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总之，没有一个是表述黑风林具体是做什么的。 老婆婆听他这么说，语气略微缓和了下道： “你不认识我，要找妖族你入这黑风林做什么？” 老婆婆听闻凤无缺并不是要去找妖族的麻烦，便放心了，熟不知道，哪有强盗说自己是杀人放火烧杀戮略的。 毕竟到了自己这样的年龄，很多的事情，便已经看的极其的淡然了，对于世界上存在的很多事情，自己早就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斗狠心情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到一边去，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尴尬了呢”凤无缺并不是一个善于好好说话的人。 眼前的老婆婆衣衫褴褛，周身又没有什么灵气，所以凤无缺肯定他就是一个邋遢的老太婆，还敢说自己是鸟。 当然这句话是没有错，但是自己虽然是鸟，也不是她一个老太婆想说就说的呢。 “死都要死了，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有意义吗？当然对于你这个老鸟，是有意义的，别人不知道，我老婆子，可是对你一清二楚，你有阴阳身，两个存在。”老婆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凤无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自己有两个存在，阴阳身，这样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只有自己想要让她看见的时候，她才可以看见，要么就是只有神族的人可以勘破自己的真身。可是眼前的老婆婆显然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难道他是…… 第283章 黑风林鬼玺2 凤无缺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想到了赵聆月，那个可以让自己用阴阳身为之战斗的女子。 而眼前的老婆婆，自己根本看不出她的底子， 但是又偏偏知道，眼前的老婆婆绝对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于是凤无缺上前一步，厉声说道： “胡说什么死老婆子，再胡说霸道动摇军心，本王杀了你祭奠旗帜。” 凤无缺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刀尖舔血讨生活的人，眼前想灭了她的威风再说以后的事情。 老婆婆冷哼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凤无缺期待的怯场神色，反而是更加的不屑于凤无缺的人品了。 “杀了我……我好怕啊，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可否认得？”老婆婆虚空环手，手中拖着一枚神器之物。 定睛一看的时候，凤无缺几乎惊呆了，他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护心玉……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凤无缺心中的惊愕大于张狂，因为护心玉不仅仅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个东西，之前尊上曲泽笙明明是送给了赵聆月，现在怎么出现在这个老婆子的心上。 赵聆月一直不知道护心玉怎么用，所以就用它做了容器，里面储存了烛音等灵体。 但是护心玉最大的用处是协助魂玉尸丹，将赵聆月身上的不死之心掩藏过去。 只是这样做，一来，护心玉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石头，二来不死之心，在四海八荒再也不存在了。 而代价就是尸王付出了生命，鬼尊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情感。 这样两件霸道的物件加在一起，天道都不会再赐予赵聆月完满的感情。所以这一世的她，注定情路走的异常坎坷。 “你看错了，这不是护心玉，而是鬼玺，可以调动鬼界的所有阴兵，包括黑甲军。这是你们尊上当年对我们妖族的承诺。”老婆婆颤巍巍的说道。 手中的珊瑚杖在地上狠命的一杵，平地风起三尺高。 凤无缺心下一惊，眼前这个老婆婆看上去，只是一个发白如雪，且身体羸弱的老人家，不料想竟然有现在这样的修为，连自己都有些自叹不如的。 为什么四海八荒有这样的人，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凤无缺心下不仅诧异道。 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但是眼下自己更加担心的是如何的应对，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而且，她已经明白的说出来了，自己手中拿着的是鬼玺，是的鬼玺，自己没有听错。 曲泽笙的鬼玺，竟然在他的手里。曲泽笙自负才情，所以一直没有用过鬼玺，而且鬼界之人也没有怀疑过鬼玺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鬼玺只是一件物件，目前曲泽笙面对的情势，还不足以动用鬼界之玺的功能…… “你是说，鬼玺是曲泽笙给你的。” 凤无缺本身就是要陷害黑甲军的，不料想曲泽笙还有这样的后手， 而她手握鬼玺，虽然是一人独杖，芒鞋蓑衣，却实实在在的胜过千军万马。 鬼玺的功用，并不是说招鬼的，而是唤起族人亡灵的。在他的手中，她的身后站的是有史以来整个族属的血脉。神都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的先祖，和那个部落通婚过，指不定四海八荒都是他们亲戚，那一召唤…… 算了，凤无缺已经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遂对着牛头说“你觉得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 是否是真的，曲泽笙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依然要问下牛头是不是真的，就是为了确认下，这个东西是不是老婆婆蒙自己的，如果确定就是鬼玺的话，那么今天，自己只能够自然倒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确有其事，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牛头也是修炼已久的老滑头了，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说有没有。 因为那个老婆婆却是很厉害，万一发起狠来，要杀自己，依着凤无缺的人品，绝对拿自己送人头。自己又不是为了求死而来，何苦呢。 “本尊念你一把年纪了，不要做螳臂当车之举，赶紧回去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要紧。” 凤无缺想着，拿出自己鬼尊的名号也好唬他一唬，反正自己是显然打不过她的。 但是老婆婆根本不吃这一套，怒目圆睁，横眉道： “大言不惭，曾闻凤王爷一代贤王的美名，难道今日这美名就要毁在这里吗？何时听闻鬼界换了鬼尊了？就算换了，认不认的，也要看四海八荒各族属的意思。何况黑风林，不见得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凤无缺算是听出来了，大概意思是，管我鸟事，你愿意做鬼尊，你做去呗，和我无关，但是我不承认。 “本王知道你是谁，你又不是不认识本王，何必在这里妆模作样” 凤无缺的语气回转后，妄图用自己的想法感化老婆婆，你说你自己一个人，快死了，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但是老婆婆显然不想买凤无缺的帐，也不愿意给他面子。遂浅笑道： “认识我又能怎样，难道能改变你要诛灭妖族的想法？你不会，因为你是凤无缺，不是曲泽笙，四海八荒之中，只有你不配为王，不配为尊。” 老婆婆这话已经说得极其的让人郁闷了，就差骂娘了， 但是凤无缺也不是脑子不够用的，所以完全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内心简直就要气炸了。 从自己活着到现在，四海八荒还没有一个人敢于和自己这样子讲话，当然，仙族除外。 “那你就等着替妖族陪葬吧。”凤无缺勒马上前，直冲老婆婆所在的位置。 按照他的想法，反正是招降不了，那就杀了他呗，大不了赔上黑甲军，曲泽笙的亲兵，留着也是祸害。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卑鄙无耻，烂泥扶不上墙。” 老婆婆伸出手中握着的珊瑚杖去格挡凤无缺，不料想被击了个正着。珊瑚杖碎做两断。 老婆婆心中异常的震惊，自己的这个珊瑚杖虽然不是神兵利器，但也是大有来历的…… 第284章 黑风林之桃若爻1 “本王就算是烂泥，也用不着你扶，你说你连烂泥都不放过，你是什么货色呢。”凤无缺浅浅道。 他自然是有把握能够伤得了她。所以心中不惧。 “什么……凤无缺，你怎么会有尸族的武器？”老婆婆不解道。眼中满是惊异。 “好眼力，不过本王完全不介意告诉你……本王捡的”凤无缺似乎再说这一个玩笑，但是他的声音依然的妩媚动听，让女子为之逊色。 凤无缺浅笑道，噬魂刀是自己捡来的，是的，从神奇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是他捡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天下武器，本属天下所有，我捡来了噬魂刀，没有那个律条规定的需要还给尸族。何况眼下四海八荒群雄并起，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只有死。”凤无缺看到老婆婆没有说任何话，继续说道。 如果实在打不过的话，忽悠也是不错的路数呢。自己又不是没有用过哈。 “你可以这样子以为，不过凤无缺，你的鬼尊地位来源于曲泽笙，你不会连他的意思都忤逆吧。” 老婆婆道，试图用曲泽笙压制凤无缺。自己的鬼尊地位虽然是曲泽笙哪里继承的，但是并没有书面性文书为证，不过是他的口耳相传，曲泽笙所谓的留书，根本不存在，这样看来，自己似乎就是不合法的继承者。不过她话中的意思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这一点自己还是需要为她点赞的，因为四海八荒之中的霸主地位需要其他的族属认可的。哪怕哪一族只有一人一户。 “你既然这样子说了，我肯定不会……因为有些身份一旦失去，便再也不会拥有了，所以，你期望的尊上，不会再出现了。放心吧”凤无缺说话的语气也是略微的缓和了下，毕竟自己来，有正经的事情，并不是来和这个老婆婆斗气的。 “鬼尊怎么了？”老婆婆转身准备离开了。却突然开口道，她说话的样子，就像是村里见面问好一样，波澜不惊，所以凤无缺完全没有往心里去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 只是觉得，似乎她对曲泽笙的事情，过于担心了。 凤无缺不解她是什么意思，随口答道。 “鬼尊最爱的女子受伤了，而且即将灰飞烟灭，但是鬼尊有一门绝迹，就是以命换命……既然他带了她走，自然是有办法救她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凤无缺说完之后，老婆婆突然变得阴狠起来，转身的瞬间，周身灵力四泄，似乎曲泽笙牵动了她太多的情感和记忆。 “是你的阴谋？是不是谋划的好辛苦。” 显然，能够说出这样话的存在，凤无缺不由得需要多多的留神，因为四海八荒之中，并不是谁都能够知道曲泽笙的秘密。 虽然这只是他所有的秘密之中最为浅显的一部分，但是显然，这也不是别人可以轻易得知的。 “不辛苦，只是心中有些失落罢了，那些自己不曾有过的温暖，一旦自己真的拥有，再次失去，那种痛，就像现在的样子一样。” 凤无缺说着，舞着噬魂刀朝着婆婆的面部刺去。他最为擅长的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因为不知道老婆婆的意图，所以凤无缺决定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看她什么反应才能够慢慢的图之。 反正自己人多势众，最主要的是黑甲军又不是自己的亲信，死绝了都不会心疼。 而且最为要紧的是，那个老婆婆手中的鬼玺，是自己不得不忌惮的物品。这一点，才是自己客气的根源。 婆婆没有一丝的躲闪，但是她看向凤无缺的眸子，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似乎在看着一个极其好玩的事情一样，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似乎她只等着凤无缺狗急跳墙的时候，露出自己的缺点和怯意。 似乎只等着凤无缺这样的时候才能够弥补自己内心的缺失和遗憾——杀戮从来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杀戮的过程自己也不喜欢，唯一喜欢的就是复仇的快感。 但是凤无缺的噬魂刀刺中老婆婆的时候，只有漫天的樱花在空中飘落。 那透明的光泽，梦幻、迷茫、犹如月华洗练后光辉一样，净白如水、清澈温婉。 “你到底是谁”凤无缺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噬魂刀无法伤到的存在。 除了那个人……这漫天的樱花，像极了樱花珞。但是这样的樱花，不是应该出现在归墟那样的地方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黑风林内，归墟是大海的深处，据说是一处葬魂的地方，但是眼下来看，归墟断然不会出现在黑风林，可是四海八荒唯一使用樱花珞达到杀生目的的，只有归墟的宫主——桃若爻。 但是归墟宫主一直都是深居海中，从来都不出来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黑风林，显然，这件事情，自己就搞不懂了…… 老婆婆的脸颊犹如破碎的陶瓷碎片一般，飘散在空气之中，最后剩下一张俊美的容颜，消失在黑风林的空中。 她最后的笑靥是充满嘲笑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无论是对任何人。 似乎眼前的这些存在，对于桃若爻来说，都已经是死人了。 凤无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整个黑风林的天空， 跟着阴暗了下来，接着，黑风林的空中竟然飘起了樱花一样的雪片。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着了桃若爻的道了，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 “所有的黑甲军，守心凝神，不要被眼前的幻境迷惑。”凤无缺挥舞着噬魂刀，策马向前，刀光所到的雪花飘落处，竟然血迹斑斑。 “王爷……这里怎么是幻境。” 牛头不解道，策马紧跟凤无缺，已经完全管不了那些乱作一团互相厮杀的黑甲军了， 因为整个幽冥宫现在已经在凤无缺地宫的统治范围了，自己这个牛头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更何况，自己致命的弱点还是曲泽笙的内侍，凤无缺没有杀了自己，要么缺心眼，要么就是没有心眼，要么就是自己身上有他需要的信息。 但是生死关头，马虎不得。 第285章 第285黑风林之桃若爻2 于是自己被派出来南征北战了，指不定眼前的一战之后，自己非死即伤呢。 “你不懂，随我冲出去，这一次铁定讨不到便宜的，那些雪上面的血迹，显然是有剧毒的。” 凤无缺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是幻境， 但是这里肯定不是自己以前见过的样子，因为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而且归墟的桃若爻简直就是太打自己的脸颊了，直接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面前下起了毒。 这样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别说自己没有脸面在四海八荒继续混下去，就是鬼界，也会成为四海八荒的笑柄。 没有谁能够在四海八荒完整的混下去。 所以，对付归墟是早晚的事情，无论自己想不想去和他们为敌，但是，桃若爻的行为告诉自己。 归墟必须为自己的无知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死亡的筹码。 “那黑甲军怎么办？我们冲出去了，这里的黑甲军。” 牛头看到自己碰到毒雪的皮肤开始溃烂，较凤无缺晚了一步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这样的天气，就算是飘下来粉色的雪花，那也不至于冻得自己皮肤溃烂吧。 只一种可能，这些雪花有毒。 “你如果放不下他们，就留下来，和他们陪葬吧。” 凤无缺自从看到那些樱花珞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归墟的那群女人能够做到。 归墟只有女人，而且善用秘术，不择手段的秘术对于他们来说本不是什么奇闻异事。 而眼前的这些雪花，诡异的紧，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 但是凤无缺知道，眼前这场劫难自己如果能够躲过去，那自然是大吉大利，如果躲不过去，那就只剩下凶多吉少。 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在这些同类的意外。 “谁放不下，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魂。”牛头惯会见风使舵的。 而且看着眼下的情形，这样的雪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解开的办法，而凤无缺带来的黑甲军，在这个时候已不见了踪迹。 不过在凤无缺看来。牛头的所作所为，只配一个白眼和一个无奈的表情而已。 “凤无缺，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原来不过是一个泛泛之辈的窝囊废。” 桃若爻的声音在雪花的后面响起来，远远听上去异常的空灵，却又听不出是什么门道。 一时间凤无缺也没有办法确认她的位置，遂对着牛头使了个颜色。 “桃若爻，你也是堂堂的归墟宫主，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干什么？有种出来大战三百会和。”牛头的声音喊出去之后。只是觉得很疲惫。难道是这毒雪——当真的霸道。 自己这样的修为，别说和仙族对垒丝毫不惧，就算是和凤无缺，也能够战上几百个回合，偏偏是和眼前的毒雪，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打。 只是打了照面，难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被她给毁灭了。 桃若爻似乎看出了二人的企图，不再说话，或许她的心中还在忌惮噬魂刀。 停顿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突然一段发丝从凤无缺的鬓角滑落，鬓角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血痕。 “凤王爷，这样子被人戏耍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玩？”桃若爻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依然的空灵，分不清楚到底从哪个位置发出来的。 “好玩？怎么会有尊上曲泽笙带着他心爱的月儿远遁江湖好玩，这个时候，指不定他们在哪里逍遥快活呢……本王倒是羡慕的紧，美人绕膝，温柔岁月，清浅相知，不过是，红袖添香夜未央。”凤无缺闲庭信步般悠游自得。 边走边挥着自己的扇子，似乎自己很热一样。 其实凤无缺也是在赌，他觉得桃若爻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是为了四海八荒的霸权，那就是为了鬼界之主曲泽笙。或者是司空锦心。 他在赌，桃若爻心中所谓的良人知己是曲泽笙和司空锦心之中的一个。 因为自己一个区区的鬼尊，完全不值得他堂堂的归墟宫主大驾，如果她觊觎的是鬼界，大可以趁虚而入，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在这里纠缠。 所以，桃若爻的弱点就是情字，他放不下太多自己的情感。 “你胡说什么？那个凡人是司空锦心的心上人，怎么会和曲泽笙隐匿江湖”桃若爻出现的时候，凤无缺手中的噬魂刀跟着甩了出去，虽然么有伤到桃若爻的要害，但是也让她受了重创。 所以凤无缺看到了黑风林的结界边缘，自己只要再往前走十多步，便已经可以走出黑风林，所以，桃若爻才会一时气急，不惜以身犯险。 不远处就是妖族了，相比较有备而来的桃若爻，自己更加担心的是妖族的事情。 桃若爻虽然受了重创，但是自己一时间也不敢恋战，只想尽快走出去。牛头紧紧的跟着自己，朝着妖族的位置走去。 妖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传闻中，妖族的妖王为情所伤，已经久不主事，而妖族的新任妖王，自己倒是有几分交情。 凤无缺想起望天涯的那个白七娘，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长高了，到现在自己还记得墨渊河畔她眼中的绝望和决绝。 她虽然喜欢司空锦心，但是和赵聆月相处下来，竟然觉得她是个极其不错的女孩纸。 但是望天涯一战的事实，足够她卖给自己几分面子了。 眼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一洼一洼的潜水中，草木异常的茂盛。 浅浅的水洼中，站立着几只凤冠的禽类，远远看去，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杀……” 为首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的白七娘，统领九尾狐族在黑风林的边缘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凤无缺和牛头。 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呵斥，在凤无缺听来渐渐地远了，桃若爻似乎被杀退了，但是，凤无缺的眸子逐渐的模糊了。 他记得自己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至于她说了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 “凤王爷……你没事吧……”白七娘度了些许修为给凤无缺。 第286章 黑风林之外 凤无缺知道，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那个人是白七娘，也是因为她。 所以自己才敢晕倒在地，虽然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但是他依然记得那日她清澈的眼神中，夹杂的对世界崭新的认知和善意。 这一点恰恰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小七，是你吗？我找你找的好苦……” 凤无缺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感觉，说出了自己早就蓄谋已久的话语， 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一句尴尬的话，也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说有什么不合时宜。 他只是觉得，自己就是需要说出这句话，然后用这句话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凤王爷，发生了什么？如果是曲泽笙的事情，你还是免开尊口” 白七娘自然是记得那日自己在妖王身后看到曲泽笙要把赵聆月碎尸万段的样子，虽然自己不喜欢她。 但是对于一个凡人做这样的事情，仙族和鬼族都是残暴不堪的存在而已。自己这一生都不屑一顾。 所以，自白七娘之后，整个妖族和鬼族已经没有任何的来往，甚至朝贡关系也不复存在了。 而且，她的心中，把自己对于赵聆月的遗憾、愧疚，统统转移到对于曲泽笙的不解和愤怒上。 似乎只有杀了曲泽笙，自己心中的怒火才能够得以平息。 而她白七娘是一个很有底线的妖族，当年自己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自己的父王，那个胆小怕事的妖王。 到现在，自己都觉得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妖，都觉得父王是妖族的耻辱。 而妖族，在自己的手中，注定是要被发扬光大的。 以后四海八荒之中，谁都不能够欺负妖族，如果有谁胆敢以下犯上，那自己绝对不会手软。 因为自己的善良，最疼自己的爷爷，自己第一个好友月儿，都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死去了。 对于过去，自己可以并不记恨，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可以原谅别人犯下的错误。 所以自己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也不是一个好心的妖，所以自己注定不会修炼成仙，但是那都不重要，因为不重要的事情，完全的没有必要。 白七娘用妖术击退桃若爻之后，扶起奄奄一息的凤无缺，遥想当年，凤无缺是何等的威风凛凛，一个人，一炳扇子，站在望天涯之上，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而他却已经即将离自己而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凤无缺会变成眼前的样子，但是他千里万里来到鬼界的边缘，只是为了见到自己，这一点是完全错不了的。 “你受伤了，这是桃若爻的毒雪，我们经常不胜其扰，族人也是因此死伤无数，不过现在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办法了。这是解药，你先服下，桃若爻的毒雪必须马上清理，否则的话，之后会有隐患。” 白七娘说道，这么久不见的时候，她的脸颊依然的红艳动人，依然的精致玲珑。 她喂凤无缺吃下一枚小丹药之后，手中握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放在凤无缺皮肤腐烂的地方。 一瞬间，本来已经腐烂的肌肤，瞬间变得和之前一样，甚至更加的有光泽了。 “姑娘怎么会有归墟的解药呢？这种又是什么解药呢？”凤无缺极其好奇这种可以放在皮肤上，软绵绵、凉丝丝的黑色动物，就能够瞬间让肌肤恢复如初，原来这也是一剂药。 甚至是觉得这种药，有着奇特的效果。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至少这样的药，对于肌肤的再生，有着百利而无一害的作用，所以四海八荒的女子，对于妖族九尾狐一族趋之若鹜。 是以，四海八荒之中，最为富有的要数九尾狐一族的族人了。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族人不堪归墟桃若爻的困扰，于是在多次被毒雪侵害的情况下，便逐渐的研制出了解药。于是，归墟也就理所当然的不敢轻易来犯，我九尾狐妖族凋零，不然如何会受到区区归墟的侵扰。” 白七娘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当年她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这个时候看上去虽然波澜不惊，当日定然是惊心动魄。 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是如何的一步一步挺过来的呢，这一点，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定论。 但事实是，她已经历练的可以叱咤风云、独当一面了。一个女孩子，当初经历了多么撕心裂肺的现实，才能够放下属于自己的公主外衣，重新披上战甲，与别人厮杀天下。 “白姑娘，你现在是否还是在等尸王殿下。” 凤无缺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把一个弥天的谎言，说的天衣无缝。 他故意在尸王的前面加上了殿下，为了博取白七娘的好感，但是他说得对，白七娘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自己确实在等待尸王——司空锦心。 自己不死心，无论他回来不回来，无论他的心中有没有自己。爱他从来都是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他的同意和认可。 “是的，这一世无论他的心中是否有我，我的心中都只有他一个。生死不问，他不来，我不嫁，我对他，只是自己的感情，和他无关。” 白七娘这样子说道，眼角闪烁着坚强之后的无奈和倔强，同时也储藏着属于自己的卑微和孤单。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哪怕明知道这一世注定了相忘江湖，自己却宁愿站在江湖的对面看着他开怀的笑，而自己忍受所有撕心裂肺后留下的血迹斑驳。 永远如同一个受伤的小动物，只在自己最孤单的时候，舔舐内心最难以触及的伤口。 “白姑娘的坚定信念感动了本王，但是，白姑娘你是否想过，这样的你，是否会错过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如果那个人的心中只有你一个，而你却因为另一个人错过了他，这样的遗憾。” 凤无缺这样子说，无非是一个目的，就是感动自己。 谎言说的连自己都信以为真的人，还有谁是欺骗不了的，凤无缺就是这样的人。 他说出这句情话的时候，第一个判断就是，这段话是否让自己心动，让自己感到情真意切， 如果满足以上的条件，那么，白七娘属于自己，是早晚的事情。 第287章 妖族 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别人看到的便是真心。 如果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别人看到的是狼心狗肺，那么，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网费精力了。 因为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无法感动一个把你拒之门外的混账家伙。 