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来自异世界》 第1章 此时，一只小狸花猫路过 作为被霉运之神眷顾的凡人，苏云甚至能让和他接触的人都变得不幸。 “老大，我暗恋了十八年的妹子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我不想敲代码了，我去当和尚了！”程序猿哭诉道，辞职前往武当山。 要当和尚你去嵩山啊，你跑武当山去干嘛，找茬吗！ “大哥，我对青梅竹马表白，她竟然说我是个好人！我不画画了，我要去当道士！”美术师哭诉道，辞职前往嵩山。 你跟程序猿约好的吧，想当道士给我去龙虎山啊！ “亲爱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一直为了让你喜欢上我，付出了许多努力。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呢？我又不会杀了你。十三年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调整好心情，继续喜欢你。”音乐人留下一封信和一把柴刀，辞职环游世界。 你喜欢的是把我切成零件，泡进防腐的福尔马林里……你的梦话和醉话都是这样说的。 站在悬崖边缘，往日旧景浮现，苏云缓缓闭眼。 只要再上前一步，过往的一切，便都能抛之脑后了。 他深深呼吸。 “不要紧，放轻松，不会有事的。”蹦极工作人员在他身后说道。 苏云点头，精神刚稍稍放松，突然被工作人员大力一推：“走你！” 他猝不及防跌落悬崖，工作人员笑嘻嘻地看着，等待又一阵悦耳的惨叫，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低头一看，半截绳索在空中飘荡。 工作人员大惊失色：“卧槽，绳子断了！” 这一天，某极限蹦极场所因绳索失修导致游客坠落悬崖一事，成为新闻头条。 ……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苏云还没有死。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比起死，只是多了一口气。 “尼，玛……”他挂在树上，声音细微，“这回，真要给她，做标本了……” 陷入彻底的昏迷之前，无穷无尽的走马灯中，他隐约看见，一个朦胧的白色光点，逐渐朝他靠近。 「发现合适宿主，正在申请寄宿。」 「申请成功，无限游戏制作系统正式寄宿，宿主：苏云。」 ……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不甚清晰的雪白。 “我这是要被切片泡进福尔马林里了么？”苏云呢喃。 “太好了，你醒了！”旁边忽然传来欣喜若狂的呼喊，扭头看去，一个男人高兴得快哭出声。 “什么，醒了！”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惊诧，房门轰然洞开，一大批记者争先恐后挤进房间，冲到苏云面前，粗又黑的话筒一窝蜂挤在面前，恨不得直接怼进他嘴里。 “苏云先生，初次游玩极限蹦极却遭遇绳索绷断，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还能有什么感想，活着真好啊！ “苏云先生，听说您是一名独立游戏制作人，开发团队在数日前分崩离析，请问这和您今日蹦极出事有关联吗？” 这能有什么关系，水逆吗？你是占星记者吗？ “苏云先生，您是否知道自己会蹦极出事呢？” 要知道我还会跑去蹦极？ 苏云都无语了，这些记者都问的什么问题。 快半个小时后，记者获得一定量的情报，都被苏云以“要休息”为由驱赶走，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苏云先生，您在我们的游乐场所遭遇不幸，让您受惊了，这是我们的一点赔礼，还请不要嫌弃。” 先前高兴到快哭出来的男人恭敬地双手递过一张支票，五十万。 苏云收得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本就是因为该极限蹦极场所最刺激，且安全措施足够好，才花大价钱去的。要不是运气好，今天真要变成福尔马林里的零部件了。 男人见苏云收下支票，神色终于放松不少，又客套几句，提醒床头还有一整篮的新鲜水果，识趣地离去。 终于，只有一个人了。 苏云摸索一遍自身，不禁感叹道：“奇迹啊，摔下悬崖竟然只受到擦伤和划伤，连骨折都没有，这到底是佛祖保佑，还是三清显灵？总不可能是上帝照顾吧。” 确认身体基本无恙后，他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记错，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似乎看到一个白色光点。现在醒来，总感觉脑子里多出什么东西。 那个光点是什么？脑袋里又多出什么东西？ 他不得其解。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谁?”苏云下意识问，随即一愣，那声音似乎是从他脑内响起的。 「你想知晓万物的答案吗?」 「你想了解穿越的原理吗?」 所以到底是谁在说话? 苏云环视四周，陷入沉思。 「无限游戏制作系统，宿主可以根据得到系统后的自身经历，制作，发行游戏，赚取收益。」 「新手任务1——第一次制作游戏：请根据从现在开始一小时内的自身经历，随意制作一款小游戏。 完成奖励：一次性纳米治疗仪x1，具体品级根据完成评价决定。」 “系统？”苏云愣住，一时理不清状况。 视野右上角莫名多出一个1小时倒计时，一秒一秒地流逝，提醒苏云，刚才不是幻觉。 他尝试呼叫系统，眼前便多出一个界面，看上去像是一个简易的游戏制作工具，但也足够复杂。 他退出界面，拿起三个苹果，像小丑一样耍杂技，几分钟后停下，再调出界面，发现多出一个自动命名为《接抛球》的游戏。里面有许多可以任意设定的项目，比如游戏方式、游戏风格、游戏平台…… “难道是真的？”苏云喃喃，看着虚拟界面发愣。 「确认制作」四个字是暗红色的，显得很深沉，像在告诉人：除非已经决定，否则不要乱按。 苏云没有立即按下，时间还有五十五分钟，他想多花点时间，接受一下和「确认制作」按钮一样，同样深沉的现实。 他走下床，走出病房，走出楼层，走出医院，在花园里无目的地漫步，看病人走走停停，儿童嬉笑玩乐。 一刻钟后，他终于说服自己，勉强接受了系统附身的事实。 他也因此振奋，程序猿去武当山当和尚，美术师去嵩山当道士，音乐人去环游世界，整个团队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他一人？ 那又怎样，有了这个系统，他一个人就是一只制作团队！ 于是，第一个游戏，该做什么呢？ 这毫无疑问是个问题，系统能把经历做成游戏，非常省事，也正因此，决不能含糊行事，浪费了这一优势。 苏云枯坐在公园木椅上又一刻钟，仍没能思考出结果。 “难道就做一个接抛球？”他紧皱眉头，如果能随意设定，想象力天马行空的他，有信心做出优秀作品——但系统只能将经历做成游戏。 普通的接抛球，哪怕玩出花来，时间一长，也无趣得紧。 “怎么办……”苏云呢喃。 此时，一只娇小可爱的狸花猫路过。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喵。”猫叫了声。 “妙啊！”苏云豁然开朗。 第2章 《撸猫》现已上架各大手游平台 猫，一种神秘的动物，早在数千年前就统治了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埃及，令无数古埃及人顶礼膜拜，奉之为神。 然而时间会改变一切，千年过去，王朝更替，猫也逐渐走下神坛，跃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不可多得的萌宠，是人类最坚定的守护者——狗的毕生之敌。 许多人对猫心向往之，奈何出于种种原因，无法收养，只能终日隔着屏幕，看别人亲手撸猫，羡慕而又无奈。 苏云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让人人都能模拟撸猫。 前提是「无限游戏制作系统」真的能行，而且比较好用。 看着狸花猫，苏云起身接近，小狸花猫望着他，不躲也不闪，柔软的猫尾巴摇来晃去。 它不像是一只流浪猫，浑身毛发都柔软、光亮，而且干净。但它又没有挂牌子，或者铃铛，或者其他任何证明宠物身份的物品。 总之，它不怕人，甚至有点亲人。 它看着苏云的手缓缓落到它头上，非但不想逃出魔掌，还主动往掌心蹭了蹭。 苏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手中动作不再拘束，挠下巴，撸尾巴，从头顶一路滑到尾巴，熟练得像个职业猫咪按摩大师。 小狸花猫舒服得眯起眼睛，不断发出开心的呼噜声，但偶尔还是会因为一些不喜欢的点被触碰到，提醒性质地轻轻叫唤两声，用前肢制止苏云的动作。 它在苏云轻柔的指尖下，度过了快乐而难忘的二十分钟。 “差不多可以了吧？” 看着已经只知道呼噜呼噜享受的小狸花猫，苏云停下抚摸动作。 无视小狸花猫略带疑惑和催促的叫唤，他尝试构想“制作游戏”，一个虚拟面板浮现出眼前，游戏自动命名为《撸猫》，可以改名。 进入其中，游戏主角和小狸花猫一模一样，玩家可以通过点击、滑动等操作，模拟撸猫。 苏云试了试，不只是形象，就连反应也和现实一模一样，简直就像一道分身，主动配合的样子，非常讨人喜爱。 而游戏里，总抚摸方式将近一百个，动作之间的切换非常自然流畅，咋一看，仿佛屏幕里关了一只真猫，活灵活现。 不过，游戏还有改进的空间。 “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十分简单的新手引导。”苏云心语，构思完毕后，《撸猫》立刻多出几个提示框，告知玩家基本操作后便自动隐藏，简便而不扰民。 “云撸猫不用负责，能缓解内心压力，很适合上班党公交地铁上消磨时间，建议优先开发移动端，并且重点优化中端配置。” 千元价位的中端配置算是手机的主流，客户群体足够大，需要尽量保证他们可以愉快地玩耍。 《撸猫》立刻适配海量机型，确保不会有手机闪退，同时超神优化，让中端配置都可以真实、流畅且长期高效地运行游戏——百元价位的低端配置，实在没办法兼顾，只能在画质、流畅性上稍微牺牲下。 “因为是为了让他们缓解压力，所以不设置任何任务、指标，整款游戏只有单纯的撸猫功能，让他们能随时随地享受撸猫的快乐。” 系统立刻把《撸猫》原本自动设置的任务流程、氪金手游骗钱玩法全部删除，只保留最基本的撸猫功能。 苏云沉吟片刻，又说：“游戏本体免费，但考虑到需要赚钱，必须做出诱导性消费：可以将一部分猫咪姿势封印，只有购买游戏后，才能解锁全部姿势。” “至于售价，首周折扣价6元，原价9元。提供聊天室给玩家交流撸猫心得，但只有购买游戏的玩家才能说话，这样能刺激未购买的玩家购买。” “另外，整体画风更改为恬淡的暖色调，音乐舒缓闲适，力求让玩家感受到家的温馨。” 他频频下令，连番更改，九分钟后，让他还算满意的《撸猫》1.0版本，终于成型。 一看，游戏制作需耗时：7天。需花费：10万元。并且由于聊天室功能需要联网，联网需要服务器，服务器需要购买或赁租，游戏多出“运营费用”这一项花销，需要持续扣钱。 系统非常大方地免除了首月的费用，但一个月后，就需要苏云自己掏荷包续费。 “还要花钱吗？”苏云微愣，一掏口袋，瞬间膨胀—— “五十万，够不够？” 「首次制作游戏，会立刻完成制作、立刻发行、立刻曝光，且无需任何费用。以后可在系统商店购买“快速制作”等道具，具体效果因钱而异。」 “因钱而异还行。”苏云汗颜，“不过这已经比现实好了不知多少。这种品质的游戏，一个50人团队花一百万做一整年，都不一定能做出五成效果。” 他这还是往少了说。不说别的，系统瞬间完成的全系列手机超神优化，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团队做得到吗？ 眼看一小时时限即将归零，苏云立刻点下“制作”。 「确定制作游戏《撸猫》，快速制作、快速发行、快速曝光，免除花费。」 弹窗消失，没了动静。 “这就完了？”苏云微愣，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他的随身物品，碎红玉坠、手机、钱包，都被极限蹦极场所的工作人员原封归还。 他打开一个应用平台，搜索《撸猫》，竟然真的看到，一个用小狸花猫当图标的游戏，免费下载，6元解锁。 与其同时，一个小有人气的洛丽塔美少女主播“小蜜儿”正在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将近一万，算是一个小主播。 “哎，你们不知道，养猫好烦的，猫主子天天吵你睡觉，乱拉粑粑，到处掉毛，明明是玻璃胃，还你吃什么它都想尝一点……”小蜜儿抱着一只非常有仙气的布偶猫，一边撸着猫，一边对摄像头说道。 满屏幕都是“羡慕”、“猫咪真可爱”、“吸吸吸”之类的弹幕。 事实上小蜜儿一小半粉丝，都是被这只超仙的布偶猫吸来的。 其余的大半都是因为她太可爱。 “而且很多时候要出去，总不能把猫也带上吧。唉，要是有一款非常真实的撸猫游戏就好了，好想光撸猫不负责呀……” 小蜜儿叹气，把脸埋进布偶猫柔顺的长毛里蹭来蹭去，发出满足的叹息：“不过在游戏里撸猫，感觉终究没有现实里好呀~虽然游戏里撸很方便就是了。” 她忽然猛一抬头：“决定了，我要搜一下有没有撸猫的游戏！” 第3章 从小直播间开始大爆炸 小蜜儿打开浏览器，搜索“撸猫+游戏”，竟然直接看到一个用狸花猫做游戏图标的游戏，寻常而可爱。看详情页，猫咪建模还非常真实。 满屏弹幕都在刷“666”、“防不胜防”，以为小蜜儿又收了甲方爸爸广告费，趁他们不注意打广告。 “竟然真的有?”小蜜儿惊了，“我发誓我这次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就那么随手一搜，真的没有收广告费！” “不过嘛……”她眼珠一转，“免费体验，内购解锁？” 她小声念着，嘻嘻地笑了：“反正不要钱，就玩一下啦~” 她启动手游模拟器，下载《撸猫》，在满屏“小蜜儿，你还说你没打广告！”中，开始游戏。 弹幕狂刷，互动看似火热，小蜜儿也看似兴致勃勃。 但其实，她没有对《撸猫》抱有多高的期待，观众也一样。 一个洛丽塔美少女+一只仙气满满的布偶猫，这样的组合是多么美好，为什么不看这两只萌物，反而去看一款十有八九是垃圾游戏的《撸猫》？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么，我要开始了喔。”小蜜儿说道，点点鼠标，正式进入游戏。 白光缓缓消失，入眼，是一个绿化做得很不错的公园。一只很可爱的小狸花猫站在不远处，望着你，你也慢慢走进，走到小狸花猫身旁。 “哇哦~”小蜜儿惊叹，“好真实啊。” 不仅是镜头真实，而且这只小狸花猫，它的毛发，它的动作，它的神态——都真实爆了好吗！ 弹幕轰然爆发： “是录像，这一定是录像！” “我不信手游的建模能这么真实，这要不是视频我直播吃翔！” “太可爱了！小蜜儿快点啊，我们要看撸猫！” 小蜜儿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有些发蒙。游戏方面她不太懂，但就算游戏里的猫再真实，也比不过现实里的猫吧？ 为什么他们看到她的仙女猫也只是惊叹一下，看到游戏里的小狸花猫，却全像疯狂了一样？ 她低头看看怀里安静如仙女的布偶猫，诶等等，你这只猫为什么冲着屏幕龇牙咧嘴？ 抬头再看屏幕，小狸花猫萌萌地注视鼠标，鼠标晃到哪里，就望到哪里。 再低头看布偶猫，它如临大敌的反应，一下子就可以理解了。 “没事的咕咕，这就是个游戏，你看，它在屏幕里面，你在我身边呀。”小蜜儿左手抚摸布偶猫安慰道，右手却非常诚实，点击鼠标，跟随出现的游戏提示轻松撸猫： 点是触碰划是摸，画圈挠痒绕圈搓。 鼠标点一点，按住划一划，狸花猫随之动作，或开心的发出咕噜声，或不太满意地伸出爪子抱住手，往它觉得舒服的地方放。 几分钟试下来，几乎无论摸哪里都有反馈，而没有反馈的地方，游戏都会提示一行小字，“购买游戏即可解锁全部功能”。 “一定很贵吧？我最近买了好多条小裙子，只有五毛钱了。”小蜜儿嘟起嘴，可怜兮兮地说着，点开购买页面—— “才6块钱？买买买！”她喜笑颜开，手起刀落，6元出手。 弹幕又迎来一次小高潮： “骗子，说好的只有5毛呢！” “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送给你我留着买辣条的五毛钱！” “6块钱都够我吃顿饭了，不买，打死不买——艾玛，真香！” 小蜜儿看着弹幕，笑嘻嘻道：“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让我们撸猫啦，撸猫猫～” 她戳戳点点划划，解锁了全姿势的狸花猫，在她熟练的撸猫技艺下憨态百出，幸福得快要融化的样子，让观众的心也融化了。 “买买买，不买不是人！” “看看这只猫！超~可爱！只要6块钱，你就能拥有它的全部！” “我已经买了，你们看着办。（举起40米长刀）” “喵。”小蜜儿怀里的布偶猫叫唤了声，两只小爪子抱住她握鼠标的右手，轻轻往自己身上搭，看她的美目可怜巴巴。 “诶诶，咕咕你干什么呀？”小蜜儿连忙松开左键，她刚才正小心翼翼地画圈圈，挠狸花猫下巴呢。 布偶猫昂起脑袋，露出下巴，委屈地叫着，好像在说，“为什么你要撸它却不撸我？” 小蜜儿看一眼在线观看人数，自从直播《撸猫》后，一直在飞速增长，现在已经快突破两万大关。 她低下头，对布偶猫小声说道：“好咕咕，乖，它真的只是一款游戏，你才是我的小宝贝……” 可布偶猫看眼屏幕，抱她手的爪子反而更坚定了。 “喵。”它叫着。 小蜜儿看着它，心软了。 “好嘛好嘛不撸了，我不撸别的猫，就撸你，好不好？”她柔声说着，准备关闭游戏，忽然看到在撸猫的游戏本体之外，还有一个聊天室？ “我就看看，不撸猫，就看看。”她保证地说着，点进聊天室。 此时游戏刚发布一小会儿，购买人数本来就少，再加上大多数人都还沉迷撸猫，根本没发现聊天室，只有寥寥数人在闲聊——交流撸猫心得。 “我刚才试了下，从耳朵摸到后脑再顺着脊椎骨摸下去，直到尾巴末梢再返回来，缓缓绕到小腹那里画几个圈，猫咪好像特别享受的样子。” “我发现如果一直摸喵喵的脑袋，然后突然撸一下尾巴，小猫咪会突然打一个哆嗦，炒鸡萌！” 小蜜儿看着他们说的种种方法，继续撸狸花猫的心思又涌上心头。 “我只是想试试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试完我就退出。”她说道，退回游戏界面，顶着布偶猫懵逼加哀怨的目光，心虚而光明正大地继续撸猫。 满屏弹幕都是“真香”。 一玩又是十分钟，迫于布偶猫愈发哀怨的视线，逐渐扛不住压力的小蜜儿讪笑着停下撸猫，打开聊天室，愉快地和其他人交流起心得。 “这游戏真好玩，我这种有猫的人都玩得好开心，就像外面又有猫了一样。”她对观众笑道。 观众纷纷察觉： “什么叫又？？？” “可怜的咕咕，绿帽子戴好。” “咕咕：你看我头上的帽子，绿色正吗？”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小蜜儿撒娇道，忽然看到又一个好像很新奇的撸猫方法，眼睛一亮，“还有这种玩法？我要试我要试！” 她兴致勃勃地试着，直播观看人数飞速上涨，3万，5万，10万……而《撸猫》也以她的直播间为起点，如流行性感冒病毒一般，以横扫千军之势，席卷整个网络。 第4章 年轻人的第一个dlc 当苏云终于在网络上找到《撸猫》的踪迹时，他忽然发现，自己被《撸猫》包围了。 进入贴吧是《撸猫》，进入微博是《撸猫》，进入q群还是《撸猫》，就连编乎都充满了各式关于《撸猫》的提问和作答。 无数人聚在一起沟通《撸猫》心得，文豪写文，大触画画，土豪“转发这个《撸猫》，抽x人送x份《撸猫》”，火爆到堪称现象级的景象，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款刚出生还没几个小时的游戏。 整个网络都沉浸在《撸猫》的狂欢中，大家摸得畅快，摸得痴狂，许多无猫人士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家里有一只猫，竟是如此美好。 许多有猫人士也泪流满面，终于有一天，他们也拥有了“别人家的猫”。虽然只是在手机里，但！ 正因为在手机里才不用负责啊！ 看看现实里一摸就炸毛的猫主子，再看看屏幕内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小狸花猫，这差距瞬间让人怀疑人生，感觉自己以前撸的都是假猫。 他们狂热了，将一切激动都反馈在网络上，让苏云咋舌：“系统这是给我弄了几个亿的推广？” 他做梦也想不到，其实系统只给他安排了一个不到一万人的小直播间。 他不断浏览关于《撸猫》的反馈，渐渐发现，似乎有一个洛丽塔萌妹子，和一只颇有仙气的布偶猫，经常在各大动态表情包中，和《撸猫》同台出镜。 那些表情包都非常具有节目效果，什么布偶猫拉住萌妹子的手求她摸自己而不是玩《撸猫》，什么萌妹子多次因布偶猫准备退游却一次又一次被《撸猫》吸引回去…… 具有极佳节目效果的后果就是，众表情包以光速传播至整个网络，博人一笑的同时，也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撸猫》的美好身影。 “这只萌妹子是哪里的？”苏云隐隐有一种预感，洛丽塔萌妹子就是系统安排的宣传推广。 他针对性查阅，很快发现，萌妹子是一位名叫“小蜜儿”的小主播，她确实是第一个，至少是第一批发现《撸猫》的人，并且是《撸猫》火速扩散至全网的唯一指定源头。 除此之外，一切众人，都是后来者。 “系统只安排了一个小主播做推广？”察觉真相的苏云瞠目结舌，只凭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主播，就把《撸猫》硬生生推广得好像斥资数亿，血本宣传？ 而且那个小主播还是免费的，相当于0花销。 他看一眼系统界面，截至目前仅仅六个小时，《撸猫》下载量便突破百万，销售量更是达到3万套，且增长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向每秒5套奔去。 三万套，就是18万元，平均每小时坐收3万软妹币。 现在还只是开始，由于《撸猫》能免费体验，97%以上的人都还不愿意花钱。但因为聊天功能的存在，付费比例缓慢上涨，同时玩家总数不断增多，预计一个月后，《撸猫》彻底人尽皆知时，总销售量，将达到恐怖的300万！ 销售额1800万！平均日收60万！ 20分钟的撸猫加上10分钟的后期调整，再加上0元的推广，等于坐地日收60万，这让苏云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会不会其实已经坠崖濒死了，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他忍不住想，随即摇头——“人只能幻想自己已知的东西，如果以后出现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就说明一切都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躺到床上，正要闭眼入睡，系统忽然出现。 「新手任务1——“第一次制作游戏”完成。 游戏评级：现象级。 任务评级：s。 任务奖励：完美的一次性纳米治疗仪x1。」 苏云睁眼，很是愕然：这才6个多小时，就评定任务完成了？ 他苦等了第一分钟、第一小时，系统始终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他以为要等第一天结束，结果刚欲入睡，系统就来喊他修仙。 被窝里的手中忽然多出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黄褐色的口服液瓶，里面装满了不明液体。 「完美的一次性纳米治疗仪：口服，能彻底治愈使用者的所有躯体创伤、清除异常细胞，建议睡前服用，醒后将纳米治疗仪如厕排出。」 苏云愣住了。 不是因为纳米治疗仪居然是口服液，而是因为系统竟然将一个实物，凭空塞进他手中。 突然就觉得很真实了呢。 “睡前服用，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准备入睡，所以系统才突然结算任务？”苏云自语，打开瓶口，一口闷完，闭眼睡觉。 突然，他猛然睁眼，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绷紧到极限—— 剧痛，无法抵挡的剧痛！ 瞬息席卷全身，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一切！ 他猝不及防，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发动，当即痛昏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神特么睡前服用！” …… 次日，6点。 苏云忽然睁眼，条件反射性坐起，检查自身，惊讶地发现，所有伤势都恢复如初——不，比恢复如初更高级，是恢复到堪称完美。 身体仿佛充满了力气，以前的一些小毛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刚出厂的全新安卓手机，运行无比流畅。 “我似乎是痛昏过去了吧。”苏云回忆呢喃，咬牙切齿：系统这厮居然跟他玩阴的。 「早上好，宿主。现在时间，6点整。」 像是故意在他面前嘚瑟一般，系统平淡的声音从脑内响起。 没等苏云发难，任务再次出现。 「新手任务2——年轻人的第一个dlc： 请在六个小时内制作出一个合格的dlc。 成功奖励：猫娘男变身器x1。 失败惩罚：变成一天小狸花猫。」 「注意：每完成3个任务，并制作、发行3款游戏，宿主将获得进入异世界探险的机会。」 “去异世界？”苏云呼吸一滞，难以置信。 然而系统没有跟他详细介绍的打算，发布完任务，便再次沉寂，留下苏云继续深深震撼。 花费快十分钟，他才勉强消化掉这一惊人的消息，将注意力转移到第二个任务上。 dlc，是指“可下载内容”，在单机游戏中指“后续追加的游戏内容”。 “制作dlc并不难，《撸猫》做dlc，只需再撸一只猫就够了。任务给出6个小时，远远超过了所需的时间。”苏云思忖，作出决定： “反正时间很充裕，还是先思考下，第二款游戏做什么吧。” 第5章 文静少女 如果想随便做一个应付一下，全速朝系统所说的“完成三个任务并制作发行三款游戏，即可前往异世界探险”前进，苏云有无数个选择。 但要么不做，要么做好，这是他信奉的道理。 “《撸猫》被系统评为现象级，它确实正在火爆全网，但现象级也意味着昙花一现。” 苏云的认知很清楚，《撸猫》的成功实属意外，就连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款模拟游戏竟然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玩家均对画质、流畅度、真实性给予非常高的好评，对玩法给予好评。《撸猫》可玩性并不高，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一个减压软件，但这一点恰好就是我需要的，不会改变。” 他根据现状，逐渐规划未来：“下一款游戏，力求游戏性。” 想清楚大概的方向，只花了几分钟。 接下来的精细到具体题材、详细目标，却直到时间来到饭点，苏云仍没能思考出最优选择。 还剩一个小时，时间将到达12点，dlc任务的最后期限。 “先去找一只猫撸吧。”他暂时放下问题，离开病房，走向公园。 医院附近的猫咪很多，有些是家养，有些在流浪，想找一只不排斥被撸的猫，并不难。 但当他踏入公园才发现：何止是一只，明明是一群。 木质长凳上，一群品种、毛色各异的猫咪围绕在一位短发少女身旁，有的在她脚边轻绕，有的在她手旁求摸，还有一些正扒拉着她的衣服，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趴到少女的肩头、头上。 那是一位很文静的少女，黑色短发，戴着眼镜，咋一看上去，稍显冷漠的神情让人以为不好沟通，但她与众多猫咪和谐共处的场景，却又让人觉得，这位少女一定非常温柔。 “外冷内热吗。”苏云一眼看到，昨天自己撸的小狸花猫，此刻正在文静少女的怀中撒娇。 小狸花猫也发现了他，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他，似乎很是想了想，最终只是冲他喵喵叫几声打个招呼，没有下来找他。 文静少女抬头，顺着小狸花猫的视线看到苏云，眸子里依然很平静，没有多出特别的光彩。 苏云冲她点点头，善意地笑了笑——没有得到回应。 他未曾在意，缓步走到少女身边，给小狸花猫塞一根纯肉的火腿肠，当做昨天撸猫的报答。 然后，瞅着其他小猫咪，琢磨哪一只比较好亲近，又分外鲜明，可以撸出让系统给高分的dlc。 “你和它玩过?” 耳边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抬头，文静少女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嗯，昨天跟它玩了一下。”苏云点头说道。 “昨天?”少女咀嚼这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云从她眼中发现了一丝失望。 “怎么了吗?”他问。 少女摇头，沉默数秒，忽然问道：“你听说过《撸猫》吗?” 苏云心中一沉。 “你是说那个小狸花猫做主角的手机游戏吗?最近还蛮火的那个。”他不动声色地问。 少女点头，拿出手机，点开《撸猫》app，熟悉的小狸花猫在屏幕里出现。 苏云看看屏幕，看看少女怀中的小狸花猫：“好像还挺像的。” “它们是同一只猫。”少女语出惊人。 “同一只?”苏云一惊，连忙否认道，“不可能吧，不就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狸花猫么?” “它是我的猫。”少女说道，“它的习惯、特征，我都记得。” 她拖动屏幕，改变游戏内的视角，然后将现实中的小狸花猫也翻到那个角度。 可以看到，两只猫一模一样。 她再挠游戏里的猫，另一只手同步挠现实中的小狸花猫。 二者反应一模一样。 “这……”苏云睁大眼睛，“好像是一模一样。” 他看向面色依旧平淡，眼神却隐隐饱含期待的文静少女，惊为天人般问道：“这个游戏是你做的?” 文静少女眼中的期待消散了不少，多出许多疑惑。 “不，我不认识做游戏的人。”她摇头说道。 苏云从中听出些许遗憾的意味。 “那究竟是谁?”他疑惑地问。 得益于以前天天和病娇音乐人斗智斗勇，在柴刀锋上跳舞，苏云的演技是续命级的。 “我也不知道。”少女说道，轻轻抚摸怀中的小狸花猫，“我很想知道。” 苏云沉思着做出总结：“也就是说，一伙连你也不知道是谁的人360度无死角观察了你的猫，并且还很有可能全面抚摸过，然后花了……这个时间对不上吧，那种精细程度的游戏，没有三两年做不出来。” 他看着小小只的狸花猫，意思很明显。 熟料少女却惊讶地望着他，忍不住张嘴问道：“你也懂做游戏?” “额，我是一个独立游戏制作人。” “独立游戏制作人?”少女眼睛一亮，“什么游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苏云露出尴尬的笑，“第一款游戏还没做完，就因为程序猿失恋去武当山当和尚，美工失恋去嵩山当道士，音乐人失恋去环游世界，胎死腹中了。” “全都是因为失恋?”文静少女惊讶地张大小嘴，“那你呢?” “……我还没有开始恋。” “原来只有你是单身狗。”少女忍不住捂嘴轻笑，似乎在知道苏云的身份后，她的态度就亲和不少。 “其实他们也是。”苏云说道。 少女想了想，笑容收敛。 “暗恋是一份苦差事。”她感叹。 “你有喜欢的人?”苏云问，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竟然去咨询少女的隐私。 “没有。”少女却摇头，说道，“我闺蜜暗恋一个人，所以我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苏云这回没有追问。 “这些猫，都是你养的吗?”他问。 “不，只有几只是我养的，不过所有猫我都认识。”少女说道，“另外，那个团队可能是用摄像头快速3d建模，然后在动作捕捉中撸猫，快速做出游戏。” 苏云估算了下：“就算是这样，花费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你的猫也才几个月。而且动作捕捉的设备保底几百万，就算租用，也价格不菲。最关键的是，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相关设备。” 他看着少女：“无论怎么看，它都不应该是你的猫。” “可它确实是。”少女紧蹙眉头，“我也知道一切都对不上，但游戏中的猫，确实是我的猫。” “好吧，这确实很不可思议。”苏云点头，摸摸朝他探头的小狸花猫的脑袋，起身说道，“祝你能找到真相，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少女问。 “不太方便透露。”苏云颔首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少女忽然问。 苏云一愣：“为什么?” 少女盯着他，目光微凝：“因为你是它除我以外，唯一这么示好的人。” “嗯，然后呢?”苏云看似不明所以，实则内心微沉。 “我怀疑你跟《撸猫》有关。”少女说道，“是猜测，也是直觉。” 第6章 新的视野第二款游戏 苏云在少女的紧密注视中，露出微笑：“看来你的直觉并不怎么准。” 他拿出手机说道：“不过我猜你也没那么容易相信。所以交换个联系方式？放心，我只有一张手机卡，不会用备用卡号忽悠你。” 少女一愣，吃不准苏云在想什么。 毫无疑问，如果苏云确实跟《撸猫》有关，她很乐意交换联系方式。但如果无关，交换联系方式…… 好像也不亏？ 毕竟苏云是有经验的独立游戏制作人嘛，作为也想投身游戏制作行业的新丁，她可以从苏云这里汲取一点人生经验，将来少走一点弯路。 “不换吗？那我先走了，我还有急事，算算时间快到了。”苏云说道。 “换！”少女脱口而出，拿出手机，交换号码，“我叫龚楠，龙共龚，楠木的楠。” “苏云，苏州的苏，云雨的云。” 二人互换号码完毕，确认能打通后，苏云收起手机，挥挥手：“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联系我。” 他转身快步离去，等离开龚楠的视线，立刻改走为跑，流下冷汗：麻烦大了，dlc可能完不成了！ 他本以为第二个任务非常容易完成，便留到最后一个小时才准备解决，结果龚楠的出现，大大打乱了他的计划。 随便找一只猫撸完就做成dlc是不可能了，龚楠本就因为小狸花猫开始产生怀疑，只是因为确实太不合逻辑而难以确定。 如果身边再出现一只猫加入《撸猫》豪华套餐，龚楠又一次一眼认出，目标范围缩小，按照那神秘的女人的直觉，苏云很有可能被直接锁定。 “像她那种能一眼认出猫的不同的人只是极少数，还有四十分钟，必须赶快找到新的猫才行。” 苏云四处游走，然而医院附近能撸且易见的猫似乎都被龚楠打包，他好不容易遇见一只猫，还是凶狠而警惕的野猫，远远的就躲一边去，一靠近就拱腰嘶吼警告，根本没法抚摸。 一连三十分钟，他遇见的猫，都是野猫。 一只对陌生人友好的都没有。 “麻烦大了，这下麻烦大了。”苏云汗如雨下，这回不是冷汗，而是长期快速大量的运动，导致的汗液分泌。 果然做事情就不该拖，习惯性等到死线再做，一旦发生意外，就会迎来死亡。 时间还剩五分钟。 苏云气喘吁吁，终于在最后的关头，看见一只猫。 橘猫，家养，肥墩墩的，趴在一个木箱上，任由别人对它指指点点，碰碰摸摸。 “五分钟，应该来得——”苏云正要冲过去，忽然脚步一顿，条件反射性藏到建筑物后。 他看到了龚楠。 为什么这时候会遇见龚楠? 龚楠似乎和这只橘猫非常熟络，她走近了，橘猫终于不再像一动不动的肥猪雕像，稍稍撑起前肢，冲她喵了一声。 她摸摸橘猫，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猫粮，打开喂给橘猫，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龚楠的胳膊肘处探出一个脑袋，是小狸花猫，伸出爪子，也想吃猫粮。也不知平时就是这种待遇，还是因为《撸猫》的出现，才让龚楠时刻把它带上。 “凉了。”苏云心想。 其实早就凉了。短短五分钟，他根本不可能撸出一只猫的全部，这意味着dlc质量不达标，也意味着任务失败。 “以后再也不拖延了。”他苦笑着，胸膛起伏逐渐平缓，静静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不就是变一天猫吗，又不是变不回来。 他探头，最后看一眼龚楠的背影，像是要把这一幕联合这次的教训，深深记忆入脑海里。 龚楠却像心有所感一般，忽然回头。 苏云立刻缩回头，快步离去。 “苏云?”龚楠一愣，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似是想到什么，放下赛母猪的大橘猫，抱着小狸花猫快速追去。 时间，来到12点。 最后几分钟，苏云一直往无人处走，终于在最后一刻，进入一条无人的死胡同。 「时间到，新手任务2——“年轻人的第一个dlc”失败，实行惩罚：变成一天小狸花猫。」 苏云还未来及反应，视野忽然变化，往常的一切寻常物看起来都无比高大，入眼的都变缓慢，入耳的都变清晰。 他伸出一只手——现在是猫爪子，还能弹指甲，锋利得紧。 回首，身后有一根猫尾巴晃荡，有它在，保持平衡似乎方便了许多。 苏云走两步，小跳几下，一切动作都无比轻松自然，仿佛他本来就是一只猫。 “……只一瞬间，我就变成了猫。”他呢喃，感觉世界观都在崩塌，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有些事情，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哪怕早有知晓，也决计不会明白，那是何种感受。 忽然，苏云察觉不对劲：“我的衣服手机和钱包都去哪儿了?” 他刚想到这儿，眼前立刻出现衣服手机和钱包，堆在地上，像一摊杂物。 他目瞪口呆：“这，这难道是空间背包?” 心念一动，东西立刻消失不见，像从未出现过，但地面稍微变化的灰尘，显示出这里曾经有放过什么东西。 “不知道能不能在人前使用。应该不可能。” 苏云思忖，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第二款游戏做什么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失去了完成第二个任务的机会，变成一只幼小的狸花猫，却因此找到制作第二款游戏的灵感。 《猫城》，猫所在的人之城，以猫的视角，看人的城市。 “这可以做成开放式游戏，把整座城市当成沙盒，玩家可以操控猫咪，在城市里四处游走玩乐。” “以人的视角难以看见的事物，猫可以看到！以人的能力难以去做的事情，猫可以做到！” 苏云越想越激动，他怎么早没想到呢? 早知道任务失败的奖励这么美好，他就直接虚度六小时光阴，做好万全的构思准备后，变成猫咪环游全城。 “先干点什么好……不，当务之急是探索这座城市，路上能遇到什么，就干点什么。” 他作出决定，正准备光明正大地从死胡同口出去，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快速接近。 “有人来了?不要紧，他们不会注意一只猫。”苏云心语，昂首阔步摇晃尾巴，刚从拐角露出个头，立刻炸毛缩回去。 他看到了谁，怎么又是龚楠！怀里还抱着小狸花猫！ “没关系，现在我是一只猫，她认不出我——” 忽然，苏云愣住：“等等，我现在的样子，似乎就是那只小狸花猫。” 第7章 骗你们的，小傻瓜 虽然不知道龚楠为何如此穷追不舍，连他变成猫了也不放过，但此刻该躲还是要躲。 苏云环视四周，找一个堆放杂物的小角落钻进去，却看见一双竖瞳，面对着他，缩成危险的角度。 那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灰白黄三色猫，见他忽然闯进来，先是懵逼，随后立刻亮爪，却又因听见龚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僵住动作。 “奇怪，应该在这里的啊？”龚楠的声音略显疑惑，在死胡同驻留片刻，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去，消失，苏云却没能松口气。他紧盯眼前的流浪猫，小小往后退却半步，三色猫突然出击，一巴掌扇向苏云。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准备的苏云条件反射往后一跃，躲过这一击。 “躲得还挺快嘛，人类的宠物，猫的耻辱。”三色猫收回前肢，舔舔爪子。 左右相继走出两只猫，毛发都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不少伤，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苏云，逐渐逼近。 “为什么这样说？”苏云问。 在人类耳里，这只是两只猫的喵喵叫，但苏云变成了猫，非但能听懂，还能够交流。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三色猫走出杂物堆，仰仗已经成年的身体，俯视还只是小狸花猫模样的苏云，“给人类打滚卖萌乞求活路的败类，你们辜负了猫这一生物。” “你平时吃什么？”苏云问。 “翻翻垃圾堆，里面有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些都是人类扔的。” “那是我自己找到的！”三色猫突然暴起，猛力扑向苏云，但被苏云侧向躲开。 “我凭本事找到的食物，关人类什么事？你想说我也是靠人类才苟活的吗？”三色猫落地，转身怒瞪苏云，猫毛炸起，气势汹汹，“我不是，你们才是，你们这群只能靠人类苟活的耻辱，就不应该还活在这个世上！”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小声点，把人引来了，对我们都不好。”苏云说道。 “引来了又怎样！人类就是垃圾，背叛者，要受到我们的惩罚！是他们该躲着我们，而不是我们躲着他们！”三色猫猖狂大笑。 “我每天都打翻人类幼崽的奶瓶，抢走他们的玩具，见他们跑就绊他们一脚，看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对我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我就感到无比畅快！这就是我对他们的复仇！” 它忽然脸色一变，恶狠狠道：“但这些，你们这群窝囊的废物是不会懂的！” 苏云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这种事…… 家养猫也会做啊。” “啊?”三色猫一愣。 苏云尝试召唤手机——似乎是因为有猫在，手机没有召唤出来。 “你等等。”他一头钻进杂货堆，没等三色猫发火，又钻出来，嘴里叼着一个手机。 “这不是人类的东西吗？”三色猫一惊。 “嗯啊，稍等片刻，我给你看个宝贝。”苏云卖力地输入密码，他就不应该把密码设置得那么长，还有大小写有字母。 几十秒后，他终于解开密码锁，打开浏览器搜索猫咪使坏视频集锦，搜到后给三色猫看，“喏，应该能看清吧，你做的那些，家养猫也都做的。” 三色猫将信将疑地凑过来，看见屏幕里有一只家养的猫咪趁小主子不注意伸爪子绊倒，大惊失色：“为什么有猫和人在这个狭小的盒子里！” 另外两只猫也凑过来一看，吓到背都拱成尖形。嗬呲呵呲发出受到威胁般的声音。 苏云一愣，想不到三色猫竟然出此一问，更想不到它们三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他眼珠一转，转出一肚子坏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敢违背人的生物都会被他们收进这个小盒子里，在这个狭小的盒子里遭受惩罚。只有诚心悔过的生物才能被允许释放出来，就连人类自己也不例外。你看这里有个小孔，就是用来缩小生物，收进小盒子的。” “太可怕了，人类竟然如此残忍无情！”三色猫连连退缩，不敢再看手机，尤其是上面那个像极了地狱之眼的小孔。 “所以，你至今都没有被收进去，就说明人类宽恕了你的复仇，他们接纳了你。” “真的……吗？”三色猫稍有些困惑，迷茫。 “当然是假的。” “……啥？” “我就是说着玩玩而已，瞧把你们吓的。”苏云钻回杂货堆收起手机，见三只猫还在愣神理不清状况，笑着说道，“你们被耍啦，傻瓜。” 他转身潇洒离去，此时三色猫终于用正常猫咪的平均智商，整理清苏云最后几句话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骗我！不要以为你还是小猫我就不敢打你！” 它长喵一声，伙同另外两只流浪猫追向苏云，苏云一笑，撒丫子就跑。 当人的时候没机会，现在变成猫了，他就享受这种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感觉。 死胡同的出口，近在眼前。 苏云纵身一跃，眼前忽然出现一双人腿，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 “喵！”这是苏云叫的。 “啊！”这是龚楠叫的。 苏云还没看见来者何人，一听清声音，立刻牙疼了：“怎么又是你，我走哪儿都有你，变成猫都还能撞到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儿也知道我变成了猫，还知道我有系统和任务，故意玩我呢？” 龚楠听到猫叫，也愣住了：“这声音好耳熟。” 她低头一看，惊愕地下意识张开嘴：“贝贝？” 她怀里的小狸花猫就叫贝贝。 脚下撞到她腿的猫，和小狸花猫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没道理像成这样。 她蹲下身想近距离观察、抚摸苏云，苏云却丝毫不给面子，听见后面三声猫叫立刻冲出去，只一瞬间就混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三色猫众看见忽然出现的龚楠，吓得立刻停下步伐，逃似得往回冲，还不忘大叫道：“你这只臭小猫，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龚楠没有在意三只逃回死胡同的流浪猫，呆呆地注视苏云逃离的方向，即使小狸花猫喵喵叫还伸爪子巴拉她的袖子，也没有回神。 “贝贝那一胎一共有五只，四只都被别人收养，贝贝被我收养。难道《撸猫》真的不跟贝贝有关？苏云说的才是对的，我只是在自己骗自己？” 她呢喃，找不到答案。 第8章 我很可爱，请给我钱 苏云在街道上小步闲逛，左顾右盼，重新领略街道风光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午饭怎么办。 11点时打算先做任务后吃饭，结果12点任务失败，饭还没有吃。此时快12点半，街道两边的各家饭馆都炒得火热，诱人的香气不断飘出，争相吸引顾客。 放在平常，苏云十有八九受到引诱，一摸口袋，默默回工作室聚众吃泡面。但现在游戏工作室解散了，他也变成了一只猫—— 一只猫要怎么点餐？总不能叼着一张百元大钞坐到桌上，拿起菜单划两下子吧，这样太招摇，容易出事。 “或许我有必要回去一趟。”他自语，小跑一阵，等人开公寓大门，便顺路溜进去，跳起来按电梯开关，到家门口瞅着没人，招出钥匙插进去，很是艰难地解开反锁，扒开大门。 “等会儿还可以再来几次，分别走楼梯，和跳窗户。”苏云做着筹划，要想做出一个自由度满满的《猫城》，他不努力尝试各种路径是不行了。 屋里的冰箱很大，一共三层，可惜里面空无一物，东西都被吃完了。 囤积零食的柜子里也所剩无几，苏云好不容易咬开一包，还没吃一层饱，就把零食包掏了干净。 “怎么感觉变成猫后还是我人时的食量？”苏云疑惑，想起什么，一路小跑至卫生间，用体重秤称个体重，却只有十斤多一点。 “行吧，系统变的猫，系统说了算。” 他默默找出一张纸和一只马克笔，用嘴咬着笔、爪子按着纸，吃力地写道： “我很可爱，请给我钱。” 写完一看，字迹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可爱。 他只好反复写，直到终于有一张能拿得出手，这才停下，把那张纸拿胶水粘在一块硬纸板上，叼着出窗了。 在各个阳台间跳跃，将近两分钟才下到1楼，苏云无视一旁路人惊异的目光，叼着纸板跑到一个热闹的街区，纸板往身前一方，乖巧地蹲下。 周围的路人纷纷望向他，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许多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还有人抱着好玩的心态，走过去往苏云面前丢下几块钱。 苏云喵喵叫几声，表示感谢，一个金发小姐姐走过来，轻轻丢给他一张50的纸钞，摸了摸他的头，对他很是喜爱。 “小家伙，你的主人呢？”小姐姐问。 苏云听得懂，摇了摇头。 “没有主人呀，那要不要跟姐姐回家？”小姐姐看着乖巧懂事又可爱的苏云，很是心动。 苏云依然摇头，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只很通人性的猫。 “如果没有主人，那这行字是谁写的？”有人议论。 “那肯定有主人呗，估计又是在拍什么视频吧，发在网上吸引人点赞的那种。”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苏云的目的不是拍视频，而是做游戏。 “虽然可以忍受，但被陌生人摸还是太别扭了啊。”苏云心语，在《猫城》中添加乞讨玩法，对玩家来说，应该非常有趣。 又蹲了一会儿，见周围人越来越多，已经渐渐阻碍交通，他琢磨也差不多了，便把钱一卷，板子往垃圾桶一丢，跑进一家便利超市。 “嘿嘿，出去，出去！”工作人员一见有只猫进来，立刻进行驱赶，然而苏云把钱往柜台上一丢，跑去货柜深处，叼了一袋猫粮出来。 “这只小猫成精了吧？”金发小姐姐跟在后方看着，吃惊地捂住小嘴，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只小猫乞讨来了钱，一溜烟跑去便利店，买猫粮？ 这是人吧，这一定是人变的吧！ 苏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异，见连柜员都呆住，干脆拖着这一大袋猫粮就跑，反正给的钱足够了，早点溜免得等会儿没法脱身。 他七拐八拐钻进小缝，后方追逐观察他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不见，徒留下照片和影像。 见终于摆脱人群，苏云稍稍松了口气：“好了，购物也算体验了，接下来去……” “我说这条街的人今天怎么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你啊。” 熟悉的猫叫声响起，三色猫缓缓从拐角走出，神色不善地盯着苏云。它的身后，另外两只流浪猫一如既往地当跟班，沉默着跟随。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死定了。”三色猫露出狞笑，“你想怎么死？” “吃了吗？”苏云问。 “啊？”三色猫一愣，大脑短路。 他似乎是在围堵苏云吧，苏云马上就有危险了诶，为什么还敢若无其事地问他吃了吗？ “我刚买了一袋猫粮，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苏云晃了晃叼着的猫粮袋，这东西着实有点重，叼了一路，他牙齿都要掉了。 三色猫这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谁要你的施舍，你这个小偷，猫的耻辱败类！” 苏云感到很莫名其妙：“我花钱买的猫粮，你凭什么说我是偷的？” “你一只猫怎么买人类的东西？你连和他们沟通都做不到！” “很简单啊，人类买东西是要花钱的，钱你懂吧，相当于猫的小鱼干，只是不能吃。”苏云解释道，“我拿不能吃的小鱼干换来了能吃还很好吃的猫粮，这是买，是自力更生，才不是偷。” 三色猫发蒙，以它正常猫科水平的智力，基本听不懂苏云在说什么——它没有这些概念。 苏云想了想，嘴角勾起一弯坏笑，正儿八经地说道：“现在理解不了也不要紧，咱们先吃饭，这袋猫粮可比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好吃多了，等吃完如果你还想吃，我就教你怎么买。” 他说完也不管三色猫如何迟疑，自顾自撕咬开猫粮袋，洒出大片圆圆的猫粮，第一个埋头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三色猫见苏云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回头和身后的两只猫对视一眼，将信将疑地咬下一颗猫粮——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准抢！”它大吼一声，埋头狼吞虎咽，仿佛一个八百年没吃过饭的人，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另外两只猫一看，猫叫一声，立刻也加入战场，三方混战，恨不得连水泥地也舔掉。 苏云看着它们，神秘地微笑着，把袋子里的猫粮全部洒出来，充满诱惑地说道：“不要急，还有很多呢，就算不够吃，只要你们跟我做几件事，很快就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9章 忽悠，接着忽悠 一袋猫粮，苏云只吃了十来颗便不再食用。他吃猫粮更多的是因为老早就好奇，这些对人类来说腥硬难吃的小饼干，对猫而言是什么味道—— “还挺好吃的。” 以及为做好《猫城》做足体验。 三色猫三只猫风卷残云扫完了全部猫粮，仍然意犹未尽，对整日扒拉垃圾箱的它们来说，这已是不下于皇帝的肉夹馍的美味。 “还有没有？”三色猫急冲冲地问。 “现在是没有了。”苏云说道，“但明天晚上开始就未必了。” “为什么？”三色猫很疑惑，也吞了口口水，这种美味他忘不掉。 “我有一种能每天吃到美味猫粮的方法，就是怕你们没那个胆量去做。” “先说好，我们不偷不抢不伤人。”三色猫警惕道，“上次就有猫乱抓人咬人，直接被残忍的人类当着我们的面，乱棍打死了。他们还发现了我们，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也要被捶成一张皮。” “那真是极好的。”苏云和颜悦色道，“我知道的方法刚好禁制偷抢伤人，不然非但无效，还会被捶成一张纸。” “捶成一张纸？”三色猫幻想了下那个比皮还薄许多的厚度，打一个寒颤。 “别这么害怕，其实挺简单的。只要从明天下午开始，每天去一个地方，那里会有一个雄性人类，你只要洗干净让他抚摸一阵，他就会让你吃到饱。”苏云风轻云淡地说道。 三色猫却睁大瞳孔，骤然跳脚：“什么，你竟然让我去为人类摇尾乞怜？你这猫的耻辱，自己当人类的宠物，竟然想拉我也上贼船！” “当什么宠物啊，这叫交易。”苏云看白痴一样看着三色猫，“只要你让他抚摸二三十分钟，就能得到吃到饱的美味猫粮，吃完想走就走自由自在，这叫当宠物？这就是一场交易，和我花钱买猫粮一个性质。” “是这样吗？”三色猫被苏云说得懵懵懂懂，理解不能。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每天都是限量的哦，而且同一只猫通常只能吃一次，只有带其他没去过的猫去，才能再多吃一次。”苏云说道，“带去的猫越多，你能吃的次数就越多，猫粮也更美味好吃哦。” “更美味好吃？”三色猫一下就被吸引了，很是心动，但仍犹豫不决，“他真的只是抚摸我们一会儿，就会给我们吃的……不会伤害我们？” “当然是真的。”苏云现在明明是一只猫，却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我跟那个人很熟的，他要是敢伤害你们，你们就伤害我呗。” “你确定没有骗我们？”三色猫问，“我这猫很记仇的，上次你骗我们我还记得。” “上次是看你们傻乎乎的样子太好玩啦，情不自禁。这回是看你们生活水平太差劲，同样为猫，想帮你们改善一下生活水平。”苏云说道，加紧催促，“一句话，去不去？” 三色猫忽然想明白什么：“你这么殷勤拉我们过去，是因为你也可以多吃一顿吧？” “这你都知道？”苏云很惊讶，坦然承认，“没错，等你以后拉到猫，你也可以多吃一顿，还是更好的。” 虽然总感觉还有哪里不对劲，但三色猫一下子不怀疑了。它回头和另外两只猫交换一下眼神，扭回头对苏云说道：“那我明天下午去试一试，如果是真的话，我再把我的兄弟们带去。” 苏云笑着：“不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三色猫看了苏云好久，说道：“我就姑且相信你，但如果你敢再欺骗我，下次见面，我就真的把你碎尸万段。我这猫，很记仇。” “那如果是真的，你拿什么报答我？”苏云问，一下把三色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拿什么报答？ 三色猫想破脑袋，非常茫然。 “要不这样，如果是真的，你就尽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别的猫，带它们去。”苏云说道，低头叹息，“那个雄性人类也是个孤独的可怜人啊。让更多的猫去对他释放善意，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戏精。 三色猫愣愣地看着苏云，似乎是被他感动了，也似乎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什么，眼睛忽然莹润满泪水。 它拿爪子擦擦眼睛，说道：“那个雄性人类一定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呃！”苏云呼吸一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只猫这儿，听到“好人一生平安”这种话语。 不是意译，而是直译，三色猫说的，就是猫语版的“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他问。 三色猫擦干眼泪，肃然起敬：“一只猫中的智者，介乎于家猫与野猫之间，稳定二者关系的伟大智者。” 苏云沉思，猫中的智者，首先智商要高，这对品种有较高的要求，公认高智商的品种就那么几个；其次要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拥有非常丰富的猫生经验，能讲给年轻的猫咪们听；最后要强，强者的道理令猫诚服，弱者的道理只是放屁。 “能带我去见见它吗？”他问，“我也想见见猫中的智者。” “当然，不过你以前没聆听过它的教诲，就敢在这个人类的城市到处乱闯，果然是初生的猫咪不怕人。”三色猫说完，转身带路，“跟我来吧，只有见过猫中智者，猫的一生才算完整。” 苏云跟上，心中惊叹：“没想到猫的社会中都有智者，它说的那些话和谚语俗语无甚差别，主人莫非是位学者？” 他念头一转，忽然意动：“三色猫看上去，在猫的社会中没太多地位，让它做宣传，十有八九只能吸引来寻常的流浪猫。 猫中智者的地位却非常崇高，如果我能把它忽悠来，让它为我做宣传，说不定品种各异的猫咪都会前来，这样《撸猫》的dlc想做多少做多少，完全不用愁。” 苏云构思着后续该如何进展，丝毫不担心无法成功—— 猫中智者终究是猫，智商至多相当于人类的十来岁，普通猫更是只有2、3岁水准，忽悠起来极其容易。 “我一个成年人变成猫，要是不能把其他猫忽悠得团团转，岂不是说明智商比猫还低？”苏云信心满满，“一天之内，我必成为猫中之王！” 第10章 智者阿虚 猫中智者的居所，说近太远，说远又比较近。 论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但一路走过去，苏云差点怀疑，三色猫它们是不是正准备把他带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杀猫越货。 “到了。” 终于，带领的三色猫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小声说道：“等会儿小声点，悄悄地进屋，乱叫的不要。智者的主人最讨厌它和我们这些流浪猫来往，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它说完，又半讥讽，半愤愤地说道：“智者是位好智者，但它的主人简直不是个东西，对我们流浪猫从来驱赶殴打，但那些家养猫去找智者，他却还给它们准备猫粮牛奶！” 苏云看一眼明显是非常阔气的有钱人才住得起的三层别墅，再看一眼三只脏兮兮的流浪猫，欲言又止。 三色猫仍在愤懑。 苏云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洗个澡，把自己洗干净再去。” 然而三色猫一听到“洗澡”，立刻炸毛：“你想干什么，是想谋杀我们对吧！” “你是真的不知道它的主人赶你们的原因吗？”苏云加重语气。 “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流浪猫吗？” “是因为你们太脏了！”苏云强调，痛心疾首，“你看看你快结成块的毛发，就算不肯水洗，平时多舔一下有那么麻烦吗？你再看看你身上的虱子，密密麻麻跳起来就是一朵乌云，你就不觉得痒吗？” “这是野性的象征！”三色猫大声道，“这说明我不屈服于虚伪而残忍的人类，是荣耀！” “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认识，但就算是家养猫，轻易都不愿意接近你们，何况是人类。”苏云扶额，“你难道就没注意到，我一直和你们保持距离吗？” 作为一只小猫，这样的动作十分可爱，看得人春心萌动。 “你胡说！”三色猫炸毛大叫，冲苏云龇牙咧嘴，“就算我再脏再差劲，一样有人愿意接近我！” 苏云不明白三色猫为何突然这么大情绪波动。 却在这时，豪宅大门打开，一位妇人拿着扫帚冲出来，“去去”地喊着，挥动扫帚，把三色猫三猫众驱赶离苏云的身边。 不给苏云反应的时间，她弯腰捡起苏云就跑，大门一关，隔绝内外，也极大削减了三色猫尖锐的猫叫。 “好险，差点就出事了。” 靠在门后，妇人胸口起伏，心有余悸。 她放下扫帚，轻轻把苏云放到木质地板上，抚摸他的头颅，柔和说道：“小家伙，没事了，那些大坏蛋都被阿姨打跑了，没有猫再会欺负你了。” 苏云还处于一脸懵逼状态。 发生了什么，怎么和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三色猫向猫中智者引荐他，他再忽悠智者吗？现在智者的主人直接把他捡回家，他该怎么向猫中智者编造身份？ 妇人看他的呆愣模样，却以为是被三色猫它们吓坏了，又愤恨又心疼地说道：“别怕，阿姨不是坏人。你一定被那些流浪猫吓坏了吧，阿姨去给你温一杯牛奶——阿虚。” 一声猫叫，一只体型硕大无比，脑门还有m型虎斑，比起猫更像是老虎的缅因猫缓步走过来，站在苏云面前，像巨人看侏儒一样，俯视苏云。 “你陪它玩一会儿，不要伤着它，我去给你们温牛奶。”妇人摸摸缅因猫的头说道，站起身前往厨房，期间三步一回头，担心苏云害怕过于庞大的缅因猫。 毕竟，一只身长近一米，体重快二十斤的大猫，光看外表，实在是太吓人了。 苏云盯着缅因猫发呆，从人的视角看不觉得，从小猫的视角看，这猫也太庞大了吧？ “你好，小狸花猫。”缅因猫开口，“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远道而来既是客，我由衷欢迎你的到来。” “你好，智者。”苏云谨慎地点头，小猫形态的他站在缅因猫面前，着实感受到一种压迫力。 “智者？”缅因猫略有惊讶，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智者，只是一只家猫而已。” “那智者是？”苏云疑惑，难道这户人家养的猫有很多？ “智者只是其他猫对我的称呼，他们认为我的智慧要远超他们，可实际上，我只是从人类那里，汲取来九牛一毛而已。” 缅因猫温和地看着苏云：“我的主人刚才说，有流浪猫欺负你。我想，应该是他们带你来到我这里，想让你跟我见一面吧。它们总是说，只有见过我，它们的一生才算完整，可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世界上有那么多没见过我的猫，它们的猫生就不完整了吗？都只是说说而已，你听听便好，不必当真。” 苏云很惊讶，真的很惊讶。 一只聪明绝顶的猫，也就相当于十岁出头的人类小孩，可这只缅因猫所表现出的谦逊儒雅，绝不是一位十岁小孩所能拥有的。 他思忖一会儿，不禁恍然：“是我着像了，相当于10岁的是智商，而情商是会随着阅历的增加，不断累积的。” 他对缅因猫的重视程度上升几个档次，不再轻视，点头说道：“它们确实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因此想见你一面，看看你究竟是长了三个猫脑袋，还是九条猫尾巴。” “要是我长有九条猫尾巴，那就是九命猫妖了。”缅因猫笑道，“而长有三个猫头，难道是和地狱三头犬相对的，天堂三头猫？” 二猫相视，哄堂大笑。 “你们看上去很开心呀。”妇人端着温牛奶走出来，摆放到二猫面前，一手摸一个猫脑袋，“开心就好，猫活在世上，开心最重要。” 苏云舔一口，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牛奶的品质，比他作为人时喝的，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饿了的话那边还有好吃的哦。”妇人指着客厅的一角说道。 苏云看去，嗯…… 他这人活得还不如有钱人家的一只猫。 “这、个、混、蛋！”窗户外面，三色猫看到这一幕，羡慕得咬牙切齿，“叛徒，耻辱，败类！” 他流着口水，眼角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猫咪身影，顿时扭头，惊讶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有事想问智者。”到来的雌性蓝猫说道。 三色猫冷笑：“想问他能在哪里继续卑躬屈膝求乞怜？死心吧，你已经变成流浪猫了，和我们一样，就连这扇门都进不去！” “我一定要进去。”蓝猫很执着，“我还有五个刚出生的孩子，我想让它们活下去。” 第11章 蓝猫 缅因猫的女主人很友善，也很忙。在招呼苏云一阵，确认他应该不会和缅因猫起冲突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忙活什么。 “是这样……”苏云正要说出自己的打算，忽然又听到熟悉的猫叫，还有稍显刺耳的哗啦声。 扭头，三色猫伸出尖锐的爪子，在玻璃不太显眼的边缘为非作歹，还冲他露出尖锐的牙。 “这家伙。”苏云很头疼，也不知是该说它聪明呢，还是过分的愚蠢。 随意破坏他人财物，就算是惹人喜爱的家猫也难逃责难，何况是遭人厌恶的脏兮兮的流浪猫。 “我的主人又要发火了。”缅因猫摇头，对苏云说道，“这家伙总是喜欢在一些隐秘的地方做坏事，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受到惩罚，可猫在窗沿跳，哪有不摔跤。终有一天，它会偿还它的债。” “诶，他的旁边好像还有一只猫。”苏云说道，看见就在缅因猫回头对他说话的功夫，一只灰蓝色的猫耳出现又隐藏。 缅因猫看去，沉思两秒，大步走过去。 苏云也跟上，窗边有沙发，他便跳上沙发，扒上窗台，和缅因猫一同向窗外看去： 脏兮兮的三色猫旁边，还有一只比较干净的蓝猫，低着头，像做了错事一样不愿直视屋内的猫。 蓝猫算是一个比较珍贵的品种，一般不会是流浪猫。 苏云诧异，难道家猫也要靠走关系才能见到缅因猫？但他是被缅因猫的女主人直接捡回家的，起码能推断，女主人不排斥那些干净又乖巧的猫。 “原来是这位女士。”缅因猫开口，“她遇到了麻烦，想来向我求救呢。” “什么麻烦？”苏云问。 “让她进来再说吧。”缅因猫站起，打开窗锁，扒开窗户。 三色猫立即想跳进来，但被缅因猫拦住：“你不能进来，主人会发火的。” “为什么他能进来我就不能进来？”三色猫对着苏云，义愤填膺。 苏云一歪头：“大概是因为我比你可爱？” 幼猫总是萌的，不萌就讨不到同情心，也便没有饭吃。 三色猫早已是一只成年猫，看到苏云这只小狸花猫卖萌，气得牙痒痒：“小心我把你的猫脸抓花。” “恃强凌弱不是什么本事。”缅因猫说道，目光始终盯着蓝猫，“我想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蓝猫轻轻喵了声。 “进来吧。我的主人不会讨厌你的。”缅因猫把挡住的窗户缝让开一点。 蓝猫犹豫三秒，一跃而起，从狭窄的缝隙中跳入客厅。 “好吧，好吧，家猫在人类的家里总该给予优待，我这种流浪的野猫就该在垃圾桶里翻剩饭。”三色猫说道，转身离去，“也许还能吃到鱼什么的，美味的鱼，或者老鼠，跟我抢剩饭的老鼠……” 蓝猫往窗口探，想挽留三色猫，被缅因猫制止：“不用管它，可怜之猫必有可厌之处，它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它以前做过什么事吗？”苏云问。 “我知道的不多。”缅因猫说道，“但我知道，它曾伤害了爱它万分的人。” 苏云若有所思。 “这位美丽的蓝猫小姐，说说你的意愿吧。”缅因猫对蓝猫说道，“我无法保证我必定能帮助你走出困境，但我能保证，我必定会倾尽全力。” “谢谢您，伟大的智者。”蓝猫冲缅因猫恭敬地竖直尾巴，表示臣服。 几秒后，它缓缓说出自己的困处。 听完后，苏云有些迷茫：“你因为和野猫生了五只很普通的田园猫，你的主人就把你也逐出家门了?” 这不太合理啊，人的正常操作不应该是丢小猫么，怎么把大猫也—— 等等。 苏云忽然明白过来。 “你主人想丢掉五只小猫，你不同意，也许还因此攻击了你的主人，他因此干脆把你也丢出门外?” “你怎么知道？”蓝猫惊讶地看向苏云，因为缅因猫已经有所耳闻的关系，她说得很简略，没想到苏云这只小狸花猫竟然直接说出全部过程。 缅因猫也颇为惊讶地注视苏云，露出玩味的笑：“你还如此小，就如此聪明，或许等你长大后，你才是真正的智者。” 苏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拿成年人的智商去吊打只相当于三岁小孩的猫，以此获取优越感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啊。 “能被智者大人如此夸奖，这只小狸花猫长大以后，必定也是一只能闻名万里的猫咪。”蓝猫把苏云记在心里，心中想道，“如果我还能活下去，就跟他打好关系吧。” 她问缅因猫道：“智者大人，请问您有办法帮助我和我的五只孩子吗?” “我会带头号召其他尚有余粮的猫，每只捐赠你们一点食粮，确保你们度过最关键的时期。”缅因猫说道，“但作为回报，你应当在度过困难以后，逐一向它们报答恩情。” “那真是太好了，智者大人的恩情，我感激不尽。”蓝猫激动说道，有了缅因猫的承诺，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五只孩子无法生存了。 “但说实话，我认为希望不大。”缅因猫忽然泼了盆冷水，“它们尊崇我为智者，是因为我总能给予它们启迪，为他们带去好处，而无需报答。” “那，那怎么办？”蓝猫刚浮现激动的猫脸又被惊惧所占满，“我可以为它们做事的！只要能养活我的五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缅因猫看着她，怜悯地叹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的父亲呢?” 缅因猫身子一僵，缓缓低下头：“在我生出孩子，第一次把他带回去后，被我的前主人打死了。” “可能是太气急败坏了。”苏云说道，“他本就不想你与流浪猫牵扯，你却不但生出流浪猫的孩子，还把流浪猫带回家。他可能以为你是在故意向他挑衅。” “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我的丈夫是多么的优秀，不能仅仅因为他是一只流浪猫，就把他拒之门外。”蓝猫啜泣说道。 “可惜，人猫的语言并不互通。”苏云摇头。 缅因猫说道：“我会号召大家，给予你一定的粮食。你也可以偶尔到我这里来，只要你足够干净又乖巧，我的主人会很开心为你准备丰盛的大餐——前提是偶尔，并且你能讨得她的喜欢。” 第12章 血战与偷袭 蓝猫在缅因猫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虽然不是特别圆满，虽然很可能除了缅因猫不会有猫资助她，但终究让生活有了希望。 苏云还没有告诉她关于《撸猫》的消息，考虑到缅因猫在蓝猫眼里的分量，现在就说出，或许是锦上添花，或许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他打算等等看，确认进一步情况后，再考虑什么时机邀请蓝猫前去被撸。 “你的孩子现在在哪里？”他问蓝猫，“我可以去看看它们吗？” “当然可以。”蓝猫点头，扒开窗户，跳出房屋，“它们被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距离这里也比较近，我还请了一只狗照顾它们。请跟我来吧。” “……狗？”苏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向缅因猫道别，跟上蓝猫，又是一路漫长。 “制作游戏时一定要把路程缩短一点，最好再做出捷径，不然玩家会跑图跑得很烦。”他暗暗道。 将近十分钟的路，蓝猫一直跟苏云讲述她五个孩子的有趣，说到关键处，满脸的喜悦与自豪。 “我们到了。”她说道，扭头对一个胡同角落不起眼的箱子猫叫一声，“宝贝们，都出来吧。还有鲍勃，辛苦你了。” 没有动静。 “鲍勃？你们在跟我玩游戏吗？”蓝猫走进去，扒开箱子的一角，“我看见你们——” 她瞳孔骤缩。 “它们不见了！” “什么？”苏云一愣，回神后猜测道，“是不是去别处了？” 他走过去，正要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忽然看到箱子的现状。 本就陈旧的纸箱到处都是抓痕，还有很重的被破坏痕迹。 他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人，莫名让猫畏惧。 “出事了。”他瞬间想到。 “孩子！”蓝猫凄厉大喊。 一道阴影，悄然出现在身后。 蓝猫没有察觉，但苏云察觉了，回头，看见一个不算壮硕，大约一米七身高的秃顶男人，冲他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迅速俯身双手抓向蓝猫和苏云，苏云立刻撞开蓝猫，自身险之又险地避过捕捉。 “好险。”他直冒冷汗，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动作，如果有一丝迟疑，或者撞击的时候没接近全力，现在必定被抓住了。 “嗯？”秃顶男人发出诧异的声音，也没有太在意，兴奋地笑着，舔舐嘴唇说道，“我就知道应该还有猫，之前守家的居然只是公狗，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珍贵的蓝猫，而且还有一只小狸花猫？” 蓝猫盯着秃顶男人，发出恐吓的嘶吼，脊背极力拱起，炸毛到仿佛毛发将要迸射开来—— 她认出了秃顶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和纸箱上沾染的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孩子！ “哟呵，还想反抗？”秃顶男人对蓝猫的战斗状态不以为意，再次迅速伸手，抓向蓝猫。 蓝猫躲开，没有逃，直接冲向秃顶男人，扑在空中，张嘴就要咬，却忽然被掐住脖子。 “天天抓你们，闭着眼睛都能抓啦。”秃顶男人笑道，低头四望，“还有一只小狸花猫呢？” “砰！” 一个花盆砸下，正中秃顶男人头顶，随后响起一声猫叫： “这儿呢蠢货！” 他趁秃顶男人注意力大半在蓝猫身上时，悄悄溜走，攀越上二楼，对准位置推下一个小花盆。 可惜仅仅是二楼，花盆也是软塑料花盆，一盆泥土固然砸得秃顶男人七荤八素，却也没有更多实质性杀伤。 好在，紧随花盆其后坠下的，是苏云。 他趁着这个机会，在花盆砸中秃顶男人脑袋时，便趁机扑向男人抓住蓝猫的手，一爪子狠狠挥下，本来还不想松开蓝猫的秃顶男人立刻痛呼，松手。 蓝猫重新落地，还未站稳，立刻又要龇牙咧嘴地冲向秃顶男人。 苏云大叫道：“先走，你打不过他！” 这个男人，是专业抓猫的。 可惜蓝猫不听。 她也不可能听，五个孩子都被抢走的伤痛和怒火侵占了它的大脑，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命也可以不要，只要救回自己的孩子。 “好哇，你这只小狸花猫倒挺机灵，跟人学的？”秃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被一只猫暗算，我这是终日抓猫，反倒被猫抓了手?” 他一手扒开头上不断坠落，有时还有小虫、蜈蚣的尘土，另一只手一挥，再次精准无误地抓住蓝猫要害。 “蓝猫还是卖掉比较好吧？比直接吃划算多了。”他说道，舔了舔嘴唇，“不过蓝猫是什么味道，我还真没尝过啊。” “该死，这下怎么办？”苏云焦急撤退，二楼阳台就那么一个花盆，已经被他推下去了，何况就算还有，秃顶男人也已心生提防，偷袭再难奏效。 他现在只是一只幼年狸花猫，连成年猫都打不过，何况是对抓猫经验丰富的成年人? “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放开那只猫，残忍的人类！” 一声尖锐猫叫，三色猫狰狞扑来，与此同时，另外两只跟班流浪猫也从其他角度扑上去。 “又是你？”秃顶男人声音忽然愤怒，“上次没抓到你让你跑了，这次你倒主动送上门来？” 他迅速后退，缩身闪躲，险之又险地躲开所有攻击。 “你怎么在这儿？”苏云惊讶。 “我无处不在！”三色猫大叫一声，下发命令，和另外两只流浪猫再次冲上去，配合虽然简单，但仍然让秃顶男人投鼠忌器，节节败退。 “够了！”秃顶男人忍无可忍怒喝，一脚踹出去，扑到空中的三色猫无法闪避，惨叫一声，被一脚踢到墙边。 它的受伤为另外两只流浪猫争取到机会，它们冲上去，乱抓，撕咬，虽然绝大多数攻击都落空，但仍有少数攻击命中，让秃顶男人流了不少血。 可惜，这还不够。 秃顶男人依然没有松开蓝猫，这次只要抓住一只蓝猫，其他猫都放跑了也值得！ “该死的人类！”三色猫忍痛站起，寻找漏洞，争取再次攻击。 却在这时—— “天降正义！” 苏云从天而降，一爪子划在男人的大光头上，男人痛呼一声，身体一僵，三色猫立刻抓住机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一口咬穿男人左手的虎口。 男人惨叫，终于松开抓住蓝猫的右手，去制止三色猫，而苏云早在一爪子奏效后，就立刻逃之夭夭。 “你们把我惹毛了！”秃顶男人的语气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快走！”三色猫立刻松开虎口，迅速溜走，却仍然没躲过秃顶男人的又一脚。 它飞上了天，惨叫着，越过胡同围墙，不见了踪影。 蓝猫依然要上，两只流浪猫强行把她拉拽走，苏云见势不妙，赶紧溜之大吉。 “小狸花猫，小狸花猫……”秃顶男人浑身染血，颤抖地念着，仰天大吼：“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连续两次，被苏云偷袭，让他久违地狼狈不堪。 第13章 救援方法 苏云一群猫跑了有一会儿，才在一个可以发现不对尽快逃走的居民楼小角落停下。 “孩子，我的孩子……”蓝猫失魂落魄，要不是三色猫强硬，早已独自一猫回去和秃顶男人战斗，想用这种方式抢夺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苏云问三色猫，之前听秃顶男人的话语，似乎和三色猫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 “当然知道，还知道得一清二楚！”三色猫恨恨道，它的身体到现在还剧痛不已，尤其是腰腹，简直跟快要断掉一般。 它深吸几口气，解释道：“那个人是这座城市的一个专门抓猫的人，被他抓去的猫多是流浪猫，但家猫也有不少，据说大概占了三成。他专门抓活猫，能不弄伤就不弄伤，直到抽筋扒皮做成熟肉，卖给别人吃。” “我有一次就被他盯上，当时他差点得手，还好我侥幸逃脱。”三色猫说着，看向另外两只跟班猫，“它们俩是我后来找那个男人报复时救下的，当时我差点又栽在他手上，还好那会运气好，最终还是让他吃了大亏。” “原来如此。”苏云沉思，这样的话，要想救下蓝猫的孩子，必须尽快找到秃顶男人的下落，不然可能没到夜晚，那些小猫就要化作他人的盘中餐。 蓝猫突然冲向街区，三色猫眼疾爪快，一把拦住：“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救我的孩子！”蓝猫大叫道，“它们就要被吃了！我要救它们！” “冷静，你现在去没什么用处，只是又送去一盘肉。”苏云说道。 “可我的孩子——” “我们是要想办法救！”三色猫大吼。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一只癞皮狗突然出现，拖着一条瘸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苏珊，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它们……” “鲍勃？”蓝猫不可思议地看向癞皮狗，“你没有被抓走？” “我没有，那个人类说他只需要抓猫，把我打残后就扔走了。”癞皮狗说道，走到众猫面前。 苏云呆愣地看着这只癞皮狗。 不是因为它的相貌有多赖皮，而是因为…… 一只狗竟然说猫语？ 还说得如此流畅！ 他看向两旁，其他的猫似乎都毫不惊奇的样子，仿佛狗懂猫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为什么会说猫语？”苏云忍不住问三色猫。 “你不知道它？”三色猫奇怪地看苏云一眼，说道，“它是狗界的奇葩，极其少数懂得猫语的存在。而且它还是只语言天才，不但懂猫语，还懂鼠语，和少部分人语——不过仅限于本地人。” 苏云目瞪口呆。 这是何等强大的一只狗，让他一个成年了都还不会太多英语的兔国人情何以堪。 “我们平时和狗交流，都是靠它当中间狗。”三色猫说道，“毕竟地盘就那么大，流浪猫和流浪狗又都那么多，不沟通好，总是要见血的。” “厉害，厉害。”苏云只能说。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我们可以联合猫和狗，一起去攻打那个秃顶男吗？” 蚁多都能咬死象，猫狗的数量要是够多，哪怕是一个捕猎团队，都未必不能欺负。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被人类围剿。”三色猫说道，“实话告诉你，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座城市的人类就灭了几次流浪猫、流浪狗。只要我们敢嚣张，就等着死到临头吧。” 苏云回忆过往新闻，确实有好几次围剿流浪猫狗，当时它们泛滥成灾，对人类生活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引起过许多起恶性事件。 “而且，就算人类不会来围剿我们，也不会有其他猫和狗来帮忙的。”三色猫说道，“被抓的又不是它们，它们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哪还肯过来帮忙？” 苏云沉默，原来不只是人类，就连阿猫阿狗，这种“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行为都普遍存在。 “事先说好，我不会去帮忙的。”三色猫说道，“他那两脚够我几个星期受的了，宠物猫可以被主人带去宠物医院检查，我这种没人要的流浪猫就只能自己扛着。我还想多活几个月。” “理解。”苏云点头，看向蓝猫，“如果不介意，我会帮忙救出你的孩子，但我很可能不会跟你们一路。” “你不用去。”蓝猫摇头道，“你还太小了，也就比我的孩子大几个月。我不想你出事。” 她对鲍勃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想办法。” 她们一只猫一只狗，一瘸一拐地走向远方。 “我也先走了。”三色猫说道，“我要看垃圾堆里有没有好吃的，希望能有条鱼，当然有两条就是最好的了。” 他带着两只流浪猫离去，小角落只剩下苏云一人。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他喃喃，溜进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召唤出手机，用肉乎乎的小猫爪艰难地操控。 猫有猫的解决方式，人也有人的解决方式。 许多时候，猫的方式让人羡慕。但更多时候，人的方式总是远远优越于猫。 很快，苏云通过本地贴吧、论坛，发现许多宠物猫的主人都发帖求助，他们的猫都失踪了。 这是一伙可以团结的力量，虽然他们的猫，尤其是失踪时间过长的，已经没可能活着了。 他又花了快半个小时，通过些许蛛丝马迹，一路追踪，找到疑似猫肉餐馆的地址。不过那个地址是许多年前的了，据说现在已经被改成花店。 “难道要我以身犯险，故意被抓住，然后找机会利用手机定位，把那些失踪宠物猫的主人叫来？”苏云呢喃，摇头否定。 他不是个喜欢拿自己生命冒险的人，之前极限蹦极，都是确定虽然非常极限，但是非常安全，才重金参加的。 如果他真的英勇大无畏地以身犯险，将自身送到秃顶男人的手中，他十有八九压根没机会召唤出手机。 更别提即使成功用手机呼唤那些人，他们来的路上，也要花费时间。 或许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命丧黄泉。 忽然，苏云想到了一种方法。 “调整一下，或许我可以这样。”他目光闪烁，逐一添加那些人为好友。 第14章 招兵买猫 联系失踪宠物猫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么久过去，有些人的联系方式已经更换，而且苏云并不能够与他们语音通话，打字又因为是猫爪的关系，非常之慢，效率可谓非常着急。 索性，他干脆直接一次性打完许多段话，再把所有人集中到一个群里，复制粘贴发布消息。 “差不多了。”苏云喃喃，关上手机，虽然许多人都还不相信他，甚至认为他是个骗子，但是更多的人，都愿意一试。 “接下来我需要找到那个秃顶男。猫的嗅觉不错，一路寻找味道，应该不算麻烦，但麻烦在于，我要如何让那些铲屎官耐住性子。” 他走向街道：“果然还是得稍微冒一点险啊。” 没有任何危险的事是不存在的。 他要稍微追踪一下秃顶男，不过在此之前，或许他可以去一趟缅因猫家。 苏云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缅因猫的大别墅不算远，走近路没五分钟，就又一次到达门口。 凑近窗户，好不容易跳上去，往内一看，缅因猫正在招待一只看上去非常有仙气的布偶猫。 却听布偶猫向缅因猫抱怨：“智者大人，我的主人自从在电脑上发现一款游戏，就一直沉迷于游戏中的一只猫，连我都不再那么关爱了。我该怎么办呀？” “你说的是《撸猫》吧，这两天在人类的圈子里确实很火，我的主人也整日在房间里沉迷。但你要知道，人类是喜新厌旧的，他们会很快喜欢上一件东西，也会很快抛弃。”缅因猫说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照常进行，不用多久，你的主人就又会视你如珍宝。” “真的吗？”布偶猫听了很高兴，摆出恭敬的姿势，冲缅因猫表示臣服，“谢谢智者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继续向主人撒娇。” 她转身正要向窗户走去，忽然看见一张猫脸，顿时吓了一大跳：“是你！你不是在电脑里吗，难道从电脑里蹦出来了？” 苏云略微尴尬地看着布偶猫和缅因猫，伸爪子说道：“两只好啊。” 他也由此进入屋内。 本来说要走的布偶猫又不走了，围着苏云转圈，很明显的有敌意，也很明显地好奇。 “你知道吗，你和一个叫《撸猫》的人类的游戏里的一只狸花猫一模一样，吓了我一大跳。”布偶猫说道，“我最讨厌那只狸花猫了，抢走了我的主人，连智者大人的主人也被抢走了。” 苏云看向缅因猫，缅因猫点头：“她以为避着我玩，我就不知道，但事实上，她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消息，动作、语言、神态……恰好，我也勉强能理解她在表达什么。 抛开这些不谈，你又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苏云点头：“蓝猫的五个孩子被人抓走了。” “什么？” 缅因猫还没出声，布偶猫首先惊呼起来：“蓝猫，你说的蓝猫，是苏珊吗？” “嗯。” “哦？”缅因猫神色稍微凝重，“能详细说说吗？” 苏云便把来龙去脉迅速述说一遍，全程布偶猫不时惊呼，缅因猫偶尔点头。 “你说，她和鲍勃一猫一狗，去找那个人类了？”缅因猫问。 “是的，而且鲍勃瘸了腿。”苏云说道。 缅因猫没再说什么，在客厅徘徊许久，停下说道：“她的孩子被抢是因为她来找我，我也有责任。我会游说其他猫，让他们和我一同援助救援。” “没有时间了。”苏云摇头说道，“最迟两小时后，如果晚饭时间前还没有救出来，五只小猫被杀的概率，近乎100%。” 在许多人的圈子里，猫肉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又因为来源没那么广泛、容易，甚至会有人抢先预约，有货立刻上桌。 “来得及。”缅因猫说道，“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发动群众，尽快寻找到那个人类吗？” 苏云微愣，他还没明说，缅因猫作为一只猫，竟然就猜到了。 “我不会让它们去送死，它们也不可能去送死。但让它们帮忙寻找一下，抢走苏珊五个孩子的人类在哪里，它们还是会很乐意的。”缅因猫说道，“毕竟，这样就可以卖给我一个猫情，或者轻松偿还了我的猫情。” 原本以为有一定难度的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进行了。 缅因猫亲自动身，并且让布偶猫和苏云拿走它的一撮毛充当信物，兵分三路，游说猫咪。 放在以前苏云完全不会相信，这个城市中的猫，竟然就分三个大党派： 其一家养党，安安分分做人类的宠物，与人类共处； 其二野生党，四处流浪，抗拒人类； 其三在野党，又称自由党，平时在外流浪，到饭点了就回人类家，蹭完饭就走，不留下一根毛发，对人类基本秉持利用态度。 这三个大党派都有各自的领袖，但它们无一例外，都共尊猫中智者，缅因猫。 缅因猫去劝说野生党，因为这个党派最凶悍，布偶猫或苏云去都有可能出事；布偶猫去劝说家养党，这个党派劝说起来相对容易；苏云前往在野党，中等难度。 “哟哟哟，这是谁家跑出来的小猫咪，这么大一丁点也敢到处跑？不知道这是在野党的领地吗？” 一只成年花斑猫蹦出来，俯视小狸花猫形态的苏云，驱逐道：“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猫的领地意识是非常强的，虽然因需适应人类社会，改变了许多，但仍然存在——尤其是非家养型。 “我找你们老大，黑猫‘般’。”苏云说道，放下嘴中叼着的一撮缅因猫毛，“智者大人有话要我通告。” “智者大人？”花斑猫一惊，凑近嗅了嗅，顿时惊呼道，“确实是智者大人的味道，你们快来闻闻看！” 树上墙上木板后，四处都长出来一群猫，凑到缅因猫毛前轻嗅—— 确实是猫中智者的体毛。 “原来是智者大人的使者，快请进。”它们恭敬地迎接苏云进入核心根据地，还有几只猫赶紧跑进根据地，通知它们现在的老大。 没两分钟，一只黑猫出现在苏云面前。 “听说智者有事通告？” 第15章 抄窝 苏云又一次放下缅因猫毛，黑猫凑上前来嗅了嗅，确实是智者的毛没错，上面有智者的味道。 它深深嗅一口气，抬起头注视苏云。 “智者让你一只小不点传话，是老糊涂了？” “它想让你们找个人。”苏云直截了当说道，他无意跟这些婴幼儿智商的猫虚与委蛇。 “什么人？”黑猫问，态度有些许不满，似是较为在意苏云的不客套。 “一个秃顶男人，大概一米七身高，喜欢抓活猫，抓去解剖卖了吃。” “秃顶男人？”黑猫瞳孔微缩，看向身后。 一只美短猫走出来，喵了一声，苏云没听懂它在说什么。 黑猫也喵了几声，同样的，无法理解。 快十秒后，黑猫回头，对苏云说道：“我知道那个人类的消息，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专挑我们猫族下手。在此之前，已经有数百只猫的失踪与他有关。” “你们知道得这么清楚？”苏云微惊，“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报仇？” “报仇？”黑猫歪头，看白痴一样看苏云，说道，“一群猫在人类的城市里对人类报仇，你是想闹上人类的新闻，然后导致所有猫都被人类再次剿灭吗？” “嗯。”苏云沉吟一声，也许黑猫理解的复仇相比他而言，太过简单直接。 他说道：“复仇不只有击杀仇敌，还可以报复他，让他做事不顺，总倒小霉，败坏他的心情，抑郁他的身心……只要不闹出人命，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不会有人在意的。” 不只是黑猫，附近所有猫都跟看怪物一样看苏云。 复仇……竟然不只是杀人？ 还可以这样做？ 听上去有些复杂。 “你能举几个例子吗？”黑猫的语气变化不少，不再是一副上位者面对下位者的神态。 “我就不多说了，时间紧急，我现在来也不是为了这个。话说回来，你刚才是在说猫语吗？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苏云问。 “距离这座城市很遥远的地方的猫语，你听不懂正常，我也是因为老婆不会说本地猫语，才专门学会。”黑猫道，“那个人类的住址，我可以帮忙寻找，或者说，直接带你去。” “带我去？你们知道他在哪里？”苏云吃惊，对猫语也分地域的事暂且忽视。 “只模糊知道一个大概位置。我们甚至连他的日常行走路径都知道，一切只为了避开他，免得被抓去，丢了性命。”黑猫说道，“野生党的猫也都知道，大概只有家养党的猫所知甚少，毕竟它们一般都生活在屋内，出去也鲜少离开主人。” “竟然如此……”苏云呢喃。 蓝猫原本是宠物猫，只是近日被主人驱逐，才成为流浪猫。她的狗朋友癞皮狗鲍勃不知是什么情况，但看洁净程度，似乎是家养。 “也就是说，它们两个基本乱逛，随时都有出事的可能。”他深吸一口气，“还好，那个秃顶男喜欢捉活猫，现杀现做，就算被抓走了，我们也还有时间把它们救出来。” 他不再迟疑，立刻请教秃顶男的位置，黑猫也不做隐瞒，将所知消息全部讲述，并给出建议：“如果你们打算去救猫，我建议你们带上人。让人类拖住人类，你们趁机解救同胞，这样最好。” 苏云惊讶，这只黑猫也有几分头脑。 “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现在得到最关键的信息，一切行动都可以展开了。”他说道，告别黑猫，寻找到一个无生物的角落，召唤出手机，对群里发出消息，标明一个大致地点，艾特全体成员。 立刻，丢失猫咪的人刷屏了，有质疑的，有询问的，有立即相信的。 无论态度如何，他们都动身前往苏云所指出的地点，失踪的是心爱的猫咪，说得更严重一点，是家里的一员。现在出现一丝希望，哪怕有可能是假的，他们也要抓住。 苏云没有去与缅因猫会面，收起手机直接动身前往秃顶男的所在地，蹲到附近的一座无人屋檐上，俯瞰众生。 失踪猫的主人们来的有快有慢，快的不过十几分钟就到达，慢的半个小时了还在路上。 早到的等不及，晚到的也催早到的先找找，苏云估摸时机差不多成熟，便用手机发布消息：“拐走你们宠物的人是个秃顶男人，大概一米七，不算壮硕，但也不瘦削。只要你们看到那个人，立刻围住，他的身上十有八九有猫。” 此时，失踪猫的主人们仍然将信将疑，但都到这一步了，也便耐着性子等着。 没过两分钟，其中一个人忽然大叫：“找到目标了，你们快来！” 其他人立刻动身，果然看到一个秃顶男，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秃顶男人刚从医院处理完伤口不久，回来路上顺手抓到蓝猫、二度踢翻癞皮狗，正高兴于惊喜总会在不经意前忽然降临，就被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围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要干嘛？”他警惕地问。 “你包里有什么？”一个人问。 “你管我有什么？”秃顶男反呛，然而下一秒，好几个人立刻强抢背包，他想反抗，其他人联手压住。 “来人啊，抢劫啊！”他大喊，背包落入众人手中。 “快打开看。”他们催促，拿到背包的人划开拉链，露出里面昏迷的蓝猫。 “果然有猫！还是蓝猫！” 众人激愤，蓝猫很贵，是宠物猫，那个神秘的群主说的果然没错，真的有个人到处偷宠物猫！ “我的猫呢？快把我的猫还给我！” 他们死死揪住秃顶男人，群情激愤。 秃顶男一个激灵，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误会了，这是我的猫，它睡着了，我才把她放进背包里带回家的！”他大喊，然而激愤的众人已听不进去，正在这时，他们忽然又收到一条信息。 “他的家可能是你们正前方起左数第三家的店子。” 发布人，神秘的群主。 他们立刻放下秃顶男，冲进那家店子，无视阻拦不由分说，闯入店中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 “大家快过来！这儿有好多猫，都是活的！” 一人大叫，其余人蜂拥而去，挤入后屋厨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几十只猫被关在好几个铁笼里，有的猫挂着铭牌，有的猫浑身是伤，有的猫只剩一口气…… 就在几米开外，还有一个垃圾桶，里面堆满了猫皮猫骨，而那满地的，都是褐色！ 猫干枯的血液！ 第16章 此时，一只小狸花猫再次路过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知道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他们的猫都是不久以前丢的，那岂不是说，他们苦苦寻找至今的猫，早已死于人手，葬身人腹？ “禽兽！混蛋啊！”他们泪流满面，想不到寻找至今，寻找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把那个秃顶的抓起来！他要付出代价！” “人呢，那个人渣在哪里！” “报警！要把他绳之以法！” 他们大吼，冲出厨房，还有部分人跑向铁笼，要先解救被抓的小猫。 笼中的猫咪都缩成一团，一看到人接近，立刻挤到笼中最远离人类的角落，颤抖着，猫叫着，让正常人怜悯，让残忍者愉悦。 众人竭力安慰它们，强行抗争店家，把这些被强掳来的猫带出店铺。 外面早已聚集一大批人，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他们分两批出来，第一批怒发冲冠地说要抓一个秃顶男，第二批则抬着好几笼小猫，顿时拍照、摄影，上前询问。 “我们的猫都被这家店的人偷了！杀了！”众人愤怒道，许多女主人泣不成声，其中甚至有一位说着说着，当场情绪崩溃。 总有些人养宠物，是因为孤身一人的寂寞。因为寂寞，所以养宠物，所以把宠物当成至亲的家人。当亲人被谋杀，被分食，自己苦苦寻找许久，终于得知真相，一切却太晚了。 苏云将一切都收入眼中，见此地局势已差不多明了，转身离开。 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秃顶男人，成功逃走了。 平心而论，苏云并不反对任何人食用任何食物，无论吃什么，都是人的自由。 但一切都应维持在法律的范围内。 只要人还受法律约束，超出了法律，就是犯罪。 “让我猜一猜，你跑去哪里了。”苏云呢喃，回忆秃顶男人最后逃跑的方向，根据黑猫告诉他的路径信息，锁定一个方位，从高处如跑酷一般，快速跑去。 他在楼顶屋檐飞驰，偶尔有楼上的人惊异地看他，他也浑然不在意。 他只不断飞跃，变换方位，好几分钟后，终于停下。 俯视，一个气喘吁吁的秃顶男，就在他的脚下。 秃顶男人喘气几次，打开一间屋子，躲进去，反锁死大门。 没有别的话说，苏云默默拿出手机，发出消息：“来南橘路107号，秃顶男在这里。” 这是一座烂尾楼，据说因为闹鬼停工，卖得也很便宜，也因此有人购买、居住。 苏云发完消息，环顾四周，这里距离他的家相对接近了，步行也就小半个小时的路程。 没想到这个秃顶男人，和他住得这么近。 更没想到一切居然都这么顺利，秃顶男逃入家中，已是瓮中之鳖，再无他路可逃。 “居然不用冒生命危险，真好。”他自语，正欲转身，眼角忽然看见一只熟悉的猫咪。 小巧的身子，普通的狸花猫品种，和他一模一样。 是小狸花猫本尊。 “它怎么跑这来了？难道龚楠也在附近？”苏云思忖，正要提醒小狸花猫，小狸花猫已经欢快地经过秃顶男人门口，还在不断喵喵叫。 他目光一凛：“要出事！” “咔嚓” 铁门开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秃顶男人怒极而笑，他的一切，从遇到苏云后就变了，土崩瓦解！ “我要把你抽筋扒皮，肉做成龙虎斗，皮做成抹布，骨头喂狗！” 小狸花猫还懵懵懂懂地歪头注视秃头男人，喵喵轻叫。 一只大手迅速占据它的瞳孔。 “德玛西亚！” 苏云第三次从天而降，一爪子挠开秃顶男头上的纱布，留下不算深的抓痕，卸力跳到地上，撒腿就跑：“快跟我跑！” 小狸花猫受到惊吓，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个混蛋！”秃顶男人惨叫一声，一手捂住脑袋，看苏云的眼里满是暴怒，“我要你碎尸万段！” “不就是绞肉馅么，说得那么文艺。”苏云撇嘴，回头说道，“你怎么跑这里来——” 他瞳孔骤缩。 小狸花猫，还留在原地。 秃顶男人的手，已青筋暴起地伸向它。 “快跑啊！” 小狸花猫叫了声，终于意识到现实，然而已经晚了。 秃顶男人的手，抓住了它。 它被抓起，小爪子在空中乱蹦，可怜兮兮地猫叫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糟了。”苏云焦急，失踪猫的主人们距离这里还有好几分钟路程，他该怎么做才能救下小狸花猫？ “这是你兄弟？你们还真长得一模一样，我都认不出来——我要它死！”秃顶男人大吼，忽然高高举起，往地下一—— “格劳资死！” 三色猫忽然窜出来，一跃而起，张开大口，一口咬下，牙齿深入秃顶男正要砸下的右臂。 “啊！”秃顶男痛嚎，下意识松开小狸花猫，小狸花猫在地上砸了几下，滚到苏云身前，气息微弱。 “你们就是一只猫，为什么要妨碍我！”秃顶男大喊，强忍剧痛，左手一把抓住三色猫的后颈，三色猫立刻动弹不得—— 被抓住后颈就无法动弹，是铭刻于每一只猫基因中的本能。 这本是为了方便猫妈妈移动宝宝，却在此时，成了极致命的关键。 秃顶男人面孔狰狞，强行捏开三色猫的上下颚，拔出猫牙。 他对猫确实非常熟悉，如果不是苏云这种真身为人的异端，恐怕没有任何猫会是他的对手。 他忽然松手又抓住猫尾，用力一甩，三色猫无可抵抗地飞腾，重重撞上墙壁。 嘭！ “喵！”三色猫凄厉惨叫，然而声音还未落，秃顶男人又反向用力甩去—— 嘭！ 连续几次，三色猫声音渐微，苏云看得目眦尽裂，奈何根本想不到立刻救援的办法。 嘭！ 最后一声响，三色猫被重重砸向苏云，苏云本来下意识想躲开，但硬生生忍住，用身体挡住不断滚动的三色猫，但代价是浑身剧痛。 低头轻嗅，三色猫已几无气息。 苏云抬头，看得意大笑的秃顶男人，瞳孔缩成一线。 那是猫情绪高度变化的象征。 “你这混蛋……” 第17章 反复变化的战斗 秃顶男人笑得很猖狂，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毛都炸了。你凶我有用吗，我能随手打死你们，你们却打不死我。” 他心情畅快不少，大步走向苏云，苏云不闪不避。 “喂喂不是吧，之前你不都是躲起来偷偷阴我一下么，像你这么有头脑的猫我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可现在你面对我还不跑，是想闹哪样？觉得你能给它们报仇么？” 他走到苏云面前，突然加速，右手闪电般抓出：“给我过来！” 刹那，苏云动了。 不是向后闪避，也不是向前冲击，而是旁侧，比较好爬的墙壁，作势想爬到高处。 “现在才想起爬上去？”秃顶男人嗤笑，一手抓去，预判苏云的动向。 苏云跃上墙面，却并不如秃顶男人所想一般，往上逃窜，而是反向一蹬，左爪弹出指甲，划向秃顶男人的右手臂。 “假动作？”秃顶男人一惊，立刻伸出左手，右手只稍微向外挪，拼着被抓出一道血痕的代价，也要捉住苏云。 苏云笑了。 他变抓为踩，一爪子，踩出几个血洞，随后以秃顶男右手臂为平台，借力改道，游刃有余地避开秃顶男的左手，右爪子顺手一撩—— 人体很奇怪，总会把一些十分重要的部位，放置在体表之下，稍不注意，便会受伤，甚至重伤毙命。 最着名的，比如太阳穴。 又比如，双手手腕。 苏云划开了秃顶男人的左手腕。 血涌如泉，秃顶男人痛呼一声，仓皇倒退数步，右手死死按住左手手腕，然而鲜血还是像渴望亲自感受这个世界一样，争先恐后往外喷涌。 “你这个混蛋！”秃顶男人的声音有惊恐，也有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只小狸花猫，竟然能对他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 手腕被割了！ 如果不尽快去医院治疗，要不了多久，他—— 好像也不会死。 血液会自动凝固，堵塞伤口，避免更进一步的损失。 总之他会大量失血，轻则头晕目眩，身体发凉，重则可能留下身体隐患，每逢特殊时节，身体便会出现故障。 苏云站在秃顶男人面前，看一眼满地尚温的鲜血，其中一些支流快流到他的脚下，有些嫌弃地挪一挪脚，不想让猫爪子沾上鲜血。 “其他人都快要来了，就算我真把他打成重伤，也可以立即送到医院抢救。” 他心中呢喃，注视秃顶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 “人有人的优势，也有人的弱点。其他猫不懂，我懂。” 秃顶男人看到了，紧捂着左手腕，下意识再退数步。 不知怎的，他捕了好几年猫，凶恶的狰狞的猫不知见过多少，今天被一只小狸花猫这样看着，心底却忽然感到些微害怕。 “你到底是不是猫？”他慌乱问道。 他每次捕猫都会跟猫说话，但本质只是自言自语，然而这一次，他询问发自真心。 苏云不答，即便回答了，对秃顶男人而言，也只是“喵”的一声。 他缓步走上去，渐渐加速，路径也从直线变成曲线，从曲线变成看似混乱不堪的曲线，身影如四处乱蹦的弹珠一样无迹可寻。 秃顶男人想伸手抓，但一来根本预测不到苏云的踪迹，二来一旦松手，左手腕伤口的血液将再次喷涌。 “来啊，我害怕你一只猫！”他大喝，已趋近癫狂，一记扫腿踢出，封死了前方的道路。 苏云能躲。 只要高高跃起，这记扫腿就会功效全无。 但他也会因此身处空中，无处借力，秃顶男人极有可能趁机伸手，将他一把擒住。 他以一只小猫之躯，能跟一个中年大人抗衡，还占据上风，凭的就是灵活和弱点打击。 一旦被抓住，万事休矣。 电光石火，穿运动鞋的脚，已踢近身侧。 苏云眼光一闪，就是现在！ 他忽然向踢腿方向一跃，与秃顶男人的腿保持大体上的速度一致，相对而言，扫腿的速度变慢了。 他伸出爪子，抓住裤管，另一只爪用力一抓，秃顶男扫出的右腿脚踝顿时多出一道血痕。 “啊！”秃顶男人痛呼，他已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痛呼，这种痛呼又是多久没有过。 他看着脚下的苏云，眼中满是恨意，不过一只小猫，却让他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苏云还没有放过，连抓几道，眼看秃顶男人的扫腿快踢到墙，顿时如荡秋千一般，又松开裤管，借着惯性飞出，在地上连续几次跳跃，稳住身形。 再回头，“嘭”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秃顶男人一瘸一拐地逃回室内，已再无征战之心。 他多年以来形成的对猫的骄傲，如一块破布，被苏云几爪子撕成碎片。 苏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的心跳得很快，既是因为现在对他而言，高强度的战斗，也是因为激动之情。 打秃顶男，他很冒险，非常冒险。 一个不慎，就会被抓住，或者踢飞，难有再战之力，沦为砧板上的猫肉。 好在，他成功了。 “我这也算是给你们报仇了。”他喃喃，躲到一处无人地，拿出手机，艰难按道：门口还有两只猫，身受重伤，赶快把它们送去医院！ 发出消息，他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希望小狸花猫和三色猫能撑到接受治疗，也希望它们能康复顺利。 他收起手机，跳到两只猫身前，低头用鼻子推了推三色猫，忽闻身后风声呼啸，当即汗毛炸起，下意识全力扑开。 “铛！” 一声金属与水泥的碰撞声响，加之难听的尖锐摩擦声音，一把菜刀在地上划出一道半厘米深的长印，几次翻滚，撞在一面墙上，最终跌落在地。 鲜血流淌。 苏云忍住后腿的疼痛，看一眼三色猫，它也没能幸免—— 不，伤势比他还要严重！ 他只是全力扑出之时，右后腿被切了一道，勉强能算作擦边。可三色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刀飞过，把它肚皮切出一条口子。 “躲的倒tm挺快！”秃顶男人大声骂咧，见苏云看向他，狞笑挑衅道，“怎么，有本事再来啊？” 他晃晃简单包扎过的左手腕，踢了踢同样包扎了的右脚，得意说道：“你弄伤我又怎样？我能包扎！哟，你的腿怎么了，怎么流血了，是不是被菜刀割到了？” 他走出门来，一瘸一拐地接近苏云，哈哈大笑，忽然面色一沉。 “我终于抓住你了！” 第18章 你可曾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 逃回屋内之时，秃顶男人确实怕了。 但当铁门隔绝了他与苏云，作为人类的骄傲，唤醒了他继续战斗的欲望。 人类是完全有理由骄傲的，他们从世间万物中崛起，创造工具，灭绝各种生灵。 就连环境都没能击倒他们，他们能让绿洲变成沙漠，也能付出血本，让沙漠变成森林。 作为人类的一员，秃顶男人自然也会利用工具。 他以前不用，只是想尽可能抓鲜活的而已。 “刚才我只扔了一把菜刀哦，你看看我现在拿的是什么？” 他走进苏云，亮出握着西瓜刀的右手，开心地笑着：“西瓜刀，能把你的脑袋，像砍西瓜一样砍下来，你要不要试试？” 苏云缓缓后退，不是不想赶快逃出危险范围，而是瘸掉的右腿，让他一时难以习惯。 “你怎么在后退？刚才不是还很威风地朝我跑来吗，还在我腿上留下三道抓痕——难道你怕了？”秃顶男人眯起眼睛，举起手中的西瓜刀。 “那就去死吧。” “他在那里，快追！” 几十米外突然传来大吼，随即好几声响应，一群人大步冲过来，个别人手中，还有棍棒等武器。 秃顶男人脸色瞬间阴沉，迅速抓向苏云并且往前跑，可苏云还没抓到，人也还没跑两步，前方也出现一批人。 “看你怎么跑！把我们的猫还给我们！” 他们大步紧逼，快速靠拢，压缩秃顶男人的移动范围。 苏云趁机突然爆发，三条腿跳跃着冲向前方人群，秃顶男下意识想扔刀劈砍，但生生忍住——一旦把刀扔了，面对这群愤怒的宠物猫失主，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该死，又让你捡回一条命！”他心中愤恨，猛地挥舞起西瓜刀，凶狠喊道，“都别过来，谁过来谁死！” 两伙人都停下了。 看秃顶男怒到癫狂的模样，他说这话，不像是假的。 没有人愿意受伤。 “让开，不然我砍死你们！”秃顶男大喊道，缓步走上前去，不断挥舞着西瓜刀，忽然猛地转身，一脸狰狞，“你还想偷袭我是吧？” 一个偷偷摸摸上前的男人身形一僵。 “格劳资滚！” 男人流着冷汗退去，其他人也缓缓退让开，注视秃顶男逐步走出包围。 其实，秃顶男不会杀人。 他还是有理智，人受法律保护，杀人就要坐牢，甚至要被枪毙，人是绝对不能杀的。 但猫不同。之前他不过杀了许多猫，而且也不是大熊猫，猫又不是什么保护动物，怎么受法律保护？ 他至多被起诉，被判赔个多少钱，人该是怎样就怎样。 但如果在这里被围住，这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铲屎官，万分激动之下，可决不会放过他—— 他可能会死！ 就算不死，也有可能被打成重伤！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被关进牢里吧！”一个人忽然大喊。 秃顶男立刻冲他挥刀，怒喝道：“关你屁事！” 他高度戒备，时刻提防有人趁他不备，夺走他的刀刃，让他被人群淹没。 却似乎也因此，又一次忽视了头顶。 “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败两次，可惜你不是。”苏云自语，俯视下方浑身绷紧的秃顶男人，伸出右爪子，“你可曾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 一推，一个玻璃杯被他推下屋檐。 这个玻璃杯，是被他用嘴叼上来的，现在又被他一掌推下去。 风声呼啸。 秃顶男人突然对空猛一挥刀，大声怒喝道：“给我死！” “乒！” 刀刃斩中玻璃杯，玻璃杯当即破碎，十几块碎片轰然炸开，划过秃顶男人的全身上下。 秃顶男痛嚎，下意识用手挡住面部，保住脸面的同时，手臂被玻璃碎片划开数道血痕，痛得他快要握不稳刀。 下一瞬，一道猫影从天而降，一口咬进虎口，痛得秃顶男彻底松开刀。 “乒” 刀，落在地上。 猫，也落在地上。 “上啊！” 不知是谁大吼，其他人瞬间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秃顶男制服。 “你竟然还想杀人？” “打死他，这种人就是祸害！” “别打死了，出口气就得了，咱们集体起诉他，让法律来审判！” 理智的人拉住失去理智的人，终于在秃顶男人变成鼻青脸肿的大肥猪时，停下群殴。 他们商议一会儿，先把秃顶男人送进医院，毕竟人总不能真的打死打残，然后再和警察局沟通，并全体准备法院起诉，不求赔多少钱，但求一份公道，一份交代，一份道歉，一份忏悔。 …… 三色猫和小狸花猫也被他们发现，并紧急送往宠物医院，万分幸运，两只猫最终都平安无事，只可惜三色猫在有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出门了。 苏云也被他们送进宠物医院治疗，右腿经过专业医治和包扎，不碰的话倒是不怎么疼了，但让他担忧的是，等明天12点过后，他变回人形，右腿会不会也有一道刀伤？ “你洗白白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他对三色猫笑道。 三色猫龇牙咧嘴：“我的野性的象征！该死的人类！” “得了吧，你伤口都治疗好了，修养一阵子又能活蹦乱跳，还天天有好吃的，还有什么不满的。”苏云懒洋洋道，在护士小姐姐的怀里翻了个身，享受小姐姐专业而舒适的轻抚。 “洗澡也是免得让你伤口感染，你自己也多注意点，别碰那里，伤口再难受也别碰。对了，你带着伊丽莎白圈的样子真好笑，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哦，忘了你以为镜子中的是别的猫。” 伊丽莎白圈是一个像灯罩一样的保护装置，戴在猫狗的脖颈上，防止它们舔舐伤口。 “信不信我打死你？”三色猫不善地看着苏云，虽然只是说说，但看上去还算有点威慑力。 “打扰一下，请问贝贝在这里吗？就是一只小狸花猫，大概十斤……”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龚楠。 苏云神色一变：“糟了，她怎么来了！” 他立即想躲，然而现在是在宠物医院而不是室外，他就是想躲，医院的工作人员也能将情况告诉龚楠。 他瞬息思考清利弊，无奈地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继续享受小姐姐的抚摸。 三色猫也神色一变。 但和苏云不同，它不顾浑身尤其是肚子的创伤，立刻跳下病床，跑向窗户。 第19章 三色猫发动了回忆杀 “诶，不要乱跑，你还不能出去！”护士小姐姐连忙放下苏云，跑去捉三色猫，然而三色猫拼了命也要扒开窗户。 可惜窗户锁着。 苏云看它两眼，诧异于为何它突然如此激动避让的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浑身汗湿的龚楠气喘吁吁，看见苏云，眼前一亮，也因骚动看见三色猫。 她忽然神色一变，不过立刻恢复正常，快步冲向被放座椅上的苏云。 “你去哪儿了，怎么腿受伤了？”她蹲下来抚摸苏云，苏云很尴尬，他不是小狸花猫啊。 龚楠似是也察觉了，愣了一愣，忽闻一声略带委屈的猫叫，才看到在后面还有一只小狸花猫，和她手下正抚摸的这只一模一样。 她看看苏云，再看看小狸花猫，明白了。 “贝贝？” 后面的小狸花猫叫了声。 龚楠看着苏云。 “你就是……” 苏云明白龚楠的意思，他能怎么说，突然口吐人言说“我就是《撸猫》的主角”吗？ 《撸猫》的主角是小狸花猫，他顶多是《猫城》的主角。 想起《猫城》，苏云不禁有些苦闷。 他本打算赶在一天内游历全城，览遍白天黑夜十里八方不同的景色，然而还没做什么就遇到秃顶男人这档破事，导致右后腿受伤，没个把月难以恢复。 游历全城是做不成了，已经浪费了近半天时间，剩下的半天，让他三脚猫一瘸一拐蹦过去，他也不想干。 “干脆先做一个小剧情好了。”他思量，“秃顶男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来宠物店的人几乎都在说。到时候我把游戏制作好，放出来，说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销量应该会不错。” 不过肯定不能跟《撸猫》比，这个是正儿八经的游戏，《撸猫》更像一个缓解压力的道具，二者囊括的受众面天差地别。新游戏要能有《撸猫》三分之一的销量，苏云就知足了。 就是该取什么名字…… 苏云思忖一二，作出决定：“《猫城·小事》。” 这只是一件小事，被曝光出来，落在世人眼里，才仿佛人皆尽知。 这样的事，不止这座城市，在全国各地，各个角落，都在不断发生。 在偌大的环境中，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三色猫还在拼命喵喵叫，扒拉窗户不松爪，甚至发出嘶吼，威胁他人不要靠近。 苏云嫌它干扰思路，瞥它一眼说道：“你烦不烦？” 三色猫不理他。 龚楠终于再次看向三色猫，淡淡地说道：“它不想呆在这里，就让它出去吧，小心不要被它伤着了。” 她是对护士小姐姐说的，却看着三色猫。 “可是……”护士小姐姐非常发愁，三色猫刚做完手术，本来都还不能动，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突然蹦起来那么激烈地活动。 伤口都崩了！ 血都在不要命地撒！ 要是不赶快再次动手术，把伤口重新缝合起来，可能会出猫命的！ “龚楠和三色猫，似乎有内情？” 苏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眼珠一转，非常公正地把原话翻译一遍，说给三色猫听。 三色猫身体一僵，似乎丧了气，也似乎身体伤势过痛，不再大幅动作。 龚楠也不再关注它，把目光放回苏云和小狸花猫身上，数秒后把小狸花猫抱到苏云旁边，半蹲着盯着二猫。 一模一样。 单从外貌，只会得出如此结论，可一旦观察二猫的行为性格，却会发现截然不同。 小狸花猫对她很亲昵，主动蹭上来求抚摸，苏云却跟她对视，没有别的动作。 苏云又有点愁，龚楠看他时目光闪烁，会不会看着看着，突然把他抱回家？ 要是再来个锁住全部门窗，让他无法出去，他第二天午时，岂不是要当着龚楠的面变回人？ 那会不会被以为他是猫妖变的？ 他想得有点歪了。 他正这么想着，龚楠忽然贴近他。 和他鼻子碰鼻子，嗅了嗅，缓缓松开，抱走小狸花猫。 没有带走他。 苏云松一口气，看向三色猫：“别嚎了，溅得到处都是血，准备等死吧。” 三色猫停下最后的猫叫，怅然若失地看着龚楠离开。 兽医又是好几小时的忙活。 好不容易完成手术，这回护士小姐姐学聪明了，直接把三色猫五花大绑，让它动弹不得，这样就不用担心它再发疯，崩裂伤口了。 “放开我，卑鄙的人类，我要拉屎，我要撒尿！”三色猫大叫，然而挣不脱。 护士小姐姐绑得很精髓，既完全限制了它的动作，又不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一看就非常有经验。 “得了，你让他们休息会儿吧，为了你，他们到现在都还在加班。”苏云打一个哈欠，“你跟龚楠什么关系？” “龚楠？” “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儿。” 三色猫突然默不作声。 “不想说？”苏云翻一个身，老实说，他不喜欢现在这种睡觉方式—— 最起码他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 三色猫沉默了很久。 “不想说就算了。”苏云怎么翻身都不得劲，干脆打开笼锁，溜了出去，“我回去了，你慢慢养伤，拜拜咯。” “我伤害了她。”三色猫忽然说道。 苏云立即停下脚步，以一种很妖娆的身姿，横躺在三色猫面前：“继续说。” “我以前也是家猫。” “龚楠的？” “谁？” “那个小女孩儿。”苏云无奈，这都重复几次了，三色猫还是记不住龚楠的名字。 “不是她。”三色猫摇头，声音沉下去，“我最初只是一只普通的家猫，后来，主人因为嫌弃我普通，就带回家一只英短。” “主人对英短很好，我很嫉妒，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是它更受宠爱？我就欺负英短，结果主人把我赶出家门，我成了流浪猫。” “我成了四处翻垃圾箱才能勉强苟活的流浪猫，其他野猫都欺负我，我没什么经验，打不过它们。 后来我快活不下去了，听说去人类的校园里，有很多人类会争着抢着喂我，也便独自去了。结果去了没多久，就被一群人拿着棒子打，打得奄奄一息，从此再也不敢相信人类。” 三色猫说完，幽幽一叹：“后来我才知道，它们说的是大学，我去的是小学，我看错了一个字。小学很害怕我们这些流浪猫，怕我们抓伤那些小孩子。” 第20章 我全都要 三色猫说得很凄惨，可也许是说法的问题，苏云听着非但不是很同情，反而还有些想笑。 想去大学结果去错小学了还行。 “为什么你当时认为是人类不可信任，而不是其他猫？”他问。 正常来讲，三色猫听说去人类校园有好吃的，结果去了反被打得濒死，应该怪罪告诉它的猫咪才对。 难不成告诉它的是人？ “因为告诉我的那只橘猫干干净净、肥肥胖胖，而我脏兮兮的，还瘦骨嶙峋。我以为人类都讨厌我，所以才喂它吃，却棒打我，就认为人类不可信任。” 三色猫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直到后来听说了智者大人的存在，我把这件耿耿于怀的事向它抱怨，它多次询问我后，才让我得知真相。” “所以你也如此推崇它。”苏云点头。 说起来，缅因猫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只非常可爱的布偶猫。 如果可以，他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 “嗯。后来，我一路跌跌撞撞，越混越惨，被一群猫欺负，也捡不到吃的，就连被我欺负的英短也屡次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我面前，深深刺激了我。” 三色猫说完，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我万念俱灰了，想着还不如死，结果老天还真想随了我的意，我病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只知道那些天越来越衰弱，仿佛下一秒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我就躺在垃圾堆上，想着吃了一辈子垃圾，马上也要变成垃圾…… 结果她出现了。” “龚楠？” “谁？” “那个女孩儿……”苏云扶额，他确实是用猫语说的啊，为什么三色猫总是记不住。 “对，她出现了。”三色猫点头，有些凄怆，有些怀念，有些愧疚，“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动都不能动的我抱去治病，不嫌弃我脏，不嫌弃我难看，给我好吃的，尽心尽力照顾我，还想把我带回家养。” 苏云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那你还伤害她？” 他已经完全确定了，龚楠就是缅因猫所说的，被三色猫伤害的爱它至深的人。 “我不配！”三色猫大声道，“我只是一只流浪猫，一只又丑又脏又瘦的流浪猫！所有猫都能欺负我！所有人都能欺负我！我就是垃圾！” “冷静，你声音太大了。”苏云道，医院不止他们两只猫，也还有医生，现在已是深夜，不能把其他人和猫吵醒。 三色猫喘一口气，声音稍小了些，仍是很激动：“我根本配不上她，她那么温柔，美好，完全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我呢？我是垃圾，是污垢，我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面对她的邀请，我茫然了。看着她精心为我布置的新家，一切都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我甚至怀疑我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苏云心有戚戚焉，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坠崖死亡。 这个疑惑截至目前还是没有得到解答，或许要等到进入异世界，看看那里是否超出他的想象。 三色猫继续说道：“她对我特别好，好到我承受不住，也不敢承受。我崩溃了，我配不上她，我不应该待在她身边。我很想一逃了之，可当天就看到她没日没夜地寻找我……” “那一刻，我隐约知道，如果她仍然对我怀揣善意，就永远不会抛弃我。”三色猫深吸一口气，“我出现了，她欣喜若狂地跑过来，想抱我，我立刻给她一爪。” “她愣住了，却还是再次朝我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拥抱我。我立刻又给她一爪。” “可她还是不放弃我！她似乎以为我是心情不好，就想努力逗我开心，也不管她手上有好几条血痕！我发疯了，我咬了她，狠狠地咬，咬穿了她的虎口，咬穿了她的小腿肉……” “她终于放弃我了。” 三色猫讲完，不再说话，只沉重地呼吸着，一动也不动。 苏云沉默。 良久。 “我就不说什么她还有可能原谅你之类的鬼话了。”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锁紧的窗户，“每个人都会犯错，每只猫也是。犯错就要承担后果，这个后果，我不想替你弥补。” 他毫无障碍地打开窗户锁，拉开一条缝，钻出去，重新关上。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深夜的风很凉，两旁的街道很静，毕竟不是什么大城市。 苏云漫步在街头，心情复杂。 他仰望看不见几点星辰的夜空，叹一口气。 “还是跟她说一下吧。” 从龚楠进入医院之后的事件，就不做成游戏了。 游戏的结尾，小狸花猫医治好，三色猫医治好，他也医治好，一切皆大欢喜。 这样就好。 幼小的三脚猫，一瘸一拐，沿着街道，走回家中，回到床上，蜷曲身子，闭上双眼。 先睡吧。 …… 次日，直到正午12点，苏云才因终于变回人形，从床上爬起来。 “腿还是有伤啊。”他看着绑着绷带的右腿，不禁苦笑。 包扎猫腿的那么点绷带，居然随着他变回人自动适配。 手机、钱包等东西出现在床上，苏云拿起手机，习惯性看一眼《撸猫》风评： 好评如潮。 再看销量，20万套了。 系统忽然上线：「中午好，宿主。现在时间，12点整。」 苏云眉头一挑，这是要发任务了？ 果不其然，他的脑内随即出现一个任务。 「新手任务2——年轻人的第一个dlc： 请在六个小时内制作出一个合格的dlc。 成功奖励：猫娘猫男变身器x1。 失败惩罚：变成一天小狸花猫。」 苏云愣住。 这个任务不是失败了吗，为什么第二天又出现了？ 难道—— 他看着任务前缀，忽然明悟：“因为是新手任务，所以即便失败了，也可以刷新重做？” 他向系统询问，系统随即出现，给出肯定的答复。 新手任务确实可以失败后重做，这不知算不算个好消息，但似乎，他遗憾的《猫城》完整版，有机会做出来了。 苏云露出笑容，要么不做，要么做好，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昨天，他还因此决定舍弃《猫城》，改做《猫城·小事》，今天就可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像个成年人一样，“我全都要！” 第21章 你身上有我的香水味 一家饭店内，苏云一边吃饭，一边在脑内构思第二个游戏的制作方法。 现在是12点半，他还有五个半小时逍遥快活，等18点整，他便会再次变成猫，为做出《猫城》倾尽全力。 而现在，《猫城·小事》，一些设计，让他颇为头疼。 “不行啊，整个事件的剧情压缩一下，连两个小时都不够，如果放到电脑端，比如上个sbeam，肯定会有很多人利用游戏时间不到两小时可退款的机制，玩完就退款。” 他无奈，小事确实是小事，当把赶路的时间高度压缩，打字的时间高度压缩，整个游戏的长度，只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登场猫咪多，还有许多路人，要想放在手机上，画面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不然手机性能无法满足要求。”一边吃着热乎乎的菜，苏云一边头疼。 犹豫再三，一顿饭都快吃完，他权衡利弊，终于勉强作出决定：“还是做成单机手游吧。” 手游，游戏圈鄙视链底层的存在，许多自称硬核游戏玩家，往往都没把手游玩家当过人。 但毫无疑问，最受鄙视的手游玩家，其实才是最多的。 在现代社会，手机的高度必须性和便携性，让几乎人手都有一台，甚至两台、三台。而许多学生党，可能有一台手机，却很可能没有一台电脑，更别谈鄙视链上层的主机。 《猫城·小事》如果做成电脑游戏，当然是极好的，最起码当代电脑性能中最弱的档次，都比手机要高出不知多少。 可惜，游戏时间太短，苏云也想不出能投放到哪个游戏平台。 “画面可以缩，只要不是太狠。同时代的其他手游画面好的非常少，尤其是国产，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小事》的画面表现力只要能登顶国产顶峰，一切都不碍事。” 虽然，绝大部分国产游戏，画面不够优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国内绝大多数手游玩家，手机性能都不咋地。 百元机占大头，千元机中头，中高端的旗舰机伪旗舰机，占据比例小得可怜。 这种情况下，就是游戏厂商想把画面做好，但考虑到与之相应的手机性能需求，为了保证更宽广的受众面，也只能无奈妥协。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独立游戏制作人除外。 当然，是部分。 “刚好，刚变成猫时我的一些动作，可以做成非常简易的新手教程。”苏云思忖，把设计界面的许多元素一一调动，更改得尽量符合心意。 不同的游戏类型有不同的目的，《撸猫》的目的很简单，让玩家缓解压力，《猫城·小事》的目标，则只是单纯讲一段故事，至于玩家能不能从中发掘出一些稍显深刻的道理，全看玩家自己。 任何文艺作品一旦创作出来，公布于世，就不完全属于创作者了。 每一个观众都有权利将自身的想法附加于作品之上，而这些想法，都是他们从作品中看得。 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便是这个道理。 “因为系统只能把经历做成游戏，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显示在游戏里。”苏云烦恼地挠头。 秃顶男人用菜刀袭击他时、趁他不备一手抓向他时，非常适合做一个判定，只要玩家在规定的瞬间内按下特定按键，就能逃脱袭击。 但问题是，没逃脱怎么办？ 如果是正经人家的游戏，这里可以做一小段cg，像播动画一样播放后果，或者干脆把后果在游戏中显现。可苏云这种依靠系统做出的，不正经人家的游戏，在这方面毫无办法。 “直接显示死亡？”苏云呢喃，很是不甘。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这样显然不够完美，而且一次两次还行，以后的游戏要都是这样，莫非他只能做一路通到底的单线剧情游戏了吗？ “系统，我可不可以自己做cg、查漏补缺，把我需要的，但游戏没有的部分补充完成？”他在心里问。 「可以。」系统回答。 苏云松一口气，早说嘛，能的话他就不纠结了，等会儿直接撸起袖管开干。 「但需要升级系统，开拓新的功能。」系统补充。 苏云面色一僵，升级系统？开拓新功能？ 这些以前怎么没提及过？ 「首次从异世界返回，可根据收获升级系统。」 苏云面色阴沉。 “必须要先去异世界，回来后才有可能升级系统吗……”他喃喃。 这个时间，他也不知道多长。 “不管了，总归有个盼头。”他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聚集在《猫城·小事》上，“去异世界，倒是个挺让人兴奋的事情。想塞东西得等以后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游戏，就这样了吧。” 他看着现在版本的《猫城·小事》，左看右看，仍不是特别满意。 游戏开头，三色猫对他当面的一爪子，躲不过，也设置成gg（游戏结束），就让玩家自行脑补，这只流浪猫一爪子抓死了主角好了。 确认差不多后，苏云终于起身，结账，离开饭馆。 说起来，他迷之消失这么久，医院竟然还没有找他。 他一瘸一拐走向医院，之前全身的伤痛都好了，现在又瘸了一只腿，能治疗姑且治疗一下吧，多少好得快点。 他想着，看一眼系统商店，心中无奈。 他本来还以为系统能给他一瓶纳米治疗仪，商店里就一定有卖的，结果除了专门针对游戏的道具，比如“立即制作”，空空荡荡，只有一行小字，算是对现状的解释： 「从异世界归来后，系统商店的商品列表将得到扩充。」 “异世界，异世界……”他嘟囔着，心中的好奇迅速膨胀。 异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呢？魔法？修仙？科幻？ 总不会是史前吧，那种文明还没有发展的世界。 他思绪百转，步伐也不停，不一会儿就又经过花园，即将进入医院。 “苏云。” 一声呼喊，从左侧响起。 苏云下意识看去，看到龚楠快速跑来，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忽然脸贴脸贴近他。 苏云吓了一跳，连忙闪开：“龚楠？你干嘛？” 龚楠注视着他，神色复杂，幽幽说道：“你身上有我的香水味。” 第22章 千万别学做游戏和做动画! 一瞬间，苏云呆立当场。 香水味……香水味…… 他恍惚想起，昨天夜晚在兽医院时，龚楠曾跟他鼻子碰鼻子，那时他下意识屏息，并没有闻到什么。 女生喷香水不奇怪，不过当时他是猫，现在是人，即使真的沾染上，一个夜晚过去了，味道还在？ “你在说什么呢？”他警惕地看着龚楠，仿佛后者不安好心，想找他碰瓷。 “你身上有我的香水味。”龚楠笃定道。 她闻得出来，虽然味道极淡，但那确实是她日常使用的香水，香味淡，时间长，只有极近的距离，才能闻出来。 苏云不大淡定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龚楠居然还是怀疑他，并且用香水在他身上做了标记，现在再找上门来验证。 “你想干什么？”他问。 闻言，龚楠露出笑容。 这样算是承认了吧？虽然没有直接承认。 “我想跟你们学做游戏。”她说道，很认真，“我很喜欢玩游戏，但不太喜欢玩现在的大多数游戏。我想自己做一款我喜欢的游戏出来。” “想法很好。”苏云沉吟一声，缓缓说道，“但是，我凭什么教你？” “我愿意交学费！”龚楠眼睛雪亮。 《撸猫》的软件包，她尝试拆解过，结果根本拆不开，也不知道苏云的团队用的是什么法子。 可以肯定的是，苏云的团队，技术实力绝对过硬，美术小组绝对强大，跟着学习个三年五载，她必定也会成为一代大牛。 “很可惜，我不需要。”苏云摇头，“从零培养一位成员，哪怕不管精力耗费，时间成本也太高了，我等不起。” “我可以给你们端茶倒水，平时看看你们做游戏就好，工作的时候不会打扰。”龚楠忙说道，不可否认，她的态度真的很诚恳，看得出来时真心想要学会，如何制作好游戏。 可惜，苏云实在没法教，他总不能提出系统，说“来，只要你拥有这个，你就可以像我一样随意制作优质游戏。”吧? 系统的存在不可轻易透露，天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又知道暴露后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我很理解你迫切想要学会做游戏的心。”苏云说道，想拍拍她的肩膀，考虑到男女之别，而且他们也不熟，停滞片刻，收回右手。 “但是，我真的很忙。”他说道，“我要忙着把第一个独立游戏制作出来，总不能因为其他成员都走了，就让孩子胎死腹中。至于你说的《撸猫》，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想做。” 他说完，看向在他脚下绕圈圈的小狸花猫，抱起来摸两下，舒服得小猫直打呼噜。 “可惜，我的实力不允许。” “可你明明就是——” “你不能因为我也喜欢这只小猫就赖上我。”苏云说道，叹一口气，“而且独立游戏这一行，真的很艰苦。不是家里有矿的，最好就不要怀揣一腔热血冲进来了，不然你会发现，整个国内游戏界的环境，就好像一个臭水沟，你就是想爬出去，都没办法。” 他说的是掏心窝的话，游戏行业的环境真的非常之坑。 在资本眼里，任何东西，只看能不能带来利益，能的话，能带来多大利益。 许多知名游戏厂商还好一点，至少是用高质量的游戏来掏空玩家钱包，而在国内的大环境，做3a大作、精品游戏，甚至都是一种错误。 不仅是因为吃力不讨好，玩家难买账，更关键的原因是，别的厂商都还在喂玩家吃屎味的咖喱，你却把一盘家常菜，甚至珍馐端给玩家，这不是全界公敌是什么？ 并且现在距离老一辈把游戏视若洪水猛兽，还没过去几年，仍然一出什么事，所有媒体便立刻把火力转向游戏，声称如果不是游戏，绝对不会出事，其势之大，看看几千家网瘾治疗中心就知道了。 “总之，在国内想做游戏，你最好还是考虑下向海外发展。”苏云苦口婆心说道。 常言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做游戏，和劝人学医差不多，大体同阵营的分类中，比之更惨的，也就劝人做动漫了。 “可是……”龚楠茫然。 “我的团队还没做出第一个游戏就解散了，那个制作《撸猫》的，似乎是叫云端科技，不消多日，你看吧，必定被打压。”苏云说道。 别说不消多日，就连现在都已然开始，网上已经出现很多恶劣摸黑，对此漠不关心的普通玩家可能看不出，但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不知哪家的水军集火了。 “不是……”龚楠很茫然，她来找苏云，好像不是为了了解游戏圈的水有多深的啊。 “猫还给你，昨晚我也就和它玩了玩，应该是它沾上了你的香水吧？大半夜的跑出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苏云说道，不给龚楠缓神的机会，把小狸花猫塞给她，匆匆离去，并尽量不显得右腿受伤。 “麻烦了啊，这妮子认死理，她觉得是，那就怎么也不肯认为不是了。”他呢喃。 龚楠十有八九因为他没闻到的香水味，联想到他跟《撸猫》的主角有接触，进而认为他是《撸猫》的制作者。 他估计很难打消龚楠的想法了，只好死不承认加拒之门外，让龚楠放弃做游戏的想法，应当也就不会对他是不是《撸猫》制作者，太过上心。 走着走着，他突然脚步一顿：“我应该再劝诫她千万别去做动画的。” 和游戏行业的苦不同，游戏顶多是碍于环境，迟迟无法提升，但若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还是比较容易赚到钱，甚至赚大钱，赚不知多少钱。 但动画行业，则是真正的地狱难度—— 无他，唯没钱尔。 没钱做，没钱赚，没有盼头，极其辛苦，不要太惨。 不然，没看霓虹国这些年的动画制作巨头，都破产倒闭多少家了吗? 一想到自己曾在动画圈的见闻，苏云就唏嘘不已。 不过—— 他露出笑容：“很快我就要来拯救你们啦，等我闯完异世界，一定会让你们逐渐兴起……复苏！” 第23章 《猫城·小事》正在待命 闲着也是闲着，苏云又跑回去，花几分钟跟龚楠讲述了投身动画圈的利弊。 龚楠听得一脸懵懂，她本来也没想加入动画行业啊？ 苏云却不管这些，纯粹兴致使然地讲述完后，再次进入医院。 “奇怪，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他自语，好像本来真正想跟龚楠说的事情忘记说了，是什么呢…… “算了，想起来又遇到了再说。”他去办理出院手续，去超市采购一大批东西回家。 接下来的很多天内，他都会过猫的生活，直到城市的大小地方都被他探遍，《猫城》可以直接制作。 六天后。 苏云恢复人型，躺在沙发上，喝着冰可乐，享受难得的惬意。 这六天来，他几近跑断了腿，各路大佬小弟都见了个遍，龚楠都几次遇到，还好跑得快。 “城市大概探了大半，其实地方太大了，可以考虑下稍微精简。”他喝一口可乐，呢喃说道，“《小事》就制作到这种程度吧，这已经是我目前能做好的极限了。” 毕竟系统现在还没法让他自己增添游戏内容，甚至连修改都吃力，只能对现有的游戏内容做删减、调整。 《猫城·小事》剧情一线通到底，且几乎没法做出任何超出当初经历的事，为了让玩家不因此感受到挫败感，苏云花费巨大心力，不断调整，终于尽量做到，让玩家尽可能跟着剧情走，忽视其中的许多限制和不合理处。 这样做并非万无一失，甚至有较大的缺陷，可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总会有小部分玩家尝试不按套路玩游戏，但绝大部分玩家，都还会按部就班，根据游戏的引导来畅玩。 “《撸猫》的销量……都90多万套了啊。” 看着系统最新的数据，苏云咂咂嘴，说实话，哪怕《撸猫》是全球同步上架的，也让他难以相信，这样一款小游戏，竟然能在毫无血本宣传的情况下，如此畅销。 现在才七天！ 近近七天，就卖了快一百万套，这种成绩让苏云惊愕得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这游戏，一星期最多也就能卖出五六十万套，谁知竟然快翻了个倍。 说来也靠各路媒体，自打《撸猫》火热，一群媒体都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纷纷撰写《撸猫》相关新闻、话题，炒作热度，以此吸引流量，赚取金钱。 最有趣的是，《撸猫》国内的新闻被搬到了国外的网站，国外的新闻也被搬到国内的网站，高墙内外就这样搬来搬去，导致《撸猫》热度螺旋上升，让人直呼不可思议。 无论国内外玩家还是厂商，通通开始关注这家天夏国的，名为「云端科技」的公司。 云端科技的美术固然出色，但真正让人望尘莫及的，是那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极度优化之力，以及也许比优化还强的防护。 这七天来，自从一个头像是一只缅因猫，id为「我家猫的朋友很多」的骇客发布了一则消息：“谁能解开《撸猫》的包？我到现在都还解不开。” 许多程序猿都加入这一行列，不时有人宣称找到方法，解开了包的一部分——《撸猫》的包居然多次封装，越往核心，解析难度直线上升，难度设置却又比较合理…… 就像一个给程序猿玩的游戏。 迄今为止，无一人公开宣布，自己完全解开了《撸猫》的安装包。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媒体疯狂转发、杜撰、造谣、造势，风起云涌，又有国内外媒体令人叫绝的抛接球式传新闻，螺旋接力，将《撸猫》的开发商「云端科技」，抛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真的有那么难吗？”苏云看着铺天盖地的新闻，喃喃。 他不是程序员，是从动画行业转过来，做独立游戏的无名小卒，对代码也就勉强能使用，构建简单的所需工具的程度，对《撸猫》代码并不清楚。 不过，他能直接通过后台查看《撸猫》代码。 他调出系统界面，粗略浏览《撸猫》代码，不由一阵头大： 啥，啥，啥，这都写的是啥？ 代码后面，毫无注释！ 众所周知，程序猿写代码就像学生写作业，如果没有一定的工整格式，写出来非但别人不一定看懂，就算是自己本人，过上个把月再回头看，甚至都会一脸懵逼： 我当初写的是啥？ 苏云看系统的代码就有这种感受。 他极为头痛，姑且先关掉界面，要是能学会系统的代码固然是好的，但这件事暂时可以放一放，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发布《猫城·小事》。 七天了，《撸猫》的热度逐渐攀上一个高峰，短期内不会降下来，甚至还能有所上升，但也不会太多了。 虽然正常而言，第二款游戏还可以稍微等等，等热度有下降趋势了再发，但由于进入异世界的诱惑，苏云眼热之下，不想在《猫城·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他的目光很清楚，《撸猫》能大火特火，是因为它的定位和特性，以及蹭了猫咪的热度。《猫城·小事》这种真正的游戏，虽然也蹭了猫的热度，但受众面大幅塌缩…… 《猫城·小事》或许也能火，但绝对不会像《撸猫》这样，火遍全球各地。 何况，他对《猫城·小事》的游戏品质，并不如《撸猫》满意。 念及此，苏云轻叹一口气，看向「确认制作」。 「需花费金钱10万元，时间两个星期。」 他打开商店，左上角显示他现在的金钱，不多，也就400万。 扫一眼商城道具，「快速制作」10万，「快速发行」10万，「快速曝光」10万。 想立刻发布《猫城·小事》，40万花出去了。 苏云又叹一口气。 “这系统里的钱，到底能不能弄出来啊……” 截至目前，他想找系统弄点钱出来花花，系统没理他。 问这些钱到底能干什么用，系统回答“除了购买商城道具毫无作用”。 问能不能把钱弄到现实中，系统回复“首次从异世界出来后功能会开放”。 合着一切都要等到第一次去异世界，估计新手任务也会在那之后结束。 眼看时间再次归于12点，苏云点下「制作」。 第24章 蜜儿小姐不想撸猫 今天的小蜜儿直播间依然人气爆棚。 托《撸猫》的福，自从七天前直播《撸猫》后，她的粉丝数就一路飙涨，现在都五十多万，每次直播在线观看人数都有三四万打底。 许多土豪观众有事没事打赏她几百几千块，直播平台也有心把她捧一捧，未来形势一片大好，这让她快笑开了花。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她在玩《撸猫》。 “只有我是为了看主播玩《撸猫》才来的吗？” “+1，主播玩《撸猫》的样子已经传遍全网了。” “主播玩《撸猫》呀，我们要看你撸猫！” 小蜜儿看着弹幕，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 “你们明明就是想看咕咕吃醋！”她嘟嘴说道。 弹幕刷起一片“233”、“被你说中了”、“咕咕不哭站起来撸”，直播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每天都在玩《撸猫》，玩多了会很无聊的呀。”小蜜儿很苦恼。 《撸猫》这游戏，本就不是为了让人一直玩才做的，长期玩，总会感觉到玩法单调，内心空虚，枯燥无味…… 它最适合玩别的游戏玩多了，闲着没事拿出来玩一玩调节身心啊！ 然而观众们都不在乎，他们就是想看小蜜儿玩《撸猫》，布偶猫吃醋，萌妹主播在线白学。 “我真的快玩吐了呀。”小蜜儿苦着脸。 不能一直把零食当饭吃的呀。 但看观众七层以上都是此类言论，她只能撅起嘴，不情不愿地打开模拟器，启动《撸猫》—— “诶，《撸猫》有续作了?” 她忽然眼前一亮，刚才《撸猫》弹出一条消息，说有一个叫《猫城·小事》的新游戏发布了。 毫无疑问，这个新游戏也是「云端科技」研发的。 小蜜儿顿时开心了，一边点开消息给出的蓝色链接，一边对观众们说道：“《撸猫》出续作啦！今天先不玩《撸猫》，我们先玩续作！” 观众也兴奋了，啥情况啊，不声不响的就出了个续作? 玩！必须玩！不玩不是人！ 他们热情澎湃地发着弹幕。 看到他们毫不抗拒的样子，小蜜儿稍稍松一口气，终于能不用一直被逼着玩《撸猫》了。 “弄得我都不想当主播了，这样的主播一点也不开心。”她小声嘀咕道，没有让人听见。 新游戏比《撸猫》稍贵一点，原价12元，首周折扣价9元，如果还有《撸猫》，可以再优惠3元。 “也是六块钱啊，买买买，不买不是人！”看着这个非常惠民的定价，小蜜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只是可惜，明明可以买的更贵的，为什么要卖得这么便宜呢?”她略有些遗憾地说道，“之前的《撸猫》也是，居然可以免费玩，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没有买解锁版。” “这样下去，游戏公司赚不到钱呀……” 她感叹道，许多弹幕也是如此。 做游戏，不管终极目的是什么，首要目的，都应是生存下去。 想活下去就得赚钱，赚不到钱就没法活下去，没法活下去甭管终极目的是啥，都没有实现的可能。 「云端科技」的游戏定价，说实话远远优惠于游戏的应有价值，这是一种贱卖。 广大玩家喜闻乐见，但对于真心关切游戏行业发展的玩家来说，却无不担忧： 这样卖游戏，「云端科技」能好好活下去么? 这份担忧，在《猫城·小事》开始之后，更浓郁了。 “我可以操控猫了吗?小狸花猫?” 摄像头前，小蜜儿吃惊地张大嘴巴。 在她注视的电脑屏幕上，那只在《撸猫》中只能抚摸的小狸花猫，现在正在等待她的操控。 《猫城·小事》采用的是越肩视角，这也是许多3d游戏都采用的一种视角形式。 这种视角，一般是将摄像机放置在操控角色的后方，越过肩头，瞄准屏幕中央。 好处之一，是比起第一人称视角，更难让玩家产生诸如3d眩晕症的不适感。 屏幕上弹出简单的系统提示： 「请推动左侧虚拟摇杆移动。」 屏幕左下角的一个半透明圆圈亮起光辉，提示玩家按这里。 小蜜儿用手柄上的摇杆控制小狸花猫移动。 这本是个手机游戏，本是通过虚拟摇杆控制，她用电脑玩，为了更舒适的手感，适配好后，便直接用真实摇杆。 移动完毕，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请按下右侧跳跃键跳跃。」 屏幕右下角的一个按钮亮起，看图标，也能明白是“跳跃”的意思。 小蜜儿按下一个键，屏幕中的小狸花猫跳起来。 “这么简单的操作也需要教吗?”她忍不住吐槽。 大多数弹幕纷纷认同，但也有观众反驳：“有些人很可能第一次接触这些游戏，并不知道怎么操作。” 许多观众看到这条弹幕都笑了，手游都普及多少年了，还有人不懂该怎么玩呐? 他们却不知道，这并不是无稽之谈。 游戏，确实有很多人玩，但也有更多人不玩。 就像一台手机，拿来玩游戏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拿来办公、通讯，干别的事。 而现在，这一大批本来不玩游戏的人，因为《撸猫》，罕见地将目光聚集到游戏上。 他们对游戏并无甚了解，只是玩一玩《撸猫》，缓解精神压力。 现在《撸猫》推出续作，直接内置推广链接，这群人中总会有一批人提起兴趣，购买游玩。 这种情况下，简单的新手指引，还是很有必要的。 小蜜儿其实也就吐槽一句，看弹幕里有大神做出相应的解释，恍然大悟—— 然后继续游戏。 管它的设计是多么有讲究，她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知道怎么做游戏，把游戏做好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快乐就完事啦。 “现在是要干嘛，出去吗?”她问道，自打最简单的操作被提示以后，系统就神隐了，也不给个目标什么的。 不过晃悠一圈，这里就是个死胡同，除了从巷子出去，似乎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了。 “看来应该是出去，那我就出去啦。” 小蜜儿说着，操控小狸花猫，正准备走出死胡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第25章 这个游戏和经历不符 “怎么了，要发生什么了吗?” 小蜜儿惊慌，那脚步声太急促了，听起来不像是好事。 事实上，苏云经历时的脚步声没这么急促，不过他在游戏制作时，做了些微小的加工。 游戏忽然弹出提示： 「躲起来！」 大写加粗，橙色预警，一看就不是好事。 “躲，往哪儿躲?”小蜜儿左看右看，忽然看到一处地方亮着提示性的光。 她连忙跑过去，界面又点亮一个“交互”按钮，按下，猫咪暂时不受控制，快速猫进光点后的藏身之处，而光亮也随之消失。 小蜜儿刚稍稍松一口气，张嘴想对观众说些什么，却看到了什么，心脏忽然停了半拍。 一双眼睛，危险的眼睛。 正盯着她，看上去凶狠、不怀好意。 “不是吧？”她有些绝望，自己不是按照游戏指示做了么，难道这也要gg？ 脚步声飞速接近，不过两三秒，就在藏身点外停住。 一秒，两秒，三秒…… “还在外面吗？还是已经走了？” 小蜜儿不敢随便动弹，心跳有些剧烈。 《撸猫》的续作难道是一款恐怖游戏？那她可不太敢玩下去了，她最害怕那些一惊一乍的东西。 “小蜜儿，回头看看！” 许多弹幕都是如此说着，小蜜儿见状一咬牙，瞪着眼睛，缓缓把视角转移到身后。 那里，会不会也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哪怕回头的速度再慢，终究也会到时候。 视角，终于转到身后—— 什么也没有。 小蜜儿松一口气，对观众抱怨说道：“吓死我了，要是回头也有一双眼睛，我真的快要吓死了。” 弹幕一片“233”，调侃小蜜儿的胆小如仓鼠。 没有人知道，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小蜜儿。 “节目效果好像是还不错啊？”苏云喃喃。 自打他听说过小蜜儿之后，便将一部分注意力分布到这位洛丽塔萌妹子上，这次《猫城·小事》发布，他便第一时间进入小蜜儿的直播间，试图观看这次的发展态势会如何。 “下次做一个恐怖游戏，看表面能不能包装成轻松日常，忽然之间吓人一跳。”他琢磨。 小蜜儿的话提醒了他，恐怖游戏也是一类非常好玩的游戏类型，如果能包装在让人完全察觉不到的外表之下，就更好玩了。 但前提是，他能遇到恐怖的事件，并且该恐怖事件隐藏在日常之下。 一想到这，苏云又有些苦恼，「无限游戏制作系统」其实挺好的，但作为一个欲求不满的人类，在深刻意识到系统的种种不足时，他会下意识渴望，要是有一个更好的系统就好了。 比如，能让他随意制作任何想做游戏的系统。 小蜜儿直播间的标题仍是“小蜜儿带你聚众撸猫”，苏云想了想，发出一条弹幕：“小蜜儿要不要把直播间标题改一下？” 此时，游戏里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进来时稍慢，但终究很快离去。 小蜜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立即想起身后还有一双眼睛，连忙回头，却在途中，跳跃按钮和虚拟摇杆的左方，同时亮起。 “组合键？”小蜜儿有些懵，反应倒不算太慢，手柄摇杆推向左侧，同时按下跳跃键，纵身一跃，跳出藏身点。 视角自动变换，小狸花猫望向原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三色猫走出藏身点，舔舔爪子，冲它冷笑：“躲得还挺快嘛，人类的宠物，猫的耻辱。” 两旁又钻出两只流浪猫，将小狸花猫包围。 “不是吧，我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小蜜儿很蛋疼，虽然她没有。 “我不会刚进游戏就死了吧？” 这一担忧没有成真。 视角回归正常，小狸花猫望着三色猫，屏幕中央忽然弹出一个选项框。 「交谈」 「战斗」 「逃跑」 “还可以交谈的吗？”小蜜儿将信将疑，点下「交谈」按钮，选项框刷新： 「你们也是来追杀我的吗？」 「为什么这样说？」 「大王饶命！」 “也是追杀，难道这只小猫有什么不凡的背景？”小蜜儿眨眨眼，似乎有点意思了呀。 她兴致勃勃地选择对话，却不知道，其实不管是哪一条对话，最终透露的信息，都大同小异，不会有太大差别。 这是苏云辛辛苦苦弄了许久才做到的，虽然他还不能给游戏加cg，但设计一点文本对话，还是绰绰有余。 也算系统没有逼死他。 “这次的节目效果没有上次的好。”苏云抚摸着下巴自语，在线观看人数倒是不断增加，但小蜜儿没有再像上回一样，造出什么梗。 直播间标题还是没改，他又提醒一次，这回小蜜儿看到了，“啊”一声，切换界面说道：“我忘记改标题了，谢谢提醒！” 很快，直播间标题变动： 「小蜜儿带你玩《撸猫》最新续作！」 这下子，还没过几分钟，在线观看人数再次暴涨一节。 之前有许多人都和小蜜儿一样，稍微厌倦了连续七天的撸猫，没有一直观看。这回直播间标题更改，大家很快发现，纷纷进入，观看。 而小蜜儿改完标题后，便急急忙忙地回到游戏。 对话说完了，到最后，由于来自苏云的神秘力量，三只猫仍然被小狸花猫惹得火冒三丈，急速追出胡同。 小蜜儿跑在前面，抽空回头看两眼，笑嘻嘻地说道：“不要紧，它们根本追不上。” 正这么说着，她忽然看到，那三只猫忽然回头鼠窜，三色猫还叫嚣道：“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怎么回事，怎么都跑了？” 小蜜儿正纳闷，跳跃键和后方向键忽然又亮起，并且上方还有一个倒计时条—— 其实一开始就有，不过她这才发现。 她下意识按下，看见一只大手险些抓住她的小狸花猫，还好小狸花猫反应灵敏，跳跃避开。 再回头，一个170左右的秃顶男人，面色阴沉地注视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见秃顶男人似乎追上来，小蜜儿吓得连忙逃走——地面上有虚拟箭头，指引她快速逃离。 很快，她脱离了危险。 “好险好险，要是被他抓住，我是不是死了！”小蜜儿说着，心有余悸。 第26章 《猫城》即将发布，敬请期待 没有人回答小蜜儿，观众还停留在刚才的一幕中，久久沉浸。 没人知道，这里其实应该撞到一位文静的少女的小腿，而不是遇到一个血腥残忍的猫类屠夫。 这一段的魔改，其实是把后面秃顶男人偷袭抓猫的经历，复制粘贴到这里，然后做出场景适配性的微调。 苏云看着点点头，效果不错，没有出什么岔子。 而玩家和云玩家的感想是，《撸猫》续作的危机感做得不错，一环扣着一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频繁了？ 刚进游戏就这样凶猛，难道，这是一款比较硬核的游戏？ 小蜜儿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快，她就把这一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哇，还可以乞讨诶！” 她惊呼，按下按钮，只见小猫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写有“我很可爱，请给我钱”的硬纸板，乖巧地蹲到街道旁。 右边变换出几个新按钮，小蜜儿试了试，每一个都对应着一种才艺表演，可以更好地吸引路人给钱。 很快，她的周围聚集起一大堆路人，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看着附近那么多举起手机，拍照摄像的人，小蜜儿忽然眉头一蹙，小声说道：“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仔细想一想，她神色一变：“这不是上周网上传的那个么，一群人围着一只乞讨的小狸花猫！” 弹幕也纷纷说道： “还有那张硬纸板，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等等，刚才那个秃头，是不是那个杀了好几年猫的人？就是新闻上放的那个！” “对啊，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都是秃头，而且都抓猫！” 他们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是，这件事从刚发生到现在，一共也就6天啊。 难道在6天时间里，「云端科技」就迅速做出了一款品质这么高的游戏？ 这不科学！ “这才6天，就做出一款游戏，也太快了吧？” 小蜜儿也喃喃，她虽然不懂游戏，也不懂做游戏，但一些比较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6天，连做几个精致的3d模型都勉强，何况是一款画质优秀，优化惊人，可以压倒99%手游的精致游戏？ 莫非「云端科技」本就有制作此类游戏的想法，在得知事情的第一时间，立刻召集全部公司员工，24小时全力研发游戏？ 可这也应该不够啊…… 问题怎么也找不出合理的答案。 众人只好暂时把疑惑压进心底。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先玩下去吧。” 小蜜儿晃晃脑袋说道，跟随指引跑去商店，买一袋猫粮，美滋滋地摆脱人群，跟随指引跑进一条小径。 然后她又遇到了三色猫，还有三色猫的两个小弟。 “不是吧，我真的不想遇到它们啊。”小蜜儿苦起脸，摸摸布偶猫问道，“是吧咕咕？” 布偶猫抬起眼睛，看一眼屏幕。 哦，还是那只小狸花猫啊。连续玩了七天《撸猫》还在玩，难道智者大人的方法是错的？ 它有些郁闷，小声叫一声，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精神一震：不对，这不是《撸猫》！ 屏幕上的猫咪除了她熟悉万分的小狸花猫，还多处一只脏兮兮的三色猫，以及两只脏兮兮的田园猫。 这是什么，难道主人在玩新游戏，新游戏里有一大群猫？ 布偶猫惊慌失措，光是一只小狸花猫就让它的生活不再美满了，现在多出一大群猫，它的生活质量岂不是要一落千丈？ 她要去找智者大人！ 正这么想着，却见小狸花猫七拐八拐，跟着前面脏兮兮的三色猫，跑到一个让它倍感熟悉的地方。 它骤然睁大眼睛，这，这不是智者大人的住宅吗！ 果然，没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一只熟悉的缅因猫，那么庞大，那么稳重，那么富有智慧…… 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一只蓝猫，从窗户缝跳进屋子。 布偶猫身躯一震，苏珊！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会出现在人类的屏幕里？ 它忽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难道，它马上会在游戏里看到它自己？ 布偶猫变得焦躁不安。 “咕咕，你怎么了？”小蜜儿注意到布偶猫的情绪变化，而观众们，终于有机会爆发出兴奋的呼喊。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我最期待的环节！” “咕咕不哭，你是最仙的！” 可惜，布偶猫看不懂人类的文字。 观众们略微遗憾地想。 布偶猫也恨自己不懂人类文字，不然它一定要把这个游戏记下来，把一切都告诉智者大人，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布偶猫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它在游戏中看到了自己，虽然略有不同，但确实是自己。 屏幕里的自己！ “喵！” 布偶猫大叫，拱背炸毛，冲屏幕里的自己龇牙咧嘴，心中充满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咕咕，咕咕你怎么了？”小蜜儿惊慌地问，见布偶猫盯着屏幕，有些疑惑，“这只布偶猫，和咕咕好像有点像啊？” 她走近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确实很像，不过还是有点不同。咕咕一定是以为我在外面有别的猫了，所以才这个样子。” 弹幕又炸了，这一回，许多早已潜伏的自媒体，默契一致地截下视频、图片，迅速编写新闻，创作栏目。 又有好素材了！ 小蜜儿对此毫不知情，她安慰一会儿布偶猫，继续游戏，心情却有些沉重。 游戏开头抓她的那个秃顶男人，又出现了，并且抓走了蓝猫的五个孩子。 结合六天前的新闻，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一定要把它们救出来！” 游戏，深入进行，亦进入尾声。 当按出组合键，躲过菜刀，却仍然被划伤右腿，小蜜儿以为一切都完了。 可接下来，人群终于赶来，她也趁机叼起一个玻璃杯，不知第几次爬到楼上，推下玻璃杯—— 一切都和新闻中记叙的一样。 一切却又和新闻完全不一样。 那个一群人神秘的群主，是一只能召唤出手机的猫？ 后期的整起救援事件，都是小狸花猫，也就是主角一手策划的？ 游戏的结尾，三只猫在宠物医院里聊天打屁，故事，也就此落下帷幕。 “这就完了？”小蜜儿茫然，算上死亡读档重玩的时间，她一共也才玩了不到两个小时。 她再三确定，游戏真的结束了，有些不甘心：“三色猫的两只小跟班去哪儿了，蓝猫的孩子都救出来了吗，缅因猫它们后来怎么样了……这些坑都还没填呢。” 看着制作名单，她怅然若失。 直到制作名单结束，新的预告，忽然放出： 沙盒式开放游戏《猫城》，将在近期发布，敬请期待。 小蜜儿一愣，忽然狂喜：原来《猫城·小事》只是《猫城》的排头兵，真正的大头在后面！ 这一天，「云端科技」新游戏《猫城·小事》的消息传遍全网，《猫城》的消息，传遍全球。 第27章 猫男/娘变身器 《猫城·小事》发布后的影响，比苏云预计的要稍大些。 他本以为，这个综合来看，并不算特别出彩的单机手游，最终也只会昙花一现，并不能绽放出什么特别的光彩。 可也许是因为改编自真实事件，蹭了热度，许多人都购买了这款游戏，玩完后啧啧称奇。 这个剧情的脑洞，还真是大。 不过也终究是游戏，放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最终首日销量，1万5。 虽然比《撸猫》逊色很多，但苏云已足够满意。 又六天后…… 距离《猫城·小事》发布已经一周，游戏的热度还没过去，许多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猫城》会是一个怎样的游戏，又会在什么平台发行，发行价格又会是多少。 “我觉得应该还是在手机，前两作都在手机上发行，第三作难道还会突然变换阵地？那就是放着已经占据的阵地不要，又从头打拼了。” “电脑吧，官方已经说了，《猫城》是沙盒式开放游戏，现在的手机能带动？” “不知道这回会不会还是6块钱，云端科技啊，你可长点心吧，总只收这么点钱，能干什么？员工的工资都发不上吧！多收点我们也会买的。” 他们热切地讨论着，习惯性打开《撸猫》，忽然发现，本来弹出《猫城·小事》的推广链接没了—— 难道这周《猫城》就发布了？ 他们心头狂喜，等到界面刷新完，忽然呆住。 不是《猫城》，是《撸猫》dlc。 一只蓝猫，dlc原价5元，首周4元，已购买《猫城·小事》再折扣1元，只要3块钱。 《撸猫》出dlc了！ 得知消息的人都呆住，他们都在等待《猫城》降临，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关头，《撸猫》竟然诈了一回尸。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买买买。 托他们的福，《撸猫》以“《撸猫》出dlc”的新闻，再次登顶热搜榜第一，久久不降。 而这些，终于放弃反复变猫，确定完成第二个新手任务的苏云，却没有太关心这些。 他握着一个猫脸饼一样的道具，对镜子发呆。 猫脸饼便是任务奖励，「猫男娘变身器」，前面黑后面白，自中间一条细线分割，左边一个蓝色按钮，右边一个绿色按钮，整体看上去并不算萌，配色甚至有些辣眼睛。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我就能变成猫娘猫男？”他将信将疑地，按下蓝色按钮。 尾椎骨处忽然传来一阵搔痒，一条猫尾巴从裤子里冒出来，头上也竖起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 苏云看镜子，就连眼睛也变成猫的竖瞳，看上去有点奇异。 “我的人耳朵呢？” 他摸摸脑袋两侧，没了。 好在，变长的头发遮盖了人耳朵处，不掀起侧发，看不出来。 “感觉变帅了。有点妖异的那种帅。”他自语，再次按下蓝色按钮，变回人形。 然后按下绿按钮。 几秒后又连忙再按，面红耳赤，喃喃说道：“不行，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 看见一个猫娘和看见自己变成的猫娘，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 苏云制止了不应有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按下蓝色按钮，看着镜中略显妖异的猫妖型自己，沉思片刻，走去客厅实验。 片刻后，他得出结论，自己的视觉、嗅觉、听觉，都得到较大的提升，就连身体的平衡型，都因为多出一只尾把握平衡，变得比以往强大许多。 “总得来说，就是身体机能的大范围增强。”苏云喃喃。 按下蓝色按钮，再次变回人类，仔细确认，果然如此。 门口又响起猫叫，打开门，不太脏的三色猫，带着一只橘猫站在门口。 “来得这么勤快？”苏云挑挑眉毛，也不在意，让开位置，等二猫进去后，关上房门。 一碗猫粮倒给三色猫，他逗弄光喝水都长得橘橘胖胖的橘猫十几分钟，再次倒出一碗猫粮，喂给橘猫。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埋头苦吃的橘猫，突发奇想：如果变成猫男，是否能听懂，甚至说出猫语？ 作为猫时，听懂、说出猫的语言不稀奇，但作为人时，还能听懂、说出猫语，就非常具有价值。 谁能想到，一个人类，竟然能通过猫咪打听情报？ 苏云想着，进入房间，变身猫男。 隔墙，听到三色猫得意洋洋的声音： “我没有骗你吧？只要老实让这个男人摸十来分钟，就能吃一碗饱饭。” 橘猫沉默，过了一会儿，呐呐说道：“没吃饱。” 滔滔不绝述说自己英明神武的三色猫声音一滞，说不出话。 “一大碗猫粮还吃不饱？”苏云惊讶说道，该说不愧是橘猫吗，身体大，饭量也大。 门外沉寂数秒，三色猫疑惑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这间房子还有其他猫吗？” “我嗅过，应该没有。”橘猫说道。 “那刚才的声音？” 苏云听到这里，已完全确定，猫男形态确实可以既听懂猫语，又说出猫语，取消变身，走出房间。 “我再给你盛一点，等会儿吃完就出去吧。”他说道，也不管两只猫听不听得懂，再次拿出大袋猫粮，在三色猫充满渴望的喵喵叫中，倒进橘猫碗里。 开玩笑，三色猫那么点食量，他一早就摸清楚了，这货现在不过是眼馋，想吃破肚皮——也不看自己的肚子压根还没痊愈。 想到这里，他叹一口气：“既然逃出来了，自己注意一点，别又把伤口弄破，哪天死在外面都没猫知道。” 然而三色猫听不懂人话。 一天，就这样过去。 《撸猫》首个dlc的首日销量，非常惊人，足足有5万套。 许多把期待集中放在《猫城》上的人，并不介意为《撸猫》dlc买单，虽然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并不是很喜欢撸蓝猫。 “《猫城·小事》是开胃菜，《撸猫》dlc是预热，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出《猫城》了！” 有玩家这样分析道。 这一回，无数玩家心痒难耐，不断在网络上寻找，《猫城》的舅舅党在哪里，可不可以透露给他们一点关于《猫城》的信息。 第28章 第三个任务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被人期待的游戏，都避免不了在游戏公司内部有关系的舅舅党。 大众玩家负责热捧，舅舅党负责一边享受玩家的热捧，一边透露自己从游戏公司内部听来的消息。 这种人是禁不绝的，因此万分期待《猫城》的玩家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猫城》也有舅舅党。 可惜，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被他们认为人员极多，水平极高的整个「云端科技」—— 其实就一个人。 也许还能再加一个系统。 苏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等待系统的再次出现。 「下午好，宿主。现在时间，13点整。」 「新手任务3——为进入异世界做好准备： 完成这个任务，并发布三款游戏后，你将获得一次进入异世界的机会。死亡会将你带回地球，请谨慎对待这一机会，并为了尽可能体验异世界的风情，提前做好相关准备：带上除身上衣物外的一件物品。 完成奖励：内服型淬体液x1。 失败惩罚：无。」 苏云看着虚拟界面中的任务，微微发愣。 “就这样？” 他本以为，会是一个与制作游戏相关的任务。 “去异世界，只能带一件物品……这个物品有要求么，比如我带一台相机，是只算相机还是也算相机内的电池？”他问系统。 系统回答：「整体。」 “那我如果带一个背包，是不是背包里的所有东西也算？”苏云兴奋地搓搓手。 系统沉默，似乎是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也有可能是还未考虑过这一可能。 「不算。」系统最终回答。 苏云点头，了然说道：“也就是说，就像我变成猫后却仍然是人的胃口一样，一切还是看你的意思来。” 他也不在意，弱者就是要有弱者的觉悟，现在先无视，啥时候足够强了，再把这个破系统吊起来打。 于是，除了一身衣物，只能带一件物品，这件物品，要带什么呢？ 锋利的刀？ 如果遇到危险，兴许非常有用。 要不干脆淘一把猎枪？如果系统能把子弹也算在内。 就算猎枪不行，一把碳合金弩也是极好的。 到底带什么去异世界，这个问题，他仗着反正还有一个游戏要发布，一思考就是一星期。 一星期后。 《猫城》发布。 此时，玩家经过《撸猫》——《猫城·小事》——《撸猫》dlc的三连发，发现每一次发布中间，都刚好间隔一个星期，因此大胆预言，《猫城》的发布，很可能就在今天。 他们心切等待，不断刷新「云端科技」旗下的游戏，终于在正午12点，刷新出《猫城》！ “《猫城》发布了！”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以无可阻挡之势，攀上热搜榜，不过两个小时，强势登顶，热度指数比《撸猫》dlc时，还要让第二名无奈。 但许多玩家也发现一个问题： 《猫城》，手机电脑双平台发售，购买手机版送电脑版激活码，购买电脑版送手机版激活码。 手机版原价48元，首周折扣价42元，已购买《撸猫》、《猫城·小事》，前者减2元，后者减4元，最低入手价36元。电脑版折扣价42元。 毫无疑问，直接购入手机版最实惠。 但这相比《撸猫》和《猫城·小事》，售价也一下子翻了六倍！ 价格一公布，很多玩家望而却步。 不是他们不想玩，只是这个价格…… 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世界上，还是穷人多。 在这个“玩游戏还要花钱？”的大环境里，愿意为了购买游戏而付出金钱的玩家，本就占比极少。 3块钱、6块钱，数额比较小，咬咬牙也就付了，但36元…… 对工作党而言，可能无所谓，但对没有收入的学生党来说，这很可能是一两天的饭钱，还是伙食极为丰盛的那种。 “「云端科技」膨胀了啊。”有人抱怨，然而立刻有人反驳，这个价格才是单机游戏的正常售价，之前6块钱大甩卖，那是不想吃饭了的做法。 而无论他们怎么讨论，《猫城》销售量大幅低于《撸猫》，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对此，苏云早有非常充足的心理准备。 价格与销量的比例方程，在初高中便已学过，大学更是会精修。 结合游戏行业的市场，他大致能推算出，最终《猫城》的盈利区间—— 如果不出意外。 他打开一个直播网站，这回没有看小蜜儿，而是找了个热度极高的直播间，这个直播间的主播，也在第一时间购入《猫城》，和其他游戏主播一起游玩。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会嗦话的木头」，今天我要给大家直播一款新游戏，诶没错，就是制作出《撸猫》和《猫城·小事》的游戏公司「云端科技」，最新发布的《猫城》，是不是很期待啊？” 相比小蜜儿，会嗦话的木头明显话更多，性格更开朗，也更会调节直播间气氛。 也正是因此，虽然他从不露脸，但人气依然极高，每次直播哪怕在深夜，都会有保底十几万的人观看。 不过这不是苏云观看他直播的原因。 “这就是那个一次通关《猫城·小事》，发现彩蛋的人？” 苏云思忖，听说木头在玩《猫城·小事》时，所有选择和他的真实经历完全一致，也因此触发了他埋下的唯一一个彩蛋： 三色猫的故事。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故事直接告诉给龚楠，而是以彩蛋的形式，植入到游戏中。 众多玩家也由此得知，游戏中为何缅因猫说，三色猫曾伤害了爱它至深的人。 过往由来，结合游戏中的英勇表现，一时之间，这只身上有许多道伤疤的脏兮兮的流浪猫，圈粉无数。 正思忖间，却听木头说道：“「云端科技」之前的两款游戏售价都非常亲民，第三作价格骤然提升六七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骂。 不过我认为不应该骂，要吃饭的嘛，只有赚够了钱，才有更多资金去做更好的游戏。要是它永远只做6块钱的小游戏，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游戏公司，说不定就这样被埋没，甚至过不了几年就解散了。” 他说着，游戏下载安装完毕： “下载好了，进入游戏！” 第29章 看人玩网游哪有自己上好玩 游戏开始后，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开场动画，直接进入主界面。 这并非苏云所想，奈何暂时还无法改变。 “直接创建角色吗？”木头也惊略有惊讶，倒不含糊，快速点击创建角色，同时说道，“我还以为会有一段开场动画呢，毕竟价格突然翻到42。” 他是直接买的电脑版，多出来的6块钱，算是支持「云端科技」。 创建角色，不算麻烦，不过先选一种猫，随后在猫的身上改一改斑纹、毛色之类，倒是还能更改体型，不过只是放大缩小。 对这个，木头没有说什么，有许多游戏也是这样，对制作官方而言，比较方便，对玩家也没什么影响。 他忽然嘿嘿一笑，弹幕纷纷刷起“要来了要来了”，似乎都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苏云不知道，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这个id为木头的主播，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都不像一块木头，他找到一只布偶猫，染染毛色，打理造型，很快，一只丑到灵魂深处的布偶猫诞生。 “观众朋友们，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他问。 弹幕一片“好看好看！”，也有一些人直言“丑死了！” 苏云目瞪口呆，游戏自动提供的布偶猫可是很仙的，这人是怎么做到，把那么仙气的布偶猫弄成这幅德行的？ 木头毫无这方面的自觉，狒狒一样笑了一会儿，面色一正：“好了，不开玩笑。这游戏能联机，还有语音功能，等会儿我要盯着人吓。” “名字的话，就叫「静静」好了。”他打下一行字，不管弹幕吐槽“我想静静”这个陈年烂梗，点下确定，正式进入游戏。 白光笼罩画面，一只猫追着一个翻滚的毛线球，从左跑到右，下方写有一个百分比数字，不断增长。 看得出来，这只猫就是变相的进度条。 待百分比来到100%，猫咪纵身一扑，抓住毛线球，消失在屏幕右方。 白光消散，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熟悉的破旧小巷。 正是《猫城·小事》的开头。 镜头并不是一开始就在猫身上的，它先仰望天空，随后旋转下坠，扫视周围，缓缓加速，最终如一锤定音般，忽然停滞，定在猫咪身后。 还是《猫城·小事》的越肩视角。 系统出现新手提示，帮助玩家快速学会操控猫咪，基本设置都和《猫城·小事》一致，只是部分功能得到了扩展。 “之前玩《猫小》，地图能跑的地方就那么点儿，这回应该能到处乱跑了吧？”木头说着，也不往巷口跑去，直接回身，跑跳、蹭墙，重复尝试几次，顺利爬上围墙。 “真的可以？”木头惊了，游戏的一开始，一般不应该限制玩家行动，让玩家跟着主线，等度过新手期再放任自由吗？ 他却不知道，《猫城》根本没有主线任务，这只是个单纯的沙盒式开放世界，供玩家在里面撒野、社交，怎么开心怎么来。 支线任务倒是不少，如果玩家好奇城内的一些大小事，喜欢解密，可以去做。 而此时，木头站在围墙上，陷入沉思。 “算了不管了，总之我去撒野了。” 他忽然说道，跃下围墙，却从死胡同对面走掉，去体验城市内的点点滴滴。 然后，他震惊了。 可以乞讨，可以买东西（给钱就走），这些《猫城·小事》里就有，不值一提。 但是，这座城市内，几乎所有地方，都可以去！ 他成了一只飞天猫，在各个楼层外飞檐走壁，从这一户人家的阳台，窜上另一户人家卧室的窗边。 室内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有的人家繁杂，有的人家简洁，有的人家看到外面站着一只猫，还会跑过来驱赶、抚摸、喂食…… 除了那些没有人住的空户，没有一户人家布局一样，每一户人家，都是完全独立的设计。 唯一可惜的是，绝大多数房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木头虽然有点小遗憾，但仍然惊异，这种详细程度，就连众多3a游戏都不曾做到，不管是不想还是不能，总之独此一家。 “光是设计这么多不同的家居，美工组都要累到吐血了吧。”他感叹。 观众无不赞同，《猫城》在这方面太真实了，简直到了偏执狂的地步，让人惊叹。 苏云在屏幕外听着，不由苦笑：“不只是吐血，还差点吐到贫血。” 所有场景都是他亲身经历的，那些天光是拖着一条瘸腿满城市乱跑，就让他快累断气，还上蹿下跳，收集各户人家信息—— 回去后逐一修改，打乱顺序，避免和现实一致，产生一些不太美好的事件：比如小偷、强盗通过游戏，掌握某些住户的情况，日后实施偷盗、抢劫。 要是他们被捕，声称自己是通过《猫城》得知的信息，不只是司法机关饶不了他苏云，就连社会舆论都饶不了他，一个不好，就是身败名裂，永世无法翻身。 不管是做游戏还是干什么，总需要充分考虑一种做法的后续影响，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危机降临。 苏云深知此道。 此时，木头还在沉迷喵客信条，爬上爬下，信仰之跃。 “奇怪，我不是开着联网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他突然想到这点，很纳闷，“难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玩？还是我掉线了？” 苏云想了想，发弹幕提醒：“似乎要完成一个任务，才能正式联机。” 为了避免萌新玩家还在适应期就被老玩家花式欺负的情况，他故意将前期强制设定为单机，只有学会大体操作，完成一个证明性质的任务，游戏才能变成联机。 木头注意到苏云的提醒，出声询问，这一回，不等苏云说明，就有观众说出任务名称和领取地点。 已经有其他主播做完这个任务了。 “原来如此，我立刻去做，你们也赶快了，说不定我们能碰上哦？”木头对观众说道，猫不停爪跑向任务地点。 苏云笑了笑，也点开《猫城》。 看人玩网游，哪有亲自上阵好玩。 第30章 我，即是恐惧 苏云登录游戏，也随手创建了一只丑猫开始游戏。 和主播木头不同，木头的丑猫纯粹是极尽所能地丑，他捏的丑猫，乍一看很丑，仔细看很萌，简称丑萌。 进入猫城，他立刻奔向联机任务的npc，不过几分钟，便将任务做完。 几乎同一时间，主播木头说道：“终于完成了，合着还可以打架的啊，那我万一把别人吓坏了，他们会不会追着我捶？” 正这么说着，他的丑猫面前，忽然出现一只丑萌猫。 他一愣，还没来及反应。丑萌猫忽然爆发，几爪子把他挠得血量狂降，随后响起气势汹汹的女声：“你吓到我了，赔钱！” 木头更愣了，这个声音……好好听啊。 弹幕轰然刷爆，无数人要求木头调戏丑萌猫，而这一切，苏云都通过直播，看在眼里。 他放下猫男娘变身器，晃了晃柔软的猫尾巴，满怀恶意地想：“这样他会不会认为我是女的？到时候我突然爆一声粗犷的‘老铁’，不会吓死人吧。” 正在这时，他听到直播里传来几声轻咳，紧接着，木头用清脆如铃的女声，在语音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美女，丑不是我的错，但你歧视我的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而且你也很丑啊，咱们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了。” 弹幕二度爆发： “是木姐姐，我死了！” “木姐姐啊啊啊！！！！！！” “木头木头木！” 他们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刷弹幕，整个屏幕霎时被铺天盖地的弹幕覆盖，看不清视频。 苏云愣住，还有这一手？ 要不是他也在看直播，真要以为面前站着个小姐姐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伪声竟然练得炉火纯青！ 他本不打算再说话，却因此又挑起些许兴趣，多说一句道：“我是丑萌，你是丑，能一样吗？” “丑到极致自然萌，我只是丑，咱们确实不一样。”木头说道，依然是清脆如铃的少女音，相比之下，苏云的声音显得更妩媚。 “嘴皮子还挺利索。”苏云自语。 一句话已说，他懒得再搭话，跳来跳去，爪子不带停，很快把木头打得跪地臣服，磨磨爪子，潇洒离去。 “美女别走啊，你玩得好强，能带带我吗？”木头忙问，他若不问，观众就要给他寄一箱刀片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苏云再次按下绿色按钮，变回人类，故意压低声线，用异常粗犷而辣耳朵的嗓音说道：“老铁，男男授受不亲啊。” 木头呼吸一滞。 弹幕停出一片空白。 男……的？ 不对，对面怎么知道木头是男的？ 木头有些慌张，他还是第一次伪声被认出真身，矢口否认道：“可我是女的呀。” 苏云却不再多说，留下“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的悬念，飘摇而去。 宠物医院的人赶来，把木头的丑猫带进医院，画面一转，丑猫再次活蹦乱跳，只是血量只有及格线水平。 “血槽清空并不会死，只是会跪地求饶，然后送进医院接受治疗么？”木头思忖，已经换回原音。 猫不怎么讲究人类的秩序，街头打架是常事，不过打生打死的较难见到。 苏云考虑到《猫城》的目标氛围，以及相对的真实性，血槽只是给玩家看的直观显示工具，猫与猫打架，只存在发觉打不过后认怂跪地唱征服，不存在见血和你死我活。 不过这只是游戏机制，对玩家而言，这就是击杀，而且是单杀！ 听到木头变回的原音，弹幕不乐意了： “死木头走开，把我的木姐姐还给我！” “连小姐姐的微信都没要到，木头真废材啊。” “游戏高手（自称）惨遭虐杀，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木头看到，不禁笑道：“伪声很伤嗓子的啊。那个小姐姐我让着她呢，不然她打得过我？” 他说着，陷入思考：“不过，她怎么知道我是男的？难道她也在看我的直播？” 正在看木头直播的苏云微微一笑：“你说对了。” 等木头的丑猫走出宠物医院，他立刻从天而降，几爪子刷刷刷清空血槽，留下再次跪地臣服的丑猫，扬长而去。 木头脸色僵硬：“我——吓死我了，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被突然天降的丑萌猫吓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趴下了。 弹幕哈哈大笑： “木头菜啊。” “还说想吓别人呢，被别人吓到当场暴毙，笑死我了！” 木头看着这些弹幕，很是尴尬，清咳两声说道：“意外，这次是意外，我保证等会儿是我吓他，而不是她吓我。” 他信心满满地复活，走出宠物医院，立刻往上望，没看见那只丑萌猫。 “啊，是木头！” 语音里忽然传来惊喜的呼喊，吓木头一跳。 他连忙看去，一只英短快速跑过来，还在大叫：“木头木头你最菜！” 见不是丑萌猫，木头松一口气，笑着说道：“这是哪位观众啊？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吓唬人——” 阴影瞬间将他笼罩，他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后猫爪从天而降。 砰！ 血量猛地下降一截。 这回木头反应过来了，连忙躲闪，急声说道：“英短救我，英短救我！” “我来了！”英短大声道，冲向丑萌猫，可丑萌猫一跃跳到木头的丑猫头顶，几爪子下去，再次打空血槽，迅速跳上墙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我，既是恐惧。”苏云用一种富有磁性的声线说道。 英短呆住，木头这么快，就又跪了？ 会嗦话的木头此刻也嗦不出话，一连三次被完虐，他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木头菜啊！” 弹幕喜闻乐见地说道。 “这家伙……也太强了吧。”木头张张嘴，说出这句话，心中很无奈。 见弹幕一致嘲讽他菜，他忍不住争辩道：“不是我菜，是我被针对了懂吗？她一定也在看我直播，知道我在干什么，说不定也是我的粉丝呢。” 他这么说着，第三次走出宠物医院，小心而谨慎，唯恐不知哪里窜出一只丑萌猫，又三两下把他送回医院。 然而这一回，直到他走了很远，丑萌猫依然没来杀他。 “她怎么不来了？”木头纳闷，却在这时，看到一条弹幕： “小姐姐虐其他主播去了！刚才又有好几个主播惨遭毒手！” “什么？”他愣住，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一种失落。 “怎么就打别人去了呢，只打我多好啊。” 同一时间，小蜜儿双手离开键盘，一脸茫然与懵逼：“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死了？” 第31章 语音里的勾心斗角 还没过半个小时，城市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虐了个遍。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死了？” “是一只猫，一只长得很丑，但又有点丑萌的猫，它突然跳下来，几爪子把我挠死了！” 语音里充满喧嚣，忽然有人大声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组团杀他，干不干！” 这人正是会嗦话的木头，在被杀三次之后，他又被苏云断断续续击杀过好几回，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这让一向自诩为游戏高手的他十分憋屈。 尤其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是个美女，他更憋屈了：我英雄一世，横扫各大游戏，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此语一出，立即有无数人响应： “好！一个人打不过他，一群人还打不过他吗？” “咱们互相报点，谁看到了赶紧大声喊，附近的人应该都听得到。不在这附近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咱们过去了都告诉一下，一定要杀他一百遍！” 众人商议一阵，迅速散开，信心满满： 丑萌猫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整张地图一共能容纳100人，这是什么，这是99打1！ 苏云也信心满满，这群人的计划，他都偷听到了！ 不一会儿，不断有不同区域的人大喊，发现了他的坐标，一群人立刻集结，气势汹汹，势要挫挫苏云的锐气。 “他往中心医院方向去了！” 一个人大喊，其他人立刻过去，却就在这时，有一人大叫一声，愤怒喊道：“谁放的假消息，他明明在我这儿！” “你那儿是哪？”有人问。 那人回答：“中心医院左边一百多米的小巷子上面，我刚准备过去，他就突然跳出来，把我抓死了。” 其他人茫然，他们都没有放假消息啊。 都被苏云杀过好几遍，根本没必要帮苏云脱身。 那放假消息的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记住那个声音，他就是那只丑萌猫！” 众人纷纷答应，苏云乐呵呵地一笑： 声线？我多啊。 他稍微压低点声调，换成另一种声音，继续和那帮人参合，没一会儿，又利用假消息，迅雷不及掩耳击杀一人，蹦跳离去。 其他人又气又无奈，会嗦话的木头更是气得几欲发狂，他就是那个被击杀的人！ “不行啊，他一直混在我们的语音里，人那么多，根本分不清他是谁。”有人无奈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是继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咱们非得一个二个都被他杀到退游戏不可，游戏体验极差！” 众人议论纷纷，却也无奈：要么提高警惕，继续用语音，要么不再相信语音里说的东西。 前者依旧防不胜防，后者则是放弃生机。 “这个人对地图很熟悉，上次我们包夹他，硬是被他跳走了，那个地方我们硬是跳了好几次才跳上去！” 忽然有人突发奇想：“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游戏官方？” 这是个很合理的猜想，游戏刚开服，就如此熟悉地图和机制的人，除了制作游戏的官方，还能有谁？ 其他人都有些信了。 “这样说还真有可能，但官方闲得蛋疼，刚开游戏就虐我们？万一把我们虐得差评退款二连，他还赚什么钱和口碑？” 有人说道，其他人一听也是，游戏公司可是要赚钱的，得罪玩家的事，做了要是被发现，那就得爆死了。 他们又变得将信将疑。 此时苏云一脸懵逼，他还没出声，就有人帮他推锅了？ 真是感动官方好玩家，等会儿多揍两次，让他感受下来自官方的深沉爱意。 帮官方辩解的玩家忽然身体一颤，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 还没缓过神，立刻有人辩驳他的观点：“你这么说不会因为你就是官方吧？敢不敢出来，让我们看看你是什么猫？” “有何不敢？”那人立刻站出来，是一只田园猫，很普通的品种，一看就知道使用的官方自带模型，没有加工。 苏云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说道：“如果是官方，完全可以飞天遁地，隐身加速，全图语音，秒换猫咪，光看模型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这么说着，他又偷偷摸摸跑到另一个人身后。 那人刚纳闷：“奇怪，声音怎么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下一秒，屏幕边缘红光一闪，猫咪血量猛地下降一截，紧接着刷刷刷直降，不过三秒，血槽清空，猫咪跪地，丑萌猫再次消失。 直到这时，那位玩家才停下“啊啊啊”，在众人的询问中，气急败坏说道：他刚刚把我杀了！就是刚才说话那个！” 众人大惊，连忙追问：“就是刚才说官方可以飞天遁地那个？” 被杀玩家肯定，正开始说苏云往哪个方向去了，结果话语还没说完，有一人大叫，被苏云揍趴。 一群人都要崩溃了，这是哪儿来的打架狂，好好一个游戏，硬是玩成了大逃杀，99人逃，1人杀。 要是喜欢玩竞技游戏，直接去玩《嘤雄联萌》、《守望屁股》、《data2》、《绝地科学家》，等等等等一大堆游戏不好吗？为什么要来这里欺负他们？ “感觉稍微有点过火了。”屏幕面前，苏云自语。 他思索片刻，主动以各种方式，如意外般送到别人门口，让他们虐几次泄愤。 七次过后，又一次被围住，一个人正咬牙切齿想上来复仇，忽然有人大叫：“别杀，留着，咱们围住他，在他面前蹦迪！” 说话者是主播木头，他全程被干趴下六七次，都快被干崩溃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能放过？ 其他人一听，恍然大悟：“妙啊，咱们就围而不杀，当面蹦迪！” 见有人不解，他们解释说，这是一种娱乐性质的“羞辱”——说羞辱较过，但一般可以这么理解，总之很解气。 他们嘿嘿笑着围上来，一个二个开始瞎按键位，疯狂抽搐，好像疯魔了一般。 这种蹦迪一般会持续很长时间，没个十几二十分钟，不会消停。 苏云不想等那么长时间。 他叹一口气，开语音说道：“你们不杀我，那我就杀你们了。” 他说完，趁他们还在蹦迪，忽然冲上去，把最前面的，木头的丑猫迅速挠趴下，然后按下变身器，变成猫娘，说一句“拜拜”，关游戏下线。 没人动作，没人说话，聊天频道一片死寂。 “刚才那个是……妹子？” 他们面面相觑，忽然说不出话。 第32章 内服型淬体液 没过多久，这一战被好事者记录下来，以“《猫城》王者，1vs99”为标题，发到网上，一时火热，成为众网友交流的话题。 而作为游戏刚发售，为数不多的视频资料，它也意外吸引了很多渴望竞技的玩家，购买游戏，建立房间，互相挠人。 甚至据说还有一些玩家，有意向组建小队，以《猫城》打比赛，互相厮杀。 这大大出乎苏云的意料，一个本质是社交和放松的开放游戏，怎么就被人当成竞技游戏了呢？ 不过他也蠢蠢欲动，既然有这部分人存在，就说明有这方面的市场。或许他可以增加一个pvp模式，剔除不必要的元素，让玩家与玩家在偌大的地图内作战。 不过目前，也就是想想，天知道最后热衷这么玩的人，会有多少。 《猫城》毕竟不是真正的竞技游戏，没有太多竞技要素。 一天后，《猫城》首日销售二万七千套，很明显地高出苏云预计。 他本以为价格翻了六七倍，首日销量会严重下降，没想到竟然比《猫城·小事》卖得还要好。 或许，这要归功于名气的逐步积累，玩家蓄势已久的期待，以及众多主播无偿的广告。 要知道，有许多玩家，都是看着别人玩，觉得有趣，立刻兴冲冲地打开钱包，购买游玩一气呵成。 “游戏就是这点好，一旦有热度，直播打游戏的人立刻蜂拥而至，甚至不需要出这方面的广告费。”苏云感叹。 up主之于动漫，也是一样的道理。 再看一会儿，他暂时放下这些，相比这些数据和成就，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 “该准备去异世界了，到底带什么好呢？”他喃喃。 这个问题，他想了七天，仍然没有一个最优的答案。 天知道他会去什么异世界，系统也不肯跟他透底，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作出决定—— 带刀等危险武器，万一穿越到一个非常法制的世界，恐怕立刻就要被以危害社会安全罪抓起来，随即发现他不但带刀，还没有身份信息，玩完。 可若是不带刀，万一穿越到比较危险的荒凉世界，不管是面对人还是面对动物，没有一把杀伤力强的武器，恐怕难以自保。 苏云很为难，真的很为难。 “难办啊。”他感叹一声，目光不经意掠过猫男娘变身器，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系统，我可以变成猫男后，不带变身器吗？” 别问他为什么不变猫娘，漂亮是漂亮，但红颜是祸水，祸人也祸己啊。 系统回答：「可以，但变身效果会消除。」 这下就很无奈了。 “是带刀，还是带变身器？”他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他想带一把枪，可惜一来没门路，有门路也容易被社区送温暖，二来系统非常坑人，枪也算弹匣，但不算里面的子弹。 刀的好处坏处都充分了解，变身器相对而言，则比较微妙。 它的效果不如刀明显，只是大幅增强自己许多方面的素质，真遇到危险，未必能转危为安。 苏云低头沉思许久。 最终，他抬起头：“那就带变身器吧。” 刀确实很强，但变身器在手，就相当于有人、猫男、猫娘，三重身份。 只要不一开场就遇到很棘手的事件，三重身份能带来的收益，比一把刀更大。 「新手任务3——为进入异世界做好准备，完成。 获得任务奖励：内服型淬体液x1。」 「已完成3个任务，已发行3款游戏，获得一次前往异世界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暂时不用。” 苏云拒绝，拿起手中的「内服型淬体液」，查看说明： 「内服型淬体液： 普通的淬体液，无需医嘱也能服用，服用后能淬炼身体，清除杂质。建议与止痛药一同服用。」 苏云盯着最后一行字，陷入沉默。 这是不是意味着，内服型淬体液，比纳米治疗仪要更痛？ 犹豫半晌，他打开药品柜，服用几颗止痛药，吞下淬体液。 一秒，两秒…… 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系统唬我？”苏云疑惑。 “啊！” 他下意识痛呼，还未能吸气，立刻失去力气，咚的一声跌到地上，面色狰狞而僵硬，躯体抽搐都不能。 那疼痛仿佛发自细胞，深入灵魂，骨肉血如同被逐渐剥离，隔膜消融，脏腑瓦解。 他浑身皮肤血丝涨红，像被强撑破，从细小的毛孔，挤出丝丝染血的污秽，但更多的污秽，都汇聚到肠道，以更正常的方式，排向体外。 苏云的哀嚎不过响了一声，接下来便连痛呼都不能。 超越人类极限的剧痛侵蚀他的身心，大脑自我保护的昏迷措施却失了灵，他痛得几欲抓毁捏碎每一处血肉，掐断泯灭每一根神经，一死以谢天下—— 但他做不到。 他连哀嚎都做不到，何况自杀？ 体内炽热如火，好像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所幸，止痛药逐渐发挥作用，痛苦缓解，让他狰狞的面孔稍稍安定。 半小时后。 一个泥人缓缓站起，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污垢，不由苦笑：这衣服没法要了。 是他思考不周，竟然没想到，淬炼身体，排除污秽，污秽也会通过毛孔，排出体外——天知道那么细小的毛孔，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排出如此之多的污秽的。 苏云摇摇头，刚欲清洗掉一身污泥，忽然脸色一变，急忙冲进厕所。 浊臭冲天。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从厕所出来，污秽排除，污泥洗尽，整个人焕然一新。 本来稍显瘦弱的身体，壮实些许，体内力量充盈，好像一只手能捏死两只鹅。 不过对他而言，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右腿的刀伤，终于彻底好了。 这伤跟了他大半个月，导致他无论是人形还是猫形，总是一瘸一拐，非常不便。 而现在，也许淬体的原理，是激发细胞活性，因此使伤口快速治愈——他终于不用拖着一条伤腿，满世界乱蹦跶了。 再确认一遍自身状态无误，苏云说道： “系统，前往异世界！” 「正在准备前往异世界，请宿主耐心等待。99秒，98秒，97秒……」 100秒后，倒计时归零，简洁的房间中，苏云忽然消失不见。 第33章 死海冰棺 冰凝结的星球，万物死寂。 烈阳悬挂于天幕之上，却丝毫不能将寒冰融化分毫，眼看寒冰不断增厚，终有一天，将要冻结太阳。 这片足以将人心也冻死的冰海之中，却不时有异色的阴影晃过，仿佛有生物在这坚冰中游动。 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逐渐汇聚，盯着冰海之上，悬空的岛屿…… 活着的生灵！ 岛屿上，一群人类分工有序，极为忙碌。 “快点，死之冰要接近了！” “一定要在死之冰接触岛屿前，造好浮空桥和新岛屿，把桥毁掉！” 他们神色紧张，努力施展魔法，凝结能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桥梁，不时瞟一眼岛屿下，不过三米之差的寒冰，精神为之一颤。 “大概还有三天，三天后，如果我们还不能离开，人类就可能灭绝了。”一个威严的老人低沉说道。 其他人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老人说的可能不是假话。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就是这颗星球上，仅存的人类了。 突然有人手指东方，惊慌地大喊道：“长老，你看，那边的冰海上漂来了什么东西！” 老人望去，凝目审视，不禁露出惊疑之色。 那是一具冰棺，从冰海上漂来，一路浮沉，直指他们的浮空岛。 冰海上竟然漂来一具冰棺？ 莫说是冰棺，除了那些冰与尸体与怨灵的结合产物，他们从未见过，这连星球也彻底冻结的寒冰之上，竟然还有其他东西。 只见冰棺在冰海上浮沉飘荡，仿佛那不是固体的冰海，而是液体的大海，非常怪异，也让人非常熟悉。 “会不会是新型的冰兽？”有人问，神色紧张。 冰兽，便是此刻汇聚在他们浮空岛下的阴影，它们一直在等待冰海接触浮空岛，而后纵享盛宴。 这些年来，冰兽的种类愈发繁多，手段花样层出不穷，让他们损伤惨重。 一听到这种可能，许多人立刻停下手头工作，对准冰棺，凝聚魔法，紧张至极。 一旦情况有任何不对，他们将立刻发动攻击。 冰海上飘摇的冰棺，并不透明，没有人能看清，里面藏匿有什么东西。 老人低声念诵一段咒语，橙色光点汇聚，凝入双目，这才稍微看清一点，冰棺内部的景象—— 一道朦胧人影。 “人？”他惊疑不定。 他人听到，顿时哗然：“人？什么，冰棺里有人？” “长老，你是不是看错了？”有人质疑，冰棺中怎么会有人？ 中座周知，但凡活着的生灵，只要一接触到那片冰海，立刻就会被侵蚀致死，化作吞噬生灵的冰兽，在冰海下肆意遨游，等待海面接近每一座浮空岛。 “难道是人型的冰兽？”老人皱紧眉头，犹豫不定。 在仅存的所有人的认知中，冰海，是容不下生灵的。 就在他们的犹豫中，冰棺似随波逐流，却又目标坚定，离他们的浮空岛，越来越近了。 “长老。” 众人都望着老人，等待他的命令。 “再等等，冰棺上似乎有字。”老人咬牙，瞪圆深陷进去的眼睛，努力想从冰棺之上，看出点什么。 也许，这是新型的冰兽。 也许，这是生灵的奇迹。 生灵也可以在冰海遨游！ 冰棺如他所愿，更近了。 “长老！”众人急了，这是前所未见的情况，要是真出现什么问题，人类就彻底灭绝了！ “再等等……”老人重复道，死盯着冰棺，终于在双方相距仅有十来米时，看清上面的文字。 「火焰还未熄灭。」 “火焰还未熄灭……”老人咀嚼这几个字，望向天幕上悬挂的太阳。 “火焰还未熄灭！” 他再次望向冰棺，终于下令：“施展魔法，把冰棺捞上来！” “什么？”众人大惊，怎么也想不到，老人竟然会下这个命令。 “听命！捞上来，这是命令！”老人加重语气。 许多人不知所措，有人咬牙，率先施展魔法，大声喊道：“都帮忙！” 众人缓缓齐心施展魔法，很快，极近的冰棺被他们隔空抬起，却没有放到地上。 死之冰一旦接触物体，立刻会将其冻结。 倘若冰棺有问题，一旦放到地上，他们这最后一支人类，便会全军覆没。 老人走过去，更近距离观察冰棺，冰棺上除了那句“火焰还未熄灭”，还有一行小字： “请投一枚复活币。”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开盖！”老人沉思再三，下令说道。 另一批人施展魔法，隔空打开棺盖。 逼人的寒气，如爆发一般飘散，浓郁的白色让人看不见踪影。 直到一分钟过去，寒气散去，众人才终于能看清冰棺中的存在。 当看到的那一刻，他们瞳孔骤然收缩，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呛得维持不住魔法，力量失衡，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冰棺倾倒，坠地。 “完了！” 所有人都如此想，一瞬间万念俱灰。 乒。 一声清脆的轻响，冰棺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一般，急速将他们连地带人冻结，而是砰然破碎，瞬间碎成满地冰粒，再蒸发成白雾寒气，缓缓消失。 直到看见这一幕，才有人觉得，这轮悬挂于天幕的太阳，似乎还没有失去作用。 风忽然兴起，老人释放魔法，紧急驱散了白雾，看到众人没事，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向地上，就在冰棺破碎的一刻，一道人影，也随之摔到地上，直到现在，才能让他们窥见真形。 “是一个人类？”众人先是一惊，随后半忧半喜，也不知道这个在冰海中飘摇，沉睡于冰棺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会给他们带来何种信息。 “也许我们不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有人这样说道。 “说不定其他人类已经掌握了在死之冰中生存的办法！”有人极为亢奋。 “肃静！”老人喝道，众人立刻鸦雀无声。 老人面色深沉，紧盯地上的人，就在刚才，只有他才听到，那个人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唔……” 苏云缓缓睁开眼睛。 第34章 太阳是天幕上的一块暖玉 入眼，是一片蔚蓝的天，以及一个炽热的太阳。 他坐起身，首先确定自己在地上，其次确定，系统把他丢进了人堆里，现在他正在被当做珍稀动物一般围观。 “还好我没有先变身再穿越，不然就不只是围观这么简单了。”他暗自庆幸。 “把他带走！”老人忽然大喝。 其他人立刻上前，不给苏云反抗的机会，直接用魔法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强行抬走。 苏云一脸懵逼：“不是吧，刚来就这么危险？” 和变成猫后听得懂猫语一样，现在忽然穿越到异世界，他也能听懂这个世界人类的语言，并且应该能够说—— “你们要干什么？”他问。 “闭嘴！”抬他的人喝道。 看来确实能够说。 苏云很蛋疼，也很憋屈，这破系统能不能不要总是搞事，当初刚变猫就差点被挠一爪子，现在刚穿越，立刻就要被关进小黑屋？ 还好，他最终没有被关进小黑屋，而是被丢进一个一看就相对高级的帐篷—— 纵观其它帐篷，都是一层薄布，只有这个帐篷，更加厚实保暖。 苏云仍然是被禁锢状态，帐篷内留下两人，专门用魔法禁锢他。 不一会儿，一个老人进入帐篷，两人立刻行礼，大声说道：“长老好！” 老人挥挥手：“同志们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类之存亡奋斗！” 两人大声说道，腰板挺得笔直。 苏云更加懵逼，人类之存亡？这个异世界有人类没啥，但竟然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他忽然心有所悟，也许系统让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他拯救人类。 “嗯，你们先出去吧。”老人点头说道，见两人有所犹豫，补充说道：“我虽然老了，但实力尚存。现在全人类都需要你们的力量，赶快出去，用你们的力量，塑造人类登顶天幕的台阶！” “是！”二人不再犹豫，再次行礼后，快速冲出帐篷。 此时，苏云已经被老人的话弄得大脑恍惚。 登顶天幕的台阶？ 难道是爆发了全球核战，地面已经不能再生存，人类把生存的希望，投向外太空？ 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古朴装扮，并且似乎会释放……魔法？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身体一松，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魔法统统消除。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老人问。 “有，这里是哪里？”苏云立即问。 “这里是罗米亚，人类最后的阵地——不过见到你，似乎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类幸存。”老人说道，语气复杂，其中有欣慰。 至少，他们不是孤军奋战了。 “人类最后的希望”这个负担，真的很重啊，重到他们喘不过气。 苏云端详眼前的老人，较典型的西方面貌，一头不算长的白发，满脸透露着沧桑的皱纹，还有一双仿佛智慧可填满深渊之海的海蓝色眼睛。 “你们会魔法？”他问。 “你不会吗？”老人惊讶，魔法在这个现在被冰封的世界，可是无论哪个种族，都会使用的能力。 “不会。”苏云很坦诚，也很热忱，他眼馋魔法十几年了，仅次于修真。 “你们以前在哪里生存？我是指寒冰席卷整个星球之前。”老人问。 “我？我在东方啊。”苏云说道。 “东方……原来如此，你是从世界的另一边，远东之地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啊。看来神秘的东方力量已经找到了抵消死之冰作用的方法。” 老人有些感叹，又有些奇怪，问道：“不过你的冰棺上，为何刻着我们西方世界的文字？” “啊？”苏云更茫然了。 他本来就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只零零星星听这些人说，他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寒冰席卷了全球…… 现在老人突然问他这个，他连冰棺是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你能先跟我解释一下吗，前因后果之类，抱歉，我现在有点搞不清状况。”苏云说道。 老人点头：“理解，你横渡冰海，刚从冰棺的沉睡中醒来，记忆不清是正常现象。” 老人说得理所当然，苏云却听得毛骨悚然，合着他是躺在棺材里穿越过来的？ 系统这绝对是在咒他死吧！ 他心里一万句pmm非常想讲。 老人不知道这些，见苏云震惊，也以为是没能回忆起记忆的影响，不以为意，缓缓解释过往曾经： “15年前，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入南极，击破数千米坚冰，令全世界颤动的海啸，爆发了。 可海啸爆发的不是汹涌潮水，而是冰。 仿佛是从陨石中带来的神秘力量，森然寒冰以它为中心，极速扩散，冻结了海水，也冻结了海中的万物—— 不只是海，就连陆地之上，也被这如潮水的寒冰所覆盖。 寒冰由南向北，冻结天地万物，到最后，整颗星球，都变成了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寒冰。 就连猛烈而炽热的阳光，都无法将之融化分毫。 寒冰冻结了全球，却仍然不断增长。 它不断升高，追逐逃离地面的生灵，也追逐高高在上的太阳。 所幸，它随着高度的增加，增长速度，缓缓减慢。 太阳，终究不是那么好敌对的。 和其他种族一样，人类也在追逐太阳，逃离寒冰。 相传，太阳是挂在天幕上的一颗暖玉，照耀世间。 倘若从天幕上取下它，说不定，便能化解星球遭遇的这场大危机。” 苏云许久才从老人讲述的故事中回神。 “一颗神秘陨石，导致全球冻结？” 他感到匪夷所思。 尤其老人说，天幕上悬挂着暖玉，神特么太阳是一块暖玉，有谁见过核心温度几千万度，整体体积塞几十几百个居住星球也不够塞牙缝的暖玉？ 暂时无视苏云的震惊与不信任，老人继续述说，这一回，是关于苏云的冰棺：“你躺在一个冰棺里，横渡冰海，直指我们罗米亚，我们把你捞上来，结果冰棺触地便破碎，化作寒雾消散，留下你很快苏醒。” “在你的冰棺上，一共写有两句话。一句是，「火焰还未熄灭。」一句是，「请投一枚复活币。」” 老人望着苏云，提出问题：“第一句我知道，但第二句，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苏云面色僵硬，还能是什么意思，投币复活呗！ 第35章 循环上升 对穿越到的这个世界，苏云有了大致的了解。 过去那些辉煌，老人没与他说，他有心询问，老人也只沉沉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拒绝多言。 “走吧，人类还需要我。”老人说道，起身走向帐帘，“也需要你。” “可我不会魔法。”苏云说道。 他不仅不会魔法，还不会道法，就连科技造物，也不懂得如何快速而有效的生产。 “你可以学。”老人扔给苏云一本厚重到可以当砖头砸人的书，书名：《魔法自学指南》。 “如果实在想不起来过去的经历也没关系，你就当我们的一个劳动力。不过，注意，会死人的。”老人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有些阴恻恻，掀开帐帘，前往第一线。 苏云看看手中的《魔法自学指南》，再看依旧轻微飘荡的帐帘，一时沉默。 “也不知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放心。”他心道，随手翻开书本，快速浏览，不求甚解。 《魔法自学指南》是一本很有趣的书籍，它开头尽是各大流派的入门魔法，通篇却没有多少精深的奥秘。 “魔法的入门惯例是冥想啊。”浏览完后，苏云喃喃。 修真好像也是一样。 他简单回忆一遍全书的框架，制定好计划，依照书上的姿势坐下，闭上双眼。 冥想是一门说高深不高深，说不高深却高深的学问。 光是它的首要要求：放空思想。能做到的人就寥寥无几。 而在放空思想后，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以太，相对的简单很多。 苏云花了不少的时间，静坐着，越是努力想放空思想，越是不能进入状态。 他知道，这很正常，强行追求放空思想，是一种刻意，不自然。 “有点难办。”他睁开双眼，再次浏览书籍，一边看，一边想一些事情，心情逐渐宁静。 片刻后，他合上书本，再次尝试，却依然没能冥想。 这次不是卡在放空思想上，而是卡在感受以太。 苏云睁眼沉思片刻，暗中按下变身器的蓝色按钮，头发稍微变长，长出一对猫耳，股后也冒出一只尾巴。 “猫男形态能大幅增强感知能力，希望能有帮助。”他自语，再次闭上双眼。 十来秒后，空气中的以太，被牵动了。 同一时间，帐篷外的老人精神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账内，苏云的位置。 “这个东方的人类果然不简单，竟然可以变成类人形的猫妖，并且迅速进入冥想！” 他精神有些恍惚，自己当初成功冥想，花了多长时间来着？ 三天？五天？七天？ 还是半个月？ 而躺在冰棺内，跨越冰海而来的苏云，不过大半个小时，便成功冥想。 其中差距，令人叹服。 “长老，怎么了吗？”有人注意到老人神色的异常，不禁出声问道。 老人做出禁声的手势，摇了摇头。 此时，账内的以太如丝如缕，被苏云用精神牵扯，拉入体内。 然而刚刚放松精神，以太却又再度弥散，只有极少数暂留在体内，逐渐融为身体的固有部分。 “果然很麻烦啊。”用着书上所写的方法，他如此想。 每一次只能牵动极少数以太，这极少数以太，又只有极少数会停留在体内，化作他的魔力。 “周围的以太太稀薄了。”他心神微动，退出冥想状态，睁开双眼，眼眸中有些许困扰。 照这个状态修行下去，光是入魔法师的门，成为一个魔法学徒，都要花费起码一年时间。 很明显，这个世界，这个罗米亚面临的形势，不会给他一年时间。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可以快速变强，或者……快速借力。” 他再次翻开《魔法自学指南》，凭着印象，找到一些流派的魔法。 那些流派非常有意思，他们比起储备魔力释放魔法，更善于调动周围空间的魔力，甚至其他人的魔力，释放自己的魔法。 虽然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要消耗许多魔力，以苏云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但既然有这种方法，自然也有更进一步的方法。 将诸多借力、省力的魔法大致看懂，苏云打心底想说句实话： 比起修行魔法，还是学编程更难。 起码入门是如此。 “可惜，蓝星上应该没法用魔法。这颗星球倒是被以太能量笼罩，魔法才是正道。” 想到帐外众人正在做的，塑造通天桥、构建浮空岛，他不由叹口气。 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重力是多少，普朗克常量是多少，光的传播速度几何……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起身走向帐帘。 闭门造车不如言传身教，眼下外面的所有人都在忙着释放魔法，他兴许可以从中窥见一点技巧。 要知道，教科书上，往往只讲主流，一些技巧经验，皆需自己亲身使用后，才有可能知道。 掀开帐帘，老人就站在门口。 苏云愣了一下，长老不是说去忙工作去了吗？ “修行得怎么样了？”老人问。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一年也不能成为有效战力。”苏云坦言，想从老人手中得到捷径、方法。 “一年太久了。”老人皱眉，看一眼忙于施法，面色苍白的众人，对苏云无奈说道，“现在没法修行很正常，空气中的以太都被他们拿来建桥造岛了，能让你吸收的，非常稀薄。” “原来如此。”苏云恍然。 也就是说，等眼下的危机过去，他才有可能从容地汲取以太，增强魔力。 “我想看看他们是如何使用魔法的，看能不能给我带来启发。”他说道。 “可以。”老人点头，补充一句，“不要惊扰他们。” 苏云答应，走到一些人附近，观察他们施展魔法。 只见这些人一刻也不停歇地念诵咒语，操控以太，凝结出一段又一段道路，不断追加，不断融合，使之成为一条通往上空的道路。 以太并不是主料，更像是粘合剂，他们一边建桥，一边拆除浮空岛的边边角角，将大量泥土混合极少量的以太，凝固成型。 “一边拆一边建，这座浮空岛就是这样，从地面一路造上来的？”苏云猜想，不禁愕然。 第36章 且随热风前行 罗米亚的升天方式大大超乎了苏云的想像，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所有人都在天空上了，哪来的土地不断往上造？ “在平时，我们会专门派一部分人，负责截留空气中的沙尘，用作泥土。”老人走到苏云身边，声音温和，“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那部分人也全力开始造桥，马上还要造岛。” “距离冰海触及浮空岛，还有多久？”苏云问。 老人叹道：“最多三天。” “三天……”苏云眉头微皱，略为费解，“只要三天，你们就能造好桥和岛？” “岛其实用现在这座就可以，只需要缓慢挪上去。”老人解释道，“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泥土损失，我们需要时刻戒备，补充缺漏，以免整体崩塌。” 他说着，再次叹气：“曾经我们经验不足，损失了很多泥土，不然不至于如此窘迫。” “窘迫？” 苏云环视浮空岛，虽然不能说大，但也不算太小，至少在几十个人住，还是绰绰有余。 “很窘迫了。”老人看出苏云的意思，说道，“我们距离天幕还有很远，每次上升浮空岛，都要损失一部分泥土，这部分泥土单凭截留风中沙尘，根本不够。 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在抵达天幕之前，便彻底失去立足之地，不得不面临冰海的恐惧。” 老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苏云。 苏云明白，这位罗米亚长老跟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和他躺在冰棺内漂洋过海有关。 他也想将那份技术授予老人，但很遗憾，那是系统给他的入场方式，他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弄出能够在冰海上浮沉的冰—— 说到底，能在冰海中浮沉是几个意思？明明是固体的冰，却不但有所谓冰兽，能够在其中遨游，连一具冰棺都可以在其中沉浮，飘摇，仿佛那不是固体的冰，而是液体的水。 他难以想象，在冰中沉浮、遨游的场景。 “以前有试验过，除了土地的其他东西吗？比如冰，甚至风。”苏云问道。 “风？风怎么让我们的居住地上升？”老人很惊讶，他隐约感觉，自己会从苏云这里听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你们的飞行魔法，是操纵以太，让将局部空气固定，自己和固定的空气黏着，如此反复，进而飞行。”苏云说道，这是他看到《魔法自学指南》上的飞行魔法后，理解的原理。 形象来说，就像一个叫“猴子爬山”折纸游戏，或者攀岩，都是先找一个固定点，然后继续找下一个固定点。 老人点头，飞行魔法的原理，确实是这样，他们等会儿搬运浮空岛用到方法的原理，也是如此。 “为什么你们不考虑一下，用以太卷起风，利用风飞翔呢？”苏云问。 “强大到能飞起一个人的风，还需要持续运作，这需要极为庞大的魔力消耗，比固定空气多许多。”老人说道，有些失望。 他原以为，苏云张口，必然有惊世骇俗之言语。没想到，只是一些满罐子不荡半罐子荡的无知言论。 “人本身就不是飞行类动物，光想靠风直接吹起人类，当然需要很多风力。”苏云说道，进而询问，“为什么你们没有想过，为自己装上‘一双翅膀’？” “一双翅膀？”老人一愣，心中的失望逐渐消失。 “确切说，光凭一双翅膀，人类仍然无法飞起来。人和鸟的骨骼构造不同，肌体构造也不同，只是一双类似的翅膀，并不足以飞行。” “那应该怎么办？”老人忙问，情绪有些激动。 他似乎……窥见了真理的门缝！ “你知道空气的一部分性质吗？比如热气上升，冷气下沉。”苏云问。 老人有一丝明悟：“你是说——” “如果我们造一个轻薄、结实而密闭的大球，将热气装起来，热气会上升，当它的升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飞行，不断上升……” 苏云轻描淡写地说着，老人却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逐渐张开，看得苏云十分担心，甚至想伸手把下巴扶上。 “苏云先生。” 老人深吸一口气，握住苏云的双手，情绪十分激动地大声说道：“火焰还未熄灭，我自以为理解了它的含义，却知道现在才知道，之前我什么也不理解！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火是热的，能产生热气，热气上升，上升便能把我们带到天幕！只要火焰还未熄灭，热气就不会断绝，我们就能不断上升，直到摘下天幕上的那块暖玉！” 他说完，忽然又有些困惑：“但我还是不太明白，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苏云嘴角一抽，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想回答。 总感觉系统在暗示他，他已经在蹦极坠崖时死了，是系统给了他一枚复活币，把他复活……潜意思就是，我让你复活了，你得给我效力。 他轻咳两声说道：“总之，只要我们能做出热气球，然后能让热气带动它飞起来，我们也就能一路飞升，尽快抵达天幕。” 他把最后半句留在心里：“如果有天幕的话。” 最大的可能，莫过于热气球飞到极限高度，仍然远远够不着太阳。 毕竟，那玩意距离居住行星，实在是太遥远，太遥远了。 “苏云先生，您真是个天才，是人类的救世主！”老人激动到浑身颤抖，多少年了，他终于看到从天幕上摘下太阳的希望，在与苏云相遇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能活着看到世界恢复和平的可能。 “您别这样说，我担当不起。”苏云连连摇头。 看老人仿佛发现世间最后的希望的样子，要是到最后热气球没能带他们摘下天幕的太阳，也不知老人绝望之下，会不会把他手撕掉。 想到那一场景，他忧心忡忡，总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很大的坑。 想了想，苏云说道：“不过，制作热气球不急于一时，也非一时能制作好。眼下，还请长老继续带领罗米亚，建桥造岛，脱离危险。” 他说着，看向周围忙于施法的—— 所有人都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连手中的魔法都忘记施展。 苏云眼角一跳。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施法啊，冰海快要漫上来了啊！ 第37章 工作效率下降了 老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也很快发现了周围施法的停止。 “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施法！” 于是众人继续咏唱咒语，施展魔法，只是无论是谁都能明显看出，他们相比之前，不再那么专心致志，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脸上露出激动和迷之微笑。 苏云心情微妙，诚然，他说出可以用热气球带领大家飞的本意是好的，这件事之后造成的影响可能也是好的，但就目前而言，反而拉低了众人的工作效率。 老人说罗米亚勉强能赶在冰海触及浮空岛前升到更上空，现在看来，有点悬。 不只是苏云意识到这个问题，老人也清晰意识到。 他很无奈，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苏云和他的对话，得知了这么一种能够快速升空抵达天幕的可能，心情正是激动万分的时候，想让他们暂时忘却热气球，全副身心投入到施法工作中，非常难。 但好在，难归难，总归有解决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根短小而粗糙的法杖——说是法杖，看上去只不过是一根扭曲的枯枝上镶了一颗普通的石头，低声念诵咒语，半晌后说道： “都放开精神戒备，我要让你们暂时忘却热气球，直到我们暂时安全，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时，再让你们恢复记忆。” 苏云听到心中一惊，清除记忆？ 这种事情不可能答应吧！ 然而，众人却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纷纷答应下来，暂时停止施法，放开精神，任由老人清除记忆。 时间宝贵，老人也不客气，立即释放出魔法，面色同时苍白了三分，重重喘一口气，身形摇晃些许，颓然放下法杖：“好了。” 一道光，从他的法杖顶端凝聚，纯白而宁静。 它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忽然化作几十条光线，投向四方众人脑海，不过几秒，遁入脑海，无影无踪。 苏云看着已然消失不见的白光，一阵心悸。 他感知的到，这白光中隐隐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能够瞒过他的大脑，伪造一些假象。 “很明显的魔法，即使不听咒语，在光芒中，便已把一切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周围众人的眼中都浮现茫然，持续十几秒，终于恢复清明。 清明之后，是一丝疑惑，彼此相望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施法？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施法！”老人喝道。 众人仿佛得到命令的计算机，立刻开始执行命令，罗米亚再次恢复高效的秩序，相信不出三天，人类就能从死神手中夺回性命。 “真是非常恐怖的魔法。”苏云由衷说道。 能够篡改他人记忆，哪怕必须要经过他人同意，也非常让人畏惧。 没有人希望自己生活在虚假的记忆之中，一如没有人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中，未曾渴望飞翔。 “只是一个中等难度的魔法罢了，必须要经过对方的同意，而已对方能够知道，你将会屏蔽他的那一部分记忆，而且消耗会非常大。”老人面色苍白地说道，把法杖拉伸一截，当拐杖用，拄着法杖走向帐篷。 “如果不是不用不行，我根本不会使用。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你想干什么，自己看着办吧。” 苏云目送他离去，将目光重新挪回众人身上。 这些施法的人，都是他的魔法教材，能够让他知道，自己哪方面理解有微小的偏差，哪方面可以做出更优质的改进。 毕竟，修行魔法需要时间，很明显，他最缺少时间。 光用肉眼看没有太多功用，毕竟肉眼看不出以太在体内的运转回路。 苏云以冥想的姿势坐下，闭上双眼。 之前在出帐篷前，他把自己变回人类，希望冥想成功一次后，即使以人类之身，也能成功冥想。 然而，世事总是不如人所愿。 他盘坐好几分钟，仍未进入状态。 “这人在干什么，冥想吗？”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施法之余，小声议论。 “好像是冥想，但没有成功。” “废话，一个刚来的人，怎么可能学会冥想？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正常都应该在幽静的密室里！”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混杂在周围的杂音中，不会被苏云听到。 然而，或许是因为淬体液对身体进行过淬炼的原因，他的听力，稍稍有那么一点好。 他无视众人的议论，思忖片刻，心中略微无奈：看来短期内要想成功冥想，只能依靠变身猫男形态。 希望这些人不要太过惊奇。 苏云按下蓝色按钮，无视众人惊异至极的神情，再度闭目冥想。 众人却再一次不平静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人，突然长出了一双猫耳朵，多出一条猫尾巴？ 有眼尖的人还注意到，不止如此，苏云就连双眸，都在闭上的前一瞬间，变成了典型的兽类瞳孔！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忍不住惊慌了。 施法再次停下。 一些人立刻对苏云严加戒备，还有人慌忙跑向老人的帐篷，想把老人喊出来，应对现在的情况。 不一会儿，老人气急败坏地跑出来：“又怎么了？” 他可没有多余的魔力，去再释放一次记忆屏蔽魔法了！ “长老，你看！” 众人指向猫尾巴猫耳朵的苏云。 老人顺着方向望去，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没事，苏云先生从东方来，有一些不为我们西方所知的神秘能力，这只是他能力的一种，不足为奇。” 他狠狠强调“不足为奇”四个字，深怕众人把注意力重心放在苏云身上，不可抵抗地懈怠工作。 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要是三天内还不能飞高一点，人类——起码西方人类，就要全军覆没了。 苏云睁开眼眸：“各位，可以安心施法吗？我无意打扰各位，只是不进入这种状态，就很难成功冥想。” 老人也说道：“别看了，苏云先生是贵客，是从东方世界来拯救我们的。大家赶快施法造好桥，等会儿再移动浮空岛，一刻也不要停。不要忘了，冰海就在我们身下3米多一点！” 闻言，众人神色一凛，终于不再过度关注猫男形态的苏云，全副精力集中在施法造桥上。 第38章 吉祥物 苏云松一口气，这样一来，终于可以观测这些人施法时以太的流动方式了。 然而老人却对他说道：“你最好还是到帐篷内来，魔法方面，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你现在在这里，他们的心都在你身上。” 苏云看向众人，如老人所言，虽然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施法工作，但仍然会不定时将目光瞥向他。 一个猫男，出现在一堆正常人类里，总是会过度引人瞩目的。 “好的。”苏云也不争取，眼下看来，他在这里，对众人造成的影响，确实弊大于利—— “别啊长老，就让他在这儿吧，他的猫耳朵好好看，没事儿看两眼总是好的。” 有人连忙说道，是个妹子，金色中短发稍显干枯，脸上有一些小雀斑，身穿的不过普通布衣，总体而言，是个较为可爱的妹子。 “是啊是啊，其实他在这里，很能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的！我们只是在比较疲惫，需要放松的时候才看看他，是分得清轻重的。” 金发妹子一说话，另外好几个妹子立即附和，看苏云，确切说看他耳朵和尾巴的眼里，都冒着星星。 大家都是在半空中飘荡十几年的孤独人类，有多久没有见过除人类以外的物种了？ 飞鸟除外，总有飞鸟非常精明，时不时趁他们不注意过来偷点吃的，偷完就跑，抓也抓不住，大家都恨死它们了。 “这——”老人犹豫，看苏云提高工作效率？ 没事瞟两眼，确定不是在降低工作效率，而是在提高？ 他是不信的。 “真的，我感觉我施法都快了不少！不信长老你看！”金短发雀斑妹子说道，施展魔法，似乎，好像，可能，确实，比以前快上一丢丢。 老人沉默，他又没有计时道具，就算有，这么细微的差别，也很难统计出来。 其他妹子也照搬法子，据她们自己所言，不但施法稍稍快了一点点，而且感觉更愉快了。 很快，也有男性犹豫着附和，同时也在飞速施展魔法。 即便是这种时候，也坚决不能缓下施法的步伐，不然万一几天后集体玩完，都得哭死。 “你们确定真的没问题？”老人再三询问。 “真的没问题！”以金发雀斑妹子为首的众人信誓旦旦说道。 “没问题也不行！”老人加重语气说道，“这不是儿戏，想看苏云先生，脱离危险后，随便你们怎么看。但是现在，给我专心工作！” 众人沉默，确实如老人所言，眼下最重要的是工作。 他们只是在得知苏云是长老肯定的自己人后，对猫男的好奇，并且认为没事瞄两眼苏云，不会对他们的工作效率产生任何影响。 但一切以长老的意志为重。 他们的气势又低沉下去。 “长老，其实，我可以在这里给他们看，起码暂时可以。”苏云忽然说道。 老人一愣，看向苏云，反复确定他不像是在儿戏后，沉声询问道：“为什么？” 苏云坦然自若，回答说道：“很简单，我会冥想，冥想状态中，他们以太的变化，我都能感受到。我完全可以通过这一特点，确认他们是否因为我而降低了工作效率，或者反而有所上升，并因此决定是否返回帐内，亦或停留在这里。” 老人沉思，诚然，苏云说的很有道理，也确实很有可行性。 “长老……”金发雀斑妹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老人，施法更卖力了。 老人看向众人，除了这个妹子，其他人也多是如此渴望。 “既然这样……” 说实话，他不是很愿意冒这个风险，但既然苏云的说法确实可行—— 虽然效率上的加快他没怎么看到，但他很明显地看到，众人脸上都有较为显眼的笑容，比较开心。 安宁祥和的情绪可以效果更佳地驱使以太，欣然则稍稍次之。 “……那好吧。” “太好了！”金发雀斑妹子欢呼，同时也没忘记快速施法，起码她自己感觉，施法速度更上一层楼了。 老人无奈，看着这幅场景，怎么总觉得放心中，又有点不放心呢？ 他看向苏云，强调说道：“你盯着点，如果发觉他们效率有所降低，立刻回到账内。我可以给他们一次短暂的机会，但这毕竟关乎人类存亡。” “这是自然。”苏云笑道，“我拿他们当魔法样本，他们拿我当吉祥物，互利互惠，岂不美哉？” “那就好。”老人点头，稍稍放下心来。 以他从相遇到现在对苏云的主观感知，这个躺在冰棺内，漂洋过海来到罗米亚的东方人类，还是很有信赖价值的。 他再次走回帐篷，只是一步三回头，反复确认众人的情况，唯恐他一走掉，众人立刻放下手头紧要的工作，喜滋滋地一个二个全去撸苏云。 其实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是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大灾大难里，一路走过来的，即便当初只是个婴儿，现在也是一个可靠的战友。 没有人会拿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开玩笑，大家都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以及后天的世界和平。 苏云进入冥想，虽然无从知晓罗米亚众人此前的施法效率如何，但从他进入冥想开始，这些人都始终像打了鸡血一样，以太在体内的流转无比流畅，就算稍低，也低不到哪儿去。 何况，要是真低了，帐篷内的老人绝对会出来，拽也要把他拽回帐篷内。 不管怎么说，关乎人类存亡的工作，老人就算暂时允许了，也肯定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时间就在冥想和施法中飞逝，很快，一天过去。 这半天里，大家吃饭非常随意，不超过1分钟狼吞虎咽掉在苏云看来粗制滥造且分量极少的食物，继续施法工作，累了就冥想，困了就小憩—— 没有小憩，只有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苏云咋舌，这些人巨大到惨无人道的工作量，以及在一个现代人看来，与工作量相应的堪称灭绝人性的伙食，这要是放在除了拯救世界、拯救人类外的任何一种状况里，都怎么看都是黑心老板往死里压榨劳工。 但也正是这不死不休的拼劲，终于让众人赶在死线前，准好了一切准备。 第39章 浮空岛防御战 冰海距离浮空岛已经只有半米之遥，偶尔掀起一番波浪，便让人胆战心惊，唯恐风浪稍大，滴点冰晶触碰岛底，冻结了罗米亚，最后的希望。 “都准备好了吗？”老人环视众人，面色严肃。 “准备好了！”众人答道。 老人点点头，看向浮空岛。他们多站在刚造出来的桥梁上，只有少数人，停留在岛上。 后者中有苏云。 只见，老人率先举起法杖，念诵咒语，众人紧随其后，以一种大合唱的方式，施展一种苏云并不熟悉的魔法。 浮空岛缓缓震颤，初次较为猛烈，随后平稳不少。 十几秒后，苏云注意到，浮空岛相对桥的位置，上升了几厘米。 这种上升非常缓慢，但比起冰海上涨的速度，仍然快出许多。 冰海之下，阴影汇聚，那些潜藏在冰中的冰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不安躁动，阴影快速游动。 此时，浮空岛的泥土，有较少部分因为众人操作上的一些失误，跌落下冰海，瞬间被冻结，也迅速被淹没。 不过三五秒，冰海面上便再也看不见泥土的黄褐色痕迹，只有冷得让人心碎的寒色，以及偶尔掠过的阴影。 “冰兽要袭击了！”浮空岛上戒备的人大喊，提醒众人。 苏云紧盯冰海面，他很好奇，一些在冰凝结的大海中肆意遨游的冰兽，会如何越出冰面，袭击人类。 这份好奇心，在一分钟后便得到满足。 一只庞大的身影，于刹那间浮出海面，跃上高空，伴随冰块不断挥洒。 苏云瞳孔微缩，这就是冰兽？ 身形硕大，总体似鲸，但身形破烂，有许多部位，却是其他物种的部分身体。还有些部位，则干脆破烂不堪，就连双目，都没有眼珠。 “冰兽，是死者的尸体，被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活化’？” 冰块如雨，坠落而下，大者如锅，小者如杯。 “快把冰块熔化！” 立即有人大喊，仍在浮空岛上的人齐齐一挥手，顿时火海蔓延，像形成一道防冰墙，隔绝了半空中不断坠下的冰块。 身形庞大的冰兽抛洒完一轮冰块，跨越浮空岛，回到冰海之中，没有任何波浪与涟漪，完美到可以拿满分跳水。 虽然这是跳冰。 它们不能直接接触地面、生灵，或许这是作为能在冰海中肆意遨游的代价，或许是以冰兽之躯复生的副作用。 “第一波防守住了！”有人说道，松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许多年，可每一次，他们都万分紧张。 只要有一点疏忽，哪怕只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冰块落在浮空岛上，浮空岛就会被彻底冻结，他们这些就站在浮空岛上的人类，也基本再无生存的希望—— 诚然，他们可以飞行，但这需要耗费很多魔力，他们难以做到持续飞升。 最重要的是，飞行过程中，他们无法恢复魔力——即使让另几个人拖着自己，能延续一时，但无法延续一世。 浮空岛同样需要耗费魔力，但由于只需要维持与空气接触的表面，结合一次性可以让几十上百人类居住的优点，总体而言，对魔力的消耗上，性价比要高出许多。 “第二波来了！” 没过半分钟，又有人大喊，同时好几只畸形的冰兽跃出水面，携带冰块无数，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晶石的光辉。 火墙再次遮蔽浮空岛，第二次，也成功挡下。 冰兽有一种比较奇怪的特点，初次出击时，总是最弱的先上。如果不得逞，再上稍微强些的，而最为强大，甚至一度被怀疑拥有智慧的冰兽，总是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刻才出手。 第三波，很快来袭，也很快被挡下。 紧接着第四波，第五波…… 苏云没有参与到组团放火墙的行动中，他刚学习魔法不到三天，火焰倒是勉强能释放出一小簇，但想和这些人一样，一出手就是遮天蔽日的火海，姑且还做不到。 他在冥想，最大限度地感知其他人施法时，体内以太的运转回路，以及出手后，以太的转变，和周围环境的变化。 “火焰气息的以太增多了不少。”他暗自思量，不消多说，这必定是整座浮空岛上所有人的功劳。 “该如何才能将这些以太化为己用？它们上都沾染了些许使用者的气息，极为庞杂，难以吸收。” 他注意到，即便是这些奋力施展火海的人，也不多吸收空气中弥漫的混乱以太。 或许是难度较大，或许是性价比低，此刻更应该直接施法，没工夫去吸纳、转换。 他专心思考，不知不觉间，第二十二波，已然出现。 浮空岛上的人，面色皆已苍如白纸，咬紧牙关，极为勉强地释放火墙。 而那火墙，能很明显地感知到，温度已下降许多。 苏云眉头微皱：“不太妙。” 他睁眼，看向桥上奋力把浮空岛往上拉升的众人，这些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抖似筛糠，使出了吃奶的劲。 然而，一如火墙的温度明显下降，他们拖动浮空岛上升的速度，也很明显地变慢，并且其中负责维持浮空岛总体稳定的一部分人，他们手中的浮空岛，泥土开始大面积坠落。 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也没办法，有许多强者，都在抗争冰兽时，因为少数没能防范住的冰粒，不得已以身作防，纵身跳向冰海，带走了即将接触浮空岛的冰粒，也带走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还在浮空岛上的强者，已经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当初没太多能力的新一辈—— 其实这些新一辈的人也已经很少，当初绝大多数孩童，都被丢出去防范疏漏的冰粒，瞬间冻成冰块，坠入冰海。 然后，化作新的冰兽，出现在他们面前，挥洒冰块。 “我快撑不下去了。”放火墙的人中，有人牙龈已咬出血，身体剧烈颤抖，几乎无法再释放魔法。 同样的人，还有好几个，只是他们仍在硬抗，没有吭声。 老人下令：“去一部分人，上升可以慢一点，浮空岛必须守住！” 本来负责上升浮空岛的人中，立刻分去几位状态尚可的，跑进浮空岛，准备交接任务。 摇摇欲坠的人松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个冰粒，在他眼前坠下。 阳光经过冰粒的折射，从未如此耀眼。 第40章 必须成功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一粒极其微小的冰粒，即将落到地上。 如果没人能接住它，那么过往十几年坚持的一切，便都完了。 冰粒从眼前划过，以很正常的加速度，加速坠向地面。 那人面色大变：“不！” 他下意识屈腿，伸手，想要纵身一跃，带着这个冰粒跳下冰海—— 只有这样，他才能拯救最后的人类。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注意到这一幕，立即意识到，有冰粒没有被焚烧殆尽。 这意味着，又一个人要消逝了。 他们不禁面露悲色，咬紧牙关，再次加大力度，尽一切可能，哪怕过度透支身体，也加强火墙温度，极尽一切可能，不再让冰粒坠落。 可那枚冰粒，终究是落下了。 目前的众人，都没有余力，专门分出一簇火焰，去焚化这小小的一粒。 那人露出微笑：“永别了。” 下一秒，冰粒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苏云右手指尖燃着一簇火苗，极力伸在那人面前，左手则极力伸向身后，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至于摔倒。 “好险。”他说道，平衡后擦一把冷汗。 那一粒冰粒，确实很小，但他差点没能熔化掉。 在最后的一瞬，冰粒险些触及他的指尖，好在就在那最危机的一刻，冰粒终究葬身于火焰中。 那人呆呆地看着苏云。 “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施法！”苏云喝道，那人顿时醒悟，连忙跑去桥上，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可是他的内心却不再平静，不只是他，其他注意到的人，也都不平静。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被谁也没想到的苏云，但接下来，危机还有很多。 泥土，还在不断往冰海坠落。 控制的人已竭尽全力，奈何空气中的以太随时间流逝，越发混乱，让他们越来越难以控制，以维持浮空岛的平稳、完整。 浮空岛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掉落的泥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到在岛上施法的人，差点导致悲剧诞生。 老人眉头紧皱，下令道：“放弃一部分土地，收缩浮空岛。” 虽然，这样会使未来的他们，生活更加不便、粮食产出更加稀缺，但生活过得更苦一点，总比所有人都丢掉性命，人类彻底灭亡要来得好。 众人领命，忍痛放弃部分闲置的土地。 这个举动并不是一次完成，而是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断断续续的，唯恐坠落的泥土连成线，导致死之冰逆流而上，将他们冻结。 苏云救场完一轮后，也暂时不再有任何动作。在现在的时间点里，他的力量太过微小，能够勉强完成这种救急，但不足以稍微将工作范围扩大分毫。 “必须要尽快使用更强的魔法，哪怕有后患也可以接受。” 他环视疲惫不堪的众人，心中一沉。 连续三天三夜的忙碌工作，忙完了还要面临极其紧张，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的冰兽袭击，这帮人…… 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第二十五波，场面极其宏大。 一只古怪的，形似虎豹结合体的冰兽出手了，这一回，冰块真正如雨，久久不曾停歇。 施展火墙的人都倾尽全力，彻底透支了自己的身体，拼劲一切阻挡，仍然有好几块规模较小的冰，冲破火墙的封锁。 苏云竭尽所能，尽可能焚烧了其中较小的一块，其余几块，他无能为力。 其他人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怒吼一声，高高跃起，带着冰块冲下浮空岛。 冰海没有碰撞声，牺牲自己的人，在接触冰海的一刹那，很自然地融入其中，不过十来秒，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或许他还可以在不知多久远的以后重生，但当那时，再见面，就不是战友，而是敌人了。 冰兽的袭击，在第二十五波未能如愿成功后，便不再进行。 浮空岛已经上升到一个对它们来说，非常危险的高度，生在冰中的它们一旦接触到地面，或者生人，将会受到重创，甚至死亡。 冰海面之下，阴影再聚拢一会儿，逐渐散去，而多次有冰兽跃出的地方，寒冰破碎的痕迹，估计也要等很久，才能消失。 浮空岛上，战事还未结束。 还有余力的人，要将最后的力量用于最后的扫尾工作。 他们在冰兽袭击时，急于提升浮空岛的高度，并且为了降低负担，主动抛弃许多土地，现在要将仅存的土地整理好，并规划出今后一段时间内，大家的生活方案。 “辛苦了。”老人对众人说道，也包括苏云。 其他人也向苏云道谢，一个刚来，刚学会魔法的人，竟然救了他们好几次，这让他们惊讶。 “都尽力了。”苏云说道。 他环视周围的其他人，绝大多数都累到瘫痪，不少人已经陷入昏迷，估计醒后还要调养许久。 “尽力不管用，成功才管用。”老人摇头说道。 苏云沉默，不继续话题，转而说道：“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我也想出分力。” “你之前跟我们说的热气球，就是你出的最大的力！”老人道，疲惫的声音中，再次浮现出激动，“现在暂时安全了，可否告诉我们，制作热气球，需要什么？” “当然可以。” 苏云自然不会拒绝，详细地告知，关于热气球制造的几个重点，包括但不限于，热气球要用轻薄、密封、结实的材料。 至于燃料，他没有多提，在座的各位除了他，每一个都会释燃烧高温火焰。 虽然想以此让热气球高高飞起，其中还有一些需要攻克的技术难题，但眼下也没有第二种选择，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做。 老人慎重记录下苏云所说的一切，反复确认无误后，立刻去仓库亲自查看，是否有材料能够符合要求，如果没有，该去哪里，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弄到。 对苏云所说的热气球，他发自内心地无比重视。 “没有尽力，只有成功。”苏云呢喃老人的话语，逐渐握紧双拳。 “必须成功！” 第41章 敌人不止冰兽 很快，老人就带着一些可能起作用的素材回来了，他其实记得仓库里的每一样东西，但当这种极有可能改变人类命运的时刻来临，还是必须反复确认，不得出一点差错。 “这个布只是普通的布，但是我们可以释放魔法，让它变得耐热、密封、结实。”老人指着一堆粗布说道。 不是他不想拿出更好的布，实在是仓库里也没什么了。 量大且轻薄的布，就粗布。 苏云拿起来看了看，沉思片刻，回道：“先看实验效果。” 老人点头，施加多个魔法，完毕后，再次将布给苏云。 苏云尝试用火烧，十几秒后，布的温度都没有上去多少。 他再撕扯、吹气，事实和老人说的一样，魔法确实很不可思议，能让一块平平无奇的粗布，变得性能如此优越。 “唯一的缺点是，魔法是有时效性的，我们必须每隔一小段时间，就重新施加魔法，不然只要有一块布出现问题，热气球，就很可能无法正常运作。”老人说道。 “给热气球附魔的消耗，比给浮空岛附魔的消耗要小许多吧？”苏云问。 理所当然的，老人点头。 “那完全足够了。虽然一个热气球能装载的人数比这篇浮空岛小许多，但足以让所有人都飞向高空。” 苏云说完，把布还给老人，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些冰兽的攻击，都是这般由弱到强吗？” 这个问题，他在冰兽袭击后没过多久便发现，随后一直费解。 老人点头，回答说道：“冰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轻举妄动。它们在冰中活动几乎不会消耗什么能量，但每一次离开冰海，暴露在空中，能量消耗都十分巨大，一旦不慎触碰到地面或生灵，甚至会当场死亡。” “它们也因此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只有在一击必杀时，才会突然行动。但若无法一击必杀，它们也会在能出手的最后关头，竭尽所能出一次手。” 听了老人的解答，苏云了然。 “那你们为什么不试图击杀冰兽？”他问。 老人苦笑：“冰兽的袭击，是自杀式袭击。它触碰到我们，它很有可能会死，而我们一定会被冻成冰块，当场惨死。” 苏云默然，看向周围疲惫万分，却仍在努力工作的人们，沉默良久，说道：“就不能丢东西吗？” 体积小力道小的东西，碰到那些蕴含巨大力量的冰兽，肯定无法将它们打下来。而若真如老人所言，这一点小东西，却很有可能要了冰兽的命。 老人却摇头：“当然可以，但每一只死去的冰兽回到冰海，都会被其余冰兽吞噬，而那些冰兽，会获得更强的力量。” 苏云眼神微动：“难道它们在冰海中不会自相残杀？” “他们不吃同类。”老人说道，露出些许自嘲的笑，“我们这些真正活着的生物，万不得已的时刻，也会同类相食，但冰兽永远不会。” 苏云沉思，也就是说，死掉的冰兽，对仍能行动的冰兽而言，不再是同类。 “冰兽也许内部社会机制简单，有几个固定的规则，不会被打破。”他说道，眼中亮起一道光，“我们能否将自己伪装出冰兽的气息？” 冰兽不会攻击同类，倘若他们能将自身气息模拟成冰兽，说不定能避免被攻击。 老人露出赞赏的神色，欣慰说道：“你能想到这些，我很高兴，但这些我们当初在发现冰兽的特性时，也曾想过。可惜，我们始终无法模拟成冰兽，哪怕外形、气息再像，它们也仍能认出我们。” 苏云皱眉，难道冰兽有一个内部编号，只有拥有内部编号的冰兽才会免受攻击？ 但看它们之前攻击浮空岛时，只顾自己，丝毫没有团队配合的表现，这很没可能。 “为什么呢？” 他喃喃，目光无意识扫过众人，他们的金发、银发、亚麻色头发，还有那些典型的西方式面孔…… 有些人终于承受不住了，暂时歇息，掏出一本画集，珍稀地翻开，里面的风景、人物都和现实几乎完全一致，看不出什么区别。 一道看似完全不相关的灵感，忽然闪过苏云的大脑。 “形似而神不似！” 他大喊道。 老人一愣：“什么？” 其他人也都看向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形似神不似！”苏云压下心中的激动，对老人解释道，“气息、外形，你们模仿的都只是冰兽的形，应该没有模仿到冰兽的神，也就是精髓！” 老人愣住，随即陷入沉思。 他仔细回忆当年的经历，良久抬起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当初一直在尽力模仿冰兽的外形，但你说的神……虽然我不太能说明白它究竟是什么，但能隐约感觉到它的意思。我们确实没那样做过。” 他盯着苏云，眼中饱含惊喜与惊艳：“苏云先生，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最有头脑和才华的人！” “头脑和才华一般不是指一个意思么？”苏云心道。 他嘴上却说：“夸赞我并无意义，当务之急，是验证这一猜想，以及尽早制造出热气球——后者是重中之重，但即便完不成，只要前者能够成功，我们仍然能平安升天！” “平安升天……” 本来十分激动的老人一听到这句话，忽然恢复平静。 他面容多出几分苦涩，干瘪的表皮下，尖锐的喉结滚动一轮，嘶声说道：“苏云先生……敌人，并不只有冰海与海中的冰兽，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生物。” 苏云愣住：“为什么？” 虽然并不认为这个世界的生灵真的能摘下太阳，但姑且可以认为，这个世界和蓝星世界不同，确实有天幕，太阳也确实挂在天幕上。 眼下已经到了末日边缘，仅剩的各种生灵，不应该团结一致，合伙攻克难关么？ 可老人却一脸苦涩的，说出这句话…… 见他难以理解，老人叹一口气，解释说道：“这个世界被冰海淹没了，整个世界仅剩的资源，已经寥寥无几。各个种族彼此相遇，十有八九会争夺对方的资源，而不是携手并进。” 苏云听完，陷入沉默。 第42章 别问，不给摸 苏云很清楚地认知，诚如老人所言，一旦两个种族相遇，十有八九是烧杀抢掠，而非相亲相爱。 “所以，我们一直不想遇到任何其他种族。”老人伤感说道，“曾经我们就遇到过一次，那是兽人族，他们的走兽族类都在冰海来临时全军覆没，飞禽族类聚集飞上高空，逃过一劫。 他们逃过了一劫，但也没有办法停下，除非牺牲一部分自己的族人，停在族人身上。他们因此族人折损大半，仅剩的小半，遇到了我们。 我们当时还未将他们视作敌人，认为危难当前，全世界的生物应该联合起来，也就只对他们做了最基本的提防，便对他们以礼相待。 谁知道，他们竟然趁我们不备，一举袭杀多位大魔法师，想逼迫我们为他们维持浮空岛，让他们有个休息的地方，而我们则做他们的奴仆。” 老人说到这里，攥紧拳头，干瘪的皮肤上凸现根根青色紫色的经脉，很是愤怒。 “我们花费巨大的代价，才终于杀死他们，但仍然有一部分兽人族逃走。我当初发誓，假如有一天能再遇到他们，我一定要将他们屠灭全族！” 周围的人听着，有极少数人也露出伤感的神色，更多的人对此虽然悲伤，但并无太多感触。 那些更多的人，都比较年轻，即使经历了那次事件，也年岁低幼，记不起事。 苏云闭口不言，许久，叹息说道：“我知道了。” 他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老人提及此事时，双眼血红，可见那次事件，对他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他还听见旁边有人对另一个人悄声说道：“长老的父母就是死于那次飞禽兽人偷袭，他的父亲是位伟大的大魔法师，被偷袭致死，他的母亲为了给父亲报仇，拼死杀掉了那只偷袭他父亲的兽人。” “优先尝试制作热气球吧。”苏云说道，“不过热气球有一大缺点，那就是非常惧怕被攻击。一旦漏气，便要被迫下降，在这个冰海覆盖的世界，可没有供我们立足之地。” 老人闭眼，收敛情绪，再次睁眼时，眼中的血色，和脸上的通红都逐渐褪去。 他摇头笑道：“苏云先生，你们东方一定没有魔法。” 苏云迟疑了一下，点头认同：“据我所知，没有。” 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方人，但就目前在罗米亚得知的信息推测，既然西方是魔法的世界，那东方——很有可能是御剑飞行呀！ 御剑飞行，比骑着一个扫帚帅气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东方应该确实没有魔法。 大概。 老人点头，毫不意外，说道：“你有很多让我叹为观止的知识，比如利用热气上升，来飞升的热气球，比如模仿冰兽的神，来避免被冰兽攻击的方法……但你的思考方式，往往并没有饱含魔法。 可能正是因此，你们东方的升天计划才会失败，而你们神秘的东方力量，却制造了一个能够横渡冰海的冰棺，将你，东方人类最后的希望，送到我们身旁。” 他说着，一脸笃定地注视苏云，似乎在等待苏云的肯定答复。 然而苏云很懵，老人家，您的脑补确实很优秀，但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啊。 见老人笃定中透着期盼地看他，他最终懵懵懂懂地点头，一副突然就被老人看穿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虽然他是完全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会脑补。 得到来自苏云的确认，老人露出笑容，伸出枯瘦的手：“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人类。东方的人类濒临灭绝了，我们西方的人类，还有四十六个——” “长老，刚才已经死了4个，只剩42个了。”一个人插嘴道。 老人手僵住，神色一黯，随即恢复，摇头笑道：“没关系，这不还剩42个吗，算上苏云先生，一共43个。也许，我们就是最后的人类，要肩负兴复人类的责任与重担。苏云先生……” 苏云微笑注视老人：“嗯，长老。” 他也伸出手，与老人的手紧紧握住，毫不动摇。 “让我们重建这个世界吧。”老人说道，蓝色泛着智慧光芒的双眸，热切而深沉地凝视苏云，“让人类再次君临大地。” “这我可不敢保证。”苏云说道，“不过我尽量。” 二人相视一笑，狠狠握了几握，彼此松手。 “长老，你们刚才一直在说的热气球，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有人突然问。 其他还醒着的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偷听。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憋了很久，从苏云和老人商讨，老人前去仓库寻找适合材料时，便多次想问出口，不过碍于种种原因，憋到了这个时候。 苏云看向老人，很是意外：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把他们的记忆弄回来啊？ 老人咳嗽两声，神色略为尴尬：“事情太多太忙，不小心忘记了。” 他对询问的人说道：“我之前为了避免你们因为热气球的存在，影响施法效率，将你们关于热气球的记忆全部屏蔽。现在我去冥想，等恢复魔力后，就把你们的记忆解除屏蔽。” 众人一听，纷纷释然，全体赞同，没有一人反对。 苏云目送老人匆匆走回账内，望向其他人。 绝大多数人，还没回到帐篷内就昏厥倒地，随后被还醒着的人，强撑着送回帐篷。事后极度疲惫的众人，许多也都返回帐内休息，现在还在外面的，只有五个。 除他以外五个。 金发雀斑妹子也在内，见到老人离去，只剩下苏云一个人，眼睛顿时噌地亮起，盯着苏云的猫耳朵猫尾巴，蠢蠢欲动。 苏云后退两步： “这位女士，请自重。” “能让我摸一下吗？”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 “就一下嘛，好不好？”雀斑妹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猫了，后来冰海袭击全球，我就再也没摸过猫了。” 苏云摇头，看着雀斑妹子狂热到过分的眼神，心很虚。 直觉告诉他，一旦答应，立刻会有一堆妹子甚至汉子围上来，对他摸摸蹭蹭抱抱，他就像个仁波切一样，任人临幸。 他才不要当仁波切，就算当猫，也要当猫主子！ 第43章 不闻神明 苏云一向自认为铁石心肠，然而在外人看来，他往往就是个心软的好人。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软磨硬泡，终于得到苏云同意的金发雀斑妹子欢呼一声，飞快凑到苏云面前，面对苏云轻微颤动的一对猫耳，和一只猫尾巴，激动得无以复加。 “你轻一点。” 苏云一脸无奈，这是他人生当中第几次被发好人卡了？ 所以他才不喜欢轻易答应人，收集到的好人卡都可以凑一副扑克了。 他这么想着，眼睁睁看到，金发雀斑妹子的右手离他的头越来越近…… 碰到。 耳朵一颤，好似激起一股电流，直通浑身上下，令他周身一颤。 “哇，好怀念的手感！”金发雀斑妹子惊叹道，回头望向一个人，“蒂亚，快来摸摸看！” 苏云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一脸羞赧，亚麻色长发及腰，长有一双和老人同样天蓝色，却相比之下无太多智慧色彩的，宝石般的眼睛的妹子，十分内向地摇头，拒绝了金发雀斑妹子的邀请。 “真的和记忆中的猫咪一模一样啊。”金发雀斑妹子说道，看得苏云嘴角一抽： 妹子，你是不是一转眼就忘记了，你答应我只有你一个人摸，而且只摸一下？ 金发雀斑妹子大概确实忘记了。 她见名为蒂亚的少女缩在后方，扭捏不肯过来，干脆跑过去拉过少女，生拉硬拽一般，强行把少女拉到苏云面前。 “快摸摸，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很想要摸摸传说中的猫咪么。”金发雀斑妹子怂恿道。 少女为难，慌乱而包含歉意地看苏云一眼，便迅速将目光瞥向别处，努力收回被雀斑妹子抓着，被迫伸向苏云猫耳朵的手，似是被逼急了，终于说出一句话：“我，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无视雀斑妹子的挽留，噔噔噔跑开，消失在一对摇晃的帐帘中。 雀斑妹子呆呆地看着她帐篷的方向，忍不住嘟囔道：“什么嘛，明明是你说很想摸摸看的。” 她顺手摸向苏云的猫耳朵，却摸了个空，一愣，回头一看，苏云已变回正常人类形态，一脸微笑。 “不好意思，我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诶，可是——” 雀斑妹子懵懂，下意识想挽留，苏云却快步走回老人的帐篷。 他不是很喜欢没有契约精神的行为，比如雀斑妹子这样，说好的只有她一个人小小摸一下，却刚上手，就立刻把另一个人也喊过来。 本来，只要事先跟他说明一下，他十有八九都会允许的。 苏云内心轻叹一口气，进入帐篷，首先入眼的，便是仍然在冥想的老人，干瘪而松弛的老脸上，挂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据说冥想这种事情，本来是必须要孤身一人，待在一个幽静无人的场合，但那是十几年前，现在形势非常恶劣，学会在任何时候都能尽快进入冥想，是每一个法师最基本的素质。 苏云没有上前打扰老人，而是在地面坐下，也进入冥想。 冥想的时候，会获得一种平淡而令人心悦的快|感，那是一种足以融化心灵的宁静祥和，让人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好像在对这个世界报以善意。 不过如老人一般笑得如此明显的，还是在少数。估计是终于极有可能带领人类脱离苦海，重建新世界的美好愿景，让他心生无尽的希望。 一天，一夜，再次睁眼，老人已经精神奕奕。 “你醒了。”老人对着苏云笑道。 冥想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当做进入睡眠状态，就连普通人在睡觉时，都有极其微小，近乎于零的几率，不由自主进入冥想状态，因此用“你醒了”做冥想结束时的打招呼，不算失当。 “嗯，你的状态看上去很不错。”苏云说道，站起身，一点也没有因为长时间枯坐，而双腿麻痹的迹象。 毕竟冥想时，以太会进入身体，顺便活化一下被压迫的双腿，不算难事。 “是啊，你的状态也很不错。”老人笑呵呵道，也站起身，习惯性拍拍屁股上的灰，说道，“走吧，他们也大多醒来了，我们优先把热气球做出来，等到所有人都苏醒后，再将他们的记忆恢复。” 四天前老人施展的记忆屏蔽魔法，需要征得被施法者发自真心的同意，而在昏迷中，虽然昏迷者本人看似没什么意识，其实大脑仍起最基本的防护功能，几乎没可能同意魔法的侵入。 二人并肩走出去，在外面，所有醒着的人都已经齐聚一堂，兴奋讨论关于热气球的一切。 看这副模样，苏云觉得，或许热气球的记忆不恢复，对他们来说也没差了，反正他们对热气球的了解，都比四天前要详细的多。 施大魔法恢复，只是尊重他们的记忆而已。 “安静！”老人说道，浮空岛上立刻鸦雀无声—— 昏迷者的鼾声还是有的。 老人释放魔法，屏蔽掉帐篷内的噪音，轻咳两声，说道：“今天，徘徊于我们头上的秃鹫暂时远去，但它仍然在觊觎我们，准备伺机而动，侵袭我们罗米亚，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是，秃鹫暂时远去了，当它再回来时，说不定会惊讶地发现，那些被它视作食粮的人，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我们去了哪儿？或者说，我们将去哪儿—— 天幕！悬挂了一块暖玉的天幕！ 我们要去摘下那枚暖玉，把它带回地上，融化死之冰凝结而成的冰海，拯救被冻结的大地。 我们将是最后的救世主！” 老人说着，众人听着，苏云也听着。 老人说得理所当然，众人听得理所当然，苏云却感觉有一丝奇怪： 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者说西方人类。似乎并不尊崇神？ 这么多天了，他从未见过，谁人捧着一本赞美神明的书籍虔诚祷告，哪位在危难之际，不向神明请求帮助…… 而现在，老人的一番演讲中，也是如此。 直接将自己众人定性为救世主，而非神明的使徒…… 苏云低头沉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第44章 迅速升天 或许是一直以来，对西方魔法世界的印象作祟，苏云一直认为，西方魔法世界的人们，必定十分尊重神明，甚至唯神明是从—— 不管是某主宰一切的唯一神，还是一窝各有职能的神。 就连东方，都有各类神仙，高高在上者如玉皇大帝有，平易近人如土地公公也有，聚集众多信仰……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神？”苏云心中纳闷。 他决定等这次动员大会结束后，便私下里询问老人。 疑问，总需解开才行。 老人依旧在滔滔不绝，讲述了曾经人类文明的辉煌，以太魔法的昌盛，十五年前遭遇冰海袭击时的伤亡惨痛…… 一直讲到现在，讲到他们极有可能倚靠热气球，达成无数先辈抛头颅洒热血，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摘下太阳，把它带到地面。 众人的情绪被他充分带动，时而悲伤，时而激愤，时而激动如万丈波澜。 苏云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老人的这份情绪调动能力，要是他能学会十分之一，就不愁无法充分调动玩家、观众的情绪了。 这样，他当初不管是做游戏还是做动画，都不会那么惨淡。 十几分钟后，老人讲完了，暂时度过危机的他，显然已经稍微进入了为所欲为的状态，对时间的强烈紧迫感，暂时消失。 他也讲完了关于热气球制造的几个要点，由于此事重要至极，他反复讲解，不时抽人提问，直到确认所有人都掌握完毕，才满意地停下抽查。 “那么，开始！” 一声令下，迅速有人运来大量粗布，所有人咏唱施法，一刻不停地开始作业。 一张张粗布被数道魔法包裹，成为能够符合热气球要求的材料，再被用魔法“缝合”，快速变成一个大气囊。 很快，一个热气球的气球部分制造完毕，动力源目前决定采用火系魔法，如果不行，再另想办法。 气囊下方载人的柳条框，因为没有柳条，也没有别的东西，被用凝结的几块土地代替。 老人进入其中，看向苏云：“苏云先生，我们开始吧。” 苏云沉默两秒：“我还不会飞行魔法。” 老人笑着：“没关系，如果发生危险，我会带你飞回这里。” 于是苏云也迈上热气球。 第一批上热气球的只有两个人，老人与苏云，仅此而已。 其余人，都在浮空岛上，神色肃穆地注视二人，等待奇迹的诞生。 老人念诵咒语，手中多出一团炽热燃烧的火，苏云相隔不到一米，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磅礴的能量。 老人郑重地把手伸向中央，那个本来应该放置燃烧器的地方。 很快，气囊膨胀，热气球鼓起，众人的心也随之悬起。 能成功吗？ 答案显而易见。 在众人的抬头仰望中，只见热气球载着二人，不断升空，越飞越高，不消多时，便小得仿佛一个蓝球…… “成功了！”有人忍不住欢呼，瞬间点燃激动的气氛，众人欢喜呐喊，拥抱，亲吻，狂拍对方的背，用各自的方式，抒发心中的欣喜若狂。 热气球上，苏云和老人也面色通红，既有被火焰炙烤的原因，也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成功了。”老人说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淡然，好符合自己德高望重的年长者形象，然而语气还是充满压不住的喜悦。 “嗯，成功了。”苏云点头，也很是欣喜。 他对自己提出的，热气球的方案并非抱有十足的信心，也做好多次尝试，仍然无法正确飞行，甚至因此被人质疑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竟然仅仅一次尝试，就宣告成功。 老人仍在大力持续输出，头一次如此快速地升空，这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梦寐以求的新奇体验，让他爱不释手。 但再爱不释手下去，就要出事了。 “减小火力，缓缓停下吧，长老。魔法是有时效的，在火焰的炙烤下，时效会更加缩短。”苏云说道，他感知得清晰，有些部位的粗布上，施加的重重魔法已经效果减半。 “没关系，我能带你飞。”老人说道，如孩子气发作般的固执，说什么也要飞到不能再飞为止。 苏云无奈，提醒说道：“你忘了吗，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们人类还活着，要是我们被其他物种发现，他们看见我们有这种快速飞行的方式，指不定会来攻打我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人顿时醒悟，要是因为一场试验，让其他种族提前察觉，他们人类说不定确实会因此陷入危机。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他有些害臊道，没想到苏云这个年轻人都懂得的道理，他这个身为人类领袖的年长者，竟然因为一时兴奋，险些忘却了。 火焰减小，缓缓停止输出，热气球在又飞升一会儿后，被老人控制着，缓缓下落，终于在快一个小时后，下落到…… 冰海上。 “怎么落到这里来了！”老人吓得脸都绿了，他起飞的位置，明明是在浮空岛上。 “风把我们吹偏了。”苏云说道。 看来即使已经领教过风的作用，老人仍然一时半会儿，无法从飞行魔法的定式思维中走脱出来—— 飞行魔法是施法者控制着移动，热气球却是除了飞起落下，其余全看风波和天意。 尤其是这种结构简单到极致的热气球。 眼看快要接近冰海平面，海中的阴影都有逐渐汇聚的架势，老人急了，连忙花费好大功夫，才终于把热气球升空，带向浮空岛上方。 “长老……” “怎么了？”老人问。 苏云指指热气球的一些零件部位，说道：“有些部件，魔法快失效了。” 老人一愣，随即面色一变：确实如此！ 可他正在忙碌于施展火焰魔法，为热气球飞升提供热力源，根本腾不出手来修补热气球。 苏云见状，无奈又好笑。 前一刻还是思维定式于飞行魔法，这会儿又忘记了，眼下的情况，完全可以放弃热力飞行，凭借飞行魔法，将热气球带回去。 或许，是因为老了？ 看老人过于衰老憔悴的外貌，说是百岁老人，都很难让人不信。 第45章 祂抛弃了子民 看着老人的脸庞，苏云心生些许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抬头仰望苍穹，那枚太阳就那样挂在那里，无论他上升多高的距离，依然那么大，没有任何变化。 对他而言，这愈发说明，太阳并非挂在天幕上的暖玉，而是一颗恒星，一颗距离这颗居住行星，非常遥远的恒星。 正因为过于遥远的距离，所以他在空中的这点距离移动，相对而言太过渺小，丝毫影响不了太阳的规模。 “长老，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他说道，“你们……不信神吗？” “神？”老人咀嚼了这个字，脸上露出讥笑，“哪有什么神，就算有，他们也在冰海侵袭时，全部死绝了。” “要是真的有神，他们为什么坐视这颗星球生灵涂炭？为什么丝毫不顾及灾难之下，向他们虔诚祈祷的万千信徒？ 他们并非如教会曾经所宣扬的那样，会眷顾虔诚的信徒，会拯救危难中的人类。他们什么也没做，任由我们死亡，坐视我们死亡……” 老人情绪逐渐激动，又很快抑制住，深深呼吸数次，平复心境，淡然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就算有，也只是一群拥有更强力量的人。” 苏云沉默，良久，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认为，太阳是挂在天幕上的一块暖玉？” 迄今为止，他一直没有告诉罗米亚的众人，太阳更有可能是一颗距离居住行星无比遥远的恒星。 十五年的坚持，无穷无尽的血泪付出，如果真被他的一句话语动摇，他也难以想象，这群世界上最后的人类身上，会发生什么。 老人深深看苏云一眼，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说道：“这是一则古老的传说。传说，世界由一位神明所创造，这个世界太弱小，为了保护世界不受宇宙中的恶意侵害，祂便制造了天幕，将世界笼罩。 祂在天幕上模拟天体的运转，将一切都做得无比真实——但天幕终究是天幕。 曾经，有被祂创造的，无比强大的生物试图飞出星球，看看星球之外有什么，可他在飞到一定高度时，却像撞上了透明的空气墙，怎么也无法再飞升，眼前天幕上的一切，却依然无比遥远。 那是已是深夜，群星闪耀。 他一伸手，便摘下一颗星星，那是一颗玻璃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他一路飞向月亮，那是一个精致的圆盘，上面画着简单的图样，发光区域会随着时间变化，不断改变。他摘掉了月亮，于是世界便陷入近乎彻底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再飞到东方，等到太阳出现，又摘下太阳，那是一块暖玉。被摘下来后，世界陷入至深的黑暗。那黑暗是如此深邃，其中有无穷无尽，直达心灵的低沉耳语，使人发疯，甚至动荡了世界本源，也因此惊动了创世神。 祂杀死了那个强大的生物，将日月星各归原位，恢复光明，驱散低语，随后引发一场大灾难，杀死所有过于强大的生物，重新创造世界，创造出了我们——弱小到无法接触天幕的生物。” 老人语气平淡地述说着，仿佛在述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说完之后，又说道：“这些故事，本理应无法传承下来，但创世神似乎出了差错，遗漏了些许文献，这让我们更了解了这个世界。” 苏云认真听着，听完之后，又有些费解：“你之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我是指沽名钓誉，吸收信仰的神。事实证明，创世神根本不在意这些，我若不是成为人类最后阵地，罗米亚的领导者，从人类前辈那，得知了这一秘密，也将永远都不知道，世界上果真有创世神，而且不是教会所宣传的那位。” 老人说完，重重叹息：“那是怎样的神明呵！无比强大，也无比混账！” 苏云听得悚然：“长老，谨言慎行。” 被神明创造，又妄议神明，就不怕被神明降下惩罚？ “伟大的创世神从不在意这些。”老人说道，“祂也不在意我们这些子民的性命。” 听得出来，老人其实对此有很深重的怨气。 “神也许有祂的苦衷。”苏云说道，“那低沉耳语或许便是冰冷宇宙中漂泊的恶意，日月被摘下，暴露了星球，它们由此发现，进入这里，引领世界堕入黑暗。” “那现在呢？”老人问，“所有人都看见陨石从天而降，但没有任何人看见天幕遭到破坏。这是一颗从内部出现的陨石！” 老人深深吸一口气：“我一直没敢跟其他人说这些，害怕他们得知自己是被真正的神明抛弃，彻底绝望，放弃自救的想法。” “嗯。”苏云点头，“再看吧。现在先去摘太阳。” 老人也点头，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操控热气球，利用飞行魔法，将其不断拖向浮空岛。 快十分钟后，浮空岛终于从一个乒乓球不到的小点，放大至篮球大小。 苏云眯起眼睛，能看见上面许多个小人，冲他们兴奋招手，欢呼雀跃。 还有那尽管青涩，却依然美妙的歌声，纯净而悦耳，虽然技巧欠缺，但是动人心弦。 它在表达一种喜悦。 “是谁在唱歌？”苏云惊异，这歌声是何等的触动人心！ “哦，是蒂亚。”老人说道，露出些许惋惜之色，“她是个很有歌唱天赋的小姑娘，从小就有一副动听的好嗓子，可惜世界不给她展示的机会。” “为什么不给？”苏云下意识问，随即醒悟： 在这个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去修行，去施法，去为人类未来而奋斗的世界，任何个人兴趣，都应为事业让道。 “因为没有时间啊。”老人叹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练习，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歌唱。她必须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奉献给魔法……每个人都一样。” 苏云没有回应，双眼迷成一条缝隙，看清了浮空岛上的一切风景： 那名为蒂亚的亚麻色长发的内向姑娘，正双手交合与胸前，眼眸微闭，放声歌唱； 那名为艾莉的金发雀斑的热情姑娘，正乘着歌声，舒展肢体，尽情舞蹈； 那其余众人，都各尽所能，展示出了他们此前没有机会展示的技艺，风笛、口哨、伴唱…… 一切都美极了。 一切都悲哀极了。 第46章 大歌唱家 苏云和老人在众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回到了浮空岛上。 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苏云，在此之前，他们并未真的觉得，这个热气球计划果真能成功。 尽管嘴上不说，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根本没可能抵达天幕，更不可能摘下天幕上的太阳。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热气球成功了，苏云是正确的，他们真的可能飞升天幕—— 苏云的到来，让他们真正看到了希望。 老人没有阻止众人的狂欢，所有人都拼命太久了，现在希望到来，是时候小小休息一下了。 “今天晚上，我们举办盛宴，庆祝这一光辉的时刻！” 他甚至高声说道，让狂欢再上一层楼。 “万岁！” 众人高呼，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脸上。 苏云除外。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贴近老人，小声询问，“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们仍然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抵达天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苏云先生。”老人冲他笑道，“请不要担心，我的心里有一杆秤，绝不会在黎明的前夕，却带领人类走向灭亡。那样，我可就要遗臭万年——不，人类都灭亡了，我也谈不上什么遗臭万年了。” 他说完，笑得更欢畅，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像极了千层蛋糕的切面。 苏云哑然，半晌摇摇头。 既然连老人都这么说，那就由他们去吧。 他只是从更理性的角度，认为正值破晓关头，应当将全部精力集中于此。 但对带领罗米亚众人许久的老人而言，精神绷紧许久，让众人难得地放松片刻，不至于使人发疯，更应是最优的选择。 人总不会是完全理性的，那是机器人。 老人要详细规划罗米亚今后的计划，以及今晚的晚会，留下苏云提前离去。 有很多人都想跟苏云交谈，但多碍于双方并不熟络，不好意思上来搭讪。 金发雀斑妹子艾莉，很明显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她拉着一脸害羞和拘谨的亚麻色长发妹子蒂亚，挤开人群，冲到苏云面前，兴奋地大声说道： “苏云，你真是个天才！” 一瞬间，苏云自动在脑海里帮艾莉脑补完“他娘还”三个字，脑内自动响起李云龙的那句，“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 他摇摇头，自己在瞎想什么呢。 “谢谢夸奖，不过并不是我，热气球并非是我发明的。”他说道。 “那你也是个天才，和热气球的发明家一样是天才！”艾莉并不在乎这些细节，说着却忽然摇头，坚定而高兴地说道，“不，你应该是英雄，拯救了人类的英雄，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我不是什么英雄——”苏云依然否认着，忽然一顿，笑着说道，“不，我们都是英雄——如果我们成功的话。“ 这一句话，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同。 “话说回来，东方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艾莉思维比较跳跃，好奇地看着苏云： “你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瞳，还有和我们很不相同的样貌——真好看。” “东方啊。”苏云拖长音调，有些感慨。 不是感慨东方的美好或衰落，而是感慨，自己一个从异世界穿越来的域外来客，该怎么跟这个世界的西方人说，东方的世界如何呢？ 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视苏云，等待他说出答案。 “东方是一个和西方完全不同的世界。”苏云悠悠说道。 “诶，不能更详细点吗，说了跟没说一样。”艾莉郁闷地撅起嘴，感觉苏云在敷衍她。 苏云笑了笑：“等世界恢复原状后，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他看向一直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吭的蒂亚，赞美说道：“你的歌声很动人，像传达进了心底，在人的心中萌生新芽。” “啊，谢，谢谢……夸奖。” 蒂亚忽然被夸奖，一时惊慌得不知所措，目光下意识乱瞟，寻找一个可供倚靠的人，比如艾莉。 但当她的目光瞟过苏云的双眼，正要跳向下一个目标，忽然又不由自主拉回来，呆愣地与苏云对视。 那是一双除了鼓励，欣赏，和赞美，什么也没有的纯净眼瞳，看不到一点杂色…… 不过，其中还有她的倒影。 惊慌逐渐退去，蒂亚渐渐恢复平静，也恢复腼腆和内向。 “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名留青史的大歌唱家。”苏云发自真心地说道，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我们能成功的话。” 单纯说前一句，总感觉在立g，或者说乌鸦嘴。加上后一句，就变成了双倍的g，负负得正，所以不算立g。 “谢谢……不过我觉得，我还远远不够。”蒂亚小声说道。 她几乎没有时间歌唱。 “以后说不定会有足够的时间去练习，到那时，就够了。”苏云说道，张嘴随性歌唱几句，用的技巧不算高深，唱的水平也不算精彩，但也算业余中的好听。 只可惜，没有那种动人心弦的感觉。 这也是他对蒂亚热情的原因，能够触动人心的歌声，是何等的美妙。 蒂亚吃惊地睁大海蓝色的双眸，看着苏云，一如第一次看见他从冰棺中出现。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唱得远没有你好。”苏云笑道。 “哪有，你唱得和蒂亚一样好！”艾莉大声说道，惊奇地端详苏云，像在看一块稀世的珍宝，“你将来也一定能成为大歌唱家！和蒂亚一样！” 她说完，又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琢磨道：“不过，总感觉有哪里和蒂亚不太一样……” “这就是我和她的差距，艾莉。”苏云温和说道，“我只是唱一唱，流于表面，蒂亚却能把歌曲唱进人们的内心。” “是……这样吗？”艾莉疑惑，不太懂得这些。 她大力摇头，金色中短发乱甩，说道：“不管啦不管啦，你能让我们摸摸耳朵和尾巴吗？上次是我不好，对不起啦……” 苏云惊讶地看她，一般来说，当事人往往是意识不到自己行为对他人而言的错误的。 他看向蒂亚，似乎明白了。 “仅此一次。”他说道，露出尾巴。 第47章 随口一说 罗米亚的盛宴并不算丰盛，起码就苏云这个现代人的角度来说，连5块钱吃到饱的自助餐都不如。 但对于忍饥挨饿十几年的罗米亚众人而言，这次晚宴，已经称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丰盛的几次之一。 “你不吃吗？”艾莉一边大吃大喝，一边问苏云。 像她一般随意吃喝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只舍得比平常多吃一点，尽管老人多次强调，这次宴会的总食粮已经定好，不会影响今后罗米亚的发展。 “不用。”苏云摇头，拒绝了艾莉递来的粗糙食品。 罗米亚的饮食都极为粗糙，比蓝星一两千年前，那些古时候的西方人还要粗糙许多倍，再加上罗米亚食粮稀缺，这些天来，他一直只吃能维持身体行动的分量。 “东方的食物是怎样的？”艾莉含糊不清地问，说着用胳膊肘蹭一蹭旁边小口小口品尝食物，默默不发言的蒂亚，“多吃一点，你看你头发都饿成亚麻色了。” 苏云微愣：“她的头发是饿成这个颜色的？” “哦，我就随口一说。”艾莉满不在乎道。 “……”苏云沉默，他英明一世，怎么就被艾莉这一句怎么看怎么不合逻辑的话语给蒙骗了呢。 “话说回来，东方的食物到底是怎样的啊？”艾莉问，大概是因为其他人（其实只有她）都在大吃特吃，苏云却依旧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让她比较好奇。 “东方的食物啊。”苏云露出缅怀之色，说实话，在罗米亚的这几天，他无比怀念蓝星的食物了。 不说什么大鱼大肉，也不说蛋糕软面包，就算是一张大饼，味道也比这里的食物来得要好—— 他实在看不懂，为什么罗米亚的主流食物，看上去就像肚子不舒服的产物。 “说以前的也没必要，就说说同样处境艰难的时候的吧。”苏云沉吟一会儿，在艾莉饶有兴趣，和蒂亚略微期待的注视中，缓缓说道。 “树皮，棉花，观音土……只要是能往嘴巴里塞的，不管能不能吃，只要吃不死人，就会往嘴巴里塞。” 艾莉听愣住了，蒂亚也僵住了神色。 “这……这比罗米亚还惨啊。”艾莉喃喃，又问道，“观音土是什么？” “一种少量吃一点，不会死人的土。当然，也只是不会死而已。”苏云说道，轻轻咀嚼一口对他而言，难以下咽的食物，“那时候能活着就不错了，吃什么的，都随意吧。”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一脸惊愕的艾莉二人笑道：“别这么看我，那是前辈们为了让我们能好好活着，在抗争中的事迹，我并没有经历过。” 他最惨的时候，也就嚼嚼草根，喝点自来水，躺下，在梦中吃饼—— 有些行业，起步能坚持下去，真的全靠信仰。 “那你吃的很好吗？”艾莉眨着眼睛问。 “还行吧。”苏云躺到地上，仰望群星闪烁的天空，“日子正常的时候，大鱼大肉没断过，哪天心血来潮，去吃点非常精致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当然，价格也很精致。” “大鱼大肉没断过！”艾莉抓住这句重点，非常惊叹。 附近听到的人，也都下意识望向苏云，他们难以想象，冰海另一边的世界，东方现状到底如何，才能容许人顿顿大鱼大肉之余，还能追求点更精致的？ “这些都没说的意义，还是说点更现实的吧。”苏云说道，手中燃气一簇火苗，“那种日子你现在看起来遥远，等世界恢复和平，一定可以过得比那还丰盛。” 只是不知道，距离抵达天幕，还有多久？ 听老人说，创世神在洗牌这个世界，重新创造新一批生物时，不但将所有生物的能力大幅削弱，还将天幕拔高，双管齐下，避免天幕再被触碰。 后者听上去，总让苏云觉得不可能。 天幕是创世神用来遮蔽世界，避免被宇宙中漂泊的恶意发现的，哪能说拔高就把高？ 其中方方面面的影响，应当很需要考虑。 当然，也许是苏云力量薄弱，根本理解不了创世神的力量层次，才会觉得不能。 “蒂亚，能唱一首歌吗？”他摇摇头，抛开这些念想，向蒂亚询问。 他刚教授了蒂亚不少简单的唱歌技巧，现在的蒂亚，虽然唱歌技巧和他一样还是业余水准，但整体水平，已经比众多职业歌手还要厉害—— 就算是职业歌手，能将歌唱入人心的，也是凤毛麟角。 蒂亚点头，依依不舍地放下食物，清了清嗓子，开始歌唱。 苏云则闭上眼睛，放松全身，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收回，全身心地感受，那来自另一颗心的声音。 本来欢愉而喧嚣的浮空岛逐渐寂静，所有人都聆听蒂亚唱歌。 平时，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也根本没有那份闲适的心，去领略蒂亚歌声中的美好。 现在，他们难得放松，又因为蒂亚从苏云那里习得不少技巧，水平提高，不由自主地沉浸进歌声中，难以自拔。 一曲毕，蒂亚轻轻吸入一口气，睁开双眼。 苏云也睁眼，用下巴戳向沉浸的众人，冲她示意：“看到了吗，他们都沉浸在你的歌声里。” 魔法的火焰的映照下，蒂亚的脸蛋有些红扑扑，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如果你以后能更厉害一些，说不定，可以让焦急的人恢复舒缓，狂怒的人恢复平静，让怠惰的人充满活力，悲伤的人变得高兴……” 苏云说着，微笑更浓：“如果能再厉害一些，也许，你的歌声能驱动以太，直接释放出魔法。” “什么！” 众人大惊，不用吟唱，而是用歌声释放魔法，这怎么可能？ “我也就随口一说。”苏云说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太过在意。 众人却不可能不在意，如果这句话是一个普通人说的，他们笑一笑那人痴心妄想，也就过去了。 但苏云做了什么？ 他一来，就提出制造热气球，并且热气球成功飞升，为罗米亚带来迄今为止，最为强烈的希望。 还有形似和神似，不过刚来，就立马察觉冰兽极有可能的内部识别方式，虽然这种猜测还未证实，但已极有可能就是事实。 领导罗米亚的长老都对他极为崇敬，这样一个人说，歌声也可以释放魔法，没人可以一笑而过。 虽然……苏云其实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第48章 相遇鸟人族 晚会持续到深夜，也便全散了。 再放松也要有节制，所有的底线，老人都规定在那里。 蒂亚带着一心沉思离开，她把苏云的随口之言当了真，连做梦都在思考，要歌唱到如何程度，才能让以太也动容，为她凝结成魔法。 苏云有点心虚，他也就是简单思考后，认为有这种可能性，这么一说。稍微解释了一下他认为的可能性，结果蒂亚深深地信了。 不过，这也不太碍事。 从今往后，也许就不再需要每个人都拼命修行魔法了。 喜欢唱歌的唱歌，喜欢跳舞的跳舞，喜欢摆弄些小东西的摆弄小东西，不必再为了活命被迫修行魔法，将有限的生命贡献给喜爱的事物。 苏云很喜欢这种未来，不过要想它成为现实，可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一夜过去。 月亮隐去，挂在天幕上的暖玉如常释放出光辉，照亮整个世间。 冰海总是趁着夜晚偷偷暴涨，以往总是让罗米亚的人们心惊胆战，但现在，没有人再去关心它。 冰海，已然不再是威胁。 “都准备好了吗？” 站在一个热气球的载人框内，老人对其他热气球中的众人问。 一个热气球无法承载太多人，为了尽可能将土地等东西都带走，他们花光了所有的布，包括帐篷，才终于制作出近二十个热气球，停滞在空中，一眼望去，略为震撼。 “准备好了！” 所有人齐声大喊，极其兴奋。 “长老，真的有必要把所有土都带着吗？”苏云小声问。 同时保存多个预案，他能够理解，但为了带上所有泥土，花光所有布匹，制作二十多个热气球—— 在空中，天知道风会怎么变换，即使不吹散众人，哪怕彼此间因为风力不等，相撞一下，也是难以承受的伤痛。 即使在危机来临前即使使用飞行魔法，控制住热气球，那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天知道在空中遇险，会不会有充裕的时间，去完整施法。 “都带着吧。”老人说道，看一眼自己热气球中装载的泥土，很是缅怀与不舍，“这么多年了，全靠这些土地，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要不是这些土地，他们连吃的都没地方种，空有能催生植物成长的魔法，却得不到一粒粮食。 苏云看出了老人眼中的眷念神色，点点头，不再多问。 近二十个热气球，就在整齐划一的口号中，解除飞行魔法，依靠热力，逐渐升空。 尽管早已知道，并亲眼见证热气球可以腾空，但众人还是惊叹不已，围着热气球上看下看，啧啧称奇。 尤其是之前一直昏迷的人，醒来后突然得知，大家制造了热气球，可以不用再搬运浮空岛，直接飞上天，将信将疑中发现确实如此，顿时整个世界观，都如崩塌了一般。 无论如何，基调都是激昂的。 人类，要拯救世界了。 耳畔响起充满动力与希望的歌声，苏云看向蒂亚，不得不说，这位一头亚麻色长发，气质很软糯人妻的少女，唱功的提升，已经强悍到不能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每过一会儿，她思考、总结，吸收知识完毕后，唱功就会明显提升一小截。 一天下来，提升的功力足以让99%的歌手汗颜，更是让苏云这种业余玩家恨不得献出自己的膝盖。 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大众的差距吧。就像曾经有一位小孩，刚学会打格斗游戏3小时，便当场完虐比赛冠军，成为新的冠军。 苏云感慨着，聆听音乐，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着歌声的起伏，逐渐蓬勃。 时间，也便这样飞逝。 白天，黑夜，热气球不知疲倦地上升，期间遇到过数次险情，好在最终都有惊无险地度过。 