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者》 第1章 血腥食欲 夜幕来临，白涛踏入豪宅前院内，对于是否参加校花的宴请踌躇不决。时间已经晚了。 校花凌梦雪惊艳的不可方物，无论哪一届的学弟、学长都对她抱有幻象。不少女生深恨着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气质。如瓷娃娃一样的圆润面容，两个酒窝笑起来后摄人心魄。那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魅惑之力。她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长相却一直锁定在了初中生时期。一米六的身材，丰满的身姿与童颜不符。听闻家中非常富有。能够受到她的邀请，一般人是不敢想的。可白涛不是那种登徒浪子，怀着爱慕之心，保持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想法。他不知道少女是如何要到自己的手机号码。读了那条邀约的短信后，想起了为她自杀的一个学长。那个人学习成绩名列全校前三，却选择了投河自尽，连尸体都没找到。只有他留下的一份遗书倾诉了被拒绝的痛苦。 那些迷恋者的妄念似乎都压在了白涛身上，他不知不觉来到大宅正门前。西装笔挺的管家彬彬有礼地招呼他入内。很大的一栋房子，大厅或许有上百个平方米。欧式的装修风格，油亮的地板泛着柔和的光，宽敞的走廊壁面上挂着一些典雅的画作。管家推开餐厅的门，大灯架下的长桌映入眼帘，银白色的桌布平整的就像新的一样。闪亮的银色刀叉餐具放在咖啡色的垫布上。凌梦雪就坐在靠窗正对门的一端，白涛木讷地问候道：“你好。” 少女微微一笑。他被指引在她的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三米的距离，旁边的座位上没有人。 灯忽然灭了，他看到穿透玻璃窗的月光罩在了凌梦雪身上。她的轮廓在黑暗中格外肃静，像是女王的雕像。桌上的火烛燃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偌大的餐厅四处略显昏暗。他看到凌梦雪茶红色的秀发，觉得是染的，一直这么认为。无声的静默，没有人说话。他不知主人家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单独邀请他。 “有点受宠若惊。” “放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凌梦雪的声音温文尔雅，富有涵养。 白涛好像被人置于笼中，有种自惭形秽的失落感，双手按着膝头。他一副秀气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加上挺拔的身材。被同学称为小白脸或白面书生。他曾经自负过。很多女生追求过他，却被拒绝。总以为没有女人可以俘获自己，笃定地等待着第一段恋情。可惜却在见到凌梦雪后才知道什么是美。 “你喜欢我。” 听到这样的宣言，他无力辩驳。事实如此，可惜像是被她掐着要害戏弄的感觉。 “我不懂，你为什么……” 他的话被打断，凌梦雪竖起手指放在薄薄的唇边。提醒他安静，不要破坏气氛。 管家推来了餐车，从放着冰块的桶里拿出了两瓶红酒，为他们倒了一杯。白涛看着灯火下的玻璃杯，里面的红色液体似乎散发着血腥味。他拿起杯子闻了闻，是浓重的酒香，可一拿开后，又闻到了腥味。盖着银罩的餐盘放到了面前。管家先把凌梦雪面前的罩子取掉。一个红色的豌豆状内脏，被淋上了鲜红的粘稠液体。白涛看到食物搏动了一下，或许是错觉。那个东西是肾脏，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管家取掉了他面前的罩子，餐盘上是一颗眼球，正盯着他，像是在诉说生前的痛苦。这眼眸中能看到自己的阴影。刹那间，他觉得这是活的东西，太生动了。 “牛眼。”管家介绍道，张开嘴，做了一个把东西扔到嘴里的动作，让他整个吞下去。 “你会喜欢上一口挤爆的快感。”凌梦雪已经用餐刀切开了内脏，刀叉拾取了一小块放到嘴中，慢慢地咀嚼。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眼神似乎要把白涛的魂勾出来。 “我不喜欢吃生的。”白涛感到反胃，无法想象少女是如何咽下内脏的。 她那一圈染红的唇，瞳孔中映着的猩红犹如撕咬猎物的野兽。 他很不自在，不想辜负了她的好意。管家端走了他的食物，又换了一片厚厚的肉，热的，又有血丝。 “七分熟的牛肉，请放心。” 白涛在管家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破绽，没有戏弄和欺骗的成分。管家拿着小壶在牛肉上淋了些酱汁。他吃了一口，是熟悉的牛肉味道，放心地松了口气。高跟鞋的脚步声迫近，他抬头的时候，凌梦雪已站在一旁。她撩动茶红色的长发，暧昧地微笑着，手指触及白涛拿着刀叉的右手，慢慢地在衬衣上滑动至肩部。白涛从细微的肢体触碰中感到了一股暖意，痒痒的感觉让心都酥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凌梦雪低头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说：“今晚住下吧。” 他从甜美的声音中找到了令人颤栗的东西。少女的邀约让人热血沸腾、浮想联翩。可白涛却萌生了一点点厌恶的心情，他所爱慕的女子不该如此轻浮。也或许她在考验自己。 “我没有心理准备。” 他的话惹来了凌梦雪银铃般的笑声。她一手掩着嘴，极力安抚激动的心情。这个男人实在不可思议。 “就不想抱着我吗？” “我们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吧。” “你是个处男。” 被这样问及后，白涛脸孔羞红。凌梦雪看着他，却没有低头，而是眼睛往下盯着，完全居高临下又不屑一顾的姿态。她认为已经看穿了眼前的男人。 “我也是，所以我选择了你，你就不想吗？”她俯下身，哀求般地看着他。 白涛呼出炙热的气息，男人的野性在体内勃发。大脑还在企图控制欲火，痛苦地说：“我们先交往吧。” 凌梦雪苦笑着摇了摇头，改变了想法。 “你有一种与别不同的香味，我注意你很久很久了，想的好焦急。”她近距离地看着他。两张脸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她一手揽着他的脑袋，似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而白涛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这是要接吻的举动。凌梦雪闭着双目嗅着令她抓狂的清幽香味。白涛以为该去吻她的唇，可就在行动的时候，少女的脸孔出现了重影。他晃晃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处于半昏迷状态。 “有多少男人，晚上钻进被窝里幻想和我快活的事情，一边活动自己的器官，那种愚蠢的行径让人作呕，却又是他们的软肋。”她一手掐着白涛的脖颈，没有用力，而是一点点的抚摸到丰润的嘴唇处。 意识模糊的白涛，感到有人把手指伸进了自己口中，慢慢地搅动着他的舌头。 凌梦雪把手指抽了出来，放到嘴里含着，吸允了一下。 “嗯，味道真不错。”她呻吟般地说道，拿起一把餐刀，“真想在纵欲的时候咬下你的肩头肉，一定会很完美。不过没有关系了，我会慢慢地品尝你。” 我不想死，你不能这样。白涛想说这些话，却没有从口中吐露，而是在脑海中倾诉。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一点，煎熬着他。他明白自己的状况，所面对的是30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国家的异种。国家虽然十分强大，可异种事件导致其他国家联合起来对抗它。由于信息封锁，没有人知道异种的真实面目。官方声称那是一种从境外流入的新型病毒影响了人体，是瘾君子为了自己的私欲付出的代价。异种比常人强大，以人的血肉为食，令人不寒而栗的猎食者。 白涛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他确信牛肉里有镇定剂。身体难以动弹，只有右手还想伸进西裤口袋去拿手机。凌梦雪以惊人的速度夺走了手机，放在了他的红酒杯里浸泡。 “作为首都，对策局是很忙的，别给他们添麻烦。”她笑着坐到了桌上。 她也怕异种对策局，对付异种的专业级部门，人们一直深信是对策局压制了异种。 白涛硬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至少站起来，可身体僵如石雕。管家提着一个白桶走了过来，放到他的旁边。凌梦雪提起他的右臂，用餐刀割断了手腕上的血管和筋脉，她松开手，白涛的手落下，鲜血从指间滴到白色的桶里。她走回刚刚就餐的位置，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这些鲜血可是珍藏的，那个跳河自杀的糊涂蛋你知道的，那封遗书是假的哦。” 听到这些话后，白涛心如死灰，可眼前的重影中不断出现妈妈和妹妹的面容。 第2章 濒死之争 管家像在打量画作般看着他说：“你刚刚吃了半个月的食粮，现在又带回一个同学。” “他太美味了，我忍不住啊。”凌梦雪哀怨地皱着眉，认为是白涛招惹了她，让她欲罢不能。她把红酒杯放在桌上，用刀叉拾起一块肾脏放入嘴中。味蕾感受到的是甜而不腻的口感，芳香中还带着一点点的咸味。这是和淋在上面的血有关，里面放过一点盐和其他香料。他们是十分注重品味的，和那些在阴暗角落随性撕咬人肉的同类有别。 “兔子不吃窝边草，身为同伙，我有义务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好啦，我会多骗一点小妹妹回来的。” “你确定要退出七星吗？” 凌梦雪板了板脸，不悦地说：“请不要在这种时候谈一些扫兴的事情，七星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当初警告过你离他们远一点，现在随随便便就和他们说拜拜……” 凌梦雪用手指弹了一下玻璃杯，杯子在桌面上滑动至管家身边。 “喝了它，给我一点他的血。”这个“他”是指白涛，血还在滴进桶里。 “我不喜欢男人。” “别清高了，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可是什么都吃的。” 四十多岁的管家咬了咬牙，应付似的猛地一口喝了下去，皱了皱脸。从桶里取了小半杯血，少女已走到身边，从他手里拿走了杯子。 “谢谢，请给我他的右眼球，记住，是右眼球。”她慢慢品尝着杯中的鲜血，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管家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小刀。 “不要破坏眼球，我相信你的手艺。” 听着她恶魔般的句子，白涛的身体在发抖，右手一点点提起，又无力地落下。 “活取是一切美食的精髓。”管家说着蹲了下去，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刀尖靠近眼角处。 白涛近距离地感受到了金属的寒芒，苍白的脸颊汗水淋漓。 餐厅的门扉慢慢地敞开，管家抬起眼看到黑暗的走廊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疯子大姐和忠实的仆人，你们的混账事情该终止了！”一把裹挟着愤怒的女声，却比铃声还要悦耳。 凌梦雪的双胞胎妹妹凌梦菲大步入内，两束粉色的马尾辫摆动着，手里拿着一支球状棒棒糖。她们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发型和发色可以用来辨别。但妹妹的眼神清纯，表情直率，没有姐姐妖媚内敛的气质。 “啊哈哈哈，”凌梦雪的声音夸张至极，矫揉造作，“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连糖果都没有戒掉的小妹。” 凌梦菲手腕一转，棒棒糖飞掷过去。凌梦雪的头挪了一指的距离躲开了。 “我可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对策局搜捕的力度越来越大，这一带都不得安宁，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人要吃牛羊肉，我吃块人肉又怎么了？” “食肉派没有好下场，劝你早点离开七星，他们丧心病狂。” “在你的眼里，我这个大姐不过如此。”凌梦雪一手按着胸口，一副委屈的模样。 白涛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觉得又多了一个来吃他的异种，此时体内的血液还在往外溢流，有种快要被掏干的感觉。 “你们跟我走一趟。”凌梦菲说。 “凭什么？” “就凭你们还在杀人。” “笑话，你以为自己处于优势吗？” 玻璃窗破碎开来，一个铁塔般的男人入内，两米的宽厚身材遮挡了一半的窗户。 “梦菲，你们的叙旧还需要多少时间？” “原来是天童，一直跟着我妹妹的毛头小子。只长身材不长脑子，有你这样擅闯民宅的吗？” “看来是结束了。”天童看了看凌梦菲，少女耸了耸肩，“把人交给我们，跟我回去。”瞟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白涛，肤色苍白如纸，如果不止血，很快会死。 “然后关在笼子里吗？是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科学家叫你们来的吧，别以为他真的是为了控制我们的食欲，顶多把我们当作实验对象。” “我只想做一件事情，让你闭上这张吃人的臭嘴。”他提起一把椅子掷了过去。 管家左手一挥击碎了椅子。天童逼近，顶着他撞穿了墙壁，到了隔壁的仓库，两排架子翻倒，锅碗瓢盆碎落一地。天童看着管家从杂物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管家右手一挥，一把短刀射出，却在天童的面前弹开了。 “这就是你的超限？”管家狐疑地看着他，想保持一段距离，可在退后的时候被天童近身。 天童抓着他的领子朝外扔去。管家破窗而出，落入夜幕下。 隔壁的姐妹一阵僵持，最后还是由妹妹先出手。可就在凌梦菲行动的时候，姐姐一把抓着白涛的头发提了起来。白涛一米八，比她高多了。在她的手上像一具软趴趴的泥人。 “害人必会害己。” “好妹妹别吓唬我，我心脏不好。”凌梦雪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男子。 白涛眼睑睁开，看到了扎着马尾辫的凌梦菲，以为出现了幻觉。可就是此刻，他认定那才是真正的心仪对象，凌梦雪真正的神情和外表都该是那样的。凌梦菲则难以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年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她拿起桌面上的烛架，朝着姐姐挥打过去，火光明灭，室内人影忽大忽小。烛火熄灭，室内一片昏暗。姐姐却一直摆弄白涛的身躯，当作盾牌来用。就在她认为可以命中姐姐手背的时候，蜡烛碎落，尖端的三根支柱扎入了白涛的身体，发出了湿润的声音。白涛痛苦地张了张嘴，昏厥了。 “哟，是你干的哦，本来他还能活的。”凌梦雪嬉笑道。 凌梦菲惊愕地看着亲手重伤的青年，松开手，烛架固定在了血肉之躯上，可能因为胸口成为了主要的出血点，手腕的血水滴流缓慢。白涛的衬衣和裤子湿了，血水从皮鞋滑到地面上，形成水洼。 “臭女人！”这是凌梦菲能够说出的最脏的话，却赐予了姐姐。 她双手往前挥动，数十根银针不知从何处飞射过去，有的扎进了白涛的身体，也有刺中姐姐面颊的。对于白涛而言这银针不算什么，可银器对于异种如同硫酸一般具有腐蚀性，火辣的刺痛令脸颊都肿了起来。凌梦雪松开手，白涛瘫倒在地。她捂着脸，看到有什么东西掠过，马上躲进隔壁的仓库。后背还是扎了几针，痛得冷汗直冒。此时的仓库里，天童正面对从屋外破坏了窗户的四条触手。可这些如同章鱼身上的触手没能触及天童，而是隔空停下，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走！”凌梦雪喊了一声，触手回缩，她从被破坏成大洞的窗口处逃了出去。 “回来！” 凌梦菲的声音把正要追袭的天童喊住。两人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一个濒死之人。虽说是陌生人，可却被亲姐姐的残害，愧疚的心里让凌梦菲难辞其咎。 他们把白涛带回了位于地下的秘密基地。这样的做法令同伴不悦，但他们还是强行把白涛带入了器材齐备的医疗室。强光灯下的白涛躺在手术床上。科学家鲁柏推了推黑框眼镜，深沉的表情纹丝不动，仿佛眼前不过是快死的猫。他先是在消毒的情况下取掉了烛架，为伤者止血。可白涛由于失血过多和胸口伤势出现了休克和内脏衰竭。 “请一定救救他。”凌梦菲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她知道医疗室内是听不进外面的声音，心里默默的祈祷。 鲁柏却扭头盯着她，招了招手。她被叫进去，不是为了帮忙，而是躺到另一张手术床上。接下去的事情连她都不敢相信。在没有合适的人类血液的情况下，鲁柏竟然把她的血输给了白涛。 “你不是说过人血和我们的血是不同的。” 鲁柏没有理会她，而是离开了手术室。她不敢动弹，侧脸看到奄奄一息的白涛，桌上的生命体征显示器上全是红色的，各项数值不断降低。特别是心脏每分钟只有三十跳。她觉得心里难受，就像是自己的亲人快死了，眼泪夺眶而出。 第3章 月火病毒 随着沉重的关门声，鲁柏风一般地走了过来，白色的大衣飘动。他拿着一根金属管，拔掉了圆盖露出一根针头，扎在白涛太阳穴后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白涛皮肤下青筋鼓起，颜色泛黑，眼睛睁大，深棕色的瞳孔变成了淡蓝色。身体的快速变化正预示着病毒在发挥作用。连凌梦菲都清楚病毒会害死人，也能让人变得不伦不类，幸运的可以变成异种。但这个“幸运”是人类所厌恶的。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是对或错，可她无能为力，一切交给了富有生物科研经验的鲁柏。 伤口开始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中凸起后抚平，细胞分裂速度惊人。鲁柏在白涛身上接了很多管子，同时输入一些液体。又用胶带绑住了白涛的手脚。白涛的胸膛猛烈的起伏，咧开满是尖牙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发出低沉的吼声。凌梦菲被吓到了，鲁柏拔掉了她用来输血的针管，让她离开。医疗室外，数人透过玻璃窗紧张地观望着里面的情况。白涛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从这个体征看，他恢复了。可又像恢复过头，有点亢奋。经脉是黑色的，皮肤呈现灰黑色，整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从外观看比异种更为怪异。 鲁柏镇定地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管子，招呼大家入内，把剧烈抖动的床推了出去。来到另一个房间，他们打算解开白涛身上的胶带。由于白涛狂躁的抖动，床翻倒，随后是裂绵声。他崩裂了身上的束缚，怒吼着站了起来。身体膨胀如肌肉发达的猿人，双拳异常硕大。蓝色的眸子扫视四周，咧开嘴。 “我说过不能把他带进来，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怪胎。”穿着夹克，满脸胡渣子的胡安抱怨了一句。 “动手吧，他很快会变成怪物。”天童捋起袖管。 鲁柏冷静地说：“他异变的程度慢，而且各项指数一直很怪异，不像是会马上突变的。” “博士，你别开玩笑了。”胡安说。 白涛由于身体肌肉膨胀性增长，衣裤全部撕裂，露出了灰色的躯体，比世界健美先生还夸张的肌肉和黑筋。这看上去笨重的身躯以列车般的速度移动，撞飞了还未戒备的天童。天童砸到了墙壁上，墙面水泥龟裂。 “这混球得好好教育一下。”天童站直后揉了揉后脑勺，朝着白涛扬了扬手。 受到挑衅的白涛，如野兽般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朝着天童的脑袋挥出直拳，击中了无形的墙。骨裂声响，他痛叫着退后了几步。右前臂骨折，呈不自然的弯曲状，断骨都露了出来。可是伤口处开始超人的恢复，愈合起来简直和影像倒放似的。天童用手勾着他按倒在地，胡安按住他的双腿。鲁柏大步走来，蹲下身，给白涛注射了一种猩红的液体。白涛的挣扎变得缓慢，他们趁这个时候把他拖到墙边，用锁链铐住了四肢和脖颈，简直像关着一个疯狂的猿人。白涛安静地靠墙而坐，呆滞地看了看粗如柱子的锁链。胡安蹲在一边，把吃了一半的香蕉递过去，想逗逗他。天童一把抓着他的后领往后面拖了一段距离。 “嘿，你干什么！” “你脑子坏了吗？这不是动物园。” “要是让我看到你做这种事情，我就不客气了。”凌梦菲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胡安一眼。 胡安比她大几岁，摆出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敷衍表情，吃了一口香蕉，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凌梦菲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像在赶他走。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他们看到白涛站了起来。像是在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环顾四处，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也或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单纯的发声。 “怪物必须处死，他也不例外。”胡安边说边走。 凌梦菲抬头看着天童说：“博士会杀了他吗？” “情况不容乐观，他已经突变了，没能维持意识和形态。死对他来说是解脱，你尽力了，要怪就怪凌梦雪。” “没死已经是造化了。”身材高挑丰满的嘉丽走了过来。她穿着和鲁柏一样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支细烟。她是博士的助手，年仅二十六岁，深沉老练。 “能不能就让他这样，别杀了他。”凌梦菲恳求道。 “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奇迹，天启病毒对他竟然无效，博士不惜使用了最可怕的‘月火’病毒。月火计划的实验体大多注射后就死了，运气好一点的也会突变成非常难对付的怪物，在失控前都会扼杀掉。本身就是个基于理论层面的病毒，没有成功的先例，我赌他顶多半小时就会突变。” “天启病毒无效？”天童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的技术力量不亚于最优秀的生物研究所，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病毒缓慢地融合，伤口有了恢复，可是他本身的免疫系统开始自我破坏。或者说是为了排斥天启病毒开始了混战，在恢复与破坏中，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说的简单一点，死马当活马医。” “应该是把他当作了*试验吧！”凌梦菲叫出声来，“你们这样太过分了，谁允许你们对他这么做的，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一个受害者。” “是你求我们的。”嘉丽朝着她吐了烟圈。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谈论自己的生死，曾经的意识不知还存留多少的白涛，不断挥拳想要挣脱镣铐，可是这些合金十分坚硬，只能听到金属的碰击声和摩擦声。博士走了进来，带着一把银灰色的全金属步枪，分量很重。他把枪立在地上，静静地看着。 “别这样。”凌梦菲脸色煞白，她知道他来做什么的。毕竟这里有摄像头，博士可以在实验室把这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一定是发觉了什么异样。 不久后，白涛的身体又开始新一轮膨胀，镣铐陷进肉里，随后是呯的一声乱响，右手的镣铐碎裂了。白涛的脑袋长出了一对弯角，身体有闪光溢流，似乎是蓝白色的物质在覆盖他的身体，随后发出了嗞嗞声，化作了电流。 “天童。”鲁柏把特殊构造的枪给了天童。 天童瞄准了白涛，手指搭在了扳机上，通过瞄准器盯紧了白涛的脑门。 “这场进化有很高的价值，不过我们不需要失控的怪物，他的身体必然会继续变异，我相信完全体会更可怖。”鲁柏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用拇指开盖后看着时间，“一共是四十多分钟，一切都被记录下来，很好。” 水泥碎落一地，白涛左手也挣脱了束缚，带着锁链的手高高的扬起，电流在臂膀上凝聚成蓝色的光。 “好像有点不妙。”天童说。 “不！”凌梦菲挡在枪口上，张开双手，不许他射击。 “让开！梦菲，他已经是怪物了，必须杀了他。” “他还没有失控。” “你知道他已经在朝我们咆哮了。”嘉丽把烟屁股扔地上，用高跟鞋踩灭，一把拽着凌梦菲的胳膊拉到一边。 凌梦菲一边挣扎，一边无奈地被甩到后面去。 她知道白涛已经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人类的意识肯定完全丧失，接下去是一头充满弑杀*的猛兽。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怪物还是个未知数，必须由天童来结果这场灾难。 “伙计，晚安。”天童说着扣下扳机，一束银色的光射出。 所有人都发出了叹息声，白涛俯下身躲开了致命一击。随后身体趴在地上，抱着双臂打滚，脚上的镣铐拉住了他的身体。 “抱歉，我再来一发。”天童从博士手中接过一块金属，打开枪托上的盖子，把金属块推了进去。 “别浪费子弹，合成材料比金子还贵。”博士叮嘱道。 第4章 梦幻双子 天童通过瞄准器看到激光校对的红点落在了白涛的头顶，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扣动扳机。他又停下，眼睛离开瞄准器，吃惊地看着白涛。不止是他，其他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白涛的身体开始收缩，泛出白皙的皮肤，蓝色的经脉，一切都倒退了，他又变成了一个人类。他颤抖着紧抱着自己，抬起头看到了诸人。淡蓝色的眸子里只有凌梦菲似曾相识，他露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昏睡了过去。 嘉丽张着嘴与博士四目相对。博士沉思良久，倒吸了一口冷气，让天童把枪放下。 白涛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着日光灯，又低头凝视自己的双手。床边是个威武的男子。 “睡得不错吧，三天了。我叫天童。” “怎么回事？”白涛摸着后脑勺，一阵昏厥似的错觉，整个人差点又瘫倒下去。他一手按着床，急促地呼吸了起来。瞅了瞅已经紧张地站起身的天童。“我好像做了个梦，或者现在也是梦，好奇怪，你是谁？” “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天童？我不认识你。” “你不需要认识我，我们的大善人鲁柏救了你一条命。当然，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出过力。”天童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控制板。不过多久凌梦菲先进来，拿着一杯热咖啡。 “啊！”白涛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翻倒在地，站起身后靠在墙面上，双手挡在身前，似乎有枪正威胁着他。 “你怎么了？”凌梦菲问。 “别吃我……” “疯子，我不是凌梦雪，我是她双胞胎妹妹凌梦菲。”她走过去把咖啡放到床头柜上，一把拉着白涛的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上面有生命体征数据。她只能看懂一点，不过就情况而言是正常的，没有异常突变的可能。 白涛紧张地凝视着她粉红色的头发，两束简单的马尾辫，平静地表情。凌梦菲松了口气，扭头看到博士和他的助手走了进来。 他们告诉白涛真相，要他相信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白涛抓狂地躲在角落里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抱着脑袋像只失魂落魄的小狗。其他人围着他，无奈地面面相觑。最后只有凌梦菲留下来照看他。 凌梦菲皱了皱眉，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这么好的咖啡别浪费了，我可是从鲁柏的珍藏中拿的。”她放下杯子，从运动裤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塑料纸。她蹲下，把糖递了过去。 “大男人别这样，我是个只喝血的血食派，和我姐姐可不同。呶，这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给你了。” 白涛从双手的保护中抬起头，瞳孔不安地颤抖着，眼前不是餐桌上的内脏，而是一支棒棒糖。他疑惑地接过，想起了儿时和妹妹夺棒棒糖的事情。他舔着棒棒糖坐到床边。凌梦菲靠在墙边注视着他。就像在照看一个自闭症患者。 “我是个正常人。”白涛固执地说。 “把头抬起来。”凌梦菲说。 白涛看过去，只见她拿着一面圆镜，镜子中的他还是往日样貌。忽然，他的表情冻结了，一手摸着左眼，确信那是淡蓝色的，如冬日湖水般清澄。 “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她说着把镜子扔到床上。 白涛手里的棒棒糖掉落在地。 凌梦菲抱怨地说：“不准浪费！”却也没有坚持，眼中的男子再一次愣住。 “我的头发不是染的，你的眼睛也没有戴美瞳。这一切都是身体异变的结果，我们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我希望你跟我去看一下监控录像，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 由于他执意离开，他们给他戴了一个头套。他不知道自己走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有坐过电梯。在天童的指引下进了一辆车，在车子启动前，鲁柏问他：“你父母叫什么？” “我是被人领养的孤儿。”他说了实话。 “好吧，祝你一路顺风。”鲁柏关上车门退后了两步，一副思虑重重的表情。 当白涛把头套摘下的时候，那辆红色的轿车已经开远，自己正在离家有几条街的小路上。由于正是夜幕低垂之时，街上没有人。他抬头看到了半月，想起了那个毛骨悚然的饭局，拼命跑回家。他的手机没电了，站在小区门房间外，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挂在墙上的电子种。他已经离家四天，身上的衣服据说是胡安的，上衣一股薯片味。他没有见过胡安。 当晚，年仅三十三岁的妈妈韩潇哭成了泪人，在见到白涛前由于伤心过度去医院输过药水。第二天一早，她就去警局销了案。警察对于白涛昏迷在街上几天几夜的说法也是将信将疑，可性情直率的妈妈却深信不疑。只是从那一天起，白涛告诉家人，他的眼珠子变色了，谎称是得了某种眼科疾病。就读初一的妹妹对此好奇，羡慕他如今的眸子。 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照常上学，可难以避免非人的情况。篮球赛上，作为替补的他上场。对手认为胜利在望。看台上有人吹口哨让他下场，还有人直呼：“小白脸。”场面很是难堪，可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想安安静静地帮好友李炎把球打完。 “来啊！”对方的后卫叫嚣道。由于领先三十多分，对方的人几乎都是一副懒散的态度。 白涛咬了咬牙，快速运球，眼中的对手的速度非常缓慢。他轻易的绕过去后一个飞跃单手灌篮。他知道做得有点过头了，单手灌篮是娱乐的情况下才做的事情。现在可是正式比赛，一个失误换来的只有嘘声。 他成功灌篮，钢化玻璃做的篮板粉碎，落地时手里拿着一个篮筐。 他咽了口唾沫，知道比赛打不下去了。很多人都在抱怨学院采购部的失职。只有他知道是太用力所致。第二天的比赛换到室外进行，可是白涛称病没有参加。他不想再让自己非人的表现惹来瞩目。 “没事吧。”李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趴在课桌上打盹，抬起头看到老友，微微一笑。靠到椅背上。现在是午休时间。 “输了，真是没办法。”李炎笑道。 “无所谓啦。”白涛拉长着声音说，“本来就是随便玩玩，听到那些疯女人尖叫就叫人难受。” 忽然走廊上人声沸腾。两人走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女子在人群的关注下到了隔壁的班级。白涛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毒药。他看到了凌梦菲。她作为转校生来到极光大学金融系。校园从此又多了一个女神，那些青春期的男生趋之若鹜。当然，他们也知道了她是凌梦雪的妹妹，两人像极了。有人问及为何她姐姐最近没来学院。她没有回答。只是她的存在让白涛很不自在。白涛因此联想到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更让他吃不消的是，一周后凌梦雪回学校上课了。他极为抓狂，一心就想避开这对姐妹。姐姐是个魔鬼，他不得不避开。妹妹对他有恩，可也是异种。他不想和这些人类的敌人有任何关系，却对自己的身份从不深究。掩耳盗铃的他只希望能够转学，可家境普通的他没有任何捷径可走。而且极光大学是在首都数一数二的名校，家里人不会同意他转到二流大学的。 李炎请他在学院对面的一家西餐馆吃饭。他喝了一口咖啡后呛咳不止。 “别急，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手，用刀叉吃了一块牛肉，想起了那一晚凌梦雪请他吃的牛排，马上吐了出来。刹那间，他觉得不是因为心理原因才吐的。这牛肉有问题。他又吃了一口，完全是烤焦的味道。为此他和店员发生了争执，可是李炎却吃出这牛肉是没有问题的。虽然店员最后给他换了一盘，但味道还是很糟糕。 “确实没有问题。”李炎盯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今天没跟我开玩笑吗？”白涛认为是老友的恶作剧。 李炎直接从他的盘子里取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表情满足地咀嚼起来。 白涛脸色铁青地站起身说：“我看来是味觉出问题了，还是之前的病因吧，我得马上去医院一趟。” “我陪你吧。” “大男人有什么好陪的，少恶心了，没事的。”白涛出店前把账结了，匆匆地回家。 他肚子是饿的，而且是非常饿，从没有这种迫切需要进食的饥饿感。可是家中的牛奶是苦的，蔬菜沙拉有一种烂橙子的霉味。特别是他最爱吃的甜甜圈，竟是氨水的味道。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在家中翻箱倒柜，把能吃的都拿了出来，一一尝试，一口口地吐出来。 第5章 魔女之约 他坐地上，靠着沙发，一手颓废地拿起纸盒装的酸奶。慢慢地打开后放到嘴边，又猛地扔出砸到了门，白色的酸奶洒了一地。门开了，身材曼妙的韩潇吓傻了，家里似乎遭劫，又像被饿鬼给大闹一场。 “儿子你搞什么？” “抱歉。”白涛一手按着脑门，痛苦地站起身。他声称自己精神抑郁，却不肯接受治疗。 从此他在屋里吃饭，偷偷把饭食倒了。他的眼圈发黑，从镜子里看像一个疲惫的瘾君子。 体育课上，大家在打篮球和羽毛球，他坐在操场的边缘，树下的阴凉处。有脚步声过来，他没有去看。 “不上课吗？”一把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是凌梦雪。慌忙起身，一手扶着树。 “你别乱来，这是……” “瞧你这虚弱的样子，我才不吃这种东西。”凌梦雪撩动茶红色的秀发，“我有一点收藏品，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找我。要是你喜欢女的，我可以问老袁要一点。老袁你见过的。” 他当然见过，就是那个管家。 “我希望你们在我的世界中消失。”白涛站直身子。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死，我就知道你已经被天启感染。是不是已经和他们混在一起了，却又不像，为什么没给你东西吃。是他们吝啬，还是你娇气了。” “不用你管。” 他说完就后悔了，凌梦雪飞一般来到身边，一把掐着他的脖颈推到树边。 “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银针从她的身边掠过，没入树身内。她松开手，冷哼一声就走了。与凌梦菲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看对方。 白涛靠树坐下，揉了揉脖子。 “谢谢。” 凌梦菲关切地说：“你已经不是普通人，想要的话今晚……” “不，我不会吸食那种东西。” 他拒绝了好意，却无路可走。身体一天天虚弱。按照凌梦菲的告诫，半月不进食会出现失控的状态。他起初很抵触这对姐妹。可是妹妹的话却一直记在心里。特别是那一晚，他站在阳台上，回身看到妈妈从浴室里走出来。妈妈在家中是毫不拘束的，这一点连白涛也没辙。只见她穿了半透明的紫色上衣和花边内裤。还暧昧的朝他来了个飞吻。以她的说法，这是“妈妈的爱之吻”。可让人很不自在。然而，他的视线锁在了她的脖颈处，咧开嘴。他马上摸了摸牙齿，发觉变得非常锐利。如同发现了自己最丑陋的肢体，他躲进了房里。过了片刻，尖牙退化成正常的模样。 阴雨天，他闻到了香味，食欲膨胀。走出卧室来到厨房间，看到妹妹韩语嫣的手流血了，是在削苹果的时候弄伤的。他帮她处理了伤口。在她回卧室的时候，他疯了一般趴到地上，嗅闻着地面上的两点血水。饥渴难耐地咧开嘴，伸出舌头的刹那，他往后退，用脚抹掉了血。那是妹妹的血，现在舔了它，正是走上失控的道路。 他坐在屋里，狂饮着水。只有水是正常的味道，以此果腹却是不现实的。有人敲门。 “进来吧。” 妹妹开门后，稚嫩的脸孔发白。 “哥哥你没事吧，脸色真难看。”她说着给了他一份快递。 白涛装出笑脸把她撵了出去。手里的快递上的人名“雪”令他不安。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明天来河边一聚。我给你好吃的。如果你不来，我就让你妹妹上餐桌。” 卡片的背面就是地址，还有鲜红色的唇印。 他全身如遭雷震，坐到床上，失魂落魄地哭丧着脸。这是鸿门宴，目的是把他喂肥了吃掉。那个癖好怪异的女人心狠手辣，不能让妹妹深陷危局。 他撑着伞来到公园里，四下无人，细雨蒙蒙。他走到花坛边。凌梦菲撑着全是卡通人物的伞走来。她递出一个纸袋，他迟疑地看着。 “不要我就走了。”凌梦菲说。 白涛一把抢过来，塞到腋下夹住。 “谢谢。”他逃跑似的离开了。 星空皓月，夜色不错。郊野河边的圆桌，摆着银亮的餐具。凌梦雪拨动耳垂下的坠饰。看到白涛穿着汗衫、牛仔裤走了过来。 “真没情调。”她不悦地说。管家为她倒了一杯红酒。 白涛站定，戒备地环顾四周。这是旷野，要逃跑的话到处是路。如果硬要一战，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松了。 “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想告诫你，如果敢动我家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哟，开始威胁我了。是他们给你撑腰的吧，难怪气色都不错了。”她瞟了一眼管家，“不用给他喂食了。” 管家点了点头说：“那么可以开始了？” “别急嘛。”她先招呼白涛坐下。 白涛不肯，一手按着椅背。 “如果还有其他事情，恕不奉陪。我不是以前的白涛了，要是想来硬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的超限是什么？”凌梦雪忽然问。 “什么？” 凌梦雪哈哈大笑，声音响彻四处。 “连超限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我们面前叫嚣。话说也不是谁都能超限的，平庸之辈只有被对策局追杀的份。” “不要把人看扁了。”白涛心里没底，到底该怎么应对。死死地抓着椅背。 凌梦雪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打了个响指。管家双手的袖子撕裂，手变成了触手伸过去把白涛给缠住了。 “怪物！” “你也是。”管家冷淡地说，把他拖近后高举。 凌梦雪拿起一把餐刀瞄准了白涛的脑袋，眯起眼说：“你最好别乱动，我还是喜欢吃活物。” 普通的钢制刀具加上惊人的臂力，餐刀扎入白涛的右肩。 “什么嘛，这和豆腐有什么两样，还是太嫩了。”她嬉笑道，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估计贱人的笑声就是这样的。” “还嘴硬。”管家用力，触手勒紧白涛。他的肩部凸起，长出两条新的触手，一条勒紧了白涛的脖颈，另一条缠住了双腿。 “想吃哪里的肉？”管家问。 凌梦雪的手指轻点着脸蛋，思考了一会说：“裆部的。” 白涛觉得下身一紧，好像那里的肉已经被切掉了。 “婊子！”他骂了一句，脖颈被勒得更紧，说不出话来。 凌梦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撩了撩秀发。拿起一把餐刀走了过去，眼睛平视白涛的右手，刀刃在手背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先吃你的中指。”她说着一手拉出他的手指，把刀贴上去。 白涛用尽全力未能挣脱，可听到了嗞嗞的声音。白光一闪，电流瞬间走遍全身。凌梦菲右手发麻，退后数步，手里的刀掉了。管家的四条触手被电击后松开，麻痹的没有了知觉。白涛落地后拔腿就跑，也不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管家确信被电击了，恢复过来后就追过去，逼近白涛，触手像鞭子一样甩过去。勾住白涛的右脚往后拉。 白涛一头栽倒。触手把他当玩具一样甩来甩去，不断砸到地面上。他一动不动地趴着。凌梦雪兴匆匆地拿着餐刀走了过来。 “你这小子……”她话还没说完，看似奄奄一息的白涛一把握紧她的小腿。 同时，管家把他高举，这下好了，连凌梦雪都被带了上去，倒挂在空中。白涛猛然用力，把她掷向地面。凌梦雪一手撑地往后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定。 白涛朝着她笑，充满了挑衅。管家挥动触手，把他抛出，砸中一颗大树。树身出现裂纹，白涛滚落在草丛上。他感觉全身酸痛，爬起身后，一抹身影迅疾靠近。凌梦雪手中的餐刀穿透他的右臂，扎进树身。白涛踢出一脚。她躲开了。 白涛把餐刀拔下来，朝着她挥舞过去。她摇了摇头，一脚踢在他手腕上，餐刀在空中飞落。再一脚踹中他腹部。白涛后背着地滚了几圈。战斗技巧上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的，他连鸡都没杀过。虽然伤口都已止血，可是再被牵制下去，该是跑不了的。 “你小子别给我折腾了，我不想吃死的东西。”凌梦雪冷冷地说。 白涛站起身后，触手从后方的黑暗中袭来，分别缠住他的四肢，举在半空中。 凌梦雪走过去，一手摸着他的脚背，一点点的轻抚上去，停在了裤裆处。 “不要脸！”白涛涨红了脸骂道。 她不以为然的用力一抓。他闷哼一声。 凌梦雪轻笑不语，右手用力插进了他的上腹。白涛口吐鲜血。 第6章 异种超限 凌梦雪拔出手，看着那个血窟窿，舔·舐着手背上的血，兴奋地说：“变为同类后更美味了。你这样挣扎让我享受了狩猎的快感，我该怎么吃你呢？这样吧，让你选择一个内脏，我先吃。” “呸！”白涛把嘴里混着血的唾液吐到了她脸上。 她怒火冲天地擦了擦脸，再次把手插进了伤口处，转动手腕。白涛痛叫一声，眼泪都挤了出来。 “弱者就应该服输，吸血的永远没有食肉的厉害，这是生命法则！”她似乎在证明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手却回缩了。后退数步，一抹高大的黑影从不远处飞跃而来，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地面一颤。 天童慢慢地站定，一手伸出。凌梦雪扫出一掌，击中了无形的墙，手腕痛得发抖。无数银针扎进了管家的触手里，触手开始冒烟。他松开手，四条臂膀全部缩回去，化作了两条红肿的人手。 凌梦雪知道情况不对，如果要正面和这两人冲突必须恶战。而且还不止两人。在她看到树枝上的凌梦菲后，又发觉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她远离森林，来到河边。胡安手持那把差点干掉白涛的步枪——银蛇，走出林地。天童把白涛抗到了肩上。凌梦菲一边控制银针在身边浮空，一边靠近她。 “记住你们今天做的事情，我一定会找你们算账。”凌梦雪冷冷一笑，不断后退，转身跃入河中，消失不见。管家不知何时跑了。 白涛未料自己还会再次来到他们的基地。这回他是睁着眼，进入了一片密林中，地面忽然下垂，进入了地下空间。 他躺在床上，这个房间他还记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的愈合，腹部的伤势过重。凌梦菲帮他抹了一种气味如柚子的药膏。给了他一包血袋，让他喝光，加快恢复速度和愈合程度。他咬着胶管，吸允着透明血袋中的人类液体。如此的美味，让人感到满足。可他却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找她了？”他把干瘪的袋子扔到床头柜上，忍着痛楚坐起身。 “博士认为病毒不稳定，你可能会死，也可能突然异变，那样的情况对我们不利。”凌梦菲说。 “是怕我落入对策局的手里，知道了你们在研究的东西？” “一方面是想观察病毒在你身上的发展过程。”鲁柏走了进来，“你和他们的对抗也是不错的参考，显然你有自己的能力，你可以超限。” “超限？”白涛想起了凌梦雪的问题。 “异种的突出能力，几乎每个异种都不同。食肉派清一色的通过身体变异来获得较强的力量，他们的超限像昆虫那样变态成长。我们血食派不会变成异形，超限显得极为平静，却能获得超出现有科学理论的力量，梦菲可以操控细小的物体移动，天童能制造无形墙，但不是气体，这是精美绝伦的物质构筑过程。很多能力现在还无法分析，也没有这个闲心。” “我是你们的试验品。” “我们救了你。”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涛看着自己的双手，抓着头发。 “‘月之暗面’的发现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就从简单的细胞说起。细胞核的容量是惊人的，如同一个小宇宙。”博士就像在演讲，手势和语气很到位，白涛只是抓狂地低着头，“细胞内含着整个历史，它们之间通过特殊的对话方式产生影响。譬如你身上的一个细胞，内含的知识可以追溯到远古的祖先，那时该是一个猿人。当然，也可以追溯到更古老的生命形态，一个水里的细胞。意识在于神经元，神经元也是细胞，它可以感知万物，控制一切，包括空气、引力，各种你所想不到的。这一切的发现都超出了人类现有的理论框架，只有少部分人掌握并慢慢研究。可掌握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这冰山一角的代价很大，政府已经怕了。原本想寻求永生和超强的人体，可没能如愿。” “骗子。”白涛抬起头，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似的，“你们这些疯狂的科学家把人类置于何处，不过是为了你们的利益和虚名。” “我参与了天启病毒的研发，这个东西就是异种的起源，”博士的话令他惊愕不已，“30年前，当我看到火焰行走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眼，超出常识的生命形态。我们所有人都着魔了，想去了解一切，那是控制不了的*。人类可以永生，老年痴呆症、癌症，种种疾病都有治愈和预防的可能。或者说人类完全可以不用生病。” 白涛指着他说：“你在企图说服我，因为你知道如果我失控，对你的研究不利。不用给我说好听的，我不是笨蛋，也不想永生。” 鲁柏自信地推了推眼镜，耸了耸肩。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必须面对现实。”鲁柏指了指天花板，“离开基地后，没有我们的关照，你活不了多久。对策局要是发现你，你会死在任何地方，然后你的家人会做何感想……” “住口！”白涛愤怒地想下床，可是腹部的痛楚弄得他满头大汗。 他深吸了口气，倔强地站到地上，咬紧牙关。 “请不要威胁我，更不要提我的家人。” “好。”博士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你随时可以走，我们也没有义务再去帮你。”他转身就走，一直沉默的凌梦菲让出路来。 “对不起。”白涛颓废地说，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手捂着伤口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们。” “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鲁柏头也不回地说，看了看凌梦菲，“看好他，还是个孩子。” 凌梦菲点了点头，低头看白涛。比自己还大一岁的男子竟然哭了起来。 白涛对于他们的血袋来自何处非常困扰。他和胡安在停车场会面。由胡安开车。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一个满脸胡渣子，身材纤瘦的男人。一边开车，还不忘吃袋装薯片，音乐声音开得很大，车速又快。 郊外的农场，看似一片绿野非常平静。然而地下是几十年前的防空洞，现在被人营造成黑市。黑市的运作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显然当局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地下的空间被日光灯照亮，很多商铺随意坐落，也形成了纵横的街市。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卖得大多是市面上看不到的违禁品。枪支弹药，毒品，赃物等等。白涛跟着胡安穿梭在密集的人群间，他看到有人在买肉，可是那些塑封袋里成块的肉让人很不安。胡安一把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别乱看。 “那是？” “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白涛咽了口唾沫，普通肉类不必放到这里来卖。意识到那些是人肉，站在铺前的男女应该是食肉派。而老板的货源就让人担心了。 他们找到了卖血袋的摊位。血袋被放在冰柜里，他们买了两箱，里面只装了二十袋，其余都是冷藏用的冰袋。价格贵的吓人，二十袋血的价格可以买半辆车。胡安告诉他，这里的血源比较好，不是来自厮杀。而是通过医院和血库的关系偷偷购买，然后在黑市转卖。他觉得安心不少。 “食肉派也不敢到处杀人，刚刚那肉铺你也看到了，里面的货是自杀者和枪毙后的死囚。当然，有些摊位可能卖得有点问题，所以黑市里也要学会辨明是非。”胡安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安分守己的异种平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赚了钱来这样的地方买食物。” “挺好的。”白涛脱口而出。 地面一颤，人们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部分日光灯管明明灭灭。随后是从入口通道处传来的爆炸声。黑市的雇佣兵马上涌过去，却被冲锋枪扫倒。大量军人冲了进来。雇佣兵、黑市商人、买家找掩体躲起来，掏出自己的军火朝着军人开枪，一场混战开始。 “跟着我跑！”胡安嚷道。 拥挤的人群，疯了似的。有些街道上出现踩踏。白涛跟着胡安进了一条密道，人很多，大家一个劲的往外跑。一路斜斜往上，出去后竟是地面。原来是一条逃生用的密道，平日从地面上看不过是普通的草坪。这样的密道还有很多，现在草坪上跑出了不少人。可是却有坦克车驶来，碾压了矮树和木栏。天空中，侦察机盘旋低飞。俨然是战争的场面，可这不过是为了对付国内的一个黑市。竟然出动了军队，显然政府下了很大的决心，或也有其他目的。 “全部趴在地上，不从者格杀勿论！” 高音喇叭的声音响彻天际，非常官方化的警告。 第7章 小巷命案 几辆吉普车绕过来把去路堵住，轮胎急速转弯，溅起泥土和青草。吉普车上有重型机关枪，车门上的标志是两条蛇缠着一把剑。银色的双蛇剑代表了异种对策局。这几辆车来头不小，不过逃亡的人不乏危险分子，数人肩扛火箭筒发射火箭弹，炸翻了两辆吉普车，击毁了不远处一辆坦克的炮台。硝烟四起，枪炮声不绝于耳。白涛面临的是现实的战争，而他却置身于逃亡者的行列。 “老老实实的停下！你们没有余地了！” 警告的声音完全被忽略。侧倒的吉普车又翻了过来，白涛看得惊住。刚刚被压在下面的两个对策局作战队员，没有被压死，竟还能推开吉普车。他们穿着黑色的厚实外套，泛着鳞片似的光泽。衣服是一体化的，连脑袋也裹在里面。头部两个凸起的复眼又大又逼真，可以想见，那里面的人眼正透过不同寻常的装备窥伺四周。作战服赋予他们超人的力量、防御力、视野，为了能够和异种对抗。不过看到他们登场后，混在人群中的异种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子弹命中队员后，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马上躲闪开。白涛料定这些作战服也不是铜墙铁壁。“轰”的一声来自反器材重型狙击枪——把一名队员击飞了一段距离，子弹顺利贯穿了作战服，那人躺在血泊之中，难以动弹。白涛反而安心不少，这些人并非不死之身。可是他又茫然了，对策局的人不正是平日里守护他们免遭异种侵害的恩人吗？错杂的感情让他难耐，可摆在眼前的是敌人，他必须去抵抗。意识到现在便是纯粹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要做的是生存下去。何况有些异种只来买血，没有害人的意图。 可是对策局队员在遭到攻击后，开始了迅速反击，几辆吉普车上的重机枪疯狂扫射，普通人被扫成了马蜂窝。大家纷纷散开，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树后。有人竟然还站在他们面前，双手高举，脸色惨白。机枪停下，一切似乎归于死寂，凝重的气氛。所有人的视线聚焦过去，一名穿着短裙的女子，泣声道：“别开枪，我是血食派，我从没杀过……” 岂料一颗子弹命中她的脑袋，纤弱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旋飞落地。 “蠢货！”只听得有人在吉普车后开骂。 那个由于过度紧张而扣动扳机的新队员已经吓傻。他竟然杀了一个投降者，这样的讯号令局势失控。白涛和胡安躲在树后蹲着，胡安痛苦地咬了咬牙说：“看到了吧，那些刽子手不分青红皂白。” 白涛觉得胸闷。受惊的逃难者予以回击，子弹声不绝于耳。手榴弹划过弧线飞掷过去，炸毁了一辆吉普车，那轮胎飞滚了一段距离，在他一侧过去。 有人直接冲向敌人的阵地，以超人的速度手持一把看似简单的长砍刀。队员们纷纷抬起手中的冲锋枪，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那个男子迅速转身砍了两人，能够抵挡普通枪械攻击的作战服竟然被切开，鲜血溅射。那是速度和力量的爆发在瞬间造成的威力，当然还加上了超限后的神秘能力。灰发男子闪电般迅速移动，手中刀把枪械切断，横斩一颗头颅。老练的队员扔了枪，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左脚，他的速度迟疑一下，被射来的网兜住。背后中弹。这颗子弹不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是专门对付这种曝露身份后的异种，效果卓绝。男子痛苦地在地上颤抖，伤口冒烟。 “你们杀了何丽，是你们杀的！畜生！”他忍着剧痛大叫了起来，可那张网在挣扎后越缩越紧，质地坚韧。 “我要杀了他们。”胡安怒火冲天，却被白涛一把拉回树后。 “你疯了，他们的增援部队还在过来。” “我见过他们，这对夫妻是好人！” 白涛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原来死者是男子的妻子。一种酸楚在他的胸膛中满溢，似乎感情遭到了别人情绪的感染。忽然，一阵烟雾升腾，大量烟雾弹制造的灰幕开始笼罩大地。而作战队员的那对电子复眼所含的技术力量，足以让他们看到千米外的热成像。就连距离和对方的大概身体素质都会反映在数据屏幕上，经过参考便知道哪些是真正的目标。 白涛和胡安处于举足无措的困境，听得有人哀嚎悲鸣，子弹声错杂分散，显然已经乱了阵脚。 “跟着我走，千万别跑得太快。”胡安叮嘱了一句。白涛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紧跟其后，半步不离。可有时他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跟丢了，赶紧快步追上又撞到后背。两人就这样一路逃命。而在身后不远处，该是刚刚女子被射杀的位置，听到了滔天的怒吼，那绝对是一只怪兽。然后是吉普车被抛飞翻滚的声音，地面颤抖，又一辆吉普车被扔出，砸中了胡安面前的一个男子。那人已成了肉酱，吉普车滑了一段距离。 “是食肉派。”白涛喃喃道。那个超限成怪物的异种显然大闹了一场，给了对策局难堪。接着便是他痛苦的吼声，很多特质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身躯。 白涛和胡安也托了他的福，跑到了一处森林内，找到了自己的车。天色渐暗，还能听到远处的轰炸声。在他们上方，有几架武装直升机飞过，该是赶赴现场的。 当白涛走到一个热闹的街区时已经是深夜了。两人采取迂回的路线逃进城。有效避免了那些可能在大路上设障盘查的军队。他拍掉了身上的尘土，走在街边，却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他心不安，于是走进了一条小巷。酒吧后门处坐着一个醉汉，忽然站了起来，指着白涛大骂道：“来呀，白痴！”抡起酒瓶子就砸。 白涛身体一晃，一把将男子推倒在地。只见男子又爬回原先的位置，随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刚刚做了什么？”他抬头盯着白涛，好像刚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白涛可没闲心陪着他。就在转身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回过去，走向醉汉，捡起地上的空酒瓶。 “你干什么！”醉汉吓得马上起身。 白涛惊惧的不知所措，大脑还清醒，身体却失控了。酒瓶子直接砸破了醉汉的额头。他低头看着捂头倒地的男子。而这个低头的动作也不是自己的意识所为。连眼珠子都失控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恶鬼附体。随后的一幕通过他的瞳孔变为了可怕的记忆。他弯身将破碎的酒瓶子捅进了醉汉腹部。身体站直的时候，他觉得从冻结的状态脱身，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手里的酒瓶子落地。醉汉口吐鲜血，瞪大了眼指着他，往后倒下。 他呼吸急促，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悲剧。他不敢去看那个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万分地逃离现场。他不可能去报警，如果他成为罪犯，异种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只能逃回家，半路上把溅到血的上衣偷偷扔了。当妈妈询问为什么赤膊回家，他只好说衣服在踢球的时候撕破了。可把自己关进房间的他满脑子都是血，和那个中年醉汉惊惧的神色，以及重伤者悲鸣的窒息声。他确信那男人死了。因为酒瓶子在他非人的力量下差不多击碎了脊柱。 “不是我干的。”他抱着头脑轻声重复着。他甚至认为自己由于傍晚的逃命而思维混乱。一切都是幻象。可是双手却有一股洗不掉的血腥味，那是杀人现场的气味，那条小巷阴暗的光线都和自己房内的阴暗重叠，不时能看到醉汉尸体横躺的模样。他整夜没睡，第二天神神叨叨地重复着：“假的。” 他跟妈妈和妹妹说去买早餐。可是在出小区的时候，几个躲在门卫室里的警察涌了出来，其中一人朝着他喷了一种辣眼刺鼻的喷剂，三个人将他扑倒在地，还有不少警察不知从何处奔来，用手枪瞄准了他。俨然是对待一个重刑犯的阵势。他可以在瞬间作出反映，可是却像是认命一样任由摆布。然后脑子里只是在确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对自己疯狂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厌恶。只能责怪月火病毒控制了心智。 第8章 死刑判决 审讯室内，他不安地坐着，双手带了手铐。这辈子都没想到会以嫌疑犯的身份和姿态坐在警局。一名警官在对面坐下，将一杯咖啡放到桌上，慢慢地推到他面前。 “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不是我做的。”他抬起头。 警官讶异地看着他的表情，疑虑重重地说：“你好像不是影视学院的学生。” “不。” “我差点就相信了，你的表情没有破绽。可惜监控录像把一切都录了下来，我希望你了解一下我们所掌握的证据。”警官把一个平板电脑挪了过来，播放了设在酒吧后门上方的监视器所拍下的录像。糟糕的是，醉汉主动招惹他的那段不在镜头内。所以警局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动机。 “他先来推了我一下，然后我的身体疯了似的……不受控制。” 警官表情冷淡地耸了耸肩。 “即便我们相信你的说法，可就这样把人杀了，也不能说明动机。” “我是疯子，疯了。”白涛用头撞击桌面。门开了，冲进来几个警察，和审讯他的警官一同按住他。可真正让他停下的是自己，这些人并没有那个力量。 由于怀疑他服用了过量药物或毒品，他被要求进行尿检。如果查出他是异种，结果只有交给对策局，便是完蛋了。他知道这个下场，颓废地走进厕所，站便器旁的柜子上放了取尿的塑料杯。他咽了口唾沫，不知该怎么办。抬头看了看窗户，有加固的栏杆，外面一定有防备。让家人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已经是极限，要是被人知道他是异种，妈妈和妹妹是难以接受的。痛苦的他靠在贴满白瓷砖的墙上。 忽然，一个面容憔悴的瘦弱矮个子走了进来，也带着镣铐，熟门熟路地拿了取尿杯。 “等等。”白涛直起身说。 “怎么？”矮子皱了皱眉。 “我尿不出，能不能把你的给我。” “小哥你脑子有病吗？我这尿有问题。” “没事，反正我们是一个结局，懒得为这种事情费神了。” “嘿，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矮子困惑地笑着。 警局的接待室内，韩潇不安地颤抖着。一名警官走过来，没打算坐下。 “韩女士，你儿子的尿检报告出来了，他服用了毒品，初步认定是因此产生了幻觉。” “不会的，他不可能吸毒。” “很多父母在子女犯案后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得先提醒你，这不是好事，吸毒的情况下致人死亡是重罪。” 白涛拒绝见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律师，当然也说了自己不小心在酒吧小巷捡食毒品的事情。这个故事让律师认定他可以摆脱故意杀人罪，但最终会是个什么结局就不得而知。 在定罪前，他被关进了看守所。手脚戴着镣铐，漠然地坐在床沿。抬头看着对面的笼牢。那边的伙计正在看书，一手还挠了挠啤酒肚。他们是杀人嫌疑犯，又有精神失控的前例，所以都是单人房。在看守所被称之为不正常在押犯。午时，他拿到了第一份食物，餐盘上有炒青豆肉丝、蒸番薯、白米饭和碗装的番茄蛋花汤。伙食还过得去，毕竟看守所里的费用也是自己家出的。除了看守所统一的条纹衣裤，就连他的被子、洗漱用具也是妈妈带来的。不过他们没有见过面。白涛不想以杀人犯的身份见到她，由始至终认定自己的错误让家庭蒙羞。或许当初妈妈没有领养他比较好，也不用受这样的耻辱。一想到在自家小区被擒，就知道他的事情已经传开，别人已对他们家有了新的恶劣的评价。 但令他真正担心的还不是这些名利荣辱。第十二天，他的味觉出现问题，牛肉饭失去香味，是一股发霉面包的味道。他吐了出来，抹了抹嘴，把餐盘一扔，上面的汤碗洒了一地。 “你干什么！如果不想吃的话，我们不必要浪费食物。”看守跑过来说，用电棍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我手滑了。” “那就没有第二份了。” “没事。”白涛坐在窗边，双手肘抵在大腿上，不安地十指紧扣。他害怕了，恐惧感在内心洋溢。他无法进食，端着晚饭走到座便器旁，在确定看守没有走过来后，一股脑儿全倒了，按了冲水按钮。就这样日复一日到了第十五天，他从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和瘾君子无异。看守间对他颓败的表情没有任何惊讶之处，认为他对毒品的依赖发作了。可这时的他才是最难耐的。凌梦菲曾告诫过他，两个星期必须喝一袋血充饥，否则对普通食物的食欲大大降低，还会厌食。随之身体会逐渐失控，被嗜血的野性驾驭。 晚上，他靠在床头，双手放在嘴里咬着，牙齿慢慢地变得尖锐。他听到了自己不安地心跳声，牙齿打颤。眼泪禁不住划过脸庞，悔恨地抹了把脸。对面的那个胖子还在打呼噜。看守们聊天时说他是奸杀女性的重刑犯，铁定是死刑，不用上诉都知道。可这人却安然地睡着，比他还安定。这就是关在单人间的变态的心理，而白涛不是变态。他不能被困在这里，连一天都不愿呆下去。两天后有一次洗浴的机会，那时去浴室的人很多，持枪看守也会更多。不过浴室的位置离开大门比较近，只要他能挟持一名看守就能到门外，随后便是亡命奔逃。无论他的体能如何优越，都有可能死在警方的追袭中。 在进入浴室前，他们都被卸掉了手铐，但内里的空间没有任何逃出去的余地，门外大量持械看守严阵以待。一共30人进入了足以让60人洗浴的大浴室。白涛是之中的异类，他们这些多人房来的人也不喜欢和他说话。他暗自思量出浴后是最佳时机，到时把靠门右侧的一名看守劫持了。他站在喷头下感受热水淋漓，精神倒是提升了了不少。不过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只见有两个大汉面对面互相推搡起来，其他人在外面放哨。他们肯定是要打架，白涛不予理会，走到角落的淋浴器旁，拧开开关，热水浇花一样喷到头顶。忽然，拳头砸中面颊的声音灌入耳膜。这富有节奏感的打击令他扭头去看，两个大个子已经狠狠地扭打在一起，鼻血横流，嘴角滴血。血混在欲水中，冲进渠道里。白涛难以控制地露出尖牙。恶斗中的两人疯狂地扭打，其中一人把对方击倒在地，耀武扬威地踩住倒地者的后背。可地上那人忽然转身抱着他的腿将他撂倒，手里不知哪来的竹签，扎进了脖颈中，疯狂地朝着倒地者挥拳，打得头破血流。绝地反击成功后，男子欣喜地大口呼吸着，刚要喊来同伴，被人一脚踹在左脸，身体撞击墙面，昏厥过去。白涛如野兽般饥渴难耐地喘息着，盯着地上的男子，把那根竹签拔了，鲜血射出。 由于内里的争斗声听不见了，各怀鬼胎的放哨者走回去看。白雾蒸腾中，一人倒在墙边，另一人被白涛抗在肩上。 “快点，这个家伙失血过多。” 他当然会这么说，已从肩上昏厥者脖颈的小孔中吸了足够的鲜血。两个斗殴者一个失血过多，一个颈椎骨折，伤愈后还得关禁闭。搞不好审判的时候会从重处理。白涛则逃过一劫。数天后，他上庭看到了母亲和妹妹焦虑的神情，以及死者家属愤恨地表情。他只是回答了双方律师的一些问题，一直低着头。在这个国家，对于重案是从快处理的。五天后，他再次上庭，被判了死刑。为他辩护的律师由于无法证实白涛曾被死者挑衅这重要的因素，而错失了免死的机会。但不会放弃上诉，在上诉失败之前白涛还能活一段时间。 听到死刑判决后，白涛失控地哭了起来，不敢看任何人。他被转移到了监狱，由于三次精神测试后都没有问题，他和五人关在一个牢房，过上了从未想过的生活。起初，他恐惧地躲在角落。 天色阴沉，他坐在篮球场边，看着囚犯打篮球。三个犯人走了过来，原本在一边闲聊的人都散开了。这三人中有一个光头踢了他的臂膀说：“新来的，保护费呢？” 白涛抬头漠然地看着比自己大上十几岁的男子，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喂喂喂，你看我们的杀人犯小朋友，竟然挺会说话的。”一个胖子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像抓小鸡似地拎起。 “我不想杀了你。”白涛冷漠地盯着他。 胖子像是被猛兽瞪了一眼似的，慌忙松手。可是那个光头往前一脚揣在白涛腹部。白涛纹丝不动。光头讶然地看着他，挥出一拳。积累着烦躁、痛苦的白涛身体闪出白光，三人冒烟的身体僵直着倒下。 第9章 精神病院 白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那是一阵白光，又像是电流。可却准确的将身边人击倒。其他囚犯都涌了过来，随后是大量的狱警。塔上的狙击手把枪口朝这里调转。狱警朝着白涛的脑袋砸了一棍，白涛老老实实地抱头蹲下，还故意惨叫了一声。三人中只有光头心脏停止跳动，在急救下躲过一劫。白涛声称见到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可三个囚犯却觉得自己被他的武器电击了。狱警在他身上搜过，又翻查了他的牢房，没有找到电棍之类的武器。但由于假设性的怀疑，白涛被定性为闹事者，关进小黑屋。他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独。内心由于一次次事件的冲击变得冷淡。一切都糟糕透顶，周围是黑暗的荒凉空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杀人犯的名号。 当他从小黑屋出去的瞬间，阳光刺眼。不仅如此，连狱警都吓了一跳。白涛脸容沧桑，眼圈发黑，似乎一直没合过眼。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凛冽眼神。白涛已经理出了思绪，随便一个狱警都会成为他的俘虏。他需要一个准确的时机来实施计划。时间定在二审之后。他嗜血的*已经膨胀随时可能失控的地步。用惊人的意志控制着，维系冷漠的表情和姿态。同一牢房的囚犯没人敢和他说话。 已经是“失血”的第十六天，他不敢睡觉，深怕失去对意识的控制，吃了犯人。他在厕所里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苍白如纸的脸孔。一拳将镜子击碎。 两天后，上庭的他犹如伫立着的死人，说话有气无力。二审维持死刑判决。他本人放弃再次上诉的机会。这让律师和家人绝望。回监狱后，他确信自己只有三天时间了。如果再不出去，他会失控杀人，杀了那些和他无冤无仇的犯人或狱警。而五天后是处以极刑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他会被关押在单人间，伙食变得豪华。 他拒绝一切探监的请求，不见任何人。 韩潇孤身来到了这个国家最庞大的企业——极光集团。