所以白七娘几乎是可以完全肯定的，眼前的男子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是自己， 他这样子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而自己不愿意因为任何人委屈了自己。 白七娘款款上前笑道：“凤王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其他喜欢我的。从望天涯，我见过唯一一个倾心的男子就是尸王司空锦心，那种，一见倾城的感觉，凤王爷是不会懂得，瞬间，我的世界整个明亮了起来，一度让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没有一切，却不能够没有他。失去他我会死。” 白七娘知道，凤无缺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对象，但是她现在的身份，自己也得罪不起。 鬼族和妖族临近，自己早就听说鬼族凤王爷主事，具体的行事风格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显然，他的风格和自己的飘逸洒脱不是一路的。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妖族，白七娘也不想得罪他，甚至是一直在恭维他。 “如果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子，你是否愿意给他一次爱你的机会” 凤无缺口中这样说道心中想的是，此刻妖族的价值，灭族自己显然是做不到的，但是完全可以通过掌握妖王来进行统治他们。 毕竟这个妖王还是一个涉世未深毫无城府的妖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任妖王会把自己的位置传给她。 前段时间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不像是即将去死的样子。 无论是什么原因，最后都会尘埃落定，现在自己最在意的是如何安抚白七娘的心。只有安抚住她了，自己才可以控制妖族。 “我不知道，或许等一个人久了，就真的会在心中认定自己只爱他自己，慢慢的学的不会爱上别人了。” 白七娘说的有些伤情，他不知道自己父王对母后是不是这样的感情。 但是自己是，第一眼看到司空锦心的时候，她决定这辈子爱了，第一次接触司空锦心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自己这辈子遇见的对的人。 但是现在，自己竟然不知道了，并不是因为凤无缺的诱导，更多的原因是，这一份感情中，自己付出了全部的心血，而他——司空锦心，只付出了一场出现的华美表演。 而他的目标却还是自己的徒儿，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都是他的那个徒弟。 好不容易自己想通了，觉得自己可以贤惠了，就算是知道他爱着赵聆月，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的爱着他。 这样的小幸福，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不错的。 但是最后的最后，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而选择用献祭的方式，让他的徒弟活了下来。 自己理解他，所以一直要等他来爱自己。而且艰信，总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定要亲口问他：嗨，你有没有爱过我。 但是，岁月真的是一个残酷的东西，随时考验着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凤无缺看到白七娘通红的脸颊，便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 至少在一个情场老手面前，显得略微稚嫩了些。就像是在自己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样。 “你自己都说不知道了，也就是说别人是有机会的了，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没有定数，所以，白姑娘，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别人一次机会，或许下一站才是幸福的开始。” 凤无缺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最需要的是妖族的力量，如果不能够灭掉周围的部族，那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联姻。这也是巩固政治关系的一种手段。 并不是自己有多喜欢白七娘，而是自己想要一统四海八荒的话，必须需要妖族的鼎力支持。 眼下的凤无缺恢复的神速，看来白七娘的解药当真有用，他的解药也是真的。 而她救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凤无缺很是好奇。所以，自己要再次了解白七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凤王爷，你何必拿我开玩笑，明明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而我心中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白七娘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也不想让妖族的人认为自己有意的攀附鬼族，自己父王的嘱咐自己是牢记的：隐居避世，不和外界有任何的来往。 白七娘顿了一顿，略微簇起秀眉对着凤无缺说道“凤王爷，我们妖族，已经与世无争，不会和外族有任何的来往，更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宏图霸业。所以鬼族不用担心我们会碍着谁的事，刚刚我只是在结界边缘见故人处在危险中，所以不由得出手相救。” 白七娘只是想要说明白自己和凤无缺偶遇的事情，让他不要再奚落自己。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凤无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凤无缺心中，白七娘在以自己的恩人自居。但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是习惯了不动声色，却让别人触目惊心，凤无缺缓缓地开口，声音极其的柔和道： “小七，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就算你和本王互不喜欢，但是妖族和鬼族联合的实力，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觑的，难道你忘了凡间人族的嫡公主，被仙族逼迫，在墨渊河畔惨死吗？仙族并非仁义之辈，也非你我君主，你我和他们也无忠心之说，只是仙族的风格，一向是霸道惯了，四海八荒谁敢不给他们面子。” 凤王爷说话的时候，明显是绵里藏针，无论你是否接受他的说辞和办法，凤无缺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手段，达到自己渴望的目的。 对于他的说辞，白七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却没有去反驳，之前只有爷爷唤自己小七，现在，他也唤自己小七，白七娘的心中有些不舒服。 第288章 妖族先祖 但是白七娘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得严肃了起来，自己都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挡了谁的路，也不会影响了谁的前途，凤无缺是故意要和自己胡搅蛮缠吗？ 白七娘表情严肃的说道：“凤王爷的好意，本王领了，关于感情，本王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求而不得，也绝不将就，至于所谓的江湖，本王从来无意，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白七娘不喜欢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表明身份，特别是凤无缺。 救他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美好记忆的一部分。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够表示，自己一定要迁就于他的谬论。 很多人习惯在为人处世上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 他对于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看到他，那些关于外祖父的记忆，关于岁月的甜美静谧，都会在一瞬间涌上来，落在自己的心坎上。 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挥之不去的。 “小七，你这样说的话，本王也不强人所难，如果哪天你需要帮助，记得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做凤无缺……” 凤无缺自然是了解小七的人品，更明白她的为人。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塘，水塘上面种满了荷花，荷花深处遍布芦苇，芦苇之后，有一座雪山。 山顶白雪皑皑，山下鱼龙潜跃水成文，瓜果四季飘香，好花冬夏不败。 祥云瑞霭，在这里汇聚成一片宁静祥和的美景。 而且，这里虽然是洞府，却是一个福地洞天，处在这样的洞府附近，明显感觉到周身仙泽大盛。 九尾狐族，果然是妖族开窍比较早的，九尾狐族的洞府看来并不是只有一处。 而这样绝佳的去处，定然是所有修仙者属意的地方。 “凤王爷，前面就是妖族的宫殿，粗鄙乡里，实为不值一提。不像鬼族那么的壮观，但是还是值得居住的地方。”白七娘身后跟着一行人，沿着蜿蜒的石子路，朝着眼前的山洞走去。 远远看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而已，除了石头都是石头也没有什么好奇的。 “小七，你说笑了，妖族以天地灵气汇聚周身，聚四合八荒的祥瑞，修炼自己，已达到长生的效果，这一点本王是深知的。”凤无缺对着小七说道。 对于九尾狐族的事迹，四海八荒所有的人都很好奇，但是之前有个黑风林，所有试图进入妖族的亡命之徒，最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那个黑风林的古怪，到现在鬼族也没有谁能够破解，如果月儿在，或许会知道一二。 “凤王爷如此的了解妖族，据本王所知，自从父王即为，妖族唯一和外界的联系就是娘亲，娘亲前后的千万年间，妖族之内没有来过外人，凤王爷是第一个闯入妖族的。” 白七娘的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对于妖族的事情，他不愿意多说，因为妖族，多半是善良之辈。 四海八荒争端已起，刀兵为继的情况，自己还是知道的。所以，祖训告诫自己，不要卷入世俗之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如今，凤无缺和自己说话说了一箩筐，但是他的重点似乎是妖族隐居避世的密室，而不是所谓的一往情深。 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招数，自己都有自己的路数。 白七娘浅浅的一笑，温柔端庄，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很有王者的气度和风范。 “一不小心暴露了本王的年龄，倒显得本王是个老不死的怪物了。”凤无缺若无其事的说道。 心下却知道白七娘对自己起了戒备之心。 所以自己也不好直接拿话往她身上杵，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戳破那层窗户纸的好。 “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谁不知道……凤王爷自然是不老的。” 白七娘浅笑。和凤无缺依次落座。 关于一些敏感的话题，谁都不想要在提起了。提不提起的，都会导致严重的尬聊。 “美男子……哈哈哈，说笑了，比不得九尾狐族的驻颜有术。没有想到你们妖族还有这样的地方。” 凤无缺长袖轻轻拂过身边，优雅的落座，他的容颜，在四海八荒确实美艳无双。 那双星眸，闪烁如同棋盘一般照亮了夜空。 雪白的肤色、棱角分明的侧面，怎么看怎么的绝世无双。 环顾四周洞穴，凤无缺赫然发现，天然的宝石水晶，发出莹莹的黄色光芒，点缀在洞顶。 那是一块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水晶石。 但是那些光芒并不幽暗，似乎是折射的太阳活着月华的光泽。 四面石壁上面清荇横芜，不知名的仙草和花卉发出荧光，照耀的整个洞内赫然如同白昼。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花卉的香味，整个洞中弥漫着一股子清香逸人的味道。 时而有几只灵巧的禽类飞入，丝毫不被惊扰，偶尔，几只仙兽闯入，白七娘缓身将其中一只抱在怀中。它又受宠若惊。 在凤无缺看来，白七娘完全不像是什么妖王，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大姐姐一样，对于妖族的所有族群，一视同仁。 “凤王爷可是好奇，洞顶的光泽是如何来的？这洞顶本是一块顽石，不知道妖族的那辈先祖看着不顺眼，请了能工巧匠将其抛光打磨，却赫然发现这是一枚极其罕见的夜光石。外面无论白昼黑夜，这里永远如同白昼。不过对于本王来说，确实是有些晃眼。”白七娘缓缓地渡着步子。 仰头仰望着洞顶那枚巨石，在她的口中，那枚巨石，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凤无缺知道，妖族的先祖也是个了不起的存在，所以不会笨到随便拿块石头堵住自己的洞顶，中间肯定有什么说辞，只是白七娘不想要告诉自己而已。 因为，每一个族群，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冲突。也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一点别人如果执意隐瞒，也不是什么无可厚非的事情。 “先祖？哈哈哈，小七的这位先祖，本王倒是有几分交情，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后来应了劫。” 凤无缺浅笑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对于他的先祖，还是有过一段缘分的。 第289章 妖族2 不过凤无缺知道，那个所谓的先祖，妖族似乎从来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承认过。 妖族认为，所谓的先祖是有违妖族尊严的。 所以对于他，妖族有史以来就是讳莫如深，如今被凤无缺堂而皇之地提了出来，难免有些脸面上挂不住的感觉。 “王爷是如何识得本王先祖的？” 白七娘浅笑道，但是对于凤无缺说的话，她已经不敢全部相信了。 关于现在的说辞，更是让自己有些反感，白七娘不知道凤无缺为什么要提起这样的话题。 或许她只是想要自己聊天的时候觉得有共同的话题，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不过现在的一切，都已经不在重要了。 因为自己说的先祖，根本不是九尾狐族，而自己是故意说成是九尾狐族，只是因为这段故事，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往罢了。 白七娘眸中闪过一丝不信任的光芒，掠过凤无缺的视线，逐渐的淹没了凤无缺的理解范围。 九尾狐族，最擅长的是媚术，最精通的却是迷幻术…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门路，妖王有机会的话，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边界的情况，据本王了解，桃若爻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而且她痴恋东西和你不同，你心中在意的左右不过是尸王，而她要的是四海八荒。” 凤无缺自然是知道桃若爻的野心，四海八荒之中，人尽皆知，桃若爻的虎视眈眈，让所有人忌惮，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桃若爻没有什么本事来阻挡有些事情的发生。 就像他改变不了归墟一族的宿命一般。无论她现在如何的努力，都必须在归墟这样的地方，活活受罪。 而桃若爻对于四海八荒，也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因为四海八荒之中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需要防备的对象，所以，只要是有她的地方，别人就会加倍小心。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桃若爻完全是钻不了什么空子的。而桃若爻并不这么认为，她的心中四海八荒早就已经在自己麾下了，这是不用质疑的事实。 “凤王爷既然知道本王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有办法帮到本王的。对于你在妖族这几日的逗留，本王自然会招待周到，但愿凤王爷不要食言的好。” 白七娘有些生疏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换做了往日的干练和精明… 她本以为这次是久别重逢，故友续情，谁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别人眼中，或许自己只是一个尚且有些利用价值的存在而已。 或许连着也算不上，所有的价值，只是自己身为妖王的附庸，如果自己不是妖王，那么对于别人来说，自己或许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白七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恍惚的笑意，她知道，他和凤王爷之前的故友旧情，今天是要尽了。 “你这么可爱，本王怎么会忍心让你失望呢，尸王，本王就是穷尽所有也会让你见到的。”凤无缺似乎看明白了白七娘心中最真切的期盼。 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向着赵聆月说出一些自己算不上要紧的话，但却足以让她就犯，因为他知道白七娘心中最在意的是什么…最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说出的话，就像开工没有回头箭一样，是有目的和期望的。 而且，以他对白七娘的了解，自己的目的会轻易达到，唯一的原因只有自己对于风无缺足够的了解。 “有你这句话，我交了你这个朋友。若你真的让本王如愿以偿，那么妖族以后就是鬼族最强力的后盾。”白七娘保证道，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他可以怀疑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怀疑任何和司空锦心有关的信息。 那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消息，对自己，却是至关重要的救命稻草，因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要。 如果可以见到司空锦心，哪怕是一眼，自己都将为他付出所有都是值得的，在白七娘的心中，自己最放不下的就是司空锦心。 凤无缺和牛头被安排在了晗元洞，明天就是妖族一百零八妖族首领朝觐妖王的时候了。 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日子，也不会贸然的去质疑自己的能力，要玩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不见得其他妖族的首领没有这样的意向，毕竟四海八荒并不是说你在妖族就只是住在妖族，而是四海八荒的各个地方你都能够在，妖族、鬼族、尸族、人族等，交叉居住，只是部落的主题在的位置被称为领地，就像人族的京师，鬼族的秋冥宫一样。 晗元洞异常的清雅，不像白七娘狐狸洞那么的豪华。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真的住了进去，才发现妖族人的伟大和了不起。 “尊上，洗洗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牛头对着凤无缺说道，这一天他已经够累了，不因为风无缺，只因为所有的经历，似乎以前自己跟着曲泽笙的时候也么有这么的辛苦… 现在的自己，竟然越混越没有牛样了… 特别是跟了风无缺之后，自己的经历，简直是不要太委屈。 凤无缺更是背对着自己，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的意思。 “牛头，你觉得妖族对于我们鬼族是什么想法” 凤无缺只是寂寞了，并不是想要征求牛头的意见，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陪自己说话解闷的而已。 是以，牛头有什么意见，在凤无缺看来完全的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凤无缺的意念中，牛头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存在。 “尊上，我觉得妖族是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需要尽快和妖族结盟，然后回去鬼界，继任鬼尊，然后统领四海八荒，这样的话，王爷政令所出，便会无敢不从了。” 牛头至少也是跟着曲泽笙那么久的内侍了，对于察言观色这门功夫，他可是修炼的极其到位。 所以这个时候，他是最清楚凤无缺需要什么的，他需要的不是自己的独到见解，而是一个自己的附属品，至于这个附属品，到底有什么价值，价值有多大，自己说了算。 第290章 妖族云九郎3 “说的有道理，不过明天就是妖族首领朝觐的日子了。我们或许会在这个时候找到机会。” 凤无缺说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于明天的妖族朝觐它充满了希望。 她嘴角的浅笑和满足感骗不了别人。 “愿王爷一切如愿以偿。”牛头说道，对着凤无缺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早些睡吧，本王一切如愿的话，岂能少了你的好处。”凤无缺浅笑，对于牛头的任何表情，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对于他来说，牛头不过是自己养的一个宠物，自己才不会像曲泽笙那么蠢，对他掏心掏肺。 次日，妖族到处挂满了红色的宫灯。 这样的妖族，凤无缺有些想笑，似乎觉得笑出来有些不大好，鬼知道白七娘会不会派个小家伙跟着自己呢。 整个街道，远远望去红红火火的，像极了人间的庙会和节庆小镇。 凤无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些奇葩的装饰，一瞬间竟然对于妖族有些不能够理解了。 “王爷，妖族这是要做什么？”牛头最喜欢吃路边的松露糕，所以凤无缺给他买了很多，只想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吃着。 “我是鬼王爷，又不是妖王爷，你问谁呢？本王还想问你呢……前面他们在干什么”凤无缺看到牛头一脸无辜，傻得透气的样子，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 简直就是对他彻底的无语了呢，所以凤无缺对于牛头直接给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家伙，是和谁说话呢，这样子说话，是问谁的呢？难道是在问自己吗？ 凤无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这样的家伙一起出来了。 难道以前曲泽笙一直在忍受这样猪一样的队友。 “王爷，是一个妖族首领黄鼠狼，喜欢一个九尾狐，但是妖王死活不同意，那个妖族首领就公然抢人了。”牛头一边吃一边说着，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的，但是为了让凤无缺放心，所以他拿出了一个草包必须的所有装备——呆、萌、蠢…… 这就是牛头最为重要的武器，也是牛头认为必不可少的存在。 至少自己心中清楚，凤无缺不是曲泽笙，也不会像曲泽笙一样惯着自己。 “是吗？没有出来制止的吗？” 凤无缺知道，这样的日子，敢于挑事的，不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是极其自信的存在。 要么就是妖族的王族，他知道没有谁能够动得了她，也没有那个不要命的敢于去动她。 而且妖族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白七娘不怕败坏了妖族的声誉吗？但是显然的是，白七娘是不怕的。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干嘛要娶我，还闹到妖王哪里。”九尾狐气恼道。 仔细看的时候，到发现这个小九尾狐，面容异常的精致，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狐狸精、惑人生。 看样子不像是一个善于之辈，但是黄鼠狼幻化做的少年，一身绿色铠甲，俊美异常，完全没有把九尾狐的小脾气放在心上，他的耐心不像是装出来的。甚至是根本就不觉得是什么事情。 “小九，我和你说，你只要嫁给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去撵狗，我绝对不去逮鸡，你说好不好？” 少年缓缓开口道，他就是妖族四大家族之一的嫡长孙云九郎。 嫡长孙的气派别人不知道，但是云九郎通身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毛病可以挑拣的。 “那你把你那七十三个老婆先休了，你说说，我好歹也是妖族的王族之一，你这样的家伙，想娶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之前竟然有七十三个老婆，难道你要我去做你第七十四个老婆吗？你愿意我还丢不起那个脸呢。哼”九尾狐的小九说道，什么叫做是妖族的王族之一，人家那是谦虚的说法，小九的身份，是未来的妖王，虽然她不是白七娘的后代，但是小九确实是白七娘的妹妹。 当然中间还有一段曲折离奇的过往不足为奇而已。 “小九，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霸着他们的意思，你上次可是看见了，我撵他们走，他们竟然要吊死。”云九郎不服气的说道，这个小九今天怎么非要和自己怄气，一年难得见到一次面，好不容易见到了，竟然还要和自己不痛快。 真当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啊，问题是自己已经快要给那七十三个老婆下跪了，可是人家愣是不走。 自己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可是他们七十三个老婆就是死心塌地要和自己相依相守，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 自己绝对是坦荡君子，绝对是那种不拘一格的人，但是只有对于小九，自己的真心，明月可鉴。 “管我什么事，反正就是有他们我就是不嫁，你找妖王也不行。”小九扬了扬脸，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反正自己在妖族丢人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自己也不在乎再丢一次了。 丢人这件事情，无所谓的，怎么丢完全就是看自己的心情而已，丢去呗，反正自己不怕，无所谓，谁愿意说谁说，自己就是看不惯他七十三个老婆。 “小九，我求你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不嫁我，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云九郎说着说着竟然跪了下来，抱着白小九的腿哭了起来，这样的演技，真的是一流，那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演技，真真的不掺假。 “你活得已经够久了，你死了，指不定还是积德呢”白小九无所谓的说道，嫌弃的将自己的衣袖从云九郎的手中抽了回来，缓了一缓继续道“有本事你倒是去死啊，可是你连死都不能够自己的，上次谁寻死觅活来着，最后不还是被自己的亲爹给救了回来……” “小九，你不能这样啊……小九……你不能就这样的抛下我。”云九郎的哭声有些声嘶力竭，他这样的容颜和姿色，定然不少女人倾心，只是幼年云九郎第一眼看到小九的时候，便决定大了娶她为妻，而他却不知道所谓的小九竟然是狐族后裔，后来为了找到小九，只要和九有关的女子，他统统娶回家来，于是足足娶了七十三房。 第291章 妖族云九郎和白小九 由于云九郎彬彬有礼，对这些女子毫不侵犯， 他们倒是乐的有个夫人或者太太的虚名，一群女人成天其乐融融。 从来没有口角，倒是经常生活的像是亲姐妹一样，只是，唯一不好的便是。 如果哪天他们不开心，就会一起捉弄云九郎，搞得自己成天不敢回去王府。 另外云九郎遇见狐族白小九的时候，便知道， 他就是自己幼年所遇，并且倾心相许的故人，而且完全可以肯定，虽然自己已经认错了七十三次了，但是这一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的……自己可以对着手里啃着的猪蹄子发誓……可是白小九如果想要进门只能是七十四房。 而且是姨太太，白小九是什么人，自然不肯这样子委屈自己了。 所以云九郎就很厚脸皮的每天来这里哭诉，每天和自己纠缠不清。 而那七十三个夫人，每天看到云九郎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直接搞得云九郎生死两难。 “他们是怎么回事啊”牛头对着身边笑呵呵的妖族说道。 牛头总觉得这个妖族甚是可爱，看上去有股子脱俗的气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俗了的缘故。 