直到，他们遇到了其他种族。 比如，兽人族中的，鸟人族。 “是你们！” 见到鸟人族的一刹那，老人睁圆双眼，怒不可遏。 其余人也脸色一变，他们都知道，十几年前，有一批鸟人袭击了罗米亚的先辈，导致罗米亚蒙受巨大损失，险些覆灭。 鸟人族瞥老人一眼，很是意外地问道：“你谁啊？” 他们说的是大陆通用语，虽然这门语言，如今基本已不再使用，但还是有生物会。 “我是谁？”老人气得不断颤抖，他们仇恨了对方一辈子，这些害得他们险些覆灭的鸟人，竟然忘了他们是谁？ “哦，是人类啊。” 这时，另一只鸟人露出回忆的神色，对先前那只鸟人解释道：“十几年前，我们抓了很多批人类……有人记得这是哪一批吗？” 他后半句是对其他鸟人说的。 众多鸟人摇头，忽然有一只鸟人说道：“这应该是那支，自称罗米亚的人类。他们怎么也上来了？” 他们半悬停在空中，看着罗米亚众人不断升空，桀桀怪笑道：“应该是这个东西？不过不重要，你们不要命了？” “我要你的命！”老人勃然大怒，正要出手，苏云却忽然喝道：“全都停下！用飞行魔法停下！” “什么？”众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飞得相对高一些的热气球，遭遇了情况。 “轰隆！” 一道闪电，直接劈中热气球，热气球上的人瞬间惨死，热气球也立即瓦解，连带所有东西，跌落下去。 “鲍勃！” 有人呼喊人名，是那个热气球上的人。 可是，那人已经听不到了。 老人瞬间变了脸色，大喊道：“都停下！” 一语出，所有人立刻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恐慌，消去火焰魔法，施展飞行魔法，抵抗热能带来的持续升力。 老人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释放完魔法，立刻冲出热气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一个个人的尸体抱住，利用飞行魔法，固定在空中。 其余人也立刻反应，纷纷飞出，将尸体带回热气球中，面露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悲色。 没有人能想到，本该是无比顺畅的飞升，却会在这时，突然死去一大批人。 一旁，鸟人族——不止鸟人族，还有其他几个种族，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罗米亚众人忙碌，看他们茫然不知所措。 第49章 陷阱魔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怒声问，其他种族听见了，都只嗤笑一声，不予回答。 “上空有禁制。”苏云面色阴沉，深深看一眼众多种族，目光回到死去的众人身上。 “禁制？”众人茫然。 他们没听说过这个词。 “是陷阱魔法！”艾莉最先醒悟，大声说道。 十几年前，人类文明还繁荣昌盛的时候，魔法分支繁多，其中便有陷阱魔法一类。 只要在陷阱魔法的覆盖面积外，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并且往往难以察觉，这里有一个陷阱魔法。 但若踏入其中，陷阱魔法会立刻发动，猝不及防之下，任何闯入者，都几乎难逃一死。 这类魔法在冰海席卷之初，还有人尝试用来针对冰兽，但效果十分不理想。 如今十几年过去，陷阱魔法已完全没人使用，更无人学习，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世界上还有这一类型的魔法存在。 高空之中，有陷阱魔法！ 众人哗然，很不可思议。 老人这时回来了，抱着最后一具尸体，面色阴沉如水。 先前他极为珍惜的土地，一克也没有抢救，他只抱回了所有人，以免他们跌入冰海，沦为冰兽。 苏云环视众多看戏的种族，毫无疑问，所有仅存的生灵，都被这个陷阱魔法挡住了脚步。 “能破解吗？”他问。 老人缓缓摇头，面色悲恸：“神的魔法，我们怎么可能破解？” 看附近的一些浮空建筑，这些早已到来的种族，指不定在此滞留了多久，不然一些建筑，也不至于如此精美，种植粮食的田野也不至于如此辽阔。 这些远比人类要快的种族，面对创世神的陷阱魔法，研究了不知多久，仍然止步于此，他们几十个人类，还能做出什么翻天的壮举？ 老人很悲观。 希望，破碎了。 苏云却不这么认为，眉头微蹙着，思忖说道：“就算是神，也会有疏漏。” 以前创世神能一时疏忽，让日月都被摘下，现在创造的防范措施，也未必万无一失。 一只鸟人飞过来，冲老人行了一个大陆通用礼，好整以暇地说道：“罗米亚的领导者，不管十几年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应该团结一心，共同想出破解陷阱魔法的方法，你说呢？” “坐视我们死人，这就是你们的团结一心？”老人嗔怒。 “我们提醒过你们了。”鸟人说道，“而且你们也有人明白过来，及时制止——只是他似乎不是那么令人信服，没有人听他的，不是吗？” 他看向苏云，脸上勾起明显而挑衅的笑意。 苏云面色沉静，淡淡说道：“挑拨离间，又何必找我？” “哦？你可是唯一一张与他们迥异的面孔，差别太大了。”鸟人说道，很夸张地张开双翅，用肢体语言做出形容，“看啊，你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平和的脸庞……你太不同了。” 他目光灼灼，盯着苏云。 老人插身中间，拦住鸟人的视线，面容僵硬，冷声说道：“滚，再不走，就别怪我。” 这附近的鸟人族，人数很稀少，只有十余只。 人类若要舍命相搏，就算全军覆没，也能带鸟人族走进历史的坟墓。 但那样做，又有多大意义？ 人类已经所剩无几，跟鸟人火拼，导致从此人类从世界上消失，这并非老人所愿意见到的场景。 被老人威胁，鸟人怪笑几声，也不在意，对苏云很绅士地行一礼，转身振翅，飞回鸟人族群当中。 直到此时，老人的目光才从鸟人身上，收回到苏云面前，说道：“不要管它说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它们永远不怀好意。” 苏云点头，看向死尸。 “他就这样死了。”老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死尸，声音低沉，“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 现在，除开苏云，人类只有37个了。 每一个人，都是极为宝贵的生力军，就算死，也应死得重若泰山，这样将来在历史当中，才能书写得浓墨重彩。 那个热气球上一共有5个人，实力都较弱，因此人数稍多些，结果现在，却死得轻若鸿毛。 老人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不，有价值。”苏云说道，伸出右手，触摸死者，闭上双眼。 死者体内，残留了大量雷电以太，这些以太都具有陷阱魔法的气息。 也许，他能从中找出破解禁制的方法。 罗米亚人众称呼的陷阱魔法，他认为的禁制，应该不会是无差别杀伤。如果能模拟出正确的气息，也就是找到“钥匙”，禁制就不会攻击他们…… 前提是，这禁制，不是无差别杀伤。 然而，这把“钥匙”，如果想找出来，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不说，指不定还需要耗费多少条人命。 找到“钥匙”这种正道方法，难以变成现实。 然而，以太的变化，是一种波动，如果自身能和波动的频率达成一致，就很有可能不受其影响。 换而言之，便是伪装成同类。 再说网络化一点，便是“与黑恶势力达成共识”。 这是一种邪道方法，相比之下，比寻找钥匙，要简单很多。 苏云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想走的，就是这种方法。 仔细感受着死者身上的残留以太气息，他忽然想起《周易》。 被许多人当成算命书的《周易》，能在一些人手中，判凶吉，寻生路，避死关。 如果他能懂《周易》，此时此刻，是不是能迅速找出，一条通过禁制的生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现在深思这些，没什么意义。 “你们东方的人类，就是这样消失的吧。”耳畔忽然响起老人低沉的声音。 苏云睁眼，诧异地看一眼老人，没有作出回应。 老人却以为，他这算是默认，叹息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们没有魔法，应该就是使用热气球，还有我不知道的技术，飞到高空，然后在这里，全军覆没……仅留下你。” “其实我一直都在提防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对你，掉半点轻心。”老人缓缓说着，凝视苏云的双目，充满复杂，“对不起。” 第50章 一根中指的距离 老人突如其来的道歉，出乎了苏云的意料。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苏云说道，“对我戒备，这很正常，是对罗米亚负责的行为。如果你们真就那么容易信任了我，我反而要担心，你们是不是在对我图谋不轨。” 说到最后一句，他故意耸耸肩，用一种稍微幽默的语气说话。 “是这样吗？”老人失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气氛一时又陷入沉默。 苏云也没有过多在意，他其实一直都对老人的暗中怀疑一清二楚，只是藏在心里，佯装不知。 老人此前一直怀疑他，毕竟他根本说不清楚，东方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如今的现状又是如何。 尤其在他拿出热气球后，虽然未在口头上表明，但老人的怀疑大幅加深： 东方世界发明了这种飞天神器，怎么也不可能必须要魔法，才能正常使用——之前苏云的口述中，很明显是讲述热气球所需材料的特性，也就是说，背后十有八九有“正确”的使用方法。 而使用魔法，是一种曲线达成目的的邪道方案。 如此情况下，按理说东方人类应该早就抵达天幕，摘下太阳，为何只有苏云一人跨越冰海，来到西方世界，罗米亚？ 直到现在，发现禁制的存在后，老人以为，一切都说得通了。 东方人类事先不知陷阱魔法的存在，结果遭遇毁灭打击，仅剩苏云一根独苗。他不知为何得到冰棺，藏入其中，一路漂洋，直到被罗米亚的人们发现。 日子，又如落叶飞逝。 一晃，过去十五天，冰海彻底不成威胁的当下，陷阱魔法又成了新的难题。 它一如困住了鸟人族等多个种族一般，困住了人类。 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日思夜想，渴望寻找出破解禁制的方法。 相比之下，其他种族的生灵倒轻松得多。 也许是尝试许久，仍毫无头绪，它们看似已与放弃无甚区别，整日游手好闲，荒诞度日。 “人类，破解陷阱魔法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有鸟人笑道，满是揶揄。 面对它们的嘲讽，许多人类都咬紧牙龈，但苏云仍然平静如止水。 他一如前十五天来，每日分析以太气息，对或明或暗的许多视线，没有分毫在意。 以太气息距离产生，已经有十五天之久，依然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创世神的实力，可见一斑。 “如果我度过禁制，是否会遇见创世神？” 苏云忍不住想，他距离对以太气息彻底分析完成，已经非常接近。 又过了三日。 苏云，缓缓睁开眼眸。 他低头沉思片刻，驱动魔力，以一种特殊的频率，缓缓跃动。 “嗯？” 距离他最近的老人最先注意到，苏云身上出现了一种令他心悸的气息。 苏云看向高空，犹豫两秒，没有纵身一跃，只身冲向禁制，而是拿起一块泥土，将气息改变频率，完全包裹泥土后，对老人做出一个隐晦的暗示，抬手抛向禁制。 立刻有许多道目光盯住泥土，之前看似游手好闲的其他种族生物，都身躯高度紧绷，目光紧盯泥土，好似拉紧的弓弦，即将迸发。 在众人的注视中，泥土抛到最高点，速度降为零，随后加速落下。 这一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那个黑发人类，抓！” 多个种族同时有人大喊，许多生物立即动身，冲向苏云。 苏云却似笑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力道小了点，没扔到禁制里面去。” 他环视众多朝他冲来的生物，嘴角勾起讥笑，似是嘲讽他们的过于心急。 众生物没理会他说的话，全力冲向他，其中鸟人族仰仗翅膀优势，一鸟当先，瞬息来到苏云面前。 “轰！” 一道魔法正面轰中鸟人的面门，鸟人惨叫一声，倒飞而出，气息微弱。 “你！”鸟人族大怒。 “哼！”老人怒哼一声，手握法杖，目光扫过众多顿时僵住的它族生物，“靠近者，诛！” “人类，你过分了。”一个地精尖声说道，手中握着一个炸弹，轻轻抛动。 “我们只是想看一下，是谁可能找到了破解禁制的方法，你们何必如此激动？”一个精灵说道，手中的魔法火球，逐渐膨胀。 “人类，你敢伤我族人？”鸟人族领袖站出来，面色阴沉，怒不可遏，“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老人嗤笑一声，傲然而立，“够胆的，那就来！我人类实力虽弱，拉一族陪葬，足矣！” “好大的口气！”鸟人领袖面色冰寒，却没有立即攻击，而是看向其他种族，“诸位，放任一个定时炸弹在这，总归是个隐患。不如，我们合伙将它清扫出局，如何？” “甚好。” “我同意。” 其余几族的领袖都颔首说道，却无一人动作，都只盯着老人和他身后的苏云，威胁之意凛然。 “呵呵，呵呵呵……” 苏云，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精灵首领眉头一皱，紧盯住他。 苏云笑着，摇头说道：“你们是多猴急，没注意我抛飞的高度，就急哄哄地来抓我？当时泥团距离碰到陷阱魔法，还差一根中指的距离啊。” 他冲众多种族伸出中指，一脸鄙夷。 中指代表鄙视，是蓝星某两国百年战争中诞生的含义，这个世界的生灵都不明白。 尽管它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它们从苏云的鄙夷神色，和对“中指”二字的强调中，判断出竖中指的大致意思。 它们勃然大怒：“人类，你敢侮辱我们！” “哪敢，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苏云说着，看向地精一方，“你们应该能测量出吧，当时泥团距离陷阱魔法的距离。” 地精内部商议一会儿，一只地精对首领小声说道：“好像确实差那根中指的距离。” 一根中指的距离，放在如此高空，且在几乎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非常难以判断。 它们众族都因为热气球，对突然飞上来的人类充满疑心，一见到苏云的异样举动，来不及仔细检验，立刻贸然行动，结果被苏云狠狠耍了一通。 第51章 悄悄成功 真相大白，再强行找事，已无充分意义。 地精领袖愤懑哼一声，转身走回自家阵营，同时对一只地精说道：“把那个泥团研究一下，看那伙人类是不是找到了办法！” 精灵首领深深看一眼苏云，消去魔法火球，飞回阵营。 “人类，别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鸟人首领恶狠狠道，带着身受重伤的鸟人，怒气冲冲地飞回阵营。 这次它们吃了大亏，其他种族都完好无损，只有它们，本就只剩十来人，又被老人重伤其一，看伤势严重程度，那鸟人即使活下来，恐怕也会落得残废的下场。 所有敌人都各回各家，人类一方也终于松一口气，消去手中的魔法。 “长老，怎么样，爽不爽？”苏云笑着问老人。 老人点头，坦然承认：“爽！可惜没有把它的命留下来，不然更爽！” 他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突然丢那一个泥团干什么？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让我报仇吧？” 之前，他注意到苏云身上的波动，随后便看见，苏云给他做了个手势，暗示他蓄势攻击魔法。 他顺从照做，一举重伤一只鸟人，复仇心得到些许满足的同时，也颇为疑惑：苏云到底想干什么？ 苏云笑容收敛，靠近老人，小声说道：“我还太弱，不足以一次性覆盖所有人。如果让它们发现，我能破解陷阱魔法，它们会如何？” 这个问题不用老人回答，刚才各个种族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 老人沉默，良久，问道：“这和你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关系？” “掩人耳目。”苏云回答，又捏一个泥团，包裹上些许自己的以太，调整好频率，丢向空中。 这一回，泥团最高点距离禁制，只有不到1厘米。 “嗖！” 鸟人族立刻如离弦之箭飞出，抓走泥团，同时不怀好意地注视苏云。 苏云笑了，横着伸出中指：“这回还差这么点距离。” 鸟人看向地精方向，见地精们没有反驳，霎时面色铁青，冷哼一声，带着泥团飞回阵营。 不少人类都笑了：“苏云你这是变着法子羞辱他们啊。” 他们学得有模有样，都冲鸟人族伸出中指，嘲讽它们的智商。 一些人还吹起响亮的口哨，气得一众鸟人鸟毛炸立，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别落在我们手上！”它们寒声威胁，再也没有十五天前的风度。 苏云对此哭笑不得，怎么感觉，竖中指这个行为，要被自己带起来了？ 在蓝星里，竖中指的起源是某军的弓箭手对另一军嘲讽，“看啊，你们没有剁掉我的中指，我的中指还在呢。” 在这个世界，却变成嘲讽别人的智商。 苏云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继续有事儿没事儿抛个泥团，一抛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他把泥团抛出了花，自转抛、弧线抛、小丑接抛球式抛、音乐律动式跟随旋律多个一起抛，花样繁多，叫人眼花缭乱。 有些泥团抛得稍微低那么一点点，刚好不碰着禁制，有些泥团堪堪触及禁制的最边界，被禁制炸得天女散花，遮天蔽日。 几个种族本来还一看到泥团就冲上去捡，带回去研究苏云是在搞什么花样，为此一个个被炸开的泥团，弄得灰头土脸，结果回去一捣鼓，根本摸不清苏云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有时候，思路没对上，即使把答案就放在那里，也没人能知道，这就是答案，更无从得知，什么是过程。 “这个人类就是耍我们玩！” 接抛球到最后，几大种族都怨气冲天，看苏云的眼神凶恶得想将他生吞活剥。 他们也不再热切关注苏云的日常抛泥团，即便是时刻精密测量，泥团最高点距离禁制有多远的地精族，也逐渐懒散，不愿再耗费巨额精力去关注。 察觉到各个种族的缓慢性变化后，苏云神色微动：“差不多了。” 他一如往常，娴熟地抛起三个泥团，利用飞行魔法，精准控制高度，让它们中的一个距离禁制只差五毫米，另外两个堪堪触及禁制。 “轰！” 一声炸响，一个泥团四散飞溅，另外两个泥团落到地上。 “成功了！” 苏云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隐藏，一如平常状态。 刚才另一个堪堪触及禁制的泥团，没有炸裂，那是他坚持抛泥团三天的最终目的，真正符合禁制中，以太波动频率的泥团。 “为了抛这一个球，我抛了三天，一共257个球。”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其他种族一眼，悄然攥紧拳头，“这都是因为我太弱了，不然何必顾虑这些生物？” 要是他足够强，完全无需在意三大种族的监视：我就是能无视禁制，怎么了？不服你打我啊。 可惜，他学习魔法至今，终究只有25天。 这期间他虽然进步神速，连飞行魔法都可以多个道具精确掌控，被老人惊叹为百年不出的魔法天才，实力依然远远不够。 “我能如此快速掌握魔法，和猫男形态，还有淬体液大幅改善身体，都有密切的关系。”苏云心里门清，但不会跟老人说。 “我成功了。”他如往常谈话一般，小声对老人说道。 “什么？”老人一愣，脸上下意识想爆发出狂喜之色，但随即立刻收拢，没有露出异样。 “真的吗？”老人悄声问。 “真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看来这位创世神，设置禁制时没考虑太多。”苏云说道。 他虽然聪明，但成功让禁制无视，这真不能怪他聪慧过人。 实在是创世神在创造这个高空禁制时，压根没考虑到，有人会玩出将自身以太频率调整至和禁制同步，这种神操作。 本来就自以为高枕无忧，不担心生灵会再次上天，加一层禁制只是保险，用大威力碾碎一切。 威力确实足够大了，但能避开禁制检测的漏洞，也有很多。 作为一个偶尔也客串一把程序猿，帮忙debug（消除故障）的策划，苏云对寻找、利用漏洞，略有心得。 “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实力太弱，连完全遮蔽我自己的气息都勉强，更别提大家。”他沉声说道。 这是个大问题。 偏偏除了他，连老人都压根寻找不到，禁制以太的波动频率，究竟为几何。 第52章 祂们 老人微皱眉头，一时之间，思绪百转。 良久，他说道：“要不，你一个人上去吧。” 苏云苦笑：“长老，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让以太覆盖自身都勉强，何况飞上去？” “不急于现在，你可以先修行一段时间，而且……”老人说着，沉吟一会儿，面色阴晴不定。 “而且，如果仍然不行，我还有最终的解决办法。” 苏云深深看老人一眼，点点头，继续修行。 两个泥团没有任何生物抢走，加速下坠，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三大种族都受够了苏云的乱扔垃圾，谁也不想再冒着被淋一身泥巴的风险，去捡两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泥团。 他们还有人鄙夷地看一眼苏云，嗤笑说道：“可笑的人类，我倒要看你这种把戏还能玩多久！” 没人知道，那两个泥团以毫厘之差，先后落入冰海中—— 缓慢上涨的冰海，停滞了。 日子一晃，又过了一个星期。 苏云陆续丢满288个泥团，其余时间专心跟随老人，学习如何更效率地使用魔法，以及积攒魔力。 三大种族中，虽然有人猜想，苏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答案，但更多人都放松不少：他们再也不用每天看着苏云扔泥巴了。 “我似乎能行了。” 感受体内蕴含的少量魔力，苏云退出冥想状态，轻声说道。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在给自己浑身附着以太后，长时间维持飞行魔法。 “你的进步速度，真是快到不可思议。”老人摇头感叹，他当年做到和苏云一样的程度，花了整整一年。 虽然这跟他本身就不是天才，也有一定的关系。 “接下来，就要演戏了。”苏云说道，瞥过三大种族，神情有些沉重。 他也无法确定，接下来的计划，真正实施下来，地精、鸟人、精灵，会对罗米亚做出什么。 老人看出他的担心，咧开嘴角，微笑说道：“不要担心，苏云。我们会维持住的。” “如果维持不住，逃跑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并且增大损失……长老，必要的时候——” “我懂。”老人拍拍苏云的肩膀，笑容感慨中透着苦涩，“交给你了。” 必要的时候，自杀式袭击，甚至拖着敌人冲向高空，共同被陷阱魔法毁灭。 这个道理，内心知道就行，不要轻易说出来，会显得太冷血。 尽管，这么做确实能极大地震慑住敌人，比起逃跑，反而更有可能保住人类。 苏云点头，示意明白，看向蒂亚。 早已知道自己在计划中扮演的职能的蒂亚站起身，利用飞行魔法，飞到众多热气球外，一个四大种族都能看见的位置。 “开始了开始了！” 不仅人类，其余种族也很激动，十分期待地盯着蒂亚。 虽然从不同种族的审美角度上讲，蒂亚的容貌不一定非常符合它们的胃口，但那直达心灵的歌声，即使语言不相通，也能让人深深沉迷。 歌声，一如前七日，柔和地响起，却忽然激昂，好似一腔热血，奔腾不息。 所有人都被歌声迷醉了内心，就连苏云也小小沉浸了一会儿，方才收拢心神。 不得不感叹，蒂亚在唱歌上的实力提升速度，和他修行魔法一样惊人。 苏云环视众人一圈，确认随着歌唱的继续，无人关注他时，悄然给自己施加一个降低存在感的魔法，再用飞行魔法，飞到后方，禁制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细心调整以太波动频率。 禁制以太的波动频率，是一个不算太复杂的周期函数，高中生也能算出来。如果考虑到禁制的惊人威力，甚至可以用简单到极致来形容。 即便如此，苏云心中也颇为忐忑，万一禁制以太的波动频率，是在不同时段产生变化的怎么办？ 虽然他后来丢的31个泥团中的4个，证明禁制以太在数天内未曾变化，不过万一禁制的变更时期比较长呢？ 苏云忍不住瞎想连篇。 最终，他先拿一点泥巴，确认安全后，一头扎进禁制。 此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消失。 …… 从禁制外看，一切都和正常的风景没有不同，天幕还是那天幕，日月还是那日月。 但当进入禁制，一切豁然不同。 天不再明媚，世界遁入暗影，周围昏暗不堪，却又能让人看清每一个事物……的轮廓。 除此之外，精细的细节被抹去了，丰富的色彩也被擦除，原本复杂的世界，显得无比粗糙、枯燥，还充满诡异的变幻，扭曲视线与精神，让人难以判断分明。 “梵恰晨……多瓦尔斯……” 晦涩难懂的话音，在苏云耳畔低语。 那不知是何种语言，不明有何种意义，却比蒂亚的歌声，更能直达心灵。 每一次响起，都像对脑海与意识伸出扭曲蠕动的触手，探究，钻入，似想反客为主，占据身心。 “这莫非是长老所说的，冰冷宇宙中漂泊的恶意？” 苏云心语，或许，高空中的禁制，和创世神并无关系。 “恶意……可以理解为外神，入侵本土世界，渴望达成未知的目的。这份目的是什么，姑且不论，但既然封锁了高空，就说明，祂们不想让人抵达天幕。” 天幕上有什么？ 无非日，月，星而已。 “陨石是从天幕内部出现，并未砸破天幕，这是否说明，祂们攻破了天幕，或者……绕开了？” 苏云的方向感已经逐渐迷失，完全凭着最初的直觉，克服周围变幻扭曲的阴沉风景带来的影响力。 “星星有很多，日月只有一对。天幕失去日月，便不再能遮蔽这方世界，莫非日月，或者暖玉太阳，是天幕维持运转的能量源泉？” 苏云努力克服低语的影响，深深思索着，目光闪烁不定。 “当初天幕失效，外神直接降临，让每个生物都能感受到恐惧，但这一次，不进入禁制，根本无法察觉，祂们到来的气息……” “祂们这次入侵，封锁高空，目标，起码第一目标，不是生灵大众，而是—— 创世神！” 第53章 摘太阳 就在苏云于禁制中升空，尽力快速脱离禁制，摘下天幕上的太阳时，禁制之下，随着蒂亚唱完最后一曲，冲各方听众深鞠一躬，在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中回到热气球上。 然后，她眉头一皱，四下望了望，对老人询问了些什么。 老人立即看向苏云原本所在的位置，见无一人影，面色一变，却沉住气，立即在众多热气球间寻找。 其余人都很纳闷，也不知老人面色阴沉、来去匆匆的，是在寻找些什么。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在老人离去后，私下沟通几句。 这时，三大种族都注意到了罗米亚这边，老人的变化。 “发生什么事了？”精灵领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环视众多热气球，忽然目光一凝—— 她没有看到苏云！ “那个黑发黑瞳，大多数时候还看着很像猫人族的人类呢？” 这一疑问，也迅速被另外两家提出。 恰在这时，老人气势汹汹飞向鸟人族，面对拦截他的鸟人，抬手就是一发大炎爆术，巨大而炽热的火球炸裂，鸟人惨叫一声，变成一只半熟的烤鸡。 鸟人首领大怒：“人类，你要挑起战争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老人毫不客气地大吼，双眼瞪如铜铃，“你把苏云藏去哪儿了？” 苏云，这个名字，三大种族都知道，就是黑发黑瞳，疑似猫人族后裔的人类，整天丢泥巴玩的那个。 地精首领和精灵领袖本欲联合鸟人族，共同向罗米亚人类施压，但听到老人的话语，忽然都愣住，对视一眼，决定暂时袖手旁观。 鸟人首领也愣住，啥情况啊，咋回事儿啊，它还没问老人苏云去哪儿了，老人却找上它的门来，跟它兴师问罪？ 其他鸟人也都茫然，它们不是都沉迷于蒂亚的美妙歌喉吗，谁趁人不注意把苏云偷走了？ 而人类方，众人听到老人的怒吼，忽然浑身一颤，双目红了。 谁不知道，苏云就是他们眼下新的希望？ 谁又不知道，三大种族都对苏云颇为觊觎，要不是碍于老人的威慑，和人类的实力，早就把苏云强行抢走？ “把苏云交出来！” “交出苏云，不然杀光你们！” “新仇旧恨，是时候清算了！” 众人激愤，纷纷冲出热气球，聚拢在老人身后。 具备强大攻击性的魔法，争先恐后咏唱，所有人都怒容满面，死瞪着前方的鸟人。 这一瞬间，鸟人首领头皮发麻，它能感觉到，这些人类都是认真的，他们真以为是它偷偷抓走了苏云，如果它不能交出苏云，他们就会和鸟人族拼命。 可它真的没抓，也没派人去抓苏云啊！ 瞥眼一旁的地精族和精灵族，这两方此刻都明摆着看戏，等待人类和鸟人爆发大战，先后灭绝…… 鸟人首领忽然灵光一闪，它知道了！ “你为什么笃定是我们抓走的苏云，万一是地精族或精灵族干的，人类和鸟人族互相残杀，岂不是随了他们的心意？”他大声喊道。 既然地精和精灵都想作壁上观，那它就把他们都拖下水！ 老人瞬间看向二族，身上魔力激烈奔腾，好似下一刻就会砰然爆发。 地精首领和精灵领袖脸色都变了，啥玩意啊，自己偷偷摸摸抓走苏云，被人找上门来，竟然还想把黑锅甩到他们头上？ 地精首领当即气急败坏道：“休要血口喷人，你们鸟人族和人类积怨已久，论作案动机，怎么看都是你们大！” 精灵领袖面色难看，寒声说道：“我们确实对那个人类很有想法，但还未化作行动，不像你们鸟人族，本就有仇恨，而且你们一向野蛮做派，自己做了坏事，不要想着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他们如是说着，集中火力怒怼鸟人族，都未想着去维稳住四方势力，优先确定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究竟为何，而是盘算着，如何让人类和鸟人族爆发冲突，双双化为历史的尘埃。 由于苏云迄今为止，明面上并未成功破解禁制，各家种族集合仅有的智商担当，也都无法理解苏云闲着没事儿抛泥巴，究竟是真的在测试什么，还是故意耍他们玩……当苏云失踪，他们没有任何人想到，苏云已经进入了禁制。 在他们想来，如果苏云破解了禁制，那高空中应该已经不存在陷阱魔法，所有人都能正常通行，但根据检测，陷阱魔法还在。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苏云竟然通过以太频率同步的邪道方法，无视了禁制的攻击审查，在不触发且不破解禁制的前提下，通过禁制，直取太阳暖玉。 人类方，老人见状，面上依旧狰狞愤怒，内心稍稍松一口气： 苏云的计划，出乎意料地顺利。 本来共同商讨，准备的几个预案都没用上，应对三族盘问的话术也不用说出口，甚至本来预计，可能会发生的牺牲问题，眼下暂时也不会发生。 “他现在通过陷阱魔法了吗？还是说……有没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陷阱魔法当中？”老人忍不住胡思乱想，随即坚决否定，坚定认为，苏云即将摘下天幕上的太阳。 而苏云，也确实即将摘下太阳。 他花费不少功夫，总算脱离禁制的作用范围，那几欲将他同化的低语终于消失，世界恢复清晰与明亮，还有复杂。 低头，下面的世界很美好，白茫茫一片冰海覆盖了几乎全部视界，只有几个不算大的点，还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小点，是别样的景色。 细细看去，那些点，正是鸟人族、地精族、精灵族，和人类的根据地，更小的点，则是单个生物。 苏云面色一僵：等等，他能透过禁制看到各族生物，岂不是说，各族生物也极有可能透过禁制，看到身居高空的他？ 所幸，各族生物都没有抬头，未曾注意到，他们争执究竟被谁抓走的苏云，竟然就在他们头顶上方。 苏云确认无误，稍稍松一口气。 这次是他失误，没有预料到这一种情况，还好这一失误，没有化作致命的危险。 他估算一下自己还剩余的魔力量，继续飞升，直到站在太阳下面，即使头顶明明毫无阻碍，却感觉上面有一道坚硬的空气墙，哪怕顶破天灵盖，也无法再飞上去一纳米，方才停下。 “只要伸出手，就能摘下太阳了吧？”他喃喃道，伸出右手。 第54章 臣服我吧……然后悲哀的死去 就在苏云摘向太阳的时候，所有人都仿佛心有所感，抬头仰望天空。 然后，他们看见了一直在争论，究竟被谁藏去了的苏云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那！” 三大首领脸色巨变，尤其是地精首领和精灵领袖，他们都派人检查过高空，陷阱魔法依然存在。 要不是以为不管苏云在哪儿，都不可能秘密通过陷阱魔法前往天幕，他们绝不会互相泼脏水，而是第一时间，就集火制服人类！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苏云成功了。 之前苏云进入禁制后，身形便消失无踪，他还一直担心，苏云会不会已经死在其中。 现在看到苏云出现在太阳之下，他终于放下心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注意到天幕之下那一幕的一刻，苏云，也触摸到了太阳。 尽管看似无比遥远，实际却触手可及。 镶嵌在天幕中的太阳，似乎真如它的形象一般，只有巴掌大小。它的周围有一圈黑色缝隙，不过极细，并不引人注意。 “一点也不烫，反倒很温暖。” 苏云抠住太阳的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把太阳抠出来。 当太阳完全脱离天幕，落入他手中的一刹，天黑了。 “梵恰晨……多瓦尔斯……” 没有任何预兆，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晦涩的低语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充斥每一个人的心灵。 只有苏云手中巴掌大小的暖玉太阳，还散发着半径不过五米的辉光，也将低语的力量削弱至近乎于零。 似乎是因为持有暖玉，他听懂了那句以人类的大脑，根本连全部音节都解析不全的低语，那是—— “臣服我吧……然后悲哀的死去。” 但这不是重点，苏云死死握住暖玉，望向南极。 暖玉上有一股指引，直指南极中心！ “梵恰晨……多瓦尔斯……” 低语缥缈，声音却逐渐增大，好像要占据人的双耳，以及脑海。 可惜，它仍然突破不了暖玉的光芒，传达进苏云耳中的，不过是一句侵略的宣言。 “握着暖玉，我似乎万法不侵，并且实力无比强大，就连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都变得非常深刻。” 苏云思忖着，忽然神色大变：不好，罗米亚！ 他持有暖玉，能够无视外神低语的精神影响，但罗米亚人众不行，其他三族也不行。 他望一眼南极中心，一咬牙，俯冲而下。 先救人，再去一探究竟！ 风声呼啸，他的速度极快，不过瞬间，便冲出天幕附近，闯入禁制。 “梵恰晨……多瓦尔斯！” 惊人的精神力压下，空间宛若粘滞，一霎，苏云便从急速，降级成龟爬，就连暖玉能笼罩方圆十米的光芒，都被压缩至三米上下。 “有外神盯上我了？” 苏云下意识想，这股压力，和他飞上来时完全不同。 “该死，暖玉的能量太强烈了，我根本没法把它的频率也同步。” 看着被大幅压迫的暖玉，他心中无奈，要是能同步以太频率，他说不定能迅速潜行到下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暖玉光芒飞速黯淡，却无可奈何。 然而下一瞬，暖玉光芒忽然暴涨，将四面袭来的黑暗气息顶回原位，苏云也恢复行动自由。 “冲！” 他不做犹豫，立刻急速俯冲。 他领教过正常低语的威力，光是穿越禁制区域的一小段时间，就已经让他精神恍惚，现在的逐渐加强版，一旦时间稍长，可能所有人都会发疯！ 黑暗被暖玉一波爆发逼退，又随即涌来，如蠕动的秽物，伴随愈发强烈的低语： “梵恰晨……多瓦尔斯……” “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么一句吗？”苏云骂道，试图继续加速，然而四面八方，都是阴冷而浓稠的黑暗，令人窒息，也令光芒衰弱。 他知道该怎么避免被黑暗席卷，那就是抛弃暖玉，用任意一门语言，虔诚而谦卑地回答：“我遵从。” 然后，他的意识会消逝，他的体温会流失，他的一切存在的意义都会被抹除，直到从死之冰中重生，作为冰兽，作为外神的…… 仆从。 不知为何，得到暖玉后，他好像什么都了解，起码目前出现的一切情况，他都能理解。 “这块暖玉内还有更庞大的力量，现在只用了一小部分。”苏云自语，心中焦急，“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发挥它的本来力量……融合？” 他一呆，那突然出现在心中的答案，竟然如此告诉他。 将暖玉融入心脏，能迅速发挥出它的力量，从10%，逐步增加到100%。 但若融合，除非剖出他的心脏，瓦解他的意识，将他的存在也炼化，否则不能重现暖玉。 现在，他发挥出的暖玉的能量，不过5%，刚才一波反弹，也只提升到10%。 禁制的力量一直在不断增强，再这样下去，不消多时，即使暖玉威能稳定10%，光芒也会节节败退，直至被黑暗侵吞腐蚀。 若不能在那之前，脱离禁制，苏云只有死路一条，但光是现在，他的速度就已再次大幅减缓，距脱离禁制遥遥无期。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咬紧牙关，直接把暖玉怼上心口，只见暖玉与心口的接触面，发出异样而明显的光辉，缓缓融入其中。 心脏，和暖玉碰到了。 只有来自心包的稍稍一点阻碍，在暖玉的力量面前，如玻璃纸般脆弱不堪，瞬息便被突破。 苏云忍受剧烈痛楚，面目狰狞，双手却毫不含糊，青筋暴起，竭尽全力把暖玉往里面塞。 黑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举措，愈发浓郁，将要侵蚀一切光，逼得苏云不得不蜷缩身体，尽可能藏身在仅有的些许光辉内。 “快啊。” 他声带嘶哑，张嘴呐喊，却近似无声。 黑暗，距离他，仅剩毫厘之差。 暖玉，却依然还露在外面半截。 苏云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他赌了，似乎，赌输了。 “苏云！” 一声惊喜而焦急的呐喊，从不远处传来。 那是现实中的不远处！ 苏云猛然抬头，望向前方，却看见蒂亚向他冲来。 黑暗涌出，如丝织布，迅速在苏云眼前织出一张黑网，遮住了扩散的光芒，也如网捕鱼般，要将他拉回。 苏云懂了。 他堪堪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前半截身体冲出禁制，不再被至深黑暗抑制的暖玉，也重新释放出光辉。 但他后半截身体依然处于禁制之中，并且黑暗已经编织成网，从前方向他网来！ 第55章 挖出我的心脏 成功近在眼前，苏云很想拼尽全力，彻底冲出禁制，但后方的黑暗，经过一整个禁制区域的追逐，终于缠上了他。 那黑暗好似外神的触手，只轻轻一触碰，就让苏云下半身失去知觉，仿佛不再属于他。 阴冷，枯寂，癫狂…… 各种诡异的，负面的，使人难以承受的感觉，顺着触手涌入苏云体内，又顺着体内的血管，涌向正在与暖玉融合的心脏。 “苏云！” 蒂亚冲向他，却对至深的黑暗手足无措。 苏云咬牙，驱使最后能动用的力量，撕开眼前的黑暗，将暴涨的光辉，挥洒至前方。 蒂亚也立即趁此机会，冲到他的身前。 “掏出我的心脏！” 不等蒂亚说话，苏云立刻嘶哑喊道。 “什么？”蒂亚呆住，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 “掏出我的心脏，快！”苏云大喊，感受到黑暗的进一步加速入侵，硬是如逼出潜能一般，又压榨出一分力量，减缓黑暗入侵的步伐，赢得一份喘息之机。 “黑暗正在侵蚀我的身体，目标是心脏和太阳，我来不及融合了，把我的心脏掏出来，不能让它得逞！” 反正他只是来异世界取材的，死就死了，死完就会被系统复活，回蓝星继续当一名好汉。 老人说的没错，人应当死得重若泰山，而绝非死得轻若鸿毛。 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拯救异世界，而非将异世界的最后一丝希望葬送！ “快，还有十秒！” 苏云呐喊，声音已极为虚弱。 十秒后，他就彻底拦不住侵入的黑暗，如果蒂亚五秒后还不愿出手，他就自己动手，死也要在死前，把心脏挖出。 这也是被逼无奈，暖玉与心脏融合的过程，无法取消啊。 “10，9……” 黑暗毫无疑问，能够洞悉他的思想，也如最后的歇斯底里般，轰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苏云闷哼一声，牙龈咬碎，嘶声说道：“8……” 他勉强伸出手，下一秒，就自己动手。 蒂亚这时终于下定决心，咬紧薄唇，毅然决然地伸出手。 苏云见状，嘴角勾起丝微欣慰的笑。 还好，要真让他自己掏心窝，恐怕习惯之下，今后对那个病娇音乐人的疯狂行为，慢慢不会太过抵触了。 “被美女掏心窝子，估计能让我对女性更加防范，今后中招的可能性也越小。” 他想着，也不知道为何这时会想这些，可能是觉得大势已定，长期死死绷紧的精神，终于轻松了吧。 黑暗察觉到威胁，空前地狂暴了。 不过，苏云也不再在意了。 他微笑地看着，蒂亚的手离他的心口越来越近，现实中半秒的迅速动作，在他眼中好似慢动作般，充满了优雅和赏心悦目。 蒂亚的手终于按到他心口。 “来吧。”苏云笑道，尽管面色惨白而扭曲，声音颤抖而微弱，却充满快意。 这一回，他赢了。 而整盘战斗，他们也未必会输！ 然而，蒂亚却做出一个远远出乎他意料的举动。 她重重把暖玉往他体内推去，还附上全部以太，竭尽全力。 “你干什么！” 苏云震惊了，随后震怒，蒂亚这是要毁了他为之努力的一切！ 蒂亚不言不语，只是嘴角、鼻孔、眼睛、双耳，全身……都流出鲜血。 那是她体内以太太强，太横行霸道，完全不顾一切，透支性命地运转，严重损伤了身体。 暖玉，加速融入苏云的心脏。 “来不及的，快掏出来！”苏云喊道。 “来得及！”蒂亚说道，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但她却浑然不在意，一双美目，只紧紧盯着苏云心口露出的小半截暖玉，仿佛眼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苏云愤怒，正要亲自动手，挖出心脏，忽然愣住。 暖玉融入他心脏的速度大幅加快，似乎也感受到危机一般，终于开始为他提供更多的能量，而非先前就那么一点点。 有了这股新的能量，他终于有实力与黑暗抗争，先是减缓，而后阻止，最后驱逐…… 当黑暗彻底被驱逐出他的身体，顿时暴乱，好似不甘的咆哮，但它大势已去。 暖玉，彻底融入了苏云的心脏。 苏云一发力，震脱黑暗的缠绕，一把抱起蒂亚，冲出禁制，狠狠瞪了至深的黑暗一眼，冲向远方。 “你怎么样，还好吗？”他问怀中的蒂亚，此时蒂亚已浑身浴血，体若烂泥，气若游丝，似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 苏云一边问，手上也没停下，不断往蒂亚体内灌输能量，修复她被严重损伤的身体，充盈她体内的以太。 十几秒后，蒂亚眼睫毛轻微颤动，想睁开如大海般深蓝的眼睛，却被体表的鲜血所阻止。 苏云立即察觉，心神微动，消去蒂亚体表的血污。 蒂亚睁开眼眸，依偎在苏云怀里，仰望他的侧颜，轻声说道：“我还好……快去救救大家。” 不用她说，苏云正在去。 外神的低语干扰精神，从而让生灵产生各个感官上的幻觉，渐入疯狂。 地精、精灵、鸟人、人类，四族生灵共百人不到，为负面的幻觉所迷惑，或残杀，或离散，或跌落向冰海，或迎头冲向禁制。 苏云感应附近的生灵，面色沉重，不过被禁制拖住的一小段时间，已经有二十几个生灵消逝，还有十来个，已经在崩溃边缘。 “你没有被低语迷惑？”他问蒂亚。 发现他半冲出禁制的，就是蒂亚，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在那一刻就彻底放弃希望，或者在之后，挖出心脏，凄惨死去。 一想到蒂亚的行动拯救了他，他就心情复杂。 “我不知道。”蒂亚小声道，“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其他人好像渐渐发疯了，开始说胡话，乱打架，甚至还自残……” 她说着身体微微颤抖，那副情景，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的。 苏云察觉到她的害怕情绪，靠近肩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我会解决的。” “嗯。”蒂亚低下头，靠在苏云的胸膛上，倾听那似乎蕴含无穷力量的磅礴心跳。 苏云也加快速度，尽最大努力，去拯救被低语迷惑的，每一个生灵。 之前各方尔虞我诈，是想剿灭他方，成为新世界的唯一霸主，但现在真正灭世的危机当头，所有内争，都应放下！ 第56章 所谓逼格 黑暗之中，苏云作为唯一极为明亮的光源，四处飞驰。 他的速度非常快，一路找到许多人，解除了他们受到的低语，使他们恢复平静。 “冰海，似乎涨上来了。” 本应在非常下面的冰海，上涨了一大截，并且还在以非常霸道的姿态，疯狂上涨。 要不是苏云感觉敏锐，都不一定能这么快察觉到。 “是想与禁制夹击，毁灭所有的生物？” 他心语，加大力度，救下一个又一个人。 四大种族，所有被救下的人都惊骇地看着他，发自骨子里地畏惧他的力量和存在。 那是一种被造物对造物者发自灵魂的恐惧与崇敬，或许视太阳为尊神，也是因此而诞生的。 “冰海马上就要涨上来了，我接下来要去一个可能很危险的地方，不能带着你们。”苏云说道。 众人面色一紧，地精首领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会给你们施加魔法，让冰海忽视你们的存在，令冰兽不能与你们为敌。”苏云说道，释放魔法，一分几十，包裹所有人。 除了他自己，所有人的气息都变了，变得和冰兽相差无几。 这些，人们都感受不到，他们心中担忧，不觉得苏云的魔法靠谱。 心脏剧烈鼓动，脑海中始终存在一个地方： 南极中心。 这个意念越来越强烈，心脏也越来越灼热。 苏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简单交代几句，令他们分散行去，便冲向南极。 “等等，我也去！”蒂亚喊道，追向苏云。 “你要带领罗米亚。”苏云道。 越强大的人越容易深刻感知到低语的恐怖，老人已身受重伤，即使经过治疗，仍然精神衰弱。现在罗米亚群龙无首，正需要一个人带领前行。 他不由蒂亚拒绝，急速飞离，很快在黑暗之中，只是一个渺小而明亮的光点。 蒂亚捂着心口，咬紧下唇，目光担忧地注视光点逝去。 “我来带领大家吧。” 一道声音忽然说道，艾莉站出来，大大咧咧地一笑：“你能救他，也许也只有你能救他。我们都被低语迷惑心神，你却丝毫不受影响。也许你是特殊的，特殊到能拯救世界——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可是……”蒂亚犹豫。 直觉告诉她，南极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却没有告诉她，苏云会怎样。 “有什么可是，快去快去，我就不信你真赶不上。”艾莉说道。 作为蒂亚挚友的她，敏锐感觉到了蒂亚现在的不同。 蒂亚看向罗米亚众人，所有人都看着她，冲她点头，认可她应该去帮助苏云。 “虽然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你能完全不受那股低语的影响，还能把太阳强行推进苏云的心脏里……去吧，我们负责让人类存活，你负责去和苏云一起拯救世界。”他们说道。 蒂亚看向老人，老人颔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蒂亚终于彻底下定决心，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唱歌。 风，好像被催动了。 它们托着蒂亚，行向南方，越来越快，消失在本就微弱的光源中。 可下一秒，远处忽然亮起光，那光明不似苏云所释放的太阳的光辉那般明亮，却也足够清晰，能照破黑暗的包裹。 艾莉瞪大双眼：“她能通过唱歌释放力量？” 什么时候会的，为什么以前不会？ 老人神色复杂，叹道：“月亮的光辉，是来自太阳的万分之一的。” 蒂亚，在舍命帮助苏云融合心脏与太阳时，也无意识吸收了一点太阳的能量，和太阳中，对万事万物的理解。 …… 苏云风驰电掣，越前往南极，越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无比浓厚，无比幽冷。 但他不惧，随时间的流逝，暖玉的力量，逐渐释放，他现在已使用将近25%的暖玉能量，这点诡异，他不放在眼里。 “蒂亚似乎过来了。” 他耳朵微动，看向后方，那里有一个非常微小的光源，还有歌声，向外飘荡。 “她掌握了唱歌施法？” 苏云忽然想起什么，哭笑不得：“难道以后她会一边唱歌一边战斗？总感觉即时感好强。” 他说完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无关事务，本想放慢速度，等待蒂亚到来，再仔细想想，却利用逐渐增强的能量，愈发加速，冲向南极。 “她应该承受不住南极弥漫的诡异气息，没法进入。我现在必须最速抵达南极中心，而非花几分钟等待她，亦或者折返再带她去。” 三分钟后，一道极其明亮的光辉，出现在南极中心上方。 一道意念忽然在空中飘荡，钻入苏云的意识：“滚出去。” 苏云笑了：“我费那么大功夫跑过来，你说滚我就滚，多没面子啊。” 他手往上空一抓，手心出现一个明亮而炽热的光团，倾力抛下。 光团离手，迅速膨胀，不过两秒就化成半径15米的巨大火球，并以更加惊人的速度，持续膨胀，冲向泛着诡异气息的冰雪。 “砰！” 一声巨响，冰雪消融，积水干涸，火球砸出一个半径75米的大坑。 这冰雪不是普通的冰雪，其中蕴含着外神的力量，也是一道不详的封印。 空间颤抖，外神震怒：“滚！” 苏云却叹一口气：“果然，逼格这东西，只有实力弱小，只能仰望你们的时候，你们才会拥有。现在，我觉得你们low爆了。” 他张开双手，左右手心各出现一个光团，无比炽热，也蕴含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回我就不浪费能量了。” 他冲冰雪一笑，俯身冲下，手中光团对准坑洞中心，重重一拍—— “轰！” 惊人的大爆炸，轰然奏响，冰川龟裂，裂痕深达近百米，缝隙宽二三米，最深处能活动的空间，仍有近一米宽。 “我最后重复一次，人类，滚。” 空气之中，那股声音说道。 苏云毫不理会，跳入裂缝，继续光团砸地，以极快的速度，轰开冰川，从南极中心，冲向地心。 轰声大作，传出几千万里，在这空旷而寂寥的黑暗中，显得无比清晰。 直至一百二十七掌后，下方一空，苏云落入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 没等他查看空洞内情况，声音，直接从耳畔响起。 “人类，你这是自寻死路。” 第57章 脱胎换骨 苏云想也不想，一记掌心光轰向声源方向，却打到空处。 “你弱小如蝼蚁，卑微如尘土，若非我等慈悲，你早已堕入无间深渊，永世安眠。” 那声音刚从左边响完，又从右侧响起，立体环绕，蕴含说不清的情绪与信息。 “人类，你忏悔罢。” “忏悔？好啊。”苏云冷笑，掌心亮光，一掌拍出，“这就是我的忏悔方式！” “砰！” 这一次，他拍到了实体，光团炸裂，一个头似鳌虾，身似长蛇，肢体如鱼鳍，却又狭长如须，尾部像一个半张开而充满褶皱的圆盘的妖怪，被迫现行。 它倒退数十米，尾部褶皱的圆盘释放出异样而无色的气体，再次隐匿身形。 苏云挑挑眉毛：“没见过的物种。” 以及，神秘感全无。 未知才会神秘，才会带来不可名状，而发自内心的恐惧。 当一切都真相大白，一切都能被理解，不可名状？笑话！ 不过说是这么说，当见到这个外神，苏云的精神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看的，它蕴含的信息太过庞大或诡异，轻易视察，极有可能发疯、丧命。 “即使有太阳暖玉将近30%的力量，我对外神来说，依然太过弱小。祂的力量似乎都不在这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具化身。”苏云心语。 而这一具化身，就可能拖延他许久。 心脏愈发灼热，他不能被拖住。 现在他打不死这具外神化身，30%太阳暖玉的力量还是太弱，可惜时间紧迫，没法等待掌握100%了。 “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缠住我！” 苏云喝道，冲向东方，那是心脏所指引的方向，这次前来的目标。 外神化身急了，再次出现在苏云身旁，刚刚想要动作，立刻被苏云察觉，一拳轰飞。 “我杀不了你，你也打不了我！” 这么说着，苏云忽然发现，太阳暖玉的力量，又多出5%。 “打外神可以快速释放力量？” 他乐了，这无疑是意外之喜。 身形毫不停留，他冲向东方，地下空洞无比辽阔，并且其中似乎有许多禁制，对他的影响比较大。 相比之下，外神化身虽然也不会去触发禁制，但对环境熟悉许多，不时偷袭，令苏云烦不胜烦。 好在，太阳暖玉的能量，也因此加速释放，苏云的实力不断增强，一巴掌下去，外神化身不再只飞出几十米，而是直接百米开外，僵直数秒。 “人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滚。” 在苏云抵达目的地，一座地下空洞中，宏伟而祥和的宫殿时，外神化身再次说道。 苏云却忽然诡异一笑：“态度叼差，菊爆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挥出，掌心光团绽放太阳的光芒—— 前方，褶皱圆盘现行。 光团离手，在外神化身难以置信，且狰狞的怒吼中，轰入圆盘。 “轰！” 苏云身形一闪，出现在几十米开外，用能量凝聚出一道防线，挡下外神化身最后而癫狂的攻势。 他故意隐瞒了力量变强的真实速度，让外神化身误以为能够持续阻挡他，随后在最后时刻找到化身破绽，全力一招，定下胜负。 宫殿内传出一声怒吼，震荡空间，令苏云五脏六腑动荡不已，血气精气翻腾难控，精神消磨，好像下一秒就会黯然消逝。 苏云闷哼一声，但随即，宫殿内爆发出强烈的光，他的心脏也剧烈一跳，释放出7%的新能量，这才勉强压下动荡，制止了身体的崩解，精神逐渐寻回清明。 即便如此，他依然遍身裂痕，内脏受损，萎靡不振。 他重重喘息一口气，却露出畅快的笑：“有力量的感觉，真好。但现在，还不够好。” 他太弱了！ 仅仅是外神真身的一声怒吼，就令他几乎肉体崩裂，精神泯灭，并且伤势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痊愈缓慢到几乎停滞。 “好吧，我似乎有些膨胀了。”他说道，只是因灼热心脏而沸腾的浑身血液，怎么也无法平息。 即使被外神的一声怒吼重创，他依然有无穷的精力，渴望去发泄，去战斗，去荡平一切不平事，除尽一切应除人。 感受愈发沸腾的血液，他心中生起一道明悟：“我的身体快承受不住过于强大的力量了。” 所以才会如此渴望发泄，把过于强大的力量倾散出去，以免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彻底崩溃。 但心脏源源不断冒出新的力量，他无法控制，想要找个敌人发泄，又再无外神化身。 “要不，破坏掉现在的身体？” 或许是被过于沸腾的血液烧坏了脑子，苏云忽然想。 “现在的身体已经被外神的力量侵蚀，无法好转，我要把所有被侵蚀的地方摧毁，将所有的能量用于塑造新身体。不知能不能行，但可以一试！” 他想到做到，对自己发功，直接从体内爆破，蒸发一小部分血肉。 外神的诡异气息消失，他立即重塑血肉，不过数秒，补完伤口。 那部分，蕴含庞大的力量，显耀而光辉，比原本身体好上不知多少。 “果然可以！” 苏云大喜，到底只是一声怒吼，没有专门针对于他，破解起来，也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糟糕。 他毫不犹豫，立刻分批摧毁全身，除去心脏和大脑的五脏六腑，五肢头颅，乃至一身白骨，统统炸了个遍。 重塑鲜血很快，皮肉稍慢，髓骨更慢。 但宫殿中的外神，似乎在那一吼之后，被对手抓住机会，至今沉寂，再无声息。 就连心脏对于迅速进入宫殿的灼热程度，也减淡不少。 换而言之，苏云有时间！ 他很快把除去心脏、大脑的其他部件，统统以旧换新，要不是考虑到把大脑炸掉，他这个人也可能就凉了，他甚至想对那一坨“肥肠”也来一发。 再次睁眼，苏云，脱胎换骨！ “虽然没换大脑，但把大脑的散热系统大幅改良，应该也算变相强化了大脑。” 鲜血依旧灼热，血液中有一种欲望在嘶吼，去战斗，去发泄，去拯救！ 再看宫殿，他眼中只剩斗志和坚定： “外神，我来了！” 第58章 全球冰碎 火在烧。 宏伟的宫殿里，长明灯不灭，即使狂风吹过，灯火漂浮，平静之后，依旧明亮。 苏云在宫殿中疾驰，不是因为时间紧急，而是因为进入宫殿之后，本来顶多算宏伟的宫殿，一下子变得如世界般辽阔。 好在，心脏能定位目标。 然而两分钟过去，他距离目标仿佛只近了毫厘，按照奔跑的距离推算，目标距离他，比从这个异世界的南极跑到北极，还要遥远无数倍。 “不应该啊。”苏云喃喃，停下跑动。 周围长明灯明亮如初，色彩繁杂的窗玻璃，一扇接着一扇，看上去并无什么分别。 苏云明白了。 “我好像不会破解幻术……还是说这是一个小世界？” 总之，他被困住了，十有八九是被邪神。 很明显，邪神不想让他干扰到祂们的行动，先把苏云困住，兴许等祂们完成后，才会来找他的麻烦。 但这难不到他。 “这些邪神说是神，估计也就是厉害一点的妖怪，连力量的本质都不知道。” 他闭目感知一会儿，再次睁眼，身上气息一变。 他大步前行，好似与环境不分彼此。 这一回，与目标点的距离，飞速缩小。 回头看一眼来时的路，他淡淡一笑：“又让我脱困了。” 他改走为跑，改跑为飞，急速接近目标。 一道令人不舒服的气息笼罩下来，他的速度为之一缓。 但随即，气息一变，速度恢复如初。 “你们拦不住我。” 这些邪神的能力运用，都很低级——确切说，保密处理，都很低级。 祂们或许在许多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但不注重保护其中信息，轻易被苏云看透本质，自然也便挡不住他。 本来就算再拦不住，苏云想要脱身，也要花一段时间解析，但这次却瞬间化解…… 原因只有一个。 “居然遇上老熟人，我可是差点被你的禁制害死了。” 他不禁微笑，浑身骨骼噼里啪啦响，待终于看到活着的生物，感受到祂身上熟悉的气息，想也不想，手中光芒凝聚成斧，上去就是一个跳劈—— “老铁，我来找你报仇了！” “咚！” 光斧劈在外神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起淡淡白烟，徐徐上升。 可惜，砍不进去，甚至连外壳都砍不穿。 苏云心中略有遗憾，他现在还太弱，不知道彻底吸收太阳暖玉的能量后，能否一刀破防。 他驱使能量，改斧为鞭，改鞭为丝，布满外神全身，用力勒紧，哪怕并不破防，那浑身冒起的浓浓白烟，看上去也很赏心悦目。 “人类，玩够了吗？” 尖细的声音出现在苏云脑海里，很漠然，似对他的攻击毫不在意。 苏云没理祂，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勒人。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光线消散，苏云身骨尽碎，倒飞而出，张嘴，吐出鲜血与内脏。 但他却在笑，笑得很欢畅。 “白痴！” 就在外神对他发力的一刻，一股光芒，从两只外神旁边的一口冰棺内绽放，扫过众人。 两只外神当即发抖，力量消散，不知多少前功再次尽弃。苏云身体舒适，精神飘飘欲仙，只觉那光芒如家一般温暖。 “专注于祂，人不必管。”一只长得和先前地下空洞中，那只会隐形的化身比较像的长蛇状外神说道。 “烦心的人类。”释放禁制的外神狠狠回复，祂的身体比起长蛇，更像穿山甲，当然，也只是主体粗略看着像。 苏云耳朵微动，破损的身体再次瓦解，迅速重塑，冲两只外神笑道：“不管我？这可是你们说的。” 他很快强忍剧痛重塑好身体，再次来到外神旁，双掌凝聚光团，对准穿山甲外神拍下去。 穿山甲外神当即金光灿灿，宛若天神，那密集飘起的白雾，更是把宫殿衬托得好似天庭仙宫。 穿山甲外神再次开口：“他快对我产生威胁了。” 长蛇外神的回复很简单：“到时再杀。” 苏云有点烦躁。 攻击不破防，对外神来说连挠痒痒都不如，估计祂只是觉得身上发光很不爽，才会百忙之中抽出丝微力量，对他出手那么一次。 而那一次，就让他全身崩溃，全靠心脏迸发的能量，和冰棺内爆发的光芒，把命吊回来。 “轰！” 一个光团砸下去，穿山甲外神依旧毫发无伤。 “多砸几次，就不信你没影响！”苏云手起光落，轰轰轰几十个光团往下砸，顺便还对冰棺来了一句，“有要帮忙的吗？” 冰棺毫无反应，穿山甲外神冷笑：“祂自身难保，只是垂死挣扎，何须你帮忙。” “我也就这么一提。”苏云满不在意，反正不破防，继续砸着玩，砸着砸着，暖玉能量吸收100%，他应该就能破防了。 抱着这种思想，他每次砸光球，都会稍稍多加一点能量。 这点能量比起地下空洞打外神化身时，增加的要多许多，但比起他真实的增长状况，还差得远。 一砸五分钟过去，苏云心脏猛地一跳，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芒。 吸收100%了！ 终于拖到这个时候，接下来终于不用再这么憋屈了。 他不动声色，继续砸光团，忽然蓄出一个满能量光球，极力压缩成一点，瞬息出手，轰上穿山甲外神的脑门。 穿山甲外神精神猛一收缩：“你！” “轰！” 爆炸响声，撼天动地。 宫殿剧烈颤动，大地动荡，震波传递几千万里，遍及全球。 冰海之上，禁制之下，一处寻常地带，罗米亚人众努力飞升，忽然听见下方割裂声响，向下望去，面色一变。 “长老，那是！”艾莉忍不住出声。 老人看去，只见本来平整如一的冰海，遍布巨大裂痕，许多冰海中的冰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死，身体崩溃。有些侥幸没死的，也未能躲过一劫—— 冰海裂缝，将它们的身体也连带割裂。 在固体的冰中畅游的它们，也全死在固体的冰中。 这一刻，所有人脑中同时闪过一道人影。 “苏云！” 而在南极，蒂亚歌唱，顶着巨大而诡异的威压，强忍住身体不断崩裂细小创伤带来的痛楚，焦急寻找苏云的踪影。 忽然，大地动荡，冰川尽碎，威压消失一空…… 一个空荡的冰下世界，和一座宏伟的神圣宫殿，呈现在她眼前。 第59章 拒绝不掉的大礼包 宫殿当中，穿山甲外神浑身完好，唯独脑门破了一个小洞，往外飘颜色很纯正的白烟。 而炸出这一小洞的凶手，苏云倒在百米开外，这一回总算没碎成泥。 “嘶——真疼。”他倒吸着冷气，勉强坐起身，简单摸索一遍身子，这次只断了几十根骨头，右手、胸膛等部分血肉坏死，其余地方伤势较轻，比起之前全身作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算吸收100%能量了，也是被暴打的命啊。”他不由苦笑，想消耗能量，修复身体，结果连体内能量都几乎干涸，恢复速度虽然可观，但远没有之前那么迅速。 他冲冰棺喊道：“喂，你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吧？敌人都炸死——好吧没死，至少受伤了。你还不能出来？” 苏云说着，看向穿山甲外神，后者脑门破一个洞，之前一直只能在体表生产白雾的光芒，终于成功冲入体内，将内部焚化成浓浓白烟。 要不是穿山甲外神见势不妙，放弃对冰棺的镇压，疯狂调动能量防守体内，恐怕这一颗压缩光球，就能将祂炸成外骨骼。 “人类……” 穿山甲外神震怒。 “你找死！” “萨亨姆，冷静。”长蛇外神道，尽管祂也冷眼盯着苏云，“罪人需折磨。” 数千年的筹划，十五年的努力，一瞬化做无用功。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渺小的人类……一个不属于这一世界的人类！ “人类，我不知道你如何进入这颗星球，按理说，它已经被我们二次封锁。”祂说道，声音嘶哑，“但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剖翁忒，以此间唯一无上真名，及此间唯一无上真身，给与你来自神明的崇高恩赐。 感激涕零吧： 从今以后，纵览时间长河，你的时光将倒着走，如颠来倒去的沙漏。你的人生将如宇宙星河一般漫长，你的大脑将清楚记得每一件事物，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分支。你终将…… 走向宇宙深处。” 苏云脸色当即巨变，但几秒后，又恢复成很无所谓。 “但是，我拒绝。”他说道。 名为剖翁忒的外神，压根不理会苏云的言语，将名为恩赐的诅咒，施与苏云。 苏云精神一沉，随即面色一苦，看来拒绝无效。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阴毒的诅咒，让他永生不死倒阴阳，事无巨细皆洞悉，最后不堪承受，自我放逐，化作冰冷宇宙中，放弃思考的一块冰石。 但他并不担心，被诅咒又怎样？ 了不起死一死嘛，先问问看创世神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就尝试自杀回档，要是还不行…… 那就只好勉为其难，享受永生和最强记忆力带来的好处了。 至少在真切体验到，二者带来的危害前，作为一个寿命短、记忆差的人类，他能从中感受到的，都只有无穷无尽的利好。 长蛇外神，剖翁忒的生命和精神，缓缓沉寂。 “剖翁忒……” 穿山甲外神，萨亨姆低语，声音一如既往的尖细，透露着哀伤。 “人类。”祂看向苏云，神情漠然，看不出漠然之下，隐藏着何种情绪，“你摧毁了我们复兴唯一的希望。你已受到剖翁忒的恩赐，我不会杀你，但你的力量，我会夺去。” “长远来看，这是诅咒。”苏云说道。 “凡神给予的，皆是恩赐。” 苏云忽然叹气：“嫌我没力量没地位就直说呗，搞那么高傲。” 他从地面站起，手中聚起一个光球。 “咱俩都是强弩之末，试试谁先凉？” 穿山甲外神不语，瞬息来到冰棺前，一只触手，重重拍下。 “砰！” 棺内绽放强光，冰棺完好无损，反倒是触手，被光芒腐蚀。 苏云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嘛，有什么事冲我来。” 穿山甲外神置若罔闻，一只只触手伸出，鞭挞冰棺，每一次都尽力输送祂的力量。 看着祂的举动，苏云渐渐明白了—— 这只外神想污染冰棺中创世神的能量！ 但是等等，为什么穿山甲外神想夺走他的力量，却跑去鞭挞冰棺？ 答案不得而知。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凡是敌人想干的，一律要坚决制止！ 苏云冲上去，光球化成丝，试图束缚住穿山甲外神，然而后者低吼一声，无视创伤，强行挣脱，拼死鞭打冰棺，将一道道能量注入其中，自身迅速衰竭。 十几秒后，祂的生命和精神彻底消耗一空，沦为一座雕像，被愈发强烈的光芒，侵蚀殆尽。 “终于，死了。”苏云大口喘气，不过短短十几秒，本来能量就没恢复多少的他，到最后完全是拿命在拼。 他看一眼冰棺，本来冰色纯粹的冰棺，如今遍布丝状、薄片状的乌黑痕迹，深入棺内，看得他胆战心惊。 然而等待近十秒，冰棺仍未出现任何动静。 “……所以，祂白死了？” 苏云面色逐渐古怪。 第一只外神，好歹送给他一份永生大礼包，虽然里面掺了私货，有把他养成名侦探柯男的嫌疑，但终归是份大礼包。 第二只外神，似乎什么也没有为他做。 “没有乐于奉献的精神啊。”他随意嘟囔道，目光却时刻紧盯冰棺，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苏云！” 后方忽然响起呼喊，声音格外熟悉，是唱歌很好听的蒂亚。 “你怎么来了？”苏云回头，正在这时，冰棺突然爆发强大的吸力，一下把他吸上棺盖，怎么也无法挣脱。 “该死！”苏云面色深沉，他感觉自己在被炼化，被他融合进心脏的太阳暖玉，有重新成型的迹象！ 太阳暖玉在怎样的前提条件下会重新成型？ 熔炼他的心脏！ “你想让我死？” 苏云紧盯棺盖，试图从冰色的棺盖中，窥见棺中创世神的身影。 想让他死？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死后还会在蓝星重生。但他有个问题要先问。 “我姑且问你，如果我死了，你能消除掉我受到的诅咒吗？” 冰棺中无人回答，只有吸力愈发强大，心脏温度也愈发高，让他极其难受。 “苏云，你怎么了！”蒂亚冲来，苏云立刻大喝道：“不要过来！” 他继续问冰棺：“回答我，能不能，能我就让你吸收，炼化。” 可惜，冰棺依然无有声息，甚至连光芒都不曾绽放。 “好吧，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苏云重重叹一口气，“虽然很不爽，但我也是个能识大体的人，让你炼化也不是不行。” 他逐渐放弃抵抗，冰棺顿时吸力大增，却在下一瞬，苏云背后一重，抗住蒂亚的身体—— 蒂亚也是被吸过来的，她身上也有丝微太阳暖玉的能量。 如果任由冰棺吸收，他会死，蒂亚也会死。 苏云面色瞬间阴沉：“你过分了。” 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弑神，让异世界—— 换新主人！ 第60章 污染太阳暖玉 在冰棺中的创世神，突然对他出手的瞬间，苏云立即了然，那只跟冰棺玩触手y的外神，内心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是想保护创世神吗？那我就让你拼死保护的创世神，亲手杀了你！ 比这更深，看创世神现在连炼化他都极为吃力，导致战况焦灼的样子，以及外神那句“夺走力量”，外神的真实目，其实是—— 让创世神和他自相残杀，最终两败俱伤，创世神重伤甚至死亡，他重伤而失去力量。 到头来，这个世界没有了创世神，没有了撑起天幕，守护世界的力量，最终迎来的，恐怕只有毁灭。 苏云一直自认为是个识大体的人，说白了就是能很好地权衡利弊，知道怎么做能最大化收益。 他从不是为了保护创世神而来，而是为了保护这个濒临毁灭的异世界中，那些仅存的，饱受苦难的人们。 也是因此，他才准备像上次，要求蒂亚掏出他的心脏一样，再次选择牺牲自我，为这个世界和生灵，留下最后一道希望的光。 反正他不会真死。 世界得救，他也得到很好的游戏素材，死后回到蓝星复生，缝缝补补，一个质地精良的游戏就摆在大众面前，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可创世神的举动，打破了苏云的美好愿景。 祂根本不会在意所创的生灵是否会生灵涂炭，一如人类不会在意几只蚂蚁。 更有鉴于第一次被摘太阳后，祂的所作所为，当祂复生后，面对第二次，被苏云摘下太阳的世界，会如何行动？ 恐怕，那将是再一次灭世的来临！ 世间生灵没有灭绝在外神手上，反而暴毙在创世神手中，可笑至极！ “外……名字很难念的外神，好算计啊。”苏云咬牙切齿。 不管是进是退，世界都要毁灭，他所拯救的一切，到头都将化为乌有？ 那就闯开一条生路，从无到有！ “创世神，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你应该清楚吧。”他对冰棺道，“要么一起死，要么把这个世界给我，你养你的伤，我救我的世。” 冰棺吸力暴增，似被苏云激怒，要以最快速度，吸收本就属于祂的力量。 从祂的角度来说，这么做其实完全没错。 但祂和苏云的立场天然对立，不可调和，此事上，祂的对，便是苏云的错。 “苏……云。” 身后，蒂亚声若蚊蝇，已快失去意识。 “唱歌。”苏云低喝道。 蒂亚张张嘴，不成调的声带颤动，时断时续。 苏云眼中闪过厉色，不能再拖了，他必须立即解决创世神！ 以太，模拟永生诅咒。 整个人气息一变，不再是恒星绽放的光明，而堕入无边宇宙的黑暗。 体内的光明力量顿时受到抑制，创世神想从他身上夺取力量，难度不知高了几何。 他再把外神气息模拟到蒂亚身上，这下子，创世神不管吸谁，都极其困难。 “可惜我没法把诅咒的力量抽出来。”苏云遗憾，那股力量是长蛇外神以真名、真身为代价，施加到他身上，虚幻而飘渺，却又束缚得分外坚固。 他只能勉强感受到诅咒的存在，并大致分析出气息，可想要把诅咒当第二个太阳暖玉用…… 也不是不行？ “希望能撑到破解的那一刻。” 苏云集中精力，破译诅咒。 不求参悟，只求能得知几个关键点，勉强调动一二，便足矣。 冰棺中的创世神没有察觉苏云的行为，恼怒于他用外神的力量反抗，越发加大吸力。 冰棺上乌黑物质缓缓涌动，极大限制了创世神的力量，那是穿山甲外神损尽生命留下的气息。 若非这些气息污染、封锁了冰棺，直逼创世神的本源力量，祂不会如此着急，要把太阳暖玉的能量抽出，起码也会等从冰棺出来之后，再体面地杀人取玉。 僵持，持续了三分钟。 苏云浑身已被虚汗湿透，创世神也面临本源力量被侵蚀的大危机。 如果继续僵持，创世神会本源污染，实力大损，而苏云已经力量亏空，再作坚持，必死无疑。 双方都不想见到那一局面，已然陷入最后的疯狂。 “终于找到了！”苏云猛然睁眼，眼中绽放出一道光。 他发现了，勉强借用一丝诅咒力量的方法！ 他立刻着手，尝试调动能量。 他不能用创世神的力量去打创世神，掌握不深，理解不够，利用效率远没有创世神高，十有八九会输。 但若转换成外神黑暗、混沌的力量，哪怕不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只是这一途中，苏云必须经历，比瓦解、重塑身体，更为难忍的痛楚…… 侵蚀。 那不是多么剧烈，如尖锐的刀锋一刀斩断四肢的痛苦，更像一把堪堪能斩开骨肉的钝刀子，一刀，一刀，如水滴石穿，磨毁了他的全身上下。 创世神终于察觉到他的意图，顿时震怒，冰棺暴动，哪怕是穿山甲外神用性命施加的气息杂质，一时也加速消散。 苏云，在污染太阳暖玉的能量！ 创世神越暴怒，苏云越笑，笑得欢畅。 笑着笑着，他面色忽然一冷： “受死吧。” 他放开束缚，尽情宣泄，在创世神那急不可耐，濒临他承受能力极限的巨大吸力下，被污染的太阳暖玉的能量，顿时如开闸泄洪的滔天洪水，无可阻挡地冲入冰棺，涌进创世神的身体。 吸力骤然消失，创世神没了动静，冰棺沉寂，好像从未动过。 苏云艰难呼吸，体内无比空虚，他感觉自己快被创世神吸干了。 “你没事吧？” 他扭头问身后紧贴的蒂亚。 先前因为吸力，只感觉重，现在吸力没了，身体却也虚了，感觉压着痛，总之没个舒适的时候。 “我还好。”蒂亚面色苍白，创世神主要在吸苏云，没有大力对付她。 “冰棺中的，是谁？”她犹豫片刻，忍不住问。 苏云便是从冰棺中飘来的，她记得很清楚。 “这个以后再说。” 苏云说着，忽然笑出声：“我算知道，当初我冰棺上的第二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请投一枚复活币，太阳暖玉的形状，咋一看去，可不就是一枚特大号的硬币吗？ 只是这枚复活币，要复活的不是他，而是创世神。 第61章 冰棺到底是谁造的? 看着再无动静的冰棺，苏云心中感慨万千。 论实力，他远远不是创世神的对手，但现在，却是他多赢一手，把创世神坑得没了声音。 “就算是强者，不够小心，也会阴沟里翻船啊。” 他感叹着，敲敲冰盖，问道：“要不要再来点？” 冰棺没有声音，也不知道是气到暴毙了，还是被无穷无尽的污染能量淹没，丧到没心情发声。 苏云表面上不在意，心中仍然很担心。 万一创世神没死，净化能量不知多久后，想起曾经被他坑了一手，气得掀飞棺材板满世界找他报仇，却又找不到他人，怎么办？ 之前听外神的话语，祂们两只谋划了几千年，才坑掉这只创世神。而15年后的今天，祂们仍然被创世神牵制，只是稍微调动一点力量，轻轻打一下苏云，立刻会被创世神抓到机会反攻。 可见论硬实力，两只外神极可能逊于创世神。 连外神都知道他是来自异世界的人类，创世神很难不知道，就算原本不知道，听到外神的话语，也一定会知道。 苏云忽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知道蓝星有没有真神，如果有，这只创世神追我过去，两只真神会不会掐起来？” 他想象了一下，这只创世神寻着他的气味追到蓝星时，蓝星的真神现身，低沉说道：“你越界了。” 正这么想着，蒂亚忽然出声：“苏云。” “怎么了？”苏云扭头问蒂亚。 此时蒂亚还在他背上，身体状态比他更惨，连小幅动弹的力气都欠缺。 “你为什么……总是寻死。”蒂亚咬着下唇，犹豫地问。 “有吗？”苏云诧异。 “有！”蒂亚坚决回答，详细说道，“之前你被那股特别的黑暗包裹，放弃挣扎，让我挖你的心脏，刚才，你又准备放弃抵抗。” 她说着，看到苏云笑容逐渐消失的侧脸，有些生气：“为什么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苏云无言，一时没了声音。 他是异世界的旅者，在这里死去，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蒂亚会信吗？ 除了两只死掉的外神，一只生死不明的创世神，有人会信吗？ “蒂亚……”他斟酌词句，正要解释，蒂亚忽然打断，情绪激动：“我知道你想拯救我们，但为什么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你明明也是个人，却总像是把自己当成工具，快用坏了不想着修，却总想着扔掉…… 你不是工具！” 头颅偏转角度有限的苏云无法看到，蒂亚说着说着，眼眶通红。 “我当然不是工具，蒂亚，事实上，我对自己的生命无比珍惜。”苏云尽量使声线显得温和、轻快，好像说的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担心。 如果不珍惜，他早就被病娇音乐人切了泡进福尔马林摆在房间里，每日坦然相对，说不定部分零部件还会下肚、下酒、做成肥皂蜡烛，和音乐人来一场从里到外，无比充分的亲密接触，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他对蒂亚解释说道：“第一次，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有那个能力。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我逃不掉了，那就由你把太阳暖玉带出去。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他费解多时。 还有其他人都因听到外神碎碎念惨遭发疯，唯有她不受影响，这两点，他真的很好奇。 蒂亚犹豫片刻，不太确定地解释说道：“你曾经说以太的频率，还教我唱歌的声音频率。后来我听到耳边出现的声音，好像隐约知道了，频率大概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见她停顿，苏云问道。 “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听到那个声音都疯了，只有我不受影响。”蒂亚说着，眉宇间也浮现些微困扰。 对于这些问题，她一样摸不着头脑。 她继续说道：“他们都跑散了，我到处寻找他们，遇到了你。你要我挖出心脏，但我看着那半个金色的圆饼，好像感觉到了它的频率，觉得只要用力，一定能推动它。” 她的话说完了，并且没意识到，话题已经被苏云拐偏，不再是质问苏云，为何不珍惜他自己。 苏云沉思，总感觉蒂亚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唯一确切有用的信息，是蒂亚隐约了解了频率，因此才做到后续的一系列事件。 “难道蒂亚模拟出了太阳暖玉的以太波动，因此才能拼命帮我把暖玉塞进去？就像我做的许多事一样。” “等一下，你还没有说第二次是为什么！”蒂亚却忽然想起被苏云偷偷带偏的话题，又把话题拉回去。 苏云只能无奈答道：“第二次是因为，冰棺中很可能是创世神，祂的力量被污染了，想杀我取出暖玉，调用暖玉的力量解决问题。” 这块暖玉，十有八九就是从创世神体内分化出来的，创世神能量，甚至身体的一部分。 外神施下高空封锁，很可能就是为了不让暖玉被创世神重新获得，不然祂们两只连镇压残血版创世神都极为困难的外神，极有可能被满血版创世神完爆。 只是不知，这口冰棺究竟是外神为困住创世神所为，还是创世神本身为自保而制。 要是前者，苏云不敢打开棺盖。 要是后者，他会很开心地帮创世神提前掀开棺材板，祝祂一声死日快乐。 “我躺尸冰棺，在冰海上漂泊而来，可以理解成冰棺与冰海同源，也就是外神制造。但外神临死前对冰棺伸出邪恶的触手，导致冰棺上满是祂遗留下来的独特气息，这又显得像创世神制造。” 苏云思忖，愁破了头。 冰棺到底是谁造的？ “冰棺中的是创世神？” 蒂亚听到苏云的回答，惊讶地看向冰棺。 苏云是乘坐冰棺来的，创世神也躺在一口冰棺内，两人应该是同一阵营，可为何创世神会在苏云打败敌人后，对苏云痛下杀手？ 难道，这就是苏云跟她夜晚讲故事时说的，狡兔死，走狗烹？ 她注视躺着创世神的冰棺，眼神复杂。 “等等，那冰棺是系统造的啊！”苏云突然大喊，看冰棺的双眼瞬间灼热。 蒂亚被他的大喊吸引去注意力，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系统是谁？ 她茫然。 第62章 等等，还没交代后事呢! 苏云很激动，他看过小说，别人家的系统都是全程任务指引，时刻提醒剧情线变动，任务碎片化，每次完成都有奖励，他的系统却把他送进异世界后就一声不吭，没任务没提示，一切全靠他自己探索。 有这样不管事的系统吗？ “如果冰棺上的两句话是提醒，那冰棺本身是不是提醒？” 苏云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冰棺，蠢蠢欲动。 第一句提醒他用火焰制造热力，用热力使众人升空，第二句提醒他，太阳暖玉的作用。 是否只有在太阳暖玉彻底融入冰棺后，冰棺中的人才会打开？ “蒂亚，你现在能动了吗？”他问道，“不能动的话，尝试一下唱歌恢复，然后退后一些？” “你要干什么？”蒂亚问，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退后，双眼一直盯着苏云。 不再背负一个人的重量，苏云也站起，敲了敲棺盖，笑道：“开箱啊。” 不等蒂亚说话，他掀开棺盖，看见了里面的事物： 一个人。 完美无瑕的人。 分不出性别，闭眼沉睡着，没有任何气息，却绝不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具死尸。 祂太鲜活了，即使处于极致的静。 祂太美丽了，像一件天然的艺术品，无比令人沉迷。 “苏云？” 直到蒂亚略显焦急的声音多次响起，越来越近，苏云才猛然惊醒，不仅淌下冷汗。 要是棺中人对他下手，他已经死了。 他对蒂亚示意没事，不要靠近，闭眼深呼吸数次，再次睁眼，尽量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位创世神。 衣着完好，平整无褶皱，面容平静，浑身放松。 怎么看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就艺术角度，美得不像话的人型生物，竟然是一只创世神—— 这和两只外神相差也太大了吧？ “衣服似乎是一体的，天衣无缝？不知是什么材料。”苏云伸手，想触摸衣料，就在这时，棺中人突然睁眼，眼中是一片纯净无杂色的黑。 苏云心跳骤停，他认得这种黑，这是外神力量的黑色。 下一瞬，巨大吸力传来，苏云猝不及防，被吸入棺中。 “嘭” 棺盖自动关上，哪怕冲过来的蒂亚使尽全力，依然无法撼动分毫，而那焦急切的呼喊，就如传达不到另一个世界，传不进棺中。 …… 棺中，苏云和棺中人近距离对视。 棺内并非漆黑，光线明亮而温和。 是创世神的身体在发光。 苏云浑身绷紧，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那个，你好啊。” “为什么要抗拒？” 一道意念直接传达进苏云的脑海里。 苏云笑容一僵。 抗拒啥，抗拒被你吸成人干吗？ “是收回太阳暖玉的力量。”那道声音继续响起，创世神充斥黑暗的瞳孔，毫无神采地注视他，“你还污染了它。” “我本来是无所谓的，尽管给你后我会死。”苏云斟酌着词句，“但你还把你造的人牵扯进来，把她也吸死，我有点看不惯。” “她不会死。” 苏云一呆：“啊？不会死的吗？” “你也不会真死。” 创世神看得很透，比外神还要透。 “那你出去之后，会不会消灭目前存活的生灵，然后重新造人？”苏云追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累的。” “好吧……” 苏云忽然一阵牙疼，他被老人灌输的，对创世神的第一印象坑惨了啊。 白白跟创世神怼了那么长时间，过程还无比痛苦，让人忍不住怀疑人生。 还有他自己推测的系统提示，还以为是创世神死了，用太阳暖玉可以复活，结果人家和自己一样，是开棺苏醒的？ 自己把自己忽悠进坑里，苏云头疼得想脑门拍砖。 “那你还要吸我吗？”他问道。 “不用了。”创世神回答，“我的本源力量已经毁了。” 苏云沉默两秒：“抱歉。需要多久能修复？” “很久。”创世神注视苏云，或者说，双眼正对苏云，“你要对我负责。” “？？？” 苏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是不是幻听了，刚才这只创世神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创世神无情否定了苏云的一丝妄想，继续说道，“你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远比我更强大的神明的力量……虽然只有一丝。” 苏云心中一凛。 他身上有什么？ 名字很难念的外神的永生诅咒，以及不知从哪来的无限游戏制作系统！ 外神的实力远弱于这只创世神，系统的来源未知。 系统来自一个无比强大的神明？ 他之前还在想，蓝星会不会也有真神，如果这只创世神跑去蓝星抓他，两位创世神相遇，会发生怎样的事…… 难道系统是蓝星的真神给予他的？ “总之，你要对我负责。”正当苏云思绪百转时，创世神认真地说道，“你让我本源大损，没有千万年，无法修复。” “千万？”苏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亿的十分之一啊！ “几千，到几万。”创世神纠正。 “跨度还挺大。”苏云嘀咕，问道，“你要我怎么负责?” “那位强大的神明，能让你来到我的世界，一定也能让你去往其他世界。我希望你去其他世界后，如果遇到一位名叫「哆乐西」的神明，告诉她，她的友人本源受损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苏云没有否认自己能去其他异世界的事实。 “你使我本源受损，我已无法行走于宇宙。”创世神的回答让苏云无言以对。 “你没有祂的联系方式吗？”他沉默许久后问。 连人类都能在科技升级途中，全程更新联系方式，何况是神明？ “我遗忘了祂的联系方式。”创世神语气淡然。 苏云无话可说。 “我可以答应你。”他良久后说道，“你能放我出去了吗？” 和一只神待在一口狭小的棺材里，他总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成为陪葬品，风光下葬。 “还有一件事。”创世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这么说道，“在你找到祂之前，我会为你敞开宇宙坐标，随时等你到来。并且，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你去你原本所在的世界，向那位伟大的神明寻求帮助。” 虽然很想吐槽前半句显得很势利，但苏云还能说什么呢，他表示ok。 于是棺盖打开，苏云自动弹出棺内，感受着半空中的空气流动，很是无语：“用不着用这种离开的方式吧。” 他控制身体，踉跄落地，还未缓口气，就看见蒂亚哭得梨花带雨，冲过来将他紧紧抱住。 “没事，我只是和创世神商榷了一下，关于两界和平友好交流互助，共同建立密切关系的相关事宜。”苏云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作为一个并不善于哄女人的人，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蒂亚哄好，总算松一口气，看向一旁平静看戏的创世神：“我们先出去一趟？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在你通知哆乐西找到我前，我不会对他们出手。”创世神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当着我的面直言将来可能过河拆桥真的好吗？”苏云无奈，看来他要拖延一下完成任务的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但似乎，只要死了就能回去。”他说道。 话音刚落，他看见创世神手起光落，脑中只来及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干，我还没跟长老他们交代后事呢。” 第63章 一觉醒来营收破亿? 普通的租房，布满了灰尘。 窗外一片繁华夜色，灯红酒绿，房间内却昏暗无光。 苏云睁眼，从床上缓缓坐起，面色阴郁。 “那个创世神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面对创世神时，他没有反驳祂的任何话语，仿佛一切都选择了相信。 那创世神的声音中，有一种令人相信的魔力，好像祂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 苏云不可避免地也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但正如他只在第一次看见创世神时被震慑，很快便脱离“真实”的影响，只是担忧创世神会因不满他质疑而杀死他，才做出全程相信的模样。 “要是她说谎，甚至干脆在杀死我后，就屠灭蒂亚她们——”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守信誉吗。” 清淡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苏云瞳孔骤缩，这声音，是创世神？ 祂居然真的跟来了？ 摸鱼许久的系统，终于出现。 「晚上好，宿主，现在时间，21点整。」 「恭喜宿主结束第一个异世界的旅行。 最终死亡方式： 被异世界的创世神秒杀。 总计达成成就： 1.拯救世界； 2.杀死外神； 3.救下创世神； 4.拐回创世神。 最终旅行评价： 不可思议！你怎么还把创世神拐回来了！ 旅行评价奖励： 自定义逆生长药水x1。」 「自定义逆生长药水：服用药水后，可自由决定逆生长回某一时期，重新生长。」 手中多出一个玻璃瓶，苏云脸色当场变了： 系统你绝对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出来的吧！ 要是刚醒就通报，他还能不知道创世神就在他附近？ 但是等等，创世神不是能自发光吗，为什么房间内没有光源？ “啪嗒” 伸手打开灯，明亮的白光瞬间照亮房间，也照出淡然注视他的创世神。 “为什么你没发光？”他问，总之先撇开话题。 看着创世神，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来到伟大的神明的世界寻求帮助，自当谦卑如凡人。” 一瞬间，灵光破晓，苏云恍然，终于知道，创世神究竟哪里不对劲： 祂不再如完美的艺术品了！ 现在的创世神，无论怎么看，都不再像当初那样，引人深深痴迷。 祂像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类，除了略带虚幻不真实感的可爱，看不出任何神奇之处。 “没必要这样吧，你变成凡人了，还怎么去联系祂？”苏云问。 “祂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如果祂愿意，就会通知我。”创世神平淡说道，“在那之前，我需做的，唯有等待。” 等待，并心怀希望。 苏云若有所思地点头，起身下床，问道：“我去弄点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他在异世界吃了一个多月的……或许用垃圾来形容有些过了，但就一个现代都市人的角度来说，那就是只能被丢进垃圾桶的垃圾，连流浪猫狗都绝不会吃。 现在终于回来，第一件事，必定是吃顿好。 “我不用。”创世神摇头拒绝。 苏云穿上拖鞋，走向厨房，打开冰箱一看，蔬菜之上，霉菌遍布。 “怎么全变质了？” 他心生不妙的预感。 找出手机，手机停电关机。 他立刻打开电脑，焦急等过开机画面后，看见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呼吸一滞。 从穿越到被创世神一巴掌拍死，他在异世界度过了36天。 蓝星……也过了36天。 他愣愣看着日期，缓不过神。 “怎么了？” 身旁传来创世神的询问，苏云惊醒，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异世界和蓝星的时间一致？ 他对时间没有太清晰的感知，在异世界时没有算出，那里一天具体是多久。 但有一点他知道： 异世界的一天，过得比蓝星快。 蓝星的36天减去异世界的36天，最后估计能剩下蓝星的好几天。 他剩余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来回穿越也需要时间，并且本系统会收取一定的时间利息，将时间交给有需要的人。括弧，反正你永生了。」 系统给出答案。 “这不是永生不永生的问题吧？”苏云质疑。 如果只是扣他的寿命倒没什么，永生了，随便扣。但系统的方式，却是不但要扣，还要等他度过的日子同步完成，才放他回来。 这一次只在异世界度过36天还好，万一下次他遇到什么事，比如穿越到仙侠世界，一次闭关就几十上百年，等他旅行完回来，蓝星不就变天了？ 「那个有需要的人，就是未来的你。」 苏云懂了。 先把多余的时间在系统这存着，万一下次在别的世界度过太久，可以通过预存的时间，调整时间，避免他一次旅行回来，发现蓝星情形大变。 至于其中原理，如何实现，他一个凡人，不懂创世神口中，那个无比强大的神明是怎样做到的。 “万一预存的时间不够呢？”他问。 「可以通过金钱购买时间。 注意：金钱只能通过玩家购买游戏获得。」 苏云沉默两秒：“道理我都懂，但你什么时候在商店上架？” 他之前又不是没看过商店，除了快速制作、发行游戏等的道具，空空荡荡。 「已更新，具体内容，请自行探索。」 系统说完，再提及相关问题，只回答这一句。 苏云无奈，只好打开系统界面。 然而刚一打开，他就彻底震惊—— 金钱：115，628，079元。 苏云怀疑自己眼花了，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凝目仔细审视，挨个读零，反复确定多次，终于不敢置信地确定—— 自己穿越的这段时间，收入已经达到一亿一千五百六十多万……软妹币！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突然暴富了？ 巨大的不真实感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摇摇头，查看详情： 《撸猫》：本体销售7，830，541套，dlc销售3，684，337套，扣除税款，总计营收49，450，401+15，373，155=64，823，556元。 《猫城·小事》：本体销售1，152，032套，扣除税款，总计营收10，483，473元。 《猫城》：本体销售3，738，624套，扣除税款，总计营收40，321，050元。 三个游戏都是全球发售，不同地区售价有高有低，最终营收转换为软妹币，就是这么多。 苏云很懵。 他穿越去异世界一趟，回来就完成小目标了？ 第64章 云端科技诈尸了! 苏云花了三分钟，才从一夜暴富的事实中平静下来。 “这点钱连《亡者农药》一个月的营销费用都不够，还是我穿越前后，三款游戏，攒了两个月的成果。” 说是这么说，两个月入账一个亿，已经足够让人惊叹。 毕竟他对游戏的定价都不高，一款亲民，一款大众，还有一款标准国产价格。 除了《猫城·小事》不太给力，接近两个月只卖了一百多万套，《撸猫》和《猫城》销量都非常之高，令人惊叹。 尤其是《猫城》，若说《撸猫》的高销量只是稍微出乎苏云的意料，想到了能卖得很好，没想到能卖得比他想象的还好—— 《猫城》就是大出苏云所料，他根本没想到，这款游戏仅仅一个多月，竟然能卖到如此之多的销量。 “为什么《猫城》能这么火？” 就连身为制作人的他，都极为费解。 在苏云的预想中，《猫城》是一个主打社交的沙盒游戏，本身游戏性并不算强，又因为有可以排除80%玩家的价格壁垒，即使火热，也顶多只比《猫城·小事》强上些许，不会强到哪儿去。 结果现在看来，《猫城》的强势，甚至达到让《撸猫》也感到压力的地步—— 《猫城》可是比《撸猫》贵上整整39元！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猫城》，赫然看见，玩家依然在热烈讨论，即使一个月过去，这款游戏似乎仍热度不减—— 说是似乎，是因为热度其实已经减弱许多，只是苏云上次瞧见《猫城》的热度，是穿越之前，中途相隔36天。 这36天里，《猫城》经历了从成长到巅峰，再从巅峰逐渐退去热潮，趋于稳定，一个完整的起伏流程。 再细究探寻，他渐渐有点明白了。 “因为玩这款游戏的女孩子多，女孩又拉拢各自的闺蜜一起玩耍，结果导致吸引来巨量的男性玩家，涌入《猫城》之中。” 苏云低声阅读自媒体撰写的「关于《猫城》为何长盛不衰，游戏达人为您独家解密」分析报道，心中略感哭笑不得。 一如有些男性玩家喜欢把《猫城》玩成竞技游戏，专门开设房间互殴，女性玩家也开设了各自的固定房间，用自己的方式玩游戏。 她们往往规定禁止互殴，专注于给猫咪穿可爱的小衣服，四处溜达，拍照，发朋友圈，和其他人的猫咪比美，炫耀自家的猫咪真好看。 这就营造出一种，全天下妹子都在玩《猫城》的错觉。 广大本对《猫城》不是很感兴趣的男性一看，《猫城》里竟然有这么多妹子，还都爱猫，容易聊出话题，心想万一跟其中一个甚至几个，摩擦出一点爱情的火花…… 撰写稿子的自媒体和苏云都很确定这种思想的真实性，因为《猫城》贴吧里，仅仅才游戏开服一个月的时间，就涌现出了无数“818”帖子，引得吃瓜群众激烈吃瓜： 「扒一扒我闺蜜和她认识的男猫的那点事」、「扒一扒某个满服务器乱串，四处留情的男猫」、「扒一扒某着名男猫，对就是某服务器里唯一雄性的那只」…… 818就是扒一扒，扒八卦的意思。 苏云看得都想掉烂服务器，他还是单身呢，就有一大票渣男在他做的游戏里广开后宫了？ 将那一篇分析看完，苏云大概清楚《猫城》现在的情况了。 果然，做单机是没有前途的，只有网游才能带来更大的营收。 但他就是要做单机。 “《撸猫》的数据已显颓势，这跟我一个多月没更新新的dlc有关。”苏云心语，调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橘猫dlc，确认发布，然后参考网络上对《猫城》部分设定的抱怨和建议，做出相应更改。 各大平台上，《撸猫》玩家依然在日常哀嚎，念叨「云端科技」啥时候发布个新的dlc，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撸过新猫了。 《猫城》玩家也是如此，一般游戏刚发布的一个月，游戏厂商不说立即发布dlc，至少也会对游戏修修补补，小幅调整，可这一个多月，「云端科技」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了音讯。 唯有《猫城·小事》的玩家心态非常平和，很明显，《猫城·小事》作为《猫城》里独立拿出来的小故事，是基本没可能再有后续dlc的。 所以他们纷纷加入《撸猫》催更党和《猫城》催更党，强烈要求「云端科技」赶快诈尸。 然后，「云端科技」就突然诈尸了。 “《撸猫》全新dlc：橘猫，现已上架。原价5元，首周折扣价3元，已购买《猫城·小事》、《猫城》分别折扣1元，最低只需1元！” 这算是苏云对让玩家苦等36天之久，的一点歉意的补偿。 《撸猫》、《猫城》玩家很快发现这一通告，整个网络圈，瞬间炸了。 “云端诈尸了！它动了，它动了！” “终于发新内容了，要不是《猫城》还在运营，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跑路了！” “天啊，云端妈妈还赚不赚钱了，橘猫只要一块钱，跟免费送有什么区别！太良心了！” “新游戏呢，新游戏在哪里？啥时候发布新游戏？我要玩新游戏！” 一瞬间，各大热度榜风云变幻，“云端科技发布《撸猫》橘猫dlc”一事，无一例外，强势登顶。 同样迅速增长，乃至直接登顶新增销量榜单的，还有橘猫dlc的销量。 苏云浏览玩家的即使信息反馈，高兴又好笑。 云端妈妈是什么鬼，喊游戏厂商一般不都是喊爸爸么，玻璃渣爸爸、土豆爸爸、养猪场爸爸、企鹅爸爸……怎么到他这里就是喊妈妈了？ 难道是因为他每次首周定价太显得便宜，好像一位心疼玩家钱包的老妈？ 看到还有不少玩家在到处询问，云端科技啥时候出新游戏，他想了想，询问系统：“系统，我能通过你注册围脖账号之类，发布消息吗？” 「可以，请在商店购买此类服务。」 怎么还要钱的？ 苏云无奈，不过系统说啥就是啥呗，反正他有一个亿。 “一个亿软妹币，不知道能不能把更新的商店清空？” 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打开商店。 第65章 我要是有钱该多好 入眼第一件物品，是「金钱兑换」。 「金钱兑换」：将金钱兑换成现实中的金钱，比例为10:1。 “……” 苏云陷入沉默。 本以为手上有一个亿，结果也就一千万多点而已。 “一千万……也就做几个不错的普通游戏吧。” 他懒得再想金钱缩水问题，看向下一个物品。 「上网」：从系统界面连入互联网，6元秒。 苏云嘴角一抽，按秒就算了，6元每秒？ 一分钟就是360元，一小时就是元，一天就有元。 一天接近五十二万，这个价格就是全天下最黑心的运营商，也定不出来吧？ “等等，系统说的通过商店购买服务，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他心中一凉，想到后面还有好几个物品，连忙往下看： 第三个，「游戏素材填充功能」：能将自制的的游戏素材加入到游戏制作中。 苏云精神一震，这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之前制作《猫城·小事》，他为了调整游戏可谓愁秃了头，一切都是因为，他只能将自身经历过的东西，通过有限的手法，去调整、制作。 这次异世界的旅途想要做成游戏，需要操刀的改动比《猫城·小事》多出不知几个阶级，若仍只能依据已经历素材，慢慢调整，只得在许多方面将就。 但若拥有「游戏素材填充」这一功能，他完全可以把许多没经历的东西创造出来，塞进游戏里，大幅降低了设计游戏的难度，原本需要「将就」的地方，现在都可以好好「讲究」。 他压下澎湃心潮，看向价格—— 1个亿。 心凉了半截。 “我三款游戏攒了两个月的营收，只够买这一个功能？” 偏偏想要更方便、良好地制作游戏，这个功能必不可少。 苏云很想立即点下购买，但看着整整1亿的售价，不得不忍住。 他手头也就一亿一千万，即使买下这个功能，剩余的钱也不够招聘人做游戏素材。 “功能居然还要花钱买……”苏云咬牙切齿，深感系统的财迷本性： 用薪带来快乐。 “先看完吧。”他自语，说服自己看向第四个售卖物品。 「异世界同调」：可以在异世界正常使用本系统。售价：1亿。 苏云都有些木然了，这破系统张口闭口一个亿，搞得好像一个亿很好挣似的。 “难怪我在异世界，系统一声不吭，合着这个功能，也得付费才能开启。” 不过，在异世界用系统，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他默默看向第五个物品。 「异次元通讯」：能在异世界通过本系统连入蓝星互联网。售价：30元秒。 就像境外上网和境内上网，前者一定比后者贵很多。 异世界上网只比上网贵五倍，一天也就156万。 反正苏云是不打算用这个功能了，就算它再贵—— 等等，如果他能在异世界使用蓝星网络，岂不是可以随时查阅需求的信息，比如如何展开种田大业，或者在遇到难以破解的难题时，集思广益，共破难题？ 苏云眼中爆发精光，这功能简直天下无敌啊！ 别说一天156万，就是再翻个倍，都无比具有使用价值，简直是闯荡异世界必备。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必须先花一个亿购买「异世界同调」，让系统能在异世界使用。 一下子，两个1亿的功能，都成了必须购买的宝贝。 只可惜苏云囊中羞涩，一共也才一个亿多点的金钱，只能在二者中间，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必须先赚钱。” 苏云深深呼吸，喃喃自语。 之前商店没什么贩卖的东西，他也因此从不觉得，赚钱有多么重要。 结果现在再看，钱，是多么的重要。 “早知道可以把《撸猫》做成抽卡类氪金手游，新品种的猫只能通过抽卡池得到，想抽卡池就得充钱……” 这话也就随口一说，他对《撸猫》的定义是解压游戏，只是为让广大民众舒缓精神压力，感受快乐才制作，不可能为了赚钱，逆转核心精神，让玩家都煎熬在氪金抽卡的深渊里。 “我要是有钱该多好……不过，也该做一些氪金游戏了。” 苏云呢喃。 氪金游戏能迅速进账大笔金钱，赚钱能力令众多单机望尘莫及。 要知道，就连许多粗制滥造的传奇类页游，都非常低调地月流水数亿，数钱数到手抽筋。 当然，它们并非真的完全粗制滥造，里面还有一些行外人非常难懂的精髓设定，那才是关键。 总之从这一刻起，苏云萌生了做氪金游戏的想法，虽然不会是现在—— 这次异世界的旅行，没有适合做成氪金游戏的亲身经历。 “这次冒险本身可以做成一个单机游戏，蒂亚的歌声浸润人心，可以做成音乐游戏，这个甚至比冒险本身更容易大火特火。” 苏云思忖，两个游戏的制作题材已经定下，这两款都只能作为单机…… 不，音游可以做成联机，同台演奏，比拼分数。但也仅仅如此。 它们都没有骗氪的潜力。 “必须要想一款非常能骗氪的游戏，不然等下次系统再进货，我又只能像现在这样，干望着流口水。” “你还不去做饭吃吗？” 创世神的询问，唤醒了深深沉思的苏云。 “哦，对，吃饭。”他点点头，关闭电脑，“家里的菜基本都变质了，我去下个馆子，一起去吧。” 他最后看一眼系统商店，刚准备关掉系统界面，忽然发现还有第六个销售物品： 「幸运抽奖」：随机抽取幸运道具，下一个欧皇就是你。售价：每周第一次100万，第二次200万，第三次400万，第四次800万，以此类推。 这还真是非常昂贵的抽奖啊。 苏云关掉系统界面，不沐浴更衣，烧香拜神，福至心灵，他是不会轻易抽奖的。 他看向创世神，等待祂给出答案。 “不用了，我只需等待即可。”创世神答道。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苏云也不勉强，准备等吃顿好后，给祂带点零食甜点。 也不知道变成凡人的神明好不好这一口，会不会嫌弃食材太低级？ 就算嫌弃不肯吃也没关系，大不了他自己慢慢享用。 苏云这么想着，一个人出门了。 第66章 魔改吧，游戏! 室外的空气，充满了城市特有的浑浊。 苏云漫无目的地闲逛，刚回到蓝星，一时有些找不到，此次食用的目标。 “烧烤？麻辣烫？面食还是饭菜？” 街边的小摊、商店实在太多了，选择也太多了。 考虑良久，他最终决定，还是吃一顿正儿八经的饭菜，至于菜系，家常菜就好，不必要求太多。 他走进一家家常菜馆，点下几个最喜爱的菜品，慢慢享用，脑中思考着做游戏的事情。 这次异世界的旅行……暂时就叫《登天行》吧。 想要做成游戏，需要进行的改动，太多了。 最起码的一个，他本人经历时，全程几乎没有出过手，就最后获得太阳暖玉的力量，才跟外神、创世神掰了一下手腕。 这样的游戏体验，对于玩家来说，显然不是很友好。 冰兽只会在最终时刻出击，还只不过是用身体带出一大堆冰块？ 改！ 不同的冰兽都要有不同的攻击技能、形式，会使用各种麻烦的远程攻击。 平时根本没那个闲工夫招惹冰兽，打死了也毫无价值？ 改！ 打死冰兽可以得到黑暗以太，其他人都没察觉到，只有漂洋过海而来的主角能吸收。 主角就靠这个快速升级，积攒实力，也因此经常闲着没事就去刷两只冰兽玩玩。但升级的同时，也会有相应的负面代价，那就是更容易听到外神的低语，并受其影响。 那么早就提出热气球快速升天法？ 改！ 前期主角根本没想到这一茬，等剧情经过一段时间，他对魔法逐渐熟悉，多次看到众人用魔法火焰煮熟食物后，终于忍不住询问，为什么不做一个热气球，游戏剧情由此进入中期。 热气球升空，就是几天枯燥无味的旅途了？ 存活的物种远不止人类、鸟人、精灵、地精，只是大家天南海北，一直没见到。就算是那四大种族，也有其他分支在各方。 主角完全可以因为大风，集体飞偏，或者独自飞偏，遇到许多种族，发生许多事件，爆发几场战斗，最终遇上对禁制束手无策的三大种族，进入游戏中期的最后阶段，攻破禁制。 攻破禁制，拿到太阳暖玉后，玩家练上去的黑暗等级暂时封印，改为显示光明等级，游戏进入最后阶段。 重入禁制，外神低语威力大升级，黑暗中会不断出现黑暗能量生物，缠上、攻击主角。 主角需要扫碎它们，才能不被减速，以免被拖延在黑暗中，惨遭外神低语驯化，沦为外神信徒。 逃出禁制后，主角将面对被低语感染的各族生灵，是杀是感化是不管不顾，都随玩家。 但玩家在前往南极中心途中，一定会遇到，大量追杀他的外神信徒。若飞得很低，冰面下还会跃出冰兽袭击主角，尽量营造出一种紧急的感觉。 而最后与外神、外神化身的战斗，主角使劲浑身都伤不到外神，外神随手一击却能重伤主角，游戏体验极差，玩家肯买账？ 外神实力削弱，具备多种形态，每种形态都力求特色。 主角实力增强，能随着光明等级提升，多段爆种，打斗更加炫酷。 一切当最终boss决战打，力求爽快，而非简单的你秒我我秒你。 至于最后的结局…… 苏云思绪飞转的脑袋中，浮现创世神的身影。 这段情节……要改。 击败外神后，创世神夺走太阳暖玉，主角失去心脏死亡，却因蒂亚悲伤的歌声“复生”。 自动增长的光明等级消失，曾经被封印的黑暗等级恢复，玩家将用自己练上去的等级，与刚恢复些微力量，非常虚弱的创世神，进行真正的最终决战。 基调，姑且先这么敲定。 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与设定，需要反复推敲，仔细商榷，不是简简单单一顿饭的功夫，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用的。 “还需要琢磨很久啊。” 苏云喝一口汤，叹一声气。 何况即使构思完成，想要完完整整地做出来，即使有系统提供的半成品，依然需要花费巨大财力与精力。 “还是先琢磨，《猫城》版本更新怎么弄吧。” 相比注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改完的《登天行》，《猫城》的新版本更需要加紧，玩家们已经等待一个多月了。 “除了基本的调整以外，男玩家……时下吃鸡正火，《猫城》的服务器设定，刚好也是一百人，可以跟风一个吃鸡模式。女玩家，则可以提供给她们更多样、更精致的猫咪服装，食品饮料，和好看、好玩的玩具。” 相比男玩家，苏云对女玩家更关注些，一次更新，花费的大半精力，都会放在女性玩家身上。 无他，谁让谁掌握了女性玩家，就掌握了整个市场呢。 君不见某火热了七个年头的《嘤雄联萌》，女性玩家最多的黑涩会玫瑰服务器，是唯一可以跟最大的一区服务器，叫板玩家数量的区服吗？ 至于男性玩家…… 以后可以考虑出个“丧尸来袭”模式，全城人类都变成丧尸，一百只猫在城市中努力活下去，被感染了也可以返过去抓活着的猫咪，不用担心被感染游戏就结束。 要是觉得不够过瘾，还可以给猫咪加上超能力，把末日求生玩成割草无双…… 有不有趣不重要，好不好玩也不重要，反正不是下个版本的事，苏云也就现在吃饱了撑着想一想，真要出，肯定得先做几次问卷调查，询问一波玩家意见，看他们对这些感不感冒，然后酌情更改、发布。 “明天就去宠物店看看，再上网买一批宠物衣服、玩家、零食……我还可以自己做一些有趣的东西，放进游戏里。” 他想好这些，桌上的饭菜也都横扫一空，便举起右手：“老板，结账。” “来了！”老板娘忙活完另一桌，很快走来，对苏云的一桌计算一二，报出价格，“一共123元，抹零120元，多谢惠顾哈。” 一个人吃家常菜吃了120块，感觉有点奢侈了…… 苏云回想以前做动画、做游戏时的艰苦日子，唏嘘着，一掏口袋，摸出手机。 “微信还是扫付宝？”老板娘问。 苏云却没有回答。 他呆呆看着没电的手机，另一只手往口袋一摸，没摸到钱包。 玩球，120块没付，估计得先打120了。 第67章 为什么吃顿饭都能遇到你 好在，苏云也不是个过于内向的人，很自然地问道：“老板，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可以借个地方充电再付款吗？” “当然可以啦，跟我来吧。”老板娘带着苏云走到一个插座前，回身找了找抽屉，拿出一根充电线，“给。” 苏云接过，看到借口，有些为难：“那个，老板，你这里有type-c接口的充电线吗？我手机是type-c接口的，这根线是usb。” tpye-c和usb是两种数据线接口规格，因为形状问题，怼不进去，无法混用。 然而老板娘对什么type-c、usb很茫然，问道：“啊？这不就是充电线吗？” “嗯，我需要这种形状的。”苏云指着充电口，把手机给老板娘看。 “这种我这儿好像没有。”老板娘一脸为难，看向为数不多的其他客户，“要不你找他们借一借？” 苏云无奈，走向一桌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食客，正要询问，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呼喊：“苏云？”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也是如此的充满惊喜，以至于苏云听到的一刹那，身体下意识反应，想要转身逃离。 但他立即回神克制住，回过身去，看向门口。 龚楠一脸惊喜和怨念地看着他。 “小楠啊，今天还是很准时嘛。”老板娘很明显认识龚楠，亲切地说着，从柜台拿出早已打包好的丰盛饭菜，提给龚楠，“给，你今天的夜宵。” “谢谢黄阿姨。”龚楠连忙双手接过，眼睛始终不离开苏云，好像一旦晃开眼，苏云便又会如一个多月前一样，忽然之间人间蒸发，上哪儿都找不到。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提着饭菜，以近乎于跑，但又较为克制的姿态，快步走到苏云面前。 “小楠，你认识他？”老板娘略有些惊讶地问，视线在比较尴尬的苏云，和兴奋而幽怨的龚楠间徘徊，眼珠子一转，自以为知道了什么。 “嗯，他是我很崇拜的一家公司的人。”龚楠说道，盯着苏云的眼睛，好像在说，看你这回否不否认。 苏云抑郁，今天这是怎么了，巧合也得有个限度吧？ 怎么吃个饭都能碰上龚楠的。 他解释道：“我之前去探险了，那里手机没信号。” 龚楠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副“你就当我信了”的样子。 “真的。”苏云神情坦诚，他确实是去探险了，还是异世界。那里连信号基站都没有，怎么都不可能有信号。 “云端科技又出新dlc了，你知道吗？”龚楠问。 不少食客顿时竖起耳朵，他们虽然也有人没玩云端科技的猫咪三剑客，但每个人都听说过它们的火热。 “出新dlc了？《猫城》还是《撸猫》？总不会是《小事》吧。” 一些人没跟手第一消息的人拿出手机，查看情况。 “知道啊，橘猫dlc嘛，已购买《猫城》两部的一块钱就能买到。” 苏云依旧坦然地承认，顺带给dlc打了一发小广告，笑看食客纷纷低头打开《撸猫》。 忽然，他听到一个食客抱怨道：“最低1块钱，但我得先花60块买两部《猫城》，这还不如3块钱直接买。” 龚楠没有管那位食客的抱怨，又问道：“云端还要出新游戏了你知道吗？” 苏云惊了，我还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这你都知道？ “还有这事？我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听说的？”他问。 “猜的。”龚楠语气也很坦然，“你去探险的一个多月里，云端科技也销声匿迹一个多月，我猜他们应该正在研发新游戏。而在一小时前，他们突然发布了《撸猫》的新dlc，还是白菜价。” 她把“探险”两个字咬得很重，明摆着认为苏云就是云端科技的一员。 苏云也确实是云端科技的一员，而且还是唯一的一员，光杆司令一枚。 “那你觉得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发行新游戏？”苏云作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很快，可能就在近几天。”龚楠盯着苏云的眼睛，顿了顿，笃定道，“最迟下个星期。” “那确实很快了，让人很期待。”苏云点头，如果可以，他也想发行地这么快。 但很可惜，他一旦购买系统的「游戏素材填充」功能，便连将工作外包出去的钱都没有，即使有心尽快发行游戏，也无力将之化为现实。 看到苏云的反应，龚楠有些意外。 直觉告诉她，也许她的推论哪里出了差错。 “也许不止一个星期。”她思忖着，缓缓说道，“总之，一个星期内，他们肯定有下一步动作。” 苏云笑了：“你猜的太空洞了，没有真材实料。要我猜，我认为，如果云端科技真的要发行新游戏，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十有八九是调低当前三部猫游的售价，给新游戏让道。”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龚楠有些好奇了，问道，“万一新游戏是大型游戏，最低百元呢？” 我就是云端科技的光杆司令，你觉得我为啥这么认为？ 这话也就吐槽在心里，苏云回答道：“如果潜心研发一个多月，就能制作出大型游戏，那3a大作，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那你认为他们会做出什么游戏？”龚楠连忙追问，颇有一种从内部员工打探消息，回头就可以去当大舅子的感觉。 “谁知道呢，他们还没放出半点消息。”苏云耸肩，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跟猫有关的游戏了。”龚楠犹豫着说道。 “为什么？” 这回反倒是苏云好奇了，他刚穿越回来，也没跟任何人透露下一个游戏的消息—— 按照常理推论，云端游戏开辟猫游市场，靠猫游起家，应该坚定固守这一方水土，让其他厂商进不来，让玩家只认印有云端科技logo的猫游。这时候要是有人说，云端科技会放弃猫游市场，恐怕要被人嘲讽到自闭。 “就是啊，我就是因为他们做猫咪才玩他们游戏的，不做猫咪了，还有人会去玩吗？” 其他食客也纷纷出声，很是疑惑。他们都看着苏云，虽然不太相信苏云真是云端公司的内部员工，但万一呢？ “因为……直觉。”龚楠犹犹豫豫地说完，周围嘘声一片。 她连忙追加说道：“我的直觉很准的！” 对这一点，苏云深有感触。 小妹妹，你的直觉确实很准，我变成猫你都能追我一路。 第68章 稳住玩家三步走 就在众人对龚楠的直觉表示质疑时，苏云说道：“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但我觉得，倘若他们真的会将其他游戏降价，说不定在新游戏发布前，还会对老游戏，或者《撸猫》，或者《猫城》，进行一些特别的活动和更新。” “为什么？”不止是龚楠，其他食客也非常好奇，为何苏云会这么推理。 苏云解释道：“云端科技如果不狂妄自大，应该也会知道，他们前三部游戏奠定下的玩家基础，会让他们在推出非猫类游戏时受到阻碍。 如果他们对前三部游戏降价，一来是给新游戏让位置，二来是降低玩家得知新游戏不是猫游后，可能产生的反抗心理。这还可能是第二波或第三波，第一波，已经出来了。” 龚楠睁大眼睛：“你是说1块钱买橘猫dlc？” 苏云点头：“1元买橘猫dlc，虽然并不比2元3元便宜多少，但仍然会激发三款游戏都购买的玩家的骄傲和欣慰，让他们感觉，自己对云端科技的支持有了回报。” 这下龚楠懂了，眼睛雪亮，跟进说道：“如果第二次行动是猫游降价，那么这份骄傲感和欣慰感，就很有可能扩散到整个玩家群体身上。” “所以，不是很能确定是否是第二波。”苏云一本正经地忽悠，“《撸猫》已经有1元dlc，《猫城·小事》就是个典型的充话费送的，云端科技的下一步行动目标，很有可能是《猫城》。” “原来如此。”龚楠连连点头，十分激动，没想到竟然能从苏云这里得知这么有前瞻性的消息。 其他食客也哗然，没想到云端科技这个看上去温顺无害的猫娘，竟然打得是这种主意！ 他们立即噼里啪啦按手机，把听到的消息发出去，朋友圈、围脖、贴吧、聊天群…… 不少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啊，云端科技大大的腹黑！ 但还有很多人嗤之以鼻—— 云端科技不是个唯恐玩家掏空腰包，也从不强行教玩家打游戏的妈妈型游戏厂商吗，怎么可能这么腹黑！ 直到数天后，当《猫城》的第一次更新和免费dlc来袭，众人这才惊觉，原来一切早已被高人看透，云端科技真的是个腹黑。 而现在，谈话暂且告一段落。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苏云说道，看向龚楠手中的饭菜，“再聊下去，你的夜宵都凉了。” “啊，好的。”龚楠有些念念不舍，总感觉不到十分钟的对话，就让她发现了很多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 “要是能再多聊聊就好了。”她满心遗憾地想。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看向苏云问道，“你能暂时等等吗？五分钟就好。我有个东西放在家里，想给你。” “是什么？”苏云问。 “游戏！”龚楠用较重的语气，带有忐忑，带有骄傲，“我自己做的游戏！” 她把游戏装在u盘里，一直想等哪一天苏云不再失联，就把u盘交给苏云这位云端科技的人，让苏云明白，她有实力，最少有潜力进入云端科技，努力学习。 苏云看着她，笑了：“直接把压缩包发给我就行。” “不行，一定要是u盘！” 龚楠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苏云。 苏云无奈答应，龚楠欢呼一声，立刻跑出家常菜馆，消失不见。 老板娘乐呵呵地走上前来，对苏云热情说道：“你叫苏云？小伙子不错，长得又高又帅，精气神都很好，彬彬有礼，谈吐不凡，连龚楠那个小丫头，都那么崇拜你……” 苏云听得尴尬，总感觉老板娘是在用一种看女婿的眼光看他、夸他，让他只好讪笑，不好接话。 “对了，你是那个《撸猫》游戏的作者？我闺女可喜欢玩那个游戏啦，还给我也装了一个，每天摸摸猫，可开心了。”老板娘笑道，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撸猫》，主动玩给苏云看。 苏云看到了，老板娘玩的免费版。 事实上，根据系统后台数据统计，93%的玩家都玩的免费版。 两个月过去，哪怕《撸猫》都成了近乎享誉全球的超现象级游戏，最终掏钱购买的玩家都是极少数。 “嗯，这个游戏确实挺好玩的，我也很喜欢玩。”苏云说道。 虽然他撸的都是真猫，一只只娇憨可人，百依百顺，还只需要喂一顿猫粮，无限接近于白|嫖。 “老哥，你真的是云端科技的员工？”一个平头小伙子钻上来问，兴致勃勃。 其他人虽然没上来，但看他们的眼神和关注度，也都是一个意思。 苏云有些犯难，他不太喜欢撒谎。 好在他很快找到应对答案，微笑中透着遗憾地回应说道：“我也想啊，可惜我连云端科技公司在哪儿都不知道，想应聘都没法去。” 他确实不知道云端科技公司在哪儿，天知道系统给他安排了哪个皮包公司，他也没去关注。 “这样啊。”平头小哥有些失望，点点头，退回向座位。 “等一下。”苏云叫住小哥，询问道，“小哥，能借一下充电线吗，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之前众人都拿出手机发消息时，他看见了，平头小哥的手机充电接口，也是type-c格式，和他的手机一样。 “我没带充电线。”平头小哥摇头道。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这里有哦。” 一只戴着精致银手镯的右手伸起来，手中握着一根充电线，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红白精灵球形充电宝。 苏云看去，是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小姐姐。 “十分感谢。”苏云说道，正要上前去拿，老板娘忽然道：“没事没事，钱先欠着，下次来再付也是一样的。” 苏云一愣，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你跟小楠熟，我也跟那妮子熟，我放心她，就放心你。下次来了再给吧。” 苏云又看向举着充电宝的小姐姐，礼貌地再道一声谢和歉，小姐姐把充电宝收回驴包包，笑着表示不要紧，他也终于松一口气。 “吃个夜宵都能整出一堆幺蛾子事，希望这是最后了。” 不过，等会儿还要去给那只神买甜点，手机关机，又没带现金，该怎么买呢？ 苏云陷入沉思。 他没思考两分钟，店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龚楠手握着一个u盘，气喘吁吁地跑进店内。 第69章 男人深夜尾随职场女性为哪般? “u盘，给。” 龚楠累得满头大汗，努力抬起手，把u盘递给苏云。 苏云接过，看龚楠虚弱的模样，摇了摇头：“你需要锻炼了。” “我每天都忙着学编程、画画，写剧本和做游戏，哪有时间锻炼啊。” “那些都可以分工出去，每天必要的锻炼时间，还是要有的。” 苏云回想自己以前遭遇的次次危机，要不是平日里有过一点锻炼，说不准早就被泡进美味的福尔马林。 “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一定要把试玩感想说给我啊。”龚楠提醒道。 “一定，再见。” 苏云把u盘放进兜里，离开饭店，走回租房。 他没看见，龚楠眼里闪过一抹机智少年少女特有的狡黠，那是名为“这样我就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再次找你碰面”的智慧。 当然，龚楠主要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跑去云端科技的公司看看。到时候定个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就算苏云推辞到休息时间，她至少也能知道，云端科技的公司地址，大致在哪里。 “我真聪明。”龚楠对自己的机智很满意。 她没注意到，身后饭店老板娘对她的笑，也很满意。 回家路上，苏云一摸口袋，果然也没带钥匙，倒是变身器随身带着，从没分开过。 还好那只神还在家里，至少可以给他开下门。 只是，说好的买甜点，最后却没有做到…… 苏云看向街边的24小时营业超市。 “要不要在那里找店员借个充电器，然后买点东西回家？” 虽然24小时超市的物价稍微贵一些，总之先这样吧。 他走进24小时超市，跟店员沟通过后，顺利让手机充上电。 看着充电界面，他感慨万千。 就把手机放在柜台上充电，他个人游荡采购，买一点零食甜点饮料，买一点面粉生粉鸡蛋，再买一点水果…… 等一圈逛完，手机也达到开机后能坚持几十分钟的程度，道谢，付款，走人。 “明天把祂拉出去胡吃海喝吧，就当回来的庆祝。” 眼见时间不早了，他左拐右转，抄近路回家，同时脑内还在构思着，《猫城》的新版本规划。 系统就是这点好，存在于脑内，随时随地都能工作，充分保证效率。 昏暗的小路中，不时传出两声猫叫，苏云心中一动，按下变身器，变成一只猫男。 只听小路深处的猫叫道：“老大，你说的那户人类都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没开过门，你是不是被骗了啊？” “管他呢，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愁吃喝了，多得是人给我们送食物。你们只管每天去叫一次，如果有人就通知我，没人就算了。” “是那只三色猫？” 苏云眼中流转异色，猫瞳扩张，尽量多吸收昏暗环境下，稀少的光线。 “听上去它们现在过得还不错。” 他脚步微缓，悄无声息地走着，聆听几只猫的对话。 不过，他不打算上去掺和一声，就这样听听猫咪们现在的生活，了解一下当前猫咪社会中的情况，就挺好。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只猫咪顿时不再开腔，苏云只见几条黑影闪过，其中一条还看向他，身形稍微顿了顿，似乎觉得他的气味有点熟悉。 不过，那条黑影还是迅速跑开。 苏云扫一眼离开的猫咪，看向前方，猫耳朵竖起。 脚步声不止一道，中间相隔几米距离，前面的比较零碎慌乱，后面的相对沉稳有力，不是很慌。 有人在追另一个人？ 苏云双眼微眯，优先藏起身影，也就在藏好的一瞬，拐角处跑出的一个职场ol装扮的女性，面色惊慌，衣衫不整，右手一直在不知何种品牌的包包里，颤抖着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出想要的东西。 “啊！” 忽然，女人因看不清昏暗环境下的路径，不慎被一个被丢弃的破篮球绊倒，摔在地上，拼命想站起来，身体却哆嗦得不听使唤。 “抢劫？还是强|奸？” 苏云不动声色，姑且旁观事态发展，身体渐渐绷紧，做好救人的准备。 就目前的情况看，暂时是尾随。 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尾随，如果是进入小路之前，这女人是慌不择路，还是进入小路后才发现？ 后方，很快出现第二道身影。 一个干瘦的男人，把自己套在一件宽大的黑色大衣里，带着压低帽檐的鸭舌帽，带着口罩，半低着头，叫人看不清面孔。 他的双手都放在衣兜内，似乎握着什么，无法确定。 这副模样的人出现在街道上，一看就很诡异，让人立即升起警惕心。 女人不断后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颤抖着，张张嘴，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她确实害怕到了极点。 苏云身体微屈，随时准备动手。 “小姐……” 干瘦男人走到女人身前，嗓音故作沙哑，迅速开口： “要蚕丝面膜吗，韩国进口，高档品质，一张只要10块钱。” “……？” 苏云身体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鬼，大半夜穿成这副模样，还尾随女性，结果目的只是为了卖面膜？ 女人也许是仍处于极致的惊恐之中，也许也被干瘦男人的巨大反差给惊呆，没有回话。 干瘦男人继续说道：“我们不只有面膜，还有香水、口红、报警器、防狼喷雾，都是高档货，一边保证你的美丽，一边保证你的安全。” 他说着，两只揣在兜里的手终于伸出来，左手抓着面膜、香水、口红，右手握着报警器和防狼喷雾，看得苏云甚至想为他打一束光，让他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明亮。 “你看，你大半夜被我尾随，也亏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要是你遇到真正的歹徒、色|狼，手无缚鸡之力，身无防身之器，该如何是好？” 干瘦男人说着，半蹲下身子，把右手中的防狼喷雾和报警器递给女人：“喷雾70，报警器30，都是高档货，质量真的很好，买到就是赚到，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女人终于出声，带着哭腔，带着警惕，也带着些微庆幸，“我买。” 干瘦男人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又叮嘱几句，转身准备离去。 苏云一脸懵逼，合着就是这样？ 亏他还小心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他正要从阴影中走出，忽然耳朵动了动，缩回阴影。 小路两边，都传来脚步声。 本来倒地的女人也立即站起，喊一声干瘦男人，等他回头的一瞬间，重重按下防狼喷雾。 第70章 为什么要追我? 突然的反转，惊呆了苏云。 怎么回事，上一秒还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的白领女人，怎么下一秒就敢拿起防狼喷雾怒喷干瘦男人？ 同时，他也在心里为干瘦男人默哀，虽然这种买卖做得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至少这真的只是做一笔买卖。 现在看来，干瘦男人要栽在自己亲手卖出的防狼喷雾上了。 正在这时，一股恶臭袭来，苏云瞬间窒息！ 他面色刹那青紫，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气味，汗臭、脚臭…… 极其浓郁！ 他立刻接触变身状态，猫男形态感知敏锐，这种臭味，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正常人类形态的数十倍，差点要了他的命。 女人脸色也瞬间变了，丢下防狼喷雾，弯腰干呕，听声音极其凄惨。 唯独干瘦男人毫无反应，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女人干呕。 “你为什么……” 女人一边干呕，一边极其虚弱地开口说话。 “我为什么不受影响？”干瘦男人问。 女人点点头。 干瘦男人指指自己的黑色口罩：“我的口罩也是高档货，能阻隔超过一定大小的大分子，一次性，只要20，你要买吗？” 女人不说话，又忙着干呕去了。 干瘦男人幽幽地补充说道：“当然，最关键的是，我最近感冒，鼻子很堵，闻不到。” “你这也叫高档防狼喷雾？” 恶臭逐渐消散，女人终于稍稍恢复，十分气愤。 “当然高档。低档是辣椒水，30块一瓶；中档是粪水，50块一瓶；高档是我专门去健身房收集的猛男汗液，经过加工，具有非常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不管喷在谁身上，任何男人一闻到，哪怕之前再强硬，也会瞬间变得非常软弱。” 干瘦男人认真道，听他说话的语气，他似乎是认真的。 他说着又从右衣兜里拿出一瓶喷雾，介绍道：“这是50块的粪水喷雾，其实也能和猛男喷雾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是你这种精致的白领女性，估计会嫌脏。” “70块的我也嫌脏好吗！” 白领女人抓狂，她这是遇到了什么怪胎！ 一想到自己刚才闻到了浓缩过的健身房壮汉的汗液，她就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层皮，再把呼吸道过氧化氢清洗一道。 暗处的苏云面色古怪，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干瘦男人一本正经说着非常奇葩的事，戳到他的笑点了。 “另外，我卖给你的高档报警器也不是普通的报警器。”干瘦男人说道，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按下启动按钮，瞬间响起巨大的警笛声。 “它能向周围警车发送指定频率的信号，唤醒警车，并根据按下到唤醒的时间，通过特殊算法，将位置发送到警察手中。” 一瞬间，本来还故意缓慢往内走，好显得很沉稳、霸气的两边脚步声，同时僵住了。 然后，疯狂往远处跑。 “都停下！周围根本没有警车！” 不知是谁大吼，脚步声停下了不少，但还有很多一路飞奔，消失在苏云的感知里。 “这人……是在忽悠吧。” 他目瞪口呆。 居然还真就忽悠住了好些个人，明明是怎么听怎么假的东西…… 但没过多久，外面的人又跑回来了，苏云听见有人喊道：“虎哥，外面根本没警车……” “对，其实它只是模拟警笛声，让罪犯慌乱手脚。”干瘦男人说道，先掏出一个墨镜戴上，然后拿出两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球，“我真正想用的，是这个。” “这又是什么……” 白领女性颤声问，女人的直觉，让她有种赶紧远离干瘦男人的冲动。 就好像，如果不赶快离开，下一秒，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这时，小路两边也都有人气势汹汹地冲向干瘦男人，他们被干瘦男人摆了一道，丢了面子，现在想用武力找回。 干瘦男人也就在这时，高举起两个球，认真说道：“这是，3d龙。” “糟了！” 苏云神色大变，立刻闭上双眼，下一瞬，极度闪亮的高频红蓝闪光交替急速闪烁，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扑通通，好几人瞬间倒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没倒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体紧绷，精神眩晕，极欲作呕。 苏云面色凝重，高频红蓝交替闪光，极有可能诱发光敏性癫痫。 曾经《宠物妖怪》在霓虹国tv深夜放映，有一只名叫“3d龙”的妖怪登场战斗时，整个背景画面便是强烈的高频红蓝闪光，成功导致全国医院人满为患，被迫禁播。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霓虹动画，要求观众处于明亮环境中观看，并尽量让手处于键盘上方，如有不适，随时暂停。 “这人下手真狠啊。”苏云心道，倒下的人不赶快送到附近医院抢救，很有可能失去性命。 乒。 两声声响，几乎同时响起，高频红蓝闪光仍在继续，同时还有一串脚步声，迅速离去。 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甚至连睁开眼睛都不能。 苏云听声辩位，扑向两颗球落地的位置，立刻抓住一颗球，随后又摸到另一颗球，摸索到开关，同时关闭。 世界顿时又恢复昏暗，只是道路上倒了一批人，没倒的人视野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能。 “赶紧把倒地的送医院急救！”苏云喝道，回身提起购物袋，追向干瘦男人。 这个人，是个人才，他要好好会一会！ 中招的人听到他的话，低头一看，带来的兄弟倒了一批，全都抽搐吐白沫，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虎哥，虎哥你怎么了虎哥！” 有小弟惊呼，竟然连老大都倒了，不省人事！ 至于关掉红蓝光球，要他们赶快送人去医院的人是谁，这时已经没人在意了。 狂奔在追踪路上，苏云又一次按下变身器，变成一只猫男。 感知敏锐度大幅提升的他，能够寻着干瘦男人身上的那股猛男臭味，不走任何冤枉路地一路尾随。 很快，他在一个熟悉的胡同里停下。 前方，干瘦男人缓缓转身。 “为什么要追我？” 第71章 拉入贼船 “为什么要追我？” 听到这个问题，苏云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立刻忍住。 “我看到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非常精彩。”苏云鼓掌，却不靠近，与干瘦男人保持距离。 天知道要是他现在接近，不把他当好人的干瘦男人，会不会掏出粪水喷雾喷他一脸。 “我不记得我刚才见过你。”干瘦男人说道，“倒是看见一个男人躲在一个阴暗角落，要不是闪起了光，我也发现不了他。” “另外，为什么你有狼耳朵？”他歪头，“狼人？” 猫、狗、狼、狐狸的耳朵，通常情况下，看上去差别并不大。 苏云能清晰感觉到，干瘦男人变得有些不正常的兴奋，好像兴致勃勃地准备把他拉到试验台上解剖。 他也这才想起，刚才忘了提前取消猫男状态。 他干咳两声：“正常人不应该先想这是不是cosy么？” cosy，角色扮演，意为扮演虚拟的角色。 “也是。”干瘦男人点头，好像相信了苏云的解释。 正当苏云稍松一口气，准备更新一步，咨询干瘦男人一些事情时，干瘦男人忽然又问：“你能把它摘下来，借我戴戴吗？” 苏云面色一僵，这怎么摘，割下来吗？ “很遗憾，不能。”他干脆了当地拒绝，想了想又加一句解释，说，“我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使用。” “没事，我没有。” “……” 苏云无话可说。 “我会替你洗干净。”干瘦男人又说道，“或者你告诉我网址，我给你买个新的。” “不好意思，我这人还念旧。”苏云拒绝道。 “那你告诉我网址也行。” “某宝自己搜。”苏云黑着脸，这人怎么回事，故意跟自己杠上了还是怎的？ 杠上还能开花不成，这又不是打麻将。 干瘦男人似乎砸了咂嘴，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很有创意，和想象力，还有执行力。”苏云上手不玩虚的，直接夸。 干瘦男人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话说，你就是之前躲在暗处的那个男的？” “对，是我。”苏云坦然承认，“本来我以为你是歹徒，准备帮那个女人制服你，结果你只是卖点小东西，她……却似乎有点不简单。” “无所谓，反正我没事。”干瘦男人耸肩。 “但你把一批人送进医院急救了。”苏云在「急救」二字上加重语气。 “你想说什么？”干瘦男人问。 “你可能会遇到麻烦，毕竟你没受伤，而他们全都被闪进医院，因为光敏性癫痫。”苏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球，正是干瘦男人丢掉的两颗。 “正常来讲，你带着两颗球直接走，没有人会拦你，你也不会受伤，及时销毁它们，也不会有什么证据。”苏云注视干瘦男人，幽幽说道，“但你留下了。” 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所以你是来给我还东西的，还是叫我不要乱丢垃圾？”干瘦男人问。 “不要装傻了。”苏云面色微冷，“你把球丢在那里，他们如果没人能尽快关掉光源，癫痫发作的人会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一旦耽误过久，倒地的人，很可能遭遇不测。 “我已经很仁慈了。”干瘦男人说道，“我只是用了红蓝闪光，没有另外添加发声部件，发出尖锐刺耳的高频噪音。” 眼睛被红蓝闪光闪瞎，耳朵也被刺耳噪音洞穿，二者都会对大脑造成非常严重的负面效果，如果干瘦男人真那么做，那中招的人，可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他们出事了，你也是要付刑事责任的。”苏云严肃说道，“你不会想进监狱吧？” 干瘦男人呼吸一滞，似乎此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见状，苏云叹一口气：“以后做事情前考虑一下后果，当时是特别爽快了，以后呢？还不如当时爽快，以后爽快，一直爽快……” “我明白了。”干瘦男人朝苏云微微鞠躬，“谢谢教导。” 苏云点头，上下打量干瘦男人一番，问道：“你现在在上高中？” 干瘦男人一呆，回神后死盯着苏云不放松。 苏云怎么知道！ 他明明故意把弄得那么沙哑了！ 见他一声不吭，苏云笑了：“年轻真好，而且似乎还有很丰富的人生经验……你想不想再好玩一点？” “什么？”干瘦男人问，依然用的沙哑嗓音，不过有一点绷，好像非常紧张。 害怕苏云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家住何处，上哪所高中之类…… “这件事可以以后慢慢谈，咱们先交换个联系方式，我会慢慢让你发现，许多有趣的事物。”苏云笑道，拿出手机。 干瘦男人犹豫，似乎是怕被苏云因此查出真实身份。 苏云看穿他的想法，说道：“不用担心这个，我对你的真实身份没兴趣。要是我想，我只需要在附近的健身馆询问一圈，就能知道你是谁。” 他说完，耸耸肩：“所以说，你做事基本没考虑过后果。” “那我该怎么办？”干瘦男人语气忽然变得非常紧张。 他说他从健身房弄来猛男的汗液，那些人也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只要那些人想，可以立刻弄到他的身份信息？ “谁知道呢，或许你最近应该低调一点，销毁证据，然后矢口否认什么的……”苏云说着，又耸了耸肩，“虽然大概率没用。 但总之，如果你遇到问题，我想我会很乐意给予你一些能力范围内的帮助。” 他晃晃手机，干瘦男人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也拿出一台手机，和苏云交换联系方式。 拨打，挂断，确认是真号码没错。 苏云收起手机，微笑问道：“对了，能给我介绍介绍，你所有的小玩具么？我很好奇，想知道它们有多有趣，或许，也能让它们拥有更有趣的玩法。” “当然可以。”干瘦男人点头，打开大衣，露出衣内十几个口袋，几十个东西。 他一一拿出来为苏云介绍，并亲自示范，展示了每一件小道具的特点。 苏云每件都会给出评价，对干瘦男人的创造力，佩服且满意。 “这人真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天才，这些道具，都非常有趣！” 他的心里，一系列计划迅速成型。 第72章 家有一神，如有一女 达成共识后，干瘦男人，或者说干瘦男生，很快就走了。 苏云留在胡同外面，总觉得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熟悉，仔细一思量，才发觉是当初变成小狸花猫的地方。 “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他哭笑不得，正要离去，忽然耳朵动了动，听到胡同里面传来声音。 “老大，怎么老遇到他们啊。” “闭嘴，我哪知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哪里去了，那一夜过后，就再也没见到他。” 苏云微愣，这两声猫叫，巧合也不带这么巧的吧？ 他深深看胡同内一眼，喵了一声，切回人身，转身离去。 下一秒，一只猫冲出来，激动喵喵大叫着，四处张望，却不见那只日思夜想的猫影。 …… 尽管经历了许多波澜，苏云最终仍然在24点之前，回到了租房。 “我回来了。” 他敲门，过了大概一分钟，门锁才咔嚓一声，打开一条缝。 “出门忘带钥匙了。”苏云边说边走进屋内，发现整个租房的全部灯泡，都被打开，亮得瞎眼。 “为什么把灯全打开了？”他问。 “我不喜欢黑暗。”创世神睁着她那纯黑无光的眸子，如是说道。 “好吧，我小时候也不喜欢黑暗。” 苏云刚这么说完，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脊骨一凉。 “现在我依然不喜欢。” 杀气消失。 “我给你带回来了一点甜点，不过更多的是带了一些材料，明天我可以亲自给你做甜点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放下购物袋，拿出一个菠萝包和一盒牛奶，递给创世神。 创世神毫无反应。 “不吃吗？”苏云问。 “什么？”创世神反问。 苏云一愣，深深注视创世神，拿菠萝包和牛奶在她面前晃了晃，创世神的视线没有随之移动分毫。 他忽然发现一件事。 “你……看不见？” “托你的福。”创世神淡淡回道。 苏云明白了。 “……其实稍微动用一点力量，也没有关系的。” 他有些愧疚，创世神无神的双眸，大概是因为蕴含了外神的黑暗力量，才变成漆黑的颜色。 创世神摇头：“有关系。” “一定要以凡人的身份，等待神明通知？”苏云很费解。 创世神点头。 “那好吧。也就是说，你会饿，会渴，会需要排泄……会无聊吗？” “习惯了。”创世神答道。 苏云把拆开包装的菠萝包，和插好吸管的牛奶递入创世神手中，后者经过他的指导，先咬一小口菠萝包，随后吸食一点牛奶，细细品尝。 “味道怎么样？”苏云问。 “凡人的食物。” 创世神的回答，让苏云耸了耸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苏云问，“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你。给个化名也行。” 创世神说道：“神有九十亿个名字。吾名之一，其曰莎娜。” 她用了一个绝大多数人类都能听懂的发音，非常简单，说不准是随口说的。 “好的莎娜，那么我们明天一起出去如何？我想在等待的期间做一些事，总比在房间里干等要来得有趣。” 可惜，莎娜没有答应。 苏云没有在意，他明天是去各大宠物店亲自查看宠物玩具，就算莎娜不愿意去，也没什么。 “我先去洗澡了，你等会儿要洗吗？”他问，考虑到莎娜被封印了十年…… 至少，她现在自晦成为凡人，哪怕身为神时能随时保持身体干洁，现在也不得不面对逐渐变脏的现实。 “不用了……嗯。” 莎娜拒绝中改口。 苏云笑了笑，带好衣物，进入浴室，正要洗澡，忽然想起，自家已经一个多月没住人，灰尘早已布满了每个角落。 他默默走出浴室，先以最快的速度，把主次卧室清理干净，床单被套换套新的，然后才流着热汗，重入浴室，清理浴室。 半小时分钟后，再次出来，浴室焕然一新，他也神清气爽。 “我好了。”他说道，然后便看见，莎娜在附近碰了几碰，像定位一样，慢慢走向浴室，中途不断偏离位置，渐渐走向主卧。 “……在这里。” 他把莎娜拉回正轨。 莎娜用自己证明，双眼失明，真的很不方便。 苏云把莎娜带进浴室，将洗浴用品分别放置到不同的地方，对莎娜一一介绍用途，确定无误后，这才出去。 莎娜的洗浴，花了一个小时。 “我把睡衣放在门口。”苏云说道，人在主卧，没有出去。 浴室的门咔嚓打开，一双小手伸出，摸索着，花了三十来秒才找到睡衣，拖入浴室关上门。 又过了几分钟，浴室门再次打开，莎娜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走出浴室。 “跟我来，我帮你吹一下头发。” 苏云带莎娜进入次卧，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红色得高档的吹风机，插入电源，打开开关。 “呜……” 烦人的噪音响起，莎娜的头发逐渐变干。 当一切都顺利完成，已经快半夜两点。 “你就在这睡吧，我回去睡了，有什么事可以叫我。”苏云说道。 莎娜没有发表意见，苏云也便保持次卧灯光常亮，返回主卧，躺上大床，却没有立即入睡。 他拿着手机，不断刷某宝，寻找有趣、好看的宠物衣服、玩具、食品，遇到合适的，就买下来，也不管自己压根没养猫。 “这个有点意思，这个也不错，这个比较简单，可以自己做……” 刷着刷着，忽然世界一暗，房间只剩下手机屏幕的荧光。 “停电了？半夜？” “苏云。” 次卧瞬间传来莎娜的呼喊。 “我在，马上就来。”苏云应道，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故意用较大的声响，匆匆走进次卧。 “突然停电了，我想想怎么办。” 他说道，有些发愁。 