在集团总部的接待室内，她憔悴地叮嘱那名接待她的女职员：“请一定让她见我一面。” “请放心，我已经通报过了。你最好不要报有希望，主任很忙的。”职员微笑着说，给她倒了杯红茶。 “务必告诉她，是她妹妹有急事，很急的事情。” “好吧。” 韩潇焦虑不安地看着茶杯升腾的热烟，紧蹙着眉头。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似的，冷冷地凝视着平静的茶水，想起了白涛出生时，她是第一个抱起婴儿的亲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是节奏有力的高跟鞋声音。她抬起头，通过玻璃门，看到了穿着研究员白色制服的女子走来。比她要大十岁。 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副主任研究员，韩语莲带着金边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眼神锐利如鹰。她站定后生硬地说：“我说过不想再见面的。” “白涛惹了麻烦。” 姐姐缓缓地扭过头，看着玻璃墙外的人造瀑布，一副漠然的态度。 “说吧。” “不知道白涛怎么会去酒吧的，吸了毒后出现幻觉……杀了个人。” 姐姐听完后，刻板的表情露出了破绽，惊讶地盯着她说：“韩潇，你怎么管教的？” “被判了死刑。” “既然杀了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妹妹站起身，双手按着桌面，身体似乎要倾斜过去把她拉过来。 “我的好姐姐醒醒吧，他是你亲生的。”然而，这个事实就连白涛都不知道。他被告知自己是从孤儿院领来的。 白涛被四名警卫包围，他们带他去一间特殊房间，进行最后的死亡仪式。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感*彩在里面。仿佛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 进入一间类似手术室的房间，几名医护人员已经等候多时。白涛盯紧了一名女医生。他顺从地躺在一张铺着软垫的床上，女医生将皮带捆在他身上。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又开启了。 “等等，他的案子有疑点。”一名看守拿着一份文书，“这是紧急通知，不能执行死刑，重新判决，重新判决。”他重重地说。 女医生由于白涛野兽般的眼神吓得魂不守舍，然而捕猎行为突然中止，她躲到了一名男医生身后。白涛咽了口唾沫，又跟着警卫离开。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继续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的。他吃不下饭菜，身体虚弱，意志越来越淡薄，体内似乎有个魔鬼随时会冲出来。然而，就是在第二天，法院竟然紧急提审他的案子。他上庭几乎说得是同样的话。可是竟有一名证人说看到案发经过。被杀者主动挑衅后，白涛才开始发狂的。而律师还拿出厚厚的一叠精神诊断文书，说白涛患有人格分裂症。还有一份验尿报告，说他吸食的毒品不可能严重干扰大脑思维。一切的一切把白涛塑造成了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患者，而死者也对事件的起因富有一定责任。就连主动吸食毒品的行为也被划定为精神失控行为。 最终判决，他对事件不富有刑事责任，转移至精神病院。但需要赔偿死者家属近两百万元。这是个惊人的数目，估计卖了家里七十个平方的房子都不够。 进入精神病院后，他也不是个自由人。有专门的警卫看护着和他一样情况的六个犯人。他住的房间也是上锁的，每日有特定的时间吃饭、洗澡、晒太阳和医生互动。在他看来医生不过是一个驯兽师，然而他也不是野兽。 他来到会客室，里面摆放着花瓶，桌上还有个闹钟。看似一派平和的景象，不像是会见精神病犯人那么严肃。警卫按了一下闹钟顶部的一个按钮。 “10分钟，祝你们愉快。” 房间里有探头，没有人会对杀人犯放松警惕。 “你们还好吧？”白涛平静地说，打量了一下妈妈。金色的盘发，紫色的花边吊带裙。 韩潇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一副被人冷落后的生气模样。看到儿子死人般的面容后紧咬下唇。白涛异常虚弱，就像逐渐枯萎的花。 “别再想之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在这里好好的待着。”没有责怪的话，令白涛更加愧疚。 “你一定又熬夜了，看这俏脸。”他努力微笑着。 “这里的人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我就一个精神病人，有什么好为难的。话说怎么没让我去戒毒所呢？” “你是初次吸毒，也没有上瘾。” “这么确凿的证据又是哪来的，我想不通，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韩潇撇过脸，双手搓揉着说：“没有，怎么会卖呢？” “妈，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要问了，反正有贵人相助，这是你的福分。” 白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 “贵人相助？我犯得是杀人罪啊，那人的能耐未免太大了，连司法程序都干涉了。” 韩潇低垂着头说：“别管了，反正一切会好的。” “我吸毒让你很失望吧？” “你一定是被人迫害的。”她抬起头看着儿子。 白涛要怎么去回答她呢。不能让她失望，又不能说出自己是异种的身份。然而就连他都不确信那次失控是否病毒影响。 “好奇心，我只尝了一口。” 韩潇松了口气说：“是我的错，早知道就给你们找个父亲，正确的家庭结构才不会……”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已经成年了。”白涛眼神灼灼，“妈妈没有任何责任，我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相信你。”韩潇握着儿子的双手，激动地哭了。 “就知道你会哭，我心里更难受了。”白涛抬头看到了摄像头，又故意把视线对准了窗外的晴空，“妹妹还好吗？” “在上学。” “那就好，我会安心在这里养身体。” “希望你能早点出去。” “这不是希望就行的。” “相信我，你好好的保重身体，其他什么都别想。” 探视时间明明还有几分钟，妈妈却匆匆走了。看到儿子后已经心满意足，可是儿子猜疑的视线让她有点忐忑。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白涛第一次觉得和家人疏远了，或许连她们都认为自己是杀人犯吧。那样的话，这个家还欢迎自己吗？ 不，这一切是误会。他知道该怎么做。要在不吓到家人的情况下解释清楚。 然而，当天下午却又有人来探视他。让他意外的是，坐在桌对面的是凌梦菲。 第10章 白色闪电 “你小子疯了吗？”她皱着眉头说。在被监控的情况下，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你怎么找来的？” “你被监押的时候，我就要求会见，可你却拒绝任何人会面。” 白涛从她焦虑的表情中看到了关切之情，讶异地咧开嘴。在家人之外，原来还有人在乎他的安慰。 “我失控了，大脑思维是清晰的，可肢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完全控制不了。” “会不会是‘毒品’的关系？”凌梦菲所说的“毒品”实际是病毒，白涛怎么会听不懂。 “我不知道。” “好吧。”她慎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承诺什么，“你就在这住着。” “不行吧。”白涛担忧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沧桑的脸。 “放心。”她挤了下眼睛。 在她走后，白涛的逃亡计划又被延迟。他不知道那些血食派的朋友会以什么方式来帮助他。 夜下，他坐在椅子上发呆，透过高处的小窗看到了栏杆间的月亮。他看到了什么物体在窗外晃动，马上把椅子搬过去，踩在上面踮起脚，拉开移窗，一手握着铁栏杆。一包物体扔了进来，他一把抱住。差点摔下去。站稳后却发觉窗外空荡荡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脚步声。他背对着门坐着，吸允着血浆袋里的鲜血，发出满足的喘息声，这是无比甜美的鲜食，从未有过的爽口快感。他把袋子揉成很小的团状，硬是通过座便器冲了下去。感觉到干枯的身躯已经盈满了力量。忽然间，他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溢出，看着右手的食指。那里有白色的火花，不，应该是电流。很微小的电流。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意识控制电流从手指溢出，绕着手掌环绕。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他对这超凡的体验兴奋不已。 差不多是两三点钟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感受着电流的趣味。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怀疑是不是其他房间，可门又响了三声，节奏不缓不慢。像是耐心等待着。 他走到门后，通过上面的小窗往外看，过道上没有任何人影。忽然，过道的灯光灭了，陷入一片灰暗。“吧嗒”一声，门外的锁开了。他疑惑地推开门，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看到警卫在墙边长椅上躺着。应该是这个人在恶作剧。 “干什么？”他小声说。 可一种液体从椅子上往下滴。浓重又新鲜的血腥味。要不是他已经果腹，铁定会把持不住。他蹲下去看，警卫的头颅原来和身体有一段距离。他惊愕地站直，环顾四周，寻找那个凶手。杀人后还为他开了门，莫非是凌梦菲他们所为。不可能，与人为善是普通血食派安然活下去的教条。昏暗的精神病院，一切融入了黑夜之中，没有任何声音。那些病人都在睡觉，警卫却被杀了。可不该如此寂静。 他走在没人的过道上，不时往两边的门内看看，内里也是一片漆黑。晚上十点后，房内的灯会自动关闭。但他还是听到了鼾声。一种沙沙声混杂在这轻微的鼾声之中。他朝着应该是护士的柜台处走去，那是正门的位置。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躺倒在墙角边，走近后才发觉是一名身着粉衣的女护士，脑袋滚落在不远处。渐渐地，他闻到了溢满过道的血腥味。每一步都让他在这陌生的黑暗中无比畏惧。两眼发指地注视前方，一脚踢到什么东西，只见一颗头颅滚远了。 随后，有人踩住了它。而他则猛然倒退数步，不知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是何时出现的。停电后，医护人员和警卫都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被杀了。到底用什么样的力量和速度办到的。 “我亲爱的白涛，闻闻这甜美的鲜血，令人陶醉吧，这里到处都是，你想要多少有多少。”男子敞开双臂，异常兴奋，“你渴了吧，你饿了吧，你能无尽的享受这甘甜，来吧。” “你疯了，我不需要这些。” “哦？你刚喝了我给你的血，你却说不需要？” 白涛听后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胃部，颤声道：“怎么可能……” “你以为还会有谁会来关照你。” “我不认识你。”白涛觉得恶心，那人到底给了他谁的血。 “你刚喝了一个小妹妹的血。” “畜生！”他怒声道，简直想把自己的内脏都掏出来。 男子哈哈大笑。他们的声音打扰了他人。在男子一侧的门开了，一名病人走近，含糊不清地说：“玩游戏吗？” “是的。”男子答道，手起刀落。病人身首异处，躺倒在地。 白涛眨巴眼睛，男子的右前臂不知何时变成了长剑。 “食肉派。”他脱口而出。 “我们是同类，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男子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是纪雨彦，一个礼貌又恭敬的朋友，至少能和你是朋友。因为我中意你。” “我可不认识你这种败类。”白涛狠狠地说，右拳缠着闪电。他不知道这拳头挥出去会否有特殊效果，可现在正是证明自己是非观念的时刻。 纪雨彦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他往后退步，由于地面上的鲜血而滑了一跤，努力站定。 “对恩人要恭敬。”纪雨彦的右臂，那把剑贯穿了白涛的左胸，偏离心脏只有五厘米。 白涛一拳打过去，他闪开，退后一段距离。白涛捂着伤口，看到他竟舔·舐着剑上的鲜血。而那把剑似白色的，如同人骨的颜色。 “噢！无比的美味，比任何世上的珍馐都要可口，令人难以忘却的经典印象，从我的味蕾渗透到心脏。” “疯子。”白涛咬了咬牙，冲过去挥出一拳。纪雨彦往左躲闪，同时割伤他的胸口。白色的病号服染红了。 但他可不能放弃，这个可恶的食肉派杀了无辜的人，还给他喝了一个小孩的血。这是耻辱。比证明自己是异种更为耻辱。可是他的拳头无论如何挥打都无法命中。臂膀、腰部、大腿溅血，被割伤多处。而纪雨彦则竖起左手的食指摇了摇。 “不行哦，这样的素质可不是我的对手。让我太失望了，你最好努力一点，我很想尝尝你的本事。” “啊！”白涛挥扫一拳，没有命中，可是拳头上的电流飞射出去，击中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周围的日光灯时明时灭，最后又全灭了。 “哟，我可是把总闸都关了，你还想给他们充电吗？”纪雨彦笑道，“不过这个超限倒是不错，今天来这里也算值了。最后，让我提着你的人头回去。” 白涛躲闪他的剑，一个踉跄倒坐在地。白色的剑指着他的面颊。 纪雨彦依旧是一张笑脸，仿佛这辈子一直是这样的表情，可却让人更为厌恶。 “你叫白涛，我记住了。”他挥剑，却皱了皱眉，以剑不断格挡空中飞射而来的银针。他看着白涛身后的一抹人影。眼珠子却往左侧滑动，知道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去死。”他转身朝着天童冲过去，手中剑闪电般击出。天童双手推出一面无形墙以防御。 “就知道是个麻烦鬼。”纪雨彦往后一个空翻，在白涛头顶掠过，站定后果断横斩。凌梦菲一步往后跃了一段距离，扔出银针，左腹却已被切伤，溅了一地的血。纪雨彦靠近后几个旋身，如同风车似的优美流畅，却在凌梦菲身上留下了十几处伤口，左手掌被切开一半，只能用右手握着。她已无力抵敌，往后退。 白涛的视线锁定了一身是血的少女。怒吼一声，身上全是亮白色的电流，硬是朝着纪雨彦的后背冲过去。 纪雨彦轻蔑一笑，迅速绕过凌梦菲逃离。但是白涛却失控般露出尖牙，身体射出数道闪电，击中墙面，火花四溅。日光灯明灭后忽然爆裂开来，有一条电流在墙面上溢流后竟被他掌握了控制的方法，从墙面追袭过去，离开墙面击碎了窗玻璃，窗框上电花乱闪。 第11章 身份败露 纪雨彦以一个闪身躲开。他判断那股奔袭而来的力量很快，却没想到那么快。要不是白涛还无法准确控制电流走势，他会因大意而中招。他从窗口逃了出去。 白涛吃力地跪在地上，比起*的负担，刚刚的力量让他精神绷紧，似要随时崩裂。 “看来还不适应超限。”天童抓着他的脖颈，把他提了起来，“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 听到乱响后，更多的病人开门走出。医院里响起了滔天的惨叫声。 白涛没有听从天童和负伤的凌梦菲，拒绝了他们带来的血浆。警方肯定会搜查每个房间。他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以一个对事件毫不清楚的精神病犯人的身份等待着。如果离开，妈妈为他苦心安排的一切都会泡汤。而这里的死伤也会和他产生关联。 警察盘问了所有人，有人说看到了亮光，也有人在看到尸体后病情更为严重。白涛则是装出畏惧的模样，表示听到了厮杀声，躲在了床下。所有人被转移到了新的精神病院。这里还有浓重的油漆味，是刚刚落成，并计划在下半年启用的。而且原先的设计目的是用来作为社区医院。可此时却已经挤满了精神病人。白涛坐在医院草坪的椅子上，看到那些精神病人在草坪上活动。想起那一晚食肉派纪雨彦疯狂的行为，对食肉派的厌恶感进一步加深。如果那晚不是凌梦菲和天童来给他送血浆袋，估计他的尸体已经送去火化了。 他被他们救了两次，充满感激之情。 曾经对异种的恐惧已经产生变化。自身和凌梦菲等血食派的存在，都让他对这个国家存在的问题和秘密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国家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遮遮掩掩。如果异种是病毒影响的结果，那更应该公之于众来解决问题。而不是让这些危险的人群失控后造成危机。可惜就连月球计划本身都是机密，如果不是鲁柏告知，他这样的平民百姓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三十年前登月计划的真相。那时候的报道只说，对月球进行了地理勘察和矿物质挖掘。然而，随后多国就开始在很多方面形成合力来对抗c国，钳制军事领域和太空领域。并通过联合国法令，宣布任何国家不得擅自进行登陆外星球的计划，空间站不允许任何国家驻军。舆论的控制导致国内民众只知道外国想要遏止c国的发展。 对邪恶异种的憎恨，对政府的不满，在心中不断发酵。他要活下去，搞清楚所有事情，不能永远生活在对策局的搜捕下。更不能作为一个被大众所惧怕和痛恨的异种活着。他想尽快得到家庭的理解，却不知该如何着手。吸毒者的身份和杀人罪都还没洗清。 现在的精神病院监管更为严格，有两名对策局的队员驻扎，配以二十名警察。保卫力量前所未有，电子监控系统覆盖整个医院的所有角落。如此一来，想要拿到下一包粮食可就难了。虽说凌梦菲会想办法，但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因此受伤，他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焦虑的等待后，那一天傍晚，电子警铃声响起。院内所有人员都十分紧张，除了那些严重的精神病人，有的置若罔闻，有的用头撞门。白涛坐立不安，不时走到门边听听外面的动静，或者看看窗外。不久后，一切又恢复了。只听得有人在走廊上说话。 “快，到北面去。” “调监控，他们看到有人影。” 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随后“呯”的一声枪响，接下去又是嘈杂的脚步声，和病人抱怨的声音。他在这样的气氛下渡过一晚。晨光透窗的时候，昏暗的房间内，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户。鸟叫声一点点响起。 “我很不安，在这样的地方会疯掉的。”白涛手舞足蹈的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乱走，一副焦躁的态度。 “冷静一点。”医生微笑着说。安抚他坐下。用水笔在本子上写了点字，努了努嘴，似乎很放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昨晚他们在演习。” 一群神经病！白涛心里骂道。但从医生这套到的话是否真实还是个未知数。 “我看你有点营养不良。” “不，我很好。”白涛知道自己的眼圈又有点黑了。上一顿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不过一想起那包血袋就有点反胃。 “给你验血看一下血糖情况……” “我非常好，叫他们别演习了，我不喜欢这种事情！”白涛怎么可能答应。 “嘿，冷静。” “小心我砸死你。”白涛激动地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晶柱式的摆饰。 医生慌忙起身，往后仰了仰，双手挡在胸前。 “冷静！”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门边的警卫冲过来把白涛按在桌上。 “抱歉，我们得把他关回去。”警卫说。 医生虚惊未定地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说：“我会让护士给他打一针，麻烦你们了。” 警卫押着白涛出去。医生皱着眉看了看还在前后摆动的对开门。坐回去，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电话。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这人不同意验血。我觉得他是精神病的正常反映。” “这就够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密切关注他，我们警方会与你联系。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异种对策局首都分局局长乔荣升把手机放回裤带，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后，从离地二十四层的高度，俯瞰周围的楼宇、街道、行人、车辆。精神病院事件后，媒体的报道只说了有人行凶。现场采样的血液化验结果说明已经不是警方可以拿捏的案件。 他奉命追查精神病院事件。 入职异种对策局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他的父母是三十年前异种事件的遇害者。由于几岁时便目睹了双亲被吃，他的眼神冷漠，表情僵硬如铁，从没有一丝笑容。不出战时他们都是西装革履，看似干练的白领。 c国异种对策局在全国一共有七个分局。由于异种普遍活跃在首都和周边地带，所以驻留在此的首都分局实力最雄厚。与对策总局在一幢楼内办公。 敲门声响起，他走到桌边，缓缓地坐到皮椅上说：“进来。” 开门的年轻人叫斐俊杰，二十多岁，板寸头，身材壮实。当初在培训学院时，就是因为看上去很硬朗才被乔荣升相中的。 “局长，这些是全院病人的报告，目前为止没有采血的是两个犯人。”他说着把厚厚的资料放到桌上，“电子档我已经发给你了。” “我知道，一个精神极端异常，除非硬上。还有一个扬言要打人。” “这样就可以锁定他们了。”斐俊杰迫不及待地说。 乔荣升冷静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什么。 斐俊杰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站直后说：“我想其中一人肯定有问题——白涛。个人档案中写他是在东区的孤儿院领养，却没有任何领养记录。院方表示对此一无所知。而他的养母也是一个未婚产女的单身母亲。” “说重点。” “她的养母韩潇个人资料模糊，档案不全。家族史是空白的，根本查不到她的亲人。” 乔荣升更为严肃的双手抱胸说：“在我们国家信息档案是非常全面的，不可能有疏忽。即便有疏忽，也必须追查到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刻意隐藏了这些内容。换个角度说，连对策局都查不到的内容就只有国家机密了。” “白涛犯案期间，由于案件疑点很多，警方有监控过他的家人。发现韩潇曾经去过极光集团找人。找的是现任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副主任研究员……” “这个姓的话，韩语莲？” “你已经知道了？” “大名鼎鼎的生物研究专家，我们对策局很多事情还得仰仗她的研究所。她同时也是极光集团的董事，家财万贯却十分低调。” “她们或许是姐妹关系，长得也很像。当然，这个白涛是没有领养手续的，他的由来是个谜。个人猜测他可能是生物研究对象。” “人体实验吗？也只有关乎国家经济的大集团才敢做。我们一直怀疑极光集团有涉及人体实验，但他们的能力太大了，已经牵扯到了政府高层，所以搜查的工作举步维艰。如果这是一个突破口，想必能找到不少真相。”乔荣升指着爱徒，“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或许在我们分局就有极光集团的眼线。他们的势力过于庞大，我们要想为民众做点什么，也只能偷偷摸摸。” “一定会是爆炸性的新闻。” 乔荣升用一支钢笔敲了敲桌面，冷冷地说：“别太自满，不要为此激动的没了方寸。权贵比任何异种都要难对付，随时可能丧命。” “是。”斐俊杰右手抬到脸旁，中指微贴太阳穴，神情肃穆地敬了个礼。 第12章 人血无欲 白涛装傻充愣，拒绝验血。他觉得自己已被怀疑。饥饿的日子又开始了，同伴没出现过。焦急难耐地他只有在晒太阳的时候感到有点自由和安宁。可当脸色越来越差后，事情就反过来了。他拒绝离开卧室，外面就像有一双双无时不刻在监视他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女警卫，开门后给他送饭食。警卫把餐盘放在了桌上，俯身的时候露出了雪白的颈部。白涛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胸罩，然而脑海里所想象的却是撕咬的情景。他捂着嘴背对她，像个自闭症患者一样沉默着。那天下午，又来了一名警卫。 “请来一下约谈室。” “我没心情对着那些医生。” “不是医生的办公室，是约谈室。有位警官找你，你的家人也已经在院外等候。” 白涛困惑地扭头看了过去。警卫持枪让到一边，他只好走出去。约谈室里，那名警官带着大檐帽，急不可耐地看着手表。 “终于来了。”他以极快地语速读了一份文书，大意便是白涛可以出去了，自由了。但需要定时复查精神状况。 白涛茫然地跟着警卫去取了他之前的一些衣物，提着一个布袋走出精神病院。外面的阳光中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等候多时的妈妈冲过来帮他拎着包，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妹妹。心想妹妹是否对他有恨意。叹了口气，跟着妈妈上了轿车。 在医院正门一侧的路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带着墨镜的斐俊杰靠在车门上，喝着易拉罐里的汽水。注视着咖啡色的两厢车驶远。他把杯子放到车顶上，拿出一支录音笔说：“五月六日，‘坏孩子’突然离开精神病院，司法程序有问题。接下去将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回家后，白涛看到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该是刚做好的。可妈妈来接他，是谁的手艺呢？ 妹妹韩语嫣带着围兜捧着一盘花菜炒肉片走到桌边放下，看到他们回来后便愣住了，如同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哥哥。而在哥哥的眼中，妹妹应该是个连蛋炒饭都不会做的孩子。显然，他这一回的遭遇带给家里很大的变故。 白涛想说对不起，但妹妹竟然哭了起来，走过来，一头撞在了白涛的胸口处，什么都没有说。 吃饭的时候，白涛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可家里人都认为那不是他的错。是瘾君子乱扔毒品造成的。 “听说了命案，我就坐不住了，还好事情很顺利。”韩潇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白涛静静地看着她说：“到底是谁在帮忙？” “别管这些了，吃饭吧。”她避开了问题。可儿子的顾虑更多了。 等妈妈和妹妹收拾碗筷的时候，他赶紧去厕所把东西呕了出来。晚上，他刚走出小区手机就响了，是凌梦菲打来的。 “希望你这破手机还没被动过手脚，别到处乱看，我能看到你。你被监视了，直接绕路乱兜一圈，按我说的做。” 白涛咽了口唾沫，眼珠子左右扫视一番，除了街边有几辆车外，几乎没有行人。可是她的话就让他很紧张，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去超市兜了一圈。绕着公园外围走，进入一条热闹的小街。来到了空无人烟的工业区，在一条小巷里停下。风卷起沙尘，那细小的脚步声混杂在了风声中，跟踪者非常老练谨慎。 弃车跟随他的斐俊杰在拐角处停下，探出脑袋，看着小巷里的白涛把手机放到裤袋里，缓缓地转过身。他躲了回去，街灯下银光闪烁，他扑倒在地翻滚几圈。可是大腿却中了银针，起身后拔出腰间的手枪。白色的灯光笼罩下，黑暗的四处似乎都潜伏着敌人。他慢慢地移动身体到墙边，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丸，按在墙面后吸附上去，变得扁平。听到物体穿过草丛的声音，他忙把枪口瞄准过去，拿出一副黑色眼镜戴上。黑色的圆饼形物体此刻已经监测了所有细微的颤动，有物体靠近便会通过电子眼镜发出警告。他通过眼镜所看到的世界是一片灰白色的，其中红色的东西都是热成像。一只红色的老鼠从街边跑过。 他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人。在与不可见的敌人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后，他慌忙去小巷一看，白涛不见了。没有因为丢失目标而沮丧，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紧张的跟随中大意，大意到连身后的追踪者都没发现。那一定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过要是有敌意的话，在诱敌深入后，应该把他灭口才对。毕竟他只带了一些便衣用的小巧装备。 或许对方没这个能耐？不可能是手下留情吧，他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白涛来到了基地。这位于森林的基地是鲁柏的。当初为什么而存在没有人知道，只是现在它是几个异种的家园。在宽大的客厅里——如果说这几百个平方都是客厅的话，暂且这么称呼。不过停放了车辆和一些箱子，也有沙发、餐桌等家具。四面白墙，顶部点缀着一盏盏圆形的日光灯。 天童正在擦拭红色的轿车，旁边还停着几辆不同款式的轿车、面包车。鲁柏和嘉丽一身白大褂，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白涛，邀请他在餐桌边坐下。听着他最近的事情。 “你的顾虑是对的，或许病毒有改变心智的力量。”鲁柏说。 “可杀人的时候我是清醒的。” “分裂性的思维吗？”嘉丽困惑地说，把视线又挪到了博士身上。 “我们需要进一步来了解他，他现在不安全。”博士说的时候，凌梦菲有意无意地走到边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警察可没那么机敏，而且带着一些灵巧的设备。”她说，“那一定是对策局。” 白涛按耐不住地说：“不可能，他们没理由盯上我。” “别把警方，特别是别把对策局当傻瓜，上次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异种的血染了一地。他们一定会警惕所有院内的人。”鲁柏推了推眼镜。 “难怪了，他们一直要求我验血。” “那就对了，你早就是对策局的怀疑对象。现在这种怀疑进一步加强，你得做好离家出走的准备。我们可没有闲心一直给你打掩护。如果这里曝露了，带给我们的只有危机。” “不行。”白涛坚决地说，“我不可能离开家人，这一点是绝对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鲁柏的视线非常锐利，“你是一个异种，别把自己看得太高雅了，在对策局的眼里你不过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白涛难耐地皱着眉。胡安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篮球比赛，似乎对这里的事情毫不关心。 “把音量调小一点，烦死了。”凌梦菲嚷了一句。胡安没有理睬她。 “确实，如果继续留在家里，我会给她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曾经有异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儿子，”鲁柏认真地说，“当天晚上，对策局把他逮捕了。” “不可能，她们即便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这么对我，绝对……” “相信‘绝对’只会害死人。” 白涛选择搁置这个问题，嘉丽给了他一部手机，可以防止电子信号监控和黑客入侵。但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维护一下。他的行动要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凌梦菲会做他的接应人，每次在特定地点把血袋交给他。谈好了这些后，他心安不少。天童给他拿来一包血浆袋。他开始吸允，第一口就吐了。味道像是羊血，腥味十足。这是他在成为异种前才会闻到的人血气味。 “不要浪费食物。”天童刻板地说。 “我想应该变质了。”凌梦菲为他又去取了一袋。 他剪开塑胶管后，苦着脸说：“不用吃了，这气味实在受不了。” 胡安走了过来，把空的零食袋扔到桌上，一把夺过他的血浆袋，吸允了一口。 “你小子太难伺候了，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会有问题。”胡安大声说，似乎在向众人宣告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回事？”凌梦菲问。 白涛双手抱着脑袋，又猛然抬起头。起身走到茶几边，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他以为自己不用再吸血，而是单靠普通食物就够了，一种又能做回普通人的念想破灭。苹果是苦的。 就连鲁柏都无法解释他的变化，他们抽了他的血，让他先回家等候。可白涛饥饿难耐，然而他在普通人身上已经嗅闻不到那种异样的香味。似乎他们已经不是自己的食物来源，变得非常普通。但依旧不是他的同类。异于人类和异种，不伦不类的存在感令他有种被世界抛弃的不安情绪。 第13章 异种天敌 他从菜场回家，拿出一袋猪血，倒进碗里，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直接倒入水池里。又拿出鸡血、牛血、羊血，无一例外全倒了，一池子难闻的血腥味令他作呕，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后，觉得手上也是这种难闻的味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做了他比较爱喝的海鲜汤，他只是喝了一口。 “你好像病了？”妹妹放下碗筷。 “回家后就没好过。”妈妈担忧地叹了一句，“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已经和你无关了。” “我会想通的。”白涛拿起一碗白饭，随便添了点菜到碗里就回了房间。这些粮食最终的归属还是厕所。 这几天妈妈一直在动员他继续去上学，可是他没有这心思。 “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过总该来一次，至少来一次啊。”好友李炎拿着手机急迫地说。是妈妈让他作白涛的思想工作。 “不了，我想静一静。”白涛说完后就结束了通话。 妈妈告诉他，学院里没有人知道他的事情。小区里的人都深信他被冤枉入狱，还拿到了国家的赔偿金。可这些不是他关注的事情。 夜下，他走出家门，一直跟踪他的影子在远处的拐角盯着他。他察觉到了这一点，眼珠一挪就看到有人藏到了一根柱子后面。身体变得更为野性，能够感知那些不怀好意的存在。他翻墙进了公园，随后在里面飞速奔跑，那个影子一直想跟随过去，可惜在速度上败下阵来。 “二十天了。”森林的阴影下，白涛穿着连帽外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似乎覆盖在了黑暗中。 凌梦菲的两束马尾辫随风而动，看着他脸上的黑气说：“你怎么样？” 白涛咧开嘴，全是尖牙。 “已经控制不住了，我现在和家里人说外出旅游。实际上都在这个郊野里待着。” 凌梦菲环顾四周说：“你没被跟踪吧？” “鲁柏怎么说？” “还在想办法。” 白涛听了她的话，绝望地咬了咬牙说：“那个博士到底在干什么，他答应我的，一定会为我解决问题。” 他的脸容狰狞，似乎变了个人。 凌梦菲往后退了一步，可爱的脸蛋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拿出一包血浆袋递过去。白涛一把抢过来，咬开塑胶管，吸了一口便吐到地上，抹了抹嘴。把血浆袋扔到了远处。 “该死的，该死的！”他情绪激动地牙齿打颤。淡蓝色瞳孔中的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股浓郁的香味正从她的身上散发，在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氛围。那是一股洁净的香味，比上等牛肉更吸引人。 他失控了，一个箭步把凌梦菲按倒在地。少女并没有把他这个“新人”放在眼里。可白涛的力气大的出奇，一把撕开了她的衬衣，粉色的胸罩露了出来。 “住手！” “你在干什么！” “放开我！” 似乎已经没有理智的白涛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坐在她的腹部，一只手握着她的双手按在地上。一把扯掉了胸前唯一的遮挡物，随着少女悲鸣般的哭叫声。他看到的是发育良好的胸部，闻到了更为强烈的体香，探下脑袋，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味蕾上的鲜血极为鲜美，难以置信。喉结鼓动，温热的鲜血正从喉管流入胃部。 他窒息般的仰起头，用力吸了口气。整个人从枯死的僵硬中挣脱。当他离开少女的身体后，躺在草丛上的凌梦菲双手捂着胸部，身体侧躺蜷缩，哭个不停。 白涛的尖牙抚平，把帽子往后拉下，身体如遭雷震。他刚刚如同野兽，但却记得那野兽般的行径。 “对不起。”他在凌梦菲边上蹲着。看到少女裸露的半身，马上转过身去，“我刚刚和饿狗一样，我不想的。对不起，你要打我，杀了我都可以。”他脱下外衣扔给她，“我的错，随便你想怎么样。” 她哭了一会，坐起身穿上他的外衣，狠狠地说：“如果你刚刚做了那种事情，我一定会杀了你。”一手抚摸着脖颈的牙印，“跟我走。” 当基地的人看到白涛后，就知道他已经饱餐了一顿，但凌梦菲很冷淡，没有了平日的活泼。随后他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从吃人的痛苦中挣脱了，”博士平静地说，“不知道月火病毒为何对你有这种效果，就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你要认识一点，你和我们不一样了，你开始以我们为食。” 拿着薯片袋的胡安咧开嘴，薯片从嘴里落到地上，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常年以人类为食的异种，所面对的是一个吃他们的异种。白涛凌驾于这条食物链的顶端。 “可惜你没有能力去猎食，一些拥有超限能力的异种一眨眼就能把你撕碎。”鲁柏警告他，“在你还没有适应超限之前，不要想着去捕猎。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不会参与。”凌梦菲冷冷地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涛困苦地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人在承诺成为他的食物来源。可是要他以朋友为食，未免太可悲了。 “不如让我吸干那些恶徒的血，”他猛然抬头，“那些为非作歹的食肉派！” 天童一拳敲在他脑袋上。 “你到底听进去了吗？给我们安份一点。上次那个纪雨彦你应该看到了，我们三个都没有擒住他。如果当时他是认真的，至少这里有两个人已经死了。” 白涛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站起身，椅子倒下。指着鲁柏说：“不要再糊弄我了，病毒是你研发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起初只是想诱发出更惊人的超限，特别是自然系的超限概率十分渺茫。所以反复实验，曾在山猫身上得到成功。那只山猫的身体变异，口中不时喷出霜雾。不过只活了一个月。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控制闪电的……” “放屁！如果这病毒很稳定，为什么只有我成功了。”白涛已经不惜说出脏话。对病毒研究者缺乏信任感。 “我会做进一步的研究。” “说得真好听，就像官方的安慰语一样。不用劳烦你们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不可能，你很快会死。” 天童走过去，一手勾着白涛的脖颈往回拖，用力抛到了地上。 白涛摸了摸脖子，坐着一拳捶地。颇像个走投无路的人在怄气。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装作漫不经意地说：“如果我这个研究成果落到了对策局的手里，是不是你们更为难？” “虽然研究只是鲁柏和嘉丽的事情，可我们不会见死不救。”天童说，“而且你知道我们不少事情……” “所以不得不救我。”白涛双手按着胸口，“是啊，我是个可怜虫，哪里都不受待见。” “你如果想说一些自暴自弃的话，就请滚出去。”凌梦菲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把白涛的外套扔到地上，“你吸了我的血，我没有责怪你，但一想到自己的血救了一个懦夫，就让人恶心。” 话虽难听，可白涛却被镇住了，久久不愿抬头。 “我到底是什么。”他叹了口气。 嘉丽说：“一个生物，和其他所有生物一样，你就是一个活着的生命。既然注定你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你自己存在的意义。要么被杀，要么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敌人。” “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却要面对丛林法则。” “这是世界的真面目，任何浮华、口号、新闻所掩盖不了的。”鲁柏重重地说，“年轻人，我们救了你。给你食物。你现在已经能诱发超限，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 “这是我给你的武器，你能用来防卫，也可以进攻。”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白涛竖起食指，冒出闪电缠绕手指，“只能这样了，如果要释放那股力量，我没有把握控制它。” “血食派和食肉派的超限基本都是分为五级。血食派的超限一级是先兆，二级诱发，三级操纵，四级觉醒，五级只基于理论层面，就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二级诱发，不要心急，慢慢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你得对这得之不易的能力报以希望。” 如果最后一句是“乌鸦嘴”的话，那也太灵验了。 白涛从超市拎着鼓鼓的布袋回家，在小区门口，他忽然停住，脸色苍白地看到纪雨彦正站在大楼正门的阶梯下，而妹妹笑着朝这危险分子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进楼。 第14章 人体实验 纪雨彦一身银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衣。咖啡色的瞳孔中只有女孩的背影。露出一抹邪异地微笑，转身走出小区，右拐后站定。 白涛从灯柱后走过来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身上散发着你的香味。” “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会杀了你。”白涛狠狠地说，没有半点怯懦。 “我们应该是友好的朋友，我救济过你，你怎么能这么无理。”纪雨彦笑道。从远处看过去，两个人似乎是在开玩笑。 “别给我看这幅臭脸，你对我而言是梦魇，医院里的人不会白白丧命的，等着吧，总有制裁你的时候。” “没有牙齿的狗怎么能这么嚣张呢？”纪雨彦轻蔑地笑着，“对了，我得告诉你，我是你妹妹的美术老师。” 这句话才是梦魇的实体，砸中了白涛的心房，他窒息般的愣住了。原来这个魔鬼离妹妹如此之近，不仅如此，他混迹在了中学，在教师的伪装下不知干过什么事情。 纪雨彦笑着与白涛擦身而过。 “等等。”白涛转身说。 “怎么？有兴趣和我共享晚餐？”纪雨彦头也不回，双手插在裤袋里。 “我不会和一个食肉派吃饭。只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吃了你。” “恕难从命。” “那就吃了韩语嫣。” 白涛陷入沉默，似乎被人砸晕了。 纪雨彦大笑着挥了挥手走开了。然而，白涛却看着他狂妄的背影露出了尖牙，马上又闭紧。 纪雨彦走进一条小巷。一名身体宽厚的壮年靠在墙边似在等人。就在纪雨彦从他身边掠过的时候，他说：“老板很不满意你的行动方式。” 纪雨彦停步说：“周千里，麻烦你不要跟着我，还有那是我的活，我会搞定。” “不，已经不是了，我会接手。” “老板同意了？” “是老板下的命令。”周千里站直身子，十分高大，“如果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就会被除名，不如让我来代为执行。” “可最终目的不是草率的杀死他，而是要取得预计的效果。” “但也没有你这么磨叽，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忧了，就这么简单。” “哦，也好。”纪雨彦笑着走开了，似乎并不介怀。 白涛没有乘电梯上楼，来到备用楼梯内走到二楼靠在窗边，拨通了凌梦菲的电话。 “上次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什么啊？”凌梦菲纳闷地说。 “纪雨彦，那个精神病院的杀人犯。” “你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他是杀手组织罗刹的一员，听说连政要都被他们干掉过，还有富商什么的。” “我被他们盯上了，那个疯子在接近我的妹妹。” “你到底有什么价值可以被人家利用的？” “我怎么知道，或许因为我是博士的试验品，不是吗？” “别激动。” 白涛已经无法冷静下来，直接挂断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追问妹妹最近的学习情况。 “嘿，你从来不问我这些的？”韩语嫣疑惑地看着他。 他淡蓝色的眸子里有着执着的目光，就像在威逼妹妹。 “好好读书，别去上美术课，这种兴趣课没用的，加不了几分。” “那是我的爱好。” “我听人说你们那个上课的老师人品有问题，会对女生下手。” “胡说，纪老师很绅士的。” “就是不能去。”白涛把筷子重重地按在桌面上。 “白涛！”妈妈忙从厨房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你不能和妹妹这样说话，”又扭头看着女儿，“他是你哥哥，关心你是正常的。” “妈，那个人有问题。”白涛也放下碗筷。 “如果你确信的话，那语嫣就不该去上这门课了，反正是兴趣课。”妈妈把盘子放下，解掉围兜搁在椅背上，“现在这种人确实很多的，前几天电视里有放过，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的，纪老师不是那种人，你们没接触过是不知道的。”妹妹愤懑不已，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气匆匆地回了房间，用力关上门。 “你妹妹很喜欢这门课。”妈妈无奈地看着白涛，“找机会再说说吧，反正一般都在学校里上课，不会出什么事。” “今天我看到他送妹妹到家门口，你说哪个老师会这么做？” “她回家提起过，好像是顺路送过来的。”妈妈皱着眉。 “你和她说说吧，我的话是不管用了。”白涛语重心长地说。 看到他这么沉稳的表现，妈妈宽慰地笑了。 “最近你气色也不错，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白涛狐疑地瞅了瞅她，忽然把视线挪到客厅的窗玻璃上，咧开嘴说：“是不是那个救了我的人。” 妈妈点了点头。 他一直想知道是谁，但当真正有机会的时候，总觉得披着厚重神秘面纱的陌生人或许会让他不安。希望此人不要扰乱自己的生活，更不要带来一些麻烦。可总归得对人家有感恩的心。 他跟着妈妈来到了极光集团的接待室。上次韩潇就是在这里见到亲姐姐的。 “妈，你说的那人就是极光集团的？”他们学院就是极光集团创办的。这个集团在全国有无数的产业，公益慈善也是首屈一指。 “嗯，了不起的科学家。” 白涛紧张地等待着。韩潇也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一名接待员走了进来，客气地说：“不好意思，主任很忙，还在开会。” “我们等着。”韩潇执意地说。 午时，有人想让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他们拒绝了。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那个所谓的会议才结束，而接待员也来了。 “抱歉了，让你们久等。主任由于事务繁忙，不能和你们见面。” “我们诚心诚意等了几个小时，说不见就不见，太傲慢了。”白涛怒火冲天地站起来，“我不需要那种人的施舍，叫他出来，我要见他。” “抱歉。”女职员一个劲地重复道。 韩潇难耐地摇了摇头，希望落空，只好带着儿子离开。当他们走在大楼前的广场上时，韩语莲正从六楼的玻璃墙后俯瞰着他们。她不会搞错这两抹狭小的身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所在的楼层是餐厅，现在只有几个人在此喝下午茶。 “你怎么会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都是叫人送下去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一把浑厚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韩语莲转过身，看着集团董事之一的冯嘉辉。别看他只拿着股份没有具体职务，实际上却帮着集团密切联系着政府高层，人脉关系很广。 “过来走走。”简单又冰冷的回答。 “有进展了吗？” “请等报告。”她说着离开了餐厅。乘着直达电梯到达地下，通过数道安全处理后进入实验室内。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全身包裹在厚重防化服下的研究员，衣服是一体化的，只能通过脸部的透明塑料辨识是谁。研究员在很大的实验室里进行着各种研究，里面到处是研究器材，靠墙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器皿。还有叫人吃惊的玻璃罐子，里面绿色的液体包裹着人类。他们都是研究对象。而两个研究员还在一张床边对一个少年进行开膛破肚的手术。这种气氛沉重又诡异，只有身为研究者的在场者才会痴迷于其中。 “难得见你离开。”研究所主任徐博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他的年纪和韩语莲相仿，却已是一头白发。 “为什么要让病毒具有传播力？”韩语莲忽然问。 “让更多人被传染。” “可是你都没有考虑它的可控力。” “我们能够控制它，就像我们能生产它一样。语莲，我们是研究者，现在的项目应该让研究所的所有人感到满足。” 韩语莲摘掉了金边眼镜，揉了揉双眼，似乎很疲倦。戴好眼镜说：“我已经累了，现在的主题应该是有利于人类机能改善方面，而不是去探讨军用。” “很多惊人的发现，包括核武器在内都是由于军用计划推进的。” “世界已经和平了很多年，我作为一个平凡人不想掌握这种危险的东西。” “这是防范，就如同核力量制衡一样。”徐博伦认真地说，“而且我们的研究核心一直是长寿和超强的免疫力，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事实上制造了一群食人族，还没有突破性进展。” “所以高层想要有一点积极的成果，让国家继续放任我们。” 韩语莲陷入了沉默，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是儿子和妹妹离开极光集团的画面。再一次忆起丈夫的遗言——不要为我报仇。 第15章 神秘老板 “野外的素描？”白涛看着妹妹在沙发上整理书包。 “嗯，去山上。” “我也去。” “哥哥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中学生。” “怎么说呢，总觉得山上让人有种脱俗的快感。” 妹妹按着书包，皱起眉，抗议似的盯着他说：“别疑神疑鬼了好吗？同学们都说纪老师是个有风度的好人。” 白涛苦笑着抬起头，想起了纪雨彦挥动手里的骨剑，鲜血溅洒，人头滚在走廊上。 “确实是个有风度的人，人不可貌相，我就来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教师。” “你好缠人，同学会笑话的。” “本来你们就用了休息日，这不该是上课的时候。我不过是陪自己的妹妹去，有什么错的？” 妹妹忽然起身，认真地说：“我有个请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允许你跟着我。” “说。”白涛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马上去学院报道，别在家折腾了。” 白涛脸孔抽筋似的苦着脸，深吸了口气，心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过了暑假就去，反正就要放假了。” 妹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她不懂，白涛眼中的自己已经和同学生存在了两个世界里，他们是格格不入的。 阳光通透的下午。山脚下，十多个学生聚在了一起，还有他们的美术教师纪雨彦。 “老师好，我是语嫣的哥哥，来一起看看风景。”白涛谨慎地朝纪雨彦挥了挥手。 纪雨彦穿运动外套，背着一个单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袋。 “没关系的，一起走走吧。”他客气地说，倒是有模有样，招呼同学的表情都很亲切。 还真像回事情，白涛心想这些人混迹在人们周围，就像是定时炸弹。可回头一想，他们不过也是曾经的人类。不，话说回来白涛已经是一份子了，没有任何看轻他人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生存权，可是食肉派甚为可恶。他跟着这个教师和学生来到了半山腰的地方，他们开始盯着瀑布绘画，在他们的画板上记录下最灵动的画面。然而白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教师。可是此人的化作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光美术这一项或许是真的，但人格却恶劣到极点。 “这样优秀的画作来自一双沾满血的手，让人无法理解。”白涛看着他的画板，确信自己的声音该不会被学生们听到。 纪雨彦把铅笔放在架子上，拍了拍手。似在品味山间美景，笑容中带着一点满足感。 “这个嘛，就是我的人生。生为同类的你应该明白的，我们不过是一枚棋子。” “棋子？你是杀手，我是个平民。” “你早就不是个平民了。”纪雨彦一手指着白涛的胸口。 白涛慌忙倒退数步，犹如面临剑刺。 “哟，跑什么。”纪雨彦用下巴指了指认真临摹的学生，“有他们在，我不会对任何人下手，这是我生活重要的一部分。” “我很担心。”白涛认真地说，“你随时可以把我们杀光，留一堆尸体在山头。” “嚯，为了自己的妹妹，担惊受怕的待在这里？何必呢，你可以第一个跑了。” “你没有家人是不懂的。” 纪雨彦的微笑变得冰冷，眉宇间拧成了疙瘩。 “口无遮拦的家伙，真想完美的贯穿你的心脏，那将是一个钻石般闪亮的瞬间。” 白涛觉得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抱歉，看来说错话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盯着我。这是我最大的困惑，之前你本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死我。” “哼，就因为上次的侥幸，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马上杀死我，我似乎有什么特殊价值。” “我们老板对你很感兴趣，”纪雨彦说着拿起铅笔继续画他的瀑布，“你就像一幅画，有人看得起是好事。对了，那包血是个中年女人的，一个异种。” 白涛脸色苍白如纸，差点就喘不上气。 “那个晚上的……” “嗯，所以别悲情了，有女孩的血不如我自己喝了，怎么会给你。” 可是他的话却让白涛陷入了震惊之中。如此一来，他的变化也是从那时开始的。由于喝了异种的血，他再也无法进食人血。 “为什么要给我喝同类的血？” “你不是我们的同类，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很可能成长为毁灭我们一族的威胁，理解了吗？你的敌人到处都是，努力变强吧年幼的狼崽，你注定是个悲剧。”纪雨彦正说的时候，有学生正招呼他过去看画作，他对白涛耸了耸肩，“你的事情我暂时不碰了，不过情况会更恶劣。” 白涛看着他走到学生旁边有说有笑，对着画作指指点点。而他却感到那背后的瀑布似乎正压在他的头上，浇灌而下，整个人冷冰冰的。回家后，他说服了妹妹，除非了他陪同外，不得在野外上美术课。而且不要和美术老师独处。妹妹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般歇斯底里。可作为交换的代价，白涛来了一次学校，作为暑期前的报道。同学们都惊呆了，以为他是转校，只有老师知道他好像惹上了一点麻烦，不过已经安然无恙。他还是这个学院的一份子，暑假后正式来上课。回去的时候，他路经一条小巷，听到有人在里面争吵。看到李炎和他女朋友正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比白涛还高处一个头的李炎被一拳打倒在地，对方的块头接近天童。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个女人让给我。”高个子一脚把正要站起来的李炎踢翻。他的女朋友吓得抱紧了他。 “没用的家伙，只会拿女人当挡箭牌吗。” 流氓们把女生拉开，高个子拾起一块砖头朝着利用的头顶砸过去。白涛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高个子瞄了一眼，恶狠狠地说：“你想死吗？狗崽子。” “能不能放过我朋友。” “你小子真是疯了。” 白涛用力一拽，男子的右手脱臼，一屁股坐倒，吓得脸色铁青。两个手下冲过来，白涛连踹两脚，只见两人撞击墙面后在地上蜷缩着。其他几个小流氓不敢再上，扶着倒地者就走。 白涛控制了力量，不会出人命。一把将李炎拉了起来。同学鼻青眼肿，额角流血。 “你什么时候学了一身功夫。” “我可没有浪费时间。”白涛正说的时候，李炎的女友直道谢。两人也互相介绍了一下，女生叫赵敏。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白涛警觉地盯着她，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一顿食物，有十足的吸引力。 “暑假里有机会一起喝一杯。”白涛说着边和他们告别，可是心里却为李炎担心，他美丽的女友是一个异种。他们应该是刚认识的，白涛之前没见过她。但她应该不会像凌梦雪那么疯狂，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从她刚刚抱住李炎的神情看，是真情流露。 他叹了口气，原来异种一直在身边，就像凌梦雪一样，这个首都各行各业可能都潜藏着异种。回家后，母亲在做饭，他去洗了个澡。到晚上六点时，妹妹还没回家，打手机也没人接。 “可能在她同学家吧，这孩子……” “妈，给她所有朋友打电话。”白涛不安地说，“我现在去警局报警。” “你疯了吗，还没到24小时，是不会立案的。” “如果是诱拐事件呢？这就得马上立案了。” “我们这一带好像很少有这种事情……” “太天真了。”白涛皱着眉，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连妈妈都看傻了眼，“我早就说过她对人友善，却不会看穿别人阴暗的心思。你快打电话吧。”他催促道。 本来很平静的妈妈，一下子却紧张了起来。白涛直接带着妹妹的照片到了警局，声称妹妹可能被人拐骗了。 他拨通了妹妹班主任的号码，班主任说是没有加课。他便要了美术老师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我是白涛。” “哟，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 “废话少说，我妹妹呢！” “哈哈，果真是动手了啊。” “不是你？” “我可没闲心从小妹妹下手，缺乏美感的行动。” “你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 “你知道的！” 纪雨彦挂了电话。白涛心急火燎，可是这血腥的异种虚实难辨，求他帮忙也是枉然。只有打电话给凌梦菲，让他们帮忙。可是他连具体的范围和目标都没有，别人根本无从下手。他只好自己一个劲的到处找，去妹妹常去的地方，上门找她的同学。到深夜的时候，一无所获。回家的时候，自家的信箱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他记得出门前是没有的。便取了出来，是一份信，可是没有邮票，里面似乎包裹着子弹一样的物体。 第16章 罗刹之约 他拿着信封到楼上，站在家门口，决定先打开看一下。发觉里面有一张写满大字的纸，纸头内夹着塑料袋，袋子里是少女白皙的小指。白涛窒息般往后倒退，后背撞在墙面上，一手捂着嘴。瞳孔颤抖着，热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下。空气都似凝固了起来，他久久不能动弹。咬了咬牙，把东西装回去，塞到口袋里，拿起纸一看。对方声称绑架了妹妹，砍了手指送过来，希望白涛在妹妹被碎尸万段之前能赶紧赴约。时间是第二天晚上，由于对方警告不能告诉其他人，怕妹妹出事，他真的一个人去了。那是一座废弃工厂。 工厂周围杂草丛生，不远处有个伐木场，这里在城市东郊。黑暗下，虫子鸣叫，草叶被风卷起，沙沙声响。 白涛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沉沉的倒地，发出高亢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这或许算是迎接仪式，他踏在门上走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房间，尽头似乎有一个很空旷的生产区。阴暗的空间里，灰尘布满了每个角落。那些陈旧的桌子，墙壁上掉色的画，一一沉默着。白涛的紧张感已被妹妹的安危镇服，可敌人不知会从什么地方杀过来，若是草率的死去，连妹妹都无法见上一面。走廊两侧的门大多是开着的，里面是一些没人要的破桌子、椅子。忽然，他听到了粘液拉丝的声音，踩到了什么液体。 他深吸了口气，人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工厂，脚下的地面上全是血。顺着这股浓烈的气味，他在一间房门外停下，里面一人正撕咬着地面上的猎物。他的举止如同豺狼，用锐利的尖牙拉扯着人的肠子。慢慢地扭头看着白涛，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猩红的瞳孔似在放光。 “嘿，你来了，想尝一下吗？”声音十分沙哑。男子站了起来，是个驼背，头发很少，就像一只奇怪的猴子。但他是人的外貌，还穿着已经润湿的汗衫。 白涛低头看着地上黑乎乎的尸体，身体冻结在了原地。 “怎么样，我可是把这个小妹妹的手指给你寄过去了，同类的话会喜欢的。” 敌人提起一把转椅砸在白涛身上，椅子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白涛纹丝不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尸体。 “语嫣，语嫣。”他咧开嘴，尖牙露出寒芒。 驼背男的爪子变得细长锋利，挥击过去，在白涛胸口留下五道伤口。白涛冲了过去，一口咬着对方脖颈将他提起，双手用力握拳，深吸着浆液。 驼背男显然是没有超限的异种，虽然有一些独特的身体能力，可惜在白涛疯狂的举动下已经无力还击，体内的鲜血不断被吸走。爪子胡乱挥扫，在白涛身上留下伤痕。挣扎越来越微弱。白涛松开嘴，对手落地，想爬起来。白涛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脑袋上，这颗头颅重重地撞击地面后弹起，再落下。颅骨碎裂，大脑坏死。 这回他是亲手结果了一个敌人。可是没有任何高兴的成分，过度的悲痛堵塞了泪腺，不知为何眼泪没有溢出。跪在少女的尸体旁，他愣住了。那张脸不是妹妹，不过大大的眼睛却有几分相似。伸手帮她闭了眼。 他起身后，通过走廊来到尽头的生产区，只有零星几台老旧的机械设备。他抬起头，妹妹被吊在钢梁下，双手反绑。由于被胶带封了嘴，不能说话，却紧张地注视着哥哥。 “干的不错啊，我还以为那小子可以戏弄你，显然我有点错估情况。”一把声音从高处传来，回荡着。 白涛抬起头，看到一抹人影落下。此人身材高大，体魄魁梧。若不是仔细一看，会以为是天童。 “那种渣滓，死不足惜，你也是如此。”白涛狠狠地说。 “你和他一样，他吃了人，你吃了异种。叫人作呕的小子，一想起有人以我们为食，就非常不爽。” “把我妹妹放了。” “这不是求人的口气。” “我没有耐心跟你废话，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点。” 作为罗刹杀手之一的周千里听到这种吩咐后，大笑起来。白涛朝着他冲了过去，挥出一拳。周千里一把握着他的手腕，甩了出去。白涛难以相信自己像个篮球一样飞掷了一段距离，砸中了一台机器，和机器一同翻倒。他坐起身，摇晃了一下脑袋，身前的机器却被周千里举了起来。朝着他砸过来。他往后飞扑躲开攻击，那机器的零件叮当作响。周千里一脚把机器踹了过来。白涛一跃而起，躲开后稳稳落地。他以为自己能够在体能上压倒对方。可惜食肉派杀手所展现的体能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他的眸子只是捕捉到了残影，对方已经一把握着他的脖颈，将他砸到地面上，身体连反映的机会都没有。腹部中了一拳，口吐鲜血。 周千里的大手抓着他的面门，将他举在半空中。他一脚踹过去，明明踢在了敌人的腹部，却没有任何效果。周千里的臂膀猛烈挥动，白涛的身体飞掷向作为梁子的工字钢，后背撞梁，那一长条的钢铁微微地弯曲，身体无力的坠击地面。这回，他没有了脾气，后背发麻，暂时没有了知觉，血从鼻孔和嘴里溢出。可一想到妹妹的安危，他又想爬起来，手艰难地撑着地面。 “哟哟，这不是我们了不起的食肉者吗？”周千里嚷道。他看着白涛站起身，确信年轻人在等待身体恢复。 现在的白涛无异于风中的稻草人，只是凭着意志站稳的。可周千里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样就完蛋了吗？”大块头大步冲了过去，拳头朝他面门挥击。 “呯！” 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他收回拳头躲开。伤口灼痛，子弹80%的成分是银，自然威力不小。可一般使用这种子弹的只有对策局。 “果然没有遵守约定。”他狐疑地躲到一台机器后面。白涛慌忙拉开距离，却已不知他的位置。 就在此时，由于枪击而曝露位置的斐俊杰飞快地奔跑了起来，可惜越是跑动，声音越容易被捕捉。他藏到几个箱子后面蹲下，箱子却被怪力冲得飞落。他扑倒在地，手枪脱手而出。当他起身的时候，只见周千里拿着他的手枪端详着。 “哼哼，你们这些孬种就知道拿银器寻我们开心。”他的瞳孔露出摄人的杀气。手枪朝天指，扣动扳机，子弹飞射，击中了韩语嫣的大腿，“这就是你告密的下场，记住我的话，对策局永远不是异种的朋友，永远不会。” 韩语嫣痛得昏厥了过去。白涛跑到她正下方，血滴到了他脸颊上。他看到有个男子被周千里扔了过来，滚落在一边。 斐俊杰难耐地咳嗽了两声，爬起身，看到白涛质问式的眼神。可两人在无声的交流中，知道不该在一些小事情上纠结，义统面对阔步而来的异种。斐俊杰从后腰处拔出一把手枪瞄准射击。周千里身体在幻影般的晃动下闪开，并继续前进，简直是迎着攻击而来的。 “没有了甲虫皮一样的衣服，你们没有和我对决的资格，可笑的虫子。”周千里的身体膨胀，衣服撕裂，如同一只没毛的灰猩猩。一脚蹬地，炮弹般袭来，首先撞飞了斐俊杰。 斐俊杰口吐鲜血滚落在地，从未料想会如此失策。可是正如周千里所言，没有了作战服，他们要和杀手级的异种对抗简直是天方夜谭。食肉派本身就在体能上有惊人的优势。白涛捡起一根铁棍朝着周千里挥打过去，周千里俯瞰矮小的对手，铁棍在他的右臂上弯曲。他轻蔑地弯起嘴角，一把握着白涛的右臂，在空中甩动两下，飞掷出去。白涛的身体就像是飞盘一样旋飞撞击墙面，砸出了一个洞，飞出了工厂。不远处的玻璃窗都被震碎了。他躺倒在草地上，身边都是砖块和灰尘。 身为血食派的他，沮丧的认为死定了。对手的身体力量简直不是肉躯所为。可他没有理由退缩，跑进去，朝着周千里发起了看似笨拙的冲锋。右拳忽然缠满白色电流，周围的空间也跟着时明时暗。 “嚯，这种超限可有趣了。”周千里站在那里挺直腰背，硬是挨了一拳，脸孔抽搐一下。电流在瞬间麻痹了身体，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拳头的力量并不出众，可电流却制造了特殊效果。可惜还是很无力，他一拳把白涛打出了二十多米远。 白涛满脸是血，抹了抹，喘息着坐起来。 “来啊，就这么点能耐吗？”周千里挥了挥手，挑衅他。 他咽下混着血的唾沫，咬了咬牙，撑着膝盖站起身。 第17章 电光鸣闪 “你这混蛋。”白涛再次发起冲锋。 周千里冷冷一笑，一脚将他踹回了原地。 他觉得内脏受伤，不断咳出血，肋骨似乎是断了两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灰暗的空间内，那上方吊着的妹妹。他捡了一块铁站起来，冲过去。 “如果你的本事只是这样的话，我就有理由判你死刑了。”周千里说着举起一条手臂。然而白涛却将缠着电流的铁块飞掷过去，砸中了他的脑袋。这下可好，身体像是停顿了一秒。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白涛用他的电拳将敌人砸倒在地。然后跨上去，朝着头颅迅速挥拳。 周千里一把抓着他的臂膀，扔到了一边，站起身。 “什么玩意。”他摸了摸脸，内里刚刚被打裂的骨头开始复原。惊人的恢复能力。 这猩猩似的怪物冲过去，用肩头将刚站起来的白涛撞飞了。白涛就像一个破旧的玩具在地面上翻滚后停下。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保护妹妹，不如让我吃过后给你尝一口。”周千里狂妄地笑声响彻四处，似玻璃都要随之裂开。 白涛行尸走肉似的再次伫立，颤巍巍地摇摆着往前踏步。 “呯！” 这回，周千里将一把折叠椅砸在了妹妹身上，柔弱的躯体在空中摇晃，没有任何反映，血滴滴答答的洒了下来，落到白涛的头顶。他抬起头，妹妹的血落入口腔内，脸色苍白地颤抖着。支起似乎已经是死的躯壳，盯着一直在朝他挑衅的敌人。 “杂种！”他奔了过去，腹部被周千里的右手掌穿透。 