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妖族分外的清新雅致，虽然他穿着一身飘逸的青色衣服，看上去有些羸弱，只是他耳坠上挂着的那个耳环，分外的别致精巧。 看上去像是仙家的宝贝，不过自己一时间倒想不起来什么名字了。 “怎么回事？还不是云九郎将军一见小九误终身，从此以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只是这个小九，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妖族，偏偏是下一任妖王的候选人之一，自然不会嫁给云将军做妾的，将军的那些夫人，对于他又是死心塌地。就算是将军移情别恋，他们也决定厮守一生。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搞得所有人都觉得小九是个笑柄了，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妖族说道，随手拿起集市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不住地咂舌，露出一脸的满足和欣慰，对于那两个纠缠少年的感情，这个妖族倒是了解的极其清楚。 “这还不好办，我可以解决掉。”凤无缺浅笑道，这件事情，自己确实可以解决掉。 而且是马上解决掉，只要云九郎舍得，白小九不害怕，这件事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可能。 “你可以解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半个妖族以后都是你的了，要知道云将军是九尾狐族之后妖族最显赫的四大家族之一。算上金鼠一族、灵蛇一族，九尾狐族、皇家战族（黄鼠狼一族）一共是四大家族，而皇家战族的首领便是云将军，也是妖族唯一的战斗类型的生力军。所以，和九尾狐族联姻，倒是没有谁高攀谁一说的” 妖族这个少年，似乎一直在强调是否高攀的事情。 难道现在妖族眼下的富贵荣华，是用其他人的权势维系的吗？自然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那是怎么回事的呢？ 如果依靠别人的权势维系眼前的地位，那么九尾狐族已经到了危若累卵的地步了。 因为妖族，对于别具用心之人，倒是一块肥肉。 “可不是，九尾狐需要皇家战族的庇佑，皇家战族离不开九尾狐族的长生之术，二者相辅相成。所以九尾狐族，统治妖族这么多年，几乎所向披靡。并不是九尾狐族有多么的厉害，而是九尾狐族比四海八荒任何一个族属都会用术。” 那个俊逸的妖族，随手抓起一把集市上面的李子，吃了一口，酸的直皱眉头，扔下几个刀币，边走边寻找自己喜欢的食物，但是却不影响他的自说自话。 但是显然，他并不打算回答凤无缺的话，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凤无缺，忽而，竟然眯成了一条线，对着凤无缺浅浅的笑，那么的温柔，却明显的带有魅惑的意思。 “公子这话倒是见解独到，不同一般。只是公子，你好像不是我们妖族之人，看上去像是禽类，却又不像是妖族的禽类……”凤无缺浅笑道，关于这一点，自己倒是知道一个皮毛，关于长生之术，四海八荒之中，所有人都在追随，因为这是一种连仙族都不能够掌控的术法，对于其他各族，更是隐晦神秘至极。 长生之术，原来九尾狐一族，真的有长生之术，是的，据传说，九尾狐族是随着天地一起存在的，至于是如何存在的，谁都不知道，这部分传说，已经在神族的时候散落遗失了，而且很多九尾狐族后来并没有佷显赫的成就。所以慢慢的九尾狐族的地位受到了诟病，术法慢慢的被质疑。 ”哈哈哈，禽类，本王哪里像是禽类，本王才不是低等的禽类，本王是来妖族做客的“ 凤无缺心下惊异，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眼前只是街市上一个普通的小妖，竟然可以看透自己的身份，而且可以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出处，妖族果然是人才辈出。 如果妖族真的已经人才辈出到这样的地步，那么自己真的不得不防了。 “公子莫不是看我好欺负，我们妖族几十万年已经没有来过生人了，你是如何闯入的？”妖族看着凤无缺浅浅的说道，似乎本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喜欢他的居心叵测，所以故意拿话噎她。 “我说是被你们妖王白七娘请来的，你信不信？”凤无缺将折扇放到自己的手中，对着妖族的小妖浅。 妖族竟然感觉出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渗人的鸡皮疙瘩，是的，因为 凤无缺靠近了妖族的时候，散发出一股子肃杀之气，虽然他对着他莞尔一笑，当时妖族感受到的却是斩草除根的冷酷。 “自然是不信的……”那个妖族落落大方的回复道，是的，他不信，凤无缺说的字，她一个都不信，因为他也不想信。 “是吧，你都不信，干嘛不去问问妖王呢？”凤无缺转身对着妖族说道，顿了一顿道“你在害怕？” 第292章 妖族白小八 因为他看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妖族竟然在瑟瑟发抖，是的，自己没有看错，他在瑟瑟发抖，那种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深深恐惧的根源，就像自己是一个死神一样，一点一点的在靠近他。 “你是不是当我傻啊？我们妖族没有害怕这么一说。” 他在凤无缺面前故作坚强道，凤无缺嘴角抿过一丝浅笑，手中亮了下噬魂刀，显然，这个妖族是认识噬魂刀的。 至少他眸中的颜色告诉自己，他是见过噬魂刀的，自从神族大战以后，噬魂刀已经被尸族封存，只有很少的存在还知道噬魂刀的故事，见过的更是少之又少，很少有人一眼能够认出噬魂刀。 而噬魂刀的再次出现，只是为了护佑一个凡人，这是何其搞笑的事情。 “你不傻的话，为什么会问我这么傻的问题，妖族的结界，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这件事情妖族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试问，除了妖王请我来，我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自己来鬼界。”凤无缺看到他眼中的退色，自己反而是更加的自信了，并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很多时候，别人都有这样的心里。 当你强大的时候，别人，想的是和你结盟，但是当你真的很弱的时候，别人想到的只是如何的踩你一脚而已。 “请你，为什么会请你”妖族不信道，大概意思是，妖王请你我都不知道，你来的就不合法。 他的表情，看的牛头有些窃喜，还有这样的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难道妖王请客还要和这个不起眼的家伙汇报下啊。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你们的妖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请我。”凤无缺浅笑道，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大概是再说，这样的问题，你问我干嘛，不要这么逗了好不好。 “你耍我是吧……”妖族一下子火起，打算和凤无缺拼个你死我活，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怕凤无缺，双爪化刃，抓向凤无缺，凤无缺露出火红的翅膀迎风飞起。 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这种飞翔的感觉了，所到之处，流光溢彩无限。 “你这家伙，怎么这样子，一言不合就开打，一言不合就玩命，你的命真的不值钱吗？” 凤无缺对着朝自己冲来拼命的妖族小妖说道，怎么还有这样的家伙，一言不合就开打，一言不合就这样了…… 这妖族难道都是神经病吗？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你当我们妖族都是好欺负的吗？这样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妖族愤恨道，朝着凤无缺露出了自己最为凶残的一面，大概意思就是，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们不可能同时活着…… 妖族这个小妖却不这么的认为，他觉得打架是不需要理由的，正是因为自己情绪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需要打架发泄下，所以自己就要找遇见的人打一场了，不过这一次自己不算是很幸运，遇见了比较难缠的凤无缺。 “耻辱……你把话说清楚，好好地聊天，怎么就变成了耻辱，怎么就会成为你们妖族的耻辱，而且还说的这么严重，我真的搞不清楚……”凤无缺站在云端，完全不解的皱着眉头，牛头跟着凌空而起，担心凤无缺吃亏。 毕竟他们是在妖族的地盘上，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们回到鬼界再说。 丢人也不能够丢到妖族的地盘上，这样子显得自己太没有水准了哈。 “搞不清楚？那就等你死了在搞清楚吧。”妖族的小妖完全没有放过凤无缺的意思，也没有想要解释清楚的意思，似乎在他看来，和凤无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说话这么的猖狂，你们妖王知道吗？知道了会原谅你吗？”牛头怒道，这个小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不就是术法还可以吗。不就是水准还不错嘛…… 可是，这是他嚣张的资本吗，是他不要脸的理由吗，不是，肯定不是的。 就算是你自己在不怎么样，这些也不是你嚣张和不要脸的资本不是。什么事情，的有个过程和过渡。 你不能够看到别人就表达你的情绪，那样会让你整个显得很掉价。 “要你管，我们从来都是不拘一格……”妖族小妖怒道，在这里和自己讲理，能讲的通吗？ “白小八，你是不是找死啊，我什么时候要你冲锋陷阵了？凤王爷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凌空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在这里，凤无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自己也是认识的。 凤无缺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正是秋月春风正当时，管你的人来了……” “我告诉你，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我先走了”妖族的小妖说完，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扔，朝着人群中隐去。 凤无缺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小妖，竟然是别人口中的白小八，这个世界当真的很小。 就这样都能够遇见冤家路窄的事情。 空中鲜花飘落，白七娘踏着云朵而来。缓缓落地后，左右逡巡并没有发现刚刚调皮捣蛋的那个小狐狸，遂对着凤无缺见礼道“凤王爷，可曾见到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显然，她口中调皮的小狐狸，就是刚刚所谓的白小八，突然凤无缺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和自己拼命了，因为自己竟然在妖族九尾狐族面前，觊觎人家的神器不说，还讲人家的不好之处。 这样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可以说他不好，但是别人如果谁敢说一句难听的，估计，轻了说都是大家的事情。 “小狐狸？可是妖王家属走失了，不知是有什么特征呢？”凤无缺故意说道，自然看到有一只调皮的眼睛躲藏在附近的酒肆后面，不知道这个小八有什么把柄被白七娘攥着了，倒是真真切切的害怕她。 所以，他只是躲着，一声不吭，大气都不敢出。 第293章 银色狐狸白小八 白七娘环顾了下四周，表示自己也不确定刚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特征倒也不是很明显，那是一只银色狐狸。如果凤王爷看到了她，对于他说的话，千万一个字都不要信。” 白七娘说道，这个小银色狐狸，按照辈分还是自己的叔叔， 可是行为竟然如此的不检点，成天除了和女人私会就是和男人纠缠， 从来不做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情。 就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到处去败坏妖族皇室的名声， 由于他的辈分奇高，所以也就没有谁敢和他计较。 但是偏偏到了眼下这辈子的妖王，得了一个女儿，从小养在外面，自幼娇生惯养，和白小八更是没打没小，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就差点把白小八摁在水里淹死。 也是，自己在随便撩水玩，自己的叔叔走到自己跟前，偏偏从水面扔花瓣，那时候的自己和父王关系一般，多次警告叔叔愣是不听，于是自己就把她摁在了水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规矩，什么才是方法。 “一个字都不要信？刚刚本王确实遇见了一只可爱的银色狐狸，戴着翡翠耳坠，样貌俊秀……只是本王不知道小七说的是哪个字不许我信。” 凤无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白七娘的脸色，白七娘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灰，完全的捉摸不定。 原来是自己家的人抖落自己家的底细来了，怪不得听上去那么的有趣。 白七娘的脸色，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会这么的不乐意的，谁愿意自己的短处被别人给抖露出来呢。 这一点自己完全就是明白的，关于凤无缺的事情，自己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要做什么，唯一想要做的就是， 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白七娘显然已经生气了。 “全都不要信……”白七娘很不喜欢凤无缺这样的故作风流倜傥的神情，也不喜欢他的故作亲近。 所以她靠近他的时候，说了全都不要信这几个字，却是妥妥的用了迷幻术，试图将凤无缺迷幻在自己设置的结界之中，凤无缺早有防备，回首之间便将这样的迷幻术消灭的一干二净。 “小心……” 凤无缺看到有人在暗处射冷箭偷袭白七娘，试图抱开白七娘用身体去阻挡， 奈何自己的想法很超前，但是行为很缓慢。 也正是因为自己刚刚消灭迷幻术采用的部分力量，所以直接导致了自己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差点和白七娘摔在一起，好在没有什么意外。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撞了一下自己的腰肢，正在自己没有站稳的时候，一道银色的光芒从附近的酒肆中闪了出来。 凤无缺心下略微一安，这样说来，凤无缺这下子是死不了的。也不用管闲事了，因为管闲事的来了。 看他来的架势，姿态优美，体态婀娜，自然风流流露出来，一看就是纵情于山水之间的存在。 “七娘……找死……”白小八从酒肆中钻了出来，对着射箭的位置大手挥去， 一瞬间，那个射箭暗伤白七娘的家伙，竟然灰飞烟灭了。 这样的力道，以及对白七娘的关心，还有他的容颜，像极了一个人——狐王 凤无缺不经看呆了，这样的手段和真力，不只是自己，就是自己加上牛头都不是他的对手。 白小八，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这一瞬间，凤无缺竟然有些感叹自己，亏了没有提前动手，不然的话，自己肯定是死不足惜的。 因为白小八这样的存在，完全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范围。也完全的不在自己可以消灭的类属里，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个比自己更加厉害的存在。 凤无缺很少佩服别人，但是眼前的白小八，却是自己不得不佩服的存在。 “不用看了，是归墟的蠢货，我的结界，岂是这群蠢货可以破的”白小八骄傲的说到。 眼中除了清风明月，再也没有一丝的尘埃。这个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不生不死，不毁不伤的白小八…… 凤无缺心下对于白小八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会有这样的力度和水平。 但是，似乎关于白小八的事迹，四海八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传奇。 “先不要吹牛了，妖王的位置还指望我传承下去呢，所以我怎么都不能死的……”白七娘看到白小八的时候，眸子都在冒光，只是这一瞬间，凤无缺不明白了，这样的叔侄二人，到底是哪个脑子有神经病呢…… “再说话，你就真的要死了”白小八沉着一张脸，完全不在乎白七娘会不会死。 “死……”白七娘有些不懂道，死这个字对于自己来说，未免太过于严肃认真了。 “乌鸦嘴，先带你回去，还有一件事情，这个凤族，我不喜欢，你让他走。”白小八走到白七娘的面前，扛起白七娘就往妖族的洞府方向走去。 白七娘正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外面传来报说是归墟大军来袭。原来刚刚白小八灭掉的那个，并不是什么偷袭的人，而是一记信号弹，只要是当他被杀死的瞬间，就等于信号弹爆裂了，归墟便接到了信号弹。 于是归墟的小分队，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杀来了。 这一次的目的，倒不是很明了，这群小家伙，一看就是不够白小八塞牙缝的。 所以自己也完全不在意这个事情。随便他们折腾吧，反正是翻不了天，这就是白小八的自信。 不还是有那么多的部落首领吗，这群货又不是混饭吃的，让他们对付就好了。还有那个没有什么用，每天就知道追小九的云九郎，精力用不尽的话，这个时候刚好可以随意发泄下，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你喜欢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本王告诉你，归墟不可能对你妖族虚张声势，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归墟想要图谋的”凤无缺说道，但是白小七和白小八都没有回应自己，凤无缺不满道“话说受伤的是本王，不是你们的妖王” 第294章 长生之术 凤无缺说完这句话，白小八放缓了自己朝着洞府走去的脚步， 仔细看的时候，似乎还真的是这样， 凤无缺替自己的侄女不偏不倚的挡了那射来的箭。 这么说来如果自己不偏不倚的责怪凤无缺似乎有些不大近人情。不过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自然是做不出善良的事情。 “小七，你听这个凤凰大言不惭的，有什么是归墟图谋的，你说我们妖族有什么是归墟图谋的，除了我的美色你的帅气” 白小八的眼中，除了妖族，谁都是不可以信任的。更别说眼前的这个凤无缺了。 他是救过自己的侄女，但是那又怎样，不就是救了自己的侄女，那是他的光荣，不需要自己感恩戴德。 再说了，那是他的荣耀好不好，能够救妖王，在妖族至少算是上宾了。多少人想救妖王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街市上的灯笼证明夜色的降临，整个街市显得流光溢彩，分外明媚。对于白小八的态度，凤无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现在自己这样的段位，就算她是上古神族，也要看自己愿意不愿意和他扯。 自己不愿意的话，她就什么都不是。 “见过厚脸皮的没有见过脸皮厚到你这样地步的。”凤无缺道，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对于白小八，无论她是什么，在自己眼中他和自己没有丝毫的牵扯。自己也不在乎。 “小叔叔，妖族真的有归墟念念不忘却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忘了……”白七娘关心的倒是妖族的未来和前途，可不就是，妖族如果真的有归墟念念不忘的东西，那么妖族只怕是朝不保夕了。 虽然白小八的结界是厉害，但是白小八的结界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能够引入外人，而自己把凤无缺一行人引了进来，便是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结界，所以，也就导致归墟趁虚而入。 “什么东西，我不记得了”白小八无所谓的说道。 她故作轻松的表情，告诉所有的人，他是知道的，至少有些东西，她是清楚的，无论他承认不承认。 “小叔叔，长生之术……”白七娘说道。 归墟对于妖族的围追堵截，甚至在妖族出口的位置建造自己的驻地，不就是为了妖族的不传之术——长生之术。 “哪有，我们妖族哪里有这样的术法” 白小八说话的时候瞳孔跟着缩小了一些，显然是有这样的术法，但是她却不知道。 长生之术……这个词有多久没有被提及了，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他以为四海八荒已经没有谁还记得妖族的长生之术。 “小叔叔……你忘了……长生之术就是你啊，你活了那么久……”白七娘笑道，在同白小八开玩笑。 “我怎么了？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我生下来八斤仙胎，所以取名白小八，哪里不对吗？” 白小八浅笑道，自己确实是生下来八斤，所以自己娘亲为了省事给自己取了名叫做白小八。更逗的是，阴差阳错的，自己可爱的嫂子给自己可爱的侄女取了个七做名字，不巧偏巧的，还有一个小九，三人出去的话，别人根本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 “正是笨狐狸，你侄女的意思是你身上就有长生之术，所以他们要的就是你。知道了吧”凤无缺道，莫非白小八身负长生之术，这个世界注定是不公平的，有些家伙，生来就是得天地之造化，毕盖世之神功。 就像九尾狐族，生来就是仙胎，而且是隐居在仙乡之中，如果不是自己因缘际会认识了白七娘，根本不可能找到九尾狐的踪迹。 “要我干嘛？就是因为我活的时间长，我就有长生之术，就要被诛杀啊，那树妖随便一个都是几十万年或者是上百万年的道行，根本不是忽悠的。为什么没有谁去找树妖寻找长生之术，我们青丘不欢迎你这个家伙” 白小八愠怒道，自己很不喜欢这个凤无缺，他一直在想办法激怒自己。 “八叔……你别生气，凤王爷远来是客。把书不喜欢的话，小七送他们出去。”白七娘又不是傻子，因为凤无缺惹得自己七叔不高兴的话，这样的买卖显然是不值当的。 “我是你二叔，年轻人，我是和你论理”白小八朝着白七娘翻了个白眼，白七娘调皮的笑了笑。 “植物自然是没有你们飞禽类的开慧早，再加上人家树妖可是隐居起来的，哪里像堂堂的九尾狐，搞得天神共怨，你到底是想多么的臭名昭着，才算是明白你自己的过失。”凤无缺急着上一个话题说道。自然他是不想平息这场纠纷。 如果白小八真的有长生之术，那么自己就绝对有办法让他相处原型。 “小七，你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宠物”白小八气的有些吹胡子瞪眼，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里缺了点什么，不然的话，侄女已经说得那么的明显，很显然是在维护他了，这个家伙，为什么就是不开窍。 “告诉你，白小八，别人怕你，本王可不怕，你是天生仙胎，本王也是，无非就是你比本王早生了些时候，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能够说本王生在末世运偏消。” 凤无缺自然不是看白小八眼色行事的那种人，所以也不惧他，他生来是仙胎就了不起啊，谁不是呢，自己也是，生来仙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能够和我们九尾狐比肩的，除了凤凰，就只剩下麒麟和玄武了，麒麟已经没落，玄武没有前途，能和我们九尾狐一脉比肩的只有凤凰一族，不过，凤王爷，你的另一半呢？”白小八说话间，身后炸出九只硕大的尾巴。 他自然是知道，凤无缺最是厌恶别人说起他的另一半凰身。凤凰本为双身，但是神族消灭后，凰身便寄居在分体内，是以凤凰一体，比翼齐飞，但是知道的甚少。 白小八这样的架势，表明了就是要和凤无缺单挑，无论他同意不同意，自己都是要和他单挑的。 第295章 灭族之仇之幽冥鉴 “你找死是吧……” 凤无缺突然做了个发怒的动作。 自己最厌恶别人说他凰身的事情，就像太监忌讳别人咒骂自己断子绝孙一样。 没有理由，没有道理，这就是自己的逆鳞。 凰身展翅翱翔飞入云霄，凤无缺在地面幻化做凤鸟，金鸡独立，异常的骄傲，异常的威武。 “叔叔，你不喜欢的话，小七把凤无缺送走就是了，他是我的故人，你不能够杀了他，就当是给侄女一个面子。”白七娘眼看着凤无缺和白小八几乎要打起来了，肯定不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七，你这是怎么了？叔叔告诉你呀，这个凤无缺，当真是好玩，她自己是男女一体，却偏偏不让人说……再说了，你叔叔我是乱杀无辜的人吗？” 白小八这样子自然没有浑说，妖族自从父王那一辈，就已经放弃了修仙之术，特别是九尾狐一族，生来仙胎，又是生活在仙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延年益寿，谁还去修行啊，所以妖族很多人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凡生活，除了这里的人们比外面世人寿命长久，并无任何区别，他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亲眼看到凤无缺的凤凰展翅，白小八和白七娘都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一束束的凤尾流光溢彩，美的简直不像是四海八方的存在。 “你不是乱杀无辜的人，因为无辜的都让你杀没有了，现在活着的都是死有余辜的。再说了，你驳的是你侄女的面子，又不是我凤无缺的。我怕你这个啊？”凤无缺嗤之以鼻道，手中蕴含着烈焰，只要白小八敢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自己就敢保证和他拼了。 “凤无缺，说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白小八浅笑道，眼前凤无缺这么易怒，看来雌雄同体也不是他喜欢的存在方式，甚至是他厌恶的存在方式。 “你们九尾狐族世代转世托生，所以，拥有不死之法，而白七娘上辈子欠了你半生缘？本王说的可是有假。”凤无缺骄傲的说道，白七娘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好巧不巧的，自己临出发前看到了鬼族的【幽冥鉴】，一本专门介绍四海八荒奇闻异事的百科全书，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本书对于曲泽笙和赵聆月的记载竟然是空白，所有和他们相关的地方，都是没有字迹空白页面。 “有机会还是担心下你们凤族如何报仇吧。灭族之仇，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白小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很喜欢看着眼前的凤凰，很奇怪的族群，一件事情竟然可以隐忍到现在这样。白小八顿一顿，对着凤无缺说道“我猜测，你可能根本不知道灭族之人是谁？要不要我告诉你……” “王爷，不要信他的，狐族擅长迷幻众生”牛头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子，他似乎猜到了白小八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啧啧啧……当真是可怜，就连你的侍从都知道当初是谁灭了凤族，只有你，还蒙在鼓里。你可以去问问曲泽笙，当初为什么要把你这个好兄弟灭族” 本来说话语气还是极其缓和的白小八，再说到最后的时候，激昂澎湃。 似乎周身要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爆发力一样。 曲泽笙——凤无缺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最后自己都不相信，一个被自己当成兄弟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灭族之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现在白小八也这样说，而且牛头低下去的脑袋恰恰证明了白小八所说的真实性。 凤无缺不知道的是，白小八唯一感兴趣的是——凤族，竟然可以在最后的关头，雌雄合体，当真不知道他们为了维护族群最后的生命力，付出了什么，使出了什么。 这样自救的种族，这种奇异的生存方式，为了族群的延续，可以牺牲掉彼此个性寻求共性的寄生方式，自己完全不理解。 或许早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只是自己不承认罢了。 “本王自然是……记得，不需你的提醒”凤无缺说道。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谁可以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白小八预期的愤怒，也没有沮丧，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和抱怨。 是的，自己没有看错，凤无缺只是阴着一张脸而已。 “妖王，请你劝劝我们王爷……”牛头对着白七娘说道，白七娘看着凤无缺，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够延缓他的悲伤，反而是在伤口上撒盐。 “谁打我……”白小八气鼓鼓的说道，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谁打你？你说的谁，就是谁打你的，你以为还有谁打你啊？”凤无缺的声音，在白小八的身后响起，他不喜欢凤无缺这个家伙，但是他却是阴魂不散的在缠着自己。 