平日里，半夜是停电最好的时候，他举双手赞成。但现在家里多出一只见不得暗的莎娜，他也没有任何带电池的台灯等设备…… 不过他有手机和充电宝，前者4000毫安，后者毫安，用手机的照明功能，应该能撑到天明。 “光线暗一点，可以忍受吗？”他问。 莎娜摇头。 苏云沉默片刻，起身从衣柜拿出一件大衣，为莎娜披上，说道：“走，我们出去。” 他同时在心里感叹：“感觉像养了一只麻烦的女儿。” 第73章 去吧，别过火 夜色里，寒风中，苏云拢了拢外套衣领，低头询问莎娜：“冷吗？” 被围上几圈围巾，浑身包裹在过于宽大的外衣里的莎娜，摇了摇头。 不冷就好。 苏云看向前方，这片小区都停电了，不过外面还有许多区域，灯光明亮。 “去哪儿呢？” 他喃喃，想不出一个好去处。 宾馆？ 莎娜没有身份证。 而且真要带过去，他十有八九在十分钟内得到警察叔叔的热情迎接，派出所包接不送几日游，保不准还会被判个「拐卖儿童」—— 莎娜压根就没有蓝星身份，恐怕最后会被送进孤儿院。 24小时超市？ 去找一个营业员唠嗑唠嗑也不是不行，但那里可没有让莎娜睡觉的地方。 “总不能去网吧吧？” 瞥过路面的一家“无极限网吧”，他摇摇头。 最起码也要去网咖，环境好点。 他想了想，自己从得到系统以来，很久没有打过游戏了。 “就去网咖吧……莎娜也能睡觉，我久违地玩一玩游戏。” 他询问莎娜意见，并简单介绍网咖的功用，得到同意后，带着莎娜直奔网咖。 十五分钟后，他带着莎娜走出网咖，满脸郁闷。 现在管理太严格了，看到莎娜的小个头，直接要求提供身份证，没有或不满十八岁坚决不准进，哪怕他把原因解释清楚了也没用。 “网咖不能进，网吧估计也不能。黑网吧……还是算了。”苏云摇头，低头看着面色依旧淡漠的莎娜，很是头疼。 “要不去找一找朋友？可大半夜带着一个萝莉跑去别人家住，不被误会什么才怪啊。” “很麻烦吗？”莎娜突然问。 “啊？嗯，有点麻烦。”苏云点头，解释说道，“你没有身份证，就是一种身份的证明，许多地方都对你不开放—— 就算你有身份证，如果没有达到要求的年龄标准——当然我知道其实你远远超标了，不过证明上没达标的话，它们依然不会对你开放。” 莎娜点头，没有回话。 苏云斟酌着用词：“要不，您稍微动用一点能力，造出一张身份证来？没有身份证，在这个世界的现代都市寸步难行。” 莎娜摇头。 苏云无奈，这样的话，他想带莎娜去异地游玩都不行，没身份证买不了票，更别说出国了。 “在外面这样逛也不是事，有些灯陆续熄灭了。要不……” 他看向24小时超市。 不，不是找店员唠嗑，而是去买一些可能用过今夜这一次过后，再也不可能拿出来使用的东西。 “如果我买一堆usb接口的台灯、灯条，然后买几个充电宝，应该可以把她的房间照得通明了吧？” 就是有点肉疼，太铺张浪费了。 不过目前也没别的办法，大半夜又黑又冷，与其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然后处处受限，不如花几百块钱一次性解决。 打定主意，他牵起莎娜的手，走向街边的一家24小时超市：“走，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 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苏云潜意识里就在往这一带走，这家24小时超市他几小时前刚来过，店员见到他又出现，还带着一只小萝莉，很惊讶道：“又是你？” “对，又是我。”苏云点头，低头看莎娜，无奈地笑了笑，“家里停电了，小孩子怕黑，出来买几台usb的台灯和充电宝，把她的房间照亮。” 店员点点头，指向一个方向：“都在那里，你自己慢慢看吧。对了，关东煮要不要来点？” 他指指柜台上的关东煮，即使到这个点，依然温着。 “嗯，麻烦帮我来一份，食材一样来一点，我等会儿一起付钱，先去看了。”苏云点头，牵着莎娜，走向台灯的放置处。 过了十分钟，他带着三台台灯，五只灯条，还有四个1w毫安充电宝走到柜台，看得店员目瞪口呆：“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苏云无奈笑笑：“她特别怕黑，能照亮点，尽量照亮点吧，全方位的。” 店员懂了，苏云牵着的小萝莉这是怕黑又怕鬼，估计看了很多鬼故事，觉得衣柜、床下、天花板上等地方都可能从黑暗中蹦出吓人的鬼怪，因此才需要这么多台灯和灯条，把房间照得通明。 这很合理，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店员很理解地看着苏云二人，一一把货品扫码，结账说道：“一共865元。” 三台台灯，一台100，五只灯条，一只50，四个1w毫安充电宝，300，再加上满满一碗温暖心胃的关东煮，价格惊人。 苏云嘴角抽搐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支付这865大洋。 花这么多钱，只为了照亮莎娜的一夜，这性价比，真是血亏无比。 店员也建议道：“其实这么做太亏了，你还不如找一间旅馆，便宜太多。” 苏云非常无奈：“我也想，但她还未成年，连身份证都没有办啊。” “我认识一个小旅馆的老板，就在附近，她没身份证不要紧，只要你有身份证就行。”店员拍胸脯担保。 苏云心动了。 他看向莎娜：“你觉得呢？” 莎娜微微颔首：“可以。” 苏云看向店员，满脸谢意：“那就麻烦你了。” 店员嘿嘿一笑：“不碍事，我给她介绍客户，她谢谢我还来不及呢。” 他拨通电话，过了十几秒，电话接通，对面响起慵懒的女声：“干嘛？” “我这儿有两个人想去你那儿住一晚。”店员把来龙去脉跟对方说一遍，并特别强调，只有苏云有身份证。 老板显得并不是很在意：“可以啊，只要给钱，随便住，前提是别给我搞出事。” 电话很快挂断，店员给苏云一个地址，苏云一看，果然很近，就在两百米外。 他再对店员道一声谢，并再买两份关东煮，一份留在柜台上，另外两份带走。 “等等，你漏了一份！”店员叫道。 苏云回头，对他笑了笑：“这是给你的谢礼，谢谢你帮我省了一大笔钱。” 店员本来想拒绝，不过听到后半句，顿时笑着端起关东煮，也对苏云道谢。 而苏云，也提着两份关东煮，牵着莎娜，寻着地址走去。 五分钟后，一间隐蔽的旅馆里，一个黑眼圈浓厚的慵懒御姐深深看苏云和莎娜一眼，幽幽说道：“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苏云脸一黑：“我真想那样，干嘛还专门出来住旅馆。” “难说~”御姐吸一口女士香烟，悠悠吐出，并给出一把钥匙，“404，去吧，小心别过火。” 苏云没好气地看一眼御姐，拿起钥匙，牵着莎娜，往404号房走去。 第74章 学学代码吧 小旅馆的设施装配都一般，404房内有两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台电视、一台空调，一个热水壶，以及一个摆放了许多需要花钱购置的东西的柜子，都是标配。 对旅馆的热水壶，苏云是向来不敢用的，天知道曾经住过这里的住客拿它干过什么，消毒内裤？ “我把灯都打开，你先睡吧。”他对莎娜说道。 莎娜望着他：“我想先洗澡。” 在街上游来荡去这么久，她感觉自己又变脏了。 苏云摇头：“我不建议你在这里洗澡。” “为什么？”莎娜问。 “天知道有没有人在房间里装监控，你不会希望自己的躯体被别人一览无余吧？” 莎娜沉默，过了一会儿，说道：“但我身上有些脏。” 苏云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其实可以用毛巾沾水擦拭身体，不脱衣服，或者脱掉衣服，在被窝里进行。” 他说着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一只条毛巾，又觉得不够细腻柔顺，换了一条质地更佳的。 当然，价格也更贵，在外面顶多卖30，这里却卖70。 “这条毛巾还算柔顺，要洗吗？”苏云问莎娜，“洗的话，我给你准备温水，不过擦拭就由你自己来了，我还不想过几分钟接到110的服务。” 莎娜点点头。 于是苏云又弄了一个盆，确保清洗干净后，配合莎娜，调好比合适稍稍高一些的水温，端到床前，毛巾浸润，拧干，递给窝进被窝的莎娜。 一只小手伸出来，抓住苏云送过去的毛巾，缩回被窝。 被窝内一阵窸窣，十几秒后，毛巾又递出被窝。 苏云接过，清洗拧干，再次递给莎娜。 如此反复，二十来次过后，被窝里的莎娜终于出声：“好了。” “那就好。” 苏云等着收走毛巾，莎娜却忽然又说：“背后，我够不到。帮我擦。” “……你的身体这么僵吗。” 这么说完，苏云想起，莎娜躺在冰棺里，一动不动度过了起码十五年。 “努把力，可以擦到的。”他说道。 如果莎娜真是他女儿，他完全不介意把她提起来，全身擦拭得干干净净，但问题莎娜不是啊。 被窝里又窸窣一阵，十几秒后停下。 “够不到。”莎娜说道。 “你可以两只手握着毛巾的两边，绕到身后擦拭背部。”苏云给出建议。 这一回，莎娜终于擦到了背部，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可以接受。 苏云舒一口气，要是莎娜怎么也够不到，非得让他帮忙擦背，他就只有考虑下出去找老板娘了。 这间房十有八九有监控，只要他做出任何疑似要违反法律的动作，恐怕立刻就有服务员登门拜访。 等终于把擦身子这一事处理完，苏云一边吃关东煮，一边继续看某宝。 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 “到时候想要把道具加进游戏，还需要专门找几只猫来用一用啊。” 这无疑是最快的方法，只需要跟几只猫玩耍一通就好，不然哪怕利用「游戏素材填充」功能，都不知要做到猴年马月。 很快，一碗关东煮下肚，网上感觉值得一买的有趣道具，也看了七七八八。 苏云放下手机，看一眼明显没睡着的莎娜，问道：“你睡不着？” 莎娜点头。 “那我等等睡了，晚安。” 他去卫生间洗漱，五分钟后，躺到床上。 半小时过去了…… “我也睡不着。” 苏云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干脆去制作《登天行》。 有许多素材需要后期填充，也有些素材，如果他能重返异世界，或许可以通过亲身经历，快速收集得到。 除这二者之外，剩余的东西，便是他现在可以修改的。 “莎娜，我能再去你的世界一趟吗？”他问，“有些东西，我需要去看看。” “可以。”莎娜回道，说出一串晦涩难懂，以不管何种人类的语言，都无法聆听10%含义的话语。 苏云当然也没有听懂，不过系统很明显听懂了。 「得到异世界“隐者之墓”的固定宇宙坐标和出入权限，商城增加“隐者之墓”穿越项目。」 苏云打开商店一看，这个新增的项目，购买一次需要花费500万软妹币。 “……这代价也太高昂了。” 他默默打消近期购买的想法，当务之急，是收拢一批资金，起码要能做到，购买下「游戏素材填充」的功能，并且弄一批美术资源外包。 所以，现在反正睡不着，干点什么好？ 苏云琢磨来琢磨去，呢喃道：“那就先研究一下代码好了。” 代码还是要学的，系统的代码太过强大，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一款游戏的核心代码，被世界上任何一名程序猿攻破。 但光是其他被逐层攻破的代码，就已经让近乎100%的程序猿高呼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编写代码的人，究竟是何等超神的水平。 在外界，云端科技的程序猿，已经被冠上代码之神的赞誉，所有人——包括不是程序猿的许多大能，都密切关注云端科技，想要把那个程序猿找出来。 云端科技至今没有出现在任何公众的视野面前，网上有许多人都专门调查过它，最终却只能在一个产业园，找到一间没有任何云端科技员工的办公室。很明显，那是会计事务所帮忙注册的地址。 碍于许多事情根本无法解释，苏云一直不想暴露任何关于自己与云端科技游戏的事，但这件事也不一定能永远隐瞒下去—— 因为前期一些经验上的不足，他很有可能暴露出，些许与云端科技存在的关系。 要是有人顺藤摸瓜，将他揪出来，实在避免不了的情况下，他也不是不能以云端科技唯一指定老板的身份，偶像出道。 到时候就说，他为人低调，不喜虚名，只希望玩家喜欢他制作的游戏，无须在意他这只下单的母鸡。 然后秀一手超神代码，坐实自己代码之神的身份，然后被拉进一些绝对保密的地方，除非直到解密，否则永远出不去…… 即使是这样，也总比被各种不可描述，不说出代码之神不罢休要好。 苏云是一个容易脑补过剩的人，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第75章 《猫城》首个dlc发布 “麻烦啊，真的很麻烦。” 苏云不知第多少次，在心里感叹。 身份问题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找上门。 不光是系统的代码太过强大的问题，还有云端科技三款猫游，拓开了太大的市场，侵犯了太多人的利益—— 游戏业界说大不大，其实就那么一点，玩家的时间和口袋里的钱，也就那么一点。 你壮大了，别人就相应地少了块蛋糕吃，因此同行是冤家，拼尽一切手段，哪怕牺牲掉相当大一批玩家，也要打倒的冤家。 现在光是三款猫游，就已经让云端科技饱受水军轰炸，《猫城》服务器每天都会受到相当大流量的ddos攻击，要不是系统的服务器无敌强大，换做任意一个小作坊，都要被他们弄得三天两头崩溃，流失大量玩家。 还有许多水军购买《猫城》，进入游戏后也不干别的，就是一个劲公屏喊话打广告，怒喷《猫城》垃圾游戏，宣扬自家游戏比《猫城》不知高到哪里去了，24小时不间断怂恿玩家，想从《猫城》里把人拉走。 这还是他们找不到云端科技的情况下，不然指不定玩家（水军）堵门抗议这种事，都会发生。 除了这些因眼红而对云端科技满怀恶意的，还有一些大厂、大资本家，也都盯上了云端科技。 已经不知多少人，通过多少种方法，试图联系苏云，就为了将云端科技收入囊中。 不配合怎么办？ 商场如战场，不管因为何种手段，战败了，就该乖乖配合了。 诸如此类，许多因素，都是苏云不想站到明面上的原因。 但若不站到明面上，外包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这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同时也需要大量金钱。 双方需签订合同，这毫无疑问需要面对面洽谈，可一旦面对面，苏云也就暴露在黑暗之中，众多俯视的视线之下。 苏云很烦，连带着看系统的游戏代码都看不进去…… 好吧，他是因为看不进去系统的游戏代码，才会如此思来想去，烦躁不已。 “这代码也太难了，根本看不懂啊。” 他哀叹，系统就是加个注释也好啊，除了看上去整洁而充满独特性的代码，一个解释性的文字也没看到，以他勉强能编写一些基本功能的代码水平，根本无法理解，看两行就头晕。 可即便看不懂，他也得咬牙去看。 然后他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已是中午，莎娜在一旁看着他——虽然看不到。 “我怎么睡着了？” 苏云一脸懵。 “不知道。”莎娜回答道。 “嗯……算了。走吧，退房。” 苏云起床，简单洗漱，前去退房。 前台不再是那个黑眼圈浓厚的慵懒御姐，而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女生，看到苏云牵着莎娜过来退房，差点就拨打110。 好在，得知他们是从404房出来的后，女生脸色好转不少，利索地办好程序，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最近刚来上班。” “其实你就是觉得我是个猥|亵未成年少女的变态人渣对吧。” 苏云看着女生，这话只在心里说。 看女生的反应，显然，404房确实有监控，严密监视可能出现的违法行为。 虽然这种行为其实已经违法。 “走吧，我们吃顿饭，吃完了去逛逛各大宠物店，逛完了再吃顿晚饭，吃完了回家。” 他带着莎娜，继续踏上游走全城市的道路。 一路上，不少人都对他们这二人的组合投以异样的目光，但好在这并不影响他们行动。 苏云在各大宠物店逛了一圈，买上不少道具，终于在漆黑的夜晚，回到家里。 “这些宠物店的道具基本都不用再使用了，接下来只要等网上买的道具到货，再去找猫咪玩耍。” 他在宠物店时，便已经一一试验了道具，只是因为觉得试过了不买很对不起开店的店主，这才将该买的都买回来。 今天家里的电已经恢复，莎娜得以正常入睡，苏云则继续在和代码做搏斗的征途中，再次坠入梦乡。 三天后。 “终于全到货了！” 看着眼前几十个快递盒，以及临走时快递小哥那疑惑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苏云露出欣慰的笑。 很快，《猫城》的dlc就将全新出炉，一次性多出几个，一个免费，剩下的收费—— 没办法，要吃饭的嘛，系统那么吸金，他要是不能想办法多赚点，估计《登天行》几个月内都做不出来。 虽然那才是稍微正常一点的研发时间，但他可不想等那么久。 这几天，猫咪也发现了他家再次出现人，上报之下，如今已混成老大的三色猫，直接带着十几号小弟飞奔而来，气势汹汹蹲到苏云家门口，喵喵叫声都快唱成一首歌。 苏云撸了个爽的同时，也不得不购买好几大袋猫粮，才把这群社会猫统统送走。 如此，又过了三天。 苏云审视系统界面上的《猫城》dlc，女性玩家喜欢的东西，已放入相当大一批，男性玩家喜欢的模式，也加入了一个—— 顺个潮流，加入一个吃鸡大逃杀的模式，不指望多少人玩，意思意思就行了。 反正掌握了妹子，就掌握了整个玩家界。 “这个版本就先发布这么多内容，下个版本再发布一批道具，然后开发一个躲狗狗模式，下下个版本再来一个类似《黎明杀鸡》的真·大逃杀模式，反派就用那个秃头男了。” 这么想着，苏云按下虚拟确定键。 《猫城》dlc，发布。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朝思暮想苦苦等待整整七天的死忠玩家，以及正在游玩的普通玩家，都得到消息： 《猫城》将进行更新，开放大逃杀模式，优化许多交互体验，并且开发首个dlc，免费，包含许多新道具。 “免费？居然是免费？” 众玩家都惊呆了，云端科技这是真的不要吃饭了？ 《猫城》到目前为止，完全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一次性买断游戏，一次付费，终生享受，没有内购，没有微交易，就连现在发布dlc，都还是免费。 这良心程度，纵观当代国内外游戏厂商，就问还有谁？ 第76章 开围脖啦 云端科技更新《猫城》，发布首个dlc还是免费购买的消息，几乎以横扫千军之势，瞬间荡平了大半个网络。 “嘿嘿嘿，醒一醒，不管你是当舰长的，当提督的，当指挥官的，当制作人的，当召唤师的，当御主的，当勇者的， 舔式神的，摸女武神的，艹花的、艹枪的、艹船的、艹飞机的、艹坦克的、艹刀的、艹城的、艹星球的、艹便便的， 来局昆特牌的，酒馆打牌的，刷头盖骨的，屠龙的，荒岛求生的，打一战的，拯救世界的，炸房救人质的，飙车的，吸屁股的，你游更新了，快回来撸猫！ 哦对了，造奇观的就不用来了，等你回来这游戏已经凉了。” 类似的段子和图片在网络上疯传，无他，这次云端科技的行为，真的是到了完全不要钱的地步。 首个dlc免费，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还是有很多游戏是这样的。 但一来，它们往往都有内购，有微交易，十有八九是单机游戏，二来……它们卖的贵啊！ 哪有《猫城》这样，50块不到准入门槛，无内购无微交易全程联网，服务器被狂轰滥炸几个t流量都安然无恙，一次买断终生受用的？ 绝大多数玩家对此都是非常喜闻乐见的，云端科技这么弄，虽然没赚钱还出大力，但他们玩家享福了啊。 可还有少部分玩家对此不乐意了，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抱怨，云端科技这样做是良心过了头，这是要倒闭的。 良心游戏，良心厂商，这年头确实少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可它们的下场是什么？ 良心程度刚刚好的，刚刚好地苟活着，说火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火了，说倒闭也还能勉强吊着半条命。 良心程度过了头的，玩家玩得舒舒服服，要啥有啥，厂商却每天只能看着少到可怜的氪金收入，再看一眼维持游戏运转所需要花费的高额金钱，咬牙坚持，最后坚持不住，破产倒闭。 这些都是有前车之鉴的，云端科技就处于过度良心的范围内，随时可能倒闭下场，被玩家光速忘却，成为少数人偶尔提到时，口中的一片惋惜之声。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还有玩家，是站在大环境下考虑的。 “云端科技你过分了！你一天到晚这么良心，考虑过其他厂商的想法没有？他们看到你们做的这么好的游戏都只卖这么便宜，玩家都被你们惯坏了，还怎么敢卖那么贵？还怎么会有很多人买，怎么收回成本，甚至盈利？” 这种说法看似可笑，其实也不无道理。 厂商和玩家，或者说卖家和买家，永远是天然敌对的阶级。 当一个过于良心的厂商，让大众玩家尝到了甜头，其他厂商再做出类似游戏时，如果定价比良心厂商高许多，玩家往往会以良心厂商为标杆，疯狂谴责那些厂商，不够良心。 就像假如地猫搞活动，优惠力度比狗西大了太多，广大买家十有八九，会批判狗西不想卖东西了，一点都不良心，看看隔壁地猫，云云。 苏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产生这一批极为担忧云端科技到底还想不想赚钱的精神股东，早有预料，也很欣慰。 “等等可以注册一个官方围脖，他们十有八九会私信、在围脖下留言，情愿多出一些氪金点。到时候，我再发围脖和公告，感谢他们的支持，声称作为谢礼，全游戏永久降价，然后借势发布第二个dlc。” 苏云计划通。 他打开系统商店，先买了一分钟的系统上网，迅速说道：“系统，给我注册一个《猫城》官方围脖，和一个云端科技官方围脖。” 「一个10万，一共20万，v字认证。」 “抢钱呢！” 苏云惊了，注册一个围脖，竟然要花10万？ 系统这不是把钱不当钱，是要把他当狗大户宰啊！ “算了，我看看能不能自己注册。” 他进入围脖官网，点击注册，按下确定键后，迟迟收不到验证码。 “行，抢劫还是你狠。” 苏云咬牙付款20万，就算按10:1换成现实金钱，这也有整整两万了啊。 一万现金开一个官方围脖，不是一般的奢侈。 「交易完成，今后可通过系统网络，直接登录。」 字幕显示后消失，围脖自动跳转到《猫城》围脖的后台，果然如系统所言，带v，是认证过的官方。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把吃的都吐出来。”苏云在心里喃喃，没有迟疑，发布第一条围脖： 宣布《猫城》官方围脖开通，提到《猫城》首个dlc免费购买，没了。 他绝口不提游戏降价，和可能出付费dlc的事情。 手指一点，买个推送，500大洋花掉——系统收了大头。 但这500大洋，也顺利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两个多月都毫无动静，好像根本没有玩围脖打算的云端科技，忽然开通围脖了。 “《猫城》开微博了！好突然，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止《猫城》，云端科技也开微博了！不过还没发消息！” 后台，苏云只看见《猫城》的官博，粉丝数量肉眼可见地快速增长，100，1000，…… 云端科技官博，虽然没有发布任何信息，更没有购买任何推广，但粉丝增长速度，却不比《猫城》慢太多。 原因……让苏云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猫城》开通官方围脖了，《撸猫》却不开？” “云端妈妈开《撸猫》官博呀，开了我们都关注！” “继《猫小》沦为充话费送的儿子后，《撸猫》也成为垃圾堆捡的女儿，这一切，究竟是云端科技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他们都在围脖内留言、私信，苏云看得无奈： 《猫城》开围脖是因为要长期运营，云端科技开围脖是为了今后通知发布新游戏，《撸猫》开围脖…… 隔一阵子发个通告，说各位官人，小店有新猫了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觉得好单调。 要不就开一个？反正也才一万块钱，给《撸猫》玩家找份归属感，总是好的。 正这么想着，苏云忽然看到，一些特殊的名字，评论、转发了自己的围脖。 第77章 未来的道路已经明确 土豆炖兔子：“欢迎！（鼓掌表情x3）” 企鹅我们gay：“终于等到你！（开心表情x3、爱心表情x3）” …… 放眼望去，各路知名游戏圈人物，排成一行，且还在迅速增殖中。 苏云有些发懵，这是啥情况？ 私信的小红点长存，点进去一看，这回不单纯只有各路玩家的祝福、要求、建议，和部分成分不明，可能是黑粉，也可能是黑子水军的人的谩骂了，还多出许多广告邀请。 猫游三部曲，确切说是《撸猫》和《猫城》，带来了太多的收益，全然成了一个大ip。 一个大ip有什么用？ 答：能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 现在各大猫舍宠物店，都用的《撸猫》和《猫城》来对自家店铺进行宣传，数不清的店子入驻《撸猫》、《猫城》贴吧、论坛，为那些玩了游戏后兴致勃勃想买只猫的玩家们，提供一只活蹦乱跳的猫咪。 除此之外，他们还将游戏中的内容打印出来，比如贴一张《撸猫》中的布偶猫，上书“你也想拥有一只和它一样的猫咪吗？”之类文字，放在猫舍内外，吸引客人。 他们，可都没有任何付费，非要较真的话，都属于侵权行为。 许多有操守，或者眼热却又有所矜持的，或者已经侵权使用，现在想获取授权的各路厂商，都找上门来，询问有没有意愿，商讨相关合作事宜。 粉丝的韭菜往往是非常好割的，何况云端科技的粉丝们，都有一个相当明确，乃至根本不需要厂商费尽心思想出什么产品粉丝才会购买的爱好。 周边？猫咪、猫粮、猫盆、猫架，和猫相关的一切，出就完事儿了！ 这些厂商，是如此的热情，以至于苏云看到眼花缭乱，那些询问合作意向的私信，还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不行。” 他立即意识到，若将精力放在这方面，他完全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去制作游戏。 何况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他愿意和这些厂商合作，开发周边商品，割粉丝的韭菜，他就必须亲自出面，与对方签订合同。 这样一来，他目前自认为最需要隐瞒的事情，就泄露了。 “我现在连代码都看不懂，而且云端科技就我一个光杆司令，真站出去，即使那些对写出代码的人渴望疯了的人不对我出手，估计日后我也没法正常生活了。” 苏云揉揉太阳穴，心中很是无奈： 要是系统别那么炫技，把代码搞得那么花里胡哨，还做成游戏一般，破解难度逐渐上升，该有多好。 只是稍微难破解一点，虽然会遭受盗版问题，但当前国内的游戏界环境，已经逐步偏向“你敢破解国产游戏拿出来发布，你就是国内游戏界罪大恶极的大恶人”的地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游戏的保护确实好到不得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盗版出现，但与此同时，苏云和云端科技也被推到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不敢露出庐山真面目。 有得必有失，相比之下，因为代码过于强大导致的外界觊觎，苏云得到的收益，太过渺小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系统的阴谋？”苏云忽然想到。 如果代码不是神一般的强大，被人破接出盗版，他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敢以云端科技老板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 不能披着这层皮出现在大众面前，就无法从事任何相关的游戏外活动，比如周边，比如线下粉丝活动，比如盛大的云端嘉年华…… 最后那个想得有点远，但长远来看，也许真能做到呢？ 还有利用游戏、周边的收入，扩大经营领域，入驻其他圈子，营造互联网的庞然大物…… 越想，苏云越觉得有可能。 系统极有可能是希望他把经历都集中在制作游戏上，才故意用如此晦涩难懂，无人可及的代码，制造出整款游戏。 “也许就连开通围脖，都不是系统所希望的，只是这件事相比之下影响很小，因此它也没有堵住道路。”苏云喃喃。 系统只想让他安安静静做一个游戏制造商，开发各种各样的游戏带给全世界的玩家，而不想让他去在游戏外经营。 “虽说能够理解，但还是不太爽。” 苏云叹一口气，确实，扪心自问，如果他能从制作游戏中，得到巨大收益，一定会去利用这笔收益，扩大经营面积，从游戏，到动画、漫画、小说、周边，实现全领域覆盖，尽全力缔造一个，不可战胜的庞大帝国。 他甚至会利用自家游戏引流，自立门户，从游戏制作商，摇身一变成为游戏发行商，广招天下能人志士，加入他的麾下，打造能和屎team比肩，甚至超越屎team的游戏发行平台。 “一旦我能毫无顾忌地出现在世人面前，我的目的，就会渐渐不再纯粹。” 说是这样说，但一如曾经入坑动画制作，随后却脱坑变成独立游戏制作人，苏云的兴趣和目标，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一直做游戏，也会厌倦的啊……” 想清楚这些，再看私信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商业合作洽谈事宜，苏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不对……或许，我可以尝试另外成立一个现实中的游戏制作团队，不依靠系统，自己联合成员，齐心协力制作游戏。” 苏云看向电脑，那里面，有他和曾经的几个队友，制作了大半，最终却废弃的第一个小品游戏。 “如果拥有系统的帮助，谁都可以成功，那得到系统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苏云呢喃，握紧双拳，“没有系统，我一样可以成功！” 他想明白未来的出路了。 一边，利用系统，继续营造云端科技强大、神秘，而对玩家极其亲和的形象，并汲取经验、获取资金，目标是成为游戏界数一数二的制作商。 另一边，从现实入手，制作游戏，慢慢地，将它培养成能和云端科技一较高下的，第二个制作商！ 不过，不是从零开始，也不必从零开始。 云端科技的势，他完全可以借。 换句话说，就是一边享受系统的利好，一边借此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78章 喜欢xx的都不是坏人 确定好将来的打算，苏云立刻分析，该如何运作，才能保证新成立一家籍籍无名的公司，能迅速成长起来，度过最关键的萌新期。 云端科技作为一个短短一个月内，迅速崛起的游戏界新秀，被太多人关注，更别说那过分了的代码，太引人觊觎。 想从云端科技引流，十有八九会被其他势力注意，一旦被察觉到苏云便是云端科技的幕后之人，到时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谁也不知道。 不过，也并非没有解决办法！ “只要把水搅浑了，他们就很难察觉到我的存在。” 苏云目光闪烁，立刻动手，逐一回复知名的游戏厂商，赞扬他们的某款游戏非常好玩，推荐玩家都快去玩。 密切关注云端科技动态的人一看到，都惊了： 云端科技这是干嘛呢，把自家流量往别人家推？ 这真是个大胆的举动啊，难道就不怕玩家们玩了别人家的游戏，没时间回来玩你家游戏了？ 还是说这就是强者的底气，自信玩家们不会因为体验到别家游戏，就放弃自家游戏？ 而许多同时玩好几款游戏，或者曾经玩过那几款游戏的玩家一看到云端科技对那些游戏的正面评价，都非常兴奋，自己喜欢的游戏公司赞美其他自己喜欢的游戏，这是双份的快乐聚集在一起啊！ 他们纷纷赞美云端科技，也赞美被云端科技推荐的游戏，宣扬二者都是多么的好。 这些言论被本来并不知道那些游戏的玩家看见，其中不少都跑去试玩、购买，为其他游戏厂商带去不少收益。 那些厂商发现流量增多，本来还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奇是不是市场部做了什么活动，得知真相后，都惊喜莫名： 这是什么情况，自家官博不过是去云端科技刚开的官博底下打声招呼，就迎来了这么多新玩家？ 云端科技可真是个大好人，竟然如此无私地把玩家都推给他们！ 玩家就是韭菜啊，荷包里的钱就那么多，厂商a多割了一截，其他厂商就注定少割一截。 云端科技把玩家都无私引流给他们，那么云端科技本身，收入十有八九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部分对这方面比较懂的人也都颇为费解，云端科技这是想啥呢，你和他们好像也没达成朋友交易啊，不然他们也应该反过来推荐你才对，怎么就把流量引出去了呢？ 可云端科技，真的亏了吗？ 很快就有人发现，云端科技旗下三款猫游，纷纷冲上畅销榜的前排，好像凭空多出一截玩家。 尤其是《撸猫》。 这批新增玩家是哪来的？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有相当数量是围脖上的围观路人，还有相当数量，是其他游戏的玩家。 一般如果一家游戏公司向另一家游戏公司引流，几乎100%说明，两家游戏公司达成了不可告人的朋友交易，旗下游戏进行联动，你的玩家群体到我这儿来，我的玩家群体到你那儿去。 苏云只是通过两个官方围脖，在评论区的各路知名游戏厂商的留言下面，进行了推荐性回复，赞美了他们一些游戏的优良品质，还都赞美到了点上。 那些游戏的粉丝看到，自然而然对云端科技产生好感—— 就像某监狱学院老校长的人生座右铭，“喜欢屁股的都不是坏人”，他们看到云端科技如此称赞自己喜欢的游戏，还称赞得如此精辟，身心舒畅，第一时间便把云端科技归纳入友军阵营。 然后，又因为那些本就喜欢游戏a，又喜欢云端科技的两面粉丝的煽动，或兴致勃勃地，或半推半就地，或单纯觉得“资瓷一下”的，就购买了云端科技的猫游。 其中以《撸猫》转正党居多。 “转正转正！一直觉得我的人生光白嫖就挺好了，但转正！喜欢xx（某个游戏名）的都不是坏人！” 这下子，本来还困惑的人都明白了： 云端科技这是充分发挥了他们自家的优势，自来水多啊！ 回忆这整整两个月，云端科技从第一款游戏《撸猫》发布，到现在《猫城》出第一个dlc，期间有花过金钱，做过任何营销么？ 没有！ 就连广告投放都没有，不是请水军写软文，铺天盖地说自己没做宣传的没有，而是货真价实，真真切切的没有。 就没人看见它闷头做游戏，然后丢上各种发布平台以外，干过任何事！ 现在正狂热宣传云端科技，和旗下猫游三连发的人，全都是自来水，不请自来的水军，免费宣传，深情投入，用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帮云端科技走向人尽皆知。 甚至还有些热爱这个过度良心游戏制作公司的土豪，每每云端科技有动静，都直接砸钱，帮助推广，突出一个热爱和阔气。 这些都让其他厂商和媒体羡慕嫉妒恨，要不是经过调查，那些宣传者真的都是普通的玩家，这种程度的自来水军，真要让他们怀疑，云端科技走的是水军营销的路子。 “真好啊，真好啊，要是我们的玩家也能如此具有凝聚力该多好。” 这是几乎每一个游戏厂商看到云端科技粉丝凝聚力时，心中不由自主萌发的感受。 对这些，苏云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一个闷头做游戏的游戏制作人，也就系统的快速宣传花了20万块钱，怎么制作出来的游戏的粉丝，就这么富有凝聚力呢？ “低廉的价格，周到的服务，像个理工男一样专心研发，不干任何幺蛾子事，一切都显得很为玩家着想……这些事情，我大概很难在现实中运用。” 苏云总结着，摇了摇头。 他计划的，不靠系统的，游戏制作公司，制作出来的游戏，价格不一定低廉，服务只能尽量周到。 且绝不可能，像理工男一样，只知道闷头搞研发。 “也罢，云端科技就继续走这条路子吧，反正开发几乎没什么成本，运营的成本也不算高，基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可以一切以玩家为先。” 要不是系统开发花的钱非常少，三款猫游想做到这种优异程度，一亿软妹币？ 想太多了，洗洗睡吧。 赚到的钱，连填研发成本都不够。 第79章 我怎么不知道要联动了? 此时，尽管围脖等社交网络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仍有一大批玩家，对此毫不在意，全身心地投入到探索新版本当中。 「沉默的猫」是一位典型喵客信条玩家，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爬到城市建筑的制高点上，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然后纵身一跃，送进医院。 他在游戏更新的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立刻下载，第一批登录游戏，寻找新版本的不同之处。 然而逛完一圈后，他所收获到的，却是些微失望。 “除了新增许多道具，和一个跟风的大逃杀模式，就没有别的了吗？” 那些道具，一看就是提供给正统社交玩家的，而大逃杀模式，他也不感兴趣。 “虽然免费更新挺有诚意，而且对绝大多数玩家来说都很有诚意……对我而言，跟没更新没区别啊。” 叹息着，他一如往常，攀登到这座猫城的最高点，准备在俯瞰这片真实风景后，挑个方向，纵身跃下，吓唬吓唬从哪里路过的其他玩家。 然而这一次，他刚一爬上去，就敏锐察觉到不一样。 墙壁上，多出了一行字。 “摘下那枚太阳！” “摘太阳？”「沉默的猫」看向天空中金黄的太阳，这个太阳和他一样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会突然多出这一行字？是隐藏的新模式，还是预告下个版本的新模式？” 他呢喃，绕着墙壁有走一圈，在「摘下那枚太阳」背面的墙壁上，又看到一行新字： “太阳是悬挂于天幕上的一块暖玉。” 这句话，从游戏的角度，非常好理解。 迄今为止的所有游戏，全都受限于机能，无法真正实现真实的物理效果，也无法将一切都化作真实。 就比如，一个圆，无论它看着多么像一个无比柔和的圆，它在游戏中的本质，仍是一个多边形。 又比如，曾经的女神劳拉，胸是三角柱状的。 而每一款游戏的所有远景，不管那款游戏的3d效果是多么的好，它们的远景，全都是贴图。 天，日月星星，都是贴图。 “难道说，可以把远景贴图中的太阳去掉？” 「沉默的猫」自语，又摇头，《猫城》没有开放飞行功能，他们怎么可能飞到游戏的最高处，去把太阳摘下来？ “还是说，这是在暗示黑夜？” 他目光闪烁，按照常理而言，这最有可能。 黑夜里，会发生什么？ 另一边，还有其他玩家，发现了新版本中的异常。 “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 一个玩家在公共聊天频道内大喊，他在一个人工湖面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新东西。 “怎么了？”有人闻声而来，随后便看到，那个普普通通，只有几只塑料小黄鸭的人工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具冰棺。 “冰棺？” 他们惊诧莫名，新版本怎么突然多出了这种东西？ “走，过去看看！” 他们下水游过去，围在冰棺周围，看清了冰棺上的字体。 「火焰还未熄灭。」 「请投一枚复活币。」 他们念着这两句话，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字他们都认识，连成一句话他们也懂得，但放在《猫城》的新版本中，一下子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火焰，难道是让我们组一个篝火？” 有玩家脑洞大开：“我听说云端科技刚刚开通了围脖，到处安利别人家的游戏，难道第一句话的意思是，无火的余烬？《猫城》要和《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了？” “不是吧，这两游戏完全不一样，而且一个是国产一个是霓虹游戏，怎么可能联动嘛！”有人立刻大声反驳，无他，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攻其隐|睾的阴谋》是什么？”有许多玩家茫然，他们是游戏圈的小白，喜欢猫咪才来玩《猫城》这款游戏，并没有听说过其他人口中的那款霓虹游戏。 “总之就是一款很硬核很阴暗的游戏，不死个成百上千次，在每一条道路上都留下自己的尸体，根本不可能通关。”有人解释道。 “死成百上千次才能通关？那也太难了吧！”询问的人惊呼，这确实和《猫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游戏。 “但第二句看着也很像啊，请投一枚复活币，无火的余烬不总是在篝火旁边复活的吗？而且第三作的余烬，也确实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他们议论纷纷，越讨论越觉得，《猫城》可能真的要跟《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了。 很快，《猫城》新版本，一座人工湖上出现神秘冰棺，上面刻了两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暗示即将和《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一事，传上了网络。 一众网友议论纷纷，相当多数量很喜欢《攻其隐|睾的阴谋》，却不是很喜欢《猫城》的玩家也来了兴趣，有不少人干脆直接上手，亲自去见证《猫城》中的那座冰棺，还有可能出现的其他隐晦提示。 而在一众网友的越传越邪乎下，此事成功从可能性的猜测，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甚至连联动时间都出来了，就在寒假，春节之前！ 甚至于，不仅仅是游戏联动，还传出了云端科技的人跟宫崎老贼会面，商讨今后两家游戏公司的共同发展，编造出这条消息的人把它说得有声有色，好像他亲眼见到一般，非常令人信服。 苏云看到后，却一脸茫然。 他什么时候跟《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了，又什么时候跟宫崎老贼谈笑风生了？ 话说回来，怎么一群人的关注点全在这个冰棺上，就没人注意一下，全城最高的一座高楼顶端，墙壁上也多出了两行字吗？ 看着比之前更疯狂的围脖回复和私信，他头痛欲裂，怎么感觉还不如不开围脖，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算了，随缘回答吧，至于这场误会，就不澄清了。反正对《猫城》有利，现在销量又上涨了一小节。” 他摇摇头，继续制作《登天行》。 《猫城》的近期版本都已制作完成，接下来只需慢慢放出就好。他该把精力，集中于开发新游戏了。 第80章 这么好的游戏公司你们都喷? 一众玩家联想的两家游戏联动，暂时没有任何官方人员出面否认或承认。 倒是《猫城》官博，发出了一条新围脖，大意是，感谢许多玩家对他们的担忧和支持，云端科技会尽力带给玩家更多的欢乐与感动…… 随后附赠一条所有游戏永久降价的消息： 《撸猫》永久降价至6元。 《猫城·小事》永久降价至9元，加上购买《撸猫》的折扣，最低6元。 《猫城》永久降价至42元，加上《撸猫》和《猫城·小事》的折扣，最低价36元。 说简单些就是，永久降到了游戏刚发售时，玩家能买到的折扣价。 这条消息看得广大玩家欢呼，少部分精神股东却看得吐血： 我们是要你多找一点氪金点，让我们用金钱来支持你们的游戏开发工作，你们怎么刚感谢完我们的支持，反手就给所有游戏来一个永久降价？ 云端科技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赚钱了！ 你这游戏品质光研发成本都不得止一个亿吧，迄今为止赚到的钱够填研发成本的坑吗？ 这真是典型的用爱发电啊，可没有钱，再多的爱又能坚持多久？研发人员什么时候会因为觉得赚不到钱而辞职？ 他们呐喊：云端科技，醒醒吧，一味的良心只会走向灭亡！ 本来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的普通玩家，也在他们的相关科普下，渐渐明白了云端科技对他们如此良心，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虽然许多玩家都觉得无所谓，这一切都是云端科技自己的选择，但还有许多玩家被打动，他们不想自己喜欢的游戏公司倒闭，喜欢的游戏被迫停服，只能在此之后对着一众眼里只剩钱，丝毫没有玩家的坑爹游戏公司缅怀，当初那个良心的云端科技。 一场请愿活动，就这样发动了。 许多玩家写上自己的姓名，联名恳请云端科技多弄一些氪金点，多出一些付费dlc，甚至就算游戏卖得贵一些，只要能多赚到一些钱，也是极好的。 “国产游戏界本来就一潭臭水，好不容易出现你这样的清流，我们玩家肯定会鼎力支持，你们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该收费就收费，首先要好好地活下去，然后才有机会，制作更好的游戏！” “云端科技现在万众瞩目，所有玩家都在期待你们扛起国产游戏的大旗。国内已经太多年没有出过一款真正好玩的良心游戏了，大家都抱着只要是国产游戏，只要质量过得去就买爆支持的想法。 你们是目前最有希望的，所以，请千万不要太过在意廉价，你们的游戏品质，本就值得卖高价！”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请愿中数不胜数。 大家都是兔国的玩家，这么多年都只能眼巴巴望着霓虹国出了无数款大作，鹰国出了无数款大作，甚至哪怕是一些在世界上没能排名前列的国家，都有享誉全球的代表作…… 兔国却什么也没有。 那些跟风作、抄袭作除外，哪怕它们远销海外，登顶畅销榜，成为其他国家风靡全国的国民级游戏，核心的游戏玩家，依然坚决不认可。 三天后，联名请愿信交给了云端科技，里面4815名玩家，都留下了自己对云端科技想说的话语。 苏云自然也看了，虽然不是完整地，一字一句地看。 将近五千人的联名请愿，哪怕看一个星期，他都难以看完。 “……别这样啊，虽然在我的意料内，但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看着一个个玩家真挚的话语，苏云缓缓闭上眼睛。 果然，真诚待玩家，玩家也会真诚待你。 他深吸一口气，敲击键盘，字句打了又删，删了又写，磨磨蹭蹭一个半小时，最终发出新的围脖…… 一篇围脖长文。 里面写满了对玩家如此支持的感谢之情，以及对今后将会做出的努力的保证，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有的只是朴实无华中，透露出的真情实感。 长文的最后，他透露出一条消息： “《猫城》将在下周五发布新dlc，售价：12元。” 以及，一句肉麻的话语： “谢谢你们。遇到你们这般可爱的玩家，是我们作为游戏制作人，最幸运的事。” 没有说dlc中有什么，也没有说是否会有关于新游戏的计划，简简单单，只有一个即将有付费dlc的消息，像是一个保证。 长文发出后，苏云便彻底不再关注网络上的消息，他知道，玩家与玩家之间，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希望游戏能涨价的玩家，永远只会是少数。 更多的玩家，还是希望游戏公司不停地满足他们的需求，要啥给啥，能白嫖何必花钱？ 再加上还有那么多其他游戏公司的水军，他们十有八九会以此来批判云端科技，发一篇洋洋洒洒的“断生文”，试图断去云端科技的生路。 事实上，也不出苏云所料。 在围脖长文发出后不久，很快就有许多玩家，和疑似玩家，其实不是的人出来抱怨，埋怨、怒喷那些主动要求云端科技多收钱的玩家脑子有坑，甚至阴谋论地猜想，这一切是否都是云端科技的自导自演。 战斗毫无疑问地开始了，几方人马来回交战，唇枪舌剑，战况激烈，然而一去二来，一众参战、围观、幕后的人渐渐发现…… 拥护云端科技的势力，渐渐占据上风。 而之所以会形成这种趋势，仍然是因为…… 女性玩家。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条显而易见，以至于近乎形成公理的说法，曰：女人的钱，远比男人好赚。 确切的赚钱链，是女人小孩老人狗男人。 放到游戏当中，通常情况下： 男人玩个游戏，尤其是屎team玩家，往往还要等打折，光打折还不够，不是史上最低折扣价不买。 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花钱如流水，为了喜欢的东西比如小裙子，氪起金来毫不手软，手起刀落，几百几千大洋就花出去了。 其中，又以暖暖玩家为代表——指所有有好看小裙子的游戏中，以买漂亮小裙子穿为乐的玩家。 看到一票人怒喷云端科技忘了初心，把云端科技贬低得一无是处，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她们不乐意了： 才12块钱，才一单（648元）的154，就给一大堆新衣服新玩具，这么好的游戏公司，你们居然还喷？ 第81章 怎么越喷销量还越高呢? 俗话说，男人一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同样还有一句俗话说，女人一喷起来，男人就气得只能撸袖管动粗了。 一个女性玩家数量庞大，占比惊人的游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怒喷，这让相比男性玩家，本来就凝聚力更强（当然818能力也更强）的女性玩家，集合到了一起，正面怒刚黑子水军，战况一度呈压倒性优势。 黑子水军本身是收钱发帖的，当然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动摇分毫，他们转过身找金主收更多的钱，转回身加大力度，喷得越来越难听，甚至还延伸到了玩家身上。 “你们女玩家也就玩玩这种垃圾游戏了，懂什么叫游戏吗？懂怎么玩游戏吗？玩什么游戏都垃圾的垃圾玩垃圾游戏，真叫一个绝配！” 纷乱战火之中，不知是谁先开的这张金口，一下子，把哪怕不玩《猫城》的女玩家，整个女玩家群体，都惹怒了。 “垃圾游戏？看看这个画面，看看这个优化，我就问你，国内有几个游戏厂商做得到？我倒好奇了，你家做的是什么游戏，能做的比它还牛|逼？” “风靡全球的好游戏到他嘴里就成垃圾了，笑死。还群嘲整个女玩家群体？怕不是故意浑水摸鱼来引战的！” 除了这些看得比较透彻，因此没怎么上钩的回复，还有不少女玩家贴出自己在各个游戏的顶尖排名，用事实证据反驳喷子。 她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这么做，其实是咬了喷子的鱼钩。 喷子张嘴就是“上分婊”，喷那些顶尖女玩家，都是靠抱男玩家的大腿，通过不知道什么不可描述的手段上位的。 到这里，话题渐渐歪了，歪向与《猫城》本身基本无关的方向。 挑事的水军一脸懵逼，他们只是拿钱喷《猫城》而已，怎么突然就有人跳出来，把矛盾点转移到男女玩家的对立上了？ 他们努力尝试，想把话题重新喷回《猫城》，然而很可惜，这个点已经过了，他们即使再努力，也只是被闻讯而来的广大女性玩家喷得更惨，毫无还手之力，最终见事不可为，联系金主，通报情况，黯然退场。 后面的骂战，基本与《猫城》无关了。 不过，说起来可能有点别扭，《猫城》也借着这场不知是谁越带越火的骂战的东风，销量猛增…… 神特么因为这个猛增，但这就是事实，一个让广大买水军喷《猫城》的厂商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们花钱买水军喷《猫城》，是想把这个游戏弄黄，给喷得一蹶不振，再起不能，怎么喷着喷着，钱花了大几十万（许多个厂商共同努力的杰出成果），《猫城》的销量反而逆风飞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越黑越火？ 对这一结果极不甘心，也必须给明明花重金压制对手，却反而帮《猫城》大卖特卖找个合理解释的他们，花费许多时间，做出许多调查，终于在仔细研究一段时间后，找到答案。 他们的水军抹黑大法，抹黑着抹黑着，不知是谁带偏了方向，把整个女性玩家群体都抹黑进去。 结果导致本来没买《猫城》的女玩家，在闻讯而来，围观、参与骂战时，也接触到了《猫城》和它的坚定支持者们。 其中不少人想了想，看了看那些明显喷得很过火，很不合理的强行抹黑，再看看其中一些连带着把身为女性玩家的她们一块黑的言论，干脆小手一点，入手《猫城》甚至猫游三件套，截图嘲弄那些喷子： “你们尽管喷，姐姐买了，不差那点儿钱。喷那么多口水不就是不想让我们买吗？刷一下午挣的钱有姐姐小手一抖用掉的多吗？喷半天没丁点用，就问你们气不气？” 得知这一真相的幕后人都气得身子直哆嗦，气啊，好气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乱开辟战场？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猫城》和云端科技的大喷点，还指望着喷到云端科技翻不了身呢，现在一切辛苦却都被云端科技踩在脚下，成了让云端科技越走越高的垫脚石！ 对此，苏云毫不知情。 就算他知情了，也只会一笑了之。 网络从来都无比复杂，仰仗着这张遮蔽面孔的虚拟巨网，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做各种各样的事。 虽然即使没有那个扩大战场的人，云端科技的粉丝们也必定会获取最终的胜利（原因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但多出那个人，不管他是真的这般作想，跑来《猫城》战场群嘲女性，还是反串黑——其实是《猫城》粉丝自己人，假装成对面的喷子，故意转移火力，借力成就《猫城》。 谁也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事后云淡风轻，一切如旧。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苏云系统后台《猫城》等三款游戏，销量出乎意料地再次猛增，让坚定克制自己，不去查看网络的苏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能想到因为永久性降价，游戏的销量会相对性增长，可这增长幅度也太猛了吧？ 是有一大堆土豪人手买了几百几千份，权当支持了吗？ “不行，克制住，说不上网就不上网。” 苏云强忍住去网上一探究竟的冲动，买下系统明码标价500万的穿越权。 时至今日，已经10天，新的任务依然没有出现，好像一共也就那三个新手任务，做完了就再也没有一般。 他向系统询问，系统的答复是，第一个异世界游戏还未发售，没有达到条件，新任务不会发放。 考虑到很多素材，哪怕外包也要花费很长时间和很多金钱——后者是重点，他根本没有多少金钱，也根本不能出去和人交易——他最终决定，先花500万回莎娜的世界，叫什么“隐者之墓”的冰封世界，把素材库填充一下。 能亲身体验收集到的素材越多越好，实在收集不到的，他只有尽量缩减，考虑下更改相关剧情、设定。 没办法，谁让他只有一个人呢？ 分身乏术啊。 第82章 十日如百年 第二次到来隐者之墓，苏云一直在想，这个莎娜的异世界，如今会是怎样的情况。 依旧笼罩在一片至深的黑暗里？ 天幕又挂好了太阳暖玉，恢复如初？ 还是天幕已经被撤去，这个异世界重新暴露在冰冷而幽寂的宇宙中？ 他想了很多，但当穿越结束，睁开双眼，感觉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数不清多少人游来荡去，逛街买东西。 马蹄声响起，这个地方还有马车，车轮滚滚，呼啸而过，嚣张又快活。 苏云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微微呆滞，这幅场景，跟他想象的没有半点一样啊。 灾后重建已经完成了？他一次穿越的功夫，这个世界就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还是说莎娜这位被伤及了本源的创世神，从冰棺中掀棺而起，一掌拍死他后，临走前还顺手把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往回调了起码15年？ 亦或者，莎娜给他的世界坐标错了，不小心给他发了一个其他世界的坐标，导致他花费500万，传错了世界？ 他深深沉思，总感觉无论哪一种都很有可能。 “嘿，你这身衣服是哪儿来的，真带劲！” 肩膀忽然被人一拍，一个黄发很精神的小伙子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围着苏云打量。 苏云的衣服，和周围所有人都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画风。 苏云看他一眼，问道：“这里是哪儿？” “哪儿？皇都啊。”黄毛小伙子很莫名其妙地审视苏云，想了想忽然一拍手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关于空间魔法的大事件，一下子把你传送到这里来了吧！”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个小黄毛猜的还真没错。 苏云应付着，从他身上套情报，过了好几分钟，终于把“关于为什么这个世界画风和印象中的不一样”一事的可能，从三种确定到一种。 首先，这里确实是莎娜的世界，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比如这个世界上有哪些有趣的故事，和罗米亚长老告诉他的故事一模一样。 其次…… “等等，我怎么看你好像有点眼熟？”一直逼逼叨的黄毛忽然顿住，略微狐疑地对苏云上看下看，好像在确定什么。 苏云沉默，找了个借口，不理会黄毛的挽留，快步离开，心中波澜万丈。 其次，他的形象和事迹，在这个世界广为流传！ 顺着刚才的街道往前看去，一个宽阔的十字街口，一尊栩栩如生的人型雕像就在那儿树立着，享受无数人的瞻仰的和膜拜。 那尊雕像，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且说破冰元年，伟大的英雄苏云，创造出名为热气球的伟大之物，带领罗米亚，当年人类最后的希望，急速飞向天空，经过和各大种族一番搏斗，终于摘下天幕上的太阳……” 这是街边说书人，或者说吟游诗人所传唱的故事，或者说英雄史诗。 所以…… 这tm到底是什么年代了！ 苏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摇了摇头。 看这座城市如此繁荣昌盛的模样，说不定转眼间已经几百年过去，往事如云烟，那些对他而言，只不过十天不见的人，已经埋入黄土。 “那我现在回来……” 肩膀又被重重一拍，随即响起那比鸭子还烦人的声音： “嘿你跑啥啊，我只是看你有点眼熟而已，毕竟你长得太像那位史诗中的大英雄了，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你也不是啊……” 小黄毛追到苏云身后，继续逼逼叨，烦得苏云额头蹦青筋，握紧拳头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使用催眠术（物理）的可行性。 黄毛浑然不知道他的脑袋正面临随时都有可能被安眠的危机，依旧大大咧咧地逼逼叨道： “话说，虽然和伟大英雄长得很像的人也不是没有，还有许多人专门整形，或者用幻术把自己弄成大英雄模样的人，但你这也长得太像了吧？我瞅着你也没用幻术，更没整形，整个人很纯天然啊。” 他说着，露出嘻笑：“话说，你这么像，要不要考虑下去剧组报个到？或者剧院也行，他们都对你这种长得超像大英雄的人求贤若渴啊。” 苏云努力忍住入梦一掌劈下去的冲动：“你能闭嘴吗？” “为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好吧我闭嘴。” 黄毛小伙子说到一半，看见苏云举起来的绷紧的右掌，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然后在半秒后再次打开：“但你真的超合适的！” “我——” 苏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反复深呼吸好几次，硬邦邦道：“再见。” 他不给黄毛反应时间，立刻屈膝准备跳跃，远离黄毛，却在这时，洪钟声响。 黄毛挑了挑眉毛，露出痴迷的神情：“啊，女王大人要唱诵了。” “女王大人？”苏云暂时止住将要迸发的力量，虽然他还能不能一跳几米高都还成问题。 “对啊，女王大人，唯一的女王大人，永恒的女王大人。”黄毛痴痴道。 苏云还要追问，黄毛忽然作出“嘘”的手势，双手捧于心前，闭目倾听： “开始了。” 下一秒，明明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却仿佛直接从耳畔响起的清澈歌声，幽幽响起，直达人心。 那歌声中毫不隐藏地表露出一种思念情绪，任何一个活着的人都知道，那是女王大人在思念伟大的英雄。 苏云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声音，是蒂亚！ 蒂亚竟然还活着？ 忽然，歌声一断。 “……诶？”黄毛疑惑地缓缓睁开眼睛，搞不清状况，“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今天歌声突然断——” 他还没说完，突然卡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苏云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他在苏云眼前挥了挥手，然而下一瞬间，苏云忽然就这样僵硬着身体，腾空而起，飞向皇宫。 黄毛幡然醒悟，面色剧变：“夭寿啦，有刺客装成大英雄去刺杀女王陛下啦！” 苏云也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他在心里骂咧： 思念个鬼，这是唱歌施法找人呢！ 第83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周围场景变换，苏云像被法师精神操控的物体，毫无反抗之力地直线飞入皇宫，落到一个头戴皇冠，衣装华贵的冰冷女性面前。 浑身僵硬的状态同时解除，他控制住身体，避免摔倒，看向眼前熟悉却陌生的人，扯扯嘴角，苦笑道：“那个啥，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蒂亚幽幽道，“时至今日，已经一百三十二年，六个月十一天。” “这么久吗？”苏云冷汗顿时下来了，“我只过了十天。” 如今的蒂亚，与十天前他见到的，已经大大不同了。 十天前，她还只是一位沉默寡言，在音乐方面极其天才的小姑娘，大概还在感情方面有一些少女特有的情窦初开。 十天后，她却冰冷得好像一个禁欲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娘不好惹”的气息，强势霸道，而如寒风般凛冽，好像什么事情，都丝毫动摇不了她如极地冰山的内心。 苏云也能看到，即使对蒂亚而言，时隔132.5年再次重逢，她的眼睛里也丝毫没有喜悦，有的只是冰冷和漠然，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似乎察觉到自己目光的问题，蒂亚缓缓说道：“我把情绪卖给了一尊神。” 苏云面色霎时恢复镇定，凝眉道：“神？莎娜？” “你是说那个同样从冰棺里出来的小豆丁？”蒂亚摇头，“她不是随你消失了么。” 苏云眉头紧蹙：“所以，那尊神？” 他要不要等完成目的后，尽快回去，告诉老家被其他神趁虚而入的莎娜，她绿了？ “这是无关紧要的事。”蒂亚说道，“倒是你，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还会回来。” “那尊神告诉你的？” “祂说，那个小豆丁似乎遇到了大麻烦，祂专程过来帮忙。不过祂没找到小豆丁，似乎后者通过一种手段，去找其他神明，祈求帮助了。” 蒂亚看着苏云：“你似乎，就是那个手段。” 苏云耸耸肩：“看来祂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话都说到这里，蒂亚很明显早就知道，他是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 倒是那个神明，到底是谁？ 苏云很好奇。 “那尊神的名讳，是你熟悉的名字。”蒂亚道。 苏云一愣，渐感不可思议：“难道是……” 蒂亚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想。 莎娜口中的神明朋友，哆乐西！ 苏云面色稍微凝重，也就是说，莎娜确实选错了路子，如果祂留在这个世界，说不定早就能恢复身体健康，一口气掀六个棺材板不费劲。 但哪里不对啊？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莎娜的世界，隐者之墓，巨中二的名字，十有八九都是莎娜这个用天幕遮蔽世界，睡冰棺的“隐士”起的。 身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为什么有其他神造访祂的世界，这尊神还是友人，祂却毫无察觉？ 苏云目光闪动，忽然想到什么：“那尊神是什么时候来这个世界的？” “一百年前。”蒂亚回道。 苏云不语，心中有了猜想： “难道坑爹的系统不止坑我？” 他一趟穿越来回，在这个世界度过三十多天，回到蓝星那边时，那边也同步过去三十多天，尽管两边的时间根本不同步。 系统的解释他姑且勉强接受了，毕竟他是系统的拥有者，享受系统的便利的同时，也要做好被系统有事没事坑两把的心理准备。 可看目前的情况，似乎系统坑的不只是他，就连「隐者之墓」世界的创世神莎娜，都极有可能被坑了一手？ 苏云猜测，要么是被坑走了对世界的拥有权，要么是坑走了对异世界的感知能力，要么，是坑走了莎娜的时间。 莎娜的时间，极有可能也跟他一样，非得等到蓝星也度过三十多年后，才能感知到祂的好朋友哆乐西，可能六十多年前就给祂发出的消息！ 到底可能是多少年，苏云也不知道，天知道那些神明是怎么玩弄不同世界的时间轴的，尤其是系统这个大行家。 “你还回来干什么？” 蒂亚的忽然发问，将苏云从思考拉回现实。 “我来看看。”苏云说道。 这话完全正确，就是说给别人听时，哪怕是蒂亚，眼中浮现的都是“哦豁”，这种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瞎掰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苏云的错觉，总感觉蒂亚冰冷而毫无情绪的眼中，稍稍浮现出些许期待的神情。 他确认一二，看来是错觉。 “我回来看一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有人。”苏云盯着蒂亚，神情真挚，“真的只是回来看看。” 蒂亚眼帘微垂：“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会做点什么。”苏云说道。 他这一趟回来，一来是为了收集亲身经历，方便更完美地制作出第一个游戏，二来是为了再见见蒂亚、长老等人，交代一下十天前被莎娜一巴掌拍回蓝星时，还没来得及给他们交代的后事。 现在看来，却是不需要了。 罗米亚的人们非常好地发展成了新时代的新文明，就是不知道其他许多种族，如今又是如何。 “话说回来，长老他们呢？”苏云问。 “都死了。”蒂亚淡淡道。 见苏云想追问，她补充说道：“我和神明达成了交易，获得长生，但他们没有。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苏云面色略微怪异地接上一句：“要想突破极限，除非超越人类。” 蒂亚稍有疑惑：“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苏云摇摇头，看着如今陌生得都让他不太敢认的蒂亚，“你现在发展得很好？” “很好。” “那不知道可否给予我一点帮助？” “你想干什么？”蒂亚盯着苏云，毫无感情的眸子，好像要把苏云的一切想法都洞悉。 可惜，即便是一百三十多年过去后的她，依然做不到。 “就像我先前说过的，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到处看看，看一看我曾经熟悉的，看一看我如今不熟悉的。”苏云很坦诚，“我想用我的感官，感受这个世界。” 蒂亚死死而漠然地盯着他，气氛渐入冰点。 良久，她忽然开口：“如你所愿。” 第84章 别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啊 蒂亚真的遂了苏云的所愿。 就在当天，一纸文书下达到当今新世界的所有国度，统治罗米亚帝国长达一百二十五年之久的伟大的女王陛下，将与破冰元年拯救世界于毁灭边缘的伟大英雄，展开周游世界之旅，途径各国，请各国做好迎接准备。 大概来说，可以这么理解。 只是她用冷淡的语气宣读，令手下书写的措辞，远比这咄咄逼人不少，看得苏云都怀疑，会不会有国家同意。 蒂亚说话时的语气和词句，跟“我们要攻打你们的国家了，都给我把门敞开准备好迎接”没什么两样啊！ “第一站，从哪里开始？” 宫殿里，蒂亚问苏云。 后者苦笑：“其实我想看的并不是整个世界……” 他只是想把素材收集完，方便做游戏而已。世界那么大，等他一圈逛完，指不定都过了几年几十年，到时候他返回蓝星，就算能够使用系统自带的时间矫正功能，也得大出血。 不知道这期间三款猫游赚到的钱够不够还，他可不想等好不容易回去，蓝星却已经过了几十年。 “那是什么？”蒂亚问。 “怎么说呢，就比如说，曾经一度让我们损失惨重的冰兽，和它们赖以生存的冰海。”苏云慢慢说着，“当然，其他种族也是想看看的，包括各族的战斗方式。” “来人。”蒂亚声音冷漠，“向天使帝国宣战。” 天使帝国，是那帮鸟人族在死之冰瓦解之后，在废土上重新建立的国家。 大概是因为自带翅膀，和上个文明纪元的光明教会记叙的天使有那么一丢丢相像，他们便自称天使帝国，是上天派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经过破冰元年前的那么多事，人类和鸟人族早已成为世仇，要不是当年各方都飞往不同的地方，安稳发展，几十年后才发现对方的位置，那是双方都羽翼渐丰，恐怕早就先把对方掐死在萌芽中。 而这么多年过去，因为蒂亚个人实力爆棚的原因，在隐者之墓世界形成一超多强格局的「一超」罗米亚帝国，之所以没有把鸟人族建立的天使帝国一锅端掉，全是因为其他多国的合纵连横，齐力抗罗。 在蒂亚安排环球旅游事宜的时候，苏云也多少了解到了当今世界的而局势，听到蒂亚如此淡然的宣战，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不用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吧？” “刺激吗？”蒂亚淡漠地看着苏云，“若非他们也尊你为救世的英雄，我早已把他们从世间抹除。” 对此，被名字很难念的外神弄丢一身实力（虽然本来就是捡来的）的苏云只能讪讪不说话。 还能说什么？他现在完全不是发育了接近一百五十年的蒂亚的对手啊。 没有实力就没有发言权，苏云深谙此道。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蒂亚问道。 苏云琢磨措辞，缓缓说道：“我觉得……宣战可以，但不必急于一时。贸然宣战，不师出有名，容易引起其他国家的恐慌，和一致对敌。” “其实，我早已不想在这个世界待着。”蒂亚缓缓道，却让苏云毛骨悚然。 啥意思，你也想跟莎娜一样，尾随到蓝星去？ “不只是你。”苏云尝试劝阻，“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尤其是这种国家之战，一旦发起，不知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新世界如今还在发展，还是不要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和平生活，再次被破坏来得好。” “你说的有道理。”蒂亚点头，“我也就随口一说。” “……” 你那语气怎么听都超认真的好吗！ 苏云深吸一口气，暂时不再深入这些，转而说道：“冰兽已经彻底灭绝了吧？” “不。” “还有？”苏云惊讶，却见蒂亚一直盯着他。 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的身上，有肮脏的外神的力量。”蒂亚说道。 “没办法，被施加了诅咒——等等，你是说？”苏云说着说着，忽然醒悟，惊愕地看蒂亚。 蒂亚点头：“或许，可以尝试再生。” 实验，就此开始。 这十天（132.5年）里，蒂亚确实长进了非常多，苏云估摸她现在的实力，甚至都可能和当初受创的莎娜不相上下，或者只弱一二三四分，反正现在的苏云感觉不清楚。 “真是不可思议。” 他由衷感叹，毕竟对他而言，才过了十天。 十天，天翻地覆。 就比如现在，他还需要被蒂亚手把手教着，才能尝试弄出冰兽，或者类似冰兽的方法。 如果能弄出来，他说不定也能掌控，控制它们做几个特殊的动作，然后凭借拥有无敌力量的后期调整，把各种花里胡哨的酷炫光影特效加上去，显出一副这群丑八怪能放技能的样子。 然而很可惜，尽管他尽其所能，蒂亚也想尽方法，冰兽，依然没法制造出来。 苏云思忖许久，说道：“其实也不一定需要冰兽，找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或者能被操控行动的东西，也是好的。” 正如死肥宅也能被ps成小鲜肉，丑八怪也能被ps成天仙姐姐，后期的力量是无敌的。 没有冰兽？不会通过系统，后期ps吗。 找几只一看就不正常的东西摆好姿势，他再后期调整一下，朝冰兽的方向还原，哪个蓝星人敢说这不是冰兽？他们又没见过！ 苏云认为这是极好的。 蒂亚深深地看他：“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出来可能有点毁你三观。”苏云摆明了不愿意说的模样。 要是让蒂亚知道他通过系统穿越过来，就是为了亲身体验异世界风情，然后把经历做成游戏，估计蒂亚会当场黑化，把他烤成串串香，或者别的什么，也可能冻成冰兽。 “那我今后亲眼去见证好了。”蒂亚说道，让苏云愈发心惊胆战。 难道蒂亚通过与神明的交易，也掌握了尾随穿越术？ 他想象了一下，等蒂亚到达蓝星，发现她们都出现在一款游戏里，被全世界的玩家尝试接触，甚至看到一些大触画出来的本子（这个没法制止）…… 或许他需要找系统买一份人身保险。 第85章 记住一件事 平心而论，苏云对玩家花喜欢的角色的同人本子，是很喜闻乐见，乐见其成的。 但当这个角色就是身边的人，尤其还是亲近的人时，一想到她会出没于各路大手子的笔下，这就有点接受不能了。 “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官方的身份，禁止他们创作h同人……估计很难。”苏云持悲观态度。 那可是连猫游三件套中的猫咪，都可以作为主角画本子的大触啊！ 天知道一个半月多来，腹黑攻小狸花猫x外冷内热受三色猫、娇小狸花猫x巨人缅因猫、真假小狸花猫，等cp出多少个本子了，明明只是两只猫，还画得那么起劲！ 还有拟人！ 好评！ ——从作画精细程度上好评，不过苏云是持着批判的态度，审视的目光去看的，他看得痛心疾首： 这些人就不知道画一只公猫和母猫吗？同性是不能繁衍后代的！ 或许，这就是女性玩家特多带来的作用吧，毕竟腐女——会写小说会画画的腐女，是有很多的。 “那个，我想问你个事。” 行走在周游世界的路上，苏云一路犹豫很久，终于准备询问。 蒂亚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苏云问道：“你介不介意，有人，凡人，可能很多凡人。把你作为yy对象，画你的本子……就是你和别人不可描述的小册子。” 蒂亚凝视他：“对象是你吗？” 苏云一下子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做才能击回这个超直球？ “这是个很无所谓的问题。”蒂亚说道，看向远方，苏云也不知道那里是罗米亚帝国的哪个城镇。 “在这里，这样的人，也多的是。” “你不生气？”苏云问。 将心比心地想一下，如果他出于什么原因，变成猫娘后，被人发现，并画成本子，在本子中和各路可能是满脸麻子的二流子，可能是肚腩八百层的大胖子，可能是七老八十的瘦竹竿，各种不可描述…… 要没看到还好，等看到了，估计会恶心得找作者谈谈心——就只谈谈心。 “为什么生气？”蒂亚反问，“他们的遐想，并不会损失你一根发丝。” “名誉上？” “那都是虚名。”蒂亚淡淡道，“人活在世上，只有自己和在乎的东西是真的，其余都不必在意。” 她说这话时，依然直直地盯着苏云，让苏云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十天过去，年龄已经可以当他曾曾曾奶奶的蒂亚，性子突然变得超直。 苏云沉吟一阵，打定主意：“我会尽力不让这种情况发生。” 蒂亚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马蹄声阵阵，车轮声滚滚，旅途继续，亦不曾终止。 这一路，路过了三十天岁月。 苏云又见到了鸟人族，对他而言，这群鸟人都长得一个样，也因此分不出什么祖先后辈。 不过这些鸟人倒对他的到来惶恐不安，毕竟一个在史诗当中，和邪恶的外神同归于尽，让世界恢复和平的伟大英雄，在其他种族记叙的那段历史中，和鸟人族有过节。 “我为我的祖先诚恳地向您道歉，伟大的英雄，世界的拯救者，人类的先驱，长存的史诗，太阳之子，光明之尊，冰之纪元的终结者……” 当代鸟人族首领念了很久，都没有念到苏云的名字。 苏云憋得有点蛋疼，这群鸟人，或者这个世界的人，是有多闲的蛋疼，给他整上一堆绰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一大群人。 “我想见识见识你们的攻击手段。”他说道，见鸟人面面相觑，不敢出手，追加道，“当然，不是对我……也不是对她。你们自己人间练练手，把能力展现出来就好。” 鸟人仍不敢动手。 周围温度猛降，蒂亚声音冷漠：“还不动手？” 于是，事儿就这样成了。 苏云又花了大半个月，见到精灵族。 精灵是比较长寿的种族，一百多年对他们而言，虽然称不上弹指一挥间，但也只是从刚出生到能吃树叶的距离，领导人也还是当初那个。 “我由衷感谢您当初舍身忘死，拯救这个即将灭亡的世界，伟大的英雄，世界的拯救者，人类的先驱，长存的史诗……” 恢复和平的世界中，精灵似乎也恢复了正常而言，应该有的儒雅随和（也可能是因为蒂亚就在一旁），结果一张嘴也和鸟人族一般，就是一长串名号。 苏云说出目的，精灵族以为其中有诈不敢轻举妄动，蒂亚淡淡一句“动手”，于是事儿又这样成了。 一来二去，将近半年过去，整个世界的所有国度，苏云都踏了个遍，最需要的亲身经历的素材，也基本集齐。 期间，他也一直在尝试弄出冰兽，毕竟假的哪有真的好。 但很可惜，他只是身负诅咒，勉强都通过一点手段，调动诅咒蕴含的丝微力量，距离弄出冰兽这玩意的程度，还差得太远。 “看来冰兽真的只能后期一下了。” 苏云无奈，却也不太遗憾，毕竟除了这一点小小的不足，其他素材都圆满集齐，还有更大的收获—— 他游历了这个世界的各个王国！ 风土人情，衣食住行啥的，他现在都一清二楚！ “这下第三个游戏也有戏了啊。” 想到这些，苏云有点小激动，这500万花得还是很有意义的，他成功补齐第一款游戏，增添第二款游戏的内容，然后即将开发出第三款新游戏。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没事儿喝口小酒，摸摸莎娜的头，看玩家对新三件套的反馈…… 或许也可以考虑下，去蓝星的许多危险地带探险，到时候也许不用去异世界，都能做出第三套三件套。 “我知道你很急。”站在罗米亚皇都，一座苏云1:20放大版雕像前，蒂亚缓缓说道，“所以，我不会拦你。” 她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苏云问。 蒂亚幽幽地盯着他，曾经并无太多智慧，而今只剩淡漠的海蓝色眼眸里，仿佛多出些许莫名的神色。 “记住我。” 第86章 神也会拉肚子吗 苏云回到了蓝星。 依然是从床上起来，外面天色正好，太阳像是欢迎他回归一般，透过窗户对着他可劲地晒。 回想起穿越回来前的最后一幕，他不禁精神恍惚，忍不住苦笑：“能不能换个回来的方法，总是死回来也不是个事儿啊。” 环球旅游结束后，蒂亚把他带到他最初穿越来的地方，进行完最后的聊天后，一如当初莎娜一巴掌拍死他，也伸出了白皙的手掌，就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似乎是想尽力做到还原。 死回家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好，虽然两个人下手都快准狠让他毫无多余感觉，但死的一瞬间，是会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的。 就好像身体被掏空？ 确切说，是灵魂被从身体里抽出来，那种身体逐渐空虚的感觉，非常让人不爽。 他忽然想起什么，看看身边，没有蒂亚的身影。 “也是，怎么可能是个人都可以跟着穿越过来嘛。”苏云松一口气，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他下床，穿上拖鞋，走向客厅。 在「隐者之墓」世界度过将近半年，如果什么也不做，直接回来，估计好不容易炒起来的热度，都凉透了。 他通过并非万能，但9999能的金钱，交易了系统，调整时间，现在距离他穿越过去，只过了一天多一点。 进入客厅，却空无一人。 苏云眉头微皱，喊道：“莎娜，在吗？” 厕所响起回应：“这里。” “……原来在上厕所啊。” 说这句话时，苏云有种略微其妙的感受。 尽管知道莎娜为了等待蓝星的神明降临，自甘化为凡人，但一想到这位好歹也是一方创世神，却和人类一样需要排泄…… 这种感觉比许多人知道美少女也会拉臭臭时的感受还要奇妙。 “吃坏了肚子。”莎娜回道。 苏云回忆半年前——对他的亲身经历而言是半年前——自己在家里放置的食物，颇感不解：“你吃了什么？” 他放在家中的食物，基本都是很正常的东西，之前那么多天莎娜吃，也没见出现问题。 难道家里窜出蟑螂老鼠，莎娜一口吞了？ 苏云汗毛立起，真要是这样，他得立刻带莎娜去医院，打针吃药做检查全部来一套。 “我自己做的蛋炒饭。”厕所里大概在痛苦挣扎的莎娜回道，虽然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 “蛋炒饭？”苏云跑进厨房一看，锅里还有一摊黑糊糊而焦糊难闻的不明物质。 他凑近仔细观察，面色逐渐怪异。 生米，油，鸡蛋，还有调味料…… 黑糊糊主要是酱油造成的，焦糊味道是由于生米和鸡蛋炸锅太久。 苏云看向锅的旁边，那里有一个小碗，里面装了小半碗残余的黑暗料理，剩下的大概都被吃进肚子里。 他嘴角一抽：“……你这不拉肚子才有鬼了。” 莎娜没有回答，厕所里响起的只有一些不太雅观的声音，可能会比较破坏祂的形象。 至少在苏云心里，这尊神的形象算是崩塌了。 “话说，你真的不考虑下用神力？”他问。 无论多大的困难，黑夜给了祂黑色的眼睛、黑暗料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只要祂暂时放下对自我的束缚，突破凡人的界限，稍稍使用那么一丁点神力，都可以轻松解决。 但莎娜自始至终都没这么做，祂宁肯生活不便，还形象崩塌，也坚决作为一个凡人，在蓝星上生活。 “在祂联系我前，我不会用。”莎娜说道。 “随便你，另外，我先出门了。”苏云说着往外走。 “你去哪儿？” “给你买两粒泻立停。” 咔嚓。 大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迅速变得急促，又在几分钟后回来时，迅速变得轻巧。 “我回来啦。”苏云带着泻立停，莎娜生命的希望。 事实证明，速效药见效，确实很快。 半个小时后，莎娜萎靡不振地瘫在沙发上，旁边是一脸好笑的苏云。 估计这次之后，莎娜不会尝试自制食粮了。明明家里又不是没有吃的。 “为什么我炒出来和你炒的完全不一样？”莎娜有气无力地问。 “因为我用的是熟米，你用的是生米。”苏云回道，“生米要煮成熟饭了才能吃，至少对人类的身体来说是如此。” “原来如此。”莎娜点头，纯黑而空洞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是在吸取教训总结经验，还是在想别的。 “对了，有一件大事，希望你听了不会太激动。”苏云说道，给莎娜先打一剂预防针。 莎娜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哆乐西去找你了。” 苏云说着，敏锐注意到，莎娜的身体骤然僵住。 不过三秒之后，又松弛下来。 “祂干了什么？”莎娜问。 “听说你本源受损，遇到大麻烦，专门过来看你，没找着你就走了。”苏云说道，“另外，祂和蒂亚达成了某笔交易。” “蒂亚？哦，那个雌性人类。”莎娜颔首，“她把情绪卖掉了？” “看来你很了解你的朋友。” 熟料莎娜却摇头：“祂不是我的朋友。” 苏云微微一愣，质疑地看祂：“我还记得你当初想让我给祂带的话。” 原话他忘了，但大致意思是，二人是朋友关系。 “祂不是我的友人，我是祂的友人。”莎娜解释说道。 “……单方面交友？” 这和暗恋好像没啥区别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和祂的关系，比较复杂。” 闻言，苏云眼中忽然闪烁名为八卦的光：“你和祂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北欧神话、埃及神话、希腊神话、天夏远古神话……无数神与神之间的爱恨情仇从他脑中一一经过，那是名为禁忌的故事。 “我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莎娜幽幽道。 苏云一惊：“这你都知道？” “我虽然自晦为凡人，但感知依旧灵敏。”莎娜说完，也不追究，只是一如既往，将苏云的小小不敬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继续说道： “比起这个，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苏云面色一肃，随即喜上眉梢，冲开了刚凝聚的严肃，笑道：“嗯，还收获颇丰。” 第87章 《猫城》第二个dlc发布 之前花费500万再去一趟异世界，只为了将第一款异世界游戏，尽善尽美的做出来，苏云还有点心疼，毕竟折合成现金，那也有50万了。 但当被蒂亚拐着从南走到北，从东逛到西，整个世界大大小小国度、地区都逛了个遍，他这500万，已经远远不止得赚回来了。 “等等我就可以好好做新游戏了。”他笑道。 “新游戏？” 苏云这才想起，之前一直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是通过系统来做游戏这件事，即便对方是莎娜。 他稍微解释，莎娜听完“哦”了一声，没有多说。 “……你就没有点感想？”苏云问。 “需要什么感想？”莎娜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那是你的事情。” 苏云能猜出来，莎娜没说的下一句话是“与我无关。” 也确实和莎娜的目的没有关联，他做游戏，莎娜求医，两条平行线，除非有一股蛮力把两根线强行搅合到一起，否则不论持续多远，都会平行。 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稍微对莎娜的反应惊叹了一番，便把精力全部转移回制作游戏上。 《登天行》——不，应该改名《冰封世界》了，他觉得新名字或许会更贴切——这款游戏绝对不可能与他的真实经历相一致，反而有十分之多的地方，十分之截然不符。 需要魔改的地方很多，苏云想把一亿元的「游戏素材填充」功能买下，却发现总收入已经降到七千多万—— 五百万穿越费用，剩下的五千多万（回来这段时间销量又增加了不少），都被系统拿去调整两个世界的时间。 “这笔费用也太贵了。” 他咋舌，在系统眼里，钱果然不是钱——或者说他的钱不是钱。 当然也有可能，是钱确实不是钱——那只是一种无意义的数字。 “看来得先等三款猫游的收入把资本涨回一个亿后，才有可能把游戏彻底做完了。” 苏云自语，也不闲着，先把能做的都做了。 也许即使没有「游戏素材填充」，他依然能把整个游戏的内容都修改完成？ 时间就这样流逝。 玩家们也终于等待到《猫城》的第二个dlc。 沉默的猫还是第一批购买、下载、进入游戏，抓紧时间寻找有哪些变化。 之前的版本里，经过众多服务器的不同玩家的找寻，最终发现，整个新版本增加的游戏内容，可能就那么两个： 1.人工湖上的冰棺。 2.最高楼上的两行字。 除了这点信息，再没有人收集到任何可能与联动有关的新消息。 这次的第二个新版本，又会增加那些内容？ 许多玩家都很好奇。 怀揣着探索者的心，沉默的猫再次踏上征程，不过这一次，他依然和上次一样，除了不感兴趣的新道具，和一个也许稍微有点意思的躲猫猫模式—— 一部分玩家会变成老鼠，四处逃散，另一部分玩家仍然是各种各样的猫咪，在规定时间内，参与捕捉。 如果有老鼠在规定时间内未被抓到，他们便是胜利者，有几率获得道具奖励，还有可能得到宝箱，里面可能开始很好的道具。 而猫咪那一边，则是按照捕捉老鼠的数量来进行排名，抓到的老鼠越多，一局游戏结束后，能获得的收益也越大——当然，如果有老鼠没捉完，收益会根据存活老鼠的数量，按比例削减。 这次的游戏虽然也不见得有多么精巧绝伦，只是确切实际，非常符合躲猫猫这个题材，但无论如何，总归比第一个新版本中，那跟风的大逃杀模式要来的好玩。 至少沉默的猫很有兴趣去体验一番，不过不是现在—— 他还要专心致志，去挖掘新版本中的点点滴滴呢。 时间飞逝，随着发掘者的大面积搜索，许多地方都毫无异样，被排除出玩家的视野范围，一群猫咪，又回到了两个地方： 人工湖的冰棺，和最高楼的楼顶。 前者，说起来可能比较匪夷所思，它动了，在新版本结成冰的湖面上。 看到的人第一反应，都以为云端科技那无敌的程序员，或者美工，不一定是策划，终于出错了。 冰棺怎么可能在冰上漂浮？ 它不是放置在冰面上，而是有一部分在冰中，即便如此，依然在这个不大的人工湖内移来移去。 “云端科技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有人纳闷，有人嘲讽，也有人干脆把问题直接发给云端科技的官博，然而官方却发微博称，游戏内的内容，比如冰棺在冰中移动，没有任何问题。 “嘴硬，我看什么时候来个暗改打脸。”有人冷笑，但还有人陷入思考： 如果云端科技说的没错，那么这个冰棺，似乎暗示的并不是即将和《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了。 起码《攻其隐|睾的阴谋》里，绝对没有这种画面。 “那它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鲜少有人能猜出来，而能猜出来的那些人，许多都把精力暂时集中到另一个地方上。 最高楼的楼顶。 一个热气球出现在那里，没有点火，也没有能够点火的互动按钮。 许多玩家都围聚在一旁，好奇探索，这个新版本新增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功能。 沉默的猫也在其中，比起人工湖上的冰棺，他对这个自己第一个发现的地方，更在意一些。 “摘下太阳，难道这个热气球，就是供我们飞上天去，摘太阳用的？” 他们不断尝试，在热气球上上蹿下跳，竭尽所能试图寻找出可能触发的点，然而并没有。 这似乎单纯只是个摆设，就像上个版本的冰棺。 “你们说，这个东西会不会其实应该是上个版本的，但云端科技忘记把它加进去了？”有人问。 “不无可能。”其他人点头，毕竟人总有失误的时候，如果云端科技本打算在上个版本就加进这些东西，结果出于一些原因没有加全，新版本补上，这很符合逻辑。 沉默的猫却不这么觉得，他盯着眼前的热气球，以及一群撒野的猫，心中隐约觉得，云端科技，可能要有什么动作了。 第88章 躲猫猫 尽管有许多人热衷于探索云端科技在《猫城》新dlc中埋下的彩蛋（或者线索），但更多的人并无心去钻研如此麻烦的东西，他们玩游戏是为了开心，而不是像揣测龙颜一样，想方设法搞清楚云端科技的那些隐晦之言。 某小有名气的小主播小蜜儿，便是这样一个人。 “云端科技在新版本里塞了什么，让那些人搞清楚就行了呀，反正他们会说的，我们玩游戏啦，玩游戏。”她这么说着，打开了躲猫猫模式，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第二个dlc出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剁掉价值12元的手指甲，进入游戏后，立刻注意到新出来的游戏模式。 之前免费dlc的那个大逃杀模式，一看就毫无诚意，只是个顺着风潮推出来的可有可无的选项，毕竟一款猫游，连能拿来糊人的道具都没有多少，还玩什么大逃杀？ 12元的新dlc就不一样了，躲猫猫模式，一部分玩家当猫，一部分玩家当老鼠，赢了还有很不错的奖励（大逃杀模式奖励跟没有没差别），小蜜儿在基本确定新版本内容后，便一头扎进躲猫猫中，死也不出来。 “这局我要当猫，我要成为最强捕鼠王，哈哈！”小蜜儿很嘚瑟地说着，看向键盘前的布偶猫，“是不是啊咕咕？” 咕咕看一眼屏幕上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形象，生无可恋地喵了一声，继续哀怨地盯着键盘，捉摸着要不要趴上去，再顺手把那个小鼠标揽住。 可惜，上次它这么做，立刻就被小蜜儿挪开了，还被小声训斥了一番。 小蜜儿笑嘻嘻地摸摸布偶猫，喝一口奶茶，对广大观众说道：“你们不要妄想狙击我了，这模式好火的，我玩的又是匹配，你们是不可能一群人狙到我哒。” 一如每一个有许多粉丝的主播，小蜜儿也有许多粉丝，会在她玩网络游戏时伺机而动，尽力一起游戏。 如果能成为队友，那么互相扶持一波就很不错，如果能成为敌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亲手干掉小蜜儿，说出自己是她的粉丝时，听到小蜜儿那抓狂而无奈，又略带宠溺的语气。 小蜜儿不跟粉丝们开一个房间一起玩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旦整个房间都是粉丝，友军全都保她，敌人全都怼她，她简直成为了整场游戏的中心，游戏体验极差。 “嘿，匹配到啦！” 屏幕一暗，一只猫从左边追着毛线球跑到右边，小蜜儿欢呼一声，嘿嘿笑着，进入游戏。 和大逃杀，以及《猫城》服务器本身的设定一样，新的躲猫猫模式，一共也有一百个玩家。 当然，也和《猫城》的前二者一样，它可以设定玩家数量，默认100人场，也可以玩50人场、20人场、10人场…… 地图也能框一圈地方，作为本局游戏的比赛场地。 作为最喜欢热闹的玩家，小蜜儿一直玩的100人场，里面有80只老鼠和20只猫咪，游戏地图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能让老鼠到处乱窜，却不至于让猫怎么也抓不着。 毕竟在这个模式里，猫是无敌的，无论怎样也不会减员，而老鼠会随着猫的捕猎，迅速减少。 追毛线球的小猫终于消失在屏幕右侧的边界，小蜜儿抓住鼠标和键盘，面色变得严肃。 “这一次，我要尝试抓10只！” 游戏界面顺利载入，30秒等待时间，老鼠随机刷新，就近寻找地方躲藏，猫咪都暂时处于一个受限的视野内，看不到外界老鼠们的状况，只有30秒之后，它们的游戏才正式开始。 而30秒，转眼即逝。 当倒计时归零，受限的视野——也许是笼子，也许是纸盒，还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导致，全都不再是阻碍。 小蜜儿操控布偶猫，从床底下爬出来，二话不说跳出窗户，去大街上追寻80只老鼠。 而她刚刚出去，立即看到，一只似乎是萌新的老鼠玩家，正茫然失措地待在一根下水管的夹缝里，看着突然从屋内蹦出来的她。 小蜜儿哈哈大笑：“萌新，绝对是萌新！” 她二话不说，冲上去一爪子，结结实实地摸了把老鼠，右上角立刻刷新提示，“「xxtv小蜜儿」击杀了「球球李别虾我」” 刚出门就收获一份人头，小蜜儿很心满意足，对新来而不解的观众解释道，“躲猫猫模式里，老鼠前30秒是可以看到猫咪在哪里的。他就躲在出窗户立刻就能看到的地方，一定是新手，连猫猫的标记都不知道。” 她解释完，也不管弹幕里刷的是什么，继续兴致勃勃地到处乱逛，寻找老鼠玩家，遇上一个就挠一个，努力收获自己的人头。 但有时候，因为一爪子没打结实，老鼠侥幸逃跑，她好不容易追上去，老鼠却又被其他猫猫玩家发现，并上来一爪子抢走人头，让她气愤地大叫。 弹幕却充满欢快的气氛，尤其在小蜜儿屡次失手，老鼠玩家被别的猫咪玩家捡走时，总能爆发满一整个屏幕的弹幕，霸屏长达十多秒。 观众嘛，主播操作厉害就刷666，主播出糗就刷233。 一局游戏很快就结束了，小蜜儿没能完成她的目标，一整局下来，她只抓到了6只老鼠，得到一朵小红花的奖励。 “小红花？”她看向蹲在键盘前的真·布偶猫，想了想，在游戏中把小红花戴上。 能在游戏中捏一个和自家猫几乎一模一样的猫咪就是好，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直接在游戏里面试穿，觉得好看就给现实中的猫咪来一套。 这也是一部分有猫玩家玩《猫城》的原因，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因为猫咪的抗拒，导致试穿困难等问题，可以先在游戏中尝试，确认无误后，再怼自家不爱穿衣服的小猫咪—— 冬天到了，你妈爸认为你冷。 而在一户平平无奇的租房中，苏云看着后台数据迅速增长，乐得合不拢嘴。 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天，他就可以购买「游戏素材填充」功能，尽善尽美地制作《冰封世界》了。 第89章 无量数 《猫城》新dlc取得了还算不错的反响，之前围绕它的重重质疑，也因此逐渐消散。 12元的dlc，里面包含了比免费dlc多出一大截的新道具，还有一个比大逃杀有趣许多的躲猫猫，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很值的： 社交玩家可以美滋滋地穿着许多人都没有的新衣服，玩着许多人也没有的新玩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有一部分衣服，只有躲猫猫模式才能得到，比如“鼠皮大衣”，一种穿上后就好像一只大老鼠的新衣服，仅在躲猫猫的宝箱中有小几率开到，非常珍稀。 穿着它游走在社交玩家的房间中，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死亡如风，常伴吾身，那叫一个刺激。 毕竟，新dlc刚出不久，能拥有鼠皮大衣的玩家，那都是万中无一的欧皇，放在现实中，是要被非洲酋长咸鱼突刺，晾起来围着跳大神的。 而基本玩懂了新dlc的玩家们，也纷纷在各种平台感叹： “我本来以为12块钱是云端科技飘了，结果是我错了，云端科技没飘，他们的定价还是一如既往的友爱！” “请我的好友列表里出鼠皮大衣的同学自觉删掉我的好友蟹蟹，我这种非洲酋长不配跟你们欧皇做盆友（大哭表情）。” “看到我们房了吗，一整个房的大老鼠！游走在大街上浩浩荡荡，什么猫都不敢过来！我们还用了染料，各种颜色的都有，一群花花绿绿的大老鼠，就问你们帅不帅！” …… 网络上许多玩家都在热情分享自己在《猫城》中的有趣经历，比如玩躲猫猫模式发现一只老鼠了，结果那只老鼠就趴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从东街滚到了西区…… 慢慢的一大群老鼠都在地上滚来滚去，像一群等着被晒干的咸鱼，哦不，咸鼠。 苏云也终于上网，看网络上玩家们对新dlc的反馈，总得来说，还是很正面，很不错的。 而且收入也很不错，短短三天，《猫城》新dlc的购买量就达到了28万套，总收入将近250万元。 嗯，距离凑回一个亿还差很远。 这愈发坚定了苏云制作一份氪金手游的决心。 看看如今的许多氪金手游，特指排名前列的那些，月收入没几个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手游的。 而排名顶尖的那几位，几个亿？ 蚊子再小也是肉，看看宣传部门需不需要吧。这年头钱真好挣，真难花。 想想那些游戏开活动时玩家那堪称疯狂的氪金量，要是手里有一款还算不错的氪金手游，苏云还会担心没钱？ “要不要把第二款游戏和第三款游戏的顺序调换一下……先出氪金手游，再出单机。” 苏云犹豫不决。 思考良久，他叹一口气：“还是先把第一款做出来吧。” 等《冰封世界》取得玩家的反馈，他也回一波血后，再考虑氪金手游和单机游戏孰先孰后的问题，现在还不急。 一晃，又过去4天，玩家们已经习惯了云端科技的节奏，一周一个小动作，多隔几周一个大动作。 这次也不例外，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却又在更多人的意料之中，《撸猫》发布新猫咪，一只英短。 原价5元，首周折扣价3元—— 这价格有点让人想吐槽，毕竟之前《撸猫》原价是9元，接近dlc的两倍，现在才6元，只比5元多一元。 好在，折扣价的3块钱，是6块钱的一半，这让首批购买的玩家没什么意见，只是调侃一下首周过后，才会入手的玩家。 而在调侃之后，他们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新的猫咪身上，不断尝试撸着，发出由衷的感叹：“真可爱啊。” 这是一只性格比较类似小狸花猫的英短，比较热情，比较活泼，比较亲人，也比较好逗弄。 让人爱不释手。 “还是游戏好啊，现实中一只英短抵得上半个月的工资，还要还房贷车贷，虽然很想买一只回来，但根本买不起。”有人感叹。 “只可惜游戏中就是游戏，也就看看撸它们时的反应，没有真实的触感。”有人遗憾。 像布偶猫、英短、美短、橘猫之类的猫咪，一般都是广大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几个名号，而且它们往往也确实有非常可爱的点，深受大众喜爱。 可惜在现实中，布偶猫、美短、英短，随便一只，都要起码几千块钱才能请回家，唯有毛发不是很柔顺，品种也很普通的橘猫，才非常便宜而且好养活。 就是喝水都能胖，容易胖出病。 苏云也把这些感慨收入眼中，这些话语从《撸猫》刚出现就存在，一直到今天也没有消失。 “就算做成vr游戏，仍然也只是看看，并不可能真的有撸猫的手感。” 他呢喃，忽然问道：“系统，以后有可能做出，类似全息游戏的那种游戏吗？能模拟真实感觉的。” 「可以。」 “什么时候？” 「解锁后。」 苏云又详细追问，可惜系统始终只有一个回答：解锁后。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解锁吧？”苏云无奈，到底是收入到达一定阶段，还是去够了数量的异世界，亦或者是别的？ 「游戏累计总收入达到无量数，并且探索起码9个异世界。」 “无量数……”苏云瞠目结舌，“你在逗我？” 无量数，就是不可计量的数字，那这个数字得有多大？ 就算把整个世界的钱财全部收入囊中，也绝对不可能有无量数啊！ 然而，系统没有回答。 苏云追问几次，没能得到回答后，蹙眉沉思。 系统应该不至于玩他，考虑到9个异世界的个位数数字，虽说无量数，但应该还有几率达到才是。 “有些游戏有一个数字显示上限，比如达到四位数时，就显示「999+」，或者9位数时，显示「+」……系统的无量数，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个数值会是多少。如果不是，那究竟该怎样做？” 这个问题，他思考许久，仍无头绪。 他摇摇头，暂时放下这个目前而言还非常遥远的问题，将注意力聚焦到眼前。 眼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完成《冰封世界》，然后发布它。 第90章 云端科技变了 时间是最值钱的，也是最不值钱的。 被诅咒永生的苏云目前只觉得享受到了永生的利好，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某些原因中道崩殂，也渐渐因为诅咒，对时间的感知逐渐模糊。 但渴望尽早发布《冰封世界》的心，让他时刻紧盯日程表和系统界面里的金钱，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总金额能早点到达一个亿，他好赶快下单「游戏素材填充」功能。 而这一天，在他自穿越回来，等了将近半个月后，终于实现。 “终于凑齐1个亿了。” 看着界面里那一长串数字，苏云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天知道他等了多久，他明明只是想赶快做一个游戏而已。 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一个亿花出去，总金额立刻跌落到五位数，苏云毫不犹豫，立刻查看新功能的使用方法，没一会儿，掌握了大概。 总的来说，这个功能就是一个完全体版的后期调整，非常方便，苏云弄清楚它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一个亿花得真值！ “果然我买了功能再精加工游戏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没有这个功能，《冰封世界》虽然也能正常做出来，但会耗时更多，而且游戏品质粗糙不少。” 苏云自语，简单尝试一二，上手新功能后，立刻投入到《冰封世界》的最终精加工当中。 《撸猫》英短dlc发布的下一个星期，又到了云端科技粉丝最期待的时候。 虽然中间有一次长达一个多月的断档，但云端科技诈尸后，又恢复一星期一个动作的节奏当中，现在，又是一个让人期待的星期五。 这次会是什么，《撸猫》新猫咪？ 不太可能，云端科技不会连续推出新猫咪，起码迄今为止是这样。 那《猫城》新dlc？ 现在躲猫猫都还有很高的热度呢，这时候出新dlc，是想自己抢自己热度吗？ 总不可能是《猫城·小事》的dlc吧？ 这个游戏当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发布至今，云端科技都没有出过任何dlc，也没做过任何游戏内容上的更新，用脚丫子想，都不可能。 所以……是新游戏吗？ 这个猜想，早在云端科技诈尸时就冒出来，只可惜直到今天，都仍然只存在于玩家们的梦里，没有化为现实。 “要是出的是新游戏就好了，我不是很喜欢猫咪，三款猫游好是好，但我不怎么能玩的下去。” “同意，什么时候出狗游？不要求有狗游三件套，只要能出个《撸狗》和《狗城》就可以了。” “撸狗还行，刀猪警告。” 他们一边等待着，一边闲聊议论。 有人聊着聊着，聊起了云端科技刚诈尸那天，一个如今已经被大众忘记的事情。 “诶我发现，云端科技如今的剧情走向，跟当初那个人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诶。” “对嚯，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撸猫》dlc1块钱白菜价，《猫城》也出dlc，其中一个还是免费，然后三款猫游都降价……他全都说中了，就好像是云端科技的内部人员一样！” “哪个人——哦，你说的是他啊。那只是个独立游戏制作人，听说以前是搞动画行业的，出去做游戏也只是自己拉了个小团队，还没做完就解散了。他是猜得挺准的，可惜并不是云端科技的员工。” “所以我只说像啊。《猫城》里那个冰棺和热气球，现在怎么像也不可能是和《攻其隐|睾的阴谋》联动了，更有可能是新游戏……新游戏到底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又引发了更大范围的猜想，有人说是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也就是mmorpg，网游；也有人说是3a大作，拳打《绿帽林克》，脚踢《血缘马车》；还有人说可能新游戏已经凉了，毕竟云端科技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回本了的样子。 明明今天就是可能发布新东西的日期，答案即将揭晓，他们却讨论得热火朝天，仿佛时间还早，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云端科技的答案，也在他们久等之后，终于给出。 “新游戏《冰封世界》现已上架，原价56元，首周折扣价48元。” 云端科技的围脖放出这一条消息，并给出屎team链接，这是一个端游。 苏云不是没考虑过做成手游，但《冰封世界》里内容太多，目前手机还不足以效果很好地带动——哪怕有系统的超神优化也一样。 当然，他并没有放弃手机玩家市场，在这个移动化越来越盛行的年代，手机用户无疑远高于电脑用户，放弃手机玩家市场，是和钱包过不去。 他打算先等一段时间，等电脑端卖得差不多了，再开发手机玩家市场。到那时，他对《冰封世界》的手游化优化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 只能在一块屏幕上布局众多按键，需要严密考虑各个按键的分布距离、位置，以及与画面的契合度，作为一个不怎么专业的人员，苏云做这个做得相当头疼，还效果不怎么样。 玩家得知这一消息时，有欢呼，有惊讶，有失落，也有嘲讽和谩骂。 苏云不管这些，他只在乎销量，实打实的销量。 新游戏，可没有做任何“因为购买某款游戏，所以折扣多少钱”的操作。 玩家的谩骂多也与此有关。 “云端科技膨胀了，之前一直都有已购买游戏折扣，这次居然只有首周折扣了。” “还不是因为请愿的那波人，明明都是韭菜，那么主动地送上门被割也就算了，居然还搞得我们也一块遭殃！” “都散了吧，云端科技变了，现在只是取消已购买游戏折扣，以后说不定连首周折扣都没了，再以后来个首周限时200%折扣，价格限时翻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过，还是有非常多的玩家支持云端科技，他们反驳道： “新游戏很明显跟猫游完全没关系，不根据猫游打折扣怎么了？而且也就那几块钱，之前不都说好让云端科技多赚点，好开发游戏的吗？” “就是啊，云端科技没钱赚，它还怎么开发新游戏，别说新游戏了，就连老游戏的服务器说不定都没法维持。它之前的价格已经很实惠了好吧！” 第91章 《冰封世界》 不论几方玩家如何争辩，“云端科技变了”的新闻，冲上头条、热搜，落入广大群众的双眼里。 不过，这些并不会影响到第一时间选择游玩的玩家，起码暂时不会。 「会嗦话的木头」今天也开着直播，他不是云端科技的铁粉，但对云端科技这个公司还是有很多的好感，毕竟这年头用心做游戏的游戏公司，已经越来越少了。 “新游戏《冰封世界》发布了，48块钱……看介绍是个单机游戏，比起以前的定价，有点贵啊。” 他看着屏幕，对观众解说道，至于弹幕，他已懒得看，带节奏的水军太多了，一群人黑他和云端科技，好像他们刨了那些水军的祖坟。 当然，也不只水军，还有许多玩家，都在正在直播第一时间试玩《冰封世界》的他这里，抒发对云端科技的不信任之情。 “一个猫游厂商不去做猫游，跑去趟其他类型游戏的水，还真以为自己能无往不利了？” “当初也就凭着《撸猫》才声名鹊起，现在自以为做大了，能搞事了，辜负那么多期待的人，出一款天知道怎么样的什么《冰封世界》，云端科技的人怕是脑子都被冰封了！” “我倒要看看这款游戏怎么样，坐等云端科技做不下去，灰溜溜回去做猫游的一天。” 这些是比较文明有素质的，还有一些都直接开骂，不太堪入目。 “有骂人的房管封一下号，观众们请注意弹幕素质，谢谢。” 会嗦话的木头说着，眼镜也不眨地点下购买，对他而言，48元只是一点小钱，和五毛钱没什么区别。 不过，48块和5毛钱，终究是不一样的，其中差了96倍呢。 这款《冰封世界》，是否值得这近50块钱？ 他笑着说道：“今天我身先士卒，一人当先，帮大家看看这款游戏值不值得购买。大家等会儿礼物刷起来，热度冲上去，让更多还在犹豫的玩家看到，吼不吼哇？” 除了那些专门来抒发情绪的人，真正看直播的观众都一片“吼哇。” 游戏很快在他们的“吼哇”中下载完毕，会嗦话的木头网络很好，下载速度特别快。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这款云端科技的最新作品——而且还不是猫游，我还以为他们要专注猫游一百年了呢。” 他说着点开游戏，也不管那些话是不是会让那些抒发情绪的人更加活性化，看着游戏自动全屏，画面先一黑后一白，随后显现云端科技的logo：一朵国内古代很古典的，象征云的符号。 logo闪逝，游戏主界面出现，是一个仰视视角，旁边是一片无尽的冰海，上面一点点有一座浮空而扁平的岛屿，而在接近中央稍稍靠上的位置，一个金灿灿的太阳，绽放着温暖的光辉。 会嗦话的木头注意到，那些最底下的，给人以浓厚冰冷感受的冰海之中，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阴影，随着主界面光影特效的流转微微移动。 “这个主界面……有点故事啊。”他说道，操键盘的左手摸摸下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冰棺没见着，热气球也没见着，不过太阳和冻结的冰，倒是在这里有体现。” 不算《猫城》高楼顶端和冰棺之上的各两句话，云端科技在《猫城》两个版本中塞的充满暗示性的东西，在主界面就显现了一半。 “也就是说，我们确实要摘下太阳，没错了。”他说着，看眼右边的“开始游戏”、“继续游戏”、“设置游戏”、“退出游戏”等按钮，笑容耐人寻味。 “让我猜猜，冰封世界，这个世界被冰封了，主角需要上天，应该就是用这个浮空岛，去摘下天上的太阳？《猫城》里冰棺可以在冰中浮动，说不准，主角就是从冰棺中掀棺而起，最后通过热气球抵达太阳边上，摘下了太阳，游戏结束？” 他说完摇了摇头：“这样的话，云端科技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内容都告诉我们了啊。他们是不是第一次制作非猫游的游戏，有些心急了？”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一片附和之声的弹幕爆发，来这里抒发情绪的人很满意会嗦话的木头的这番推论和总结，关注了。 会嗦话的木头说完自己的猜想后，稍微关注了一下弹幕，发现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基本一片附和之声，没多少提出不同理解的，微微摇头，把鼠标移动到冰海中的阴影处，说道： “这个，估计就是指危机了。它们应该是怪物？潜伏在冰中或冰下水面的怪物。迫切想要飞上天摘太阳，同时还得面临近在咫尺的冰海中怪物的主角，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游戏了。” 他说完，点下“开始游戏”按钮，趁着游戏画面正式加载，笑道：“这就是一个在末世中挣扎寻找希望的故事嘛。说得哲学意味一点，就是在死之中寻找生的希望。哟，这个加载界面还不错。” 《冰封世界》的加载界面，对玩家而言最直接的反馈，也是进度条，不过这个进度条看上去，是从下到上，快速上升的。 一个热气球，虽然一直处在屏幕的中央，但依托于背景，显现出正在上升的模样。 它的中间有一个数字，从1%迅速增加至100%，也就在会嗦话的木头话音还没落时，加载完毕。 游戏，也正式开始…… 或许还要先播放一段cg。 画面徐徐展露，天色阴沉，太阳被乌云完全遮蔽，阵阵雷鸣声低沉如嘶吼，无数细小的滴点从乌云中坠落，大雨滂沱。 一种不知是何种语言的歌声缓缓响起，明明听不懂意思，却能感觉到，它有一种悲哀，在渐渐深入心灵。 镜头逐渐下调，顺着啪啪落下的暴雨，下调到一个扁平的浮空岛上，仍是中景。 那里，有许多人在四处移动，如油锅里的蚂蚁，极为焦急。 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从左下到右上，晃过整个镜头，也就在这一瞬间，镜头拉近，中景切近景，会嗦话的木头和他的数万观众，第一次清晰见到岛屿上的那些人影。 第92章 云端科技的深厚技术底蕴 浮空岛上，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都手持一根简陋得不像话的，疑似法杖的道具，释放出一个个看上去就让人质疑可靠性的魔法—— 多是火球术，还有火墙，总之与火有关，也许是想融化冰。 “虽然cg特效看上去挺不错，但这些火球和火墙，也太寒酸了吧？” 会嗦话的木头做点评，在这个cg技术非常发达的年代，很多有关火焰的魔法，特效做出来那是焚天灭地，时空都扭曲…… 《冰封世界》的火焰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真实，和真正的火焰有区别，但让人感觉并非失真，是一种比较奇怪的感觉。 cg还在继续，镜头继续下沉，调整视角，没过几秒，观众们便看到，浮空岛之下，果然是距离非常近的冰海，冰海之中，也确实有一些模糊的阴影浮现、游动，像一条条冰海下的大鱼。 会嗦话的木头也看到这些，还没来及嘚瑟，一条大鱼突然破冰而出，没有任何声音，却带着冰块扑向浮空岛屿—— 不，那不是鱼，而是一种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兽，像多种生物强行塞成一种生物，非常别扭。 会嗦话的木头恍然大悟：“刚才就是这些东西挡住摄像头，中景切近景。不过它破冰为什么没有声音？” 怪物跃出冰面，浮空岛的人神色顿时绷紧，紧张至极地扬起手，火球术、火墙术出手，在浮空岛附近遮起一道密不透冰的火焰护罩。 跳出冰面的怪物并没有亲自参与攻击，仅仅从高空中跃过，带着一身碎冰。 重力作用下，沿途脱离它身躯的碎冰逐渐掉落，被火墙炙烤，化为白烟。 镜头再次归于近景特写，观众们看到，一个比较好看的妹子一脸吃力，强举起法杖维持魔法，额头皱紧，流下汗滴。 “这妹子还挺好看的，不过还是太面黄肌瘦了。”会嗦话的木头道，有些惋惜：云端科技不把这个妹子做成特别好看的大美人，而是做成在这一票人中最好看的，很抠细节，很讲究逻辑，令人钦佩。 可惜大多数玩家不会喜欢这种逻辑。 他们更喜欢大美人，越美越好，美到光看一眼，就能让人说“我好了。” 镜头没有在这位妹子身上做过多停留，它很快挪移开，快速扫过整个浮空岛的人，和外面从冰海跃起，用冰块进攻的怪物。 能看见，火焰逐渐暗淡，密不透风的火墙，渐渐不再可靠。 能看见，浮空岛在不断崩塌、瓦解，不断有许多地方的泥土，跌落下冰海，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能看到，当一些漏网之冰穿过火墙，浮空岛上的人会拼尽全力去融化冰块，如果实在不行，他们甚至会一跃而出，带着冰块，在半空中迅速冻结成冰，而后坠入冰海之中—— 没有砸飞，也没有把冰海砸出一个窟窿，他们就这么融进去，好像本身就是冰的一部分。 这大概就是游戏设定。 会嗦话的木头对此可以理解，但仍然有些费解：“他们这是不想让冰块碰到浮空岛？但很明显火焰没法持久嘛，他们为什么不多造一道土墙，把冰块都提前挡下来？” 弹幕里许多人附和，但有人说道：“如果他们造一座土墙，把冰块都挡下来了，他们该怎么突破土墙，继续往天上飞？” 会嗦话的木头注意到这条弹幕，并且念出来，挠了挠头，说道：“他们可以只建四道竖着的高墙嘛，只要让那些怪物跳不上去就行了，又不需要把盖子也加上。” 他说完，又追加解释道：“你们看嘛，他们浪费了这么多土地，如果把它们用来造墙，不是稳得一批？” 弹幕这会儿基本全是附和他的声音了。 会嗦话的木头说着，也没停下看cg，只见它描绘了一会儿浮空岛上人们抵抗的艰难和无力，歌声愈发悲恸，令人揪心之后，镜头忽然一拉—— 一具冰棺，在乌云密布下，在电闪雷鸣中，在滂沱大雨里，自东向西，沉浮飘来。 悲伤的歌声忽然曲调一转，虽然主旋律依旧伤感，却隐隐包含一种生的希望，不再是仿佛世界即将毁灭的完全绝望。 会嗦话的木头眼睛一亮：“是冰棺！主角要出场了！” 他立即把手放回键盘鼠标上，等会儿cg结束，估计便会进入新手教学，而这个新手教学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让玩家熟悉游戏机制，二来，是为了将陷入大危机的浮空岛，拯救于危难之际。 冰海下阴影浮动，冰棺不受丝毫阻碍，漂到浮空岛下。 浮空岛上有些人注意到了，纷纷露出极为紧张的神色，好像在对玩家、观众说明，他们如此拼命对付冰海中的怪物，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有人忍不住，想对冰棺释放魔法，却立刻因为守护浮空岛的压力，不得以停下。 就在他们的紧张注视中，冰棺竖起，缓缓打开…… 一个提示，出现在玩家眼中。 「请按任意键开始游戏。」 “终于开始了！” 会嗦话的木头很高兴，立即拍一下空格，啪的一声响，视角也迅速回收，靠近冰棺，看见一个人从冰棺中走出一步。 那是一个男人，面容英俊，神情沉静，头上有一对猫耳，身姿挺拔而匀称，看上去对少女充满吸引力。 视角一转，来到冰棺后方偏上。 会嗦话的木头刚要吐槽，这个视角只能看见棺材和主角的头顶猫耳，冰棺轰然崩碎，化为漫天结晶，又蒸发为白雾，迅速消散。 主角的模样，终于彻底出现在玩家眼前。 “他果然有一只猫尾巴！”会嗦话的木头喊道。 弹幕也惊叹，看来云端科技还没有忘本，他们还记得，自己是靠猫游发家的。 看看这只猫男，这充满美妙弧度的耳朵，这微微晃动让人想抓着撸的尾巴，这就是三款猫游下来，云端科技积累的深厚底蕴啊！ 这一刻，玩家们都空前激动了。 “是猫男！好帅！我死了！” “为什么没有捏人系统？或者选性别也行啊，我想要猫娘！” “其实还真有猫娘，一个妹子主播一出来就是猫娘，我跟你讲美爆了！” 第93章 突然爆火 随着会嗦话的木头渐渐把视角拉近，近距离看清猫男的每一个细节，弹幕疯了。 看看这猫耳，看看这尾巴，再看看这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神级建模，哦我的上帝，这样一个建模，得花多少钱，几万，十几万？ 这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如此精细的建模，必定有极其多的多面体数，这对计算机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云端科技的优化到底有多变态，能让一个建模如此精致的角色被玩家操控，满世界乱跑，还完全不影响游戏的画面和稳定性？ 会嗦话的木头一边看着过分精细的猫男，再看看左上角他刚刚调出来的帧数显示—— 一直以来，都维持在60帧以上，没有任何一个瞬间跌下去过。 “这还只是开场，等等再看吧。话说，为什么我一出场就是个猫男，我想要小姐姐啊，漂亮的小姐姐，猫女小姐姐！” 会嗦话的木头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还有什么是比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姐更能吸引广大男性观众的目光的吗？没有！ 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直播间的观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虽然不知道他们都去干嘛，但看到许多弹幕纷纷转发“某某女直播的角色是超漂亮的猫女，地址是……” 他多少可以猜出，那些人都是跑去舔猫女，暂时不回来了。 有弹幕说道：“据说有男玩家的角色是女角色，不过他在创建云端账号的时候，性别选的是女。” 《冰封世界》虽然在屎team上架，但依然要通过一遍云端科技的账号。 之前猫游三部曲时，这么做是为了让玩家的购买游戏折扣能得到充分保证，还方便那些同时具有电脑端和手机端猫游的玩家，不用重复购买。 会嗦话的木头看到那句弹幕，这才想起，自己当初是直接填的“性别男”，毕竟他不想当个人妖，那样是会被粉丝们调侃的，指不定哪天就要被迫女装。 很快，更多的弹幕都说出更多信息，愈发确定这一消息的真实********内角色的性别，确实是根据玩家云端账号的性别来确定的。 “原来是这样……”会嗦话的木头有些忧愁，“可我想玩漂亮的猫女郎啊。” 不只是他，绝大部分男主播都想，尤其是在看到猫女长什么样之后。 “先看看能不能在游戏里更改性别吧，如果不能的话，我再去试一试改云端账号的性别。” 会嗦话的木头说着，按下“esc”键，点开设置菜单，寻找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选项： 角色性别：男女。 他的选项里，「男」是亮的，「女」是暗的。 会嗦话的木头点下「女」，游戏随即弹出窗口： 「重启游戏生效配置。」 下面还有「是」和「否」，按「是」就会重启游戏，按「否」更改的性别就会重新调整回默认状态。 会嗦话的木头毫不犹豫按下「是」，开玩笑，猫男再帅又咋的，他是个直男，当然选择漂亮的猫女小姐姐！ 画面一暗，游戏重新加载。 片刻之后，当会嗦话的木头重新进入游戏，他的内心迫切想要跳过开场动画，但强行忍住，等待着猫女小姐姐踏出冰棺的那一刹。 两分钟后，他等到了。 当冰棺竖起，棺材板自动打开，一只纤长而白皙的右腿踏出冰棺，站在冰面上，镜头快速拉近至猫女身前，几乎所有观众都呼吸一滞：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这一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确定了一件事—— 今年的最强劳模本子王，绝对非你莫属了！ 短暂的沉寂，以至于屏幕上的弹幕都空了半晌。 呆滞过后，当玩家们逐一回神，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弹幕瞬间爆发。 “妈，我要娶她！” “我宣布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姐姐，不接受反驳！” “看到这只猫女，我就知道，这个游戏，我tm买定了！” “prprprprpr……” 许多人都只顾着伸出舌头，“prpr”舔屏幕了。 会嗦话的木头看着爆发到疯狂刷新的弹幕，眼睛根本跟不上弹幕刷新的速度，看得眼花缭乱，哭笑不得：“喂喂你们的节操呢，不就是一个猫女小姐姐吗，至于这么鬼哭狼嚎吗？” 说完，他心虚地小声补一句：“嘘，别把超管引来了，万一他把直播间封了就凉了。” 游戏中的摄像机视角，就这样围着猫女小姐姐转了一圈又一圈，拉远又拉近，试图通过一些神秘的方法，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 当然，这是玩家们自己干的事，主播只能晃两下意思意思一下，不敢真的尝试穿模透视。 万一真的成功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们的直播间就没了。 这一天，猫男和猫女的形象在网络上疯传，架势比《撸猫》、《猫城》的传播更盛。 所有看到的人都惊呼，无数人立即遵从本心，作出判决： 拿我的钱包来，我tm买爆！ 在这两尊超级精细而精美的建模前，什么游戏剧情，什么游戏深度，什么游戏性，他们都不在乎了。 看看这猫女小姐姐白皙纤长的腿，上面丰盈圆润有弹性，下面纤细单手可握，再看看她的jio，看看她的腰，看看她的…… 才48块，就能看到从上到下，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小姐姐，还要什么自行车！ 云端科技的官博，被刷爆了。 无数人在下面留言，之前还满是批判的言论全部被刷到老后面，现在再看一眼，里面全是十分激动的“我tm买爆！”“我tm舔爆！”“为国民女神的诞生献上礼炮！”之类的话语，充分显示了什么叫颜值就是第一战斗力。 苏云自然而然也看到了网友们极其激烈的反馈，震惊之余，也哭笑不得，心情极其复杂。 就连他都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饱受围攻的《冰封世界》，还没有玩家真正探索剧情、游戏性，就因为主角的建模，瞬间逆转局势了。 看看玩家们现在这激动的模样，还有一大群人询问能不能画本子，他们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 苏云拿起手机，变成猫男，就着漆黑的屏幕看看自己：“我有这么帅吗？” 想了想，他再变成猫女，看一眼屏幕，立即捂住鼻子变回人型：“唔，不行，太刺激了，受不了。” 第94章 恐怖的底蕴 《冰封世界》火得如此叫人措手不及，几乎一夜之间，猫男猫女的靓影铺满地。 几乎第一时间，许多网络用户发现，像贴吧、劣酷、拖豆等许多地方，都出现了有关这二位，尤其是猫女的广告。 那形象是如此得吸引人，以至于他们即使知道这是垃圾广告，也第一时间点进去，想看看猫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可惜的是，他们都失望了。 一点进去，进入的全是垃圾页游，根本和广告上那绝美的猫女，半点关系都无。 猫女到底是哪里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广大对《冰封世界》还几无所知的网友群众。 但很快，他们就在努力的搜索中，终于得到了线索。 “这只猫女是《冰封世界》的主角！玩家操控她玩游戏！” 好的，现在他们都知道猫女来自《冰封世界》了，那么下一个问题，《冰封世界》又是什么？ 他们再一查，莆度上显示，「冰封世界」是《口袋魔兽》里的一个技能，考虑到《口袋魔兽》的画风，和猫女好像天南海北绝对扯不到一块儿去。 查不到，就追问，一追问，他们又得知： “《冰封世界》是云端科技的新游戏！” 云端科技，这回他们多少了解了一点，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国民，不，球民游戏《撸猫》，就是云端科技的作品。 “云端科技不是做《撸猫》的吗，顶多还有一个《猫城》，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做了一个《冰封世界》？” 可怜的《猫城·小事》就这样被人遗忘了。 不过这不碍事，至少不碍对猫女报以强烈好奇心的人的事。 “《冰封世界》今天刚发布，我跟你讲这游戏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这猫女我真的！我对三次元的女生没有兴趣了！” 说这话的人十分激动，可惜他显然不知道，这只猫女，在三次元中有一模一样的原型。 苏云游走在各大社交平台中，看着连怎么看都应该和游戏扯不上关系的地方，都出现猫女的截图，然后一群人冒出来追问这只猫女出自哪里，是哪个coser，还是哪部电影…… 他的心情就十分微妙。 再看一眼以堪称狂暴的姿态，疯狂上涨的《冰封世界》销量，他的心情就更微妙了。 一万，两万，六万…… 那增长幅度能吓到不少厂商心肌梗塞。 “我怎么感觉，有猫女的形象在，即使游戏本身的品质再烂，这游戏也会卖爆呢……” 虽然很高兴游戏大卖，卖得越多越好，但一想到这是因为他变身后的一个形象，在一想到已经有无数大触，吭哧吭哧拿起象征爱与正义的画笔，他的心情就微妙得停不下来。 不，那种感觉已经不是微妙了，是一种比之更加深邃的情绪。但他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总之很复杂。 “为什么虽然卖得特别好，但我就是不能真正地开心起来呢？”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莎娜神色依旧平静：“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呵呵。” 苏云继续看反馈，虽然他知道，在短时间内，想看到除了“这只猫娘真好看，她是我老婆”的反馈希望渺茫，但万一呢？ 总会有认真玩游戏的玩家，打通这款他耗费巨大心力，魔改了不知多少的第一款异世界游戏，然后通过某些社交平台，发表自己的游戏感言。 他们也许是不为外物所动，也许……只是单纯的没有注意到，游戏其实可以更改性别。 沉默的猫就是一个没有发现《冰封世界》可以更改性别的玩家，他虽然奇怪，为什么游戏一上来就默认主角是男性，但也没多想，继续进行游戏。 他刚出冰棺，没有过多犹豫，稍微看了操控的猫男两圈后，便依照软性的游戏指导，赤手空拳奔入战场，屠杀冰兽爆出装备，守护目前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浮空岛。 “所以，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力气保护这座岛？”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想，也没有多想，这些怪物并不强，倒是游戏的打击手感，看得出来，云端科技在这方面也具有非常丰厚的技术储备。 真实，而又充满游戏特有的动态感，那是现实所不能拥有的独特张力，也是游戏才能拥有的独特魅力。 “光凭这份打击感，云端科技就可以在格斗游戏领域称雄了。” 他做出这个判断，作出同样判断的，还有许多其他人。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个云端科技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无论是画面还是优化，是打击感还是模型，亦或者特效……他们都能做的如此数一数二，甚至顶尖到将他人遥遥甩在身后，让人望尘莫及？ “不可思议，真的很不可思议。” 会所话的木头如此说道，满脸惊叹与震撼之色。 尽管观众们都强烈要求他继续让猫娘站在那儿不动，让他们热切围观，但作为一名有素质，有文化，有内涵的主播，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是！ 所以他又让观众们看了猫娘一会儿，随后便全程近距离看着猫娘殴打小怪兽，那一举一动间的十足张力，更是让猫娘充满一种别样的魅力。 他看一眼弹幕，也咧嘴笑：“看吧，即使动起来，也很漂亮的。” 而且还多了英武之感。 他说着，再次感叹，云端科技，到底有多强大？ 其他游戏也不是不能把人物建模做得特别好看，但它们即使做出来，也会面临动作不流畅、神情不自然、打斗怎么看都像花架子，等一系列非常难解决的问题。 云端科技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无论是猫男还是猫女，动作都非常顺畅，表情也无比自然，就连几乎99%公司都特别头疼的打斗，都做得动感十足，令人血脉膨胀。 “真是怪物啊。”会嗦话的木头又一次感叹，操控着猫娘，手持从冰兽体内拔出来的腐蚀大剑，又干掉一个冰兽，看到两把匕首，眼前一亮。 匕首=盗贼=潜行，这可是他喜欢的路子。 轮大剑固然带感，但捅菊花的匕首，才是老阴|逼的浪漫啊！ 他二话不说，换上匕首，而猫女的战斗风格，也随之大变样。 这真是叫其他游戏厂商胆寒。 第95章 六边形战士 “尝尝我正义的背刺！” 伴随会嗦话的木头一声大喊，最后一只怪物缓缓倒下，血肉尸体消散，一线黑丝窜出，划过一道曲线，涌入猫女体内。 浮空岛屿的危机，彻底解除了。 “接下来应该进入剧情了吧？” 会嗦话的木头说着，视角一抬，忽然呆滞：“诶等等，它怎么飞那么高了？” 之前他光顾着欣赏猫女小姐姐战斗的英姿了，现在记起事儿来，却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有点难办。 “上面会不会有人来找我？” 他在附近晃悠了一会儿，然而头上的浮空岛屿没有下降分毫，也没有飞下来任何一个人。 “不是吧，难道要我自己飞上去？可我根本没办法啊。” 他一脸懵逼。 许多观众也懵逼，啥玩意啊，咋回事啊，这游戏不会是bug了吧？ 这时候，有人发弹幕说道：“你们刚才没看到吗？出现一个提示，让人上去浮空岛。” 会嗦话的木头看到这条弹幕，有些茫然：“有过这个提示吗？” 弹幕飘起一片“有”。 “好吧，我光顾着战斗了，没注意到。”会嗦话的木头干咳两声，继续在周围晃悠，“那现在怎么办？不会只能重开一个新档了吧？” 这个问题，观众也不知道。 好在就在这时，浮空岛一角忽然出现一个小点，小点迅速放大，一个老人谨慎地接近猫女。 会嗦话的木头松一口气，不是死局就好，这要是像在新手村里杀了只鸡，结果导致被整个村的人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重开新档，那就蛋疼了。 “你是谁？” 老人出声问，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更不是日文韩文德文…… “这是什么语言？”会嗦话的木头有些疑惑。 他点击鼠标左键，推进剧情，越听越是心惊：好像，这是一门自创的语言。 自创语言，一般出现在十分较真的作品中，如腐国小说《魔戒》，霓虹游戏《魔塔大陆》等，这些作品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魔塔大陆》的“塔语”，更是有一些歌曲广为流传。 《冰封世界》竟然也自创了语言？而且找人配了音？ 弹幕出现小片惊叹，显然都知道，这种情况该是多么罕见。 会嗦话的木头表情逐渐严肃，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冰封世界》，好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我直播的观众应该有一部分是等着看到底买不买吧？”他无意识地敲敲键盘，说道，“我的建议是，可以入，值得入。虽然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严重怀疑，之前三款猫游，只是云端科技进入游戏界的一次试水，《冰封世界》，才是它真正要拿出来，展示给全世界的游戏。 这款游戏的制作，太精良了。 游戏剧情推进，老人在确定猫女是人，而非怪兽后，展现出极大的震惊，玩家和观众也在随后，得知了他震惊的缘由。 那是第二段cg： 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和平相处，却在一天，一个陨石忽然出现在天际，从天而降，在全世界生灵的瞩目中，砸入南极。 随后，世界动荡了。 无尽的寒冰从南极迸发，由南向北，冻结海里地上的万物，一切城市、国度化为乌有，只有飞在空中的飞鸟，才能侥幸存活。 整颗星球都被冰封，仅有极少数生灵通过各种方法，停留在空中，这才没有彻底断绝文明的传承。 云端科技在这一段cg中的运镜，出乎意料地娴熟，远景、中景、近景如炫技一般，花式切换、拉伸，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让玩家如跟踪全程般，看到整个灾难过程中，最震撼的画面。 当这段cg落幕，会嗦话的木头沉默了。 观众没有沉默，他们用最简朴的语言，表达出内心最深的惊叹： “666！” 也许是观众铺天盖地的弹幕唤醒了会嗦话的木头，也许是他自己从一段复杂的心思中回神，会嗦话的木头握紧鼠标，又缓缓松开。 他吐出两个字： “很强。” 他现在只好奇，这段cg，是哪家公司制作的？ 还是说，是云端科技自己？ 这不可能。 他第一时间否定，却又有些迷茫： 万一呢？ 云端科技这家游戏公司，不说以前的三款猫游，光是《冰封世界》，从进入游戏开始，总是一次又一次狠狠打破他的固有观念，让他的三观遭受挑战。 在看到这款游戏之前，他从未想过，一款国产游戏，能做到这种音乐、画面、打击感、优化、cg，全方位顶尖的地步。 就是不知道，故事性如何？背景的讲述，又是否也如其他因素一样，让人仰望？ 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思绪，会嗦话的木头深深呼吸，说道：“我们继续玩吧。” 游戏继续。 猫女被老人带到浮空岛上，从老人拿到一本《魔法自学指南》，随后游戏便开放技能树，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自由学习技能。 当一个个不一定有多炫酷，但看上去一定很真实的魔法从手中释放，施法动作、魔法特效都无比自然，一点也没有许多游戏中，那种棱角分明、不够精细的感觉，会嗦话的木头已经木然了。 很奇怪吗？《冰封世界》品质就是这么精良。 剧情不断推进，猫女乘着热气球上了天，面对各族生灵，会嗦话的木头选择正面硬钢，凭借无与伦比的强大战力，横扫所有种族，在所有人的仰望中强势升天，摘下太阳…… 黑暗等级消失了，被替换成光明等级，随时间与战斗不断提升。 “前方很明显就是最终决战了。”会嗦话的木头说这话时，心情有些复杂。 到目前为止看上去，《冰封世界》的剧情素质，相对与其他素质不是很般配。 这似乎只是一个王道向的拯救世界故事。 “也不碍事，剧情中规中矩，就已经很好了。”他这么说道，顶着四面八方无数怪物的追逐，前往最后的战场，并用达到100级的光明等级，与外神进行酣畅淋漓的决战，取得胜利。 当外神倒下，另一只外神用生命对猫女进行永生诅咒，会嗦话的木头和观众都看乐了：“好人啊，永生免费送！” “接下来就是救出创世神，世界恢复和平的大团圆结局了吧。” 在弹幕的一片“完结撒花”中，会嗦话的木头走近冰棺。 第96章 真的火了 会嗦话的木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靠近躺着创世神的冰棺的。 失望？ 大概有点，毕竟《冰封世界》几乎所有方面，都做到了顶尖水准，游戏背景真实而详尽，虽然只透露出只言片语，但只要肯细心挖掘，完全可以挖出，一个仿佛真正存在的异世界。 唯独故事……有点老套。 巨特殊的主角，唯一一个能站在死之冰上嗨的人类，还是唯一一个东方人，宛如天选之子一般，多么正经的展开—— 就是可能不太讨西方玩家喜欢，不过一想到西方玩家不喜欢，他们这些东方玩家就身心舒畅了。 咋的，谁让云端科技是兔国的游戏公司，兔国玩家就一个字：爽！ “可惜啊，真的就是剧情稍微差了点。”走到冰棺之前，会嗦话的木头忍不住叹息，“好了，救出创世神，迎接大团圆结局吧。” 他按下屏幕上相应出现的键位，与冰棺互动，下一秒—— 被吸在冰棺上一动不能动，光明等级迅速往下掉，99，95，70，44…… 和光明等级一同削减的，是猫女的生命力，眨眼就空了小半。 屏幕上又出现一个按键，空格，要求不断快速点击，旁边还有一个进度条，里面填充的是黑色。 会嗦话的木头一愣，立即狂拍空格，同时大声喊道：“怎么回事？不是大结局吗？” 很显然，不是。 他的手速很快，进度条不过三秒就登顶，画面一暗，进入cg。 猫女突然被吸在冰棺上，也曾陷入惊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最终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黑暗涌现，污染了光明能量，一口气送入冰棺之中—— 掠夺停滞。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漆黑的裂痕，渐渐从猫女与冰棺的接触面扩散，从局部迅速扩散至整体。 会嗦话的木头呼吸微滞，他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居然还有这种展开么……” 下一秒，“乒”的一声，冰棺碎了。 一道沐浴在光辉中的身影出现在玩家的眼前，光明之中，亦有丝丝黑暗缠绕，限制住光明的力量，显现出猫女所作所为的成果。 游戏，真正进入最终决战。 会嗦话的木头刚回到战斗界面，看到现在的等级，稍微愣住。 一路练上来的黑暗等级，回来了。 之前他还对把辛辛苦苦练上来的等级抹消颇有微词，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原来练上来的等级，是用来进行最终决战的。 这一战，比殴打外神还要来得痛快——主要是心理上的痛快： 我辛辛苦苦救你，你竟然想杀我？那我就先杀了你！ “我干死你个小婊|砸！”会嗦话的木头恶狠狠道，大战数分钟，终于用分别附魔了冰系魔法和火系魔法的匕首，捅穿了创世神的菊花——清空了创世神的血槽。 当创世神倒下，游戏界面再次暗去，进入最后一段cg： 创世神缓缓倒下，猫女踉踉跄跄，想走向祂，却也倒在了路上。 猫女双眼看到的世界，逐渐模糊，朦胧之中，只听见歌声由远及近，一道朦胧的人影，在画面彻底暗淡的前一秒，出现在玩家的眼前。 这一回，《冰封世界》，终于彻底结束了。 会嗦话的木头却说不太出话：“这，这就完了？” 他不太敢相信，这个结局，连是好结局还是坏结局都没有说，可真是够开放的。 观众也疯狂发弹幕吐槽，以及辩论，最后猫女到底会怎样。 而一份份评价，也终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玩完游戏，出现在社交网络上。 “本来以为云端科技只是个猫游厂商，现在我改变看法了。瞧瞧这打击感，每一刀都砍在我的心口上，反馈及时而恰当，明显而带感——要知道打击感这东西，能真正掌握到一些门道的游戏公司，只手可数啊！”（附打斗gif动图n张）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吸猫女小姐姐——哦不，还有在《冰封世界》里看风景。虽然风景其实很单调，但那种整个世界都被冻结的苍凉感和广阔感，还有光芒挥洒在上面，那种泛起的好像希望的斑斓光彩，让我深深沉迷，不能自拔。”（附猫女风景照n张） “没人评价音乐吗？我真的非常想知道，《冰封世界》的歌都是谁唱的。虽然技巧还很稚嫩，但这是直接唱到心里去啊！那些什么乐坛歌手，有几个能达到这种层次？”（附录音视频n个） “你们都在关注这些，就我一直在深入挖掘这个冰封的世界的故事背景吗？我找了很多人，问了很多问题，也从许多文献里看到很多故事，发现……这个游戏的背景和设定，无比完整！简直到了独自创作一个世界的地步！ 当然，其实我也只是看见了许多只言片语，然后从中推测的。虽然它不是真完整地写出来，但我还是根据推测出的部分，深深地觉得，《冰封世界》的设定非常缜密，哪怕只透露出只言片语，都能叫人好像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网络上，许多玩过的人都兴奋地发表感想，他们因为各自喜好的不同，对游戏侧重关注到的点，也都有所差别。 但几乎所有人，确切说是几乎所有真正的游戏玩家，在隔绝“诶嘿嘿猫女小姐姐真好看”的想法，投入游玩《冰封世界》后，都以各自的角度，给出非常正面的评价。 《冰封世界》，一个猫游厂商做出的第一款非猫游的正经游戏，一经问世，就带给整个世界的游戏玩家，以及各大游戏厂商，极大的震撼。 “虽然早已对这位刚出世的游戏公司的水平有一定预期，但我们还是远远没有预料到，云端科技，这家来自兔国的游戏公司，竟然能把一款游戏，做到如此精致细腻，真实而如魔法一般的地步。 程序、美工、音乐、文案……他们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顶尖的，这愈发让人惊奇，这家游戏公司到底是何方神圣，旗下又汇聚了哪些怪物——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家游戏公司，有一流的从业人员辞职，并加入到这家云端科技当中！ ……” 有外国游戏评测媒体给出评价，通篇都是“鹅妹子嘤（不可思议）”、“买噶的（哦我的上帝）”，以及对云端科技不绝于口的赞美之词。 《冰封世界》，真的火了。 第97章 任务三选一 苏云近期没干别的，一直在盯着后台的增长数据，以及看网络上各方玩家的评价。 目前《冰封世界》已经发行三天，销量一共有73万套，总销售金额达2457万元。 虽然比起那些宣传发行都做得很好的顶级大作还差得很远，但作为一款几乎0宣发的游戏，这份销量，已经非常惊人。 毕竟他这回连10万块的快速曝光费用都没出，巨抠。 “目前舆论尚未完全发酵，等《冰封世界》彻底到达人尽皆知的地步时，销量会迎来一个顶峰……” 看着后台数据，苏云食指尖无意识地敲敲鼠标，看向屏幕。 屎team上，《冰封世界》已经达到“好评如潮”评价，绝大多数玩家都在游玩后给出好评，少部分差评，要么是推荐性差评，也就是“看什么看，差评推荐，快去玩游戏”，要么是不接受游戏的结局。 总得来说，一片欣欣向荣？ 如果不考虑快被打爆的围脖私信和回复，确实是这样。 “只是没有给出一个足够明确的结局，但最后出现的歌声和身影已经给出暗示，并且相当多的玩家都分析出了，最后点到即止的结局。为什么即使这样，更多的玩家还是纠结在这一点上……” 抓一抓头发，苏云有些苦恼。 回复吗？不回复吗？ 还是不回复吧，等第三款——不，第二款游戏塞玩家荷包里，他们就知道什么是官方钦定的正统结局，以及纳闷为什么自己荷包里的钱全都不翼而飞了。 就是不知是否真要提前到第二款？ 按照原定步调，第二款是比较小众的音乐游戏，根据街拍按键的那种。 得益于蒂亚深入心灵的歌喉，这款小众游戏有几率大卖特卖，获得超过某凤渊网络旗下音游三连，等音乐游戏的影响力和畅销性—— 虽然苏云也很想跟某着名俄亥俄州立大学（简称osu）的音游《osu!》、霓虹现象级邪|教团体的音游《ll》等音游扛把子选手掰掰手腕，但可惜前者是大量玩家共同努力塑造的结晶，后者是死忠粉多如海的偶像团体（邪|教）…… 总感觉即使游戏品质超好，也不一定能刚过的样子。 看着光倚靠《冰封世界》三天的不懈努力，就赚到的将近2500万块钱，苏云陷入沉思。 一个是音游，十有八九是买断制，联网功能也就和其他玩家比比得分，赚钱能力绝对不如《冰封世界》。 一个是氪金手游，氪金十连，完美还原斯金纳箱心理学实验，在屏幕上提供一个可按压的虚拟按钮，按下后有几率出好东西，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好东西，让不停按按钮的人型小白鼠陷入理智上的疯狂…… 前者是蒂亚的歌声集锦，后者是环游130年后的异世界带来的好东西，都能充分保证游戏质量。 看一眼现在的金钱，自打花了500万购买一次穿越机会，花费3000万将来回的时间差抹除，再花1个亿买断「游戏素材填充」功能，他几乎完全瘪掉的钱包，已经逐渐恢复到2660万的水平。 三款猫游早已先后进入平稳期，虽然依旧能赚钱，但速度感人，当外快就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估算一下《冰封世界》，假如情况正常，考虑到几乎所有游戏都会有的销量大滑坡（《我的世界》除外)，首月能赚到的钱，大概在1亿5千万上下。 挺多的，都够某现象级国民moba手游一个月的营销费用了呢。 思考半晌，反复对比二者优劣，苏云作出决定：“先出更赚钱的！” “系统，调出任务。” 在玩成3个新手任务，并从异世界游历归来，将异世界经历做成游戏后，新的任务，终于出现了。 和强制完成，不做完重置了继续做的新手任务不同，正式的任务，不但是多选题，而且还压根不强制，想做哪个就做哪个，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起码目前是如此。 