冷漠的食肉派蔑视他。然而，一发子弹击中了食肉派的脖颈。斐俊杰连开数枪。周千里想躲开，可是白涛却抱住了他的身体，而他的右手掌似乎被血肉裹住，拔不出来。子弹一发发的射来，命中脸颊、臂膀。要不是周千里一直在晃动，应该可以击中大脑。可是子弹射完了，斐俊杰去摸弹夹，却不知遗落在了何处。忽然眼前电光闪烁，只见白涛怒吼着，嗞嗞声震颤耳膜，全身释放电流。这愤怒的闪电裹着两人，周围亮如白昼。在数秒的放电之后，白涛和周千里分离，往后倾倒，全身冒烟。 斐俊杰冲过去，只见周千里的身体还在抽搐，没有死绝，他拿出一把特质的匕首，贯穿了异种厚实的胸膛，扎入了心脏。又看了看一边昏厥过去的白涛。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释放电流的异种，心想白涛一定会成为一大威胁。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一抹人影遮挡了北面的一扇窗，似乎是刚刚从窗外翻进来的。可惜那窗户还紧闭着。此人了无生息的出现，难道她一直在那里？ “你有十秒钟逃走。”女人的声音冰冷如雪。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羞耻心上。 这种时候能悠然自得的对他说出这番话的人，特别是女人，必然是异种。在他思索的时候两秒钟已经过了，他毫不迟疑的离开了，但还是警惕背后会否有人追来。仓惶地破窗而出，身体的剧痛却一路伴随。 女人从阴暗中走过去，来到白涛身边，先是看了看周千里。 “这么硬实的对手都倒下了，事情越来越有趣。”她漫不经意地拿出打火机和细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知从什么地方拖来了一桶汽油，倒在了周千里身上。 数分钟后，废弃的工厂内一片火光摇曳。 凌梦菲一头湿漉漉的粉发，没有来得及吹干便走进了医护间。赤·裸半身的白涛躺在那里，刚接受了一点治疗，身体已经开始愈合。她关切地看着一旁的嘉丽问：“怎么回事？” “我在外面买点东西，发觉他移动的位置有问题，就跟过去了。”嘉丽说。白涛的手机被安装了定位装置。“等我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和危险分子躺在地上。不过对方已经被打死，是跟踪他的对策局干的。” “情况好像很复杂，然后你拖他回来的？” “我还把他妹妹送到医院，算是仁至义尽。”嘉丽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 凌梦菲皱了皱眉说：“这里不能吸烟，还是你自己说的。而且你不该一个人追过去吧，如果他……” “放心，我的小心肝，我可不是个无谋的人。只是我不能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惊动你们，而且时间也不允许。”嘉丽没有打算给她质问的余地，拿出打火机就走。 天童拿着干毛巾走进来，把毛巾给了凌梦菲。凌梦菲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接过后擦干头发，看着白涛。 “很担心吗？”天童问。 凌梦菲努着嘴说：“这个白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愧疚，是姐姐害了他。” “那是凌梦雪的事情，你不应该再怪责自己。” “天童，”她擦完后把毛巾揉成一团，“为什么我觉得他很可怜，而且会越来越悲惨。” 天童沉默不语。 白涛醒后，凌梦菲审犯人一样逼问他为什么不和他们联系。可是他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情。跑去了医院，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看到了妈妈。妈妈坐在长椅上哭丧着脸，看到白涛后，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和他相拥而泣。透过玻璃窗，白涛看到了额部重伤导致颅骨局部龟裂的妹妹。他恨不得把那个周千里给吃了，可惜已被烧成了灰，只能记恨杀手组织罗刹。 黄昏的天空在废弃工厂上方笼罩着桃红色的雾霭。白涛远远地看到那里已被隔离带围住，警方封锁了现场，对策局的人也在其中。他扭头便走，心想那个助他一臂之力的男人会否也在。从没想过会被一个追踪他的人所救。可若不是嘉丽及时赶到现场，他会否已在牢笼之中，或被当场射杀。就像黑市事件中被击杀的那名女异种。而胡安却说女异种的丈夫乔锦旭知道罗刹的事情。这让白涛又打起了精神。 在那之前，他需要几天静养以恢复重伤。然而之后，也没有能够着手乔锦旭的事情。天童把他带到了基地的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让白涛动手打过去。可是白涛没有一拳能打到看似体格很大的天童。高大的男子移动的速度和角度非常精妙，不，或许说饱含经验较为妥当。那是实战中的经验，不仅仅停留在练习层面。白涛连训练都没有接受过，要和那些异种对抗更是奢谈，往往都是本能的横冲直撞，富有蛮性的攻击。他一想到工厂的事情还觉得胆寒，那个周千里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包括纪雨彦在内，都是可以把他轻易杀死的，可都没有那么做，似在玩弄他。 如果不是有那个陌生人开枪助阵，加上周千里的大意和不想杀了他的顾及，他早以成了肉糜。为了防止自己和家人再度遇害，他非常刻苦的加强格斗技巧。在天童的眼里这个初学者的动作未免有点可笑，可认真的劲头没有半点敷衍的成分。 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能力，他进行着无人可以帮助的超限锻炼。让闪电缠绕在拳头上，试图扩展到整条臂膀。却发觉只能让闪电在拳头上才能更好的控制。电流渐渐地稳定下来，然后他挥出拳头，电流疾射而出，命中率不高，这种由自身所释放的自然能量难以驾驭。他让电流仅覆盖食指，往前一指射中了预置的木盒子。破碎的盒子发出焦味。他认识到电流只有在可控的规模下才能提高命中率。 好几天，他都由于梦见妹妹被猩猩一样的杀手袭击而惊醒。他每次都会到客厅里泡咖啡喝，然后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和家人的关系，和这世界的关系，随后对这些问题都没有半点头绪，总结出的真理是——为了生存。一次正巧鲁柏还在沙发上翻阅文件，两人便攀谈了几句。 “那个男人没想杀我，或者是想把我玩弄到最后再下手。” “我一直认为食肉派的异种都有戏谑的心理。” “或许吧……那个身体好奇怪，像是猩猩。” “猿人，类人的高大生物。可以看作是物种的逆反，也可以看做是走了另一条进化道路。人类的起点是那个形态的，或许体格上要小很多。毕竟食肉派的身躯凭着各自不同的能力有大有小。但轮廓差不多，他们都可以变成那个站直的猿人的形态，四肢粗大，体魄魁伟，身姿有点驼背。” “就是这样的，他比我高出不少，起码一米。”白涛又想到了那个杀手可怖的身影。 “他所处于的状态是食肉派的低等形态，是次级超限，我一直认为这是次品，没什么研究价值。他们永远只能到那个形态，虽然比那些连次级超限都无法办到的食肉派要好很多，可惜也就那个程度了。或许你所遇到的是这个程度中较强的，所以比较棘手。但你也成功还以颜色了，一想到那个情景，我也未免有点喜悦。” 他在笑，毫不掩饰。 但白涛却十分难耐，那个时候他还是凭着血气方刚的怒意在做事。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超限，那些电流是愤怒的产物。他根本不信任这股不可控的力量。如果非要把亲人的生命寄托在这狂暴的力量上，他没有任何把握来保护她们，连保护自己都是个问题。 “打蛇打七寸。”天童是这么说的。白涛也懂这个道理，如果要防范罗刹，最有效的办法是找出那个幕后的“老板”。 第18章 追随魅影 山脚边的银杏树下，售卖冰激凌的改装车停在那里，少有人在此经过，做的也是旅客的生意。才七点多，旅人都还在路上。车里人正忙碌着，白涛毫无征兆地站在了车门外，递出十块钱。 “要一个巧克力甜筒。” 店员被吓了一跳，明明不该有人的时间。 “你等等啊，我还在准备。” “没事。” 不久后，白涛舔着浓浓的巧克力，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对面山上成片的银杏树繁茂，白色的雾聚在山头。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他才看到一位晨练的老人经过。寂寞感未能驱逐他求胜的心理。一辆银白色的卡车从下方的斜坡路上驶来。他咬了一口冷冷地巧克力，把甜筒扔进了一旁的公用垃圾桶内。忽然来到路中央，似过路的样子。可那卡车却因此刹车，划出一点距离，留下黑色的轮胎印。伺机探出半个身体愤怒地指着他说：“你找死啊！” 白涛拿出一个小装置按了一下，车下方预埋的东西爆炸开来，整辆车往一侧倾倒。不远处的冰激凌车老板吓得走出来看了一眼，弃车逃离。卡车后门打开，两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队员冲出，手里的冲锋枪不断瞄准，却没了目标。就在这时，网兜落下罩在他们身上。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网和他们自己用的别无二致，有效的将他们裹成了一团收住，只有扣动扳机的余地，可惜黑布落下遮住了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天童把司机打晕了，拆下了行车记录仪。 基地内，一头灰色短发的乔锦旭喝了口咖啡，其他人也围桌而坐。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想知道一点关于罗刹的事情。”天童直截了当地说。而事件的策划者正是他，当然是在凌梦菲的请求下才答应的。鲁柏和嘉丽没有参与其中，只顾着自己的研究。白涛则觉得他们是反对这件事情的，毕竟是在和对策局做对。在场的胡安、凌梦菲都有份参与此事。 “我做过他们的情报人员，说得简单点就是探子，调查一些目标的行踪。虽然我本意不想杀人，可是为了生存下去还是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报应吧。” 他作了两年的探子，却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罗刹的人员精简，和他碰头的只有一个叫泰龙的男人。他们聊得事情不多，泰龙也不愿意透露罗刹内部的事情。不过他知道罗刹的一个据点，表面上是肉制品加工厂。白涛想知道罗刹迫害他的动机，更想主动出手，他知道靠躲是躲不开的。不如和敌首来个鱼死网破。但救出乔锦旭已经是天童等人的极限。他们不会为了白涛和罗刹为敌，惹上更多的麻烦。白涛已非常感激，自己筹谋着接下去的事情。必要的情况下，他很可能把罗刹的线索投给对策局。 妹妹醒了。他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赶到医院。韩语嫣靠在床头，呆滞地注视着前方的虚空，妈妈坐在一侧。白涛入内后，妹妹的脑袋机械般扭动过去锁定了他。微微咧开嘴，眼前一片昏黑，整个人像是被旋窝吞噬了进去，又落入了事发当夜可怖的环境之内，亲眼看到哥哥移动时只有残影。而那个将她绑架的男子显然不是人类，以怪力击打哥哥。可是哥哥却还站在眼前。 她从劫匪和哥哥的对话中找到了一些事件的端倪，一手按着脑门，觉得头痛欲裂。医生让他们离开病房。白涛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察觉。 妈妈留守在医院，白涛为她去买点吃的。半路上，看到有人在屋顶上飞跃。街上行人和车辆过往，很难发觉那抹黑影。可白涛警觉了起来，以那样的姿态和速度移动的只有异种。而背影却十分熟悉，是凌梦菲。不，那人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色泽暗了一点。他想起凌梦雪的头发就是茶红色的。 然而此女正被人追随，那个人影一直在她身后。他们落到小巷里，白涛跟过去。凌梦雪有着凌梦菲的影子，白涛不能视而不见，他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若自己看错，那真的是凌梦菲在被人追，必然内疚。他们在小巷中迂回，溜到大路上，窜进林子里。在长途的飞奔后来到了垃圾厂，浓重的*味让人难受。 月光下，垃圾堆叠的很高。要不是在郊外，可是很难见到这样破败的景象。白涛悄悄地躲在一个金属桶的后面。 一向行事高雅的凌梦雪也是没有办法才跃入这里，跳到一辆垃圾车头上。可垃圾车被撞翻。那个追击他的男人怪力无穷，双手举起车子抛过去。凌梦雪怎么会坐以待毙，躲闪到了一排矮建筑后面。车子重重地砸破了墙面。声音太大了，门口的门卫拿着手电筒过来看。一直藏在暗处的白涛想把他拉走，可是还没等跑过去，那门卫被男子一脚踢飞，滚落在地后一动不动。凌梦雪逃出垃圾场，一路来到了河堤边，忽然一抹女子的身影从另一侧追击而来，与男子想成夹攻之势。凌梦雪背后是宽广的河流，无路可走。 穿着黑背心的男子体魄壮实，他的同伴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吊带衫，一条马尾辫垂直臀部。晚风颇大，河堤上的青草波浪般翻动着。这是一场狩猎，追击凌梦雪的两人都是来自杀手组织，他们训练有素。 “你们这些杀手还真是难对付。”凌梦雪扫视两人。 男的叫孔维格，女的叫于怡。都是她之前见过面的，可惜在离开七星后，她便惹上了被肃清的麻烦。那个组织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因为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险。 “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我不想带一具尸体走。”孔伟格开口道。 “他们可没想过让我活着。”凌梦雪说得时候，于怡已经飞奔过去。孔维格双手抱胸看着。 两个女人缠斗起来，拳脚相加。凌梦雪一脚扫过去，于怡往后空翻躲开，两人又一个蹬步撞在一起，拳头都打在对方的脸上。拉开一段距离，僵持着互视。 就在这个时候，孔维格的身体膨胀开来，衣裤撕裂，他化作高大的猿态生物，转身朝着躲在一颗大树后的白涛跑了过去。白涛愕然，匆忙应对却只会逃跑。但他没有跑远，而是在绕行。 “喂喂喂，这是谁啊，竟然鬼鬼祟祟的。”孔维格双手抱着一颗树，拔了起来，根茎带着松软的泥土，枝叶抖动。 “和我们俩打，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凌梦雪嚷声道。一路跟来的白涛猛然警觉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被她给连累了。 心里不痛快，可是孔维格已经认定了他是同伙。猛然一跃落在他的面前。看着这和周千里一样的灰皮怪物模样，他不敢掉以轻心。食指指着他放出一道闪电，在对方惊讶之余，电流却缠到了一颗树上，并未命中目标。孔维格松了口气，快步冲来，一拳砸在他脑门上，他整个人旋飞落地，眼冒金星。爬起身时，被一脚揣在胸口的位置，后背撞树，干咳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后悔跟来，却为时已晚。 “你的帮手好像已经不行了。”于怡挑衅道，擦了擦嘴角的血。 凌梦雪脚后跟都已经到水里了，被这女人逼得无路可走。 “你又知道了？”她莞尔一笑，双手忽然变成猎鹰般的爪子，身体往前扑过去。 于怡往后退，腹部中了一脚，身体在落地时蹒跚站稳。然而右脸却被抓伤了，摸着爪子印，她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似有怒火正从瞳孔中冒出来。 另一边，高大的怪物伫立在白涛面前。而他只是靠着树背，一手抬起来。对方轻蔑地笑着。闪电从食指射出，命中了孔维格的胸膛，身体震颤发麻。在这时刻，白涛猛地将他扑倒在地，朝着面颊用力挥打，一拳又一拳。孔维格一把抓着他的右臂，将他甩了出去。白涛滚到了岸边，离两个女人很近。 凌梦雪一脚踩住了他差点翻滚到水里的身体。一把拽着他的后领拉了起来。白涛晃晃悠悠地站定，拍开她的手。 “不要你假惺惺的，我和你没关系。” “任你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瞧，他们开始做戏了，真是低级趣味。”于怡大声笑道。 第19章 双翼飞天 水面上是两人的倒影，风吹过，泛起涟漪，似乎他们的身体都在颤抖。然而白涛胸膛中已经塞满了不安和焦躁的情绪。可就在此败下阵来，是恕难从命的。 “你们想怎么样？”他问。 孔维格和于怡对视一眼，笑道：“这种话应该问你们才对，既然得罪了七星，还想继续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罗刹有义务肃清渣滓。” 罗刹？白涛的脑袋嗡嗡作响，这个组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无处不在的形式缠绕着他。 “真是倒霉。”他说着深吸了口气，“就是要鱼死网破吗？” 孔维格朝着他挥了挥手，两人在无声的默契中发起了冲锋。他们撞在了一起，但白涛的身体完全招架不住，被抱着举了起来，双手有种要被勒断的感觉。食肉派的身体力量难以对抗。情急下他想唤出那股焦躁不安的狂暴力量，不过电流却不断从拳头上溢出，触及了对手。由于这局部的电击，孔维格松开手。白涛得以脱离，大口大口地喘息。以上勾拳击中孔维格的下巴。对方仰起头，往后退了半步。又站定，低头看着他。 白涛知道肉搏是肯定会输的，缠满电流的拳头一拳击中对手的胸膛。孔维格往后退步，这回双手护着胸口，似承受了不小的打击，手挪开后，灰色的皮肤都在冒烟。胸膛麻痹了，不知是否神经也遭受了麻痹，他的左手有点不听使唤，但右手一把扫过去。白涛往后退开，紧张地与他拉开距离。整个人已经投入到了战斗状态，身边的气氛都变得浑厚。 两个女人惊讶地看着男人们的争斗，重点在于那些电流。她们不会相信人的身体能放出电，如同电鳗一样不可思议。 孔维格随意地拍了拍胸脯，在沉重的黑夜之下，他高大的躯体似顶着月亮，阔步朝着白涛走了过来。突然间加速奔驰，一拳挥打过去。白涛闪开，拼了命的逃避。天童曾说过，要是和食肉派的人对抗，必须离开距离。因为*力量是无法和他们较量的，只有依靠自己的超限。他铭记这一点，让双拳缠满了电流。在这样的情况下，孔维格也不敢贸然挥拳，但还是选择接近他。白涛则匆忙躲闪。 “你不能这样，小伙计，跑来跑去的，可不是那男人的作风。”孔维格嚷声道。 这是策略，白涛很明白情绪战术的重要性。忍耐着，不管对方如何挑衅。只管着规避直接肉搏的情况，然后寻找时机。绕到他的背后，一拳砸过去。孔维格早有准备转身一手握着他带电的拳头。本想是把白涛拉近的，可是电流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手电麻了。那电流似从指间直接贯穿到了右胸，根本使不出力气。白涛的另一个拳头正是为了这个时刻挥击的，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孔维格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往下倒。白涛又是一拳想往他的脑袋打，让他彻底昏厥。可惜于怡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白涛由于顾虑而退开。但于怡却被凌梦雪一脚踹飞了。当白涛还在考虑该怎么做的时候，左腿被人握住。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孔维格苦笑着说：“看来这电量还不够啊。”他站起身，白涛整个人被倒吊。然后他像个破娃娃一样，被胡乱的朝着地面挥击，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打击，使得整个人懵了。肩胛骨碎开，满脸是血。受伤的身体又被狠狠地扔出，落入水中。浮了上来，仰面朝天，却已没了意识。 凌梦雪在于怡的紧逼下退后，孔维格耸了耸肩说：“那小子真是个麻烦。现在我得先把任务完成，然后回去交差。” 凌梦雪摇了摇头说：“在不清楚对方能耐的情况下，任何废话都是多余的。” 她的后背忽然长出了一双满是茶红色羽毛的翅膀，扑打着飞了起来，朝着湖面而去，已经变成鹰爪的双足抓着白涛的身体，升空而去。 两个对手看着朝月亮逼近的影子叹了口气，面面相觑。凌梦雪从没有在七星的同伴面前展示过能力，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肯定会有所措施。在这种时候就插翅难飞了。她的*超限显得非常灵巧。 飞在森林上空，又扑入其中。她和妹妹是有电话来往，虽然基本不联系，可电话号码也是管用的。来到基地后，胡安是不欢迎她的，认为这是一个麻烦。然而，其他人的态度却温和许多，这或许和她带来了白涛有关。可是当白涛醒来后，第一个要控诉的恐怕就是她。 “老天。”白涛按着面门，坐在病床上，这个画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房里没有人，不过身体已可以动弹，便慢慢地走了出去。所有人都几乎是围着凌梦雪。他认为她一定是被看作不速之客的。 “这女人害我，太可恶了。”白涛愤恨不已。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他已经醒了，回头去张望了一下。但由于知道他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便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对救命恩人说这种话可是你的不对了。不过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我也放心不少。”凌梦雪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是在逃难，那你又是如何惹上麻烦的？”凌梦菲狐疑地盯着他。 “我以为是你在被人追杀。” “哦。” “不，他是看上我了，一直在追求。”凌梦雪笑吟吟地说。 “女人，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扔出去。” “这不是你的家。”凌梦菲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在撒谎！老天，我是在给妈妈买东西的，现在几点了。”白涛声嘶力竭地说。扭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是早上九点，拿出手机一看，妈妈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他马上打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妈妈报了警。显然这家人已经在恐慌中变得十分敏感。然而一切都是他所引起的。他只能告诉她们，他忘记了这件事情，然后因为孤单想到去同学家留宿。这样的谎言也只有妈妈不会生疑，想必妹妹是不会相信的，更加深了各种猜忌。他觉得糟糕透顶。而凌梦雪却在极力为自己辩护，声称遭到了七星的追杀，已经无路可走，那个一直追随他的管家袁雀也背弃她。 鲁柏和嘉丽只想让她接受他们的治疗。这所谓的治疗是逐渐摆脱食肉习性的办法。可就连两个科学家都表示从没有人真正摆脱过食肉的习性，一旦染上就万劫不复。重点是身体已经起了变化。胡安认为她是一个麻烦。天童则说让她来暂时避难是可以的，这当然是看在凌梦菲的面子上。然而她是第一个反对姐姐留下的。 姐姐爽朗地笑道：“好啦，我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也没有想过真的要留下，你们也不要有太多顾虑。”她离开了基地，就像来时一样匆匆。 “她只是来调侃我们的。”胡安说。 天童摇了摇头说：“她只是来送一个伤患的。” 但凌梦菲却有更多的烦恼，她或许真的无路可走，真的想要一个家，真的想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可惜她是个鹤立独行的人，做的事情又令人烦恼。而且还是个麻烦的食肉派，又不愿意配合鲁柏的治疗。 “真的有那种治疗？”白涛直接问了鲁柏。 科学家拿着咖啡喝了一口，沉稳地说：“要是有就好了。但没有*实验的机会，就会一直没有真正的治疗技术。年轻人，躯体的变化有时是不可逆的。是因病毒变化，是因喝血食肉变化。当然也可能由于新的病毒而成为另一种状态。” “如何逆转回去呢？” “我也想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很多谜团都盘踞在白涛的脑海中，整个人困惑不安。 罗刹旗下的食品加工厂成为了他的目标，乔锦旭因为搭救之恩愿意同行。 “你为什么要去呢？”乔锦旭问。 “既然他们找我麻烦，我也要有点举措。” “一个大学生，即便是能超限的血食派，又怎么能和那些杀手对抗。我劝你还是放弃，真的不想再见到更多的牺牲。” “我有个计划，如果知道了他们的头目是谁，我想绑架他。” “疯了，罗刹的头目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异种。”乔锦旭跟他说了更多的实情。罗刹是最大的异种组织七星的杀手团。也就是隶属于凌梦雪曾经效命，又反而追杀她的那个七星。这个海一般庞大的死亡威胁让白涛觉得难以喘息。他甚至有了放弃的打算，可是一想起每次去见妹妹，所见的都是冷漠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和家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不能再放任她们落入危机之中。即便被所有人讨厌，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保全她们。 他至少要去问一问罗刹的“老板”为什么非得盯上他。要说真正对付罗刹的办法，他还是寄托在了对策局的身上。那些人是不会放任异种横行的。更不会对平民受难视而不见。或许对他们而言白涛不算平民，那家人总不该游离在保护网之外。 他该行动了。 第20章 邪恶工厂 他和乔锦旭站在加工厂对面的丛林里，此时树叶上的夕影渐浓。乔锦旭把烟递给他。他拒绝了。但乔锦旭也没有点上，而是放回了口袋里。两人的情绪很紧张，按照白涛的计划，他们要在晚上潜进去，然后找出里面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挟他们是不可行的，想知道头目是谁还要下功夫。可是你想把线索给对策局，是不是太草率了？”乔锦旭说。 “我不久前还是个正常人，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和家人差不多。没想到一切会那么糟糕，”他忽然看着乔锦旭，“你是怎么变成异种的？碰到了什么奇怪的科学家？” “不，我当时还是个高中生，在打工回家的路上忽然被人袭击。醒来后我还是在路上，但是身体出现了变化。我老婆和我的经历差不多，她是在厕所被电昏过去。紧接着，我们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很糟糕。糟糕透顶，还好我们都比较坚强，活了下去。你应该很理解我们的心情，而且我们都没有吃肉。是本能的抗拒，可如果你在很久没有吸血后，连食肉的*也会被引出来。很多人就没有我们这么幸运，而有的人却是喜欢吃下人肉。” “令人呕吐的话题，可惜我是异种，也只能表示理解。但要将生存寄托在杀人上，我是办不到的。”他现在每个月都能拿到一袋血浆，因为他的食量也发生了变化，不需要半月进食。血袋由天童给他。大家都不会和他说是谁提供的。时间也一晃到了八月底了，他十分感激基地的人给予的帮助。 “我是生命垂危才会变成这样，但那些将你们变成异种的人太过分了。他们一定是为了研究病毒才这么做的，肯定是的。”他非常坚决地说，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邪恶科学家的面目。 乔锦旭坦然道：“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也只能面对着活下去。然而黑市那次，我失去了爱人，这个世界对我们非常不友好。或许我也会想着把那个射杀她的人类找出来，然后杀死他。” “那是你的事情，不过今天的事情和你无关。”谈到这里，天色已经暗下来。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又过了一会，已看不到行人，也不再有车辆进出工厂。但是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竟还有车子进去。两人也是在这时偷偷地溜进了工厂。跟着那辆卡车，到了库房的位置。卷帘门提了上去，工人朝着司机挥手。他们没有贸然过去看，而是等着车子开进去。卷帘门再次放下。他们发觉这里的窗户都是黑色的，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又过了一会，一辆车子过来，这回他们商议着偷偷潜到车后，攀爬到车顶上，随着卡车进了仓库。这是十分危险的举动，然而，那些工人对这每天能看到的景象没有任何戒备心理。车顶上的两人不敢抬头，以仅有的视角窥伺四周。屋顶没什么好看的，都是通气管道和日光灯，白涛听到有人开了车后的门，他按耐不住地抬头看了一眼。 一些黑色的塑胶袋如同睡袋一样，里面一定装着人。然而被以那样的方式藏着的，肯定是死人。紧张感随着各种想象甚嚣尘上。在白色光晕下，工人搬运着袋子。有一个被放到了一张桌上。工作人员拉开袋子看着裸身的年轻女子的面容，点了点头，拉上拉链。似乎刚刚看到的不过是一头肥瘦正好的肉猪。白涛看得头皮发麻，但随后他听到了有人的闷哼声。 “给我老实点。”工厂的人一巴掌扇了女子被胶带封住的嘴。这女子不过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双手都被绑住。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接下去的待遇，还在以本能极力地反抗。这反抗不过是颤抖和哼声，那工人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下她昏厥了过去。 “这女人岁数还是大了点，价钱上要和他们还一下价。” “可以啦，有些客人喜欢这种岁数的，用了后再吃。” “用？哈哈，不过是人嘛。” “我和你不一样，小子，我二十岁前还是个人，可不是爸妈倒霉的遗传。” 两人的话越说越过激，拉扯了起来，马上被人呵斥。 “吃白饭的吗？在这里给我浪费时间，赶紧把人安排好了。”这把声音白涛听过，是那个孔维格。真是冤家路窄。不过这好歹是七星的产业，遇到他还算正常。白涛和乔锦旭出现在这才是不合理的。与他的紧张感不同，老练的乔锦旭动也不动地听着，脸容平静。车子卸完货后又退了出去，来到了夜色下。 白涛看着卷帘门关上，松了口气。可那女人怎么办？就被他们给卖给食肉派？然后遭到凌辱，再活生生的吃掉？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妈妈的岁数和她差不多。如果这事情发生在妈妈的身上，他会疯掉的。车子在开出厂外前，白涛便下了车。这个举动对于乔锦旭而言是始料未及的，他没有办法，只好也下了车。两人躲进了仓库之间的小巷里。 “差不多了，能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乔锦旭说。 “不行吧，那个女人还在里面。” “她不过是这里每天的‘货物’之一，很多人都是这样消失的。如果你觉得不可想象，那就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事情。很多阴暗的事情都足以让你疯癫，可我们必须活下去。你我都没有能力去管她死活。” “不行，她还活着，怎么能放弃她？” “你的想法很危险，年轻人。” “你走吧。” 乔锦旭摇了摇头说：“不，我走后你肯定会死。你太稚嫩了。” “别开玩笑了，这是我的事情，一开始就是我的一意孤行。” “你为什么要救她？” “我是人。” 阴暗角落中的两人互相注视着，乔锦旭咧开嘴，脑袋像是被钝器砸中，一阵眩晕。然后整个人又为之一振，似从无尽的混沌中忽然清醒过来。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更加振奋。他决定和白涛身犯险境。不仅仅是因为白涛曾解救过他。 数小时后，工厂的活动基本停止。他们来到了那仓库的门前，又绕到侧面玻璃窗边听了一会。确信里面没有人活动的声音。随后白涛跟着乔锦旭攀爬了墙外的水管。来到了顶部，小心的弓身走到通风口。以怪力强行把上面带有风扇的盖子取下，螺丝都挣断了。然而已经是他们所能维持的最小音量。他们爬进去，一点点的在管道中前行，看到岔路就随意地拐弯。看到了下面有一个盖子，便取了上来放到一边。仓库里一片昏黑，但也知道这里离地面有数米的高度。厂房内也隔有一个个小房间。他们所在的是厕所的位置，满是腥臊味。直接跳下落到贴满瓷砖的地面上。听到了水龙头滴水落池的声音，一片幽静的气氛。他们走出厕所，静静地在走廊上慢步。一股寒气侵背，他们看到有一个房间的门非常厚重，门上的有红色的“冷库”二字，正亮着。便旋开那个圆形的把手，白涛的心猛然跃动着。寒气扑面而来，由于开了门，内里的灯光自动亮了起来，红色的光线下，一个个睡袋放在床一般的平台上，袋子的尾部还有标签。白涛知道自己所见的是数十具尸体，便随手看了看一个标签，上面写着：“血已抽干，干肉处理。”又看了一个：“鲜嫩可口，十六岁。” 身体如遭雷震。一手拉开拉链，洁白的少年静静地闭着双眼。他倒吸一口冷气又拉上。 “走，走。”他断断续续地说。乔锦旭知道他已经无法承受这里令人胆寒的气氛。然而他不是害怕，而是揪心。可在出门前，却看到一面墙边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全是透明的容器，内里有淡黄色的液体，放着各种人体器官。心脏、肾脏、女性的胸等等。他胃酸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马上奔了出去，来到走廊上，靠墙喘息。 乔锦旭握着他的肩头说：“冷静点，听我说，那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和猪身上的一样，人也喜欢吃猪身上的各种部位，别太纠结了，这就是现实。” 话是如此，可白涛是接受不了的。忽然听到了窸窣的响声。他们走了过去，来到一扇门前，打开门。白涛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或许会看到更凄惨的东西。里面的工作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女子瞪大着眼睛在哭，在她另一边的平台上竟放着一个还在小睡袋中熟睡的婴儿。婴儿的头边有个药盒，是安眠药。 “这些畜生。”白涛一阵咬牙切齿。 第21章 对策一局 白涛一手伸向孩子想将他抱起来，可是哭丧着脸的女子发出异样的哼声。白涛想去揭下她嘴巴上黑色的胶带，可是女子往上直瞪瞪的眼珠子布满了惊惧的红丝。白涛猛然抬头，乔锦旭一把将他推开。一直在房顶上的男子落了下来，他是依靠手脚吸附在墙面上的。如同鸭蹼一样的手脚掌，脸露坏笑。穿着工厂内灰色的工作服，还有红色的工号“179”。 “我就知道今晚不太平。你们也太愚蠢了，我们的监控摄像头可都是装在暗处的，怎么会让虫子溜进来，又安然的回去。” “看来打扰你值夜班了。”乔锦旭冷漠地说道。 “咦，我见过你。”男子狐疑地盯着他。又看了看白涛，“我也似乎见过你。” “是吗，那就真是冤家路窄了。” “嘿，还真是会说呢，你们能逃出去吗？” 白涛一把抱起婴儿，也不管那女人如何挣扎。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救出更多的人。只有那个婴儿，一定要带出去。他们夺门而出，那男子竟是定定地站着，似很放心。等他们来到厂区的时候，所有灯忽然亮了起来。两人站在中间，听到了脚步声。孔维格在卷帘门处站着，周围的箱子后面走出一些人，手里拿着铁板手。 “七个人。”乔锦旭像是在报时。 “我知道。”白涛怀里的婴儿醒了，哭闹着，声音震颤耳膜。 刚刚长着奇怪手脚的男子走了出来，看上去有三十多岁。 “弟兄们，好好招呼一下吧。”从他的态度看，地位应该高于守门的孔维格。 那些带着扳手的工人先冲了过去，乔锦旭首先朝一人奔去，一拳击穿了对手的腹部，拳头似金属刀刃般锋利。一把夺过了扳手，朝着近处的来袭者砍过去，竟切掉了对手挥舞的右臂。白涛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也没有感慨的时间。将婴儿放到地上，右手食指击出一道电流，命中一人胸膛。那人躺地后一动不动。显然这些家伙是很普通的食肉派，都无法变成猿态。他与对手互斗，挥动缠电的拳头，又击翻一人后信心也来了。可惜他的格斗技巧在有些老手看来，还是笨拙了一点。不知孔维格何时靠近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他飞了出去，落入木箱堆中。箱子碎裂了，他躺倒在里面，爬起身的时候看到孔维格抱着婴儿。 “真不是人干的事情，你们这些食肉派会有报应的。” “哦，吃其他生物的人，怎么有脸说出这类话呢？”孔维格，一手捂着婴儿的嘴，让他不要哭泣。婴儿的脸孔有点发紫。 白涛怒不可遏地发起冲锋，却被两名工人拦住，缠着闪电的拳头挥扫，对手由于不知那些电流的伤害程度，只会退避。而拳头虽没有直接触及人体，但电流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自动接触了金属扳手，两人都由于导电而手臂发麻，扳手落到地上。白涛趁此时机，踹倒了他们。他怀着满腔热血要去救那孩子，孔维格却把婴儿抱在怀里。他不能使出电流，怕伤害无辜。 “死在这里吧。”孔维格嚷声道，紧接着喉管被割开喷出鲜血，手去捂伤口，婴儿掉落。刚刚以扳手击伤他的乔锦旭抱着婴儿来到白涛一侧，异种的血落在了婴儿的脸颊上。婴儿大哭了起来。 孔维格痛苦地退后，白涛欺身而进，电拳击中他的腹部，算是以牙还牙。他双腿发麻，往下倒坐。身体猛然膨胀，变成了灰色的猿人姿态。身体恢复的速度也变得惊人，喉管处开始冒烟了。变大后的他，快步向前一把握着白涛的右臂，拉扯到近处后，用他硕大的脑颅猛击白涛的额部。白涛没来得及反映，一阵眼冒金星。身体又悬空而起，抛掷到了远处，砸中墙面后落下。当他起身的时候，分明察觉到有人朝着他袭来。那些重影应该是一个工人。眼前有点模糊，晃了下脑袋，以本能躲闪开。一把扳手砸中了他一侧的墙面。他扑过去，抱着对手的腰部按倒在地。双拳释放电流，工人全身一颤，昏厥过去。白涛拾起他的扳手朝孔维格扔过去，那个高大的怪物看着扳手砸在肩膀上，弹落在地。 “别管我，你跑。”白涛朝着乔锦旭吼道。可是乔锦旭已经被那个长着鸭蹼一样的敌人锁定了。那个敌人的身体开始变化，肿胀撕裂，似不断的撕裂、膨胀，又成形。那是一个挤满了半个厂区的怪物。如同鸭嘴兽一般，但脸部可以看到人的特征。这样可怖的生物，白涛还是第一次见到。 食肉派超限一级是先兆，二级诱发，三级操纵，四级变态。现在此怪物便是完全变态后的产物。白涛的电流射中他的身体，却似水泼在了顽石上，无力又可笑。乔锦旭和白涛都选择破窗而出，滚落到了外面。怪物撞破卷帘门冲了出来，发出低沉的吼声。孔维格迫近乔锦旭，乔锦旭抱着婴儿不便应战，匆忙离去。白涛抬头看着这惊人的怪物，一阵心惊胆颤。高度或许有八米，大如小丘。四足兽笨重地踏步而来，以蛮力震颤地面。白涛看不到乔锦旭，便也奔逃了起来，可是怪物却只追着他。他跑到两个仓库间，岂料怪物撞击仓库，墙面倒塌。他摧枯拉朽般毁了两个仓库，就为了追白涛，而白涛却被埋在了废墟里。怪物左右看了看，黑暗的四处似没有目标的影子，抬起他的脚。白涛心脏剧烈跳动，察觉到那脚掌要把他踩扁。地面一颤，不远处的废墟被踩踏，他幸免。怪物又是一脚一脚的踩踏着废墟，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白涛等待着，慢慢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砖头，只见外面灰尘扬起，不见人影。他站直后，那个长着鸭蹼的男子又站在远处的砖头上盯着他。已经变了回去，全身赤·裸。 “果然还在。” “可恶。”白涛转身就跑，然而一抹影子从空中飞掠而来，爪子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提至半空中。他俯瞰下面的厂区，那个厉害的男子抬头朝他扬了扬手。露出邪恶的微笑。 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仰起头，是凌梦雪。女子跟踪了他们，看了一出好戏。可实际上她也想找七星的麻烦。白涛的行动被她称之为有趣。但白涛却已经无法忘记那个恐怖的实体，如此巨大，像是科幻小说的怪物。凌梦雪告诉他，如果遇到s级的异种就躲远一点。白涛才晓得超限一级是c，二级是b，三级是a，四级是s。对于这样的分类，他没有兴趣，可是这对于异种和研究者而言，是正确的排布方式。 那么无法超限的异种又是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只是比常人强一些而已。他们即便在同类的眼中也是弱者，s级身后的跟随者。 白涛回到基地后遇到了乔锦旭，他带着婴儿成功摆脱了那个孔维格。但白涛却带着婴儿离开了，在天色渐明的时候来到了对策总局。接待他的是对策一局的斐俊杰。斐俊杰在咖啡机旁忙了一会，端着香浓的咖啡过来，放在他面前。 “是清咖，要奶的话自己随意。” “谢了。” 斐俊杰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互视，有数秒的僵持，一声不吭。 “就是你吧。”白涛说。那日虽然昏暗，却还是印象深刻的。 “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我看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对策局的人都这么大惊小怪吗？” “也不是这么说的。”斐俊杰抬头看着监视摄像头，又看了看白涛，“你想说什么呢？” “这里安全吗？” 斐俊杰神色凝重，却又爽朗地笑了笑，给了他一张名片。站起身，理了理西服说：“下回见。”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白涛在晚上来到了一处寂静的茶馆，内里只有两三个客人。白涛入内后，斐俊杰便从他的一侧经过。他跟了过去，来到了一间深处的包房。由于整个茶室的光线很暗，沉浸在了昏黑之中，令他有点不安。坐下后，他深吸了口气，斐俊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口香糖给他。白涛摇了摇手。 “我不是个多疑的人，可你当时的视线就有点不对。神色中带着欣喜和焦虑，我就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那里。” “你怎么能肯定跟踪你的人就在对策局？” “必然的，可是我去对策局也不是为了见你。但见到你后，你的表情告诉了我真相。你就是那个有时跟在我后面的对策局队员，怎么称呼？” “斐俊杰。你好，白涛，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在对策局最隐秘的场所见你。可你确实不该出现在对策局。我将你的报告给了局长，他对于你被异种袭击很感兴趣。特别是你放出了电流，这是惊人的发现。相信你所惹来的麻烦和这个超限的能力有关。然而最让我吃惊……” “你看到我吃人了。” “你吸了异种的血。”斐俊杰的语气更像是在进一步确认。 白涛歪斜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烟灰缸。 第22章 生死条件 “我没带烟，不过柜台上有。” “不。”白涛抬起头凝视他，“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毕竟你已经开始探究我的情况。我本以为自己可能会被抓起来，但我还是去了。” “如果让那些同僚知道你的存在，你早就被关到‘北山’了。” “监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种偷窥狂的行径让人难受，不如出面抓我来得爽快。” “你应该跟我说去对策局的目的，这才是你所在乎的重点，你的目的。” “我把一个孩子放到了这个宾馆里，临行前他还在睡觉。”白涛把门卡给了他，随后将那座加工厂的事情全盘托出。 斐俊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那么肮脏的行为竟发生在一家知名的食品加工企业。” “感觉很内疚吗？这可都是政府的责任，你们都在干什么呢？那个女人我是没能力救她，可现在想想，我或许害了她。因为如果我能救出她，她就不会有悲惨的结局。或许我应该直接杀了她，她就不会被活吞了。”白涛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斐俊杰像是看到了一个充满正义的演说家。如果是议员选举的话，这样的姿态非常适合。质问对策局的议员确实很多，不过白涛的句子却是他认为最有说服力的。从自我的角度来审视了社会和自己的社会责任。身为对策局队员的他，感到羞耻心染红了脸。 “从一个异种的嘴里说出这些话，也是难得。” “少道貌岸然了，政府就没有干净的事情。*随处孳生，否则怎么会有黑市的存在。” “那个地方很隐蔽，不过正像你所说的，我也认为没有干净的政客。”斐俊杰所说的话，正是师父乔荣升曾经提及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然而我一直以为你会躲开我们，可是你的举动连局长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那个一直上电视的乔荣升？” “嗯，一局的局长，我师父。” “你很自豪，看来也是他让你跟踪我的。” “你也太敏感了，不过说对了。” “你知道我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情吗？” “你杀人入狱，然后堂而皇之的躲开了法律的追责。最重要的是，你有异种伙伴，你可以超限，像电鳗一样。还吸食同类。” 白涛叹了口气，皱了皱眉，伸出手。 斐俊杰疑惑地看着他。 “把口香糖给我。”白涛显得有点不耐烦。然而斐俊杰照办了，看着他咀嚼。 “这样能让我放松不少，我小学的时候喜欢用口香糖吹泡泡。” “红萝卜牌的？”斐俊杰问。 “嗯。” “我也喜欢。”斐俊杰笑着拨开了纸壳，把长条口香糖放到嘴里。 “请保护我的家人。”白涛吐出口香糖，粘在了烟灰缸里，表情诚挚又痛苦。 “不瞒你说，你妹妹进医院后，我们就开始密切监视。我知道她们是平民。” “我提供了加工厂的信息，也希望你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可是我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要保障你妈妈和妹妹，就等于要抽调两个队员。这有点太荒谬了，毕竟普通警员可不能和异种交手。” 就在这时，一侧的墙面忽然陷了进去，黑暗中走出了一人，脸容严肃如铁。斐俊杰连忙起身。乔荣升点了点头，两人坐下。 “局长大人。”白涛凝眉盯着他。 “我刚办完一些事情就赶来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是一直在隔壁暗处偷听。”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一直在偷听你们的对话，我徒弟的身上有窃听器。”乔荣升手里拿着保温瓶，拧开盖子，飘出了红茶的香味。他喝了一口，又盖好。“你怎么变成异种的？” “我被人袭击，晕了过去，然后发觉身体不对劲了。” 乔荣升的双眼射出锐利的视线，白涛不自觉地扭头避开。 “撒谎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隐瞒更多事情，痛苦的只有自己。” “事情就是这样。”白涛不会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更不会把基地的事情说出来。 “据我所知，异种是不会吸同类的血。当然，和人一样，也有变态存在。” “我不能喝人的血，我只能喝异种的血来维生，这不是变态。”白涛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乔荣升一手摩挲下巴的胡渣子，又喝了口红茶。 “我们有理由把你抓起来。无论是血食派还是食肉派，都是重要的研究对象，或许你不会被除以死刑，但也不会好过。” “这可不是我要的结果。”白涛重重地说，心里却很担忧。如果谈不拢，他打算随时和两人鱼死网破。 “什么时候身体变化的？” “几个月前吧，时间很短，我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没杀过人，那个醉汉不是我杀的。至少我没有杀他的本意，当时身体失控了。可以去调查一下，我是个品学兼优的人。也是个智商正常的学生，不会站在摄像头下杀人。” “为什么要辩解这一点呢？” “我希望自己还是个人，就像看到受难者时可以伸出援手。有血有肉的人才会那么做，我一直是。”白涛双手激动地朝天摆动着。 “你很倒霉，不过你却作出了正确的抉择。但你也隐瞒着很多事情，这一点不用辩驳。”乔荣升根本不允许他解释什么，“那个工厂让我觉得愧疚，可是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我是知道的。否则要我们对策局干嘛？我觉得异种是一个谜团，一直认为你是极光集团的研究对象。” 白涛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大集团？抱歉了，不是他们做的。” “那你为什么去呢？” 白涛想说“没去过”，却又把话吞了回去。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和妈妈去过一次，见那个恩人。可是恩人帮他躲开了司法追究，如果现在供出，是恩将仇报。 “这个话题我不想说，但我的变化和极光集团无关，绝对无关。” “看来我心头的谜团没有解开，却越滚越大了。”乔荣升从徒弟手里接过口香糖。 “拜托了。”白涛低头说。 “既然你一心向善，我有一个提议，只要你能答应，我愿意派出两个队员去保护平民。而且我要提醒你，据你所言，我想你所看到的那个鸭嘴兽一样的巨兽是s级异种成吉。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什么都做的出。” 实际上，只要对策局能答应他的要求，他愿意付诸生命。那两个女人的未来对他而言便是一切。 异种对策总局局长海文瞳的国字脸上没有笑容，对峙般凝视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乔荣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反复研究的议题，又反复被否决，如果其他分局局长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擅作主张。” “局长和国防部长的关系不一般，只要你想，应该可以办到的。异种也有善类，这种事情我不想和任何人争论。食肉或许令人可憎，但血食派还是有价值的。特别是那些孤独的，走在暴走边缘的家伙。拉他们一把，就不会游离在我们的监视之外，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效果？他们不会听话的，你太天真了。为了和这些家伙对抗，我们可是研制了很多兵器，也不用假手于异种。” “但异种更熟悉异种，能力也更接近。” “我们的武器更值得信赖。” “懦夫。”乔荣升鄙夷地看着上司，双手按着桌面，“你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 “没礼貌的家伙，给我回来。”海文瞳站起身。 “是，长官。”乔荣升脸容冷漠地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似由于他们的互视而卷起了热流。 “你是最有可能接任我的人，却一直如此荒唐，是否太对不起自己的才能了。”五十多岁的海文瞳所言中肯。 “我不过是你们眼中刚愎自用的……” “如果异种可以相信，一切好说。” “我找到了一个。” 将异种作为对策局队员，来对抗异种。这个想法终于付诸实践，第一个入队的队员叫白涛。然而除了斐俊杰外，没有一个队员知道他是异种。他接受了和其他队员一样的训练。老队员告诉他，训练很严酷，如果没有过关会被赶出去。但体能对他而言不是问题，重在控制，别因为出格的举动惹来麻烦。斐俊杰作为他的师父带他了解很多跟工作有关的事情，非常负责。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视。 第23章 新人无能 白涛拎着一马甲袋的零食回家，入门后，妹妹迟疑地看着他。他把一身包好的西服放到沙发上。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白涛笑道，把零食袋放在茶几上。 “哥哥好久没笑了。”与他很少说话的妹妹，终于在那次事件后自然的开口了。 “西装，你买的？”妈妈拎着小包入屋。端详着儿子的西装。 “嗯，抱歉，我不能去上学了。” “什么？”妈妈和妹妹异口同声地说。没想到看似情绪有点正常的白涛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工作太早了。” “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这衣服就是单位发的。” “我不同意，你应该……” “妈，让哥哥去吧，他会开心的，让他去吧。”妹妹似在追求自己的梦想，极力说劝。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乱了，不正经的工作只会惹来麻烦。”妈妈气恼地坐在沙发上，怪罪自己教导无方，才让养子有了今天。更觉得愧对于姐姐。 “对策局，我在异种对策局上班。” 这番话令家人震惊，呆滞的表情久久不能平复。 “你疯了。”妹妹第一个开口，脸色发青。 “没问题，他们要我。”白涛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那里不是随便能进的。”从震惊中苏醒的母亲所想到的是危机，“别去了，即便去超市……” “不，我已经决定了，这是光宗耀祖的工作，没人会质疑这一点，我会努力的。” 家人已经无法左右他的决定。与妈妈的担忧不同，妹妹则猜想他是否受到了要挟。然而家人所能做得只有祈祷他每日平安到家。 在进入对策局大楼后，白涛总有一种被人窥伺的错觉。似乎这里所有的眼睛对他是不友善的。他来到了位于地下的训练场所，这里非常空旷。很多人在这里进行着各种训练。有搏击、器械使用、伪装、自救等。也进行着非常繁琐的*训练。白涛在他人眼里是个新兵，比较年轻，又不魁梧。有人对他持有偏见，私底下谈论他是否是依靠关系混进来的。毕竟对策局的工作是非常体面又神圣，在民众中有很好的口碑，退休后还能受他人尊敬，收入也是不菲的。 一局有三个队伍，斐俊杰是一队队长。各队之间是分开训练的。空旷的地下有很多大型房间供他们使用，平日里交际不多。但同一队就不一样了，除了个人训练外，往往要进行团队战术训练。在这方面白涛是张白纸，其他人是从军校和警校毕业的，都在这方面有很好的基础。他则比较笨拙，在掩护战中，身为后方枪手的他，竟然在看到敌方移动后站了起来，导致前方人员被击中，自己都曝露身份。事后他才知道对面那是佯攻，特意耍他的。 一队共十三名队员。白涛第一个记住的是嘴唇宽厚，虎背熊腰的林楠。他的轮廓让白涛想起了猿人，想起了食肉派异种的次级超限。重点是此人对他最不友好，与其他队员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对比。他在白涛出丑后第一个吹口哨，明显是嘲弄。 “对策局不是这么好混的，小兄弟。”林楠拍了拍他后背，“如果我们看不上你，也有把你赶出去的义务，你这小腰板真淡薄。” 话虽这么说，队伍里最淡薄可不是白涛，是一名二十岁的女队员罗娜，身材高挑如模特，脸蛋清秀，一头黑色卷发落至背心。常在团队作战时背着一把厚重的狙击枪，眼神冷漠。全队只有两名女队员，另一人是柯艺萱。此女如健美小姐，健硕挺拔，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有选美小姐的气质，却只有十六岁。而且比其他人更难以亲近，行事果断。有一次白涛在餐厅端着午餐走到她桌边，要打个招呼。她竟然直接把最后一口牛肉吞下，端起盘子就走。白涛尴尬地坐下，看着她如风般的身姿。相比学校，这里的人更不好接触。虽然社会工作是这么回事情，大家更多的是竞争。可是这里面对的事情更残酷，团队作战中每个人都肩负其他人的性命。所以对于队友的要求应该更苛刻，白涛受到冷落只因为他是新人，且看似能力平平。不会用枪和其他武器，格斗技术基本是初学者，不了解作战策略，不明白作战单位之间该怎么协调。总之，他算是一个糟糕的队友。 “那家工厂里的人都换掉了，而且什么都没有留下，速度太快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什么线索去追究他们的责任，更找不出一个异种。”当斐俊杰把这个消息告诉白涛的时候，他也是懵了，因为那个女人的下落让他最为担心。可惜执行任务的是二队的人，白涛没有机会再次深入那个黑工厂。但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叫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工厂还能开下去？你们在唬我？” “白涛，你也是我们的一员，说话别太激动。你可以说我们无能，但我们也在努力。”斐俊杰指着他的胸口，“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也有责任。” “那工厂的老板是谁，只要抓出来，应该能问到的。” “那人是个查不到任何问题的商人，而且一问三不知，让我们很头疼。现在还在羁押中，但再过两天就得把他放了。因为我们没有证据起诉他。” “我可以杀了他吗？这是个协助食肉派的畜生。” 斐俊杰直接从腰部拔出手枪指着他的额头说：“那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亏得他们在秘密茶室见的面，这样的举动在包厢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白涛却用脑袋顶着枪口，毫不相让地说：“在我找到证据的时候，决不手软。这个世界的黑白已经颠倒了，对与错能够说得清吗？那样的工厂还能继续开下去，我真心服了。” 斐俊杰收起枪说：“也不用急，来路不明的工人，和其他线索，足以让这个老板有麻烦。他不可能逍遥法外。” 白涛所面临的是社会的阴暗面，曾经还是学生的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现实。不久后，对策局按照白涛记忆所绘画出的人脸经过多方识别，最后确定为一名幼儿园的女教师。失踪的时间是加工厂事件的前一天。然而至今已过去了一个月。白涛从斐俊杰那里拿到了她生前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照片，又想起了那晚上他惊惧的表情。最为痛苦的是她的家人，被告知人口失踪。可实际上不仅仅是失踪这么简单。 政府已经给了死亡抚恤金，这个人像是完全被遗忘了。 白涛在雨天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店员认出了他，唤了他一声，他觉得很亲切。由于是周日，并没有多少学生在这里。未见到熟人。他通过玻璃窗，看到了学院最高的那栋楼的顶部，圆盖形的天文室。喝了口原味咖啡，苦涩的味道能让他觉得坦然。 “跟了你很久，竟然来这里。”凌梦雪坐到他对面，点了一杯牛奶。 白涛没有去看她，还是望着学校的方向，看看路边经过的年轻恋人依偎在伞下。青年的时代似离自己还是那么接近，可惜他没有了享受的资格。 “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在对策局附近跟踪我，不要命了吗？”他正视她。 “看。”凌梦雪指着一对亲热的恋人，“我们现在算不算约会呢？” 白涛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反而脸红了。干咳了一声说：“我很忙的，你最好有话直说。我可不想把你给逮了，然后扔到北山的异种监狱。” “真狠毒。”凌梦雪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你也够可以的，竟然进了对策局。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你的身份？不对，他们是知道的，不过是想利用异种来消灭异种，让我们狗咬狗。” “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是狗，你也别对号入座。”白涛怒意横生，“别忘记，我的今天是你给的。如果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真想把你撕碎了。” “我救过你，你把这一点忘了？”凌梦雪压低声音，正好有人从一侧经过。 “想扯平没那么容易。”白涛固执地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涩能让他更清醒。 “莫非还想让我以身相许？” “自以为是。”白涛冷冷地说，“我先走了。” 起身的时候，看到凌梦雪把一张照片压在了桌上。白涛一愣，又慢慢地坐下。照片上的女子正是那个幼儿园教师。 “在找这个人吧。你还去过他们家，送了钱。” “你真是个无聊透顶的女人，跟踪一个对策局的人……” “如果我说她还活着，你是不是会很感兴趣。” 白涛咧开嘴，表情的防备已然瓦解。在凌梦雪看来，这个男人还是嫩了点，便莞尔一笑。 “还记得你们班上的李炎吗？” “废话。” “最近打球骨折了，不去慰问一下？”凌梦雪说着起身就走。白涛还想追问，可是她的身姿显然是不会轻易回头。那么她所留下的线索是什么呢？ 去探病。 第24章 黑医密室 白涛通过和李炎家里联系，知道他右脚骨折，在一家私立医院躺着，做康复治疗。他提着水果篮子来到了病房，这是单人间。李炎正靠着床头在看一本英文书。白涛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老友。老友看到他后激动了叫了起来。 “白涛！你这个混球！” “看来精神不错。”白涛把水果篮放下，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李炎包扎了石膏的右脚还被吊着。 “外语系的那群家伙是故意的，我当时就可以灌篮了，想想也气。” 两人便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打篮球的事情，谈了学院的小故事。但白涛已经离开了学院，似和那里有了一层隔阂，又似还与其粘连着。 “你现在体面了，看着都不一样。”李炎打量白涛笔挺的西服。 “这就是我的使命。” “了不起啊，我还得混几年才能工作。” “你不是还想考研吗？”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白涛困惑地看着他说：“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想早点工作，早点结婚，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 “家人？”白涛正在思考的时候，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走了进来，为李炎量体温。白涛忽然看明白了，这女子分明是李炎的女友赵敏。 “啊！你好。”他茫然起身。 赵敏脸孔通红，把发鬓撩到耳朵后面，低着头说：“没认出来，真是抱歉了。” “他现在不得了，听说在大公司干活。”李炎说。 “哪里，还不是混口饭吃。” “比我好多了，我是读了医护专业，20岁就工作。”赵敏腼腆地说，“不过还好是喜欢的工作。” “李炎原来也有怪癖啊，女护士制服，挺诱惑人的。”白涛笑哈哈地说，心里明白这事肯定有问题。首先这女人本身就是异种。 他寒暄了几句就走了，没有多留，回到局里，把这件事告诉了乔荣升。乔荣升对于他的积极表现感到满意。 “你确信？” “肯定有问题，我也是有线人的。” “那就去探一下。” 在行动之前，斐俊杰调看了医院的公用摄像头录像。在加工厂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曾有一辆卡车进入。白涛认出了那卡车正是之前他所趴过的那辆。他们组织了三人小队于晚上潜入医院。带头的是斐俊杰，成员中有白涛，还有那个和他格格不入的林楠。他们穿上了作战服，手持冲锋枪从医院后门进入，利用电子干扰系统，间歇性干扰了监控。在监控室的人看来，这些摄像头是忽然白花花的，忽然又正常了。当他们来到了前院后，在靠墙的位置找到了那辆被油布盖着的卡车，慢慢地打开车后门，发觉里面是空的。又翻窗潜入了医院内，蹲在厕所的角落，利用立体显像系统侦测周围十米内的空间，发觉有地下室。 “你们听到声音了？”护士走过男厕所前。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别搞笑了，我是听到了很异样的声音。” “什么东西落水吗？”她们嬉笑着离开。 白涛松了口气，不过从她们的身上闻不到异种的气味，或许她们不是。而且白天来的时候，除了赵敏外，他确实没有发现其他异种。当走廊上没有人的时候，他们快速俯身前进，来到了一间放置医疗器械的仓库，在最后一排架子旁停下。林楠蹲下去，抚摸着地面。斐俊杰则查看墙面，摸了摸一个开关，看上去是用来开启顶部灯的。不过盖子有点松，他用力拔了下来，内里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后，地面忽然松动凸起。林楠把一块很大的石板挪到了一边，看到了地道。内里漆黑一片，他们走了下去，作战服的电子复眼让他们看到了一个灰白的世界。空间里散发着霉味。一路走到下面，便是一条平直的走廊，两侧隔着一间间屋子。白涛打开一扇门，林楠迅速入内瞄准，只有一些箱子。又打开一间，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一旁的机器的红灯还在闪烁。一些管子从他的手腕处把血抽走，封入了一个透明的容器内。这人已经由于失血过多死去，肤色苍白。看着容器中满满的人血，白涛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他们退出去，又开了一扇门，有几个冰柜，打开柜门，里面放着很多血浆袋。 这些都不是他们的目标，而是他们所能了解到的真相。在尽头处，他们推开了最厚重的一扇对开门，里面空间宽敞。有一个很大的铁笼子，三个女人正蜷缩在笼子里，互相慰藉。白涛认出其中一人便是那个教师。他们快步上前，三名女子畏惧地抱紧了对方。她们的手脚被捆住，头上带着黑色布套，嘴巴被胶带封上。林楠把枪给了白涛，双手握着栏杆往外掰。金属发出扭曲声，露出了一个圆洞，他钻进去，把她们的头套全部摘下。黑暗中，三个女人什么都看不到，惊惧地颤抖着。女教师更因此失禁，暖流从股间淌到了地面上。羞耻感已经不重要了。 林楠小声说：“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害怕。我们是对策局的，如果你们有任何异响被他们听到，就别想出去了。” 三个女人很快意识到了情况的迫切性，默不作声。林楠解开了绑缚她们的绳子，但怕她们由于过度害怕叫出声来，并没有揭掉胶带。在黑暗中，她们一人抓着一人的衣服，跟着三人走。路过那些可怕的门扉，里面的血腥味一直弥漫在空气中。他们走出了地道，来到了上面。光线比较足，三个女人也渐渐地看清了事物。林楠开了仓库的一扇窗，发现外面装了防盗窗。便用力把这框子往外推，发出了金属的异响，大螺丝弹射。可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逗留，三个女人被要求马上翻过窗户，来到了医院后面的草坪上，朝着那扇铁门跑过去。然而，不知何时后门已经紧闭。有什么物体从高处落下，一个翻飞站定在铁门前，似乎要把守住那道门扉。 “看来还是被渣滓给闯了进来，我又大意了。”孔维格冷冷地说。 白涛看到这个老对手，二话不说，抬起冲锋枪扣动扳机。子弹快速飞射，孔维格左躲右闪，闯进了门卫室。门卫室内没有人，灯都没开。墙面由于子弹的射击龟裂。不过这枪声也惊扰了医院中的其他人，正在二楼的护士通过玻璃窗看到枪击现场后，手里的盘子落在地上，惊惧地大叫。 “你掩护她们。”斐俊杰一把将白涛拉到后面。 白涛看到三名女子已经吓得蹲在地上。他让她们朝着后门的位置奔跑，可是她们却腿软了。 那间门卫室破裂开来，异种的超限破坏了它。孔维格再度次级超限，一跃而起，如大鸟般朝着三人的位置落下。斐俊杰迅速扫射，命中了他，但那怪物的躯体将他压在身下。白涛和林楠疯狂扫射。孔维格惨叫不已。忽然，一抹影子掠过林楠身后，他的后背被异物扎入，整个人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白涛察觉后，转身看，那影子消失了。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曾担忧的情况发生了，他正和死党的女友生死相搏。鬼魅般的赵敏不知在何处。那个担当“马前卒”的孔维格被数十发子弹命中后，身体缩小，变成了人形，身上布满洞眼。身体忽然被顶起，翻到一旁。刚刚在他下面被压着的斐俊杰终于能喘口气了。不过刚站起身又跪了下去，那巨物下坠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作战服的承载能力。头罩里的嘴已经泊泊吐血。 白涛知道情况的危急性，只见赵敏伫立在队长斐俊杰身后。斐俊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转头。赵敏穿着护士服，裙摆内伸出了一条蝎子般的尾巴。那个尾针扎进了斐俊杰的后背上。 斐俊杰往前倒地。白涛看到了赵敏的面孔，正带着一个口罩。那双眸子饱含复杂的情绪，像是担忧，更像是有苦难言。可惜白涛已经认定，不能让这个女人留在好友身边。否则早晚会成为食物。 “不要脸的女人，把李炎当什么？” “住口！”她飞奔过去。白涛果断射击，子弹却只射中她的残影。 她一脚揣在冲锋枪上，枪往上抛飞。白涛身子扬了扬，她一脚扫在他脸上。白涛的身体重重地撞击了地面， 第25章 顶级杀手 白涛爬过去捡起冲锋枪，瞄准的时候却失去了目标。赵敏不见了。他左顾右盼，见到赵敏竟然一把将斐俊杰提了起来。他不敢贸然开枪，奔袭过去。赵敏看似纤弱的右手一挥，斐俊杰的身体从空中抛来。白涛一把接住，将他放下。 “一个人能有多少能力去救助别人？”赵敏说，站在了林楠的身边，一脚踩在倒地者的脸孔上，撵了一下，“我要杀你们不费吹灰之力，你以为对策局有什么用？我给你一个选择，杀了他们跟我走。或者跟他们一同被杀。” “把你的脚给我挪开！” “对一个人类不要有怜悯之心，道貌岸然的小鬼。” 白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赵敏的身体一晃，影子贴着地面袭来。白涛还没看清的时候，觉得一阵背脊发凉。 女子出现在他的背后，那个尾针扎过去。猛烈的枪声，子弹的速度快到连异种都无法预测。但是凭着超人的直觉，赵敏躲闪。本该命中心脏的子弹，打穿了肩膀。这发子弹来自六百米外的一栋建筑上。 赵敏意识到情况危机，捂着伤口逃离。白涛猛然转身的瞬间，只见到她一个飞扑躲进了医院里。他翻过窗口，进去后，是一间茶水间，来到走廊上。很多护士竟躲在墙角边发抖，那些病人不是躲在厕所里，就是躲在床下。白涛紧张地搜寻着，没有找到赵敏。来到正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装甲车撞坏了大门，车上下来多名身穿作战服的队员。白涛的半个肩膀都松垮了下去，己方人员原来一直在伺机而动。他意识到可能只有自己才以为只有三个人参与了这次作战。或许他们根本不信任他。但思考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他跑回后门的位置，查看同伴的情况。 三名女子被顺利解救。斐俊杰和林楠住院，体内最严重的伤势不是硬伤，而是赵敏尾针所注入的毒素。这毒素导致两人休克，内脏差点衰竭，还好及时入院。孔伟格被关了起来，白涛不负责拷问的事情。但他还是来见了他一面。他坐在一间屋内，手脚都被特质的金属材料铐住，身后站着两名守卫。如果敢轻举妄动，肯定会脑袋开花。毕竟他是个b级的异种，要是a级的就不应该这么看管了。 通过玻璃窗，白涛看着他。 “又见面了。”孔伟格倒是先开口了。 “你很快会到北山去。我想你最好能把所有事情全部说清楚，否则那边可没有我们这么客气。” “我对你的事情也很感兴趣，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说点什么秘密给你听。” “满意？” “你一个异种竟然在对策局，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身后的两名对策局队员，包括监控室的人都有点愣住了。 “我是为了消灭异种而来的，别把我看作同类，如果硬要给我划个类别，我也和你们不一样。” “说得真是清高，不过是被人当狗养着。别以为站在了人类的一面你就是高尚的，你还得以人为食。”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只吃异种。” 两人的对话已经令旁人难以致信。原本应该坚守的秘密，白涛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身边的人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由孔伟格说出，或者由自己来证明都别无二致。重点还是同伴会如何看待他。 孔伟格大笑了起来，轻蔑地说：“你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吗？维护自己介于人和异种之间的尊严？看来你已经高雅到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了。”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吐露半点真相。白涛没有收获，可乔荣升却要为了他的身份开始公关。总局召开了紧急会议，由七个分局的局长参加。总局局长海文瞳主持。会上对使用异种这件事情提出了诸多质疑。乔荣升一直是站着，对着同僚大声说话，发表自己的观点。一些强硬派完全不愿意看到异种在对策局。只有少数人在最后保持了沉默的态度。乔荣升没有气馁，试图说服大家。可是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海文瞳站起身说：“会议差不多该结束了，我还得去国防部。部长对于启用异种非常感兴趣，我没想到会得到高层支持。所以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立场了。很多时候，多给别人一条生路，或许会换来善意。” “那些东西是牲畜，他们不值得怜悯。”二队队长谢天也站了起来，一副对峙的态度，“在座者，难道就没有人受到过异种的迫害？乔荣升，你父母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忘记那些仇恨了，是不是？” 乔荣升回应道：“仇恨不能解决问题，这也是我总结出的道理。如果在对策局只是为了消灭所有的异种，无异于进一步加深了人类和他们的对立。” “老兄，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因为他们要吃我们，这种事情恕难从命。” “有些异种没有害人，只是想活下去。我有确切的报告，表明很多异种依靠买卖获得食物。虽然食物的来源很可疑，但他们的动机并没有直接犯罪。” “他们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我有一个问题。”乔荣升环顾所有人，“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从何而来。所有文献中，都记载异种是三十年前突然冒出来。我们也抓了不少，他们明显是科学研究的败笔，然而却只能对民众说是特殊毒品造成的。北山的那些科学家有些结论了，那是病毒，是足以颠覆我们想象力的超强病毒。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进一步找出源头，却想着杀光这些可能只是受害者的平民？” “平民？你疯了是不是。”五局局长龚颖山略带不满地说。 “他说得没错，诸位。”海文瞳的话让一切又平静下来，所有视线以他为中心，“他们是平民所变化的，异种只是普遍的称呼。实际上是注射病毒后变成了病人。对，可以把他们看作是病患，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七星这个邪恶的组织把一些暴徒聚集了起来，就好比人类社会的黑手党一样，他们为非作歹。而这些人是我们的打击对象，除此之外，那些还打算好好过日子，不给我们惹麻烦的异种，我们可以采取接纳的态度。我知道当初在挑选对策局队员时，有意把那些对异种有仇恨的优秀分子聚集起来，在座不少人，包括乔荣升一样，都和异种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你们都没有他那种摒弃憎恨，看清真相的眼光。我现在才觉得，异种对策局的建立是为了和异种接触，而不是一枪毙了他们。人所犯下的错误，就要由人来解决。” “好吧，”谢天耸了耸肩看着海文瞳，“既然已经有结果了，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把那些该死的混账全部揪出来，一个个扔去北山。或者就地正法。” 显然他没有听进去。然而，海文瞳能说到这个份上已属不易，给予了乔荣升莫大的支持。可惜，白涛的身份已经惹来了诸多厌恶的视线。无论是走到训练的场所，还是直接从大门走进来。那些人的眼光极为怪异，指指点点，有意避开，连同乘一辆电梯都不愿意。 白涛就像带着晦气的鬼怪一样，遭到了排挤。午时，一人坐在桌边吃饭，连周围几桌都是空的。他看了看餐盘里的烤鳕鱼，量很少。那个给他打饭菜的服务员显然是故意刻薄他。他有权去申诉，可惜又有谁会站在自己这边说话。他叹了口气，在承认自己是异种后，这一切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如海般压过来，还好没有喘不过气。但这样的氛围让人心情很差。 他吃了两口饭，打算直接端盘子走人，就在此时，罗娜却在一侧坐下，放下餐盘。白涛咧开嘴看她。 她问：“怎么？不欢迎吗？” “没有。”白涛忙说。那日如果不是身为狙击手的她，白涛或许已经被赵敏的尾针扎中了。 忽然，一抹高大的影子坐下，放下的餐盘里堆满了食物。他扭头去看，是嘴里还叼着肉馒头的林楠。林楠咽了嘴里的食物，一个劲的开始吃饭喝汤，似乎当白涛是不存在的。紧接着，斐俊杰也过来了。四人一桌，看上去挺热闹。一局的另外两支队伍的人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就连一队的自己人都有几个还在纳闷。他们对白涛心怀芥蒂。可是斐俊杰等人的表率已经让白涛生出了暖意。他安然地吃了口饭，眼眸有点湿润。 那日袭击白涛的赵敏已经通过比对，确认为ss级异种。此女曾参与过刺杀副总理的行动。通过一段摄像头的短片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带着黑色头套以一敌百，杀了很多警卫，突袭了副总理的办公室。并与其他异种一起把副总统杀害，而致命的一击正是尾针的毒。她是极度危险的异种，比那个在加工厂变成怪物的成吉更危险。 “种种迹象表明，她是罗刹的顶级杀手。”斐俊杰把材料给了白涛。 第26章 恋上魔女 白涛随便翻阅了两下，皱了皱眉。在副总理体内查出的毒素是剧毒，可瞬间致人死亡。但斐俊杰和林楠并没有死。 现在他们正在召开一队的内部会议。白涛当着大伙的面说：“我见过这个女的，希望能让一定警力关注一个叫李炎的学生。他是我的同学，曾经把这个女人介绍给我，说是他的女友。” “他还没被吃掉？”林楠笑道。坐在一侧的柯艺萱朝他的脚背踹了一脚，他收敛了笑容，摆出一本正经的脸孔。 “他还活着，本来在那个医院治疗。现在已经转移到其他医院了。” “嗯，让附近的警局派两个人过去。”斐俊杰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得让这学生自己小心点。” 白涛忽然想起昨晚和好友的通话。李炎根本不相信女友是异种，说白涛是疯子。虽然白涛还亮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已经无法说服好友。 “他已经着魔了。”白涛苦着脸说，“那女人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药。” “我想还得给他请一位心理咨询师，他已经走进了误区。认为那个女人一切都好，或许即便她是异种，他也会甘心跟随。有过这样的人，但没有好下场。” 斐俊杰的话让白涛感到不安。当初知道李炎的女友是异种时，他还没有这么担心过。因为如果赵敏是和自己一样的善者，那么是否异种倒也不是重点。可这个女人是顶尖杀手，李炎在她面前不过是随意可以拧死的一只苍蝇。 他来到李炎家门口。李炎家比较富裕，住的是别墅，但他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只是有点任性。很多事情上是不听人劝。但一想之前为了白涛不去学校的事情，他也是几番劝说过。白涛就觉得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弃这个老友的。是李炎的母亲开得门，把他迎了进去，白涛走了两步又停下。 “阿姨，我知道他还在医院，不过请你还是要劝他一下。”他把李炎女友是异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母吓得差点昏厥了过去。 “这是机密，请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包括叔叔。我能说出来就说明你们已经不安全了。或许你没有察觉，有警员一直跟踪着你们。但如果那个女人杀过来，这些警员只能起到警戒作用。” 李母惶恐地倚着门，目送白涛离去，整个人还在发抖。白涛来到了医院，这回当他推门而入后，老友看到他便扭过头。陷入了无声的沉默。白涛走过去，绕到窗边，也没有去看他。两人似乎都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天空一片猩红。 “那天晚上你听到了很多声音吧，然后她从此消失了。”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对她有什么偏见。白涛，行行好别管我了，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从口气中能够听出，他妈肯定给他打过电话了。 “我做的事情，和当初你试图说服我去上学是差不多的。只是结果不同，但我们寻求的都不是那个结果，只要努力过就已经尽了义务。但你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可以面对的。我不可能无时不刻的出现在这里，但只要你还在和她接触，我就有义务布下眼线，将她束缚。” “束缚？你的语文越来越好了，把消灭说成束缚。” “如果她表现出充分的暴力行为，为了避免己方人员受伤，杀死残暴的异种是必须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官话了？白涛，请走吧，我觉得很烦。” 白涛把窗打开，微风拂面，他的脸容一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也该吃晚饭了，这里有家饭馆的石锅拌饭做得不错，就在东面，赏个脸吧。我应该可以找个包间。” “别说笑了，我这样能行吗？”李炎的脚虽然不用吊着，但还不能随意走动。即便是要推着轮椅走，还得经过医生的同意。离开医院后如果出了意外，医生是不会负责的。 但白涛却没有理会他。看着白涛离开的背影，他扭头又看着窗口，拉到一边的青色窗帘随风而动。一抹人影从窗外站起。 白涛走进饭馆，要到了一个包间，在里面先独自喝着汽水。翻开菜单点了两个咖喱牛肉味的石锅饭。过了不久，有人撩开包间的帘幕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赵敏穿着白衬衣，看上去格外秀丽。她的头发落在肩上，是咖啡色的，瞳色也一样。 “真没想到你能来，我倒是对你们的感情有点在意了。” “我不喜欢听废话。” “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就有种怪癖。喜欢把人玩弄后再吃掉，或者是把食物放到优雅的餐桌上，最好猎物还能欣然答应。”白涛皱眉说，却一手在为她倒汽水，“这里没毒。”他把杯子推了过去，“还请你不要在这里开打，或许门外全是我们的人。” “随便一个人质就能让我安然离开，不要对我说小儿科的话。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在医院的？” “推开窗后，我闻到了你的气味，对我而言，你是一顿美食。” “你还有这种癖好。” 白涛靠在椅背上，难耐地皱着眉说：“不要拐弯抹角了，既然你肯来这里和我吃顿饭，就表明你是爽快的人。你们的老板不是对我有兴趣吗？派出了纪雨彦来精神病找我麻烦。还叫一个大个子把我妹妹绑了，亏得我把他杀了，否则难以解恨。” “原来周千里是你杀的？” “你会不知道？”白涛反问道。 “你既然还找了泰龙之前的线人，说明已经开始着手罗刹的事情。我也和你明说了，我和泰龙是两路的，他的事情我可不管。纪雨彦是他的左膀右臂，和我无关。但罗刹的事情主要还是我们俩在把持。你要说什么老板，不是我就是他了。” “泰龙？不可能，我可没听乔锦旭说过此人是什么老板。老板这个称呼也是你们罗刹的人说出的，我可不会听错。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是理解的。” 就在此时，服务员把牛肉石锅饭端来了。 “请给我们每人来一份鹅肝酱蒸蛋。”白涛嘱咐了一句。 服务员退出去后，赵敏看着饭菜升腾的热烟说：“是他告诉你我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曾经闲聊过，我也算记性好。”白涛不悦地说，“他算是痴情一片了，你就放过他吧。” “我能来这里，只是把你当作李炎的好友对待，请你记住这件事情。”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少女的赵敏重重地说，“不要去骚扰他。”她站起身，“这顿饭我请了，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撩开帘幕，白涛看着她的背影说：“我也希望不要再看到你。” 在她走后，他却陷入了沉默，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这个女人原来真对李炎有感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到底是他太武断了，还是太容易被诱骗。如果两人真的是建立起了牢固的爱情，白涛把真相说给李炎听，无疑是对他造成了心灵上的重创。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炎还是选择不离不弃。是什么力量让他对赵敏如此深信不疑。 白涛感到困惑，他来到了基地。说起上次来基地，应该是进对策局之前的事情了。之后由于对策局开始通过特殊途径给他供应血浆袋，他已经不需要来这里取食。毕竟那时他要避嫌，对策局一定对他以往如何取食怀有疑问。 不过从那以后，白涛已经不再用嘉丽给的手机，他的行动对基地的人而言是不可测的。他站在草坪上，草坪开始自动下降至地下。白涛走出平台，草坪又升了上去。走过通道来到了那个大客厅。空无一人，灯却还亮着。他觉得非常奇怪，一种孤独的心情悄然攀升。从厨房的位置走出一抹熟悉的人影。 凌梦菲拿着刚从微波炉里取出的汉堡，呆呆地站着。她知道是天童给他开的门。此时天童从她背后走出，端着一个盘子放到桌上，盘子里是三杯热咖啡。 第27章 迷影随行 白涛愣愣地伫立着。凌梦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随即猛地咬了一口汉堡，菜叶都掉落在地。当作没看到白涛，坐在餐桌旁，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打扰了。”白涛竟挤出了这三个字。 “是鲁柏留下的咖啡，很不错，你不来尝一下？”天童更像是东道主。 白涛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凌梦菲就在他对面。他看着她慢慢地把汉堡吃完，又环顾四周。 “他们出去了？还是在研究室？” “他们搬走了。”天童平静地说，“当知道你和对策局有接触后，他们断言这里已经不安全。” 白涛觉得有根刺扎在了心脏上，痛苦地皱着脸，低下头。 “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到大家的感受。”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两人还在呢？他又抬起头似乎要从天童镇定的表情中找出真相。 “梦菲劝他们留下，认为你是可靠的。他们没有听进去，所以她就像是怄气一样的留下了。我实在不想看到她被对策局逮住。” “所以你认为我会带着人马过来把这里端了？” “倒是没往深处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做。” “喝完咖啡就可以走了。”凌梦菲忽然说道，一边捋着粉色的发束。 “什么时候开始，你说话也学凌梦雪那样冷漠？” “你！”凌梦菲激动地一手拍击桌面，两个大眼珠瞪着他。两人的四目相对，忽然有一种暧昧的情绪开始扬起。她撇开脸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什么样的动机让你去对策局的？” “我去对策局有自己的理由。” “算了，我也不想听。只是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请你自重，别没事就来这里晃悠。” “就这么不欢迎我吗？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个救命恩人。” “少来这套。”凌梦菲不悦地撇过脸，“鲁柏临走前说，如果你还回来的话，让我带句话给你。今后的路是你自己的，但千万别忘记那些对你照顾却背后捅刀子的人。” 白涛微微点点头说：“对策局的人大多还是把我看作危险分子。” “从你踏入那个门口开始，你就被利用了，那些人精于算计，仇恨异种。”天童直言道，“但是你一定为了某些事情，譬如家人什么的，才会去央求他们。” “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事情。”白涛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看了看两人，“你们继续留在这里？” “反正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暂且就住着，还不用交房租。鲁柏基本是把这里送给我们了。”凌梦菲说，“你确信来的时候，没有人跟随吗？” “我对那里的行动方式也算有点了解，而且和他们相比我肯定不算普通人，要反侦察并不难。如果能做到让我无法察觉，那只能算他们技高一筹，但往往能办到这一点的只有异种。” 墙角的一盏红色的灯闪烁了起来，天童刚喝完咖啡，叹了口气说：“你说的不错。” 谁都没有想到，来者是凌梦雪。这个女人从上面下来，随意地坐到沙发上，就像自己家一样。 “今天天气真好，没想到你们还在这里小聚，”她看了看凌梦菲和白涛，“没有打扰你们约会吧？” 两人竟都涨红了脸。凌梦雪又嬉笑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白涛问。 “你不就比我早来一步，有什么资格问我。” “至少你是不受欢迎的。” “你也差不多。”凌梦菲没好气地说。 “你的复仇计划怎么样了？不是说会让七星难堪吗？那个管家呢，有没有被你宰了？”白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连串的问题。 “有仇必报是我的风格，不过倒是没想到查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她的话吸引了大家的视线，一副美滋滋的表情，“那个乔锦旭正被罗刹追杀，这回他们一定是很火大了。他好像被逮了个正着，却奇迹般的逃走，不过重伤在身。如果他不觅食就会完蛋，也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涛皱了皱眉。 “我可是没闲着，听说你们还对付了赵敏，你还活着真是个奇迹。那个女人我见到后也只有跑的份。” 白涛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快。为什么对这个罪大恶极的女人没有太大的敌意。 “或许我只想针对泰龙，应该是这伙人在找我麻烦。妹妹的事情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请你变强吧，泰龙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凌梦雪轻笑道，对他的豪气宣言不感兴趣。 由于还有个会议，白涛便先走了。他不知道之后凌梦雪和他们都聊了什么，这已经不是他可以管的事情。自从她被管家背叛以后，似乎与妹妹走得越来越近，也是人之常情。在前往单位的路上，白涛去了一次妹妹的学校，远远地看到她在操场上跑步，便安心的走了。自从发生了加工厂的事件后，那个纪雨彦据说是自动辞职走了。即便他不走，白涛也准备联合对策局的人突袭他的居住地。可惜那里已人走楼空。 白涛在对策局的权限可以翻阅一些基础档案，高级机密的档案一概看不了。他从中了解到黑市事件是国防部主导，对七星的黑产业进行的一次有效打击。然而要点开这个栏目看具体的行动情况，却需要更高的权限。出于好奇心，他在档案库搜索了自己的名字，却查到了一条简要的标题，是无法点击进去的，关键字是白涛、极光集团、生物研究、韩语莲、孤儿院。他觉得蹊跷，这个韩语莲是谁，为什么她的名字和妹妹的那么像。 白涛知道对策局一定查了什么资料，却没有告诉他。他为此找了斐俊杰，如果对方支支吾吾，或者有所隐瞒，他就要斟酌是否有留下去的必要。 “就像我说的，我和局长一开始怀疑你是极光集团的研究对象。但实际上你没有受到他们的监控，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猜测可能有一半是错的，但你肯定和他们有关系。我们查遍了你所有的资料。连你从小的品行情况，住过什么医院都了如指掌。可惜你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和极光集团有什么关联。而且你还堂而皇之的走进对策局来告密，更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就这一点说明你很无助。” 对于斐俊杰的话，白涛像是早已料到一样并不吃惊。 “韩语莲是什么人？” “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副主任，生化领域的顶级科学家。” “生化？” “我们怀疑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生物研究所，应该是生化研究所才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才那么称呼的。但是韩语莲一直是生化领域的专家，这是确凿的事情。可惜此人的背景资料是个谜团，什么都查不到。” “队长在说笑？对策局可是有比警方更高的权限，基本和军方一样，怎么可能查不到？”白涛太在意这个人了。 “应该是被列入国家机密了，也可能是刻意被抹除。那就是更高的权限，”斐俊杰做了个飞机升高的手势，“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他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极光集团本来就是覆盖了整个国家各个产业的庞然大物，他们对政治的渗透是可想而知的。要查他们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谁都不敢。我们也必须小心翼翼，还不能提交给高层。对你的怀疑，不过是局限在我和局长这个小范围内。档案里关于你的那条类目你不用太关心了，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涉及了极光集团，这样的档案肯定早已泄露出去。” “可笑又可悲。”白涛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公道的一面，可惜这公道还要受制于人。” “但这不影响我们针对邪恶异种的作战。” 白涛忽然脸一沉，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有和斐俊杰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回到家后找了妈妈，还刻意支开了妹妹。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似家庭成员间的闲聊。 “妈，那个帮过我的恩人是极光集团的。” 妈妈没有回应。 “韩语莲。” 当他说出这三个字后，妈妈的身体一颤，随即低垂着头揉了揉眉心。 “就是她，我想让你见的就是她。” “她是什么人呢？” “我的亲姐姐。” “原来我们有这么体面的亲戚？我的姨妈？” 妈妈点了点头说：“她是个低调又不易亲近的人，但只要我们有麻烦，她不会坐视不理。” 白涛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妈妈觉得纳闷，他竟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然而在白涛的概念里，这样的回答已经非常完美，不至于让他觉得头疼。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斐俊杰，从斐俊杰平静的表情看，该是查清了两者间的身份。 “和我们的判断一致，所以没有深入的必要。你的异变和其他异种一样也是意外，我们不觉得稀奇。而且你姨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侄子当试验品。不过你领养的那孤儿院竟然把你的资料搞丢了，总觉得你的身份也被刻意隐藏起来。”他说得时候故意看了看白涛的表情变化。 第28章 幻象泰龙 白涛只是有点纳闷，并没太在意。或许正因为牵涉到了那样的亲戚，全家人的资料都被隐藏了。他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可又觉得只要家人安好，一切都不重要。虽说是自己的姨妈，在他犯了死罪的情况下还能运用人脉帮他化险为夷，算是救命恩人。他只身来到了极光集团总部，坐在接待室。但他没有等到姨妈，只被告知她由于公务繁忙不能会面。白涛叹了口气便走了，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本来就没见过面，谈不上什么家人感情，顶多是脱不开的家人身份。然而他觉得自己和妹妹不一样，和韩家没有血缘关系，或许更没有见面的价值。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留给接待员的名片却有了意外收获。韩语莲的秘书联系他，让他去一个住址与她见面。那是坐落在林地中的豪宅，大门外还有穿着黑西装的守卫。白涛只记得从前院走到大宅正门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入内后是豪华的客厅，他被邀请坐入高档的皮沙发。女佣给他泡了绿茶。有人告诉他，他的姨妈正在开会，开完会就回来。白涛便耐心地等待着，不时看看周围奢华的布置。他看到了一副墙上的水墨画，画的是个男子，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他是很有耐心的，一心想要等等这个姨妈，可惜对策局来了电话。有异种正策划对一栋大楼进行袭击，虽然消息的可靠性还有待辨明，但只要有这类重大险情是必须出勤的。白涛身为一队队员，不可能缺席一队主导的行动。虽然管家和其他佣人百般挽留，但白涛只能先行一步。 韩语莲是几分钟后赶到家，却没有见到人，心情郁结地叹了口气。自己的亲儿子不能相认，其中所潜藏的苦果是她才知道的。可惜这个苦果的种子是当年她亲手种下，不会反悔。 看似普通的小客车来到了一栋住宅楼下。差不多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有几个行色可疑的人走进了大楼。随即在四楼的位置听到了异响，玻璃窗破碎开来。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对策局队员冲进楼内，两人站在电梯处，其他人跟着斐俊杰走楼梯迅速上楼，到达楼四层后，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朝着他们飞扑过来。他们扣动扳机，男子身上的炸弹引爆，队员们被掀翻在地，走在最前面的斐俊杰倒在地上，林楠将他扶起。 “一点内伤。你们先去，快！”斐俊杰指挥道。 白涛看着被炸烂的异种的碎尸，踩着血污前进。过道边是三个房门，其中一个敞开着。几个异种从窗户直接跳到了外面。斐俊杰又分出大部分人手下楼追袭。现在楼上只有他、林楠、白涛三人。他们进入刚刚异种闯入的房间没有看到人，却听到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匆忙走出去。只见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伫立在走廊上，昂首注视着他们，表情冷漠。 “什么人，把手举起来！”林楠下意识地吼道。 男子拿出一把木梳，把自己黑亮的头发往后理了理，动作稳重，显然不把三人放在眼里。 “可恶，给你三秒钟表明身份，否则开枪了！”林楠的声音近乎恐吓。 三把枪已经瞄准了目标。 “他是异种。”白涛开口道，扣动扳机。另外两人像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差不多同时射出子弹。 “中了！”林楠喊道，他们三人射出了足有一百发子弹。而且那目标在疯狂的火线聚焦下根本没有移动。然而却也看不到子弹所留下的伤痕，异种纹丝不动，身上毫发无损。 恐惧的心理越过了他们的自信心，三人觉得情况不对了。 “我来掩护，你们走！”斐俊杰果断命令道。 可是敌人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白涛站在最后面，转身去看，刚刚还在前面的异种竟然在身后，靠在尽头窗户处。他又回头去看前面的那个异种，竟然还在，两人长得一摸一样。 “包夹了，是双胞胎吗？”他纳闷地说，朝着窗口的位置射出子弹。窗玻璃破碎，不过人影不见了。白涛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的跳动，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大手按着他的肩头。他抬头看到了异种黝黑硬朗的脸颊。 “别慌，是假象，仔细看电子数据！”斐俊杰正喊的时候，林楠已经转身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 白涛近距离调转枪口，手中枪却被打落在地。异种一把抓着他的脖颈，砸翻了两个同伴，三人倒在一起。慌忙爬起身的时候，异种拿着白涛的枪瞄准了他们。通过电子复眼，白涛才察觉到刚刚那些是没有热能数据的，如果一开始他们就开启热成像，那些影像肯定会被辨析出来。只是这个男人是如何制造了那些三维影像？一定是安装了什么装置在周围。 他们匆忙站起身，离男子最近的林楠刚抬起枪，就看到一枚手雷滚了过来，而面前的男子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轰然一下，三人抛飞，特别是林楠，已经撞在天花板上。烟尘卷起，沙粒飘落。白涛觉得肩膀酸痛，马上去找林楠。只见同伴躺在墙角边，作战服有多处裂开。 白涛蹲下去，摇了摇同伴，抬起枪朝着窗口的位置看过去。那个异种已经消失，又回头去看，斐俊杰艰难地靠坐在墙边。然而，有人推开了不远处的门走了出来。竟然是乔锦旭，此人一手捂着腹部，看到白涛后安然地叹了口气。 原来刚刚那个异种是泰龙，他带人来抓乔锦旭。乔锦旭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找出来，便报案谎称异种要在这里进行恐怖袭击，引来了对策局。他本意是在两方混战后逃离的，但是在看到白涛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并在白涛的劝说下帮忙把人抗到了楼下。林楠由于脑震荡和其他内伤入院，斐俊杰很快就回到了岗位上，并就此次事件向乔荣升汇报。乔锦旭之前杀过对策局的人，在审讯后会被送到北山去。 一次特殊的会议召开。参加者有总局局长海文瞳，一局局长乔荣，一队队长斐俊杰，还有队员白涛。他们围着圆桌。所要探讨的问题与乔锦旭有关。 “乔锦旭在当日作战时没有逃亡，更没有加害我们的人，帮助我把林楠背到了楼下。”白涛平白直述。 “那是因为他一直被罗刹的人追杀，有伤在身，跑不远。而且也跑不出我们的视线。只要他敢出楼，狙击手就有把握击穿他的脑袋。”乔荣升说，“他是一个逃犯。” “他杀过我局的队员，这件事情我知道。但有一个前提在汇报资料里被忽略了，当时有一名对策局的队员开枪射杀了投降的异种，那名异种正是乔锦旭的妻子。” 海文瞳凝视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我就在现场，那个时候作为异种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能去那里买血。我看过档案库的资料，执行黑市围剿任务的是三局的人，他们没有老实汇报开火的实情。那个时候如果他们不开枪射杀乔锦旭的妻子，就不会有那么激烈的抵抗。我看着他的妻子双手高举，然后被一发子弹击中了额部。你们应该能在当日的尸体报告中找到这些线索。”他指着自己的额头，似乎那里就有一个枪眼。 斐俊杰忽然起身，拿着一叠资料放到了海文瞳面前。 “请局长过目。” 海文瞳看了看表面那页后就把资料推到了一边。 “荣升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他看着脸容刻板的乔荣升，“不过三局的人肯定会火冒三丈的，杀对策局的人肯定是死罪。” “事情也有因果，换做我是他，也会那么做。”乔荣升说。 “赦免他应该没问题，就让他在北山活下去吧。” “不，这个人可以利用，把他吸纳到我的麾下。”乔荣升起身，“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第二次吸纳异种，会成为良好的信号。我们要对他们持有善意，即便曾经和我们有血仇的人，只要他处事还有善念就值得我们接触。” “在我来这里之前，三局的人刚把关于他的资料给了我。他曾经还为罗刹做过眼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违法活动，但算是同谋了。” “恕我无理，我有一个疑问。”白涛忽然说，“异种生活在我们的周围，他们不受人待见，找不到工作。那他们靠什么生存？或许你们会说，他可以混在人群中不曝露身份，然后好好过日子。但我觉得这种事情不简单，周围这个社会是敌视他们的，他们非常惧怕周围的一切。有些人就连自己本身都觉得厌恶。据档案显示，三十年里就发现过七十多起异种自杀事件。他们也活得很累，乔锦旭当时明明可以走的，只是他相信我的话，认为你们确实会免他死罪。当然他实在无路可退，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他一条生路，你们认为他会怎么看待？” 第29章 轩澜大波 海文瞳靠着椅背，双手抱拳放在膝盖上，忽然笑了起来，指着白涛说：“真会说，是荣升教你的吧？和他当初来局里时一个样，让人怀念。” “真正优秀的演说家只是把真相告诉了听众。”乔荣升说。 “所以你想说，他的表态是基于正确的立场，”海文瞳松了口气，“说说看，他有什么用？总觉得你们只是认为他能帮上忙才这么激情的，否则他在北山如果不被列为研究对象，我再给他关照一下，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不至于再去打打杀杀。” 乔荣升用下巴指了指白涛。白涛明白他的意思，干咳一声说：“他之前是罗刹的线人，对于情报战有一定经验。而且他熟悉罗刹的行动方式，并具备一定的战力。他的超限如同古代气功一样奇特，那些气一样的东西可以裹住身体，加强打击力和锋利度，还能令投掷的武器发挥更大威力。”他的语速很快，简直是在念报告，“重点是他没有主动杀害他人的记录，黑市事件刚刚我已经解释过，属于防卫过当。食品加工厂的黑幕也是他和我一同揭露，并救出了一名婴儿。他一心向善，已经有了改过自新的表现，恳请给予一次机会，由我做他的担保人和监视人。一旦他有任何不轨举动，决不手软。” 一口气念完后，脸颊绯红地看着海文瞳。 海文瞳轻轻地鼓掌说：“很动听，但我觉得重点还是他曾经救过孩子。就这样。”他站起身，离开。 白涛木讷地起身，看着斐俊杰说：“怎么了？” 乔荣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好他，就像你说的那样。” 白涛带着乔锦旭来到一队的办公室，除了林楠外，没有人来欢迎，大家表现的十分刻板。然而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明在外办公的三局的人直接跑过来，指着他，骂他是杀人犯，是卑鄙的异种。白涛觉得非常难受，试图和他们争辩，却被斐俊杰按住了肩膀。他如果和他们吵起来，无疑是加深了矛盾。而且这里吃饭的人大部分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不是个能够讲理的场所。然而，让他吃惊的是乔锦旭没有把这些人当回事，和白涛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一些人停下他们侮辱人的行为。在一次集体宣誓的集会中，七个局的人都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总局局长海文瞳在台上讲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海文瞳旁边站着的数人中，忽然有一人走了出来。赫然是三局局长钱柏凌。 “局长，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谁都制止不了。海文瞳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决他的要求。只是点了点头。 钱柏凌走到讲台后，对着话筒说：“谁都知道我们三局有人死在了一次危险的事件中，这种事情理该坦然视之。但是现在，这个杀人犯竟然站在一局的队伍里。”他扭头看了看站在海文瞳右侧的乔荣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下面忽然混乱了，各种声音错杂。很多人都指着一局。一局自己的人都看着一队的乔锦旭。乔锦旭只是叹了口气。就在这时，白涛推开人群走上台，一把拿起话筒，指着三局的方阵说：“大家给我看好了，三局第二排，西面数过来第四个人，对，就是你，别看其他人了。黑市事件中，一名女异种向你投降，双手高举，你开枪把她杀了。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女人就是乔锦旭的妻子。在你射杀她之后现场才失控的，两方陷入混战，乔锦旭面对的是杀人凶手，就冲进了你们之中，可惜他不知道是你开的枪。你没有狡辩的余地，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是你干的！” 被指着的年轻人显然情绪失控了，捂着自己的嘴在发抖，如同所有的视线都是刀剑。 “别说是乔锦旭了，就算我遇到杀妻仇人也不会手软，试问你们谁能忍得下去。不要用双重标准来看待异种，我半年前还是个普通学生，就这么倒霉，变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麻烦你们体谅一下，我也有家人，他们和你们一样还是普通人。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大家，就是这个叫乔锦旭的血食派，在黑工厂救了一名只有五个月的婴儿。” 全场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大部分人都被白涛打了一个耳光，默不作声。三局也没有人出来反驳。白涛用力将话筒放到了讲台上，基座碎开，话筒翻倒。他对着钱柏凌点了点头说：“局长大人你刚刚是诽谤罪，但我们不会那么小心眼。”他对着海文瞳和其他局长小声道歉后就下了台，走回人群中的时候，众人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钱柏凌脸容煞白，伫立在那里如同雕像。是他隐瞒了黑市事件的细节。 海文瞳走上前，拿起话筒说：“好吧，看来事情变得明朗了。开枪射杀投降者，并引发骚动，所造成的损失和伤害可不小。我们毕竟是法治国家，开枪者属于过激杀人，鉴于当时两方处于敌对状态，我决定不再追究此事，否则大家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不过三局有必要让这名队员反省三个月，并做一定的测试以证明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性。我发现很多新人心理素质有点问题，这不利于作战。当然，乔锦旭毕竟有点污点在身上，他已经植入了微脑电感器，你们可以放心了。” 白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其他人都显得很平静，显然这玩意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回到办公室后，他问了斐俊杰，斐俊杰告诉他这个装置可以干扰大脑。也就是说，如果乔锦旭有叛变的举动，他的大脑会因为干扰变得思维混乱。 “你们不能这么干，早知道我就让他走人了。”白涛怒气满腹。 斐俊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局长说过的，如果谁敢在自家队员脑袋里装这玩意，他马上辞职。” 白涛明白过来，这是乔荣升和海文瞳说好的谎言，以说服众人。他对这位局长本来有种敬而远之的心态，但现在却觉得越来越容易亲近。 外界现在只知道抓捕异种的对策局开始接触异种，以进行沟通。这是受到了国防部授权的行动，但民众对此看法不一。大量民众认为这是疯狂的行为，会助长异种的嚣张势头。认为必须将他们消灭殆尽。他们完全是在恐慌的情绪下被驱动的。然而，对策局竟然还为公关拍了公益广告。将白涛和乔锦旭的故事化名改编后播放出来，在电视银幕上，演员将他们突袭黑工厂，解救婴儿的行为标榜为新时代下有良知的异种。然而更为惊人的是，一个连白涛等人都不知道的广告揭露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原来当年乔荣升的父母被杀后，周围的人类全部逃亡了，他差点被异种杀掉。却是被一名突然闯入的异种解救。那名异种为了救他身负重伤，并在需要吸血的时候拒绝了乔荣升的好意，最终独自离去。乔荣升却在不远处找到了这名异种的尸体，是以利器贯穿了心脏而死。当时还是小孩的他对一连串的事情感觉震惊，然而在时间的推移后，他知道了人和异种都有善有恶。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种经历，或许白涛去对策局报案的行为只会遭来逮捕。 他们的事例在社会上引起了轩澜大波，接纳和对抗的情绪在不安的酝酿着。人们似乎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开始考虑看待这些异种。为此还爆发了反对接纳异种的游行，随后由警方进行了控制。但不久后又爆发了接纳异种的游行。在天桥上观望的白涛发觉，选择接纳的人明显少于选择对抗的人。显然社会还处于矛盾和焦躁的状态，异种依然是大部分人的梦魇。但是有一个问题也开始进入公众的视野。那就是异种到底从何而来。毕竟广告上曾提起过白涛和乔锦旭被人袭击后开始异变的过程。社会开始反省这一问题，一些生化领域的科研机构遭到了抨击和质疑。 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对策局制定了一个新的方阵，不仅仅针对七星，还有那些制造了异种的科学家。白涛有点担心鲁柏和嘉丽，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继续以病毒为课题进行实验，只会制造更多不幸者。希望他们就此收手，不要执迷不悟。 第30章 死亡婚约 除了对策局的人，没有人知道乔锦旭和白涛是异种，这是严守的机密，谁要是说出去就会面临刑罚。对策局对于保密机制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基于宪法赋予他们的权力，谁要是敢泄露机密可能面临终身监禁。所以即便所有队友都知晓此事，也知道两人的面貌，却没有人敢说出去。大胆者顶多是偷偷的和家人提起。当然，白涛等人也明白那些能够渗透对策局的权势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这场革命开始了。”海文瞳站在玻璃幕墙后说。乔荣升走到一边，下面的大街上又是一场游行。不过这回是两方人马进行了对抗，差点引发暴动，周围全是防暴节警察。 “该来的始终要来，我总觉得这一天来的还是太晚了。真正要说明的不是异种本身的遭遇，而是他们诞生以前那些狂热分子的研究。” “我动用了媒体上的关系进行爆料，没有提交给国防部。那边让我下午过去一次，估计会有点麻烦。” “如果你不做这种突袭式的爆料，政府高层一定会进行信息封锁。他们一直试图让民众认为异种就是可怕的，是吸毒者的咎由自取。局长，那些政客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应该深究的事情他们不做，竟然把民众引导向了仇恨。” “所以我们有必要将真相挖掘出来。荣升，估计得装备两口棺材了，我们俩可能已经不安全。” “在那之前，一定要让那些幕后的黑手尝尝民众的愤怒。” “我倒是希望死在异种的手上，而不是被自己人给干掉。” “你还有十年就退位了，或许你可以选择早退，我不建议挑起这个麻烦。” 海文瞳叹了口气，一手按着玻璃说：“从一局局长到总局局长，我做了这么多年局长，今天才知道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就让我来完成这件壮举，哪怕死无全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格外通透，白涛坐在靠窗的桌边喝着咖啡，满足的松了口气，生活似乎变得更不平凡，却让人期待。他拿起公文包便走了。来到办公室后，打开电脑看到了一些最新的工作动态。二局抓住了一个异种，但这个异种是重伤后被捆住，扔到了二局的大门口。白涛觉得异种之间的争斗有时真的可笑，如同恶趣味。他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是一个小图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开后看了这名异种的照片。随后整个人一颤，从转椅上站了起来。竟然是天童。为此他匆匆赶到了二局。 二局的一个队员还算友善，跟他说了不少事情。 “这个人说他被几个同类袭击了，我们也没有查到他的案底。” “他是个血食派，只要给血就可以了。我想见一下他。”他知道血食派和食肉派的待遇是不同的，食肉派更遭人厌恶。有些食肉派由于还有利用价值，对策局不得不利用非常手段给他们找来一些死人肉。不过血食派就好弄多了。 他见到了气色不好的大个子。天童和他隔着防弹玻璃，白涛眉头紧蹙。 “好像情况不妙，我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 “人生永远这么可笑。” “她呢？”白涛忙问道。 天童仰面大笑了起来，可由于身上的伤势没有痊愈，脸孔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看来你也很在意她。” “你都能受伤，我想她肯定不好过了。” “她等了你有段时间了，但现在不在了，可以去看看。”天童黯然伤神，“我想我们的缘分也差不多了，我知道自己接下去会有什么遭遇。只希望你别忘记她，当她困难时伸出援手。” 白涛点了点头。回到一局后他找了斐俊杰。 “我想把那个人弄出来，就像乔锦旭一样。因为他是温和的血食派，没有任何案底。” “但也不能证明他没犯过事，他必须接受审讯，如果他为了饱腹杀过人，铁定要去北山了。而且他在二局的手里，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事情。” “能不能找海局长。” “别给他惹麻烦了。”斐俊杰重重地说，“最近国防部对他的一些行为有所不满，听说政府高层已经开始过问对策局的事情。如果国家的首脑对此不满，对策局今后的工作将束手无策。所以我们尽量低调一点，先渡过这个困难时期。不过也有利好的消息，社会的舆论已经在向我们的意图靠拢。高层想要干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涛叹了口气说：“那只有等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要民众信任我们，一切都还值得。” “注意自己的安全，和异种有关的利益集团已蠢蠢欲动，他们一定会制造麻烦。” 白涛随即请假走了，去了基地。站在平台上，他有点恍惚。以往都是有人会给他打开机关，然后地面下降，现在一动不动。他发觉一颗大树有点问题，便爬了上去，在树的中部找到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忽然发出了语音：“系统开始确认，请配合对焦。” 白涛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看那个摄像头。摄像头的电子系统对他的人脸进行了识别，四方地面沉了下去。白涛一跃落地后，匆忙进去。当他来到地下后，一片漆黑，数秒后灯光全部打开。他走进去，里面的布置和以往一样，那些汽车还在，餐桌擦得很干净，上面的茶壶压着一封信。他拿出信打开一看。 （本来想跟你告别的，但你还是没有来。由于家族的缘故我得去赴约，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样的社会叫人看不懂，明明是发达的文明社会了，人们还要为了利益牺牲彼此。作为牺牲品的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我已经不知该和谁说说自己的痛苦。你应该觉得我很啰嗦吧，可惜你不会再见到我了。我要是过得不开心，会去死吧。很高兴认识你，认识大伙。） 白涛双眉一紧，深吸了口气。走到了她之前的房间，里面是一股少女的香味。他翻找了她的东西，却没有找到与婚约有关的事情。他心急如焚，总觉得她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绝不能看着她轻生。在离开她房间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照片。少女握着两束头发，露出酒窝开心地笑着，背后是阳光下的绿地。 二局的人没有想到他又来了。又是要见天童，虽然受到了一点阻扰，但还是通过斐俊杰的帮忙周旋得以会面。 “动作很快。”天童盯着他。 “我们干活都讲效率。” “挺会说官话，不过你的脸色不好看。” “你也差不多，我想我得做点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束手无策，还请你协助我们对策局。” 天童轻快地笑了起来说：“你喜欢紫金石吗？” “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麻烦远一点。”天童起身就走。 “什么意思？！”白涛忙问道。 守卫关闭了两边的语音系统。他觉得纳闷，可是最后的“紫金石”肯定和凌梦菲有什么关联。他知道自己必须找乔锦旭了。 “紫金石是凌氏集团的商标。凌梦菲和凌梦雪是双胞胎，她们是凌家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异种。不过凌家的人一直做电信生意，国家半个电信产业都是他们的。” “这么富有。”白涛感叹道。 “所以你最好不要扯进这种不相干的事情。” “她救了我两次。”白涛认真地说，“我不能见死不救，接下去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你这么执意，我就奉陪到底。” 谙熟情报工作的乔锦旭现在又有了对策局队员的身份，自然开展情报工作更为得心应手。原来凌梦菲和凌梦雪都是凌氏集团现在的董事长凌豪的女儿。凌家打算把凌梦菲嫁给国家最大的财阀少家。少家就是极光集团的大股东，家主少山是极光集团董事长，他的儿子少宇已经二十岁出头。这种亲事很多富豪都是争先恐后的。凌家和少家算是祖上有因缘，才有了今天的联姻。白涛翻开一些报刊，找到了关于少宇的新闻。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却表现的很有涵养，喜欢在媒体面前说笑。家财万贯不用说，外表也算俊朗。白涛看到他的照片后总有种不适。这个富家子弟就像一颗眼中钉，将 第31章 入宅探女 “天童是被凌家的保镖打伤的，”乔锦旭指了指脑袋，“好好想一想，什么人可以把一个能够超限的血食派打伤？” “他们到底是什么背景？” “我也不清楚，可是豪门雇佣异种似乎不少见。很多消息表明，一些血食派受到了有钱人的重用。” “这是非法的，现在社会还没真正接纳异种，他们贸然雇佣异种。而且他们家族竟然也有异种，这就更可疑了。” “你不能以此为打击方式，否则凌梦菲也会有麻烦。他们是有钱人，你打算直接跟他们硬上是不可取的，很可能他们的身份是刻意被保护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国家机器也要低头吗？” “这个国家就是由财富支撑的，很少有人不要钱的。不过有件事情我很在意，凌梦菲的父亲年轻时一直病怏怏的，有传闻说他差点就死掉了。却在销声匿迹一年后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从此身体健康，看不出是重病缠身的人。” “所以你猜测他注射了病毒以求自保，然后生出了异种？” 乔锦旭点了点头，白涛倒吸一口冷气。 白涛站在凌家门前，看到里面古色古香的建筑都是白墙黑瓦。守门的保安把他要见凌梦菲的要求传到了内里。但是门卫室的语音系统却传来了不愿意接见的声音。但那绝对不是凌梦菲在说话。他便是站在门口不走，保安有点火大，出来两人推他，却推不动。白涛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情急下吓唬他说要报警。不久后来了一名女管家看到白涛后说：“二小姐最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还请回去吧。” “我是他同学，想找她聊聊天。” “这里不是你随便能来的，请自重，走吧。”女管家说得还算客气，眼神中透露出关切的神情。 白涛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吃了闭门羹，却不甘心。这些人怎么能成为他进入的阻碍。当晚，他翻过高墙，墙头的电子警报系统在对策局的干扰装置下失灵。他一路翻过很多墙头才看到一些三层楼高的古建筑，那里应该住着人。他闻到了异种的气味，觉得内心振奋，走到一间大堂外，闻到了更重的异种的气味，往里探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差不多有五十岁的男人。显然不是凌梦菲，不过神态上有几分相似，该是少女的父亲凌豪。然而，凌豪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由于这气味不同于人类，更不同于异种，他觉得肯定是某种动物而没有放在心上。白涛也担心自己被发觉，马上离开，来到了一处庭院内，看到假山石和小桥流水。一座幽静的八角亭内，似有人坐在里面。白涛觉得那人的身影十分熟悉，便潜了过去，听得凌梦菲幽幽地叹了口气。女子意识到有人靠近，猛然起身，看到了白涛。两人静静地在无声的对视中沉默。 凌梦菲一把拉着他的臂膀让他靠在柱子后面，而她则继续坐着。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夜色中池塘说：“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只要我用心，这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乔锦旭就是新闻里那个加入对策局的异种吧，是他帮你的。” “不说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既然你不喜欢对方，那就拒绝了。” “你很关心我吗？”女子轻轻地问道。 白涛深吸了口气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见死不救。” “臭毛病，说这些我不爱听的烂道理。”凌梦菲看似不快地嘟着嘴，“我又有什么办法，毕竟父母生我养我，现在他们需要我为家族出力，我总不能推脱吧。而且对方也是豪门子弟。” “如果他们发觉你是异种你会活不下去，所以你甘愿一死了之。但这样做的话，会让你们家颜面无存。” “不，那会是一场意外。” “说得轻巧，将自己的生命看作什么？”白涛走过去一把握着她的臂膀。她吃惊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灼灼。 “不能让你这么死掉，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这么做。” “你弄痛我了。”凌梦菲娇羞地说道。 白涛茫然松开手，躲回柱子后面。 “拒绝他们吧。” “只要父母需要，我是不会拒绝的。” “他们把你当作礼物。” “不许你这么说。”凌梦菲不悦地皱着眉，“在他们眼里，我可以嫁到那种豪门是福气。” “可笑，凌氏集团已经够有钱了，钱在你们眼里早就是数字而已。” “你不懂的。” “如果你们拒绝了这门亲事会有什么后果。” “不可能是我们拒绝，要拒绝也是他们的事情。你连主次都没搞懂，真是愁死我了。” “天童被打伤了。” “我知道，他去找你了？” “他被对策局抓了，是你们家的保镖干的。” 凌梦菲吃惊地站起身，颤声道：“怎么可能？”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去二局看了他，他透露了你的事情，所以我才找来的。” “他会有什么后果？” “去北山，具体的审判要看他曾经干过什么了。” “他没杀过好人，我发誓。” “如果你还关心他，就为自己多着想一点，别让他的牺牲变得一文不值。” 少女忽然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之中。 “他的事情我会多留意的。”白涛丢下这话便走了。 凌梦菲猛然抬头，不舍地注视着。黑夜下，古式庭院的水桥上，他的背影如同梦幻般印入了美好的想象之中。 阳光明媚的日子，碧绿草坪上的豪华宴会，各类商界名宿都在这里交流，不过全是年轻一辈。白涛以护卫的身份进入现场，名义上是保护这些名流，实际上他在人群中找寻一人。他从桌上拿起倒了香槟酒的玻璃杯，缓步走着。由于穿着得体加上英俊的外表，一些名暖都纷纷来和他攀谈。但是他显得很低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直到他看到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笑声爽朗的男子。这是现实中的少宇，少家的贵公子。一身白色西装，微笑迷人。那些女人随着他的笑话而花枝乱颤。白涛站在人群外围盯着他，眼神中放出了质询的信号。敏锐的少宇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便摆脱了周围的女人。跟着白涛来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 “我好像没见过你？” 白涛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我可是频频见到过你，不过怎么都没有想到你身上散发出了异种的气味。真是惊人的发现，原来权贵中有那么多异种。”但他觉得即便异种嫁给异种，每天对着一个不喜欢的风流公子，凌梦菲一定会自杀的。 “你不是异种，你的气味非常奇特。” “当然，否则你就不会对我感兴趣了。”白涛耸了耸肩，“我是人，请你不要深究我是什么。另外，听说你就要举办婚事了。” 少宇皱了皱眉说：“这种事情外界都还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豪门的事情当然是很隐秘的，但要查清楚也不难。谁让你们都是名声在外的公众人物，我们这些小市民喜欢八卦。” “你的目的是什么？揭露我是异种？我想你太大意了，凭借我们家族的势力，媒体都别想擅作主张。没有人会相信你，或者在你有机会说出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把你铲除。简简单单的事情。”他把手里的杯中酒倒在了地上。 “真是气势逼人。”白涛镇定地说，把酒水喝了下去，将杯子随意地扔在草地上，“能不能拒绝那桩婚事，就算我求你了。” “你以什么身份和资格说这些话？”少宇颇感兴趣地问道。 白涛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我是她的男朋友，不能置之不理。” “但我从没有在商界看到过你，你应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否由于自己身份的尴尬而不能主动向他们家求婚，所以你们一直遮遮掩掩？” “我们只想好好的恩爱下去，没有人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白涛脑袋里一直在搜寻电视剧中的对话。 “可这样也不能成为阻扰两家联姻的理由，很多事情都要在利益面前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是死亡威胁呢？”白涛问。 少宇冷冷一笑欺身而进，在他措不及防下一把抓住他的脖颈，用力提起。白涛觉得难以呼吸，对方的力量在自己之上。在他想要反击的时候，对方松开手。 “抱歉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死亡威胁是什么意思。但想必你应该了解到我们之间的差距，知难而退吧年轻人，很快我就能睡你的女友了。”少宇大笑了起来，转身就走。 白涛怒火冲天，想要过去揍他，发觉有人在近处便停住了脚步。在少宇走后，只见一名端庄大方的女子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她穿着白色的连衣长裙，一头淡金色的秀发，皮肤白如凝脂，鹅蛋脸上的鼻梁高挺，金色的瞳孔似能看穿一切。这绝对是个混血儿，毕竟外表就已经不一样了，轮廓分明如雕像。但还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是一个异种。如果不是她的介入，白涛真不知道自己刚刚头脑一热会做出什么事情。 第32章 四千人质 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与凌梦菲的可爱形成鲜明对比，她具备了高贵、冷艳的气质，令人觉得难以亲近。 “少山的第二任老婆好像是个外国人，我应该没有记错，你是刚刚那个浮夸子弟的妹妹——少雨茹。” “实在是抱歉了。”女子忽然鞠了一躬。 白涛也是措手不及地不知该怎么应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为什么你来道歉？对啊，为什么你要为他道歉？” “哥哥太过分了，完全没有礼数可言，请原谅他。” 白涛叹了口气说：“可也叫人吃惊，你们全家都是异种吗？” 女子羞红脸扭到一边说：“我们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哥哥因为自己的这个身份而苦恼，所以有点自暴自弃，行事让人不悦。” “不过异种的生命力顽强，寿命也更长吧。你们这些有钱人想比别人活得更长，也是我能理解的。” “可你也不同。”少雨茹盯着他。 “算是吧，能不能帮个忙劝劝他。”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是凌家小姐的男朋友，或者说你还没有真正的爱上她？”她准确地判断了白涛刚刚和哥哥的言行举止，从中找出了只有细腻的女子才能发现的真相。 白涛被她问得急忙说：“这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果然，但看你刚刚的气势，你一定是喜欢她的。”少女轻笑了起来，一手掩着嘴，格外亮丽。 刚刚被少宇糟蹋了心情的白涛觉得又豁然开朗。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如果你哥哥有你这么明事理，我就不用头疼了。” “请来喝一杯吧。”女子把他请进了室内，原来这个庄园是他们家的。她在吧台后面为他亲手调制了一杯鸡尾酒。他坐在高凳上，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深蓝色的酒，慢慢地喝了一口。 “嚯，这么好喝？”白涛说，“我可不是恭维你，是真的好喝。” 少雨茹温柔地笑着。周围没有人，这里似乎并不是开放给宴会的区域。 “你喜欢鸡尾酒？” “不，我不喝酒，只是会尝一点点。我爸喜欢喝，所以我学的。” “真是孝顺的女儿，像我这种孤儿是体会不到有父亲的感受。”白涛叹了口气，“不过现代社会怎么还能讲门当户对呢？你们这些有钱人也太夸张了。” “还把那种事情放在心上吗？你不怕惹上更多麻烦？现在的人看到权贵不都应该敬而远之，或者阿谀奉承。我看多了，也觉得无奈，但自己是这种身份也只能任命。” 白涛又喝了一口，听到她的话，差点呛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当了贵族的女儿还觉得委屈了，那些困难户可要哭晕啦。” 少雨茹笑得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充满了少女的娇柔情怀。白涛又一下看傻了眼，忽然又从她的身影中跳出了一个凌梦菲。他恍惚了，为什么两个女子会重叠出现。然而只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他对她们都抱有好感。为了表明愿意帮助他的态度，少雨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都透露给他。并承诺一定会设法说服少宇。 然而，仅隔一天，爆发了震惊全国的学院劫持事件。本来是去极光学院发表演讲并捐款的少雨茹，被恐怖分子劫持，整个学校的师生都成为他们的人质。总局调集了一局、二局、三局的所有队员赶往现场，上千名警察包围了整个学院，连军方的装甲车都安置在周围，空中还有直升飞机巡逻。 白涛等人从外观上已经看不出谁是谁了，只有他们肩膀的符号代表了身份。白涛是13号，乔锦旭是14号。整个一队现在编制就是14人。 他们在装甲车内紧张的备战，面对面坐着，听着广播，随时都会有命令传来。气氛像是凝固了起来，让人觉得发闷。 周围的居民已经开始撤离。 “恐怖分子是以罗刹的名义劫持人质的，带头者是泰龙。”斐俊杰说，随后看了看14号队员。 乔锦旭点了点头说：“他是血食派，超限能力非常怪异，可以制造幻影停留在原地，但在有物质触及后消失，就算是沙粒碰击都能让影像变得稀薄。这招可以用电子复眼来辨别，你们可以调到热能感应模式，他的假象是没有热能数据的。可是反映一定要快，毕竟他是个体术一流的异种。” “如果只是个故弄玄虚的血食派，我倒是不怕和他硬上。”林楠说。 “不得大意。”斐俊杰斥责道，“上回就差点没命了，他们不同于一般的恐怖分子，都是异种。估计人数在二十多人，全学院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质。” “整整四千多人……”白涛叹息道。 “不只如此，少家的千金是他们的主要人质。今天海局长接到了来自总理府的电话，你们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哼，难道四千多人都没她一人重要？”狙击手罗娜质问道。 “别耍脾气了，她是首要解救目标。” “明白了。”白涛嚷声道。他知道少女也是由于自己的身份才被劫持，现在他才了解她曾说身为权贵是无奈的意义。 “还不是异种做的好事，都不是好东西。”8号队员林伟君不悦地说。 “别说这种怄气话了，现在舆论刚刚在朝着好的方向走，你们自己身为对策局的人都有偏见，那让别人如何来支持我们的决定？” 针对斐俊杰的话，没有人进行反驳。 从学院内传出了高音喇叭的声音：“哟，各位，竟然把你们都请到这里来，我们也是非常吃惊的。不过现在这里有几千号人等着回家吃饭，你们应该表现的更有诚意。希望让总理来这里答应我们几个要求，一个是每天给我们送一百人当食物，第二个是解散对策局。” “混账！”林楠大声道，“他们难道想把异种的形象再次推到极端？” “别给我一个个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们作战服后面的表情，”斐俊杰环顾所有队员，“听明白了没有，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我们接纳异种的行动。想让人类和异种继续对立，这是狗急跳墙的做法，说明我们的举动已经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队长，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少女柯艺萱说，“异种和人类和平相处应该对他们是有利的，为什么他们非要弄得鸡犬不宁。” “我现在说的只是我们内部的谈话，记住了，在这些异种的后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真正的黑手或许是这个国家的顶层权贵。” 所有人都听得头皮发麻，他说得不无道理，否则就无法解释这件事情。这些异种不过是别人的道具。 “总理怎么可能来见他们，那不是置整个国家首脑于不顾？”林楠问。 “我们要尽快作出决断，否则事情将走向更恶劣的程度。”斐俊杰说的时候打开了内置麦克风，他们的对话会直接被指挥车内的人听到。 三个局的局长和海文瞳在指挥车内布置作战计划。他们已经接管这里的警方力量。 两个小时后，一名女教师走到了学院最高的建筑的天台边缘。她颤抖着站在那里，以便让周围的人都看到。 泰龙通过高音喇叭说：“就是这个老师，她说自己是教数学，我问她从这里跳下去的速度是多少，她回答不出。” “可恶。”白涛看着车内的小显示屏站了起来。画面里是女教师惊惧的表情，她曾经教过白涛。他是不可能忘记的。 “总理还没有来吗？那么一个个来吧。”泰龙拿着话筒走到女教师背后，猛地一脚。她尖叫着坠下。 白涛脸色苍白地倒坐下去。 尸体在绿化带里，却没有人敢去收拾。 “听好了，你们这些白痴，让总理过来，每个小时我都会杀个人，下面要死的是他。”泰龙一把抓着李炎的肩膀，把他推到了边缘处。又命人把他拉走了。 “不能让他们那么做！”白涛大声道，“那是我同学！” “你冷静一下，即便那是你的亲人，我们也只能等着。”斐俊杰说。 “是故意的。”乔锦旭说，“他就是你跟我谈起的同学吧，这是在向你挑衅。之前黑工厂的事情，他们肯定怀恨 第33章 权贵黑幕 他们的耐心被慢慢地消磨，内心焦躁。 海文瞳下达了突袭的命令，通过下水道潜入学院。二局的人故意在外面站着，佯装警戒。一局和三局的人乘着装甲车绕到了民居后面，打开井盖，爬了下去，走在满是臭气的下水道，白涛打开了空气过滤装置。现在他所吸到的空气都是过滤的，但是这个装置的使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他们一路踏着污水跑着，枪上的小型探照灯把前面那些不见天日的地方照亮。按照这一带的下水道地图，他们来到了刚刚教师被推下楼的那栋大楼北面的路下，上方就是一个井盖。 “就位。”斐俊杰汇报了情况。 