刚刚她明明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就已经这样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性格，难道雌雄同体导致了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刚刚还是恨不得掐死自己，一转眼竟然是这么搞笑的嘴脸。 白小八打算和凤无缺单打独斗，管他呢，她只要敢和自己单挑，自己还能够怕他不成，怕他自己就不叫白小八。本来还是九尾齐出的自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气，于是感觉到情况的不妙之处：“似乎哪里不对，小七，躲到叔叔这里来。” 无论凤无缺怎么说，小七是自己的侄女这是第一，第二就是，小七是妖族之王，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够有一点闪失。 “哪有什么不对，分明就是，中毒了呗。马上召集妖族部众，在狐狸洞集合” 白小八浅笑道，关于这件事，自己已经可以肯定无疑，确实是中毒了， 因为自己都不能够提起内力的情况，只能是中毒了。而且是凶残的妖毒，这种毒，只是针对妖族的。对于其他族类，只是有麻痹作用，所以凤无缺并没有什么大碍。自己怀疑凤无缺，还是有可以理解之处的。 第296章 归墟和连如霜 “管你是不是中毒，眼下的情况就算是拼死也要拼出去。凤无缺，是不是你下的毒” 四面八方都是灯火通明的街市，到处的张灯结彩，根本看不出哪里是敌人。 白小八理所当然的把毒联想到了凤无缺的身上，凤无缺就这样的无辜躺枪。 “你是不是有病，本王下毒的话，一定会毒死你，怎么可能还留你一命” 凤无缺翻了翻白眼，简直就是服了白小八的智商下线了，什么叫做是不是自己下的毒， 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难道只是来妖族下毒吗？ “小七，你这都是什么朋友，如果不是他们进入妖族，妖族的结界再有八百万千归墟那群废物也破不了。” 白小八自信的说道，很是不满凤无缺等人参与进来。 “八百万年，吹牛不会脸红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你了吧。咳咳咳……这什么毒，这么霸道”凤无缺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 白小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道“你要不要这么夸张，竟然咳出了血，这可是妖毒，我们妖族还没有这么严重……” “是连如霜……归墟的桃若爻和连如霜是什么关系……”凤无缺突然说道，神情极其郑重， 白小八无聊的看着凤无缺，归墟的桃若爻和连如霜是什么关系。自己怎么知道，遂敷衍道：“能是什么关系，多少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呗。” “肯定不会，本王身上的蛊毒，一直被本王压抑在体内，但是你们中的妖毒却可以催化我体内的蛊毒……”凤无缺再次吐血道。对于归墟的人，很是不解，至少连如霜和归墟肯定有关系，这一点自己出去后一定会找连如霜核实清楚。 “你要死就去死远点，不要脏了我们妖族的地方，脏了可是要清洗的。” “叔叔，眼下不是咱们打斗的时候，依着侄女的意思，我们还是先回狐狸洞，至少可以保存实力” “说的有道理，眼下八叔的结界被破坏，除了狐狸洞，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可以抱拳妖族。”白小八才不管凤无缺说的是什么，管他是什么关系，和自己都没有关系就是对了。 “妖族原来都是一群废物……牛头，和本王杀出去，本王倒是想要看看，归墟的人有什么本事”凤无缺手中握着噬魂刀，朝着远处的狼烟位置眺望着。 远处狼烟燃烽火，战事几时休，远处归人醉江山。 “是，王爷。”牛头说完这句话，却突然住嘴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归墟哪里，自己竟然看到了一袭紫袍。 没有谁比他更熟悉那袭紫袍，因为四海八荒之中，喜欢紫色的只有曲泽笙，那种高贵、凛冽的格调，只有他配。 “凤王爷……”白七娘想要劝他，却不知说什么，妖族的人，已经朝着狐狸洞汇集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顾不上凤无缺了，自己是妖族的君王，自然要护佑妖族的生灵。 “小七，不用管他们，他们鬼族的人都是英雄，自然不会向我们妖族一样，他们不怕死，我们不要拦着，凭借他们死去好了。”白小八说道，就像死一个人和吃饭放屁一样的自然。 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无关痛痒的表情。看的凤无缺都有些讨厌这样的白小八。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为什么要去为了你们去做英雄，狐狸洞其实也不错的。走呀” 凤无缺说完，朝着狐狸洞的方向走去，远处，归墟之兵所到之处，乌烟瘴气，根本看不见战况。 自己才不要去送死，自己又不是棒槌，干嘛去送死，自己不要，能够活着肯定是要留着命生存，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那还不成了四海八荒的笑话，鬼界未来的鬼尊，凤无缺被妖族的白小八小妖气死了，自己当真丢不起这人。 “叔叔，你们先去狐狸洞，我派墨兵把持各个关隘的要口，一有情况，马上我们就可以知道。” 白七娘走到了狐狸洞门口说道，他这样子说，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她想为妖族做些事情。 白七娘环顾四周，所有妖族四十二洞的妖王都在，各部族的首领也都在，妖族的全部都在狐狸洞，自然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好。”白小八说完好字，就看到白七娘给狐狸洞做了个结界。 “小七，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白小八知道白七娘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守护妖族。 “八叔……虽然我知道你是我二叔，但就是喜欢叫你八叔。凡人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小七愿意做那样的英雄，你们都中了妖毒，但是小七没有。所以，这一次，换做小七保护你们。我若身死，结界必破，我若不亡，妖族的结界无人可破，愿用此生，护你们安稳。” 白七娘朝着白小八浅笑道，妖族的术法，当真是不同他族，就连结界都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自己突然觉得好笑，自己以前一直排斥是妖族，和爷爷天蚕老祖隐居在望天涯，可是谁成想，自己还阴差阳错做了他们的妖王，当真是事实难料。 “小七，八叔不用你保护。八叔就算是中了妖毒，也不惧归墟的那群废物。而且，你把八叔交给他们，妖族可保平安无虞。”白小八说道，走到结界的边上，却被弹了开来。 为了自己，当真不值得，如果七娘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八叔，父王说过，你是妖族的至宝，妖族，只有八叔可以维持阴阳的平衡，如果八叔有个三长两短，妖族入世，必然为祸苍生，势必会被世人屠戮殆尽，到时候族亡灭种只在旦夕，是以妖族不可以没有八叔，但是永远会有下一任妖王。而历任妖王的职责就是保护八叔” 白七娘对着白小八说道，归墟的人已经近在眼前了，牛头和凤无缺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 他们这次真的看清楚了来人的真实面目——鬼尊曲泽笙。 第297章 你不是归墟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凤无缺和牛头异常的脸色。 “小七，八叔一把年纪了，早就无所谓生死，小七，你自己” 白小八虽然是二叔，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和白七娘争论了， 随他吧，只要她高兴，八叔二叔不都是个称呼，按照辈分排列的话，他这样唤的也不对哦。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计较的。而且，以前自己分明是十分迁就她的，没有理由现在不迁就她了。 白小八说道，手中祭出自己的笔，沾饱墨汁，凌空甩去，无数的墨兵依然成型。 他们犹如千军万马，按照白七娘的指示，朝着远处遁去。 但是墨兵之中确实有一个紫色的身影，虽然一掠而过，凌空飞舞，但是凤无缺和牛头还是注意到了。 甚至白小八看到的时候，心中只闪过恐惧二字。 “你是谁？你不是归墟的人”白七娘说到道，完全肯定了眼前冷漠的男子不是妖族。 “把长生之术给我”紫衣男子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是的，他要的是长生之术，这一点不会错。 白小八的脸色变了变，这深紫色的长袍，让自己禁不住想起了曾经的一段过往。 那日也是这样的紫色，杀得神族毫无抵抗之力。 以至于被陡然突袭的敌人得手。曾经叱咤风云象征正义的神族，当年就这样被灭了。 今日又是这样的紫色身影，他的出现，对于四海八荒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不过看上去也不像，那抹紫影似乎没有之前强大的术法，但是，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七，住手，叔叔跟他走。” 白小八看到凤无缺的时候浅笑道，无奈、坦然、故作轻松， 总之自己活了那么久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亏。所以无所谓啦。 白小八知道，别说是小七，就算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哪怕他的术法已经很低级。但是他绝对不是可以忽略的对手。 “叔叔”白七娘不知道白小八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但是自己是妖族的王，这样的时候不是退缩的时候。 就算是自己拼却了性命，今日也要有个结果的。 “喊的我都小了不知道多少辈，他要的是我，这是我欠他债，和你们无关。” 白小八说到，对着白七娘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上一世，上上一世，无论如何转生轮回，他都不喜欢自己， 所谓错过，只是有故事没有说，所谓爱过，只因为此生情感不会褪色。 果然，九尾狐一族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和所爱的人都不可能在一起。 死者的诅咒，无人可破。 就连上一任妖王都说，自从白七娘回来妖族之后，白小八整个人安分了许多。 其实他并非安分，只是要守护她一世平安不舍得离去。 “叔叔，我可以” 白七娘执拗道，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 自己的妖王之位，并非是因为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而是由于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继承王位。 一个没有军工的妖王，在妖族要想站稳脚跟，是何其的不易。 因为除了妖王的虚名，没有任何一个人拿他当回事。这个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小七，乖。他是一个连神都不怕的存在。叔叔知道你很勇敢，但是这是叔叔和他的事情。九尾狐一族与人为善，却非胆小怕事之徒” 白小八说道，挥手重叠了结界。这一次，换他和小七用生命守护九尾狐族。 她伸出手，抚摸着白七娘的头顶，浅浅的说道，眸中迷离的神色白七娘看的有些呆了，那种眼神，是自己常来没有遇见过的温柔婉约。 也是自己从来不曾懂得的温情。一时间白七娘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八叔”小七有些不懂得看着白小八，但是也无可奈何， 白小八是妖族的守护，虽然不靠谱，可不见得是花架子。 白小八并没有理会白七娘。今天的凶险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但但是归墟的废物自己还真的不放在心上，不过眼下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 所以这样的时刻，自己不愿意给他太多的记忆，也不愿意她未来背负什么负担。 白小八冲着小七温婉的笑了笑，并不渴望它能够改变什么，也不希望它能够承受什么，只希望，在四海八荒这个乱世之中，能够守卫她，助她一世安稳。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和你有一点点的关系，这一世，你终究是躲不掉的。 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就像眼前的事情，曲泽笙的出现，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存在，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好久不见。你还活着”白小八对着曲泽笙说道。凤无缺猜的果然不错。这个家伙确实是曲泽笙。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自己的鬼尊之位是不是也意味着泡汤了。 他不是说了，已经把位置传给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 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是有意无意，他的出现都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对于鬼尊的位置，自己势在必得，就算是曲泽笙，也不能阻挡自己的路数，否则的话，自己绝对的容不下他。 多年的兄弟之情又能怎样，那只不过是自己无奈之举的寄人篱下。 在鬼界，那个人当自己是盘菜了。 “你果然活着”曲泽笙说道，他的眸子总是寒若星辰。 胸中蕴含无限乾坤，关于这些四海八荒早就有传闻，只是白小八不曾想这人竟然还是曲泽笙。 一开始自己只是怀疑，但是他的出现，证明了自己怀疑的正确性。 归墟的部队，几乎等于长驱直入，眼看已经穿到集市街区的位置，那些没有褪近的族人，这个时候已经被归墟一族用妖毒毒死了。 那些没有硝烟的战争，本以为那些妖族死了之后就结束了，却不想，那些妖族，被妖毒感染之后，竟然异变成了归墟的鹰犬，作为前锋，将妖毒传染给其他的妖族。 第298章 长生之术2 白小八不仅皱起了眉头，这样狠辣的手段，一般人使不出来，看来归墟这次，是要和妖族势不两立了。 “你也是别来无恙”白小八说道。曲泽笙既然可以从归墟的战地突围而来，自然少不了收服他们的办法。 曲泽笙浅浅一笑，对于归墟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 但是自己又是极其不喜欢桃若爻为人的，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至少在自己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意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自己眼中只能什么都不是。 “只要你活着，月儿就有救了”曲泽笙并不在乎白小八说的什么，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一边的白七娘听到悦耳这个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赵聆月。 难道曲泽笙所谓的月儿，竟然是赵聆月，和自己有过交际的那个凡人。而且是后来…… 怎么会，不可能的，自己看到的那件事情，明明是这个男子……是的，这个男子，就是水晶棺中的那个紫袍男子， 但是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不是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不休呢？ 这个世界的男人，真的是好诡异，记忆中紫袍男子合葬的女子，明明是另一个女人。因为这件事情，月儿还是极其的伤心难过。 而今天这个男子，再次出现，寻求长生之术，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棺中女子已死，长生之术对于死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除非……他要救的不是那个死人。而是自己怀中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可以清楚看清楚，紫衣男子怀中抱着的女人。 是了，他叫做曲泽笙。 它只要活着，月儿可以不死，对于自己来说就算是天赐之事。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可以这么简单。 “有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弃，就算是她真的有救，那么他是否会原谅你？” 白小八说道，显然她是极其懂得曲泽笙的痛处的，甚至是拿捏的极其到位，至于曲泽笙是怎么想的，他都能够轻易地知晓，这样的家伙自己不可以不防哦。 而且他的来意，敌意似乎更大一些，至少在他看来，自己的世界完全不是那么的回事。 曲泽笙不仅多看了一眼跟前的白小八，自己的往事知道的人很少了。 至于过去，已经太过迷离，自己不想去回想那些往事，因为除了伤痛，给自己留不下任何的意义。 “她活过来，怎样都好”曲泽笙说道。对于以往，他看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情，都已经是往事。 她如果能够活过来，如果记得往事，如果要和自己计较，那么，只要她好，把自己千刀万剐又有什么重要。自己根本不在乎，只要她好，怎样都好。 所以，这一次，自己愿意见桃若爻，只是因为她。 愿意出现在妖族的地方，也是因为她，自然自己是知道妖族避世隐居，不问世事。 白小八不仅有些愣了，这样的曲泽笙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 记忆中的他，曾经杀遍天下，记忆中的他曾经遗世独立，记忆中的他，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难道是因为…… 这个时候的白小八，才注意到曲泽笙的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女子，而且是奇丑无比，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丑的女子。 所以不由得吓了一下哦。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同意要死，不同意也要死了……”白小八笑道。 对于他来说死不算什么，只是四海八荒之中没有了自己的存在，将会乱作一团。 为什么总是觉得别人和自己商量自己死的事情，就说的这么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呢。 而自己竟然还能够对答如流。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猜对了，你可以选择怎么死” 曲泽笙笑道，朝着白小八靠近了一步，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活着。 九尾狐族的长生之术，真的不是吹的。 曲泽笙完全不去考虑白小八的心里阴影面积，因为从自己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白小八的一切选择，只能是自己的选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就是自己给出的结果，别人的任何反抗和对峙，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这么好的仙胎，入药的话，自然要原汁原味，只是不知道你的月儿，是否消瘦的起”白小八说道，对着曲泽笙浅笑道。 他自然已经看出了曲泽笙怀中女子的虚弱。 而自己的眼神，绝对不会看错任何事情，因为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四海八荒都听过的传说，却没有谁识得自己的身份——绝世医仙。 “归墟大军压境，迫在眉睫，你没有退敌的把握。我可以，你只需要救活月儿，这就是我曲泽笙给你的承诺，也是你唯一的选择。”曲泽笙的眸子冷若寒星，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白小八，时而逡巡到白七娘的身上，他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这一世，自己造的孽，只有自己去偿还。 “果然四海八荒之中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因为你知道什么人需要什么。什么时候要舍弃什么换取你需要的东西”白小八缓缓说道，眸中的神色已经完全的松弛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曲泽笙的对手。 自己一生隐忍，生生世世不争，为的不是别的，只为了守护青丘九尾狐一族，但是结果确实是大大的超乎自己的想象，该来的始终躲不掉的，该走的，自己也留不住。 “是的，我虽然落难，但是眼下却是极其需要你们妖族的狐狸洞修养，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日后再议”曲泽笙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浅笑。却是对着怀中的女子。 白小八尴尬的笑了笑，什么叫做你目前落难了，你的样子有落难的样子吗，完全的看不出来好吧，根本看不出来落难的样子，竟然说自己落难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言不惭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第299章 绝世医仙2 “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我们九尾狐族无论如何都要和你苟且了。”白小八浅浅的笑着。 两个酒窝浮现在嘴角的位置，原来他笑起来这么的好看，犹如流花照水，自来温润。 曲泽笙心下不由得感叹，上苍真的对九尾狐一族厚待，这样的容颜，比起凤无缺的刚毅，竟然俊美了几分时光。 柔和中甜而不腻的脸颊，看上去如同云朵一般温柔婉转。 “果然是聪明，本尊需要的只是你的狐狸洞。”曲泽笙边走边对着白小八说道，凤无缺也是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了曲泽笙怀中抱着的人，竟然是赵聆月。 他这次出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无论他为了什么，都不值得自己信任，因为他之前说的好好地，不再出现了，这个时候，竟然再次的出现，出尔反尔的人，自己见多了，但是像曲泽笙这样的，自己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明明是他自己许诺自己的鬼尊之位，这个时候，难道是又后悔了，竟然想要再次夺取。 “我答应你，功成之后，你不许伤我九尾狐族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人”白小八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是却猜不到曲泽笙的套路，他说完这句话，曲泽笙的步伐略微缓和了下，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白小八的脸颊，说道： “有何不可。” 他喜欢识时务的人，因为很多时候，人的徒劳挣扎没有任何的意义，特别是在一个不是人的人面前。 你的忍让，很多时候，都是她放肆的理由，只有给她一巴掌，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叔叔，我们未尝不能打败归墟，何必要依仗鬼族的势力”白七娘不解道。 自己的叔叔，父王曾经说过，他是四海八荒之中神族时代的化石，之所以活着，靠的是长生之术——轮回转世，生生世世，不休不止。 白小八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扬了扬手，风轻云淡，他别过脸去没有去看白七娘的表情，因为他不喜欢突然地落寞带给自己的悲伤，无论是出于自愿还是他愿。那种落寞的哀伤，都不是自己可以把控的。 “你如果想要灭族，完全可以试试”曲泽笙昂首朝着狐狸洞走去，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实打实的把握，除了自己，没有谁可以救得了九尾狐一族。别人寻找九尾狐族，都是为了长生之术，但是只有曲泽笙知道，自己不需要长生之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求死不得的存在。 白小八给解开了结界。是的，曲泽笙在的话，根本就用不到结界，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护卫九尾狐族所在的青丘。 “尊……尊上……”凤无缺看到曲泽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震惊了。牛头跟着跪了下来，汗如雨下。这样的桥段，表明了就是自己依附了凤无缺，再见到故主，难免脸上不好看。 这一刻，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是事实，但是曲泽笙脸颊上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者这段时间的悲伤，已经让自己无法了解什么叫做欢心了。 “我不再是鬼界的什么尊上。你才是，四海八荒从此只有曲泽笙，再也没有鬼尊。” 曲泽笙淡淡的说道，把赵聆月放在石床上。 她的脸颊，这么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是一张纸一样，没有喜怒哀乐。 曲泽笙轻轻拢了拢她鬓角的发丝，她脸上的伤痕竟然开始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或者说是剥落，那些疤痕，那些伤口。 外面白七娘的墨兵，一茬接着一茬的挥出去，她的术法越来越精妙了，整个笔墨舞将其来，出神入化，如同水龙入海，亢龙有悔一般，一连到底，一气呵成。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自己是狐王，可以顶得住。 “月儿这是怎么了……”凤无缺完全忽略了曲泽笙的问题。朝着赵聆月的情况询问道，并没有去管外面的战况，只有白小八焦急的皱了下眉头。 “牛头，看好月儿……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不用活了”曲泽笙俾睨的说道，这个家伙，一直笨，现在跟了凤无缺反倒是更笨了，干嘛要跟着他去趟这趟浑水呢。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 一直跪在地上等待曲泽笙发落的牛头，这个时候突然犹如大赦一般，尊上还是那个尊上。 “这个姑娘，似乎……”白小八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和曲泽笙对视了一眼，这样的情况……只在神族的传说中才有。曲泽笙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具体细节，自己当真不了解。 “七娘，留下守着月儿，我和曲泽笙去会会归墟的那群人。”白小八对着洞口的白七娘说道，这一世自己能够留给她的，估计也只剩下此刻的安稳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来的猝不及防，在你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熟悉的，陌生的，喜欢不喜欢的都随着时间变成了灰飞的颜色。在你还来不及回味的冬日里祭奠成最美的那抹血色。 “注意安全”白七娘说道。是的，自己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恐怕就是留下来守护月儿。谁都知道，只有守护月儿，曲泽笙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承诺，护卫妖族。 过了那么久的岁月。妖族依然不懂得如何与别人虚与委蛇。他们只是不争不抢的守护着青丘这块净土，一个属于世外桃源的仙乡，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已经不在属于净土了。 诸王争霸的岁月，世间那块土地属于净土啊，根本不可能有超乎常人认可的存在，只要有贪念和不满足，四海八荒就不会有所谓的世外桃源。 曲泽笙临去的时候看了眼赵聆月，她并不知道这一刻的曲泽笙付出的是什么，只求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留住他们的岁月和抓不住的最后缘分流浅。 上一世，上一生，只当自己当初作孽太深，所以这一世遇见，所有的痛和苦自己来承担，哪怕是天谴地罚，自己一力承担。 第300章 绝世医仙3 曲泽笙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紫色，流光回环如同飞花回雪一般。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那年细雨微蒙，她手握一把油纸伞和自己结下了不解之缘，就像自己心中打了个死结，无论时光变迁还是还是桑海桑田，从此再也没有解开过。 他的步子走的极其轻盈，白小八心中倒是了无挂碍，这早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去想的神仙了。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家伙”白小八无辜的说道，白小八自然是知道曲泽笙到处去找绝世医仙。所以自己早早地就从瀛洲岛多了起来，还谎称自己是仙族，自己哪里和仙族有半毛钱的关系。 之所以从前只救仙族之人，只因为自己的族人需要强大的仙族庇佑，但是现在已经显然不需要了，因为自己的族人，已经完全暴露在归墟之下了，别说是仙族，谁都庇佑不了。 归墟千万年来唯一的梦想，就是灭了九尾狐族，霸占长生之术，然后图谋天下。 真不知道一群女人的族群，为什么还成天想着打打杀杀，不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在家里相夫教子，那多好，天下太平，四海兴隆。 “我知道是你，四海八荒只有你有办法救月儿……”曲泽笙回过头看着白小八，一脸的蒙圈。 这个家伙故意隐匿行迹，只是为了逼迫自己现身，她好确认下自己到底是不是曲泽笙。 “你知道我可以救她，那你还威胁我”白小八浅笑道，反正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索性就耍起了赖皮算了，总之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告诉曲泽笙，自己根本救不了那个女娃娃。不然这个家伙暴虐的本性，不等到归墟一族把九尾狐灭了，这家伙就会亲自动手。 关于曲泽笙的残暴，白小八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那年的岁月，自己还是一个小狐狸，躲在神族的一颗流苏树下面偷吃着仙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竟然把神族灭了，在自己一个小狐狸可以看到的时间里，几乎是瞬间血肉横飞，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那个男子，自己根本没有看错，就是曲泽笙。确定是他无疑。 那日残阳如血，那日断壁残桓，那日的一切。换来的都只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只会这样子求人，信不信随你”曲泽笙说道，把白小八从幻想的世界中拉回了现实。 白小八定定的看着曲泽笙，眸子里满满的不确定，白七娘的墨兵根本不是桃若爻的对手，显然桃若爻在和白七娘玩着游戏，只因可以多看曲泽笙一眼，要知道，曲泽笙对于桃若爻是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平时。 如果说，他对于连如霜是内疚和疼爱，那么对于桃若爻则是判若路人，这样的差异，就算桃若爻怀中抱着一个火盆，曲泽笙的一个眼神就像一盆冷水一般，给她从头刺啦一声浇灭了。 连一点火星字的烟都没有冒出来，就这么的灭了。所以，桃若爻并没有去逼迫白七娘，就像一只猫，调皮的逗弄着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一样，看着他龇牙咧嘴吱吱乱叫，饶有兴趣的和他玩耍，但是老鼠却根本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谁家求人像你这么拽”白小八不解道，这个家伙的性格，这辈子只怕是改不了，也不可能改了。 谁让人家生来就尊贵了，谁让人家生来就与众不同呢。 “我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曲泽笙没有去解释白小八的酸溜溜，他什么脸色，自己根本不在意，自己在意的只有一个她——赵聆月。 “你有理，你说的都对，你的老冤家来了。这可是四海八荒老到不能再老的美女了。”白小八不忘最后揶揄曲泽笙一把，曲泽笙根本没有去看桃若爻一眼，对着白小八说道： “这么多年你的嘴巴还是不干不净的，就不怕她毒哑了你” 桃若爻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竟然羞涩的笑了起来，其实她笑起来也是极美的，但是她总是耷拉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毒哑我，哈哈哈，笑话，我是谁，绝世医仙，谁能够毒到我。”白小八大言不惭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医术，他一向都是极其的自信的，因为自己的水平确实配得上自信这个词。 “谁说的自己中了妖毒呢？”曲泽笙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至少月儿是有救了，自己也一早就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娘子，只是她不再记得自己了。 “曲泽笙”桃若爻凌空而来，远远看来犹如霞光万丈朝着自己铺开。她看到曲泽笙的第一眼，是羞涩的，继而是惊讶，继而是无以名状的兴奋。 “你为什么始终不来归墟找我，你知道，你求我，我会救她” 桃若爻顿了顿，戚戚哎哎的说道。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比曲泽笙重要。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是自己不在乎，他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无论他喜欢谁，自己都有本事把曲泽笙喜欢的那个谁变成残废，这才是自己的本事。 “月儿果然和你归墟一脉有关，那你今天就不会死的冤枉” 曲泽笙的眸子依然没有抬起，他细长的眸子极其的俊美。配合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线，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起杀戮之心，因为月儿的事情，已经深深地震撼到她了，所谓的生死，不过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自己愿意为了她，立地成佛，放下屠刀。哪怕这一生要经历所有的千刀万剐，只求上苍让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哪怕那个月儿已经不再记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她活着，自己可以看到她，就已经很好很好。 “有我这个绝世医仙在，他用得着求你吗？何况你们归墟的术法何其邪魅，你自己没有数吗？难道你打算让月儿变成你这样阴鸷的女人啊，想想都可怕”白小八不不屑一顾道。 第301章 婴咒 白小八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子，何况还是眼前的情况，更不会忌讳别人怎么说。 更何况，归墟一脉自己真的看不上眼里。那种鄙薄无耻的人品，还真的入不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白小八说话的时候，难免过于鄙薄，而桃若爻显然也是生气了。 只因为碍着曲泽笙在这里，所以，桃若爻尽量的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修养。 白七娘虽然守护着狐狸洞附近，但是墨兵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归墟袭来。 每一招都是实打实的杀招，直接逼得桃若爻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大言不惭，原来四海八荒之中只有你们有解毒之术的根源在你自身。你们妖族只知道安逸，从不去修炼术法偏偏拥有长生之术，这个世界是如何的不公平。你们这些族群只配一个死字。” 桃若爻说道，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配活着的只有归墟一族。 而她今天的妆容却是异常的精致，或许一早，她就知道，今天这场戏的主角，叫做曲泽笙，自己的盛装而来，只是为了在最美好的时刻，遇见他而已。 而他的到来，显然不是为了期待与自己的相遇。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从第一次在水边救回不省人事的他的那一刻，便决定，这一生选择他相伴终老了。 而桃若爻心中，世界的真实样子，除了归墟，其他族属都是蝼蚁和虫子，根本死不足惜。 桃若爻的眼中，别人的性命根本不算是性命。因为她从一出生，就是主宰归墟的主人。所以，在她的眼中，别人根本不算是什么。 “如果你不想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但是如果你执意在这里大放厥词的话，我完全不介意料理了你” 白小八上前一步说道，这个家伙，哄骗自己破了结界也就算了，现在又开始没完没了了，当自己好欺负是不是哈。 对于这样的家伙，自己如果忍让的话……别的不说，好歹自己是活了那么久的狐狸吧，怎么可能会被归墟的小女子糊弄了呢。 “白小八，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桃若爻今天给的是曲泽笙的面子，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今天你们妖族，必然血流成河。” 桃若爻完全不给白小八面子，也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 对于桃若爻来说，谁的面子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的心中，除了曲泽笙，没有任何一个存在是有价值的。 “桃若爻，你觊觎妖族已久，我岂有不知。但是你根本破不了我的结界。”白小八冷冷的说道。 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就算是白七娘顽皮，引来了凤无缺等人，桃若爻这样的水平，就算是再练习一万年，也不能够破了自己的结界，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仙族……白小八的心中，闪过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仙族，虽然一直没有称霸，但是仙族的存在，却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整个四海八荒的存在。 因为自从仙族强大起来之后，四海八荒，似乎再也没有了所谓的盛世太平。 白小八想到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敢于往下想去，因为他确定自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没有勇气去和这个世界敌对。 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懦弱到连爱都不忍心说出口的。 “哈哈哈，你好意思说，一个只会设置结界且采草药的无能族群，你以为谁稀罕你啊，如果不是因为长生之术，你以为你可以活到现在。” 桃若爻说话时候的轻蔑和不屑，深深的伤害到了白小八的尊严，显然，白小八对于这样的伤害，也不是很在乎的。 或许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或许，只是自己已经懦弱到随便别人怎么伤害而已。 “桃若爻，你这么放肆，难道不怕天道罚恶吗？”白小八怒道，他不是一个弱者，但是长生不死这么多年，自己真的没有做一点可以圈圈点点的事情留给别人说。 甚至是，除了结界和医术，自己在这个四海八荒，没有任何的存在既视感。 什么绝世医仙，不过是个笑话，关键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爱的人。 “天道，如果天道真的会罚恶的话，那为什么不惩罚你？九尾狐族无有寸功，却得享仙乡，这是何等的不公允，一个懦弱、自私的族群，凭什么享受这样肥沃的土地” 桃若爻不服道，似乎对于天道，如果有机会和可能，自己真的想要和他们辩上一辩。 哪怕是机会很迷茫，自己也要有这样的勇气。 “公允，你可知道我们九尾狐族，为什么世世代代可以长生吗？那是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最为宝贵的爱情。”白小八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遭遇的所有磨难，在别人的眼中都是那么的不可取代。 为什么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别人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这一点白小八不懂，也不想懂，因为四海八荒之中，除了自己，没有谁是真正懂得自己的。 别人肯定不懂，但是曲泽笙却是懂了，因为这样的情况，自己也遇到了，正是因为自己遇到了，所以，心中感喟万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在苦苦守护着一个本来不可能得到，且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且无可奈何的原因，却是这份感情的真挚和热烈。 “你并非九尾狐族，而是灵狐一族。”曲泽笙淡淡的说道，白小八看着曲泽笙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自己自然是知道他的本事，知道他的来历，难道他回复了以前的记忆，知道了自己是灵狐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肯定是棘手至极的。 “你说的对，我就是你们寻找的灵狐，得之可长生。”白小八浅笑道。 自己刻意隐瞒的身份。最终依然被揭破了，因为灵狐不同于九尾狐一族，传说中只有九尾狐一族的人可以修炼成仙，实则是灵狐才是真正的仙胎。九尾狐一族和灵狐之间，虽然世代有联系，但是九尾狐一族，却必须守护灵狐。中间的原因，外人尚不知晓。 第302章 婴咒2 曲泽笙朝着外面更为广阔的地方走去。 颇为惊讶的浅笑，他的眸色，从来没有这样的明亮和充满色泽，从来没有一种色彩可以散发出这样的光芒。 “长生，你真的以为本尊在乎什么长生吗？错了，我在乎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赵聆月而已。就只是这样，你们都不曾让我如愿。”曲泽笙浅浅的说道。 天际的色泽变得有些清晰，海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对于前世的记忆，他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今生，来路已经渐行渐远。曲泽笙发现在自己还来不及回首的时候，岁月已经渐行渐远，世界变得逐渐模糊。 “曲泽笙，难道你不想要长生不死吗？” 桃若爻不可置信的看着曲泽笙，瞪大了一双眼睛，在他的记忆里，曲泽笙，应该是那种很在意生死之事的存在，但是事实是，曲泽笙在意的左右不过是一个赵聆月，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在了桃若爻的身上。 桃若爻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的神色明亮异常。 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充满了执着和梦想。在她的眼中一切都变得瑰丽斑斓。 世界变成了不可多得的样子，甚至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都是极其美好的。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仰天浅笑道“你们都错了，我也错了，曲泽笙，你爱的从来不是连如霜，也不是我，而是那个凡人，无论如何我在你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是比不上那个凡人的。” 桃若爻懂了，这次是真的懂了，自己并不是曲泽笙喜欢的人，所以无论自己如何的掏心掏肺，都抵不上她对自己绝情时候的没心没肺。 那种绝望的感觉，让自己痛到无以复加。无论想要什么样的角色，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 “对”曲泽笙眼眸都没有抬一下，而是很直接的告诉了桃若爻自己的答案，他不想骗他，也不想难为他。 只想坦坦荡荡的告诉他，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这一世，自己不需要赵聆月之外的任何崇拜，也不可求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时代，只因为自己的那颗真心，自始至终已经给了那个叫做月儿的女子。 这一世一生，自己都将不会辜负于她，哪怕天下与自己为敌又有何妨。 所以，自己不打算给她希望，也不期许看她失望，这一切都当做从来不曾发生过，所有的浮光掠影，只不过是尘世间的一场繁华而已。 “曲泽笙，月姑娘……”白七娘对着曲泽笙喊道，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赵聆月对于曲泽笙的重要性，以及曲泽笙对于四海八荒的意义，这是自己不能够质疑的存在，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够质疑这件事情。 白小八临去时，告诉自己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质疑曲泽笙和赵聆月的情感。 那坚定和真挚的眼神，自然是骗不了人的。 “你说，我可以承受”曲泽笙淡淡的说道，却不是对着白七娘，而是白小八，她已经猜到了，赵聆月身上的肌肤，就像是蝉蜕一样，一层一层的掉落下，掉下一层，她就小一圈。 整个人鲜活如生，栩栩如真。 直到某一刻，自己身上的肌肤褪尽，变成了新生婴儿的样子，那么才算是迎来了最初的新生。 “是婴咒，月姑娘的身体里竟然被下了恶毒的婴咒。”白小八说到，传说中的婴咒。 很久不再出现的邪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超乎想象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呢。 难道只是曲泽笙的存在，白小八不由得深深的看了眼曲泽笙的位置，她到底还是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还是放弃不属于他的。 曲泽笙并没有注意到白小八情绪的变换，而是朝着狐狸洞的方向喃喃自语“传说中的婴咒……长生不灭……哈哈哈，我竟然来妖族寻找长生之术，这术法，对于婴咒可有一丁点的用途，你不是绝世医仙吗？你告诉我……这长生之术……可有用途，对于一个婴儿，就算是生生世世的不死不灭，不毁不伤，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样的术法，自己来到狐狸洞，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算是自己杀了白小八，把她剁了给赵聆月吃掉，赵聆月也不可能恢复。 因为他中的咒就是婴咒，永远没有尽头的轮回着。 原来人和人最后的界限，不是生死之间，而是最后的轮回和生生世世都不可能逾越的界限，就像一条鸿沟，横杠在彼此之间，退不出去，进不来。 “你都知道……那你的承诺”白小八走到曲泽笙的面前，他不需要什么，既然自己敢于舍却自己一身的修为，那么至少要为妖族谋求一时间的安稳顺遂。这边是自己的目的。 “我曲泽笙，自然是一言九鼎之人。” 曲泽笙上前一步，走到桃若爻的跟前，这句话的承诺，针对的对象是桃若爻，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别人面前，这次出现，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因为她一直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遂曲泽笙缓缓道“你退兵，我随你回归墟。前提是你要用归墟秘术，帮月儿驱咒” “原来你对我真的是这么的残忍。”桃若爻不可置信的说道。但是心中却是着重的叹了口气。 因为他的态度已经明显的告诉了自己，他的深情就是自己不可自拔的毒药，这一生，自己没有办法从他的任何话语里说出拒绝这个词。 用禁术驱咒，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咒语那么简单。而是自己虽然是用禁术驱咒，但是自己却要成为咒语的一部分，才有可能驱逐。 “如果你同意，我便随你住在归墟几日，如不允诺，我便杀了你，霸占归墟，我还真的不信，归墟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曲泽笙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动声色，但是桃若爻看着确实是极其的胆颤惊心。 她最是害怕这样的他。 第303章 叛出昆仑 “还是因为她”桃若爻不可思议的说道。 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这件事情，始终绕不过一个赵聆月，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在围绕着她转，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之前自己竟然还异想天开的以为，曲泽笙喜欢的是连如霜，如今看来，当初的她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存在。 而连如霜，呵呵呵，只怪是自己恨错了人，他喜欢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连如霜，而是那个凡人——赵聆月。 桃若爻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一直不敢相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依然不信。 “是的”曲泽笙说道。 对于桃若爻，自己不是不想骗他，而是自己根本就觉得没有必要骗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完全的没有必要。 这一日的云，看上去都有些淡淡的哀伤，桃若爻似乎不相信曲泽笙说的话，是的，她不信，因为自己的心中，一直觉得曲泽笙是像自己一样爱着自己。 而且随着自己的暗示，自己逐渐的相信了这个谎言，曲泽笙是爱自己的。别人都喜欢自己，曲泽笙没有理由不喜欢自己的。 桃若爻浅笑。嘴唇的色泽更加的鲜艳。 “你告诉我不是，你骗我，我多么的希望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桃若爻说道。 眉头微微的皱着，她不相信曲泽笙说过的话，对于他口中的甜言蜜语，自己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没有任何的原因，就是不信。 自己这么的可爱，没有谁是不喜欢自己的，虽然曲泽笙很帅，但是只要自己喜欢他，她就会喜欢自己。 桃若爻在自己的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并且强迫自己相信。 曲泽笙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存在。关于这一点，桃若爻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也不允许任何人的质疑。 “没有必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曲泽笙淡淡的对着桃若爻说道。 虽然自己不是曲泽笙喜欢的类型，但是自己肯定是喜欢曲泽笙的。 而且曲泽笙对自己说的这句话，表明了就是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他放不下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桃若爻重复了曲泽笙的原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是的，这样的没得选择，让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的重要，自己不重要也就算了，问题是自己在这场情感的追逐中扮演的分明是一个闹剧的角色。 “你没得选，就像我没得选一样”曲泽笙的眸子变得悠长，看向更远的远方，他的眼中，只有万里的江山和无限的世界。再也没有了桃若爻的存在，似乎他的存在变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样的眼神，显然，桃若爻是接受不了的。 “你有的选，可是你却不选我，而是选了一个凡人，如果你选我，四海八荒，早就是你曲泽笙的了” 桃若爻仰天狂笑道，是的，她没有选择自己，如果他选择自己的话，那么四海八荒真的早就已经是他的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曲泽笙是一代战神，而自己是举世无双的阴谋家。 自己和他一起，定然是可以谋得天下。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只求此生守护一人心安。”曲泽笙不屑的说道。 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江山如画，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足够的强大，但是自己要的真的不是什么江山如画。 而是的一人相守，忘却天下。如今的那个人，已经在自己的眼前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眼前的事，是不是依然的恍如隔世，而自己的心，早就已经不知道能够承受什么样的伤害了。 “我要的难道就一定是江山吗？我要山河有什么用，只是除了山河，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桃若爻怒道。 他没有哭，很多年以前她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是曲泽笙用自己的决绝告诉自己，眼泪只能够换来懦弱，没有任何的意义。 也是曲泽笙用自己的手段告诉自己的，妥协和一味的委曲求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感情是不能够强求的，除了爱你，什么都可允”曲泽笙看着桃若爻淡淡的说道，毕竟自己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幼年的她极其可爱，幼年的她也曾在自己的肩膀上酣睡一场，幼年的她…… 不过是一场关于世界的风花雪月罢了，没有什么是可以不被岁月淹没的。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也不能够娶赵聆月。”桃若爻说道。 就算自己得不到他，这一世，她也不会允许别人靠近他的，也不会允许别人去试图接近他。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自己得不到的，别人谁都休想。 她的心思，曲泽笙自然是知道的，她无非就是不希望自己娶了别人而已。 在她的心中，真的不爱自己，很多时候，感情不是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画地为牢，而是为了那个人，在牢里慢慢的变老。 很多情感，细腻到最后，都变成了牵强的无法表达。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心中的妻子，不可能是你”曲泽笙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可以改下自己的个性。 能不能不要这样的刁蛮任性。 “曲泽笙，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就是灭了我归墟，也救不了她。她永远都是一个婴儿的样子。”桃若爻说道，曲泽笙知道她说的出，做得到。 但是，关于赵聆月的事情，曲泽笙直视淡淡的看着桃若爻。没有任何的表情，直直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当然……不是一个例外。”说话间，曲泽笙手中长剑出鞘。 指着桃若爻的位置，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师兄的，是一个极其好的人，但是又是一个极其偏执的存在。 而他这一世，所有的豪情和天赋，全部都用在了对一个人的情感和思路上了。而这一切都来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让桃若爻觉得异常的恍惚。 第304章 婴咒3 “你竟然要因为她，和我兵戎相见。难道你忘了我们几千年的情谊了”桃若爻说道。 她自恃是他的师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师兄是对自己最亲的人。 而且桃若爻知道自己的师兄，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刻薄过，但是自从有了那个人…… 师兄似乎变了，他的眼睛中再也没有紫色的忧郁，变得分外的斑斓，虽然自己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华彩，但是自己知道，他的眼中，有了其他的存在。 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希望。 “你或许会说，你是我的师妹，但是我早就已经叛出师门，生生世世，再也不是昆仑弟子。” 曲泽笙剑眉如星，寒意沉沉。 自己从来都不稀罕什么昆仑弟子的这个身份，没有任何的意义而已。 昆仑弟子，对于四海八荒来说，或许是人人求而不得的身份，但是自己，从叛出昆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自己不再属于正义和英雄。 “师父临终有话，只要你回去，依然是昆仑的大师兄……你何必非要堕入魔道” 桃若爻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他要忍受生生世世无尽的轮回，也不肯回归昆仑。 “昆仑，你知道昆仑是什么样的吗？所谓魔道，不过是意见和你们不同而已。回归昆仑，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如今的桃若爻。”曲泽笙淡淡的说道。 眸子深处的寒意看的桃若爻不寒而栗，归墟的兵卒疯了一样朝着 “你真的不顾念师父当年对你的哺育之恩吗？” “或许是因为我更加有价值也说不定”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用来忘记的。”曲泽笙微微合着眼睛，他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 “难道除了痛苦，你就没有任何想要表述的吗？当年我们一起嬉戏的岁月，一起成长的年华。” 桃若爻有些动情，却忽略了自己带来的归墟一族已经把整个四海八荒给荼毒一遍，无论你是否仔细看，在这里，根本看不见片刻温暖的土地。 “你竟然要因为她，和我兵戎相见。难道你忘了我们几千年的情谊了”桃若爻说道。 她自恃是他的师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师兄是对自己最亲的人。 