「任务1——坚持成为国产单机游戏顶梁柱一百年不动摇： 制作一款大作型单机游戏，并取得首月销量破300万套，首月销售额达5亿软妹币的成绩。（注：系统将免费赠送价值100万元的宣传推广套餐） 成功奖励：自选纳米战甲x1。 失败安慰奖励：自选纳米战甲模型x1。」 「任务2——深度优化已发布游戏，确保玩家玩得开心： 优化已发布的游戏，让玩家得到更好的游戏体验，优化后玩家反馈好评率需达到95%。 成功奖励：光之美少女魔法棒x1。 失败惩罚：与人搭讪，并在对方回话时大喊：“闭嘴，让我当光之美少女！”累计100次。」 「任务3——要吃饭的嘛： 制作一款氪金手游，并取得连续三个月销售额达1亿软妹币的成绩。 成功奖励：自选纳米武器x1。 失败安慰奖励：自选纳米武器模型x1。」 三个任务，第一个和第三个都和纳米武装类有关，第二个…… 光之美少女魔法棒？ 我一个男的要这个干什么，系统你就这么想让我变猫娘？ 苏云恨不得把变身器塞进系统手里，先把系统变成猫娘。 还失败了到处对人大喊那么羞耻而中二的话语，真要喊出来，自己估计当天就爆红网络，第二天便社会性死亡了。 而第一个和第三个任务…… 平心而论，苏云非常想做第一个。 战甲怎么想都比武器强大，真穿一套，再去异世界，估计赤手空拳就能横扫一片。 这个任务为什么就不能在他刚从异世界回来时发布呢？ 现在他根本没法做一款品质优良，还一个月卖5亿块钱的单机大作啊！ 他看向第三个任务，这个任务相对要求很低，只要连续三个月，月收入在1亿以上就行，但问题也就在这里： 要度过整整3个月，任务才有机会完成。 看着三个任务，苏云刚做好的决定又动摇起来。 第一个任务只需等待1个月，奖励的战甲也最符合他的倾向，但必须得做出大卖的3a大作，他很难完成。 第二个任务预计耗时最短，但变身成光之美少女……而且万一失败了，就是社会性死亡。 第三个任务耗时最长，估计难度也最低，奖励也还过得去……但耗时真的太长了。 苏云仰天长叹： “真的好难选啊。” 第98章 我看上去很像萝莉控吗?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再艰难的选择，最终也会有结果。 “我选任务3。” 「确定选择“任务3——要吃饭的嘛”？」 “……确定，你不用专门把任务名说一遍。” 「已选择任务3，请宿主加油。」 苏云眼皮子一抖，什么意思，这种好像他选了一个十分不妙的选择的话，是未来生涯上的不妙，还是完成难度上的不妙？ “不管怎样，这都比任务2来得好。” 任务1和任务3若失败，都是安慰奖，唯独任务2特立独行，失败有惩罚，还如此让人畏惧，他是打死都不可能选任务2的。 毕竟玩家想要什么，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就是有心专门优化，都很难找到要领。 “任务3选了，是尽快做一个氪金手游然后发布，还是等《冰封世界》的热度差不多了，再放出来？” 苏云思忖，前者能让他稍微缩短一段完成任务的时间，好尽快得到一把纳米武器。 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只要扯上“纳米”两个字，就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而后者，是一个从商业角度上讲，更为稳妥的选择。 尽快发布新游戏，毫无疑问会抢走《冰封世界》的热度，但若在《冰封世界》爆发期已过，逐渐走下坡路时，发布后传一般的新游戏，却可以稍稍把正在往下走的《冰封世界》往上提一把，再拉一笔销量。 摆在苏云面前的问题，从“三个任务到底选哪一个？”变成了“时间和金钱到底选哪一个？” “三个月说长其实也不太长，不去异世界的那段时间，我完全可以去蓝星上一些着名的探险地点探险，寻找素材，制作有意思的游戏。” 苏云沉思，他的存款不能说多，但提供两个月左右的旅游开销，是绝对足够了。 他活到现在，基本都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晃悠，唯一称得上惊险的事，是某青梅竹马的音乐人妹子对他毫不掩饰的病娇式浓厚杀意。 病娇这种属性，作为局外人，在小说、动漫里看到，还是很欢乐的，但若发生在现实中，还就在自己身上，那就一点都不愉快，还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了。 “或者，我去找龚楠做一做新游戏？不依靠系统，看看能做到什么地步。” 连题材他都想好了，就利用上次大半夜遇到的，高举起一红一蓝两个光球，大喊“3d龙”的搞事少年制作的各种道具，来一场规定区域内的大乱斗，节奏要欢快，画风要卡通，玩家能感受到的一切都让他们想冲冲冲。 “说起来，我把《冰封世界》中猫男的形象做了一定的更改，那个高中生不会认出来吧？” 苏云当初是被那人看到猫男的形象的，制作《冰封世界》时，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特意将猫男的形象做出一定调整。 同理还有创世神莎娜，做了一定的调整…… 结果看上去非常怪异，很不自然，有一种十分浓厚的违和感。 这大概就是在完美（以凡人的角度）的容颜上加以拙劣的修改，所导致的全然格格不入感吧。 于是苏云大幅加强圣光，把莎娜的面容和身形笼罩在光中，让玩家只能大致看清个轮廓，知道这个创世神是个萝莉身板，以及凭借人脑优异的脑补性能，使之自动脑补出大概比较好看的容貌。 选择第三次变化，这回变成了“这3个月到底该干嘛”。 事实证明，人生总是处处充满选择，它们总是一个接一个。 “总之慢慢做手游吧，等做完之后，再看什么时机发布比较合适。” 这么想着，苏云看向一旁大概在发呆的莎娜：“要不要出去吃晚饭？” 莎娜回答：“随便。” 以前苏云也很喜欢回答“随便”，在音乐人妹子每每问他许多选择时。 但自从养了一只莎娜，并且莎娜学会了“随便”、“随意”、“随你”、“你看着办”、“我无所谓”，他一听到这些词汇就头疼。 虽然他知道，莎娜的随便，是真的随便： 这位曾经也许很尊贵的创世神大人，根本不在意吃什么人类的食物，喝什么人类的饮料，只要不会让她现在的凡人躯体感到不适，随便来点什么都没问题。 “那吃川辣火锅？” “进食时口腔会很痛，排泄时肛|门也会很痛，中间会肠胃不舒服并拉肚子，所以拒绝。”莎娜一口回绝，她信过苏云“吃吗，不辣”的邪，已经吃了一次川辣火锅，后果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所以，你这不是一点也不随便么。”苏云耸肩，“那川菜怎么样？” 莎娜两只无神的眼珠子盯着苏云：“辣吗？” 苏云露出和谐的微笑：“不辣。” 二人动身，大手牵小手，日常出门。 然后，遇上一个熟人。 “苏云，好久不见。” 龚楠抱着一只猫，快步来到苏云面前。 “这位是？”她摸着猫，看苏云右边的莎娜，眼中有些困惑，但很快像想明白了什么，问道，“你的妹妹？”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苏云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意思是不是咯？ 龚楠又想了想，神情一僵：“女朋友？” 她身体稍稍紧绷，一只手悄悄伸向口袋，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拨打110的准备。 苏云脸色一黑：“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 上次那个旅馆老板娘也是，后来牵着莎娜出去吃饭，遇到的好些人也是，没想到龚楠依然是。 他看上去很像一个萝莉控吗？ “不，怎么说呢……”龚楠目光在苏云和莎娜间流转，神色有些犹豫，也有些警惕，“既然她不是你妹妹……” 苏云叹一口气：“你可以认为，她暂时寄宿在我这里。” “哦哦……为什么你之前从没说过？” 龚楠是一个第六感很强的妹子，她感觉得出来，苏云这话大概是真的，可寄宿又不代表就不是女朋友，或者不是女朋友反而更可怕。 苏云看她一副仍然警惕的模样，深深吸气： “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太爱误会。” 第99章 真诚 苏云花了好一会儿，才打消了龚楠拨打110，让警察叔叔把苏云带走的想法。 “你们是准备去逛街吗？”龚楠问。 “不，去吃饭。”苏云答。 龚楠看着苏云，数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做的游戏，你玩完了吗？” 从她把u盘交给苏云起，已经快两个星期了。这半个多月里，她一直没有主动找苏云询问进程，也一直没有心思深入学习—— 一想到她一个半月的心血结晶就在苏云手里，等待来自资深游戏制作人（她认为）的评判，龚楠的内心就紧张不已，提心吊胆等待结果，根本无法继续学习。 “啊，玩了，不过还没有玩完。”苏云道，神情显得不太好意思。 大半个月了，他一直忙着忙那，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到底怎么修改，才能让游戏的品质更完美，虽然玩了龚楠制作的简单小游戏，但没玩多久就放下了，随后一直没能捡起来。 “这样啊……那，你能跟我说一说，玩了它的感想吗？”龚楠有些局促地抚摸怀中的猫咪，猫咪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情绪，喵叫了一声，在她手里蹭头。 苏云面色稍稍严肃，看着龚楠：“你是想让我从哪个角度讲述？” “啊？还分角度的吗？”龚楠手足无措，站在好像变得分外严肃（其实只有一点点）的苏云面前，乱了方寸。 苏云见她这副模样，心叹一声，说道：“从商业角度上讲，你的这款游戏，无论从画面还是故事还是游戏性，都是完全不合格的。” 龚楠身形晃了晃，面色一白，随即咬紧下唇，等待苏云从另一个角度讲解。 “从艺术角度，它也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把玩的地方，或者说，没有任何艺术性。” 苏云摊手，结果把莎娜的手也牵上去，连忙放下手，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龚楠没有在意他的东西，她面色有些难堪，和惶恐，脑袋不自觉低下，声音变得细若蚊蝇：“难道它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吗？” “有。” 龚楠立刻抬头：“是什么？” 苏云凝视龚楠的双眼，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急切…… 一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渴望尽快证明自己的急切。 他的精神不由微微恍惚。 遥想当年，他也是这副模样，画出了自鸣得意的插画，递交给画触审视；设计出自以为超凡的游戏设定，兴致勃勃地给伙伴们看。 他不是个天才，曾经确实有过灵光一闪，想出了从未有人想过，市场反响不错的好点子，但从未有过一鸣惊人，冲上云霄的经历。 但每一次，他自鸣得意时，都以为接下来，他将声名鹊起。 摇摇头，驱散了那丝被触动的情绪，他稍稍平稳呼吸，认真说道： “真诚。” “真诚？”龚楠一呆，这……也算可取之处吗？ “我能看到，你确实想用自己的能力，尽心尽力做好这个作品，并把故事尽可能完好地，传达给玩家——确切说，一只猫。” 苏云说着，直视龚楠。 龚楠制作的游戏，与其说游戏，不如说是一份以游戏的形式为载体，表达自己的一段情绪，以及告诉给其他人，当初发生的事情。 她和三色猫的事情。 游戏品质就本身而论，已经达到了枯燥至极的程度。 它就像一个满心思绪的幼年女生写的日记，干巴巴的，很直白的，想表达的一切，都非常强烈地显示在每一个角落，哪怕尽力去掩盖，也因为手法的拙劣，丝毫掩饰不住。 可以说，任何一个玩家来玩这款粗糙而无趣的游戏，都会给出低分。 但苏云不会，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出，龚楠在这个低分游戏中，倾注的所有心血与真诚。 他直视龚楠，目光好像有一种洞穿心灵的能力，龚楠缓缓低下头，不再与之对视：“嗯……” “真诚是件非常好的事情。”苏云想走过去，拍拍龚楠的肩膀，不过考虑到对方是异性，最终作罢。 “我很喜欢真诚，玩家也很喜欢游戏厂商真诚。虽然，真诚往往不会有好的结局。” 在一个遍布淤泥的环境里，洁净无瑕，是无法维持太久的。 要么，最终同流合污，要么，被迫黯然退场。 但那又怎样呢？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哪怕后者被埋进棺材里，连声音都变得腐朽，他们仍是高尚的。 苏云向龚楠伸出手：“要不要加入我们？” “诶？”龚楠抬头，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苏云，两只棕色的眼珠慌乱地扫视他的脸庞，好像想从中找出一丝不对来。 苏云笑道：“我喜欢你的真诚，我相信，玩家也会喜欢你的真诚。” 真诚不是万能的，甚至真诚几乎什么也干不了，但它能让玩家体谅，能让游戏拥有一种精神。 匠人精神。 虽然这个都快打上霓虹国烙印的词，已经随着霓虹国近来的诸多骚操作沦为笑柄，但它本身，并没有错。 用尽心力去打造一款好游戏，让游戏品质尽可能提升，赢得玩家的好口碑，还有市场的好反馈。 “我，我可以吗？”龚楠僵硬地搂着猫，结结巴巴地问道，希冀却又不敢相信，“我明明做得那么差……” “成功路上，没有谁是能一蹴而就的。”苏云说道，“我看重你的真诚。” 龚楠不自觉揪下一撮猫毛：“我……” “有话好说别为难你的猫。”苏云连忙把猫叫的猫咪从龚楠手中抢救下来。 “啊，对不起。”龚楠下意识道歉，仍然犹豫，“可是我，会不会配不上云端科技……” 苏云一愣：“什么云端科技？” 龚楠也愣住：“不是云端科技吗？” “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苏云沉吟着，拿出手机，打出一个工作室名，“我是这个工作室的头。” 龚楠看着屏幕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 “橙，薇，瑰，工，作，室？” “近期会改名……不，新建一个工作室。”苏云顶着龚楠逐渐怪异的视线说道。 这个谐音“诚为贵”的工作室名，是某病娇·青梅竹马·音乐人取的。 第100章 这个仇，莎娜记下了 苏云实在不想想起，当初那段聚众决定工作室名称时，音乐人妹子那神出鬼没说“橙薇瑰”的身影。 尤其是她刚想出这三个字时，拿着刚切完肉还带着血的菜刀冲出厨房，兴奋笑着跑到他面前的模样。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遗书终于能用上了。 “总之，工作室名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希望能带给玩家，能让他们感受到诚意的游戏。你愿意来吗？”他问龚楠。 龚楠想了很多。 然后问道：“你们是云端科技旗下的游戏工作室？” 大的游戏公司，都会豢养许多游戏工作室，比如企鹅帝国旗下，就有四大着名游戏工作室： 地丑、南极暗、仙圆、柰子——咳咳，规范玻色子。 它们都有红极一时的代表作，比如当今火热的现象级游戏绝地吃鸡，据传两款官方正版手游，分别是由地丑工作室和柰子——规范玻色子工作室打造。 龚楠瞬间释然了，她一直还纳闷，为什么从三款猫游看来，云端科技很明显位于市内，她却从未听说过，更没找到过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看来，云端科技很可能真的只是个空壳子，其实是许多个游戏工作室组成团伙，共同打造“云端科技”这个牌子？ 难怪它的游戏出的这么快、这么频繁，许多个工作室提前制作好，有序发行，不知道的玩家看来，自然对云端科技的出品速度，惊为天人。 苏云口中的“橙薇瑰”工作室，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他说近期会成立新工作室，是否是说，云端科技这个联合组织，近期准备扩张？ 如果是，那有没有可能，会有一些目前已经存在，具备一定实力，但还未闯出名堂的游戏工作室，会接收到入伙的邀请？ 龚楠的脑内宛如刮起了一阵龙卷风，把各种思绪都举高高，看珍宝般仰视它们的方方面面。 而面对龚楠的问题，苏云当然是不承认：“你想多了，我工作室的游戏胎死腹中，目前根本没有成品发行，怎么可能是云端科技旗下的。” 龚楠能感觉出来，苏云说的是真话。 然后她立刻帮忙想了个合理的解释： 苏云说的是新工作室，说不定那是他的个人项目，他打算独立出原本的「橙薇瑰工作室」，另立门户，重新加入云端科技。 总之她坚信，苏云一定是云端科技的人。 不过既然相识这么久以来，苏云都拒不承认，也许其中另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龚楠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苏云，决定不追究这方面的事情，点头说道：“我愿意！” 周围人都看向二人，一些立即想到“我愿意”这三个字的典型用法的人，立刻冲二人鼓起掌。 还有老哥大声喊道：“那帅哥，站着干嘛，半跪下啊，钻戒拿出来啊！” 龚楠一愣，立即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脸颊唰得通红。 苏云表情微僵，冲渐渐聚拢的围观群众摆手说道：“大家误会了，我和她在谈一些商业合作，问她愿不愿意入伙。” 得知真相，围观群众有些意兴阑珊，原本拿出手机拍照、摄像的，也都收回去，各自散了。 苏云看向龚楠，这妹子都脸红到耳根去了。 “误会解除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带着她去吃饭了。你吃了吗？”他问。 龚楠摇了摇头，感受着面颊上升起的高温，说道：“我吃过了。” ……摇头说吃过了是什么意思，提前拒绝他的晚饭邀请吗？ 其实，龚楠只是脸红烧慌了神。 “那我们就去吃晚饭了，下次再见？” “嗯，再见……” 龚楠目送苏云牵着全程一言不发的莎娜离去，就在苏云快离开她十米时，她忽然喊道：“等一下！” 苏云顿住，回头：“怎么了？” “那个……过两天有一个漫展，我朋友送了我几张票，到时候能一起去吗？”龚楠犹犹豫豫地问，说完又立即补充道，“当然，如果麻烦的话，或者没空的话……” 苏云笑了：“荣幸之至。” 他扭回头，再次迈出步伐。 “等等！” 苏云再次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龚楠指向苏云的胸前，“我的猫还在你那儿。” 苏云看向胸前，被他左手兜着的白色小奶猫正望着他。 “喵。”小猫叫了声。 苏云瞬间尴尬。 “不好意思，它太乖了，我都没意识到还抱着一只猫。” 他连忙把猫还给龚楠，后者笑着摇摇头，脸红也在不知不觉间消退：“没事。晚上我再联系你？约好时间和碰面地点，我把票给你。” 苏云一口答应下来，第三次离开，这一回终于没再被打断。 “你和她的关系不错。”一直沉默是金的莎娜终于开口。 “有吗？”苏云回想一下，摇了摇头，“很客套了。” 真正的关系不错，哪会那么客套。 面对客人才会彬彬有礼，对早就知道对方几分熟的老熟人，那都是上去就直接gay的。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这么久。”他说道。 莎娜对这句故意的客套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二人漫步十几分钟，终于走近目的地，一家正宗川菜馆，连空气都辣得可以直接下饭。 莎娜掉头就走：“我不在这吃饭。” “别急着走啊，有些菜不辣的，真的。”苏云连忙担保。 莎娜冷冰冰的：“连空气都弥漫着辣味，你跟我说不辣？” “有些菜是挺辣的，有些菜很温润。”苏云说着，看一眼热火朝天的川菜馆，和里面吃得大汗淋漓的食客…… 想一想，感知比常人敏锐许多的莎娜，也许真受不了这股钻进气管和肺里的辣味。 “要不我们去吃别的？”他问。 “不用了。”莎娜转身，循着味道走向川菜馆，“我吃不辣的。” “等等前面是门玻璃！” 砰。 莎娜倒进苏云怀里——确切说，是苏云拦住了险些摔倒的莎娜。 莎娜捂住头：“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云很诚实：“距离太近，没反应过来。” “……第21个仇，我记下了。” 苏云听得毛骨悚然，他什么时候跟莎娜结了这么多仇？ 第101章 真香 苏云牵着莎娜的手，慢步走进川菜馆里，被服务员引导着坐入一个二人桌，点下菜品。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苏云环视店内。 环境比较家常，也就是没怎么经过专门的装修，但又稍微进行过一点还算像模像样的布局，让它在周围大多数家常餐馆里，称得上较为不错。 最为人瞩目的，是这家店的两个男服务员，一个是总是挂着亲和微笑的阳光大帅哥，一个是相对沉默，但看上去很随和的儒雅帅哥。 他们两个都穿着同款外套，前者面前有一个“乖巧”的表情，写着“我爱学习”，后者面前有一个“害羞”的表情，写着“我是学习”。 也许有这一方面的因素在内，这家店女性食客的数量，相当的多，还都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二位，露出异样的笑容。 两位服务员似乎平时也都被这样看习惯了，丝毫不以为意，正常地忙前忙后，对食客们偷偷举起手机的偷拍行为，也装作眼瞎没看见。 “要是这是一家甜品店、咖啡店之类，估计客人数量比现在还要高得多。”苏云自语。 女生都是爱美的，而火辣的川菜，是会让她们长痘痘的天敌。 “你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莎娜问。 她感觉到了苏云自语中，那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开心的语调。 “嗯，应该还挺有趣的。”苏云点头，将两位服务员的事告诉莎娜，莎娜也一点没让他失望的，一如既往保持淡漠。 他没有在意，倒不如说早已习惯了莎娜的古井无波，观察着周围，忽然听到一些让他有些在意的对话。 “诶你说，《冰封世界》的猫男和这两个小哥哥比，那个更帅一点啊？” “当然是猫男啦，他有猫耳朵和猫尾巴诶，看着就让人想摸，会想他会不会也像猫一样，被撸就会很开心地打呼噜呢！” “得不到的总是让人心动，我也站猫男，猫男小哥哥天下第一！” “诶，我觉得这两个小哥哥就很好啊，他们还是cp呢，多有爱啊。” 苏云不动声色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是一桌很年轻的妹子，大概都是刚入学不久的大学生……因为她们化的妆，还不够精致好看，有一种萌新的稚嫩感。 外出吃顿饭听到有几个妹子夸他帅怎么办？ 笑一笑就过去了呗。 “你似乎有点高兴？”莎娜问。 “被人夸奖，即使知道应该淡然处之，但心里还是会比较舒适的。”苏云笑了笑，“毕竟我只是个凡人。” 莎娜没有搭腔。 “你们呢？”苏云问，“比如，你在等的那位夸奖你，或者其他人夸奖你。” “……其实，和你们也没什么不同。”莎娜说道。 “了解。”苏云点头，不再继续话题。 说白了，就是掌握更强大力量的人类，虽混迹不同的圈子，但本质都是一样。 菜品在30分钟内上齐，辣的摆在苏云这边，不辣的摆在莎娜那边。 苏云给莎娜逐一指明每盘菜的位置和内容，便自己吃自己的，只有偶尔在莎娜想吃某种特殊食材，却又找不到时，他才帮忙夹一些。 一边吃着，他一边倾听附近食客的交谈，过滤掉别人的私事，听到和云端科技有关的事情，便饶有兴趣地听。 “我100级五分钟灭创世神，你还能比我更快？” “我不但比你更快，等级还比你低，92级四分半钟搞定，你太弱了。” “你就吹吧，我100级都打得要死要活，你92级能过？” “那是你菜，就你那技术，我一只手吊打两个你，别不服，这就是事实！” …… 苏云吃着，听着，心中感叹，年轻真好啊。 话说回来，要不要考虑下出个对战系统？《冰封世界》的技能设定很完整，出个对战系统，让玩家从pve（玩家对战电脑），转到pvp（玩家对战玩家）。 这样的话，要不要考虑下，允许玩家a入侵玩家b的游戏，或者帮忙打boss，或者挑战玩家b？ 苏云摇了摇头，这个模式已经有不少游戏拥有了，其中比较着名的，就有先前被人误会将与《猫城》联动的，《攻其隐|睾的阴谋》。 “要不，我将从「隐者之墓」世界见识到的众多技能，做成一个竞技类的新游戏？或者mmorpg（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也不是不行。” 考虑着，苏云蠢蠢欲动。 《冰封世界》是不会有后续剧情更新的单机游戏，第二款的氪金手游虽然会长期运营、更新，但架构完全，更新属于一次性做完整体，分割放送。 如果做成竞技类，他最好提供很多不同的形象，这些形象要足够鲜明，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做成mmorpg，世界观必然会随着版本推进，不断更新，这意味着，他必须不时去「隐者之墓」世界一趟，览尽世间发展与变化，再回来将之做成新版本。 “无论是竞技游戏，还是mmorpg，都需从长计议，现在不急。” 苏云打定主意，等今后去过其他异世界，找到更好的素材，或者玩家数目足够多时，再考虑出这两种类型的游戏也不迟。 至于现在…… “你夹错了，这是麻婆豆腐，很辣的。”他对用筷子夹豆腐的莎娜说道。 “品尝一点。”莎娜说道，“你经常吃这个。” 苏云确实大半时间都在吃麻婆豆腐。 他耸耸肩，拿起瓷勺，给莎娜挖一块，送入她的碗中。 “谢谢。” 莎娜低头，小口吃下豆腐，眉头顿时蹙紧，小脸憋得通红。 “都说了很辣的。”苏云拿起一旁的酸梅汤，给莎娜倒半杯递过去。 莎娜接过，咕咚咕咚喝掉半杯，仍然感觉舌头和嘴唇都传来一阵阵刺痛。 辣是痛觉，不是味觉。 “看来你确实很不适合吃辣。”苏云说着，又倒半杯酸梅汤，这一回，莎娜却没喝。 她张嘴像小狗一样喘一会儿气，总算缓过劲来，眉头舒展，逐渐恢复平静。 “再来一块。” “好的，再来一杯——嗯？” 苏云看向莎娜，满脸惊愕。 “味道不错。”哪怕几秒前还被辣得找不着北，莎娜语气依旧很平静，“我还想尝尝。” “……你喜欢就好。” 苏云继续给莎娜盛麻婆豆腐，一块又一块。 然后莎娜就被送进了医院。 第102章 宣发真的很重要 左手提着一塑料袋药，右手牵着莎娜走出医院的大门，苏云怎么也想不到，一顿好端端的晚饭，吃着吃着，竟然会吃进医院。 “你吃不了辣就不要不停的吃啊。”他看一眼稍微萎靡不振的莎娜，无奈又头疼。 一顿饭而已，差点吃出胃病，也是没谁了。 “没事，我了解自己的身体，吃不死。”莎娜平静地回答道。 “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味道不错。”莎娜说道，顿了一秒，补充一句，“凡人的角度。” “那要不要我做给你吃？没这么辣，你的肠胃应该能接受。” 莎娜本想摇头，后来想了想，轻轻地点头。 苏云见她这副模样，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走向公路，等待呼叫来的出租车。 “苏云？你怎么在这里？” 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又惊讶的呼喊，苏云身形一顿，他的头更痛了。 他转过身，看着龚楠从公元座椅上的一堆猫中跑来，身后群猫追逐，宛如猫界领袖，指指莎娜，平静说道：“因为她。” “她？”龚楠看向莎娜，见不久前还状态很好的她，现在萎靡不振的样子，再看看苏云左手中提的一大袋药品，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苏云脸又一次黑了，没好气道：“都是治胃病的药，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龚楠脸一红，随即问道：“她怎么得胃病了？” 苏云叹一口气：“不能吃辣的人，吃了一堆辣。” “原来是这样。”龚楠点点头，看向莎娜，询问了几句，结果莎娜视她若无物，让她有些尴尬。 “不用在意，她不跟陌生人说话。”苏云说道，看一眼打来的电话，“的士到了，我们先走了。” “嗯，拜拜。”龚楠挥手，目送苏云和莎娜远去，等的士消失在视野中后，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 一顿晚饭折腾进医院，回到家里，苏云看一眼莎娜，问道：“洗澡，睡觉？” 莎娜点头，毫无障碍地走进次卧，抱着苏云给她网购的衣服走进厕所，娴熟得仿佛双眼从未失明。 苏云则打开手机，作为一个潜伏者，继续暗中观察各路人马对《冰封世界》的反应。 首先最大的改变是，以前总是沙雕图横行的q群里，表情包集体变成了猫女。 其次，一群人的群id都变成了类似“没有猫女小姐姐我要死了”、“我永远喜欢猫娘”、“猫娘是我老婆！”、“我看过你们老婆的本子，主角是我”，之类的宣言式名字，头像也变成了各种角度截图的猫女。 虽然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种氛围持续不了几天，最迟一周就会重新被沙雕图取代，但这足以说明，《冰封世界》的猫女，近段时间有多么大的统治力。 不过…… 《冰封世界》的光辉，似乎也主要集中在了猫女上。 大家基本都在舔爆猫女，偶尔有人把游戏超清截图作为一些界面的背景，游戏品质云云，基本没人讨论。 不过换一个比较硬核的群，一个游戏制作人汇聚一堂的群，里面的人讨论的话题，就海了去了。 “有人知道《冰封》的歌是哪位歌手唱的吗？我家老板下了死命令，新游戏的主题曲必须让她来唱。（大哭表情x3）” “不知道，我家领导好像也有这个打算，不过他更在意云端科技到底是怎么实现的技能交互。我们一个测试组的人都去跑技能，连一个技能逻辑冲突导致的bug都没找出来。（汗颜表情x3）” “确实，云端科技的程序猿实在太牛13了，他们到底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天顶星科技的程序猿？ 玩到现在没找到一个bug，我们公司一天能给我们找三百个bug的人肉bug探测机，私下玩三天了都只能干瞪眼！（惊恐表情、阴险表情、orz）” “话说，《冰封》大概卖了快百万份了吧？我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目标啊。羡慕得要死。” “有人知道怎么去云端科技吗？我感觉我去给他们打一下杂，蹭个实习，出去后都能大杀四方，再也不用听那个小破公司外行领导的瞎逼逼！” 说最后这句话的人引发了整个群活跃用户的一致吐槽，要是有人知道，还会在这个吹水群瞎水？ 早就赚得盆满钵满，在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层次享受人生了。 吐槽归吐槽，他们也想去云端科技打个杂，问题是和问问题的那位一样，怎么也寻不到门路。 末了，一众吐槽化为长吁短叹，要是这破群里有人跟云端科技有关系就好了，或者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也好啊。他们就是把群主给他，人手发百八块红包，都完全没有问题。 苏云暗中观察半天，始终没有出声，关掉q群，默默转向其他社交网络。 半晌，放下手机： 总之全网狂吹就完事儿了。 没法不吹啊，这么多年了，在游戏行业惨遭数轮毁灭性打击的兔国，能找出个做的不错的游戏，就已经是翔中找咖喱；到个有点优秀的游戏，就可以跟吃到大餐一样狂欢。 而《冰封世界》的游戏品质，已经不是优秀能形容的了。 发布三天了，没有任何破解版，没有发现任何bug，各项能力几乎全制霸，其他游戏做得到吗？ 这就相当于在一个养鸡场里放一只鹤，还是只丹顶鹤，虽然咋一看都有两只爪子一对翅膀和红红的头顶，但后者一看就卓尔不群，是个人都能注意到它如巨人般的庞大。 唯一可惜的是，尽管网络上吹捧之声如此热烈，但《冰封世界》的销量，依然够不到顶级3a大作的腰—— 起码3天销量够不到。 “宣传也是非常重要的啊。”苏云感叹，虽然预计最终销量，能拼个势均力敌，但没有足够预热性质的宣发，头几天会很吃亏，只能勉强够到顶级大作的膝盖。 可惜，系统不会给他跟外界接触，花钱搞宣发的机会，他倚靠系统，也顶多用一用售价10万元，实际怎么看怎么零成本的自来水军式宣发。 “这个系统……也太执着于让我只做游戏了。” 明明商店还想吸那么多钱。 第103章 新游戏到底该怎么做 对《冰封世界》进行连续三天的暗中观察过后，苏云便渐渐放下这款游戏，将心思投入到下一款游戏当中。 对《冰封世界》，他其实没什么太期待，就他个人而言，若不考虑那些因为系统而过于不可战胜的要素，他对“弄一批稀奇古怪的道具，来一场快速而激烈的大乱斗”更感兴趣。 很可惜，目前他连奇葩道具大乱斗都没法动手制作，眼前还有起码两座大山，等待他挖通道路。 “氪金手游，首先可以确定的几个关键词是，「异世界风景」、「风土人情」、「美食」……这个靠后，那儿特别惊艳的美食很少，只能说有些食物有特色。” 苏云伏在桌前，右手握着一杆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目前第二款游戏已经确定为，他花费500万进入132年后的隐者之墓世界后，被蒂亚绑着进行的环球旅行，但关于到底做成什么类型的游戏，他还比较苦恼。 “游戏的主要元素有哪些？是通过后期加工，做成战斗类游戏，还是异世界旅游模拟器？如果做成战斗类，作为一款手游，是选择act（动作游戏）还是战棋？是3d还是纸片人？是纯粹还是大杂烩？” 作为一款设计出来，就是为了盈利的氪金手游，它让苏云思考了几天，考虑得头发都掉了十几根，却还是犹豫不决。 每一种设计，都对应一片或地广软妹币战士稀，或弹丸之地却人均大r（充钱特别多的软妹币玩家）的受众群体，没有足够进行详细分析的大数据，苏云只能凭着经验和推测，模糊地分析优劣。 “苏云，该睡觉了。” 次卧传来莎娜平淡的声音，现在已经半夜两点，等到天明，他们就将跟龚楠去一个知名度还很不错的漫展。 “嗯，我等等就睡。”苏云回应，抬头看一眼不算明亮、清晰的白色天花板，神情微微恍惚。 莎娜对睡眠的需求不多，还可以轻易分割睡眠时间，起手就是一套达芬奇睡眠法，事后毫无障碍地回归正常作息。 他和莎娜不同，只是个普通人类，虽然在「隐者之墓」经历过一些奇妙冒险，几乎更换了整个身体，但事后失去太阳暖玉的能量供应，身体无法维持那种高活性与强度，无时无刻不在虚弱、疲惫，如今只比普通人强大二三十倍。 而精神强度，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两个档次，精神疲惫得稍微缓慢一点罢了。 “两点了啊……深夜正是灵感爆发的时候，再考虑半个小时，之后要是还没决定出大概，就先去睡。”他呢喃，再次伏下身影。许久，当他从工作中回神，时间已经三点四十，距离城市复苏，只剩三个多小时。 “……一不小心太入神了，应该定个闹钟的。”苏云苦笑。 不过好在，这一段沉迷工作，还是有不小的效果的。 看着画得乱七八糟的一大叠纸，他稍感欣慰。 摇了摇头，他推椅起身，稍稍停顿两秒，适应突然变化的高度后，去厕所简单洗漱、如厕，定好闹钟，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四小时后，伴随让人恨不得把手机丢出去砸烂的烦人闹钟，苏云浑浑噩噩地起床，刚梦游一般走出房间，就看到莎娜在厨房行动着，似乎在做黑暗料理。 他瞬间清醒，脸色大变：“放着别动，让我来！” 莎娜转过身，小口喝着刚温好的纯牛奶，平静面对苏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在做饭。”苏云松了口气。 一个盲人，能用超强的记忆力和脑内3d构建能力做饭，就强到可怕了。 但莎娜不仅能做到这些，还能像模像样，却有一点偏差的，将每顿饭都做成黑暗料理，实在是强中之强手。 作为一个有幸品尝过莎娜的厨艺，用万千味蕾深刻感受到，何为外焦内半生中间冷炸鸡的人，他实在不想品尝第二遍。 “就这么不想让我做饭吗？”莎娜平静地问。 苏云有一种马上又会被记仇+1的感觉。 “你做饭当然好，我举双手支持。”苏云说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可你不能总是不自己吃，光让我试毒啊。 我总怀疑你是故意报复我。” 莎娜轻轻地点头：“你怀疑对了。” 苏云：“???” 合着还真是啊！ 莎娜又喝了一小口热牛奶，拿出另一个盛满热牛奶的玻璃杯： “你的。” 苏云一愣，将信将疑地看了莎娜一秒，后者脸上除了平淡，还是平淡。 “谢谢。” 他接过热牛奶，手下意识一哆嗦，这杯牛奶有点烫。 看看依旧淡漠的莎娜，再看看稍烫的热牛奶，他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点什么，也可能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去做早餐，等等带一些零食饮料八宝粥，当然如果你想吃新鲜热乎的，我们也可以直接在漫展里面吃。”苏云说着，放下热牛奶，打开冰箱，挑选食材，准备做一顿量大管饱还美味的早餐。 “漫展里的东西很贵吗？”莎娜问。 “贵是肯定会贵点的，不过不会贵到哪去。”苏云说道，想了想，干脆作出决定，“算了，吃的就不用带了，到时直接在里面吃。” 他是习惯性本着节约质朴的思想，打算带东西进去吃，如果只是一个人逛漫展，他也确实会这么做。 但考虑到身边还牵着一只莎娜，以及邀请他们的龚楠，一顿饭钱，又有多少？ “漫展好玩吗？”莎娜问。 “怎么说呢。”苏云想了又想，话语缓慢，“如果是coser或摄影师，或和人结团同游的话，应该还算比较好玩吧。我以前逛过几次，觉得比较无聊就是了。”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逛漫展，都是和熟人同去，每次都连盯同一个妹子超过五秒，都会感觉身边隐隐传来一股福尔马林的气息。 回想着从前的经历，他看向仍然站在微波炉旁的莎娜：“不过对你来说，漫展应该特别无聊吧。” 无法看见形形色色的人，身处嘈杂至极的环境，如果无喜爱之心，逛漫展，便是一种折磨。 第104章 特长是拍照 “就我个人的角度，我不是很推荐你去漫展。” 苏云对莎娜很坦诚地说道。 莎娜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 “漫展人多，人的种类也多，许多喜欢小偷小摸的、爱对异性动手动脚的，都会在那里出没。”苏云看着莎娜即使隐去神明的光辉，依旧闪耀的存在，无奈地笑了笑，“很不巧，你因为长得太可爱，也属于他们的动手动脚范畴。” 莎娜不为所动，说道：“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如果你刚才问的是‘对吗’，也许我会稍微触动一下。”苏云笑着说完，摇了摇头，“不开玩笑了，我会保护你，但如果有人对你说一些比较污秽的话，我很难保证把每一个都教训一下。 当然，存心说那种话的人其实很少，但有一些人，因为他们热爱的二次元里，一些比较独特、不为社会大众所理解的文化，可能会对你说一些，他们自以为幽默风趣且在夸奖你，其实是在侮辱你人格的话。” 莎娜微微歪头：“我不是很理解。” 苏云喝一口温度降到刚刚好的温牛奶，说道：“不理解也没关系，那种屑文化，没有了解的必要。” “屑文化？” “就是粗俗不堪的文化。” 莎娜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所以，我不是很推荐。毕竟你也看不见，去了纯粹听到嘈杂的声音。”苏云耸肩，“不过选择权在你，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会被人用屑文化说吗？”莎娜问。 “陌生人，且我没有玩角色扮演的话，一般不会。”苏云一边敲鸡蛋，一边说道，“不过你就说不定了，毕竟你太可爱。” “我会陪你去。”莎娜说道。 “就当体验一下这个世界，人类的另一种文化。” 苏云一个个将敲好的鸡蛋下锅：“好的。那么，先吃早餐吧。两分钟后就好，你可以先去客厅等着。” “你做的什么？” “糖水鸡蛋，甜的，我猜你应该会喜欢。” 几分钟后，一大一小两碗糖水鸡蛋端上桌，莎娜在苏云的辅导下，插起一块，品尝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苏云问。 “还不错。” 苏云笑了笑，埋头吃自己的。 “不过我更想吃麻婆豆腐。” “噗——咳，咳，咳……” 苏云差点呛住，好一会儿才恢复，看向对此没有任何表情的莎娜：“你怎么突然这么喜欢麻婆豆腐？” 同样是重辣，重辣火锅被莎娜拉入此生永不再吃的黑名单，麻婆豆腐却讨得了她的欢心，这道菜究竟有怎样的魔力？ “不算喜欢。”莎娜声音很轻，“只是它让我想起一些事。” “……”苏云停顿几秒，低头继续吃糖水鸡蛋。 等吃掉一个，他见莎娜没有动碗里的食粮，说道：“快点吃吧，慢了要排很长时间队。” 总要排长龙，也是他不怎么爱逛漫展的一个原因。 早起跑去等进场，好不容易排进去，中午到了。 一个上午就这样白白浪费。 莎娜“嗯”一声，继续小口喝糖水，吃鸡蛋。 …… 苏云莎娜与龚楠的会面，直接定在漫展门口。 当苏云牵着龚楠，坐过一站又一站地铁，眼看着周围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越来越稀少，青春风范、奇装异服的青少年越来越多，一种名为二次元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 作为一个已经基本脱宅的人，唯一能吸引苏云来漫展的，大概就是拿起相机，拍拍帅哥和萌妹子了。 “咔嚓” 苏云松开快门，看向相机屏幕中丑到灵魂深处的面庞，再抬头看看冲他微笑的，经过精心打扮的漂亮小姐姐，很自然地对那位小姐姐回报以微笑。 他的摄影技术，可以和莎娜的做菜技术同台竞技。 “不是我吹，就算是再漂亮的妹子，我也能把她拍得不忍直视。”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莎娜问，语气没有贬义。 “当然。”苏云坦然自若，“就是给我再好的设备，我只需随手一拍，就是对方的一张黑历史。” 这个技能一度让他游走在死线的边缘，不过那样反而更快乐。 “小哥哥，能帮我拍一张吗？” 一个洛丽塔装扮的萌妹子走上来，对苏云扑眨扑眨眼睛，那双眼睛贴了好看的红色美瞳，并用精心修饰的阴影修饰眼部，使眼睛看上去大得卡通。 “当然。”苏云对她笑了笑，郑重其事地抬手，调焦，拍照—— “咔嚓” “怎么样怎么样？” 洛丽塔萌妹子连忙放下姿势，三五步跑到苏云旁边，高兴地看拍下来的照片。 然后她的脸就黑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拍照天赋。”苏云对她微笑着说道。 “没关系……”洛丽塔萌妹子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看向笑容和善的苏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个，小哥哥，你能把这张照片删掉吗？” “好的没问题。” 苏云轻车熟路删掉照片，洛丽塔萌妹子确认黑历史消失在数据的边缘外后，对苏云客套地道句谢，带着怀疑人生的蒙圈心情，回到自己的小伙伴群里。 她有苏云拍的那么难看吗？ 她跟自己的小伙伴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另一个角色扮演动漫角色的妹子走过来，带着一种好玩和挑战的神态，希望苏云给她拍张照。 苏云微笑着答应。 半分钟后，妹子也怀疑人生地蒙圈回去。 要不是知道自己很好看，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丑！ 苏云看眼明显对他忐上忑下的妹子团体，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莎娜低声笑道：“看，我厉害吧。” 莎娜面色淡然：“嗯，厉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计划得很好，按下快门之前，照片的预计效果也不错，但当拍出来，就会成那种效果。”苏云说道。 他调出一些还没删的照片，拍照对象无论是帅哥还是美女，到照片里面，都变得分外丑陋——不是天生的，而是一种不协调的，不自然的丑，带着一丝怪异。 他忽然心生搞事的想法。 “我给你拍张照吧？” 他对莎娜说道。 第105章 特长无效 莎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云，也不说话。 “我就随口说说。” 苏云说着，放下相机，拿出手机把玩。 “可以。”莎娜忽然道。 苏云一愣，莎娜认真的？ 他盯着莎娜的小脸看了又看，反复确认，除了那一如既往的平淡外，没有任何情绪后，思考几秒，干脆直接打开手机的相机功能：“我直接用手机给你拍吧。” 他退后两步，背对洛丽塔萌妹数人，确认将莎娜的大半身子装入屏幕，觉得显示效果不错后，按下虚拟快门。 一张照片新鲜出炉。 “怎么样？”莎娜问。 苏云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有些惊奇：“你好像没变多丑。” 按理说，手机的成像是比相机差的，但他拍出来的莎娜，看上去也没比真人差到哪儿去。 “真的吗？”洛丽塔萌妹子好奇地凑上来，努力踮起脚尖看到屏幕里的内容，眼前一亮。 苏云没理她，盯着屏幕沉思，十几秒后，他找到了原因—— 原来是相机自动开了美颜。 “我把美颜关了，再试一次。” 他说着，重新举起手机，对准面无表情的莎娜。 咔嚓一声。 新照片出炉。 “好像还是很好看诶。” 洛丽塔萌妹子眼睛亮着，有些跃跃欲试。 “奇怪，不应该啊。”苏云呢喃。 按理说，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进了他的拍照范围，都会自动叠加至少一层丑化buff，就连病娇音乐人也不例外—— 只是她的程度相对很轻。 可这一回，莎娜的丑化程度，基本可以用没有来形容。 看看照片，再看看真人，除了不像是同一个人外，感觉一点没拍丑。 “难道是我的实力出问题了？” 苏云十分纳闷。 “那个，小哥哥，不好意思。” 旁边靠下方的位置，传来了洛丽塔萌妹子软糯的声音。 “你可以再帮我拍一张吗？就用手机就好。” 苏云看她一眼，温和笑道：“没问题。” 正好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自己十几年来无人能敌的拍照实力出现衰退，还是尽管明面上关掉了手机相机的自动美颜功能，实际依然存在。 他又回到莎娜旁边，拿起手机对准摆好很可爱姿势的洛丽塔萌妹子，咔嚓一声。 确认拍摄完成后，洛丽塔萌妹子欢呼一声，蹦蹦跶跶地跑到苏云旁边。 她已经确定了，之前自己和闺蜜被拍得那么丑，一定是相机的问题，这回换成手机，一定能把她拍得萌萌的！ 怀揣着信心与希冀，她看向苏云的手机屏幕。 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奇怪，为什么拍你还是那么丑，拍她就不丑。”苏云喃喃，声音不大，但洛丽塔萌妹子离得近，耳朵也不聋，很清晰地听到了。 她很是委屈、愤懑地看着苏云，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眼神和表情，就是在表示，苏云一定是故意的。 苏云也懵圈，洛丽塔萌妹子拍出来还是丑，这说明他的拍摄技巧没问题，手机也没有偷偷开美颜。 难道是莎娜自身有问题？ “不好意思，稍等，我再拍一次她。” 他收回手机，匆匆忙忙再次打开相机，跑远一点，对准莎娜进行拍摄。 苏云发誓，他已经把这十几年来的毕生所学都使用进去，这将是他自病娇音乐人离开以来，最耗费心血的一张照片！ 但当真实而自然的相片拍出来，莎娜依然一点都不丑。 就是看上去好像又换了一个人，三胞胎的老三？ “难道真是如此。”苏云眉头微皱，看向一脸“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搞事”的莎娜，神情复杂。 莎娜莫非不希望被拍得很丑，所以悄悄使用了一点点能力，把拍她的照片优化了一遍？ “为什么她就能拍得那么好看？” 旁边再次响起洛丽塔萌妹子委屈巴巴的声音，苏云低头一看，这个才到他胸口，疑似高中生，甚至可能才初中生的妹子，眼眶红红的，仿佛快要哭出来。 毕竟这档子事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真像是他故意欺负人了。 苏云头大如斗：“我已经尽我所能，用所有我会的技巧去拍摄她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这么漂亮。” “那你再随手拍一下！” 苏云掏出手机，随手一拍，闪光灯一闪，照亮莎娜的美。 四胞胎，成了。 “你再随便拍一下我！” 苏云对准洛丽塔萌妹子，随手三连拍，每一张照片都丑得各有不同。 洛丽塔萌妹子真的快气哭了。 苏云一脸无奈，安慰了好半天，还拍了好几个人，总算才让这只涉世未深的萌妹子相信，他自带把人拍丑的被动。 但他还是不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莎娜就总是被拍得那么好看。 “啊，苏云，找到你了！” 远处响起熟悉的呼喊，每次听到这个声音，苏云都头皮一紧，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立刻逃离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做第一个任务失败导致变猫时，龚楠堪称无处不在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吧。 现在想想，当初其实完全不用躲，dlc做了又不意味着就要立即发出去，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撸猫，还是撸龚楠养的猫。 可惜，后来知道就太晚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 苏云扭头看去，果然看见龚楠熟悉的身影，冲他挥了几下手，快步跑来。 “我在前面等了你好久，一直在想你怎么还没过来，就沿着路回来看看。”龚楠小口喘着气说道。 “不是还没到约定汇合的时间吗？”苏云诧异地问。 他这人一般很准时，曾经无论上课还是上班，从来都是踩点进入教室办公室，绝不早到一分钟，也绝不迟到一秒钟。 “人太多了，等到那时候再去排队，恐怕进馆还没逛两个小时，就得闭馆了。”龚楠夸张地说道。 苏云一愣，看一眼时间，现在才不到九点，正常排队两到三小时就能进馆，怎么也不可能有龚楠说得那么夸张。 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人宣布要售卖非常色气的小黄本？《星期天的丰满》在国内发售了？ 第106章 人与神因缺陷而区分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苏云惊世骇俗的拍照实力而心情低落的洛丽塔萌妹子听到这个话题，立即满血原地复活，雀跃地举起手说道，“是笙歌大大！身材超好，颜值超高，coser还原度超高，超漂亮！” “笙歌？” 苏云隐约有所耳闻，但只记得有顶着这一id的人，具体没什么印象。 “而且她还很擅长画同人本，画功非常好，之前据说这次漫展没打算来，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宣布要过来了。”龚楠补充道。 苏云似懂非懂。 总之，有个艺名叫“笙歌”的人，突然就蹦出来了。 他拿出手机，正要登录围脖搜索“笙歌”，龚楠焦急说道：“我们快走吧，要是去晚了，她画的本子就也售罄了！” 苏云闻言看了两眼龚楠，没想到这副文静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狂野的心。 大庭广众下买本子诶，整条队伍可能95%都是男生诶，女生在其中分外扎眼诶，真的没问题吗？ “我也去我也去！” 不等苏云想完，洛丽塔萌妹子立刻说道，带领自己的妹子团，撒丫子就往漫展奔去。 苏云看得哑然，难道是他的理解有些偏差，那位叫“笙歌”的coser兼画触，其实画的是耽|美本子？ 那样的话，这些妹子如此兴奋就不足为奇了，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有一个百|合画得很好，颜值还很高的小画家出新本子，他说不准也会乐颠颠地跑过去—— 当然，只是或许。 收回稍显纷杂的思绪，苏云看向全程不发一言的莎娜：“我背你，还是抱你？马上要跑路。” “抱。”莎娜说道，“背抖得难受。” 苏云一个公主抱，把莎娜抱在胸前。 随后健步如飞往漫展跑去。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怀疑苏云抱的是一个中空的假人，不然为什么能跑这么快？ 龚楠也十分吃惊，尤其在一口气跑到排队长龙尾部，她累得气喘吁吁，苏云放下一脸淡然的莎娜，还跟没事儿的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时，她感觉世界观都遭受到挑战。 “你平时经常锻炼？”她一边喘息，一边忍不住问。 “还好。” 苏云点头，锻炼和学习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都能让人变得更强。 “她很轻吗？”龚楠看向莎娜。 “还好。” 苏云点头，至少他感觉，抱着莎娜跟抱着一袋苹果没什么区别——正常的塑料袋。 龚楠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是人吗？” “不，我是完美生物卡密。” “……toto的奇妙冒险？” 龚楠虽然不看《toto》，但对里面的一些梗还是略有耳闻。 苏云点头，不玩梗是不可能不玩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玩梗。 龚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重重喘一口气：“接下来，应该要排很长时间队吧。希望进去之后，本子还有的剩。” “嗯，希望能早点进去。”苏云拿出相机，“不过反正还早，要不要我帮你拍张照？” “好啊。”不知世事险恶的龚楠虽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还是很高兴地点头答应，连忙打理一番自己的形象，确认无误后，对早已准备好的苏云摆出姿势。 咔嚓。 “怎么样？好看吗？”龚楠凑上来，准备看一下苏云相机里的自己。 苏云瞥一眼成像，把相机微微挪开，对她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作为直觉很强的人，本来就感觉有哪里不对的龚楠，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让我看看！” “你真的要看？”苏云问，“现在删掉还来得及。” “要看！”龚楠的回答无比坚定。 苏云敞开角度：“那就看吧。” 龚楠深吸一口气，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后，看向相机屏幕。 然后，她石化了。 良久，当她终于从照片中的世界走出来，她看向苏云，神色分外复杂莫名：“你……是怎么把我拍成这样的？” 她就算不是什么大美女，但起码也小有姿色，怎么也不应该，像苏云拍出来的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苏云高深莫测地笑了：“可能这就是一种天赋吧。” “删掉。” “嗯？” “立刻！” 龚楠大声说道，作为一个多少爱点美的女性，她，不，每一个女性，都决不允许自己有如此丑陋的照片流出！ 她明明精心打扮过了，为什么被苏云拍出来，却比熬夜一个星期，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照镜子时看到的还恐怖？ “好好，不要那么激动。”苏云非常熟练地应付着，删掉照片，瞄一眼莎娜，突然对准咔嚓一张。 一看，虽然焦距没对上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莎娜绝对不丑。 他翻阅所有莎娜的照片，感慨莫名：“你是我遇见的第二个怎么拍都拍不丑的人。” “第一个是谁？” 问这话的不是莎娜，是龚楠。 她看见了苏云照片中的莎娜，颜值和照片中的她产生了惊人的对比，以至于让她忍不住怀疑，苏云是不是故意把她拍得那么难看的。 莎娜仰视苏云，纯黑的瞳孔依旧无神，但长期平静的小脸上，浮现几丝不易察觉、一闪而逝的激动。 苏云不知道，但祂知道。 祂之所以怎么拍也拍不丑，是因为祂是神，缺陷极少的神。 人类，或者每个世界的初代人类，都是神根据自身外形，进行一定程度调整后的创造产物。 尽管不同世界的人类，可能外形相差巨大，但有一点，无论哪个世界的人类，都一样—— 凡造物，必有缺陷。 初代人类的缺陷，相比神明，也许不算多，但一代代繁衍下来，缺陷不断积攒，越来越多，有时还因为环境影响、基因突变，渐渐转变整个人种的画风。 无论如何，人有很多缺陷，哪怕其中许多，大多数人几乎意识不到。 这些缺陷，也是神明与人类的分别，哪怕外形看上去大体相似，但只需要通过对缺陷进行区分，就能迅速分析出，谁是人类，谁是神明。 “那个人，可能就是苏云背后的神……这个世界的神！” 第107章 另一个拍不丑的人 莎娜想到这些，苏云也想到了。 那个人，他不能说有多熟悉，只能说，曾经有过一点接触。 病娇音乐人不知啥时候认识的女网友，面基时带上了他。 “那个人难道是神？那么那只病娇算什么，如果想接触我，完全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弯子——何况她根本就没怎么与我接触。” 苏云面色深沉。 据音乐人所说，自那一次面基之后，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混成网上夫妻（虽然二人都是妹子）的妹子，便渐渐失去联系，他也确实无法再从身边发现任何有关那人的踪迹。 那一件事，他本来已经逐渐淡忘，只是对明明自己功力深厚，却怎么拍也拍不丑那人啧啧称奇，但这次拍莎娜也是一样的情况，让他再次回忆起当初的详细情况。 音乐人突然间说有个打游戏认识的好朋友邀请她面基，她不放心安全，想把苏云也带上。 三人在一家咖啡馆会面，全程那人和音乐人以及他的对话，都找不出什么问题，真的只是在谈一款游戏。 那款游戏，好像是…… 《群星》。 一款可以联机游玩的策略类单机游戏。 记忆一点点清晰，苏云眉头无意识皱紧。 明明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可考虑到那人极有可能是和莎娜一样的神明，一切就显得很不对劲。 从记忆中观看，那人对他没过多注意，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音乐人身上，二人聊得火热，但若细究，是那个人很火热，音乐人更多的是在回应。 “假设那人就是神，他为什么对那病娇那么热情？” 思忖着，苏云忽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那只病娇也是神？” “莎娜，我想问你个问题。”他忽然开口道。 “我也有问题问你。”莎娜道。 “我先问了。你平时会和人一起生活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 莎娜摇头：“我不会这么做。” “那你认识的人呢？” “他们也不会这么做。”莎娜说道，“就好像你不会和人型玩具一起生活。” 龚楠一脸茫然：“怎么跟人型玩具扯到一起去了？” 苏云没有理会她，面色凝重，陷入深思。 “该我问了。”莎娜开口，正要询问，苏云说道：“那人我也不认识，是我一个朋友在网上打游戏认识的人，一次线下面基，我才见到她，然后拍了几张照。” “照片还在吗？”莎娜问。 “我找找。” 苏云低头，在相机中一阵翻找，很快找到当初的照片。 照片中，两个女人一大一小，模样成熟些，看向镜头的神情中，有一种特殊而病态气韵的是那只病娇，另一位看上去像女大学生，对镜头笑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是那个网友。 前者在照片中不算多好看，但也一点不难看，只是能看出来，相貌与身材都有一些细小的缺点。 后者则不然，即使在苏云拍出来的照片中，她都显得十分美丽，绽放出一种青春的动人光彩。 再看其他二人的合照，每一张，女大学生的形象都很漂亮，只是看上去有一种细微的怪异感，好像不完全是同一个人。 苏云把后者的形象转化成文字，口述给莎娜，后者听着陷入沉思。 龚楠这才发现，原来莎娜是个盲人。 “你认识这个人吗？”苏云问莎娜。 莎娜摇头：“不认识。即使她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认识。” 这听上去似是理所当然，她看不见，当然即使对方站在她面前，她也无法认识。 但作为一个神，会对另一个神毫无察觉吗？ 即使自晦为凡人，苏云也不相信这个吃大亏被封印十五年，差点死翘翘的神，会如此放松警惕。 苏云扫一眼附近，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谈话。 直接回去？ 看一眼旁边懵圈的龚楠，再思考回去后能做到什么，得到哪些信息，这些信息如果稍微推迟一会儿得知，会不会造成影响…… “我找一找那个人，看能不能再约她出来。”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位女大学生的联系方式，发送消息，问她知不知道病娇音乐人最近去了哪里。 后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过，无论是电话、短信，还是网络通讯。 最后一次联系，她告诉他说，她将前往一个荒无人烟但风景很好的地方清修，感受大自然的宁静，预计会呆三个月，让他不用太担心。 这种事情以前偶尔会发生，不过一般是找一座深山老林，抛去现代电子设备，闭关清修一两个星期。 他也确实能在那一片林子，找到很适应丛林生活的音乐人，因此虽然一次性持续三个月清修的，还是头一回，但他也没有太过担心。 不过三个月后还没有联系，他就要报警了。 等待，没有结果。 查看对方的网络信息，全部停止在很久以前，似乎这个账号早已被放弃。 “也许这条路断了。”苏云说道。 如果那人真是神，说不定已经回到了神应该存在的地方，而不是人间。 “以后再说吧。”莎娜说道，没有过多执迷于“疑似发现了蓝星的神”这件事。 苏云点头，见一旁的龚楠一副想询问但又不好打断的样子，简单解释几句，糊弄过去，继续排队。 神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太急于眼下一时。 龚楠虽然总觉得其中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听上去和做游戏什么的都没有关系，跟她更毫无关联，便没有追问，安安心心排队。 队伍很长，一眼望不见首尾的几百米，足足排了三个小时。 当真正进入漫展，苏云看向龚楠：“那位笙歌大大在哪儿？” 排队的时候，他即便没刻意打听，也听旁人讲清楚了，这回笙歌突然出现，是因为见到了《冰封世界》的猫娘，惊为天人，迅速打通游戏后，当即熬夜爆肝，拼命画稿，在短短五天内（包括玩游戏的时间），赶出一本篇幅很短的同人本，主角是猫娘。 苏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看一看，这个同人本中，是否有被他官方禁止画h本的蒂亚。 第108章 偶遇旅馆老板娘 其实不用龚楠带路，许多人一进漫展，就直奔一个方向，高呼“我去见笙歌啦！”活跃得像个水军。 等苏云一行三人找到笙歌，那间笙歌镇场子的店铺，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了三圈人，根本挤不进去。 “这也太火爆了吧？” 就连龚楠都惊叹，同时也愈发担忧，就那么三四天的时间，笙歌能赶完一个小本子就已经很非人类了，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把本子大量印刷，然后拿来售卖吗？ 看这个人数，即使现在还有存货，并且后方始终处于不断加印状态，也很难保证，等她排到后，本子还有剩余。 “你确定要排吗？看现在这个人数，即使排到，估计你想要的本子也没了。不如先去吃饭？”苏云问道，只看一眼这里外三圈，便完全放弃了排队的想法。 反正网上也会有人拍出本子的部分内容，到时候直接在网上看就是了。 刚排完三个小时队，再来一两个小时，他可不想干。 “我……” 龚楠经过十几秒的挣扎，最终作出决定：“你们去吧，我慢慢排。” “那你慢慢排，我先带她去吃饭了。”苏云也没有劝阻，牵着莎娜，慢慢离开。 饭桌上，他和莎娜小声探讨了关于女大学生疑似是神的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目前没有办法查证，但有极高几率，那人就是神。 “你确定真的不稍微恢复一点能力，亲自查看一下？”苏云问。 “不，我要等这个世界的神允许，才会恢复些微力量。”莎娜在这方面很固执，可能有神明之间的交流规则之类的原因。 “那随你，反正我目前只要做做游戏就很快乐了，这些神明之间的事，还离我太遥远。”苏云说道。 还有什么是比做游戏省下枯燥无味的大量中间过程，或者说通过自身经历代替过程，更让游戏制作人开心的事？ 游戏从立项到制作完成，只有20%不到的时间是非常开心的，其一是立项时渴望完成种种奇思妙想，其二是制作即将完成感觉终于解放。 剩下的时间，都枯燥、烦闷得想死。 莎娜没有对抱有这种混吃等死般态度的苏云说什么，二人吃完午餐，再次逛回笙歌的小商铺。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这里排队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都是死忠粉啊。”苏云不由感叹，也分外羡慕，要是云端科技能露面，他举办活动，捧场的粉丝会不会比眼前的更多？ 可惜，也只能想想，目前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云端科技都没道理露面。 不仅因为那过分强大的程序能力，实际上是空壳的公司，还因为他每一款游戏都直接10万块买下“快速发行”，刚做完立刻上架各大平台。 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流言说，好像都没人注意到云端科技的游戏是怎么过审的，但仔细一查看，确实整套流程都有记录。 非常神奇，非常让人不解，非常需要担心。 “以后要不要考虑直接创办自己的平台？然后也该放弃快速发行了，虽然刚做完就能立刻上架，不用因为各种审核等好几个月确实很爽，但风险也太大……” 现在云端科技已经颇具知名度，营收也不低，最好渐渐放缓脚步，以稳为主，至少不能让人觉得，这家公司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可疑的问题。 当然，也许只是苏云过于疑心，事实比他想象的安全得多，但这并不妨碍他选择这么做。 “你要排队吗？”莎娜问道。 苏云回神，摇了摇头：“算了，队伍越排越长，等我排到，就没时间逛逛别的了。” 他说着举起相机，把全场所有美美哒的coser拍出他的独特风格，这大概是现在的他来漫展，唯一提得起兴趣的事了。 然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哇兄弟你这拍的什么东西啊！”有无意间看到他相机屏幕上内容的人大声惊叹，“好像鬼一样，看着跟真人完全两个世界好吧！” 苏云笑了笑，合上屏幕。 “啊，是你！” 右边传来惊呼，之前遇到的洛丽塔萌妹子，和她的小团体，如临大敌一般看着苏云，时刻防备着，一旦苏云举起相机，立刻找东西掩护。 苏云看到她，有些惊讶：“你们没去排队？” “啊？哦哦，去了啊，现在还在排呢。”洛丽塔萌妹子说道。 苏云懂了，仔细看一眼她的小团体，里面少了两个人。 估计那两个人就是去结伴排队的。 “我们在找笙歌大大，听说她坐到一半就走了，现在在到处闲逛，我们想去看看她。”洛丽塔萌妹子说道。 “她cos的《冰封世界》的猫娘，不过那只猫娘衣服都挺平常的，把猫耳朵一摘下来，看上去就跟人没什么两样。”她说着，有些苦恼。 大概笙歌确实把猫耳朵摘了，所以在偌大的漫展场子中，她们才怎么也找不到。 苏云看一眼这几个人的后方，愣了一愣：“她怎么也在这里？” “谁？”洛丽塔萌妹子不清楚。 “一个有点印象的人。” 苏云面色古怪，他是没想到，时隔多日，竟然会在这里见到那位令他印象深刻的人。 上次小区停电时，他临时住的小旅馆，深夜亲自坐镇前台的御姐老板娘。 看上去，这位老板娘很好地保持了熬夜的习惯，即使经过精心补妆，隐去了相当深厚的黑眼圈（但还是有点迹象），仍然能看出，她脸上化不去的疲惫。 “这么累了还逛漫展？”苏云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和这位旅馆老板娘接触，跟洛丽塔萌妹子道个别，牵着莎娜准备离开。 “哟，偶遇呀。” 然而那熟悉的声音，却冲着他响起。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遇见你，不过也是，你这种人，一定很喜欢逛漫展。” 后方，御姐老板娘盈盈向他走来，语带揶揄的些微笑意。 “毕竟这里有很多可爱的小萝莉，不是吗？” 苏云转身，看向旅馆老板娘，正欲说话，洛丽塔萌妹子忽然冲老板娘惊呼： “笙歌大大！” 苏云一呆，旅馆老板娘，就是笙歌？ 第109章 你要拍一张照片吗 苏云感觉这个世界有哪里不对，但仔细想一想，也找不出哪里不对。 但一个小旅馆的老板娘，竟然是超高人气的coser兼画功了得的大触这一事，是不是着实有哪里奇怪？ “等等，她在自家小旅馆里偷藏监控，自己画本子……” 苏云看老板娘的眼神顿时变了。 老板娘挑挑眉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突然想来这里，于是就来了，难道我还来不得？”老板娘打一个哈欠道。 “等等，你们认识？”洛丽塔萌妹子看苏云和老板娘仿佛没什么隔阂地交谈，不由瞪大眼睛。 苏云点头：“一面之缘。” 老板娘不怎么想继续参与话题，半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莎娜。 “你好可爱啊。跟姐姐说实话，你和牵着你的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莎娜不回话。 老板娘看一眼苏云：“这个家伙把你拐来的吗？然后驯服了……要不我先打个110？” 苏云一点不感冒：“你印同人本有版号吗？” “没有，怎么了。”老板娘回答得也毫不避讳。 “不怎么，只是觉得，即使是在漫展上，卖小黄本是不是有些目无法纪了。”苏云耸耸肩，“你要知道，这里是兔国。” “这些东西，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能这样的过。” 老板娘跟莎娜说了好几句话，还准备上手，结果后者一不回话，二仿佛看到一般提前躲闪。她也不在意，缓缓起身，幽幽说道：“而且，我画的也不是小黄本。” 苏云一愣：“不是吗？” “色气而已啦，色气，无非有多色气的问题。必要的尺度问题我还是懂的，都是成年人了，总该考虑一下后果。” 她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卷书页，递给苏云，末端挑了挑。 苏云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刷屏到今天的猫女，还有一个…… 老板娘？？？ 他立即抬头，老板娘“嗯哼”一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看。 苏云再次低头，他看得很快，不过三十几秒钟，便将八页黑白漫画看完，递还给老板娘。 他不得不承认，诚如老板娘所言，她的本子——不，起码这个新创作出来的超薄本，内容非常之健全，绝对没有任何违反法规的因素，只是疯狂打擦边球，色气值爆表而已。 而内容……是猫女和老板娘的……床头嬉戏？ 苏云张张嘴：“你……” “我怎么了？”老板娘很淡定地看着苏云。 “把自己画成本子主角，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老板娘耸耸肩：“人嘛，总是爱幻想。我呢，很中意这只猫娘。想结婚的那种。” “原来如此。”苏云点头，老板娘画本子，很可能更多的，甚至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起码这一个本子是。 就是不知道这只百合女有没有私下里画一些，一旦传播就是犯罪的东西，但起码他现在看到的很纯良，衣着暴露度连非狗央视一姐都不如—— 但就是看着特别色气。 “你不上色吗？”他问。 “以后再上呗。”老板娘又打一个哈欠，说话含糊不清，“反正就算我画简笔画，他们也会买的。因为我画功好嘛。” “……” 这种嘚瑟让苏云心口一痛。 他当初为了做动画，作为非艺术特长生，自学画了好几年，画功才只有一个勉强合格的水平，呕心沥血创作出天才的日常作画的那种。 老板娘画中的色气值，让他望尘莫及。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没有特长。 “我记得你是在cos猫女？我帮你拍个照吧？”苏云说着，举起相机。 老板娘没意见，带上猫耳，随手摆了个pose，苏云瞬间明白，那份画中的色气值来源于何方。 不过，这一切都将随着快门按下的咔嚓一声响，化作梦幻泡影。 咔嚓。 相机记录下老板娘优美的身材曲线，慵懒的动作，困倦的神情…… 还有像鬼的脸。 苏云看看照片，再看看老板娘本尊，一时沉默。 “拍好了吗？”老板娘打着哈欠问，她越来越困，身体在前一阵经历过火热后，逐渐冰凉，有些撑不住了。 “拍好了。”苏云神色复杂地看向老板娘，“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我的镜头感超好的，你一拍照我就知道拍得我美不美。”老板娘说着，转身略微摇晃地准备离去。 洛丽塔萌妹子本来不想打扰看上去已经困倦地不像话的老板娘，目送她远去，结果听到她自信的话语，下意识说道：“可是他拍人都特别丑的啊！” 老板娘顿住，撇苏云一眼：“新手？” 苏云很沉着：“五六年了。” “我来看看。”本来已经准备走的老板娘硬生生转回来，来到苏云身前，不经意般地看一眼相机屏幕—— 她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你拍的是我？” 她很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苏云点头：“如你所见，这位带着猫耳，没插猫尾巴，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会因困顿而猝死的人，是二十秒前的你。” “这不可能。”老板娘喃喃道，拿过苏云的相机，一双写满了疲惫的双眼死死盯着照片中的自己，很是不敢置信。 她怎么可能丑成这幅鬼样子！ “这就是我五六年来的成果。”苏云说道，“能把仙女拍成猪八戒。” 老板娘看向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拿起相机，一拍，就做到了。” 老板娘拿起相机，一拍，咔嚓一声响，一脸懵逼的洛丽塔萌妹子被印入在照片中。 她把相机塞给苏云：“你来拍！” 苏云叹一口气，当着老板娘的面，拿起相机随手对洛丽塔萌妹子一拍（当然还顺手调了下焦），一个看上去和萌完全沾不上边的，面颊仿佛凹陷下去一般消瘦的人，出现在屏幕中。 不等苏云出声，老板娘夺过相机，对洛丽塔萌妹子又一拍，照片里的萌妹子看上去依然那么萌。 被亡命三连拍，洛丽塔萌妹子都快哭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拍丑我？ 老板娘看向苏云，苏云再一次耸肩：“别问我，这是天赋。” 第110章 大白兔奶糖 天赋，一个老板娘生来听到次数非常多，以至于她都习以为常的词汇。 每个人都有点天赋，这没什么奇怪，有的人天赋多，有的人天赋少，这也没什么奇怪。 但像苏云一样，天赋点在拍丑上的，这绝对很奇怪啊！ “你刚才还是五六年的成果。”老板娘死盯着苏云。 “天赋不练，是不会加强的。”苏云说道，“最初，我只是拍得总比别人丑一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学习技巧，练习拍照，渐渐的，随手一拍，就是一次丑化。”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你的画明明没什么暴露，却仿佛每一个笔触都充满色气，这对我来说也很不可思议。”苏云说着，收起相机，“比起这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赶快跑？已经有很多人围上来了。” 老板娘闻言环视周围，这才发现附近已经聚拢一圈人，一些人兴奋地喊着“笙歌大大”，还有一些人拿着手机和相机拍拍拍。 其中那些过分的，更是极力拉低视角，不断靠近，恨不得直接将镜头怼进她的小裙子里。 作为一名coser，逆时节穿cos服简直是家常便饭，好在这个漫展很大气，暖气还算充足，有些漫展的coser就只能穿着单薄衣裳，悲催地忍受寒冬了。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把一个东西塞进苏云手里，低声说道：“下次联系。” 说完，她立刻突破重围，匆匆离去，估计会提前退场，回家休息。 苏云没有立刻摊开手掌，查看老板娘塞给他的是什么物品，而是迅速收好东西后，牵着莎娜迅速离开包围圈。 一些游客追随老板娘去了，还有一些游客发现，虽然人美画触的笙歌走了，但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萝莉就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心。 苏云护住莎娜，嘴里喊道：“不好意思，别拍，拍了的麻烦删除掉，这孩子怕生，也不想出名！” 这番话大致是没效果的，如果是对一两个单独的人说还好，但面对一整圈的人，没有更多的威慑，就会失去效果。 苏云也没指望简单一句话就能让这群人非常文明有素养地删除莎娜的照片，只是嘴上说一说，让他们稍微收敛点，别太肆无忌惮罢了。 等护着莎娜立刻人群，走到偏僻人稀的地点，他这才稍微松开莎娜，说道：“这下你马上就要成为网红了，说不定还会有星探来发掘你什么的。” “网红是什么？”莎娜问。 “网络上的红人。” “成为后会怎样呢？还有星探。” “成为网红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会有特别多的人盯上你。至于星探，有些也许是真的打算让你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有些，呵呵。” 莎娜不是真的小孩子，听得懂苏云没说的台词。 “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她问。 苏云拿出老板娘塞给他的东西，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也不知道那百合女给他这个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反问。 “我无所谓。”莎娜平静道，“只是漫展比我想象的无聊。” “无聊啊……”苏云想了想，抛下龚楠直接走好像很不好，他们俩的票都是龚楠出的，龚楠也没有带任何其他的朋友。 “要不我们再去另一家店里吃东西？” 莎娜没什么意见。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看一看龚楠。那丫头还想着去要偶像的亲笔签名呢——虽然估计笙歌刚离开就知道了。” 苏云说完，牵着莎娜绕了许久，终于再次找到笙歌的商铺，并在第一排靠前位置，看到了即欢喜又忧愁的龚楠。 欢喜的是，新本子库存充足，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加印送来，她一定能买到，还能买三份，一份自己用，一份传教用，一份收藏用。 忧愁的是，笙歌大大在不久前就离开了，亲笔签名版和这次的超薄黑白《冰封世界》猫女x笙歌的同人本双倍地叠加，成了超稀有的限量款。 这份限量款，她除非出高价从别人手上买，否则不可能拥有了。 龚楠又排了三四分钟，前面的人终于全部走光，早已看中的商品挨个买，一个纸袋迅速装满，她带着满满一袋周边，和扫福宝里扣掉的一千多块钱，高兴又遗憾地离开。 要是她早点来排队，买到签名版，一切就圆满了。 “记得漫展的参与方都可以提前进场，如果我能开一家商铺，最好是作为游戏开发商，能直接作弊提前购买，还能打好关系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盯着身前抱着的纸袋里装载的周边，浑然没注意走到她身前的苏云和莎娜，被她无意识地避让开。 直到她肩膀被苏云一碰。 “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 “噫！” 龚楠惊呼，立即从自我世界里醒来，反应之大差点导致纸袋里的周边抛出，还好苏云及时抓住。 周围人都被吸引来目光。 “别慌，是我。”苏云无奈道，总感觉再不立好友军的牌子，就要被其他人作为漫展里对女生动手动脚的流氓打了。 “啊，是你啊，怎么了吗？”龚楠花了好几秒才从惊吓中渐渐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着，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 “刚才叫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答应，我们都走到你身前了，结果你很自然地无意识避开。”苏云简单说明完，看一眼塞得鼓鼓囊囊的纸袋，眼角一抽： 这妮子真是猛，这一袋起码有一千了吧。要是里面有很多个塑料小人，几千打底，一两万都不是问题。 “啊，我，我在想事情。”龚楠说道，又想起没能买到亲笔签名版的遗憾，心情低落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苏云。 她说时怀揣着某种期望，尽管她自己心知肚明，那种期望几乎没可能化作现实。 惊艳业界的云端科技，可是从出现至今，都没有露面呐。 “总之，你现在想要一份亲笔签名版对吧？”苏云沉吟了一会儿问。 龚楠点点头，很是苦恼。 她有一点零花钱，但额外支出只为一份亲笔签名，感觉不是特别值得。 “改天我帮你要一份。”苏云说道，“我认识笙歌。” “不用了……诶？！” 龚楠下意识拒绝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云。 第111章 《冰释之后》 苏云把如何与老板娘认识、老板娘现实中的身份是什么等信息全部含糊过去，只简单告诉给龚楠，他认识老板娘这一事实。 得知了这一事实的龚楠非常想要通过苏云认识老板娘，但她并不是一个笨女孩，听得出苏云含糊其辞背后的原因，虽然遗憾，但放弃了这个想法。 得知莎娜对漫展不感兴趣，她当即表示，干脆一起回去，反正她来这趟漫展的目的已经达成。 于是，不过下午四点，几人便在地铁口告别，苏云带着莎娜回家，龚楠带着她的满满一袋子战利品，不知道去哪儿。 回家之后，苏云没有干别的，一如漫展全程在脑子里制作第二款游戏，火力全开。 第二款游戏，氪金手游，具体类型，他准备做成暖暖型—— 买衣服，换衣服，达成目标，获取奖励。 关于第二款游戏到底做成哪种类型，苏云想了很多，如果想尽可能地赚大钱，最好还是做成战斗类，将换衣服做成游戏中的一个内容，而不是单独拿出来挑大梁。但他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一选择。 主要是因为，如果做成战斗类，他必须对当初环游世界的经历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魔改剧情。 这将非常消耗时间，不够符合他尽快做出游戏，早日得到系统产武器的初衷。 相比之下，对剧情基本不做更改，主角因为到达不同地区时，不同的事件、不同的需求，换上不同但好看的服装，预计制作耗时，比强行做成战斗类游戏快上不少，且十有八九，前三个月能达到月营收破1亿。 “姑且就先以女性玩家市场作为开拓点吧，《猫城》的女玩家数量极多，将近总玩家数目的60%，这样开局，更为保险。” 然后关于游戏性，这一点，是个很难把控的地方。 换装游戏的最典型游戏内容，无非给喜欢的角色换上喜欢的服装，在此基础上，一般会追加一些的操作空间，比如《神迹暖暖》里有一大堆技能，可以影响装扮的评分。 这样就游戏性上来说，确实有了提升，但苏云认为，商业手游，应该让操作简单化—— 当然，绝不是简化到挂机游戏的程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只是手游，任何一个行业，若想更好地赚取用户的金钱，一定要适当地让操作简单化。 比如，交互的简化，想要达成某个目的，只需要点一下两下就足够，而不再需要繁复的点这点哪，点到头皮发麻。 按键的简化，过多过复杂的按键会让用户很头疼，难以记忆。适量简化，能让用户更容易理解每个按键的作用，快速上手。 诸如此类，在适当的范围内，尽可能简化，能极大拓展用户群体，避免批量劝退。 苏云在《撸猫》中便用的这种设计逻辑，尽可能简化操作，让玩家更易于上手，对游戏的种种功能一目了然，绝对不用担心进入游戏之后，一脸懵逼，看不懂这个功能是干啥用的，那个按键按了会怎样。 但如果只是单纯穿穿衣服，苏云又觉得不是特别有趣。 于是，他…… “加一点美食，加一路风景，加一个拍照功能——说起来我要不要在《猫城》和《冰封世界》里也加上拍照功能？看玩家每次都手动截图，甚至还用座机拍照截图，挺辛苦的。”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他硬生生把一个画质很好的3d游戏，给做成了换装+旅游+拍照留念游戏。 四天后，他将整趟异世界旅游经历彻底制作成游戏，其中没什么特点的地区全部删掉，有特点的地区如果特色服装或人太丑了，大幅度删减戏份。 剩下的游戏剧情，无不是在旅游途中，换上当地特色服装，吃特色小吃，看当地特色风景，玩当地特色游戏，然后再去下一个地区循环……之类的套路。 但玩家嘛，就是吃这一套。 以前苏云玩《肥肥14》时，曾无数次感叹这破游戏一直在循环套路，没啥新意，但还是磕着护肝片，涂着生发水，一路把全职业练到满级。 现在终于轮到他做游戏，等别的玩家一边说“这破游戏全是套路，弃坑了”，一边玩得起劲了。 “接下来，是直接发，还是再等两天？” 目前距离《冰封世界》发售已经第10天，销售量已经达到333万套，总收益达1亿1千5百万元，这个数字让苏云内心一阵舒爽。 再加上《撸猫》、《猫城·小事》（可以忽略不计）、《猫城》的收入，以及之前剩下的钱，总金额非常接近1亿5千万元—— 《猫城》12块钱的dlc卖得还算不错。 看一眼日历，苏云最终决定，暂缓几天。 “等这个星期五吧。发得有点急了，不过影响不大。” …… 星期五，中午十二点，许多玩家翘首以盼，一批人认为《撸猫》该出新猫咪了，一批人认为《猫城》现在就出第三个dlc也不是不可以，一批人强烈要求给《冰封世界》加上pvp模式，因为他们跟别人辩论哪种技能套路更厉害的时候，还是直接撸袖管子动手更实在。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调侃，《猫城·小事》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并琢磨依照云端科技的性子，啥时候会把《猫小》改为免费，或者买别的游戏免费送。 这时候，哪怕是最为大胆的玩家，也绝不会猜想，云端科技又出了一款新游戏。 这怎么可能嘛，你当游戏是饺子，说下就下的吗？ 然而云端科技真就把游戏当饺子下了，一周前一个，现在咚的一声又一个。 “啥玩意，云端科技怎么又出了个新游戏？他们真的是小作坊吗？” “《冰释之后》，看上去像是一款单机啊？难道讲述的是《冰封世界》后续的故事，后传？” “看上去很像，不过怎么是手游，而且还是免费下载，付费内购……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一些人凭借超快网速最先下好游戏，进去玩了一会儿，彻底震惊了。 “云端科技你怎么把这么好的游戏做成换装的！你傻啊！！你做成可以打架的我保证氪爆啊！！！” 第112章 男女比例 今天，是许多女玩家欢欣雀跃的一天，也是更广大玩家痛心疾首的一天。 云端科技非常出人意料地出了款新游戏，这一次没有上架任何渠道，只有官服，一改往日作风。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款名为《冰释之后》的新游戏，它具有无与伦比的真实画质，完美还原了一个异世界的风景，里面每一个npc都…… 好吧，为了节约机能，只有用模拟器开最高画质的玩家，才能享受到千人千面的快感，普通玩家往往走过一段路，看到好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一个被塑造得非常真实的异世界，竟然只是拿来旅游？ 主角连之前习得的一身技能都不用了，就在这个世界到处旅游？ 然后为了体验当地风俗、避免被认出来之类的理由，换衣服？ 许多玩家接受不能，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这些元素，明明完全可以设计成游戏的一小部分，而不是游戏的主体！ 许多玩过《猫城》的女性玩家就笑嘻嘻了，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冰封世界》也没看多少人专注于打架，这些天的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喊猫女老婆的呀？ 现在能把猫女当女儿老婆养，把猫男当儿子老公自己养，换上一身漂亮服装，把自己打扮成美人模样，有什么不好。 理念不合的双方，从游戏中吵到了社交平台上，还吵到了云端科技的官微里，又是无穷无尽的私信小红点，又是一条又一条回复和骂战，看得苏云头疼： 他要不要干脆把官微消掉算了，每天光是做游戏就够他耗费心力了，还要抽时间回答玩家、粉丝的问话、忍受黑子、喷子的污言秽语，以及婉拒那些锲而不舍渴望合作割韭菜的厂商…… 总感觉每天光是处理官微，他就可以累死半条命。 “这就是一个人做游戏的坏处啊……其他东西都太费精力，若把精力放在游戏制作上，就再没有多少精力去管其他的东西。” 苏云摇摇头，盯着后台数据。 对于用户留存率，他现在不怎么关注，虽然这东西挺重要。 用户氪金量，他也暂时不在意，因为游戏刚出来，氪金点不多——而且就算《冰释之后》吸金能力再强，起码这一个月内，绝对不是《冰封世界》的对手。 他现在看的，是游戏玩家男女比例的实时变化。 和《猫城》不同，这是一个单机手游，除了一些游戏道路上的「提示功能」，能让玩家给其他玩家做出提示，没有其他联机功能。 这样的游戏，很难再因为女玩家众多，进而吸引广大男性玩家加入战场，毕竟那样的男性玩家，都是抱着泡妹子的心态才来玩游戏的。 目前的男女性玩家比例，是1:4，还有20%的男性玩家，在玩这款游戏。 因为不断有新玩家进入游戏、退出游戏，这个数值一直在变化，有时候会接近1：2，有时候又会跌倒1：6，非常飘忽。 “特别多的人都在不爽，把《冰释之后》做成旅游换装游戏啊。” 苏云无意识地摸着下巴，不久前刚刮过一次胡子，现在摸起来略微有一点扎手。 他一边看后台男女比例变化，一边浏览网络上对此的风评，哪怕早已下定决心就做这种旅游换装类游戏，也因为声势浩大的声讨、抱怨，而产生一定的动摇。 “他们就这么想要打打杀杀吗……不，与其说想要的是打打杀杀，不如说想要的是一种快感——一种战胜的快感。换换衣服，旅旅游，满足不了这种快感。” 无意识摸着下巴的手，又随着头颅的微微低垂，悄然摸上两边的太阳穴，轻轻地顺时针按动。 苏云忽然笑了：“我想什么呢，早在决定做成这种类型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刻了。 就继续往下做，玩家只会在现在喷一会儿，等过段时间，就会消停下来，不玩的去玩别的游戏，玩的，依旧会安安稳稳玩游戏。 打打杀杀的游戏已经够多了，将来还会有，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会怀念这种轻松休闲的类型。” 虽然不知道系统会把他往什么世界丢，但根据上次被丢进「隐者之墓」，有一点可以肯定： 哪里危险，往哪里丢。 他摇摇头，缓解一下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导致的颈椎僵硬，关掉电脑，开始怼第三款游戏。 必须得开始做第三款游戏了，不然他会陷入众玩家对第二款游戏的抱怨，和对云端科技决策的质疑中，渐渐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不能对自己产生怀疑，那会严重影响心态与效率，甚至有可能改变行事风格。 做事前总是瞻前顾后，因畏缩而求稳，不敢放开手脚拼搏，绝对不行。 苏云迫使自己暂时忘掉《冰释之后》，将全部身心投入到第三款游戏的研发当中，只有在和莎娜吃饭时，才难得地松懈下来，一起聊一聊别的东西。 而许多事情，也正在他不曾瞩目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发生。 “虽然对《冰封世界》的后传是个旅游模拟器+换装游戏有点失望，但冷静下来后仔细玩了玩，我发现自己之前态度有点过于激动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款品质很优秀的游戏，真实描绘《冰封世界》结束一百三十多年后，重新建立起来的世界的格局（话说回来，那些幸存的人整天都忙着生孩子吗？） 而且它的换装，认真地讲，好吗？差吗？ 好！非常好！国内，甚至国外，有几家游戏公司能把这么多种衣服的材质，都做得如此真实？ 更别提主角猫娘和变成冰山女王的蒂亚两尊大美人，穿各种衣服玩（咳咳），我汤姆射爆！ 好了，该夸得夸完了，这款游戏品质确实超神，估计能成为换装游戏界的一代扛把子，而且我已经看到身边不少妹子狂氪648了，吸金能力是真的恐怖——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如果能做成mmorpg，《冰释之后》能变得更好。” 类似的评论，在许多地方出现。 当第一轮风波过去，玩家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后，也便渐渐认了。 毕竟再怎么说，《冰释之后》的游戏品质是一等一的，比其他游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第113章 水军的狂欢 小蜜儿最近很烦。 作为最早发掘出云端科技这家潜力游戏公司，一路玩到现在的资深粉丝，她的热度跟随云端科技一路高涨（虽然涨幅其实也不算大），也因此经常被许多观众将她和云端科技绑定在一起。 这倒没有什么，倒不如说有时候被这样对待，她心里也挺暗爽的，但几天前云端科技毫无预兆地发布一款异世界旅游+换装游戏《冰释之后》，却让一大波人跑来她的直播间里抱怨。 偏偏这款《冰释之后》她还挺喜欢的，她不喜欢打打杀杀，就喜欢这种很恬淡的，玩起来很舒心的游戏。 在连续看到好几天喋喋不休批判《冰释之后》的弹幕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些冲地说道：“不喜欢《冰释之后》就不喜欢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我很喜欢这种不打怪的游戏，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在我这里吵了？” 之前那款《冰封世界》她就没怎么玩，《猫城·小事》她也不是很感冒，除了最初那段时间，为了涨人气一直在玩《撸猫》，自从《猫城》发布后，云端科技全套中，她就基本只盯着《猫城》玩了。 现在好不容易云端科技又出了一款她很喜欢的游戏，结果这款游戏不像《猫城》一样被众口称赞也就算了，居然每时每刻都有人跑过来批判一番？ 要不是作为主播要注意形象和素质，她都恨不得开喷了…… 虽然她来来回回就会那么几句国骂，肯定喷不赢别人，说不定还会被别人喷哭。 可惜，在她忍不住出声之后，批判《冰释之后》的弹幕反而迎来一轮高涨。 好在房管当机立断，直接禁止等级低于一定水平的观众发言，批判性弹幕瞬间消失了七七八八，支持《冰释之后》的弹幕终于显得比较多，让小蜜儿的心情好受不少。 “我啊，不是反感你们说《冰释之后》不好，我之前也没禁止你们说。”她脸颊微微鼓起，带有些情绪地说道，“但你们不能老是说啊！好几天了，看得真的好烦的！之前你们都夸《冰封世界》，我不是很喜欢玩，我不玩就是了，也没成天说它不好啊！” 她说着，鼠标点了几点，又一个648氪出去，抽蛋池里的漂亮衣服，让一群观众大呼“土豪求包养”。 这回终于抽到一件心仪很久的衣服，小蜜儿心里好受不少，拖动视角，看穿上新衣服的猫女，说道：“这样不就挺好的吗，这么好看，风景也那么好，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 布偶猫喵了一声。 小蜜儿摸摸怀中乖巧的布偶猫，继续玩游戏，不时因为剧情中的一些有趣事件笑出声，努力不再去想那些大声说“《冰释之后》不是我们想要的游戏！”的人。 得益于房管的守护，那些到现在为止还不看气氛，头铁说《冰释之后》不好的人通通都被禁言，不过那些人在这里被禁言，便都跑去其他地方，继续散播“《冰释之后》让人失望万分”之类的言论。 「南无四」便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个职业水军兼职大学生，他具有非常专业的水军素养和学习能力，在短短几个月里，就从最低级的复制粘贴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低级水军，升级到能看似有理有据和人辩论，同时还能尽量保证效率的中级水军。 “不可否认，《冰释之后》确实有一些优点，但它总体而言，实在太令人失望。谁能想到，一直大放异彩的云端科技，竟然会突然放出这样一款严重残缺，连半成品都不如的游戏？这完全就是把玩家当猪糊弄！ 云端科技的真实面目终于暴露，如此丑恶，令人作呕！” 键盘噼里啪啦打得直响，「南无四」发完迅速切换到另一个帖子，继续发一些看似说得很好，其实啥也没说的万金油言论。 事实上，他也并不了解《冰释之后》，仅有的一点了解，还是从和他辩驳的网友那里知道的。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接抹黑云端科技的单子，上次是抹黑《冰封世界》，结果《冰封世界》凭借游戏本身过高的素质，让他们的一切抹黑都化作无用功。 上上次是抹黑《猫城》12块钱的新dlc，那次还算有点效果，让不少人都以为云端科技变了，结果躲猫猫功能一出来，一群人纷纷狂喊“值！”也相当于没什么作用。 好在这次不一样了，《冰释之后》怎么洗？它先天就有不可修改的硬伤，那就是它不符合广大玩家对《冰封世界》后传的期望，这个点永远也无法抹消，除非云端科技将它回炉重造，改成打怪升级的游戏，再重新拿出来卖。 云端科技像现在这样装死也就罢了，倘若真敢那么做，他们这些水军背后的金主，肯定会再给他们打一笔钱，让他们趁着这段时间，把云端科技往死里黑，一次性黑入谷底，黑得翻不了身。 到时候过了几个月，哪怕云端科技重新掏出现在玩家希望的《冰释之后》，也为时晚矣。 一边发着贴，一边想到这些，「南无四」忍不住咧起嘴角，嘴角的烟抖了抖，抖下几片烟灰。 “感觉这次要大赚一笔了。” 整个国内，有无数个「南无四」，他们有的是低级无脑黑，有的是中级批判黑，还有的就比较厉害，属于带节奏界的强者，熟练使用春秋笔法，三言两语就把云端科技说得一无是处，哪怕是对云端科技略有了解的人，看到之后也会下意识刷新对云端科技的印象。 会出现这种情况，尽管玩家们纳闷万分，思忖着《冰释之后》虽然不符合大家的期待，但怎么也算是一款好游戏，没道理被黑成煤球，但没有任何一家游戏公司感到意外。 商场如战场，各家游戏公司互相举报对方旗下游戏、通过灰色甚至黑色手段破坏对方游戏，都不过是不足为奇的家常便饭，很多时候甚至哪怕跟对方没什么竞争关系，也会先打死再说。 更何况，云端科技这次将触手从猫咪爱好者伸向女性玩家，严重侵犯了，他们利益。 第114章 发生了什么?! 最初云端科技刚出现时，凭借一款《撸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崛起，卷走大量爱猫党，众多游戏厂商也就算了。 毕竟爱猫党虽多，在猫游上耕耘的游戏厂商少之又少，双方构不成什么竞争关系。 当时少有的跟云端科技结下梁子的势力，是盗版牟利党。 他们利用破解盗版牟利，结果面对一发行就成为现象级的《撸猫》，却哪怕使尽千般术法，也无法破解分毫，只能看着这一块大好肥肉，却满腔愤懑地吃不着。 后来云端科技发布《猫城·小事》，有人预感到云端科技好像要搞大事，但更多人没在意，毕竟这仍是一款面向猫奴的游戏，而且还是单机，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直到《猫城》发布，众多厂商，终于正视这个新崛起的游戏公司，并开始着手打压。 毕竟这一回，云端科技不只是面向猫奴，还是面向女性玩家，这也不再是一款单机游戏，而是需要联网的网络社交游戏。 众多厂商产生了危机感，向云端科技示好的，没人能得到联动、合作的回复，统统被婉拒。 他们不会认为这是婉拒，这是傲气，是看不起，是蔑视他们这些更有经验的前辈。 水军渐渐活跃，在《猫城》12块钱的新dlc上架时，迎来一波高峰。 原因很简单，众多厂商认为时机到了，云端科技将被他们拖进下水道，再也不能一身清高孤傲。 可惜，第一次大型水军抹黑，以失败告终。 根据统计，《猫城》12块的新dlc卖得很好，他们的抹黑，反而给云端科技带来更高的知名度，甚至让之前的几款游戏，销量都攀升一截。 第二次大型水军抹黑，是云端科技放弃耕耘猫游这片土地，正式攻入单机领域，发布一代神作《冰封世界》（不管它有哪些方面的不足，总体而言，它将被玩家和媒体铭记）。 这一次，广大厂商感受到了更为深切的危机—— 以云端科技这等恐怖的技术层次，如果跑来分他们的羹，他们岂不是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将偌大的蛋糕屈辱让出？ 大小游戏厂商都很担忧，其中部分付出行动，也便成了第二次全网抹黑。 可惜这次依然失败，云端科技用无可撼动的实力泯灭一切脏水，用好似神明俯瞰的视线注视他们，嘲笑他们如蚂蚁想要咬死大象的可笑行径。 老实说，许多厂商都快要绝望了，这种技术层面的绝对差距，让他们的一切抹黑手段都显得像三岁小孩的拳打脚踢，无比苍白无力。 就连召集广大水军，集体向上层实名举报，制作新闻，发动民众批判云端科技的游戏对小孩子造成恶劣影响，煽动家长们也去向上层实名举报…… 这种按理来说应该无往不利，连国内最强游戏公司都能打得不得不低头臣服的绝世双倍超必杀技，都没能掀起一朵微小的水花。 天知道云端科技到底有什么恐怖的背景，他们都给上层做出“不禁了云端科技，就会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国将不国”的假象，云端科技却依旧吃嘛嘛香，赚钱赚到手抽筋，好像他们所有努力造出的动荡，都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压下，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隐约察觉到异样的一些游戏厂商，选择退出对云端科技的打压阵营，还有一些厂商或是因为没有某些方面的消息，或是头铁非跟云端科技杠上了，依然在想方设法继续搞臭云端科技。 本来以为下一次机会要等待许久，但万万没想到，仅仅《冰封世界》发行后两周，一个毫无预兆的《冰释之后》，给他们带来了绝佳的机会！ 这两天来，许多负责抹黑云端科技的人都密切关注舆论形式，当看到舆论非常稳定地掌控在自己人手里，他们都露出满意的笑，之前对云端科技耍手段却死活不奏效，花一大笔钱除了老板的怒骂两小时啥都没得到，的难受到吐血，此刻都化为一种畅快。 “云端科技啊云端科技，这回可终于有机会按死你了。” “不老老实实耕耘自己猫游的一亩三分地，非要跑出来抢占别人的地盘，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安息吧，皮包公司小作坊。游戏界就那么点大，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 “最近网上对你新游戏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 饭桌上，莎娜突然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苏云狐疑地看莎娜，难道这妮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见了蓝星的神明，现在已经可以用力量了？ “到处都有人在说。”莎娜道，仰头看一眼楼上，“之前有一次你出去买菜，我听见楼上有人在大骂，说黑云端科技的水军死全家，一直黑的一直死全家。” “……还有这种事。” 苏云就不琢磨“一直死全家”是个什么意思了，也许本来还能复活呢？ 倒是楼上就有一个忠实粉丝这一点，让他有些感慨、惊奇，和莫名的感动。 知道有粉丝和知道身边就有粉丝是两回事，前者毕竟相隔得遥远，实感不是很强烈，后者相比之下，就有一种非常真切的感受。 虽然目前还不是特别真切，他只是听莎娜这样说罢了，还没亲眼近距离见过。 “你做的新游戏是什么？”莎娜问。 “就是在你的世界逛了一圈。” 莎娜“嗯”了一声，沉默几秒，说道：“他们觉得我的世界不行？” 苏云握筷子的手一僵，总感觉如果赞同，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微微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觉得你的世界非常好，但我把它做得不行。” “是吗。”莎娜没有再追问，低头吃饭。 苏云却一时无法再选择遗忘，五天了，网络上的舆论是否好了点，《冰释之后》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 怀着复杂而难言的心情，他打开系统界面，退出第三款游戏——一款音游的制作界面，查看《冰释之后》的现状。 目光瞥过营收，他眼睛蓦然睁大，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当前收入：3000万。 这绝对不科学，就算《冰释之后》再符合目标群体胃口，也绝无可能在仅仅开服五天后，就狂斩3000万销售额！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15章 富婆求包养 带着极度不可思议的震惊心情，苏云迅速进入《冰释之后》的详细数据页面，查看氪金情况，然后—— 他沉默了。 氪金列表顶端，有几十个id，驾驭着代表氪金数目的，无比狭长的长条，傲视群雄。 排名第一的玩家，id为「一山雪」，游戏发布当天进入游戏，连续五天都在氪金，一人氪金300万，占据当前全部收入的10%。 排名第二的玩家，id为「一衫尘」，同样游戏发布当天进入游戏，只比「一山雪」晚半个小时，一人氪金230万，占据全部收入的7.77%。 排名第三的玩家，id为「离人泪」，游戏发布半天后进入游戏，一人氪金165万，占据全部收入的5.5%。 排名第四的玩家…… 一连望去，一共29位玩家，占据了总收入的将近80%。 苏云以前一直都知道养服大佬的存在，据说一个服务器只需要几位十几位养服大佬，就可以支撑起整个服务器的运转。 但他只是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更别提亲自感受到。 可现在，他见到了，感受到了。 什么是养服大佬？这就是啊！ 短短五天，最多的一口气狂氪300万？ 他知道国内有钱的人让普通民众难以想象得有钱，也知道哪怕是传奇式页游，都能有事儿没事儿蹦出一个怒氪几百万的大佬。但当这种大佬出现在他制作的游戏里，他才惊觉，自己以前的认知是多么不真切。 “300万，游戏里最高只有648元的充值，也就是充值了近5000次。” 苏云打开计算器一算，具体是4630次。 “4630次，假设动作无比迅速，只需要花5秒就能完成支付，就是秒，换算成小时，一共6.43个小时。” 苏云算完倒吸一口凉气，这—— 这应该是雇人充值的吧？ 就像真正的土豪和土豪玩网游刷喇叭对骂的梗，土豪自己动手刷了一晚上，真土豪直接雇大学生帮他刷，他自己美滋滋地去睡觉。 这么想着，他点进「一山雪」的详细游戏情况仔细查看，这个刚升起来的想法，顿时又被打消。 可以看到，「一山雪」在这五天里，玩《冰释之后》堪称疯狂，每天最低都有8小时扑在游戏里。 每次充值前后，她都在真实游玩游戏，而不是雇一个人疯狂充值，然后自己上线爽。 不过这位大佬已经在半天前，把《冰释之后》目前的所有主线、支线剧情打通、全服装100%收集了，之后很长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氪哪怕一块钱。 毕竟游戏她都打通了，氪金也没地方没用—— 「一山雪」氪金值的小数点上涨了一位。 苏云愣住，还没等他确认是不是眼花了，小数点后每过一小会儿，就会再+0.01。 他有点懵，啥情况啊，这位土豪不是早就通关游戏了吗，怎么还在氪金？ 他忙点进氪金详情，看到每过几秒，就会新增一单648，而这种增加，已经持续好几分钟。 苏云十分费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山雪」又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只能从后台观看游戏的大小数据，并不能无耻地借用手机权限，窥视别人的生活状况—— 比如偷偷调用一下摄像、录音什么的。 “怎么回事，她在想什么……算了，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他摇摇头，压下心头的激动和疑惑，看向「一衫尘」的详细数据。 和「一山雪」不同，这位玩家虽然运气也不是很好，但也早就收集齐全部服装。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狂氪了不止，并且和「一山雪」一样，目前正在以几秒一单的速度，持续氪金。 苏云实在搞不懂这两位id十分相像的大佬在搞什么骚操作了，看向氪金排行榜第三的「离人泪」。 这一回，他直奔详细氪金数据，让他舒一口气的是，这位大佬没有和前两位一样，突然变成氪金机器。 他一一往下看，有些养服大佬和「一山雪」二人一样，会在一些时段进行早已失去意义的氪金，更多的大佬则在游戏完全通关后，便退出“我tm氪爆”的状态，转为一门心思换着衣服穿，然后去许多风景十分优美的地方摆pose拍照。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云呢喃，退出单个玩家的详细页面，顺着氪金排行榜继续往下看，划过几十个屏幕，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id。 “小蜜儿……氪金两万？！” 苏云惊了，这个被系统用未知手段骗过去直播《撸猫》的萌妹子主播，竟然这么有钱？ 要不是看到后面大几千页，全都是一块钱也没氪的0氪党，他差点以为自己不问世事的这几天，不知不觉穿越进一个平行世界。 重回第一页，往后翻阅，看到那一大片象征女性的标识近乎霸占了列表前排，只有少量象征男性的标识混杂其中，苏云不得不感叹，果然还是女性的付费意愿高。 还有，富婆求包养。 他通过系统连接网络，打开围脖，首先看到的，便是彻底爆炸的私信数量。 然后便是十几万转发与回复的一条围脖，那是五天前《冰释之后》发布时，同步发送的消息。 点开回复，里面骂战至今未曾停息，有些抹黑言论被顶到高处，也有许多反驳抹黑，拥护云端科技的言论，高赞居前。 他快速扫视，忽视掉明显不可能是付费用户的负面言论，查看被高高赞起的正面言论。 这些高赞正面言论的发言用户，有许多都在《冰释之后》氪了许多金，还有一些单纯是对过分的抹黑感到不满，出来怒斥那些黑子。 看了一圈，他仍然毫无头绪。 他思忖了一会儿，关掉系统的联网，离开饭桌，去卧室打开电脑，输入“冰释之后”，查询相关信息。 这一次依然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纵观整个网络，对《冰释之后》好评的媒体评价，屈指可数，几乎全都是换着花样、复制粘贴的抹黑。 无论怎么看，《冰释之后》都不应该取得现在这种堪称恐怖的成绩，而应老早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世人的唾弃中被渐渐遗忘。 苏云很费解，真的很费解。 第116章 一条微博 晚饭吃到一半只剩莎娜一个人，苏云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他反复流转于围脖、贴吧、聊天群、论坛、编乎等诸多网络社交平台，不断视奸各路网友的正反言论，确定了一件事： 有人在搞他。 确切说，是在搞云端科技。 黑得太过火了，完全不是正常舆论应该有的程度，明显到即使一眼没看出来，多看几眼，立即会发觉不正常的地步。 他惊出一身冷汗，之前暂时性退出网络时，竟然没有深入考虑这一层因素。 看这种全网狂欢般的抹黑力度，按照正常情况，这五天内，《冰释之后》恐怕要被黑得连云端科技都不认识，云端科技本身也将被一棍子打在地上，少说得瘸一条腿，没个几年好不了—— “等等！” 苏云顿住，眼中泛起明悟的光。 他也许明白了，为什么在这种全网狂黑的风潮下，《冰释之后》依然能站稳脚更，不声不响地狂揽3000万收入。 除了正常的氪金，还有许多喜欢《冰释之后》的人、喜欢云端科技的人，因为恼怒于这种过火的抹黑，用作为一个玩家而言，最真切明了的实际行动支持云端科技—— 充钱。 你们这么疯狂抹黑《冰释之后》和云端科技，不就是不想让它赚钱吗？行，那我就充钱，你越抹黑我越充钱！ 苏云觉得，这大概就是那些明明已经通关游戏，却仍然在继续充钱的玩家的想法。 他已经在不止一个地方看到，有用户抱怨《冰释之后》一次性充值最高只能充648元，一次次点特别麻烦，引来一众玩家的膜拜，和“土豪还缺大腿挂件吗”之类的言论。 平心而论，《冰释之后》本身的游戏品质当属上上级，它的衣服不能说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目光，但最起码都做到了各有特色，并且在保持特色的基础上，尽可能做到漂亮。 它的音乐听上去很难想出到底是哪几种乐器，有时候响起几首歌，也必须依靠字幕，才能明白这些“云端科技自创语”歌词的意思。 它的画面和优化等已完全不必多说，系统出品，就两个字：吹爆。 在有游戏本身具备极强硬实力，以及云端科技信誉保障的加成下，真心喜欢《冰释之后》和云端科技的玩家，很可能不能忍受网络水军的过分抹黑，用自己的力量，支持《冰释之后》，和云端科技。 平民阶级，没太多余粮的，征战水军，扞卫阵地。富人阶级，看一百块和五毛钱没差的，抖一抖口袋，挥出大把钞票，用钞能力蔑视水军的行径。 苏云越想越觉得可能。 “……也许，是时候给这场水军狂欢，画上句号了。” 他呢喃，再次通过系统打开围脖，编辑几分钟确认无误后，准备发布时隔五天的，第一条消息： 「时隔《冰释之后》发布，已经五天，我们很高兴通知大家：《冰释之后》五天营收3000万，平均每天营收600万软妹币。每一笔钱都是大家的支持，云端科技以名誉担保，会将所有钱用在研发游戏上，努力、用心，制作出更好的游戏！ 转发这条围脖，抽100名玩家回馈《冰释之后》一单648。 一路走来，感谢有你。」 苏云不太擅长写煽情的话，上次写的感谢信，还被许多网友评论“肉麻死了”…… 不过管它呢，再肉麻也就短短的一句，闭着眼睛发出去就行了。 他闭上眼睛，点下“发布”，新围脖出去，进入各路玩家的视野。 玩家瞬间沸腾。 “3000万！每天600万！有没有搞错，这数据吓死鬼了！” “以前云端科技的游戏都在许多渠道有发行，可以通过看在那些渠道的排名，推测赚了多少钱。这回云端科技一个渠道也不挂，自己发行，没想到竟然取得这么惊人的成绩！” “恐怖如斯！那些黑子呢，黑《冰释之后》注定扑街，赚不到钱的黑子呢？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五天！3000万！！软妹币！！！” “笑死我了，那些水军把《冰释之后》贬得一文不值，还说云端科技飘了，远离玩家了。看看这个氪金量，我就问你们这些水军，你们的主子一款游戏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么？这还只是5天，就问你们气不气？” …… 「千年积木」是一家在省内小有名气的游戏发行商……的一个小头头。 他在云端科技刚发布《猫城》时，便被上级下令，想办法拿下《猫城》的网络发行权，结果找云端科技许久，得到的却永远是婉拒—— 连谈都不谈！ 哪怕他反复强调，会给云端科技非常优厚的待遇和合同，云端科技回复他的，也永远只有婉拒，婉拒，和婉拒！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拿去赚钱，这是不少游戏公司的“共识”。 他们公司确认无法发行《猫城》后，便立刻进行流量轰炸，企图搞瘫痪《猫城》的服务器。 这一招向来无往不利，尤其是针对小作坊，十有八九能弄得对方玩家严重流失，不成气候。 但对云端科技，他们失手了。 明明连续投入几个t的流量轰炸，《猫城》的服务器却依旧稳如泰山，不曾波动分毫，连一个房间都没炸过。 那一次的失败，被公司高层视为耻辱，对「千年积木」而言，更是奇耻大辱： 他那么好声好气地找云端科技协商，甚至愿意给出对其他小作坊而言，非常厚道的合同，结果云端科技根本就是无视了他—— 他问过其他公司的人，每一家得到的说辞，都只有“对不起，我们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向”的婉拒。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复仇，弄垮云端科技，但一直没有机会，只能每天花钱买一些水军，聊胜于无地抹黑抹黑。 直到《冰释之后》这一“巨大失误”，他终于找到了机会，立刻汇报上级，添油加醋，将云端科技的所作所为说得严重威胁公司生存，成功领到大批资金，用于对云端科技的全面抹黑。 光「千年积木」知道的，就有好几家公司有同样的行动，他一度以为，这次稳了，云端科技，终于从云端跌落到泥里。 可今天晚上，他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怀着激动的心情和浓浓的优越感，惯例打开围脖，看云端科技今天是否也在装死，却突然看到一条新围脖。 一条让咖啡杯跌落的围脖。 第117章 披风:我们 「5天……3000万……平均每天600万……」 一个个数字，像凶狠的利剑，刺穿「千年积木」的心脏。 他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那条云端科技几分钟前突然发布的围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官方宣布的事实。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有心想催眠自己，可内心深处仍然知道，既然云端科技公布了这份收入，他们就必定要为这份收入缴税。 打肿脸强行说自己卖了这么多，到时候又没缴纳对应的税额，是会被上面敲打的。 云端科技发假围脖的可能性很小，这条围脖…… 极有可能是真的。 「千年积木」不自觉绷紧的面皮子抖了抖，一股悲哀而凄凉的空虚感，忽然从心底升起，冲入大脑。 这算什么？他们花费大几十万，不要钱一样购买水军，就是为了把《冰释之后》黑进黄土里，把云端科技埋进棺材，可结果？ 五天？3000万？软妹币？ 旅游模拟器+换装游戏原来是这么赚钱的项目吗，他们以前怎么一直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努力去搞垮云端科技了，整个互联网放眼望去，到处都在黑云端科技，就差直接把它黑成黑洞了，云端科技却顶着整个互联网的劣势，硬生生狂赚3000万软妹币？ 他无法接受！ 砰。 左手握着的咖啡杯，在手指的颤抖中掉落，如泥浆一般颜色的滚烫咖啡，随着杯身的旋转倾洒而下，如一帘脏兮兮的抹布，擦在「千年积木」身上。 “啊！” 「千年积木」惨叫，下意识后仰躲避—— 椅子倾倒，他手舞足蹈，拼命想抓住东西，保持住平衡，但还是晚了。 砰的沉闷一声，他摔在地上，身前是大片滚烫咖啡染成的泥褐色，脚下是落地摔成好几块的咖啡杯，还发出锽锽的声音。 「千年积木」很想爬起来，脱下浸满滚烫咖啡的衣服，冲去卫生间用冰凉的冷水，消去胸前灼热的温度，消去脑中的混乱和闷热。 可他就微张着嘴，因痛呻|吟着，静静直视雪白的天花板，目光略微的涣散中，写满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为什么无论他怎么使绊子，云端科技都好像一尊巨人，怎么也绊不倒。 “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二天，当上班的公司员工们再次看见「千年积木」，惊奇地发现，这位近些天来趾高气昂的男人，似乎消沉了许多。 也在当天，他们发现，一个办公桌突然空了。 「千年积木」，辞职了。 …… 类似的一幕幕，在许多家公司内上演，不过其他人不一定手中端着咖啡杯，也不一定辞职。 唯一的相同点或许是，它们每一家，都亏损了起码几十万。 苏云对这些事情，目前丝毫不知情，他只知道在发布出这条围脖后，质疑声一开始还有许多，但随着时间流逝，很快飞速下降，原本好似统治了整个网络的水军，也在两天内消失了七七八八。 要不是许多玩家还在唏嘘这些天的激烈战况，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一周里，云端科技和旗下的《冰释之后》，竟然爆发了如此恐怖的动荡。 本来被恶意购买的，抹黑《冰释之后》的头条和热搜，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释之后》5天盈利3000万的消息，迅速登顶。 太多的玩家都在咋舌，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就算是不知道的吃瓜群众和普通玩家，也都知道一件事： 3000万软妹币，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啊！ 本来被无孔不入的抹黑渐渐洗脑的普通群众，也因此稍微有点惊奇，纳闷这样一款渣到极点的游戏，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难道是洗钱？” 有人猜测，用游戏洗钱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保不准《冰释之后》就是其中一个。 但这个猜测很快被人反驳，要是洗钱，有那个傻子会傻不拉几地在公众平台说自己洗了多少，还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上面一找上门来，洗钱？还是进监狱洗洗睡吧。 许多了解情况的人，也终于有机会向广大吃瓜群众说出真相，这份真相不论真实性有多高，姑且都以一个个变种的形式，在群众中逐渐流传开来。 虽然不能，也不可能完全化解大众因为这一个星期来，铺天盖地对《冰释之后》的抹黑而产生的印象，但至少修正了一部分人心中的错误知识。 抹黑的遗毒是难以完全清理掉的，苏云以及广大喜欢云端科技、喜欢《冰释之后》的玩家，只能慢慢动作，一点一点，消除那些严重偏差的误会。 《冰释之后》的用户量也在此之后，终于迎来一轮较大幅度的增长，氪金量快速增加，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比起5天3000万，肯定是远远不如了，毕竟养服大佬就那么些，这种让她们发飙充钱的事件，也几乎不可复制，如此奇迹般的事件，仅仅一次，让人啧啧称奇就足够了。 同时，苏云也对《冰释之后》发行七天内，所有游玩《冰释之后》的玩家，免费给予一件特殊服装。 那是一件披风，通体纯洁而不可玷污的雪白色，上面正中心，印有一个云端科技的logo。 披风的名字是「我们」，装备简介里，只有一句话： 这件披风，仅以致谢即使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依然坚定正义与原则，不与黑暗同流合污的我们。 每一件披风的logo下面，其实还印有每个玩家各自的id，只有亲自穿上，才能看见。 这个功能被系统做出来，竟然没有影响玩家的游戏性能体验，让苏云很是费解，不过他多少想出来一点可能性，即这个功能，也许是通过一定的视觉手段，将玩家的id投影到披风上。 大概？ 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玩家们穿上了它。 当一个个玩家怀着好奇心和自豪感穿上这件披风，调整视角自赏时，惊讶地发现，披风的logo下面竟然还有自己的名字时，他们惊叹云端科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同时兴致勃勃地拍下来，发到网上。 一时间，四处都是披风侠。 其中一张，一经发布，立即走红。 那是一个站在深渊边上的背影，所面对的，是一片深沉黑暗，所背对的，是一片无尽光明。 第118章 凝聚力 这张照片的主人是谁，已经不可考，因为披风上的id被刻意抹去，每一个人都可以ps上自己的id，将这张照片当成自己的。 不过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与《冰释之后》发行一周来，游戏与玩家共同经历的黑暗事件无比契合。 面前是整个世界的黑暗，身后是想守护的光明，每一个亲身经历全网抹黑狂潮的玩家，看到这张照片，都真切感受到一种复杂情绪，激动、认同、自豪…… 苏云也看到了这一张照片，有许多玩家都把这张照片贴到官博的回复下面，呼叫他看一看。 看着这张明显经过后期调整，显得非常专业的照片，他心中受到触动。 “你好像很开心？”一旁凭借记忆转魔方玩的莎娜冷不丁问道。 “嗯，很开心。”苏云点头，笑着扭头看向莎娜，说道，“这次很危险，云端科技的名誉受损已经注定，《冰释之后》也会大受打击，想复苏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一个无比混乱的三阶魔方，在两秒内迅速还原，莎娜握着魔方，抬头问道：“这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这当然不值得开心。” 这样说着，苏云的笑意愈发柔和。 他轻声说道：“军队，都是需要经历血与硝烟的磨难，才能真正成长的。” 能打胜仗的军队是好军队，但哪怕没能打出胜仗，只要达成战略目的，也足够了。 云端科技的粉丝，和《冰释之后》的玩家们，面对泛滥成海的水军，没有退缩，没有投降，全都坚定地顶上去，与之征战。 尽管《冰释之后》和云端科技确实遭遇了难以弥补的损失，但它们也获得了一样东西，一样非常宝贵，令无数游戏厂商羡慕的东西。 凝聚力。 经历过这次动乱的玩家们，凝聚力得到空前的增长，聚集在《冰释之后》、云端科技旗下，团结一心，具备无与伦比的归属感…… 这种凝聚力与归属感，是一个游戏公司能够长期屹立不倒的根。 今后，各大游戏厂商必须要真正正视云端科技这家竞争对手了。它除了过硬的游戏素质，还拥有了难以被瓦解的坚实的群众根基，二者合一，只要云端科技不自己作死，谁也别想轻易从它身上，咬下一克肉。 莎娜懂了，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打乱魔方，然后根据公式，迅速还原。 苏云继续观察网络上玩家们的事实反馈。 他看到不少之前很不看好《冰释之后》的发言，都被拖上来鞭尸，许多玩家调侃那些发言人，而发言人陷入装死的沉寂。 他看到一些云端黑仍然坚持，但没了广大水军的支持，就像退潮后在沙滩上无力蹦跶的小鱼，惨遭百十倍的云端粉围观。 他还看到，许多人因为共同抗争水军，结下战友般的友谊，其中一些同城的，相约线下聚会，共同庆祝这一战的胜利—— 一般都是女孩子。 这一刻，苏云忽然有些遗憾。 要是他能真正出面该多好，和部分厂商签订合同，制造一批周边，抽奖、赠送给玩家。 可惜，他只能游戏内的赠送虚拟道具，就连去漫展办一个展台，都遥不可及。 “系统，我知道你们只想让我专注做游戏，不管其他东西。”他呢喃，“但这种情况下，抽一些幸运玩家，赠送游戏周边，这个想法，应该不过分吧？” 系统没有回答。 苏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从各个玩家偶尔吐露的，对《冰释之后》一些设计的不满中，挑选适合调整的部分，记录下来，准备在下次更新时，一次性改善。 从立项到开发到测试，全程只有他一个人，尽管他秉持做减法的理念，尽可能让游戏显得清晰明确，但仍然有不少地方，或者与大部分玩家的操作习惯相违背，或者不够人性化，需要进一步改善。 “新版本放在下周五更新，可以在下周四发布更新预告——还是不用了，玩家都知道我一定会在周五发消息了。” 他一边调整着，一边筹划三个月内的行动。 《冰释之后》作为一款需要长期维持更新的氪金手游，必须要倚靠不间断的更新，来维持玩家的活跃度。 一个月一次活动也可以，倒不如说苏云觉得挺好，不过这样的话，就有点寄成败于一次活动的意思，万一哪次活动玩家不是很喜欢，可能会达不到前三月月入一亿的任务要求。 比起赌游戏运，苏云更想稳步前行。 “一次活动一般持续半个月为佳，很肝的玩家通常一天就能打通关。可以增加成就系统，或者说勋章，记录下打通活动时的日期。” “普通玩家通常会在3到10天内打完，还有一部分咸鱼冲刺党，会专门等活动即将结束时，再对活动发动冲锋……” 苏云思考着，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没有运营氪金手游的经验，也不认识几个业内的人，只能凭借经验、感受，和以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尝试设计。 “一个活动持续半月，一个月内两个活动不间断，对于许多玩家而言，虽然并无实际影响，但在感观上，会觉得这款游戏活动太频繁，太需要花时间肝。” 苏云点了点笔尖，作为一个自认为是休闲党的秃子，他觉得活动与活动之间，还是要留几天长草期，供玩家放松比较好。 割韭菜都还要讲究生态化可持续性发展，何况是养玩家。 “迫于系统任务的要求，起码前三个月，活动最好频繁一点，每月至少有两个，之后可以逐步减缓，留给玩家更多放松，嗯，长草时间。” 他思忖着，一纸计划，渐渐成型。 前三个月的活动，初步定为每次10天，两次间间隔5天。 第一个月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够举办两次活动，不过还好有养服大佬们的无私奉献，虽然距离达成系统任务还有点远，但可以持乐观态度。 这些还只是活动，游戏的全部剧情并未完全开放，暂未发布的内容，可以以两月一章左右的频率，持续更新。 具体频率看效果。 第119章 计划安排完毕 将《冰释之后》的后续走向大致弄好，苏云继续琢磨其他游戏。 《猫城》同样作为一款联网游戏，并且还是社交互动游戏，它的更新可以不用特别频繁，每三星期到一个月更新一次，一次更新一些服装、玩具，以及特定的天气、时节、节日装束，差不多就可以了。 《猫城·小事》…… 放下吧，这款游戏作为剧情向角色扮演游戏，已经没什么要改动和添加的了，这样就挺好。 《撸猫》依旧可以维持半月上架一只新猫咪的频率，虽然现在它的巅峰热度大不如前，但仍然有非常稳定的基本热度，这个热度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消下去。 许多玩家有段时间没玩《撸猫》了，但每逢新猫上市，都会瞧一瞧看一看，如果看这只猫对眼，往往都不吝啬于花区区三五块钱，买下来摸一摸。 然后是《冰封世界》。 作为《冰释之后》的前传，和《猫城·小事》同样作为单机rpg游戏，它的优点是逼真而炫酷的魔法—— 之前独占超高人气猫女小姐姐的优势，已经被《冰释之后》无情剥夺，并利用数量超多，好看且有趣的新衣服，转化为《冰释之后》的一大亮点。 “如果把《冰封世界》里的一些形象拿出来……不，能拿的出手的形象很有限，还是单纯拿出技能。”苏云自语，捉摸着根据这些炫酷技能，再创作一款竞技向的新游戏： 可以是以《拳皇》、《街头霸王》为代表的格斗游戏，也可以是诸如《刀塔》、《嘤雄联萌》的moba游戏，甚至还可以是魔法版的《cs》，双方玩家搓着火球biubiubiu。 这个可以从长计议，暂且不急，姑且做一个提案，等日后派上用场。 两个小时功夫，目前所有游戏在未来三个月内的发展路径，都被苏云设置好，接下来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发布早已决定好的消息和更新，就足矣。 苏云的手上，还剩下未发布的第六款游戏—— 本来应该在异世界归来后第二位发布，因给《冰释之后》让位，退居第三的音乐游戏。 本来早该出场的它，因为苏云还在做第一个系统任务，迟迟无法出场。 目前也没有发布的打算。 苏云想等第一个任务做完，《冰释之后》连续三个月营收破亿后，先看第二个任务是什么，再酌情发布这款早就制作好的音乐游戏。 “好像都决定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我是坚持锻炼身体，早起早睡身体好，还是前往一些地方探险，亦或者……跟龚楠等人做游戏？” 苏云思忖，或者去找病娇音乐人也行，那个疑似神的网友和她有关，也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信息。 这么想着，他又随手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准莎娜咔嚓一张。 成像依然丑不下去，并且和他眼中的莎娜有细微却明显的差别。 莎娜没理他，继续单调地玩魔方，只是这一回，手中的魔方从三阶，换成了五阶。 “每个世界都有创世神，是吗？”苏云忽然问。 莎娜点头。 “神明是否有可能游走于凡人之间？” 莎娜开口：“特定情况下。” 通常情况，神明不会与人类为伍，就像人类不会与猴子为伍。 耍猴人、观众与猴是例外，个别神明和个别情况，也是例外。 苏云不再多问，继续盯着网络上关于云端科技的玩家反馈，脑中不断思考，自己这几个月该干点什么。 旅馆老板娘自上次漫展一别，已经许久未见，答应的相约见面会谈，也经过沟通，推迟到未确定日子。 “反正接下来会很闲，不如和她见一面？顺便给龚楠买几本亲笔签名的本子，然后让龚楠专心做游戏。” 苏云想着，觉得这么安排不错，也便定下来。 电话沟通，响三声后，对面响起老板娘慵懒的声音： “喂。” “明天见面？” “要不今晚吧？”老板娘说道，“白天我一般起不来。” “……熬夜对身体不好。” “怎么不好了？”老板娘理直气壮，“现在西半球就是白天呢，我只是在过西半球的白天而已。” “那还总有一个地方是午时呢。”苏云没好气道，不给老板娘商讨见面时间的机会，快速说道，“明晚八点，当然晚饭时间也行，到时候你联系我，看是在你的旅馆里，还是一家饭店。” 他说完便挂断电话，对面那个女人很会提条件，前几次电话沟通，他没及时挂断，结果听了老板娘一个多小时的絮絮叨叨—— 为了早点见面。 “去干什么？” 莎娜问，盯着苏云，手中的魔方停止扭动。 “上次那间旅馆的老板娘找我有事，电话问她她不肯说，非得见面告诉我。”苏云耸肩，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等秘密，还是说通过电话，说不出口？ 明明面对真人，有些话才更说不出口。 “需要带我去吗？”莎娜问。 苏云想了想：“如果你愿意，一起去吧。回来的时候顺便吃个夜宵，或者去的时候直接吃顿饭。” 作为双目失明的盲人，莎娜的生活单调得可怜，虽然她能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感知能力，做到许多正常人非常难做到的事，但有许多娱乐，比如打电子游戏，她无法参与。 这比较遗憾，因为苏云家里比较多的，就是电子游戏。 而音乐这种纯听力的东西，莎娜没什么兴趣。 据她自称，凡人的音乐，哪怕是种族巅峰之作，对她而言，都充满了漏洞和无趣。 她吃饭只是因为变成凡人，不得不通过这种形式补充能量，支撑身体，也因此才勉强使自己对进食提起一点兴趣。 至于和维持肉体正常运行无关的因素，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说起来，魔方感觉怎么样？”苏云问。 给莎娜魔方玩是他的主意，他从前者口中得知，神明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这个。 神明所不曾接触过的，人类的独创品。这并不稀奇—— 人类不是任由神明操控的木偶，而是由神明创造出来的，有意识的生命。 “还不错。”莎娜说道，又补充说，“作为人类造物，很不错。” 第120章 把我拍丑点 苏云和旅馆老板娘的聚会，最终定在一家旅馆不远处的饭店。 “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老板娘扫一眼坐苏云旁边的莎娜，撇了撇嘴，“还真是每时每刻都要控萝莉啊。” “直接说正事。”苏云黑着脸道。 都见面三次了，他到底那里控萝莉了？ 而且莎娜那叫萝莉吗，天知道年龄比他大几个亿岁，当他曾曾曾曾曾……曾祖母还差不多。 他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老板娘上次漫展塞给他的，他一直很费解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不过每次和老板娘通话，聊着聊着就忘记询问。 “你还没吃啊？” 看到这颗奶糖，老板娘有些惊讶，一双美目扫视苏云，眼神玩味，“还是说，这是你给我的回礼？” “当时你给我这个，是想说明什么？”苏云问。 老板娘一愣：“什么说明什么？” “不然你给我这个干嘛？”苏云感到很奇怪，平白无故的，给别人一颗大白兔奶糖，如果他是爱吃糖的小正太还好说，可问题是他早已成年。 这时候，老板娘好像有点回过味来，脸颊鼓起，忍不住噗噗的两声，半伏在桌子上，忍笑说道：“我这是给你的定金呀。” “定金？”苏云惊了，这么廉价的定金？ 老板娘埋头笑了一会儿，忽然笑容一收，抬起头撩开散乱的刘海，玩味而略带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想把它当成信物，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我就这样白留着它这么多天？” 苏云看着桌上的大白兔奶糖，心情莫名。 一只手从对面伸来，拇指和食指捻起奶糖，带离苏云的视线。 老板娘轻巧拨开奶糖的外衣和糖衣，丢进嘴里，笑嘻嘻道：“现在就当信物啦，信物安全返回，身份确认~” 苏云看着有些不着调的老板娘，感到头疼，敲敲桌面，说道：“说正事。” “急什么，菜还没上呢，咱们兔国人不都讲究，有事情要在饭桌上谈么？”老板娘白了苏云一眼，腮帮子鼓动，美美地享受奶糖的醇厚滋味。 服务员去去来来，等待菜品差不多上齐，三人已开吃片刻后，老板娘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拍套照片。” “拍谁？”苏云没有感到意外，他展示给老板娘的特殊技艺，也就拍谁谁丑这一样。 老板娘用筷子指指自己。 苏云一愣：“拍你？你确定？” “嗯哼？” 老板娘微微昂起下巴，俯视苏云，确切说是俯视苏云的错误想法。 竟然以为她想故意拍丑其他人，她看着像那种人吗？ 苏云审视老板娘，目光怪异：“你是怎么想的？” 他只听说过人们喜欢让摄影师把他们拍漂亮点，再后期调整得如梦幻一般，主动要求把自己拍丑的，还是第一次见。 “很简单啊。”老板娘吃一根酸辣土豆丝，细嚼慢咽吞下后，说道，“我想打发走要我照片的人呗。” 她解释，她玩网络游戏时，吸引了一些人的好感，那些人想看看她的照片，其中一个还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一开始搪塞，后来搪塞不过了，便ps了一张把自己弄丑，试图糊弄过去，结果对面的女孩看到后，一眼认出这是ps作，生气于老板娘的不诚实。 老板娘不想把真实的自己暴露出去，但又想挽回这段友谊，恰巧得知苏云那作弊一般的拍照能力…… 对她而言，这简直是天降福音。 苏云由此理解，为什么老板娘一直催促他快点见面，但仍然纳闷，老板娘为什么不早说，非得等到见面，才肯吐露出事情的原委。 “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讲事，网络上也一样，开摄像头都不行。”老板娘耸耸肩，说道，“只有面对真人时，我才感觉有一丝真实感，能把事情说出去。” “为什么你不自己拍？”苏云问。 给自己拍几张丑照，多么简单的事，随便挑一个半夜起床上厕所、早上醒来关闹钟之类的时机，拿起手机咔嚓一张照，保准丑得天崩地裂，让人恨不得一脚把拍照者踹死。 “我这么漂亮，一般人根本拍不丑。”老板娘很自信地说道，“而且你拍的照片丑得很有特色，根本想不到真人其实挺漂亮。” 苏云盯了老板娘一会儿，或许这个夜猫子确实能有这份底气，但说拍不丑，明显太夸张了。 “什么时候拍？”他问，没有任何墨迹，“要不就现在？择日不如撞日，随手给你拍几张，就当生活照。” “每样都来几张吧。”老板娘说道，低头沉思一会儿，说出自己的想法，“睡姿啊、站姿啊、吃饭啊……尽量集齐？我到时候创一个新社交号，照片慢慢发，显得更真实一点。” “那得花多久？” 苏云虽然不介意拍那么多照片，但他很介意长时间被绑在老板娘身边。 这要求，基本是让他在起码好几天内，当老板娘的私人摄影师啊。 老板娘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位数。” “……单位是秒还是分钟。” “元。” 苏云愣住。 “元，软妹币的元，不是霓虹的円（yuan）。”老板娘晃晃右手，很认真地看着苏云说道，“我想了想，既然要凑一整套，那肯定要拍很多张。拍完之后，我直接给你五位数，签合同，干不干？” 她说完，左手伸进包内，抽出时，指间夹着一叠印有大段文字的纸张。 这份早有准备的架势，怎么看也不想是现场想了想。 这只夜猫子早就打好了算盘，刚才只是在慢慢让他接受么？ 苏云不语，作沉思状。 老板娘也不急，挑出合同中的一页，指住某一段文字，说道：“并且，如果效果很好，还会有追加奖金，保底五千。” 苏云依旧沉默。 老板娘继续说道：“以你的拍照水平，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最多一个星期，最短也许三天，就可以完成。” “你的真实目的不是这个吧。”苏云突然说道。 老板娘一呆，还未说话，苏云继续道：“请说实话，不然我们没得谈。” 老板娘盯苏云许久。 就在苏云准备带莎娜离席时，她忽然展颜一笑：“好，我说实话。” 第121章 防狼喷雾70一瓶 苏云重新落座，等待老板娘讲出真正的原因。 老板娘握起瓷杯，轻轻晃动，看里面的茶叶漂来又浮去，缓缓说道：“我好几次遭遇过人身危机了。” 苏云眉头微皱。 “报警没用，那些人跑的贼快，抓不住，也没真造成什么影响，对警方来说，解决的优先级比较靠后。毕竟还有那么多要紧的案子，等着去解决。” 老板娘说道，抿一小口热茶，因为烫而卷舌头吹气，继续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太漂亮了，coser啊，本子啊，二次元啊……这些行当，又太肮脏了。或者说，藏污纳垢。”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但总有些人，搅混了水，往汤里丢老鼠屎……不巧，我被那种人盯上了。他们在漫展里试图猥|亵我，在网上对我发各种污言秽语，说‘你这么露，不就是想给我们干的吗’之类的话，甚至还偷偷跟踪我，想找出我现实中的身份。” 老板娘平淡说着，好像在诉说与她无关的事，只是握住瓷杯的右手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模样，显露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所以你就想让我拍一套丑照？”苏云轻敲桌面，“你确定这样有效果？” “当然不是立即拍一套丑照，然后发到我现在的账户上面。”老板娘一笑，说道，“我要再创建一个新账号，将它伪装得像是我的生活账号，然后在‘不经意间’，将它透露出去，让那些人看到。” 她说着，笑得更加欢愉：“他们谁能想到，在漫展上那么漂亮的美女coser，卸下伪妆，竟然会丑陋到像鬼一样？” “其实，直接退圈，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苏云说道，“现在二次元的水混过头了，什么人都往里面挤，要想保持清白，还是脱身更现实。” “我知道，但我喜欢。”老板娘说道，“人总会有一些喜欢的东西，不巧，我喜欢的就是纸片人老婆。” “那也没必要去漫展出cos吧？”苏云问。 只是单纯喜欢纸片人，完全可以宅在家里，自己画老婆自己舔，享受独占老婆的快乐，不用担心现在遭遇的问题。 老板娘微笑着摇头：“因为我喜欢。我喜欢让她们大放光彩，我也喜欢分享她们大放光彩时的美丽模样。” “即使这样会让你有人身危险？”苏云问。 “所以我正在找你寻求解决方法。”老板娘摊开手，“这是个好方法，不是么？” “即使他们得知你其实长得很丑，未必会不对化妆的你心动？” 老板娘再次把手伸进包包，拿出一瓶防狼喷雾：“我随身携带防狼喷雾，保险总是要用上多重，才有可能真正安全。” 苏云看着防狼喷雾，总觉得这款式有点眼熟，仔细一想，面色变得怪异。 这玩意……好像是那个半夜三更不干正事，尾随孤身一人的小姐姐搞推销的蛇精病高中生的创造物。 “你这个多少钱买的？”他问。 “70块，很便宜对吧。”老板娘回答。 “在一个深夜？” 老板娘脸色一僵。 “在一条小巷？” 老板娘看苏云的目光渐渐变了。 “被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尾随？” “是你？”老板娘声音尖得略微变调。 苏云摇头：“不是我。” “你弟弟？” 苏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直觉告诉我，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他可能会遭殃。” “他是谁！”老板娘站起拍桌大喊，情绪激动，吸引来店里大半顾客的目光。 她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告诉我，我只是要给他一点基本的教训。” 苏云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感叹那只脑回路有毛病的高中生竟然能活到现在还没有被抓住打死，真是一个奇迹。 他很好奇，那只高中生到底坑过多少深夜里独自徘徊的女性。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苏云说道，“不过我上次和他有过稍微深层次一点的接触——比你被强买强卖深一点。” 老板娘闻言，忽然恢复冷静，上下打量苏云，目光无比诡异。 苏云被她看得受不了：“你在看什么？” 老板娘嘴角一弯，露出诡异的微笑：“想不到，你也是位有趣的人呢。” “什么意思？”苏云茫然又悚然。 “没关系的。”老板娘大有深意地注视苏云，一副“我懂，你不用再装了”的样子。 苏云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干脆也学着老板娘讲故事时的动作，端起热茶喝一小口。 正在这时，老板娘幽幽问道：“女装的感觉怎么样？” “噗！” 苏云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嗽好一阵，不可思议地看向老板娘。 这夜猫子哪根神经没搭对，想岔到那上面去了？ 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没关系，不要害羞，我认识的女装少年很多，不缺你一个。” 不，可问题是我根本没女装啊？ 苏云有心想辩解，结果老板娘让人骨子发颤地“呵呵呵呵”一笑，推进话题：“所以，你趁着深夜没人看见，女装出街时，被那个人当做单独出行的女性尾随了？” “我没女装……” “好，好，你没女装。”老板娘用一种很敷衍的语气说道，左手撑起下巴，微微歪着头，看苏云的眸子里，充满化不开的盈盈笑意，“后来呢？怎么样了？” “……回归正题，你确定这样做，不会仅仅使你名誉受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效果？”苏云干咳两声问，顶着老板娘那怎么看都好像宠溺的眼神，面不镇定。 “怎么会呢？哪里受损了。”老板娘说道，“我的现实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我的网络身份会因此洗刷掉一大批因为我漂亮才喜欢我的颜粉，留下的都是真正觉得我cos的很好，很还原，本子画得非常棒的核心粉丝，这样不好吗？” 苏云了然，这种操作他也会，并且上个星期，他还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剔除不需要的粉丝，俗称洗粉。 “所以，你接受吗？”老板娘收敛笑意，注视苏云，正色问道。 苏云笑着摊开手：“为什么不呢？” 虽然，你只是讲了一个新的故事。 第122章 《冰释之后》开活动啦 老板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讲实话。 在苏云摆明“你不说真话我就走”的态度后，她用许多动作，比如拿瓷杯喝茶，来掩盖自己大脑正在快速构思的事情。 中途，她又强行把话题带偏，大有准备偏了就不再回去的架势。 苏云强行把话题拉回来，她便轻描淡写，迅速带过，毕竟谎言说多，就容易说错。 苏云对此一清二楚，但给老板娘拍一套丑照，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拿技能换金钱罢了。 至于对方会拿这些照片干什么…… 他怎么想，也不出可能会违法犯罪的错误用法。 尽管如此，他仍然留一个心眼，在每一张照片内都添加了特定的信息，确认很难被发现，才存入文件夹，等待拍摄完成后，一次性打包交给老板娘。 时间一晃，过去四天。 “辛苦了~”老板娘给苏云一个飞吻，眨了眨右眼，“钱已经打到你账上，我先去试试照片效果，如果好的话，再给你转一笔奖金。” 作为一个不缺钱的人，苏云当然是微笑着接受了。 4天时间赚了一万五，很不错的一笔外快。 这四天里，他每天都小心谨慎，手机录音随时开着，110设置成一键拨打，谨防出现诸如仙人跳之类的惨剧。 