学院正面，海文瞳走出指挥车，拿着一个扩音喇叭说：“总理正在赶来的路上，请你们不要急躁，任何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放屁，你这个混球，你的手下杀了我们多少人？”从学院里传来了广播声，“今天道貌岸然的说这些话，还不是想争取时间。我就告诉你，等过了一个小时，刚刚那小崽子必须死。” “现在政府在考虑和异种接触，为什么你们要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 “异种本身就是吃人的，和你们没什么好接触的。对于我们而言，要做的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你们胆敢把我们当傻瓜，即便是杀光几千人也在所不惜。” “请保持冷静吧。” 林楠通过立体显像系统发现上面没有人，便推开了井盖，由于敌人的视线都在海文瞳身上，他们顺利来到地面上，马上翻过一侧的窗户进入室内。走廊上没有人，白涛做出了一个决定，把作战服脱了藏起来。同伴们马上理解了他的意图。如果穿着作战服行动，在起手的时候会被对方发觉，不如混入人群之中，然后伺机而动。他通过备用楼梯上楼，其他人藏在一间杂物间里。白涛顺利来到了一间教室外，里面的学生全部惊恐地坐在位置上，他们不敢乱动，那些异种应该给过可怕的承诺。他熟门熟路的爬进了男更衣室，换了一身校服。上到四楼的时候，他在走廊上看到了正靠墙抽烟的异种。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对方扭头看到他后皱着眉头扔了烟说：“你找死呢？乱跑？叫你乱跑！”冲了过去。白涛藏在身后的右拳已经凝聚了电流，在对方错估他实力的情况下，一拳砸中了脑门。对手被电流麻痹了大脑，昏厥过去。白涛把他拖到了楼梯口，继续上楼。并把这里的情况通过微型通话器告诉了队友。所有学生都在楼内，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少量异种在过道上看护，没有人敢乱走动。其他教学楼的情况估计和这里差不多。异种人手少，都分散开来。但这里绝对是敌人最多的地方。这栋大楼的师生也是最多的，他记得最上面的几层都是院长室之类的办公室。 一路跑到差不多是9楼时，上面的楼梯似乎有人。他警觉地慢慢往上走，看到了一抹人影靠着扶栏。闻到的气味是异种身上散发出来的。 什么东西滴了下去，白涛去看，是血。上面的异种把一条吃了一半的臂膀扔了下来。他确信那是一个食肉派，刚刚吃了哪个学生的手，他慢慢地走上去，避免发出声音，看到一具尸体躺在楼梯上，四肢都不见了。这是一名女生，腹部也被挖开。他被这血腥所感染，内心变得暴躁。然而异种却首先发现他，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到了上面的拐角处。 “哟，是哪个学生乱跑。”异种的下巴上全是血渍，他擦了擦嘴，“我可是刚吃过呢，不过你竟然敢乱跑，只能先把你处决了。” “我……我走错路了。”白涛佯装无辜，“请放我一马，我会听话的。” “有趣有趣。”异种漫不经意地走了下来，在他面前站定，俯身看着白涛，“你们这些人类臭脾气不是很多吗？把我们异种当野兽，实际上你们也是吃了其他动物的野兽，或者更恶心。你们有很多恶趣味，吃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他一把抓着白涛的领子拉近，白涛一副恐惧的表情，“就是这样，你可以活多久都是我决定的。再害怕一点，让我看看你们能懦弱到什么地步。” “哦。”白涛一个上勾拳击中他的下巴，电流在瞬间闪烁，烧焦了食肉派的领口。他继续出拳，电拳猛烈的砸下去，不断的打。直到他觉得已经消气，才挺直身板。一脚踢了踢对手的脸颊，已奄奄一息。 “怎么了？”上面有人在问，“你最好别乱来，一切听指挥，否则泰龙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上来，我们去那些教室看看，那些人如果不老实，就得杀鸡儆猴。” 白涛当然不会应他，而是往上走。看到了对方宽厚的背影。然而异种猛然变大了一倍，露出了灰色的皮肤，猿人的形态。转身朝着他扑了过来。白涛没有料到自己已被发觉，反而被人压在了阶梯上。 “哼，小杂种。”异种猛地一拳砸在他面颊上，他觉得眼冒金星，一下子没了还击的余地。又被砸了一拳。白涛这下晕的整个世界都似乎转了起来。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滑动，一点点在阶梯上被拖着走。他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了异种正握着自己的右腿。他被拖到了很上面的楼层，然后是平整的地面。进了一间屋子，然后扔出去撞到了墙壁。白涛艰难地撑起身子靠着墙，看到这是院长室，泰龙正坐在一张皮沙发上。纪雨彦拿着鱼食在给大鱼缸中的热带鱼撒食。 纪雨彦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了白涛红肿的脸正在流鼻血。 “瞧瞧这是谁，我们的白涛小朋友，你怎么来这里闹腾了。” “就是这个人吗？和照片上有点不像，是被打惨了吗？真是可怜的东西。”泰龙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黄色烈酒。又往杯子里倒满酒水，拿起酒杯走到白涛面前，将杯中酒倒在了他头顶上。 白涛摇了摇脑袋，抹了抹脸，靠着墙站起身，泰龙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将玻璃杯砸在他脑袋上破碎开来。 “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竟然去工厂捣乱，又来这里闹腾。是不是最近我们没有关照你，你就得意忘形了，看来还得让你知道一下罗刹的厉害，别没什么事情就给我惹麻烦。” “为什么要盯着我，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 “因为你是研究成果，我们有必要盯着你，看你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曾经我还为你的发展过程下过赌注，我赌你不出三个月就死，谁晓得你小子竟然还活着。”泰龙松开脚，一把掐着白涛的脖颈往上提，又松开手看着他自然落地。白涛侧躺着咳了几声。活像一条刚被救起的落水狗。 泰龙回到沙发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求你们放过李炎，放过那个学生。不要推他下去，他还有家人。”白涛忽然说道，直起身。 纪雨彦看着四米长的大鱼缸，继续撒食进去，一边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其他人，我真搞不懂你们有些人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为他人着想之前先想想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别做了好人却不被人惦记。老子现在如果不高兴了就杀了你，你说那个叫李炎的会感激你什么吗？我想他到死也不知道你来过这里。” “你们应该也看过新闻了，这个国家的人都在试图找出异种存在的真正原因。只要能够解决你们身上的病毒，一定有机会让你们和常人一起和睦共处。”白涛极力说劝道，“我们都有机会继续做人的。” “执迷不悟的是你而已，”纪雨彦把手中的食袋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身看着他，“上流社会统治着这个国家，财富决定了你是什么人。我们就是要破坏异种和人类的接触，不能让任何人去深究异种的起源。” “一切都因为病毒，天启病毒。”白涛怒声道，“你们不憎恨吗？不憎恨那些科学家吗？” “我们已经不可能变回去了，只能做一些唯利是图的事情。关于天启病毒的事情只能有少部分人掌握，毕竟这是个不稳定的病毒。但是如果注射成功，就可以获得超人的体能，这是很多上流人士梦寐以求的，他们渴望旺盛的机体和超越常识的寿命。如果这一切被民众知道，一切就完蛋了。这种危险的病毒肯定会被当作为非作歹的依据，然后是社会动荡。” 白涛忽然明白了什么，说：“你们是那些权贵的走狗？！” 第34章 恐怖狂徒 “真难听，”纪雨彦冷冷一笑，“如果让平民知道那些财阀吸食人血，吃人肉度日，你说会怎么样？当然不能让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谁也别想知道异种的根源，只要知道异种是人类的敌人，人们要做的是看看新闻，对策局又发现了什么案件，和抓了什么异种。当然，那些都是可怜鬼而已。他们往往是被迫注射病毒后，受到了研究者的密切观察。基本抓到北山的人都说自己是受到袭击后变化的。然后对策局也会推测这些人是在昏厥后被注射了病毒，然而病毒是哪里来的呢？谁都别想知道，当然，连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他走到白涛面前，一手摸着他的脸颊，“多么可怜又稚嫩的小伙伴，你如果有心和我们走在一条路上，今后的人生会变得丰富多彩。” “你们是疯子！不能让那些权贵逍遥法外，只要政府高层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出动所有力量的！” 白涛的呐喊声在旁人听来是苍白无力的。连泰龙都不禁冷笑了起来说：“政府高层？哈哈，这小鬼真是脑筋不好使，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对策局连年来的调查都没有进展，就连病毒制造了异种这回事都没有公布过。” “真是可怜啊，”纪雨彦接话道，“你们这些可怜人，不如让你们在我们的胃中融化，不要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 泰龙打了个响指，一扇门开了，两名手下推着少雨茹走了出来。女子脸容煞白，颤声道：“你？” “没事吧？”白涛脱口而出。 纪雨彦笑得全身发颤，双手高举旋转了一圈，朝着少雨茹鞠躬道：“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女如此娇艳欲滴，我真想现在就纵欲一番。” 少雨茹听得脸孔绯红，害怕的双手抱胸。 “疯子，他不过是个学生。”白涛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被纪雨彦一脚又踢回了墙边。 “老老实实地待着，今天的故事由我们罗刹来编写。”纪雨彦看着他，“无论是那个学生，还是这个美人儿都是你所不能顾及的。从现在开始，你应该祈祷自己以像样的方式死去。” 他走向少雨茹，近距离嗅闻着她的脸颊。她则退后，却被身后的异种推住。 “不要。”她痛苦地说。 “不要什么呢？” “滚开！”白涛冲了过去，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失控的，竟然在没有预计事态的情况下出击。纪雨彦猛然转身，一脚踢在他的脚背上。他单膝跪地，一把骨剑抵在了脖颈边。 白涛抬头去看，纪雨彦的右前臂已经变成了骨剑。 “只是零点一秒的瞬间，我就可以把你的头颅切下来，然后一脚踢出窗外。”纪雨彦如同在说教一样，“所以别那么迫不及待的来送死，你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小人物。” 白涛牙齿打颤，愤怒和焦躁的心情被压抑着，对手是认真的，能够轻易把他杀了。 泰龙拿起手机说：“时间差不多了，把那小子给我推下去。” 白涛意识到，楼上的人已经接到了命令，李炎危险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救老友。如果就这样懦弱的等下去，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忽然朝着泰龙飞跃了过去，在落下的时候，泰龙一脚将他踹向了鱼缸。鱼缸破碎开来，水和里面的鱼溢了一地。白涛倒在水洼上，爬起身，却被纪雨彦一脚踢在下巴上，整个人翻飞倒地。他狼狈地躺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爬起身，冲过去，带电的拳头刚要砸过去，整个人马下后退。纪雨彦的骨剑如流星般刺过来。 纪雨彦嘲讽似的笑着说：“来啊，让我看看你的骨气。”欺身而进，左拳命中白涛的腹部，一脚扫中他的双腿。他猛然倒地，又被一剑刺中了腹部。 白涛闷哼一声，痛苦的捂着腹部。纪雨彦拔出骨剑，走到窗台边说：“真不知道你成功注射了新病毒后有什么好处，我只看到了一个无能的人。显然你是失败的作品，可以宣判死刑了。” 白涛觉得很疲惫。 难道就这样躺着令人耻笑，可是这些人随便一个都能将他干倒。他太稚嫩了，即便进入了对策局，学习了很多新的本事，还是无法反抗食肉派的疯狂。可他从来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难怕耗尽生命。白涛的双手掌按着地面，看着虚空闭上眼，猛然间从双手释放出大量电流，通过地面上的水传遍整个房间。突如起来的震撼场面，电花乱闪。放在角落里的空气净化器，墙壁上的电视剧全部烧焦了一样升腾起了烟。地面上的那些鱼儿一动不动，在场的那些异种也全部麻痹倒地。坐在沙发上的泰龙措不及防下整个人靠着沙发发颤，似乎痉挛了。白涛借着余力奋然起身，冲过去一把将电昏在地的少雨茹抱起，跑出去，冲下楼梯。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救李炎了，眼前能做的是把少女送走。少女在他跑动时剧烈的颤动下又恢复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白涛总算是安心了，如果她被电到心脏也停止，那他可是犯了个重大错误。然而刚跑下三层楼，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勉强直起身子继续跑。 身后，纪雨彦追杀了过来，这个异种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一个飞跃竟落到了他们下面的转角处，用骨剑指着白涛。 白涛慢慢地把少雨茹放下，让她坐在阶梯上。 “行吗？”他问。 少雨茹从他的身边离开后有了一种孤独感和失落感，虽然不舍，可是白涛有更要紧的事情。她点了点头，坐直身子。白涛一个飞跃挥着电拳砸向纪雨彦。纪雨彦一剑洞穿了他的胸腔，猛然拔出挥动几下，白涛的身体滚落在阶梯上。 他翻转身体，痛得脸孔都皱成一团。眼看纪雨彦走到了少雨茹那里，而他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割出了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离她远一点。”白涛爬起来再冲过去，挥动他的拳头，但电流竟没有释放出来。 纪雨彦皱着眉头躲开他的拳头后，猛然一剑斩下了他的左臂。白涛痛叫一声从阶梯上滚了下去，撞在弯角处的墙边。 “不！”少雨茹惊慌地惨叫道，似乎受伤的是自己。她深吸了口气，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趁着纪雨彦背对她的时候，一脚踹过去。纪雨彦后背中招，一个不稳摔了几个跟头。少雨茹跑下阶梯，掠过他的身边，被他一把抓着脚踝朝着白涛的方向扔了过去，滚落时痛苦地呻吟着。但她直起身子爬到白涛身边，将他抱在了自己怀里。白涛脸色苍白地深吸了口气说：“看来没法把你送出去，我来牵制他，你走。” “别说了。”少雨茹泪流满面。 “真是叫人看得揪心。”纪雨彦笑道，慢慢地走下阶梯。 忽然，大量脚步声传来，他凝视着下面，看到了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对策局队员上来了。刚想来个先发制人，岂料一架直升机在拐角处的窗口外出现，两翼装载的重型机关枪朝着他疯狂扫射，玻璃碎片落到了白涛和少雨茹的身上。两人扑倒在地。 “瞄准一点！”穿着作战服的乔荣升对驾驶员喊道，他通过电子复眼的热能加强模式看到了窗下墙后的两人。他知道白涛在那里，通过白涛身上的纳米装置，听了所有对话，定位了他的位置，一切当然在掌握之中。只是在刚刚白涛电击地面的时候，装置失灵了，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当然，他们一直在积极应战和伺机而动，只是时机是一个问题。现在的时机或许是被逼出来的，情况已经非常恶劣。 对策局队员全部冲上楼去。他们在之前的探测中已经定位了所有楼层的敌人位置，发动了闪电战。让异种在没有机会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击毙多人。到处是子弹扫射的声音。然而泰龙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大楼外的路上，抬头看着这幢大楼冷然一笑。 在楼顶上，一架直升机瞄准了一名异种。那名异种劫持了李炎推到了边缘处。直升机螺旋桨刮起了大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来啊，你们这些混蛋，胆敢违背我们的意志，这个人就得死。”异种嚷声道。 李炎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从刚刚到现在他都活在恐惧之中。不断积聚的恐惧感让他生不如死。他曾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心爱的人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让他难以接受现实。现在的他恍惚的只差自己跳下去，只是之后便无法见到心爱之人。然而在异种疯狂的叫嚣后，一把利刃飞射过来扎进了异种的后脑勺。异种往后倒下，李炎觉得身体一轻，转身去看。天台的楼梯口，一抹影子消失了，他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但从轮廓看总觉得那应该是赵敏。 泰龙随意地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拿出一个对讲机继续通过学院的广播系统说话。 “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如果敢乱来的话，我们也不会手软。我在这栋大楼里装了一些小玩意，这些小玩意很有趣，来听听。”他按下对讲机的一个按钮。 轰然一声，在三楼的位置有间教室发生爆炸，窗玻璃全部碎裂，硝烟从内升腾而出。里面到处是尸体的碎块，鲜血涂满了墙壁。楼内的人感受到了这剧烈的震颤。 第35章 善恶之流 海文瞳双眉紧蹙拿起扩音喇叭喊道：“赶快停止这种卑鄙的行为！” “好吧，不知有多少人在刚刚被炸死，我只想说你们太有趣了，接下来，再来点牺牲，我得一点点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手段。”泰龙疯狂的笑着，按下一个按钮。等待着那美妙的爆炸声，可是久久没有任何反映。抬头去看四楼的位置，没有一间教室发生爆炸。他又连续按了几个按钮，安装在其他楼层的炸弹也没有爆炸。情况出乎意料，他猛然将对讲机砸在地上。“混蛋玩意，竟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忽然，赵敏出现在不远处的树边，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我把那些线剪了。” “你说什么？！”泰龙脸露狰狞，“臭婊子你疯了？竟然阻扰组织的事情？” “如果你想两败俱伤的话，就来试试。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谁敢动我的男人，我就宰了他。”赵敏冷然道，视线如刀剑般锋利。 泰龙咬了咬牙说：“原来是那个小杂种，我还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对人类感兴趣了？” “他是我所接触的人类中最特别的，你这种冷血动物是不会懂的。” “笑话，当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又会如何看待，别执迷不悟了，我们和他们是掠食者和猎物的区别。” “他知道我是异种，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罗刹的人，和七星也没有关系了。”赵敏说着转身就走。 泰龙双拳握得紧紧地，手背上青筋暴露。 大楼内一片混乱，林楠护送白涛和少雨茹下楼，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停满了教职工的车子。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林楠嘱咐了一句。白涛靠着墙壁坐着，少雨茹关切地看着他，一手还勇敢地拿着断肢。林楠已经呼叫了医疗班，可是由于刚刚的战斗和爆炸，医疗班会否先来救治白涛是个未知数了。当林楠走后，少雨茹止住了悲恸，将白涛的手臂又接在一起。 “别做没用的事情了，接不上去的。”白涛痛得整张脸皱成一团，看着她焦急的表情。 “不。”少雨茹激动地说。忽然，白涛发觉了异样。少女的手指似融化进了自己的臂膀中，身体和断肢似受到了某种奇特的控制，一些细胞分裂似的反映迅速进行着。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又融合在了一起，愈合的程度可以说是完美，根本看不到伤痕。少雨茹在完成这一切后松了口气，双手又脱离了白涛的臂膀，交汇处不断冒烟。她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我虽然不善于打斗，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超限，没想到会用得上。”她还在不断打量白涛，“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没事了，我感觉很好。”白涛抬起右臂挥动了一下，“从来没有想到有这样的超限，你是血食派？” 少雨茹点了点头。他安心地松了口气。 “那些罪犯滥杀了那么多无辜学生。”白涛感叹了一句，“完了，一切都完了。” “没事的，他们一定会被绳之以法，我会出钱补助那些死者的家属。” “错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恐怖袭击的结果只是让人类继续仇视异种。” 泰龙驾驶着一辆校车撞开了学院后门铁栏，忽然一辆卡车冲过来将他的车子撞翻在地。他一脚把门踹飞，爬了出来。只见数名对策局的队员将他团团包围了。臂膀上14号标识代表了乔锦旭，他出色的完成了一次侦查战，预料了老主顾的行动方式。率领着同伴截击了他。 “你无路可走了。”乔锦旭说。 泰龙认出了这个声音，看着对准他的冲锋枪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人也会加入他们，然后来猎杀自己的同伴。” “你是个暴徒，不是我的同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污点的证明。我和你完全不同，我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想撇清关系吗？别清高了，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你们认为还有谁会相信异种是可信的？赶快离开这个烂地方吧，你很快也会遭到他们的肃清，异种将不受欢迎。” 他说完后，乔锦旭第一个发觉异样，他的身体没有了热能反映。在场的队员以三局的人最多，他们由于对乔锦旭的厌恶而没有听从他的提醒，并未开启热能显像系统。为了让他们知道情况，他朝着泰龙开了一枪，那影像朦胧了，一点点的消失。然而就在那个瞬间，泰龙迅速接近一队员夺来一把枪，近距离射击了电子复眼。只有这个位置是最薄弱的。队员被击穿了脑袋。 其他人还没反映过来，泰龙又瞄准一人。乔锦旭飞扑过去，将那人扑倒在地。就在这个时候，泰龙利用高超的枪法射杀了三人，都是通过复眼射进的子弹。他在余下的队员已经混乱的情况下留下残影。那残影又变成了射击的目标。而本尊却溜到了卡车上，倒车后转弯，开着车跑了。虽然对策局在不远处利用装甲车把他拦了下来，但他已经不在车上。 一切如同白涛所想的那样，社会的舆论一边倒的认为异种是可怕的，那些赞成和异种接触的人也没了底气。总理发表讲话声称会严惩这些暴徒。 白涛的手没丢已经是万幸，不过队里的好几个人看到他是断了臂膀的，只能惊叹于异种的恢复力，却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起断臂的痛苦，他觉得社会气氛的变化更让人难以喘息。 众所周知他完成了那次任务，在危难时刻救出了少雨茹，对于拖延时间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是重大的功勋，受到了总理颁发的英雄勋章。可碍于他是异种，颁发的过程没有受到直播，而颁发者也不是总理，是首都的市长。三局的人死伤最严重，而且还是在阻击逃亡的泰龙时被杀的。还好当时有一局的人在场，否则又不知报告会怎么写。他们的电子系统记录也证明并没有开启热能显像系统。精心将乔锦旭安排到突袭部队的海文瞳极为恼怒。如果不是三局的人对乔锦旭有偏见，这次作战不会如此失策，很可能拿下危险的异种。那名被乔锦旭救下的队员深刻感受到了绝望，如果那个瞬间不是被扑倒，子弹肯定会贯穿复眼。他确信对手有这个能力，因为他的同伴在那之后被射死。那是个绝对的顶级杀手。经过这一战，对策局中对于是否纳用异种有了鲜明的对抗情绪。有些人赞成，有些人反对。赞成的人无非拿白涛和乔锦旭的功绩宣扬，反对的人将劫持事件的死者作为最大的理由。 在社会声讨异种的舆论正在疯狂酝酿的时候，少雨茹忽然以个人名义开了发布会，表示支持那些善良的异种，反对那些邪恶的异种，要求人们以正确的眼光去看待善恶之分。并列举了人类自相残杀的一些例子，说明了任何事物都有好与坏。并在直播现场给受害者家属捐赠了高额的补助金。她纯粹是个人行为，却遭到了亲哥哥的反对。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家没有义务做那种事情。” “哥，你不会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吧？为什么叫没义务？如果我没出现在那里，想必那里的人就不会成为人质。如果对策局的队员不救助我，我怎么有今天？而且救我的那人也是异种，和我们一样的异种。让社会正确看待我们的身份有什么错？” “已经没有意义了，人们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他们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越不利。我和你不同，我是食肉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没有人会原谅食肉派，连血食派都厌恶我们。” “至少我被血食派救了。” “是是是，你们血食派都是老好人。不过我总觉得他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事，”少宇撇过脸，冷冷地凝视着虚空，“反正也会有其他人来救你，你是少家的人，会比那些贱民有更好的待遇。” 少雨茹忍不住呵斥道：“住口。不许哥哥这么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少宇盯着他，表情就像失控的野兽。 少雨茹害怕地退了半步说：“那就不要和凌家的小姐结婚了，你会害了她的。” “我吃了她又怎么样？” “你不能这么做。” “哼，我已经查清楚了，救你的那小子就是凌梦菲的男朋友。我要让那小子知道一下我们少家的厉害，他们所做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是微不足道的，连给我舔皮鞋都不够……” “啪”的一声，妹妹甩了他一耳光。 少雨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亲手打哥哥，可刚刚实在是忍无可忍，面前的人似乎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暴徒。少宇摸了摸脸颊，正视她。 “小妹，你记住今天做了什么。”他转身就走。 少雨茹右手颤抖着放到胸口，抽泣了起来。 第36章 少女柔情 她约白涛在一家咖啡店的包厢里见面。两人从那次事件后似乎有了一种牢固的纽带，见面后也没有特别拘谨。 “喝什么，我请。”白涛说。 少雨茹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白涛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少雨茹低着头，“哎，对不住了，哥哥脑子一定是坏了，怎么劝都没有用。” 白涛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昏黄的吊灯。 “本以为我救了你，你哥会放过凌梦菲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不起。” “你没有理由为他来道歉。”白涛看着她，“你已经够好了，只是有一个混蛋哥哥。” 少雨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但他毕竟是我哥哥。” “抱歉。” “不过请你放心，我也会想办法在妈妈那里做做工作，不行的话我会找爸爸。总有办法的，让凌家小姐别太沮丧了。” “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那个发布会，我觉得自己脑袋一定会炸掉。” “没什么，我也是尽我所能。”她说着将一个精致的饭盒放在了桌上，推给白涛，脸孔绯红，“请尝尝看吧，我亲手做的。” 白涛木讷地拿过来，缓了缓才意识到这似乎不应该是普通的交流了。这样的画面和电视剧中情侣初次约会非常相似。 他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打开盒盖，看到的是精美的夹心巧克力饼，五颜六色，非常炫目。 “自己做的？”他觉得这似乎只有烘焙师傅才能做出的美食。 少雨茹一副娇羞的表情忙说：“如果不好的话……” “没啊，我没说不好。”白涛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妥，“我的错，我的错。” “为什么你错了？”少雨茹讶异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在这昏黄的空间里，一种奇特的邂逅感烘托着温暖的气氛。他们无言的笑了。 白涛拿起一块红色的巧克力咬了一口，是草莓的味道。他满脸都是幸福感，美美的吃完后将盒盖盖上。 “那就不客气了，我想拿回去给妹妹尝一尝，她一定会高兴的。” “真是太好了。”少雨茹低着头说。 “你这人也真有趣，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从其他人看来是只可远观的模样。你看过一些论坛吗，上面有你的照片，你粉丝也很多，大家都说你是高贵的倾世美人。” “还有这种事吗？”少雨茹依然低着头，脸孔红到似乎在冒烟了。 白涛又和她讲了一些社会上有趣的事情。这个富家女显然养尊处优，在听到一些平民家的琐事时也会觉得好笑。对于同年人喜欢的东西又表现出了兴趣。在白涛看来，她不过是被权贵的身份所笼罩的不幸之人，少了追求。而人没有了追求似乎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人也会觉得无奈和空洞。所以在交谈间，总觉得她的人生是孤寂的。那天，他还答应了会带她去游乐园玩。然而，她说服父母再让她出去也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白涛站在游乐园外等待着，这一天他约了两个人。先是一辆豪华房车开了过来，凌梦菲从车上下来，装作没看到他，一路向他走来。到他跟前冷冷地问：“怎么想到叫我来这种地方？” “我想把你劫走，免得你面临那种事情。” 凌梦菲听得一震，猛然盯着他，似听到的是难以置信的真相。她当真了。 白涛意识到这一点忙说：“我救了少家的千金，她说会帮忙说服家里人来拒绝这件婚事的。” “原来是你救得？”她略感意外。 “嗯。” “新闻上说救人的队员受了重伤？”她打量着他。 “我到底不是普通人，不用担心的。” “谁担心你了。”她嘟着嘴说，“那样的事情打电话给我就好了，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出来散散心不好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凌梦菲已经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忽然，周围的游客有了议论的声音，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两人一同去看，只见一辆很长的轿车停了下来，在这车的前后还有几辆轿车，下来了很多黑西服的保镖。他们对周围的情况严加监控，随后才打开车门。少雨茹走了下来，很快看到了凌梦菲和白涛。她笑着走了过去，凌梦菲的脸孔马上冻结了。 “让你们久等了，”她看着游乐场，“还真没有来过这种人多的地方。” 凌梦菲慢慢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白涛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少家的小姐，她说没来过这种地方，我就想着你也无聊，就大家一起出来走走。” “白痴！”凌梦菲咬着下唇，一副难过的表情。 “没有妨碍到你们吧？”少雨茹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没有啊，反正我觉得你们俩能认识是好事。”白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了。而周围很多人都在围观。 “想在大门口引发什么特别事件吗？”凌梦菲恼怒地说着就走。 白涛朝着少雨茹耸了耸肩，两人也跟了上去，进了游乐场。少家的保镖分散在整个游乐场，对他们而言，这个非同一般的千金小姐在人群中出现，形成了高压势态，随时可能出现紧急状况。相比之下凌梦菲支开了家里安排给她的两个保镖，是偷溜出来的。她也不需要他们来保护自己，独行惯了。凌家的这对双胞胎绝对是家族中的问题成员，基本大半时间游荡在外面，姐姐凌梦雪行事狂放不羁。妹妹行事低调不喜欢与人争执，想过平凡少女的日子。 少雨茹带着宽檐帽，不想引起注意，但还是有一些游客觉得她就是那位惊艳的小姐。三人先是走到了摇摆的海盗船那里。 “好像有点惊悚。”少雨茹的话惹来了凌梦菲的笑声。 “大小姐你也太矫情了，不过是个海盗船。”凌梦菲说着就走了上去坐下，盯着白涛，“你们来不来。” 白涛觉得应该给少雨茹一点勇气，便是像对待兄弟那样随意地伸出手。而她也是不假思索地接受了这份好意，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当白涛把她拉到船上的时候，他们才觉得尴尬，马上松开了手。现在，白涛坐在两名女子之间，一旁的凌梦菲不悦地撇过脸。被两名少女挤在中间的白涛表情不自觉的拘谨了起来。 前排一名学着校服的高中生还特地转过身来说：“大哥你好厉害，两个都是倾城倾国！”并竖起大拇指。 凌梦菲挥起右手像是要打过去的样子，学生马上转过身。 白涛尴尬地笑着，总觉得自己成了所有灼灼视线的焦点。以往考试考砸了，或者有什么特别紧张的时候，他习惯坐着扰扰后脑勺，或者双手按在膝盖上。这回他的左手按错了，按在了凌梦菲的右腿上。女子全身一颤，不知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还是其他原因，竟是烧红了脸咬着下唇。直到白涛自己意识到时，才慌忙说着“对不起”抽回手。 海盗船摇摆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在摇上最高点的时候，少雨茹吓得抱住了白涛。一瞬间，白涛觉得眼前春光明媚，体香扑鼻。少女柔嫩的身躯给人以震撼的触感，从未有过的心理反应令白涛呼吸都有点短促了。加之海盗船不断的摇摆，一上一下，少雨茹抱得更紧。白涛怎么会拒绝她人恐惧时的依偎。凌梦菲一把抓着他的大腿，一边生闷气似的皱着眉，她的力气越来越大，白涛在痛与温柔的天秤间不停的摇摆。 当海盗船停下后，凌梦菲第一个解掉保险装置，起身说：“喂，你们够了。” 少雨茹忙离开白涛，像惊弓小鸟，抚着胸口闭着眼。白涛觉得这一摇真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决定要选一个平静点的娱乐项目。随着少雨茹的提议，他们坐上了摩天轮，然后又是尴尬的一幕。一个小屋里能坐四个人，面对面坐着。白涛到底该和谁坐在一起呢？两名少女已经坐了进去，他伫立在外面心情犹如火烤。 “快来坐。”凌梦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他松了口气。 摩天轮开始转动了，少雨茹高兴地笑着，然而当一点点升高的时候，她已经不敢看下面了，脸色有点苍白，双手不安地按着座位。白涛看出她在发抖，问：“怎么了，是不是怕了？” 第37章 孝女贞洁 “好高……没想到是这种感觉。”她充满了惧意。 凌梦菲忽然起身坐了过去，一手握着她的手说：“这种东西我坐过很多次，没事的，大小姐。” “你真幸福，我是难得出游。” “这算羡慕我吗？总觉得有点挖苦的意思，我的情况有什么好幸福的，人生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让你到我们家绝对会委屈你了，我会再想想办法。” “别说这种事情了。”凌梦菲不悦地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白云飘动。 他们路过了一个冷饮店，看到很多人在买冷饮。恰好一名青年和女友与他们擦肩而过，那女的娇滴滴地说：“我要草莓和仙草的。” 凌梦菲忽然对白涛说：“我要芒果和草莓的。” 白涛咧开嘴看着她，她一副小孩子的表情。他扭头又看了看少雨茹问：“你要吗？” “我要巧克力的。” “我也喜欢。”白涛脱口而出，说着就去了。 凌梦菲走近少雨茹说：“性格不同的人才能互补吧。” “喜好一样才会有共同语言。”少雨茹平静地看着白涛的背影。 “果然，我们的千金大小姐能赏脸来这种地方，是为了这个男人。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可笑吗？连我都受制于财阀间的传统，你和他没可能的。” “至少我没有婚约在身。” 少雨茹的话刺伤了凌梦菲。 “你不会帮我的。” “会。”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他。” 少雨茹正说的时候，白涛拿着冷饮走了过来，分给了她们。冰淇淋球放在塑料盒里，他们用小勺子吃得很欢快。用白涛的话说，就是又想起了读大学的快乐。三个人有说有笑，两名少女似忘记了刚刚的谈话。他们好好的玩了半天时间，直到天空一片橙黄。白涛在游乐场门口和她们分别。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他在回家的路上才意识到竟和两位少女同时约会。这便是男女之间的约会，令人难以忘却的感觉。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问了他在做什么。 “看你这么表情像是恋爱了。” “老妈少开玩笑了。”白涛苦笑道。 韩潇叹了口气，脸容有点憔悴。 “我们的白涛长大了。” 一本杂志刊登了一条爆炸性新闻——两大财阀之女与平民三角恋。白涛看得触目惊心，杂志还说会在下一期刊登照片，并暗示其中一名女子出自顶级财阀。可惜这份杂志在当天就开始回收所有期刊，并于下午宣布杂志社被收购。白涛感受到了权贵的能量如此之大，连新闻舆论都可以操纵。然而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如果把照片放上去，他会觉得背上了特大号的麻烦事。 三人再次见面是在郊外的绿地上，比较幽静，也没有人。少雨茹找他们来只为一件事情，但从她的表情上看有点沮丧。 “抱歉了，我没有想到爸妈会那么固执，他们的思想已经僵化到让我觉得可怕。” “不用跟我道歉，”凌梦菲说，“我就知道不会顺利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涛忙问道。 少雨茹摇了摇头说：“我觉得除非你离家出走，否则躲不开了。” “我要是能置之不理就不用回去了，谁也别想关着我。”凌梦菲叹了口气。 “不能让凌梦雪去吗？那个女人反正疯疯癫癫的，那个浮夸子弟拿她没办法。”白涛提议道。 “她要是能正正经经的，我也不用回去了，哎，别烦了，没一件好事情。” 白涛执拗地摇了摇头说：“凭什么都听父母的，你应该走。” “她很孝顺，是个懂礼节的好女孩。” “不用你夸赞我，”凌梦菲看着她，“记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也不会如意的。”她就像生闷气似的走了，上了自己家的车。 白涛知道她肯定不会开心，追了上去，但她根本不听他的话，当他不存在。他只好开着自己刚买的车走了。 少雨茹看着飞扬的车子渐渐缩小，脑海中回荡着凌梦菲的话，双手按耐不住地握到了一起，祈祷不要遭此厄运。 在初冬的时候，白涛接到了一通来自少雨茹的电话，告诉他凌梦菲在一个月后结婚。白涛如遭雷震，似乎特别重要的东西就要流逝，如自己的臂膀将再次被人斩断。他对凌梦菲和少雨茹都有深刻的好感，可凌梦菲还救过他的命。对恩人见死不救不是男人做的事情。他拨通了凌梦菲的电话，依然和之前一样无人接听。这让他很无奈，却只能慢慢地等待着可怕的时间到来。 意外发生了，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少女约他在一家酒店见面。白涛敲了敲客房的门，凌梦菲把门打开请他进去。 白涛掩上门后就说：“你终于下定决心逃出来了？” 他的表情充满了喜悦。然而凌梦菲却笑不出来，两人在床边随意地坐下。 “不久后，我痛苦命运就要开始了，我是无法摆脱这一切的。那时，我要穿上婚纱走进礼堂，参加那场别人安排好的婚礼。” “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想不通？” “你会祝福我吗？” 白涛双手按着膝头说：“让我看着你陷入苦海？那个浪荡子弟我是见识过的，根本没有责任心，和传言一样的花花公子。” “我没得选择，凌氏集团表面风光，但近几年的海外投资亏损了几百亿，如果极光集团不帮忙接盘，我们将变卖国内一半的产业。” “即便你们只有十分之一的产业，你们还是能够活得非常风光。” “我们家的人和你不同，他们想的事情是只有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才能理解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叫我来做什么？”白涛猛然起身，也不去看她。 凌梦菲拉着他的袖口说：“我不想将自己的第一次给那种人……如果能给你的话，我今后再悲惨也不会后悔，至少被一个自己认可的男人拥有过了。” 白涛虎躯一震，意识到了她的心思。慢慢地坐了下去，她靠在他的肩头。由于窗帘只开了一点，昏暗的视线下，两人在温和的沉默中逐渐遗忘了时间。日落后，室内一片黑暗。 “开灯吧，我怕。”凌梦菲娇声道。 白涛忙起身，摸黑找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开了所有的灯，室内特别亮。 “太亮了。”她说。 白涛只好关了几盏灯。现在只有一盏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酝酿着暧昧的气氛。 “我先去洗澡。”她忽然说着跑进了浴室。 白涛愣愣地坐在床沿，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难道真的要把少女的贞洁夺走。可她又不能成为自己的妻子，这种痛苦如何承受？ 她围着白色的浴巾走了出来，钻进了被窝里，双手捏着软被边缘，只露出了半个头说：“你去吧。” 闻着淡淡的香味，白涛都不敢去看她，走进了浴室。他脱掉衣服，在淋浴房任凭热水浇注在头顶。这样的场面他曾经有想到过，可是来的未免有点太早了。虽然他比同龄人要早熟，可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抱着传统的想法。 他穿着浴袍走出来，睡到了被子里，两人没有说什么，脸孔都红到似会烧起来。他们就那样躺着，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然后呢？”凌梦菲忽然问。 “啊？”白涛略显迟钝地说，“什么……” “就这样吗？”凌梦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涛鼓足勇气靠近，两人的双手碰到了一起，然后却都缩了回去。接下去是艰难的沉默期。他们任凭时光流逝，不知何时白涛的左手和她的右手握在了一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射了进来，屋内少许有点明亮，然而那盏台灯依旧亮着。两人就那样睡到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在差不多时候醒来，双手依然握在一起。不知是谁的手先松动的，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知道新一天已经到来，该起床了。 凌梦菲起身去浴室穿好了衣服，接着是白涛。两人就像根本没睡过一样坐在床沿。 第38章 财阀之见 “你啊你。”凌梦菲露出苦涩的表情。 “对不起。” “没事的，是我有点没头没脑了。”她站起身，“走吧。” 白涛也站了起来，就在两人要走向大门的时候，白涛一把抱住了她。双唇贴在一起疯狂地吻了起来。她一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然后慢慢地跟着他的节奏，被他按倒在了床上。白涛脱掉她的针织衫，一把扯掉胸罩，就在此时，她惊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胸口。她害怕了，白涛毫无顾及地吻她的脖颈，一手掰开她的双手。她投降了，主动松开了手，任他搓揉，堕入了自然*的驱使。然而他却停了下来，无力地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焦躁地说：“这样得到你有什么意义。” 他奋然起身，背对着她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想象少宇今后会对她做什么事情。 “走吧，离开这个城市。”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想自生自灭吗？” “我不能看着凌家落难。” “好吧！”他愤慨地说。 少雨茹没有想到会接到凌梦菲的电话，但她觉得即便凌梦菲来求她去说服家人，她也是无能为力的，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尽力。 “或许今后我天天会见到你。” “嗯。”少雨茹挤出了一个字。 “你喜欢白涛吗？” 少雨茹楞了一下。 “爽快一点好吗？你喜欢他吗？那个救过你的男人。” “喜欢。” “明天早上八点，你等在飞马酒店，地址你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呢？” “我知道你很难走出家门，不过如果你没有勇气反抗家族的意志，你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明天你必须一个人偷偷的出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不可以吧。” “那你就放弃吧，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少雨茹紧紧地握着手机说：“行，我去。但为什么要去那里。” “等你有勇气一个人到那后便知道了。” “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你不会失望的，去吧，去那里拥抱你的幸福。” 白涛独自走出了酒店，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绵绵细雨。对面的街上如破冬暖阳般伫立着一抹耀眼的身影。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少雨茹竟一人撑着伞站在那边，似一直盯着酒店正门。他左右看了看，由于时间还早，这条僻静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和车辆。少家的保镖呢？ 他冒雨冲了过去，她举高手让他到伞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焦急地问道。似乎看到了一只幼鸟从树上摔到草地上，却没有人保护她。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不答反问道，紧张地盯着他。 白涛深吸了口气说：“没什么，来见一位朋友，聊了几句。” “没其他事情吗？” “没有。”白涛耸了耸肩。知道肯定是凌梦菲安排的，但他还不能揣测到少女细腻的心思。 少雨茹安心地松了口气说：“我匆匆跑出来没带钱，还想请你吃饭呢。” “哈哈，大小姐也会落难啊。”白涛的心情豁然开朗，将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事情搁置在一边，“想必你连早饭都没有吃吧。” “嗯，我七点多就到了。” “走吧。” 白涛接过伞，两人漫步在雨中。 酒店的窗户后，凌梦菲的额头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通过朦胧的环境，目送两人离去。她无比绝望，后悔和无奈的心情使她更焦虑，可是她却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这一天，白涛带着少雨茹在百货商场、公园、电影院玩了一天。少女觉得这种生活已经完美到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步。他们有说有笑，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虽然白涛没有往深处去想。但她却醒悟到，这正是凌梦菲所说的幸福。 谁都没有想到，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把少家的千金送到了半山处的豪宅正门口。白涛看到的是如同城堡的几栋建筑。目送少雨茹走到正门外，大量保镖冲了出来，一切似乎混乱了。显然她是逃跑出来的。在回去的路上，他才发觉了城市的异样，大量警车在巡逻，情势严峻。最后他才察觉应该和少雨茹擅自离家有关。到对策局后更佐证了这一点，对策局已秘密就少雨茹行踪进行了暗查，猜测可能和罗刹有关。然而却接到了她已回家的消息。 在豪华的书房内，少雨茹见到了身材宽厚的父亲少山。少山格外疼爱女儿，这是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在看到她后长长地吁出口气，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 “我要被你吓死了。” 少雨茹走到他背后，给他揉肩膀。 “我会有什么事情呢，爸你也太大题小做了，我都是领了身份证的人，还能丢了？” “这些话是回来前想好的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少山平静地问道。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属于女孩子的生活。” “就是谈恋爱，和那个叫白涛的小伙子？” 少雨茹双手一抖，迟疑了一会，勾住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说：“爸，我都十八岁了。” “有喜欢的人了，可那人是个平民，还是对策局的异种。” “异种应该不是重点吧。” “他是平民。” “平民怎么了，他很健康。” “不是说嫌他穷，只是我们是有身份的人，你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会遭人笑柄的。” “我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要看别人的眼光过日子就不是我自己了。我是你的女儿，我必须和你一样有独特的眼光对吗？” “你说话和你妈一样，让人觉得温顺，却倒出了要害，我一下子就不能反驳你了。可我的女儿一定要被世人所祝福，就不能嫁给一个平凡人，爸爸很认真的告诉你，放弃吧，那个年轻人不适合你的。” “我是不是一直很顺从，也没有顶撞过你们。” “你是个好孩子。” “如果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是把我当作木偶一样对待，这样的人生我不要，不如死了。” “不许这么说。”少山总算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起，你在我的面前也说这种话了？” “爸。”少雨茹走到他面前跪下，头埋在他的膝盖上，“抱歉了，这件事上只能忤逆你们。原谅我的任性，但我想这一生也得任性一次，至少在对待幸福的问题上我不能随波逐流。” “让我考虑考虑，我一下子是无法接受的。”老练的少山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和女儿硬碰硬，便温和了起来。 少雨茹站起来说：“那我先回房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认真地说，“爸，如果他死于意外，就给我准备一口棺材。” 少山发怔地看着她把门关上，自己的女儿养了这么大，头一回说出这么尖锐的话。然而，作为他的女儿实际上少雨茹是非常优秀的。只是身在豪门无需展示出来，但其眼光已然看穿了父亲的心思。少山似乎明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她会这么做的，一定会。他这么想着。女儿有着母亲一样的任性和执着。当初少山注射天启病毒的时候，妻子也参与进来主动要求注射。她曾说过：“要是死，就一起吧。”他非常感动。女儿对待白涛或许已拥有了这样的执着。他只能祈祷并没有这样的执着，否则事情的发展可能真的会超出他的预计。 少雨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扑倒了床上，她又难过又紧张又欣喜。竟然违背了父亲的意志，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说出了那么恨的话。又因为脑海中全是白涛而兴奋。她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种深刻的喜欢渐渐地融入进了爱的海洋。她对这份难得的爱十分珍重，毕竟凌梦菲把重要的幸福给了她，她将付诸一切去守护。 然而不久后，妈妈就找了她。她知道是什么事情，在茶室里静静地喝着顶级红茶吗，静静地等待着妈妈的说教。 “妈，真好喝。” “是你二伯带来的。” “今天怎么想到我啦，这几天听说你请了个舞蹈师傅。” “你哥哥已经管不住了，我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溢出自己的视线。” “说得这么文绉绉的，让我觉得很沉重哩。” “少俏皮了，说吧，那个男孩子给你喝了什么*汤，你竟然对亲爸说出那种话，至于吗？” 第39章 豪门婚礼 少雨茹很清楚，当她和家里公然揭开这件事情的面纱后，一轮又一轮说劝的攻势将会袭来。她已了然于胸，平静地拿起茶壶给母亲泡了一杯，淡淡地说：“我想自己的人生和这红茶一样美好，如同其他国家的公主嫁给了平民一样简简单单。” “你没有恋爱过，我懂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我们的担忧。” “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我不会放弃。” “如果他放弃呢？” “那就看是什么原因了，我会为自己的幸福力争到底。”少雨茹平白直述，似毫不畏惧任何事情，“作为你的女儿，我是不是应该和你一样出色，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当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他的时候，或许他的脑子里只想着我们的家的财势，当然，这也是可以料到的，人之常情而已。”妈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着眉头看了看茶水，“这茶还行吧，但有比这更好的茶，只是你没有尝到而已。” 少雨茹弯起嘴角，扭头让穿透玻璃窗的光线笼罩自己。她形似阳光下的冰雕般熠熠生辉，连来自欧洲的母亲都看得愣住。 “有比爸爸更好的男人，这样的话你能忍受吗？” 妈妈震惊地把杯子放下，愣愣地注视着女儿说：“现在我相信了，和你爸的预想一样，你已经被那个年轻人给迷醉了。” “你来自讲究人权、自由的国家，为何就不能给自己女儿自由，还是你退化了，已经受到了铜臭的影响。” “雨茹！”妈妈皱着眉头，又缓缓地松了口气，“好吧，我今天是以母亲的身份来了解一下自己女儿的心思，不是要强加什么思想给你。从你懂事后我就知道你是温柔的，却也是刚毅的。” 少雨茹明白这是家庭式的周旋，自己是否赢了还是个未知数，这不过是个开端。从那以后，他和白涛频频约会。白涛不是傻瓜，也已理解了女孩的心思，明白了之前凌梦菲把她叫来酒店门口的目的。为了忘记即将是人妻的凌梦菲，他只能将自己投入到一段温暖感情之中。然而对象是少雨茹的话，总觉得是非常适合又不可思议。若说两人是患难见真情有点太肤浅了。他们是在危险境地下深刻地了解了彼此优秀的人格，对此深信不疑。白涛为了少雨茹赴汤蹈火，少雨茹为了白涛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身份和父母的说劝。 他们的约会一直像是一对好友，彼此毫无猜忌。但对方的心思已经明白，可就是没有人主动说出。少雨茹毕竟是女孩子，只有白涛来主动。但白涛又觉得自己拿捏不准对方的心思，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出。然而最大的障碍便是对方的身份，两人天差地别的地位显然将是缠绕他们的魔咒，解不开的话永远不得安宁，或就草草了之。有一次，白涛竟然为了拿妹妹做的点心，让少雨茹直接来他家楼下等他。而少雨茹也是温柔似水，恭顺的来到了他们家门口等着。直到白涛打开门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上楼。妹妹韩语嫣傻了眼。 “好美，比电视上的还要美。” “啊。”少雨茹一手摸着脸颊，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妈妈韩潇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便走了出来，看到女孩后恍然大悟。难怪儿子和女儿都没有提起过她是什么人。隐瞒真相的原因竟是这个天大的秘密，足以上各个媒体的头条。然而在少家强大的势力下，没有人可以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只有网络上一些流言，称少家的千金正和一名男子在交往。也有人放出过一些照片，但很快就被删了。白涛知道少雨茹和他在一起约会是不容易的事情，两人还是比较谨慎的。他本是叫女孩在车里等着，谁知道她竟然上来了。一下子措手不及，只好红着脸对妈妈说：“这是我朋友。” “还只是朋友吗？”韩潇认真地看了看他，“做事情要考虑清楚，如果自己无法承受的压力就说出来，千万不要硬撑。” “阿姨请放心。”少雨茹说，却不知该如何把话说下去。 她和白涛离开了，然而韩潇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儿子是长大了，可这对象未免太极端了，难免会不顺利。只希望他能平静的看待得失。不过这也是担忧之一，真正让她头疼的问题和白涛的背景有关。 在海边的亭子下，两人喝着咖啡。白涛把妹妹做的蛋挞拿了出来，两人甜蜜蜜地吃着，感受着温和又甜美的时光。海天一线，一切都交融在了一起，平静的碧蓝之水，将他们的心境带到了无所猜忌的氛围中。白涛双手肘着桌面握着少雨茹的双手，少女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白涛认真地看着她说：“让我来保护你吧，永远在你身边。” 少雨茹羞红着脸点了点头，露出了惹人怜惜的模样。白涛凑过去，她则紧张地闭上眼。他吻了她的唇，脑海中却忽然闪现了凌梦菲的面容。她的双手搓揉着裙摆，幸福感已经溢满了心房。而他却被激吻凌梦菲的画面所攫住，只能拿起咖啡当水似的一口喝光了。眼前的少女显然没有洞察到这些细节。然而对白涛来说，如果今天不说这些话，就不能实实在在的了解到少女的心意，就无法填满自己的幸福感，更无法在明天的婚礼上忍耐住。 他是少家婚礼的守卫力量之一，与警方一同装作宾客混于人群之中。婚礼在一处平整山顶的城堡外举行，先是宴会，早上还没吃饭的人倒是可以先饱餐一顿，因为这里八点就已对宾客开放。白涛喝着红葡萄酒，舔了舔唇，难耐地左顾右盼。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也越来越多，很多是杂志和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名流，来自各行各业。有媒体大亨，有矿业巨头，也有国外的财阀和高官。内部消息称军方已经在周围布控了作战直升机和坦克车，军人都藏在了周围的森林中。 “狗血的婚礼搞得像军事演习，还让不让人安宁了。”白涛抱怨道。 林楠走了过来，拿起果盘里剥好的橙子片吃了起来。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的，这就是势力。” “可也太夸张了，劳命伤财，军队怎么会能来帮私人看门？” “他是顶级财阀，政府一些项目都受到资助，参与了很多福利事业，对社会有重大功勋，有充分理由成为保护对象。而且你别忘记，今天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如果有半点差池就会引起轩澜大波。” 白涛难耐摇了摇头喝光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拿起了一杯香槟，慢慢地了喝了起来。两人惬意地逛着，白涛穿梭人群中，不时闻到异种的味道，他对权贵中有异种已经见怪不怪。 “你说会有异种混在这里面吗？”林楠小声问。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我发现后会告诉你的。” “你们太奇特了，我真怕没穿作战服就撞上一个。上回明明见你手都断了，竟然能接上，你们真是怪胎。”林楠忽然干咳了一声，“抱歉，我说话有点随意。” “没事。” “嗨。”林楠高兴地走到一张餐桌旁，拿起了一个小碗，里面是鹅肝和鱼子。拿着勺子吃了起来，对白涛说：“这是极品啊。” 白涛干笑道：“再贵的东西也是食物。” 林楠给他拿了一碗。 “你吃吧，我可没心思。”白涛说着便走，游荡在人群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人越来越多，显然就快到了中午办正事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似妈妈，但走近后就发觉不是。妈妈可不会穿着一身紫色的正装端庄典雅地喝着鸡尾酒。他过于靠近，对方已经察觉便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白涛忽然觉得眼前人和妈妈有几分相似。女人吃惊地咧开嘴，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白涛。”她脱口而出。 白涛一颤，觉得这声音太美妙了，似乎曾经听到过。可眼前人很陌生。 “您是？” 女人收敛了神色，平静地说：“我是你的姨妈，韩潇的姐姐。” “啊……姨妈，真是抱歉，我没认出来。”白涛显得有点慌张，原来这正是自己曾想见一面却未能见到的姨妈。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韩语莲的表情忽然生硬了起来，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你随意吧，我还得找些熟人聊点事情。” 在她转身的时候，白涛说：“谢谢了。” 她愣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朝着人堆里走了。 第40章 尔虞我诈 白涛松了口气，那人才是真正的冰山，难以接触的亲戚。他觉得或许她也看不上没有血缘的侄子。他已经说过谢谢了，算是尽了心意。 然而他不知道，韩语莲走到了僻静处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妹妹。 “为什么白涛会来少家的婚礼？” “他现在是对策局的队员。” “你到底会不会管孩子，那种地方随时会死人。” 妹妹听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至少比姐姐好，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认。”多年来一直忍受着姐姐任意妄为的妹妹终于爆发了，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韩语莲纠结的拿着手机，忽然一抹身影掠过。她惊疑不定地扭头去看，竟然是董事长少山。 “韩董事你好。”少山微笑着，拿着两杯鸡尾酒，“你会喜欢这味道，有点淡淡的柠檬味。” 韩语莲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转身想走，却又被他拦住了去路。 少山苦着脸说：“语莲你难得肯来一次，为什么却见到我后又这样。我觉得有些误会已经太深了，深到我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去解释。” 韩语莲狠狠地盯着他说：“董事长，我好歹也有集团10%的股份，你还没有随意命令我的资格。” “阿晨那次是事故，我已经调查了很久，你真的就这么固执吗？那好，既然你认定我和他的死有关，为什么你还要继续在研究所工作，你大可以落得清闲。” “没什么，那关乎我的成就。”她说罢就走。 少山叹了口气，将一杯酒饮尽。 婚礼正式开始了，伴随着音乐，新人就像是走t台一样步入正中的大舞台上。舞台布置的犹如神的美丽花园，到处是各色鲜花，以及静心安排的吊顶，落下了炫目的金银丝条编成的各种花朵。白涛忧愁地看到凌梦菲穿着足以包裹整个身体的白婚纱，似乎少女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那脸颊也在薄纱的笼罩内变得神秘。很多人想一堵她的风采都难。白涛一个劲的喝酒，林楠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喂，适可而止啊，要是醉了一会有事怎么办。” 白涛觉得很困苦，虽然现在的他有少雨茹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实在受不了。台上的少女已经在他的心房上刻上了她的名字。有种还想亲吻她的心情在脑海中沉淀，似不能挥去。怎么办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多情的人，这样是愧对少雨茹的。当仪式进行到少宇给凌梦菲带戒指的时候，白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发生一下，然而他的右臂被人拉住了，回头去看竟是少雨茹。少女一身淡红色的晚礼服相当艳丽。她难过地摇了摇头。白涛看看台上，又看看她，皱紧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只是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放心。当他再次回头看台上，两人正在亲吻，周围的礼宾欢呼了起来。“呯”的一声枪响洞穿了所有人的喜悦，冻结了婚礼现场，然后是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台上的少宇往后倒下，凌梦菲一把扯掉了头纱，冷静地看着丈夫，把他背起来，往舞台幕后跑去。白涛愣住了，那头发是茶红色的，分明是凌梦雪啊。 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他觉得难以致信，心中却有点喜悦。双手握着少雨茹的臂膀说：“你赶紧躲起来！” “那你呢？” “我是守卫，当然要去把凶手抓住。” “你不能有事。” “放心。”白涛微笑着点了点头。 失控的现场十分嘈杂，白涛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出路，一方面和自己人联络。作为侦查人员的乔锦旭第一个锁定了敌人的位置。 “应该是一个人，用的是重型狙击枪，位置在你们的东北面。”他告知了所有人。 “收到。” 白涛的耳朵里也有一个小圆球，以接受这些讯息。他一路来到了山下的密林中，又随车前往对面的一座小山，但在山路上发生爆炸。索性被掀翻的是前面的一辆车。林楠从里面爬了出来。斐俊杰当即下令全部队员紧急突袭。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穿作战服了，对方肯定是少数，否则不可能没监测到。白涛手持冲锋枪一路狂奔到山腰的时候，其他队员被他甩在身后，他的体能比他们好。 “白涛，我知道你在那里，现在我跟你说一条路线，你一个人过去截住他。” 白涛听着乔锦旭的命令，不断左拐右弯，又攀爬了普通人难以登上的崖壁，翻过去后冲入一条小道。忽然一抹影子在小道的另一头跑过来，竟然是穿着黑色皮质紧身衣的赵敏。白涛抬起冲锋枪喊道：“举起手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见面，想必你孤身一人。” “我叫你举起手来，跪下去，别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 “这不是我想做的，他们逼我来杀少家的公子哥，理由只有一个，李炎被泰龙抓了。” 听到这些后白涛吃惊地咧开嘴。 “你胡说。” “我以李炎和我的孩子发誓。”赵敏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白涛觉得荒唐透顶，和他一起念大学的李炎已经当爸了？那小子也太超前了，而且还是和一个异种？老天，一切都疯了。这样的情况下白涛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端着枪。 “那你现在成功射中了他，你还想做什么？去救出李炎，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兑现承诺，你被骗了。” “我知道，至少李炎在我执行任务时候还活着，现在我要去和他汇合。” 白涛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决定。当其他队员赶来的时候，只听得激烈的枪响，可见到的却是倒地的白涛，一颗银质子弹射中了他的右臂，而且还是自己射的。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他是被夺枪后射伤的。但这样的伤害对他而言只需要修养几天。只是这银器的痛楚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闹市区的一栋高楼内，赵敏来到16楼的一间民宅，敲了敲门，一名异种帮她帮把门打开。她走进去，泰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个手下在吃刚油炸的肉。她知道那是人肉，心中有点发怵。 “李炎呢？”她问。 