而且桃若爻知道自己的师兄，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刻薄过，但是自从有了那个人…… 师兄似乎变了，他的眼睛中再也没有紫色的忧郁，变得分外的斑斓，虽然自己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华彩，但是自己知道，他的眼中，有了其他的存在。 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希望。 “你或许会说，你是我的师妹，但是我早就已经叛出师门，生生世世，再也不是昆仑弟子。”曲泽笙剑眉如星，寒意沉沉。 对于昆仑，当初自己叛出的时候就没有想要回头，如今自己也不会回头。 “师父临终有话，只要你回去，依然是昆仑的大师兄……难道你真的甘心此生堕入魔道。”桃若爻身后归墟兵卒，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青丘进军。 白七娘虽然已经尽力了，但似乎并不是归墟士兵的对手，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不是。 “昆仑，你知道昆仑是什么样的吗？魔道，什么是魔，如何划归魔仙？天下可有定论和标准，正邪善恶，不过是心中山水，眼中看到而已。回归昆仑，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如今的桃若爻。” 曲泽笙长剑在手，完全不在意桃若爻并不是真心想要和她对峙。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么就是桃若爻救了赵聆月，要么就是自己杀了桃若爻，当然，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最好的结果。 “你真的不顾念师父当年对你的哺育之恩吗？” 桃若爻靠近曲泽笙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缓下来。也没有想要缓解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我更加有价值也说不定”曲泽笙的眸子，冷冽道，是的，自己没有说错，自己当年确实是更有价值，桃若爻一个荒神，曲泽笙的长剑刺入她的肩甲。 “大师兄……你真的忍心伤我”桃若爻眸色低垂，他不懂，她为什么忍心伤害她，为什么会这样。 当年的剑舞双花在昆仑，当年的岁月风华尽羡人间。当年的一曲长歌，霓裳舞遍…… 如今只剩下泪如雨下，他眼中，自己已经是陌路的外人，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都入不了她的心。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用来忘记的。”曲泽笙微微合着眼睛，他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 那年的岁月，早已经染满了霜华。 “难道除了痛苦，你就没有任何想要表述的吗？当年我们一起嬉戏的岁月，一起成长的年华。” 桃若爻有些动情，却忽略了自己带来的归墟一族已经把整个四海八荒给荼毒一遍，无论你是否仔细看，在这里，根本看不见片刻温暖的土地。“你竟然要因为她，和我兵戎相见。难道你忘了我们几千年的情谊了”桃若爻说道。 肩甲的位置，已经渗出血水，曲泽笙完全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似乎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切都是桃若爻的咎由自取。 她自恃是他的师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师兄是对自己最亲的人。而他的世界里，自己从来都不是那个重要的角色，这一刻的桃若爻，是真的懂了 而且桃若爻知道自己的师兄，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刻薄过，但是自从有了那个人…… 师兄似乎变了，他的眼睛中再也没有紫色的忧郁，变得分外的斑斓，虽然自己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华彩，但是自己知道，他的眼中，有了其他的存在。 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希望。 第305章 婴咒3 “你真的不顾念师父当年对你的哺育之恩吗？” 桃若爻说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抹剑伤，依然在汩汩的流着血水，他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也不是那种不明所以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我更加有价值也说不定”曲泽笙擦拭着到上的血渍淡淡的说道。 自己之所以不被昆仑遗弃，是因为自己更有价值，这一点自己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当年，凤无缺就是这样的告诉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更有价值，昆仑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只怕不会独独留下自己吧。 毕竟对于昆仑来说，自己才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很多事情都是用来忘记的。如今月儿身中婴咒，便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曲泽笙微微合着眼睛，他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 也不去管青丘的甲兵和归墟兵卒之间战的你死我活，或许在他眼里，别人的死活，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而眼下的归墟兵卒，已经功到了青丘大泽的边上，青丘，自来都是仙乡，泽生蛟龙也是正常的，想要度过青丘大泽的归墟之兵，被白七娘祭出的墨兵给挡了回去。 屡次再三都没有攻入青丘的地界，没有了桃若爻的指挥，归墟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难道除了痛苦，你就没有任何想要表述的吗？当年我们一起嬉戏的岁月，一起成长的年华。” 桃若爻说道，他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但是有些事情，自己难免是要多想的，并不是自己会多想，而是有些事情摆在眼前，不容许自己不多想。 所以曲泽笙在桃若爻说起来的时候，心中多半是对于月儿的亏欠。 “当年的自己，就是因为太过顾念同门感情，太过估计兄妹情深，所以，才害的月儿现在这样” 曲泽笙的眸子飘向了狐狸洞的方向，婴咒的诅咒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这一刻的月儿，估计是心如刀割，因为婴咒而回归婴儿身份的人，每一寸都是凌迟，以后的岁月里，每长一寸，也是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的激昂澎湃。 “还是因为她”桃若爻不可思议的说道。 桃若爻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到青丘的，因为曲泽笙。她知道他所有的事情，所以她需要长生之术。 如果曲泽笙喜欢她的话，就会…… 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这件事情，始终绕不过一个赵聆月，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在围绕着她转，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之前自己竟然还异想天开的以为，曲泽笙喜欢的是连如霜，如今看来，当初的她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存在。 “是的，只有她，会因为我，生生世世永堕轮回”曲泽笙说道。 对于桃若爻，自己不是不想骗他，而是自己根本就觉得没有必要骗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完全的没有必要。 那一日的残阳如血，自己的记忆却永远的停留在了那日的残阳中。 他没有看清是谁杀了自己，但是自己确实是死了，因为自己是修仙的族群，能够杀死自己的，肯定是四海八荒数一数二的修者，但是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告诉我不是，你骗我，我多么的希望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桃若爻说道。她知道曲泽笙的故事，却不知道他的过往，但是却想要用自己懂得的人生，去融入曲泽笙的世界，这一点，恰恰是曲泽笙不能够容忍的，他可以纵容她，哪怕她任性，哪怕她嚣张，但是关于自己的底线，没有谁可以轻易的触碰。 “没有必要骗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曲泽笙冷冷的说道，但是赵聆月，却只是听到了那句没有必要，是的他连欺骗自己的事情，都觉得不屑一顾，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在意的呢，想来是没有的了。 至少在曲泽笙的想法中，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至少在曲泽笙的意念里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 “你没得选，就像我没得选一样”曲泽笙说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很多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自己都不会选择一条走不到头的路。 “你有的选，可是你却不选我，而是选了一个凡人，如果你选我，四海八荒，早就是你曲泽笙的了” 桃若爻笑的有些迷惑，有些清浅，落入曲泽笙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一往情深。 他告诉自己，自己的师妹，不应是喜欢自己，至少是不应该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配不配，更多的是，彼此之间的善待。 “你不是放不下赵聆月，而是你放不下当年她为你做过的事情，大师兄，你可以放下她，同样的事情，我也在为你做着，我要杀了白小八，这样你就可以长生不死。也就不再欠着赵聆月了” 桃若爻看到曲泽笙没有说话，还以为曲泽笙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他知道自己师兄的为人，也知道自己的师兄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之徒。 “我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何以知晓”曲泽笙淡淡的说着，紫色的长袍随风飞舞，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但是桃若爻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知道了曲泽笙的事情。 “大师兄……我……”桃若爻不敢直视曲泽笙的眼眸，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恐惧。 他直视别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意外的恐惧。 “因为当年杀我的人，是昆仑的人，是吗？”曲泽笙淡淡的说道，如果放在以前，自己会马上杀了桃若爻，但是现在，自己不会，因为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冲动的曲泽笙了。 很多时候的冲动，给自己带不来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是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第306章 婴咒4 “但是师兄，昆仑并不想你死，因为昆仑的祖师已经算到了，她会剖心救你……” 桃若爻说道，关于昆仑不想曲泽笙死的想法，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至于昆仑真正的想法，没有谁知道。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月儿死，给我一个解释” 曲泽笙在乎的并不是昆仑如何对待自己，而是昆仑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月儿，这才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 至于别人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想关心，他关心的事情，只有他的事情。 “她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属于昆仑，而她弑神”桃若爻浅笑着，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事情，曲泽笙清楚，但是曲泽笙更加知道的就是，无论什么事情，自己都是站在赵聆月这边的。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 “弑神……不可能，月儿不可能是神族的弑神”曲泽笙不信的说道，并不是他觉得赵聆月没有能力。 而是神族的弑神就是当年灭了自己阖族上下的家伙。如果赵聆月是的话，那几乎不可能…… “弑神算什么，她还是神族的公主，这个事情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桃若爻说道，似乎是自己知道了一个更加牛逼的秘密。迫不及待的要分享给自己的师兄。 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曲泽笙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他阴沉的脸颊，就像是凝结的一层冰霜，虽然看上去不甚明显，但是谁都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 而桃若爻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不在意曲泽笙是否高兴，只顾着自说自话。 神族的弑神，自己竟然不知道她竟然是神族的弑神，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此刻的愤恨之情，他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人，用灭族之恨，告诉了自己，什么是恨。什么是不可原谅，这时候的曲泽笙，似乎已经完全的忽略了赵聆月是被昆仑遗忘的存在。 “神族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曲泽笙淡淡的说道。 虽然她恨赵聆月，但是它更清楚，自己对于赵聆月的最主要原因不是恨，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伤痛，他让自己找不到原谅的借口，这才是最痛的事情。 如果有些人可以伤害到自己，那么只有赵聆月，如果谁可以轻而易举的伤害自己，那么除了赵聆月，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这样。自己那么的信任他，她却这样的对待自己。 从他冷冽的语气中，桃若爻本来沾沾自喜的眸子，瞬间染上了一层不寒而栗的色彩，似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不想自己认错。 “神族在毁灭之前，有一段时间，是师兄的族人横行天下的岁月，那时候的昆仑，并不像现在站在神坛的位置，那时候昆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几乎一夜之间，神族和师兄的族人全部死了，于是昆仑站在了以前神的位置上。很多昆仑门徒，后来创立了仙族、归墟、灵族、妖族，但是关于神族，再也没有任何的记载了。” 桃若爻说道，反正是自己的师兄已经知道了，自己也不去在乎什么结果了，干脆找颗古树靠着。 关于自己的反应，曲泽笙完全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冷冷的看着桃若爻。 他不明白从前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师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让自己看上去讨厌。 “所以，你们当初要杀的并不是我，而是月儿，你们要的只是月儿的不死之心。”曲泽笙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当年的事情，那么的发生了，自己却丝毫不知道。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是这样，月儿是一把钥匙”桃若爻淡淡的说道，月儿是一把钥匙，一把什么钥匙。 “或许你们想要用她开启新的力量来祸害四海八荒”曲泽笙冷冷的说道，赵聆月对于他们的用途，不只是这样，也不仅仅还是这样。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半会，自己似乎根本说不清楚。但是这样的事情，如今看来，也没有谁是想要自己说清楚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只求此生守护一人心安。”曲泽笙的眸子没有抬起丝毫。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这一点他一直知道，但是她却不知道。桃若爻的心中曲泽笙要的除了江山，什么都没有。 “我要的难道就一定是江山吗？我要山河有什么用，只是除了山河，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感情是不能够强求的，除了爱你，什么都可允”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也不能够娶赵聆月。”桃若爻说道。 就算自己得不到他，这一世，她也不会允许别人靠近他的，也不会允许别人去试图接近他。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自己得不到的，别人谁都休想。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曲泽笙，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就是灭了我归墟，也救不了她。她永远都是一个婴儿的样子。”桃若爻说道，曲泽笙知道她说的出，做得到。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当然……不是一个例外。”说话间，曲泽笙手中长剑出鞘。 “你竟然要因为她，和我兵戎相见。难道你忘了我们几千年的情谊了”桃若爻说道。 “你或许会说，你是我的师妹，但是我早就已经叛出师门，生生世世，再也不是昆仑弟子。”曲泽笙剑眉如星，寒意沉沉。 “师父临终有话，只要你回去，依然是昆仑的大师兄……” “昆仑，你知道昆仑是什么样的吗？回归昆仑，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昆仑，你不会变成如今的桃若爻。” “你真的不顾念师父当年对你的哺育之恩吗？” “或许是因为我更加有价值也说不定”曲泽笙淡淡的说道，什么是哺育之恩，真的是因为自己更加的有价值了，师父用自己的行为告诉自己，一切的价值都是自己存在的载体决定的。 是因为自己更有价值，所以师父才会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之前自己竟然还异想天开的以为，曲泽笙喜欢的是连如霜，如今看来，当初的她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存在。 第307章 婴咒 曲泽笙不想谈论归墟的任何事情，也不想和昆仑有任何的关系。 “桃若爻，你明知道，归墟的人不可能长生。为什么还要和天斗”曲泽笙手中紫光闪现，毫不客气的朝着桃若爻砸去。 对于归墟和昆仑的事情，自己不屑于参与，但是对于鬼界的事情，自己还是很有兴趣的，不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是鬼尊，或许因为自己曾经风华绝代，或许，仅仅是因为自己是曲泽笙而已。对于自己的族人，是的，鬼族，一直被自己当成是族人。 曲泽笙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或者是从来都不曾放下的一段记忆，在这个时候再次记起了。 “曲泽笙，你当真要杀了我，你刺了我一剑还不算，竟然想要我的命，你要的话，只管说就好，这条命，左右给了你去。” 桃若爻无助的对着曲泽笙说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就算是再没有一点用途，至少还是他的师妹。 至少的至少还是她的故人，做事情至于这么的绝情吗。 桃若爻弑了下嘴角的血渍，刚刚还没有好的剑伤，这次又被曲泽笙挫伤后更加严重了，但是曲泽笙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眷恋和不舍。 “是的，要么你救了月儿，要么你就陪葬。”曲泽笙淡淡的说道。手中的紫光再次闪出，赵聆月的眼角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觉得莫名的心痛。 杀她不是自己的目的，但是自己真的不打算让她继续活下去为非作歹，不为什么，只因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自己不打算让她对自己抱有任何的幻想。 “曲泽笙，我只是喜欢你，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的这掌，已经把我和你之间的情谊，全部打碎了。”桃若爻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每一滴眼泪，飘散在空中的时候，如同樱花一般，翩翩飞舞开来。曲泽笙的眸子，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樱花。 接着世界下起了雪，那年的昆仑山，雪漫山路。 一袭红衣的少年，在雪地里追逐一只蓝色的狐狸，试图将狐狸捉回去给自己的小师妹桃若爻。因为她感冒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少年看了心疼，自然也是舍不得。 那只狐狸呆萌的眼睛看着少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狐狸突然开口，少年吓了一跳，慌忙把狐狸扔在了地上。 “你竟然是会说话的狐狸？”少年一袭紫色的长发，飘逸在风中。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这一年，少年才十六岁。 正是挥斥方遒的年龄，正是不畏江湖重整乾坤的时候。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我可是灵狐。你这孩子，为什么在这里，你可是知道昆仑” 狐狸好奇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昆仑这个话题过于敏感，狐狸提起的时候，少年的心竟然起了戒备之心。 “昆仑？没有听说过。”紫发少年说道，她是曲泽笙的年少版。 “你在撒谎，你就是昆仑的人”灵狐跳到曲泽笙的面前，张牙舞爪，瞬间变得巨大无比的银狐。曲泽笙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自己这样的人，说出去岂不是丢了昆仑的人，所以有些话，自己是绝对不能够说的，打死都不能够说。不说不说就是不说。 “你不是那个小狐狸吗？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为什么会这样。”曲泽笙说道。 灵狐看了眼曲泽笙，很是好奇，这个孩子的灵体竟然是血色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灵体。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灵体，而且这个孩子的灵体，根本就是邪恶的化身。 一身的红色。 简直就是为了杀而存在的存在。 第308章 小狐狸1 小狐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曲泽笙，大大的眼睛中带着更多的是怯懦和无辜。 “你认识本尊……”曲泽笙紫色的眸子闪出寒意。 此生自己最悔恨的事情只怕就是，轻易的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所以这一世自己都不知道完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故人相逢却想不起来何为故人，曾经自己许诺的地老天荒，最后被自己亲手演绎成了四海八荒最大的荒唐。 那年的墨渊河畔，那年仙族和鬼族的对峙，或许就在那一年，自己就已经失去了自己这一世最在意的东西，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聆月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那一笑倾城的温婉签约，竟然久久的挥之不去。 曾以为自己是世间最无情的人，直到遇见了她。明明是那么真切的悸动，却始终想不起和她的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最后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恨。 “你竟然还活着……怎么可能，你不是堕入无边虚妄了……”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和他俊美逆天的容颜完全不搭界，如果不是他开口，人们绝对想象不到，世间有这样的盛世美颜，有这样的未老先衰。 曲泽笙伸出手掌想要触摸小狐狸的头顶，红狐狸倏忽躲得远远。 “你眼中的恨意是怎么回事。”曲泽笙不解的说到，是的，她眼中的恨意，由于难以自持，从身后宣泄出来，这个家伙，竟然有这么精纯的灵力，精灵，无论如何是修炼不出如此精纯的灵力的。难道是……“你是灵狐一族……” 曲泽笙心下感佩，竟然还有灵狐，传说中，灵狐可以起死回生，续命延年。而且可以演过去未来。 那么，月儿恢复完全是有希望的。 “亏你还记得老夫是灵狐一族……你干嘛那样子看着我，难道是有什么企图……”说话嚣张，打算装x的小狐狸注意到曲泽笙靠近了自己，不由得瑟缩，拉紧了衣服。后退了两步，一双硕大的眼睛，这个时候显得更加明媚了。 “本尊对你这样的低等灵畜不感兴趣。”曲泽笙注视着小狐狸鼻子上沁出的细密汗珠子，冷冷的说道。 “那你靠近我干嘛”小狐狸更加的不解了，这个家伙反正是从自己遇见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怪胎。 “本尊要知道赵聆月的前世今生”曲泽笙不再去看灵狐，只道是这个家伙胆敢说出半个不字，自己就让它…… “那是你的事情，干嘛找我，我是不会给你演绎赵聆月的前世今生的。”小狐狸笃定的说道，自己不是不演绎，而是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倒是愿意演绎。 问题是，赵聆月的过去，谁敢演绎，当年的那场大战，她为了四海八荒升平盛世，生祭天地，换来了千万年的和平。 如今虽然没几个人知道这段往事，但是，让自己演绎，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眼前的曲泽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分明是清楚这个家伙的为人。 第309章 小狐狸2 “本尊最恨灵畜这样的无知，你的坚持，你的执着，难道就是对的，只怕是世间最为可笑的事情。在可以掌握你生死的强大力量面前，把自己伪善的一幕彰显出来，你终究会明白挑衅的代价。” 曲泽笙锁着小狐狸的勃骨，丝毫没有慈善的面目。这一刻，自己的杀心已经起来了。 “放……放我……下来……我说……”小狐狸突然想起千万年前的那场虐杀，曲泽笙就是这模样，一怒风云变，四海八荒血流遍野，那年的战火……至今自己依然记忆清晰，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刚刚有些修行的小狐狸。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那年，春日，是一个阴天。 自己第一次外出觅食，被一条巨蟒逼到了雒水边。 “灵狐……吃了你，至少我能够增进一千年的修为……”巨蟒说道。 “我只是一个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灵狐，没有多少灵力，而且天帝有条例，不许吞噬灵狐一族……”灵狐一族是世间唯一一种类似于内丹的物种，可以直接被吞噬掉的存在。 “条例……所谓的条例只是对于弱者的约束，强者制定出来从来都是欺骗世人的，你们灵狐一族生来就是被吞噬的食物。” 巨蟒甩出长尾，将灵狐卷入自己的尾巴里面，灵狐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觉。 五脏已经痛到想要被撕裂的感觉，是一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绝望……无助……眼前的光亮一点一点变得暗淡，花草跟着失色，最后定格成一片苍茫的黑暗底色。 这一次，自己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阿爹，阿娘，千年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灵狐一族唯一的嫡传血脉，竟然被这只修炼不满千年的孽畜吞噬…… “孽畜”一道金光出现的时候，一袭紫衣的赵聆月出现。 巨蟒的头颅被金剑，生生的看了下来，小狐狸感受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只是内脏依然生疼。 渐渐地，那些暗淡的光线再次回来了，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中。 眼前的女子，眉间朱砂如画，容颜清丽。 “这里是哪里？” 小狐狸奶声奶气的说到。 他好喜欢眼前的梨花飘满路，似乎眼前这个女子是极其喜欢梨花的。 “梨花坞，这是我的住处。你安心住在这里。”赵聆月手中提着细长的竹篾花篮，里面装满了不知道从何处采来的花花草草，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觉得已经大好了，不回家，我爹娘会担心的。”小狐狸辩解道。 “回家？灵狐一族，一共只有你们一家三口，你的爹娘不注重修为，无力庇护与你，救下你那日，你娘亲，亲自找来要你给本座看家护院，你可愿意？” 赵聆月淡淡的说道，看家护院……不过这样的话，和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自己爹娘可以做出来说出来的。 而且眼前的仙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就算是有天帝的庇佑，也挡不住那些心怀鬼胎的精灵，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千年的修为，几乎等同于平步青云。 自己暂且住下来也不错“哎……仙子……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赵聆月说的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叫做什么名字了，天地之间自己徜徉的时间太过悠久。 “那你给我起个名字，我给你起个，彼此都不吃亏哦，而且称呼起来方便……”小狐狸觉得这样子似乎才是最公平的事情，是的，自己给她起个名字，她给自己起个名字。 “你是一只红色的灵狐，不若唤作红莲，你可愿意”赵聆月浅笑。将一篮子的花插入花瓶中。 小狐狸欢喜的点点头，看来她是极其喜欢眼前的名字。而且这个小仙子住的地方，虽然是一个依古树而建的木屋，但却异常俊美，树冠把屋子严严实实的遮住，屋里放着一个竹床，一个简单的八仙桌。 第310章 小狐狸3 自己还是蛮喜欢眼前的地方，隧道“喜欢喜欢，当然是喜欢。我叫红莲，你叫什么名字？你叫赵聆月可好？” 小狐狸说道，一脸渴望的盯着赵聆月，生怕被他给拒绝掉。 “无所谓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号，你欢喜便好。”炉火正旺，水嘟嘟嘟的冒着热气。 “不好不好，既然是名字，那么就要生生世世的拥有，就像是契约一样，签订了就是彼此之间的羁绊。” 小狐狸不同意，自己是灵狐，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给自己取名字的，名字对于自己一族，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赵聆月将茶水冲泡到琉璃色茶碗中，瞬间屋里香气缭绕。赵聆月轻轻喝了一杯水，淡淡的颔首，很是满意今天的茶水，她将茶水推向小狐狸红莲，缓缓道“本座答应你，尝尝看。可以助你增强灵力的。” 这可是自己访遍深山大泽，才挖出来的紫草精灵，这个小狐狸，能够喝到这紫草精泡出来的水，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不得。 赵聆月说吧，便自顾自的饮茶，在也不去看小狐狸一眼。那小狐狸，先天灵敏机警，眼前的女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普通人。 “仙子，你眉心的朱砂痣是怎么回事啊？”红莲淡淡的说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那枚朱砂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眉心的位置。 “我忘记了……”赵聆月很想去回想起脸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自己就是想不起来脸上的朱砂痣是什么情况，或许自己某年某月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或许是生下来便有的吧。 这颗痣，自己真的不记得了。 “我看啊，你这颗痣长得妖娆了些，像是那个情郎心头的一滴血。” 小狐狸自顾自的说着，赵聆月却觉得一阵头痛，曲泽笙正看得兴起， 不料眼前的景色恍然如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 “小狐狸，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尊，赵聆月那颗朱砂痣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什么不记得本尊。” 曲泽笙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道，本以为她叫做赵聆月是她凡间的父母赠与的名字，原来竟然是这只狐狸。可恶的小狐狸。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不记得自己了，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不能够忘记自己，除非自己允许。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抑或是我的术法就只有这样的能力啊” 小狐狸冷着一张脸，缓缓地说道“你虽然贵为鬼尊，一心一意想要留下月儿，但是你考虑过他吗？和你在一起，她真的开心吗？” 曲泽笙某种寒光射向小狐狸，小狐狸瑟瑟发抖，不敢吱声，曲泽笙冷冷的说道： “放肆，你的术法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的灵力，天地伊始，灵狐一族的人便已经在了，现在你竟然给我说只有这样，信不信本尊抽了您的灵骨，让你此生妖都休不成。” 但是，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赵聆月的心情，她到底怎么想的自己在乎过吗？ 一直以来难道自己不是以爱的名义把她强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么凶，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用凶狠让别人关注的人，以凶狠的话语和行为震慑别人的人，往往是没有人爱的。” 第311章 灵狐1 曲泽笙眸中寒光如炬：“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当真我也没有办法” 小狐狸无辜的说道，提溜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狐族最为尊贵的就是灵狐一族。反正你这个鬼尊，在四海八荒的名声也不怎样，得罪不起的人，至少还可以选择无视。 而灵狐一族只剩下自己这一点血脉，如果自己也被曲泽笙给杀了，从洪荒而有之的灵狐族恐怕就只剩下灭绝了。 “赵聆月为什么会记忆不全，如果你如实说，可活，若有半句不实，鬼族将士定然灭你狐族七七四十九天，让天地间再无狐族。” 曲泽笙依然寒眸似电，他的眼里除了杀戮，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激起他的兴趣。最让自己高兴地事情，或许就是和杀戮有关吧。 “这样的话，如果别人说，我可能不信，但是你说得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做得到。” 小狐狸看着曲泽笙，眸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它略微缓了一缓，知道自己的幻术，困不住这个魔头，隧道“就算我狐族灭绝，也不会成全你……这一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都会活在自己的愧疚和迷惑中。不畏死之灵狐，奈何以死惧之” “你是死不足惜，可你这青丘九尾狐族，你也忍心看他生灵涂炭。” 曲泽笙冷冷的说道，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是生是死，似乎更加在乎杀戮的感觉。 “世间万物，自有天道轮回，前尘往事，既然已经是前尘，便不可追忆，你何必执着……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红莲灵狐提溜着大眼睛，歪着颗脑袋，直直的看着曲泽笙。心中思忖，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做的，会不会是浆糊。 “费什么话，你只需要说出你知道的事实”曲泽笙手中暗暗使了下劲，小狐狸明显感觉到了灵压从天灵盖渗入。 “事实就是，你要找到你们的前世，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小狐狸说道，曲泽笙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找到前世才能知道原因，那么这个狐狸说的岂不是都是废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废话，你滚吧”曲泽笙手上略微一使劲，将幻境捏碎，前世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但却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 小狐狸无辜的看了眼曲泽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待在环境之中，因为外面已经被桃若爻的归墟一族给毁的生灵涂炭了。 “曲泽笙，你还是把我放入幻境吧，我不喜欢这里，我的狐狸毛……我去……着火了……我修炼了数万年的皮毛……曲泽笙……着火了……着火了……” “知道怕了？那你乖乖说出来，本尊如何找到前世……” “那还不简单，魔界啊……魔界位于墨渊之上，目前被赵傲天统辖，你只要找到魔界的玄牝之门就可以回去前世了……” 小狐狸说着蹦到了曲泽笙的身边，这个家伙，如果放在以前的他身上，前世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现在的他，灵识不全，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方向感，也没有能力预知未来，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如何回去前世了…… 小狐狸想到这里心下偷笑，现在想要回去前世了，如果知道前世你是如何对待月姐姐的，保证你不会后悔死吗？ “红莲，我知道你的狡诈和奸黠，如果你打算用在我身上，那么我完全不介意灭了九尾狐一族” “果然脾性不变，但你确定杀戮就是你的终极追求吗？” 果然这家伙还是这样的笨，而且是笨到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无药可救。 “废话少说…要么死，要么帮本尊。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曲泽笙很不喜欢红莲的眸子，灵狐的眼眸竟然变成了红色。 “你封印了桃若爻，并且保证归墟一族生生世世不许虐杀我族类” 红莲笃定曲泽笙是有这样能力的，关键是他是否愿意为自己这样做。 鬼知道这家伙耐心耗尽后是什么鬼样子。 “本尊答应你” 曲泽笙掌中燃起了紫色熊熊烈火，幻境瞬间被打破。 第312章 灵狐2 “曲泽笙” 桃若爻已经杀红了眼，但完全在看到曲泽笙的瞬间，换作小鸟依人的模样。 从来在桃若爻的眼中，曲泽笙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虽然她是鬼界至尊，但是在她的眼中，他只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男子。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那么的理所当然，所有的未来，都让自己觉得猝不及防。 “归墟公主，本尊有一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帮忙” 曲泽笙是知道的，无论自己说出什么事情，桃若爻是没有理由肯定会帮的。 但是自己还是要礼貌性的问下他的意思，不然的话。 “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肯定是会允诺。” 桃若爻没有去看曲泽笙的眼睛，她知道他眼中的深情自己承受不来，也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 “曲泽笙，你要不要这么啰嗦，不就是让归墟退兵，你直接和她说不就是了，还这样的拐弯抹角，我都有些看不上你” 红莲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身的冷汗。白七娘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老祖宗是怎么想的。 “是这样吗？”桃若爻不解的看了眼曲泽笙，他告诉自己，只要他点头，退兵算什么。“你知道的，只要你点头，退兵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哪怕葬送整个归墟，我都无妨。” 归墟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罢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用作和她的交换条件的。 曲泽笙眼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桃若爻，没有丝毫的温度，最后的曲泽笙，依旧是点头了，是的，他眼中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是值得自己流连的，自己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留恋。所以他点头了。 因为他不想自己一直心痛下去，也不愿意自己一直活在记忆不全的世界里。 桃若爻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神色，转而，她告诉自己，这好歹是曲泽笙第一次求到自己，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是应该帮他的。 桃若爻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做了个退兵的手势，是的，这一次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帮助曲泽笙的，没有任何的解释和原因。 只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自己曾经倾心爱过的模样。 哪怕明明知道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完美的谎言，但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哎，鬼尊，他刚刚还是杀红了眼睛的样子，就这样走了……不错哦！” 红莲望着归墟一族的背影，桃若爻走的决绝，这次大举进犯，对于桃若爻，肯定是周密部署过的，但眼下，竟然因为曲泽笙的一句话，就这样偃旗息鼓的走了，这看上去未免也太荒谬了。 “归墟进犯九尾狐一族，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本尊不知道，九尾狐一族，一直是神族最后的传递者” 曲泽笙的眸子冷了一冷，继而说道“九尾狐一族，本尊不感兴趣，至于神族，本尊也不在意，你如果敢和本尊耍花样，本尊绝对灭了你们这群狐狸。” “说话不能好好说啊，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不过你这么说，我是真的信你能做得到。大不了送你们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至于最后……随便你了。” 红莲缩了缩脑袋，对于曲泽笙，他不认为他没有实力灭了九尾狐一族。 “算你识相！” 曲泽笙酷酷的撂下了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说……我是欠你的……就当是欠你的吧……” 红莲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偏偏遇到了曲泽笙这样的家伙。反正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也不屑于想了。因为很多事情，不是靠想的，是需要自己做出来才会有意义。 第313章 灵狐3 “小八，你真的要给用禁术啊？” 白七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吓了红莲一跳。 白七娘不解的看着白小八，禁术并不是说谁都可以用的，无论哪个族属，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线，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也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这个名字，不过是自己觉得白七娘的名字好玩，所以随手起了一个，而自己红莲的名字，四海八荒之中，除了自己的主人，已经没有人配得起称呼了。 “你以为呢，你看看她，还能活多久，她如果不在了，曲泽笙的记忆依然会复苏，到时候四海八荒，还要再用一个神族去灭他吗？何况现在仙族的实力，不及当年神族的万一，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过去，四海八荒才有未来……” 白小八说道，改变过去，这样的说法，白七娘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道“改变过去要怎么改变？真的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天知道啊……你这个小狐狸，不好好修行，这次如果归墟灭了我们九尾狐族，看你怎么和你阿爹交代，对得起我们的英明吗？对得起妖族的声誉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白小八果然没有了正行，掐着白七娘的脸颊说道。 这么多年的修为，非要觉得八比七大，自己叫做白小八，就证明自己比白七娘更受宠，也是让人无语了，但是他的修为，白七娘想了下，只剩下四个字形容白小八，深不可测。 “不是有你吗？谁不知道你的本事，桃若爻算什么啊”白七娘赶紧讨好道，人活得久了会成仙，狐狸活得久了就会作怪，自己的老祖宗就是其中之一。 “我……这次之后，只怕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七娘说话间，抬头看到远处一抹黑色的影子，心下一惊，这个家伙，从来都不会轻易出现在天机处外面的。 这次出来也就算了，永远的哭丧着脸，四海八荒，谁他么的还欠你钱不是…… “默音？你怎么来了……” 白小把灿然如花的笑道。恶心一个人到了极致，看到他真的可以笑出来。 他这样的表情，白七娘看了觉得瘆得慌，一个没有正行的人，突然正经起来，真的蛮吓人的。 “如果你必须使用禁术，要在司空锦心复活之后。” 默音没有任何的表情，瞬移到红莲的跟前。很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传话的对象，但就是这样的对象，愣是四海八荒无人敢小觑。 “需要多久？” 白小八的神色变得略微的恭敬，是那种一看默音就是来历传奇的存在。 “具体主人会在派我来通知你” 说完，默音没有等到红莲在说什么，便消失在天空中了，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他是谁啊？”白七娘从红莲惊愕的神情中似乎悟到了什么。 “主人”白小八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似乎想要得到的最终没有被允可一样。“你说你，小小年纪，不思索如何的增进修为，每天就只会八卦，我们妖族为什么出了你这么不争气的族长……” “你以为我想做啊，还不是和阿爹喝酒喝不过，输了的惩罚，你喜欢你找人做好了……” 白七娘委屈说道，她那个爹，说起来白小八也是头痛，那么多年了，神经病一样的。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可以这样的大义灭亲，自己都觉得他不是人。 “没事没事的，你爹呢，好歹是你亲爹，没有办法啊，忍忍吧，谁让他生的少，只有你一个嫡女。你不继承帝位谁继承啊” 白小八安慰道，心下却觉得，真是能有多不靠谱的爹，就会有多不着调的闺女……完美遗传。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在我的伤口上捅刀子呢？赶紧看看赵聆月吧……她死了你哭都来不及……” 白七娘说道，朝着赵聆月所在的大殿走去。 “你说的这话倒是靠谱，她死了……真恐怖……不能够砸了自己绝世医仙的招牌啊” 第314章 你不记得了? 白小八快步的窜到了殿内，招牌事小，大事情是曲泽笙这个魔头，真的活了过来，谁才能打得过啊，完全不能够冒险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中了婴咒……”白小八探指到赵聆月的跟前，这家伙的气息，这是要挂了。 “她怎么了……不是正常在蜕皮，怎么看上去想要挂的意思” 白七娘说道，白小八已经将自己的内丹取了出来，喂进赵聆月的口中。待她脸色略微好转，遂松了口气道“这次你算是说对了，再慢一点，她真的死透了呢” “小八，你的内丹很神奇不是，竟然可以救赵聆月的命” 白七娘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目前他唯一担心的只有赵聆月，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她，但也不想她死。 “神奇什么，有什么神奇的，无药可医的病患，我才用内丹给她缓解，说出来都觉得丢自己医仙的脸。” 白小八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赵聆月的胸口位置，竟然有一块黄色的玉石，里面的龙和一条小蛇，逐渐的游到了一起。 “鬼族的圣物……” 白七娘说道，眸中满是疑惑。 “谁说不是，这块玉，可不是简单之物，也只有曲泽笙和他的族人才可以佩戴和使用，凡人若得，灰飞烟灭，而她能够活下来，只怕是……曲泽笙用了禁术” 白小八想到这里，却探查不出任何的异同，只是觉得赵聆月的气息依然羸弱，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才是最大的不对。 “你先不要管这块玉石，你先救救她，月姐姐……” 白七娘突然发现赵聆月一阵急促的抽搐后，肌肤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白小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务之急，自己的内丹，根本克制不住赵聆月身上的婴咒，所以自己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而能够救下赵聆月性命的，恐怕只有眼前的这块护心玉了。 想到这里，将赵聆月度到了护心玉之中，并且加持了封印，避免有心之人觊觎。 “小七，你看好妖族，守护好九尾狐一族，我担心归墟的桃若爻出尔反尔，不会轻易的放掉我们，而且，他恐怕窥破了我的灵狐身份，这对于她，远远比曲泽笙诱惑大，而且曲泽笙不在这里了，她也不用演戏给任何人看。我要去趟鬼界，能够守护她的，只有曲泽笙” 白小八说道，眸中满满的哀伤，是的，桃若爻本身不是什么善良之人，而且其虚伪和狡诈，完全的超出自己的预算。 “放心吧，我在，妖族定然无虞” 白七娘说完，白小八颔首，带着赵聆月和护心石朝着鬼界的方向走了。 墨渊河畔—— 白小八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是的，墨渊河畔，这条河，不知道流淌了多久，当年自己就是通过这条河逃出生天的。 “红莲……” 河水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小八将护心石放在靠近自己心脏的位置，提高了警惕。 “你不记得了……” 白小八只是模糊的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完全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是他依然想了很久，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她的名字，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可是，她的脸颊竟然那样的似曾相识。 “你是……长公主……神后陛下？” 白小八的眸子闪着莹莹的泪光，是的，她是长公主，虽然远道而来，嫁入神族，是母族的荣耀，也是神族的辉煌，但是神族战败之后，她就下落不明，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小八始终想不明白，但是四海八荒能知道自己另一个名字叫做红莲的存在，绝对不会超过十个的。 “能够救月儿的，只有你，所以我想……” 她还没有说完，话已经被白小八打断了，他不想从她口中说出请求的话语，她想要自己做的，自己悉数会做到，因为这是自己欠神族的。也是自己欠赵聆月的。 第315章 独孤倾城 “你想我做的，我知道，但我想知道长公主为什么要救沦为凡人的赵聆月呢？” “因为，这一世，我是她的娘亲。不只这一世，生生世世，我都是她的娘亲，只为护卫她最后的神力，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而现在，我几乎感应不到她的存在了……我还是想求你救救她，我知道灵狐一族有的是办法。” 独孤倾城说着，眸中泛起了莹莹的泪光，为了自己的无助，为了自己的孤独，也为了赵聆月悲惨的命运和自己不认同命运，敢于挑战天明的最后倔强。 “神后，你难道不后悔今时今日的选择吗？就算长公主再次修身成神，而你，却要永久堕入无边黑暗的深渊，再也不复存在了。” 白小八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分量，自然也是清楚独孤倾城可能承受不起，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赵聆月在独孤倾城身上的分量，恰恰是这分量，决定了独孤倾城悲惨的命运，或者这一世，赵聆月从出生，或者是千万年前，赵聆月已经是独孤倾城的亲情劫，她的出生，她的辛苦付出，只为了独孤倾城活着应劫，死后汩灭。 “我有的选吗？从她选定我作为他娘亲的那天起，从神族被灭的那刻起，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神族，竟然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清楚，还谈什么选择，从那一刻起，我便起誓，生生世世堕入轮回，保住她，因为，她是神族最后的希望。” 独孤倾城的声音已经变得缥缈，白小八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跟前，心中依然答应了她所有的请求，不为别的，他和独孤倾城的唯一目标都是赵聆月，就是这么的简单。 “四海八荒，也就只有神后，让人无法察觉。” 秋冥殿 曲泽笙斜卧在榻上，无比的恣意。 宫中灯火辉煌却总是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白小八现出了真身，蹦蹦跳跳到曲泽笙的跟前。 然后它恭恭敬敬的递上了护心玉，是的，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白小八分明感觉到，整个秋冥殿莫名其妙的添加了丝丝寒意。 “鬼尊……” 白小八怯怯的说道，曲泽笙没有看向白小八的意图。只是一直盯着护心玉看。 “你把这块玉送给我做什么？这块玉……” 曲泽笙只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却不知道这块玉与自己有什么渊源。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甚至连自己最在意的护心玉都不记得了。 “尊上，可曾听说过护心玉？” 白小八再次引导说道。恨不得自己把脑子借给曲泽笙这个家伙使用。 但是曲泽笙无辜的说出了两个字“不知” 白小八都想自己咬死自己算了，这家伙，自己的独门秘宝都不记得了，也是没有谁了。 好在他是曲泽笙，白小八深呼吸，控制下自己冲动的情绪，谁让人家是大名鼎鼎的曲泽笙呢，自己能够拿他怎么样，还不是他说怎样就是怎样。 “没有关系，尊上，可是，回到过去的唯一方法就是……额……你也被封印进护心玉之中……” 说完白小八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曲泽笙凌厉的眼神犹如两把利刃，插入自己的心脏，压迫的自己无法呼吸，并且血脉膨胀，这种感觉，就是曲泽笙的灵力强过自己太多而已。 “好，本尊忙完最后一件事情，半月后你再来秋冥宫……” 曲泽笙说道，想到了赵聆月，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玉好奇怪，总觉得里面有个女子对着自己温婉的笑着。遂又说道“她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始终放心不下的，还是赵聆月，那个一层层蜕着皮肤的女子，一层皮褪去就宛如剜心挖肺一般，而她要承受的是褪去十八层皮之后苦楚。 只要是想想，曲泽笙便是极其的不忍心了，何况她却要生生的承受。 “一天……她已经被封印到护心玉之中了，如果她非凡人，多久都无所谓，正是因为她是凡人，在护心玉之中的时间如果超出一天，她将会被护心玉吞噬掉，成为护心玉的一部分……” 第316章 雪族雪姬 白小八简直后悔死来秋冥宫了，感觉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检验送死这个词到底是怎样的凄惨而已。 “那就一天，本尊去去就回……你随本尊出征，如果时间来不及，随时封印本尊在护心玉之中……”言罢，本来还慵懒的曲泽笙，大步流星的朝着秋冥宫的殿外走去。边走边点兵，待到点兵场，鬼族的将士早已经厉兵秣马人山人海的整装待发了。 曲泽笙一声令下，鬼族浩浩汤汤的大军，朝着雪族的领土进发。 雪族，世世代代不臣服于曲泽笙，他们有自己唯一的信仰和神，而现在，鬼族动荡不安，凤无缺伺机而动，司空锦心下落不明，雪族便开始了蓄谋已久的大逆不道，屡次进犯鬼族的边界，烧杀戮略，一度导致鬼界边陲血流成河。 曲泽笙若不是自身旧疾发作，根本不会任由雪族如此的放肆和挑衅。 “尊上……息怒……尊上……” 白小八绝世医仙的名字自然不是吹嘘的，远远地就看到曲泽笙身体的不对劲，遂传音与他。 曲泽笙并没有领情，但是过了一会，他的气息，显然是顺遂多了，白小八跟着松了口气。 