也许是知道他的小心谨慎，老板娘期间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每天都作为一个宅在家里打电脑游戏的宅女，可乐和薯片环绕身旁，幸福而快乐地生活着—— 这是她打算制造出的新身份。 苏云对此全然不过问，只是处处留意，暗自分析可能的情况。 不过一晃四天，他什么可疑的事件都没分析出来，好像老板娘真的只是单纯想做一套新人设…… “中午吃什么？”一旁的莎娜突然问道。 “你想吃什么？”苏云下意识反问。 “麻婆豆腐。” “……比麻婆豆腐还要刺激的食物多得是，真的不打算尝一下吗？”苏云循循善诱，尽管知道，莎娜十有八九会摇头拒绝。 这只凡人化的神比较保守，一般只会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小世界里，轻易不会主动向外探索。 麻婆豆腐、魔方……莎娜来蓝星后接触过并愿意进行后续接触的东西，全都是他端到莎娜面前，后者才会尝试性接触，距离稍微远一点，她便视若无睹。 不出所料，莎娜一如既往地摇头，拒绝接触新事物。 苏云没有强制，买好豆腐、调料回家自己烧，期间联系龚楠，为制作游戏做好准备。 他想明白了，这三个月他就日常锻炼加做游戏度过。 很早以前，他就想摆脱对系统的完全依赖，让系统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优秀的选项，而非一个必须的选择。 一个女人若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便是失败的； 一个游戏制作人若只有依靠系统作弊才能做出好游戏，那更是失败得无以复加。 他也一直在为达成这一目标而默默奋斗—— 时至今日，他尽管距离熟练掌握系统的编程代码还远远不够，但已经能简单使用其中一部分功能。 光那一部分，就让他写代码效率大幅提升，以前觉得比较难搞定的许多问题，也从此不在话下。 现在的苏云，已经同时具备了程序、美术、策划、文案、简单的音乐的能力，五位一体，哪怕仅凭一人，也可以在几个月到一年内，磨出一款独立游戏。 不过，放着免费劳动力不用，自己吭哧吭哧出工出力，何必呢？ 龚楠是一个不错的小帮手，她也具有一定的程序基础（能实现最基本的功能）、美术基础（画风偏古风，其他也能画），不说能做到多么好，光给苏云打下手，就可以分担去非常多的任务，减少大量工作压力。 午饭做好，苏云和龚楠也交流完毕，双方平时不见面，就在网络上交流如何制作，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再考虑是否线下解决。 吃饭，工作，休息……时间一晃又到了星期五。 苏云关于上次想象的，奇葩道具快节奏大乱斗的游戏，策划案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只需要再补充完最后的一小部分，就可以照着制作出一个画面简单、音乐轻快、玩法趣味的手机游戏。 不过眼下，他需要暂时把这款还处于策划案中的游戏搁置。 计划的时间已经到了，该发布《冰释之后》的首个活动了。 而玩家们，也早就翘首以盼。 一如其他游戏，《冰释之后》开放活动前，也先发布了活动预告，透露出比较少的信息，其中包含一条很吸引人的小裙子。 有人用ps把小裙子贴到猫女身上，微调完毕后发到网上，在关注活动的玩家群体内，引发不小的轰动。 “看到这条小裙子我就知道，这活动我第一天就能通关！” “肝！肝！只要肝不死，就往死里肝！” “为了裙子！冲鸭！” 许多玩家都急吼吼的，一双眼睛紧盯手机、电脑上的时间显示，等待12点降临。 随着正午的钟声庄严敲响，午时，到了。 《冰释之后》进入版本更新维护，14点维护完成，开放新版本更新下载，15点正式开启活动。 作为游戏发布后的第一个活动，苏云将其基调定性为“培养”。 作为一款换装游戏，自己收集材料，制作衣服，也是游戏的一环。 第一个活动内，大量填充前期较为稀有的素材，方便玩家尽快制作出心仪的服装。 如果玩家比较容易满足，只是想制作一两件新衣服，以及领取通关活动的奖励：一条用鸟人羽毛制出的漂亮小裙子。可以当一名快乐的休闲玩家，佛系过活动。 如果玩家拥有大人特有的思维——我全都要。那么他们必须付出许多时间来肝活动，每一天都是咸鱼冲锋，这样才有较大可能达成目的。 当然，如果不想肝，还可以选择氪金。钱不是万能的，但钱是9999能的。 只要充钱，就能拉近与肝帝之间的距离。 只要充大钱，十有八九能将肝帝甩在身后。 但无论是土豪还是肝帝，都需面临第三种生物带来的恐惧。 这种生物，叫“豹子头零充”。 第123章 豹子头零充 豹子头零充，顾名思义，首先它是一只海豹，上岸就是来晒的，其次它一分钱也不充。 说人话就是，有一个玩家幸运值爆表，一分钱也不花，却将所有珍稀的道具尽数收入囊中。 这是肝帝大佬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是土豪玩家感觉自己那么多钱都砸到狗身上了的原因。 “莎娜，来抽抽奖？”苏云坐在电脑桌前，召唤坐在床沿玩九阶魔方的莎娜，将后者的手放到鼠标上。 莎娜点击鼠标左键，屏幕上华丽的光芒一闪，一个非常普通的道具出现在结果栏中。 “是很普通的道具呢。”苏云说道。 莎娜又点击一次，依然是普通的道具。 “要不你试试十连吧？十次连续抽奖，在这里。”苏云把莎娜握着鼠标的小手往旁边挪一点，鼠标对应到「十连」的按钮上方。 莎娜点下左键，经过一连串激动人心的华丽动画效果，9个普通道具，和一个比较稀有道具出现在结果栏内。 十连抽奖，一般最起码会拥有一个比较稀有的道具，这一规则，被玩家称为「保底」。 莎娜人生中的第一次十连，便吃了保底。 “再来一次？”苏云问，结果第二次十连的结果，依然是吃保底。 莎娜又啪啪连续点击10次，仅有一次得到特别稀有的道具，其余9次，全都保底吃到饱。 苏云看得几欲捂住双眼，惨，太惨了，惨得他都不忍心看。 天底下怎么会有运气这么差的人？ 哦不对，这只是条神。 “我以前的运气，很好的。”莎娜幽幽道。 苏云点头：“我懂，我以前的运气也很好，曾经连续两次打麻将天和——刚摸完牌就赢，概率只有三十万分之一。” 连续两次天和，概率就是三十万分之一的平方，九百万分之一，堪称逆天。 不过从那以后，他的运气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也许运气确实是守恒的吧。 莎娜幽幽道：“我发现自从遇到你，我的运气就一落千丈。” 苏云神情一僵，随即不乐意了：“你哪是遇到我才一落千丈，我救出你之前，你已经被关15年了好吧。那两只外神似乎谋划着一些把你消化吸收掉的事情，要不是我救你出来，你现在有没有命都还不知道。” 莎娜想了想，点点头：“好像确实是。” 她不纠结运气到底是何时开始变差一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击鼠标，根据得到不同稀有程度道具时，游戏放出的特有音效，判断自己运气如何。 “对了。”她忽然看向苏云，开口问道，“你在自己的游戏里充了很多钱？” “不，我一分钱也没有充。” “那为什么我点了这么久，它依然还能抽？”莎娜问。 好歹在蓝星生活了快两个月，并且身边就是一个同时玩5份手游的，自称休闲玩家的秃子，她对十连抽等项目，有一定的了解。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游戏啊。”苏云说道，“我直接从后台往账号里充钱不就可以了？” 之前他围脖抽奖100名幸运玩家，人手赠送一个648时，便是这么干的。 作为游戏制作人兼运营商，他要是连这点权限都没有—— 也可以手动帮幸运玩家们充648嘛，反正顶多也就缴个税钱。 莎娜点点头，继续抽奖。 半个小时过去，事实证明，她的运气真的很差。 “不抽了？”等莎娜放下鼠标，苏云问道。 莎娜点头，走回床沿，坐下继续扭魔方。 “那我抽抽试试。”苏云接管鼠标，瞄准「十连」，食指一点—— 保底。 再点—— 保底x2。 …… 事实证明，他也是个非洲人：脸黑运气差。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他的运气比莎娜要好上许多，连续10次十连，得到了两件特别稀有道具，概率是莎娜的两倍。 苏云深深叹一口气：“早知道当年就不打麻将了，又没赌钱，两次天和花光了运气，害得从那以后每天都是幸运e。” 他放下鼠标，打开系统后台。 这会儿距离活动开启，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玩家们的进度不知如何了？ 详细数据一列列展示，75%的玩家尚未正式进入活动，20%的玩家还在活动剧情的开头，剩余的5%玩家，剧情进度稍微领先。 《冰释之后》的玩家七成以上都是女性，其中又有六成，是高中以下的学生。 《冰释之后》的活动开启时间是下午3点，这个时间点对于许多玩家群体而言非常尴尬，因为她们还处于神圣的课堂中，吸收老师传授的知识。 大学生就随意许多，哪怕上课，也不是不可以偷偷玩手机，第一时间攻略活动（虽然这样不好）。 除了活动剧情，还有活动抽奖池。 通关活动剧情，可以得到早就爆料出去的漂亮小裙子，而活动限定抽奖池内，有0.98%的几率，抽出一件红色调的华丽晚礼服。 为响应上级号召，给予玩家充分的知情权与尊重，《冰释之后》内，抽奖池的所有概率都真实标注，绝不会有任何刻意隐瞒，以及一个标点符号的弄虚作假。 而截至目前，抽出红色晚礼服的玩家，是当前在线玩家的2.17%。 苏云以前没做过氪金手游，对这些数据没有足够准确的概念，分辨不清2.17%，究竟是多还是少。 “平均一万个玩家里，就有217个人抽中晚礼服……似乎还挺多的？” 然而这2.17%内，有相当数量都是充了不少钱的氪金玩家，一定数量是充了30块钱买月卡的月卡玩家，零充玩家虽然也占据一定比例，但数量最少。 然而在这之中，有一个玩家的数据，吸引去苏云的注意。 “「沉默的猫」，0充值，一次免费十连……抽齐了？！” 苏云目瞪口呆，这位「沉默的猫」是何方神圣，为何有如此逆天的运气？ 第一次活动一共就3件限定稀有道具，其中火红色晚礼服特别稀有，结果这只沉默的猫小手一点，火红晚礼服两套，其余3个限定稀有道具一样一件，刚开始就宣告结束。 “羡慕嫉妒恨啊。”苏云叹息。 他要是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第124章 现在，我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沉默的猫」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十连结果，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 作为一个玩喜欢的游戏时，运气永远差得要死，想要什么都得不到的非洲玩家，他今天只是刚好碰上《冰释之后》开活动，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凑一凑热闹…… 结果第一次十连就把活动限定出齐了。 “我这算是，在不该欧的地方欧气爆棚？”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游戏圈有一种说法，叫“小号永远比大号欧”，一种调侃性的解释是，小号把大号的欧气都吸走了。 「沉默的猫」感觉自己现在遭遇的就是这种情况，随便玩玩《冰释之后》，运气超好，平时常玩的那几个游戏，却运气差到队友都喷。 “不，应该想……此游戏与我有缘？” 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看着「再来一次」的按钮，目光开始闪烁。 虽然自己对这种换装收集游戏并不怎么感冒，但既然如此有缘，何不十连爽一爽？ 不过…… 他没有钻石了。 看着2980钻石（约98块钱）一次的十连抽，「沉默的猫」陷入独属于穷人的沉默。 虽然游戏中每天都有送钻石，基本两天三次单抽，一次十连只需要攒7天，相当于每七天赚云端科技100块钱，但他现在就想抽。 他靠在椅背上，仰天叹息：“穷啊。” 叹息完半分钟后，他看一眼时间，勉强从床上爬起。 “开直播吧……” 「沉默的猫」简单收拾好房间，确认布局已经和往常直播时没什么不同，这才打开电脑，开启直播。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今天干点什么？我想想，蛮多大作还没有打通……嗯？云端科技的《冰释之后》开活动了？我想到了！今天咱们来点互动，你们提供《冰释之后》的账号，我来抽奖，等快下播了总结一下，看看谁最非，怎么样？” 「会嗦话的木头」一开直播，就滔滔不绝，突出一个热情洋溢，积极调动观众情绪。 弹幕一片“完了，木头要害人了”、“来了来了，每月保守节目！”，幸灾乐祸，看今天会有哪些铁粉放任木头把自己的游戏账号玩成残废。 也有人问，“木头你不是不喜欢玩《冰释之后》吗，怎么突然搞活动？难道云端科技找你打广告了？” 同时也有不少人私聊「会嗦话的木头」，发出自己的账号和密码，为今天的直播提供节目效果的源泉。 「会嗦话的木头」登陆一个粉丝最先提供给他的账号，得意讲道：“我跟你们讲，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一样了——我与《冰释之后》有缘，在这个游戏里，我想要啥就有啥，一次十连活动毕业，就问你们信不信？” “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不信！非洲之王也敢嘤嘤狂吠？” “不要再妄想偷渡欧洲了，木头，记住你的血统，认清你的肤色，黑夜都没有你的脸黑！” “讲个笑话：木头抽奖。” 「会嗦话的木头」看着大片刷过去的弹幕，依然笑眯眯的，很是老神在在道：“你们现在不信，等会儿要是惊掉下巴去医院矫正，可不要怪我没提醒。我会嗦话的木头，可是换装之王！” 弹幕再次爆发一轮嘲笑。 当然，是粉丝对主播的很亲近的嘲笑，他们还是喜欢这个用生命创造节目效果，总是给他们带来许多欢笑的男人的。 任凭观众们嘲笑，「会嗦话的木头」依然自信满满，故意等待观众变多地，慢悠悠地点击按钮，进入抽奖界面。 他的运气一直很奇怪，在一个方面差的要死，也会在另一个方面好的惊人。比如他买彩票几乎不中奖，偶尔中小奖，但玩刮刮乐，却经常刮出很不错的奖金。 也许这和他经常资助贫困儿童有关？善举为他幸运e的一生，带来了一定的好运。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磨蹭着，等直播间人数上万了，「会嗦话的木头」说一句“现在，我的手中握住了未来！”终于点下十连抽按钮。 绚丽的特效闪过，带来一件又一件衣服。 第一件，特别稀有的火红色晚礼服。 弹幕在短暂的延迟后，瞬间刷出一大片“卧槽！” “不，这是意外，这一定是意外！木头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好！” “木头今天走路踩狗屎了吧，走狗屎运了，难怪这么嚣张！” “欧吃矛！我五次十连都没有抽出来，尝尝我正义的咸鱼突刺！” 「会嗦话的木头」看着瞬间爆发的弹幕，忍不住咧嘴笑道：“这才哪到哪儿啊，都坐下，基本操作。等等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欧皇在世。” 他说完，点下鼠标左键，推进抽奖。 游戏得到操作指令，展现出下一道特效。 第二件，普通的黑色百褶裙。 「会嗦话的木头」丝毫不慌，继续点击—— 第三件，普通的白色领带。 第四件，普通的黄色发卡。 弹幕已经笑成一片： “我就说嘛，刚才那一定是意外，木头怎么可能突然变成欧洲人。” “木头乘坐渡轮试图偷渡欧洲，结果被发现，又丢回去了。” “吓死我了，不过真好啊，一次十连哪怕只出一件晚礼服就足够欧了，这裙子出货的概率只有0.98%啊！” “羡慕这个号的主人。” 观众们用弹幕说着，调侃「会嗦话的木头」，仿佛大局已定，木头已输。 「会嗦话的木头」心里慌得一比，但面上还是强行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说道：“这才哪到哪儿啊，才五次，还有五次呢。信不信我一波直接把活动限定抽齐？” 如果说之前还有极少数粉丝选择相信「会嗦话的木头」，认为他也不是不可以逆天改命，偷渡欧洲，这一回，所有弹幕都清一色表示不信。 活动限定一共也就五件，「会嗦话的木头」开门红抽到最稀有的火红色晚礼服，也还剩下四件。 究竟要有怎样逆天的运气，才能用五次机会，抽中四个剩余的限定？ 就不说重复不重复了，光从概率学角度上讲，「会嗦话的木头」五连抽中四个限定这种事，概率仅有万分之一！ 这跟不可能几乎没差别。 「会嗦话的木头」也知道，但他依然悠哉笑道：“演出，这才要开始呢。” 第125章 目效果 奇迹是存在的。 但奇迹也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 否则，它就不必被赋予「奇迹」之名。 「会嗦话的木头」老神在在地一点鼠标，抽奖继续。 第六件，比较稀有的红色高跟鞋，虽然不是本期活动限定，但出货几率也只有2.88%。 观众这会儿却没功夫在意这些，还有四次机会，一共也就剩四个限定，「会嗦话的木头」能如开了言出法随挂，创造奇迹吗？ 几乎没人认为可能。 有极少数观众，早已提前打开录制功能，等着看「会嗦话的木头」笑话。 正如弹幕先前所说，木头抽奖，是每月必有的保留节目。 这个男人总是到处立g，用一些非常夸张的反应，创造出相当不错的表演效果，这都是素材，可以剪辑进沙雕视频里，带给广大观众笑容，同时也为视频剪辑者自己，带来一定的利益。 伴随他们的密切关注，第七件的结果，出来了： 比较稀有的一款发型，典型特征是头顶有从左到右一圈小麻花辫，整体较为典雅，游戏内被命名为「海思公主的忧郁」，与游戏内的一个角色有关。 同时也是这次活动的限定服装。 弹幕从右到左滑动，满屏都是惊叹，不可思议，震惊于「会嗦话的木头」竟然真的逆天改命，在《冰释之后》中实现了脱非入欧。 放在别的游戏里，别说是十连了，就是五十连，六十连，他都不一定能取得现在这么好的成果！ （保底除外。） 尽管还没有到结尾，但观众的态度已经变化，就连录制本次每月保留节目的人，都开始琢磨，这期节目的标题要不要改成“木头逆天改命，toto，我不做非洲人啦！”之流。 「会嗦话的木头」看着观众的反馈，吹一个口哨：“还剩三个，还有三次机会，会不会那么幸运呢？停一停，吹的黑的都停一停，我要表演「冰释」魔术了。” 他第八次点下鼠标左键，特效闪逝： 比较稀有的蝴蝶发卡，看上去好像一只真的翩翩蝴蝶，很是漂亮。 就是对害怕昆虫的人有些不友好。 云端科技这里没做好，明明只要把蝴蝶美丽的部分展示出来就足够，让人害怕的部分去掉就好的。 太过真实，未必是好事。 不过眼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又是一件活动限定。 弹幕彻底爆炸了，之前还说得过去，这回过分了啊！ 运气好不带这种好法的！ “我真是绝了，木头跟云端科技勾搭上了吧，他直播抽奖，云端科技在幕后选抽中的东西！” “一定是这样，不然无法解释这绝对不正常的运气！木头总是停一会儿才再点一次，说不定就是在等云端科技选好东西！” “阴谋论的人消停点儿吧，抽奖都是将指令输出到服务器，服务器再把反馈输回客户端，十连的结果，在点下「十连抽奖」得到反馈时就决定了。” 观众会如此轰动，原因很容易理解。 他们不是没抽过奖，但没有谁是连续三次抽奖都得到稀有货的。 稀有稀有，哪有那么容易获得？ 如果「会嗦话的木头」是断断续续抽中三个稀有服装，哪怕也在一次十连之内，观众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但他是素质三连。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就像一个人丢骰子，1到6的数字，他连续三次都投出6，非常惹眼。 “运气，运气。”「会嗦话的木头」自谦道，只是脸上的那一股子嘚瑟，怎么也挡不住。 当然，他也压根就没想挡。 “冰释魔术，继续。” 他说完等待好几秒，确认观众的关注度一直在逐步攀升，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地点下鼠标左键。 表面上，他依旧稳如老狗； 实际上，他心里慌得一比。 卧槽，不会真的四连抽活动毕业吧？ 我就日常吹吹牛啊老哥！ 观众也都不由屏住呼吸，紧张而期待： 即期待「会嗦话的木头」终于翻车，又期待他万一真的能做到，连续四抽都是活动限定。 前者，会给他们带来又一阵欢声笑语，后者，会让「会嗦话的木头」在一片“卧槽！”中，暂时出名。 而第九次的结果，也在短暂的动画结束后，呈现在众人眼前： 普通的黑色买菜包包。 「会嗦话的木头」表情微僵，看着普通而廉价的买菜包，遗憾却又带一点庆幸地，松一口气。 他快速点下最后一次左键，十连的终幕，也呈现给观众： 普通的圆头小皮鞋。 最后一次抽奖结果显示完，十次连续抽奖的总结性展示，也出现在结果栏中。 看着一次十连的最终战绩，「会嗦话的木头」咧嘴笑了笑，得意洋洋道：“看到没，这就是欧皇的运气！一次十连，三个限定，活动毕业近在咫尺！” 弹幕却不顺着话题走，都调笑道： “说好的十连毕业呢？木头说话不算话。” “毕业哪有那么容易，每个限定都有它的脾气～” “别说，木头玩《冰释之后》还真是脱非入欧了，你们看他以前抽奖，天天只能吃保底，现在却欧得跟小白脸一样。” 「会嗦话的木头」看到最后那条分割放送的弹幕（弹幕长度有限制，一长句话往往会分割成几个短句发送），笑道： “要是我能当小白脸就好咯，可惜我不能啊。我的粉丝有没有女粉？富婆的那种，卖萌打滚求包养，会嘤嘤嘤会暖床。” 弹幕态度一致： “没有，滚。” “富婆没有，只有基佬可以吗？” “我记得木头以前在群里发过一次「醒来py贼疼」的表情，说不定他一开始就瞄的基佬，噫。” 「会嗦话的木头」看着弹幕的调侃，笑了笑说道：“好了让我们继续开始冰释魔术，有请下一位受害人。” 「受害人」，本来是观众们对把账号给「会嗦话的木头」抽奖的粉丝的调侃称呼，这一回木头自己把这个词说出来，再配合今天的绝佳运气，大有一种扬眉吐气感。 被观众调侃、嘲讽那么久，他终于有朝一日，体验到了嘲讽回去的快乐。 第126章 大杀器，发动! 直播还在继续，抽奖也还在继续。 「会嗦话的木头」每抽一次十连，将结果记录下来后，就会换账号抽奖，期间大部分时候，运气都中等偏上，偶尔重现非洲酋长脸黑的本质—— 还有一次，十连，活动毕业，瞬间完成，是欧皇中的豪杰。 当时整个直播间气氛瞬间爆炸，无数人发弹幕“666！”还有大佬直接送出一发大宝剑，全站通报加开传送门，点击通报直达直播间，让直播间热度，瞬间再次提升一个量级。 「会嗦话的木头」也没有浪费土豪的热情，利用娴熟的热场技巧、反差鲜明让人爆笑的立g——收g二连，让直播间的热度，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 这大概是他自直播以来，热度最高的一次，弹幕叫人应接不暇，打赏一直没断过，他念观众的名字感谢都感谢不过来，最后还是多位土豪出面，让他继续玩游戏，别念名字打断节奏，并且广大观众（除了打赏者）一致赞同，才勉强减少念感谢的次数。 没办法，要是再赏无巨细统统感谢地念下去，他今天的直播就别想干别的了。 他深深记住了那位打赏大宝剑的土豪的名字： 「一山雪」。 等直播结束，观众意犹未尽，许多自媒体则发愁于，这么多可以拿出去用的素材，他们该挑选哪个好。 一溜看过去，这段挺好，那段也挺不错，各有各的美妙之处，叫人难以取舍。 总不能来一次「会嗦话的木头」抽奖专场吧？虽然真的有粉丝打算这么干，但身为自媒体，「会嗦话的木头」也不是什么知名度极高的扛把子主播，他们不太好这样。 无论他们如何作出艰难的决定，有一点可以确定： 随着各路自媒体把木头玩《冰释之后》活动抽奖的段落融入视频，扩散到各路不同的玩家群体中，得知《冰释之后》开启第一个活动、惊觉《冰释之后》画面竟然这么好，明明和前些天全网抹黑内容完全不一样的玩家，越来越多了。 《冰释之后》的热度，一直以来都在逐步上升，但经此一役，在短短一天之内，瞬间来了个惊掉人眼球的大增长，用户量短时间内暴增，氪金数也相当令人满意—— 至少事后得知起因经过结果，并特意给「会嗦话的木头」打赏一发的苏云很满意。 但现在，时间还仅仅是刚下播。 「会嗦话的木头」关掉电脑，整场直播都挂在脸上的，热情洋溢，而富有感染力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又变回了「沉默的猫」。 “好累。” 他呈大字型躺到床上，无神地仰望着因为灯光，显得焦绿的天花板。 一次直播四五个小时，全程他都必须保持激昂的心理状态，绞尽脑汁，用最好的情绪、最富有煽动性的语气，去调动观众的热情。 真的很累，累到他每一次直播完，都想要放弃。 他随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看到一张被设置为屏保的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几年前还很年轻，去山村支教的他，在一个满是牛粪的穷乡僻壤，和一个傻兮兮憨笑的七八岁小男孩的合照。 他关掉手机，随手把手机丢回床上，无力地瘫着，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 良久，肚子响起一阵动荡整个房间的响声。 「沉默的猫」失焦多时的双眼，终于恢复些许焦距。 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把为了避免直播时被看见，特意藏到一边的热水壶拿回电脑桌前，插上电源，听热水壶烧水工作的声响。 随后，拿出一袋泡面，和一副碗筷，等热水烧好，面饼泡得半熟之后，迅速吃完，洗净碗筷，收到一旁。 他坐在电脑桌前片刻，深吸数口气，终于再次打开电脑： 不是直播，也不是娱乐，而是打开一个……游戏编辑器。 他玩游戏，也播游戏，同时，还做游戏。 只是最后的「做」，是静悄悄地做，无人知晓。 而且，很简陋。 「沉默的猫」看着简陋的游戏画面、粗糙的交互设计，屏幕荧光照耀下的脸庞，毫无表情。 闪烁着某灯场外设特有的原谅绿色照明灯光的房间内，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再次响起，并且持续到深夜。 …… 苏云最近过得很美滋滋，一方面看到《冰释之后》喜迎玩家数量大幅上涨，另一方面准备给《猫城》的玩家发布一个大杀器。 这个大杀器迄今为止，已经有不知多少玩家曾无数次地幻想过，但如此长久以来，他都掖着藏着，没有放出。 这个大杀器的名字叫，地图编辑器。 近日来《猫城》的流量一直在逐步下降，这很正常，因为它能带给玩家们的新鲜感已经所剩无几，少数还能维系玩家登录游戏热情的，基本只剩社交和躲猫猫模式。 长期只玩一张地图，玩家们已经对这张与现实高度相似，但仔细考究，却又几乎哪儿都不一样的地图产生厌倦。 他们非常想在长城上玩猫车竞速，在埃菲尔铁塔玩蜘蛛猫，去漓江塔比比谁才是漓江塔塔主兼一拳超猫…… 可惜，他们哪儿都不能去。 但那将成为过去式了。 只要拥有地图编辑器，玩家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够不辞辛苦，且计算机硬件性能强大，就算硬生生在游戏里造出整个地球，都完全不在话下。 普通玩家所要做的，只是等待，并心怀希望，热烈欢迎硬核玩家制作出的新地图的到来。 硬核玩家，或者说《猫城》的半个员工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脑洞，或者参照现实中的城市、建筑，在游戏中用自己的双手，建造起可以供人游玩的场所。 他们可以选择乐于分享，将辛苦制作的地图无偿提供给其他玩家玩，也可以做一名商人，制作完地图后，定好价格，卖给其他玩家。 购买的玩家如果对地图不满意，也可以选择退款，前提是在该地图游玩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半小时是小型地图。 一小时是中型地图。 两小时是大型地图。 而这个注定震惊整个《猫城》玩家圈的消息—— 苏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 第127章 玩家误会了 打《猫城》发布开始，苏云就一直捉摸着，能不能让玩家自己创造地图，就像《别人的世界》这款沙盒游戏一样，用玩家投注心血与热情，来延长游戏的寿命和热度。 毕竟他精力有限，分身乏术，总不可能为了追加其他城市，专门坐火车坐飞机满世界到处跑，将所有的场景都作为经历记录下来，然后一个个苦逼地抠细节慢慢修改，熬夜爆肝吐血更新，发布新地图。 众所周知，任何物品都是有寿命的，游戏也不例外。 在游戏的生命周期内，会有许多玩家玩它，但当玩家对它产生厌倦，喜欢上新的磨人的小妖精，它也许会寿终正寝，也许会暴尸荒野，也许有极小概率可能，通过某些手段，起死回生…… 按照苏云自己估算的劳动量，当他跑完一个城市，将整体处理得大致形似，其实没一个细节对的，再三确认并发布后，游戏估计已经凉半截了。 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就变了一次猫，新手任务完成后一直都是人形，他还能用人形去飞檐走壁，观察民生不成？ 综上原因，以及一些其他的因素，苏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放弃了“让玩家自己制造《猫城》地图”的想法。 但这一切，都在他斥1亿元巨资，购买「游戏素材填充系统」后，彻底改变了： 如果他有足够的耐心，去把所有建筑材料的零部件都亲手全方位摸一边，起码用双眼亲自看见，使其成为亲身经历生成的游戏素材—— 他不就可以把这些东西当成基础素材，放置入游戏，提供给玩家，让玩家自己拿这些基础素材建城市玩了吗？ 这真是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想要实现，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脚踏实地，刻苦经历。 于是，工地上多出一号身影。 苏云一边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量，还各种活都尝试做，努力接触，积极经历，在得到工地工友们一致的“工地上又一个神人”评价的同时，用时间与汗水积攒下宝贵的经验，将一切成果都奉献给玩家—— 然后打开他们的钱包，让他们自己送出里面的钱。 一晃，就过去一个月。 本来打算让龚楠打下手，趁机研发一款不依靠系统的手游，结果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在沉迷经历，无法自拔。 而让玩家可以自己制作城市的基础素材，都制作得差不多了。 “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一心为了玩家着想的游戏公司吗？没有！” 苏云信心满满，如此多努力的汗水浸润的种子，必将结出最璀璨的花。 终于等到这一时刻，怀着满满的激动与骄傲，他使用系统上网，发布一条新围脖： 「全世界的舞台，即将到来。」 这条围脖发出去，立刻引来一群人围观。 “全世界的舞台，即将到来？什么意思，有大神分析一下不？” “笨，这一看就是新游戏啦！「全世界的舞台」，‘舞台’两字划重点！你们想到了什么吗？没错，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们的歌神，小蒂亚？” “我去不是吧，惊了，我玩游戏少，你们别骗我，蒂亚要出主题游戏了？” “蒂亚在《冰封世界》里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小姑娘，在《冰释之后》里一跃成为高冷霸气的女王，现在要出她的主题新游戏，会是什么，音游吗？3d建模，偶像养成，唱歌跳舞的那种？” …… 随时间流逝，围脖转发，越来越多的玩家注意到云端科技的这条新围脖，一时间猜测四起，但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定，这条新围脖暗示的，是以蒂亚为主角的新游戏。 他们人均分析帝，说起话来条理分明，非常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要不是苏云知道关于蒂亚的音游最起码也要在两个月后发布，他自己都信了！ “我错了，我不该只发文字，不发图片的……哪怕发一个剪影图片都好。” 他哭笑不得，这下可怎么收场？现在连热搜都有了，只是还没窜上前十名，几乎相当于全民认定，即将推出的是新游戏了。 这叫他到时候到底是发音游，还是发《猫城》的地图编辑器？ 看看现在这群玩家激动到“啊啊啊是蒂亚的歌声我死了！”的模样，一旦到时候公布消息，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玩蛇啊，凉了啊。” 苏云愁破了头。 要不赶紧发个新围脖澄清一下？ 不用直白地澄清，只需要发一个魔性的狗头表情，然后说“你们都没猜对哦”，之类的话语就行了。 但看着互联网上疯狂飙升的热度，以及一大群蒂亚歌迷的土拨鼠尖叫，总觉得还可以再等一等…… 毕竟热度不是那么好赚的。 作为一个从不花钱搞营销做推广，甚至吝啬到连做游戏都不花一分钱的铁公鸡型游戏公司——的光杆司令，苏云深知眼前热度的来之不易。 但若一个处理不好，今天让云端科技关注度节节攀升的热度，明天就是云端科技尸体进火葬场时感受到的最后的温暖。 还在疯狂刷新的围脖评论里，一群爱好蒂亚歌喉，且被蒂亚-女王形态圈粉的人，都在十分激动地亲切交流，尤其是和黑蒂亚的网友。 苏云将他们的狂热目睹得一清二楚，也愈发毛骨悚然，难以想象等到真相公布的那一天，这群人集体黑化，高呼“云端《猫城》已死，蒂亚当立！”的样子。 犹豫再三，他终于做出艰难的决定： 暗示上条围脖说的对象，另有其游戏，同时等一个蒂亚粉询问是否有蒂亚的音游，之类的问题时，进行一定程度的，正面的承认。 这是苏云目前能想到的，既能快速稳定局势，又能避免将来踩雷的最佳办法了。 而这种办法，可以简称为： 双重放卫星。 确认好行动方针后，苏云很快编辑好新围脖的内容，非常简短，一个狗头加另有所指，表明玩家猜错了方向。 然后…… “云端妈妈！我想知道今后有蒂亚的音乐游戏吗？我真的特别想听她唱更多的歌！” 看着这条回复，苏云微微一笑： 一切尽在掌控。 第128章 金屋藏娇预定 没有任何犹豫，苏云把早就准备好的回复输入其中，发送出去。 那条回复很快就被关注云端科技的人发现，赞数不断上升，很快成为热门回复，被顶在主围脖下面的第一位。 无论是《冰释之后》还是《冰封世界》的粉丝们，其中喜欢蒂亚的那部分虽然很失望，但看到来自云端科技官方的肯定性答复，都感到振奋： 这回没有，下回总有了嘛！按照上回猫游三件套的惯例，云端科技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 不过，还是有人没看到这条回复，在许多地方抱怨。 好在总归有看过回复的玩家，将回复贴到抱怨的人面前，很快皆大欢喜—— 除了又撸起袖管，准备日常黑一黑云端科技的人。 苏云确认这次误会，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之后，便没有太关注后续的发展。 《猫城》地图编辑器已经准备好，就等上线，其他部署都按部就班实施着，日子却还有接近两个月之长。 他都有些后悔接下周期最长的任务了，这么长的空闲期，他没什么事情干，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又没有足够动力去做。 “马上就要新年了。”他说道。 “怎么了？”莎娜问。 神明有类似新年的概念，但并没有新年。 “没什么。”苏云摇头，露出缅怀的神色，“这种时候别家都团聚了。以前我每年也和别人一起过，不过今年她也不在了。” “你的青梅竹马？” “嗯。” 想起那只病娇音乐人，苏云的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勾起。 自从团队解散，声称心累了，要去环球旅游，他们俩便再也没见过，即使隔着屏幕。 再后来，更是连联系都不再有，音乐人跑去闭关清修，他忙碌于做游戏。 “算算时间，等新年到了，她也差不多该出关了。”苏云道，微笑着，看一眼暂时成为莎娜专用寝室的次卧，“到时候，你恐怕要提前让出位置来了。你住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莎娜想的却是别的：“她回来后，是否可以询问，那位她的网络朋友的情况了？” “你可以试试。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协商一下，敲定你的身份。”苏云道。 迄今为止，仍然没有被蓝星的神明召唤，更没有使用任何神明力量的莎娜，仍然是个会被排查的黑户。 到时候他该怎么跟病娇音乐人介绍这只突然多出来的冷漠脸萝莉神明？ 被人|贩子拐卖，又被他机缘巧合救下，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小孩？ 远方亲戚寄养过来的小孩？ 参与抽奖抽中的小孩？ 垃圾堆捡到的小孩？ 我女儿？ 苏云已经想好所有解释方法，并且想好说出之后，病娇音乐人举起菜刀愉悦欢笑的模样，以及自己的一百种厨房做法。 莎娜想了想：“就说我们俩是网上认识的，我找上你，然后赖上你了。” 苏云点点头：“这个理由听起来挺不错，非常***向发展，特别适合让她磨菜刀。” 莎娜又想了想：“我在你门口昏倒了，然后你把我捡回家照顾？” 苏云继续点头：“这个理由听起来也很不错，天上掉下只小萝莉，不一定***向发展，但肯定也是变|态绅士们听到都会露出怪笑的套路。” “直接说我是神？” “中二萝莉吗，那你怎么解释跟我住一起？” “你是这个世界神明的神使，我想见这个世界的神明，需要由你引荐。”莎娜认真说道。 她说的大致接近事实。 苏云耸肩：“中二萝莉被无良猥琐青年蒙骗诱拐，蹲牢房警告。” 莎娜注视苏云：“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很难办。” 见莎娜一直盯着他，苏云无奈，说道：“好吧，其实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给你租间房，你搬出去住，我假装你从没有来过。”苏云说道。 莎娜眉头微蹙：“金屋藏娇？” 苏云惊了：“你什么时候会蓝星兔国人类的成语了？” 他点头道：“某种程度上也算，她不知道，你我知道。虽然深层次地讲，咱俩并非金屋藏娇，但在别人看来，这不但就是，而且我还违法犯罪，要被关进全是猛男的牢房捡肥皂。” “捡肥皂？”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干不干？”苏云问，“不然等她回来，咱们有理也说不清，到时候你估计就可以给我准备祭品了。” “她这么残忍？” “我觉得任何一个类似立场的人，发现这种情况，都会如此残忍。” 莎娜思考许久：“如果你金屋藏娇，然后被她发现，会怎样？” “那我就凉了呀。”苏云道，“记得祭品挑好一点的。” “可你不会死。”莎娜道。 苏云一愣：“为啥？” “你被诅咒了。只要你濒死，诅咒就会释放力量，在你死之前，吊住你的一丝性命。”莎娜说道，神色认真，“你忘了？” “……那我岂不是半死不活？” 莎娜轻轻地点头。 苏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他能想象到，到时病娇音乐人一刀一刀，愉悦地割着他的肉体，他痛不欲生，却仍然保持住一口气，能清晰感受到冰冷的刀锋划开他的血肉，剖离他的血管…… 他打一个寒颤，那太恐怖了。 “等等，如果诅咒的力量消耗完，我会不会不再永生？”苏云突然想到，询问莎娜。 莎娜点头。 “……原来破解诅咒这么轻松？” “很轻松，也就相当于把你放进绞肉机里，不间断绞动100年。”莎娜淡淡说道。 苏云无话可说。 “所以，到时候怎么办？”莎娜问。 苏云沉默片刻，回归正题：“会不会被发现，还是两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就先这样决定？” 莎娜点头。 苏云拍板：“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在网上看房，明天就去实地考察，如果可以，就租下来，你暂时住进去。” 他立刻打开电脑，搜索租房，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选择。 现在时间，距离国内正统春节（附近几个邻国都有春节），还有一个月多一点。 距离病娇音乐人回归，也仅有一个月。 第129章 热情的租房老大爷 苏云是一个很高效的人，至少有时候是这样。 他在一天时间内，迅速在网上找出4家附近距离合适、价格合适、安全性合适、舒适度合适的租房，并一口气预约，通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成功将预约时间分别定在明天的上午、上午偏中午、下午、下午偏晚上。 “就不带你了，不然他们容易怀疑我金屋藏娇，到时候打个电话让警察来盘查，你没有身份证明，很容易翻车。”苏云道。 莎娜点头。 …… 第二天，很快到来。 苏云起了大早，着装得体，进食果腹后，前往第一个预约地点。 房东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据说是十几年前家里拆迁，分了几套房，后来其中有一套房又拆迁，然后又分到了十几套房，这套房就是其中之一。 听上去十分魔幻。 苏云一边和老爷爷亲切而友好地，以晚辈的身份交谈，一边进入参观房屋布局。 总的来说，很不错，该有的全都有，装修很简单，是个不错的居所。 “小云啊，我挺喜欢你这种精神的小伙子，之前网上不是挂一个月2千吗？我给你打个对折，1千，你要不就在这儿落脚？” 老爷爷笑呵呵地问。 他这种人，压根就不缺钱，随便把一套最差的房子卖了，都是几百万打底，把房子租出去，一来是觉得让房子一直空着怪可惜的，二来是想帮帮来市里打拼的年轻人，让他们少一点生活的压力，能够攒更多的钱。 苏云十分感动，然后婉拒了老爷爷。 因为这里采光比他想象的差，灯光照明效果一般，而莎娜对光明的渴求，已经到达一种在他看来，颇为病态的程度。 老爷爷很惋惜，劝几句，得知苏云的想法之后，立刻拍胸脯说道：“没事儿，我带你去看其他房。” 苏云看一眼时间，见还早，便跟老爷爷同去。 然后，他来到了看中的第二个租房。 “这——”苏云目瞪口呆。 他记得当时接听电话的，是一个老奶奶啊？而且电话也不是同一个，怎么老爷爷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怎么，很惊讶吗？”老大爷笑呵呵的，“这片地方，到处都有我和我老伴的房。我以前卖掉了几套房子，拿去买了新房子，当初想的是开店铺，结果因为一些事情，那个地段房价突然飞涨，又大赚了一笔。” “……”苏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有的人一帆风顺如同开了挂，有的人历经艰险仍旧在底层挣扎。 他看着老大爷摸摸索索掏出一大串钥匙，拿到眼前一把一把数，找了好几分钟，终于找到对应这间屋子的钥匙，插进去，打开门。 苏云走进去观察，这间房的采光比上一间好上许多，装修也好上些许，一些很能改善生活质量，但并非必须的家具（比如洗碗机），也有好几件。 “要不要就在这儿？”老爷爷问，“这里3千，我给你打对折，1千5。” 苏云环视一圈。 “好！” 于是，租房金屋藏娇的问题，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定好。 至于下午的另外两场，他只能对被他放了鸽子的两位房东道歉。 第一位还好说，但第二位是推掉一些事情，特意挤出时间等他看房的，得知被鸽，十分生气，一番刨根问题，还非要开启视频通话，和苏云跨越地理限制，当面对质。 苏云无奈地同意视频通话，然后便看到，对面的视频一片漆黑，被刻意挡住。 “别介意，我不想暴露我的真实面貌，即使你过来看房，我也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对面说道，声音中性中有一种低沉。 你这样还不如包裹得严严实实。 苏云心道。 “然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请跟我详细说明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禁止撒谎。” 还能有多详细，我提前看好了房子啊。 苏云无奈着，将别的房东打折，热情拉他入住的事情说出，但隐去了房东的身份信息。 他不想因为自己，给那位热情的老大爷房东带来麻烦。 这些解释的话语，他也有与上一位房东说，但对方很明显不信，认为他是找借口想砍价，一番对话，就差直言他瞎编也编个像样点的。 但这位强烈要求视频通话，接通后还把摄像头挡住的神人不同，他听到苏云的解释，沉默片刻，问道：“是不是打五折？” 苏云一愣：“你怎么知道？” 难道这个人是那位老大爷的儿子孙子？ 对面的神人又沉默几秒，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我不值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你签合同了吗？”神人问。 “还没有。”苏云回答。 老大爷今天出门忘记带合同，约定下次找齐手续再签。 “那就好。”神人舒一口气，声音很小，以至于苏云差点没听清。 那就好？哪里好了？ 他诧异着，对面的神人严肃说道：“你在乎隐私吗？” 苏云又一愣：“在意，怎么了？” 他可是给莎娜租房，这要是暴露出去，先不说莎娜会怎样，等病娇音乐人环球旅游归来，他就可以为自己准备合适的玻璃罐了—— 装福尔马林用。 “那你最好别租他的房。”神人说道。 苏云眉头微皱，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老大爷在房间里安装了监视器窃听器”，而是“这个房东是老大爷低价租房的利益受害者”。 但随后，他也立刻思考老大爷偷装监视器的可能性。 “我没有任何恶意诽谤的意思，也不会这么做。我能劝你的，只有多看看本地租房吧的帖子。”神人说道，“看得出来，你是个雏。” “……可以用新人、萌新之类的词汇吗。” 苏云受一些网友、翻译和作品的影响，听到“雏”，想起的不是它的本意：幼小的鸟。而是没有某方面经验的女性。 “别打岔。”神人道，沉默十几秒，再次出声，“我不会非要拦着你，只是本着社会责任心，提醒你一句。你听也好，不听也罢，都随你。 另外，今天下午的看房，依然奏效—— 仅限约定时间之前。” 神人说完，挂断视频通话。 苏云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第130章 啊房东房东再见吧 苏云不是很愿意相信，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大爷，看上去拥有特别多的房子，什么都不用愁—— 却会做这种偷窥人隐私的事情。 但他也不愿意去赌。 万一此事是真，莎娜的生活将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这非但对莎娜而言性质极其恶劣，也可能会给他带来相当的麻烦。 “本地租房吧？” 他呢喃，打开贴吧，进入其中，耐心翻了翻，赫然发现有不少人都说过，老人的便宜租房。 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些新人询问，然后老人们跳出来，或者说“不在意隐私的话，想租就租呗。”或者说“千万别租！租了你绝对会后悔！”之类。 新人多一副将信将疑犹豫的样子，毕竟老大爷给出的价格，实在诱人，但隐私被偷窥这件事，又十分难以接受。 苏云看到一个人自称受害者，这人声称，他曾经住在老大爷的租房里，后来发现老人似乎总对他的状态了如指掌，每当他做了什么事，过后老人总是会貌似无意地与他讨论。 后来这人渐渐起了疑心，故意布一个局，做出一件事。老大爷果然中招，过后和他讨论。他想举报老人，但最终因为一些不便言说的原因，匆匆搬出去。 苏云再看其他几个反对老人的网友，基本也是同样的套路，心怀感激地住进去，渐渐感觉不对，想办法发现真相，最后却无疾而终。 他沉默，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对面响起乐呵而苍老的声音： “喂？” “喂，王大爷，是我。” “是小云啊，怎么了吗？手续改天挑个好日子弄，不急于一时，你如果急，先住进去也可以，我可以先把钥匙给你……”老大爷说道。 “王大爷，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苏云等老大爷说得差不多了，缓缓出声。 老大爷的乐呵笑声逐渐消失。 “什么问题？”他问。 “住你的租房，没有隐私吗？”古歌问道。 “小云，你什么意思？” 尽管没有看到老大爷的脸，但听语气，老人的脸一定阴沉下去。 “我听到了一些让我有点犹豫的言论。”苏云道，“他们说，住你这里很好，大爷你人也很好，但没有什么隐私。” “你听谁说的！”老大爷厉声道，“他们是谁，在哪里说的？我跟你说啊小云，你刚进社会没多久，没什么鉴别能力，千万不要被他们蒙骗了，他们坏得很，坏得流脓！” 苏云陷入沉默。 老大爷还在滔滔不绝。 苏云打断道：“我知道了，谢谢大爷。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他说完，不等老大爷挽留，挂断电话。 看着屏幕，他深深呼吸。 老大爷对他撒谎了。 不但撒谎，第一反应，还是打算立刻查出是谁说出了真相。 不知道等查出后，那些人会怎么样。 “真是什么人都有。” 苏云再次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对面是那位神人。 “下午看房？” “行。” 对面说完，挂断电话。 苏云正要收起手机，电话再次响起，名称显示：王大爷。 他犹豫几秒，接通电话。 这一回，老大爷语气温和不少，话语也不再那么直来直去，稍微委婉一些。 但核心目的，仍然是查出说他偷窥隐私的那些人。 苏云简单搪塞几句，便以继续去做事为由，挂断电话，随后将手机设置为「繁忙」状态，不再接收任何短信、电话。 …… 下午，4点。 苏云站在一栋楼的3楼门口，敲门三声。 三秒之后，房门打开。 一个包裹在黑色大风衣下，浑身穿得严严实实，大概一米五六的小个子，操着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让开身位。 苏云看她一眼：“原来你真的是女的啊。” 他一早在听到这位神人的声音时，就感觉过于刻意，猜想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现在看到真人，尽管这人包裹在风衣下，但女性和男性相比，相对娇小的身形，一眼就能看出来。 “……”神人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苏云站在门外，神情微愣。 咔嚓。 房门打开一条缝，飞出一张纸片，不给苏云反应时间，迅速关上，反锁。 “……至于吗？” 苏云无奈，捡起纸片，上面只有一个字： 「滚」。 “再见。” 苏云很干脆，直接走人。 他又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完全没必要舔这个人。 咔嚓。 房门再次打开，房东大喊：“等等！我拿错纸条了！” 苏云嘴角一撇，骗鬼呢。 他加快脚步，迅速下楼。 楼上，房东跺一跺脚，满脸绝望： “怎么又给错了，我明明记得「滚」不是放在那里的啊，还是说这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看着手中「如果你能接受一些条件，这间房就同意租给你」的纸条，欲哭无泪。 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她太紧张了？确实她不喜欢且很不擅长真人交流，总会特别紧张，于是将想说的话提前写在纸片上，她写别人说—— 但她就是再紧张，也不应该每次都拿错纸条啊！ 第三次了，也不知是她自己的问题，还是这间房子有问题，她明明记得自己提前把纸条的顺序都排列好，等租客来看房，直接抽纸条递出去就行，却总是给出「滚」，而且每次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不行，不能再拖了，这次一定要把这间房给租出去，哪怕打折！” 她咬牙，忍住对“打折”这一决定的万分悲痛，拿出手机，挡住前置摄像头，跟苏云视频通话。 结果，她打不通。 苏云的电话始终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状态，怎么也打不进去。 她不知道，苏云为了避免被爱偷窥隐私的老大爷骚扰，将手机状态设置成「忙碌」。 “啊啊啊怎么办，他该不会是把我拉黑了吧？再这样下去这间房子说不定年前都没法租出去了啊！” 房东抓狂地蹲身抱头，很是沮丧。 “不行，我一定把这间房租出去，绝对不能再让它空着，浪费资源了。”她喃喃，语气逐渐坚定。 “实在不行就打折，就算吃点亏，我也一定要把这间死过人的房子租出去！” 第131章 房东的再次邀请 苏云回到家中，莎娜仍然在玩魔方。 “怎么样？”她问。 苏云摇头：“没能选好。有一个老人提供了很不错的房子，但他会偷窥住户的隐私。还有一个女人提醒了我，但她最后让我滚。” “哦。”莎娜继续玩魔方。 “你就没点想法？”苏云问。 “有什么想法？”莎娜反问。 苏云想了想，这只很冷淡的神，似乎确实没道理会产生什么想法。 “总之，今天晚上又要继续看房了。”他叹气道。 希望这回不会又看上老大爷的房子。 这个爱偷窥人隐私的老人房子太多了，他实在不想再遇到。 “嗯，好。”莎娜道，终于停下魔方，看向苏云，“晚饭时间了。” “好好好，我去做。”苏云摇头，走进厨房。 半小时后，简单的晚饭摆上餐桌，二人吃完，一个继续扭魔方，另一个上网看房。 可惜，最适合的房子已经在昨天看完，剩下的房子，都在各方各面，稍微差那么一点—— 或者是租金太贵，或者是装修太差。或者是家具不齐全，或者是有问题…… 看着看着，苏云突然想起，手机还处于「忙碌」状态中。 他拿出手机，解除忙碌状态，几秒后手机记录刷新，「未接来电」瞬间刷爆。 “老大爷这么坚持不懈？”他大吃一惊，点开一看，才发现是三个号码： 老大爷的号码，老大爷老婆的号码，和下午四点去看房的房东，那位神人的号码。 “这个人怎么也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苏云感到奇怪，当时从门缝里塞出一张纸条喊他滚，现在又打了几十通电话？ 正奇怪着，电话再次打来，那位神人才是真正的坚持不懈。 犹豫片刻，苏云按下接通：“喂？”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给错纸片了！”对面立即传来道歉，听得苏云一愣。 神人继续说道：“我非常不擅长和人面对面交流，即使我们互相看不见，只要一想到我们只隔了一扇门，我也害怕得无法说出话——” “可你在我走时说了句话。”苏云道。 “……情急之下，突破了自我设限。”神人道，“总之，因为这样，我一直都写了很大一沓纸条，什么内容都有——” “为什么你不直接用手机发信息？”苏云问。 “……那需要时间，我哪怕不和人说话，只要对方说话后，我没应对的时间一长，就会很慌。” “好吧，你继续。” 苏云就不深究这个理由的合理性了，对方高兴就好。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神人说道，“在你之前，还有两个人过来看房，结果我当时也给错了，明明想给另一张纸条，却给成了「滚」。” “也许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苏云道，当一个捧哏。 “可我明明很想把房子租出去的！”神人激动道，“这间房子已经空置六个月了！六个月，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哪怕每月只收3000，六个月都有整整1万8，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 我错失了1万8！” “好好好，你声音小点，不要这么激动。”苏云被神人声音刺得赶紧把手机拿开。 神人稍微克制了一点，但仍然很激动：“我不能再让这间房空下去了！它本来应该是赚钱的，是给人住的，而不是长灰的！” “然后你叫我滚。”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啊！”神人大叫道，委屈得快要落泪，“我明明想给一张问问题的纸条，却连续三次，总是给你们「滚」。可我私下里自己试验，却从来都不会这样。”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苏云问，“如果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避免我误会的话，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现在正在看房呢。” 神人瞬间慌了：“你在看房？在哪里？” “网上。” “……” 苏云能很明显地听到，电话对面传来深深的吸气、吐气声。 也许是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正在努力平复心境，也许二者皆有之。 “明天，能再来看我的房吗？”神人问道。 “你叫我滚。”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道歉得很诚恳，苏云能听出来。 但他真的很费解，一个人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做出如此牵强的事情。 整起事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方都是故意羞辱他。 苏云没有说话，对面的神人也没有说话。 十几秒后。 “明天几点？”苏云问。 神人一愣：“你答应了？” “如果你明天还让我滚，那我就要考虑暴力破门了。”苏云道，语气认真，“我不太喜欢被人反复调戏。” “绝对不会的！”神人高兴地快要蹦起来，事实上她也蹦起来半截，床铺受到压迫发出的声音很明显地告诉给苏云这点，“——大概。” “……你是铁了心明天继续让我滚了？”苏云面色有点黑。 “绝对不是！”神人大声道，“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又控制不住，莫名其妙地把「滚」又塞给你！” “你就不会把写了「滚」的纸条扔掉？”苏云问。 神人沉默两秒。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听到这句恍然大悟语气的话语，苏云感觉胸口有点闷。 他揉揉胸口，说道：“明天几点见面？” “还是下午4点吧，上午我起不来，下午两点多醒了我要弄饭吃，晚上还要忙着打游戏，只有下午四五点有点时间。”神人说道。 合着还是个爱好熬夜玩游戏的网瘾少女。 苏云答应下来，思考一会儿说道：“如果你实在应付不了，到时候提前把门打开，或者把钥匙留在门外附近，告诉我位置后，让我自己进去看就行。” 他实在是怕了这位神人了。 “这样行吗？”神人语气犹豫，“万一你把我的钥匙拿跑了，大摇大摆住进去，还不肯给我钱怎么办？” 苏云很想说一句“我是这样的人吗”，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你就只有认命了。” “诶？！” “不开玩笑，我不会这样做的。”苏云道，“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叫警察。” 第132章 《猫城》地图编辑器上线 次日，苏云去找神人二度看房的经历不能说顺利，但也没有太颠簸—— 老大爷依然没有放弃从他这里找到线索，不过他没有透露分毫，并且甩掉老大爷的跟踪，再次进入神人的租房。 看完一圈，他对这间房子总体还算满意，就是感觉，尽管外面艳阳高照，屋子里依然有点凉意，有点让人奇怪。 房东也许察觉了他的想法，为了让他下定决心立刻马上敲定这份合同，非常殷勤地给他打了……九八折。 跟没打一样。 不过听房东说打九八折时，那仿佛割下一大块肉的，无比痛心的声音，他心下了然，原来是个守财奴。 很快，程序走完，房东把钥匙给他，这场持续几天的租房，终于快要落下帷幕。 结果隔壁的人找上了他。 “你租了这间房？”隔壁大叔看苏云的眼神很奇怪。 “是的，怎么了？”苏云问。 “多少钱？” “2980一个月。” “几乎相当于原价……”大叔嘀咕一句，深深看一眼苏云，“如果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丢点违约金没什么。” 苏云一听愣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间房子怎么了？” “也没怎么。”大叔的语气很随意，“也就大半年前死了个人罢了。” 他说完，回去自家，关上房门，留下苏云一个人在门外发呆。 苏云回头看一眼刚租下的房间，拿出手机，查询本地案件。 很快，他查到，大半年前，这个小区发生一桩命案，一个高三学生杀死自己的母亲，随后自杀，轰动一时，成为各大媒体争相啃食的人血馒头，和他们大肆攻击上面和教育制度的核武器。 这件事苏云半年前也听说过，闹得非常大，即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会被迫听到。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就是这个小区？ 而且就是他租的这间房？ 握着手机，再回头看这间刚租下来的房，感受瞬间不一样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苏云心很累，就是租个房而已，为什么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变个身试试，猫的眼睛据说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也许我变成猫男后，可以看到。” 他关上门，打开灯，拉上窗帘，本就弥漫全身的丝丝凉意，更为明显。 按下按钮，变成猫男，他四下扫望，从玄关看到厕所，除了感觉有哪里很诡异外，什么也没看到。 “哗啦” 他重新拉开窗帘，诡异的感觉稍稍消散。 “要么我看不到那种东西，要么人死之后不会像民俗故事那样，留下鬼魂害人，我感到不适，是房间本身问题。”苏云自语，取消变身。 也有一定的可能，是他自己吓自己。 “先给房东打个电话吧。”他拨动电话，准备质问一下对方的用心，对方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不接。 “行，算你狠。”苏云关掉手机，他和房东签订合同，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信息，顺藤摸瓜查出详细信息并不难。 希望改天来个装神弄鬼，对方不要吓哭。 他捉摸着到时怎么戏弄房东，环视布满灰尘的房间，叹一口气。 这房子，不住了吧…… 算了，先问一下莎娜，一个神住这种死过人的房间，应该就和人住死过虫子的房间，没什么差别。 他回家，向莎娜询问意向，莎娜答应得很平淡。 “过去住的事情先不急，还有一段时间，等半个月后再去也不迟。”苏云道，“话说，你会唱歌吗？” 莎娜扫他一眼：“怎么了？” “如果会的话，你介意在人类社会偶像出道么？”苏云问，“当然，不用你本人出台上镜，虚拟偶像。” “无所谓。” “那就好。”苏云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做出虚拟偶像，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 莎娜问道：“你想被发现身份？” “当然要改一改模型。”苏云说着，打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这张，或者这张，随便照着哪一张微调，都不像你，别人一般认不出来。” 之前他没发现神明有这项特质，以至于在《冰封世界》 中，莎娜的身躯、面容，都用朦胧的强光笼罩，不让玩家看穿—— 说到《冰封世界》，他准备重新做一段cg，算是交代游戏结束： 打完最终boss莎娜后，死之冰退去，苟延残喘的生灵们注视这个冰封时代的落幕，看天幕瓦解，真正的太阳时隔不知多少年，终于再次照耀世间。 然后再修改一下部分游戏内技能，有些技能的效果经过组合，太过强大，就连小boss都一招秒，大boss也撑不住三招，严重破坏平衡。 有些技能的效果又相对太过累赘，玩家几乎不用它们，留在游戏里，跟撑门面没什么区别。 他准备小幅修改部分相应技能的效果，让玩家虽然能继续秒小boss，但操作难度提高不少，不至于让「小白也能秒boss」之类的教程继续发扬光大，且让严重冷门的技能，稍微多发一分光，一份热。 这也算是《冰封世界》发布以来，第一个正式的版本更新。 预计和《猫城》地图编辑器同步放松，带给玩家双倍的快乐。 而那一天，也来得很快。 星期五，云端科技玩家翘首以盼的一天，几乎每次版本更新、新游戏发布，都是在这一天。 “这次会是新游戏吗？那个世界舞台什么的，偶像游戏？” “不是蒂亚的主题游戏，放眼云端现在的所有游戏，除了她还有谁可以当偶像？所以这周应该只是正常的更新，下周极有可能发布新游戏！” “云端发游戏的速度太快了，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公司，而是一个游戏圈的巨无霸。它到底养了多少个工作室，同时开发多少款游戏，又是怎么做到这么密集地过审、上线的？” “管那么多干嘛，这些事情交给游戏圈的其他人想去，咱们玩家只要快乐地玩游戏就够了。” 就在他们的不断交谈中，云端科技这周五份的更新，在正午准时发布。 看到内容的玩家们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最终欣喜若狂。 《猫城》终于允许玩家自制地图了！ 第133章 制作者持悲观态度 《猫城》地图编辑器，这个神器，《猫城》玩家们，幻想了无数回。 总是在一张地图上玩是会玩腻的，何况这张地图也不怎么好玩，连类似「大裤衩」、「东方明珠」之类的地标式特色建筑都没有。 富有创造力的玩家，早就想把现实中的许多知名景点搬进游戏，作为一只猫，重新体验浏览景区的感受。 脑洞爆炸的玩家，做梦都想做一张无比有趣的地图，把游戏玩出花。 可这些事情，如果不能编辑地图，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有不少人都曾私信过云端科技，问能不能出《猫城》的地图编辑器，哪怕卖得贵点，他们也愿意买。 可云端科技要么没有给出回复，要么给出的回复跟没给没区别，没有透露丝毫消息，他们都快彻底失去希望了。 就连玩《猫城》的热情，都下降不少，毕竟官方的沙盒地图，他们实在玩腻了。 结果这回，云端科技突然宣布，要推出《猫城》地图编辑器—— 不对，不是突然！ 众玩家猛然想起数天前，云端科技发布的一条卫星型围脖，那上面写着，“世界”、“舞台”…… “原来当初指的是这个！” 他们恍然大悟，地图编辑器能随意创造出世界上任何一处景点，就连现实中不存在的景色也能创造，和那条围脖的内容，完全吻合！ “我一直以为是指蒂亚的主题游戏，官方辟谣后还纳闷了很久，觉得别的更没可能，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猫城》的地图编辑器？绝了！” “爽死了，我早就想把其他游戏的地图搬进《猫城》，以前一直没机会，这回终于可以放开拳脚了！《猫城》，启动！” “《猫城》的地图编辑器啊，还行吧。我对现在的《猫城》没啥兴趣，但如果有人能把我喜欢的游戏（比如狂战信条）的地图做进去，我还是很愿意玩的。” 各路玩家都发表自己的看法，总体而言，呈积极正面评价。 对此最为激动的玩家一马当先，嗷嗷叫着打开微信、扫福宝，准备付款买下地图编辑器，结果愣住： 地图编辑器，是免费的。 买本体送地图编辑器？这倒没什么，很多游戏都是这么做的。 他们只是惊愕，云端科技似乎又不想赚钱了。 不过这是小事，只有极少一部分精神股东型玩家在意，其余绝大多数玩家，都乐呵呵地关掉微信、扫福宝，更新游戏，等待进去看一看编辑器有多强大。 这些玩家绝大多数，都只是图个新鲜，真让他们花费巨大时间精力制作游戏地图，他们是不会，也无能为力去干的。 他们的目的，也仅限于去尝个鲜。 但还有一小部分玩家，不仅是玩家，还是半个游戏创作者。 他们不仅看到地图编辑器免费，还看到一条消息： 所有拥有《猫城》的玩家，都可以免费使用地图编辑器，并且可以将制作出的地图定价售卖。（注：云端科技会分成30%~25%盈利，地图制作者盈利越多，云端科技分得的比例越少。） 做出来的地图拿来卖钱？ 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但问题是，玩家们很难买账啊。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就算所有玩家中，愿意买账的玩家仅有1%，能够带给地图制作者的利润依然很高。 最关键的问题是，地图该如何防盗版？ 这永远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无数制作者费尽心血，做出极为复杂的游戏地图、游戏mod，别人轻飘飘一点，或者操作几下，就将辛苦做出的成果盗去。 如果盗版免费玩，倒也算了，就当福利广大爱好者。 看着其他人对自己做的地图、mod赞不绝口，身为制作者哪怕没赚到太多钱，也可以接受。 但很多时候他们的成果，都被盗取进论坛、某宝，成为盗版商人谋取利益的工具。 当他们前去讨一个公道，最后得到的，永远是盗版商有恃无恐的那句，“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别忘了你们也没有版权，我盗你是看得起你！” 他们哪怕又急又气，也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去整治这些窃取牟利的盗版商。 许多大佬都因此心灰意冷，相继退圈，普通玩家抱怨，为啥游戏有趣的mod越来越少，却不知道，大佬们受到的许多委屈。 「愤怒的galo」便是一名mod创作者，曾经创作过好几个小有名气的mod，不过比起真正的大佬，还差得很远。 尽管如此，他依然深深感受到，盗版商们无处不在的身影，层层围绕着他。 “盈利吗……就官方的本意来说是很好的，但想取得不错的效果，几乎不可能。” 看着地图编辑器下的介绍，「愤怒的galo」持悲观态度。 这么多年，那么多游戏，他从一个刚入圈的萌新，到成长为老练的mod制作者，看到了太多的人情世故，亲眼见证了这个圈子，究竟有多后妈养的。 “卖得越多，云端科技分走的钱越少，这是鼓励地图制作者尽可能制作更好的地图，可如果制作出来根本没可能盈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着，回想起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心中黯然。 但他依然进入游戏，打开地图编辑器。 在这个圈子混久了，他也早已看开了。用爱发电就好，千万不要想着名与利。 跟随指导，确认地图编辑器每一个按钮的功能，「愤怒的galo」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变得稍感惊奇： “这个编辑器效率还蛮高的。” 不需要掌握大量指令，编辑器自己已经将功能尽可能小白化，比如铺设草坪，选中草坪，按住鼠标左键，然后直接拖动，就可以将鼠标划过的地方，全部铺满。 如果划出一个封闭的图形，松开鼠标左键后，编辑器就会询问制作者，是否将内部全部填充。 如果选「是」，整个封闭圈内将瞬间填满，非常省时省力。 鼠标右键可以调选出部分菜单，迅速切换操作，减少移动鼠标的时间。 除鼠标操作之外，制作者还可以直接通过键盘，输入参数，用键盘硬生生敲出一张地图—— 简直跟相关领域的专业软件一样。 第134章 是召唤师峡谷哦 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地图编辑器，「愤怒的galo」制作新地图的效率高上不少。 “做一个什么地图呢？天门广场？那一定要被和谐的。凯旋门？好像没什么意思。” 他嘀咕着，不断回忆现实中的各种地标性建筑，忽然不着边际的，想到了另一个东西。 “我要不把召唤师峡谷搬进来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迅速占据他的大脑。 其实他还很想搬《守望屁股》、《r6》等游戏的地图，但那些地图如果想做的不错，需要耗费特别多的精力。 而召唤师峡谷…… 只要不去扣那些细节，大体上非常好做。 他搜索一遍素材，很遗憾，现有的素材不是很好实现这种创造—— 假山之类的东西有是有，但没法由玩家自己定型，都是固定的款式。 “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增加新素材。不过，既然没法原封不动的搬运……做一个现代化的？” 他思量着，按住一个假山拖动，突然愣住。 假山并没有像路灯之类的素材一样，一个一个弄过去，而是绵延成一片。 “等等，怎么会？” 他愕然，松开手后再拖动一次，依然是如此。 一次一次点击，它才会一个一个地摆在地图上。 “不同的素材有不同的填充逻辑？” 这倒是一件好事，挺方便，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素材可以同时使用两种逻辑，到时云端科技又是怎么处理的？ 「愤怒的galo」一下子想得有点多，但他手上做的一直很现实： 找出召唤师峡谷模型，进行像素级模仿。 他做的不是很精细，许多看上去不是太碍眼的地方，将就将就便过去，只有实在看上去很别扭的地方，才会改动得接近原版。 他做完半张地图，复制粘贴加一个180°旋转，再稍微修饰一下，调整好总体协调，一张召唤师峡谷的地图，终于成型。 切除后台，看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做完这张地图，他一共花了四五个小时，现在外面天都黑了。 “做完了啊……一不小心做得太入神了。”「愤怒的galo」摇摇头，看着完成的作品发呆。 这张地图，毫无疑问，他是不会拿来赚钱的。 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他只是复刻了一遍，还是不大认真地复刻一遍罢了。 “好像没什么问题了。就这样发吧。”他再看几遍地图，放大缩小，确认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原版十分类似后，将其发布。 编辑器弹出窗口： 「请设置发布选择。」 里面能设置的不多，有地图名字、收费还是免费、如果收费，收多少钱…… 「愤怒的galo」选择免费，地图名字…… 他想了想，直接取了原名： 「召唤师峡谷」。 再三审视，确认无误后，他点下发布。 一张新地图出现在《猫城》——自制地图，内。 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许多人下班放学，得到难得的放松时间。 各种应用的在线用户量逐渐上升，《猫城》也在其中。 因为新版本直接发布地图编辑器的缘故，玩家们得知消息后，对编辑器还处于一种十分具有新鲜感的好奇中，几乎每个玩家一更新完，都会去瞄「自制地图」两眼看看。 就连本来已经退坑《猫城》，自认为很长时间内不会再玩的弃坑党，也有不少人为此专门回来。 只可惜，因为编辑器刚刚出现，大家都还在摸索阶段，云端科技也非常不负责任的，没有内置任何官方新地图，现在版块里的自制地图，都是些随手摸鱼出来的作品，毫无游玩价值可言。 小蜜儿现在也在直播，作为喜欢玩休闲游戏，不爱打打杀杀的休闲党玩家，她也曾一度可惜于《猫城》仅有一张地图，这张地图还不够大（苏云把面积浓缩了）——又不想竞技游戏，有那么多的可玩性，玩得久了，总是有点无聊。 “这回编辑器，我要不要制作一个地图玩玩？”她捧着一碗饭吧唧吧唧吃着，问弹幕道。 弹幕回答什么的都有，小蜜儿也并没有太关注，这回弹幕在说什么。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游戏，一边还要注意弹幕，一心三用，太累了。 “「随便做一个新地图1314号」……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地图啊。” 她叹一口气，扒拉一口饭，脸颊鼓起来。 “我是不是太急了。话说，云端出这个新功能，为什么不加几张官方的新地图啊。现在一张能看的地图都没有，好无聊。” 这个想法，不止她有，其他玩家也有，弹幕里也是一片赞同。 小蜜儿叹一口气：“再刷新一次，如果还是没有，我就去玩别的游戏了。” 她点下「刷新」，新刷新的自制地图，依然没有任何有趣的。 “啊啊到底是为什么啊，云端是不是因为有《冰后》了，就把《猫城》也放养了？” 小蜜儿抓狂，又点一次刷新，一连点了好几次，却无论多少次，都刷新不出稍微好一点的地图—— 有些地图标题取得不错，但加载进去一看，粗制滥造，跟鬼一样。 “是小蜜儿你只看免费地图的原因吧？” 有弹幕说道，恰好被小蜜儿注意到。 “付钱是不可能付钱的，我又不知道他们的地图做得怎么样，为什么要给钱买啊。万一他们做的很烂，我付了钱，还没有游戏体验，那岂不是很亏吗？”小蜜儿说道。 弹幕一片赞同。 买断制游戏都是这样，玩家不清楚游戏品质，也不清楚这个游戏究竟适不适合自己，如果买断游戏的花费比较超出心理预期，就会很担忧会不会后悔。 屎team还有购买2周内+游玩2小时内，可退款的机制，像有些没有类似机制，却不买断连体验都不给的游戏厂商，这方面就好像逮着一个玩家坑一个一样。 小蜜儿又扒拉几口饭，腮帮子鼓啊鼓，叹一口气道：“最后再刷一次，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是没有，我再看看收费的地图……要是还是没有，我就真的去玩别的游戏了！” 她坚定地说完，鼠标左键再次点下，页面刷新—— “还是没有。”她很失望。 弹幕却突然迎来一轮爆发：“召唤师峡谷！是召唤师峡谷！” 第135章 苏云万万没想到 召唤师峡谷，这五个大字，小蜜儿还是知道代表着什么的。 那个连续火爆多年，常年霸占全球最火热网游前三甲的《嘤雄联萌》，游戏里最着名的地图，就是「召唤师峡谷」。 身为不爱战斗的休闲玩家，她对《嘤雄联萌》不是很感兴趣，因此对「召唤师峡谷」这张《猫城》内出现的新自制地图，没有什么感触。 可广大观众不一样，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玩过一段时间《嘤雄联萌》，对那款游戏抱有一定的感情，现在从别的游戏，还是另一款自己喜欢的游戏，《猫城》里看到《嘤雄联萌》的招牌地图，都激动得不能自己。 小蜜儿拿着饭勺子，看到弹幕一大片狂欢似的“嘤雄联萌！”“嘤雄联萌！！！”不由发愣。 “那……要不就先玩一下？”她试探着问。 弹幕又多出一片“玩玩玩！！！” 反对的声音也有，不过放在这股大浪潮中，只是不起眼的一朵小浪花，转瞬就被扑灭了。 见观众们都对这张「召唤师峡谷」的地图如此感兴趣，身为一名主播，小蜜儿默默选择下载，设置成自己的个人房间后，用离线模式进入游戏。 不离线没办法，一旦在线，一定会有很多人试图加进游戏，不加进来嘛，显得她不在乎粉丝，加进来嘛，又很影响她自己的游戏体验。 和她现实中的布偶猫一样有仙气的虚拟布偶猫，从地图起始位置出现。 小蜜儿调转视角，观众一片惊呼： “好还原啊！” “天啊，我在《猫城》里玩《嘤雄联萌》！” “太还原了吧，简直跟真正的召唤师峡谷一模一样！” “五分钟，我要这个作者的qq号码，我要给他打钱！” 就算是同样对「召唤师峡谷」不怎么感冒的观众，此刻看到实景，也不得不承认，这张地图做得真的很还原，比其他粗制滥造的地图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这里是，泉水吧？” 小蜜儿环顾四周，好歹玩过《嘤雄联萌》，这点最基本的游戏设定，她还是知道的。 泉水就是《嘤雄联萌》玩家，在游戏里一开始出现的地方，之后每次死亡，都会在一段时间后，从泉水复活。 “这尊雕像，好像不是很还原。”她看着泉水后方伫立的一尊雕像，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雕像当然不还原，如果连这种极具特色的设定都完美还原，那《猫城》的地图编辑器就是彻彻底底的专业软件，而不是给玩家用的傻瓜式编辑器了。 何况古歌并没有亲眼见过、亲手摸过雕像，如果想做，最快的方法，是直接上网买一个同款手办，拿回来把玩一番后，在素材制作界面等比放大。 最自力更生的方法，是自己用黏土糊一个。 观众们对雕像不还原，也基本不关心。 他们能在《猫城》里见到《嘤雄联萌》的「召唤师峡谷」，就已经很意外了，何况一眼望去，除了这些很特色的东西，这张地图大体上无比还原？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一种《猫城》ntr了《嘤雄联萌》的感觉？”有观众问道。 被他一说，不少弹幕都产生相同的感觉，再看这张地图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ntr，也被戏称为「牛头人」，大概意思是，“睡了别人的女人”。 《嘤雄联萌》的招牌地图出现在《猫城》里，可不就像是这么一回事嘛。 小蜜儿也是很懂的：“你们在我的直播间宣扬什么啊，牛头人出去！” 观众嘻嘻哈哈，一笑而过。 浏览继续，小蜜儿操控着猫咪，在召唤师峡谷中游走。 这张地图是正方形，一共有三条线路，以中心为原点，左和上被合称为「上路」，左下与右上的对角线被称为「中路」，下和右被合称为「下路」。 除此之外，左上角和右下角的对角线被称为「河道」，其余地方被称为「野区」，还有许多名叫「草丛」的特殊地带，外面无法看见内部。 小蜜儿一路走，一路游，从上路走到中路，从中路走到下路，又一头钻进野区，顺着河道返回上路…… 一路看下来，观众们的惊呼从没停过，这个作者制作的「召唤师峡谷」地图，实在是太还原了！ 要不是正在峡谷游走的角色是一只布偶猫，他们都要以为小蜜儿现在玩的，就是《嘤雄联萌》没错！ “真的好还原啊。”小蜜儿也惊叹道，她游戏玩得少，还是第一次在一款游戏里，看到另一款游戏的特色场景。 玩家可以在《猫城》玩到《嘤雄联萌》的特色地图「召唤师峡谷」这件事，也随着观众的截图、叙述传播，很快蔓延开来，大量玩过、没玩过《嘤雄联萌》的人，都知道了。 不少同时玩这两款游戏的玩家很惊奇，怀着好奇之心，登录《猫城》，搜索下载「召唤师峡谷」地图，进入其中亲自畅游一番后，纷纷惊叹，这地图做的真还原。 一个个自媒体新闻争先恐后出炉，全都述说这件事，让越来越多的玩家知晓。 《猫城》的热度，也在早已步入平稳衰落期之后，又迎来一轮疯涨，硬生生借着《嘤雄联萌》的大势，再次回春。 不少发现的人都惊叹，也不知道那个做出「召唤师峡谷」地图的人是否是故意，竟然将《猫城》蹭上《嘤雄联萌》的热度。 他们甚至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云端科技的自导自演，从「召唤师峡谷」地图发布，到水军传播，再到自媒体加速扩散…… 可惜，没有。 苏云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很懵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不会被寄律师函吧，算不算侵权？ 第二反应，是心情逐渐复杂。 他一直认为发布地图编辑器后，《猫城》的热度会重新上涨，可从来没想到，竟然会上涨得如此迅速，不过短短一天，就再次大量曝光，成为众多玩家目光的焦点。 更没想到，竟然是通过这种形式，通过…… 一个玩家自制、上传的地图。 第136章 联盟反客为主 「愤怒的galo」自从制作出「召唤师峡谷」地图并发布后，就暂时没有再关注后续的消息。 不是不想，而是没时间。 固定的车队又开始每日开黑打游戏，他混迹在其中，一把又一把地开打，没有停顿。 何况，他本身也对在《猫城》中建造「召唤师峡谷」一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以至于，当他想起来，自己在《猫城》里花了四五个小时做了张地图，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还是去看看怎么样了吧……好麻烦。” 他嘀咕着，不是很情愿地打开《猫城》—— 反正也不会有多么好的成绩的，十有八九就几个喜欢《嘤雄联萌》，同时也玩《猫城》的玩家下载下来看看。 说不定他的地图一发出来，就埋没在其他制作者发布的地图里了？ 总之，他不是很抱乐观期望，早早地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免得等会儿看到又一副冷清的现场，忐忑的心渐渐失落。 点进自制地图，查看「我的地图」，一看，他撇撇嘴： “10次下载啊。” 也是，这样才正常，他又没跟任何人宣传过，这也才过了半天多一点，能有10个人看到并下载，已经很不错了。 他随手准备关掉游戏，眼角瞥过，突然定住。 不是10次下载。 他看漏了一个字…… 是10万次下载！ “什么鬼，数据虚报了吧？” 「愤怒的galo」第一反应便是这样，这年头有太多网站、游戏的数据，都极其不真实，一个点击能膨胀成1000个，1个观众能虚构成100个…… 他不由对云端科技产生质疑，心中有些失望： 没想到人设那么正直的云端科技，也玩这些歪把戏。 也对，终究是个游戏公司而已，而且这个世界上，正直的人活不好。 他叹一口气，把正要去点「退出」的鼠标移回去。 反正看上去是10万次下载了，数据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进去看看，其他玩家的评价如何吧。 「愤怒的galo」也说不清自己抱有的是一种怎样的想法，怀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想看云端科技虚构数据的丑陋？ 还是忐忑而不确定的，想去看一看，这个数据是否真实？ 尽管他知道，这个数据怎么看也不可能真实。 仅仅半天多一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广告、推荐位，默默无闻毫无宣传的小透明，怎么可能取得这么高的真实成绩。 他鼠标缓缓移动向「玩家评论」，停在上方，犹豫数秒，最终点开。 页面刷新，几秒后，玩家们最真实的反馈，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还原！作者牛啤！” “牛啤！作者对《嘤雄联萌》是真爱啊，跑到另一个游戏里，也要制作联盟的地图，我喜欢！” “我就不说牛啤了，用猫在峡谷里逛来逛去，别有一番体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新功能明明才开一天，就有人制作出如此精细、完善的「召唤师峡谷」。不多说了，作者牛啤！” …… 「愤怒的galo」愣愣地看着一列列评论，鼠标滚轮不断滑动，看到不同的id，一致称赞他地图做得好。 “刷的吧……” 他喃喃，可无论怎么看，这些人都是鲜活的玩家，不像是有人雇佣水军刷出来的评价。 他拖动回去，查看总评论数，惊愕发现，当前评论总数竟然有5000之多，平均20个人，就会有一个人留下自己的评论。 而这些评论，98%都是好评—— 后台数据统计有写。 剩余2%，他扫一眼，不少都是“抄别的游戏的地图过来也能行？”“原来抄袭能这么火，早知道我也直接抄就完事儿了。”之类，显得有些酸的话语。 当然，不排除里面真的有一些人，是发自真心地认为，把其他游戏的地图搬进《猫城》，属于可耻的抄袭。 「愤怒的galo」就认识这种人，那是一个同人mod制作群里的成员，和其他成员不同，那人总是自己研发创造，对同人创作不屑一顾。 也就是说…… 他再看一眼10万次下载，和5000+评论，吞一口口水。 这些数据，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他制作的「召唤师峡谷」，真的在极短时间内，得到如此之高，令人瞩目的成绩。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了吧……比第二好高了几十倍。”「愤怒的galo」呢喃。 唯一可惜的，是这张地图被他设置成免费下载，哪怕他一次下载只收一块钱，现在一觉醒来，也有10万大洋—— 七万以上大洋进账了。 这种事情，他也只是幻想一想。 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假如他真的将这张地图做成收费模式，一来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高的成绩，二来即使真的有人肯购买，好评肯定也不会这么高。 更别说7万大洋，能收获700大洋，他就该笑醒了。 总之，「愤怒的galo」意识到一件事： 作为这张地图的制作者，他半成名了。 “现在的人气已经足够高，如果我下一张地图做得更精细，更用心一点，不知道是否能够收入一笔金钱……” 他心思逐渐活络，一边想着，一边查看其他自制地图，结果一刷新，心就凉了半截： 一大群「召唤师峡谷夏天版」、「召唤师峡谷冬天版」、「真召唤师峡谷」…… 还有诸如「嚎哭深渊」、「扭曲丛林」，等等其他相关地图，占据了《猫城》的整个板块。 “这是《猫城》还是《嘤雄联萌》休闲版？”他目瞪口呆，连琢磨利用人气和流量牟利的想法，都暂时甩到一边。 这些地图多半也是免费，下载量虽然比他远远不如，但还是有不少，最菜的发布六个小时，也有一两千的下载量。 再看评论，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好玩，但也有一些人抱怨，为什么全都是《嘤雄联萌》相关的地图，占据了整个版面，太单调了。 「愤怒的galo」刷新一遍，和《嘤雄联萌》相关的地图仍然占据半数，其他游戏的、玩家真实自制的、从现实搬运过来的地图也有，只是相比之下，数量非常可怜。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的事态。 苏云也这么觉得。 第137章 建立地图生态圈 在地图编辑器刚发布的一天内，苏云已经收集了不少改善方法，准备等一个时间，比如下周，一口气全部改删掉。 但不过第二天下午，他再进去看《猫城》的玩家自制地图，大半全都变成《嘤雄联萌》了。 这种状况，早在得知《猫城》巧合蹭《嘤雄联萌》热度时，他就该想到的。 这非常不符合他的期望，自制地图应该是多样化的，什么类型都丰富，而不是《嘤雄联萌》类型称霸全场，随便刷新一次，大半全是「召唤师峡谷」、「扭曲丛林」、「嚎哭深渊」……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玩家就该抱怨，《猫城》自制地图里，是《嘤雄联萌》的天下了。 “需要尽快增加分类功能，同时给出标签功能，玩家可以通过分类、标签，自定义选择想要的地图，排除不喜欢的地图类别。” 苏云规划，新方案出炉必须越快越好，趁着《嘤雄联萌》还没有完全占据《猫城》自制地图区，让其余玩家都能避免被一个类型频繁轰炸的烦恼。 “热度榜、畅销榜……之类的榜单，可以考虑一并建设，方便刚入场的玩家跟风挑选受欢迎的地图。但考虑《嘤雄联萌》现阶段过于火热的热度，如果可以，最好还是稍稍延迟，免得一推出榜单，从一到十，全是《嘤雄联萌》。” 虽然这么说是夸张化了，但哪怕榜上半数都是《嘤雄联萌》，苏云也不太能接受。 突然，他灵光一闪：“可以现阶段就直接做榜单，但属于相同类型，比如同属「召唤师峡谷」，并且热度都符合上榜条件，就归属于「召唤师峡谷」类，点进去才会细分「冬天版」、「夏天版」、「xx节限定版」……” 这样一来，虽然《嘤雄联萌》短期内仍会霸榜，但绝对不会出现屠榜的情况。 地图编辑器刚推出，热度能短时间内暴增，很大程度上确实倚靠《嘤雄联萌》玩家，如果只是在初期一定时间内，占据几个名词，苏云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看了看，除了10万次下载的「召唤师峡谷」地图，其余《嘤雄联萌》类地图最高下载量，目前只有1万7千次。 而其他游戏的同人地图，下载次数高达近3万的也不是没有。 玩家自制的，别出心裁的地图，虽然很少，但目前也有一张，1万次总下载，好评率95%。 拷贝现实着名景点的地图，确实有几张下载量高的，不过相比具备高额人气基础的游戏同人地图，还是有点少，最高的一位也才7千多一点。 但目前的所有地图，只有免费地图才有还算不错的热度，付费地图…… 基本凉凉。 看来玩家暂时还不是很接受这种额外的花费。 “可以在弄一个推荐功能，将制作精良的地图推荐出去，吸引玩家下载，或者购买……总感觉我在做一个游戏渠道，只是渠道内卖的不是游戏，而是游戏地图。” 苏云忙活一阵，将自制地图的大体规划处理好，又将目光投向付费方面。 玩家不肯花钱可不行，这容易构成一种恶性循环： 制作者没兴致花费精力做好地图——玩家更加不肯花钱——制作者更加懒得做好地图——玩家甚至懒得再看一眼——制作者撂担子不干了——玩家见没啥地图可玩的，也慢慢退坑。 “需要想一种不错的办法，引导玩家付费。” 说是这么说，真想做成，苏云感觉自己得想破头皮。 明明目前的付费地图已经有退款机制，如果玩家感觉地图不满意，可以申请退款，可大部分玩家根本连去尝试一下的想法都没有，这个退款功能放在那儿，跟没有没什么差别。 “要不……尝试开放先体验，后付费功能？” 苏云琢磨，既然玩家压根对付费购买地图说“no”，让他们先体验一下，不用急着花钱，等觉得这张地图不错，很符合他们的需求了再购买，应该是个中规中矩，效果还行的主意吧？ “或者，制作另一种推荐位——限时免费。挑选特定付费地图，限时改为免费，玩家可以在免费时间内，不花钱随意游玩，但等免费时间过后，再想游玩，就得恢复原价。” 这个主意刚想出来，苏云就摇了摇头。 地图的可玩性本来就不算高，大多数玩家逛完一圈，基本也就失去再逛的欲望。 他们十有八九在限时免费时进去逛逛，等收费了，他们也逛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继续逛下一波限时免费的付费地图，付费人数不容乐观。 “必须找个办法，要能绑住玩家，哪怕他们体验过地图部分类容，甚至早就玩过某些地图的内容，依然能够买单，购买付费地图。” 所以，又该怎么做呢？ 苏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一二三。 这个问题很难。 “怎么了？”莎娜问。 苏云看她一眼，这妮子今天也在面无表情地玩魔方，也不知道为啥这么久了，依然玩不厌。 “发愁该怎么构建良好的自制地图生态圈——” 苏云突然愣住。 对啊，生态圈，怎么明明知道主意，却一直没往那上面想？ 《猫城》的特点之一，是不同服务器的玩家，都可以待在自己的小圈子内，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玩耍。 大家把自己分得妥当，谁也不打扰谁，都玩自己喜欢的玩法。 只要掌握了其中部分人的选择，说不定就可以掌握剩下大部分人的选择！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如果一个小圈子里的人一看，一票人都在讨论一张新地图，哪怕那票人数目其实不多，但看上去就是讨论得很热烈的样子—— 如果价格低廉，或者可以先免费体验一下，他们未必不会去下载同款看看，尝试一起游玩。 如果是小圈子的圈主优先跑去玩别的地图，而这个圈主有具有一定的威信，比如是个主播、up主，那就更好了： 圈子里的其他玩家，尤其是粉丝，为了能跟圈主继续一起玩，十有八九，会选择购买同款地图，然后待在新地图内，快乐玩耍。 苏云目光闪烁，这个想法大概可行，不过—— 还有可改进的空间！ 第138章 galo要卖新地 让领袖带动粉丝购买地图，终究有一个大缺点： 粉丝中必定有人拒绝购买。 拒绝购买就意味着少赚钱，且对自制地图持续发展不利，那么—— 只要把成本转嫁给领袖，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同时提供两种方式，领袖们身为号召者，除了让粉丝们自己买，还可以选择“团购”，亦或“承包”。 团购，领袖开团，粉丝跟团，每个人都能用稍微优惠一点的价格购买地图，比如九五折。 独自承包，领袖自己直接用相对优惠的价格，比如100人的地图，只需出95人的钱——也是九五折，购买地图。 这并不是终结，为了形成一个良好的生态圈（其实也有“与其让钱把别人赚，不如我自己赚”的意思），可以考虑开放付费进入地图功能。 需知，有一部分领袖，会自己创建房间，然后以种种理由向粉丝谋取“入场费”。 这个入场费可以在《别人的世界》中，也可以在聊天群里，甚至是mmorpg的帮派…… 当然，也可以在《猫城》里。 “这个功能加上去，估计会有很多人反对。”苏云自语，“不过反对无效。” 渐渐的，关于更新版本的计划越来越详细，只需再精雕细琢一会儿，便可以考虑公布，让玩家下载更新。 为了尽快改变《猫城》逐渐被《嘤雄联萌》玩家占据的局面，苏云没有犹豫太久，确认目前看到的不足之处都考虑到之后，便将新版本发布出去。 下一秒，他自己电脑上的《猫城》就提示需要更新。 不得不说，系统这东西真是bug。 “接下来就先看效果。如果效果不行，再考虑后续如何更改。”苏云关掉电脑，看向莎娜，“等会儿吃什么？” “随便。”莎娜道，“别弄奇奇怪怪的。” …… 「愤怒的galo」一直在忙于打磨新地图。 他的上一张地图「召唤师峡谷」，因为先发优势，凝聚了比其他人稍微多一点的人气优势，但有些大佬也做了类似的同人地图，如果他不赶快做出新地图，将现有的流量变现，之后大佬超越他后，他再想脱颖而出，就有点困难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微调一下……嗯？《猫城》又要更新？” 他刚关掉游戏，放下鼠标，还未伸个懒腰，便看到「正在下载更新」的提示，略微惊讶。 如果他没记错，地图编辑器功能才刚刚上线，这才刚过两天，怎么就要更新新内容？ “难道是新的素材包？” 如果是想让地图制作者们更得心应手地使用编辑器，更新一批素材包，也可以理解。 他起身去上个厕所，端着水杯回来坐下，等待几分钟后，更新下载完毕。 「愤怒的galo」没有立即启动游戏，而是浏览本次更新内容，越看越是惊讶。 “没有新素材，但增加了地图分类功能，榜单功能，并且对付费地图做出了很大的改动……不，改进？” 他看着更新介绍，尤其是和付费相关的内容，更是反复阅读，唯恐哪里看漏一个字，阅读理解出错。 十几分钟后，他缓缓关掉网页。 “这样做，能行吗？” 「愤怒的galo」对地图付费并不怎么看好，只是觉得自己刚好可以趁着「召唤师峡谷」地图火热，转化一波人气，这才兴冲冲地制作新地图。 他看更新的付费方式看得头疼，总感觉云端科技别的没想，就想着如何增加购买付费地图的复杂度了。 “算了，到时候全部设置一遍，反正更新说明说，后台会分别显示通过不同途径得到的收入，到时候看哪个更多，就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他揉揉眼睛，懒得再多想，重新进入游戏，继续调整新地图。 一个小时后，最后一点明显的不和谐处，也被他修正掉。 “这样就差不多了，应该。” 「愤怒的galo」再三确认，取名「东方project」，设定好基础价格： 1元张。 这是非常便宜的价格，纯粹拿来试水。 要是行情好，他继续做点更精致、更昂贵的地图；要是行情一般，他如果有空闲且有心情，就没事儿做做，然后拿出去卖；要是行情惨不忍睹，那他只有把制作地图当个人爱好了。 “拼团购买，就弄九五折，独自承包，就弄九八折。” 反正只是一块钱，许多人也不会在意这五分、两块的差距。 他确认发布，这回不像上次，发完就跟车队开黑打游戏，而是推脱掉开黑邀请，盯着后台数据，刷新前台推荐。 他这张新地图做的不是原创，也不是拷贝现实，而是一个曾经很神，很现象级，如今日渐没落，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作品的同人地图： 东方project。 那是一个有立绘的角色，除了极其稀少的个把两个男人，其余百来人全是萌妹子的残酷世界，曾经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的弹幕游戏。 好吧，还有几作是格斗游戏。 但它最为人称道的不是世界观，也不是游戏性，而是——音乐。 起码「愤怒的galo」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在《猫城》制作出了东方project世界中，四处有名的地图场景，将它们联合在一起，玩家每到一处，都会响起属于那张地图的，着名而好听的音乐。 “联盟玩家跨到东方玩家，跨度有点大，估计人气的转化率会比较低。” 「愤怒的galo」嘀咕，心中无奈： 就这么两天的功夫，《嘤雄联萌》都把《猫城》自制地图区域占领了，他就是想继续做《嘤雄联萌》地图，吸引那些玩家，都不行。 “一群跟风党！” 就在「愤怒的galo」密切关注新地图发布后反响的同时，同样有一个人，正面对电脑屏幕，双目微凝，一丝不苟地制作「东方project」的地图。 “嘀嘀嘀” 企鹅突然响起，他眉头微皱，切换后台，看到对面那句“在吗？？！”想也不想回复一句“bu|zai，guna（不在，滚啊）。” 对面却立即说道：「兔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你们这种大事党，天天屁大点事也喊出大事了。”兔哥不满地自语，打字问道：「啥事？」 对面直接发来一张截图，以及一句话。 看到截图内容，他眼睛蓦然睁大。 而那句话的内容是： 「东方的地图被别人抢先做了！」 第139章 联名发布 东方的地图被人先做出来了？谁？ 兔哥脑内立刻蹦出一大串名字，却又一一否定。 除了他，其他人要么没玩《猫城》，要么得知他正在做地图后，便懒得再做，免得到时候两边都做东方地图，撞车了，多尴尬。 「谁做的？」他打字问。 对面又甩出来一张截图，里面有制作者的id： 「愤怒的galo」。 “愤怒的galo……” 兔哥咀嚼这个id，他不认识这个人。 对面快速说道：「兔哥，现在怎么办？你地图做得好像也差不多了吧？」 「你等等，我去看看。」兔哥切回《猫城》地图编辑器，保存好即将完成的地图，退到「自制地图」内，搜索那张比他先一步做出来的东方地图。 “一块钱下载？” 看到付费下载，他微微蹙眉。之前看截图没注意，这位抢先他一步的同行，竟然还搞的付费模式？ “我的地图打算弄免费，一发出去，这人就凉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不就一块钱，掏了，看看这人地图做的怎么样—— 哦，还不用掏，他可以先行体验，如果觉得满意，再掏钱。 不得不感叹，云端科技也许是真心想做好地图付费功能，但用的力气，不怎么在点子上。 兔哥是这么认为。 他下载地图，抱着挑刺的心态，进入其中。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东方世界。 许多地方制作的有些粗糙，但也有不少值得人称赞的精细之处，比如不同地图区域对音乐的选取，都相当不错。 他游览一圈，退出去，打开自己的东方project地图： 毫无疑问，一眼看上去，自己制作的地图更加精细，品质比那位一块钱售卖的同行要好。 企又传来嘀嘀嘀声：「兔哥，怎么样了？」 兔哥打开企鹅，犹豫两秒，发出去： 「还不错，就是粗糙了点。」 东方project世界没有展现过官方的地图是怎样的，每一个制作者都无法照搬，只能根据官方透露的少许信息，加上自己对那个美好世界的无尽幻想，制作出自己心中的东方世界。 「愤怒的galo」的东方地图，基本就和兔哥制作的完全不一样—— 除了那几个知名而固定的特色元素。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对面询问，「我刚看过了，这个愤怒的galo正在用他上一张地图攒下的人气赚钱，估计还能赚到不少。」 「那是他的事。」兔哥打字道，「我做地图没打算赚钱——至少这张没打算。」 目前《猫城》地图编辑器发布也就三天不到，哪怕编辑器很方便，能极大节省制作者的工作时间，也没人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制作出一张精雕细琢的地图。 兔哥对《猫城》地图付费也不怎么看好，他目前想的，和最初的「愤怒的galo」一样，不过随手做一张地图摸鱼。 不同的是，他的水平，和对原着的理解能力，比「愤怒的galo」高出不少，同样的精力，他做出来的地图，比后者优秀得多。 「随便你，对了，那个galo是谁我打听出来了。 是圈子里的人，没啥名气，也没啥代表作，中规中矩吧。」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继续去摸鱼了。」兔哥回复。 对面回一个“摸鱼”的表情，随后沉寂。 兔哥也重新切回地图编辑器，继续制作还差一部分的地图。 他和「愤怒的galo」一样，这张地图，只是做东方世界里，几个知名的小地图。 想要做出完整的东方世界，需要耗费特别多的精力：光是想将一个没有实际模型的地图还原出来，就需要好好设计一番。 这段时间很难省掉，而之后的实际制作阶段，哪怕《猫城》的地图编辑器再方便，粗做框架细加工，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时间就是成本，精力也是成本，如此挥霍时间和精力，最终做出一幅地图—— 恕兔哥直言，乃至恕这方面各方大佬直言，最终能得到的成果和付出相比，小到可怜。 做这些，就是用爱发电，喜欢最重要。 若是为了钱才投入这一行列，还不如去画画本子，写写同人小说，或者画画抱枕图…… 这些反而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小钱。 两个小时后，地图最后剩余的部分，也终于做完。 兔哥没有立刻选择发布，也没有重新浏览一遍，确认完成度、是否哪里没做好，而是保存后去看看「愤怒的galo」做的东方地图的现状。 101人购买……一块钱一人，「愤怒的galo」发布地图后两小时赚了100块——不，还要和云端科技分成，最后能分到手上的，估计是70块多一点。 “似乎还算不错。” 毕竟只是一块钱，有爱的玩家，为了支持自己喜欢的东西，稍微支持一下做得不错的同人作者，花一块钱，不算什么。 再看评论，到底是粉丝向地图，目前一片好评，不过有两三个人说，地图做的不够精细，但也就一块钱，不要求太多。 兔哥确认完「愤怒的galo」东方地图中状况，重回地图编辑器中，浏览自己刚刚制作完成的地图。 如果把他自己做的地图发出来，1块钱一人，光是通知一下死忠粉丝，保底就可以有一两千块入账。 到时候，两个东方地图价格相同，差距明显，「愤怒的galo」的地图很快就会被刷下去凉凉，而他的地图因为具有更高的精细度，以及自身的粉丝加成，说不准还可以攀登一下畅销榜。 如果他发出地图，却选择免费，双方地图对比之下，他的地图会因为连1块钱的准入门槛都没有，流量暴增（绝大多数玩家连多一块钱都不愿意出，当然，在《猫城》这种买断制游戏里，比例会减少许多），而「愤怒的galo」的地图将受到严重冲击，更加凉凉。 不仅如此，「愤怒的galo」保不准还会被许多玩家嘲讽，说“别人做得更好的地图都没收钱，你这地图有什么资格收一块钱”，之类的话语。 兔哥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他打开企鹅，再次询问之前通知他消息的人：「那个「愤怒的galo」的企鹅号是多少？我要联系一下他。」 对面很快回复：「警告？别吧你两身份差距有点大诶。」 兔哥很无语：「别瞎扯，告诉我就完事。」 对面又调侃几句，将一个企鹅号发给兔哥，随后便以还要玩游戏为由，迅速闪人。 兔哥也不在意，输入号码，添加「愤怒的galo」的好友。 对面很快同意。 “你是？”「愤怒的galo」问。 兔哥发出几张自己地图的截图。 「愤怒的galo」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想怎样？” “很简单。”兔哥道，“你更新为发布我的地图……联名发布。” 第140章 新游戏呀嘿 《东方project》的下载玩家们陆续发现，地图更新了。 变得更精细，变得更生动，比以前不说提高一个档次，至少也漂亮了两三分。 还有人发现，制作者「愤怒的galo」发布一条消息，说感谢「兔哥」的大力支持云云。 这张变得更好的新地图，是兔哥做的？ 他们哗然，尤其是和兔哥有一定关系，知道兔哥也在做东方地图的人，纷纷过去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他们都得到兔哥的回复： 他和「愤怒的galo」合作了。 紧接着，兔哥发布围脖，宣传地图，吸引一批粉丝前去购买支持： 兔哥平常做的同人周边，都太贵了买不起，但这种一块钱就能买到的虚拟地图，还是买得起的。 很快，「东方project」地图排名一路飙涨，最终稳稳霸占第一位，和第二名差距接近1000购买量。 这愈发吸引了一批玩家，形成一个小型的良性循环，花一块钱购买地图的人不断增多，还有不少主播都买下地图，直接供自己的小圈子使用。 而其他付费地图，虽然因为粉丝基数等差距，暂时被「东方project」甩在身后，却也有几张地图，在渐渐拉近差距。 肯为地图付费的玩家数目，虽然很少，单比最初预料的要多出不少。 倒是另一个方面，有还算不错的反响： 一些主播、up主，利用自己的粉丝基础，开创服务器，收入房费，一个人头多少钱看设定，最终给云端科技带来的收入不算多，但比目前地图带来的收入，要多好几倍。 《猫城》这次版本更新，虽然不能说有多成功，但至少绝不失败： 它确实开出了一条路，让制作者可以谋求一份不算大的利益，也让领袖可以直接牟利—— 虽然有许多领袖仍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 他们直接打钱进账户，然后放人进来，不用分出任何金钱，但若使用云端科技提供的功能，就需要与云端科技分成。 苏云观察了《猫城》地图编辑器一段时间，确认新版本总体而言还算好，利大于弊后，便暂时放下。 地图编辑器的推出，带来还算热烈的反响，不过地图付费功能，相比之下翻出的水花很小。 这也在他的心理预期内，失望免不了，但很快就能稳定住情绪，将注意力转到接下来的事情。 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就好，培养玩家的付费意识，不是一个两个版本就能完成的，那都是数以年记。 几天后，莎娜被送入死过人的租房，据她自己所言，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 苏云尽量将家里恢复成只有自己一人在家的状况，任何有关莎娜的东西全部搬到租房内，确认不会被看出破绽后，按部就班地发布新版本着，开发新游戏。 不依靠系统，他已经学会了不少系统代码的用法，大游戏做起来还比较麻烦，小游戏已经信手拈来。 审视游戏的类型、制作难度后，为避免重复造轮子，他直接选择业界普遍使用的2d游戏引擎，处理好诸多准备工作后，迅速进入制作阶段。 这是一个2d横版游戏，以屏幕为战场，上蹿下跳，《探险岛》、《死神vs火影》、《绿帽大作战》等游戏，都属于此类。 地图一共计划了5张，目前主要用于demo（演示），先只做1张。 游戏没有任何职业，但有不同的人物和皮肤—— 外观性质，玩家如果有喜欢的，可以掏钱购买，或者通过游戏限时活动、特定任务获得。 游戏会通过各种方式，比如从天而降、开地图上的宝箱，给出道具。 玩家只要捡到道具，就可以将道具用于攻击他人，直至击败。 这些道具都没有直接杀伤力，全都是一些奇葩的玩意，比如屎味喷雾…… 自然，角色也没有hp，或者说生命值，只有san值（其实就游戏意义上来说，都是一种东西）。 当san值过低，该玩家操控的角色有几率出现失控，比如给出“往左走”的操作指令，角色却往右走，换而言之，一切操作相反—— 本来苏云准备设计成完全混乱，但那样一来，游戏确实更加真实，玩家却会十分憋屈。 让玩家憋屈也是赚钱的一种方法，但也要分游戏。 很明显，苏云准备亲手制作的游戏，玩家不应承受这种“明明不是我的错，角色自己瞎捷豹走”的憋屈，否则他们很容易愤怒之下，卸载游戏一星差评一气呵成。 一周后，游戏的demo版本制作完成，人物只有一个，地图只有一张，所有动作都非常僵硬，细节都非常简陋，观感怎么看都是“我就想表达这个意思，意思一下，你看懂就行。” 但游戏的大体机制做的比较完整，基本没有什么bug，有也在被苏云测试发现后，找到剔除。 他创建一个简单人机，测试几个小时，确认已经没啥问题后，拿去找龚楠。 “这是你做的？” 亲自试玩这款游戏后，龚楠很惊讶。 苏云还没跟她说已经开始做游戏了呢！ 结果不声不响，连演示版本都做好了？ “玩着感觉怎么样？”苏云问。 “嗯，有点魔性，感觉应该蛮有意思，不过长时间玩，可能会很腻。”龚楠很诚实道，将自己的感受全盘托出。 “腻很正常，这款游戏节奏太快，做出来只打算让玩家偶尔玩一玩，调调口味。”苏云道。 至于龚楠口中的“应该”，他也没太在意。 这游戏的特色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对战，尤其是朋友之间，互相坑人，非常破坏塑料友谊。 目前的演示版本，非常粗糙，尤其一些大招性质的强力道具，使用时会进行短暂的数秒立绘特写，全部都被意思掉。 还有声效，本应使用十分动感快节奏，调动玩家亢奋情绪的背景音乐和道具音效，现在都很「意思」，许多东西甚至连音效都没有。 “先开发这款游戏，我做主力，你打下手，有问题吗？”苏云问。 “没问题！”龚楠立刻答应。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第141章 这位妹子是谁? 新游戏的开发，有很多不如意。 有时候做到一半，苏云突然觉得某个地方做的不好，修改又牵连太过地方，过于麻烦，最后不得不推翻重来…… 有时候做完了，回头一检查，发现做得稀烂，还不如删掉，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一点点更改…… 这些还算好，等好不容易把程序的框架基本补完，需要预留的端口也确认到位，苏云拿起画板和画笔开始搞美术，真正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这串动作表现得不够连贯，太僵硬了，需要再加几帧。” “这串动作不够富有张力，还需要再夸张化一下……啊，夸张过头了，显得太不协调。” “这个人物的表情不够生动，总感觉只表现在画面上，没有一种深入心灵的感觉。” “我要怎样才能让玩家觉得这很动感，这很酷，而不是觉得这是制作组瞎发神经？” …… 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了。 一旦没设计周到，后来发现，便需要加班加点，加大力度，尽一切可能把疏漏的地方补完整。 结果便是，做了快一个月，还远远没有做完—— 明明原计划中，这个游戏的工作量并不算大。 “我要回老家了，那边没有网络，回来之前不能和你做游戏了。”隔空工作着，龚楠突然在企鹅里说道。 “大概多久？”苏云问。 “不知道，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 “去吧，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从此以后，龚楠的企鹅号便永久般变成灰色，再也没有亮过。 倒是另一个人，没过几天，向苏云发来讯息。 “我环球旅游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是那个病娇音乐人，当初团队分崩离析时，声称身心俱疲，外出旅游散心，结果散着散着，找到一处心仪的地方，如野人一般清修，现在终于回来。 “想你想的睡不着。”苏云回应。 这是美化过后的话语，将美化清零，真实意思是： 一想到你我就害怕得不敢入睡，唯恐你趁我熟睡一刀剁了我。 “小嘴真甜。”音乐人回复，“我不在，有没有跟别的女生联系过？” “不仅联系过，还进行过亲切而友好的交流，双方进行和谐友爱的互动互助，为将来顺利产出努力的结晶做出卓越贡献和付出不懈努力。” 病娇音乐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发了一张萌妹子微笑的图片。 苏云打字如飞：“简单来说，就是做游戏真tm开心啊。” “什么游戏？黄了的那个？”音乐人问。 “它已经随着你们的离去永远离去了，现在被我捧在手心的是新欢。” “哦豁？总感觉你意有所指。”病娇音乐人道，继续发萌妹子纯洁微笑的图。 “要加入吗？”苏云问，“做几首音乐就好，这个你做得很好，我不擅长。” “我收费很贵的哦？” “能打折吗？创业团队，理解万岁。” “几个人？” “三个。算上你三个。” “也就是说，之前一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咯？” 这一次不是文字，而是语音—— 直接从身后响起。 苏云看向窗户，只见一个长发随意扎起，衣装搭配随性，连妆都懒得化，却凭借一股难言而勾人的气质，无比吸睛的女人，扒开窗户，跳进客厅。 “真好啊，我才出去三四个月，这么快就脱单了呢，是吧，苏云？”女人歪头看苏云，皮笑肉不笑道。 “如果我能脱单，你现在还能进我家？”苏云翻一个白眼，关掉手机，随手丢一盒牛奶过去。 女人接住，插入吸管吸了几口，说道：“那可不一定，你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回你的。” “有时候我真感觉你在我体内装了gps定位器。”苏云耸肩，自己也打开一盒牛奶，自顾自品尝。 自从认识并与这人建立良好关系以来，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一天不在对方的暗中观察之下。 有一次他被人贩子拐走，没过多久，当时还是萝莉的音乐人就带着一车警察半道堵住人贩子，精准得像是开了全图挂。 仔细想想，当初建立良好关系之前，他总是和音乐人巧遇，“好巧啊，你也来买辣条啊”、“好巧啊，你也去买饮料啊”、“好巧啊，你也去玩街机啊”…… 总感觉他当初是被套路了。 “最近过的怎么样？”音乐人问。 “还好，你呢？”苏云反问。 “我很好啊，每次听说你跟不同的小姐姐在一起玩耍，我就特别开心呢。”音乐人笑道，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苏云依旧淡定：“你听谁说的？” “朋友呀。”音乐人道，饶有深意地注视苏云，“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下得去手，不愧是你。” “不存在的事，你重复一遍，你也要承担责任的。”苏云道，无比淡定。 开玩笑，他什么时候对任何一个异性下手过，病娇音乐人想诈和，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嗯哼？我有证据哦。”音乐人说道，掏出手机，从容地晃了晃，“你出轨的所~有证据，全都保存在这里面哦。” 苏云眼睛一亮，立马围过去：“真的？快让我看看，我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 “老婆？”音乐人盯着苏云，似笑非笑，“你确定？” “你都说我出轨了，对象不是我未来的老婆，还能是别人？”苏云反问。 “那就好。”音乐人笑着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一张苏云在睡觉，她在旁边对着镜头笑的照片。 “不如明天就去民政局怎么样？”她问道。 苏云扫一眼：“ps的，拼接太明显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摄影技术和眼力。” “好吧，那就这一张。”音乐人笑眯眯说着，大拇指一划，滑动到下一张照片。 一张苏云牵着莎娜，和旅馆老板娘谈笑风生的照片。 再一划，苏云拿着相机，旁边有莎娜，还有一个洛丽塔萌妹子。 “这只小萝莉是谁？”音乐人的声音悄然冰冷。 “这位御姐又是谁？” “这位洛丽塔画风，妆画得很浓的妹子，又是谁？” 第142章 我有系统，你知不知道? 音乐人的声音很冰冷，周围的温度也冰冷。 “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偷拍的照片？”苏云蓦然愣住。 他犹豫两秒，问道：“没别人了？” “嗯哼？” “是不是还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比如和我一起做游戏的那位。”苏云滑动屏幕，照片换了好几张，始终没有看到龚楠的身影。 若再回忆站位，拍摄照片的人，似乎就是龚楠。 龚楠和音乐人什么关系？ 她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 “她是我的眼线。”音乐人幽幽道，“你觉得我会在自己走后，就对你毫无关注吗？” “难怪感觉无论我走到哪儿，她都无处不在。”苏云叹气。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女子竟然在不声不响中，弄了一个移动眼在他身旁。 “于是，这个小女孩是谁？”音乐人盯着苏云的眼睛，“我就不问那个御姐和那只萌妹子了。只有这个小女孩，和你的交流最多。” 苏云望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那要不要跟警察叔叔解释？” “我带你去见她，你跟她问问，就知道了。”苏云道，给音乐人发一个地址。 音乐人看到，森然微笑：“住得还挺近的嘛？” “为了防止你误会，临时给她租了个房子。”苏云道，“在那之前，她都住在你的房间。” “确定不是金屋藏娇？” “如果当女儿养也算的话。”苏云耸肩，“另外，既然龚楠是你的人，能不能加进来一起做游戏？我们真的还差一个音乐人。” “请不要转移话题，亲爱的。”音乐人微笑着靠近苏云，右手伸进衣兜里，再掏出时，握着一把折叠刀，“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苏云注视音乐人：“你也知道我想做什么。” 二人对视许久，音乐人收起折叠刀。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累。”音乐人道。 “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苏云道，起身走向大门，“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记得给我换一套被子，我不喜欢睡别人用过的。”音乐人喝完牛奶，把纸盒扔进垃圾桶，慢悠悠跟上。 二人很快来到莎娜暂住的租房， 苏云敲门，他没有额外拿一套钥匙，以免被火眼金睛的音乐人发现—— 早知道身边有一个二五仔，他就不折腾这些了，麻烦，心累，钱包也受罪。 “谁？”门内莎娜问。 “我。”苏云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三秒后，房门打开，莎娜站在苏云和音乐人面前。 “好可爱的孩子。”音乐人半蹲下来，平视莎娜。 莎娜凭着记忆，看向苏云，尽管没说话，但仍表达出，一种询问的意思。 “她是我青梅竹马兼同居人兼你当时住的房间的主人。”苏云道。 “为什么一起过来了？”莎娜问。 “自然是被二五仔出卖了。” “我能跟她单独谈谈吗？”音乐人问苏云。 苏云看向莎娜，见莎娜微微颔首后，转身下楼：“你们请便。” 他不担心音乐人聊着聊着掏出一把刀，把莎娜剁了：先不说谁是谁的对手，要是音乐人真有那么丧心病狂，她早就蹲进局子，而不是还能周游世界了。 半小时后。 音乐人下楼，一脸轻松：“都解决了。” “人身上的方式？” “矛盾冲突点上的方式。”音乐人道，自顾自率先走向家，“走吧，这档事就此翻篇。不过希望别再有下次。” “你等等，我回去看看。”苏云走回租房，敲门等待，几秒后又响起淡漠的那声“谁？” “她跟你说了什么？”他问。 “一些你不便知道的事。”莎娜道。 “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不多问了……要不要回去一起住？你住卧室，我睡沙发就行。” “不用了。我有点困，先去睡了。”莎娜道，随后没了声音。 苏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拿一张卡划开门锁，进去一看，完完整整的莎娜望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你先睡，好好休息。”苏云慢慢关上门。 看来是他误会了，听到“我有点困，先去睡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莎娜真的想去睡觉，而是莎娜被音乐人捅了几刀，即将“睡”去。 “看来你对我充满了不信任啊。” 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比起无条件信任别人，我更习惯用实际行动探查事情的详情。”苏云道。 他转身，走向音乐人，走向楼下：“走吧，回去了。我继续慢慢做游戏，你想做什么随你。”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过去一个月，除了音乐人的回归，为生活添上一些曾经习以为常，如今略感不适应的小事件，其余似乎没什么不同。 仔细想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音乐人从来不是过于粘人的女性，相反，她相当独立自主，也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更好，只是平常都对此毫不在意。 但有一件事，她一直遵守： 什么时候，不做什么事好。 或许还有一点略有不同—— 龚楠真的再没上线过了。 “新年都过了，你的眼线怎么还没回来？”苏云一边画动作，一边问。 “哦，她不回来了。”音乐人道，或许应该称呼她的真名，林寻音。 “……合着你是专门雇了一个人来监视我吗。”苏云嘴角一抽。 但也不对啊，龚楠那妮子不是真的很喜欢做游戏么，也喜欢猫……哪能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林寻音深深地看一眼苏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知道我的，不喜欢被蒙蔽，也不喜欢被控制。”苏云道。 “那也等以后再说吧。”林寻音伸一个懒腰，慵懒说道，“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 “……音乐做好了吗？” “好了，放进游戏吧。”林寻音发一堆文件给苏云。 “你还真是够自信的。”苏云说着，接收文件，“也不怕我不满意。” 林寻音笑了声：“我还能不了解你？” 她看着苏云，笑容玩味：“你的每一个秘密，我都知道。” 苏云呵呵一声，我有系统，你知不知道？ 第143章 四种武器 新游戏很快就完成了最初版的开发工作。 接下来只要送审，等个一年半载，改个三番五次，为gdp发展做一点微小的工作，差不多就可以获得版号，在国内正式上线了。 同时，自异世界归来后，第一个任务，也终于完成。 第一个月，最终月营收堪堪突破一亿，第二个月稍微多上一点，一亿五千万，第三个月两亿三千万，可谓蒸蒸日上，为苏云带来相当稳定且高额的收入。 虽然兑换成现金，得减掉一个零。 这笔钱，他一直存在系统里，没怎么用—— 值钱的功能全买了，今后他可以在异世界正常使用系统，上网跟网友沟通了； 抽奖是不可能抽奖的，自己那么非洲人，除非确认正处于欧气爆棚状态，否则绝不可能花那么高的天价，去玩幸运抽奖这种注定亏本的东西。 苏云很有自知之明。 “希望下次逛完异世界回来，又能有新的功能模块，让我做游戏更轻松一点。” 现在做游戏比正常流程轻松一万倍，但还是有许多限制。如果能突破这些限制，做到想清楚后，随手弄弄就能做好，那便再好不过。 他想着，看向系统弹窗。 「任务3——要吃饭的嘛，已完成。 请选择任务奖励。」 「1.单兵：守护（冷兵器-盾）」 「2.单兵：变革（热兵器-枪）」 「3.单兵：拯救（灵兵器-光）」 「4.单兵：毁灭（熵兵器-暗）」 看着四个选项，苏云愣住。 前两个他可以理解，冷兵器和热兵器，后两个的光和暗，是什么意思？ 灵兵器，是灵器的意思吗？ 修仙的那个灵器？ 还是说和「熵」对应，和「光」与「暗」一样，是反义词？ 他点进「单兵：拯救（灵兵器-光）」，看到的仅有光辉。 下方文字框内，倒是有一行说明： 「光明是创世与救世的力量——如果距离得当。」 点进「单兵：毁灭（熵兵器-暗）」，入眼是一片黑暗，下方文字框内，同样有一行说明： 「黑暗是灭世与永恒的力量——亘古不变。」 苏云皱眉思忖。 他看向前两个兵器。 「单兵：守护（冷兵器-盾）」，是一个可以伸缩扩大、缩小防御面积的盾牌，最大可以扩展到守护整个人的塔盾，最小可以缩小到绑在小臂上的小圆盾。 它的下方同样有一行说明： 「盾是守护的象征。」 「单兵：变革（热兵器-枪）」，是一把能量枪械，小巧精致。酷似手枪…… 看上去威力不是很大的样子。 苏云本来这么以为，结果仔细一看，这把小手枪…… 可以加装在一把大枪上。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就相当于任地狱的swtich掌机，可以插进基座内，摇身一变成为主机。 说明： 「枪是冷兵器到热兵器时代的典型代表。」 “所以……这四个武器，哪个更强呢？”苏云问。 光看上去，灵兵器与熵兵器逼格最高，热兵器第二梯队，冷兵器最末。 天知道系统是怎么个打算，给他这四种选择。 系统没有回答他。 苏云只好看着四个兵器，凭借自己的固有印象，自行揣摩： “「盾」一般没什么用，但如果系统作弊，给它加一个「盾反」的技能，就变成了天下无敌的神器，哪怕是神见到也头疼。 「枪」一看就主攻伐，威力巨大，作为能量枪，说不定还能当切割枪使用，在建筑物上开个洞，偷偷阴人。 「光」说创世和救世，应该是牧师类效果，但又说要距离得当，也就是说要保持距离。就像火，离得太近，会被灼伤，离得太远，感觉不到，只有距离不远不近，才能感受到温暖，又不至于受伤…… 「暗」代表灭世与永恒，唯一一个把「永恒」两字挂上的兵器，逼格也许比「光」还高……但暗天然会被光克制。而且暗该怎么攻击？关灯吗？” 苏云有点愁，问道：“系统，盾有「盾反」这种技能吗？或者「盾冲」？哪怕「格挡」也行。” 「盾反」，是将敌人的攻击反弹回去，或者弹开，无敌神技，苏云最喜欢。 「盾冲」，是举着盾牌进行冲锋，苏云不怎么喜欢。 「格挡」，便只是单纯的挡住敌人的攻击，如果是100%格挡倒还好，非100%，自己仍然会受伤，苏云视情况选择喜不喜欢。 「每种兵器都有自己的技能树，请自行探索。」 “你都不给我看我怎么探索？” 苏云胸口发闷，不过好在，听系统这说法，盾牌应当是有技能的。 “让我猜猜。也就是说，「盾」代表肉盾坦克职业，「枪」代表远程物理输出职业，「光」代表治疗奶妈职业，「暗」……刺客？” 系统依然没回答他。 苏云彻底无奈了，这破系统，以前似乎还算有问必答，现在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难道是不满他想要搞独立？ 不独立是不可能不独立的，他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那个篮子根本不知道是谁塞给他的。 像他现在做游戏搞得风生水起，还可以有事没事去异世界度个假，谁知道是有人看他取乐，还是想等他努力发展壮大，时机成熟，再下场摘桃子呢？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在历史上都有相当多数目的前车之鉴。 摇摇头，路都是自己选的，系统不满他的做法很正常，现在没直接制止，也没立即走人，依然为他提供服务，估计是等着他撞得满头包，乖乖回归系统的庇护之下，或者想看他怎么死。 苏云把注意力收回四种武器上。 “选「盾」是一种赌博，赌它有盾反之类的技能，如果有，哪怕我仅拿着一把小破木剑，都有胆量去挑战创世神外神……前提是他们不压我。如果没有，我心态就炸了。 选「枪」是中规中矩的选择，能量枪的威力理应还是相当可观的，具体没什么槽点，也想不出多少优点。 选「光」应该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以及奶量，如果可能，还可以扭曲光线，造成幻象、制造环境，应该是比较优秀的选择。 选「暗」……” 看着唯一「永恒」的选择，苏云陷入艰难的抉择。 第144章 任务二选一 选择再艰难，也总有要做出的一刻。 苏云最终做出决定： “暗。” 弹窗消失，一股难言的力量覆盖他的全身，深入体内未知的某处，消失不见。 苏云抬起手，心念微动，手旁的光线暗淡些许。 他拉上窗帘，躲进衣柜，使用「暗」武器。 周围光线越来越暗，直至整个衣柜，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一声跺脚，黑暗散去，苏云看着恢复微弱光芒的衣柜，面色略为复杂。 该怎么说呢…… 黑暗，永恒，毁灭？ 抵抗外界穿透进来的阳光，极其消耗能量，仅仅维持十几秒，就让他不堪承受。 环视房间，没有任何东西被毁灭，一切都完好如初。 “难道真的只是关灯？” 他尝试调出技能树，却没有任何事发生，好像系统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并没有技能树这种东西的存在。 “系统，技能树呢？” 「套装未成形，技能树未开启。」 “……能先给我瞅一眼吗，看看长什么样子。” 系统没有回答。 苏云无奈。 “明天再看看第二个任务是什么吧。如果好做的话尽快做完，不好做的话慢慢磨，反正也不是那么急。” …… 第二天。 「任务1——游戏xx两开花： 一个优秀的游戏公司，比起做游戏，必定更擅长音乐影视动画。挑选一个方向发展，并在玩家中得到超高热度。 成功奖励：耀光石x1； 失败惩罚：无。」 「任务2——构建同人文化圈很重要： 一个成功的游戏，必定有优秀的同人文化圈，形成良性发展循环。构建一个同人文化圈，并在玩家中维持较高热度。 成功奖励：吞光石x1； 失败惩罚：无。」 兴许是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的缘故，这次只有两个任务，难度倒是一如既往的鲜明。 第一个任务要求超高热度，说人话就是现象级，形成大半个网络的讨论，如果运气好，耗时短见效快，如果运气不好，很久都无法成功。 第二个任务要求较高热度，难度要求明显比第一个任务低出不止一截，比较好完成，但构建同人文化圈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必须持之以恒，深入耕耘，方才可能获得成功。 再是它们的奖励…… “吞光石，应该就是能吞没光线的石头？倒是很搭配「暗」能力，偏偏是任务2的奖励……”苏云嘀咕。 之前磨蹭「要吃饭的嘛」任务，磨蹭了整整三个月，当初选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关系，真正等待并运营起来，非常难受。 每个月都要盯着收入，唯恐低过1个亿，想方设法从玩家口袋里掏钱，每月两个活动，总是第一个逼氪肝，第二个视情况决定是否休闲。 三个月下来，不怎么开心。 同人文化圈也是个磨豆腐的活，并且因为自身性质，需要关注、操作的点，比正常运营游戏还要多。 一段时间内，苏云实在不怎么想继续体验运营了，尤其还是这种威力加强版。 “偏偏第一个任务给个耀光石……估计是放光的，反而限制我的能力。” 有那么一瞬间，苏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题，昨天的4选1应当选c，「光」，才能更好地体验生活。 “上次任务，任务1是给战甲，任务3是给武器。系统的任务应该不会选a就永远不能选b，今后还有机会重新选择。” 苏云思忖，做出选择：“任务1，两开花。” 话说，两开花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他没想出确切答案，只能自行推测，也许是“成果很好”的意思。 系统的弹窗消失，任务1接下，之后的无穷时间内，苏云都可以考虑，如何制作出让人争相传播，广泛讨论的大作： 音乐，影视，动漫……之类。 “成本最低的是音乐，做起来也简单，把蒂亚唱得好听，并且相对易学的一首歌单独拿出来，选取许多片段剪成mv，发到网上，事就成了。” 热度跟通俗性往往有很大关系，比方歌曲，曲调简单，歌词易懂，节奏明快，朗朗上口的口水歌，传播起来肯定比声调难唱，歌词难懂，抑扬顿挫的歌曲容易。 如果再举一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当一个事物关乎性，合法的范围内疯狂打擦边球，它能收获的关注度往往会指数级上升。 比方包裹严实，台词正常，看上去只是个正经小姑娘的纸片人老婆，和不好好穿衣服，骚话不断，举手抬足都是性情暗示，让人无时无刻不想射爆的纸片人老婆，通常情况下，后者能收获到的热度，往往比前者多得多。 苏云对这方面颇为头疼，他没有经验，不知道怎样做更容易成功—— 单纯套理论毫无意义，如果只要遵循理论就能大获成功，世界上就鲜有失败的人了。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他只有听蒂亚唱歌，没有看蒂亚跳舞的相关经历。 截取生活片段，加上后期特效，做成mv？ 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截取哪几段呢？好的歌曲和mv，往往相辅相成，是有严格要求的。 或者配一段舞？ 这样的话，倒可以为还未发布的第三个游戏造势，载歌载舞，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狂吸一波热度，无论是喜欢蒂亚唱歌的，还是喜欢猫女小姐姐的，都会参与进来，掀起波浪，让大众知道，云端科技即将发布第六款游戏，音乐类，玩家打节拍，漂亮小姐姐跳舞。 但那就得他变成猫娘，自己跳舞弄资源了。 以前还不要紧，现在音乐人回来，有这么一个超高校级偷窥狂在身边，苏云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变成猫娘，蹦蹦跳跳，还不被发现。 “难办啊。”他叹息。 “……等等，我又没必要真跳？”苏云突然想到，他完全可以倚靠系统，做一段舞蹈，让猫女小姐姐和蒂亚的模型跳。 他立即尝试，然而很可惜，并不能。 「当前功能不足以实现需求，请等待后续功能开放。」 苏云心叹一口气，没说什么，参考各类知名舞蹈，默默构思。 哪怕男人状态跳一段也好，至少经历过，应该可以套入猫女小姐姐和蒂亚的人物模型当中。 第145章 适应不能 大致确定发展方向后，苏云又去找了一趟莎娜。 他打算问问莎娜，「暗」的作用。 作为一个神，对这方面，即使不清楚，至少也应略知一二。 他刚出门，却被阳光逼回来，天上的太阳，令他感到不适。 “……虽然早就有这方面的预感，但我才刚获得「暗」，这么快就成为见光死了？” 倒也不是不能待在阳光下，长期待着，感知上也不会遭受不良影响，只是不适。 苏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份不适，就像闯入水中，无法呼吸—— 刚出门的一瞬，他确实有这种感觉。 “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还那么着急。”林寻音问，嘴角微微上挑，“想我了？” “想多了。” 苏云深呼吸数次，做足准备，再次出去。 深冬的阳光不算强烈，挂在天上，给地面带来不了太多温暖。 即便如此，苏云依然如被海水笼罩，身体高度不适，难以呼吸。 这一回，他没有退却，站在阳光下好一会儿，终于舒出一口气。 还好，确实可以适应，只是感到不适而已，并非有害。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选「光」。” 苏云叹一口气，失策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他不再想这些，前往租房。 即使林寻音回来后，他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找莎娜一趟。 每次敲门后等待至多十几秒，莎娜便会打开房门。 可这一次，久久敲响房门，却始终无人开门。 苏云感觉不对，翻窗闯入，却看到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桌面上，有一张纸条，被房间钥匙压着。 「我见到祂了。」 字迹是标准的中文字体。 “……于是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苏云收好纸条，环视一眼房间，“算了，好歹也留了一句说明。不然我还以为失踪了。” 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大概这就是神吧，跟一个凡人相处这么久，还真是委屈祂了。 他摇摇头，收好钥匙。 接下来找房东，提前退房吧。 押金就不要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林寻音问，咬碎一根巧克力棒。 “人回家了。”苏云道。 “那挺好。”林寻音道，递出巧克力棒，“要不要来一根？” 苏云接过，拿出电话：“找房东退房，你来我来？” “妹子？你来吧，我没兴趣。”林寻音道。 “我劝你善良。”古歌直接把手机丢给林寻音，他才懒得给这人举刀的机会，“我去洗个澡……你浴室现在装了几个摄像头？” 林寻音头也不回地挥挥手：“3个，加油，慢慢找吧。” “……打你回来起，我光浴室，就已经找到11个摄像头，然后卖二手了。”苏云嘴角微抽，“你到底要浪费多少钱啊。” “那就是我的事了。对了，你房间我刚才又加装了3个，慢慢找，加油~”林寻音说着，扭头对苏云微笑道，“找齐了有奖励哦。” “奖励一套劈柴刀法？” “不，是生人片制作教程。” 苏云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切成薄片，贴上冰面，摆在林寻音餐桌上的模样……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说说而已，但调侃语气中淡淡的认真，总让他下意识不寒而栗。 “现在房间内一共有5个？房间外呢？” “3个。” “你还真是喜欢3这个数字啊。”苏云顺手拿走林寻音的一根巧克力棒，走出门外，再进来时，拿来一大袋黑纸板，还有一卷透明胶。 “我现在懒得找，就先遮上了。” 他没管林寻音要杀人的视线，先进厨房，把所有刀具收好，随后才进入浴室，一张一张，挡住所有角落。 整个浴室变得漆黑一片，奇异的是，苏云竟觉得这种环境才是极好的。 在极度的黑暗里，他感到无比放松，好像鱼游入水（不是开水），比陷入柔软的床铺，还要舒适。 改天再进一批货，把卧室也完全遮住，纯黑加软床，双倍的快乐。 “得到「暗」后，进入黑暗环境能非常享受，但被光照射，就会非常难受。若获得「光」，是否只要被光照，就会感到愉悦，进入黑暗，截然相反？”苏云思忖。 “这莫非是莎娜非常抗拒黑暗的理由？” 苏云叹息，选择武器之前，真该提前找莎娜商量的。 瞅一眼彻底黑暗的浴室环境，他思忖一会儿，拿出变身器。 这东西想瞒住林寻音可不容易，他费了很大的劲，就差没学走私贩，藏进“古道热肠”里。 按下按钮，变成猫娘，简单尝试几个动作，他查看系统界面。 「游戏素材填充」功能内，多出许多个他刚做出的简单动作。 尝试拼接，有些动作无法顺利接轨，但有些相连的动作，可以毫无间断的连上。 “将一段完整的舞蹈分割成大量动作，逐个拍摄，中间不连贯的地方可以通过切换镜头隐藏……天才般的想法。”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完成地跳完一整首音乐的舞蹈，只需将大量规范动作组合，便能拼凑出一曲mv。 时间有限，苏云抓紧时间，做出印象中，舞蹈中最常用的众多姿势，随后大量摆pose（姿势），无论有没有用，统统用上。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以前正常人形态、狸花猫形态、变身猫男形态，的所有姿势，都无法应用到猫女上。 制作《冰封世界》和《冰释之后》，他都是利用后期效果，本着“不必真实，只需让玩家觉得真实”的业界游戏制作理念，拼凑上去。 那些动作，能运用到舞蹈上的，少之又少。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素材已收集差不多，澡也洗完，变回正常人的苏云走出浴室，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寻音笑眯眯的眼神。 “洗了好长时间啊。” “嗯。” “就是为什么大半时间都没听到水声？” “因为我在适应黑暗。” 林寻音凑近苏云，笑容愈发浓郁：“猜猜我在你卧室干了什么？” “不用猜，今晚我睡沙发。” 林寻音表情一僵，眼中闪烁危险的光芒：“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云呵呵一声：“用膝盖想都知道，你肯定在等我跟你换卧室。” 他才不想玩这套。 第146章 围脖更新了一段视频 得益于碎片化拼接确实可以成功，苏云不消两天，便准备完了所有自认为足够的动作片段，随后便开始着手制作舞蹈。 作为一名对这方面并没有多深浸淫的萌新，他勉强做好后，无论怎么播放，都感觉不够符合音乐。 那是一种格格不入感，好像只要有音乐就足够了，强行插入进去的舞蹈，根本不被需要。 苏云很头疼，制作者刚做完作品，要么光感觉“我真tm叼”，要么光感觉“这都什么玩意，一坨翔一样”，几乎没人能公平公正地看见，自己作品到底长什么样。 这种偏颇的状态，一般要等数周，甚至数个月，方才能消散，制作人才终于有机会，公正看待自己亲手制造出的作品。 但苏云不想等那么久。 “要是能给别人看就好了。偏偏一个能给看的人都没有。” 他叹气，只得不断催眠自己是第一次看这部作品，尽量放宽心态，不挑刺地去看舞蹈。 为了尽最大可能达到现象级，一经推出，就获得超高热度，苏云专门选择了一段简单而轻快的哼唱，曲调乍一听上去单调无华，但稍稍听进去一点，便会觉得单调中有种独特的韵味，使每一段循环都变得截然不同。 等听第二遍，便会不知不觉间，陷入被洗脑的深渊，不由自主跟着轻声哼唱，敲打节拍，身体微微扭动…… 简单的哼唱搭配简单的舞蹈，让人人都可以哼唱，人人都可以跳舞，最为迅速地传播，这是苏云的打算。 可惜他艰难完成的舞蹈动作，与蒂亚的哼唱根本搭配不上。 “要不取消跳舞，剪切几段蒂亚唱歌的镜头放进去，做成mv？” 苏云反复听着哼唱，如是想。 不过很快，他就渐渐把这一想法抛在身后—— 他惊觉，自己只要把听到音乐时，不自觉做出的动作做进模型就好。 那是身体感知到曲调后，无意识产生的动作，与节拍匹配不说，似乎还与音乐本身，有一种迷之契合。 他立刻将自己的模型，和刚才那一小段无意识的动作，导入「游戏素材填充」功能中，搭配音乐，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 片刻后，苏云的脸上，浮现出喜色。 确实可以，虽然也没有多好，但至少比自己强行制作的舞蹈好上一百倍！ 他找到了解决的路径。 三天后…… 又是一个周五。 玩家们翘首以盼，讨论这周云端科技会放出什么新鲜东西。 像《撸猫》出国民新猫这种事，已经成为每月两次的月常，玩家们已经摸清套路，除了少部分玩家，大多数人都不再关注这个。 《猫城》自打推出地图编辑器后，最初被《嘤雄联萌》占据半壁江山的场景如昙花一现，很快便衰落下去，将地位让给了其他游戏、现实的风景，仅有《召唤师峡谷》还勉强保持常青—— 倒是有人在尝试制作《嘤雄联萌》世界观内，各大国家、城市、岛屿的地图，不过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而且编辑器素材有限，哪怕制作者们把地图编辑器玩出花来，也很难在短短两三个月内，做完如此之复杂的地图。 现如今，世界各地的地标式建筑、绝美的风景，基本都可以在《猫城》——「自制地图」内找到，只是有的要钱，有的不要钱。 付费地图的制作者，大多是玩票性质，即使有专业的人制作，真正能赚到钱的，占比也不多…… 愿意为购买地图付费的玩家少，最终付费的玩家，大多也是因为朋友、主播等，在一张很火的地图内玩耍，这才跟风买入一份。 好在只要地图质量够好，玩家很乐意充当自来水，互相推广，被淹没的只有质量不够出众的作品，真正好的地图，几乎一定会被玩家发掘—— 没发掘也会被苏云发掘，然后送上推荐，一波起飞。 现在《猫城》的玩家，基本把地图编辑器才当做游戏的核心玩具，专门从玩家自制地图内寻找优秀地图，云端科技后续再出些什么，基本也是被玩家们加进自制地图中，做成自己私服的特色玩法，而非遵守官方的规则。 《冰封世界》的玩家一直在呼吁，希望云端科技把游戏内的技能独立出来，做成一个竞技类游戏，格斗、moba都可以，最好是moba（有粉丝甚至打出“只要做出来，秒杀撸啊撸”之类的旗号，呐喊助威）。 苏云有段时间也很意动，可惜他仔细琢磨了琢磨，现阶段不好整，于是委婉地告诉玩家们决定后，放下没再管。 《冰释之后》…… 这个没啥好说的，每月两次活动，一次逼氪，一次养肝，玩家们都习惯了。不少玩家甚至嫌弃养肝活动太轻松，一会儿就做完了，之后找不到事干。 它的玩家们最关注的，也就新衣服好不好看了。 至于《猫城·小事》，那已经是个被遗弃的孤儿，连玩家都几乎没再提起过它。 偶尔提起，也只是作为调侃，对它被渐渐淡忘的遭遇，深表同情与幸灾乐祸。 五款游戏想了一圈，云端科技的粉丝们，总觉得好像该出来的都出来了，接下来再出活动，也只是每周周常，并不新奇。 “云端是不是该出第六款游戏了？这都三个多月了，等待的时间也忒长了些，一点也不像云端的风格啊（问号表情）。” “是啊，三个月了。当初我以为《冰释之后》发布后，至多一个月，云端就会出新游戏，结果一月之后又一月，一月之后又一月，转眼就3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叹气表情）。” “楼上的，怎么没有消息？云端妈妈不早就说了，第三款游戏大概是啥样的了吗？卫星都放了好久了。” “是说推出《猫城》地图编辑器的那次吧，当时蒂亚的粉丝都高兴坏了，逢人就说，跟过年一样，结果没两天官方就泼冷水，透心凉，心飞扬。” “唉，我就是那个透心凉心飞扬的，3个月了，蒂亚的新游戏还没出来，记仇.jpg。” 在他们的讨论中，时间，又一次来到正午12点整。 云端科技发布一条新围脖。 这次不同以往，是一段视频。 第147章 欺世盗名之人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云端科技第一次在官博上发视频。 玩家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上来，这架势，莫非…… 有大新闻？ 围脖除了视频，同时还有一条很简短的信息： 「简单哼一哼（狗头表情）。」 点开视频一看，轻快的哼声响起，偶尔唱响一两句很简短易学的歌，简单中有一种魔性，让人下意识想跟着哼一哼…… 就像听到别人哼猪叫，自己也会下意识跟着想哼，结果搞得全民小猪佩奇身上纹一样。 玩过《冰封世界》或《冰释之后》的玩家一耳朵就听出来，这是蒂亚的歌声，深入心灵，非常有辨识度。 屏幕上，猫女随着歌声起舞…… 说是起舞，更像是跟随歌声，身躯无意识地律动，打节拍，偶尔做出几个舞蹈姿势，总算还有点跳舞的样子。 