泰龙没有去看她。 “挺好的。”泰龙打了个响指，李炎被人从厕所里推了出来，“这小子尿急，刚让他解决了生理问题。” “我完成任务了，你想必看过今天的新闻。” “当然，满屏幕都是新闻，真是不够看，可是我怎么知道那小子是生是死呢？” “你未免有点做过头了。”赵敏冷冷地说，面露杀意。 “哟，怕死我了。”泰龙起身走到李炎面前，一把勾着他的脖颈，“这小子真是有用，以往冷血无情的女人我见了都要害怕，现在竟然会受制于人。你说笑呢，赵敏，你他妈什么时候成这样了，我都看不懂了。”他一边掐着李炎面颊，“你小子也是够厉害的，这样的女人都敢睡。” “给我适可而止。”赵敏扬声道。 李炎痛苦地说：“别管我，你走！” “不可能。”赵敏摇了摇头，盯着泰龙，“我要带他走。” “可以啊，你求我，求我啊！” “麻烦你让我带他走。” “什么话，我听不见！”泰龙大笑了起来。 “求你放了他。” “你们听到了没有，弟兄们，这女人还是那个顶级杀手吗？” 周围那些异种也都笑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放他走，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耍我呢？”赵敏终于忍不住了。 “我在手下面前答应你，你只要进屋给我干一会，就放你们走。” “疯子！”李炎愤怒地一口咬着他的手。 他一把将李炎摔倒在地。 “小崽子真有能耐，敢咬人了。”他踹了一脚，李炎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 赵敏表情紧张，泰龙看在眼里，便又踹了一脚，李炎的身体都滑到了墙边。 “好！”赵敏痛苦地说道。那些男人都露出了淫笑。 泰龙开了门，赵敏走进去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李炎。李炎牙齿打颤地伸出手说：“不要。” 赵敏看到他的样子落下了一抹悔恨的眼泪，要不是自己，这个平凡的青年就不会卷入异种间的争斗。现在又要他来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 泰龙把房门关上，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在身上乱摸了起来。 “早就想玩你了，只可惜那就像幻想一样，今日就不同啦，你知道什么是如愿以偿的感觉吗？” 赵敏挣脱了他，双手抗拒似的挡在身前，走到窗边冷冷地说：“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则我不会放过今天在场的所有人。” “那是当然的，”泰龙高兴地把上衣脱了，露出壮实的肌肉，“来啊，我的小宝贝。” 第41章 双女乱战 就在他走近的时候，一颗子弹破窗而入，命中了脑袋。不过影像随即消失了，实际上这个精明的异种一直很警觉，在走到窗口的时候故意放出影像，自己的身体则往后靠了靠，又猛然向前。赵敏一脚踹中他的腹部，他后背撞开了门，滚了出去。刹那间，枪声乱响，只要在窗口位置的异种都在狙击手的视线内。他们一个个脑袋开花，或心脏中弹，只有两个变成了猿态劫持了李炎，泰龙可不管这些人，夺门而出。白涛和队员们冲进屋的时候只间两个高大的怪物，便瞄准了他们。其中一个正一手夹着李炎。 “要是过来就把他杀了，把你们的枪给我扔了。”对方恐吓道。 “听他的，把枪放下。”斐俊杰扬声道，却是第一个开枪的，射中了异种的脑袋。两个异种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在枪声中往后倒下。 泰龙没有走电梯，直接从朝北的窗户跳了下去，在半空中一手握着别人家的窗台，进入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女人正在理衣服，吃惊地看着他。他却一手把她打倒在地。 他从备用楼梯逃到了地下车库，在找到自己的车子后发动了起来。车子到出口处忽然熄火，在斜坡上倒退了回去。 “你妈的！”他怒骂了一句踹飞了车门，扑到了地上，一个劲的往外跑。然而在前方的高处站着赵敏，这个女人双手抱胸，灰暗环境下的身躯犹如来自地狱的罗刹。 “又见面了。” “臭女人，老子就知道你又留了一手。”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泰龙拿出一颗手雷扔了过去，赵敏迅速朝着他移动，在半空中把手雷接住往他扔去。轰然一声，泰龙自己给炸飞了一段距离，当他爬起来的时候马上释放了一个影子。就在他朝着入口处逃离的时候，身后那鬼魅似的女人拖着尾针杀了过来，一针过去。他早有警觉，转身以双手握住了她的尾巴，那放大版的蝎尾靠的很近，近在咫尺，针头几乎要碰到鼻尖了。他全身是汗，力量上根本拼不过。 “你小子铁定是忘记一点了，”赵敏冷冷地说，“我才是罗刹。”尾针扎进了他的面门，很快他的双臂无力的落下，面色发紫，往后倒下，身体竟溶解了，变成了奶白色的粘稠物体。 她收起自己的尾巴厌恶地看着地上的残渣。 楼内的激战很快就停止了，白涛扛着李炎跑下楼，在车库找到了赵敏。脱掉了作战服，开了事先准备的车子出去，在入口处看到了自己人。 “有个伤者，我马上送他去医院。”他忙说道，自然被放行了。 一路载着两人到了郊外。 夜色朦胧。他下了车，让赵敏来开车。 他朝着两人挥了挥手说：“别回来了，走到天涯海角也别回来。” “那你呢？”李炎从车窗探出身子问道。 “我自然要留下，这里有太多东西需要我去保护。” 赵敏朝着他点了点头，转动方向盘就走。白涛看着车子扬尘而去，松了口气。徒步走回城市，在半路上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停在路边。他发觉路边的树顶上有人，抬头的时候，只见那人从树上滑了下来。是拿着望远镜的斐俊杰。 白涛紧张地皱了皱眉说：“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可是一直跟着你呢。” “你侦查的能力还是这么地道，不过这回我没发觉。” “没什么，谁让你是我们的队员，你身上的几个小型电子设备都能定位。” “我的天，”白涛自然没想到这些事情，“幸好那车子上肯定没有，当然我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放走了罗刹的顶级杀手，你够可以的。” 白涛仰天看着那轮半月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为七星卖命的女人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一个人类有了孩子。那人类被绑架，女人为了救他受制于人，开枪射杀了一名男子。” 斐俊杰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说：“随后，对策局队员白涛声称有凶犯和泰龙的消息，忽悠自己人包围过去，帮那女人救出了他的男人，然后又放走了他们？” “结果是罗刹的几个骨干都被剿灭，连两大头目之一的泰龙都被杀了。我可没有骗人，去调一下停车库的录像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还用你来教我，”斐俊杰板了板脸，拿出了一个u盘，“都在这里面，我可是拿到手后就驱车跟过来的。你和他们的影像都在里面，足以成为呈堂证供。”他把u盘扔了过去。 白涛一把接住，狐疑地盯着他问：“干什么？” 斐俊杰叹了口气说：“好歹我也是个人啊，能够明辨是非，你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今天收获很大，那女人帮我们杀了泰龙算是将功补过。不过她身上的血债太多，希望他们有多远躲多远，否则我们依然要将她抓起来。” 白涛心中的石头落地，将u盘放入口袋里，勾着斐俊杰的肩膀朝着车子走去。 “走吧，我请你吃烤肉。” “这样啊，那得是自助餐了。” “没问题，叫上林楠他们。”白涛痛快地说道，想马上和激战后的同伴们汇合。 咖啡店的大包房内，白涛紧张地等待着。少雨茹来了。 “要这么大的包厢干什么？”她问，把花边的宽檐帽摘下放到桌上。 “不是我订的。”白涛显得有点拘谨。 她很少怀疑白涛会做什么坏事，但今天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便是坐到他对面认真地盯着他。 白涛低下头去说：“哎，不是我订的，是她订的，说什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还不准我说是她约的，叫人头疼。” 少雨茹正要开口的时候，门打开了，凌梦菲走了进来，随后是凌梦雪。 “大嫂。”少雨茹忽然起身，显得很有礼貌。 “我真心没想要来的。”凌梦雪随意地说道。 “反正你男人老是浪荡在外面，你也算是清闲。”凌梦菲把她推到了少雨茹那边，让她坐下。而她自己则在白涛的身边坐下，少雨茹只好跟着就位，却皱起了眉头。 “今天来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凌梦菲说，“姐姐麻烦你啦。” “你们真无聊，”凌梦雪觉得很难受，“不就是我找了那小子，跟他闲聊了一会，他觉得我们俩志趣相投，合得来。所以两家人又合计了一下，把婚事改了改，反正我和妹妹长得一摸一样，也是长女，顺理成章。”她耸了耸肩，起身就走，关门前还对白涛抛了个媚眼。 白涛觉得浑身不自在，便扯开话题说：“听说少宇好的差不多了。” “反正偏离心脏有几公分的距离，死不了的。”少雨茹平白直述，像是在敷衍。 “姐姐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凌梦菲忽然说，“我跟她说想去死，她就作出了这种决定，我也没有想到。” “那你是知道的？”白涛质问少雨茹。 少雨茹纠结地撇开脸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当天会有什么反映。” “你不信任我？” “可你当时就要冲上去了。”她痛苦地看着他。 凌梦菲听得一颤起身离开了白涛，站在桌边说：“今天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要追白涛。”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少雨茹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她们对视着，两对大眼睛毫不相让。 “我现在没什么婚约在身，也有和你公平竞争的资格不是吗？” “可他是我男朋友。” “反正又没有结婚。”凌梦菲似无理取闹般嘟着嘴，拿出一根棒棒拆了塑料纸，放到嘴里。 看着她这么悠闲，少雨茹急了。 “不行，我们吻过了。” 凌梦菲嘴里的棒棒糖都掉到了地上，错愕地看了看白涛，又深吸了口气，郑重地对她说：“是你先摊牌的，那我就告诉你。我跟他睡过一晚，一日夫妻百日恩。” “啊！”少雨茹惊叫出声。忽然走廊上声音嘈杂，有人敲了敲门。 外面现在是大量的保镖。 “我没事，请你们别来烦我，走远点。” “是，小姐。”脚步声又远去了。 她死死地盯着白涛。 “没有的事情。”白涛像是弹簧般站起身，“我和她什么都没做。” 凌梦菲忽然哭丧着脸指着他，委屈地说：“你摸我哪里了，你自己说。有没有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你说啊！” 白涛哑口无言，猛然间发觉和女人是争不过的。 “白涛你怎么可以这样？”少雨茹痛苦万分，双手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事情不是这样的，就是上次你等在酒店门口……” “我不想听。”她哭着走了。 白涛追了出去，但她不听他的说劝。保镖很快将他拦了下来。白涛气恼地回到了包房，只见凌梦菲在玩餐盘里的刀叉。 “好你个凌梦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差点冲上台把我姐姐抢走，不就是因为你以为那是我。”她觉得很欢快，刚刚哭丧的表情显然是装的。 “我和你说不通。”白涛头痛地摇了摇手。 “我还在你心里，只要我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放弃，你喜欢我，不是吗？”凌梦菲盯着他。 他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叹了口气便走了。 凌梦菲像是胜利了似的，双手握拳高举喊了声：“耶！” 第42章 绝症如魔 凌梦菲再次出现在白涛身边，便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少雨茹已经一周不接他的电话，家里人都以为她终于是想通了。然而白涛却看着手机心里发闷。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显然他和少雨茹是恋爱关系，可凌梦菲又将自己强行插入了两人之间，却也有着足够的震撼力。白涛慌乱的情绪就说明了这一点，这段郁闷的时间里，他终于不给少雨茹打电话了，打算冷静一下，然而凌梦菲却发了一条短信。 （我救过你，你喜欢过我，我现在爱上了你，你将置我于何地？） 白涛没有回她短信，也不敢回。这无疑会惹来新的麻烦。 他照常上班不去想这些事情。有一天在电脑前翻资料的时候听到了广播声。 “一队白涛，有人找，来接待室。”白涛纳闷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过去一看竟然是凌梦菲笑意盈盈地等着，还把两马夹袋的东西放到桌上。 “全是热腾腾的匹萨，请你的同事一起吃吧。”她笑着说，显得很温柔。 白涛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拒绝她的好意，或者说根本不能拒绝啊，怎么办呢？便是愣愣地站着。这时天童在门外经过，便走了进来困惑地看着两人，又看了看凌梦菲。 “这不是凌氏集团的千金吗？” “我是妹妹凌梦菲。”她彬彬有礼地说，“白涛承蒙您关照了，请把这些吃的带去办公室吧，已经经过你们的检查了，没有问题的。” “这样啊。”高大的林楠皱着眉头看白涛，“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这么有钱。” “不是的。”白涛重重地说，却已经百口莫辩。 凌梦菲拿起小拎包，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便走了。林楠比他积极，把吃都拿去了一队的办公室。大家欢腾了起来，一个个来和白涛套近乎，问他怎么会认识凌氏集团的小姐。白涛只好说是上次少家婚礼上认识的。只有乔锦旭知道个中缘由，吃着匹萨走了过来小声说：“你小子可是越来越麻烦了，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 “都是又漂亮又有钱，我真心服了你了，想想我也是外形可以，脑子也好，怎么就没这等事情。” “大嫂过世没多久吧，你就说这种话。” 乔锦旭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说：“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开心的事情，老让人丧气，我老婆一直在我心里。你要是这样，你那些破事情我可不管了哦！”他的声音拖得很长。 白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他：“天童？” 乔锦旭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审讯已经结束了，他没有命案在身，你可以去找局长了。” 白涛鼓足勇气来到了乔荣升的办公室。埋头打字的乔荣升抬起头看着他，平静地问：“什么事情？” “我那个朋友天童是不是会被转移到北山。” “为什么你料定我知道这个人的事情？” “我之前有麻烦过斐俊杰求情，他应该会跟你说。” 乔荣升靠着椅背，点了点头说：“是说过，但我也没有这个义务去找二局。人在他们的手里，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审讯一下，送去北山。” “他会对我们有用的。” “上次学院事件后，国防部在总理的要求下改变了异种策略，表面上是中立的，但不能主动接纳。这个问题还在研究中，贸然启用新的异种不是明智的。海局长也比较麻烦，几个分局局长意见都不统一，谁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算是鼠目寸光吗？异种可以帮助你们，这一点已经不用多说了。没有我上次救少雨茹不会那么顺利，没有乔锦旭也截不住泰龙，虽然跑了，但这不是他的问题。” “你这是在和长官说话吗？” 白涛朝着他严肃地起手敬礼，说：“长官你有什么吩咐吗？” “嚯，还真会装，少来这套了。任你现在胡搅蛮缠，都没有人可以帮这件事情。还有工作是工作，别让你女朋友来我们这里乱逛，虽然匹萨很好吃。” “是。” “你小子到底脑子里装得是什么，竟然惹来了凌氏集团的人。”乔荣升扬了扬手，“出去吧，千万别给我惹麻烦。” 白涛回到家，刚要开门，忽然一抹人影闪过。他警觉地抡起拳头，只见凌梦菲踮起脚。 “打呀，你打呀。” “大姐，怎么又是你啊。”白涛苦着脸说，整个人都软了。 钥匙还在门孔里，他寻思着是不是找个借口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 “怎么就不能是我啦。” 正在她说的时候，门竟然开了，白涛可不记得自己就扭过钥匙。迷惑的去看，竟然是妹妹韩语嫣哭丧着脸开得门。凌梦菲手里拿着一盒精致的点心，本来想讨好白涛的家人，见状便是关切地问：“你是白涛的妹妹吧？” 然而韩语嫣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白涛颤抖地说：“哥，出事了。” 白涛察觉异样，入屋后问她：“怎么了？” 韩语嫣拿出一张病例报告说：“我在妈床头柜看到的。” 白涛一把接过，脸容便痛苦了起来。原来妈妈患上了一种特殊脑瘤，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一，按照遗嘱只能活两个月了。他猛然察觉到妈妈最近一段时间精神不怎么好，可是从报告上看，已经过了半个月，她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说。因为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能面对。然而要他们等待着她离去，确实是一段折磨人的时间。 “妈呢？” “上班。” “开什么玩笑！”白涛说着眼眶湿润了，“怎么能这样，不行，我要去接她。” 他夺门而出，直接跑到了妈妈的公司，硬是把她接了回来。妈妈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瞒过去，但也只是平静的没多说什么。回到家后，只见有人做好了一桌的晚饭。有些菜显然是外带的，妹妹还没有能耐做出蜜汁烤鸭这等美味。菜色俱全，香味扑鼻。但包括厨师在内都没有什么胃口。眼睛红肿的韩语嫣一把接过妈妈的包，让她坐下。 “妈，我随便做了一些。” “你这么乖我就放心了，有些菜不是做的吧。”妈妈微笑着说。白涛看着就揪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他已经强忍悲痛，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去妈妈公司的路上已经哭过了。 凌梦菲从厨房走了出来，端着果盘，里面是刚切好的火龙果。 “这位是我的朋友。”白涛介绍道，他觉得意外，为什么她还在这里，还是自己刚刚太沮丧根本把她给忘记了。 “你看来有很多漂亮的朋友了，虽然我不想管你的事情，但也要把握好尺度。”韩潇笑着说，“又是一个好女孩，老天还是眷顾你的。” “妈，我们是普通朋友。” “今后可能就不是了。”凌梦菲自信地说，用牙签戳起一块火龙果给了韩潇。 “谢谢。”韩潇吃着甜味的水果，眼泪流下。 “你不要去上班了，我现在工资也挺高的。”白涛不去看她，避免哭出来，“反正还有治愈的概率，不要往坏处想，我会四处去问问，找一个有名的医生。” “我也会帮忙的。”凌梦菲举起一只手，像是在发誓。 从那天以后，凌梦菲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频频造访白家，不时带来礼物，很多还是和韩潇的病有关的。都是她用心去查证过才买来的水果和补品，可是否对病情有效就是另一回事情了。白涛也不能拒绝她的好意，只能任她随意出入自己家。但从没有和她往深入的地方去交流。他知道两人若一旦就感情问题接触，会发生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白涛下班后开着车进入地下室后，忽然出现了几个黑西服的大个子。有两个是他见过的。其中一人拉开了一辆商务车的门，少雨茹走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少女表情冷冰冰的。 “为什么不打电话？”她问。 “你不接啊。” “我不接你就不打了？”少雨茹盯着他。 “哎，最近心烦的事情太多了，我都要爆炸了。” “然后把我忘记了是不是，就这样忘记了，打算和凌梦菲在一起双宿双飞？” “没有的事情，你不要这样。” “你心里有没有我？” “当然有。”白涛嚷声道，像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就在少雨茹表情稍许有点放松的时候，一辆粉色的越野车开过来停下。凌梦菲降下车窗，从副驾驶座拎起一个马夹袋对白涛说：“我今天带来了深海的异种稀有鱼，阿姨一定会喜欢的。”她又装作刚看到少雨茹，“啊，雨茹也在啊，那就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第43章 医从何来 少雨茹像是被扔进了无边的炼狱，脸色铁青，身体无助的颤抖着。 “骗子。”她甩出一个耳光，白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你疯了，她说什么你都信？” 少雨茹甩掉了他的手，整个人都快气炸了，脑袋嗡嗡作响。和上回一样的情景，她又要愤而离开了。白涛这回可不会让她走，一把上前把她紧紧地抱住。凌梦菲见状开门下车，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对少雨茹说：“大小姐别闹了，好不好？” “你放开我。”少雨茹想要挣脱白涛，保镖看到后都涌了过来。 “你了不起，他抱着你，你还发什么脾气！”凌梦菲皱眉道，把买的东西扔地上。一想不该这样，捡起来后开车停好。不管两人，便是坐电梯上楼了。 “麻烦你放开，否则我们要动手了。”保镖都拿出了手枪。 白涛无奈地松开手，少雨茹刚走出两步，他便喊道：“你想好了，今天走了就再也不能见面。” 少雨茹听得心里发怵，可还是迈开了步子。白涛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都要倒下。他上楼后，凌梦菲没有和他说话，连看都不看。她知道他一定在恨她。在吃饭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全家人包括一个外人都在，会有谁呢？ 韩语嫣开的门，然后只听得她在说：“姐姐你怎么才来呢，好久不见你了。” “最近挺忙的。”少雨茹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 韩潇忙起身走过去说：“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好的。” 凌梦菲脸容绷紧，白涛则像是被从深渊拉回了地面，一下子脑海清爽了不少。他忙帮她拉开一把椅子，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这不是梦菲吗？你怎么在这里呢？”少雨茹故意问。 韩语嫣忙说道：“凌姐姐是哥哥的好朋友，最近妈妈身体不好，她常来帮忙。” 少雨茹看了看白涛的母亲，显然比上次见到时憔悴、消瘦。 “我太不应该了，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阿姨你不要生气。”她紧张地说。 “没什么，你们都是很忙的，我知道。白涛能有这么多朋友，还能关心到我，真是难以置信的事情。我这孩子还是比较莽撞的，对有些事情比较优柔寡断，多一个朋友就多一点帮助。今后的路我也就放心了。” 她的话明显比较沉重，里面也带着几层意思。 吃完饭后，凌梦菲和少雨茹抢着洗碗。显然曾独自生活过的凌梦菲在这一点上比少雨茹要强很多。后者显得手忙脚乱，还打碎了一个盆子，一直在道歉。凌梦菲则更卖力了，开始拖地板。少雨茹也想跟着做，被韩语嫣拉到了阳台上。 “姐姐你就别逞强了，我看得出你不会做家务，和我以前一样。我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况且才开始顾家，别说你这种名门出生。” “是我不好。”少雨茹紧张地揉着裙摆。 “怎么是你不好呢？”韩语嫣苦笑道。 “她也是大家闺秀，她会做的我却做不好，我很难受。”少雨茹表情很沮丧。 “你怕失去哥哥？” 少雨茹点了点头。 “我不知该怎么说，你们都是好人，我和妈妈都没想到哥哥会有这样的好运。感情上的事情是他自己来抉择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只希望别闹得不开心。”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也别和哥哥不开心了，妈妈生了大病，他很烦。” “什么病？” “没多少时间了。” 少雨茹如遭雷震，意识到自己太大意和鲁莽了。白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承受她的怨气，该有多悲伤。 “你教我做家务。”她忽然说。 韩语嫣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还是欣然答应了。 凌梦菲推开移门走到了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哎呀，总算都做好啦。”她开心地说着，“你们在聊什么呢？” “你们聊聊吧。”韩语嫣知道不该卷入两人的是非，便走了。 终于，两个女人有了独处的机会。 “你怎么又来了，我想你那么急性子肯定回家了。”凌梦菲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怎么能不来呢，让你在我男朋友家里胡闹是我的失责，但这种事情也该适可而止。” “哟，叫得这么亲昵，你不是很在意他跟我的事情吗？” “那是他过去的事情，和现在无关，他的今后才是我的。” “说得真好听，可惜你们又没有结婚，谁都有机会。”凌梦菲靠着阳台，看似很惬意。 “你不是说想公平竞争吗？那我们就开始吧，我是不会认输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比你更有优势。” “抱歉了，他对我的感情不是你想得那么单薄。我认识他比你早，救过他的命，我们也确实睡过。如果我没有那麻烦的婚事就轮不到你了。既然那时我将他推向你，现在我只是要回来而已。” 少雨茹奋然道：“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我，永远在我身边，我相信他的承诺。” 凌梦菲一颤，咬着下唇，闭了闭眼。 “别用这种誓言来吓我了，走，去厨房烧个菜给我看看。”凌梦菲笑着步入客厅。 少雨茹气恼地叹了口气，这方面她确实不会。但她从此也下定决心做个平凡的女人，让白涛知道自己在努力。 白涛一心只顾着为妈妈的病情东奔西跑，也不管现在家里有几个女人。他等在了被林地环绕的豪宅外，直到那辆载着主人的车子到达正门。韩语莲通过玻璃窗看着自己的儿子，却让车直接开了进去。 白涛追上去，车子才停下。玻璃窗降下，他看到了表情冷漠的姨妈。 “姨妈，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是来求件事的。”他鼓足勇气说，也不怕会否受到冷处理。 “什么呢？”她淡淡地问。 “我妈得了重病，希望你能通过人脉找一点比较有水准的医生。” 韩语莲脸容冻结了。 “什么病？” “一种脑瘤，应该时间不长了，最近她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头痛也越来越厉害。” “为什么我才知道？！”韩语莲激动地说，打开门走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了。 白涛吃了一惊，似乎她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要强的伪装。莫非这座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由于头痛越来越厉害，韩潇住进了姐姐名下的私立医院，接受最好的医护治疗。请来了国外脑科泰斗级人物。但这样的医生都认为只有一周时间了，开刀的成功率几乎为零，根本没有动手术的可能性。白涛听到这样确凿的判决后崩溃了，哭了起来，一个人躲在了医院的角落里。当他回到妈妈的房间后，只见她靠着床，一手按着脑袋，应该是又痛了。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但由于特别的身体素质，没有醉掉，反而更为闹心。被叫出来的乔锦旭夺过他的酒瓶子，把他拉出了酒吧。 “你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学生吗？”乔锦旭质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涛苦恼地说。 “人生没有平坦的事情，你从我的身上也能看到差不多的境遇，不是吗？” “可我没勇气看着她就这么走了。” “接受现实吧。” “不，”白涛忽然一把握着他的肩头，“你帮我，去找鲁柏，他一定有办法的。用天启病毒，对，一定可以逆转的。” 乔锦旭皱着眉头说：“你疯了吗？不是谁都想变成异种的，你是不是该去问一下呢？” 白涛知道妈妈的性格，她是个坦然面对一切的女人，不一定会同意这么做，从观念上或许也无法接受。 “不管这些了，你帮我去找。” “我只能尽力了，那个人神出鬼没，你也知道的。” 阳光充沛的病房里，韩语莲站在窗前背对着妹妹。看似很冷漠的样子，实际上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谁都不会想到这个要强的女人会有如此柔嫩的一面。 “你想让我悔恨对吧，所以没打算说。” “可还是被你知道了。”韩潇虚弱地微笑着，整个人骨瘦如柴。 “对不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要你照顾白涛。” “我是他姨妈。” “你才是他的妈，我是没有资格了。” “姐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给他的命啊，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为了姐夫，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的。” “我的世界太危险了，你们不会懂的，不想让你们参与进来。” “所以就一个人背负吗？” 韩语莲沉默了一会说：“我希望你能继续活着。” “姐姐也会说这样不切实际的话吗？” “白涛怎么会和少家的女儿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事情太突然了……” 韩潇感到一阵眩晕，干呕了起来。韩语莲忙过去看，按了呼叫器，让医生过来。 第44章 神秘快递 对策局已经给白涛批了事假，他现在每天就往医院里跑，也不管其他事情，一方面就等着乔锦旭的消息。可眼看妈妈都已经带上呼吸器了，还是没查到鲁柏的行踪。白涛坐在椅子上，看着妈妈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 “妈，多休息。”白涛说。可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依然坐着。 妈妈挤出了一抹笑容，伸出颤巍巍的左手。白涛握住她的手，就像儿时他牵着妈妈的手出门时一样，这种紧密相连的感觉只有母子才能体会到。 “妈。”他唤道。 妈妈无声地注视着他，回想着他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然而她不过才三十多岁，人生的年华理该长久。 第二天一早，妈妈还在沉睡中。白涛接到了乔锦旭的电话。 “抱歉了兄弟，真是找不出啊。” “谢了。” 白涛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胡渣子都没心思刮掉，颓废的感受着绝望到来。刚刚医生来过，跟他说妈妈应该还有两天时间。现在只能看着那个监测生命状况的屏幕，等着妈妈什么时候再睁开一次眼，或许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哥。”韩语嫣带着吃的东西走进来，“我刚刚去过医生办公室了。” “哦，你坐吧。”他站起身，无精打采地靠在窗边。 “真的就这样了吗？”妹妹哭着问。 “嗯。”他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风一般离开了病房。 他开车出去，却没有任何目标，打了个电话给少雨茹。 “雨茹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吧。” “给我弄一支天启病毒，我要给妈妈注射。” “但是她愿意吗？” “我不管了。”他重重地说，“求你了。” 他的请求自然不会被拒绝。少雨茹也曾有这样的想法，希望病毒能够对病情有效。可一想有些人是不能接受以这样的形式来延续生命的，她也就默不作声了。现在既然是他提出来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第二天，她约白涛在一处咖啡馆见面，会有人把东西送过去。白涛驱车赶往，在途中却接到了妈妈病危的通知，妹妹让他赶紧回去。 由于开车太快，他撞上了一辆面包车，轿车左前头扁掉。面包车后方车门都快掉下来。他下车后也不管对方怎么想的，在面包车司机的阻拦下夺路就走。在路边抢了一辆摩托车，朝着约定的地方驶去。进入咖啡店，一名男子放了一个黑箱子在座位上，朝着他点了一下头便走了。当白涛赶回医院的时候，凌梦菲、少雨茹和妹妹都在病房外。少雨茹紧张地看着他，似在说：“拿到了吗？” 白涛拎着一个鼓鼓的大布袋，东西就在里面。 “为什么你们在外面？”他急忙问。 “医生在急救。” “还急救？都什么情况了，我要进去。”他开门却发觉门锁上了。就用力敲门。 “胡闹。”有人喝止道。他扭头去看。 韩语莲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 “姨妈我要进去，他们救不活的！” “那你又可以了？” 白涛不知该怎么解释，百感交集下用肩膀把门给撞开了，只见里面有一名医生带着口罩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后，猛然起身。 “不是说在急救吗？！”白涛怒火冲天，可他发觉床头的仪器数据竟然都是正常的。 “我们急救过了，情况良好。”医生简单地说后便离开了病房。 韩语莲走进来，把门掩上，没打算让其他人搅合到接下来的对话中。 “我妹妹不会死的，我给她找得是最好的医生，刚刚已经动过手术了。” “姨妈在糊弄三岁孩子吗？脑袋上好像没有伤口。”白涛戒备了起来，总觉得事情变得不寻常了，然而妈妈的体征正常已经令他疲惫的身心轻松不少。 “直接从鼻孔插入的手术纳米仪器，手术很成功，不是吗？”她说完后坐到了椅子上靠着，一手拉开了窗帘，让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 白涛虚脱般倒退数步，叹了口气。妈妈的恢复情况非常好，有一天当白涛去看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他焦虑的四处寻找，却在医院的花园里找到了她。 “妈你怎么能乱走？” “儿子，我不知为什么，恢复的太好了。”她看着树上一只白色的鸟儿，露出了微笑。白涛忙将毛毯披在她的身上。外面可是零下一度，而她只穿着薄薄的病服。白涛求她回到了病房。 妈妈又躺在了床上。然而她却声称自己已经恢复到可以跳起来，为什么还要躺着。没有人回答她，医生只是让她继续静养。给她配置了一种放在黑瓶子里的药剂，每次只能通过吸管来喝。这药剂的味道过于鲜美，如同她曾吃过的特级鱼翅。有一次她正吸的时候由于太急咳了两声，药剂落在衣服上，一看竟是血色。由于每次她喝得时候医生都在场，那时医生对她说：“是药水，别担心。很多药剂的颜色都是这样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咳出了血。” 白涛见过妈妈不小心把水龙头弄弯了，力气犹如健美先生。觉得情况越来越异样了。妈妈也有困惑的想法埋在心里，不知该怎么说出。因为她不能告诉儿子，自己恢复的有点夸张，耐力比以前好，也不怕冷。而且喜欢喝药的感觉。谜团重重，韩语莲知道应该跟她说明一下。 “医生为你注射了新型的生物制剂，所以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都是朝着好的方面发展的。” “非常昂贵吧？”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是一般人不可能用上的。” “姐姐，你到底和姐夫研究的是什么？”韩潇问。 “那是我们的事业。” “我总觉得现在身体的变化有点夸张了。” “慢慢的会习惯的，你需要每隔半个月回来喝一点药剂。这是特质的药剂，差不多就是特供的，很稀有。” 韩潇也没有往深处想，便打消了顾虑，没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好的事情。然而，他的儿子不是这么想的。敏锐的白涛鉴于对病毒的认识，以及对极光集团研究的揣测，他认为姨妈给妈妈用了天启病毒，正是他所想使用的手段。然而却成功挽回了妈妈的性命。他又重新开始审视这项研究的正确性。曾经还是一味的厌恶这个研究成果，现在却不得不仰仗。还记得鲁柏说过，研究病毒的目的是让所有人提高免疫力并拥有延长寿命的机会。 韩潇出院后没有去原来的公司上班，韩语莲非常强硬的劝她到了自己名下的珠宝公司当副总经理。然而这个职位是虚设的，根本没有什么权力，也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等于是养着她而已。韩潇觉得不妥，想辞去这份工作，然而姐姐却警告她，病情是有复发可能的，如果她一有劳累就会增加复发的几率，所以只能静养。但不工作就没有收入来源，也是不行的。常年来韩潇一直拒绝姐姐的好意，但这次她只能接受。 白涛发觉这个姨妈实际并不怎么冷漠，只是表面上让人觉得她好似一座冰山。可内心是想着亲人的。当生活又恢复平静后，这个姨妈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又成为了想象中的冰山，或许下次见到时她还是冷冰冰的。可是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已成为他所关注的目标。病毒并不是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如何使用它的人。而如果为了继续研发病毒用人体做实验，便是不能原谅的。他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证据，一有深入了解的机会，便不会错过。 “请问有我们家的快递吗？” 韩潇问保安，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通常邮件、快递都是通过信箱或上门投送的，有时也可能出现邮寄到保安室的情况。她所等的快递对他们家而言太重要了。那是一份遗嘱，是她本以为自己会离开这个人世所写的，将一切都已嘱咐清楚，可以让她安心上路的信。理该是差不多这两天会到的快递却一直没有见到。 “白涛你见过快递吗？”她也问了儿子。 儿子刚回家，见母亲神色紧张。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韩潇叹了口气。 第45章 血海深仇 下午，门铃声响起。韩潇从沙发上倏地立起跑过去，开门后见是快递员，忙签收了。也不管对方的询问，把门一关。拿到快递后，她安心地靠着门背松了口气。正在厨房拿酸奶的白涛瞥见了妈妈的这一系列表情变化，觉得那似乎是不得了的东西。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在经过妈妈房间的时候，听到的是撕纸的声音。这让他非常困惑，可是妈妈的事情也不好多问。妈妈出门去扔垃圾，白涛在门口的脚垫上看到了一张很小的碎纸，拿起来一看，上面是“收件人：白”的信息，这个家只有他是这个姓的，必然是寄给他的快递，为何妈妈要代签后慌张的粉碎掉呢？她是知道快递会来的，那这快递是谁寄的？ 他从没有对自己家人有这般猜忌。加入对策局后，对事情缜密追查的态度迫使他来到了垃圾桶处，把自己家的垃圾袋拿了出来，将里面的碎纸全部塞到口袋里。 回到房间开始凭接。之前也是做过这种事情的，便是在侦查一些可疑企业的时候，会去收集企业粉碎的纸，以拼凑出有用的讯息。然而，这是某人寄给他的信，他更有动力的拼凑着，晚上吃饭都没有出去。而是一直拼到了凌晨，总算还原了。 （儿子，或许我已经离开人世，也可能还在艰难喘息。我很宽慰，你能作为我的儿子陪伴我这么长时间。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隐瞒了很多事情。其实你妹妹的生父并没有抛弃我们。他死于一次行动。或许你会感到意外，他曾是对策局五局的局长，所以我很抵触你加入这个地方。算是我的自私，也是对你的责任。毕竟我不能让你太随意了，这不是我作为母亲的严厉。因为你并不是我从孤儿院领养的，你是我姐姐的儿子。她生下你后就把你交给我，我知道她是有难处的。她隐瞒了生子的事情，你是在国外出生的，所以没人知道她还有个儿子。原谅她的任性，可以的话还是回到她身边吧，她是孤独的。妹妹也请你细心照料了。你的两个女朋友背景过于复杂，总觉得你会因此吃苦头，或许一切会幻灭，但只要你够坚强，一定会找到幸福。） 白涛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起初偷窥者的心虚感已经荡然无存。这本身就是写给他的信，虽然已经违背了妈妈的意志。然而所透露出的实情令他震惊。那座冰山竟然是自己的生母，开什么玩笑？竟然那般对待他，能是自己的生母吗？一定是搞错了，他不敢相信，竟有一个如此不负责的母亲。他情愿没看到这份信，然而说后悔未免有点自欺欺人。 难得的休息天，家里没有人，他把乔锦旭请进了屋。乔锦旭环顾四处说：“一股香味，不愧是女人的家。” 白涛请他在餐桌边坐下，给他沏了茶。乔锦旭也不拘谨，拿起玻璃盘内的花生糖，拨开纸壳扔到嘴里。 他说：“为什么你想知道这些事情，我搞不懂。” “我觉得头很胀，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前任五局局长叫北冥涛，是很出色的局长，从基层做到这个位置也只用了五年。不过他死于一次事故，是在出勤的时候遇到了异种的伏击。那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行动。他正在回家路上，没有穿作战服，直接死在了车里。” “身为分局局长会这么大意？那些异种又怎么会联合起来，这么大胆的去杀一个局长？” “我也觉得有点可疑，他似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暗算，而暗算他的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还有一个重点，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那条路上当时是有监控的，可监控录像却遗失了。” “哼，对策局肯定有内鬼。” “这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要深入去挖掘很困难。他是分局局长，背景资料都是封藏的，连他家人信息都没有。” “我想这一点就不用你多心了，我已经查了不少。” “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兴趣？”乔锦旭喝了口茶，紧紧地盯着他。 “他是我妈的丈夫。” 乔锦旭差点把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镇定情绪后才皱起眉头。 “那不就是你爸吗？说得这么绕口。” “抱歉，我是领养的。” “这样啊。” “我只是想知道妈妈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没想到会查出疑点吧，对策局有内鬼哦，我们或许也一直在别人的盯视下。” “那就揪出来，竟然敢让我妈这么痛苦。”白涛狠狠地说。 “凡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的内鬼，背后一定有着很大的支撑力。” “所以说很多部门都已经被腐化了，这个国家的命运竟还掌握在这些腐朽的人手上。” “不过你也很可疑，为什么要调查自己的姨妈呢？”这是白涛拜托他的第二件事情。 “适当的时候我会说的。”白涛没打算把这件事情也说出来。 “她的事情更隐秘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她非常有钱，不仅仅是极光集团的科学家，还拥有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白涛皱了皱眉。 “她的丈夫叫白清晨。” 当乔锦旭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白涛忽然瞪大了眼睛。难怪他会姓白，也是必然的决定。 乔锦旭发觉了他异样的表情，问：“你妈给你取名字也够奇怪的，理该是会取冥或韩姓吧，怎么是自己姐夫的姓氏。” “大哥，麻烦你说重点。” “实际上韩潇的财富大部分来自丈夫。白氏在极光集团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有老白之称的白清衡是白清晨的父亲，是极光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的奠基人，第一任主任。还是世界生化交流中心主任。在国际上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他死于脑溢血。他的儿子白清晨则在他死后不久死于细菌感染。两人过世的时间只有半年之隔，当时外界议论很多。” “这个集团肯定有问题。”白涛猛然拍案道。 乔锦旭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总觉得天启病毒和这个集团有关，他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才会让无辜的人受难。” “我也有怀疑过，对策局的档案里有记载过极光集团的事情，那份资料的署名人就是你养父，然而资料是空的。应该有大量这类资料在当时被删除，但这份没有彻底删除掉，留下了个空壳。” “空的虽然没用，可已经能把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对！”乔锦旭激动地站起身，“所以我有个假设，这个分局局长一定是调查到了极光集团关于异种研究的事情，然后，”他抹了抹脖子，“被灭口了。” 白涛脸色煞白，自己的生母还是这个集团的董事之一。而且就在那个生物研究所。两人决定秘密调查这些事情。身为异种，他们很无奈，但绝不能让违法者逍遥法外，更不能让非法的研究行为制造更多悲剧。在乔锦旭眼里事情就停留在这一层面，也足以让他付诸一切来努力。然而在白涛的眼里，他要调查的是更复杂的事情，跟自己的几个家人有关，也可能跟血仇有关。他今天的境地跟生父和祖父的亡故息息相关，养母的生活变故也和养父的死联系在一起。然而一切的指向似乎都和极光集团有关。他是白家的血脉，也是北冥涛的养子。陷害了长辈的罪人也间接毒害了他。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这个假象中的仇敌确实存在，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是谁，都必须揪出来。 加工厂那次行动他救了一名婴儿，也是这个契机才让他走进了对策局的大门。 一队的内部会议。白涛等人看着显示屏上的两张照片。斐俊杰说这是同一人，但大家怎么看都无法把两个男人联系到一起，连基本的轮廓都不像，只有鼻梁相似。 “李茂，加工厂的老板就是他，隐姓埋名还做了整容，难怪我们查了这么久。”斐俊杰拍了拍显示屏，“他是个人类，却帮罗刹做过事情，据可靠消息，他在东港以远房亲戚的名义买了一家酒店，位置很僻静。最近也不接客了，很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那就抓回来审一下。”林楠说。 “问题不在这里，”斐俊杰严肃地说，“你们是一队的弟兄姐妹，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工作都将围绕这个男人。不得对任何人说出你们的任务和动向，即便和哪位分局局长说，都是通敌罪。” 他们听得很认真，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 “国防部情报局给了一点消息，最近有政府高官会在那里出现，显然这是一次密会。很可能是安排七星的骨干和政府官员碰头。” “太可耻了。”白涛摇了摇头。 “这就是现实，认识到这一点后你们便知道或许谁都不能信任。我必须指挥你们去完成这项任务，把他们一网打尽，抓出七星的骨干，并看看到底是谁在出卖国家。” “是。” 第46章 贵客夜宴 港口边的一座小镇，离小镇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座酒店，是专门接待旅客的。现在那里的停车场没几辆车。入口处放着一块大牌子，写着“内部装修，谢绝来客”。天色一点点暗了，白涛等人从山的另一面绕过去，在靠近酒店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夜下的环境。酒店周围有一些人伫立着，显然是守卫，手里还拿着枪械。屋顶上有一名枪手正在揉耳朵。 斐俊杰对大家做了手势，告诉队员一共有九个护卫在外面。 最容易突破的便是靠北面的底楼窗户。不过有一个问题，整栋建筑根本没有灯光，看似静悄悄的，并没有人。但一想到有这么多护卫守着，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情。过了一刻钟左右，三辆车子长驱直入来到停车场，下来几个人，走进了酒店。但是酒店内还是没有亮起灯光。在这不寻常的气氛下，斐俊杰下达了突袭的命令。狙击手罗娜用静音狙击枪命中了靠北墙的四人，紧紧用了五秒钟，四人便躺倒在地，毫无预兆，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迅速移动，靠近北墙。 通过立体显像系统确定有地下空间，他们在北墙上黏了一些纽扣炸弹。打开窗户，潜入后又关上，一切浑然天成。所在的位置是底楼的一间客房，床上没有被子，桌上都是灰尘。他们打开门，悄悄地在走廊上弓着身子，来到大堂处，正门后有四名护卫站着。斐俊杰拿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林楠一齐开枪击毙了他们。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一抹邪异的声音传来。所有灯光全部亮了，大堂里的队员不知所措。但周围也没有什么敌人。可是很多嘈杂的声音在四处响起。 “是纪雨彦！”白涛嚷道。正门打开，门外的黑暗中忽然火光冲天，子弹疯狂的扫射过来。穿了作战服的队员，由于这猛烈的冲击而抛跌倒地，特别是一些重型机枪的子弹穿透了作战服。他们马上找掩体。白涛藏到了柜台后面扑倒，柜台很快变成了马蜂窝。他呼吸急促，刚刚的瞬间，自己身边的两名同伴应该中弹了。他也中弹了，但索性没有一发穿透衣服。手边忽然有血溢了过来，应该是同伴被扫得很惨。 在敌人以为很顺利的时候，他们在不言的默契中发起了反击，向门口那些冲进来的人扫射。血肉横飞，一片倒下。 斐俊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们搀扶着，一边射击，一边原路退回。从北墙翻出去。敌人的攻势猛烈，穷追不舍。斐俊杰遥控引爆了北墙上的纽扣炸弹。整栋建筑都倾斜了。 他们在黑暗中奔逃。两名敌人爬到屋顶朝着他们发射了火箭弹。白涛转身的时候，火箭弹炸裂地面，他抛飞出去。泥土四溅，震耳欲聋。他爬起身，只见不远处是同伴林伟君，可是他的双腿已经没了，地上是一片暗红的血。林楠冲过去一把将他扛到肩上，朝着白涛大声道：“撤退！”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真的只能撤退了？ 白涛回头去看，眼前的敌人起码有上百人，完全埋伏在了这周围的隐秘处，可能还有地下通道。几乎闻不到异种的气味，他们所面对的是人类组成的武装。他觉得难以置信，身为打击邪恶异种的对策局队员，竟然被保护对象截杀。酒店屋顶的两人被狙击枪射杀，翻落了下去。 “白涛，白涛，听得见吗？”是乔锦旭的通话声。 “我是白涛！”白涛奔跑了起来，身后的子弹不时击中后背。 “敌人的火力出乎意料，你们必须撤退，我和罗娜在不远处掩护你们。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在半山处发觉有一个隐秘的停机坪，我怀疑那里是他们撤退用的。很快军方也会赶来支援，这些人一定会尽快逃走，你能去吗？” “当然！”白涛大声道。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如果就是被人打得落荒而逃，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便是在乔锦旭的指挥下开始移动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的枪林弹雨，地面不时震动，敌人的火炮轰飞了他三次。同伴四散而逃，他已经无力去管他们。 他在山路上奔跑，黑漆漆的森林，到处是陌生的环境。他不顾一切的跑着，直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引起了注意。他停下脚步，上面的缓坡站着一人。 “对策局的战士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我来送你一程。”纪雨彦一跃而起，朝着他扑了过去。 白涛往后翻飞躲开。 “你这社会败类没有给泰龙殉葬吗？”白涛冷冷地说。 “我当是谁呢……我们完美又可爱的，又让人头痛的白涛小兄弟，为什么要来这里呢？”纪雨彦说着朝他走来。 白涛不怕他，两人面对面站着。 “给我让开。” “故人见面为什么要这么刻薄呢？” “好狗不挡道。”白涛仔细盯着他的双臂看，已经变成了两把骨剑。 “如果泰龙不死，我可以继续逍遥了。可惜这个蠢蛋竟然去惹了那个女人，也是自寻死路。我刚接手罗刹的活，挺缺人手的，你不如来和我们一起发财吧。” “我现在才发觉你是可怜的走狗而已。” “真不会说话。” 白涛一步冲过去，挥出一拳。纪雨彦怎么会没有防备，一个旋身，骨剑割开了他的作战服。 “切，这衣服还真硬，没有切到肉的感觉。” 白涛通过语音操控，卸掉了衣服的双臂，右手食指射出一道电流，击中了纪雨彦。食肉派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在战栗中仰躺在地。 纪雨彦的身体一直在发颤，亏得意识还在，咬了咬牙站起身。 “我真是大意了。” 白涛又朝着他指了过去。纪雨彦通过他的姿势判断他的行为，随意闪避，电流在身边飞射而过。他发觉白涛放出电流是有间隔的，显得不容易且呼吸有点乱了。便是在躲闪后欺身而进。白涛拔出腰上的手枪朝他射击，子弹滑过他的耳朵，打掉了一点肉。纪雨彦的骨剑砍伤了胸口，若不是作战服抵挡了大部分攻击，这道伤口估计有一指深。纪雨彦继续近身挥砍，白涛的作战服在他淋漓的攻势下已经破烂不堪，手枪前半段已被切掉。 “去你的！”纪雨彦一脚将白涛踹翻在地，一剑刺中心脏的位置，但由于白涛双手握着骨剑而没有得逞，剑尖入肉一公分。两人互相用力，白涛的手在流血，滴在身上。 “来啊，让我看看你临死前的绝望。” 面对纪雨彦的疯狂，白涛双臂的力量都难以抵抗。就在此时，剑贯穿了他的胸膛，不过是在他的力量下偏移到了右胸，而他握住骨剑的双手猛然释放电流。纪雨彦全身狂颤，往后倒退数步，身体冒烟，倒坐在地。 白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慢慢站起身，捡起一块石头，朝他走了过去。 “是啊，去你的！”他砸在了纪雨彦的额头上，湿润的鲜血飞溅。纪雨彦往后倒下。 他看着敌人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再次砸下去。这回却不顺利。纪雨彦的额头忽然长出尖角，石头碎裂开来，尖角穿透了手掌。白涛茫然退后，看了看流血的右手。 倒在地上的纪雨彦慢慢地爬了起来。 “真是惊险，刚刚才恢复了意识。”纪雨彦摆动着身体，后背、肩膀、脑袋、膝盖、肘部长出了尖角。特别是胸口长出了很多尖角，朝着白涛射过来。白涛躲闪中，后背被刺中，翻滚在地。他坐着把尖角拔了下来，后背的血溅出。 他用手指着纪雨彦，电流疾射，但对方已有防备，快速躲闪，速度比刚刚还快。他慌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和我那些手下没什么区别。”纪雨彦来到他的身后，手起剑落。 冷风吹过，白涛喉结鼓动。紧张到连子弹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纪雨彦的身体往后扬了扬，那发子弹击中了左脸颊。他往后退开。白涛看到前面一人正瞄准这里，从树后走了出来。他忙跑过去，那是穿着作战服的队员，从身形看是柯艺萱。少女果断的再次开枪，藏在树后的纪雨彦蹲了下去。 纪雨彦把子弹抠了出来，脸上的血洞让他尝到了被羞辱的感觉。他冲了出去，在树间穿梭。 “他在左面！”白涛喊道。 少女果断朝着左侧射击，只见纪雨彦已经在空中飞扑。他的双腿夹着她的头颅坐下，骨剑朝着额部刺下去。 在他一连串的行为中，白涛读取的是紧张、悲痛与绝望。一种无奈的愤怒从潜藏的能量中爆发，他挥动右拳砸出去，拳头释放出了白色闪电！这可不是电流，而是冷硬粗壮的迅疾闪电。纪雨彦的身体被击飞了出去，远远地砸中了一棵树。柯艺萱也随着翻滚了一圈，不过作战服阻隔的大部分电流，只是内置电子系统全部失灵。她全身麻痹，一时动弹不得。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她觉得刚刚心跳都快停止了。白涛将她扶了起来。 第47章 英年落幕 “你没事吧？” “当然。”少女挺了挺腰，扭动了脖颈，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弯身捡起枪往黑暗中瞄准，复眼已经失灵，肉眼看到了纪雨彦的身体正躺在缓坡上。 两人谨慎地走了过去，刚在他身前站定，忽然这抽搐的身体又有了新的反映。 “跑！”白涛喊道。 纪雨彦的衣服撕裂，躯体急速变化，两人跑出百米远距离时，回头看。只见高达八米巨人站在树林中，推开大树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这人形的怪物全身是乳白色的，这分明就是骨头的躯体。让人难以置信纪雨彦是如何变化成这样，又是如何移动起来的。这是食肉派的四级超限——变态。如昆虫的蛹那样褪变了。全身都是尖角，双臂是剑，随便一挥就把粗壮的大树切成了几段。 “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实力可是在泰龙之上。那条猎狗不过是听话了一点，而我是不受束缚的。”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朝四处扩散。“白涛啊白涛，我可不管谁想让你活着，谁又想你死。今天你就是我的猎物，包括那个打穿我脸颊的——你们将面临我的制裁！” 地面都在颤动。 白涛有自知之明，他还停留在三级超限，而且是半生不熟，根本没有掌握完全操纵的办法。面对已经可以四级超限的食肉派，除了跑别无他法。他和柯艺萱往山下飞奔。纪雨彦猛然一跃，落在他们前面，地面一震。柯艺萱一个蹒跚往前跪倒。白涛拉着她的臂膀扶她起来。 “走啊！”他催促道，往一旁跑，走绕山的路。敌人在正下方追上来。 纪雨彦用剑切断大树后一脚踢过来。两人扑倒在地，大树在头顶掠过，枝叶扫在他们身上。白涛爬起身，朝着巨人挥出一拳，但电流只是释放了很短的距离。又是一棵树扔了过来，树桩砸中了刚站起来的柯艺萱。少女的身体飞了出去。白涛看到她昏厥了，只能扛起她跑。身后的怪物犹如一头野狗，穷追不舍。 “往上！”是乔锦旭的声音。如果他不出声，白涛会以为他已经被干掉了。 随着他的命令往上奔跑，来到了全是岩壁的地面，无路可走。要攀爬岩壁可不轻松，眼看纪雨彦已经走近。 白色的巨人脚下炸开，火星四溅。他的身体往后重重地倒下，爆炸使得周围的树木都躺倒了，有的压在了他的身上。白涛才明白这是乔锦旭埋得遥控炸弹，量挺大的。 忽然，有绳子从上方落下。他抬头去看，乔锦旭滑了下来。然而巨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起身的。 “这个怪胎，他的壳很硬，不过破片炸弹的金属片是特质的。” 如他所言，乔锦旭的身体有点站不稳了，双腿多处流血，这坚硬的外壳没有挡住以银器为主的无数弹片。不仅如此，爆炸时弹片也往上扎入了他的上半身，连脖颈处也在流血。他开始往后退了。 “你们等着。”这是他撤退时的宣言。 “你们追啊。”柯艺萱说。白涛将她从肩上放下，她只能躺倒在地，身体伤势较重，脾脏撕裂，腿骨断了。 “追什么追，现在他是不知道敌我双方的实力才跑的。”乔锦旭苦笑道。就在他说的时候，天空中有什么东西飞走了。 白涛抬头去看，是一架直升机。 “可恶！”他愤恨地说道。 那便是敌人从停机坪逃跑的讯号。 “一定是重要人物。”乔锦旭叹了口气。 很快，警方封锁了现场，军方的直升机赶到后一路追击逃犯，据说射杀了十多人，炸了两辆逃跑中的轿车。活捉两人，却什么都问不出，口风很紧，还扬言律师到场才开口，嚣张的让审讯他们的警察都上火了。 一队的会议室里，现在坐着六人，之前还是十四人。五人殉职，两人轻伤，林韦君重伤，如果不是林楠执意背他跑，该是已经在殉职名单了。 斐俊杰揉了揉眉心，眼前是白涛、乔锦旭、罗娜、林楠，还有全队年纪最大的中年人洪平。洪平在撤退时用机关枪掩护，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很抱歉，五位兄弟就这么走了。”他叹了口气，一手握着嘴巴，深沉地垂视着桌面，“没想到对手火力那么强，人也多。是我的问题。” “我可不喜欢听你抱怨，”林楠站了起来，“那些杂种是人，不是异种，我们是在保护那种家伙？但他们却和异种同流合污。” “最后还是被人类给重击了，”乔锦旭说，“这就是一个早该理解的误区，实际上我们真正的敌人一直是人类自己。异种不过是一群实验品而已。” “真正邪恶的是人，这个自私的群体。”白涛觉得胸闷，“竟然用重火力攻击我们，那些机关枪可不是作战服能够抵挡的。还有那些火箭弹，你们看见了没有，他们是恐怖分子！” “我又没瞎。”斐俊杰抬起头，打开了显示屏。 屏幕上显示了一副画面，是山腰处停机坪的照片。拍下了几个人上直升机的镜头。 “乔锦旭的功劳，他在停机坪那里预置了一个摄像头。虽然让他们跑了，不过我们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他开始指着照片上的人。 “他是七星的骨干成员项光红，有几起爆炸案是他带人干得。这是外交部的副部长薛玉源，这个是极光集团董事冯家辉。”他双手按在桌面上，“让我们来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 “这群牲口！”白涛骂了出来，焦躁地在会议室走来走去，“还不去抓回来，我要毙了他们！”他的脑海里满是自己人被射杀和炸飞的情景。 “你小子给我坐下！”斐俊杰嚷道，“除了小柯外你最年轻，别给我这么浮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就是你这样的。” 白涛摇了摇头，双手往上扬了扬，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弟兄们，我们都知道这些人是该死的罪犯，可是光这照片还不能逮捕他们。七星的人是最难抓的，这个项光红一时间你还找不到。薛玉源是高官，他出现在那里，但我们没有他参与犯罪的证据。包括冯家辉在内，也是这么个情况。他们都是权贵，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起诉他们，我们会面临非常尴尬的局面。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打击报复。而且，他们绝对不是光光为了自己才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他们代表了自己的利益集团。”斐俊杰双手高举，“全是顶级的高官和富商，我们面对的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这群蛀虫快把国家的支柱啃完了。”白涛说，“你的意思是这些逃犯一个都不能动？” “没办法，至少不能打草惊蛇。” 林楠猛然起身，将手里的笔记本扔在了桌上，愤然离开了会议室。这是无声的抗议。 斐俊杰双手按着桌面，低垂着脑袋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坐下，想起了昨天还在一起的兄弟，紧咬着牙。 “抱歉。”乔锦旭说，“这些小子都是热血方刚。” “狗娘养的，我真不想干了。”斐俊杰竟说了句脏话。 白涛等人都觉得错愕。 “队长，我们有理由为大家报仇。”罗娜平静地说，就像端着狙击枪等着敌人时一样的表情。 “必须为他们报仇，这是我现在留在对策局唯一的理由。” “我想这些恶棍所谈论的是正是这个国家的黑幕。”洪平开口道，“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昨天根本是去送死的。” 他的话正是他们心中的痛，无论是哪方面都太薄弱了。 雨松散的落下，白涛等人撑着伞站在一排墓碑前，几名牺牲的队员都在这里了。在场的人一个个伫立着，他们有的是痛哭流涕的家人，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有的只是闻讯而来的市民。海文瞳没有打伞，站在雨幕中，摘下大盖帽，敬了个礼。这些墓碑上的照片都那么年轻，他深吸了口气，往上看，天空灰蒙蒙的。 白涛离开了人群，独自来到了一片墓群，这里埋葬着他的同学。他们死于那次劫持事件，大多来自那个发生爆炸的班级。他们支离破碎，大部分残骸都不知道是谁的。 “那些肮脏的权贵，我会一个个拉出来让他们认罪。”他狠狠地发誓道。气满胸膛，左拳握得紧紧的，指甲都陷到了肉里，流了血。就在转身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少雨茹竟撑伞走了过来，后面是几名保镖。 “你怎么来了？” “我刚知道。” 白涛忽然想起了极光集团的那个董事徐家辉。斐俊杰说得没错，这个人代表了他所处的利益集团，也就是少雨茹家的产业，同样也是他生母的产业。难道他们真的都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为非作歹、见利忘义？想到这里，他的脸孔绷得紧紧的。 第48章 龙之血吼 “回去吧。”他认为少家的千金站在这里侮辱了死者。但他感到茫然，为什么劫持她的七星会这么快和极光集团合作？ “让我再看看，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你代表谁来的。” “我自己。” 白涛觉得问题有点愚蠢，就好像在逼她表明立场。撇过脸，看着高处的墓群，人们还在那里伫立着。他能看到斐俊杰一动不动的身影，这个男人在那次行动后变得有点阴郁。然而，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也融入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中。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说。 “白涛，我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可怕了。” “不，原本一切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触及了那些恶棍的利益，他们疯狂的反咬了一口。又让我们知道自己是多么无力，你根本不理解我那种无力感，难受到想凑人。” “你会保护我的。”她忽然抬起头盯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那些复杂的思绪在酝酿。 “别开玩笑了，你是堂堂少家的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她失望地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问：“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誓言？” 白涛低着头叹了口气。 “抱歉了，我很累，很烦。”他与她擦肩而过。 她瞬间觉得心脏被刺痛，手中的伞都飞走了。保镖赶紧过去给他打伞，然而她只想在白涛的伞下依偎着男友。她胡思乱想，将白涛的变化和凌梦菲联系在一起，越是这么想便越痛苦。 对策局从没有在一场行动中损失了仅一半的参战队员，也没有遇到过以正常人为主的军事力量的疯狂打击。他们开始反思异种和人类这个问题，渐渐将异种也分为人，算是不正常人群，继续称呼为异种。而正常人显然成了这场异种战争的主要针对目标。他们利用异种来进行不正当的谋利行为。总局也已经开始怀疑劫持事件实际是有人操纵的。 惨痛的事件带来的是剧烈的变化。对策局一局一队被二队的人取代，二队的人则由新人填补。原一队的人并非被撤职，而是重新组成了一支特种战术小队，代号为“龙吼”。直属于海文瞳领导，队长是斐俊杰，上回受伤的队员都没有列入其中，年长的洪平本身是被剔除的，但他再三要求加入才被允许。鉴于新的形式，以及白涛、乔锦旭在作战中屡有功绩，异种将作为主要吸纳对象。 白涛站在总局楼下，看了看手表，焦急等待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了过来，停下。后面的车门开了，天童跨出一步。两人握了握手，很用力，像是在较劲。龙吼小队第一名被吸纳的异种便是天童，白涛算是如愿以偿。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协议上签字呢。”天童打趣道，“你知道的，里面的人对我还算不错。” “那就埋没人才了，我们现在需要你。”白涛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涛带他去做了一些例行的登记工作。面见了斐俊杰。 “很高兴认识你。”斐俊杰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真是高大。” “很高兴与你共事，今后就听你的了。不过我和他还有点事情，一会再聊。” “没关系，今晚我请客，不能缺席。” “没问题。” 天童和白涛离开了对策局，在天童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一处山顶别墅。地势很高，已经埋在了白雾之中。 “你确信他在这里？”白涛困惑地问道。 “走。”天童领路。两人站到别墅正门，刚站定，门就开了，但没有开门人。在他们考虑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胡安从门后闪出身子，手持一把霰弹枪，瞄准了两人。 天童看了看白涛，用下巴指着胡安。 “看，这小子挺精神的，要不要。” 白涛苦笑着。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人啊？！”胡安做了个想要拥抱的姿势。被两人推开。 他们坐在舒适的沙发里，看着周围温馨的布局。胡安拿了一些薯片出来，还有两罐汽水。他自己开了一罐，自在地喝了起来。 “怎么会想到我的？” “看来你的日子很好过。”