外面漫天的白雪，看不见天地，只觉得扑面而来的雪粒子如同小刀一样，一下一下刻在脸上。 突然， “雪姬见过尊上……” 她一袭白衣，满头流苏银饰，除了似启非启的朱唇分外明显，整个人让你觉得都淡淡的！ “说” 曲泽笙并没有看她，漫天风雪之中的雪姬看上去完美异常。 “尊上，雪姬美吗？可否容雪姬阵前舞一曲” 雪姬浅笑，曲泽笙没有说话，雪姬迎风而舞，罗袜生尘，回眸流光，华茂春松，荣耀秋菊。 这一舞，在四海八荒留下了不朽的传说。在场的军士，手脚都软了。 “好舞……说你的意图，本尊不信你只是前来魅惑军心” 曲泽笙一跃而起，掐着雪姬的脖颈。雪姬的嘴角略微渗血道“尊上，你知道我堂堂雪族公主，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吗？因为我叫雪姬……雪姬……” 言罢，雪姬将噬魂刀插入曲泽笙的胸口，曲泽笙确实忽略了雪族秘术可以让凝固术法。所以着了雪姬的道。 曲泽笙将雪姬扔到了地上，拔出噬魂刀的手，被深深的灼伤。 这柄刀，除了神族只有尸族可以使用。哪怕自己是鬼尊，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你果然是把好刀。”雪姬浅笑，笑中有些许的张狂，或者是说凌乱“鬼尊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雪姬吗？雪族大祭司在本公主出生当日就断言，只有本公主的血，可以祭奠你死去的灵魂，只有本公主死了，你才会死，雪族才会存活下来……” 雪姬言罢，朝着青天长啸一声，只见她脖中飞鸿如注，射向长空。 “本尊告诉你，就算你死了，雪族，本尊也照灭……”曲泽笙的身形变得有些梦幻，逐渐变得模糊。 噬魂刀的威力，曲泽笙不是不知道，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雪姬的眼睛在风中变得迷离，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风雪之中。曲泽笙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直接朝着雪族的王宫进军而去。在他看来，四海八荒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自己决定的了。 这一站杀了三天三夜，雪族最后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至于曲泽笙，已经不再这个四海八荒了，据传说，曲泽笙是战死了，但也就是从这日起，四海八荒开始连绵不断的混战。 白小八出现在雪族领土之上的时候，曲泽笙已经虚弱的剩下最后一丝气息，仅存的一魄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说你，逞什么强，远征，自己岂不是把命给搭上了” 如果不是护心玉里面有你的心血，你还能活着。白小八无奈的将曲泽笙捡了回去。却发现护心玉之中根本没有了赵聆月的影子，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数，一时间白小八也算不清楚。 无奈之下，也只能够将曲泽笙放在神族的遗迹之中。 白小八正待回身的瞬间，一束白光，冲天而起，护心玉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神族。 “月儿，你慢点” 龙璇玑追着聆月道，白衣如素，只是这模样，像极了司空锦心。 “哥哥，我已经好慢了，那边就是天河了，月儿要去看天河。” 聆月回首道，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月儿，哪里不能去”龙璇玑追到的时候，聆月朝着天河的方向跑去。 “有什么不能去的，哪里不就是有个魔族，四海八荒都是神族的，谁害怕那个魔族” 第317章 神后倾城 聆月笑道，那个魔族确实蛮奇怪的，已经被神族囚禁了千万年。 “神族的公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曲泽笙出现的时候，天河没有一丝的波澜。 “曲泽笙，区区魔族，见了公主怎么不拜。”龙璇玑道。 “要我拜你，拿出你的本事，并不是说你是神族的公主我就要拜你。”曲泽笙在聆月靠近他的时候，用书法把他吸入到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随之左手把龙璇玑打下天河。 “你就是神族的公主？”曲泽笙的眸子是深深的紫色。 聆月看着他很是奇怪，眼前的人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来，便道“你就是被父帝母神封印元神的魔族” “魔族……你们神族竟然这样称呼本尊”曲泽笙的眸子满是杀戮“既然你来了，本尊刚好借你出去。” 聆月还没有感受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整个人处于失重的状态，头晕目眩，再次醒转的时候，自己竟然被九九八十一根锁魂链锁着，而那种痛竟然痛彻心扉。 “你是谁？”曲泽笙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有着和自己同样的锁链。 “我叫聆月，你是曲泽笙的魂魄……”聆月想着，竟然是曲泽笙的魂魄，那么自己眼下只怕也是魂魄的状态了。 “魂魄，怎么可能，我可是堂堂魔尊”曲泽笙说道，上下打量着聆月顿了顿说“据说你是拥有不死之心的神族……生来便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这种说法，聆月确实吓了一跳，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具备了这样的技能。 只是眼下自己最为担心的还是龙璇玑，于是说道“哎，你的元神把龙璇玑弄去了哪里” “放肆，如果你再敢对本尊大言不惭，本尊就吃了你的元神，管你是神族还是妖族，本尊及族人生来以仙者神族为食。”曲泽笙淡淡的说道，眼前的神族，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吃合适。 择日不如撞日，眼下就有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神族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怎么舍得放过。 “有什么大不了的……”聆月心下吐舌道，眼前的这个魔尊，显然是过于自卑导致的过分自尊，遂道“我一直说话就是这样子的，母神也没有觉得不妥。” “母神？可是昔日的倾城，当日若不是她偷偷在本尊的身边下毒，今日被关在这里的还不知道是你父帝母神还是本尊，卑鄙无耻至极。” “你胡说八道，放我出去，我父帝母神不会是你说的那样。”聆月不相信他说的话，甚至觉得，就算是他知道龙璇玑的踪迹，也不会告诉自己。眼下自己还是去寻找龙璇玑要紧。 “曲泽笙，放聆月出来，本神饶你一命” 外面是母神的声音，聆月听得真切，想来是龙璇玑找来了母神。 “饶本尊一命……倾城你说什么笑话，以为本尊怕你，如果当初不是你幻化成本尊挚爱女子的模样偷偷下毒，神族能奈何本尊。当年你和帝神联手都动不了本尊，如今你……不是本尊看不起你，有本事你使使看，无耻鼠辈。” “你不许这样说我的母神”聆月完全不顾眼前曲泽笙的强大，手中幻化出长剑，朝着他刺去。 或许是怒急，她这一剑竟然能够伤了曲泽笙，曲泽笙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能够伤到本尊……” 神族唯一一个可以伤到自己的神，竟然是眼前的女子，曲泽笙觉得极其不解，难道一切都是命道轮回。“放肆……” 他一掌祭出，聆月口吐鲜血，结界接着裂了个口子，倾城趁机将聆月救了出来。 “神族……既然你如此卑劣，根本不配做神”曲泽笙的魂魄跟着也逃了出去。 “我去追……”龙璇玑看着虚弱的聆月说道，果然救自己的还是龙璇玑。跟着一道白烟幻化而去。 他的心中，不想聆月做自己的妹妹。而眼下这光景，就算在天宫，自己也少不得被母神责骂。 “聆月……聆月……” 倾城看着吐血的聆月，喊得声嘶力竭，六界之内唯一可以伤的到神族的，只有魔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异族。专门克制神族，甚至是以神族为食，在短时间内霸占玄牝之门，建立了魔族。 从此，神族往日的光辉便不复存在，整日生活在惶惶之中。直到聆月的降生，神帝算出，她便是六界幸存的唯一变数。 聆月不知道是谁告诉自己的，只是觉得心中隐隐发热，甚至有些痛楚。 “青阳帝神……”倾城看到青阳帝神的一瞬，眼泪流了下来。 她原本不是脆弱的神，只是生平只有聆月一个孩子，所以格外的看重。 “是谁伤了她，是谁？六界之内，谁敢伤本帝神的嫡女” 帝神的震怒，已经超出了倾城的想象。 “是曲泽笙，他已经突破结界前往魔界了” 倾城说着皱起了眉头，魔界这个时候，只怕早就已经生灵涂炭，物是人非了。 事实有时间就是这样，曲泽笙到达魔界的时候，神族已经开始屠戮魔界了。 第318章 陌离元神 曲泽笙不懂，为什么自己族人会毫无反抗之力。难道事情就像当年一样，倾城，不可能，倾城当年幻化成陌离的样子，才能够用偃月封印自己的灵力，如今怎么可能，自己的族人既然能够以神族为食物，自然不会沦落成板上鱼肉的地步。 而这个世界上知道偃月是可以封印自己族人的人，只有陌离。 但曲泽笙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陌离会是这样的人。事实却告诉自己，除了陌离，六界之内，没有那个族群可以动得了自己的族人。也没有谁知道自己的根源。 陌离 六界第一位神，也是世间第一位神只。 传说中陌离的元神，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而她的真身，谁都没有见过。 她出生于混沌，统一过天地，最后却又归于混沌，于是，开始了神族时代，六界横行。 “帝青阳……是你？” 曲泽笙凭借一己之力根本不是神族的对手，这一点在他现下狼狈的神情上，表露无遗。 “是本座，但你知道的太迟了” 帝青阳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可一世，曲泽笙仰视天空中那抹高达数丈的身影，大脑有一瞬间模糊。 “本尊已经封印了魂体，你始终不肯不肯放过本尊的族人。六界众生，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可肆意杀戮和践踏的吗？” 曲泽笙迎风而起，身量长成帝青阳一般大小。 “六界众生？本座接管神族几十万年，神族上下，那个不是战战栗栗，成天生活在魔族的恐惧之中。你的族人，靠吃六界最为尊贵的神族为食，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和本座谈尊严。从有魔界的那天起，你和你的族人就是本座的眼中钉肉中刺。” 帝青阳悲悯的模样不悲不喜，手下的神兵已经把魔界杀成尸骸遍野的修罗场。 而他严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甚至不忍之心都不曾显露分毫。 “本尊，以六界生灵起誓，从此本尊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杀尽你神族，不分男女老幼。” 曲泽笙祭出自己的长剑，但他知道，今天就算自己战胜了，这一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也不会是自己，甚至是不会是任何人。 因为一场杀戮对于六界来说，是没有什么正义可言的，而对于自己的族人，却是灭顶之灾。 而现在唯一一点恨意，则是自己并不清楚是谁，可以这么轻易的控制自己的族人。 而这一天，帝青阳和曲泽笙已经杀的天昏地暗了，而神兵和魔族几乎没有看到他们的技法，只是知道，帝青阳和陌离在打。 不知道他们酣战了多久。似乎两个人都累了，魔族的土地已经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流火一样的岩浆。 “和你打……你也配”帝青阳不屑的从怀里取出护心玉，这枚法器，源于天地伊始，是陌离元神栖身之处，无论六界，皆可封印。 而对于护心玉，曲泽笙自然是认得的。当年陌离应劫的时候…… 是的，陌离应劫的时候，那天的陌离，从东海杀到昆仑，一袭白衣鲜血染成红色，每走一步，脚下都是血流成河。而她早已成魔，遇神杀神，遇魔斩魔，没有谁知道陌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杀红了眼。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六界合力屠戮陌离，她一个人，独战六界生灵，那一场战役，几乎将天地间所有的精灵悉数屠尽。也是那场战役，自己生生活剐了陌离，而她的心血，便凝结成了护心玉。 从此神族独大，魔族也是在大战陌离的时候出力的。帝青阳看在他们是有功之臣的份上，便封赏了魔界给他们。 曲泽笙的元灵被护心玉吸收后，整个人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思绪，总是回复到很久以前的岁月。 总记得那年自己活剐陌离的场景，往事历历在目，却尽在眼前的感觉，自己很不喜欢，缺挥之不去。 至此神族和魔族息战，代价是魔族再也没有任何后人传世，甚至魔族这片土地，从此之后也是寸土不生的状态。 神族，帝青阳凯旋回朝，神族上下气势从未有过的辉煌。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神族都信心爆棚，每个人都可以挺直腰杆子做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魔族不在了，这也就意味着，六界之内，再也没有什么会威胁到神族。 倾城自然是知道帝青阳如何战胜魔族的。 “偃月……”帝青阳将偃月交给倾城。 倾城眸光如水，注视着眼前如蓝冰一样的水晶，偃月，充满诱惑和剧毒，但也是六界以内唯一可以克制魔族的存在。 “聆月果然是本神的嫡女……也只有她配承继下一任神职。” 帝青阳说话的时候肆无忌惮，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以这样轻松的活着。而这样的感觉，充分的诱惑到了自己。 “从她出生那刻起，你就知道她的身世” 倾城眸中晃过一抹哀伤，是的，他是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在这十几万年的岁月之中，隐藏自己的卑微，敛去贪婪的锋芒。 第319章 真身偃月 把自己和聆月利用的体无完肤。 “知道……陌离……混沌第一战神，只有她，生于偃月之中。所以她的元神必然隐于偃月。生而拥有偃月者，舍他其谁。天地都在帮本座灭了魔尊，本座不灭他岂不是天理不容。” 帝青阳说的轻描淡写，无关爱恨。 倾城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觉得他如此的陌生“你的贪婪和愚蠢，会给神族带来灭顶之灾。” 聆月和龙璇玑迎面从大殿走来，看到拂袖而去的倾城，上前行礼道。 “母神……” “聆月……你……”倾城嗫嚅了下嘴唇，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一切可以没有发生，那就由自己独立承担吧。从此以后，神族，再也没有她倾城。从此六界，谁也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月儿。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帝青阳的眼皮之下。无声无息，查不到任何的踪迹，甚至连偃月的气息都不再有了。 “聆月……父神给你一样好玩的东西可好”帝青阳把手中的护心玉递给聆月的时候，脸上挂着慈父般的微笑。 “这是什么……好漂亮……为什么要镶上这么奇怪的圈圈”聆月凝视着护心玉，却发现里面似乎有一抹紫色的身影。在自己凝视的瞬间，那抹身影消失不见了。但这块玉总觉得有些许的煞气。 “聆月喜欢就好，聆月答应父帝，永远不可以取下护心玉。她是你的护身符” 帝青阳说着，把护心玉戴在聆月的脖颈上，而那块原本煞气骤现的护身玉，变得晶莹剔透。 “聆月很喜欢父帝的礼物，父帝还有事情吗？” 聆月仔细端详了下护心玉，开心的不得了。 帝青阳挥挥手，让她下去，却对着龙璇玑道“你留下，本座有话要说” 龙璇玑是忠于神族的，这一点帝青阳完全可以肯定，所以，实现自己野心的事情，自然要交给这样的人去完成。 “诺” 龙璇玑是帝青阳的影卫，所谓影卫，就是为了保护主人而死的存在，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迫与主人签下契约，生生世世，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 或者说，更多的影卫终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替主人去死。 而这死，永远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开始。 “魔族已经不存在了，你不用再保护聆月……而六界却始终动荡不安，本座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神族将领，协助本座统御六界，建立新的秩序。” 帝青阳说道，神情激动，或许在他的眼里最为重要的就是扫平六合，统御无上权力。 而这样的梦想，他是习惯于强加给任何一个自己遇见的人的。 “诺……只是月公主……我想继续守护……” 龙璇玑迟疑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的，他已经习惯了守护她，在她的心中，聆月已经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了。 “守护？”帝青阳说话间，轻轻一掌推出，龙璇玑跌落在大殿门口。这样的话，他也配说“你只是本座的影卫，记住你的身份。退下” 龙璇玑不傻，他知道是因为护心玉，混沌时期，陌离的心血凝结而成，有陌离的元灵和神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聆月有它护身，自然不需要自己了。 或者，在神帝的眼中，自己始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有自己不多，没有自己不少，毕竟影卫的存在，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死这一个终极目的。 时光如梭，不易察觉间已经岁月如水。 聆月很久没有见过父帝母神了，甚至于连自己的哥哥龙璇玑，自己都没有见过。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感觉到不是很好的事情 “你在难过？” 一个声音在聆月身边响起。 “你是谁？” 聆月很好奇，自己的心思他怎么知道。 “你在担心你的母神？何不去魔界看看，一切自会明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聆月不解的说道，但是那个声音更加的笃定了，但是聆月的修为，远远不能够判定这个声音的具体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再也没有想起，聆月心下对于六界事物也是无比的好奇。遂打算亲自前往魔界一观。 魔界，聆月是第一次来。 山巅之上，风甚是凛冽，这里现在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根本看不出来生命的迹象。 聆月的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曲泽笙，他是魔尊，难道这就是他的故土。 突然，鹤戾声划破天际，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金色的凤凰，身姿优雅，神情玩味。 “神族的人？” 凤凰缓缓落在聆月面前，表情甚是玩味接着道：“这么弱的神族……” “你是谁？凤族……凤无缺” 聆月觉得眼前的男子优雅中带着一丝邪魅，邪魅中有着淡淡的玩味。 特别是那双眼睛淡如新月一般，微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垂，说不出的妩媚。 “你认识本尊？那你定然不是个普通的神族，本尊可是神族的守护神，真身鲜少有识得的。” “我就是认得你”赵聆月扁了扁嘴，这个人当真好玩。 认得你还得有什么理由不成，难不成本来就认得你不好吗。 凤无缺折扇打开，一柄素纱绢扇，掠过聆月身旁，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让我食欲大增” 凤无缺本来还想继续说本尊，不过看她这萌萌的样子，自己着实端不起面子，想想还是作罢了。 “你想吃了我？”聆月心下一惊，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凤凰可是什么都吃的…… “好主意，我现在就吃了你”凤无缺上前一步，他的睫毛几乎碰到聆月的眼睛，聆月不由得后退一步，凤无缺环手把她揽入怀中。 第320章 凤无缺 “小心，下面危险……” “你占我便宜……”聆月一掌过去，凤无缺巧妙避过，聆月步步紧逼，凤无缺浅笑道“神族的性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么大的火气……” 聆月也不待解释，只管出掌，但无论自己如何步步紧逼，凤无缺都能够巧妙的躲过。 “你是想在魔族杀了我？”凤无缺眼神中错愕不止，这个家伙，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族，要命的打法。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但我会努力的，不代表以后都打不过你” 聆月信心满满，祭出自己的长鞭。 “偃月，她的身上竟然是偃月的气息”凤无缺心下一顿，极其不解，偃月，陌离还活着。 凤无缺不仅沉浸在那股迷离的气息之中，不能自拔。 自从上次战役之后，偃月成了六界众生最为忌惮的话题。 “啪……”聆月的长鞭，挥落在凤无缺的肩头，落鞭子的地方闪出阵阵火光，一片肌肤被鞭子灼伤。 “你明明可以躲过的，为什么不躲？” 聆月不解，这个家伙，刚刚东躲西藏像个泥鳅，现在竟然都不带躲闪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凤无缺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要守护的神族嫡女。 聆月跟着凤无缺朝着前面走去，下面的魔族并不像自己在上面看到那样，到处焦土混合着残屋废桓的气息，空气中似乎还飘着焦灼的肉香味，那种熟透的感觉瞬间勾起了人类的食欲。 “哎……凤凰……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聆月看着四周越走越荒凉的景象，心中燃起毛毛的感觉，这样的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生气的地方，这家伙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啊？ “凤凰，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人喊了”凤无缺行云流水的脚步在听到聆月这句称呼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顿，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聆月，凤凰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喊了。 聆月不解的盯着凤无缺，凤无缺不屑一顾的把头转了回去，她怎么可能是陌离，自己隐匿了几百万年，就是为了再见到陌离，只是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个神族，但绝对不会是陌离，这一点凤无缺还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那个……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喊你凤兄……”聆月一脸萌萌的说道。 “凤兄？哈哈哈哈，我这只老凤凰，你说要喊我凤兄……就是你的父帝母神，只怕也没资格喊我凤兄吧……”最后一句话说出的时候，凤无缺已经朝着远处走去了。 聆月一个人愣在了原地，满脑子飘过一万句“他知道我是谁？” 但是凤无缺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径直走了出去，聆月总觉得神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冷风嗖嗖的吹着，自己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聆月不仅加快了脚步，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自己，直跑的满身是汗。 “原来是个胆小的神族……”凤无缺站在一颗烧焦的树下，玩味的看着聆月，他的神情，总是让人神秘莫测。 “我才不胆小，我是来找人的……”聆月傲娇的看着凤无缺，一时间凤无缺竟然觉得她的样子，像极了陌离。 不由得凑上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自然是错不了的，偃月的味道，她果然和陌离有关系，因为偃月诱人的清香只有自己能够分辨清楚。 “找人？你找的人可是和我要找的一样。”凤无缺很好奇眼前的聆月，总觉得她身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但是仔细嗅下，又没有什么踪迹可寻。 “我手臂好痒……”聆月的手臂已经抓破，丝丝血迹分外刺目，而她根本停不下手，不停地抓挠着手臂。 “手臂痒？魔界的风和气候对于神族来说，就是慢性毒药……刚开始会身体瘙痒，接着会全身灼痛，最后化作一滩血水，可惜了你这幅容颜，长大后指不定魅惑多少人。”凤无缺浅笑，嘴角凉凉的笑意，这小姑娘竟然把这些都当真了，果然还是神族的孩子比较好忽悠……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我的手臂啊？”聆月的雪白手臂上渗出的血珠看上去那么的触目惊心。 “没有……” 凤无缺眼角精光一闪，抚手间三道柳叶并镖掉在了地上。地上焦黑的土地接着凝上一层寒霜。 “桃若乾……你也来了……看来神族的秘密，你似乎比我更感兴趣。” 凤无缺浅笑道，嘴角挂着深深的防备。聆月看到他的时候，心下咯噔一下，这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归墟的长子，他还有个嫡女妹妹叫做桃若爻。 这样的身份一直是桃若乾心中最无法触及的伤害。 “这位是……好秀气的小妹妹……” 说话间桃若乾倾身上前，修长的手指划过聆月的脸颊，啪的一声被凤无缺给打飞了“下次再看你欺负小妹妹，你这只手，可以不要了” “生这么大气，还是火烈的性格，当你就是气死也救不了眼前的小姑娘，区区神族，中了这魔界的煞气，只怕一生都无法消除。” 桃若乾俊逸的脸颊带着一丝玩味，这难道不是因果报应，灭了魔族，最后自己的女儿反而重了煞气无法自拔。 “你来魔族做什么……”凤无缺的表情有些严峻。 桃若乾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朝着聆月浅笑道“小妹妹，你来魔族做什么啊？” “我来看热闹不成啊……”聆月不喜欢眼前的桃若乾，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邪魅气息，那种足以影响人们心神的气息。所以聆月潜意识里面朝着凤无缺身后瑟缩了下。 第321章 大结局 “有空了还是管下你们归墟自己的事情，操心多了容易未老先衰”凤无缺凉凉的说道。 归墟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聊，这个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不在状态。 “神族的事情，不知道凤无缺你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神族的图腾……或者守护神……也不过如此……”桃若乾浅笑，眸中露出不屑的光泽。 “倾城……” 凤无缺眸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他果然来了魔界。 “神后……怎么可能，你看仔细了，她明明就是偃月的载体，很快会被吞噬掉的。” 桃若乾说道，心下一惊，手中已经亮出含光之刃，偃月可是天地之间第一位神只陌离诞生之地，她怎么敢小觑。 倾城的身躯变得越来越暗淡，恰恰是这个时候，偃月出现了，那么的恰到好处，在倾城身躯消失的瞬间，偃月出现。 周围的空气在此刻全部凝结成了冰花。 凤无缺突然知道为什么偃月会是陌离的真身了，因为陌离诞生的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万重霜华。 随着冰花的破灭，凤无缺、桃若乾、聆月，身归混沌，只有护心玉完好无损落在了地上。 神帝出现在魔族的时候，除了护心玉，什么都没有发现。 从此，魔族也开启了自己的新纪元，没有和平，只剩下杀戮的年代，这块土地上的所有生灵，不辨善恶，不分是非，永远只知道杀戮。 这里没有王者，无论是谁，只要杀了最强者，就具有绝对的话语权，魔族的领地，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的光泽的出现。 这里被誉为最不具备价值的地方，就算是六界众生，都避之唯恐不及。 而偃月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帝神派了无数的影卫去寻找偃月的踪迹，终究还是没有寻到，以至于在最后的仙族和神族大战中，龙璇玑战死，仙族为了避免神族发起反扑，将龙璇玑的尸体丢入遍布瘴气的无妄谷之中，接着，神帝被杀，神族的兵士、百姓死的死，短短一个月内，曾经辉煌到无以复加的神族，就这样被屠戮殆尽。 没有谁知道神族最后族灭的地方在哪里，接着就是仙族的崛起。 仙族用自己的速度和实力，告诉所有人，什么叫做强者，仙尊在神族统一六界的基础上，统一了四海八荒，并且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尊崇和荣耀。 至于神族，从此只是历史了，神族唯一的变数，便是公主聆月，但是几十万年过去了，她的存在根本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因为仙族没有谁能够找到她存在的痕迹，或者她根本就不具备存在的条件。只是作为一个故事的传说而已。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做曲泽笙的书生出现，继而用摧枯拉朽的力量占领了鬼界， 而那日大雪，聆月一袭红衣，手握油纸伞，出现在昆仑之巅的时候，一切都在恰当的时候到来了。 传说不仅仅是故事本身，很多时候，只是现实被风沙吹落成了年华。 所有的再见，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你知道那句别离之后，剩下的岁月，此去经年，只有再也不见。 传奇本身只是故事，淡漠到把一切都看破，才恍惚岁月如歌，终会随时间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