这个视频，是猫女伴着蒂亚的歌声起舞？ 听众下意识跟随旋律轻轻打节拍，或手指轻敲，或微微点头，或小腿抖动…… 很多人想闭上眼，静心聆听哼唱，却又想看猫女，左右为难。 一曲作罢，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再听一遍，再再听一遍…… 等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念念不舍地停下聆听，第一反应，往往是极其激动的评论、转发，安利给其他人。 “好听，太好听了！感觉像邻家小姐姐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地哼的，啊我死了！” “蒂亚我老婆！猫女我老婆！大老婆唱歌二老婆跳舞，这是双倍的快乐！” “xxxx给你分享了一个视频：不好听你打我！” 很多人即使暂且放下歌曲，也会在脑海中不自觉循环播放，忍不住轻轻哼唱，身体也无意识地做出和猫女近似的打节拍动作…… 太洗脑了。 明明只是一首清唱，明明连歌词都没有几句，大半都是哼呀哼，明明舞蹈严格来说都不能说是舞蹈，却有一种干脆利落，直击要害般的感觉。 尤其是哼唱，颇有种“大道至简”感，大多数普通听众不觉得，少数有一定音乐素养的人听到后，不仅惊为天人，并且觉得，只要哼唱就足够了，别说背景音乐，就连猫女的舞蹈，都稍显累赘。 好在这非常好解决，只需要把音频拆出来，单独播放。即使不拆，闭目倾听、关掉屏幕等操作也都可以。 云端科技周五12点发布的视频，毫无预兆地火了。 它一瞬间便红遍网络，虽然还没攻克线下，从红遍网络转进到红遍现实世界，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 听众没有看到，询问云端科技，云端科技也没有回答。 因为苏云也在苦恼。 这本来就是他跟蒂亚一起环游世界时，蒂亚随口哼出的曲调，连他都只听过那一回，名字？不存在的。 可不取一个名字，现在只是放一个视频好说，之后把音乐放上各类音乐软件，以及做入游戏后，如何让玩家识别哪首是哪首…… 没有名字，绝对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他苦恼的，也和这有关：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大堆人，女性居多，拿走音频，不贴“转载”地发布到自己账号上，声称装作是自己唱的，享受不明真相的听歌群众的盛赞。 这种现象之前就已经有过，早在《冰封世界》发布后，便有好些个人假借蒂亚幕后音乐人等身份，四处行骗，给云端科技带来不好的声誉影响。 《冰释之后》发布后，这种现象迎来一次小高潮，因为蒂亚唱的歌曲又多了不少。 这回视频发布，火爆速度过快，直接导致这群人的数量…… 再次增长一截。 许多知晓真相的人都上去怒骂、论证、向围观群众解释真相，可惜这个世界上，骗子永远是不够用的，总会有人受骗。 其中一些人，还可能遭受财产损失。 这类事情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不少见。 小说铺天盖地都是盗版就不说了，盗版免费，其实可以看做一种互联网的免费共享。就蛋疼那些盗取了小说，然后拿去卖钱牟利的，比如各种微信公众号。还有人谎称自己是某知名作家的本尊、妹妹（比如辰西的妹妹），欺世盗名，谋取利益； 漫画的盗版情况，近年来好少很多——特指国漫——但插画行业就非常共享。 一位画师画出一张图，转眼就能传遍整个网络，做头像、背景等私人事情也就罢了，多得是人不经授权，便将其拿来运作，制造商业价值。 除此之外，盗取别人的图画，谎称是自己的，或者干脆假装自己就是某着名画师等，都层出不穷。比如前阵子就有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女孩，盗取圈内知名画师的着名作品，参加作画比赛。 还有cos摄影照、霓虹知名影视、霓虹知名黄油…… 苏云对屡次被人冒充蒂亚很是头疼，也曾发过声明称，那些人都不是云端科技旗下的歌手，等等，可惜效果不明显。 毕竟没多少人有那么多闲工夫，去了解起因经过结果，往往在一个地方看到，就以为真相便是那般。 要不是他没法出面，并且即便较真，维权成本也过于巨大，他真想挨个给那些人寄律师函，全部拖上法庭告一顿。 “系统，你啥时候能把这些事情也解决了？”苏云问道，“哪怕出点血也没关系，这种事看着烦。” 「未来。」 “……确切呢？” 系统没有回答。 苏云无奈，暂时只能把以前发的声明置顶，并置希望于粉丝们战斗力够强。 可事实上，粉丝们上去就是一套拨乱反正、举报带走，盗名者呵呵一笑，反手就是一套禁言删除，还自己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而举报…… 在绝大部分网站、应用上，通常情况下，举报按钮，都只是装饰品。 比如，在一个倾霓虹态度明显的网站，举报“我们就是喜欢舔霓虹人py，bb”、“霓虹就是伟大，你朝垃圾无能”之类的言论，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盗名蒂亚的人虽然不算在这个类别内，但他们能带来流量，利益，只要不是官方亲自黄牌警告，不说保一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没问题。 第148章 美术风格 蒂亚哼唱的传播速度，比苏云预想的还要快，不过两天时间，苏云一走出门，基本走十步就能听到同款哼唱从附近传来，网络上更是强大到各路神仙纷纷翻唱，强势霸榜—— 畅销榜之类的就算了，不卖，上不去。 这很让人高兴，不过起名字这档破事，让苏云比较郁闷。 两天了，他依然没想到该给这段蒂亚的哼唱起一个怎样的名字。 结果就导致，霸榜的各路神仙要么直接取能想到蒂亚的名字，要么跟着不取，要么自己取一个名字。 这直接导致各个音乐播放器上，关于蒂亚哼唱的曲子混杂不堪，只能使用“蒂亚”等关键词，才能够找到大部分。 “照这个趋势下去，得到极高热度用不了几天。我反正是想不出合适的名字了，要不把取名权交给听众？” 苏云思忖，通过系统打开微博，发出一个询问： 「你们觉得蒂亚的那段哼唱，取什么名字比较好？（思索表情）」 新围脖一发，各路人马齐聚首，有许多人明明不玩云端科技的任何游戏，也有人顶多玩一玩免费版的《撸猫》，却都在围脖之下，热闹作一团。 “名字？难道你们请歌手唱了这首歌，却没有给歌起名字？（黑人问号表情）” “因为这首歌才知道云端科技就是《撸猫》的制作公司，也知道除了这首歌，游戏里还有许多其他一样很好听的歌。但这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歌手是谁？我想粉她，谢谢。” “起名字？这首歌听着就忍不住想点头抖腿打鼓点，要不就叫它……《甩葱歌》？（狗头表情）” “别闹，我觉得《忐忑》更合适点，反正我们也听不懂到底唱的什么。（狗头表情三连）” 苏云盯了围脖有一会儿，看到的回复要么不太相关，想么插科打诨，少数认真取名字的，也要么太文青，要么太直白，不是很能命中他心中的好球区。 他看得眼花，暂且放下。 现在就盯着未免太过猴急，许多大佬都还在忙各自的事，没有注意到云端科技发的这条微博。 他打算等一等，先定个一天，一天后看有哪些高赞回答，如果高赞里没有，就再找一找有没有没被顶起来的好答案。 要还是没有…… 他就去编乎看看。 他再围脖上发布问题，编乎上肯定会立即诞生相关问题，比如“如何看待云端科技发围脖向网友征集歌曲名字”、“如果你为云端科技刚发的歌曲取名字，你会取什么？” 上去一看，果然有，并且标题和他猜想的第一个几乎一模一样，不愧是编乎标准询问体裁。 苏云又在编乎看了看，暂且关闭网络，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状态。 这次要做的事，是认真决定，第三款游戏到底做什么。 本来他早已确定，《冰封世界》第一，《冰释之后》越位成第二，本应第二位出道的音游，退居成第三。 但现在，当他真正着手音游的开发，他感到很绝望。 鼓点？没问题，有系统辅助，做这个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问题是，新音游该采取什么形式的玩法？ 下落式玩法已经被某霓虹游戏公司申请十分严密的专利，不经许可采用下落式玩法，是100%侵权行为。 考虑到云端科技越来越引人瞩目的体量（特指游戏库变胖），以及一贯的利用系统作弊，全球同步上线的风格，贸然采取下落式，搞不好就被对方一波法庭见。 虽然不知道系统的发行功能能不能强到无视官司强行不被下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落式玩法，pass（不采纳）。 其他玩法？比如横版？ 苏云不记得那个是不是也被申请专利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做不好。 说确切点，他暂时想不出该如何把蒂亚的音游做好。 不说做到画面与音乐相匹配，哪怕不拖后腿，对他而言，就已经十分艰难。 最初的打算，是做成正常的音游，滑块、移动、没有花哨的背景……比如《osu！》、《节奏大师》、《兰空》等。 后来有了猫女，打算做成音乐与舞蹈结合，玩家一边打音游，一边欣赏虚拟偶像的舞台演出，比如《初音未来系列》、《偶像大师》等。 可当试探性质的蒂亚哼唱发出后，诸多较为资深的人都一致认为，歌很好，非常好，但舞蹈配不上音乐，苏云就有点怂了。 作为一个比较追求完美主义，能做好就尽量不做差的游戏制作人，音乐舞蹈结合的形式，眼下暂时肯定行不通了。 纯粹的音游，他又想不出一个足够优秀的方式，去展现新音游与其他公司的音游的不同。 总不能只靠蒂亚唱歌好听这点苟着吧？ 这太吃软饭了，他做不来。 “必须要找一种具有充分表现力的手法，将音乐的精彩尽可能展现出来，而不是倚靠音乐实力大腿，拖着整个游戏跑。”苏云思量。 可惜这种手法，不是那么好找。 是他错了，他不该三个月内东摸一摸，西蹭一蹭，就是不提前制作音游，搞得现在预告都发出去了，玩家激动等待蒂亚的音游发布，他却面临连做都做不出的现实。 “如果实在不行，玩法上可以借鉴其他同类游戏，着重调整表现手法，让玩家多个维度感受到来自音乐的刺激，这才是最主要的。” 苏云在系统里写写画画—— 自打林寻音环球归来后，他就不好再继续纸上书写，以免被发现异样。 “如果将重心移动到调整表现形式，那么最好确定一种风格，大部分歌曲，都采取同一套风格……但小部分歌曲，可以考虑改变风格，比如一首天真烂漫充满奶粉味的儿歌……虽然不是蒂亚唱的，但也挺好听的，就当特典加进去吧。” 苏云摇摇头，跑题了，他现在是在想表现形式来着，不是第几批往游戏里塞哪些歌。 “蒂亚最初唱的歌，唱功都很稚嫩，基本可以作为dlc，只拿一两首出来，放进第一版本体里。等她和一只神明达成交易，失去感情，哪怕许多歌曲听上去似乎有情绪，仔细倾听，却毫无情绪波动……” 苏云思考着，眼前一亮。 他想到用什么风格了。 第149章 都准备发布啦 新音游要采用的风格，可以说是性冷淡画风。 画面主体采用稍淡的冷色，背景…… 原本是白色等纯色背景，随着游戏的进行，玩家点下鼓点，不断晕染，最终彻底染成一张斑斓的图。 没错，他连游戏玩法都灵光一闪，大概想到了： 先是一个小点徐徐飘落，落到屏幕的某个地方，随后如种子种入泥土一般，持续几秒钟“生根发芽”，长出一块雪花。 雪花完全长成后，会融化，玩家必须在特定时间内点击雪花，方才计算游戏得分。 点击雪花后，雪花不会融化，而是伴随清脆短促的音效炸开，融出颜色，晕染背景。 这个玩法，如果要找一个稍微类似的，比如《初音未来系列》，各个方块从四处飘来，飘落到规定的地方。而在那个地方，会有一个快速旋转一周的小指针。 当方块飘到指定地点，指针刚好指向12点，玩家在这个时候按下特定键位，就可以获得“porofect（完美）”评价，得分最高。 苏云计划的新音游，虽然有所不同，是先飘落颜色种子，随后颜色种子长成雪花，在雪花最完整的时候点击，能获得最高分，但本质上，都差不多。 可至少，表现形式不一样了，不是么？ 若论本质，所有音游的本质都一模一样，大家都看怎么表现，让玩家满意。 “玩家打完一首歌曲之后，如果分数达到要求，可以解锁一张cg，这张cg可以让玩家拿去做壁纸。若分数再高一点，可以解锁「欣赏模式」，之后玩家可以直接听歌，不用分心打音游。” 这些都是音游早已拥有的常规模式，可以直接借鉴。 至于cg从哪弄，苏云毫不担心。 他和蒂亚好歹后来又一起待了大半年，几张cg而已，还能难弄？ 实在搞不到，他也可以变出猫女，然后摆几个姿势拍张照，凑合一下嘛。 他担心的，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十分让他发愁的问题—— 音乐的名字怎么起？ “刚发出去的哼唱还可以让听众取名字，真做进游戏的曲子，必须打一开始就有名字。这个名字可以文青，可以童趣，唯一的硬性要求是必须符合歌曲主题……” 苏云无奈地苦笑，这种阅读理解题，他不会做啊。 诚然，蒂亚唱歌拥有与生俱来的，唱进人心里去的天赋，只要听到她唱的歌曲，就能感受到她想表达的情绪。但阅读理解从来不是找到主题就可以直接写了，还要学会提炼中心思想，把凝练的结果写到答案上。 苏云总感觉蒂亚的歌表面情绪太丰富了，有心想凝练，也不知从何下手。 而若不管表面情绪，深入挖掘，好嘛，所有歌都没情绪了，更加不知从何命名起。 可惜无论如何，即使他再为难，命名这档子事，该做还是得做。 他心叹口气，翻出各大文学名着。 既然自己实力不济，求助于各位古代先贤，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案。 就算他从古代先贤那借不到智慧，近代也有不少诗人作者，写出过很多优美的诗句嘛，挨个借鉴就是了。 苏云看着看着，还凑空上围脖看一下，之前的问题有没有得到比较好的答案。 答案很可惜，是没有。 各家的起名要么很简单，《高兴》、《欢喜》，要么稍微多两个词汇，《少女的欢声》、《梦幻的光阴》…… 也有搞事的，起个类似《届不到的爱》的名字，被一群人赞上去，下面回复一大堆。 苏云摇摇头，看来万能的网友也有不那么万能的时候。 ……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苏云日常泡进图书馆，成天翻阅各类典籍，让林寻音纳闷这人莫不是改了性。 这么做的成果也分外显着，他可以很自豪地说一声，虽然有些歌曲的起名不是很贴切，但至少，他把所有歌曲的主题思想，全都提炼完了！ 还是要么简洁，要么诗意的那种！ 他反复查看命名，虽然很多首的名字看上去都比较扎眼，不太符合他对歌曲本身的印象，但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名字。 “游戏的玩法设计得也差不多了，基本逻辑都已经确定，乐谱靠系统，也完成得很迅速。接下来这几天，我主力制作乐谱，确认每一首曲子点击操作的连贯性，顺便继续凝练曲名。” 事实上，曲名如何，不是特别重要。 历史上诸多西方名曲，都直接用的《g小调第40交响曲》等名字，中国古诗词，没题目的也一大片。 要不是苏云要让玩家尽可能区分各个曲子间的差别，尽快识别喜欢的曲子是哪些，他也完全可以直接上编号，或者起一些很普通，没什么辨识度的名字。 这些事情也就想一想，自我安慰一番，苏云很快一个猛扎子，扎进捋谱的海洋里。 很快，又一个周五到来了。 苏云顶着一对黑眼圈，在这最后的冲刺关头，进行最后的检查，确认有没有哪里出现疏漏。 他其实完全可以再等一个星期，不过蒂亚哼唱的热度，现在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 目前各界还没有什么大新闻，抢走哼唱的热度，苏云不确定万一再等一个星期，会不会发生诸多事情，导致网友注意力转换到其他地方。 真要那样，刚刚造起来的势转眼跌下去大半，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虽然是一次性买断的单机游戏，但依然可以后续改良，并且日后可以出歌曲包，赚取除游戏本体以外的钱。”苏云对自己道，在系统内调整发布程序。 「需花费金钱25万元，时间3个星期。」 “快速制作，快速发行，快速曝光，12点准时上架。” 「一共55万元，已扣除。」 苏云撇嘴，才55万元，真是小钱。 得益于《冰释之后》持续而强大的吸金能力，他现在的总营收已经无限逼近10亿大关，就算全部兑换成现实中的软妹币，也能让他瞬间成为亿元富翁，从此吃喝玩乐不愁，就连游戏都能做两三个。 “话说系统怎么还没把任务给结算了，难道现在的热度，还不够极高？” 第150章 音游圈我承包了 且不管系统对哼唱的热度为啥没判定到极高，玩家们已经是嗨到不行了—— 特指早有预料，认定新游戏是蒂亚歌曲专场的玩家。 当正午12点准时奏响，午间新闻开始播放，云端科技新的游戏，也如期上架。 《碎雪》，就这两个字，一眼看上去，根本联想不到音游上去。 玩过《冰封世界》的玩家，倒是直接联想到，《冰封世界》初期防范坠落的冰块，守护悬空岛的模式。 要不是看到大大的“音游”二字，他们都要忍不住怀疑，云端科技莫非做了一个塔防游戏？ 云端科技的官微也发布一条新围脖，告诉玩家，我们又有新游戏发布啦，是一款以蒂亚演唱的歌曲为主体的音游哦，快来玩吧。 下面还有一张配图，没有任何人物，有的只是一张白纸上，有彩色的光点徐徐飘落，有彩色的雪花缓缓生长，有绽放的雪花晕染纸面…… 有点让人看不太懂是想表达什么。 有玩家猜测，莫非和《碎雪》这个名字有关？但看样子比起《碎雪》，《晕雪》更合适啊，还谐音《晕血》，一听就让人印象深刻，比《碎雪》这稍稍透着文艺范儿的名字好多了。 他们兴致勃勃点进链接一看—— 原价38，首周折扣价32，便宜6块钱，刚好够买一个降价后的《撸猫》。 这个价格暂时也不知该说是昂贵还是便宜，一切看游戏品质说话。 大多数玩家都对云端科技出品的游戏品质很放心，尤其早就为蒂亚主题音游到来做好准备的人，大手一挥，为王的诞生献上钱包！ 32块钱进入云端科技的口袋。 …… 《碎雪》是一款手机电脑双通游戏，有三种操作模式： 1.触屏版——通过触碰屏幕，点击绽放的雪花； 2.手柄版——通过按下按键，爆破特定的雪花； 3.键鼠版——通过键盘模拟手柄，鼠标模拟触屏，让玩家按自己的喜好操作。 作为被强行认定为云端粉，当初最早发掘云端科技这家公司的女主播，小蜜儿，也一早开播，购买下载游玩一气呵成。 音游她还是有点兴趣的，虽然她手很残，打音游只能打打简单模式。 何况蒂亚唱歌那么好听，就当是花32块钱买专辑听歌也好呀。 她看眼游戏曲库，一共24首歌，一块多钱1首，挺便宜了，绝对超值。 “键鼠操作好麻烦啊……感觉触屏操作最简单。”小蜜儿道，掏出手机，重新调整直播，从电脑端改到手机端，录屏播放游戏。 游戏曲目采取逐渐解锁模式，最初只有3首曲子，每通关一首，可以解锁另外两首曲子，中规中矩。 新手教学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不是因为游戏模式，而是它采用的音乐，正是一周前云端发布到网络上的，那首歌词很少的轻哼。 这给小蜜儿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跟随清晰易懂还简单的系统指引，很愉快地开始攻略最基础的教学关卡。 入眼，是一片纸白。 小蜜儿微愣，啥情况，游戏出bug了？为什么会一片白？ 但当轻快的哼唱渐渐响起，各色的光点徐徐飘落，扎根屏幕上的某一处，缓缓绽放开来，她立刻明白，游戏没有bug，这就是游戏的设计。 「雪花越完整，点碎后得分越高。」 小蜜儿看一眼出现的提示，听着让她忍不住抖腿点头的哼唱，一个分心，不少雪花都没来得及点，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没有图片里的晕染啊？”她道，尝试点下一粒即将生长完全的雪花。 如破冰般一声轻微的脆响，绿色的雪花绽放开来，迅速晕染出一大片青草绿色，得分也猛涨1000。 “原来是这样。”小蜜儿立即迫不及待地点击下一个雪花。 这次点击的雪花还没生长完全，点碎之后晕染开的天蓝色比上一次范围小上大半，得分也仅有300。 “没有profect（完美）、well（很好）、bad（坏）之类的评价提示啊。”她嘟囔，她以前玩的音游，都是有这些提示的，可以更直观地看到自己有没有做好。 虽然通过雪花绽放晕染的面积也可以判断成果，但需要多费一道功夫，总归没有直接显示来得直观—— 那些直接显示每次点击完成度评价的音游，也还有各种不同的光效，比如彩色、金色、银色，来显示评价，双管齐下呢。 不过眼下没有就没有吧，玩游戏才是重点。 小蜜儿跟着系统提示走，很快完成教学关卡，最初的白纸一张也彻底染满花花绿绿的颜色，这些颜色的交互晕染经过专门设计，看上去别有一番水墨朦胧感。 由于是教学关卡，任务要求非常简单，小蜜儿漏了不少雪花，依然得到“a”级评价，解锁三首歌曲，哼唱的鉴赏模式。 不过没有cg，cg要s级评价才能解锁—— 哪怕仅仅是简单难度的s级，最终评分低于困难难度b级的那种。 “新游戏感觉还不错嘛。”小蜜儿道，没有以前那么热情。 她对音游只是有点兴趣而已，比起这个，还是《猫城》和《冰释之后》更吸引她。 尤其是开放地图编辑器后的《猫城》，现在每天都有脑洞大开的神仙大佬做出让人献出膝盖的地图，在里面玩特别欢乐，除非《冰释之后》开活动，否则连《冰释》都不太想回去。 观众的反响也没多么热烈，音游是比较小众的类型，虽然诞生过知名度极高的作品，但总体而言，热度仍是那样。 他们更赞叹于蒂亚唱歌真好听，和小蜜儿想的一样，花32块钱买一张蒂亚歌曲专辑，巨划算。 音游圈却迎来一次高潮。 “哇这质量，云端科技真是做啥都能行啊！” “这个水墨晕染蛮有创意的，雪花绽放也蛮有意思，最主要的是歌是真的好听，好评！”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你们看这ui设计就比较一般啊，云端科技该请一个好的ui设计师了——但除了ui我tm吹爆！” “但求一战。”（放出地狱难度s级评价，总分95万8千7百的截图） “woc，大佬！给跪了！” “开挂了吧，怎么可能这么高！” “这才刚出多久，我还在摸索，大佬就快破百万分了？？失声痛哭qaq。” …… 不管别的地盘，至少音游圈，暂时被《碎雪》承包了。 第151章 筹备私人比赛 一对大拇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映月小提琴」盯着屏幕上一朵朵迅速绽放的雪花，目光专注。 背景画面一朵朵雪花不断晕染出色彩的画面很唯美，可他并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个背景能手动关掉—— 简单、普通难度还好，地狱难度，真的看着非常眼花缭乱，影响操作。 光种子落下得十分迅速，雪花也在短短0.35秒内绽放，这个速度基本接近人类反应极限，看到雪花直接按就完事，按下去的刹那，雪花堪堪完美绽放。 除了正常点击绽放的冷色雪花，还有一些显得比较突兀的暖色雪花，需要手动甩到屏幕外面。 且有一种彩色雪花需要长按，当完美时机松开时，画面便被一种新颜色所充满—— 暖色。 整个游戏场景的雪花颜色，也全部翻转，从清一色的冷色，变成红、黄等暖色。 但正如冷色系中仍然有非冷也非暖的绿色，暖色系中，也有同样非冷非暖的紫色。 「映月小提琴」的得分很高，连击会使积分不断获得加层，最初一次完美点击仅能获得1000点，当连击上百，一次完美点击，就能上万。 他正是先前一首歌曲中，地狱难度得分近百万的终极大触，不是依靠外挂，纯粹依靠背板（记忆游戏过程），以及凭借究极反则生命体的强大反应能力，做到这惊为天人的程度。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仅有三四分钟时间，「映月小提琴」打完，一动不动地停下，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面色疲惫，虎口也极为酸痛，几乎不能再继续动弹。 “93万5千吗。” 他看眼最终得分，毫无情绪波动地呢喃，点开刚刚获得的cg图，一边休息，一边欣赏蒂亚与环境无比和谐的美照。 和《冰释之后》不同，猫女和蒂亚一起行动，在《碎雪》里，要么只有猫女，要么只有蒂亚，从未见二人同台过。 也许是因为他才打到中间？ 拉一下歌曲列表，后面还有8首歌没有打。 至于前面的16首已通关曲目，虽然不是每首都拥有地狱难度s级评价，得分近百万，但最低也是困难难度，s级评价，得分五十万起步。 「映月小提琴」休息够了，点开倒数第八首歌曲，正准备继续攻略，完成《碎雪》困难以上首位通关，争取地狱难度全制霸，一个电话打过来。 对方的名称标识是，「沙雕网友号」。 「映月小提琴」皱了皱眉，接通电话，还没说一句话，电话另一头就十分兴奋地叨叨个不停： “诶二胡你打到哪儿了？最高多少分了？我跟你讲我刚刚打《最后的午餐》，得分98万1千，差点就到百万了！我觉得游戏应该出个道具机制，可以靠道具降低游戏难度，比如自动将bad变成profect什么的，你觉得呢？” 《最后的午餐》，98万1千分…… 「映月小提琴」看眼自己这首歌的得分，56万3千。 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因为不便描述的原因，即将问斩的囚犯，享受到人生当中最后一顿，也是最丰盛的一顿午餐。 整首歌的氛围十分复杂，乍一听觉得比较快乐，仔细听却又感觉到底下的哀伤，再仔细听，却又充满看透一切般的漠然。 「映月小提琴」不是很喜欢这首曲子，虽然蒂亚唱得很好听，但就是让他感到很难受——无论是故事还是歌词。 他本着身为硬核玩家的尊严，打完允许漏雪花没点的困难模式，便继续攻略下一首歌曲，没有去打要求必须一片雪花也不漏，全程bo连击到底的地狱模式。 不过就算看他喜欢的歌曲，也没有一首打得比「沙雕网友号」还要高。 他道：“也就比我高几千分，没意思。” 「沙雕网友号」笑嘻嘻道：“几千分也是分啊，我难得领先你一次，你就配合配合我呗？话说，我正在组织一个活动，咱们一群人一起打《碎雪》竞赛，最后总得分最高的人可以得到豪华奖励，所有奖励分别由每一个参赛者，和我联系的主办方凑，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会想把所有曲目全打一遍吧？” 「映月小提琴」已经做好挂断电话的准备。 打几首没问题，所有曲目全部打完，那是痴人说梦—— 还没打到一半，他的手估计就废了。 “哪能啊，一共24首曲子，打一首算上休息时间，就算一共才10分钟，也要4个小时了。”「沙雕网友号」说道，“我准备划分几个区域，不同区域的人选择不同的曲目，每个区域六首差不多，四个区域各晋级两人，八个人打八强赛，然后每人选一首歌，所有人共同挑战，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映月小提琴」道，“但肯定连筹备都不会顺利。” “为啥？” “你擅长《最后的午餐》，我擅长《星星与太阳的夜晚》，他擅长《0.1秒》……但彼此都有不擅长的曲目。你觉得该怎么分配？” “哎，不擅长的可以打困难难度嘛，咱们这群人打困难难度，哪有什么擅长不擅长的分别？而且到时候除非分数差距悬殊，否则没人敢选地狱难度你信不信？漏一片雪花就失败，太功亏一篑，很致命的。”「沙雕网友号」说道。 「映月小提琴」嗯一声，是这个道理。 “总之具体赛事我们可以一群人具体商议，现在就问你来不来？”「沙雕网友号」问道，“我先给你透个底，已经有人参加，并且友情赞助一条****了。我想你知道是谁？诶嘿嘿~” “……赞助这么随便的吗？” “本来就是娱乐性质嘛，真正的大头要靠赞助商爸爸，咱们之间只需要随便意思意思下就行了。” 「映月小提琴」沉默几秒，说道：“那行，算我一个。我赞助……” 他看一眼电脑桌前，说道：“一个手办。” “具体呢？” “到时候再说。” 「映月小提琴」还没想好。 第152章 比赛时间已确定 “那行，我继续去联系别人了，你加油，拜拜~”「沙雕网友号」说完，挂断电话。 「映月小提琴」退出通话界面，环顾满屋的手办，一时有些茫然。 提供一个手办……提供哪个手办？ 他摇摇头，反正还早，没必要急着想这些，低头正准备继续游戏，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对方的备注名称是： 「沙雕网友号」。 “……怎么又来一个。”「映月小提琴」啧啧嘴，怕不又是一个兴致勃勃来劝参赛的。 他接通电话。 “喂，二胡，听得到我说话吗？” 对面是女生，声音有一点透着随意性质的粗犷，让人听到后，立刻在脑内脑补出一个女汉子的形象。 然而这位号沙雕网友，沙雕的地方在于，她可以随时换一种声线说话，或者高冷女神腔，或者软萌萝莉音，邻家少女也可以，妩媚人妻照样行，可谓京中有善口技者，无缝衔接，非常神奇。 最神奇的是，她明明拥有如此多好听的声线，却有事儿没事儿操一口鸭子嗓音，到处犯沙雕。 “什么事？”「映月小提琴」问道。 “那货刚才找你参赛了，对吧？”「沙雕网友号」反问道。 “嗯，他还说有人提供了一条****，不知道是谁的。” 「沙雕网友号」一拍大腿：“我知道呀！具体信息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别抱期望就是了，美少女的****是不存在的，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本来就没抱期待过。” 号不以为意：“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赞助的啥？” “一个手办。”「映月小提琴」道。 “手办还行，怕不是沾满白浊色波纹疾走的。”号调侃道。 「映月小提琴」脸上浮现一抹无奈，这个音游玩得很好的妹子有事儿没事儿开黄腔，老司机程度连他都自愧不如。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塑料小人有四种舔法，你不会……噫~”号语带笑意。 “你赞助的什么？”「映月小提琴」问。 “一箱ad钙。”号说道，“年轻人不知道节制，需要多补补身体。” “为啥不直接给营养快线？” 在沙雕网友中，喝营养快线恢复虚脱流失的营养，差不多算一个共识。 “营养快线有人提供了，我不好重复，就赞助ad钙咯。”号说道，“话说，我听说有个肥宅把自己当奖品赞助上去了，那货居然也没拒绝……我很好奇到时候获得第一的会是什么表情。” “到时候再说吧。”「映月小提琴」道，“还有事没？没有我就继续刷曲去了。” “行行行你刷吧，真是的，有个声音敲好听的美少女跟你聊天你还嫌弃，臭男人注定孤独终生。”号说完，道一声“拜拜”，挂断电话。 「映月小提琴」看着结束的通话界面，嘴角一抽。 声音敲好听？你丫跟我说话全程公鸭嗓，还是特意调低声线的那种，哪里好听了？ 他叹一口气，打开《碎雪》，继续攻略。 举办比赛还早，光联系各路大佬都要花一段时间，而且这时候还没有任何人通关《碎雪》—— 特指全困难以上，并包含起码3首地狱难度。 这还只是选手因素，另一个来自版权方面的问题，更让人头疼：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公司跟云端科技取得联系，举办比赛，或者达成战略合作。 这个消息可谓人尽皆知，并且现在已经有不少关于云端科技的阴谋论，比如云端科技其实根本不是蓝星上的游戏公司，它可能来自火星，可能来自银河系外……甚至可能是一个人工智能。 不然怎么也无法解释，那么多人，那么多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云端科技的现实根据地，以及跟云端科技取得实际联系。 还有那堪称恐怖的画面真实度，以及迄今没有任何人能完全破解的代码—— 也许其实已经有人组织机构破解了，但没有声张。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端科技在部分方面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说别的，光是那莫名过审的操作，明明没人记得什么时候审核了云端科技的作品，作品却就是合法合规，走完所有流程，看上去还非常合理地出现在记录内，并正常上架。 据说，云端科技至今仍正常发布游戏，没有出任何事故，其实有上面暗中默许，甚至施加帮助的原因…… 这些信息都是「映月小提琴」从网上道听途说的，具体真假，他也不知道。 毕竟在国内网上胡说是不基本需要负责任的，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真正接近言论自由的言论自由。 回想看到的关于云端科技的信息，「映月小提琴」对活动举办获得官方授权，不是很抱希望。 “私下性质的小比赛，希望不会被追究吧。” 他埋头继续攻略曲目。 时间一晃，又过了三天。 「映月小提琴」不仅成功把所有曲目全通关，并且做到地狱难度全制霸，作为一个大触加肝帝大佬，他毫无疑问是个浑身是肝的狠角色。 比赛的基本筹备，也非常效率地准备好了。 截至目前一共有32人参加比赛，本来还应更多，但组织比赛的沙雕网友号表示，第一届比赛人数不用太多，就先32个。 事实上，真正顶级，十拿九稳进八强，势在必得前三甲的究极大佬，来参赛的一共也就四个。其余的28个，实力够强，但面对四大天王，显得够呛，基本前四无望，只能争取争取四到八名的样子。 四大赛区，一赛区8个人，每赛区6首曲目，全部采用随机分配，一切随缘。 计划于本周日的晚上，开始线上比赛。 本来组织者想做成线下，也就是大家真人齐聚一堂，但考虑到诸多因素，因为种种限制（其中最大的限制是有三个参赛者在国外），最终只得改成线上。 云端科技的官方授权……也不知该说要到了，还是没要到。 不那么正规说的话，是要到了吧。 第153章 比赛开始 苏云看着手机屏幕上，100万分s评级的成绩发呆。 该说不愧是他灵光一闪想到的玩法吗，看色彩变化，玩着感觉还挺有趣的。 就是有时候背景与雪花的设计没做好，色彩相近，识别困难，太影响玩家的视力。 他放下手机，这个自己刚做完的游戏，对已经非人的他而言，毫无挑战度。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搞一搞事。 看着群中一群人的活跃，讨论第一次比赛具体赛程怎么安排，他笑了笑，没有加入对话。 虽然他也是比赛的一员。 说起来比较巧合，因为《碎雪》同样具有联网功能，有排行榜，能与他人同台竞技，也能在聊天室内互相闲聊，他这位之前在一首曲子里打了95万分的新大佬，毫无悬念地被比赛组织者注意到，联系上，邀请入比赛。 苏云出于好玩，同意参赛，成为32人中的一人。 说实话，他总感觉自己若参赛，完全是欺负其他选手，为此沉吟一阵，为比赛友情赞助一盒舒经活络油，爱护赢家的双手虎口后，便决定比赛那天只用一只指头打游戏。 “你最近很喜欢玩这个游戏啊。”林寻音道。 “还好吧。你不玩吗？”苏云问。 “玩啊。”林寻音说着，笑嘻嘻的，“不仅玩，而且我还参加了一个比赛了哦。” “……啥？” “一个比赛，私人性质的，图个热闹。”林寻音道，拿出手机给苏云看。 苏云看到熟悉的聊天界面，以及熟悉的聊天，这确实是比赛群。 “……你是怎么参赛的？”他都愣了，印象中林寻音虽然音游玩得很好，但从来对这种凑热闹的事不感兴趣啊。 “当然是别人来问我听说过这款游戏没有，我说有，他就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比赛咯。”林寻音耸耸肩，“我觉得人均赞助商蛮有意思的，就赞助了一箱营养快线，参加比赛了。” 苏云沉吟两秒：“换而言之，别人知道你是女的？” “不，他们只有我的聊天号，没有我的手机号。”林寻音道。 苏云没有继续追问。 好端端的林寻音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跑去参加比比赛，说句可能有点自恋的话，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反正都报名参加了比赛，到时候赛场见咯。要是林寻音赢了也挺不错的，其他东西都收下，****丢掉。 苏云捉摸着，很快，周日来临。 比赛是在一个特定房间进行，《碎雪》并未过多限定一个房间能容纳多少人，只要总人数在10以内，全都可以。 这个设定方便了赛程，八个参赛者比赛，再安排一两个人观战、解说，刚刚好。 经过抽签，苏云被分配在第一批比赛者中，一共8人，没有林寻音。 他等着比赛开始，默默把手机固定在桌面上，伸出右手一根指头，同台竞技。 比赛开始之前，主持人惯例唠唠叨叨一大堆，重点感谢赞助商爸爸的大力支持，以及32位选手的个人奉献—— 主持人还特意把所有选手赞助物品念一遍，引得直播间内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死肥宅、营养快线……笑死我了，这群比赛的大佬都是什么人啊。” “基本都是圈子里有名的大佬呢，不过也有几个生面孔。「不逊」是谁？” 苏云也开着直播，看到弹幕，但没有回答关于他的疑问。 游戏id起名叫「不逊」，其实是因为“苏云”这两个字念快些，听起来像“逊”，然后他在前面加一个“不”字，非常单纯，仅此而已。 因为是私下小比赛，并没有太多的讲究，主持人念完赞助，随便说说，等第一批比赛者齐了，便迅速开始比赛。 一共八个人，连续挑战6首不同的曲子，每首曲子间最多可以有10分钟的休息间隔，参赛者可以自由选择难度，但最终成绩看总分来算。 第一首曲子是《星星与太阳的夜晚》，颂赞哪怕面对永无止境的黑暗，依然坚强绽放出自己的光芒，照亮宇宙、世间的不屈意志。整首曲子曲调积极而乐观，给人一种虽身处困境，但希望就在前方的感觉。 曲子的最高潮处，随着特殊雪花绽放，瞬间改变整个背景，所有冷色调不复存在，激昂人心的暖色调伴随同样激昂的歌声，分外振奋人心。 第一首曲子，七个人选择困难难度，一个人选择地狱难度。 “竟然有人一上来就选地狱难度？”主持人都惊了，弹幕更是狂刷“666”，对这种疯狂的行为给予好评。 他们聚焦选择地狱难度选手的id：「映月小提琴」。 “二胡看来对自己非常有自信啊，如果他成功了，就能遥遥领先其他选手几十万分，几乎稳拿第一。但如果失败了，之后除非继续赌地狱难度，否则淘汰已经注定。”主持人道。 “有点意思。”苏云空闲的左手摸摸下巴，一开场就有人玩这么大，直接赌命。 他还以为，这种只要漏掉一片雪花就判定失败的地狱模式，除非选手得分垫底，正常比赛获胜无望，才会选择赌一把呢。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用一根指头打音游，两只指头更好操作一点而已，一根指头同样能行。 随着8名选手都加载完毕，画面暂且黑暗，片刻后人均一片雪白。 3秒倒数，出现在每个人眼前。 这一刻，无论是谁，都逐渐专注。 3，2…… 1！ 倒计时结束，光点急速飘落，固定到屏幕某一处，一朵朵雪花迅速生出，又在八个玩家，起码15根手指的操作下瞬息绽放。 每一个人都不是善茬，他们反应极快，音游造诣极高，对大多数曲目的板都背得滚瓜烂熟，只见八个评分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速增长，其中第一名，更是一骑绝尘！ 观众们的惊呼，顿时兴起，随后再也停不下来。 “太恐怖了，他竟然真的没有漏！” “50连击，70连击，100连击……我的天啊，这个速度我上手三秒就绝对再坚持不下去，他们怎么人均100连击的！” 第154章 不努力 “二胡甩第二名太远了，地狱模式和困难模式难度其实没有太多差别，但架不住「一个不漏」的条件太过恐怖。可真要做到了，一曲子打完领先四五十万分完全不是问题！” “那个第二名也很强啊，「不逊」，好像迄今为止全是完美bo（连击），也一个没漏，得分虽然因为难度，比二胡低十几万，但也甩开第三名一万多！” 苏云一手撑着脸，另一手一根指头快速点击着屏幕，还好需要滑动的场所不多，不然他的手指早就像以前玩《说剑》时一样，疼得发慌。 “哟，第二名呐。”林寻音凑上来，笑嘻嘻地看着，“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我也不知道呀。”苏云随口答道。 自打变成半个非人，他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好了不知多少，虽然在莎娜这种神面前依然脆如薄饼，菜如烤鸡，但在正常人面前，强大得有些过分。 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根据时间推算，只能得出一个大致的时间，这种问题也从未找系统询问过。 林寻音“嗯哼”一声，没再多说话，饶有兴致地在苏云身后，看着屏幕上一根指头飞速滑动。 几分钟后，第一首曲结束。 第一名，「映月小提琴」，94万8千分。 这个男人是如此恐怖，只有一次机会的地狱难度，放在这种比赛上，依然打通关。 第二名，「不逊」，53万5千分。 苏云对此没有什么感想，其他人纷纷惊叹于「映月小提琴」的大胆和成功，以及捎带着惊叹「不逊」的成绩—— 领先第三名1万5千分。 “接下来就麻烦了。”苏云对林寻音道，“这些人恐怕压力山大，准备地狱难度一搏。” “这有什么不好？”林寻音问道，很慵懒的，“地狱难度能一次通关的少之又少，靠实力也靠运气，这个小提琴运气不错，但其他人不一定。” “因为这会让我也忍不住想掺和一脚啊。”苏云笑道。 作为一个热衷于充当团战搅屎棍的捣乱分子，他玩游戏最喜欢的事，莫过于捣蛋。 打个比方，就相当于鲶鱼效应里迫使好静的沙丁鱼不断游动的鲶鱼，凭一己之力，扰动整个环境。 休息时间没有多长，各路选手也纷纷选择提前准备，第二首曲子很快开始。 这一回，「映月小提琴」没有选择地狱难度，他已经得到了几十万分的领先地位，接下来只需求稳，取得晋级几乎是板上钉钉。 苏云也没有选地狱难度，不急于一时。 剩下六名参赛选手里，有两人选择地狱难度，一人是因为好玩，一人是因为，这是他最拿手的曲目。 可惜，二人都败北，地狱难度挑战失败，得分0，一下子跌落到倒数第一第二。 接下来，第三首、第四首…… 「映月小提琴」稳坐第一，苏云稳居第二。 如果再不拼一把，其余六人落选，已然注定。 很快，第六首，最后一首。 “嗯？你要选地狱难度？”林寻音看到苏云的选择，挑了挑眉，“你晋级已经稳了，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浪一把吧？还是说……” 她看眼苏云的指头，一共比赛五首曲子，苏云换了五根指头，充满轻松写意，以及对比赛的不看重。 她问道：“你这回打算认真了？” “人生不浪就没有意思了。”苏云道，“而且，这回我打算用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啊。”林寻音点头，看来确实是认真了。 玩触屏音游的人，操作方法有好几种，其中一种便是双手握着手机，两只大拇指疯狂操作。 这种方法比较适合屏幕小巧的手机，像屏幕过大的平板，便完全可以放在腿上、桌上，用任意指头点击。 苏云使用的设备正是手机。 然后林寻音便看到，苏云右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指两根指头，其余三根指头往上翘起来，腾出空间，便于观察屏幕。 林寻音说不出话，好几秒才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嗯？蛮灵活的啊。”苏云道。 中指跟小指、中指跟大拇指、食指跟无名指…… 这些配合都有各自的缺点，比如不够灵动、活动范围有限。 大拇指和小指拥有最大的活动范围，灵活性也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只好用手指侧面接触屏幕。 “……你高兴就好。”林寻音扶额，半晌道，“反正决赛见，能淘汰你的只有我，不然……” “……”苏云一下子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等八个人都休息充分，准备完毕，他才道：“只是玩个游戏而已，至于吗？” “我喜欢的是认真的你。”林寻音道，“越认真越喜欢。” “喜欢到想把我泡进福尔马林？” 屏幕进入加载界面，最后一首曲子，比赛很快开始。 “因为你的认真永远只有一时。”林寻音道，很惋惜，“你总是认真一段时间后，很快就玩世不恭，怎么愉悦怎么来。” “那样不好吗？” 苏云说着，加载完毕，游戏倒计时显示，3，2，1…… “愉悦会吞噬你。”林寻音道，“你在贪恋舒适区，不肯走出去。” 苏云沉默两秒，道：“偶尔舒适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话间，指尖挥舞如飞，连击飞速增长，排名狂暴上升。 “偶尔是没什么不好，但你太怠惰了。”林寻音道，“每次努力完，不偷懒许久，绝不会再度努力。” “好吧。”苏云叹一口气，“我决赛认真打。” “不止决赛。”林寻音道，“今后也是。” “好吧。今后也是。” …… 第六首曲子，短暂而又漫长，但终究会结束。 「映月小提琴」稳扎稳打，选择困难难度，笑看他人拼命。 其余七人，包括苏云在内，有5人选择地狱难度，剩下2人赌其他人都选地狱难度并且失败，自己便有机会成为第二名。 但很可惜，这两人被淘汰了—— 选择地狱难度的五人中，有两人成功，苏云一举成为第一名，另一人以微弱的分数差距，败给「映月小提琴」，非常可惜。 苏云却不在意这些，他看着准备比赛的林寻音，心思飘到他处。 第155章 三种场景 《碎雪》的比赛，持续了六七个小时才打完。 最后8人决赛，第一名被一位爆种二连地狱难度，还两次成功的大佬夺走，第二名林寻音拿走，第三名「映月小提琴」，三人瓜分各种战利品和赞助商奖金，4到8名则人手随机两件来自参赛者的友情赞助，总体来说，还算可喜可贺。 苏云本着“参加比赛只是过来玩玩，不应该占去他人的成功”的想法，故意没有赢得比赛，毕竟对他而言，这是一场完全不公平的较量。 比赛引起还算不错的反响，录播视频被趁着《碎雪》火热的时候，截取片段发出去，得到大片玩家和路人的惊叹。 他们看到高玩玩《碎雪》最高难度的感觉，就像看到《东方》玩家在满屏晃瞎人眼的彩色弹幕中，无限擦弹，一命通关一般，宛如非人类一般，只能仰望。 系统的任务，也在比赛结束两天后，终于完成。 「任务1——游戏xx两开花，完成。 “耀光石”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苏云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手中突然多出一颗石头，让他本能地感觉十分不适。 他拿起来一看，这颗「耀光石」长得像正三十二面体，每一面都散发着异彩而柔和的光辉。 他尝试使用「暗」，刚发动能力，立刻皱起眉头—— 「暗」的能力，被大幅抑制了。 「耀光石：散发耀眼的光芒，蕴含光明能量的神造石头。」 “神造石头……能干嘛？” 苏云看了又看，想不出有什么用。 “系统，第3个任务什么时候发我？”他问道。 「请耐心等待。」 这一等又是一天。 当苏云从睡梦中清醒，对床头柜睁开双眼，系统就像已等待多时，立即发布最后一个任务。 「任务1——再次为穿越异世界做足准备。 请准备两个道具，和一个特殊道具，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异世界之旅。」 任务框中，有两个空格相连，后方隔一厘米距离，又有第三个。 “特殊道具？”苏云点击查看相关信息。 「特殊道具：仅能在生命危急关头使用的道具，可以设定自动使用，也可以自己选择时机使用。」 “所以特殊道具是什么？”苏云问着，点了下「特殊道具」的空框。却弹出一个新对话框，里面只有一件物品—— 一张纸条。 他看到字迹，双眼蓦然睁大： 「神恩·隐者揭棺而起：召唤一次隐者·莎娜的能量分身，隐者·莎娜的意志将跨越时空，协助度过危机。」 苏云点开大图，查看纸条。 上面的文字不再是中文，也不再是当时给他留下的话语，而是一句奇怪而简短的字句： 「万物终将隐匿。」 “……如果我当初没有把纸条带回来，是不是就没有这个召唤信物了？” 苏云摇摇头，思索正常物品该带什么。 系统目前为止，一共给了他三样东西，猫男娘变身器、熵兵器-暗，和耀光石。 耀光石这玩意跟他完全天克，拿着这玩意，「暗」的效用爆降四五成。 也怪他自己，闲着蛋疼选了「暗」，却还选耀光石，自己跟自己作对。 带过去的物品，耀光石已可排除，剩下的两个空格，选择带上变身器和「暗」，似乎是必然之举—— 真的如此吗？ 苏云看向床头的照相机，他仿佛天生自带把人拍丑的能力，却唯独拍不丑神明，如果这回还遇到神，一路上拍拍拍，是否能提前鉴别出来？ 何况…… 他打开系统商店，看着首次100万，第二次1000万的幸运抽奖，陷入犹豫。 虽然100万是一笔大钱，兑换到现实中，也有10万软妹币，他因此一直未曾尝试，可眼下这种即将再度前去异世界的关头，是否可以试一试？ 反正他现在已经有近10亿收入，花掉100万，只不过用去百分之一，毛毛雨。 “偶尔也赌一把吧。” 苏云选中「幸运抽奖」，点下购买。 系统界面弹出一个新框，里面有一个黑盒子，上方有一个孔洞。 盒子前写有一行字： 「请将手伸入盒中，选取幸运奖品。」 “手动吗？”苏云一愣，先用思维模拟抽奖一下，不行。 他看一眼房间四处四周，对虚拟的黑盒伸出手，摸了一阵后，摸出一个球。 一个和扭蛋机同款的球。 苏云看着手中的球发呆，以前都是系统不知啥时候往他身上塞东西，这回是他自己从虚无中取出来…… 感觉上很不一样。 他打开球，里面有一颗透明吸水珠，也叫水晶球、海绵宝宝。 捏了捏，弹性十足，十分细腻，手感极好。 「未来之鉴（低级）：捏碎它，能看见一段近期想要看见的短暂未来。」 “想要看见的未来？”苏云双目微凝，这个功能…… 不得了啊。 看一眼彩票奖池，现在已经累计3.5个亿了，如果他看见下一期中奖号码，这3.5个亿—— 也不会是他的。 到时候号码一定会变，提前看中号码毫无意义。 可虽然拿来看彩票中奖号码毫无意义，但对他现在的选择而言，十分有意义！ 苏云沉思片刻，用力捏碎这颗手感好到让他舍不得捏碎的透明吸水珠，道：“我想看见我穿越到异世界时的情况。” 如果穿越到比较危险的玄幻魔幻世界，他可以直接变身器+「暗」；如果穿越到非常危险的普通世界，他最好带上一把现代合金工艺的弩或者大刀，然后加上「暗」；如果穿越到不那么危险的类现代世界，可以考虑照相机+「暗」…… 总之他一定要带上「暗」—— 只要待在沉沉黑暗里，他甚至能呼吸回血！ 话音刚落，苏云眼前一花，一共三个画面，同时出现。 画面1：他奔赴在充满枪炮坦克飞机的战场上，在枪林弹雨和火球闪电箭中谋生。 画面2：他坐在一张木桌前，和一群非常好看但男女莫辨的人谈笑风生。 画面3：他从一个像极了地狱的世界醒来，被人使用诡计，结果对方只是为了被他杀死。 三幅画面很短，不过十来秒，结束后消失一空，不留下一点痕迹。 苏云坐在床上发愣，怎么有三种场景？ 第156章 灼热分析 苏云需要静静。 使用道具「未来之鉴」后，竟然一次性看到三个画面，这莫非说明，等会儿他会面临三个异世界，做出三种不同的选择？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选择是在他已经通过「未来之鉴」，看到三幅图画后选的，还是没有使用道具，等会儿选择异世界时选的？ 这中间有很多门道，苏云一下子想到一大串关乎平行世界等理论的联想，同时也猜测，是否这只是系统提前把三种异世界可能透露给他。 没有足够的信息，也没什么可以推测的蛛丝马迹，枯想难出结果。他低下头，注视床上被捏碎而不再富有通透光泽和完美弹性的海绵宝宝，陷入沉思。 第一个世界，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混搭风的世界。 就像《最终幻想系列》等作品惯例的玩法，科技侧和魔法侧开战啦，主角参与到战争当中，为寻求世界和平付出一部又一部的不懈努力。 “科技侧的枪械大炮看上去很正常，魔法侧……真的能对科技侧造成威胁吗？” 苏云很怀疑，无论是火焰还是闪电，都可以被科技侧通过特定装备，抹消掉其威力，可画面中的战况显示，双方不说势均力敌，至少三七开之间，豪火球、闪电箭等术法，也确实能对人类一方造成有效伤害。 “除非……魔法侧的魔法效果，和物理法则下的常理有一定区别。” 就像正常世界中，因为比热容，同等体积的水与火，绝对是水灭掉火；而在各种魔幻作品中，消耗同等魔力的水球术和火球术撞在一起，往往砰的一声，蒸发成水蒸气，而非火球术泯灭，水球术继续前行。 具备物理性质，却又不完全受物理法则的拘束，魔法可真是一个有趣而强大的东西，可惜在那场战斗中，魔法侧的胜率是三。 “如果我选择这个异世界，我可以选择加入科技侧，也可以选择加入魔法侧，如果就当时系统给予的四种兵器来看，「热兵器-枪」加入科技侧是极好。” 苏云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表面的光稍显模糊，不能清晰看到皮肤纹路。 “「冷兵器-盾」也许二者皆可，「灵兵器-光」和「熵兵器-暗」，都更适合加入魔法侧。” 这只是就四种武器的分析上来说，对苏云而言，最合适的，不是加入某个特定阵营，而是…… 无间道。 “魔法侧大战科技侧，首先可以剥离魔法侧，制作成单纯的战争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对战作品，光依靠系统的画面真实性，就可以完爆市面上任何一款战争大作。”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这么做也最为简单明了，但苏云不是很想这么做——如果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不剥离魔法侧，做成正常的魔法侧大战科技侧，也不是不行，在玩家群体中，确实拥有一定的噱头。可这方面，也不是那么好掌控。” 苏云已知这方面知名的战争游戏，一款都没有，乍一看上去是市场空缺，有可乘之机，但如果处理不好平衡性，玩家就会固定倾向某一个阵营。 就他从画面中看到的情况，那个世界魔法和科技不是五五开，想要后期人为调整到合适难度，恐怕要费不止一番功夫。 何况这样的游戏制作出来，面向的是哪部分玩家群体呢？ 看似科技、魔法两侧通吃，也得吃的下才行，玩家肯不肯买账也还是未知数—— “或许可以先出一个问卷调查，虽然没大用。” 目前就先当第一个游戏有模板了，接下来思考第二个游戏。 苏云看完画面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开始无间道，玩转科技侧和魔法侧，当一个幕后黑手，左右世界走向…… 而非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随时可能死在不知谁射出的流弹、火球下。 “我掌握有从「隐者之墓」世界习得的魔法，不知道两个世界共不共通，如果共通，我就可以一边开枪突突突，一边造墙……嗯？怎么感觉这么像《堡垒之夜》？” 《堡垒之夜》的吃鸡模式，就是100个猛男空降大地图，捡素材造墙刚枪，然后造一个广场大家一起跳广场舞…… 苏云摇摇头，总之第二个游戏暂定为无间道的剧情向游戏，第三个游戏因为市面上已经有《堡垒之夜》，除非挖出优秀的脑洞，否则暂时和纯科技战争游戏一样，打入冷宫。 “大概上差不多就这样，具体如何，还要等真正进入异世界后，根据情况作出决定。” 他把心思投入第二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一群看上去是人，还都非常好看，像全是神，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苏云突然一愣，他想起哪里不对了—— 那群人除他以外，没一个有性别特征。 “难道一屋子神全都是钢板妹子？” 苏云感到精神恍惚，这群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话说回来，先不管神到底是啥性别，甚至有没有性别，那个房屋……总感觉平和之中，隐隐透着让他感到舒适的气息。 苏云思考了一下自己对什么感到舒适，首先是讨厌的人倒霉，其次是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是来一趟力道适中的全身按摩…… 最后还有新出现的黑暗。 将选项逐个匹配，用排除法，答案很快…… 一个也不剩。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算了，先想想能做成什么游戏。”苏云摇头，将心思转向异世界的可开发性。 和第一个世界不同，第二个世界一眼看去，能做的游戏仿佛只有一个： 文字冒险游戏。 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游戏分类啊！ 一群人围在一个桌前，谈笑风生，更应该做成电影电视动画吧，再不济漫画小说也成啊，做成游戏？ 苏云想不出来，该如何表现，才能让它显得有趣，而不至于让玩家觉得乏味。 “如果不做成文字冒险游戏，可以做成……要不做成披着游戏皮的影视吧，像《量子破碎》一样，买游戏送大片。” 苏云忍不住揉揉太阳穴，和第一个世界比起来，第二个世界光就提前看到的画面而言，能开发的游戏少得可怜啊。 第157章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但只是看上去而已。 第二个世界，疑似充满神明，还是莎娜性质的神。 莎娜是创世神，创造了一个世界——也许是创造了一个世界的生物。 假如一屋子都是创世神，各自掌管一个世界，只要跟他们打好关系，随便进一个人的世界看看，收益不就相当于第一个世界？ 论层次，第二个世界明显比第一个世界格调更高，潜在利益也明显更好。 只是有一个问题： 苏云选择了「熵兵器-暗」。 暗的力量为光明神们所厌恶，如果带「暗」过去，他十有八九不会得到那群神明的欢迎。 “有系统和莎娜可以为我背书，「暗」的问题，应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苏云思忖，“但初始印象肯定会比较恶劣，想缓和关系，需要费不少劲。” 无论如何，他更倾向第二个世界，层次相差太大。 至于第三个世界…… 一个看上去明明很美好，可就是让他一眼觉得，那里是地狱，西方式的地狱。 “为什么会有人要我杀了他？替死鬼？我杀了他，就代替他在这个世界受苦，他能寻求解脱？” 苏云觉得很有可能。 地狱能展开的故事…… 《但丁》？ 现场实拍版《死神来了》？ 《死神逃学（划掉）工作日记》？ 摇了摇头，第三个世界的优先级，被苏云放到最后头。 从第一第二两个世界中选择，如果选世界一，就带变身器和「暗」：耀光石会抑制他的实力。 如果选世界二，就带耀光石和「暗」：在神面前，变身估计没用，耀光石却说不准能拉拢关系。 苏云思量片刻，做出决定：“耀光石、「暗」、莎娜召唤卡，确定。” 第三个任务的弹窗内，三个空框分别浮现苏云决定的道具，弹窗迅速消失。 「已制作三个游戏，完成三个任务，获得一次前往异世界的机会。请从以下三个异世界中，选择想要前去的异世界。」 「1.研究者的沙盘：一个神明为研究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全维度的优劣，特异制作一个世界，令两大文明相互争战。 危险程度：三星。 推荐程度：五星。」 「2.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一个神明被困在了黑暗的梦境里，黑暗要将祂吞噬，而祂将在无尽的挣扎中轮回。 危险程度：四星。 推荐程度：四星。」 「3.自杀者的地狱：凡自杀者，不入天堂。（注：入此异世界，需自杀身亡。） 危险程度：五星。 推荐程度：三星。」 苏云看着眼前三个世界的大概介绍，表情逐渐僵硬。 早做出决定，准备直接选择第二世界的他，此刻说不出话。 黑暗？梦境？吞噬？ 一个神明？ 合着这根本不是一个一群神明相亲相爱把话闲谈的异世界，而是黑暗笼罩危险无比的异世界？！ “我tm——”苏云一口气提上来，半天松不下去，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难怪他看第二个异世界的画面感觉莫名舒适，合着看似光明祥和，实则黑暗深沉。 他的实力面对普通人还好，面对神明就是个菜，谁来都可以欺负。且他在莎娜的「隐者之墓」世界里弄死了两只外神，溜进第二个世界，估计见面就会得到亲切而友好的初见杀，穿越，穿回来，一气呵成。 “不，不一定会那么惨，也许他们可以因为「暗」不杀死我，但光凭我带的耀光石，都够成为祂们弄死我的理由。” 苏云深吸数口气，第一个世界明显是征战去的，第三个世界能干的事情不明，第二个世界…… 几乎百分之百肯定，他一旦去了，“目标”就是为了救援那位被黑暗困住的神明。 但是…… 富贵险中求。 苏云目光闪烁，他去异世界后，不会真死，如果能救出一个神明—— 参考达成目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的莎娜，好像也不会得到多么丰厚的利益。 神明都是白眼狼。 当然这话只是说说，如果真够白眼，莎娜也不会留下危急时刻可召唤祂的信条。 苏云沉思许久，问道：“系统，如果我选第二个世界，我会不会第一时间就被杀死？” 「三个异世界都根据宿主当前状况分析得出，只要宿主不作死，不会发生初见杀等事件。」 “根据我当前状况分析得出吗……” 苏云注视三个异世界，也就是说根据他现在的能力，无论去这三个异世界中的哪个异世界，他起码在刚进入世界的短暂时间内，是安全的？ “我若进第一个世界，沙盘世界，凭借自身掌握的魔法，和对科技产品的熟悉，应当能混得开。 第二个世界，梦境世界，能保证我初期生存的，应当就是「暗」了。 第三个世界，地狱世界……还没进去就死了，进去后还能怎样？” 苏云一咬牙：“赌了，反正不会真死，就当玩全息游戏——我选第二个世界，「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 「目标异世界已选择，正在进行穿越准备工作，请做好准备。 准备完成，正在进行穿越，倒计时，3，2，1，0。」 苏云突然消失。 …… 当苏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熟悉而普通的雪白色。 他扭头，熟悉的床头柜和熟悉的床头灯，还有熟悉的衣柜拉开一截，露出里面熟悉的衣服。 “……我怎么还在房间里？” 他缓缓坐起，环视房间，每一个细节，都跟他记忆中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 “系统出错了？还是穿越那段只是我做的梦，我因为过于渴望尽早穿越，做了真实的梦？” 苏云很费解。 “系统，我穿越了吗？” 「已成功穿越。」 苏云将信将疑。 不怪他，实在是房间布局毫无变化，且微小细节无比真实，怎么看，都是他的房间。 “砰，砰，砰。” 不知是谁敲响了门，总之不是林寻音，那货几乎不敲门，都是直接掏不知何时复制的钥匙开门，偶尔敲门，也从没这么缓慢。 “谁？” “是我，乌。”门外有人道，声音很软，“苏云先生，到茶会时间了哦。” 茶会？ 苏云立刻想到这个世界的名字—— 午夜茶会。 午夜，黑暗…… 苏云不淡定了，才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第158章 五只神 苏云脑中闪过很多种情况，比如他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轰然破开，一只黑又粗的触手将他缠住，骤然拖到客厅大量触手之中。 亦或者他一打开门，却丝毫不见人影，听到声音低头一看（或抬头一看），看到一个人头在地上（或天花板上），对他微笑。 要是还流着血就更美好了。 苏云情不自禁打一个哆嗦，最吓人的果然是丰富的想象力。 他稍稍镇定，道一声“等一下。”起身走向房门。 途中，他拨开窗帘，看见窗外一片光明。 “还是白天吗。”他舒一口气。 就算是这种梦境世界，真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也会非常诚实地讲环境调换到黑暗状态吧？ 虽然他光是沐浴在这光明之下，就隐隐约约感到身心舒畅，好似回归了漫无止境的黑暗，在黑暗中沉溺。 “咔嚓” 房门打开，苏云没能看到敲门的人。 低头一看，一个一米都不到的小个子抬头仰望着他。 见他出来，小个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快点快点，早茶要开始了 ！” “早茶吗。”苏云点头，早间茶会和午夜茶会相差大约34天，如果不会突然时间加速、剪切掉中间时间，他起码还有34天时间，无上限。 他看着小个子哒哒哒跑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口，“砰，砰，砰”有礼貌地敲响下一个人的门。 那个门的款式和苏云房间的画风完全不同，如果说苏云的门是标准现代平民款式，隔壁小个子正在敲的门就是极具未来科技感的门，上面装满了声控解锁系统、指纹解锁系统、3d解锁系统……等一系列安全措施。 小个子光敲个门喊人吃早茶，就得先把所有锁挨个过一遍，确认访客身份。 听着隔壁门待“请输入图形密码”后，又传出“请输入字符密码”，输完字符密码后，又“请回答下列问题”，苏云忍不住嘀咕：“这也太麻烦了吧。” 门看上去是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可如此繁琐的安全验证系统，总让人感觉非常low（低级）。 偏偏看小个子的模样，怡然自乐又分外认真，好像这事再正常不过。 见祂努力着两三分钟，依然还傻乎乎地解锁，苏云忍不住走上前，准备亲自叩开房门：“你让开吧，我来。” 他扬起手，落下掌，本欲砰砰砰三声巨响，可巴掌刚接触房门，立刻有一股尖锐的力量刺来。 苏云脸色一变，这是，电流！ 小个子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要，会被电的！” 可惜祂说话的速度，比苏云动手的速度慢。 苏云被电了个透彻。 好不容易等电击结束，他艰难抽出手，在小个子惊慌的注视下，浑身颤抖着倒地。 “尼玛……神还用电的。” “苏云，你怎么样？”小个子焦急地问道，“宝特的门只有特定的神输入特定的密码才能打开的，其他神只要想对门动手，立刻就会遭到反击。” “还行。” 苏云逐渐恢复平静，腿不抽了，手也不抖了，重新站起，好像从没被电过。 “兹……咔咔……哔……叮。” 一连串似乎是房门内部驱使机械元件运动的声音响起，房门以一种十分富有科技性炫酷的繁琐姿势打开，一个大约两米五高的红发神出现在苏云二人面前。 苏云瞥一眼房间内，里面似乎是一个机械世界的一小部分，非常机械化，而且无论哪一个部分，都充满让人抓狂的繁琐感。 他自问要是住在这种地方，不疯也得自闭。 “别乱敲我的门，这儿有指定区域。”二米五大高个儿指一指门上一个区域，一脸不耐烦。 “对不起宝特，我们下次会注意的。”一米小矮个儿鞠躬道歉。 红毛大高个儿摆摆手：“行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乌一直都很乖。” 祂看向苏云，逐一指过门上的各个区域道：“这个是指纹解锁区，这个是图形解锁区，这个是虹膜解锁区，这个是脑波解锁区……” 苏云听得脑袋发胀。 “算了，看你对这些方面都没兴趣，跟你说浪费口舌。”红毛高个儿瞧见苏云神情，霎时变得兴致缺缺，懒得再解释，“以后只让乌来敲我门，一群神就最乖最听话还最可爱的乌记清楚了。” 苏云犹豫两秒，问道：“你弄这么繁琐，是为了什么？” “繁琐？”红毛高个儿看着苏云，神情诧异，“你确定？” 小矮个儿也一脸茫然：“很繁琐吗？” “……你高兴就好。”苏云随手按下自己房门的门把手，门立即打开，“这样就很简洁。” “我能试一下吗？”小矮个儿问道。 得到苏云的同意后，祂噔噔噔跑过去，扭头不去看房间内的情况，同时抓住门把手，关上门，又学着苏云下压门把手的动作，咔嚓一声打开门。 “苏云，你的门好简单啊！”小矮个儿忍不住惊呼。 红毛高个儿沉默一阵，说道：“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世界被别的神探清，自己正在做的课题和实验被别的神盗窃成果，我劝你升级一下安全措施。” 苏云一愣，探清？课题？实验？ 窃取成果？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有心再问，红毛高个儿却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径直走向客厅。 “苏云，快点啦。”小矮个儿说道，拉着苏云的手，带他进入客厅。 苏云看到客厅内餐桌上，已坐有两个人，一个在看疑似报纸的读物，一个在盯着桌上的食物发呆。 “金呢？”小矮个儿问道。 “回自己世界了，祂说有东西忘记拿出来。”餐桌上疑似看报的神说道，“那和他这次要分享的话题有关。” “原来是这样。”小矮个儿点点头，一副完全懂了的样子。 苏云却一脸啥也不懂的样子，这群神都在说啥？ 分享话题…… 莫非这群神在早茶期间，会聚众分享各自的神生经验？ 他看一眼桌上的所有神，除开他，加上没到场的金，这个梦境世界一共有5只神。 五只神中，谁才是受困的神明呢？ 第159章 均衡，存乎万物之间 系统的世界介绍里说的很明确，有一个神明被困在黑暗梦境里。 一趟观察下来，小矮个儿、红毛大高个儿，还有桌上看报、盯着食物发呆的二位，给苏云的感受没有差别。 如果最后一位临时有事离场的神明回来的话，说不定能判断出谁是需要帮助的对象？ 也有可能五只全都观察不出真身。 “我回来了。” 一道声音从左边响起，扭头看去，一个看上去颇为威严的神手持一本黑壳书，大步走来。 苏云扫视祂几眼，这人的气息，跟前四个差不多： 都看似属于光明阵营，其实被无处不在的另一股力量包裹。 苏云心头一跳，他不会被系统坑了吧？ 其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神明等待他拯救，有的只是五只彪形大汉，准备给他上一课深刻的教训。 念及此，苏云看五个神的眼神都不对了。 “苏云，你怎么了？”小矮个儿问道。 “没什么。”苏云摇头，坐上座位。 小矮个儿见苏云不说，歪了歪头，也坐上自己的座位—— 一个特制版木椅，专为儿童制造。 “这个世界的名字，是「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初生神明……” 苏云的目光在五位神间徘徊，尤其紧盯小矮个儿。 虽然不应当用外貌判断神明的年龄，但小矮个儿看上去极似六岁小儿的外表，对他一介人类来说，太有迷惑性。 早茶在苏云的观察中正式开始。 “你刚刚回去拿了什么？”先前发呆的神问道。 跑回去拿了本黑壳书的神扬起书本，答道：“死之书。” “干什么用的？” “这正是我这次茶会要教导的。”威严神明说着，目光注视光顾着吃的小矮个儿，“乌，好好听讲，你可是那些神的希望。” “纳维尔，你说呗，我听着呢。”小矮个儿道，看祂忙着往嘴里塞东西的模样，实在看不出祂有认真听讲的想法。 “任何生灵原则上都有起码两条命，一条生，一条死。”威严神明道，“生灵有阳寿，死灵有阴寿，生灵由幼小至衰老，死灵由衰老至幼小，往复轮回。” “我手上的死之书，用于裁定生灵之死，任何一个生灵，只要知晓它的唯一识别标识，书写于书上，记录好死亡时间、地点、事件，它就会在规定的范围内死去。当事件记录得不够合理时，死之书会自动帮忙补全事件。你明白了吗？” “可是纳维尔。”小矮个儿抬起头，脸颊一鼓一鼓着，疑惑地问道，“我们是诞生于光明中的神明，负责的是生和创造，为什么你要给我讲死有关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威严神明面无表情道，“你是祂们的希望，理应知道这些。” “哦，好。”小矮个儿点点头，似懂非懂，却又看着死之书，忍不住问道，“可你为什么有死之书？” “这是我的战利品。”威严神明道，“给你一天时间，参悟这本书，至少知道它的作用。” “可你刚刚告诉我了……” “我只是告诉你大概，具体作用，还要你自己摸索。”威严神明打断道，将死之书强塞给小矮个儿，看向红毛大高个儿，“我已经把死之书封印，乌参悟没有危险。” 红毛大高个儿颔首，问小矮个儿道：“乌，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与黑暗神明征战至今吗？” “因为我们负责生与创造，祂们负责死与寂灭？” “不，因为世界需要。” “世界……需要？”小矮个儿歪头，不是很懂。 “世界不能陷入一味的光明或黑暗，有光明就必有黑暗，有黑暗就需要光明。”红毛大高个儿道，“但这中间，需要一个量。” “世界的绝大部分，都被黑暗笼罩，无数黑暗神明从死寂的黑暗中诞生，不可计数的黑暗仆从遍布寰宇。我们从光明中诞生，数量比黑暗神明少千万倍，但我们生来就有克制黑暗的力量。” 小矮个儿点点头，脸颊鼓鼓的，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 先前看报的神明接过话茬：“我们从光明中诞生，光明从黑暗中诞生，严格来说，我们也是从黑暗中诞生。并且当我们光明的力量用尽后，终将归于黑暗，成为黑暗神明的同伙。” “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也无法战胜黑暗？”小矮个儿惊呼。 “对，我们永远也无法战胜黑暗。”看报神明点头道，“并且即使我们能战胜，我们也不能战胜——世界不能归于单纯的黑暗或光明，它要均衡。” “那我们的争斗又有什么意义？”小矮个儿忍不住问。 “当然有，规定量。”先前发呆的神明插嘴道，“光明与黑暗只要均衡在一定比例内即可，在这个范围内，任由我们发挥。我们和黑暗神明争夺的便是这些。” “可即使争取到最高的比例了，又能怎么样呢？”小矮个儿很费解地问，“我们还是不能消灭彼此啊。” 这一回，没人再说话，四个负责解说的神明都把目光投向苏云。 苏云心头一跳，这群神是要他接着忽悠？ 他犹豫两秒，道：“世界从来没有意义，意义都由生灵来赋予。” “还有死灵。”发呆神明插嘴道。 苏云看他一眼，道：“当我们觉得这有意义，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就被赋予了意义。” “原来是这样。”小矮个儿点点头，思考着皱起眉头，“唔……不太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懂得。”红毛大高个儿抚摸小矮个儿的头，“接下来我们教你怎么初步创造一个合适的世界。很简单，你只需要掌握一定的基础参数，将它们逐一调配好，它们就会根据特定的方式，构建出一个世界。” 祂们开始为小矮个儿讲解，依然是一神讲一段，从威严神明开始，到苏云结束—— 天知道他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会参与到对初生神明的教学中，好在通过长期看科幻小说、敲代码、编辑基因片段等亲身经历，以及根据前四位神明讲课的连蒙带猜，勉强过关。 早茶很快结束，各位神明返回各自的世界。 苏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卧室，若有所思。 第160章 陌生的东西 如果不是亲耳从几只可能是黑暗系神明的口中听得创世的最基本方法，苏云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如此简单。 放在从前，一群神明可能还需要慢慢调整，今天创造什么，明天创造什么，一连创造六天，然后休息一天…… 现如今，神明已经规划出创世系统，直接调整各项基础参数值，推进时间演化，很快便能得到色彩纷呈的崭新世界。 这样做有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便捷，但也有一个缺点： 一旦参数一致，创造出的世界就会一模一样。 如果部分次重要级参数轻微不一致，创造出的世界则会属于同质化。 不过调整参数创造世界，据这群神而言，只是创世的最基础步骤，入门中的入门。 只有做到对大部分参数都有所了解，最好对关键参数了如指掌，方才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苏云环视自己的房间，捉摸着要不要这就尝试那群神说的方法，创造一个世界事实。 他回忆那群神说的部分关键参数，一些特定参数如果没调整到位，可能会创造出无比可怖的世界。 比如明明是光明系神明，却创造出一个黑暗世界什么的。 “还是算了，把这些方法记下，慢慢整理，日后考究到觉得没问题了，再尝试这些。” 苏云犹豫再三，最终放弃。 说到底，关于创世的知识，是黑暗系神明说出来的。 这个世界是什么？一个梦境而已，目的是困住一位光明系神明。 这位神明是谁，答案应当很明显了，十有八九便是小矮个儿。 黑暗系神明困住光明系神明，参考上次「隐者之墓」世界两只外神困住莎娜，意图不可能不险恶。 这样绝对不怀好意的黑暗系神明，教导新生的光明系神明，天知道他们给出的知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云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莎娜上次被困住，也是被困在类似的梦境里？” 这个想法暂时得不到答案，估计得等遇到危险，「神恩·隐者揭棺而起」生效召唤来莎娜分身，才能得到解答。 苏云暂时不再想这些，回忆那群神明教导的知识，试图从中推理出有趣的东西。 比如，哪个参数，最可能是对方刻意更改的谎言。 时间很快过去几个小时（对神明而言），苏云的门再次被叩响。 “谁？” “苏云，是我，乌。”门外有人答道，“到上午茶时间了哦。” “上午茶？”苏云一愣，合着早茶和上午茶是分开的？ “来了。”他走去打开门，小矮个儿抬头仰望着他，见他出来，便问一声好，去敲下一扇门。 苏云在一旁等待好几分钟，隔壁红毛大高个儿才开门出来，二人与小矮个儿一起前往客厅，餐桌。 “乌，基础数值了解得怎么样了？” 一落座，威严神明就问。 小矮个儿挠挠头，回答道：“还好吧，就是总感觉创造出来的世界好奇怪，不像是我们光明神明应当创造的。” 苏云心头微沉，果然如此。 “你说得对，那是黑暗神明通常创造的世界。”威严神明点头道。 小矮个儿睁大眼睛：“那你为什么——” “死之书参数得怎么样了？”威严神明打断问道。 本想询问的小矮个儿停顿两秒，乖乖回答道：“我看不太懂……看了脑壳疼。” “慢慢参悟，祂们需要你掌握黑暗神明的特点，为祂们献上助力。”威严神明道。 小矮个儿点点头，不再多问。 “基本的世界会创造了吧？调调参数就可以了的，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看报神明接管话题。 “会是会了，不过还有点不熟练。”小矮个儿答道。 “不熟练没关系，以后可以多练。既然你已经会最基本的创造世界方法，就可以了解下一步了。”看报神明道，“如何让由一串数值演变的世界，变得独属于你自己。” 苏云一边喝茶，一边悄悄听讲。 看报神明开始讲解：“诚然，仅凭那些数值，就可以创造出不可计数的迥异世界，但绝大多数世界都可以归于同一大类，同一小类，甚至雷同。因此，你需要做一些调整数值以外的事，也就是……” “手动制作，我懂！”小矮个儿举起小手，“很久以前的神明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确实是手动加工，但和以前的神明完全不一样。”看报神明道，“除了数值以外，还有一些特殊项目，我们早上没有跟你讲。那些特殊项目，决定了你的世界的独特性。” 发呆神明接过话题：“每位神明的基本毕业条件，就是创造一个独属于祂的，富有一定特色的世界。” 他说道：“这些项目，属于「要求」。通过创世系统，只需输入详细的要求，我们很快就能得到独属于我们的世界，非常简单，只比瞎填数值难一点。这是创造世界的基础进阶级知识。” “还有更高级的知识吗？”小矮个儿问。 “当然有，但那些要等到你掌握基础知识后再说。”发呆神明道，“而事实上，我们目前讲给你听的知识，只是基础知识中很少的一部分。” 小矮个儿苦起脸：“听上去好麻烦啊。我讨厌麻烦。” “你讨厌麻烦，可麻烦对你喜欢得紧。”红毛大高个儿道，“准备认真听讲吧，中午的时候，我们会对你进行一场简单的考核，考察你对创世知识的掌握状况。” 祂们开始为小矮个儿讲解，如何创建一个充满特色的新世界。 红毛大高个儿最先开始，一番讲解后，轮到苏云。 苏云很懵逼，这回他第二个上？ 那万一下回排到他第一个咋办，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参考知识，瞎编都编不出来啊。 未来归未来，他现在还是硬起头皮，被其他神明不断补充着，讲完自己瞎编出来的知识。 小矮个儿听得很认真，时间也在祂的认真中飞快度过。 一转眼，苏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叹一口气，正要坐下，忽然眼皮微动，瞥见一个陌生的东西。 第161章 救救我 房间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门左边角落的插座旁边，多出一颗眼球。 苏云身形稍稍滞缓，盯着那颗眼球好几秒，这才缓缓走过去。 眼球是背对他的，瞳孔向着墙面，留给苏云的只有一片断开的神经。 他抄起桌旁的扫把，拿末端碰了碰，眼球翻滚，待停下时，瞳孔直视他。 那是被划开一道的瞳孔，划痕是浓浓的黑色，如至深的黑暗。 苏云心中一抽，这眼睛给他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搞得心很堵。 他从一旁的桌上抽出三张纸，叠成厚厚的一层，小心翼翼地靠近，捻起眼球，忍住不适，缓缓凑近，近距离观察。 “这个瞳孔……像是乌的。” 苏云瞳孔微缩，难道小矮个儿这就遇害了？ 他立刻将眼球放入抽屉，冲出房间，找准小矮个儿的房间，砰砰敲门。 没几秒，房门打开。 “苏云，有什么事吗？”小矮个儿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下你，你听懂了多少？”苏云问。 “还好吧，现在正在实验呢。”小矮个儿道。 二人又简单聊几句，作出苏云确认小矮个儿大体掌握知识的形象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他立刻打开放入抽屉内眼球，结果里面空无一物。 苏云愣住，仔细审查，将所有抽屉挨个打开，有的抽屉是空的，有的抽屉有东西，但所有抽屉都没有眼球。 “眼球呢？” 他又在整个房间范围内寻找一圈，毫无收获。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了答案。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这群神明似乎很喜欢喝茶，早上喝茶，上午喝茶，中午也要喝茶——明明正常来说这是吃饭时间。 苏云倒是想通了，比起喝茶，这几个时段更应当是在授课。 他一如前两次参与茶会，瞎编胡诌的同时，也从四个黑暗神口中学习新知识。 这些知识不确定有没有用，不过小矮个儿的世界，据他所言，变得越发晦暗恐怖。 中午茶之后是下午茶，下午茶之后是晚茶，晚茶之后，窗外的光明所剩无几。 “该睡觉了，光明神明不应当在夜晚活动。”红毛大高个儿道。 “嗯，晚安，好梦。”小矮个儿揉着困得睁不开的眼睛，摇摇晃晃返回自己的房间。 其余四位神注视祂离去，都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苏云也一动不动。 结果他一动不动着，却发现这四只神好像死了一般，和他的停止动作完全是两码事。 光明已彻底消散，窗外一片无法被照亮的黑暗。 那股黑暗在逐渐侵蚀屋内，从窗边，到桌前，越来越暗…… 苏云尝试抬起手臂，结果刚触碰桌子，立即响起四道诡异的笑声。 “快开始了。” 快开始了？ 苏云心一紧，却看见桌旁的四只神明，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好像根本不曾坐下过。 黑暗触及到了他。 舒适涌出，发自身心。 源源不断的力量迅速变强，好像在这份黑暗里，他很快便无所不能。 这份感觉很值得人留念，但那句“快开始了”，让他深感不安。 他起身走入过道，尝试敲门，结果包括小矮个儿在内，所有神都毫无声息。 小矮个儿的门很奇怪，上面雕刻着意味不明的符文，给苏云一种分外亲昵的感觉，以及愉悦感。 如果要做一种比喻，就好像地狱的门扉，打开它，就能抵达亡者的国度，黑暗者的天堂。 可惜苏云打不开。 他暂时不敢强行冲破房门，能否冲开不说，一旦惊动四只黑暗神明，哪怕他和小矮个儿二人联手，能不被虐杀，估计都难。 他索性先返回自己的房间，时间距离午夜还有一段空白，「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估计要等午夜时分，方才会显现。 结果这回一进去，苏云又立刻看到，房间内多出一样不属于他的，诡异的东西： 舌头。 放置在桌上，一动不动，看上去柔软细腻，估计手感很好。 苏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隔着抽纸拿起。 这已经不是第二次，下午茶结束时，他的房间内又多出一颗被破坏的眼球。 和第一次不同，第二颗眼球没有任何伤痕，只是个头膨胀，遍布蠕动的黑色细线。 而这条舌头…… 切口纯黑。 “上午茶出现眼球一，下午茶出现眼球二，晚茶出现舌头。早茶和午茶没有出现任何特殊物品，上午茶、下午茶、晚茶……” 苏云思忖其中缘由，被他隔着抽纸握在手中的舌头却动了动。 “救救……我。” 明明只是一条舌头，没有发声声带，虚弱的声音，却清晰传达到苏云耳中。 苏云一惊，差点想丢开舌头，强忍住冲动问道：“怎么做？” “救……我。” 舌头的颤动越来越微弱，声音渐渐消失。 苏云缓缓松开舌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立即回头，却骤然僵住。 一颗眼球，从高空掉落下来。 砰，砰，砰…… 跳动着。 砸开其他眼球。 苏云的背后，充满了眼球。 四周的墙上，长满了耳朵。 地上的眼球小幅移动，透过空隙，能看到一条条舌头在蠕动。 “救……救……我……” 那是不知多少条舌头发出的声音。 苏云忽然感觉后颈有点痒，像调皮的女友悄悄靠近，轻轻吹出一口气。 他回头张望，没看到什么，抬起头—— 天花板上，也有东西。 那是一个个被悬挂的鼻子，鼻孔没有正对下方，稍稍倾斜，随其他鼻孔呼出的风飘荡。 苏云打一个哆嗦。 整个房间的异象突然消失了。 鼻子、眼睛、舌头、耳朵…… 全都消失了。 和突然消失的四只神明一样，仿佛从未出现过。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而轻微的声响，逐渐响起。 身前、身后，身旁…… 一个个时钟莫名出现，指针规律转动，一刻不停。 咔嚓声逐渐变大，从一开始的宛如来自天际，到最后的仿佛近在耳边。 指针也随着机械而规律的咔嚓声，逐渐转动。 直到最后一声响。 “咔嚓” 响彻心灵，荡满大脑，来自身下。 苏云低下头，他的脚下也多出一个时钟。 时针、分针、秒针…… 都指着十二点。 第162章 光明的末路 乌一直在逃，从一入梦就没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祂竟然梦入了她创造出来的，阴森、黑暗、恐怖，不完整的世界，并且再也逃不出去。 祂现在在一处复杂的地下迷宫中，通往地上的路祂知道，但四处都有诡异的怪物围追堵截，慌不择路之下，祂根本辨别不出如今身处什么地方。 祂仓皇躲开了无数怪物，实在躲不开，就用力量消灭，冲出一条生路。 怪物陆陆续续被祂消灭、甩开，布满深褐色痕迹的墙壁从祂身侧迅速消失，一种伴随清脆乐器“乒乒乒”声的狂笑高歌，却自始至终，都在祂耳畔聒噪—— “半夜三点！ 凌晨三点！ 午夜的诗人， 喜剧正在上演！ ……” 那声音尖锐刺耳，找不出源头，歇斯底里，癫狂至极，愈发加剧了乌心中的恐惧。 “乌，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乌看去，是红毛大高个儿。 祂喜极而泣：“宝特！你来救我了！” “对，我来救你了。”红毛大高个儿点头，驱散了追来的狰狞怪物，对乌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乌连连点头：“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然后出不去……” “为什么要说谎呢？” 红毛大高个儿突然问。 乌一呆：“诶？” “为什么要说谎呢？”红毛大高个儿重复问道，嘴角渐渐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可是，我没有说……” “你说只有你一个人。”红毛大高个儿轻轻抱住乌的头颅，缓缓扭向右边，“那它是谁呢？” 乌愣愣地看着，一只不断敲打锣，聒噪狂笑的金丝猴，浮在空中，用它那让祂再熟悉不过的刺耳嗓音，歌唱道： “半夜三点！凌晨三点！午夜的诗人，喜剧正在上演！” “说谎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乌的耳畔幽幽响起红毛大高个儿的声音。 祂身子一颤，连忙道：“不是的，我真的没看见！” “哦，没看见啊……” “真的，我之前什么也没看见，刚刚才看到它的存在！”乌焦急解释道。 红毛大高个儿却不听祂解释，微笑道：“没看见就没有发挥作用，没有发挥作用，就没有用。你的眼睛没有用，我替你挖掉吧。” 乌双眼不自觉睁大：“……诶？” 噗呲！ 尖锐的指甲，刺入乌的左眼。 乌下意识惨叫一声，本能想反抗，尖指甲却主动退出。 左眼眶内，鲜血汩汩流出。 乌捂住左眼，却空空荡荡，只感觉有液体温润了手心。 祂残存的右眼朦胧看到，红毛大高个儿握着祂的左眼，神情愉悦。 那泛着微光的左眼上，渐渐浮现一根根黑丝，遍布眼球。 “还有一颗。”红毛大高个儿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 指甲瞬间伸长，刺向乌的右眼眶，也在同时，乌后仰。 哗。 乌仅剩的右眼没有被夺走，但多出几道划痕，那是红毛大高个儿为挖去右眼，却没能成功留下的。 “你不是光明神！”乌忍痛大叫，不断后退。 “你在说什么呢，乌。”红毛大高个儿笑着，手握不断膨胀、表面黑丝逐渐粗厚的左眼球，接近乌。 乌没有回话，猛地爆发光明，黑暗瞬间被驱散，就连红毛大高个儿也不得不退避，不敢进攻。 待光芒重新被黑暗吞噬，红毛大高个儿怪异微笑着，站在原地。 祂把玩着手中的左眼球，身形消失不见。 …… 乌在大口喘气，拼命逃离。 左眼眶的伤势很艰难治愈，右眼的视力大幅下跌，祂爆发力量甩开红毛大高个儿后，也误打误撞，走进了前往地面最正确的路径。 看着最终出口大片的怪物，祂一咬牙，再次爆发力量，光明绽放，驱散了一切苟活于黑暗中之物。 祂也因此，顺利出逃。 咔嚓，伊呀…… 刺耳的噪声响起，一个腐朽的棺材盖缓缓敞开，乌探出头，看到周围环境，顿时愣住。 乱坟岗。 明明记忆中，应该是一望无际的墓地。 “谁！” 不远处传来警惕的喝声，威严神明怒目圆瞪，只一眼，就让乌几欲窒息。 祂知道，祂被发现了。 “出来！”威严神明大喝，手中光明力量凝聚，俨然要发动攻击。 看到绽放于威严神明手中的光明，乌心中松一口气，连忙绽放出光辉叫道：“是我，乌！” “乌？”威严神明皱眉依旧，放下攻势，迅速迎过去，“你怎么受伤了？上面还有黑暗的力量。” “是宝特，祂挖了我的眼睛！”乌哭道，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竟会如此？”威严神明大惊，把乌抱入怀里，轻拍祂的背，“不要慌，有我在，祂伤不了你—— 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什么？”乌茫然。 威严神明缓缓把乌拉开，近距离对视。 乌看到威严神明略微怪异的笑。 祂心生不祥的预感。 “我的气味……充满黑暗。” 唰！ 乌还没来及反应，鼻子剧痛，右眼再也不能看见鼻子。 “闻不到呢。”威严神明笑道，那笑容是祂此前所不曾有的，“你的鼻子，和眼睛一样无用。” 乌呆住了：“你……” 祂甚至忽视了失去鼻子的剧痛。 威严神明再度将乌拉入怀里，轻声道：“你也很没用呢。” 光明，绽放。 威严神明带着诡异的微笑，消失在光明中。 被割下的鼻子，也消失无踪。 乌屈腿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任由热血流淌，扑通一声，无力跪下。 “为什么……” 十几秒后，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一个方向跑去。 祂跑啊跑，跑啊跑，狼狈逃窜，躲开了不知多少怪物，直到看见光明与黑暗的力量交战，三道熟悉的身影战成一团，方才被迫停下。 “乌？” 三神都注意到祂，其中两神一个是握着左眼球的红毛大高个儿，另一个是看报神明，与祂们对战的，是发呆神明。 “你来了。”红毛大高个儿道，准备冲向乌。 发呆神明立刻加大力量，拦住红毛大高个儿，大叫道：“乌，快走！逃出去！” “逃不出去的。”看报神明微笑道，“没有神能逃出去……这可是她，亲自筑成的世界啊。” 第163章 神明口中夺神明 乌看着三只神，很迷茫。 祂本能的想要相信发呆神明，理智却又告诉祂，不要相信任何神。 可看着发呆神明拼尽全力拦住红毛大高个儿和看报神明的模样，也不似作伪。 祂的眼睛已经被破坏，鼻子也被削去，黑暗的力量将两方面感知剥离，仅剩下味觉、听觉，以及触觉。 “冷静，先确认祂们是否是真的。” 祂告诉自己，尝试听出能量的波动。 光明的能量是活跃的，黑暗的能量是死寂的，二者给神的感觉截然不同，只要用心，完全可以感知波动程度，鉴别出来。 很快，乌心中一喜。 发呆神明的能量波动，和白天里一模一样！ “我来帮你！” 祂大喊，爆发光明力量，舍身一般攻击红毛大高个儿。 初生幼小的祂，力量并没有多少，如刚刚点燃的小火苗，确实可以排开黑暗，展露些微光明，但也仅限于此—— 哪怕将一根毛发从火焰中快速挥过去，都可能因荡起风浪，熄灭火苗。 尽管这点风浪，对大火而言微不足道，甚至只会助长。 “不要挣扎了。”红毛大高个儿古怪笑着，避让开光芒。 乌坚持不了多久，祂的能量早已所剩无几。 “乌，快跑，跑啊！”发呆神明大叫。 乌咬牙不应，努力用自己有限的所学，攻击红毛大高个儿。 可惜终究只是徒劳。 光明肉眼可见地迅速衰弱，很快便暗淡得微乎其微，连方寸之地都不能照耀。 红毛大高个儿冲祂鞠一躬：“辛苦你了。” 随后，来到乌面前。 左手高高抬起，指甲在乌的眼前逐渐尖锐。 乌眼睁睁看着，瞥向唯一自己人的发呆神明，却突然看见，发呆神明和看报神明都已收手，怪异微笑着注视祂。 祂蓦然愣住，忽然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两位神明和红毛大高个儿动作一致地鞠一躬：“辛苦你了。” 连音调都一致。 左眼眶突然刺痛，视野彻底剥离。 乌能看到的，只有最让神不愉的，至深的黑暗。 “你的耳朵也没有用呢。”发呆神明道。 双耳一痛，如鼻子一般被割下，连同听觉也被剥夺。 看报神明掰开乌的下颚，对悬在口腔内的舌头啧啧有声。 可乌已经听不到了。 舌头一痛，连根斩断。 明明发声的是声带，却也因为失去舌头，被黑暗封禁说话能力。 乌变成了只剩触觉的废神。 “接下来该到苏云了吧。”祂心想。 剥夺去祂的触觉，让祂彻底失去感知外界的能力。 祂好像不再想这样那样，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到好像是不知几千万次经历这种场景。 祂隐隐有一种感觉，保不准接下来苏云会救出祂，然后在祂好不容易燃起希望之时，无情剥夺去祂最后的触觉，让祂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只是…… 以前似乎从未有过苏云。 祂似乎从未失去过触觉。 一块硬物，突然被塞进祂手中。 光明的力量，从硬物内蔓延。 “这是……” 三只黑暗神明神色巨变：“耀光石！” 光明，绽放。 祂们立刻后退，却同时遭遇阻力，一股力量，想夺走祂们的战利品。 那股力量来自乌。 祂抢回了一只眼、一只耳，可惜鼻子不在附近，舌头也被护得紧。 光明的力量净化掉眼耳沾染的黑暗，部分听力和视力，重新获得。 “走！” 苏云大喝，趁看报神明不注意给祂重点部位一脚，费老大劲抢走舌头。 可惜没什么弱点三倍暴击的效果，不然抢一根舌头而已，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精力。 “果然没有吗，完全不当弱点的。”他呢喃，手上、腿上动作丝毫不含糊，强忍住被光照耀的不适，抓起小矮个儿乌就跑。 乌愕然，想问话，但失去说话能力，无法表达。 “奸细！”三位黑暗神明大怒，朝苏云发动攻击。 苏云不太好形容那攻击是什么样的，他只隐约看到几道纯黑的“光”朝他扑来—— 天知道为什么会有纯黑的光，但他确实是这样感觉的，尽管这种感觉很是诡异。 黑光没能攻击到苏云，乌出手了。 祂绽放出更强的光亮，抹消掉黑光，代价是手中的耀光石光芒越发暗淡，随时可能失去能量。 不是为了保护苏云，而是怕这些攻击看似盯着苏云，实则针对于祂，对祂造成不利。 “跟我来，我知道怎么逃出去！”苏云道。 乌没有拒绝，只是继续吸纳耀光石的能量，藏纳入体内深处。 黑暗神明没有继续追击，也许是不能，也许是不敢，也许是猫戏耗子，也许是要回去暂且先商议策略。 不管祂们的想法如何，苏云只管拉着小矮个儿，玩命朝记忆中的出口奔逃。 他就是从那里进来的，被一堆眼球、断鼻、耳朵、舌头引导着，从一个疑似漏洞的地方，悄悄潜入。 一进来，他便看到小矮个儿惨遭虐待，连忙潜伏过去—— 三只黑暗神明大概是以为他也是同伙，比如新来的同伙，没有对他多加戒备，他也得以将耀光石塞入小矮个儿手中。 说也庆幸，系统一如他当初被迫变猫，给他提供了储物空间。 尽管这次只有三个，并且只能存储「暗」、耀光石、莎娜召唤卡三样东西，但至少这让他能在一堆黑暗神明面前，隐藏自己拥有耀光石这种充满光明力量石头的事实。 “你是不是已经死过很多次了？”逃亡中，苏云问道。 小矮个儿点头，没有说话。 苏云路上已经把舌头还给祂，但净化黑暗需要力量，哪怕吸收掉耀光石，经过数次反抗，祂所剩的光明力量也不多，因此没有净化舌头，消去剥夺祂味觉与说话能力的黑暗。 “是你让我来救你吗？”苏云继续问，“我上午茶就看见一颗你的眼球，上面有好几道黑暗的痕迹，下午茶又看见另一颗眼球，晚茶直接看见你的眼球、舌头、耳朵、鼻子，喊我救你。” 小矮个儿迟疑一下，点点头，又摇头。 祂最后确实想，接下来很有可能发生苏云来“救祂”，但这与苏云说的时间点对不上。 不过祂也不在乎苏云说什么，祂现在只想看看，苏云打算怎么欺骗祂。 第164章 到此为止了 苏云对这个被小矮个儿创造出来的黑暗世界并不感冒，倒是有点头疼该怎么躲过一波又一波怪物的追击。 「暗」的效果十分拔群，他只需待在黑暗中，就有近乎源源不断的力量，治愈他的创伤—— 前提是这个被创造世界的黑暗，寻常黑暗并没有这么夸张的疗效。 在黑暗中，他对各类近距离的动向都了如指掌，哪怕隔着几堵墙。 他大半时间都领着小矮个儿逃跑，只有小部分时间脱离小矮个儿身旁的光亮，步入黑暗，恢复能量。 苏云对小矮个儿坚持绽放的光芒颇有微词，在这种近乎纯黑的世界，一撮火苗都无比显眼，何况是小矮个儿这种浑身绽放，让怪物靠近半米都不得的辉光。 这光一放出来，别说是靠气息感知，就算光凭视觉，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好吧。 小矮个儿对此充耳不闻。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是来救你的咯。”苏云耸肩，掏出莎娜召唤卡，“这玩意你认识吧，上面的气息大概懂？” 小矮个儿的目光立刻盯在莎娜召唤卡上挪不开了。 这种能量波动…… 和祂此前感受过的任何波动都不相同，但又无比活跃，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出，这个东西来自一位有点实力的光明神明。 “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小矮个儿忍不住问。 “我上次救了祂，祂离开前给了我这个。”苏云道，看一眼小矮个儿，“这次是来救你的。” “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苏云有些无语地晃晃莎娜召唤卡，道，“这东西还不够吗？” “我不相信你。”小矮个儿直言，“祂们已经这样骗我三回。” 苏云听到这句话，不由笑了。 既然说出这种话，说明小矮个儿其实已经愿意相信他所言非虚，但仍然需要他提供一个有力的理由，彻底坚定祂的信任。 “你知道耀光石吗？”苏云问道。 小矮个儿点头：“知道，一种光明神明的人造能量石，不算太珍贵。” “呃。”苏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话。 合着这玩意不珍贵啊，他就系统给的一块，还以为是个珍贵的东西，不是类似修真小说中的灵石，就是类似骗氪游戏里的镶嵌宝石。 当时光明正大潜入到小矮个儿身边，塞进后者手里，就是赌这东西的功用是灵石。 苏云沉默两秒，道：“你觉得我有必要拿好歹有点珍贵的东西给你用，就为了骗取当时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你的信任吗？” 小矮个儿眼睛眨了眨：“还为了以戏耍我获取愉悦？” “蛇精病，你就这么屁点儿大，忽悠小屁孩有什么成就感。”苏云没好气道。 小孩子最好忽悠了，忽悠起来也最没意思了。 “听着，我懒得管你到底信不信任我，对我印象怎么样，我现在就是打算把你救出去，别的我都懒得管。”他打断想要发言的小矮个儿道，“救不出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不会真死，下次自己去体验生活，懒得再管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神。” 从光明中诞生和从黑暗中诞生？ 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从光明中诞生的神明，竟然和人类拥有近乎一模一样的外观和内置器官，而且也会流血？ 这什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的物种也太别扭了吧。 他忍不住问出去，小矮个儿听完也一呆：“对哦，我为什么会流血？” 祂忍不住低头思考，直觉告诉祂，祂本来应该没有血液才对，体内充盈的应该都是能量，就算把手臂切断，切面也应当是一片光辉，而非模糊的血肉。 至于器官，除了感知类器官如眼、耳、鼻、舌，其他的也应不存在才是。 祂检查了一下，自己体内确实有普通器官，那些据说是被神为创造出来的人类身上才有的器官，比如心、肝、小肠、大肠…… 小矮个儿很迷茫，祂为什么会有血液和这些功能器官？ 苏云看到祂的这幅样子，忍不住想扶额。 他早该想到的，一个初生的神明能知道什么，尤其还是这种貌似无限生活在梦境世界里的初生神明，可能了解的知识，都跟真实知识天差地别。 “你确定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苏云再三询问，他早已跟小矮个儿吐露相关情况，“你可是搞得跟恐怖片似的，跑我房间里来找我求救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矮个儿道，“我只知道你会来救我，然后夺走我的触觉。” “蛇精病，我没事儿要你触觉干什么，一个完整的你不比一点触觉好多了？” 面前走来一个没有头只有一颗腥红眼球，还长在左胸口的畸形巨人，苏云带着小矮个儿艰难地从巨人脚底下绕过，回忆逃出地点，不由愈发急躁。 太远了。 那些黑暗神明说不定也知道那个地方，这个世界的怪物正以一种焦急的姿态冲到他们面前，数次逼得他们不得不改道绕行，极大增加了麻烦程度。 越靠近记忆中的出口，继续前进的难度就越大，每次都需要绕九曲十八弯，绕得都快记不清出口到底在哪儿，方才能勉强靠近几百米。 “你有没有办法重新掌控这个世界？”苏云问道。 小矮个儿摇头：“在我晚上尝试祂们交给我的新知识后，这个世界就失控了，我怎么也控制不了。” “那个创世系统还在吗？” “还在，但没法使用了。”小矮个儿道，“似乎锁了时间，时间内世界会不断演化，不到时限无法停止。” “这是哪个‘天才’设计出来的功能。”苏云忍不住骂了声，临时离开小矮个儿，回暗处恢复能量。 小矮个儿则根据苏云交给祂的信息，继续向出口方向跑去。 祂是注定跑不丢的，不管是苏云、怪物，还是黑暗神明，都时刻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祂在这个黑暗世界，太显眼了。 一分多钟后，苏云恢复了七七八八，再次回到小矮个儿身边，一把拉走后者，避开一次袭击。 他正要挑一条好路冲出重围，三个身影先后出现。 “到此为止了。” 发呆神明微笑着道。 第165章 三代人类 三位黑暗神明分别出现在前方、左侧，和后方。 苏云面对这三只，心中略感压力。 论实力，他是远远逊色于这些神的。就算是初生的小矮个儿，能量充裕的情况下，也能把他吊起来打—— 如果考虑到光明对黑暗的天然极大克制，别说能量充裕，就算只有一成能量，说不准都能带走他的命。 “怎么办？”小矮个儿低声问，仇恨又紧张。 苏云只能给出一个回答：“跑。” “往右边跑？” “你就不觉得那边特别像陷阱吗？”苏云扫视三只神明，最后一只削走小矮个儿鼻子，封禁后者嗅觉的威严神明还没有出现呢。 “直接跑，他们拦你就亮灯泡，拼速度了。”他道，抓住小矮个儿的手，冲向逃生点。 “速度！” 小矮个儿一个激灵，迈开步伐，立刻拖着苏云一路飞奔，冲向左前方。 三只黑暗神明看到都愣了，内心迷茫，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都不往没神防守的右边跑，这不就显得精心布置过陷阱的祂们很傻吗。 不过这并不妨碍祂们立刻对小矮个儿动手，顺便赏苏云几发，作为背叛祂们的代价。 光芒绽放，明亮却有限。 小矮个儿死抠着所剩不多的能量，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不省着，没到门前一千米，兴许就会光芒尽失，落得毫无防抗之力。 这个想法无疑是好的，但也导致三只神明的攻击无法完全抵挡。 壮汉手臂粗的黑线在光芒中迅速缩小，最终仅剩毛线粗细，刺向苏云。 苏云毛骨悚然，下意识想脱离光明遁入暗影，却又不能松开小矮个儿，不然以小矮个儿现在的高速，他就算身处黑暗也追不上。 “用力啊！” 小矮个儿咬牙，光芒再明亮一截，仅存的黑线终于在光芒中消散无踪。 面对这幅局面，黑暗神明也无奈。 在产生彻底的质变之前，黑暗对上光明，是彻底的被碾压，即便祂们面对的是一个弱小的初生神明，不耗尽对方的能量，也不敢轻易动作。 何况祂们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只差最后几次…… 小矮个儿拖着苏云径直狂奔，连此前见到就躲的怪物，都基本不再逃避，一切只为尽快逃出这个祂亲手创造出来的，该死的世界！ 但祂的力量是极其有限的。 “我不行了……” 距离出口还有大概一千五百米，小矮个儿绽放的光芒衰弱下来，气息也喘不匀，各种意义上都快到达极限。 苏云扫一眼无法窥探的黑暗，三只神明的气息若隐若现，看上去也颇为不急不缓，优哉游哉。 显然，这群黑暗神明知道小矮个儿终究实力有限。 还好祂们不知道，苏云的手上，还握有一张王牌。 一张兴许能瞬间改变整个战局的王牌。 只可惜这破牌不能手动使用，必须等情况陷入危机，生死攸关之际方才生效。 “接下来，你会怎么背叛呢？”小矮个儿的声音响起。 苏云看向小矮个儿，后者平静地注视他。 苏云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回一句话：“我就那么一块耀光石。” “你拿着也没什么用吧。”小矮个儿道，“你也属于黑暗，它只会对你造成伤害。” “你不懂。”苏云有点忧伤，“我本来也可以掌握光明。” 要不是瞅着「永恒」两个字，觉得黑暗的逼格明显比光明高不止一点点，他就选「灵兵器·光」了。 不说对黑暗的极度克制，至少能治疗队友就很强大不是？ 当然不排除盾、枪也能给队友回血，游戏上有很多案例，比如《守望屁股》的鸡妈（枪，射队友给回血），《山口山》的圣骑士（盾，放技能回血）等。 不过提到黑暗，基本顶多回自己血，比如《嘤雄联萌》的派克，遁入暗影后使用呼吸回血大法，或者大多游戏都有的杀人吸血大法。 黑暗系就是专注利己的职业，兼职损他。 小矮个儿听着茫然，黑暗和光明还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掌握的吗？ “没力气了吗？”发呆神明走上前来，微笑着递出一颗石头，“要不要来颗吞光石恢复一下？” 和能给光明神明恢复能量的耀光石不同，吞光石内不蕴含黑暗能量，它的作用，是削弱光明对黑暗神明造成的影响，以及影响光明神明。 小矮个儿不语，只看着苏云，准备看后者怎么背叛。 苏云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拿：“谢了老哥。” “不是给你的。”发呆神明淡淡道，“直到你反水，我们才发觉，你不是同类。” “一个光明神明创造的物种，似乎是叫……人类。”看报神明道，“就是不知道是哪种人类，黄金人类，白银人类，青铜人类？” “看他那么弱，应该是青铜人类了。”发呆神明道，很看不起。 那是被创世的光明神们重重削弱之后的人类，失去了一切神的权柄，不具备任何超能力。 看报神明摇头，有不同的看法：“他能掌握黑暗，就说明他是白银人类，只不过很弱而已。” 白银人类是黄金人类的削弱版本，光明神们觉得黄金人类实力太强，一来可能威胁祂们的地位，二来不够凸显祂们的强大与尊贵，便经过重重试验后，灭绝黄金人类，重新创造出具备有限神明权柄，非常弱小，需要时刻敬仰神明的白银人类。 苏云听得云里雾里，他还不知道黄金人类、白银人类与青铜人类这三代人类的区别，不过他很纳闷，为什么这群神明也念叨着“黄金”、“白银”、“青铜”。 也许是系统自带的翻译系统意译了？翻译出大概的意思，表达得与原意相符即可。 “你的幕后主使是谁？”红毛大高个儿走上前来，倚靠身高优势，俯视苏云，“我很好奇，是谁想在最后阶段，夺取我等胜利的果实。” 苏云双眼微眯，这话的意思，祂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道：“不给我好处，我可不会轻易叛变。” 红毛大高个儿颔首：“我准你苟活。” “苟活？”苏云笑了，“你看我像怕死的样子吗？” 第166章 不靠谱的复活 现实中当然有那么点怕，但在异世界，他有系统保护，不会真正死亡。 对他而言，不管是在「隐者之墓」世界还是「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世界，比起穿越大冒险，更像是在玩100%真实的全息潜入游戏，还不用戴游戏头盔躺游戏舱，好评如潮。 三只黑暗神明注视他，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祂们确实在苏云眼中找不到畏惧，无论怎么搜寻，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 为什么会不怕死？ 祂们很疑惑。 生物求生是本能，哪怕强如从黑暗、光明里出生的两系神明，生死攸关之际，也会迸发出肉眼可见的，对生存的渴望。 “如果想让我吐出情报，你们还是给点像样的比较好。”苏云道。 发呆神明注视他，十几秒后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重要吗？”苏云问，“我想要的你们注定给不了，说出你们的筹码。” “人类，不要得寸进尺。”红毛大高个儿道。 “如果这也算得寸进尺，那就算吧。”苏云呵呵一声，“只是你们永远也无法得知，你们想要的情报。” “冥顽不灵。”发呆神明伸出右手，祂已经被苏云消磨尽耐性。 一只逐渐隐匿入黑暗中的右手，在苏云瞳孔中放大。 苏云嘴角勾起极淡的一丝微笑。 这样，就成了。 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激怒这群黑暗神明，让祂们将目光从小矮个儿移动到他身上，以免发生小矮个儿突然暴毙，他拿着未被激活的莎娜召唤卡不知所措的惨剧。 结果他的脖子被掐住，整个人悬到空中，召唤卡依然没有生效。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发呆神明道，“说，或者死。” “我说过了，我对苟活没兴趣。”苏云淡淡道，看一眼旁边一脸看好戏，仿佛在说“我就是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不再唱戏背叛我”的小矮个儿，说道，“你也别看了，我死后就轮到你了。” “你没机会看到那一幕了。” 发呆神明右手发力，黑暗如黑蛇，涌入苏云脖颈之中，顺着动静脉一路游走，很快游遍全身。 苏云全身上下血脉都肿起，身体却枯萎。 尤其面部的黑蛇蠕动，面颊明显干瘪，看上去分外狰狞。 苏云的感觉颇不好受，这种事儿毫无疑问是种折磨。 但不好受中，也感觉颇为奇妙。 折磨的程度不高，没有任何痛不欲生，他清晰感觉到黑暗在他体内游走，试图同化每一寸血肉—— 枯萎，死寂，归于终结。 偏偏似乎因为他拥有「暗」，这份枯萎不够彻底。 那群游走于他体内的黑蛇在疯狂吸收他的能量，可又效率低下，吸了半天，肉体是干枯消瘦了，生命却还剩大半。 发呆神明眼中满是疑惑，这种情况，祂也是第一次遇到。 正常情况下，肉体瓦解，生命也会随之消散，化为祂能量的一部分。 祂犹豫再三，慎重决定，加大力度。 这一回，苏云的生命力终于受到威胁。 在小矮个儿“卧槽，你们难道是认真的？”的震惊表情中，他的生命力也明显减少—— 然后涨回来。 肉体也徘徊在报废边缘，疯狂试探。 发呆神明终于察觉什么，倍感惊愕：“等等，你身上这是！” 祂终于发现了，为什么苏云如此奇怪，生命力怎么也吸收不完—— 他竟然背负了一个外神以生命为代价的诅咒！ “终于发现了？”苏云咧开干枯的嘴角，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在乎死么？” 发呆神明面色难看，连驱使于苏云体内的黑蛇也不由停下。 诅咒导致苏云永远杀不死，如果祂想吸收掉苏云的全部生命力，就意味着连诅咒的效果也一并吸收。 永生？ 那是愚者追求之物，无论光明神明亦或黑暗神明，都对此敬而远之。 何况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 “杀不死么？” 看报神明也察觉了部分异样，亲自探查后，面露惊容：“永生诅咒？” “永生诅咒？”红毛大高个儿挑挑眉，意外而忌惮地看一眼苏云，又思忖着道，“难怪这么不怕死。不过，永生不意味着，你就高枕无忧。” 他说着，嘴角勾起怪异的笑：“比如，如果我砍断你的头，然后培育你的身体，让它长出一个新的头……你觉得操控你身体的新头，是你吗？” “有意思。”苏云饶有兴致，主动出谋划策道，“还可以试试把我分尸，将每个部分分布于世界的各个角落，看看我究竟会在哪儿待到世界毁灭，还是各个部分主动聚集？” 此话一出，四只神明都愣了。 祂们奇怪地注视苏云，想不通为何生死关头，苏云竟然还如此淡定，好像面对危机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建议你们尝试一下，我自己也很好奇。”苏云笑道。 发呆神明回过神来，颔首说道：“那么，我便让你先体验一次死亡。” 祂手中发力，非但不再汲取苏云生命力，还一股脑把刚吸收的全部送还回去。 苏云的肉体急速恢复正常，然后…… 变成一个胖子。 被汲取生命力时，永生诅咒为他续了太多命，现在被发呆神明一口气返回来，肉体根本不足以承受，为了不被旺盛的生命力撑炸，只得迅速生长。 苏云笑容僵住。 变成胖子无所谓，但…… 他衣服都被撑破了啊！ 好在他还没来及过多纠结这方面，发呆神明便干脆利落地扭断他的脖颈。 三只神明当场围过来，看苏云将如何在诅咒的作用下起死回生。 永生诅咒祂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被诅咒的对象还是一个青铜人类，简直闻所未闻。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实验素材啊！ 祂们还迅速做出简短的规划，大致便是等苏云醒来后，尝试哪些方向的杀人手法，尽快收集到宝贵的数据。 祂们热切讨论着，小矮个儿看着苏云一动不动的尸体，面色愕然。 竟然……真的杀死了。 难道苏云真的跟这些黑暗神明不是一伙的？ “卧槽，我脖子都扭成这样了，复活也不先给我扭回来？” 地面上，苏云悠悠转醒，确认自己活着后，忍不住骂了一声。 永生诅咒的复活……不靠谱啊！ 第167章 隐者揭棺而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云被杀死后，没有直接复活回蓝星世界，但被永生诅咒复活，竟然不是恢复到常态，而是活死人。 目前感觉还比较轻微，但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精神遭受一定损失，流失出去，不再属于他。 如果要找一种类似的生物形容，大概是《黑魂》世界的不死人。半死不死，流失人性，变成怪物。 苏云把脖颈扭回去，「神恩·隐者揭棺而起」没有发动，出乎了他的意料。 刚才发呆神明动手的一瞬，储物空间内莎娜召唤卡瞬间亮起一下，在他死后又立即暗淡，变成不可使用的灰色。 “危急时刻才能发动？但必须亲自动手使用，不能自动激活？” 苏云感到蛋疼，先不说危机状况往往只有一瞬，那么短暂的时间内，他有没有可能反应过来，使用莎娜召唤卡，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能事先说明吗？ 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再遇到危机，理论上他已经死了，只是仍然处于活的概念内罢了。 就像这群黑暗神明，从沉寂的黑暗中脱胎，能量波动微弱且怠惰，趋近于无，理论上讲怎么也不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越是强大的能量，往往来自于越是剧烈的能级跃迁，能量十分活跃。 祂们也确实凑一打也打不过一个同级光明神明，但随便来一只，都可以把普通人类往死里愚弄。 “被永生诅咒的人复活后，是这副模样吗？”看报神明姆唔一声，一挥手，又杀死苏云一次。 苏云依然没来及激活仅亮起一瞬的莎娜召唤卡。 十几秒后，他爬起来，身体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却依然活着。 “关键脏器破坏，没有修复，却也可以活着。”看报神明点头，又一挥手。 这一次，苏云终于抓住机会。 「神恩·隐者揭棺而起」！ 一张纸凭空出现，纸上“万物终将隐匿”一段话光华闪耀，迸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恐怖的波动扩散，三只黑暗神明同时面色巨变，苏云竟然还有后手！这后手，竟如此恐怖！ 祂们有心想制止，却又被光芒逼得不得不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纸条悬浮至半空，虚化，只留一段话语高高在上，令祂们仰视。 那是祂们无法阻止的力量，光明对黑暗的天然克制，甚至让祂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一具冰棺，缓缓显现。 它直竖着，棺盖咔嚓一声，在众人神的注视下打开。 寒气四散，莎娜的小个头从中现行。 苏云目瞪口呆，这妮子…… 治好被污染的能量后，威势不小啊。 “找我有何事？”莎娜开口，扫一眼三位忌惮的黑暗神明，甚至懒得出手。 “保我们，护送我们出去。”苏云道。 “太远了。”莎娜道。 太远了？ 苏云一呆，这里距离出口只有不到两公里啊。 他神色一凛，难道出口不固定，他从一个地方进来，想要出去，出口却已经移动到其他地方？ “原来是分身，我还以为是一尊光明神本尊到了呢。” 红毛大高个儿看出端倪，松一口气。 另外两个黑暗神明听到后，仔细感受片刻，也齐齐舒心。 不是本尊就好，只要任意一名光明神明前来，挥挥手就能剿灭祂们，但若只是一尊分身，四打一，也不是不能抗衡。 “即使只是分身，消灭你们也足够了。”莎娜道，手往红毛大高个儿一抓，光明突然从红毛大高个儿身上涌起，不给任何反应时间，直接包裹整个人。 光明神明其实可以待在通常的黑暗下，黑暗神明也可以待在一定程度的光明内，只要能忍受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煎熬，和仿佛被泡进火山熔岩里，每一个细胞都被炙烤的痛苦，从出生待到入土都没问题。 但如此强大的光芒，显然超出了红毛大高个儿的承受范围。 祂惨叫一声，连反抗之力都没有，蜷缩成一团，本能地尽可能减少自身与光明的接触面积，增加光明净化祂的时间。 祂本有很多手段，可现在一个都使用不出来，一切全因莎娜出手的出乎意料，直接限制了祂的几乎所有行动。 “太远了，我估计带不到，就把祂们先杀了。”莎娜对苏云淡淡道。 苏云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走不掉就把神全杀了，大姐，你是真的牛啤。 发呆神明和看报神明都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莎娜一出手，竟然直接在红毛大高个儿体表绽放出如此剧烈的光明。 这一招要是直接作用在祂们身上，祂们也将和现在哀嚎不止的红毛大高个儿一样，凄惨等死，毫无还手之力。 “还好不是作用在体内，祂的实力还没有强到无法抗衡。”看报神明庆幸道。 “兴许是因为这只是祂的分身，如果本体在这，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发呆神明道，握紧手中仅剩的一只耳朵。 本来计划理应一切顺利地进行，却因为不知为何混进来，还让祂们基本察觉不出异样的苏云，变成现在这副德行。 在实验成果即将彻底完成的时候出手，派来属于黑暗的苏云，和属于光明的莎娜…… 苏云背后的势力，看来颇为志在必得啊。 祂们没有出手，只眼睁睁看着红毛大高个儿被光明烧灼，濒临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只要没有彻底死掉，能多消耗一点莎娜的光明能量是一点，这将尽可能增加祂们胜利的可能性。 “冒昧问一句，出口在哪儿？”苏云问道。 他想知道大概情况。 “现在在东边十公里外，一刻钟后将在东北方三十五公里外。”莎娜道。 发呆神明瞳孔微缩：“你好像很懂？” “咱们是同行。”莎娜道。 苏云则更蛋疼了：“能告诉我规律么？万一等会儿你跟祂们同归于尽了，我总得找到地方逃出去吧。” 莎娜瞥苏云一眼，语气十分平淡地说出大致规律，不保证100%对，但70%可能对上。 说话的功夫，红毛大高个儿也基本要去了。 要再眼睁睁看着，这货不出半分钟，就将失去神性，回归黑暗，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发呆神明和看报神明，终于忍不住出手。 第168章 黑暗神明的目的 与两位黑暗神明一同出手的，是小矮个儿。 祂已经完全相信了苏云的身份，眼下这群欺骗了祂好久，还试图一件件剥夺走祂感知器官的黑暗神明，便是祂唯一的敌人。 苏云默默选择退后，作壁上观。 作为选择了「暗」的人，他虽然不会被莎娜和小矮个儿的光芒照耀得逐渐死去，但依然会十分难受，比死难受许多。 而且他打算尝试一下莎娜刚刚告诉他的出口坐标推断方法，那个方法有点复杂，作为一个学业普普通通，数学有时候甚至要靠老师努力才能过关的普通人，他显然很难成为靠谱的数值策划—— 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莎娜交给他的计算方式。 “果然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啊。”躲在远处的黑暗中，他一边回忆莎娜的教导，一边小心尝试，看运算结果逐渐在他面前揭开神秘面纱，不禁感叹。 哪怕是所谓的神，一样要钻研数学，虽然里面的蛮多东西都和人类的数学不一样。 他计算着，坐看风起云涌，光明黑暗此起彼伏。 发呆神明和看报神明按理说实力应该不及莎娜，尤其旁边还有小矮个儿帮忙，但目前看来，双方打得势均力敌。 看得出来，小矮个儿尽全力了，莎娜却有些束手束脚，好像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威胁着祂的存在，让祂心有顾忌。 “那个看上去蛮威严的打一开始就不在，据乌所说，是在夺走祂的鼻子后，被祂的光芒净化。”苏云呢喃。 “那鼻子呢？乌没有找到，鼻子总不可能也被跟着净化掉。” 答案很明显了。 威严神明，还活着。 祂就躲在暗处，暗中观察着，等待一丝破绽，一个机会，一场胜利。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苏云思考。 他的实力远逊于任何一名神明，在这场光明神明与黑暗神明的斗争中，毫无参与的余地。 可就呆在暗处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尤其现在双方正处于僵局，最好能找到，甚至创造一个转机，推进战局。 “这个世界是黑暗世界，黑暗神明说祂们在拿乌做实验，并且即将取得最终成果，这个实验……莫非是创造黑暗世界本身？” 苏云思忖着，目光微微闪烁。 这种思考方向不无可能性，从早茶到晚茶，四个黑暗神明（还有他）一直在教小矮个儿如何创造一个世界，给的参数创造出的世界，画风却越走越偏，半点没有光明的气息。 光明代表活跃，擅长创世与治愈，黑暗代表沉寂，擅长毁灭。 有没有可能，迄今为止，黑暗神明还无法创造出属于祂们的世界？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延伸，光明神明之所以会选择创造世界，说不准也有一部分发展力量的原因，毕竟光明对黑暗极大克制，近乎碾压之余，诞生的神明数量却远远逊之，近乎被碾压。 上次在莎娜的「隐者之墓」世界，两只外神算计掉莎娜之后，对「隐者之墓」世界的处理方式，是缓缓腐化，用死之冰覆盖世界，将生灵转化为冰兽，或者说死灵。 莎娜刚才说过，祂和眼前的四个黑暗神明是同行，都负责做研究。 此前苏云从未思考过，现在一回味，说不定当初「隐者之墓」世界的两个外神，当时的打算就和现在这个世界的四个黑暗神明一模一样： 制作一个黑暗世界。 也或许是，找出创造黑暗世界的方法。 苏云感觉自己脑洞开得有点大，不过如此一来，他也豁然开朗。 这确实，很有可能！ 二者只不过采用的方法不同，一个是同化光明神明创造的世界，算是鸠占鹊巢，另一个是想弄明白光明神明的创世系统的用法，通过比如穷举法等方式，创造出最纯正的黑暗世界。 “实验很接近出结果，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已经非常接近祂们所需要的黑暗世界，我呆在黑暗中，也确实可以迅速恢复力量，比蓝星的纯黑环境快千百倍。” 苏云呼吸微滞：“我们有危险了。” 在黑暗世界里，光明神明几乎没有恢复能量的方法，黑暗神明却可以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去恢复。 他们是背水一战，对方却随时可以下场补充战备，重新上场。 他们打不起消耗战，现在战况却极为焦灼！ 必须找到办法改变！ 苏云呼吸逐渐急促，忍不住开始思考，该如何行动才能达成目的—— 等等！ 四个黑暗神明每次创造完世界，估计都会逐一剥夺小矮个儿的感知器官，这是为何？ 是娱乐吗？玩弄一个初生的光明神明，尤其这个光明神明还是天才。将天才扼杀在摇篮中，想必会获得非常充足的满足感吧。 但这种满足感几次十几次还好，重复千百次，恐怕就连神都会厌恶…… 苏云突然想起，自晦成人的莎娜玩早就玩透的魔方，都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看来不排除这种可能。 继续思考，据小矮个儿口述，那些黑暗神明剥夺祂感知器官时，都会说“没用”。 眼睛没用，所以剥夺眼睛；鼻子没用，所以剥夺鼻子；耳朵没用，所以…… 因为没用，所以剥夺，是娱乐，还是另有目的？ 苏云思考到这儿，便陷入一个死胡同，暂时难以摆脱出去。 他看向逐渐力竭的小矮个儿，犹豫数秒，又看到对面逐渐游刃有余的黑暗神明，终于下定决心。 “乌，过来！”他大喊，冲向小矮个儿。 小矮个儿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没做犹豫地冲过去，与苏云汇合。 战斗中，祂已经察觉不妥，时间拖得越久，祂和莎娜击败黑暗神明的可能性越低。 苏云这时候喊祂，一定是因为想到了办法！ 祂是衷心这么觉得的，脸上忍不住洋溢起兴奋，幻想击败黑暗神明后，终于得到解脱的场景。 所以，当苏云的手掐上她的脖颈时，祂彻底愣住了。 “苏云……”祂呆呆地握住苏云的右手，那根掐住她脖颈的右手，“为什么……” “放我出去，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参与过。”苏云对黑暗神明威吓道，加大右手力道，“不然，我就毁了你们的实验素材！” 第169章 来自黑暗神明的邀请 包括只剩一口气，还被莎娜拖着没法回黑暗恢复的红毛大高个儿，三只黑暗神明都愣住了。 莎娜也不由多看苏云一眼，大有一种“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感。 不过和其他神比，祂自诩对苏云的了解第二深，更相信苏云为人，不相信他真会因为预感局势不乐观，放弃小矮个儿，保全自己性命—— 有那个神明的帮助，苏云在绝大部分神明面前，都毫无生命危险。 就曾经的经历而言，苏云很明显也知道。 “回答我！”苏云喝道。 发呆神明目光颇为怪异地看苏云一眼，道：“你是认真的？” 哪怕苏云只是诈祂们一诈，祂们也乐意跟苏云谈一会儿，能谈多久谈多久，直到莎娜彻底失去光明能量支撑，败者退场。 杀掉小矮个儿？ 杀了就杀了呗，虽然这回没能尽兴有点可惜，但还差几次，实验就结束了，一个完美的黑暗世界将诞生，大量基础理论得以完善，从此黑暗神明也可以随意使用创世系统，光明神明将丧失一个有力手段。 苏云心中微沉，这群神……似乎根本不担心小矮个儿死不死啊。 这下怎么办，还有什么方法，可能影响这群黑暗神明，让他们得到胜利的机会？ “莎娜，这回还能把能量分给我吗？”他问道。 “我就这么点能量，分给你我就没有了。”莎娜回道，“不谈传输损耗，你掌握着黑暗能量，根本无法接收光明能量。” “也许呢？”苏云很执着，“给一点先试一试。” 莎娜看了他两眼：“也许会导致功亏一篑。” “你现在看上去像是能赢的样子吗？”苏云反问。 虽然很不爽，莎娜摇了摇头。 祂以雷霆手段镇压了红毛大高个儿，但剩下的三个黑暗神明并没有因此畏惧退缩，反而是她浪费了大量能量，做了一场无用功。 心理战成了失策，尽管祂仍在战斗，实际已知道最终的结果。 之所以还在打，只是想看能不能在战斗中找到机会罢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掌握黑暗的……也罢，这不归我管。” 莎娜引渡出一丝光明能量，递送给苏云。 黑暗神明集体看戏。 黑暗与光明共存一体？ 世界的背景便是纯粹的黑暗，从中诞生出的光明散布，强烈的便成为光，不够强无法完全驱散黑暗的，只能在稍微淡了那么些的黑暗里刷刷稀薄的存在感。 苏云估计是在幻想中和两种能量，诞生出一种新的，更强大的能量。 但这两种极端的能量，一旦中和，只会将二者的效果都减淡，导致苏云连黑暗的力量都极为减弱。 1+1=壹，只是无稽之谈。 小矮个儿静静看着。 如果是不久前，祂肯定会阻止，但连苏云也背叛了祂。 不，是果然也背叛了祂。 在众神的围观中，一丝光明能量涌入苏云体内。 感受到熟悉的波动，苏云露出欣喜的笑。 这才是他用惯了的力量啊。 就是和「暗」很不般配，有这一丝光明能量在体内，「暗」彻底失效，无法动用，还让他浑身难受。 他看向黑暗神明，咧嘴一笑：“猜猜我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仅有的一丝光明能量改变频率，冲击永生诅咒。 上次冲击，他还很不熟练，导致耗费大量光明能量，得到的黑暗能量却只有几缕。 但就是那几缕黑暗能量，导致莎娜遭受重创，不得不把被污染的能量逼入眼球，以感知器官——双眼失明为代价，获得平安。 三个黑暗神明面色微变，祂们从苏云身上感受到一丝新生的黑暗能量！ 不对，这丝黑暗能量似乎来自那个永生诅咒！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类为何会懂得动摇永生诅咒的方法？ 祂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敢相信： 苏云根本不懂得，只是本着“反正怎么作也不会作死”的想法，用一通旁人看来得吓个半死的办法，放开胆子胡搞乱搞。 “你们的实验还没完成吧？”苏云忽然问道。 三只黑暗神明心生不祥预感。 “动手！” “你们敢！”苏云立即掐紧小矮个儿的脖颈，耗尽光明能量得到的微弱黑暗能量涌上指尖，只需再进一步，就会进入小矮个儿体内。 光明能量耗尽，「暗」又能正常使用，这丝得到的黑暗能量在他的操控下，极具侵略性。 “放我走，否则我立刻污染祂。”苏云道，紧盯三个黑暗神明，“到时祂还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三只黑暗神明脸色都很难看。 祂们丝毫不担心小矮个儿被杀死，这事儿祂们干了几千万遍，把小矮个儿从初生的纯粹天才神明，干到严重堕化，就快和劣等的人类再无差别。 至于污染，若实验完成，小矮个儿怎么样都再无影响，祂们可以把小矮个儿宰掉，可以培养成黑暗走狗，还可以把小矮个儿当做筹码，和光明神明进行谈判，为黑暗神明谋取利益。 但实验即将完成，就差那临门一脚，这时候若小矮个儿被黑暗污染…… 小矮个儿将被创世系统拒绝，祂们这群黑暗神明，也再难找到这一亿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答应你。” 发呆神明正想做戏，看报神明立刻答应道。 前者和红毛大高个儿都看向看报神明，这个时候答应，不就相当于把话语权交到苏云手上？ 祂们甚至可以否认，想办法慢慢忽悠苏云，让他以为这是无用的举动，放弃这一危险的想法…… 苏云眉头微挑，他还只是猜测，没想到看报神明立即承认，一副“真相就是如此”的样子，弄得他情不自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对面跟他演戏呢。 “我们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将祂留下，不能污染祂。”看报神明指着小矮个儿道，“另外，你待在光明神明那边，待遇不是很好吧？你很有天赋，也拥有掌握黑暗的能力，如果加入黑暗神明系，完全可以得到非常好的待遇。” 祂向苏云伸出右手：“但黑暗与光明从来不致力于消灭彼此，双方不是死敌，我们实际上也只是上面神的棋子，逢场作戏，身不由己。你能掌握黑暗，还能运用光明，说不定，你……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第170章 你不忠诚 不只是苏云一方，就连黑暗神明明面上的另外两只，都被看报神明的发言惊到了。 祂们忍不住质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看报神明理所当然地点头，环视众人一圈，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 “光明与黑暗本来就并非必须分出一个胜负，双方互相依存，才能共存。”看报神明道，“但从古至今，光明神与黑暗神始终打得不可开交，为了一点比例你死我活，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其他神明都茫然，这有哪里奇怪了？ 祂们从一出生，无论从光明中出生，还是从黑暗中出生，接受的都是“光明与黑暗虽然必须相互依存，但也同样必须斗争”的教育，吸收势不两立的理念，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我就这么说吧。”看报神明道，摊开双手，左手空空象征光明，右手黑漆漆象征黑暗，“现在双方想要的都是将对方极致碾压，最好变成统治与被统治关系。 可众所周知，这场战争跨越亿万载，每每迎来关键节点，黑暗或光明一方将要支撑不住，一定会发生什么，让战局再次——” “停！”发呆神明厉声打断，沉声道，“不要说无意义的事。” “这很有意义！”看报神明激动道，“有一只大手，在平衡光明与黑暗，避免局势变得一边倒，让双方始终打得有来有回！我们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够了，不要再说了！”发呆神明近乎怒吼般说出这句话，深吸一口气，看向面色逐渐阴晴不定的莎娜，“我们只要忠诚履行职责就够了。” 看报神明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道：“其实我是——” “我说了够了！”发呆神明立刻打断，极度不耐烦道，“我不管你是想调解双方矛盾还是想搞清真相，不要再挑战我们的耐心，你只是个搞研究的，搞你的研究去！” 看报神明一愣，祂想说的不是这个。 祂也很确定，发呆神明应该正确理解了祂的意思才对。 “我——” 噗嗤。 一道黑气贯穿看报神明的胸膛。 威严神明的模样从祂身后显现，身形魁梧，语气低沉： “你不忠诚。” 看报神明张张嘴，想说什么，身体却迅速干枯，所有力量都被贯穿胸口的黑气吸收。 渐渐的，祂只剩一张皮，又很快连皮都被吸收，黑气也缓缓消散，确切说是收敛，看似消散，实则收敛。 一只右手，缓缓握紧拳头。 像握住什么东西，狠狠捏紧一样。 约莫三秒后，它才松开，露出握紧之物： 一颗心脏。 极小的，漆黑的心脏。 苏云看向小矮个儿，摸了一下后者的胸口，感受到一颗心脏的跳动。 他又想起这个小家伙已经基本不能再称之为神了，便把目光瞄向莎娜。 也不知道分身的性质和本身相不相同，如果莎娜分身有心脏…… 等等，他自己摸干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 “你们有心脏吗？” 直接开个全图问。 莎娜摇头：“人类才需要心脏。” 心脏让血液时刻不停地运输来运输去，也让血液中的营养、能量一并扩散至全身。 神明当初创造白银和青铜人类，便因为了让人类独立自主地活下去，费了不少功夫，最后选择将各种功能细分为众多个模块。 祂们自己不需要心脏，虽然体内确实有类似的器官。 “为什么祂有心脏？” 这个问题不是出自苏云之口，而是出自发呆神明。 “很明显。”威严神明开口，语气沉着而有力，“祂也是奸细。” “不可能！”发呆神明一口否定，十分激动道，“我们跟祂相处了几千年，祂是什么神，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威严神明冷冷地看向祂：“那你怎么解释，祂有一颗心脏？” 当然是你栽赃嫁祸的了！ 这句话发呆神明差点脱口而出，但理智让祂忍住冲动。 祂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妄加揣测。”威严神明道，“毕竟你也只是一个搞研究的。” 搞研究的么？ 发呆神明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只有祂自己能感受到的苦笑。 祂低声应了声“是”，不敢再多嘴。 和数量相对极其稀少的光明神明不同，黑暗神明数量极其庞大，放眼整个宇宙，无处没有海量同胞的存在。 一个两个黑暗神明，死了就死了，哪怕每天都成百上千地死，也完全不成新闻。 “情况很不妙。”莎娜的声音传入苏云耳中，“我尽量阻止祂，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杀掉这个残废的光明神，一切都将暂时结束。” 苏云一愣：“为什么？” 他没有出声，心念一转，意思直接传达到莎娜脑中。 杀掉小矮个儿，一切都将暂时结束？ “还没看出来吗？这里所有的神明都已经死了，除了你手上那个。”莎娜传音道，“但所有已经死亡的神明，祂们的意识都缠绕在残废光明神的意识上。祂们对残废光明神下了诅咒，祂们自身都是诅咒的一部分。” 苏云惊愕，这他怎么看得出来？ 你是故意欺负我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啊！ “白天，祂们都处于基本固定的程序，属于诅咒的中间流程，真正意识没有苏醒。黑夜，祂们的意识才会苏醒，但也苏醒得有限，除非被特殊刺激源刺激到。”莎娜道。 “你觉得我跑得出去么？”苏云直接问。 “难。”莎娜言简意赅。 苏云想了想：“那要不现在就动手？”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这么做。”莎娜道，“祂的时间不多了，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轮回。至多再有4次，祂将彻底堕化为人，失去神性，黑暗神明也将得到祂们想要的——快逃！” 话音刚落，祂便和威严神明交战，为苏云挡下强敌。 “快走！”苏云立刻抓起小矮个儿的手就跑，边跑边将前因后果简短说了个清楚，以免因为他前一刻的战略性作为，让小矮个儿对他失去信任。 他算看出来了，小矮个儿确实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别人说啥，祂都傻乎乎地信啥。 第172章 窥破真相 毫无疑问，在客厅、玄关等等场合掏出耀光石，近乎百分之百会被察觉。 但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苏云决定试一试，了不起重新找一个理由。 他回到房间，理由永生诅咒和耀光石提取黑暗能量，再次回到看报神明房门前，深吸一口气。 那种波动……应该能模拟出来吧。 尽管和极端活跃的光明能量截然相反，但这并不意味黑暗能量就真的是一片死寂，毫无波动。 光明能量和黑暗能量就像是高频和低频，差距十分巨大，但都有波动，和真正的一条直线差得远。 苏云小心尝试，终于在中午茶举办之后不久，成功打开房门。 入眼是一片广袤的黑色森林。 他走进去，四处探寻，这片黑森林看似极其辽阔复杂，实则只是一个百来平米场地的无限复制粘贴，可观性极差。 “这也太粗制滥造了。” 苏云轻声吐槽一句，没有过多纠结，寻找希望中的线索。 很快，他找到了。 百来平米的黑森林中，有一棵树是空心的。 那颗空心树下一片漆黑，仿佛藏纳了无数秘密。 苏云犹豫片刻，潜入树洞，在黑暗中游荡。 他很快见到了一个身影，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 看报神明。 这尊在黑暗世界中被威严神明杀死的神明，也许是25仔，也许是心怀希望的革命者，但这都不重要了，祂躺在这里。 苏云缓缓走近，看看报神明平躺在一片尖刺中，神色平静。 仔细聆听，察觉不到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这位神明，大抵确实是死了。 祂体内的黑暗能量也所剩不多，全都被威严神明吸收走，剩下的不过是残羹冷炙。 苏云四下张望，除了这位摆在地洞正中间一簇乱刺上的神明死尸，其他角落空无一物。 真的没有东西吗？ 他四下探寻，一无所获，目光又重回看报神明的尸体上。 除却看报神明身下的尖锐乱刺，其他地方都非常平整，与乱刺格格不入。 苏云把注意打到乱刺上，一番琢磨，果真发现点什么： 乱刺很脆，轻轻一捏就会断开，而在断口之中，会有漆黑的浓稠液体徐徐流出。 直觉告诉苏云，这东西对他很有用。 可到底是怎么用？ 外敷？内服？ 他先尝试用手指尖沾一点，没感觉出啥后，伸到嘴边舔了点。 如海般浩荡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 那些知识非常单一，全都是各种数据，每一组都有细微变化，以及…… 黑暗世界演化图。 从最开始的一片光明中一缕微不可见的异样黑暗，到如今近乎纯粹的黑暗世界，庞大到足以爆掉任何一个人类大脑的数据，中的极少量片段，被苏云得到。 “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 苏云惊愕，这个看报神明怎么想的，竟然把资料储存在一堆身下的乱刺当中？ 他慢慢消化得到的知识，看报神明的记录太详细了，哪怕他方才只是稍微一舔，都被数据冲击得精神略微恍惚。 还有黑暗能量，瞬间暴增几十倍，虽然这是因为苏云本身黑暗能量储备就极为稀缺，但那轻轻一舔，也只舔了一毫升都不可能达到啊！ 苏云不再犹豫，在不打扰安眠的亡魂的同时，尽可能吸收掉乱刺中的浓稠黑液。 脑中的实验数据愈发庞大，他消化吸收起来也越发艰难。 好在暂时存在那里不去管，也不是不可以，只会导致大脑晕晕乎乎，无法准确处理事情而已。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将地面上所有可以接触的乱刺统统拔掉，吞光里面的浓稠黑液，实验数据已基本全储存在他脑子里。 “感觉有点混乱……” 苏云摇摇头，大脑胀得连方向都不好判断了。 他稍稍休息一会儿，向地面以下挖掘，可惜下面并非他所想一般，一片浓稠黑液汇聚成河，反倒空空如也。 利用价值意义上的空空如也。 苏云再一次将目光挪回到看报神明身上，他瞄上了这位神明仅剩的能量。 只是怎么吸收，却是一个问题。 他总不能把这尊神躯吃掉，大家都是人型，没经历过饥荒年代，吃人有点膈应。 正当苏云蹲在看报神明尸体前，愁着该怎么把尸体中的黑暗能量提取出来，据为己有时，眼前的尸体，蓦然睁开眼睛。 与睁眼同时进行的，是伸手抓住苏云的手臂。 “救我。” 干枯的声音从看报神明喉中响起。 苏云一惊，下意识撇开看报神明的手，定睛再一看，看报神明的眼睛该闭着依然闭着，只有那只被他甩开拍看报神明脸上的手，证明刚才那一幕不是浓稠黑液吸多了产生的幻觉。 “怎么回事？” 他惊魂未定，试探着碰碰尸体，毫无反应。 “上次是乌，这次是……这货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云只记得红毛大高个儿叫宝特，这名字很简单，也就比“乌”难记一丁点。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次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小矮个儿被剥夺，象征感知的器官一堆堆出现，这回他来到死去的看报神明的房间，看报神明惊魂诈尸，差点把他吓得抄起拳头就把尸体往死里捶。 “冷静。乌让我救祂，祂也确实没死，只是还在苟延残喘，做最后的挣扎。这神让我救祂……”苏云盯着看报神明尸体，目光流转，“难道……等等！” 他突然心生一种极为不妙的猜想： “这个异世界，难道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其实在梦境当中！” 小矮个儿找他求救，可当时的小矮个儿还处于认真学习的状态，对几只黑暗神明根本没有戒心，又是从何对他发起求救，还直接从他的房间内显现的？ 凭空出现的眼球，凭空出现的耳朵，一切都是凭空出现，又全都凭空消失。 就连那钟也一样。 苏云猛地闭眼，疯狂暗示自己，再次睁眼，眼前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莎娜。 这个莎娜当然是假的，真正的莎娜还在不知道哪个世界，分身也早已被用掉…… 它是被苏云幻想出来的。 它也充分具备劣等幻象品的标准特征，乍一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稍微深究，就会发现它全方位的拙劣，一眼便可看穿。 苏云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懂了。 第171章 进度重置 苏云牵着小矮个儿在黑暗世界里飞奔，目标只有一个，出口。 这个距离有点遥远，一般情况下根本来不及，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莎娜很可能挡不了太久，祂本身就消耗了太多光明能量，能拿来阻挡威严神明众的，所剩无几。 “你们跑不掉的。”发呆神明道。 尽管这么说，祂却始终吊在不远的后方，可以说祂偷偷放水，也可以说祂想慢慢耗尽小矮个儿的最后一丝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地擒获苏云二人。 祂不自己说明理由，真相如何，谁知道呢？ 可惜这种微妙的平衡没有持续太久。 恐怖的气息降临，苏云瞬间汗毛炸立。 威严神明，这毫无以为是威严神明，祂成功干掉了能量无多的莎娜，追了上来。 可为什么？祂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强？ 之前莎娜还自恃虽然没法带着苏云安全出逃，但不是不可以杀掉所有黑暗神明，让苏云慢慢出逃。 之前也没有觉得威严神明有多么强，可不过一小会儿不见，对方的气息却明显强了不止两三成。 这种对手，他目前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没有办法了。” 迅速判断出局势，苏云当机立断，干掉小矮个儿。 得知情况的小矮个儿没有挣扎，只是神色略微莫名的注视苏云，直到气息消逝。 世界停滞了。 一切元素都如潮水般退去，即使强如现在的威严神明，也无法阻止。 苏云隐约听到一句“尼玛的，为什么”，下一秒，自己也如构成世界的元素，消失得无影无踪。 …… 睁眼，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起身放眼望去，所处正是再熟悉不过的私人房间。 砰砰砰。 门外很快响起熟悉的敲门声，彬彬有礼，伴随小矮个儿高辨析度的声音：“苏云，早茶要开始了。” 苏云注视门口，没有理会，将思维投入系统界面。 “最多四次机会，不知道召唤卡还在不在。” 一看，二加一个道具，「暗」还在，「耀光石」居然也还在，「神恩·隐者揭棺而起」却消失不见。 “为什么？” 苏云很困惑，要说「耀光石」和莎娜召唤卡都因为被使用过，消失不见，他还可以理解，但同样属于已用消耗品，耀光石重新回到他的手中，莎娜召唤卡失去就不再回来。 他将问题交给系统，系统回答： 「耀光石属于普通资源，本系统有能力给予补给，但事后仍需宿主支付对等金钱。“神恩·隐者揭棺而起”出自隐者之墓世界创造者莎娜，是唯一难以再生资源，系统无法帮助再次获得。」 多么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的回答，差点就没把“虽然我给你的酬劳普通得吓人，但你还是要给我卖力劳动”写在脸上。 苏云心里苦，没了莎娜召唤卡，找不到比较靠谱的莎娜，他还怎么在黑暗世界里，带着小矮个儿逃出去—— 不对，似乎不用在夜晚逃出去，更不用专程等待小矮个儿进入亲手创造的黑暗世界后，再带祂逃出去。 白天不好么？ 莎娜说过的，黑暗神明在白天只是一段特定的，提前预设好的程序，只有到达夜晚，才会稍微获得一丁点自主性。 他完全可以趁着白天，想办法找到逃离的办法，带小矮个儿逃出去，完成任务。 念及于此，他终于不再无视门口始终有条不紊的敲门声，以及小矮个儿的问候话语，下床前去打开门。 还是熟悉的小矮个儿。 不过这一回，也有不熟悉的部分： 看报神明不见了。 最终桌上到期的只有三个黑暗神明，威严神明、发呆神明、红毛大高个儿。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威严神明带着祂的死之书，前来给小矮个儿讲解最基础的世界构筑知识。 苏云不好询问看报神明怎么不见了，以免触发不太好的事件，盯着认真学习的小矮个儿，思考要怎么做，才能把这只又全都忘记的小孩子拐出去。 同样他还思考死之书，这玩意如果运用得好，能不能对这群黑暗神明也造成影响？ 想了想感觉不太可能，就算可以，效果估计也没有光明能量的绝对压制效果显着。 忽然，苏云神色微动，他听到的知识讲解，似乎变得有微妙的不同。 这一不同点非常微小，只不过是一个数值的小数点后千位的变化，即便如此，依然足以引起苏云的注意。 这群黑暗神明可是说过的的，他们在做一个实验，实验即将获得成功。 “最多四次，就将落下帷幕吗……” 苏云沉思着，早茶很快过去。 上午茶也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在他“如何逃出这个世界”的反复构思中，如期到来。 