白涛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是这样的，”天童说，“我们有个提议，你最好听一下，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力。” “你们可以回去了，我可不喜欢打家劫舍，你们又不像是善男信女。”胡安指着门口。 “听我说完，说完后我们会走。” 天童把对策局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局势说了一下。白涛补充了一连串的遭遇，然后就是邀请他加入龙吼。 “龙吼，这么破的名字，你们以为我会去？！”胡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稳稳地落下，“为什么不叫血吼？”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白涛谨慎地问。 “虽然很不可思议，你们就像是在说书。但连天童都是对策局的人，叫人觉得恶心。你们说的这些事情也算是奇葩。这个世道已经沦落到了人类和异种联合起来，去对抗人类和异种。但我只想把那些奇怪的黑手抓出来，这些没爹没妈的玩意，竟然趁老子读大学的时候麻醉了我，注射了病毒。从此我就不伦不类了，这些缺心眼的恶棍，一定要抓起来。” “等等，我也是在大学的时候。”白涛接着他的节奏说话，两人都笑开了。 晚上，斐俊杰请了队员在火锅店吃饭，胡安跟着白涛他们来的。他并不拘谨，唱歌说笑，把气氛搞活了。 龙吼的大部分训练都在外面，离开了首都。有时和军方在一起，学习开坦克和飞机，使用和熟悉武器，包括装卸。在武器工程学方面，胡安表现出了惊人的才能。原来他还是一名机械工程师。他们还去了各种恶劣的环境进行训练，雪地、沼泽、沙漠等等。程度已经超出了对策局和特种部队的规格。但每个人都是欣然接受的。无论是正常人还是异种。 这段艰辛的修炼路程中。白涛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一次实战。他们被突然送至街区的时候，没有想到是来参加解决绑匪的作战。被临时给予命令。 狙击手首先开枪后，白涛手持冲锋枪从后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名通过窗口瞄准外面的绑匪。绑匪看到他后迅速转身对准他。白涛在那枪口发射子弹前，早一步射出子弹，绑匪右臂中弹，枪飞出去。但绑匪没有想放弃，拿出手雷用嘴巴咬掉引信，白涛毫不犹豫地扫射，一脚将已死的绑匪踢飞出去。绑匪的手雷落地，白涛飞扑到了一张桌子后面。 爆炸震颤耳膜。白涛已经被压在了桌子下，他推开残破的桌子。岂料一个女人从另一间房内冲了过来，手持霰弹枪。白涛迟疑了一下。霰弹枪充满爆发力的子弹带着他的身后撞碎了窗户，他翻倒在外面。亏了作战服防护，他马上爬起来藏到窗边，只听得猛烈的枪声。那女人朝着窗户威吓性的开枪。马上又没了声音，只听得有物体落地。他稍稍抬头去看，女匪被林楠一枪爆头。林楠是从天窗下来的，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解救人质，在人质安全后开始扫荡。 白涛松了口气。他的复眼记录了他的行动，同时指挥车内的人也能看到他的视野。斐俊杰头一回训斥了他，非常严厉。 数天后，他们开始密林作战的训练。 “你杀过多少人？”天童问。 他和白涛在森林里。 “没几个。”白涛含糊地回答道。 “该杀吗？” 白涛点了点头说：“都是死罪之人，我必须杀了他们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还有其他不该受到伤害的人。” “或许今后只有命令，没有大义了。”天童拿出手枪指着他，“是你带我和胡安到这里来的，还有乔锦旭。我们都是异种，我不想在战斗中输给那些人类。所有人中你是感情最丰富的一个，最好能更冷静面对现实。” “斐俊杰让你来训我？” “无论今后对手是谁都要下得了手，即便是普通人，只要是敌人……” “普通人？那些罪犯杀了我的同伴，就要以血还血。” 枪声响起，始料未及。白涛的左腿和右腿分别中弹溅血。天童用的枪是用来对付异种的，此刻却射伤了同伴。 白涛痛叫着跪了下去，脸色苍白地捂着伤口处。 天童居高临下俯瞰他说：“痛吗？” “你疯了？！” “记住这痛楚。”天童拿出匕首飞掷到白涛的右肩上，差不多尖部都要顶出后背，是银器。 白涛痛得满脸大汗，猛地拔出匕首。 “信不信我杀了你？”他狠狠地说。 “兄弟，记住今天的痛，我们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枪林弹雨下，死亡是瞬间的。” 白涛在剧痛中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天童教他格斗的时候曾说过的话—— “要以不惜杀了对手的心态进攻，我们所面对的都是狂徒，手下留情是自杀行为。” “即便对方是个女人。”他喃喃道。 首都，五月的风最随和，最暖人。白涛刚从雪岭地带回来，更能体会这一点。这次的训练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步入家门，妈妈和妹妹恭候着，为他做了丰盛的美食，都是他爱吃的。他感到家的温暖给了他很大的动力。忙碌的工作节奏，让他有勇气暂时搁置了感情问题。凌梦菲时常打电话，少雨茹也打过两次，他都没有接听。而是语音自动回复，声称在训练不能带手机。 白涛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享受难得的休息，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裤带。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板，打开电视，调到娱乐节目。他拿起果盘吃着妈妈切好的苹果。一边笑一边吃，心情很好。 门铃响了，他忙过去开门，微笑的面孔忽然冻结了，是凌梦菲和少雨茹。两个女人竟然同时出现了！他觉得沉重的负担又压在了肩膀上。 “今天是休息天。”白涛苦笑着说。 “我们知道啊，所以我们一起来了，不想让你费神。”凌梦菲嘟着嘴说。 “你们商量好的？”白涛愕然道。 “你是大忙人啊，也不管我们什么心情。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训练，我们合计着就来打探一下，你是不是抱着哪个女孩子在家里。”凌梦菲推开他，进去看了看。 少雨茹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揉着裙摆。 “雨茹。” “我哭了，心想你们是不是真的好上了。想要你一个明确的回答，可是你不接电话。我就打给她了。” 白涛忽然觉得胸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接电话竟导致两个女人心痛？他一把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屋里。 “你们看啊，就我一个人，她们出去买东西了。我真是难得今天休息的，明天还得上班。” “哼，”凌梦菲抹了抹鼻尖，“如果有另一个女人出现，我们就有理由组成统一防线把她铲除。”拿出两支棒棒糖，给了少雨茹一支。 白涛挠了挠后脑勺说：“别说得这么可怕好嘛。” “那就是有咯？”少雨茹紧张地盯着他。 “没有啊。”白涛有气无力地说道。心想安逸的一天又泡汤了。 “好吧，我来做饭。”凌梦菲自说自话地走进了厨房。 “我来搞卫生。”少雨茹说着去拿了抹布。 白涛愣愣地站在客厅里，傻了似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决定坐到沙发上，继续吃他的苹果，看他的电视。不时偷瞄两个美人，竟然都做得有模有样。这还是两个名门千金吗？不一会妈妈和妹妹就回来了，看到她们比看到白涛还开心。白涛继续看他的电视，四个女人有说有笑，他就像是空气一样被忽略了。中午吃过饭后，凌梦菲提议一起去逛商场。白涛刚想说要留在家里，妈妈温和地对他说：“去吧，难得的。” “好吧。”白涛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49章 绿林之谜 和四个女人出门，白涛还是第一次。逛商场的时候，妈妈和妹妹故意走开了，让他一个人面对她们。白涛一直跟在美女的身后，心想这两个富家女肯定买一些高档货，自己就等着拎包。 “那边看看。”少雨茹提议道。白涛跟过去，竟然是一家平价店。里面的衣服大多在一百块左右，现在这个世道这样的价格也是打折后才有的。 “你也喜欢这种衣服吗？”凌梦菲随便拿出一件白色衬衫看了看。问的自然是一边的少雨茹。 “怎么会不喜欢呢？贵的不一定好，穿得舒适就行了。”少雨茹微笑着摸着一条裙子。 店员一直跟在她们身边，忽然盯着少雨茹的包说：“这不是那个限量版的吗？杂志上刚看到过，好几十万一个啊。” 少雨茹脸色煞白，似乎被人点中了死穴。凌梦菲在旁边愉悦的哼起了歌。然而她的声音引起了店员的注意，盯上了她的紧身皮裤。 “这条裤子是to牌的吧？扣子都是白金的，好像是那个跳舞的女明星穿过，也得六七万。”店员又看到了她亮闪闪的发夹，“那些钻石都是真的吧？不大可能。” “她怎么可能戴假的，估计不止几十万了。麻烦了，我要这件。”少雨茹笑意盈盈地把裙子给了店员，朝着凌梦菲抿着嘴，像是要大笑起来。 白涛觉得一股火药味正在弥漫，不过这些女人的生活水准必须和背景挂钩，也是没办法的。难怪妈妈和妹妹会走开了，也是不想她们为了迁就而走一些不想去的店。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更难耐。她们终于走进了整座商场最贵的店，白涛瞅了瞅里面衣服的价格，一件汗衫都要上万，而且还是打五折的。凌梦菲拿起一件十多万的衬衫，在白涛的身上比划了一下，拿给了服务员。少雨茹也是精心挑选了一条二十万的裤子。她看到凌梦菲也过来看裤子，便说：“如果今天不想吵架的话，大家分工明确。” “哟。”凌梦菲不置可否地扭头看着白涛，“去试一下。” “我？”白涛指着自己，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少雨茹忙接过袋子，推他去试衣服。 他根本没有发觉，原来两个女人是帮他在挑。穿出来后样子很合身。 “要了。”凌梦菲对店员说。 “太贵了，没意思的。”白涛耸了耸肩，“我也没这么多钱花在衣服上。” “我们买。”少雨茹拿出信用卡。 “给我打住。”白涛的表情很严肃，“我不会用女人的钱，记住这句话。” “还是个男权主义？”凌梦菲皱起了眉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这是歧视女性，你说是不是？”她看着少雨茹。 少雨茹点了点头，对白涛说：“小心我们去起诉你。” “我拒绝礼物。”白涛说，“心意我领了，可是这么贵，不符合我的身份。我也不能拿这么重的礼物。” 在他的强硬气势下，两个女人竟也没有办法。他们路过一家内衣店的时候，看到母女两人正在里面。白涛心想也是成年人了，就跟着进去吧，但脸孔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你们买好啦？”韩语嫣笑着问。 “扫兴咯，你这个哥哥给他买衣服还嫌弃。”凌梦菲诉苦道。心想也要融入到这个家庭的日常生活中，便打算在这店里也挑一件胸罩，站在一排c罩杯的前面看着。还把白涛拉过来，硬是问他好不好看。 白涛看着那个性感的花边胸罩，难耐地说：“你们女人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别为难我了好吗？” “你这是什么话呢？还不是为你挑的。”凌梦菲埋怨道。 白涛想起了那天在宾馆的画面，双手所做过的事情怎么忘得了，似乎现在还有手感。他惭愧地撇过脸去。 凌梦菲看他这幅表情，也联想到了同样的画面，幸福感溢满了心房，笑容自然又甜美。 忽然有人说：“e罩杯就这么几款吗？” 她脸孔绷紧地扭头去看，少雨茹正在e罩杯的货架上挑。低头看了看之前还算满意的胸脯，又回头看了看心不在焉的白涛。 白涛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脸，问她：“又怎么了？” 凌梦菲的眼神略带怨恨，赌气道：“嫌我小是不是。” “什么啊？！”白涛痛苦地说，像是在低声惨叫。但马上意识到她的意思，不自觉地去看了少雨茹。那丰满的程度称得上傲人。忽然，一个胸罩扔在了他脸上。 只见凌梦菲嘟囔着嘴走到了丰胸产品的货柜前。少雨茹也走了过去，看似漫不经意。 “奶牛来这里干什么？”凌梦菲不去看她。 “我是来提醒你的，别逞强哦。”她得意的笑着，“这种产品会弄坏身体，到时会害了婴儿。” “哼，”凌梦菲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再不如你，也被他摸过了。” 白涛就在这时经过她们的身后，听到对话后脸上露出了豆大的汗珠，少雨茹的身上似乎升腾起了无边的怨气。他马上开溜，躲到了妹妹身边。 两个富家女太显眼，又被人认出来，他们也买的差不多，就走了。白涛抱着满满的鞋盒，手里都是袋子。 第二天，他们家被邻居投诉，物业都打电话过说他们占用公共通道。白涛忙回家去看，吓傻了眼，门口堆叠了大量鞋盒和衣袋，都是男式的，和他的尺寸相符。他知道肯定是她们送的，可惜没有寄件人就不能退回去，她们也不会承认。还好两女算是用心的，买的都是平民价位，他不用太犯愁。 恬适的日子总让人觉得生活是美好的，这样的日子都是依靠着幕后工人的努力才能过上的。譬如平民是不知道对策局的特别战术小队来到了南方。一个广袤的绿色大地，国家保护的森林，居住着那些喜欢在森林里度日的原住民，他们之前还不是国家成员，是在原国家政府倒台后，通过外交被c国兼并。这些人少与外界交流，外界也很少踏入他们的领地。至少他们还是承认自己是c国的一份子，有这一点就够了。但在这里正发生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就像浩瀚绿地本身原始的神秘感一样，藏在里面的龌蹉勾当便被掩盖。 他们依靠潜艇绕了大半个国家，从东海岸一直游到了西南角的海岸边，然后在潜艇内召开了作战会议。 “相信都还记得东港酒店的事情，我们惨遭追袭。但在那里截获过一个电话信号是发至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在南方的某地。情报局已经确信这里正在进行一种非法实验，实验结果很可能会影响和平。所以我们的任务非常严峻。”斐俊杰在狭小的会议室内跟大家说明情况。 白涛举起手说：“我们是对策局的队员，被派到这种地方能碰到异种？” “我要纠正一下，你是军队的战士，对策局一直是军事编制。另外，你所出动的任务基本和异种有关，把这一点牢记了。”斐俊杰用一根金属棒在显示屏上点了点，那是一张地图，“必须悄悄的过去，对方的人数肯定比我们多，也可能多的想不到。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的居民是否都参与进来，希望只是一小撮。” “这里有武装力量。”乔锦旭随口道。 “是的，国家允许他们拥有自卫力量存在，但很简陋，也很有限。一开始只是象征意义，但现在就不知道了。有人资助了他们，七星也在这一带活动。他们的武装变得有威胁，而且还在偷偷的进行毒品交易。这里也成了人口贩卖的中转站，是政府很头疼却不敢轻易整治的区域。” “和那个集团过关？”白涛所指的集团不言而喻。 “很可能。”斐俊杰点了点头，“千万不要被包围了，虽然已经有空中力量在周围部署，但是万不得已下你们是潜入的，公然对抗会打草惊蛇。他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销毁所有的证据，而那些证据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结果，除此之外毫无意义。无论你们击毙多少罪犯和异种，只要失去了证据，任务就失败了。” 这次秘密潜入的先锋部队有三人，白涛、天童、胡安，他们的作战服都是经过静心设计的，可以很快卸掉衣服的每个部件。这会导致整体防御和力量下降。不过已经没有必要担心这些事情，因为他们是异种，虽没有食肉派的身体素质，但也比穿着作战服的人类好一点。作战服对他们来说只是额外的少许防御力，和精良的电子作战系统。后者才是关键。 三人穿着作战服在水中潜泳，作战服可以提供他们十分钟的氧气，露出水面后会自动储氧。这样省去了背着氧气罐的不便。但是这些作战服造假高昂，只有对策局才能使用。 第50章 血欲战场 水下的世界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白涛即便不穿作战服也能潜泳，虽然憋气的时间会少很多。他们在潜入有六分钟左右的时候露出水面，眼前绿树成荫，茂盛的热带雨林给人以清馨和神秘感。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人居住过。树叶的影子落在水面上，天空还下着绵绵细雨。他们浮在水面游泳，让作战服储氧。大树的枝叶搭在白涛的头顶，他扯开后继续游过去，钻过横在水上的倒木。左右两侧变成了石壁，他看到了一个山洞，里面似乎有只猴子。游了一会，两边又都是林木地带，前面出现了在河面上建造的木屋，以木桥相连，一艘船上有两个渔民在聊天。他们的小船有船篷，可他们却没有躲进去，很享受这样的日子沐浴在雨中。他们的腰上别着手枪，步枪放在身边。这不是普通的原住民，而是一群武装分子。国防部情报局已经明确告知这一带非和平区，将其视为叛乱地带。所以对待的方式只有一种。 三人贴着岸边，上方全是藤蔓，由两边的大树相连，如河面上的一块牌坊，预示他们进入了人住的地带。随着白涛打了个手势，他们潜到水下，透过淡绿色的世界游过去，靠近船篷。如果是之前上学的白涛是无法理解现在的行为。在经历过残酷训练后，面对了残酷的现实后，他在战场上能理解的只有尔虞我诈和成王败寇。在完成任务前，他们不能被发现，更不能被杀死。 白涛按着船缘突出水面，左手捂着男子的嘴将他拖入水中。右手从腰带上拔出锋利的匕首，扎入男子喉管。血在水中弥漫开，男子痛苦地睁着眼，一手想要去捂着喉管堵住伤口，可是已经连呼吸都办不到。白涛在水下近距离的看着尸体，此人穿着简单，和这里的原住民一样，就是短衣裤，可是身上缠着手雷和弹药。 以冷兵器迅捷的杀人是第一回，之前已经反复训练过多次。但这手感真实，难免让人联想到杀人是罪。然而真正的罪恶感是犯罪分子的动机，他们唯利是图、草菅人命，死不足惜。白涛在血的洗礼下变得冷静。 胡安从船内拿了绳子，潜入水中。他们把两具尸体与河岸下的大树根茎绑在一起。暂时便没人能发觉他们。 “很顺利吧，我通过卫星在帮你们扫描最新的地形和敌人方位，很快你们会对此地有更深入的了解。”是乔锦旭的声音，“我得告诉你们一件糟糕的事情，当地人已经警觉起来。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军方要打击此地非法武装的消息，你们的任务现在变成潜入加突袭，尽量收集证据。不顾一切的到达我给你们的定位地点，那个范围内一定是他们的秘密集会点。” “好吧，真是糟糕。”天童回了一句。 三人继续在水下，游到了木桥边，爬上去，看到屋内有人正躺在木床上休息。这个蜷缩身体的男人有三十多岁，身边放着一把自动步枪。床边的木墙上还挂着一些手雷。胡安慢慢地走进去，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将匕首扎入了喉部。切喉时鲜血溅洒，白涛厌恶地闭了闭眼，这是他刚刚做过的事情。他们走出屋子的时候，见到离这里有十多米远的对面木屋平台上，一名男子正坐在木凳上擦枪，抬头正好看到了天童。胡安毫不犹豫地飞出手中的武器，在对方大叫前，匕首扎入面门。男子往后躺倒在地。白涛刚刚以为他们会曝露，松了口气。在木桥上走，来到一个平台，看到平台上的油布下罩着什么东西，从结构上看应该是防空火炮。竟然还有这样的武器，要说这里是良民，只有鬼才相信。这一切都通过电子复眼传到了核潜艇内部指挥室。指挥室内的斐俊杰和军方的官员十分紧张的凝视着，一边和情报机构联系。 女子的惨叫声穿透雨幕传来，三人对视一眼后弓着身子靠近了那屋子，通过窗户看到一名大概和白涛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正在地板上蹂躏一名可能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 语音系统发出了声音：“这个自治区内的局势已经变得混乱，男尊女卑很严重。武装集团崛起后，他们对不愿同流合污的平民为所欲为。” 是斐俊杰的声音。他的声音刚完，女孩便没了生气。白涛这才看到，那男子在强暴完女孩后，用一把尖刀穿透了她的心脏。由于他是背对他们的，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会这么做，为时已晚。 “干·你妈的。”胡安怒声道，推门而入，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消音手枪，在施暴者扭头的时候，击穿了他的脑袋。 暴徒倒在少女身体上，地板上的血往下渗透，滴进水里。通过对这里的侦查，他们发觉有很多防空火炮安防在一个个平台上。指挥室给了他们新的命令。三人潜入水中，在所有支撑平台和屋子的主建筑下面安放了纽扣炸弹。为了避免与这里的其他人发生战斗，他们潜水远离这一带后上了陆地。雨停了，阳光在人们毫无防备下刺目地袭来。他们在路边的草丛内前进，看到了村庄。木屋上都是茅草，和水面上的屋子如出一辙，非常原始风貌的建筑。白涛撩开一片很大的叶子，只见野鸡在前面的路上飞驰而过，一辆军用吉普车驶进了村庄。村庄内有很多持械的男人在巡逻。 “光我看到就有四十多人，怎么潜过去？”白涛问。 斐俊杰答道：“等两分钟。b计划启动，这次的行动将兼顾对非法武装的打击。” “什么意思？”白涛忙问道。 斐俊杰没有回答。 “来这里渡假倒是不错。”胡安说。 “没心情想这种事情，”白涛用下巴指了指前面。村子正中央有个低矮的堡垒，从孔中伸出的是重机枪口，“不是我跟你们开玩笑，我们这衣服没什么屁用。” 两分钟过后，爆炸声来自刚刚河岸的那片木屋处。那些纽扣炸弹摧毁了那里，一切倒塌，防空火炮沉入水底。敌人警觉了起来，开始大声叫嚷，几辆吉普车满载着人，朝河岸的方向过去。六架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一边以机枪扫射吉普车，一边有军人顺着绳子滑了下来。两辆吉普车在扫射下爆炸，车上的人抛飞出去。军方派来了三十名特种兵与三人汇合后，立即对村庄发起进攻。武装直升机助阵扫荡村子。但是敌人以肩扛火箭弹反击，一架直升机被击落在林地里，另外五架升空。 又有一架被击中后朝着村子旋飞过去，拖着火尾的直升机坠击一间大木屋后爆炸。四架直升机原路返回。整个村子都燃烧了起来。白涛扔出手雷，炸飞了侧面小屋里的敌人，端着冲锋枪扫射。中央那个堡垒射出火舌，他们被压制后只能往两侧找掩体。就在此时，一架直升机又折返过来，朝着堡垒射出两枚火箭弹，堡垒如纸雕般破碎。 白涛继续冲锋。他们三人凭借着作战服成为主力。承受了不少子弹，普通人如果不穿防弹衣早死了。一栋建筑的二楼有人用狙击枪射中了一名特种兵。那名特种兵的头盔都没能防御住，躺倒在地，血从面门滑落。白涛抬起枪瞄准敌人，那名狙击手已被胡安击毙，从二楼的窗口翻落下来。白涛躲在一辆卡车后面，朝着各处的敌人射击。然而卡车的油箱被人击中爆炸开来。他整个人被抛飞到了茅草屋的顶部，又滑落下去，重重地摔了个结实。一名敌人就在近处朝着落单的他冲过来，端着轻机枪疯狂扫射。白涛拔出腰带上的手枪，射中他的腹部。他往后倒退，但机枪还在冒出火舌。白涛左手掩着复眼，连开数枪。当他去看的时候，那人的尸体被天童举起来抛飞到了远处的火堆里。村庄的武装力量被扫荡，少数人开始后退。 村子的尽头是河岸，这里有登陆艇。这些人打算依靠登陆艇逃跑。胡安拿起刚刚狙击手的狙击枪，射中了岸边的油桶，爆炸声响，火团升腾。靠近岸边的敌人滚落在地或抛飞在河里。进攻方来到岸边，便有人喊着散开。五十米远的对岸就是敌人的一个军事据点，竟然有六门榴弹炮对准了这边。 在白涛等人朝着同伴呼喊，示意散开的时候，炮弹已经破空而来。坠击地面，火焰翻滚，炸出深坑。人们在空中翻飞，无力的被炸开身体。白涛躲到了一颗大树后，地面一次次震颤。 “你们在干什么，这边的情况没看到吗？”他通过语言系统发声。 “那些东西藏在屋子里，刚刚推出来。”乔锦旭说，“这是国家内部争斗，调派军队是很麻烦的事情。指挥部已经在帮你们找支援了，还得国防部同意才行，你们自己保重。” 第51章 地道纵横 对面的火炮一直在轰击，地面坑坑洼洼，泥土四溅。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见脱掉了作战服的天童，穿着夏天的衣装站在外面。曝露在敌人的火炮下，双手往前推，那炮弹竟然隔着空气爆炸，一股无形墙保护了他。但他的身体也被推了很远的距离。鉴于敌人炮击的猛烈度，他也不敢硬撑下去。然而他的目的是将地上一个受伤的特种兵抱起来，跑到一栋燃烧的大屋后。 白涛咽了口唾沫，对岸那么远，他的电流不知能否有这个距离，但是闪电的话就能办到。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有多少效力呢？那是火炮啊。正琢磨的时候，敌人的火炮声变弱了。 “我掩护，你们反击。”是胡安的声音。原来他躲在一颗大树上，用狙击枪射杀了炮手，凡是靠近火炮的都被他击杀了。敌人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来的子弹。因为每次都是在对面开枪的时候射击的，子弹声互相淹没。为了找出这名可怕的狙击手，对岸竟然自己停下射击。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白涛和特种兵们冲出去，火力全部瞄准对岸。有些步枪还装了榴弹，也射了过去。那边一阵轰鸣。在这样的局势下别说靠近火炮了，就是反击都难做到。而刚刚的两架直升机又折返了过来，用重机枪远距离支援。 胡安仔细瞄准，看到了敌人的沙袋堆叠的墙后面有人扛起了火箭筒。扣下扳机一枪洞穿了他的脑袋。敌人上了吉普车开始撤退，他在车子飞奔的时候命中驾驶员，车子栽进了河里。毫不吝啬的给了车子油箱两枪，轰然一声，炸得车轮都飞上了天。他非常迅速地移动枪口，不断射杀那些对己方威胁最大的目标，杀人都是爆头，没有失误过。 “他是怎么办到的？”少将时军波讶异地看着那个只显示胡安视角的屏幕。他是这次作战军方的指挥官，同时也是国防部异种事务顾问。 “他的超限是一种超远距离视觉，看到千米外的东西时，能够通过意识细微观察到毛孔。而且能够准确预判物体的移动，他在上次枪械训练中破了很多记录，一百发子弹全部命中了移动目标的红心。”斐俊杰很得意地介绍着，“也就是说，即便他不用狙击枪也能很准确的射杀对方，但狙击枪的力量、速度、准确性是其他枪械比不了的。所以当他拿起这危险的武器后。”他做了个双手托起的动作，“他就是破坏力。” 时军波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不语，仔细看着。 白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抬头看到对岸的山顶穿透云雾。那边已经没有抵抗力量了，他们必须推进。按照指挥部的命令，很快会有一支百人的登陆部队跟进。于此之前，他们也不能停下。伤患便藏起来，等待后援到来，其余还能战斗的二十二名特种兵跟着三人走。他们依靠还没毁坏的登陆艇到达对岸，有些人则是游过去的，汇合后沿着山边靠河的路前进。 眼前出现了一块高耸的土丘，上面有两个小圆堡，里面的机枪在看到他们从拐口出现后，射出疯狂的火蛇。子弹在地面上溅起沙尘，山壁处处弹坑。他们躲回去，不敢步出。 “怎么办，火力太猛了。”白涛回头看着众人。但实际上他们三人才是这次作战的前线队长。这些特种兵只是服从命令。 “有没有火炮？”天童问。 “这次肯定没有，应该没有。”乔锦旭在不知什么地方通过语言系统回答了。 “什么叫应该没有？”胡安当然也听得到这内部互通的声音。他的狙击枪子弹已经用光了，手里是一把地上捡的冲锋枪。 “不管了，跟我走，突进。”天童大声道，走出去后双手推出，凝结一面无形的墙。 敌人自然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起初以为他是投降，但是手没有高举。两个堡垒的重机枪射出十四毫米子弹。但是子弹却全部撞扁后落在地上，或弹飞到远处。就在这样的推进下，所有人都紧紧跟随在天童身后。堡垒中的人估计精神都快崩溃，眼前是不可思议的景象，而对方已经推进到二十米开外。但他们没有察觉到天童全身青筋暴起，身体发红，他快接近极限了。 “扔！”白涛扬声道，大量手榴弹扔到堡垒处，爆炸开来。堡垒非常坚固，只是有点裂开，里面的人想继续开枪，但胡安已经飞奔到那个洞旁，冲锋枪口对准里面一阵扫射。白涛也绕过去，冲进堡垒内部，见到四人，大叫着一阵乱射。平息了这里的两个麻烦后，堡垒后方的木屋顶部有人朝着他们开枪。他们猛烈回应，把那些守备人员射落在地。前面是山头，看似已经没有路了。 天童抓了两个俘虏，一个已经重伤，便直接干掉了，以此杀鸡儆猴。 “说，怎么过去，我们应该要通过这里到达北面。” “我不知道。”俘虏冷冷地说。 胡安朝着他的大腿开了一枪，鲜血溅在了俘虏脸上。这个男人惨叫着咬了咬牙，脸上直冒汗水。 胡安蹲下去，用枪口对着他的脑门说：“我们时间很有限，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就早点下地狱。” “你们会死在这里。”俘虏傲慢地扬起苍白的脸孔。 这时，特种兵里走出一人，二话不说直接弄断了他的一根手指，他惨叫起来。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直到他痛得快要晕过去了。 “地洞，那边。”他虚弱地指着一个方向。 “干得不错。”白涛对那个特种兵点了点头。 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洞，表面上和草地没什么区别，但是手按下去就有竹子的手感，便把这个插满鲜草的竹盖子拿了起来，扔到一边。他们打开了枪上的灯光，白涛由于第一个跳进去，他走在最前面。这是一个只能弓着身子走的地洞。里面的泥土湿润，还有很多树的根茎，以及到处乱爬的蟑螂成群结队。包括老鼠都在脚边溜过去。忽然有一人出现在前方，毫无预兆。白涛一枪射中了他的鼻梁，敌人倒下。他走过去看，原来是藏在了路边的一个小洞里。往前走，脚下出现竹编的圆盖。白涛知道不能往下走，显像仪告诉他下面的路几米外就是尽头。他选择继续往前走，前方再次出现了人，子弹击中他的胸口。他果断开枪，杀了他。这人是从岔路过来的。当他去看岔路的时候，躲在里面的人朝着他扫射，他的第一个反映是抬起头，往后退，要是复眼被射中就完了。一手伸出，朝着里面扫射，探出头一看，那人已经躺在血泊中。他深吸了口气，这黑暗的空间叫人摸不着头脑。立体显像系统的范围有限。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地洞，里面似乎是一个房间，刚站定的时候，子弹射中了胸口。原来有人躲在一排箱子后面。他扑倒在地，第二个从洞里走进来的是天童，果断扫射木箱，后面的两人自然不会再开枪了。 “这该死的味道。”天童环顾四周，这里有人居住过，有很多炊事用具和物资。打开木箱可以看到堆叠的自动步枪。 胡安拿起一把枪仔细地看了看说：“都是安尔曼公司的，这家公司名义上是欧洲军火企业，大股东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军火商——天地公司。” “好像都是这公司的枪，莫非是他们买的？”白涛问。 “不可能，安尔曼至少是外*火，入境哪有那么简单。但天地公司的母公司正是极光集团。” 白涛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如果提供给原住民军火的是极光集团，这种行为算是助纣为虐的话，那他的母亲也是一份子。 他们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继续找路走，接下去是一条往下的斜坡，似会越来越深入地下。他们的脚踝漫进了冰冷的水里。这地下水可和地上的气温无关。到处是潮湿的味道。来到平地后是一个比刚刚还大的空间，对面的高处有个洞，有光线，上面有人顺着绳子滑下来，看到他们就开枪。他们也不示弱，毕竟人多，扫得那些人一个个滚落下来，最后都没人敢继续从绳子滑下。然而斜对面的一个洞口冲出了不少武装分子。乱战又开始了，白涛半蹲着射击，子弹射光后，马上换弹夹。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子弹打完的，竟跑到刚刚从上方洞口翻下的敌人尸体处，捡起了自动步枪，一阵乱射。有人扔了手榴弹过来。这是狗急跳墙的举动，在地洞扔手榴弹如果塌陷便是同归于尽。白涛看到朝他扔过来的手雷，冒险接住后扔回去，对方六人站在一起，炸得血肉横飞。他们干倒了这些敌兵后，从这些人来的洞口进去，一路深入找到了木板贴墙的房间，里面有办公桌和很多电子仪器，包括电脑、扫描仪等等。还有一个投影仪，还在投射画面。白涛吃惊地看到，画面里七岁孩童躺在地上，身体表面皮肤变成了灰黑色，看似硬化的身体还在摆动双手。投影仪还有声音。 “这个阶段出现了休克状态，但还存活……” 第52章 南月军势 他们没有心思看这些东西，马上开始将所有可用的数据上传到军用网络。有些电脑是无法使用网络的，他们便拷贝在u盘里。有的甚至要破译才能打开。他们很急迫。指挥部要求他们不漏掉任何数据。他们在捣鼓的时候听到了枪响。白涛奔过去，在一张办公桌下看到了一名死去的研究员。此人穿着白色的大褂，刚刚应该是过于害怕用手枪击穿了大脑。 “错过了一个活口！”潜艇内的斐俊杰激动地站了起来。时军波揉了揉眉，难耐地叹了口气。 白涛还穿着作战服，听见了这刺耳的声音，朝着大伙耸了耸肩，说：“继续，如果没法破译的就直接拆硬盘。” 他们弄完后就走，一条往上的路，尽头却是封堵掉的，白涛推开土墙，阳光刺目袭来。刚要冲出去，马上止步，半米前便是百米深渊。低头看了看，咽了口唾沫。 “别推我！”他大叫道，制止了天童。索性往左转是就是狭窄的山路。但是那里爆炸了，山体滑坡，他们无法前进。敌人想把他们堵死在此处。不仅如此，更多的爆炸在上方传来。敌方不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怎么办？！”白涛大嚷道。不知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指挥部的话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然而砂石正在头顶落下。他们在狭窄的山路上小心避让。 就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几架直升机飞了过来绕过对面的山头飞了过来，他们顺着绳梯爬上去，一个个逃离了正在崩裂的山壁。白涛坐在边缘处往下看，刚刚的那个洞口已经被山石埋掉了。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肯定不敢相信会来到这个地方，经过了这么多危险。 斐俊杰说得没错，他们是军事编制，是军人。应该具备无畏的精神。 他们在远处的一个空地上降落，大型运输机投放了一些物资，甚至有军用快艇和坦克。局面越来越向战争逼近。当晚，他们在岸边的坦克掩护下，沿河开着快艇继续推进。因为他们所弄来的数据显示，有人正用当地人做细菌实验。很可能和天启病毒有关。就在他们行动的时候，国防部长已经拒绝了几个会议和外事出访，正在密切关注。 一切静悄悄的，乌黑的河面，两边幽静的大山。坦克车停了下来，前面的一座铁桥被人故意炸断。只有六艘快艇继续推进，并加快了速度。 “很抱歉，你们拿回来的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都被删光了。那个没走掉的科学家就是在删东西，可惜他还自杀了。”斐俊杰说道。 白涛还穿着作战服，听得很清楚。 “那只有继续深入了，给我们准备好冷饮。” “一切小心吧。”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岸边的树林里，数发火箭弹齐射过来。胡安的重狙连发，两枚在河面上爆炸。还有三枚逼近。天童双手伸张将一面巨大的无形墙推了出去，在空中撞击了火箭弹，爆炸开来。热浪把河面染红了，快艇继续奔离此地，河岸上的敌人追了过去，但跑不过疾驰的快艇。然而在拐口的地方，上面悬崖处的人朝着他们扔手雷。河面爆炸，水波四溅，两艘船被炸翻。白涛和天童、胡安在一艘快艇上，也不顾其他船，继续推进。就在此时，武装直升机飞临上空，用重机枪扫射山崖上的敌人，掩护他们。 前面是个河湾，看似尽头，虽有其他分支，但已经被水坝截住，周围的河岸上都是木屋和船坞。竟然还停着一艘敌人的小型战舰。这艘有三门火炮的战舰朝着他们调转炮口。只听重物破风而来，四周爆炸，白涛觉得似乎自己被水波冲着走，整个世界摇晃不平。他们不断移动以离开战舰的火炮锁定。战舰上的人朝着他们扫射，还有火箭弹飞射过来。俨然是被敌人的火力锁定在了此处。然而按照乔锦旭的说法，他们的目标应该就在不远处。他们束手无策。 “想点办法？！”白涛嚷道。指挥部没人回应。 天空呼呼作响。一架黑色的飞机掠过上空，只见一排排红色的物体坠落在战舰处。无数个爆炸激起浪花，翻腾火焰。战舰燃烧了，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已经想尽办法了。”斐俊杰说。 白涛恨不得把耳麦关了，这个人关键时刻都不说话。就在他们靠近大坝的时候，第二轮轰炸开始，落下威力惊人的子母弹把低坝炸开了十多米的口子。白涛等人马上穿过去，指挥部给了他们新的坐标。两边河岸上到处是敌人。“开枪！”白涛喊道，可是快艇的机枪手已经翻到了水里。他来不及拉住，只好坐到位置上，使用机关枪扫射岸边的敌人，身后也站着两名特种兵，用他们的冲锋枪尽量瞄准敌人。敌人一个个被扫倒在地，支离破碎，血雾弥漫。然而一侧的快艇被火箭弹击中后爆炸了，一条手臂飞落到他的座位旁。他没有去看，在枪林弹雨中扫射，不时低下头躲闪子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敌人的攻击渐弱，然而前方似乎是一片黑暗。不，那是一个巨大的物体。当他们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最前面的快艇撞上后翻掉了。白涛停下快艇，抬头去看。 “老天，是加工厂的那只怪物！”他认出来了。那是皮肤灰黑的类似鸭嘴兽的怪物，面孔倒还能找出人脸的轮廓，可也非常狰狞。怪物的一半身体在水下，现在朝着他们奔了过来，水波涌动，船像是要翻掉了。危机之下，白涛卸掉了作战服的双臂，右手伸出，五指张开，手上电流凝聚，猛然击出一道闪电。 那激昂的闪电命中了怪物的面孔。白涛凝视着夜下的目标。刚刚那招是反复试练上百次的成果，总算形成了战力。 怪物一下子没了声音，身体往前扑倒，一动不动。船摇晃着一点点的平稳。然而怪物又猛然抬起头，朝着船狂吼。只是由于右眼被击伤了，现在只能用左眼看。然而左眼爆裂开来——胡安使用了自动步枪配置的小型榴弹发射器击。怪物没了方向，一点点的撞向船的方向，天童果断发动快艇绕开了怪物。怪物寻着声音追过去，白涛站起身，往后对着他伸出手，又是一道炸雷奔袭，重击怪物的额头。怪物往一侧翻倒，被击晕了，但身体还在抽动。一架轰炸机在他上方掠过，投下炸弹。炸得怪物身体颤抖，嚎叫，一点点的没了声音。 白涛记起来了，那人叫成吉，是s级异种。对策局派他们来这里是对的，情报无误，七星在此活动。如果不干掉他，他会横在河面上阻拦一切。现在不过是一具往水里放血的尸体。他的致命伤是头部被炸开。 但事情还没完，前面的河面上有一座很长的木板桥，桥上是大量武装分子，朝着他们扫射。天童一边开船，一边伸手制造无形墙抵挡子弹。墙很小，密度很高，足以防护住他。白涛则继续用机枪把敌人一个个从桥上撵到水里去，如落水的石头。在一个拐口处，敌人有两座石塔，塔上人用自行火炮轰击他们。但他们的移动速度快，爆炸在身边发生，河水炸开飞溅。 “看得见吗？”白涛问。 “废话。”别说是借用夜视系统，就算不用，胡安也能准确捕捉敌人的轮廓。瞬间从快艇上预算了子弹命中塔上人的时刻。七发子弹干掉了塔上所有人。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发觉身边的快艇一艘都没有了。只有他们还在黑夜中前行。 “你们得赶紧了，他们干扰了卫星，前面一定有什么。”斐俊杰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里！”白涛指着前方高地上，那里一定有个小型飞机跑道，一架运输机正在起飞，后面还有一架直升机在升空。 “不能让他们跑了。”天童大声说。 可是他们在船里，对远处高地上的飞机无能为力。两架友方直升机赶了过来，逼近飞机跑道，似乎要和那架小型运输机撞在一起。北面山坡射出了防空导弹。 白涛呆望着天空，两架直升机被击毁，燃烧的铁架散落。敌人在飞机跑道周围布置了防空力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运输舰起飞了，那架直升机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或许是一种惑敌之策。可惜刚刚军方的轰炸机完成任务后返航了，否则要是不怕死的话，还能跟踪过去。当然，敌人一定会把他们引到一段布置了防空力量的路线上——时军波的这个猜想是对的，山的对面还有一支敌军在移动。 白涛等人来到了那个飞机跑道，在周围看到了很多车轮印。北面的一条宽广的土路上，黑夜中行驶的车辆开着大光灯，犹如蜿蜒的黑蛇的鳞片在发光。那是敌军。如果不是要转移什么秘密的东西，那支军队反扑过来是抵挡不住的。山上有几栋木房，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们试图浇灭火焰，但力不从心，军方把洒水的飞机调遣过来时，屋子都已经倾倒。最后留给他们的是遍地的灰烬。 侦察机监控下发现，敌人移动了所有此地的军事力量，朝着北面集结。由于数量较大，如果要打击可能引发分裂，政府采取了降温政策，国防部开始与武装组织谈判。这支名为“南月”的军事力量掌握了主动权，积极谈判，却不知又在背后动什么脑筋。 白涛等人在目睹了热带雨林的硝烟后，随着核潜艇返程。他不会忘记睡在核潜艇的那几个小时，脑海中都是那架跑掉的运输机。还有快艇上的机枪手被射穿脖颈和肩胛后，翻落水中的情景。他不会忘记和他并肩作战的每个人的面容。 从潜艇中走到岸上，他松开右手，看着躺在手掌上的一块铭牌，属于一名曾经在自己身前向敌方开枪的特种兵，在白涛换弹夹的时候，他的身体往后抛飞。重机枪夺走了他的性命。白涛紧紧地握拳，深信即将投入一场更严酷的战争。 第53章 强势情敌 少雨茹趴在花园的石桌上，看着不远处花坛中的一朵蓝色鲜花。这花的颜色和白涛的瞳色相近，通过它看到了自己心上人的样子。她沉默着傻傻地凝视，不知他在做什么，又是一段时间没见了。 “雨茹。”一名青年欢欣雀跃地走了过来，西装革履，三七开的头发往两侧梳得油亮，左胸口袋里还插着白色的玫瑰，看上去很注意形象，让别人一眼就知道他出身不凡。 雷希平，雷氏公司继承人，父亲还在位置上给他赚取更多财富。他们的家族主营飞机，属于顶尖技术力量。几乎七成的国家军用战机都出自他们的公司。集团实力雄厚，与极光集团关系不错。这层关系也上升到权贵之间。雷希平这个月已是第七回拜访少雨茹。他声称刚从国外回来，想和她聚聚。可这么频繁的聚会有点叫人难以理解。然而从小就认识的两人并无猜忌，至少少雨茹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希平？”她离开桌面，挺直腰板。 雷希平看到惊艳的美人后像是凝固在了原地，又仔细地打量着她。心里暗叹这是绝色尤物。他长相不错，也见过和很多美人，明星模特这类是过眼云烟。眼前的女子无论是美貌、身材、气质都是浑然天成，叫人看得不愿闭眼。雷希平已经着魔了，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少女把他的心给夺走。 他带着一盒礼物来此，坐下后放到桌上，随口说：“托朋友从非洲弄来的，很少见。” 少雨茹不假思索地打开绒布包面的盒子，里面是一串闪闪发亮的蓝宝石项链。她咧开嘴，拿在手中仔细地把玩着。 “这些蓝宝石每个打磨的都差不多，技术精湛。” “喜欢吧，都是为了你哦。” 少雨茹发觉这石头随着阳光不同角度的照射，似乎内部有光在流动，十分特别。 “好贵重。”她说着放好项链，让项链以之前的原貌躺在白色的天鹅绒上。 “给你的。” “不了，你每天都带礼物来，今天又是这么贵的。” “贵？”男子笑出声来，“只是怕我拿出的东西不入你的法眼，堂堂少家的千金说贵未免太客套啦。” “你别多心。” “我就是多心咯，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雷希平是个很自信的男人。他最近来得频繁，见少女时总觉得少女心神游离，以为少女是恋上自己，心里当然很高兴。 那是个冬天的夜晚，六岁的雷希平站在冻结的湖面上，双手摊开，看着雪落在手套上。忽然，前面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摔了一跤，岸上的佣人全部涌了过来。但他是最近的，便是不顾滑倒的危险快步过去，一把将女孩搀扶起来。 “雨茹小心点哦。”他说，看着娇嫩的同伴的面孔。 少雨茹受到惊吓，有点局促不安地哭丧着脸。雷希平哈哈大笑。 “哟，别怕哦，你可是今后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的。” “我？” “是哦。”他说得时候。周围几个佣人已经紧张地在看少雨茹，希望她没有受伤，仔细地打量她。 “冰面会碎的，别站的太过来啦，你们这些大人真是的。”雷希平嚷道，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实际上冰面厚达两米，大人们根本不担心。 “为什么我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他没有想到少雨茹还在纳闷这句话。这个幼童显然是认真的。 “这个。”雷希平琢磨着仰起头，“因为你姓少咯，不过要是你能嫁给我，我就变得了不起了。” “什么意思啊，因为我姓少？” “不啊。”雷希平涨红着脸，“因为我要保护你啊。” 佣人们听得忍不住发笑，毕竟是两个孩童的对话。谁都不会当回事，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就好，别摔出个骨折。可当事人中的雷希平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坐在少家的花园中，在少雨茹的对面。站起身，仿佛自己又站在了结冰的湖面上。低头去看少雨茹，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由内而外散发着洁净的气息。他陶醉地弯起嘴角说：“还记得矮屯湖吗？” 少雨茹静静地思索着，笑得很迷人。 “去过的，不过有点记不清啦。” “你好像说很想去一个地方。” “玻利维亚的天空之境？真是好美的地方，不过一直没空去。” “之前你的邮件里可说是今年想去的，我们一起去吧。” 他说得没错，少女也不会否认自己的邮件。只是她不想一个人去，想和心仪的人去，另一个人如果一直忙碌着，就只能找机会再说。 “我们去吧。” “不了，最近没心情。”少雨茹婉拒了。两人有着深刻的友谊，她不想说些太硬的话。 “怎么了？”他很错愕，总觉得是否少女的矜持在作怪。 “没什么。”她说得时候眼神又迷离了，抬头看着天空，远处似乎有一架飞机在穿透云层。 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自信心在缩水。他不会问一些超乎友谊的问题来破坏气氛，情愿让人私底下去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正是被侦查的对象。 他的照片正在对策局会议室的显示屏上。 “就是这个男人，”斐俊杰说，“雷氏公司的二把手，一把手是他老头子。他回国后去过南方，从南月使用的飞机看，一定有所牵连。最近这人一直在首都，常去少家。” “他们是一伙的。”林楠说。 斐俊杰点了点头说：“没什么好怀疑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正在揭露更多秘密，使用的情报网络也是军方的。” “是不是说对策局的情报存在问题？”白涛举起手，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们是内部会议，我可以确信的告诉你，我对除了我们以外的人都充满怀疑。” “我们是在为谁卖命。”胡安提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为自己和家人，朋友，那些值得去保护的人。”斐俊杰的回答简单有力。似给了在场队员直面黑暗的新动力。 白涛去面包店买了几个泡芙，坐下点了杯浓巧克力。忽然，一男子伫立在桌边的玻璃墙外。穿得很正式，胸口还插着新鲜的白玫瑰，此人似瞄了他一眼。白涛没有在意，竟有人在衣服上插着玫瑰，在他看来是个挺会装模作样的人。又不是在宴会上，何故走路的姿态都像在结婚礼堂漫步。白涛咬了口泡芙，静静地闻着巧克力的香味。忽然店门自动敞开，一股异种的气味传来。白涛警觉地扫视了一眼，正是那戴着玫瑰的年轻人。 雷希平比他年长一点，这不是光从相貌上看的，还有那份庄重的打扮，大气的神态，简直能闻到头发里的啫喱水。 “给我一杯牛奶。”雷希平对服务员说，在他对面坐下。 白涛觉得此人是针对他而来的，便说：“我不认识你，也不想与人同桌。” “这么刻薄？”雷希平意外地说。 “大家分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必遮遮掩掩，有话快说。” “对策局的队员就是这样在市民面前叫嚣的？” “现在法律赋予我权力把你抓回去盘查。”白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热又浓的巧克力。 服务员放下一杯牛奶，雷希平优雅地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牛奶在嘴上染了一圈，他****了一下。 “你知道吗，这个国家七成的战机和四成的民用飞机和我有关。” 白涛装作第一次听说，平静地问：“是吗？好像很了不起。” “对于你这种平民而言是不能理解的，我们家可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白涛一直在思考着此人的目的。是否已经知道国防部开始怀疑他们，毕竟他们家和军方是有来往的。但为何光光盯着他白涛呢？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吧？” “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妄想。”雷希平傲慢地撇过脸，不去看他。 “我时间有限。”白涛沉着地说。 “我已经知道你在企图诱惑少家的千金，希望你别浪费力气了。”他上下打量白涛，“有点小白脸的气质就想在这世道不劳而获，你顶多是在做梦。我和少雨茹青 第54章 生命精华 白涛表面上很冷静，内心却开始各种猜疑。这个男人频繁去少家是否是为了少雨茹？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然而男子的话也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了。我有理由告你诽谤。” “就知道你油嘴滑舌。”雷希平不屑一顾地说，“离开她，我会给你一千万。”他竖起一根手指，“等于你在对策局二十年的工资，可以不用去干那些危险的勾当了。” “虽然你的气味被香水味掩盖了不少，不过总觉得应该是很重的味道，食肉派的味道怎么洗都不会干净的。法律给对策局权利，食肉派可以当场击毙。”白涛重重地说，“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哼，说一些没用的大话，来抓我啊，你让对策局来抓我啊。”雷希平理了理领子，“或许你还不知道特殊安保条例吧？” 白涛不说话，保持镇定，也不知道他说的那是什么。然而男子可以如此猖狂一定有其原因。 雷希平仿佛胜利了似的笑着说：“两千万吧，不能再多了，你也别装得太过了。我调查过你的所有事情，你甚至为了钱去找过没有血缘的姨妈。” “不知道事情缘由就不要乱说。”白涛皱起了眉头，在这样的场合下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生母，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我早上刚拜访过韩女士，问过她跟你的关系，她说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真是叫人松了口气。她帮过我们家，控股雷氏两成的股份。要是你和她关系不错，我就不打算今天来找你。因为人的地位很重要，就像我们俩悬殊的地位，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和雨茹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他拿出一叠支票放在桌上开始写，写完后加盖了印章，撕下一张推过去。白涛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是两千万。 他愉悦的笑了。雷希平看到他这样的反映，轻笑不语，还摇了摇头。 “真是不错的玩意。”白涛竟然把支票折成了纸飞机朝着柜台旁的垃圾桶飞过去。耸了耸肩就走。 雷希平脸色煞白地坐在那里，看着纸飞机落入垃圾桶内，恼羞成怒地捶了一下桌子，杯中的牛奶溅到了那朵白玫瑰上。 白涛的脑海中是两个顾虑，生母到底在邪恶的犯罪行为中参与到什么程度。少雨茹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首先调查了生母和雷氏的关系。原来雷氏前两年由于投资错误造成亏损，股票大跌。在那个时候，韩语莲注资给雷氏帮他们渡过难关。当公司恢复气色后，她原先的投资产生了三倍的利润，也算是一次成功的投资。然而白涛觉得奇怪，雷氏和少氏关系不错，为什么是韩语莲出手相助？谜团越聚越多，生母是脱不了干系了。 “什么是特殊安保条例？”白涛问斐俊杰，斐俊杰脸容僵硬了。 “你怎么会问这种事情？” “别问我是从哪里听来的。” “为什么雷希平和你会面，你是否应该先解释这件事情？”斐俊杰质问道，把手中的笔放在办公桌上，邀白涛在沙发上坐下。 “也没什么事情。”白涛不想提及少雨茹，不该把她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很多情报只掌握在我这一层面，队员们是不知道的，你不要有太多顾虑。” “什么意思？” “自从少雨茹失踪事件后，对策局有人专门在保护她，应该说监视比较妥当。你和她是上次劫持事件的缘分吧，不过那样的女孩和凌家的孩子一样不靠谱，那都是梦。白涛醒醒吧，财阀还是有门户之见的。” “别谈这些了好吗？”白涛觉得有点难受，却说不清是为什么。 “你最好什么都向我坦白，否则你只有离开龙吼。你以为我们仅仅是对策局的一份子？实际是受到了军方直接调派，情报局的力量可比对策局情报部门强很多。他们知道韩语莲是你的姨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已经有人向我提交了辞退你的意见书。” 白涛听得一颤，绝不想离开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和她们都没有明确的关系，不，我和少雨茹应该是恋爱关系，”优柔寡断的他必须承认这一点，虽然这样说好像在刺伤凌梦菲，“今后的事情随缘吧，她是个好女孩。” “除了你妈生病那次以外，有没有再找过韩语莲？” 白涛猛然抬头盯着他说：“我也是龙吼的一份子，为什么查得这么紧？” “你应该理解。”斐俊杰重重地说，“兄弟，我是想保住你，你承担的责任很多，包括维系住天童和胡安还有乔锦旭的关系。你是第一个走进对策局的异种，是龙吼的核心。” 白涛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上。 “没再找过她，她也没有主动找过我，显得很冷漠，因为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吧。”他说，分明是谎言，却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她绝对是这个国家女性中的精英，不但继承了夫家的财产，还以此为基础赚了不少钱。当今世界首富是少山，在他之后就是她。他们都是极光集团的大股东，也是这个国家的‘脸面’。但他们都不干净，南月的装备和他们有关。雷氏不仅和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你姨妈还有这家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等于血肉相连。兄弟，你要下定决心，我们可能最后要面对的就是你的这个亲戚。” “我可以保证和她对抗到底，但我不会亲手去伤害她，请见谅。”白涛怎么可能袭击自己的生母，毕竟是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到了能逮捕她的时候，我会让你去渡假。” “谢了。”白涛松了口气，“那么来谈谈特殊安保条例。”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没有理由隐瞒下去。这是仅限于对策局局长一级知道的事情。由于我现在隶属于总局，所以职级和他们平等，这些档案已经对我开放。全称应该是《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适用那些对国家有重要功勋，但由于医疗目的而变成异种的大人物。有富人，有高官。” “就是没有平民。”白涛耸了耸肩，“可是他们把这个条例作为借口，很多人并不需要治疗，只是贪图身体素质。” 斐俊杰苦笑着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啊，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如何取得的天启病毒。对策局连这一点都不去追查，制定这种条例的政府已经是权贵操控的玩物了。” “你知道北冥涛吗？” “他早就殉职了。” “少装了。”白涛皱起眉头，“你已经是局长权限，没去看一下档案吗？” 斐俊杰困惑地盯着他。 “看来你最近没查过我的家庭关系，这个人是我养母的丈夫。” 斐俊杰听得咧开嘴说：“所以你才敢来对策局？” “不，我之前还不知道。”白涛坦言道，“用你的权限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他死的不明不白，有很多疑点。” 安静的办公室内，白涛不是东道主，是客人，却表现的很不自然。他们是在斐俊杰的办公室见面，然而斐俊杰却离开了。两人坐在沙发上，白涛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温热的红茶。 “很香。”两鬓发白的科学家拿起茶杯吸了一口，“不愧是乔荣升的徒弟，这红茶该是为师傅留的。”他忽然又神经叨叨地抬起头加快语速，“白涛是吧，我是北山科研所的宇文哲。” “你已经介绍过了。”白涛尴尬地说，“是不是今天有什么烦心事……” “不不，”宇文哲摇了摇手，“我只记住那些重要的事情，对外在的一些世俗性过程比较忽视。” “很复杂的句子，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 “哈哈，是在戏弄我吧，我就是一个严谨又刻板的人。” “可你笑了。”白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直言不讳吧，我也不是扭捏的人。”挺直腰背。 “你的血袋都是北山提供的，我为你挑的都是自愿的异种，而且都是女性。” “谢谢，我也没什么特别癖好。”白涛表面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喜欢吸到男人的血。 “女人的血洁净，少有不良嗜好。”他说得时候似乎自己都已经尝到了一口血，表现出了强烈的渴望和满足感，“你的血我化验过了，确实和其他异种不一样，不过要深入研究只有一个办法。抽取你脊髓中的精华，那里才是你整个人体的病毒源，生命的精华。” 第55章 抽丝剥茧 “病毒和精华是两个概念，听上去让人不自在。” “别在意，这是我们学术上的说法，也是我个人的癖好。你愿意配合吗？愿意的话给我抽一点。” 白涛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抱歉了，我现在不相信任何科学家。” “可我很想知道那个给你注射特殊病毒的科学家是谁。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我是被人算计的，和其他人一样，昏过去了。” 宇文哲叹了口气说：“比起你的脊髓，我更想知道那个研究者的事情，太可惜了。” “既然知道了病毒为什么不研制疫苗？” 科学家严肃地凝视着他说：“现在的手段还办不到，我也想拯救更多的人。” “那就把始作俑者抓起来。” “我们没有线索，这是对策局的事情，也是军方该做的。” “把责任直接推给我们？” “我只是一名科学家。”宇文哲站起身，给了白涛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白涛接过名片后一言不发。在他的眼里科学家都带着神秘感，藏在自我利益的包裹中，对这些人而言只有科研成果，其他善恶、公正或许不重要。他看着名片，又反过来看了看，放到了口袋里。 “看来你们聊完了。”斐俊杰在送完科学家后又回来了。 白涛独自在喝红茶。 “没什么好聊的，我对研究生化的人不感兴趣。我在想一个问题，既然分局局长都知道天启病毒，为什么不追查下去，而是要通过媒体曝光后加强民众的参与度？” “政治。”斐俊杰坐下，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几支雪茄。他看了看后又盖上了。“很多事情我没有跟你说，请当自己是偷听的。我觉得你应该偷听这些事情。” “你什么意思？” “想喝咖啡吗？” “好吧。” 下班后，白涛跟着斐俊杰到了他家里。白涛本以为是去对策局的那个秘密茶馆。没想到会做客。斐俊杰家中窗明几净。他是一个人住的，还没有成家。楼层是顶楼，走到上面的露台上可以看到远外的对策局总部大楼。两人坐在露台上，斐俊杰给他泡了研磨的咖啡。 “清咖。” “谢了。”白涛闻着咖啡的香味，天空中一抹红日正在向地面靠拢。 “这里挺安全的，我保证没有人在偷听。” “你让乔锦旭来扫过监听设备了？” “我也是这方面的行家。”斐俊杰往咖啡里倒了点鲜奶，放了点巧克力粉，用精致的小调羹搅拌着，“你知道雷氏集团的业务吗？” “军民两用飞机。” “雷氏空间系统公司和政府宇航局有合作，早在30年前研发了当时最高效的空天飞机，帮助政府登陆月球。” “历史记载最先登录月球的是俄国，最频繁的是美国。” “但时间的推移已经改变了一切，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占据优势。而且探索的程度最深，我查到的资料还不详细，但充分迹象表明我们国家找到了一种病毒体。在经过一系列的研究后，有了最稳定的病毒……” “天启。”白涛脱口而出。 斐俊杰点了点头喝了口咖啡，凝望远方的落日。抬头看着那轮逐渐露出轮廓的月亮。 “但没有人知道是谁在进行研究，国家封锁了所有信息，这是机密中的机密。所以今天我们俩的对话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否则我也是在违法。这些消息过于敏感，足以叛国罪论处。” “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应该是个大问题，应该是那里吧？”白涛似问非问。 “我和师父都是这么认为的，然而没有确凿证据，至少到现在所掌握的资料都不能称为证据，在一些政客眼里不过是捕风捉影。” “南月的军备怎么解释？” “可以用无数种理由声称不是他们给的，他们的账目做得很干净，一些官员也可能帮着掩盖。他们的律师团也是这个国家顶级的。这事情也和病毒没有直接关系。不过他们确实在南边研究新的病毒，可惜我们知道的太少。” “劫持少山。”白涛忽然说道。 斐俊杰讶异地看着他。 “你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心智上应该更成熟，别说这种小儿科的话。”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制裁这些魔鬼？” “一步一步来。” “又是一步一步来？！” “如果你无法隐忍，就没法找出真相。” 白涛一口把咖啡喝光了，拿起咖啡壶又倒了一杯。 “嘿，顶级的咖啡，别当开水喝。” 白涛可不听，又是一口喝光，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先来说你养父的事情，我大概有点线索了。他在拐入一条大街前走得是小路，小路上的一家酒吧的监控拍到一名男子骑车过去，也拐进了大街。在数秒后发生的枪战。大街上的摄像系统全部故障，记录中写得是遭人破坏。但那名骑车男子肯定拐到大街看到了经过。”他说着把照片给白涛看，“现年四十六岁，一名软件工程师。” “谢了。”白涛收下照片。这起事件发生的时候，妹妹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对她们的影响特别重大。那时白涛已经在他们家里，还是幼儿，对这名养父没有记忆。 他和乔锦旭找上了这名中年人。他们以警察的身份与他约谈，地点是他家，这让他感到不安。他的妻子为他们泡了茶水。 “刘先生别紧张，我们只是问一些过去的事情。”白涛开门见山提起了十六年前的那起恐怖事件。 刘先生满脸大汗，看着在窗台边擦窗的老婆，对她扬了扬手。老婆识趣的到楼上去了。他松了口气说：“那是一个噩梦，我骑自行车呢，谁知道听到枪声。第一个反映就是趴到路边一辆面包车下。见到一辆车撞在了路边的隔离带上，子弹声……我到今日还能听到不断响起的枪声，有个人一本正经地站在那车边看着其他人对着车子扫射。他站得角度好像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那个时候我怕死了，就低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听到有女人尖叫，马上是车子爆胎的声音，我没敢去看。随后是几辆车子发动离开现场。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没什么人。警察赶来是几分钟后的事情，我爬出去，在一栋建筑旁看到了一辆侧翻的轿车，那女人半个身体挂在外面，头不见了。后来是在绿化带里找到的。我怕惹上麻烦，当时就跑了。看了新闻才知道是对策局的人被袭击。吓得我几天都不敢说话，我差点以为自己得了自闭症。”他摸着心脏的位置，脸色发白。“不会控告我吧？我也是无辜的啊，我不想做什么证人，不行的啊，我儿子才十岁。” “没事，别紧张。”白涛安抚他。 乔锦旭拿出纸笔说：“麻烦你把你看到的人画下来。” “就一个，只有一个。” “对，你就画那个人。” “我是工程师，我不是画家。”刘先生显得有点歇斯底里。 “别这样，冷静。” 在白涛和乔锦旭的好言相劝下，他一点点的画，乔锦旭不时给他补两笔。画了有两个小时才算满意，最后成图靠的是乔锦旭，他之前在一些公司做过绘图员，搞情报工作时也需要画些地图什么的。他把纸卷好放到了公文包里。两人起身和刘先生握手。但刘先生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他们别再来了，他也拒绝做证人。但白涛还是在他的鞋柜上放了一个纸袋，里面是两万块钱。她老婆急着下楼给两人开门，还埋怨刘先生为什么不去送客。 轰然一声巨响，白涛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他摔倒在刘家水井旁，周围一片混乱，木结构的两层楼民宅倒塌，烟尘卷起。又是一声爆炸，碎木飞溅，残骸燃烧了。白涛爬起身，右臂上扎着一片金属。找到了乔锦旭，把他从废墟里拉了出来，扑灭了背上的火。乔锦旭一直抱着公文包。两人受理点皮外伤。但这样的爆炸已经将民宅给毁了，他们马上报报警。火势扑灭后，挖出了两具尸体。白涛就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饱受耻辱的离开了现场。 “我要杀了他们！”他在副驾驶座上大叫道。 乔锦旭把公文包给他，启动车子就走。 “那炸弹是预先放置的，我们的行动被人知道了。”乔锦旭冷冷地说，似乎看到了凶手，“这件事情我只和对策局情报科的人说过，让他们调了这家人的资料。” “知道是谁干的吗？抓出来！” “肯定是那个男的。” 第56章 雷氏之谜 乔锦旭和白涛回到对策局，乘着电梯到达八楼，情报科的人询问他们为何而来。两人二话不说冲进一间办公室，但里面没有人。他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斐俊杰，斐俊杰马上联系情报科科长。第二天都没有找到那名失踪的队员，他们只好突袭了队员的家，已经人走屋空。 “他的账户里多了五百万，又转到了国外一个账户里。”乔锦旭对白涛说，两人在斐俊杰的办公室里。 “然后呢？”白涛站在玻璃墙后，用头撞了一下玻璃，“他说过不想卷入事端的，你看看，我把他害死了，他老婆也死了。” “他儿子会被照顾起来。”斐俊杰说。 “已经抓不到了，他应该是出国了，但肯定不是正常途径。”乔锦旭把一叠资料扔到了办公桌上，“这就是对策局吗？” “给我都坐下。”斐俊杰大声道，“你们做的事情上头根本不知道，给我都谨慎点。” 忽然有人敲门。 “现在有事，一会再说。”他大声道，以为是林楠。 但是门却开了，当他去看的时候傻了眼。乔荣升走了进来。 “师父？” 乔荣升把门关上，冷静地拉了一下百叶窗，现在从外面的办公区是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本事真够大的，是海局让你们查北冥涛的事情？” “是他们擅自行动，我失职了。” “少扯皮了，你肯定知道。现在外面只晓得那人是畏罪潜逃，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表面上显得很蹊跷。最近你们应该跟了很多事情，怎么会想起这桩旧事？” 白涛对他坦白了。 晚上，乔荣升和白涛、乔锦旭都来到了斐俊杰家。乔荣升下厨做菜，让白涛和乔锦旭感到意外，口味还不错。门铃声响，白涛去开，只见海文瞳站在门口，后面是两名护卫。海文瞳入内，让两名队员等在外面。 “看上去是十分可口的饭菜。”他笑道，随意坐下。 白涛等人却一下子拘谨了起来。 海文瞳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纸袋放到了桌上，乔荣升把里面的红酒拿出一看。 “三十年的，这都拿出来，你是要贿赂我们？” “你小子。”海文瞳靠在椅背上笑，“别人可能以为我是来这里接受贿赂的，可惜对策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给你们升职意味着风险更大。” 他们开始倒酒吃菜，气氛比较平静，在总局局长面前，白涛等人是不敢闹腾的，不会大声喧哗。吃完后，在天台上乘凉，斐俊杰切了西瓜端上来。 海文瞳吃了一片西瓜，用纸巾擦了擦手，把纸团扔到纸篓里。他躺在唯一一把躺椅上，遥望星空。 “北冥涛竟然是你的养父。” “嗯。”白涛应了一声。 “那是个优秀的青年，非常优秀，”海文瞳双手十指相交放在胸前，“那件案子我当时也很在意，可是大街上的监控竟然都坏了，让人觉得谜团重重。负责调查的是接任他的龚颖山，就是现在的五局局长。半年后他拿出了很长的调查报告，说明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但我给他总结了一下，就是没找出凶手。” “我觉得要查也不难，只是没用心罢了，明明查其他路段的监控就可能找到线索。”斐俊杰说。 “我感到害怕。”海文瞳的话让四人肃然起敬，“别说对策局，就是整个政府都似乎腐烂了。那个逃走的情报科队员肯定是眼线，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除了一害，对策局就干净了？你们错了，他离开是让你们放松警惕，这是敌人惯用的伎俩。” “我还真以为情报科的蛀虫就此没了。”白涛走到围栏边深吸了口气。 “我从不敢和那些藏在暗面的人宣战，因为他们太庞大了。可总有一日一切将败坏在他们手里，我也将离开岗位。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龙吼，我下定决心只依靠可信的一群人，为这个国家做点实事。” 白涛等人这才明白过来，龙吼的建立有着很多深层的原因。今天，海文瞳把他的想法告诉他们。说明和敌人的激战将愈演愈烈。就在第二天，国安部一份任命的文书送达对策局。乔荣升被任命为对策局副局长，不再担任一局局长职务，协助海文瞳管理七个分局。也预示着他是海文瞳提议，并由国防部同意的总局局长接班人。 虽然刘先生和他的老婆死于非命，但他的那张画并不是废纸。国防部情报局给了他们一张照片，与画上的男子很像。