这一次，讲授的不同点变得愈发多，许多地方都有微小的调整。 苏云愈发确定，这确实是在调整向最终成果。 上午茶也很快结束，回到房间，没有看到那颗被破坏的眼球。 苏云也没有太在意，在房间中沉思片刻，悄悄走出去，站在看报神明的房间前。 明明早茶和上午茶都未出现，好像已经随着威严神明的击杀彻底消逝，祂的房间却依然存在。 苏云想进去看一看，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他尝试破解房门，可惜基本没什么用。 “你在干什么？” 旁边响起询问，发呆神明探出头看着他。 “我在想这个房间里住的是谁，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来和我们大家喝茶过。”苏云心砰的一跳，面不改色道。 “那里面谁都没住，是个空房间。”发呆神明道，“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也可以把住处搬到这间房间里，这样你就成了我的邻居。” 苏云原本的房间在最边上，相邻的只有红毛大高个儿。 “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他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随便你。”发呆神明说完，关上房门，不再过问。 可惜苏云尝试了很多办法，始终没法打开房门。 模拟波动？ 方法是好方法，可他靠什么弄出黑暗能量呢？ 「暗」只是提供给他掌控黑暗的权利，并没有直接把黑暗能量一坨坨丢给他，事实上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具体操控黑暗的方法。 耀光石…… 想到一屋子对光明极其敏感的黑暗神明，苏云心中犹豫不定。 第173章 梦回现实 苏云很蛋疼，合着闹腾了一天半，他只是在别人的梦境里瞎蹦跶？ 还好发现的早，他到来时只剩五个回合，通过一个回合学习了不少东西，半个回合发现真相，还剩3.5个回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冲出梦境。 要是发现得完，连破解梦境冲回现实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没得玩了。 “如果这里是梦境，我死后没有回蓝星似乎说得通了。”苏云沉思，“但为什么永生诅咒会触发呢？” 现在他倒变正常了，因为进入了下一回合？ 实在让人闹不懂。 苏云反复摸索，有心想现在就给自己表演个我捅我自己，奈何怕一刀子下去，两眼一闭一睁回蓝星了—— 等等，他有系统啊。 在异世界也可以使用的功能早就买了，他却到现在为止，除了拿道具，几乎没用系统干过任何事。 “系统，如果我在这里把自己杀死，我是会回蓝星，还是继续呆在这个异世界？”苏云满怀期待地问。 「请宿主自行探索。」 苏云嘴角一抽，探（脏话）。 这是能随便探的吗？一个不留神就前功尽弃了好吗。 说到底要他来这个异世界救神的不就是这破系统吗，又要马儿赛跑，又不给马儿划赛道？ 他强忍住打游戏时偶尔使用的喷子特长，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还有3.5天。」 “我——” 苏云恨不得把系统拖出来打一顿，这个消息他不早就得出来了吗？ 他深呼吸冷静片刻，徐徐说道：“系统，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 “你让我救神，又不告诉我最基本的信息，我两眼一抹黑，连最简单的计划都不知从何设定起。要想我成功把神救出来，你总得告诉我最基本的，我不知道的，需要了解的信息吧？” 系统没了声音。 这是说不过或不想说，于是干脆沉默对待了？ 苏云很无语。 系统这玩意，他在不少创作里也见得多了，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 「突破梦境的最好方法，是醒来。」 听到系统的机械音，苏云稍稍愣住。 这系统竟然回答他了？ 随即一脸黑人问号。 回答问题固然很好，但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而不是废话？ 谁不知道梦醒就是离开梦境的最好方法？ 苏云有无数个懒散的中午，遨游在梦境中，却因觉得时间不早了，自觉醒来。 但也有很多时候，他明明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却依旧无法让自己挣脱，睁眼回归现实。 其中门道，他至今都没有掌握，虽然也是因为他至今都没有总结归纳。 “……这个消息很不错，还有更详细一点的吗？”苏云问道。 系统这回真的没再回答。 苏云见状，只得无奈心叹一口气，继续沉思。 先前构想的假莎娜早已消失，倒是不断有各种奇思妙想之物浮现，很虚假，一眼就看出不是真物。 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物，无论是黑暗神明还是小矮个儿，感知器官亦或桌椅饮食，对他而言，都无比真实。 尤其吃东西时食物的每一处细节，被咬时的受压迫被迫断裂、断面的牙齿痕迹、里表的纹路…… 还有那好吃的味道。 太真实了。 非要说哪里比较假，大概只有光芒。 这个梦境的光芒，没有任何光明能量，反倒让人隐隐感觉到，光芒的幕后，是一片黑暗。 虚假的光芒吗……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苏云审视看报神明的遗体再三，确认没有什么幺蛾子事后，又尝试把尸体移动到储物空间内—— 理所当然地失败了，系统很小气。 他又反复检查两遍，实在找不到任何可能遗漏之处后，终于离开地洞，离开黑森林，估算一下时间，隔墙听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任何人后，打开房门偷偷溜出去。 进入走廊看一眼，果真没人。 他立刻轻轻关好房门，走向自己的房间，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咔嚓。 一个房间打开，发呆神明看着苏云。 “怎么了？”苏云镇定自若地问道。 只是在跟一段固定程序对话而已，就算这段程序可能因为他的举动触发相应反应，这神毕竟也是虚假的嘛。 他根本不用怂。 “没什么。”发呆神明道，“我只是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哦。”苏云回应完，返回自己房间。 一关门，他便立即开始尝试，如何让自己在意识到这个只有客厅+房间的世界是梦境的情况下，突破梦境，回到现实。 “醒来，莫非需要我睡一觉？” 他来到这个异世界后，还未睡眠过哪怕一秒，白天忙于听课和思考，晚上忙着狂奔和被秒。 尤其晚上，精神一直紧绷，直到现在都没有放松多少。 看眼时间，午休还可以休一会儿，苏云定一个闹钟，躺到床上。 眼睛一闭，一睁，半小时过去。 他没睡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各种事，杂乱不堪，根本没有任何清净留给一丝倦意。 还有从黑液里吸收的黑暗能量，有能量在体内就是好，身体倍儿棒，意识倍儿活跃，精神奕奕，不觉疲惫，一口气熬一个月夜不费劲！ 这就很伤了。 苏云还不知道怎样的战斗在等待着他，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现在迫切需要躺下验证可能性…… 理智告诉他现在需要睡觉，身体和脑子却直说“不！” “看来我需要快速催眠法。”苏云喃喃着，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锤，瞅着镜子对准脑袋比划比划，一锤子砸下。 砰。 他痛晕了。 晕倒前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及时丢开锤子，免得松手造成二次伤害。 不知多久后，再一次睁眼。 眼前的世界一片纯黑。 就像没有光的宇宙一样。 苏云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过没了参照物，他无法判断自己和环境的关系。 抛开恢复清醒后第一件必须认清的事情，这个世界蛮舒服的。 浓郁的黑暗能量，洗刷他的身躯…… 早已残破不堪的身躯。 哪怕装备着「暗」，他的肉身，到底也是用莎娜的光明能量做的。 之前要么吸收的黑暗能量少，没打破平衡不觉得，要么吸收的是假黑暗，他丝毫没有身体正在被破坏的感觉。 现在他有了，还挺舒服—— 在舒适区中，逐渐步入灭亡。 第174章 我能进你的房间看一看吗? 苏云能清晰感受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其中四个生物，长得非常随便，还有一个生物，长得比较人类。 根据气息感知，四个随便长长的生物都是黑暗神明，毕竟身处在黑暗中，不需要脸面。 比较像人类的那位，就是小矮个儿没跑了。 人类是由光明神创造出来的，历经三个大版本，不知多少个小版本更迭，虽然细节有非常多的不同，但大体上还是比较像的。 至少都还是人型不是？ 四个黑暗神明围着小矮个儿，虽然看不见，但哪怕用气息感知，都感觉怪磕碜的。 “我的身体……腐蚀小半了啊。” 苏云心中了然，还有点慌，被黑暗能量腐蚀，这是头一回经历。 再看小矮个儿，这位本来该是光明神明的小老弟，现在身体被黑暗能量极度腐蚀，破破烂烂不说，连最基本的维持生命都十分艰难，不得不演化出类似与人类的体内脏器，分工合作，苟延残喘。 感受到小矮个儿的堕化，以及祂身上长出的随便物体，苏云一时沉默，不知该怎么办。 现实是来到现实了，他成功利用人工昏睡大法捶晕了自己，强制脱离梦境，来到现实。 可接下来呢？这四个黑暗神明和小矮个儿都一动不动，如被时间停止一般，他确实能动，却十分忌惮，唯恐一个不好，惊动了其中任何一个，导致满盘皆输。 现在是在现实，要是死一次，估计只有返回蓝星一条路了。 “耀光石还有一点能量，我专门留下来，就是为了应对类似的状况。但……” 感知着远处的四大一小，苏云总觉得装备栏里的耀光石是如此不堪作用。 那黑暗神明最大的一头都有…… 他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哪怕像个如此远，他对比那头黑暗神明，都小得如同东方明珠面前的沙粒。 最小的一头倒是挺小，和他相比不过是篮球前的乒乓球，就体型而言，感觉不堪一击。 可光是那头东方明珠，就足以让苏云望而却步了。 “慢慢上前，还是迅速冲过去，亦或者等今晚再重来一次，得到新的耀光石后，再来尝试？” 这个问题想得到答案不是那么容易。 苏云远远观望着，不断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况。 感知久了，他也能渐渐发现，这群黑暗神明和小矮个儿大概，可能，确实被时停了。 他们没有任何呼吸，也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好像全都变成了死尸，活在梦境中。 他谨慎前行，绷紧神经，有心想靠近五只神明，却前行了十来分钟，仍然相隔遥远，好像距离从未缩短。 如果只看东方明珠牌黑暗神明，苏云还会以为这是望山跑死马，但考虑到乒乓球牌黑暗神明的存在，五只神明应当不会距离他无比遥远。 他在原地踏步？ 还是五只神明始终与他保持固定距离？ 都有可能。 他思考许久，尝试掏出耀光石： 光芒一个呼吸间彻底暗淡，被黑暗吞没。 苏云愕然，如果没记错的话…… 光明能量是天克黑暗能量的吧？ 就算他只留了一小点光明能量，可怎么着也不该在一个呼吸间就泯灭吧，他又没主动激发出石头里的能量。 看着手中一点光明能量都无的耀光石，他陷入沉默。 嗯…… 往里面塞点黑暗能量试试？ 他动手操作，结果手指轻轻一用力，耀光石直接化为齑粉。 苏云无言。 这下怎么办，没了耀光石，他该如何唤醒小矮个儿，并尝试破解困境，把小矮个儿救出去？ 就不说过于困难的彻底救走了，哪怕只是带着一起回蓝星，救援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 “让我想想，莎娜当初是怎么跟着我跑回蓝星的。” 他嘀咕，仔细回忆： 一挥手，杀死他，跟过去。 看来最保险的方法，是让小矮个儿得知他的身份后，杀死他。 原滋原味，这要是失败，只能怪系统—— “系统，怎么把祂救出去？”苏云问道。 他差点又忘记还有系统这回事。 「请宿主自行探索。」 “……像上次莎娜那样行吗？” 「请宿主自行探索。（可以）」 苏云愕然，打个括号说可以是什么操作？ 为了证明这是在放水？ 正当他想进一步探索时，「（可以）」不见了。 看来真的可能是在放水。 苏云沉思，既然如此，最大的难点，只剩下如何唤醒现实中的小矮个儿了。 小矮个儿严重堕化，几乎跟被畸形寄生的人类差不多了，这样的身体状况，想要让祂苏醒，并摆脱困境，估计有点难—— 旁边围的一圈黑暗神明肯定不是吃干饭的。 “在这里，光明能量仿佛被黑暗压制一般……想起当初刚摘完太阳。” 应当是量压死质？ 苏云尝试迈开步伐，跑步进入神明中央，结果任凭步子迈得再开，距离始终不变。 困意逐渐涌来，也许是这里的运转机制或意识发现了他，也许是他已不堪承受现实的压迫，苏云渐渐难以动弹，深沉睡去…… 砰，砰，砰。 熟悉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苏云，下午茶时间到了。”小矮个儿在门外喊。 苏云应了声，确认自己明面上没什么变化后，离开房间，前往客厅。 神明依旧是那几个，看报神明完美扮演死尸，躺在自家树洞里。 苏云盯着祂们看了好一会儿。 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这是现实中的黑暗神明呐。 莫非黑暗神明都是随便长长，只有光明神明才因为暴露在光明中，时刻注意形象？ 茶会继续进行，一切仿佛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讲课的内容中，参数一直在微调。 苏云一面等待深夜入眠，一面四处观察，琢磨能从哪里挖掘出一点信息，降低难度。 如果可以，他想偷偷潜入其他神明的房间中，看清祂们平时都在房间做什么。 就他从看报神明房间出来时，发呆神明会打开门，这个梦境的时间流逝肯定不仅在客厅，不会因为他或者小矮个儿不在，擦去其他神明，甚至小矮个儿在房间内的信息。 很快，今天最后一次茶会结束，苏云终于下定决心，对小矮个儿道： “我能进你的房间看一看吗？” 第175章 xx心里苦 “诶？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小矮个儿惊愕地看着苏云，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没有挪开。 “就是想看一看。”苏云道。 如果可以，他还想进其他三个黑暗神明的房间看一看。 他回头看一眼，三个黑暗神明都盯着他，一言不发。 不阻止？是觉得没必要阻止，还是准备等会儿给他来一套雷霆打击？ 小矮个儿看了几眼三只黑暗神明，犹犹豫豫地道：“那好吧。” 祂打开房门，率先进入，等苏云也跟进后，关上房门。 苏云四望，这个房间…… 一进来就是黑暗世界。 比起昨晚，变得更加阴森可怖，但对他来说，又更加让人舒心。 两种感觉同时存在，一种来自于人类对黑暗铭刻于基因中的恐惧，另一种来自于「暗」带给他的黑暗归属感。 “你以前的房间是什么样的？”苏云问道。 “以前？”小矮个儿想了想，眼中浮现茫然。 被苏云突然提问，祂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以前的房间是怎么样的了。 苏云见问不出什么，心中根据莎娜给出的运算方法推算，得到的位置…… 他看向房门。 就在那里。 改变参数多推算几次，直到24点前，房门的位置始终不变。 小矮个儿还没有入睡，入口也固定—— “你一般几点睡觉？” “我一般……困了就睡吧？”小矮个儿用略带疑问的语气道，像在回答苏云，又像在提问自己。 “超过今天吗？”苏云问。 他没有用“24点”之类的词汇，以免触发可能存在的机制。 在已经找到出路的情况下，一面探索，一面尽量避免大概率不利的因素，这是他的想法。 小矮个儿摇了摇头。 “现在困了吗？”苏云又问。 小矮个儿有些警惕：“我可以一键报警的。” 一键报警…… 应该是指直接联系到其他神明求救吧。 苏云没有过多关注翻译问题，就算系统给他来个时髦网络词汇或者落伍网络词汇，这些都不是值得关注的东西。 “有警惕心是好事。”他道，“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不，加强。” “不用你说，一定会的。”小矮个儿小脸严肃道。 一看祂这样子，苏云就知道这货一准好骗。 “你现在打算干什么？”他问。 “当然是继续练习啊。”小矮个儿说着，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苏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环境在或相对剧烈，或近乎于无地变化。 想来所谓的练习，就是改变参数，从而改造世界了。 “你还不打算回去吗？”小矮个儿问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都该休息啦。” “我能留下来吗？”苏云问。 小矮个儿更加警惕：“你想干什么？” “一种尝试。”苏云道，“具体原因，也许过会儿就可以告诉你。” “不好意思，苏云，我只想一个神待着。”小矮个儿摇头道。 苏云看祂一眼。 “感知器官。” 小矮个儿疑惑地看向突然说出不明觉厉词汇的苏云。 “剥夺。”苏云继续说话。 小矮个儿依旧不明所以。 “没用。” 小矮个儿一颤，脸上浮现一丝挣扎、畏惧、痛苦之色。 “背叛。” 这回没什么用。 “「没用」吗……”苏云呢喃，只有这个词汇可以引起小矮个儿的反应。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矮个儿问道，盯着苏云。 祂刚才在苏云提到「没用」时，好像心底有什么被深深触动一般，心脏狠狠跳动一下。 就连脑内都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揭棺而起，可惜刚稍有动作，立刻被压下去，任凭祂如何努力回忆，都想不起丝毫。 苏云深深看祂一眼：“记住这几个词汇，还有。等会儿，不要相信任何神。” 他走向房门，后方小矮个儿大喊道：“喂，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云回头，指指眼睛：“看清。” 又逐一指过其余感知器官：“听清、嗅清。” 他打开房门离开：“我还会再回来的。” 房间内一望无际的黑暗世界里，小矮个儿满脸茫然。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苏云驻留在房间里，几个小时前，他又一次捶晕了自己，送自己来到现实世界。 那一回，他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靠近的办法，倒是自己的身体和小矮个儿的身体，越发被黑暗腐蚀。 时间不多了，无论是小矮个儿还是他。 他严重怀疑，自己甚至可能比小矮个儿先倒下。 不知从何处传来手机闹钟的声响，本身也再难支撑的苏云顺从计划，重新回到梦境当中。 这种通过睡下回到现实，又通过睡下进入梦境的方法，总给他一种别扭的感受。 “直接去吧。” 他凭空把想象出来的手机弄消失，下床打开门，全程目光专门搜寻一圈，没有找到任何眼球、耳朵等器官。 客厅里一片黑暗，此时时间已接近半夜11点，那三位一直坐在客厅桌上，仿佛在等待午夜茶会盛大开展的黑暗神明，也已不见了踪影。 苏云没有立即着手破解小矮个儿的房门，而是走到发呆神明的房门前，开始破译。 这次很快，房门没几分钟就打开。 他为此暗地琢磨了很久，想出几十种备选频率。 推开门进去，房间内是一片黑暗世界。 去打开红毛大高个儿的房门，里面也不再是机械世界，同样变成黑暗世界。 威严神明亦如是。 不过三者的黑暗世界都略有不同，就像看报神明的黑暗世界，只是一片复制粘贴的黑森林。 苏云从一个房间探索到另一个房间，他动作很快，一点没有先前探索看报神明房间的谨慎和缓慢。 这也导致，也许他忽略了细节和少数好处，同时却得到了更多好处： 他需要的不少信息。 得到这些信息的他，不由较为玩味—— 这四个黑暗神明……怎么玩得跟柯楠世界的黑衣人组织似的。 只有一个是正统卖力干活（威严神明），其余三个都各怀鬼胎。 一个是某光明神明的卧底（发呆神明），一个是某变革势力的卧底（看报神明），最后一个…… 是某贪婪的自由人。 蛇精病啊，这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扑死小矮个儿的？ 第176章 打不开门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苏云没有再磨磨蹭蹭，退出黑暗神明的房间，来到小矮个儿房间前。 气息迅速改变，模拟出的频率调整至和小矮个儿一同，苏云打开房门，进入其中，十分具有目的性地前进—— 小矮个儿的气息与黑暗世界相比，着实太与众不同，以至于他刚一进入，就能立刻分辨出小矮个儿身处何处。 此时时间还没有到24点，他却看到，小矮个儿已经在被追杀。 不过不是被黑暗神明，只是一群小怪而已。 无论长得多么丑陋骇人，身形或无比庞大，或相当渺小，它们终究是一群小怪，没什么威胁。 如果做成游戏的话，倒是相当不错的怪物。 “你怎么在这儿？”小矮个儿发现了苏云，很是惊讶。 “来做一个尝试。”苏云道，看眼想象出来的手表，距离12点还有3分钟。 “跟我来。”他抓住小矮个儿的手，加速跑向房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小矮个儿连忙问，祂还记得苏云此前告诉祂的事，对危难之中突然出现的苏云，既信任又怀疑。 “出去。”苏云头也不回道，很快便把小矮个儿带到门口。 距离12点还有十几秒，他立刻试图打开房门，却面色微变： 打不开。 “你能打开吗？”他问小矮个儿。 小矮个儿摸上门把手，用力掰了掰，没能掰开。 “为什么打不开？”祂忍不住发出疑问。 “谁知道呢。” 苏云也不知道。 12点，准时到来。 红毛大高个儿一早来到小矮个儿身前，看到苏云，面色微妙。 “来得正好。”苏云看向红毛大高个儿，至于刚才还在他面前的门，在时间到达12点的一瞬，便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小矮个儿还盯着房门原本存在的位置错愕不已，半天回不过神。 门呢？ 那么大一扇门，可以让祂逃出这个黑暗世界的门，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祂懵懵懂懂地看向红毛大高个儿，更加迷惑。 祂被黑暗怪物追杀，苏云出来了，现在红毛大高个儿也出来。 接下来是不是其他两个神也会出来？ “你是……奸细。”红毛大高个儿缓缓道。 “谁跟谁说是呢。”苏云耸耸肩。 整个四神帮就威严神明一个专心为黑暗神明系谋福利搞研发的，除此之外，红毛大高个儿是奸细，其他神也是。 “你想怎样？”红毛大高个儿问道。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帮你们节约一点时间。”苏云道，“毕竟你们的实验都即将结束了，不快点完成，还等着干什么？” “你不懂。”红毛大高个儿摇头。 “我确实不大懂，毕竟我才刚到来两天，很多事情都没调查清楚。”苏云道，微微一笑，“但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你们这么做的原因。” 初生的人，是难以分辨梦境和现实的。 初生的神也是如此。 这群黑暗神明利用这一点，无数次在梦境中残忍摧毁小矮个儿的一切，利用梦境与现实的混淆，将现实中的小矮个儿一点点堕化成相对低等的人，削减祂的抵抗力。 怎么说也是一个初生的天才，加上光明对黑暗的天然克制，哪怕这四只黑暗神明，也不是那么好摆平小矮个儿的。 毕竟这四只黑暗神明…… 除了威严神明稍微好一点，其余三个奸细神明，都弱得令人发指。 当然，这是跟正常的光明神明对比，如果改成跟人类比…… 也确实有弱小的黑暗神明连狗都打不过。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人类只能仰望、崇拜的对象。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摧毁祂，而不是同化祂。”苏云道。 “同化不了。”红毛大高个儿道，“外面有很多神盯着呢，一旦确定同化，祂们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苏云心头一惊，外面有很多神明盯着？ 不会手下留情，说明多是光明神明，并且这群光明神明掌握了绝对的场面控制权，实时监控小矮个儿的当前状况。 光明神明数量相对极少，对同类能保全就保全，哪怕有同类背叛光明神明系，将其抓住后，也只是关押之流。 只有实在没有一丝希望，祂们才会选择痛下杀手—— 尽管到那时，祂们已经不是同类。 苏云不相信面对被钻了空子的初生天才神明小矮个儿，那群掌握了场地控制权的光明神明会没想办法解救，但直到目前实验已经进行了几千万次，小矮个儿仍然没脱离毒手。 之前的救援，全都失败了？ 他突然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光明神明系钦定的救世主，作为最后的希望，拯救即将步入灭亡的小矮个儿。 当然这只是他的yy，事实更可能是光明神明系觉得救援无望，他系统背后的神明推举他来试一试，成功了更好，没成功也就那样。 “你们不能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吗？”苏云问道。 红毛大高个儿面色淡然：“光明神明极其高傲，容不下黑暗神明。” 举例说黑白，黑色是吸收了所有光才会产生的颜色，白色却是反射了所有光，才会产生的颜色。 光明神明与黑暗神明就像是白色与黑色，前者高傲非常，容不下异族外神，后者海纳百川，管你是谁，只要你有加入黑暗神明的那份心，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苏云感觉自己又涨姿势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红毛大高个儿的身后，又出现一道身影。 发呆神明也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玩不起来？” 祂一来就问道，看着苏云，也看着苏云手上的小矮个儿。 苏云心中推算新出口的计算已进入尾声，得到的结果，让他心微凉： 有点远，直线距离3公里以外。 放在神明眼中，这个距离短得跟没有没差，对现如今的他而言，隐匿在黑暗中，非要跑跑，也就几分钟的事。 但一路上可不是风平浪静，不只有各路妖魔鬼怪争先恐后，还有三只黑暗神明蠢蠢欲动。 现在他面前就来了两只，最危险的威严神明，惯例地藏在暗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冒头。 才刚刚12点过几分，事态就仿佛变得无比麻烦。 第177章 我们都想进你的房间看一看 说来很惭愧，这一回，苏云最终还是没能救出小矮个儿。 他太弱了，这是个短期内难以解决的点，也是他本次对小矮个儿救援行动的最大难点—— 要是他的实力够强，什么黑暗神明，什么梦境，谁拦得住他？ 可惜他不但不够强，还弱得自闭。 砰，砰，砰。 “苏云，快出来参加早间茶会啦。” 听着房门外熟悉的小矮个儿声音，苏云叹一口气，下床打开房门。 小矮个儿依然那么矮，仰望着他，撅起嘴很是不满：“你好慢啊，再这样我就不喊你了，你自己出来。” 苏云只神色复杂地看着祂。 “怎么了，我的嘴边有饼干屑吗？”小矮个儿被他盯得慌了神，连忙摸摸嘴唇，确认一圈摸完什么都没摸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祂偷吃饼干被发现了啊，还好还好。 苏云依然神色复杂地注视祂。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小矮个儿感到很莫名其妙和不适应。 “没什么。”苏云又叹一口气，摸摸祂的头，走向客厅，“我会教好你的。” 小矮个儿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道转角，这才扭回头去，嘟囔道：“奇怪的神。” …… 早茶很快结束，小矮个儿吸收到新的知识，兴冲冲地返回房间，准备练习一下，巩固学习成果，手刚抓住门把手，旁边多站出一个人。 “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吗？”苏云问道。 “诶？”小矮个儿很惊讶地看向苏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瞧上半晌，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很有底气反抗苏云这种老师角色，方才不情不愿道，“好吧……” 祂打开门，等苏云进去后，进去关上门。 “今天你学的知识，我重新教授一下。”一进屋，不等小矮个儿询问什么事，苏云便说道。 小矮个儿困惑地一歪头：“可是刚才你们都教好了啊？” 难道还可以开小灶的吗？ “刚才那些参数，不要用。”苏云道，回顾吸收的知识，吐出一串与早茶上三位黑暗神明教授的迥异的参数。 小矮个儿耐心听完，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祂修为尚浅，琢磨不出个一二三。 “姑且先用这些参数试试。”苏云见祂犹豫便道。 小矮个儿听言，召唤出创世系统，对参数调来调去，很快调整到和苏云刚才所说一致的程度。 “我按「确定」了？”祂的声音仍然有所迟疑。 “按吧。”苏云面色坦然。 小矮个儿按下「确定」，房间一变，稍微多了一丝丝黑暗气息。 可惜没多少光明能量。 光明神明创造世界，创世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基本都来自自身。 越是强大的神明越是可以创造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而弱小的神明只能看着平凡的世界陷入沉思： 怎么变强比较快而且没有副作用？ “再换刚才祂们教你的那套参数试一试。”苏云道。 “可是我没啥能量了。”小矮个儿苦着脸，祂才诞生多久，能把这个世界创造出来就不错了。 苏云隐隐多出一丝明悟：也许黑暗神明要小矮个儿创造黑暗世界，不只是推进计划，同时还可以削弱小矮个儿的能力，使其更无反抗之力。 “你先试试。”他道，心中的推测逐渐增多。 “说得简单，没能量了我怎么可能创造出世界嘛。”小矮个儿嘟囔一声，调整参数，赌气般说道，“好啦，调整完了。” “按「确定」。”苏云叮嘱道。 “好好好，按「确定」。”小矮个儿再度撅起嘴，很是不服气地按下「确定」。 世界风貌一变，黑暗的气息瞬息笼罩了整片天地。 “诶？” 小矮个儿一呆，祂剩余的能量，应该完成不了全部参数大幅调整的情况下，还能顺利创造出世界才对。 “果然。”苏云低下头，陷入深思。 “苏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矮个儿问道，死死地盯着苏云，眼睛里有好奇、忧虑和警惕。 哪怕祂只是一个初生的神明，看到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一幕，也完全知晓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 “你现在的能量还剩多少？”苏云问道。 “0。”小矮个儿回答。 祂仅剩的能量在第二次创造世界中，消耗得一丁点儿也不剩。 “不是负数啊。”苏云点头，那就说明没有借贷模式了。 “怎么可能有负数啊，我又没有随身储存一个能量库！”小矮个儿没好气道。 祂怀疑苏云这句话是在调侃祂，或许是调侃学习不到位？ “你的能量本来不足以创造现在这个世界，但你仍然创造出来了。”苏云把自己扯开的话题拉回正轨。 “嗯，所以感觉好奇怪。”小矮个儿果然顺着思路忽略了上一句，皱起眉头，很可爱地思考着。 “但果然，我想不到到底是哪里奇怪。”祂思考了好会儿得不到结果，干脆抬起头盯着苏云，等待他给出答案。 “先不要声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上午茶过后继续观察。”苏云道，没有告知太多隐情，只是和小矮个儿详细商议完接下来的各项行动及其细节后，独自离开。 一开门，三个黑暗神明就守在门口：“你跟她干了什么？” 苏云扫祂们一眼，这三只把门死死堵住了：“我手把手教导祂如何创造一个世界。” 三只黑暗神明没有进屋，只站在门口遥望室内，看见内部如他们所想，是一个黑暗而死寂的世界，因为只是一段程序而导致的没有高智商供他们进行复杂思考，使他们不疑有他，点点头便让开道路。 上午茶很快开始，三只神明加苏云讲解知识，小矮个儿表面上听得严肃认真，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苏云知道了。 茶会结束后，苏云还没来及跟小矮个儿混进房间，红毛大高个儿率先跟上小矮个儿：“这次我手把手教导你。” 小矮个儿看向苏云，后者微微颔首。 “你们其实就是想看我的世界隐私吧，道貌岸然。”小矮个儿嘟起嘴，不情不愿地打开门，带红毛大高个儿进去。 接下来的中午茶、下午茶，发呆神明和威严神明一如苏云和红毛大高个儿，先后进入小矮个儿房间。 而当晚茶，又一次的，苏云和小矮个儿共处一室。 苏云看眼小矮个儿，后者的神情，相当紧张。 第178章 祂自己 “房间怎么样了？”没有过多的客套和迂回，苏云直接发问道。 “还能怎么样，他们盯着我调参数，我还能不干吗？”小矮个儿白一眼苏云，调出创世系统，一个一个把参数调回去，“快告诉我参数，还有，我没有足够的能量大改了，你有没有办法？” “给。”苏云递出一颗耀光石。 “这东西——”小矮个儿有些讶然，接住耀光石，反复把玩。 “很普通，你说过的。”苏云随口道。 小矮个儿茫然：“我说过吗？” 不过有了耀光石，事情就好办多了。 小矮个儿不断吸收耀光室内的能量，根据苏云的口述不断调整参数和设定，最终确认无误后，按下确定。 世界没有立即变化，而是陷入一片虚伪的光芒中。 “怎么了？”小矮个儿惊慌地四处张望。 这不该是按下确定后发生的事儿！ 然而过了几秒，世界逐渐落定。 一个充满虚假的光明的，带有丝微黑暗气息的世界，完整成型。 苏云不是没有能力把这一丝黑暗气息彻底弄掉，但那需要他费许多心神，钻研那几千万次的大数据中的规律，他自认在短暂的时间内，根本做不到。 “终究是虚假的啊。” 看着光芒很假的世界，苏云呢喃。 “很假吗？”小矮个儿歪头，祂倒是觉得这个重新创造出来的世界挺舒服的，一点不像另外三个神明逼祂创造的世界那么黑暗。 苏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注视着小矮个儿。 “怎么了？”小矮个儿被看得很不适应，别扭地扭扭身子，显得有点局促。 “你的真身已经快要彻底堕化了。”苏云道，“如果你再不从这个虚假的世界醒来，便将彻底死去。” “你说什么？”小矮个儿一呆。 老实说，祂没听懂。 这就好像一个着名而不可证伪的段子： 当你看到这一段文字的时候，请不要惊讶，并看下去。 你在现实世界出车祸了。 你现在躺在手术台上。 你的家人都在手术室外哭泣。 我们已经尽力治愈了你的身体伤势。 但你的意识仍然云游在外，仍然没有醒来。 人濒临死亡时会回忆一生。 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回忆到哪里。 这行字又出现在哪里。 我只希望，如果你看到了，就醒来吧。 你的家人还需要你。 …… 这种事情，就算真的被提醒了，也绝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吧！ 就算这个世界偶尔出现bug，还恰巧被自己碰到了，也就当时会陷入恐惧，很快便将恢复平静，并且那段记忆的情绪将迅速淡化，让人完全不觉得其中有哪里恐怖。 就算察觉世界是虚假的了，又该怎么逃？ 怎么回到现实世界？ 小矮个儿不知道。 祂问苏云，苏云没有说别的，只默默抡起一个刚刚凝现的大锤子。 砰。 小矮个儿坠入梦乡。 大锤子消失，苏云又抡起一个刚刚凝现的小锤子。 砰。 他也坠入梦乡。 现在如梦，是进入现实世界，还是梦境中的梦境？ 苏云不知道，他只是尝试一下。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悠悠从草地上爬起来，看到的依然是小矮个儿刚刚创造出来的世界时，一切尘埃落定。 “根本没有用嘛。” 一旁传来小矮个儿气呼呼的声音。 毕竟突然就被不可抗拒地砸了一锤子，很痛不说，最终还证明徒劳无功—— 合着那很痛的一锤子白挨了？ “有点奇怪。”苏云道，抬眼就看见房门。 一看就知道时间还没到24点，现在如果出去，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客厅里三个一动不动的黑暗神明，还有逐渐稀薄的光线。 他走去打开门，门后却不是客厅，而是…… “看来还是有用的。” 他让开身位，浓郁的黑暗清晰在目。 那股黑暗有一种说不出的纯粹，浓如粘稠的墨，任凭房门敞开，门后光芒“明亮”，也老老实实地待在门后，不逾越分毫。 小矮个儿盯着门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快走吧，时间紧迫，越晚你受伤越严重。”苏云道，率先穿过门扉。 小矮个儿在原地愣了几秒，醒悟过来哇哇大叫地冲上去：“喂，你等等我！” 光明神明天然怕黑，待在黑暗中有很浓重的不适感。 这一点也适用于光明神明创造的绝大多数生物，大家都渴求光明—— 哪怕生活于深不见底，毫无阳光的深海。 小矮个儿一冲进去，就如被激发本能反应一般，体表亮起莹莹的微光。 那也确实是本能反应被激发，祂再废终究是光明神，而这个门后真实世界的黑暗…… 太过浓厚！ 苏云身上本该也有这么一层微弱的辉光，可他拿了「暗」。 “苏云，你在哪儿？”小矮个儿四下看不见苏云，祂的光芒照不亮周围一米，不由喊道。 “感受到你的位置了吗？”苏云的声音在祂前面十米左右响起。 小矮个儿心下一定，闭目感知一番，不太确定地睁开眼睛：“左边？不对，右边？好像是右边，但又感觉是前面……” “感知混乱了？” “嗯。”小矮个儿老实地点点头。 踏，踏，踏。 脚步声缓缓响起，苏云逐渐出现在小矮个儿能照耀的距离内。 他俯视着小矮个儿。 “我之前也没有感知到祂。 可就在你出现后，我感知到了。” “我在哪儿？”小矮个儿忙问。 苏云缓缓抬起右手，指向前方。 小矮个人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云的手指，伸起手指向自己：“我？” 祂连忙四下张望，既然祂就是祂，那祂刚才感知到的自己的气息，是谁？ “你多走两步看看。”苏云道，神色平静，不喜不悲。 小矮个儿将信将疑地走上前，不过走了近十米，突然捂住嘴巴，仓皇后退数步，两腿一软，无力地坐到地上。 苏云缓缓上前，将祂扶起。 “看清楚了吗？”他语气沉静。 小矮个儿眼角含泪拼命点头，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祂身体绽放出的微光照亮，让祂看到的…… 是祂自己。 无数个祂自己。 没了眼睛，没了耳朵，没了鼻子，张着嘴，舌头不见踪影…… 血流满地。 第179章 有人模仿我的脸? 小矮个儿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防备，猛然间看见无数个自己倒在黑暗中，心灵防线几乎瞬间被攻破，大脑一片空白。 苏云面色阴沉，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将小矮个儿搀扶起。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他问道。 小矮个儿泪流满面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苏云道，“但你最好赶快，没有时间了，一定要找到办法！” “我做不到。”小矮个儿瘫在地上，身躯颤抖，小声啜泣。 “做不到也得做。”苏云冷声道，“何况你能做到——起来！” 他一把拉起瘫在地上的小矮个儿，在后者的惊呼声中猛地推开，将其推入尸山血海之中。 咯咯咯…… 似乎是什么相互碰撞的声音。 漫山遍野的小矮个儿残尸，轻轻颤抖。 还活着的小矮个儿拼命想爬起来，却因手脚发软，使不上力，再加上满地都是或软或硬摆放不一的尸体，半天也没能逃出。 “救救我，快救救我！”小矮个儿哭喊，心理防线早已被击破的祂，连身体都早已堕化得近乎人类的祂，跟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小孩一样，只能哭泣，无比可怜。 苏云冷眼旁观。 一只冰冷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张开五指，抓住小矮个儿的脚踝。 突然受到莫名的力，脚踝感受到一圈刺骨的冰凉，小矮个儿高声尖叫，拼命挣脱，却反而因此失衡，又一次跌回尸体当中。 祂慌乱中扭过一次头，光这一次，却给祂留下极其恐怖的回忆： 一个被剜去双眼，割断鼻耳，头破血流的祂自己，对祂张开嘴巴，僵硬而沙哑地说： “留下来……” 另一个方向也响起声音： “陪我们……” 声音此起彼伏，一声声响起，词句都很短小，却让小矮个儿彻骨冰凉。 一只只手抓住祂身体的某个部位，尸体仿佛一只只飞蛾，因小矮个儿这盏希望的灯火而踉跄扑来，很快便彻底包住小矮个儿，连光芒都释放不出去半分。 苏云依旧冷眼旁观。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微笑。 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我猜你正在笑。” 他身后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 他眉头微皱，笑容一收，转过身去，与来者对视。 确切说，是与苏云对视。 二者都神情冷漠，前者是淡然的冷，后者是森然的冷。 森然的冷中，突然窜出一抹笑：“没想到吧，我竟然活着回来了。” 苏云仿佛感叹般摇了摇头，稳步走向那个未经允许模仿他的身形面貌，侵犯他肖像权的神。 走进门后，他还没观察多久，一个没注意，小矮个儿便跟随出现在门后。 从门内看门外，是一片朦胧、虚幻，而虚假的光，一如门外看门内，是一片纯粹、深厚而恐怖的暗。 小矮个儿一进来就声称自己发现了真正自己的所在，跑去带路，苏云当时没察觉小矮个儿有哪里不对，跟随跑去，结果差点殒命。 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里是现实世界，确切说，是梦境世界的主梦境世界，理应荒芜而只存人神。 进而可以猜测另一点： 一旦在这里死亡，他十有八九会被迫回到蓝星，前功尽弃。 这个猜测不敢说有多准确，他不敢尝试，但无论如何，他没死。 非但没死，还在危机之中，隐约了解了一点这个梦境世界的基本构成法则。 或者说，神的代码？ “利用一个初生神明做的梦，来构建一个困住祂的梦境世界，作为无法构建世界的黑暗神明，不得不说，鸠占鹊巢这一块儿，可能谁都不如你们。” 苏云说着，步步紧逼，话近尾声，人已站在假冒者面前，二人相距，不过十公分。 “说起来倒是更让我感叹：原来神明，也会做梦么。”苏云的嘴角，噙起一丝微笑。 和假冒者先前露出的幅度同样微小，意思却截然不同。 “而且和人类的新生儿一样，难以区分梦境与现实的分别。” “你不救祂么？”假冒者往小矮个儿一指。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再不去救祂，祂就会死？”苏云笑着摇了摇头，“省省吧。” 他笑容一收，一拳近距离打出，假冒者瞬间接住，用力一推，往后跳跃，与苏云拉开距离，而后低头看右手： 这颗接住苏云一拳的拳头表面，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一种与因光线昏暗而看不清不同的模糊不清，在梦境主世界，哪怕一片光明或黑暗，该看清的东西，一样清晰，绝不会模糊丝毫。 这是无法用作画和镜头展现出来的。 “不错嘛。”苏云道，“可你能接住几拳？” 他屈腿冲上去，作势要出拳，却佯攻一手，顺着挥舞拳头的力道扭转身躯，一记鞭腿迅猛踢出。 砰！ 假冒者提膝挡下，故技重施，再度与苏云拉开距离，此时左膝已模糊一片。 假冒者只看了一眼，便抬头看向苏云，浑然好似不在意，道：“你想在乌死前，杀了我……就像你刚才杀掉祂一样？” 它露出嗤笑：“你太天真了。” “你想拖？”苏云也浑然好似不在意，扭了扭命中假冒者的右拳和右脚背，狡黠一笑，“可我懒得跟你拖。” 他猛地冲向被尸山血海包裹的小矮个儿，假冒者一愣，随即冲去制止他，就在这时！ 苏云陡然转身，右拳紧握一拳轰出，假冒者猝不及防，勉强招架，好悬没招架住。 假冒者舒一口气，露出微笑：“可惜了。” 苏云同样一笑：“不可惜。” 他微微松开右拳，从指缝间泄露柔和光辉。 假冒者脸色大变，立即想闪开，却已来不及。 右手完全张开，耀光石绽放光芒。 与笼罩整个梦境主世界的黑暗相比，这份光芒无比渺小，可在现在，却拥有无比强大的功效。 假冒者被光芒严重削弱了。 它在光芒的照耀下，暴露出本来面目： 一只随便长长的黑暗神明。 苏云微笑着，在对方难以辨别神色的注视下张开嘴巴： “我开动了。” 咔嚓。 又一位黑暗神明的意识消失。 第180章 两只可怜虫 感受着第二位惨死在他精神汲取下的黑暗神明的意识，苏云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他本来是根本打不过黑暗神明的，但这个梦境主世界，说到底只是神为构造出来的次级小世界，还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实体，只要大概了解基本原理，可以随便心想事成。 再加上这群黑暗神明伴随小矮个儿度过了几千万次黑暗世界创造试验，每一次无论是花费能量悄悄帮助实力不足的小矮个儿创造黑暗世界，还是花费能量剥夺小矮个儿的感知器官，将其镇压致死，哪怕每次只花费1点能量，从试验开始到现在，也已是风中残烛，虚弱无比。 苏云估计要不是这四只黑暗神明非常机智地与小矮个儿绑在一起，难以分离，现实世界的光明神明早就把祂们抽筋扒皮，拖出灵魂点天灯了。 至于为什么不找几个光明神明，将意识投入到这个被创造出来的梦境主世界…… 他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因为光明神明数量相对黑暗神明极少，无比珍贵，救援还可能要花费一定代价，能进入梦境主世界并成功营救出小矮个儿的光明神明进去了不值，值得为此冒险的却又实力不足？ 有的没的暂且不论，总之，这一切终究就快结束了。 苏云略微感知了一下新吸收的信息，大步走向尸山血海。 那里，一个尸体大包无比显眼，只要眼睛没瞎，就能察觉异样，并得到“小矮个儿就在这里面”的判断。 他走过去，还未主动触碰到尸山血海，距离他最近的小矮个儿残尸便争相消失。 最靠近小矮个儿的残尸，也极其不甘地消失不见。 望安一把拉出小矮个儿，道：“醒醒，别睡了。” 他上次一锤子砸晕自己，进入的梦境主世界，四只黑暗神明和小矮个儿都在沉睡。 祂们的意识都沉浸在次级梦境世界，也就是那一间普通的房子里。 这一回进入梦境主世界，四只沉睡的黑暗神明不见踪影，虚弱的祂们变成小矮个儿和苏云的模样，企图用最不消耗能量的方法，干掉苏云，再度让小矮个儿陷入沉睡。 祂们的实验还没有完成。 小矮个儿和祂们都还不应该醒。 可在苏云的搅动下，击杀计划失败，沉睡计划……也失败。 小矮个儿悠悠转醒。 “苏云？”祂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 随即立即清醒，瞪大眼睛，注视这个把祂推进一大堆自己残尸的人。 不等祂问责，苏云直接甩锅道：“你没有发觉之前那个我有什么不正常吗？” “不正常？”小矮个儿愣住，仔细思考了阵，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正常。 比如，太冷漠？ 见小矮个人一副好像有点懂了，却还是有一点茫然的模样，苏云叹口气，道：“之前那个是假冒的我，我刚进来，被一个假冒的你忽悠走了，差点当场暴毙。” 他说得唏嘘不已。 要不是危急关头，他从漆黑液体里吸收的信息有一小部分激发了灵感，让他找到梦境主世界的内在逻辑和少许漏洞，他早已死在假小矮个儿手中。 “就快结束了。”他拍拍小矮个儿的脸颊，牵起后者的手，大步走向一个方位，“跟我来。” 小矮个儿懵懵懂懂地任由他牵着前行。 “你还能发光吗？”苏云突然问道。 小矮个儿试了试，半米内光辉万丈。 “看来你还没真正清醒。”苏云又叹口气。 不过这一回，他也没什么办法。 小矮个儿其实应该醒了，祂于情于理，都没道理再沉睡下去。 唯一的理由…… 是祂不愿意醒。 小矮个儿依旧懵懂。 “你是不是害怕面对醒后的世界？”苏云问道。 小矮个儿茫然。 苏云自顾自道：“你应该能察觉到，你的身体已经破损不堪，已经不再是光明神明的神体。你堕化得只比人类稍微强一点，已经没有资格再被称为光明神明，原本光辉万丈的前途，也灰暗破碎，无法前行。” 小矮个儿面色微变，强自镇定。 “你隐约知道了真相，你害怕去面对它，所以你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真正地用自己的眼睛，去瞧一瞧残酷的现实世界。”苏云说着，轻轻摸了摸小矮个儿的头，“这很正常。” 小矮个儿低垂下头，握紧小拳，面色挣扎。 “人往往害怕改变，改变会让熟悉变成陌生。尤其坏的改变，更让人不喜欢。”苏云道，“他们之所以害怕改变，就是因为不确定改变是好是坏。” 小矮个儿张了张嘴：“我……” “坏的改变，当然要抗拒。” 苏云打断了小矮个儿的准备说话，暂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小矮个儿蹲下，双手抓住小小的肩，对视那双像迷了路的小白兔一样，茫然而无措的眼睛，沉声说道： “但如果坏的改变已经发生，那就想办法再次把它变好。” 他用力抱住小矮个儿。 小矮个儿陷入沉默，任凭苏云抱着，没有说话。 “说得不错。” 黑暗之中，响起一道浑浊不堪的声音。 “你们二位同病相怜的样子，看着真让人身心愉悦。” 苏云眉头微皱，没有意外新角色的入场，重复道：“同病相怜？” “对，我可怜的实验品。”黑暗中的浑浊声音隐含笑意，“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满心想着拯救另一只可怜虫，却不曾想，他自己也是一只可怜虫……还是更可怜的那一只。” 苏云心猛地一突，心神一下子难以平静。 “但不得不说，你成功了，大可怜虫。”浑浊声音道，透着让人无法抵御的疲倦，仿佛下一秒便再支撑不下去，“你很快就将拯救一只小可怜虫，可然后呢？你依然是一只大可怜虫。” “你什么意思？”苏云语气微冷，以掩饰自己的不平静。 “没什么意思。”浑浊声音笑道，“只是为一只可怜虫心生感叹。呵，我们都是棋子，实验品，逃不出愚昧的争斗的……漩涡……” 祂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消失于无形。 苏云还没来及追问，梦境主世界之上，破开一道大口子。 那是一个仿佛黑洞的大口子，刚出现在那里，立刻迸发出无尽的吸引力，无可抗拒地吸走世界里的一切。 苏云只来得及干一件事： 抱紧小矮个儿，大喊道： “抓紧我！” 第181章 黑屋里翻腾 苏云猛然惊醒，条件反射地仰起身，在纯黑无光的房间内大口喘息。 身体在剧烈颤抖，他却丝毫不关心这些，脑中徘徊不去的，只有那道无主之音的揶揄话语。 大可怜虫？ 试验品？ 斗争？ 无数的念头在他脑中激烈碰撞，凶恶厮杀，如养蛊般的斗争后，得出的最终结果，毫无意外地充满恶劣印象。 “我在跳崖时可能重伤濒死，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似乎看到一个光点朝我靠近。” 他无声呢喃。 “等我醒来，我的身上多出一个系统，一个叫做「无限游戏制作系统」，功能是制作游戏，核心却是让我不断穿梭于各个世界的系统。” “我目前穿越了两个世界，第一个世界「隐者之墓」，将一只化名为莎娜的光明神从两只外神的围困中救援出来。这只光明神来到蓝星，见到蓝星的神——我的系统背后的神明后，离开了。” “第二个世界「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将一只名叫乌的小不点光明神从四只黑暗神明的实验中救出来——祂人呢？” 苏云四下望去，凭借「熵兵器：暗」在黑暗环境下的优势，很快在黑暗中发现一动不动，连气息都趋近于无的小矮个儿。 果然，这个初生神明也被他带到蓝星了。 保险起见，他再感知周围环境，确认了没有「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梦境世界的虚假感。 他确实穿越回蓝星了，一如上次带着莎娜，这回带上了小矮个儿。 “系统让我穿梭于各个异世界，目的应当是让我救下各个陷入困境的光明神明，加上蓝星是个摆明了崇尚光的世界，可以判断系统背后的神明也是光明神，而且是比较强大的光明神。” 苏云思迅如电，激烈思索，却因大脑太过混乱，看似强大的大脑牌双核处理器，最终的有效效率小得可怜。 “一个强大的光明神把我当做棋子，或者说眷属，派遣往各个异世界救援其他弱小的光明神，并将那些光明神带到祂的领地，帮助康复…… 是为了发展下属，还是单纯拯救同类？” 答案更似是前者，至少苏云以为是前者。 那么已知有一个强大的光明神明，准备依靠雪中送炭这种救命之举收集下属，组建势力—— 因为不知道莎娜最终是真返回祂的「隐者之墓」了，还是留在他看不见的某个蓝星角落，亦或者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组建势力后下一步如何，苏云不好推论。 总之不会是两个神下象棋，等小矮个儿到后三个神打斗地主。 “我是实验品，这个实验莫非是指系统？” 苏云瞬间想到“很多人都得到了系统，但只有他成功与系统绑定”的可能。 不一定只有他，强大的神明怎么可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他一个普通人类身上？ 也许还有其他人得到系统并存活，根据类比法，可以初步将他自身得到系统的经历作为参照，寻找其他近几年，最起码近期发生的事故，将从事故中可能有异样的人列举出来，慢慢寻找。 苏云迅速安排今后的计划，他天生是个不爱一味顺从的人，说难听点天生反骨，说好听点崇尚自由。 揭不开幕前的一片疑云前，他会一边顺从，一边寻找揭开疑云的方法。 寻找到揭开的方法后，他会一边顺从，一边想办法看清幕后的真相。 看清幕后的方法后，他可能会继续顺从，也可能揭竿而起，一切视他对真相的接受程度而定。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游戏继续做，这个是肯定的。找人也要找，这个也是肯定的。” 现在苏云非常感谢蓝星神明赠与他的这个系统，「无限游戏制作系统」，呵，多美好的名字，多美妙的作用，可以让他非常顺畅地一边做游戏，一边满世界找人—— 期间要是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事，还能当做素材做进游戏当中，有趣的事要再大点，更可以直接做成一个游戏。 那么，「斗争」和「实验品」都可以得解了，还剩下「大可怜虫」。 那道声音是出于什么情绪、意图，讥讽他为大可怜虫？ 会在一个黑暗神明看来可怜的地方…… 他身为一个被创造的，弱小的人类，却要参与到救援神明的任务当中，承受无比巨大的生命危险？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那只黑暗神明不知道他背后有一尊强大的光明神明垫着，哪怕在异世界死了也可以在蓝星复活——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一片黑暗之中，苏云愣愣地看着盖在腿上的被子，看着自己压在被子上的双手。 他……真的是被复活了吗。 会不会他确实在异世界死了，只是系统背后的光明神明把他的意识保留下来，可能是回收，可能是利用系统复制粘贴，然后创造一个新的身体，将意识塞进去…… 好不容易在沉思中渐渐恢复平静的苏云，再一次忍不住颤抖。 不，往好的方向想，也有可能系统背后的光明神明确实给他创造了一个新身体，甚至还可能复制粘贴创建了一个新灵魂，让被创造出来的他在异世界冒险，真正的他则躺在蓝星的床上沉睡…… 苏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有可能。 他的心绪乱了，纷乱如絮。 他需要冷静。 他闭上眼，深深呼吸。 胸膛腾起又伏低，心脏鼓胀又缩小，意识如狂暴海浪中竭力维持平衡的一叶小扁舟，不让理智失去。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睁眼。 虽然眼底的狂风暴浪仍未平静，但是他已经累了。 “休息休息，暂时别想这些了。”他对自己呢喃。 一个心思复杂多疑多虑的人，是不该老盯着这些想的。 不然头发会保不住。 “人最擅长忽视重要的，只需睡一觉，再次醒来时，应当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些，继续开开心心地做游戏了。” 他缓缓躺下。 动作也许惊扰了小矮个儿。 “唔……” 祂下意识发出低沉而微弱的声音，缓慢而艰难地睁开眼睛。 一片令神不适的漆黑。 祂下意识想燃起光明，驱散黑暗，心念转动，光明却只一瞬间地微幅闪烁，险些不曾显现。 小矮个儿愕然，猛然惊觉，自己的身体无比腐朽，几乎一丝光明的神力都不见。 祂已然堕化成了人。 “醒了？”他的身旁传来苏云的声音。 他扭头，看不见任何事物。 啪。 床头的台灯被苏云打开，被厚厚黑色卡纸包裹的房间里，罕见地出现了一片光亮。 小矮个儿下意识向光明靠近，可惜这光明并不蕴含神力，无法成为他的灯塔。 第182章 说走就走的人 “我有些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过来。”苏云道。 也许他猜错了？ 系统把异世界的神明拉过来不需要对方的同意，只要系统背后的蓝星神明乐意，就可以想拉谁就拉谁？ 小矮个儿恍着神，虽然早有预料，可无比真实地感受到，自身堕化成人类，连光明能量都几乎不存一丝，他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在梦里过得也不好。”他低声道，“虽然我有光明能量，我还是光明神明……但每晚都被欺骗，被追杀，被解剖……被死去。” 苏云摸摸他的脑袋。 “以后我就是一个人类了吗？”小矮个儿问，声音充满茫然。 “也许是。”苏云道，“但还有一种可能，你也许还有恢复的机会。” “哦。”小矮个儿显得不是那么激动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那是彻彻底底的破坏，几乎没有任何手段，能清除那些黑暗，能恢复腐朽的光明身躯。 就算是无比强大的光明神明…… 也不太可能。 “你有没有全套记忆？”苏云问完，一拍脑袋，摇头笑道，“忘了，你刚才已经说了，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他出声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叫「莎娜」的光明神明吗？” 小矮个儿点头：“记得。” “祂也是我救的。”苏云道，笑着，回忆着，“祂被困在冰棺里大概几千年，我把祂救出来，结果因为两边沟通不到位，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我把祂重伤了。” 小矮个儿静静听着。 苏云继续道：“后来祂跟着过来，跟我生活了一会儿，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神明。” 小矮个儿摇了摇头：“我肯定比祂严重得多。” “确实。” 这一点苏云不否认，他道：“但是万一呢？ 万一这个世界的神明过于强大，连你的状况也可以治愈。” “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小矮个儿道，声音很平淡，像早已接受了这个结果，“我的身体已经破烂不堪，没有再挽回的可能。如果可以，我自己都想换一副身躯，而不是将就着用…… 趁我还小。” 苏云一呆，还能趁早换个身体用的？ 小矮个儿解释道：“就像创造世界，如果创造得不满意，慢慢修改又太麻烦，一般会选择推翻重做，而不是耗时又耗力地慢慢改正。” 苏云对这个比喻不是很感冒，不过他明白了小矮个儿的意思。 “总之你这段时间就先跟我生活在一起吧，我就当又养了个孩子了。”他道，准备起身下床。 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小孩子，该如何跟那只病娇女解释清楚，还是个大难题。 可当他打开门，房子里逛一圈，却没有看到病娇女的踪迹。 只有手机里多出一条信息： 「我最近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 苏云看了一下日期，为了防止人间蒸发几十天又突然出现，给病娇女造成的惊吓过大，他还专门设置了花钱买时间，把一趟异世界旅程的时间压缩至短短几分钟，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程度。 结果他费了那么大心思，还花了老大一笔钱，对方却不着痕迹地走了？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 他拨打电话，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标准语句。 苏云眉头紧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以前病娇女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走人，可这一次，兴许是黑暗中的那道称他为「大可怜虫」的声音让他太过敏感，他竟神经质地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小矮个儿光着脚走出来问，比起一片漆黑的房间，他更喜欢光芒充斥的客厅、厨房、玄关…… “没什么。”苏云摇头，收起手机。 等病娇女回来，他再仔细问询就是了。 虽然那只病娇女经常跟他开玩笑，但若他认真追问，往往还是会告诉他他想要的回答的。 “要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他对小矮个儿道。 小矮个儿摇头。 “那我就去睡了。”苏云道，返回房间，迅速睡着。 在「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梦境世界，他根本没睡好过。 等他一觉睡醒，天色暗沉，旁边小矮个儿在一片漆黑中盯着他的方向，偶尔眨眨眼。 “……你是睡了还是没睡？”苏云问。 经过半天的睡眠，他的心情平静很多，或许可以更加正确地看待问题，而非偏激了。 小矮个儿摇头。 “你一直待在我旁边？” 小矮个儿点头。 “你不怕黑吗？”苏云再问。 小矮个儿摇头：“习惯了。” 苏云这回有些惊讶了，确切说是心疼。 就连莎娜都很不习惯黑暗，连一整夜待在黑暗中都不愿意忍受，小矮个儿却一声不吭地在黑暗中，待在他身边？ 他一时无法言语，几秒后叹一口气，摸摸小矮个儿的头，道：“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试试改变能量，从光明神明变成黑暗神明。” 小矮个儿惊讶地睁大眼睛：“还可以这样吗？” “应该可以吧。”苏云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个人觉得这个方向很有可行性。 小矮个儿点点头。 苏云打开台灯，将光芒还给小矮个儿，自身依旧躺在床上，感知系统。 第二次异世界归来，系统的商店又上新了……吗？ 看着空空如也的系统商店，苏云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什么情况，没有上新就算了，怎么连以前的东西都没有了？ biu。 系统商店界面被强制退出，再点击，显示“商品更新中”，无法进入。 苏云无语，合着他刚才是趁系统不注意，冲进商店了是吧？ 心里叹口气，他没有多在意这个，随便看了看各款游戏销量： 和以前差别不大。 毕竟才穿越几分钟，外加睡了小半天，外界的一切都很平常。 谁也不会想到，他这个做出了许多款比较红火的游戏的云端科技幕后老板，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又去了一趟异世界，带回一身素材。 “做游戏做游戏，这么有趣的经历不能只有我独享。” 他调出游戏制作界面，第7款游戏几乎不用思考，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183章 三款游戏的方向 由于「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异世界的特殊性，第7个游戏，理所当然地要被制作成恐怖游戏。 苏云琢磨其实还可以搞一个轻松日常系攻略游戏，把他自己或者小矮个儿替换成主角，可攻略对象是同住一个房子的其他人。 毕竟那几只伪装成人类模样的黑暗神明，光看伪装后的样子的话，长得还是不错的。 “感觉可以考虑，但推后吧，文本量太大了，得好好琢磨琢磨。” 苏云心说着，把这个可行选项放置到第八位，或者第九位，也可能第0位—— 只要诞生出更多比这好的脑洞。 恐怖游戏该怎么制作？那得看制作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办法尽一切可能吓到玩家，上演「震惊！玩家玩某游戏竟吓得当场去世！」之类的事件，让大多数玩家望而却步，不敢自己玩耍，还是让玩家一边提着心弦，心惊胆战地缓缓操作着，唯恐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预示着浓浓的杀机。 “恐怖游戏……可以分成两个恐怖游戏，一个结合了白天，白天负责收集线索和道具，夜晚负责逃跑和使用道具，最终目的就是逃出梦境，之类的。” 苏云规划着，这次的经历并不怎么丰富，想做成游戏的话，用分割法将其分割成几个部分是最好的。 反正游戏这东西，只要稍微换一换皮，卖相看上去，就是截然不同的两款游戏。 “另一个可以设置在纯黑夜，玩家扮演一个角色——最好是柔弱惹人怜惜的幼小角色，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被怪物追杀着，需要努力探索出真相，改变这个世界，之类。” 想了想，第二个构思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苏云没有多在乎这个问题，有差不多的游戏不要紧，只要自己想办法做得比别人的好就行了。 这个好具体可以体现在游戏与玩家的交互，让玩家能轻松上手，愉快被吓。 “这样的话，主角是一定需要伙伴的，伙伴务必拥有鲜明的特点，可以在几句话之间将其性格暴露无遗…… 说白了就是模板化。” 人物模板化历来是许多玩家吐槽的一个点，但这并非意味着它不好，相反，合适的模板化，能尽可能帮助轻度玩家进入状态，对所有角色都产生鲜明印象，而非玩着玩着，就感觉“这个人不该是这样的”、“那个人我记得不是那样的”。 真正的人都是无比复杂的，但若做成游戏里的角色，务必简化—— 就像真正的现实无比复杂，游戏里的“现实”若真往现实般的复杂做，如晚上许多角色都回家睡觉，没法跟玩家亲密互动，那游戏十有八九要被玩家喷得狗血淋头。 苏云思忖，主角的伙伴，应该要什么样的人来扮演呢？ 是把几只黑暗神明随便拉过来，改几句台词就当好人，还是…… 猫男猫女等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客串，有时候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 如果客串得好，还可以给其他游戏增加销量，许多厂商都会在自己的下一款游戏中，放入上一款游戏相关的彩蛋，供玩家发掘。 苏云翻一翻经历中关于怪物的素材，相当可观，不过做成游戏，还需要斟酌斟酌，调整调整： 看谁适合一开场就追着主角满街跑，谁适合威慑主角让玩家不敢轻举妄动，谁适合被憋了一肚子气的玩家追着满街跑…… 就像当初《dnd》做到最后发现，新手区域的怪物有空缺，一定要有一个怪物牺牲自己，成全萌新玩家—— 然后制作组大手一挥，把地精安排得明明白白，成功让这个不说有多强大，但肯定一点都不弱的种族，在全球广大玩家心目中变得无比弱小而面目可憎。 三天后，一个比较小的，充满了逃跑的，全天候处于黑夜里，只有几个小关卡位于白天的游戏新鲜出炉，它还只是一个粗胚，更多精细的打磨，需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苏云把试验版本导入手机里，拉上小矮个儿，两个人反复游玩，寻找其中的不足之处。 “我的要求是，让人害怕但不过于恐怖，主角跟这个角色在一起时，画风必须时刻都显得很搞笑，而跟这个角色在一起的时候，又得觉得这是个很阴险的游戏……” 苏云指着一个个人物和设定，跟小矮个儿长篇大论。 小矮个儿耐心听着，听完后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苏云就这样多了一个免费测试人员。 虽然他总觉得，如果把游戏demo（样本）发布出去共玩家体验，效果应该更好，但不喜欢把不够优秀的创作品递到玩家面前的他，最终又一次忍住了冲动。 几天后，云端科技的官微再次诈尸： “新的游戏，猜猜是什么？（舔嘴表情）” 有关注的死忠粉玩家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条新鲜出炉的围脖，激动地到处转发的同时，纷纷留言，猜什么的都有。 苏云对热度还算满意，毕竟他没法亲自出面，找人购买广告、热搜，没法谈渠道，找合作…… 云端科技是货真价实的自来水宣传模式，尽管目前看来效果不错，但一来不是长久之计，二来苏云略微心中有愧 一想到玩家们将一腔热情投入帮云端科技的新游戏打广告的事业当中，他就感觉自己坑害了一批祖国的花朵。 毕竟这年头颓势已显，全国工作都紧张，消费水平下降，还有心思和时间上网做吃力不得利的事儿的，基本都是除了时间多什么都不多的学生。 苏云也是从那种学生时代过来的人，对此早就心情复杂，一面衷心感谢那些玩家的无私付出，耗费自己的时间帮他宣传游戏，一面又担忧这会让那些学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习，进而不好掌握知识点，考出好成绩…… “要不这样吧，”苏云打开一个文档，啪啪敲击键盘，记录下想法，“可以给自来水玩家分发唯一识别码，他们做宣传的同时，只要其他人是通过他们的宣传，比如扫描他们给出的特定二维码购买游戏的，都会给他们积分，或者干脆给虚拟的钱，让他们可以直接拿来买游戏。”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想法。 但也会导致一些问题。 第184章 明天有福利哦 问题之一，是鱼龙混杂。 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浑水摸鱼的人偷偷改变二维码，换上可能带有病毒的，窃取其他玩家的信息，恶意毁坏他人手机，甚至盗取金钱。 某个人所得税app上线之初，就遭遇了这种情况，被不计其数的人恶意修改app，植入病毒，窃取他人财物。 对苏云来说，这倒不算太要紧，毕竟特别多app都被居心险恶之人用过这种法子，可以替换的二维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就算发生恶劣事件，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他只是习惯性悲观一下。 问题之二，是积分获取和游戏购买消耗怎么算。 假定被拉拢的玩家在云端科技花费100元，拉该玩家过来的另一个玩家可以获取100积分，还是折算一下，比如七折，70积分？ 先假定100积分，对应积分之下，有需要花费多少积分，换取一款游戏？ 苏云对这个很愁，他数学也就那样，设计不出什么足够优秀的函数，联系积分获取与消费之间的关系，用笨办法一点点尝试比较，又显得太慢。 想了有一会儿，他自语道：“要不就这样吧：兑换新游戏需要耗费的积分比较多，老游戏少，越老越少。”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给玩家们一种接受度，接受需要花费的积分可以变动。 如果苏云定价中，一开始把积分定低了，觉得不妥后相对调高，肯定会有一些玩家反感，云端科技的黑子更是不用说，必定会拿调高积分这件事怼粉丝和官方，“不是说云端科技很良心吗？那为什么还调高？”之类的。 但若有了降价机制，他大可把积分消耗定在略高的位置，然后根据反响，凭借系统做游戏特别快的优点，选几款积分定价略高的游戏一点一点降价，直到积分达到稳定，再换去降其他游戏的积分花销。 如此设定，明明其实是更多地夺去玩家手中的积分，却和小心试探，上下调控得到的反映截然不同，前者会让几乎所有玩家高呼“云端科技良心！”后者却会让相当一批玩家因为涨价而感到不怎么满意。 苏云对自己的打算很满意，并愉快地把价格定在一个他觉得稍微有点高的位置—— 除了一两款《撸猫》的dlc，积分消耗低到令人发指，完全是福利价，可以让任何玩家在看到的第一时间，高呼“换换换！” “差不多定好了，应该可以这么实施。”苏云反复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和文档，愉悦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再先来个内测版，只有少数用户有机会抢先体验，其他用户慢慢等二测、三测……根据效果，直到公测。” 这个操作有一个非常接地气的名字，叫「耍猴」。 根据苏云的长期观察，虽然这种行为不受很多人（包括他）喜欢，但确实对热度提升有肉眼可见的优异效果。 再加上这是确切实际的，对玩家有利的事，基本不用担心消息公布后，热度会不够。 他很快拟定，如何发消息，能显得稍微有那么一些“不经意”、“轻描淡写”，把最能撩动广大玩家心弦的事情最直白地说出去。 于是乎，很快，早就对新游戏充满期待的玩家们还在等待某一个周五的途中，忽然提前收到了云端科技官博发送的另一条通讯： 「明天是个好日子，想给大家送福利（狗头表情）~大家觉得送什么好呢？」 看到新围脖，玩家们大多比较意外，相当一部分不管内容，直接开催新游戏，什么“新游戏呢？”“云端妈妈我要新游戏（爱心表情）”“最好的福利就是新游戏！”铺天盖地，还有很多人点赞。 暗中观察反响的苏云看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用官博进行回答，考虑了半晌，只挑一个点赞数最多的，回复一句“诶嘿~”卖个萌。 除去催新游戏的，还有一批…… 是催周边的。 这个苏云就没办法了，苍天在上，用了系统这种完全无视业界规则的东西，他根本不敢出面和人商谈任何涉及到现实见面的事宜，其中就有周边制作。 除非系统这次更新，或者下次更新，也许是下下次…… 直到一次良心发现，帮他搞定这个问题，直接系统出品官方周边，通过他也不知道的方法送到玩家手中，玩家和他才能皆大欢喜。 苏云继续刷新围脖，看到越来越多的回复，除了催新游戏和官方周边，还有不少人留言说送游戏。 还有一小部分人就很直白了，什么东西最好看？钱。 福利送钱就够了，当然游戏内的充值货币也可以，他们不介意。 苏云其实也很赞成，不过直接送钱什么的，一点都不符合利益标准： 送出福利的时候，能带回更多的回报。 这个回报可以是广大玩家的好感度，也可以是广大玩家的充值金额，只要能直接或间接地带来更多的利益，就是好回报，更是一次成功的福利活动。 苏云憋着没有透露任何风声，只偶尔回复几条网友留言，全是插科打诨卖萌，和玩家们打成一片。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玩家发现了云端科技明天要送福利的消息，消息热度逐渐上升，他们都很好奇，一向神秘而良心的云端科技，明天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福利。 会是新游戏吗？还是官方周边？亦或者钱？ 免费买游戏也有可能？哦，这个应该算在钱里面。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猜想与激动中度过了难熬的一晚。 第二天正午，在众多玩家的期待中，云端科技终于公布了福利。 “拉好友买游戏，送好友游戏……都可以得到积分？积分可以直接兑换游戏？” 嗯…… 这个…… 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操作嘛？ 屎team有不少游戏还可以通过挂机赚卡卖卡白嫖甚至赚钱呢。 刚看到文字描述的玩家有不少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们看见云端科技发出来的所有数据。 “卧槽，所有游戏都可以兑换？！” “卧槽，还有好多游戏的限定特典、dlc？！只要拉朋友来，两边都能获得？！” “卧槽！有几款积分价格好便宜！简直就是白送啊！” “谁来做我的朋友，我送你游戏！” “土豪！我是你永远的朋友！！” “买买买，不买不是人！” 以及……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个福利……是限量的？” 看着「即刻报名，名玩家抢先体验」，虽然隔着无数个屏幕，但玩家之间的氛围都一时有些凝重。 三天内，分批从报名玩家中，抽取幸运玩家，每天中午、晚上共两批，一共6批…… 那是真的6批（牛13）。 不对—— 那是一场大战啊。 三天。 运气逆天的海豹们…… 又要出来晒瞎运气不好的非洲人的眼睛了。 第185章 新游戏是恐怖游戏? 云端科技新发出的消息已相当之快的速度在各大玩家群体间传播开来。 的首批限量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但基本上没什么人反对。 毕竟这年头无论是什么都会玩这种耍猴把戏，游戏厂商各种“今天某某测，付费又删档，人数还限量，先到才先得”的还少吗？ 相比之下，云端科技可谓良心且爽快到极点，一点没有各路厂商“首先我们来个付费删档一测，然后来个付费删档二测，再来个付费删档三测——最后砰！不好意思呀，我们内部发生了一点问题，以前承诺的东西都没有了，你们付的钱都白花了，嘻嘻是不是很不爽但你又能奈我何？”的恶劣风气。 有比较才有差距，通过相对熟络游戏界事情的玩家的介绍，相当数目的玩家都怀揣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一边和沙雕网友热切讨论着，一边等待名额公布时间的到来。 恰好另一件云端科技围脖里发出的消息成为了他们的谈资： 有眼尖的玩家发现，云端科技公布的画面截图中，赫然有一款从未出现过的神秘游戏的图标，黑红色调，典型的不阳光不正道，充满让人不安的气息。 “云端科技说过即将出新游戏的，难道这就是那款新游戏？” “图标是一个黑暗环境下红色细线围绕形成的漩涡，仔细看红色细线似乎有轻微的蔓延发散，像是触手……怎么感觉像是一款恐怖游戏？” 这毫无疑问是个“大新闻”，一直莫名其妙从不按规律出牌的云端科技，在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地推出各类游戏后，这一回又将触手伸向恐怖游戏的领域了吗？ “恐怖游戏……会不会很吓人，不是很敢玩呀……” 许多玩家都这么犹豫着。 这是高度限制了恐怖类型创作发展壮大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一门心思创作出更恐怖的作品，无论是游戏、小说、漫画、电影，只要它们恐怖，就会将相当大一批隐形受众隔离在外。 小说、漫画、电影会让人不敢看，游戏则是让人不敢玩，最后者比前三者更为严重： 不敢看，还可以跟别人一起看，多人同场观看会有效削减恐怖要素。 不敢玩…… 如果是单机游戏，哪怕一群人一起玩，也很难有一个人敢上去动手操作； 如果是联机游戏…… 刚开始玩时可能还会担惊受怕，但稍微玩久一点，就极其容易玩成一个沙雕游戏。 比如《黎明杀鸡》。 考虑到云端科技历来每一款游戏的无比真实而细腻的画质，众多玩家更犹豫了。 这意味着他们将受到翻倍的、更真实的惊吓。 也有不少玩家对此感到十分兴奋，恐怖游戏虽然小众，但始终有相当稳定的受众，偏偏好玩的恐怖游戏又少得可怜。 现在一向出精品，款款游戏都好评如潮（尤其是超高真实度的画质方面）的云端科技跑进恐怖游戏凑热闹，他们欣喜若狂。 别的不说，就算剧情烂成一坨屎，玩法差成一碗翔，光是画质在那儿，都可以完美保证游戏的恐怖性啊！ 不论如何，大多数玩家选择望而却步，少数玩家决定暂且观摩，极少数玩家决定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三方比例上，游戏越恐怖，比例越悬殊；游戏不够恐怖…… 除非在其他方面做得很好，比如煽情、搞笑、动作射击……充分调动起玩家的心，否则这游戏基本凉了。 一款恐怖游戏不恐怖，还玩它干嘛？ 时间很快在不知多少的网友不同时段的探讨中，来到第二天中午，第一批内测玩家公布的时候。 由于是第一次，知道消息的玩家还不够多，但热度活跃度在基数下，称得上相当高。 大多数都是抱着“反正不要钱，只需点一点”的心态点击报名，然后抱着看热闹和“万一我就是那个第一批吃到螃蟹的幸运儿呢”的心态等待首批名额公布。 在他们的万众期待中，云端科技准时在正午12点，发布新的围脖。 首批内测名单： …… 有人欢喜，有人叹息。 「开膛手杰克今天要结课所以不接客」就是欢喜的其中之一（以后简称“华国有杰克”）。 作为一个热爱游戏，喜欢和朋友们分享自己有趣的游戏经历的大男孩，「华国有杰克」一直致力于向他的7个室友们推销理财产品《屎team》，并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将口袋里留着也不会增值的钱投入到屎team中，让其钱生钱生大钱。 可惜他的七个室友无一例外，都只喜欢玩手机氪金游戏和网络免费游戏，连一个传说中的主机党，甚至掌机党都没有。 “什么？玩游戏居然还要花钱买才能玩？什么垃圾游戏，不玩！” 面对「华国有杰克」的诚挚邀请，七个室友的反应几乎完全一致。 然后其中分别有5个买爆《王者农药》的皮肤，4个买爆《嘤雄联萌》的皮肤，3个疯狂往手游里砸钱抽卡舔纸片人小姐姐…… 作为一个年轻的、爱幻想的、不够成熟的大男孩，「华国有杰克」一直对此感到痛心疾首，认为7个室友都受到了国内肮脏的游戏界的毒害，很想把他的7个室友拉入正版游戏的大坑，但每次都无法成功。 尚未意识到这些室友玩游戏更多图一个“攀比”、“炫耀”和“社交”，而非“剧情”、“玩法”和“画质”的「华国有杰克」，认为这次大概很有几率，让他一直努力尝试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 “他们都玩过模拟游戏《撸猫》，3个玩过小姐姐很好看的《冰释之后》，《猫城·小事》似乎一个都没有……” “《撸猫》和《冰释之后》都是免费游戏，因为《撸猫》本体和dlc都很便宜的关系，貌似有3个买了。《冰释之后》三个人都买了月卡，有一个往里面充了很多钱……” 「华国有杰克」思考着，琢磨要怎样才能把云端科技这家良心游戏厂商推销给七个室友，让他的室友们脱离专门生产劣质游戏的坑爹游戏厂商的魔爪。 第186章 新游戏，《深入梦魇》 “咔嚓” 还没等「华国有杰克」思考出个所以然，寝室的门就被人插钥匙、打开，室友之一叫人熟悉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响起： “好烦啊，我没抽中！只能看晚上能不能中了。” “悬得很，而且你抽中了又能干嘛，你又不玩付费游戏。” “里面有很容易得到的免费游戏和dlc啊，我就冲着那个去的。” …… 「华国有杰克」眼前一亮，不等房门完全打开，便得意地喊道：“我中了！” “范进？” 有室友一愣，下意识问道。 “我是说我抽中了，云端科技那个内测资格！” 「华国有杰克」没好气的说道。 几个室友眼前一亮：“真的？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他们说完便一窝蜂涌进寝室，不等「华国有杰克」掏出手机给他们看，便争先恐后地把「华国有杰克」的手机夺了去，熟练地调出应用，记下了那个超级长还很有些恶搞的名字，迅速回头和中奖名单匹配。 很快，他们便看到中奖名单中的一个超长名字。 「华国有杰克」确实中奖了。 “厉害啊，你这运气逆天了！” 室友惊叹道，不等「华国有杰克」嘚瑟地说话，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说一声“我们直接拉了”，自己用「华国有杰克」的账号发出邀请，然后自己接受邀请，成为「华国有杰克」关联下的一员。 “随便买一个《撸猫》或者《dlc》，就给送好几款。” 「华国有杰克」终于插进嘴道，对自己还没开始劝，室友就非常积极地配合非常高兴。 他很快就拿回手机，看到积分迅速上涨，虽然总共也没有多少，最后堪堪突破个位数，来到十出头，仍然很是满意。 第一步永远是最重要的，君不见那么多打着免费游戏旗号的氪金游戏，除了6块钱的首充，还经常发布1块钱的小礼包，为的就是完成从0到1的突破性进展，从掏不到玩家兜里的钱，变成能掏到玩家兜里的钱。 正如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氪金也大抵如此。 有了1块钱，再来几个1块钱，次数多了，玩家还会在乎充个6块钱吗？ 充了6块钱又其实没什么用，玩家有很大概率觉得反正充都充了，不如充个30块钱，买一张月卡，非常划算。 如此以往，日复一日，玩家终究会掏出兜里大量的钱，让游戏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这个新游戏要想兑换好贵啊，1000积分，相当于1000块钱了！” 一个室友叹道。 「华国有杰克」持反对意见：“1000很便宜了好吧，这是用积分，又不是真的花你那么多钱。而且是还没发布的游戏！ 就是不知道如果真买了，是现在就可以玩，还是要等游戏正式发布后才能玩。” 如果现在就可以兑换了玩，那就太爆炸了。 “现在就可以玩。” 一个室友道。 包括「华国有杰克」在内，其他人齐齐看向那个人，却被积分亮瞎了眼。 “1710？兑换成功？ 等等！ 你已经兑换了新游戏？” “嗯。”那个室友点点头。 其他人看他更加惊悚：“你花了1000积分兑换游戏，然后还剩1710积分！你充了快3千！” 刚接受邀请，转手就充了3千，他们一直以来是和怎样的土豪做室友啊！ “开活动运气不好，冲得多了点。”那个室友道，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不过没想到，积分居然是以前花费的也算在里面，我还以为所有人都要从零开始呢。”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是对累计充快3千感到很不可思议，但这给他们带来的冲击，比起刚接受邀请就立即充值近3千要小的多了。 “快下载快下载。” 「华国有杰克」热切催促道，他看到那个新游戏的「下载」按钮是亮着的。 这款新游戏可以直接下载！ “正在下呢。”土豪室友道，看着手机上一个进度条飞快地从0到100%，安装完成，点击进入—— 手机自动切入全屏模式，云端科技的logo闪过，在一阵轻柔而舒缓的背景音乐中，游戏逐渐进入主界面。 “真的可以玩！”众人惊了。 「华国有杰克」同样震惊，但除此之外，他敏锐察觉到一些不妥。 1000积分可以直接兑换最新游戏，在游戏还没正式发布的时候就可以抢先游玩，这样肯定会引起正常玩家的不满和抗议的吧？ 他自己想一想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作为一个热衷于支持国产单机的普通大学生，他钱不算多，1000积分肯定是没凑够的（主要是云端科技的单机游戏根本花不了他多少钱）。 这样就意味着，作为一个死忠，他因为没钱，所以必须眼睁睁看着有钱的土豪抢先玩他想玩的游戏？ 虽然觉得这样也正常，但想想就感觉浑身难受。 这时，土豪室友点击屏幕，一个弹窗蹦出来： 「本游戏目前版本为体验版，仅可体验部分前期剧情，等正式版本发布后，才能更新至正式版。」 「华国有杰克」的心情瞬间好受不少。 土豪玩家可以抢先体验新游戏，但也只是抢先体验？ 这样就挺好，起码他觉得挺好。 “体验版啊，还行吧。”土豪室友嘀咕一声，虽然有一点小失望，但没有太在意。 如果他的理解能力没出问题，他这1000积分肯定是没有白花的。 看看他的游戏库就知道，这款新游戏已经进入了他的游戏库，成为收藏品中的一份子。 虽然只能体验一下部分前期内容，但等游戏正式发布后就可以直接畅玩整款游戏，何况现在别人连体验版都玩不到？ 一想到自己领先了几乎所有玩家，土豪室友就感觉有点愉悦。 他想了想，退出手机游戏，打开电脑，登录账号，改成用电脑玩这款新游戏。 “我开个直播。”他道，兴冲冲地打开很久以前注册，但一直没有用的直播间。 直觉告诉他，此时不直播，更待何时！ 直播间名： 「云端科技最新游戏，《深入梦魇》！」 第187章 开始直播 「华国有杰克」的整个寝室的室友，都嗅到了搞事情的气息。 “我去宣传！” “我也去！” “我让还没回来的那几个赶快回来！” 他们兴冲冲地开始联系、推广，这很简单，只需要在通讯软件上交流一下，发布一下直播间的地址就可以了。 后续的宣传推广，根本不用他们担心，网友们会自发性地将消息传播出去，一如病毒的扩散方法。 这很快，不消一个小时，就会被相当多数目的人知晓。 不消两个小时，观看人数几万都只会是保底。 不消半天…… 小半个圈子就基本上都会知道这件事儿。 很快，直播间开通好，土豪室友很是生涩地确认好种种参数，把《深入梦魇》待机到主界面，并不立即游玩，而是开始等待。 不过一分钟，立刻有好几个人跑进来，他们都来自各个室友的聊天群，看到《深入梦魇》的主界面，立刻惊呼，不敢置信。 居然真的有人提前玩到了云端科技还没发布的游戏！ 那款游戏甚至连风声都只透露了一点，游戏图标的那么一点点！ “过一会儿开始直播游玩这款游戏，云端科技还没发布的新作《深入梦魇》。” 土豪室友说道，想了想，干脆把这句话精简一下，打字到屏幕上，让每一个进入直播间的观众都能第一时间看到，而不需要他再反复重复。 直播间人数逐步上升，开始还很慢，每次也就几个十几个人进来，发着弹幕沟通，述说自己的不敢相信，以及……对云端科技这种不公正待遇的批判。 土豪室友眼看不对，立刻又打了一行字，将《深入梦魇》目前只是体验版，仅能体验前期游戏内容的消息按在屏幕上，免得一群观众拱火，搞得云端科技陷入被批判的舆论漩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经过最初的缓慢增长期，宣传人数提升到一定基数后，观看人数开始飞快增加，数据节节攀升，很快就有四五千人。 一整个寝室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以及兴奋，哪怕只是土豪室友在直播，他们只是在一旁观看，也产生了一种“我们现在出名了”的感觉。 土豪室友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用一种明显没压住激动的语气，尽量显得沉稳淡定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开始玩了？” 他其实很想再等一会儿，比如等到观看人数破万了再正式开始直播，但理智告诉他，再这么等下去，观众会发飙的，其他获得了内测资格，提前购买到《深入梦魇》内测版的玩家，也说不定会开启直播，分走他的流量的。 他鼠标挪到「开始游戏」上，重重按下。 直播就此开启。 在铺满整个屏幕的“搞快点”弹幕下，单调而僵硬的音乐响起，只一听到，就让人略感不适应，好像内心有什么地方被针扎、刺激。 仅有床头灯散发柔和光芒的房间里，一个幼小的，难分性别的，长相非常美好的小孩，躺在床上，居于睡梦中，表情从平静变得不舒服，乃至不安的狰狞。 镜头如被海洋漩涡吸入一般，迅速拉近小孩的脸庞，又像透视一般透过脑袋的表面，卷入一片黑暗…… “果然是恐怖游戏吗？” 一个室友忍不住感叹。 要不是一整个寝室现在有五个人相伴，他肯定不敢玩，甚至不敢看。 “关灯关灯！” 另一个室友咋咋呼呼地跑到门口，啪嗒一下关掉所有灯光，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只剩下电脑屏幕那暗淡的荧光。 “这一下子就很有氛围了呢。” 关掉灯的室友笑道。 「华国有杰克」没答话，从斜角盯着屏幕，略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都把灯关了，很伤眼睛的啊。”土豪室友略皱眉头，不满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伤不了多少，氛围最重要。” 关灯的室友笑嘻嘻道，迅速凑到直播玩游戏的土豪室友身后，催促道： “快玩快玩，已经开始了。” 见其他三个室友都没反对，土豪室友无奈，只得把视线重新归回屏幕，看那个眉清目秀很可爱的小孩。 “这大概是云端科技第三个妹子了吧？这次是个萝莉？” 他问道，没指望回答，因为纯粹是打算拉高直播间的活跃度。 他也不管身后的室友在巴拉巴拉说什么，略微看了看不断刷新的弹幕，继续游玩。 此时的小孩醒了，猛然惊醒，上半身从床上立起。 他很显然做了噩梦，急促喘息着，虚汗止不住地流淌。 镜头给了流下虚汗的额头一个局部特写，随即拉远视角，以一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斜视角，仿佛从天花板角落暗中观察这位做了噩梦的小孩。 土豪室友可以操控小孩了。 他随便按了按移动键，小孩在床上爬来爬去，鼠标移动到枕头上，按住移动，小孩就抓住枕头，小手顺着鼠标移动的方向移动，动作非常自然。 “惊了！” 「华国有杰克」下意识惊叹，不少直播观众也纷纷打出“666”、“强无敌”、“云端科技，掌握核心科技！”等弹幕，抒发心中的震惊。 太自然了，自然到好像真的有一个小孩在床上爬动、挪动枕头，他们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看视频。 该说不愧是云端科技吗？在真实性这方面，精细入微，简直无可匹敌。 “房间里应该就是给我熟悉操作的吧。” 土豪室友说道，虽然对小孩的流畅动作感到很舒服，但没怎么意识到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神奇。 “床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哦，枕头可以拿着走，还能收进道具栏，不错，拿了。” 他说着把枕头拖进道具栏，还是正在使用的道具栏，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担心松开鼠标左键后，小孩左手拿着的枕头会掉到地上—— 《深入梦魇》有一个地方设置得十分坑爹： 鼠标左键对应左手，鼠标右键对应右手。 不过好在，不习惯适应一段时间，也会逐渐习惯。 这到底不是那种反人类按键。 土豪室友继续操控小孩，打开衣柜，镜头竟然迅速拉近，如同小孩的第一人称视角般，观看衣柜内的衣物。 第188章 这是款什么游戏? 很出乎土豪室友意料的是，鼠标移动到相应的衣服上时，衣服竟然会边缘亮起，显示为可选择状态。 他小手一点，一只手伸入衣柜，将点击的衣服取下。 镜头稍微拉远，小孩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挑选好的衣服，还原地做了几个观摩自己的，很萌的动作。 土豪室友愣住了： “《冰释之后》恐怖版？” 他顿时提起极大兴趣。 相当一批观众也提起极大兴趣： “什么时候出？买买买！” “卧槽超可爱！！我tm买爆！” 也有人隐隐担忧： “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游戏会不会有微交易啊？还是说免费游玩，付费购物？” 「华国有杰克」看到弹幕，心也微微悬起。 免费的恐怖游戏，付费购买衣物？ 《冰释之后》精神续作？ 恐怖版《冰释之后》？ 他个人……是更希望出单机版，付费购买，无微交易，流畅体验的。 但看几个室友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土豪室友眼睛里仿佛放着光，对“免费游玩，付费购物”非常期待的模样，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默默观看现场直播。 “感觉有点意思哦。”土豪室友笑着说道，反复换穿几件衣服，直到精挑细选出自己最喜欢的搭配，方才十分满意地关上衣柜。 他操控小孩继续满房间游荡，趴下看一看床底，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查看事物，收集到一根又细又短的木棍，还有一本笔记本。 将木棍装到右手的道具栏里，左手枕头右手木棍，充当盾牌和武器，他确认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后，终于走向整个房间最明显，最唯一的出路，一扇房门。 所有观众都看着小孩走向房门，抓住门把手，然后缓缓打开…… 镜头同步跟随，当门打开时，迸发出一片白色强光，随后迅速暗淡，逐渐展露出门外之景。 那似是一个公园，天空阳光明媚，地上孩童嬉戏，大人闲聊，一派温馨祥和的景象。 背景音乐也分外舒缓，很有一番田园风光。 土豪室友的眉头略微皱起，眼前的景象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开错了游戏。 还是说，《深入梦魇》是《冰释之后》的后续更新版本？亦或者真·续作？ “难道这不是个恐怖游戏？” 他呢喃，听到的人也无不怀疑。 看《深入梦魇》的游戏图标，显得非常阴暗深沉，充满恐怖游戏的气息。 就连游戏名字，也非常具有恐怖游戏的特定气息，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不会认为它会是一款换装休闲游戏。 “有哪里不对，我好好捋捋。”土豪室友道，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让小孩站在门口，自己则自顾自地和观众分析起现有情报。 “首先，无论是游戏名字还是图标，都显然是一款恐怖游戏。然后游戏刚开始时的一段运镜，是小孩睡觉做噩梦，镜头旋转扭曲吸入，是象征我们进入了小孩的梦里。” 土豪室友梳理着，手指轻敲鼠标左键，有时候敲重了，游戏里的小孩就会挥舞他的柔软枕头，像试图敲人一个盾击一样。 “等我们能操控游戏时，小孩醒了，下了床，打开门，外面天色很好……” 土豪室友顿了顿，坚定说道：“外面绝对有古怪！这里绝对是梦境！” 「华国有杰克」看一眼弹幕，观众的反响还算热烈，有一批人在刷“666”，有一批人在附和，有一批人进行反对，还有一批人只想土豪室友赶快把游戏玩下去。 至于各种带节奏带得热火朝天的，那都不算观众，只能叫“在这个直播间里的节奏大师”。 “直接往后玩吧，到底怎么样很快就知道了。”他说道。 “谨慎一点好，万一出门就被杀，岂不是很尴尬？”土豪室友道，不断调转镜头，确认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事件后，这才小心地操控小孩，走入公园。 天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孩的家在公园，也许这也是“这是个小孩的梦境”的有力佐证？ 小孩缓步走向他人，其他人无论原本是在干什么，也许是和小伙伴玩皮球，也许是在玩一种叫跳房子的老式游戏，还有可能是在和猫猫狗狗嬉戏玩耍…… 当小孩靠近他们后，都停止动作，看向小孩。 每一个人都带着僵硬而古怪的微笑，注视着小孩靠近又远离，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背景音乐又一次变得僵硬而单调，和游戏刚开始时，小孩做噩梦时的背景音乐一模一样，分外瘆人。 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些人的外貌还如此真实，真实中却又透露出一种微妙而难言的，非人的不和谐，土豪室友头皮发麻，仿佛被激发了恐怖谷效应，十分不安。 他控制小孩缓慢远离诡异的众人，全程面对众人，确认没有任何人追上来后，终于略微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他忍不住问道，并不期待有人回答。 事情到现在已经确切无疑了，这必定是个梦境世界，现实中哪会有这么诡异的事？ 这也确实是个恐怖游戏，别的不说，光凭借这营造出色的恐怖谷效应，带给玩家的瘆人感受，就绝对值得高分评价。 “《深入梦魇》，深入……是指我们将在这个梦境里待很长时间，遭遇很恐怖的事情，还是指别的什么？”他喃喃推测着，有些手足无措： 接下来该怎么办？ 游戏没有说，他没发现任何提示，完全两眼一抹黑。 “难道是游戏制作还不完善，现在只是个demo，所以才是体验版？” 土豪室友有些为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最初是的搜索中遗漏了什么，这才导致目前不明白游戏目标。 “我们先回去看一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信息，这很可能跟游戏的目的有关。”他说道，操控小孩回去，却惊愕地发现，房间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什么情况，我房间呢？”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从他的身后响起。 第189章 主播换人 有那么一瞬间，土豪室友突然产生了头皮发炸的感觉。 他立刻回头，看见一个人走过来。 那个人带着怪异的笑，盯着小孩看，动作看上去明明很流畅，却总让人觉得其中隐约有哪里不对。 下意识的，土豪室友按下了左键。 一个软绵绵的枕头砸过去，走来的人被打中。 一个血条从来者头顶显示出来，那个血条先是黄色，随后立即变成表示敌对的红色。 土豪室友看到，立刻心中一慌，赶紧后退逃跑，结果好巧不巧，前方又出现几个人，看到他后先是亮出黄色的血条，随后迅速变成红色。 前有堵截，后有追逐，土豪室友好不狼狈地逃窜，近乎于慌不择路。 他甚至不敢回头打人，这么多敌人以围上来，他手上就一根看上去就很没攻击力的细木棍，无论如何也打不了这么多怪的。 “你刚才跑什么，一对一不可能输的好吧！” 有室友咋呼，恨不得一脚把土豪室友从椅子上踢下去，自己坐上去代替他打。 “我慌了好吧，谁知道刚才会突然有个人走过来啊！” 土豪室友大喊，他本就是一个比较从心的人，玩起恐怖游戏来从来不敢胡乱走动，突然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慌乱之中攻击了出去，也是虽然有点后悔，但也没办法的事。 “往左走。” 「华国有杰克」突然道。 土豪室友立即像找到了方向，终于从无头苍蝇的嗡嗡乱转中回过神来，向一个固定的方向跑去。 结果那边也有好几个人，等小孩跑过去后，立刻进入敌对状态，追逐上来。 土豪室友苦不堪言，所以他才讨厌恐怖游戏，一慌就容易出事，一出事就显得很恐怖，一显得恐怖他就心慌，一心慌就继续出事…… 好在「华国有杰克」不时出声，指明方向，让他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没有刚开局就死亡。 只不过他啊啊大叫的样子…… 不仅被同一寝室的室友看见，还被已经近万的围观网友看见。 “这个主播也太怂了吧。” “我从未见过如此之怂的主播。” “看哭了，好像代替主播打游戏。” 突然间，土豪室友惊喜地喊道：“我看见门了！” 他的前方赫然出现一道门，也只有一个门，连一砖一瓦都看不见。 “呵……” 追逐者的含糊低吼像喉咙里有吐不干净的痰，速度忽然加快。 好在小孩已经在土豪室友的操控下，距离门只有一小段距离，他堪堪赶在被追上前，冲到房门面前，哗啦一下打开门躲进去，砰的一声，死死关上房门。 关门前的最后一瞬，土豪室友，围观群众，都清晰地看到，那些追逐小孩的人，模样似乎略微有些变化。 那是向着更黑暗更丑恶方向的变化。 但好在，那些变化不过持续一瞬，房门关上，小孩便安全了。 一张数据表显示出来，记录了小孩全程的耗时、杀敌数、战利品，等等许多东西，并在土豪室友按下「确定」后，融入笔记本中。 土豪室友也在这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恐怖了，不行，我心跳受不了，你们来吧。”他主动退位，作为一个非常怂的人，面对恐怖游戏，看别人玩就可以了。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会越来越恐怖，现在的开头，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这才哪儿跟哪儿呢，你就心脏受不了了。” 有室友鄙夷，但没有上去占据王座，恐怖游戏这种东西，永远是玩的那个人担惊受怕。 「华国有杰克」一屁股坐上空出的位置，拿好鼠标键盘：“我来吧。” 他没有立即转身打开房门，而是继续在屋内搜刮一圈。 根据以前的游戏经历，在经过一段时间紧张刺激的冒险后，进入这种绝对不会有怪物入侵的安全屋，必定能从中找到一部分对未来冒险有帮助的道具。 这是游戏设计师必定会准备的东西，给花费巨大力气死里逃生的玩家一定的安慰和补偿，以及动力，让他们做好准备，去面对下一段更难的冒险和考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果不其然在搜刮屋子一整圈后，从衣柜里找到三套全新的服装！ “什么鬼，没有武器的吗？” 「华国有杰克」愣住了，很不信邪地又找了一圈，结果很可惜，他的手上依然只能拿着柔软的枕头，以及一根细细的木棍。 “这莫非真是《冰释之后》的续作？” 退居二线的土豪室友摸着下巴，心中出现了很多妙不可言的好想法。 「华国有杰克」很难受，他是一个强度党，对服装装饰没什么要求，只要属性加成够强，他甚至可以穿搭一身最美丽的红配绿。 可《深入梦魇》的服装，根本不带任何属性……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他叹一口气，随便从三套新增的衣服里挑选出一套比较喜欢的，经过一定改良的，很眼熟总觉得在《冰释之后》里看见过的海蓝色水手服，走去打开大门。 门外，环境变了，最明显的是从公园换成了森林，然后是天色相较上一次，稍微黯淡了一点。 如果之前是下午14点，那么现在就是15点。 “所以，这款游戏就是让我们在梦境里，或者说不同的环境里一关一关打下去？” 「华国有杰克」一想到现在有大概破万的观众在收看他们的直播，情不自禁话就有点多。 他没有看飞快刷新的弹幕，那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不久前才进来的，进来后也不看屏幕上显眼的文字说明，一个劲的问各种问题，什么“云端科技的新游戏还没发布，你们怎么现在就玩上了？”啊，“云端科技不公平对待玩家”啊…… 这些问题交给其他已经知道情况的观众去解释、对喷就行了，他现在坐在主播的位置上，要想着如何更好地去打游戏。 “这次我尝试打打怪，从刚才怪亮血条来看，这个游戏的怪是绝对可以打的，而且可以打死。” 「华国有杰克」说道，说完笑了笑，继续说道： “而我们都知道，一个可以被打死的怪…… 毫无威胁。” 第190章 所有人都被「华国有杰克」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惊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产生同一个想法： 难道，这个替换了原主播上来玩游戏的人，是个高玩大佬？ 「华国有杰克」在尽量轻松地说完这句话后，不时瞄几眼狂刷不止的弹幕，看有没有人夸自己“666”。 光看弹幕，在门口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他偶尔看几眼，更多时候操控小孩，四处游荡。 这一次，附近似乎没有什么敌人，起码他走了好一会儿，一个怪都没有看到。 “难道第二张地图里没有怪？重点是要想办法走出这座森林？” 「华国有杰克」嘀咕，正要挑选一个方向猛冲，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好像…… 是背景音乐不对。 如果说，本来的背景音乐充满舒缓而轻柔的森林风情，有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让人一听就感觉身处大自然之中，感受平静…… 那么现在的背景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点走调，大概地听还听不太出来，但听久了，听仔细了，还是能察觉到，其中的细微差别。 “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说了出来，放开移动键，让小孩停下脚步，挪动鼠标，观察周围。 一只只或腥红或幽绿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那是一个个人，也许先前躲在树后、灌木下，现在都站出来，拦住他的归路。 「华国有杰克」倒吸一口凉气，代入感比较深，还很怂的土豪室友更是差点又惊呼出来。 “干，我是什么时候被包围的！” 「华国有杰克」大喊一句，毫不犹豫转身逃跑，结果刚一转身，立刻看到，原本空荡无物的前方，也多出一双双腥红或幽绿的眼睛。 他被包围了。 包围圈逐渐缩小，一个个人的模样，在屏幕上愈发清晰可见。 “……干。” 这是「华国有杰克」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游戏在小孩倒地后结束，短暂的等待后，又回到房间里。 弹幕炸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神，结果直接被怪围了！” “怪：也许我一个打不过他，但我们一群肯定吊着他打。” “笑死我了……” 「华国有杰克」看一眼嘲笑他菜的弹幕，有些无奈，又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那些怪肯定是突然刷新的，这游戏怎么回事啊，有毒吧，搞这种强行杀？” “不。”土豪室友摇头，道，“我看见了，这些怪物都是从各个藏身处后走出来的。刚才你转身回去准备逃跑时，左边有一只怪刚好从树后出来。” “有吗？” 「华国有杰克」疑惑道，他动态视力不是很行，看东西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 “有。”土豪室友坚定地点头。 “行吧，有就有。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刚才听到背景音乐有点走调，感觉不对，结果一回头就被围了。” 「华国有杰克」道，很是苦恼。 诸位室友也茫然，这是一款还未正式发布的新游戏，连个攻略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看弹幕，围观群众们又各说各的，有人说直接冲不要回头，有人说不要怂跟他们拼了，还有人说拿命探路，多探几次找到门的方向后，直接往门在的方向冲就好了。 「华国有杰克」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采用第一种和第三种方法的结合，全程冲冲冲，首先找到门的位置，其余的等会儿再说。 虽然这样做感觉又怂又没有丝毫游戏体验，但通关第一，一两万围观群众看着呢。 他做好心理准备，控制着小孩一路狂奔，结果这一次意外的通畅，全程没有遭遇任何阻拦，就…… 迷了路。 「华国有杰克」严重怀疑这片森林是复制粘贴出来的，而且还采用了沙盒式做法，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跑，根本跑不到尽头，就连一个空气墙都遇不到。 现在还没人知道，苏云在《深入梦魇》的类似这一关的关卡中，采取的是“当玩家跑到地图尽头时，自动传送至以地图中心为原点对称的位置”的方法，来营造出一种“这个地图是类似《我的世界》的，很不断随机刷新越来越大”的错觉。 苏云为了非常圆满地制造出这种错觉，花费了一定的功夫，专门校对了边缘的森林环境，以免会因为一些不和谐露出马脚。 「华国有杰克」一寝室的人，以及围观的一两万观众，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真相。 他们都被视觉效果欺骗了，以为这张地图无限大。 在这种被欺骗的情况下，「华国有杰克」绝望了： “这地图根本逛都逛不完，门又只有那么小一丁点，又没有一点提示，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就是啊，一点提示都没有，感觉极差，差评！”室友纷纷同意。 土豪室友摸着下巴：“我觉得，会不会是有什么隐藏信息我们没发现？比如那本笔记本？亦或者房间里还有一些信息，我们当时都没注意。” 「华国有杰克」拿出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结果除了简单的记录，以及第一关的成绩，什么都没有。 “要不重启游戏进房间，再找找看吧，实在找不到，我们就问官方。”土豪室友提议道。 “我觉得有道理，云端科技一向游戏都做的很人性化的，有反人类的地方也会很快修改，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另一个室友也很赞同。 突然，「华国有杰克」灵光一闪：“你们说，会不会这个游戏其实不是云端科技做的？” “啊？”几个室友都一愣。 “我感觉很有可能啊。”「华国有杰克」道，开始很认真地分析，“你们看，这游戏进来后一点提示都没有，没有告诉我们怎么操作，只是走过去后会显示，什么「按e拾起道具」。以前云端科技都会进行最简单明了的指导的。” 弹幕也开始就这一问题讨论，先前他们都没意识到，或者说哪怕有意识到的人，也鲜少发出弹幕质疑，发出弹幕的些个，也因为弹幕数量过少，飞快被淹没在弹幕的汪洋大海中，无人看见。 新的节奏风暴，爆发了。 第191章 动荡游戏界的惊天消息 苏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自家的云端科技官方微博就被一群质疑党攻占了。 他们质疑云端科技发行了别家游戏公司的游戏，但并不给予说明，而是以自家游戏公司的名义，并给出相当数量的，就第三方外人视角来看很充分的证据。 什么“云端科技迄今为止出的每2到3款游戏，都属于一个系列，但在此之后的新作品，风格和走向都截然不同，完全不像是一个游戏制作公司出品。” “一款商业游戏的制作需要起码几个月时间，像云端科技的不少作品，所需耗时更是动辄以年计算（虽然也就一两年，还是摸鱼），而云端科技发布新游戏的速度相当之快，仿佛游戏这东西做个梦就有了，非常可疑！” 以及距离这次最近的，成功将以前的猜疑引爆的本次事件，“云端科技以前的作品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有非常良好的新手引导，可这次的新作品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懂要干嘛，奇怪到极点！” 苏云一条条浏览着这些信息，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一部分都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制作时间的。 云端科技发布游戏的速度太快了，直到现在才彻底引爆质疑声，都已经很让他感到奇怪了。 虽然这也非常好解决，只需要说云端科技旗下有好几个游戏制作工作室，每个游戏制作工作室都负责制作不同的游戏，就可以轻松地搞定疑惑。 但那些质疑党很可能打蛇上棍，要求公布各个游戏制作公司的名称，理由苏云都帮他们想好了，“每一个创作者都有着名权。” 亦或者，要求云端科技公布许多信息，比如现实中位居何处，等等等等。 而这些，苏云很明显都不会回答。 苏云思考许久，决定冷处理。 但这仅对于各种质疑，《深入梦魇》相关的话题，他还是有针对性地筛选后，登录官博，分批次进行了统一回复： 「《深入梦魇》是一款恐怖解密游戏，它的许多信息都隐藏在看似不起眼的日常之中，为防官方剧透，还请玩家自行探索。 另外，目前《深入梦魇》正式版还未发布，可以通过花费1000积分兑换玩到的版本是体验版，体验版可在正式版发售后自动升级成正式版。 《深入梦魇》是一款一次性买断付费的单机游戏，而非联网式氪金游戏，喜欢《深入梦魇》换装要素的玩家们，可以尝试游玩《冰释之后》哦，游戏内几乎所有的服饰，《冰释之后》里都有哦（狗头表情）。」 主要关心《深入梦魇》的玩家得到这些消息后，有的安心了不少，有的小有失望。 总的来说，这一部分玩家基本安分了，虽然还在疯狂询问，《深入梦魇》的正式版什么时候发布。 比较让苏云头疼的是另一部分铁了心想弄明白云端科技真相的人，那些人里又有一些具备相当的搜索能力，正一点一点把云端科技的老底，想方设法地揭露出来。 他目前居住的这座城市里有发生过什么事，这些事有哪些疑似与云端科技有关，事件中又有那些人参与…… 苏云开始反复回忆，自己有没有哪里漏出了比较容易被找到的马脚，万一被找出来了，他是反驳呢，还是默认呢，还是逃窜呢。 他看一眼身边正尝试学习熟练运用手机、计算机的小矮个儿「乌」。 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家伙，没有身份证，身份历史一片空白，要是被查到，他自己估计也没法脱身。 “希望还是能尽快遮掩过去吧。”苏云自语。 这种情况下是断然不能指望搜查的人迅速放弃的，观众的热度也暂时维持在云端科技的事件上，要想将云端科技从观众的视线中脱离隐匿，最好的办法，是让观众被另一件事件吸引去视线。 有趣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如果外界能发生一起大事，搜查云端科技真身的热度就能迅速冷却。 如果外界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引走大量观众视线的事件，那么他自己就最好赶快制造出事件和热度，自行引流，将搜查真身的热度降低。 苏云打定主意，并决定尽快实行。 然后一条惊爆整个游戏圈的消息就横空出世： 「上级关闭游戏版号审批工作。」 这条消息一出，整个游戏圈，无论制造者、发行者，还是玩家，都炸锅了。 几乎没人想到，好好的游戏版号居然突然之间停止发行，那许多还未发行的游戏怎么办？ 消息里又没说什么时候恢复审批，天知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少游戏制造者看着自家已经做得七七八八，很快就可以上市的游戏，一脸茫然； 游戏发行商相对淡定一点，但也有点慌，他们嗅到了很不好的气息； 玩家一脸懵逼，尤其还在心急火燎等着喜欢的游戏上架的玩家，心当即凉了半截。 搜查云端科技真身的热度，一夜之间，尽数飞进了游戏版号停批的怀抱里。 一个公司的真身算什么，版号停批，这可是整个游戏行业的大地震！ 大动荡！ 不少本来在趁着热度搜查云端科技的名侦探也纷纷调转放大镜，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出：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但仍然有一些游戏公司得到了风声。 那些游戏公司在消息发布的前几天炒作股票，然后高价位抛售，结果现在版号停批的消息一出来，多个国内头部游戏公司股票大跌，损失数以亿计！ 这个瓜一出来，又一次引起轩然大波。 关注云端科技瓜的人更少了，趋近于无，但云端科技的幕后光杆司令，苏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版号停批……我做的那款游戏怎么办？” 他可还有一款和龚楠辛辛苦苦做的游戏，已经交付了上去，等待审核通过，上市发行呢。 这下可好，玩蛇？ 而且这样一来，还有一件事会很尴尬： 云端科技的新游戏，在版号重新恢复审批之前，发布还是不发布？ 不发布……天知道版号什么时候恢复审批。 发布…… 其他人肯定会怀疑： 云端科技哪儿来的版号？ 第192章 《深入梦魇》正式版发布 版号哪里来？ 这个问题可以问神奇海螺。 不是，是问「无限游戏制作系统」。 苏云问出问题，系统一如既往地立即回答道： 「国内无法上线。」 意思就是国内版号别想了，就算是系统也没有办法—— 确切说不打算给出解决办法。 苏云感觉有点迷，这个系统各种操作，明摆着不科学，最明显的，莫过于至今都未被人破解的源代码。 虽然不知为何，市面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再继续关注这件事，但这不意味着它就从此过去。 就苏云能接触到的信息渠道来说，还有不少人都在努力破译源代码，但那些人至今都没出成果。 要知道，哪怕是国际顶级3a大作，说破解也都是发售当天立即破解的。 作为背后疑似站着一位蓝星神明的系统，能创造出人类无法破解的程序，这很正常，苏云非常能够理解。 但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做出如此明显的举动，为何在版号审批问题上，却如此的遵纪守法？ 苏云想不明白。 “游戏还能正常发行吗？”他问道。 「可以。」系统给出回答。 苏云点点头，又问道：“商店什么时候更新完？” 「未知。」 “第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发？” 「随缘。」 “……那从异世界回来的奖励呢？”苏云忍住掐死系统的冲动问道，“从第一个异世界回来时，我记得你是有一个评价的。” 当时系统评价：“不可思议，你怎么把创世神带过来了！”让他记忆犹新。 结果系统回答： 「以后再发。」 苏云对这个系统服气了。 但从阴谋论的角度细细想来，系统变成这副模样，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从「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梦境世界返回蓝星前，那个没有展露身形的黑暗神明，对他说了一些让他浮想联翩的话。 那些话语蕴含的信息，很可能触怒了系统，或者系统背后的蓝星神明。 他当初刚得到系统时，系统可谓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后来萌生“要给自己找一条退路，而非给一个来历不明的，所谓系统的东西当小弟”的想法，系统便对他渐渐不再客气，经常给他穿小鞋。 而现在，他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并因此决定寻找真相…… 这回系统不止给他穿小鞋了，问题基本不答，回归奖励不给，基本任务不发，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放弃他的警告状态。 不过对苏云来说，即使系统真的放弃他，他也不会太过在意。 他已经从系统这里，学习到了一定程度的神仙式编程，以后若不依靠系统，率领一个团队，正常开发游戏，一样可以崛起。 事实上，他有很多脑洞，早就想做成游戏，比如把孙悟空大闹天宫，做成3a大作，取个《齐天》之类的名，玩法类似《战神》、《鬼泣》。 这是情怀。 他这名华国游戏玩家，渴望玩到自己国家出品的，本土题材3a大作的情怀。 可惜系统只能将他的亲身经历做成游戏，脑洞只能是脑洞，没法化成现实。 总之，减少对第三方的依赖，避免被卡脖子，是自由行事的依仗。 当然要是能继续用系统做游戏，苏云也是很愉悦的。 随着素材积累的越来越多，他还是有一定机会，将各种素材东拼西凑，缝缝补补，硬生生拼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情怀3a大作出来。 …… 就在国内玩家一片哀鸿遍野中，又一个周五到了。 正午12点，《深入梦魇》完整版准时发售。 许多等待已久的玩家，立即掏钱购买，点击下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体验一番。 这款恐怖游戏的前期，他们已经从网络上到处流传的各种视频里知晓得差不多。 目前网上的网友们总结出来的，关于《深入梦魇》可能全游戏通用的结论是： 1.每次从安全屋内醒来，都是一次更深入梦境的冒险。 2.游戏的恐怖程度随着梦境的深入层数增加而增加。 3.主角的物力战斗力感人，基本别想着三下打死怪，魔法战斗力极强，往往一个光明魔法下去，一群怪物灰飞烟灭。 但施展魔法消耗巨大，施展次数极其有限，必须谨慎抉择是否使用魔法，以免真的到了危急关头，却空了蓝。 「会嗦话的木头」又一次打开了直播，写好标题： 「《深入梦魇》第一人，会嗦话的木头通关实况」 作为一个有大量粉丝的素质男主播，他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把《深入梦魇》的体验版打通关，自诩“对恐怖游戏无所畏惧”、“没有任何人能吓倒我”，现在第一时间开启正式版直播，已经做好被粉丝做成各种搞笑表情包的心理准备。 眼看着进入直播间的观众如潮水般汹涌，观众数目如坐火箭一般节节攀升，满屏幕都是观众们刷的“来了来了”、“搞快点搞快点”、“我来看会尖叫的木头啦！”之类的弹幕…… 「会嗦话的木头」深吸一口气，开朗而极富感染力地笑道： “好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又开始了今天的直播环节，半天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 弹幕一堆“自作多情”、“丢人主播guna”…… 「会嗦话的木头」毫不在意，这正是观众们和他亲切的象征。 他突然看见一条弹幕： “怎么又播《深入梦魇》？这游戏不是已经打通关了吗？” 他把弹幕念一遍，笑嘻嘻道：“之前我们玩的《深入梦魇》是体验版，只有前期很少的内容，这回云端科技终于把正式版给发布了，身为《深入梦魇》体验版的第一人，我木头当然要第一时间直播游戏，争取第一个通关啦。” “诶好了更新完毕，那么好的我们多的不多说，现在就进入游戏。” 「会嗦话的木头」说完，点开游戏，选择「继续游戏」，从体验版的游戏记录开始深入梦魇之旅。 “我这可不是作弊，这个存档就是我之前体验版打的嘛，咱们也不多玩虚的，直接进入正题。” 他说着娴熟地操控小孩打开衣柜，换上一套万圣节南瓜装，打开房门冲出去： “走，咱们吓鬼去！” 第193章 在普通难度当个快乐的摸鱼王 《深入梦魇》小孩的魔法对怪物杀伤力强到极点，蹭着就伤，挨着就死。 要不是魔力量极其有限，严重限制了释放魔法的次数，这个游戏就不再是个恐怖游戏，而是一个刷怪游戏。 「会嗦话的木头」冲出房门，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游乐场，里面有不少似人而非人的怪物欢乐玩耍。 “哟，居然一上来就是一个船新（全新）场景！” 他乐了，二话不说冲上去，跑酷，跑酷，再跑酷。 “这游戏魔法能释放的次数特别少，魔力也根本不会恢复，只有每次回安全屋才会回满，所以我们拉怪，等怪聚成一团，再一次性全灭掉。” 「会嗦话的木头」边跑路边解释道，左摇右晃，避让开不少怪物的攻击。 偶尔实在躲不过去，就硬扛着，反正这游戏是血条制，只要血量不下跌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就不会削减移动速度—— 前提是玩普通模式。 简单模式里，血量下降到危险地步，非但不会减速，还会噌的一下跑得飞快，魔力也特别多，恐怖游戏玩得稍微有点像刷怪游戏，恐怖的氛围也大幅削减，特别适合萌新和手残。 普通模式里，血条减少到25%以下，会得到减速debuff（负面效果），并且物力攻击力会下降，施展起魔法也变得有气无力，施法时间变长。这种模式下，恐怖游戏像个有点难的恐怖游戏，血量一低基本意味着死期降临，毕竟逃不掉，只能拼命。 困难模式就比较恐怖了，怪物的伤害会分别造成部位损伤，左手重伤了，就无法使用左手，右腿重伤了，就只能用左腿跳着走。 看难度列表，还有一个通关困难模式才能解锁的“真实”难度，具体有多难，「会嗦话的木头」不想知道。 反正他当一个快乐的摸鱼王，打打很正常的普通难度就够了，那些困难、真实难度，就交给有想法有抱负的大胆年轻人去打吧。 很快，大半个地图的怪都被聚拢，映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 “差不多了，清场！” 「会嗦话的木头」大喊一声，释放魔法，明亮的光芒从小孩体内绽放，靠近的怪物还没来及拍小孩一爪子，便哀嚎着烟消云散。 几秒后，原本吓死人的大量怪物消失得一干二净，游乐场空空荡荡，颇为瘆人。 “搞定。” 「会嗦话的木头」得意地笑笑：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安心心，慢慢搜索门在哪里了。还有各种道具，都可以慢慢找，免得错过。” 有弹幕在刷“666”，但也有弹幕在质疑： “这样还能算恐怖游戏吗？” 「会嗦话的木头」注意到这类弹幕中的几条，说道： “算，当然算。你是不知道我躲它们包围时候心跳得那叫个快，刀尖上跳舞懂不懂？稍微出几个差错，我就被它们堵住群殴致死了—— “当然真要被堵住了，我肯定会提前放魔法的，有一个魔法就是瞬发应急的，应该能给我蓄力大范围aoe魔法的时间。 “另外你看我现在的血量，只是跑个酷，最后才放了个大，都只剩50%的血不到了，你们正常玩能有我这种风骚的走位吗？” 他絮絮叨叨，同时四处翻找，找一找新武器，找一找新小裙子。 见即使这么说了，弹幕还是一片不信任和对《深入梦魇》这款恐怖游戏的失望，他叹了口气，终于说道： “魔法，是体验版最后三关才得到的。一关瞬发单体放风筝，一关瞬发近距离小范围清场，最后一关蓄力近距离大范围清场。 “你们觉得云端科技为什么会在最后这三关，他们口中的前期内容的最后三关，才给玩家这种能力？ “肯定是因为后面的关卡需要合理使用魔法，不然过不去啊！ “我现在打得看上去这么轻松，玩得都不像是恐怖游戏，一来是因为我走位风骚，技术高超并且最关键的是我长得特别帅，二来是因为这才是正式版里全新内容的开头。 “开头你们指望有多难？不如说，开头我都掉了一半血才清掉大半场，已经够难了好么？ “再往后的关卡说实话我都心里怂，不知道该怎么过！” 他巴拉巴拉一通说完，表达对《深入梦魇》失望的弹幕终于少了很多。 转而骂「会嗦话的木头」不要脸： “呸，丑哔！” “呸，大家一起来，不要停！” …… 「会嗦话的木头」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是比较喜欢云端科技的，说的话也基本都是事实。 但如果想让观众，尤其是里面的云玩家，“虽然我没玩过，但我看视频了，我觉得这款游戏很简单，你玩不过去就是你菜”的那种，选择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最简单的办法不是堵死按死，而是转移注意力，转移话题。 他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夸自己帅上，大多数爱发弹幕的观众，果然转而玩笑性质地隔空呸他口水起来。 “其实我刚才本来也可以不掉那么多血的，第一次玩游乐场，找不着路，而且那些怪太诡异了知道吗，还有云霄飞车从我旁边过，直接扑通扑通全掉下来的！” 「会嗦话的木头」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刚说完立刻看到一扇熟悉的门影。 “诶终于找到了，不过等等不忙进，我们的地图还没有探索完……” 他又磨蹭了一分多钟，摸清楚游乐场的大体架构后，才终于念念不舍地走进安全屋，迎接下一回合的到来。 而下一回合…… “公园？怎么又是公园？” 看着打开门后看见的场景，「会嗦话的木头」一脸懵逼：“这地图我不是已经打过了么？” 有观众敏锐发现区别： “地图设计不一样！” 就像是换了个公园似的，虽然第一眼望上去，还是熟悉的公园，刚进游戏就打过的公园，但各种布局都变得有所不同。 「会嗦话的木头」将信将疑地走出去，到处乱跑，很快确定： “确实不一样，地图绝对变了！”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一点。 是云端科技偷懒，不想设计太多新地图，还是……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194章 出乎意料的成绩 直播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深入梦魇》也被打通了一关又一关。 心怀不祥预感的「会嗦话的木头」，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 这款游戏，地图是随机生成的…… 确切说，是花1000积分兑换的体验版内容过后的地图，全都是随机的。 之前的体验版内容固定，搞得玩家还以为《深入梦魇》每一关都有所不同，「会嗦话的木头」也在其列。 相当一批人吐槽诸如“浪费地图资源”、“地图潜力没有开发干净”，「会嗦话的木头」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珍惜地满地图乱跑，把“可能以后就不会再来的地图”游荡干净。 不过现在发觉真相，「会嗦话的木头」一时间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到底如何。 欣慰？ 有的，地图美术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不用担心玩过去就把整张地图全部忘记，没有任何深刻的感受。 失望？ 稍微也有那么一丁点，因为地图随机生成，就别指望着看到游戏官方地图设计师辛辛苦苦设计的，能让人回味无穷的地图了。 「会嗦话的木头」个人还是很想看见，国内的游戏公司也能设计出像一些着名外国游戏一样，令人拍案叫绝的地图的。 很矛盾，很复杂。 但总的来说，非常满意。 唯一的缺点是，因为根据现有素材，随机生成地图，导致玩家连背板（记忆地图和怪物）通关都没有办法，在摸清楚规律之前，只能见机行事。 但这换一种说法，又成了优点： 每次闯关，都是一种全新而不同的体验，反反复复玩上很久都不会厌！ 「会嗦话的木头」这么为观众讲解着，隐隐感觉《深入梦魇》这款游戏有一点点熟悉。 随机地图+丰富换装…… 仔细一想，《以撒的结合》等游戏不也是这样吗？ 区别大概是，《深入梦魇》画面精细而真实，怪物可以给人以恐怖谷效应的恐怖感受，主角则通过穿着风格各异的各种衣服，还有那张说不清是正太还是萝莉的脸庞，柔化玩家的心。 还有《深入梦魇》是以深入为主，尽量避免与怪物纠缠，《以撒》则是到处打怪，不打完怪都不能去下一张地图。 「会嗦话的木头」恍然大悟，然后更加兴奋。 这种玩法放在恐怖游戏上，感觉很酷啊！ …… 两天内，大片主播都在直播《深入梦魇》，这个恐怖游戏在发布初期意外的火热，兴许是源于它是一款国产单机游戏—— 越来越多的玩家意识到国产单机游戏的可贵性，一般只要质量不差，有一定的突出优点，就会给予热情的支持，若突出点足够突出，突出到优秀，更是极有可能成为一款国内爆款！ 一定程度上，《深入梦魇》发迹于此。 绝大多数主播都对游戏的随机生成地图好评如潮，声称相当程度地避免了，因为熟练地背板，导致恐怖游戏带来的恐怖直线下跌的无聊感，让游戏在多次游玩后，仍然充满新鲜，总能时不时地带给玩家新的恐惧。 广大玩家有一小部分对这种随机生成地图型恐怖游戏感到比较不适应，会发出“只有我觉得这种随机生成地图的玩法不是很好吗？”的提问，但在意见领袖们基本一致的吹捧大环境下，得到的总是“是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有相当一批数量的玩家，因为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随机地图的恐怖游戏，甚至狂热地认为，《深入梦魇》是第一款这么做的游戏，它开创了恐怖游戏新的时代，让恐怖游戏攀登上了新的台阶！ 但很快就有见识广博的人，得知那些玩家如此吹捧《深入梦魇》后，第一时间进行反驳和科普： 《深入梦魇》确实是一款优秀的恐怖游戏，恐怖谷效应运用得炉火纯青，但它并不是第一款采用随机地图形式的恐怖游戏！ 2013年就有一款《阴暗森林》，2018年也有一款《噩梦计划》，它们都运用了随机地图，都是恐怖游戏，都以为这样能带来全新的惊吓体验！ 然后它们都凉了。 不能因为《深入梦魇》的成功，就把这一系列的开创归咎于它之上，就像不能因为某国产手机品牌粗粮发布了粗粮mix，正式开启了全面屏时代，就说粗粮mix是第一代全面屏—— 在它之前，冬普早就发布过了类似产品，只是出于种种原因，没有火起来。 玩家们不应说《深入梦魇》是随机地图式恐怖游戏的起源，顶多说，它开启一个随机地图式恐怖游戏的时代。 在诸多玩家热情地簇拥之下，《深入梦魇》的销量，迎来超乎苏云预期的增长。 国内原价68元，首周限时折扣价56元，国外价格各有不同，总体而言，比国内贵不少。 说实话，哪怕56元的售价，都已经超过了甚至90%以上，包括手机游戏玩家在内的，总体游戏玩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许多玩过《冰释之后》的0氪党和30元月卡党慕“云端科技”的名而来，但看到是买断制游戏，首周售价都有56大洋，纷纷望而退散，当一个快乐的云玩家。 而能够承受56元这个付费标准的玩家，绝大部分又不喜欢玩恐怖游戏，尽管《深入梦魇》的简单模式那是真的简单，基本可以当成换装游戏来玩。 一去二来，《深入梦魇》的购买人数，不是特别多。 苏云本来是这样以为的。 他结合云端科技历来的游戏首日销量和人气，觉得如果《深入梦魇》首日销量能有六七万，他就满足了。 嗯……应该可以说「只有」吧？ 他个人甚至觉得这是个有点小乐观的销量，可能是因为，他对《深入梦魇》的玩法设计没有太多信心。 结果《深入梦魇》当天热卖23万套，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都快是他预期首日销量的四倍了！ 全球首日税后总收入，就极其接近1000万，达到9710万之巨！ 第二天的苏云愣愣地看着这个结果，大脑思维有些呆滞。 连《深入梦魇》这款随便做做的恐怖小游戏都有这个成绩…… 那他正在精心打磨的恐怖大作，岂不是……？ 第195章 第二款游戏《吊诡》该如何设计 现实没有“岂不是”，说出这句话的都已经死了。 苏云压下开始膨胀的心，告诉自己膨胀使人灰飞烟灭，反复催眠自己多遍后，沉下心来，继续开发游戏。 第二款游戏也是恐怖游戏。 《深入梦魇》，是脱胎自「初生神明的午夜茶会」梦境世界中，小矮个儿反反复复死去，创造的世界一次比一次恐怖的经历。 他把设定改了改，世界变化的幅度大幅加快，相当于真实情况是不断加“1”，游戏中是不断加“1000”，营造逐渐变恐怖的氛围，再加上换装元素—— 不管是什么游戏，只要能穿上好看的衣服，那玩家们就一定会把那款游戏玩成“暖暖”。 而且换装元素能比较好地冲淡游戏带来的恐怖氛围，虽然一定程度上让游戏变得没那么阴森恐怖（仅限前中期），但与此相对，带来的基础受众大幅度提高效果，是收益极大的。 毕竟小矮个儿这种中性萌的可爱角色，在专业换装游戏《冰释之后》中还没有。 苏云想着看一眼乌，这个小矮个儿自从堕化成人后…… 总感觉没那么可爱了。 “怎么了吗？”乌注意到苏云的注视，问道。 “没什么，”苏云回答，“只是感觉你好小一只。” 他说完，把注意力转移回制作游戏上，虽然没构思几秒，就又思考起了《深入梦魇》的各项优劣。 事实证明，他的总体思路非常正确，至少带来的成绩，远远超出他本身的预料。 最让他感到舒适的，是某类沙盒地图的设计，利用镜面位移，让玩家始终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狂奔不止。 那种地图搞得玩家怨声载道，纷纷在云端科技的官博下留言吐槽，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类地图的真相。 作为一个游戏设计者，苏云和他的正经同行一样，都喜欢在一些地方玩弄一下玩家。 不过他总是很克制，偶尔才做一点，调戏调戏玩家，多是玩笑性质。 不像某些游戏制作人，被采访询问“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游戏做得太难了吗？”时，理所当然地说出，“我们就是故意做这么难，为难玩家的啊”之类的话语，以恶意刁难玩家为荣。 一想起那个同行做的游戏，苏云就想起自己为其奉献出了，自己屎team上的第一个差评。 “希望能早点看到玩家发现真相的样子……如果实在发现不了，我就只好开一个小号，小心提醒了。”苏云心道。 不过理论上，应该不用他亲自出马。 《深入梦魇》里的怪物被物理攻击打死，尸体会残留，但若被光明魔法打死，尸体会直接净化消失。 如果玩家学到了某些能留下明显痕迹的光明魔法，比如持续时间很久的标记型光明魔法，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他们先前以为的无限大地图，其实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沙盒。 当然，前提是学会了这些魔法的玩家还会迷路，毕竟安全屋方位需要根据简单算法推导的事，已经被广大玩家知道。 为了降低难度，苏云甚至特意在游戏里加入一个道具，在玩家通过解谜，得知算法后不久，游戏的恐怖程度再上一个小台阶时，就可以再通过解谜获得它，实施了解安全屋的方位，变动倒计时，以及下一个变动方向。 这方面苏云自觉做得很好了，哪怕不少玩家在官博底下抱怨，也不会改。 解谜是恐怖游戏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虽说在知道计算方法前，满地图寻找安全屋有点劝退，但那时的难度也很低，玩家只要不搞事，完全可以一路小跑边走边跳，旅游一般把地图逛遍—— 苏云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前期没得到计算方法前的地图里，安全屋开局随机固定一个位置，此后不变。 对玩家的这方面批评，他诚恳认错，坚决不改。 但也有一些不足，比如随机地图的设计还不够好，有时候会随机出一些看起来很智障的设计，被玩家发到网络上调笑。 这就是随机算法的问题了，苏云只能尽量，无法避免，因为沙雕是人类的本质，一如咕咕、复读。 苏云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暗中观察各方玩家的反馈…… 又过了一天，他终于基本静下心来，从玩家和媒体的大肆夸赞中，回归平静，正常制作游戏。 之前的游戏，打斗游戏《冰封世界》他不太满意剧情，换装游戏《冰释之后》不太满意没有创新的玩法，音乐游戏《碎冰》是他最满意的一款，创意满分10分，他能给9.5分。 可惜因为他个人音乐素养不够，整个游戏都只有清唱，连一首有背景音乐的歌曲都没有。 虽然这在玩家心目中成了一个特色，但他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眼下刚正式发布三天的《深入梦魇》，是他第三满意的游戏。 第二是他正在做的那款。 《吊诡》。 本来，苏云是打算把它做成纯正血统的恐怖游戏，就是那种玩家实力很弱，总需躲着敌人走，一个不小心就嗝屁的恐怖游戏。 但后来他有点想通了，总是被吓也不是个事儿，主角如果实力弱小，多少也会给玩家带来一些憋屈感。 经过并不算太慎重的思考，苏云暂时决定，把第二款游戏制作成披着恐怖游戏皮的战斗游戏。 各种克苏鲁式，超乎想象的黑暗生物，齐齐出笼，在各种玩家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带给玩家惊吓，然后展开一场紧张刺激的战斗。 苏云觉得这个想法很酷。 主角仍然可以是小矮个儿，使用的也只有几种有限的光明魔法…… 整体地图设计做成箱庭式，也就是在一个小沙盒里逛来逛去。 解谜理所当然是必要的，恐怖游戏当然要搭配解谜，这是传统。 主角的目标，可以继续设定成寻找安全门，不过是最后一扇，能真正让他逃出去的门。 原本随机移动安全门的设计，可以在这里改成，每次游戏载入、刷新，安全门都会变动位置。 大体上应该可以这样…… 不过战斗形式要深入思考一番。 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第196章 伪随机性设计 要用怎样的战斗，才能让玩家觉得更紧张刺激？ 首先用排除法，回合制去掉。 这个方法虽然也能给玩家带来紧张刺激感，但相比即时战斗，要薄弱太多。 即时战斗中，又大体上选择怎样的一条路径？ 比如，视角如何选择？ 是第三人称视角，还是第一人称视角？ 是锁定视角，还是自由视角？ 望安在《吊诡》中第一批考虑的，是各种怪物突然出现，比如破墙、从天而降、猛然从土中钻出，这将被发展、开拓成游戏的一大特色。 这些场景，意味着危险，也意味着可玩性。 望安计划当玩家走到特定区域时，怪物会突然窜出，镜头慢放，吓玩家一跳的同时，也给玩家一个反应时间。 玩家能亲眼、清晰看到，怪物是如何蹦出来，吓他一大跳，同时也能很快反应，避免被怪物埋伏攻击。 这需要即时演算，镜头也应在关键时刻，拉到主角和怪物身上，让玩家充分看清绝大多数细节。 这就涉及到一个运镜的问题。 如果玩家瞎拉镜头，导致镜头强制转移到怪物上时，显得比较突兀，不是那么和谐，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望安反复尝试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尽可能削减这份突兀，而非限制视角。 不过，为了一定程度上简化这一点，他只得放弃了“这听上去很酷”的怪物全区域地图刷新，而是在一个区域地图内，找了很多个特殊的点，一旦玩家从这些点经过，就有可能触发。 触发的概率，依据玩家到达特定坐标时，身处的状态，比如是否被其他小怪物追击，以及镜头的位置，通过一系列不是特别复杂，但还是比较繁琐的算法决定。 在《吊诡》这款游戏里，望安要尽可能打好“出其不意”这张牌。 想要出其不意，就不能让玩家有预见性。 许多在恐怖游戏中，堪称常识性的，一眼看上去就一定会有事件的地点，采取真真假假真真的模式，有的真的有事件，有的没有事件，有的你以为它有事件，其实它真的有事件，不过在你背后…… 兵不厌诈。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挨个儿设计，让每一个地方都成功做到，这次来可能有事件，下次来可能没事件，再下次来，可能事件在背面。 但完全纯粹的随机也不行，玩家对看脸这档子事，虽然有爱好，但也不算特别喜欢。 就比如竞速的时候，有的人运气好，一路冲过去畅通无阻，有的人运气差，走哪儿被一群怪追到哪儿，前者摆明了容易拿好成绩，后者游戏体验极差。 为此，望安又不得不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添加上或明显，或隐晦的细节，玩家可以通过这些细节判断，这片区域随机出了哪一种情况，然后根据情况，进行决定。 以及十分关键的一点： 做伪随机。 伪随机，看似是随机，其实是一套详细的算法造成的，看似随机，其实一切都被掌控的结果。 无数个游戏的无数次事件告诉厂商，玩家虽然喜欢随机，但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随机。 真正的随机，总会有相当一批人运气过差，差到仿佛被操盘，因而怒骂游戏厂商“坑”、“奸诈”，认为厂商掌控了概率，这不是真正的随机。 这起源于一个心理： 凭什么就我运气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极少数？ 说白了，不想成为牺牲利益的那个人。 这是人之常情，带来的后果，是很多搞随机的游戏，爆发出很多事件，比如某土豪大佬因为运气实在太差，怎么也抽不中，怒而弃坑，云云。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以及“尽可能真实的随机”造成的“玩家认为这不是真随机”，通过特定算法制造伪随机，就成了业界常用套路。 望安首先把整个游戏里，各种情况遭遇的总数确定，随后按照一些比例，进行分配，比如粗糙的比例a是：真有事情占比0.2，没有事情占比0.5，真有事情但在身后占比0.3，比例b是…… 每次玩家重新载入，游戏都会重新选择一个比例分配，地图的随机性因此发生变化，但大体仍在一个框架内，总体更是始终保持在一定比例内。 为了掌控每次的比例分配，望安又需要另外设计一套算法…… “总感觉陷入了什么死胡同，牛角尖……” 望安深深叹一口气。 没办法啊，他只有一个人，这些活一般都是一整个团队干的事，这个团队又往往需要拥有丰富的经验。 慢慢磨吧，这回要做的游戏很大，设定很繁琐，还有好几条剧情线，明暗交织，共同抉择出最终的各个结局…… 需要设计的东西太多了，他一个人每天从睁开双眼忙到闭上双眼，都感觉有点忙不过来。 虽然这跟他全程经常摸鱼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月过去，地图的基本设定、大体框架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在细化制作过程中，往里面加入各种背景故事、人物、任务，匹配磨合，就能做得差不多。 然后，望安推翻了最初的构想。 最初决定做《吊诡》时，他的想法是，让主角仍然是小矮个儿，游戏目的仍然是寻找门，且是最后一扇门。 不过这个设定总让他觉得不满意，感觉和《深入梦魇》重复了。 作为一个创作者，他不喜欢重复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江郎才尽，只会抱着老本吃个不停。 幸运的是，就在不久前，望安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应该更好的故事线： 不再是小矮个儿在整个会不断变动的世界中风雨飘摇，孤独而又可怜地寻找最后一扇门扉，而是救援者。 从外界闯入这个黑暗的世界，寻找小矮个儿，救援小矮个儿，将不断挣扎的小矮个儿救出世界！ 这样一来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小矮个儿只会几个有限的光明魔法，身体素质相比之下完全没用—— 偏偏绝大多数玩家，比起拿着几个魔法biubiubiu，更喜欢刀刀见血，拳拳到肉！ 他之前一直觉得小矮个儿在这方面不妥，现在，这个问题终于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