此人叫石沛晨，是雷氏集团的保安科科长，负责公司安保工作。包括雷氏家族成员的安全问题。此人竟会参与袭杀了对策局分局局长。白涛觉得难以理解，但一想到案件又和雷氏集团有了关系，便知道这个家族确实该查。 白涛来到了雷氏集团外，他看着报纸坐在长椅上，盯视着这栋集团办公大楼人来人往。闻到了异种的气味，视线掠过报纸，停留在一名男子身上。男人似乎察觉了什么，一阵左顾右盼。白涛低下头去。男子左脸带疤的面貌和照片上的一摸一样。显然那就是石沛晨，一名异种。和他们猜测的一致。 龙吼秘密调查北冥涛的案件。北冥涛遇袭前后关于雷氏集团的事情也都翻找了出来。发觉雷氏集团有过一笔数目惊人的收入，但却没有生产更多的战机和民用飞机。这笔资金来自极光集团，具体数额预计能建造一百架轰炸机，但这笔钱到底用做什么无人知晓。 “可能是在建造其他机器。”白涛如此猜测。 “说的没错，一定是什么秘密的设备，牵扯了很大的事情。”乔锦旭说。 白涛回到家后已经是半夜了，他走过妈妈的门前，看到妈妈抱着枕头在睡觉，表情似乎很不安，该是做到了不好的梦。她是个苦命的女人，丈夫早亡，姐姐不负责任，要照顾两个孩子。儿子还是个不省心的人，为家里添了很多麻烦。他觉得十分愧疚，能够给她的礼物或许就是把养父的死因查出来。把真相挖掘出来，惩罚那些凶徒，报仇雪恨。 早晨，他又吃到了妈妈做得三明治。今天他不是第一个出门的，妹妹先去上学。 “今天没事吗？”妈妈在收拾碗筷。 “我调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了一些十几年前的事情，一名五局的局长让我很意外。” 妈妈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又忙去捡起，走到了厨房间。 “我想看看爸爸的遗物。” 韩潇停了下来，只听得水龙头的水急促地冲刷着碗盘。她关了水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餐桌旁坐下。 “过去的事情了。” “你一直未嫁，这都是有缘故的。想必是忘不了爸爸，也为了妹妹和我。我想了解一下他。” 韩潇站起身，领着儿子到了自己房间，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 “我先出门了，碗筷你洗一下。” “嗯。”白涛先把箱子拿到了客厅茶几上，打开看。里面是一些奖杯、书籍和飞机模型。北冥涛非常优秀，是三届对策局的射击冠军，他看得书主要是文学类的。飞机模型保存完好，都贴了标签，写了是什么时候完成的。这些东西无疑是他身前最重视的物品，被当作遗物保存了下来。别看书很普通，每一本文学书都亲笔写了注解。 白涛看着这些物品，心想妈妈该是在思念时会拿出来看看。不过心情会更加忧愁吧。如果想要放弃这段痛苦的思念，这些东西理该是被封存到更隐秘的地方去，而不是触手可得。 忽然，手机响了，他去房间拿手机。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手把一架模型飞机从茶几上扫到了地板上。模型散架了。白涛觉得头疼，心想还是先去接电话，不过在模型内部有一张纸飞了出来，落到了沙发下面。他把沙发推开，拿出只有几厘米宽的纸片，上面写着很小的字。 白涛看不清这些字，去了对策局找乔锦旭。乔锦旭断定这是用纳米撰字机写上去的，便用显微镜去看。果然，上面的字便都显现了出来。 第57章 空天计划 北冥涛首先查得就是雷氏集团异种雇佣案件。雷氏集团非法雇佣异种为自己效力，有不法行为，曾恐吓竞争对手，重伤一名官员。在搜集证据的时候，查到了一笔巨额资金从极光集团旗下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转到了雷氏集团。有官员涉嫌掩盖资金非常规流动问题。北冥涛通过关系找到了愿意透露实情的雷氏集团雇员邹松，此人是空天设备部主任。声称公司正在研制新型的航天飞机，其设计要求已经超出联合国规定，是必须能够登月的规格。而且集团还在研究不稳定的跃迁技术，可能和登录其他遥远星球有关。 “这些信息都是爆炸性的。”斐俊杰给予定论，“你们都注意自己的嘴巴，谁都不能说。” 三十年前，c国的登月计划引起了世界诸国不满，c国还成功在太空中实验了跃迁引擎技术，无人飞船到达接近木星的位置，又成功跃迁回来。这样惊人的技术已经使得诸国不安。特别是之后发生的异种骚乱事件遭到曝光，诸国认为c国在外太空勘探中有了重大发现，却没有和其他国家分享。特别是鉴于其隐瞒真相的行为，联合国通过法案禁止登录其他星球的太空探索行为，除非由联合国牵头。如果有国家敢违令强行尝试航天计划，环绕整个地球的国际空间站会监控，一旦发现便会击毁。而所有国家也会联合起来对违令的国家进行各方面的制裁。 “在这样的前提下，极光集团竟还打算第二次登月勘探。雷氏集团则负责建造航天飞机和登月需要的设备。”斐俊杰双手按在会议桌上，看着队员们，“他们绝对会动用一切力量把北冥涛杀了。到底是邹松被人发觉，还是北冥涛行事不小心，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个邹松在北冥涛遇害后举家到了北方定居，一年后死于车祸。” “为什么要二次探月？”林楠问。 “像极光集团这种公司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不会干出这么危险的举动。”白涛说，“国家第一次登月计划的远行力量主要都是极光集团的人。他们第一次在月球上发现了重要的东西，但鉴于当初勘探时的力量不足，没有完成勘探。可能和异种有关。”他企图把大家的思维往这方面引导，实情是这样的，之前鲁柏便提到过勘探月球和病毒的关系。 “那就太可怕了，你的消息确凿吗？”林楠扫视周围的人，天童、胡安也在场，但两人保持沉默。显然那个科学家也和他们透露过这样的细节。 “十之*。”白涛点了点头。 “谁告诉你的？”斐俊杰盯着他。 “还不能说，但这是很重要的消息，不是吗？” “好吧。”斐俊杰叹了口气，“现在主要问题已经解开了，可以解释资金流动的不合法性，但是否有足够证据来支撑我们的行动是个问题。” “雷氏集团安保科科长石沛晨参与杀害北冥涛。”白涛说。 “证人已经死了。” 白涛咬了咬牙，又说：“石沛晨是异种。” “非法雇佣异种，罪名还不够大，也不足以和这起大案联系起来。” 林楠举起手来说：“他们的科研人员中肯定有人知道第二次登月计划，找一个人出来。” “任何事情都别说得太轻巧了，他们的人一定会严守秘密。每个雇员都会面临死亡威胁，否则这些秘密不可能守得住。”斐俊杰难耐地说，“我觉得现在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大胆的下赌注了。” 在没有政府支撑的情况下，他们在暂时没有动用国防部情报局力量的情况下，进行着大量的排查。事件牵扯的利益和犯罪程度都决定了他们的谨慎程度。在有目标的情况下排查，找到的线索也微乎其微。 当初为了制造一种特殊板甲，雷氏集团收购过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现在经营网络公司，他的儿子还在以前的企业里就职。龙吼对线索已经如饥似渴，他们打算从此入手。乔锦旭在街上游荡，白涛独自一人进入宅邸内。他按了门铃，开门人是一个老妇人。白涛和她聊了两句。随后一个中年男子出来，白涛提到了关于企业转让的事情，老人板着脸不愿意见他。显然是不想惹麻烦，白涛退出去的时候，老人的儿子回来。 两人四目相对，白涛见过他的照片，自然认得。 “是李国忠先生？” “你是？” “我是对策局的，调查一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为什么找到我家？” “你爸在你十多岁的时候把家族企业卖给了雷氏集团，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你叫什么？” “我叫白涛，是对策局的人，你大可以放心。”白涛出示了证件。 李国忠冷漠地点了下头，像是相信了他。 “走吧，我们是正经人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李国忠与他擦肩而过。 白涛相信，今后即便再有这样渺茫的线索也会无情的中断。他很沮丧，却只能继续激励自己。让自己相信这么多线索聚集到一起，真相总有会被连根拔起的时候。 白涛从冰箱里拿出了苹果味的酸奶，插入吸管。他吸允了两口，门铃响了。开门后只见一名男子带着连衣帽。可今天的天气该有三十度了。男子往内走，没有去管他。由于没有异种的气味，白涛并不怎么担心，把门关上后一把扯住他的臂膀。 “喂，露一下脸吧。” 男子松了口气，把帽子摘下嚷着：“好热。”把外套脱下扔到了沙发上。竟然是李国忠。“能给我杯水吗？” 白涛吃惊地看着他，迟疑地说：“可以是可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从冰箱里拿出了原味的草莓汁，给来客倒了一杯。 李国忠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果汁，闭着眼叹了口气。 “希望和我的猜想差不多。”白涛说，坐在侧旁的单人沙发上。 “我们家经营的制钢厂一直生意很好，国家每艘航母上都有我们家的特型钢。我从小学开始了解家族产业，感到非常骄傲。我也就读相关的科目，打算今后也能有所发展。”他不顾白涛认真的眼神，侃侃而谈，像是把憋在肚子里很久的话对一位老友倾吐，“但是……竟然会卖掉，然后去经营网络公司？太不可思议了。我觉得这简直是在自杀！可是没有人因此死掉，雷氏集团给了我们很多钱，但这也不足以让我们让出产业。我爸受到了大财阀的游说才败下阵来，虽然到现在我爸都不愿意重复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差不多，是极光集团和雷氏集团的人。但为什么极光集团会热心雷氏集团的生意，当初我也很纳闷。我作为技术人员直接留在了厂里，由于是技术部的，有人给我们开了会，签订了保密协议。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要求生产的东西超出了飞机的标准，那是用在航天飞机上的。” 他说完后一口气把果汁喝了，白涛又给他倒满。 “为什么会相信我呢？” “因为他们夺了我引以为豪的家业。他们干得事情叫人难以置信，我深究其中的缘由，便是想不出为什么。直到你来找我，我发现可以把自己内心所藏的一切说出来。他们制造航天飞机是不合法的，那会把国家引向困境。纵然他们势力再大，也不能代表所有人。” 他显得很激动，发觉自己唾沫飞溅，便抹了抹嘴。 “请告诉我，为什么是对策局来找我们家？我一直以为会有安全局的人找上门，来问一下雷氏集团的秘密。” “他们雇佣异种作为打手。” “不可思议，仅此而已？” “我所在的部门直接接受国防部的调令，所以也代表了国防部的权威。航空计划应该是受制于国防条令的，一家公司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显然需要制裁。” “那些人太疯狂了。” “所以我想知道，当年他们真的成功建造了航天飞机？” 第58章 人心难测 “没有，最后一批货物没有送过去，还有其他货物也被退了回来。要求销毁，我就觉得一定是在消除证据。我拍下了一些照片，会有用的。”他从怀里拿出了夹着很久的文件袋，黄色的纸袋外都是汗水。 “你为这一天等了很久。”白涛说，纸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们非常感谢你的协助，如果事情结束后，相信会有一笔酬劳……” “不。”李国忠摇了摇头，“我不缺钱，一点都不缺。我只觉得耻辱，我都不知道家里的网络公司是用来做什么的。我爸都因为没有理想而颓废，他一天天的老去，经营网络公司实在是没办法的举动。我们不缺钱，缺得是理想。公司被收购的那天起，我们全家的腿已经被人打断了，只能跪着做人。” “你们这么有钱况且如此，想想那些权贵根本不把民众当人看。”白涛叹了口气，“那就和这件事情撇开关系，忘记今天来过去，等着看新闻。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回去时也谨慎点，不要被任何人跟踪。我建议你直接去看场电影，放松一下。” 李国忠没有再说一句话，戴上帽子离开。然而从他走出大门的那刻起，白涛觉得他的背影挺直了，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那沉甸甸的包袱似已经卸了下来，交到了白涛手中。 这个国家还是有良知的人，他们不甘愿被压迫，更不愿看到有人唯利是图，能够把国家利益都扔到一边，置全民于不顾。 黄色的纸袋里有很多复印件，不少是货物流转清单和加工明细，足以证明了雷氏集团通过这家制钢公司在建造航天飞机的装备。还有一个硬盘，里面是满满的照片和视频。 凌梦菲和雷希平在法式餐厅见面。气氛虽然很温和，也有法式独特的温情韵味。可凌梦菲并没有在意这些。 “你说能帮上我是什么意思？”她问。 “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企图和雨茹在一起，根本是痴心妄想。我和你应该是同一阵线的，不要否认这一点，我爱雨茹，只是她现在鬼迷心窍了。” “我不想否认你的提议有点意思，不过说话有点太绕弯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格调比较高，我希望你有话直说。” 雷希平有点错愕，本以为自己英俊的外表可以让女子倾心，却受到了充分的冷遇。他干咳了一声说：“我帮你，你也帮我。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再见面。” “说得好像是凶手一样。” “为了爱情，男男女女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况且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呢？” “因为有我在，我是最优先的考虑。而且身份差距太大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平民……” 凌梦菲的视线变得锋利。他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便假装随意地笑了起来。 “但我觉得你或许可以，毕竟你姐姐已经和少家有了关系，你们两家的联姻非常有效。你应该可以更自由……” “少自大了，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也会很麻烦。” “那么到底愿不愿意和我联手？”雷希平尴尬的脸容绷紧。 “来飞马酒店501号房。”凌梦菲说得很简短。 “怎么了啊？”白涛觉得纳闷。 “来不来就一句话，我只想聊聊天，没别的意思，你也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什么话……” “我心里很苦闷，见一面就好了。” 白涛在这样的软磨硬泡下当然是答应了。酒店客房里，凌梦菲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白涛进去后就问怎么了。她落寞地低垂着头说：“把门关上。” 白涛纳闷的把门掩上说：“到底怎么了，我很忙。” “你忙到都可以不管我了吗？” “别这样好吗？” “你到底要谁？” “我不想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没有人可以左右我。” “你是不是认定她是你女朋友？我什么都不算？”凌梦菲委屈地站起身，“好没良心，人家什么都可以给你，而你呢？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如果你拒绝，就是判我死刑，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啊？白涛心想怎么回答都不对。 “好，你要怎么样呢？” “那你就是答应也给我机会咯？也就是说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大小姐，”白涛镇定地指着她，“我是很关心你才来看一看的，最近我忙得要命，不想在纠缠在感情的事情里，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被逼上了悬崖。就是问我要不要跳下去？然后回答是什么？” 凌梦菲一下子愣住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成长到这么冷静了。她一手咬着手指哭了起来，稀里哗啦的，犹如大雨倾盆。白涛所有防御全面崩溃，两步过去双手高举说：“姑奶奶我错了，你别这样。” 凌梦菲一把将他抱住，哭得更伤心了。 白涛便是让她哭湿了衬衣，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她贴在他的胸口，将他推倒在床上。白涛仰面看着天花板，任凭她在自己的身上哭泣。哭声逐渐低落了，他闭上眼。忽然，嘴唇湿润了，他猛然睁开眼，凌梦菲在吻他。他将她推开。她倔强的用尽力气抱在他身上。 “别这样，我最近事情太多，脑袋都快炸开了。” “你老是这么说。” “放我走吧。” “这么一走你就会把我忘记。” “能忘记吗？不会的，你和雨茹一样重要。” 她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滑落到了床上，总算是安心地松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不强求什么，只要能有你这样的表态，我也就安心了。否则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好，把你推给了她。” “这件事情会有个结果，可现在确实不是解决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准备，没有衡量敏感问题的能耐。或许我优柔寡断，并不优秀，可我也是个男人，知道什么是心痛。不想你们两个人为了一个这么糟糕的我浪费青春。不值得的，我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或许哪一天就会死于意外。” “离开对策局吧。” “不，只有在那里才能完成我的理想。”白涛走时还对着她微笑。这份微笑却很勉强，他真的很吃力。凌梦菲觉得自己胡闹的有点太厉害了，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错了。） 然而这样的表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另一边也开始了攻势。 在少家的花园里，少雨茹接待了再次造访的雷希平。 “雨茹，你认识一个叫白涛的人吗？” 少雨茹在童年好友的嘴里听到了男友的名字，全身触电似的一颤，随即低垂着头说：“嗯。” “是个白面书生的样子，挺秀气的。应该比较吸引女孩子吧，不过成熟的女性就不会喜欢的。因为太浮躁的，让人觉得靠不住。” 少雨茹抬起头，脸容平静地说：“怎么了？你和他有过节？” “怎么会呢？他不过是一个对策局的人，我怎么会和他有过节。” “为什么特意提起他？” “因为凌梦菲，我和她也是朋友。” “这样啊……倒是没有想到。”少雨茹大感意外。 “嗯，因为他是凌梦菲的男朋友，所以我和他见过一面。” 他说得时候仔细观察了少女的反映。少雨茹表情变得局促不安，手紧紧地揉着裙摆。 “你搞错了。”她说。 “怎么会呢？”他说着把手机给她看。上面是刚刚他的手下在飞马酒店外拍下的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凌梦菲进去，还有一张是白涛。 少雨茹看得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觉得冰冷。 “拍得真好。”她闭上眼。 “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实在太意外了。” “我想静一静。”她起身背对着他。 “好的，希望你不要太在意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的。” 她什么都没说。他表面非常担忧，内心却很快乐。 少雨茹颤巍巍的拿起手机拨通了白涛的电话。白涛正在开车。 “在忙吗？” “嗯，正要去单位。” “今天在哪里忙呢？” “……”白涛陷入了沉默，如果说出来肯定会误会。反正也没什么，就不说了。 “没什么，也就瞎忙活。” 她听得发怔，他撒谎了。 “不打扰你了。”她说着便挂了。 第59章 北山新人 “雨茹？”白涛疾呼道，觉得少女似乎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可现在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又大意的把感情搁置在一边。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路边关于下半年总理竞选的宣传栏。这些政客还在忙活自己的理想。他回到办公室，见到了曾经重伤的林韦君。男子装了机械假肢，走路不仔细看是没有破绽的。 林韦君正被大伙围着。他经过审核，拿到了入取通知书。正式加入了龙吼。 “没想到你还会来，听说拿了很高额的受伤补偿，以为你会和其他伤退的人一样。”林楠勾着他的肩膀。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要了我的双腿，我便要他们数倍奉还。”听上去挺狠的，可这也是人之常情，“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事业，我来到对策局就是为了打击异种……打击邪恶的异种。”他已经和天童、胡安见过面了，“可能我之前对异种有偏见，希望你们见谅。现在的我已经成长了不少。” “不对哦，你的个子长高了。”林楠比划道。 “别取笑我了，那是假肢的功劳，我现在可能比你跑得还快。” “哟！要不试试。”林楠大笑道。 几天后，年轻的柯艺萱加入了队伍。她之前由于经验和年龄问题被剔除在外，现在再次回来也算是斐俊杰帮了一把。现在的龙吼一共十人，斐俊杰、白涛、天童、乔锦旭、胡安、林楠、罗娜、洪平、柯艺萱、林韦君。但斐俊杰认为人还是少了。加入他们队伍必须经过背景审核和测谎。能力不足也不行，必须是顶尖人才。但要找到能够信任的顶尖人才实在是太难了。 “你陪我去一次北山。”斐俊杰邀请白涛的时候，白涛没有想到目的地会是那个地方。 “什么事情让你非得去那里？” “我们缺人手。” “我知道，可是那里就有人可以加入我们？莫非你指的是异种？” “去吧，一起去聊聊，或许就成功了。” 北山顾名思义，是一座大山，在谷地深处高墙耸立，如同坚固的城堡。他们从正门进入，很多护卫手持冲锋枪盘查所有过往车辆。斐俊杰分别出示了三类证件才被通过，两人还必须通过门口的面部扫描。入内后又是全身检查。只有斐俊杰带了一盒雪茄，枪械全部交给守卫。他们被放行。这里的人刻板又严谨，没有多少笑容。这也和他们所看管的对象有关，那些异种不会消停，总会惹出点麻烦的事情。曾经就有异种企图越狱，但是被镇压了。 他们在专人带领下乘着电梯到达地下。领路人很好奇他们的行程。 “那是ss级的异种。” “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人。”斐俊杰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表面上很正常，也没闹事，但这样的人还是少见为妙吧。” “可我知道他还配合你们实验新型武器和作战服，还就子弹的成分提出过意见，包括成文的报告。如果他不是异种的话，理该拿到国防部的嘉奖。” 领路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反正是个有案底的异种，总觉得少见面比较好。我是不喜欢到那个区域的……” “谢谢。”斐俊杰可不想再听他说话了，正好电梯也到达了目的地。领路人会乘着电梯回去，而现在又有人来带路，是一名不苟言笑的卫兵。 他们来到了空旷的房间，里面有一名差不多十五岁的少年坐在书桌边，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碌。少年一头棕色的短发，穿着研究者的白色制服。白涛东张西望，房间里只有他了。本想象成高大威猛的恶汉的男人竟然会是一名少年？ 卫兵站离开了，没有人来看着这名异种吗？ 白涛觉得困惑。 “没有打扰你吧？”斐俊杰开门见山的说。少年一直背对着两人，像是不愿与他们对话。白涛看了看房间，里面很多架子和器皿，完全是研究室。 “符光。”斐俊杰唤道，走到少年旁，把袋子放下。 少年忽然停住了正在打字的手，扭头看着袋子，忙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慢慢地把木盒放到桌上，嗅闻着盖子的缝。慢慢地打开，陶醉在雪茄的香味中。拿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清幽的白色。 “古巴雪茄，不错，很地道。”符光说。 他坐在了桌子上，双脚摆动着。 “不错，是正宗的。” 斐俊杰把他的椅子拉过去自己坐下。 “我是对策局特殊战术小队‘龙吼’的队长斐俊杰，很荣幸能见面，我的来意很简单。” “听说过了，很了不起啊，都聚集了一些能人，连异种都重用了，你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符光盯着白涛。 “我叫白涛，和你一样是异种。” “不一样，你是那个吃异种的怪物。” 句子很犀利，白涛觉得充满恶意。可是少年却笑了起来。 “有你这种怪物才显得我们异种不是怪物，太好了，太好了。”符光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雪茄搁在一个烟灰缸上，“这美味一会再品尝，我可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我们开诚布公的说，希望你能加入龙吼，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斐俊杰表态道。 少年绕着他们乱转，像是在看两个怪物。 “你确信我们要找的是这个毛头小子吗？”白涛说，真想一把将他拦下来。 “别置疑他，十岁的时候他自己来到北山说自己是异种，要求监禁。当时的看守都吓傻了眼，他还把自己的罪状都说了。他杀了自己的哥哥，因为哥哥逼他去绑架富商。这是他唯一的案底，但也是杀人罪。关起来是应该的，但是他非常聪明，对策局的作战服是在他的协助下制成的，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他只有十一岁。” 白涛****干凅的嘴唇，看着这名不可思议的少年。 “你给我停下，”他喝止道，“你不觉得难受吗？我都觉得有点晕了。” 少年跑得更快了，白涛伸出脚想要绊倒他。他一跃而起，落到了斐俊杰的身后，拿起桌面上的一支水笔顶着斐俊杰的脖颈。白涛下意识的从腰上拔枪，可他忘记在入门前就已经卸掉了装备。 “这可不是我们要找的帮手。”他看着斐俊杰。但斐俊杰很平静。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符光在他耳边扬声道，看似很狂妄。 白涛右拳嗞嗞声响，电流在凝聚。符光瞪大了眼看着他的拳头。 “终于是看到了，你这条人体电鳗。”他兴奋地说，“我要杀了这个队长，你觉得好不好？” “那我只能留下你的尸体。”白涛威胁道。 “白涛给我放下你的恶意，他不会杀我的，这是个无厘头的年轻人。”斐俊杰脸容绷紧。 忽然，白涛觉得身体很沉重，膝盖都弯曲了。 “算了！”符光大叫了一声，把笔放了回去，走到白涛面前。 白涛从无形的重压中解脱了出来，环顾四周，觉得不可思议。 “你用什么装置在搞鬼？”他问。 符光摇了摇头说：“你这个队长是傻子吗？竟然会不怕死……不哦，你只不过是在赌博而已。”他指着斐俊杰，一副得意的样子，“你知道我是在试探你们是否会相信我。可是却也没有把握，便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来赌博。” “你有充分考虑过我来的结果吗？至少你出去后可以有更多的途径得到上等的雪茄，我也认识不少这方面的朋友。”斐俊杰站起身，理了理西服。 “外面都是魔鬼，那些卑鄙的商人，阴险的政客！让他们去死吧！我才不要在那个恶心的世界中。”符光看上去已经歇斯底里。 “这小子根本不会有纪律性的。”白涛摇了摇头。 “可我们确认，他是个可造之才，扔在这种地方会被埋没的。”斐俊杰朝着符光伸出手，“来把，跟我们走。” “给我一个重要的理由。”符光双眼露出寒光。 “为了雪茄。” 符光与他握手。 白涛觉得斐俊杰已经摸到了少年奇怪的心里动态。或者说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还记得之前他就见到过那个放雪茄的盒子，显然斐俊杰蓄谋已久。 这件事情得到了乔荣升的鼎力支持，由于乔荣升现在是对策局副局长，说话份量显然重了很多。也正是他实施计划的大好时机。不过这少年来到对策局后就显得很不安分，到处东张西望，就像这里都是怪物一样。办公室里，他和其他队员见面，所有人都不相信这就是白涛和斐俊杰去北山带回的新人。 “今天不是愚人节。”林楠一把将坐在自己桌上的符光拎了起来。符光朝着他做了鬼脸，他只好忍耐着把他扔到一把椅子上。 “这样的小子真的能用？你们两个吃错药了？” 斐俊杰冷着脸说：“注意你的用语。” “老大，说正经的啊，这小子能帮什么忙？” 符光站在椅子上，和林楠平视，指着他说：“好嚣张的大个子，你穿得作战服一半是我设计的，你有种别穿了。” 林楠一下子被震慑住，去看斐俊杰。 斐俊杰点了点头说：“这是真的，他是非常宝贵的技术型人才，”他指了指脑袋，“某些方面的智商很高，但生活类的可能是弱项，你们都多包涵了。” 第60章 雷氏之罪 雷氏集团十多年前的密谋一直精心掩盖。集团里的高层不会想到那些尘封的记忆会在此时被揭露。 国防部通过媒体播放了关于雷氏集团违反航空禁令的新闻。一下子全世界都炸开了锅。不仅仅国内民众感到愤怒，其他国家也开始针砭不负责的企业。雷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承认曾建造航天飞机。但是制钢厂的资料巨细无遗，生产的东西就是航天用的。加上那段时间秘密资金流动和突然性的钢厂收购案，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想要一下子脱身是不可能。第二个惹祸上身的当然是极光集团旗下那家将秘密资金转给雷氏的公司。事件遭到揭露后，极光集团对外宣布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着手他妈啊！”胡安在会议室里叫嚷道，“他们自己查自己，你们信？” 斐俊杰双手十指相抵，满意地看着屏幕的画面。被堵在公司门口的雷博军一直在摇头，脸容绷得紧紧的。有些记者直接把话筒顶到了他面前，他呵斥道：“请你们给我一点尊重，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前一切都是猜测，如果你们如此执意，去问我的律师，就这样。” “可是那些影像资料已经播出，完全受到了国防部的认可，成为了有效的证供，对此您又有什么看法呢？” 雷博军发怒的表情像是要把这些人全部狠揍一顿。但他不能出洋相，身边的保安马上扯开记者。但是记者太多了，简直无孔不入。 “叫人保护李国忠全家，这些敏感的资料只要仔细看就知道是谁提供的。”斐俊杰说，“不能让我们的证人受到牵连，这会影响今后的工作。” “他不会做证人的。”乔锦旭提醒道。 “你们想的太天真了，他已经脱不开身，无论雷氏的人，还是极光集团的人都会把他作为报复目标。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他们为什么圈养异种做保镖，就是用来打击报复那些看不顺眼的人。” “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安排了。”林楠回应道。 “看看狗崽子是不是会大显身手，就像当年对我们对策局做的那样。”斐俊杰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的底气不足是事实，到底能控告到什么程度也是个未知数，重点是接下去的引蛇出洞，看看他们怎么应对。” 白涛吃着牛肉汉堡，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旁边就是个公用电话亭，一个中年人一直在打电话。他抬头看天，阴沉沉的，不像是九点的天空。世界仿佛将沉睡过去，继续只有月亮的世界。灰色的空气凝结了起来，在上空盘桓，雨雾迷蒙。 白涛打起伞走到电话亭边靠着。低着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是他的视线已经锁定了一辆从早上7点多开始就停在李家外的轿车。这辆车子停的是付费停车位，离李国忠的车位有二十多米的距离。 白涛凝视从李家走出来的李国忠。李国忠应该是照常去上班，走到黑色的轿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家的门又开了，李母走了出来。走到车边，把一个方盒样子的东西给了李国忠。母亲回去后，李国忠才发动车子。就在这个时候，那辆停在付费车位上的轿车的门开了，走出了一名包裹在风衣内的男子。然而，这名男子或许太自傲了，没有去注意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少年穿着雨衣嘻嘻哈哈的把玩着手里的一辆遥控赛车。 少年在走到电话亭里，蹲在里面像是在等人。他的赛车不知去哪了。他的行动白涛是知道的。 白涛已经撑着伞朝着石沛晨走了过去。多亏了这雨雾，两人都没有发觉彼此异样的气息。石沛晨拦住了李国忠的车子，从衣服里拿出一把手枪。 李国忠脚踩油门，却发觉车子熄火了。被人动过手脚。他绝望地往副驾驶座扑倒。但这样做没有意义，石沛晨老练的露出了打猎的表情，枪口下的男子很快将前往火葬场。 一声巨响，地面震颤，他慌忙转身。只见车前盖在空中飞舞，他的汽车炸成了破烂，火焰覆盖着车子。符光把遥控车捡起来，用袖子擦拭上面的雨水，抬头去看。 白涛站在石沛晨的面前，手中的伞随风而去。 “一大早就收到了你离家的消息，我们就知道狗又要出去咬人了。”白涛利剑般的视线锁定了他。 “你是什么人？”石沛晨冷静地问。 “我没有必要向你出示证件，这些年来你杀了多少人才是问题。我们不会再让你快活的过日子，好好想想今后去北山的生活。” 既然已经提到了北山，石沛晨确信对方是对策局的人。 “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你们发觉了蛛丝马迹，这已经不重要了。真以为我会怕你们对策局的人？”石沛晨狂妄地笑了起来，“省省吧，你们在我眼前也不过是个虫子。” “是你杀了前任五局局长北冥涛。”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石沛晨环顾四周，他在找寻更多的对手。但静谧的雨幕并没有什么人影，只有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在电话亭里把玩遥控车。在他的眼里，那少年应该是由于爆炸而害怕的躲起来了。 “既然没能和你达成共识，我只能把你打瘸了。”白涛冷冷地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疤痕。异种不该有疤痕，除非是银在伤口停留时间太长。 “你已经忘记作为人的本分了？如果没有对策局的那身衣服，是抓不了我的。” “所以你认为周围已经到处是我们的人了，不是吗？” 石沛晨快步过去，挥出一拳。白涛一把握着他的拳头，身体一个空翻落到他的身后，一脚揣在他的脚踝处。石沛晨单膝跪地，用力抓着白涛的臂膀将他往前甩了出去，身体忽然膨胀，化做了猿态。 白涛稳稳地落地。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猩猩了。”他说，一手往前抬起。 “枪呢？”石沛晨双拳击打在一起，“你的枪呢，我高贵的阁下。你们这些白痴没有枪可就不好过了，让我来砸烂你。” 白涛表情冰冷地说：“北冥涛怎么死的？” “乱枪扫射，还能怎么样。那小子太爱管……”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疾射过去，将石沛晨往后击飞，身体重重地落到了李国忠的车子上。不过李国忠已经溜了。车子被压扁，身体冒烟的石沛晨抬起头。又是一道闪电袭来，麻痹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受到电击后，他从车上滚了下去。白涛走过去，拿出手枪，朝着他的四肢一阵狂射。子弹用光了，迅速地换上弹夹再射。用掉了三个弹夹后，他看到石沛晨的身体一点点的缩小了。石沛晨四肢肿胀流血，变回了人样。 白涛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们的电鳗大哥可不能动私刑啊。”符光抱着遥控车走到一旁，用脚踢了踢石沛晨的额头，“不过要是已经被电死就不好了，闪电对于心脏的冲击过大会导致停跳。” 两人把受伤的嫌疑犯带回了对策总局。 下午的新闻也是爆炸性的。雷氏集团雇佣异种打击竞争对手，进行恐吓等不良行为被揭露。并且，雷氏集团保安科科长本身就是异种，涉及一起重要杀人案件，案件具体信息还未公布。 整个雷氏集团已经在高压状态下。股票一落千丈，雷希平的父亲雷博军被警方扣押审讯。 白涛觉得这一天到来太晚了，可还是为此兴奋和激动。他坐在对策局对面的商场咖啡馆内，通过玻璃墙凝视着夜下的对策总局。拿起杯子抿了口。 “有人在试图破译监管室的第二道门。” 乔锦旭的声音传到耳中的小球里。白涛结账后下楼，站在街边，注视着大楼。他走过去，入内后看到有人推着平板车。车上是两个高高的纸箱子。白涛一把抓着推车人。此人带着帽子。 “几队的？”他问。 对方颤了一下，打开他的手说：“异种别乱碰人，我是五局的。” “今天怎么想到回总部，时间也不早了。” “加班加点是正常事，分局的人来总局办事更正常不过了，难道你第一天来对策局？” “哦。”白涛说着掏出手枪指着他的面门，“五局吗？竟然会是五局，老老实实的给我举起手。” “你疯了吗？”对方不知所措。 周围那些保安全部涌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把他的箱子打开。”白涛扬声道。就在此时，上面的箱子忽然滚落，从下面的箱子里站起一人，往前扑到滚了出去，爬起身后趔趄地走了几步。是石沛晨。 第61章 血债必报 白涛摇了摇头，瞄准他的腰部开了一枪，石沛晨往前扑倒，很快被大楼里的人制服。猛烈的撞击声从街上传来，白涛跑了出去，只见一辆卡车拦在路上，一辆轿车撞上后开始退后转弯，看这架势就是要跑路。 卡车上坐得是胡安，已经靠在椅背上不打算做什么了。那辆轿车在调转方向后又往另一端跑。然而，天童走到马路中央双往前推，车子撞击在了无形的墙上，前盖翻起，内里冒烟。 白涛已经跑到车边，用枪瞄准了车里的男子。竟然是五局局长龚颖山。 “分局局长你好，听说你当年的报告又臭又长，现在我是信了。” 龚颖山咬了咬牙双手猛地拍击方向盘。忽然，有重物破风而来，白涛抬头去看。那是一枚火箭弹，应该是从远处的楼顶发射的。他飞奔起来，扑倒在地。轰然一下，垃圾桶从他上面飞掠过去。烟尘卷起，他抬头的时候只见到火光摇曳。 龚颖山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死于火箭弹的攻击。这种灭口的做法干净有利，虽然对策局的人加派人手去寻凶，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凶徒。唯一的线索只有那名帮着龚颖山把人救出来的队员。那名队员招供。是龚颖山指使他救出异种，但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龙吼对龚颖山这条线深入调查。发觉此人所有财产总值竟有五千万。 审讯室内，气色不好的石沛晨抬起头，白涛走进屋内，让两名看管他的队员出去。 “就我和你随便聊聊。”白涛坐下。 石沛晨双手反铐，镣铐的金属非常坚固。他也没有这个力气去挣脱，由于受伤他需要进食，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身体会更虚弱，牙齿已经变得尖锐。对策局给他打了一阵特殊的镇定剂，让他不能疯狂的乱动。 “开门见山的说，你如果不配合我们，就会去北山，那里的科学家需要一些样本。你配合我们，待遇会好很多，这是我们可以向你保证的。”他把一份保证书放到桌上，用手点了点，“我们总局局长海文瞳已经签字了，你可以看一下。” “我不过是个异种，有什么好谈的，把我送到北山去吧。” “好像很倔强，你如果不想好好谈的话，我不客气了。” “你能做什么？” “北冥涛是不是你杀的？” “问这些有意义吗？那个人反正已经死了，我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你。”石沛晨完全是在挑衅，一副嘲笑的样子。 白涛的手指射出一束电流，有力的击中了他的脑袋。石沛晨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恍惚地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过了一会，他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其他手段，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不是善男信女。” “真会捉弄人，”石沛晨说，“我现在是阶下囚，我的脑子还没有坏掉。杀了对策局的人是重罪，下场很简单，何况那是五局局长。” “你总算承认了。” “不用我承认，你们都有手段可以把我推向这个境地。” “我们没有对你严刑拷打，或许你会死于一次意外，譬如触电。”白涛耸了耸肩。 “你真是个怪物。” “彼此彼此。”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跟你说呢？”石沛晨微笑道。 白涛双手抱胸，一条腿翘到了桌上说：“看来我已经拿你没办法了，”他打了个响指，“上菜。” 门开了，符光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金属注射器。 “你这小鬼，想干什么？” “我可不是小鬼，我是对策局的官员，对，算是官员了。” “切。” “切死你怎么样？”符光的笑容充满诡谲，像是要把囚犯的内脏都掏出来。 石沛晨从没有在一名少年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诡异的表情。符光拿起针筒走过去，石沛晨摇晃身体。白涛来到他的身边，一手按住他的肩头，电流灌注进了肉躯。符光把一种黄色的液体注射进了石沛晨的身体里。 “他是一个异种，会有效吗？” “放心，我的药剂就是为了异种而研制的，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好吧，专家。”白涛坐回去。他们等了一刻钟，白涛让人拿了一盆水过来。他刚要去端起水盆，符光就把盆子扣到了石沛晨的脑袋上，浇注了他的身体。符光拿起水盆，身体转着圈，像是很欢快的样子。 白涛干咳了一声说：“你最好注意一下形象，这里是单位，你是队员。” “你是叫我回北山吗？那我现在就走咯。” 白涛一手按着面门，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石沛晨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墓穴从传来的，低沉，含糊不清。 符光把水盆扔地上，一屁股坐在桌上。 “你叫什么？” “石沛晨。”对方竟慢慢地说了出来。刚刚还冷硬的犯罪分子竟听话了？ “十六年前，你怎么会参与杀害北冥涛的事情？” “龚颖山?什么？” 符光又重复了一遍。 “该死的，”石沛晨说，“那个人该死的，杀了他就好了。” “为什么杀他。” “老板听说有人在调查公司，就给了我任务，给了我钱……我找到了一个安插在对策局的人……找了他……” “谁？” “龚颖山。” “谁把龚颖山安插在了对策局？” “不知道，只是听老板这么说过。” “老板是谁？” “雷博军。” “你们通过龚颖山知道了北冥涛的行踪，然后把他杀害了？” “是的，杀了他就解决了问题。” “现场什么情况？” “什么？” “你们怎么杀了北冥涛的。” “弟兄们开得枪。” “谁指使的。” “老板。” 符光扭头看到白涛。 白涛起身说：“石沛晨，你开枪了吗？” “没有……没啊……那种小事情。” “但你也是主谋。” “怎么了？”石沛晨表情痴呆。 “交给你了，时间地点，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不能让雷氏集团的律师团钻空子。”白涛走了出去，来到走廊上，背靠着墙，一手揉着眉心。 第二天上午，他留在家里，妈妈也在。他故意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 “妈，过来。”他说。 韩潇不解地坐到沙发上。白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电视内开始播放要闻。 大致内容白涛早已知道。雷氏集团涉嫌制造航天飞机，并谋杀了前任对策局分局局长北冥涛，案情严重。警方已经控制了与事件有关者。而对策局现任的五局局长参与了谋杀案，并且死在了对策局大楼外，属灭口。重要的讯息不断被播放出来，韩潇失控了，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白涛抱住了妈妈。 “妈，爸的仇由我来解决。” “白涛……”妈妈哽咽道。或许在她看来一切已经很圆满了，至少是给了北冥涛一个清白，又严惩的罪犯。然而她不知道白涛心里所想。 从白涛的眼中看，龚颖山和石沛晨，包括雷博军在内都是一些走卒而已。真正的幕后人是极光集团。那天晚上，两人把北冥涛的事情说给了妹妹听。妹妹已经听人说过了重大新闻，所有的事情又和她联系起来，起初是接受不了的。但她没有见过北冥涛，感情上还不会有太大的冲击，只是觉得妈妈太委屈了，为此哭了。 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纸媒，都纷纷在报道雷氏集团的案件，白涛却发觉关于极光集团的新闻却很少，有些之前报道的还被刻意抹去。这是很不自然的事情。 “什么时候能够审判极光集团？”白涛问斐俊杰。 “还不是时候，极光集团只涉嫌一笔资金流动问题。现在雷氏集团声称那笔钱是极光集团旗下的公司打算参股才拨款的。而那公司的老总也自首，说是自己的违法行为。” “糊弄谁呢？那么大的资金，他哪来的权力？” “检方没有就这一点深入，第一是理由不足，第二是上层压力。我听师父说，这座城市的市长似乎挺有能耐，和极光集团走得也近，应该是他动用了一定的关系。而且，我们也查到，当年雷氏在建造航空飞机的时候，市长正是国家财政部部长，也就是说大规模资金流动在他的手里被掩盖。你能让一个这种级别的官员去承认自己涉及了这起案件？不可能，也不现实。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来自保，撇开关系。” “蛇鼠一窝，就动不了他？” “到此为止了，雷博军已经背下了所有责任。” 第62章 痛彻心扉 雷氏集团面临了审判。董事长雷博军无期徒刑。公司股票已经缩水到了十分之二，加上一些经济上的制裁。雷氏空间系统公司被要求停业，拍卖经营权和资产。然而接盘的人就是极光集团。极光集团任命雷希平为公司总经理，声称他有丰富的运营经验，熟门熟路。 “换汤不换药。”白涛恨不得把电视机从墙上拆下来。雷博军承担责任后的结果就是他的儿子上位，家族并未因此没落。 不过有一件事情开始在他心中盘桓不散。符光在对石沛晨审讯时，意外知道了一件事情。这名异种十九岁的时候被人打伤，在黑诊所救治却瞎了一只眼。因为眼睛失明他十分沮丧，在酒吧认识了一名科学家。那名科学家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并告诉他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眼睛也可以。然后他成为了一名异种，对那名科学家非常尊重。在他的印象里那名科学家一直很神秘，只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叫牧白。符光是在第二次审讯的时候让石沛晨画下了人脸。那时的石沛晨知道大势已去，知道对策局也有药物可以控制住他，他觉得很耻辱，只能听从。在专业脸谱制图师的帮助下，白涛等人看到了那张脸。对这张脸觉得熟悉又吃惊的有四人，白涛、天童、胡安、乔锦旭。静下心来一想，牧白，是木白，便是柏字。 鲁柏将石沛晨变成了异种，才有了石沛晨之后的人生。白涛觉得人生之变化叫人看不懂，然而牵一发动全身。如果鲁柏没有把石沛晨变成异种，或许北冥涛……不，北冥涛还是会死。雷氏集团可以轻易找到一名唯利是图的异种。但乔锦旭却跟白涛坦言，之前鲁柏曾让他去查过白涛的背景。他查的资料不多，鲁柏却说足够了，似乎已经从其他地方了解了实情。白涛觉得诧异，明明两人只是因为救治和被救治的身份认识，何必去查他的背景？ 这个问题定格在了脑海中，一日不解决就让他难受。不过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鲁柏作为异种科学家，他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对策局，甚至是国防部的高度关注。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非常危险，携带或能制造病毒，并还游离在人群中。而且他的身份也被查出，竟是极光集团生物研究所副主任，而且是建立研究所时的第一任副主任。并在距今十八年前离开了极光集团，之后便没有任何就职记录，似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销声匿迹。国防部要求秘密搜捕此人，白涛他们缄口不言，绝不会把鲁柏的事情说出来。对白涛而言他是恩人，对天童他们来说，这名科学家也是曾多方面帮助他们的恩人。 但国防部已经瞄准了此人，龙吼也像是疯狗一样开始暗访排查。不能怪他们这般饥渴难耐。因为关于异种的信息太少了，关于天启病毒的资料更少。然而鲁柏一人就关联了极光集团、异种、天启病毒，这是前所未见的线索。用海文瞳的话说——我们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这个人是打开神秘大门的唯一捷径。在那些权贵作出反映前，秘密的将他捕获。 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局限于国防部高层和龙吼。 雷希平在接管雷氏后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对他而言，不良气氛所笼罩的日子让人有点喘不过气。他找了少雨茹，看着美丽的心上人，提出了一个愿往。 “好压抑的日子。” “希平一切会过去的。”雨茹不知道能说什么，看着窗外的花园。 佣人端来茶水，给了雷希平一杯放了点盐的牛奶，他们已经熟透了这名公子哥的口味。实在是他来访次数多得有点过分，明眼人都知道他若不是来巴结少家，便是看上了少家的大小姐。 “哎，太胸闷了，真希望出去走走。” “那就去吧，旅游能够给人好的心境。”说此话的少雨茹自己都一脸的阴郁。 “你的情绪好像也不好，我们一起去天空之境吧，那里一定能让我们从过去中解脱，迎接新的生活。” 少雨茹的视线移过去看着他，哀伤地说：“那个地方我是想去的，但不是现在。” “正是现在才应该去，你的心情也不好不是吗？不用否认，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悲伤，已经把你的心都扎出了血。”他显得有点激动，像是要站起来的样子，身体前倾。又意识到有点过头了，便是稳稳地坐好，悠然自得地靠着椅背。 少雨茹看着窗外的花园，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吁出。 “谢谢你的好意。” “去吧。” 少雨茹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想去地狱，你能帮我吗？”她认真地盯着他。 他看得发怔，整个人像是被抛入了深渊。这个女人的悲伤已经包裹了美丽的躯体。如果不从阴影中走出来，这朵美丽的花儿可能会枯萎。是他造就了这一切，可他并没有想解释什么。他觉得一切都是身份卑微的白涛的错。雷氏集团落难，这名对策局的队员一定乐坏了。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胸闷。希望以时间来淡化少雨茹的悲伤。他会盯准时机再来邀约。 白涛坐在单位的餐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想起了什么事情，盯着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凌梦菲打的。 “什么事情呢？”他拨通了电话。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一句话，好像我找你就是惹人厌的。”她气呼呼地说。 “对不起。” “哼，男人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 “最近你们那案子可真够大的，警方、对策局、国防部联动起来，全世界跟着看，真是精彩绝伦……” “那是很沉郁的事情，也是我的工作，现在是吃饭时间，提起案件让人没有胃口。”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你跟我说是吃饭时间？一定是自己忙得才吃吧，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以后不准你这样了。” “知道了。” “我会盯着你的。” “我要回办公室了。” “好吧。” 挂断后，白涛刚想站起来便又不动了。他静默地坐在那里有十分钟之久，桌上的餐具都已经被收掉了。而他却似乎忘记了刚刚服务员还问过他“是否可以收了”，他当时是点了下头。现在回过神来却发觉桌上的东西没了。一阵心烦意乱，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少雨茹的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听。白涛心里有点难受，铃声一再响起，他的心脏似乎跟着在剧烈跳动。最终还是没有人接听。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在走出餐厅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妈妈打的。让他今天如果准时回家的话就买点鳕鱼回去。白涛整个人渐入了魂不守舍的境地，连电梯楼层都乘错。觉得什么重要的事情落空，导致他整个人都失灵了。他在办公的时候不时去看看手机是否有人打来，可除了一条某公司的营销广告外什么都没有。 在煎熬的情况下工作完全没有效率。正好事情也不多，便请假提前回家。车在离开地下停车库的时候，手机响起短信的声音，他没有在意。回到家后，在乘电梯的时候，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整个人一颤，是少雨茹发来的短消息。 （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太痛苦。） 他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车内。又打了少雨茹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他总觉得是她故意不听的。可越是这样想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是一味的打过去。直到手机电量只有一格的时候，少雨茹接听了。 “怎么了？”她虚弱地问道。 白涛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很心急。 “你在做什么呢？” “你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通电话吗？” 两人似乎在做询问的游戏。 “不，没去数。” “三十七次了，为什么要这样。” “应该这么说的是我吧，你为什么不接呢？”他急了。脑海中闪现那名贵公子充满恶意的表情。 “心情不好。” “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吧，我会接受的。” “你会接受的？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分手？”她的声音很急迫，带着哭腔。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愧疚。一直以来这么忙，忙的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今天才发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你在忙什么我无权过问，那是你的私生活。但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而不是愚弄我的感情，这让我伤得更深。” “我太忙了，是我错的。” “守着你的幸福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她挂断了电话。 白涛觉得心脏挨了一拳，想打回去，手机正好没电了。他就像是受到了坏心情的诅咒，整个人都沉静在失落和悔恨的情绪中。妈妈看出他反常的情绪，也不好多问，就叮嘱他多注意身体。 第63章 浓情哀怨 “我说过不想再见面的。”凌梦菲来到了上次和雷希平见面的法式餐厅。 男子正殷勤的给她倒茶水。 “我们有必要再见一面，你太动人了，可爱的……” “少给我惺惺作态了，这些话只会让我作呕。” “他们的情况已经挺糟糕了，但我觉得还是需要致命一击。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尽快了。” “致命一击？” “是的，致命一击。我想你或许可以再次把他约到酒店，然后来一点致命的对话。” 凌梦菲笑出了声说：“你太小看他了，他是正人君子。”声音重重的。 “不，我一直深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从弱点着手，诱骗他也行，一定能成功。” “为什么你还没有放弃，你怎么就不想想，即便他们两个人不成，你也不一定有机会的。” “笑话，现在雨茹不过是鬼迷心窍了，否则哪里轮得到那种男人。” 凌梦菲微笑不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雷氏集团已经落魄了，你还这么嚣张。” “落魄？”雷希平冷冷一笑，“我们雷氏集团就没有落魄的时候，极光集团伸出援手，你知道我们保留了多少财产吗？最后，股份还会到我的手上。” 凌梦菲讶异地点了点头说：“这么自信，看来你们和这家集团的关系可不一般。” 雷希平干咳一声，撇开脸说：“我们现在谈的是重要的事情，不要瞎扯。你觉得如何？” “什么？” “我的提议，给他们致命一击。” “你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 “正是不知道我才问你的，爽快点吧，为的是你我的幸福。” “抱歉，我已经改变了主意，这样做不符合我的性格。虽然之前为了一点点的好胜心，我打破了底线，但这样做让人很难受。而你却让我觉得作呕，就因为雷氏没落了，你就这么急着和少家搞好关系，攀龙附凤，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呢？” “彼此彼此，”他表情生硬地说，“你们凌家也不过如此，否则凌梦雪为什么要嫁给少宇。难道这样的行为你就觉得高尚了？不恶心了？” “感情和利益是两回事情。”凌梦菲站起身，“至少姐姐还是情愿的，虽然是为了我，但她尽到了自己作为女儿和姐姐的义务。而且她和少宇再般配不过了，两个生活奢靡又对感情不负责的人，那就不能提及感情两个字了。在我眼里，感情是无比高尚的，不容许半点污蔑。我已经做过一次错事，不会再犯了。” “好笑，太好笑了，能把人家男人骗到酒店的女人，现在来和我谈高尚。”雷希平不去看她，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口。 凌梦菲拿起水壶，拔掉盖子，朝着他身上泼了过去。雷希平大叫着跳了起来。 “你！”他愤怒不已，幸亏他是异种，皮肤不至于烫伤，只是有点泛红。但在店员看来可不得了了。 凌梦菲背对着他走了。留下了气满胸膛的雷希平。 她实实在在的知道自己错了。 每天中午，白涛就会接到一通问候的电话。她会提醒他吃午饭，不要为了工作降低了生活水准。然而，白涛却会提及自己是异种没关系之类的话。她便说：“是啊，你一个月进食一次。可你别忘记了，你也是依靠了平日的普通饮食才这么维持下来的，否则估计你半个多月就要主食了。想想看以前在监狱里那难受的日子，还有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涛没了话，只好接受了她的提议。每天接到她的午时问候就让他觉得充满暖意。在情在理，她的行为都是友善的，但白涛是否由于这里参杂了感情而高兴则是连本人都不知道的。然而，他会更多的想起少雨茹。或许是凌梦菲一直在生活中主动联络而成为了常态。少雨茹则刻意在拉开距离。正是这样的情况，让凌梦菲在白涛孤独又在感情问题上感到害怕的时候占到了先机。可惜这个优势是否可以扩大，连她自己都不懂。正因为这样的迷茫，她希望一切如初，不要由于那龌蹉的勾当而变质。 白涛和少雨茹都不会想到，她会以两人的生死离别为威胁把他们骗了出来。否则少雨茹是不想见到她的，白涛也不会在这段感情的彷徨阶段见她。 三人在一家ktv包厢内见面。地点让受邀者困惑，到场后三人相见更是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白涛和少雨茹都不想说话。然而凌梦菲把他约出来的借口是少雨茹可能要出国不回来了，把她约出来则是说白涛想不开要自杀。而现在又相见了，各种猜测和感慨在心中纠结，谁都不愿说话。 “站着干什么呢？”凌梦菲硬是把少雨茹按到沙发上，然后是白涛，“我们坐着好好聊聊。” “你是不是又在和我开玩笑了？”白涛脸色发青。 凌梦菲坐在茶几上，拿起一个爆米花桶吃了一把。 “好香啊，两位大忙人要不要来一口呢？” 少雨茹一声不吭地坐着，似乎难受地在等待着。 白涛则像是吞下了凌梦菲给的毒药，不适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少女。凌梦菲看着左边的一束粉色马尾辫说：“最近好烦啊，好像掉头发了。” “到底什么事情。”白涛站起身，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我们三个一起见面或许是很不协调的事情，我也知道最近是敏感期。一些误会还是解开比较好，不想因为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在我的感情问题上留下污点。” 白涛纳闷地看着她说：“你别搞了好吗？说话一本正经，这不像是你。” “我一本正经你都不喜欢吗？”凌梦菲脸孔绯红，随即又冷静下来，“我正式向你们道歉。之前那个愚蠢的雷家公子哥找过我。让我配合他一起来破坏你们的感情。”她双手难以抑制的摆动着，“我当时疯了，一定是疯了，竟然鬼迷心窍到会同意这种事情。才把你叫到酒店的。”身为密谋者却委屈地盯着白涛，在寻求谅解，“然后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定是到你面前去嚼舌根了。”又看了看吃惊地少雨茹。 少雨茹呆滞了有那么几秒钟时间，心中的困惑迎刃而解，羞涩地咬着下唇，瞅了一眼白涛又低下头去，像是没脸见他一样。 白涛恍然大悟，才知道少雨茹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表情震怒地皱起了眉头。 凌梦菲慌忙双手交叉在胸前，要保护自己似的。 “你别这样，他又来找我，说要给你们致命一击，但是我没有同意，把热水泼到了他身上。” “我本以为你不过是古灵精怪，又吊儿郎当的人，可却还做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想？”白涛一本正经，双拳也是握得紧紧的。 凌梦菲坐到少雨茹身边，轻声细语地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否则他要疯掉的，真怕他来咬我。” 少雨茹脸颊红到要升烟了，心想这些日子那么痛苦就是因为这样的陷阱。而白涛也是受害者，却还要受她的冷落。她抬头凝视着白涛说：“是我的错，不分青红皂白就那样乱想。” “搞什么……”白涛苦笑道，“怎么会是你的错，你是被他们两个给骗了，间接弄得我心神不宁。”他仇视着凌梦菲。 “你杀我啊，你打我啊，我不是来道歉的吗？”凌梦菲撅起嘴，像是要哭出来了。 白涛烦躁地挠了挠头，明知道拿她没办法。可是连日来他确实被感情的事情弄得工作都没效率了。 “固然是我的错，”少雨茹起身道，“我错在没有当面问你，我错在相信了谎言而没有去坚信对你的……对你的信任。太不应该了，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是我工作太忙。”白涛叹了口气。 凌梦菲在这个时候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间看着他们。 白涛和少雨茹陷入了无限的沉默中，仿佛只要看着彼此就能获得感情上的滋润。 “好啦。”凌梦菲起身道，“显然一切都已经解开，你们心情也不错，我就心安了。所以我今天有一个提议，”一把拉着少雨茹的手，“我们不要做这种伤害彼此的事情，也不要去伤害这个笨男人了，”她瞪了一眼白涛，“不是为了他，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希望都不要有这种事情了，也不要去逼他表态……就是不要逼他选择，这样对他太残酷了，对我们也是。一年的时间，让他用一年时间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第64章 官僚财阀 少雨茹不置可否地低着头。 “好不好。”凌梦菲抖动着她的手，“求你啦！” 少雨茹怎么能拿男友和别人分享，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凌梦菲是白涛的救命恩人，也和白涛认识的时间比较长。如果说白涛对凌梦菲没好感是自欺欺人。 她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白涛。 白涛哀怨地闭着眼摇了摇头，双手高举像是要投降了，整个人蹒跚两步坐到了沙发上。她们在一次次的敲打他的心灵。他怨恨自己，如此优柔寡断。一个都不想伤害，只想自己承担，却渐渐的又将她们拖入了苦海。他甚至有一个念头，出现两个比自己优秀的男人给她们以幸福，不要让她们再纠缠在三角关系中。只要眼前的女人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他即便一辈子打光棍也满足了。 “你们都太优秀了。”他的话拖着长音。 “唱歌吧！”凌梦菲笑了，活泼的像个小孩子。 “我会的歌少。”少雨茹想婉拒。 白涛却只是顺从地坐着。凌梦菲便叫人来调音后开唱了，少雨茹静静地坐下，看着凌梦菲天真烂漫的姿态。白涛的左手在关灯后的包厢内延伸，想去握着她的手，可是凌梦菲却过来把她拉起身。 三人便是投入到了放松的环境中。后来还要了几瓶酒。少雨茹不肯喝，但凌梦菲却是强势的让大家一人一杯喝下去，作为暖场。白涛可不会被酒精迷惑，他喜欢唱歌，点了几首有点过时的情歌。两名女子认真看着、听着，陶醉在歌声中。 政治斗争没有硝烟，却更让涉局者难以呼吸。国防部关于人员工资提高和福利待遇调整的提案，被以副总理为首的高官否决。新一年国防军费的草案被改了几遍都没有通过。这一切都是政治在作祟。国防部长就此事曾在高层会议上和一些官员激辩，甚至起身指着对方。这样的行为是不被民众所知的。 “国防部打击雷氏集团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一些官员和商人的利益。特别是以极光集团为首的那些官商一定会作出反映。”斐俊杰将海文瞳召开的会议精神带回龙吼，“或许支撑我们的那些官员会被他们击倒，到时候我们将更无立足之地，黑幕继续凌驾法律之上。”他用手数数，“副总理、几个大都市的市长，现任财政部部长，工业部长，都是一伙的。虽然我说得有点难听，但确实是官僚集团和财阀集团将这些人落实到了重要的岗位上。他们是利益的共同体。” “只要打击极光集团，一切都会分崩瓦解。”白涛重重地说。 “正因为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触及了极光集团的神经，所以他们才在各方面给我们压力。我们现在要更快速的争取主动权，拿出能够制裁他们的证据。” 乔锦旭举起手说：“从首都市长高昌荣入手，他之前当财政部长的时候，帮助极光集团掩盖了秘密资金流动。现在民众还没有将所有视线聚焦到这个问题，但已经有人提出质疑，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去引起公众视线的聚焦。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谁掩盖了大额秘密资金的转移？” 斐俊杰指着他说：“没错，这是突破口，但警方束手束脚，不敢查下去。” “也不是我们的事情啊，”林楠耸了耸肩，“除非他是个异种，我倒是有兴趣查查他。” “安全局已经开始调查，虽然安全局是隶属于国防部的，不过据闻不会查出有效的证据。”斐俊杰说。 “你的意思是——安全局的人也是他们一个团伙的？” “没错。”斐俊杰环顾所有队员，“事实如此，所以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是束手束脚，我们能体会到那种无奈感。” “这样干下去有什么意思呢？”白涛问。 “不如让符光用那种迷幻药剂，让那些愚蠢的贪官说真话。”胡安说，“这不正好吗？那个雷博军还在牢里，就让他说真话，一定会有很多把柄的。” “不可能，他不是异种，在警方看押下，不属于国防系统，我们无权干涉。而且这种行为本身也是非法的，其合理性没有受到公众认可。” “但可以拿到有效的证据，何必让公众去评判我们的行为是否正确。” “到时候，权贵就会说这药物是假的，其实并不能说明犯人说出的就是真话。然后你打算怎么办？”斐俊杰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正是在于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用什么手段让石沛晨说了真话，才会慌乱。一旦他们了解了我们的手段，就可以让律师团和我们抗辩。” “可石沛晨说出的真话是有据可依的。”白涛扬声道。 “确实如此，一些事实可以联系起来，所以证据更为牢固。但对于一些可以打擦边球的证据，对方律师团就会下大力气来否认。” “你说得太费劲了，我只想知道怎么从那位市长入手，帮国家整顿一下黑幕。”白涛说。 忽然，符光坐到了会议桌上说：“我可以提问吗？” “你给我下去。”林楠嚷道。 符光举起手盯着斐俊杰。 “你就这样坐着，什么事情？” “只要和异种有关我们就可以入手，不是吗？”符光说，拿出他的平板电脑，对准众人，“看到了吗，这个三岁男孩是市长的孙子，可惜有先天性心脏病，确诊为无法医治，活不了多久。”他又换了一个画面，“这是六岁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他长得很健康。最新的体检报告说他一切正常，我特别看了一下关于心脏的扫描资料，他的心脏很强健，没有之前的那个毛病。” 众人恍然大悟，斐俊杰凝眉道：“果然是从异种入手，你够直接的，但又是怎么查到的？” “我三年前用北山的电脑入侵了国家核设施系统，你说我怎么办到的？不过是一些个人数据罢了，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全家我都查了。两年前这个孩子被他父母带到了夏威夷，半年后回去就没有去医院复查心脏。” “国家核设施？”乔锦旭听得目瞪口呆，其他人也是一个表情，“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可以接更大的情报生意了。” “那你岂不是能发射核弹？”林楠问道。 “开玩笑，需要国防部长和总理的密码才行，我不过是看了一些基本数据。别以为国防部会蠢到让一个黑客为所欲为，虽说我是顶级的。” “那也是很过分的行为。”斐俊杰像是在说教。 “好吧，到底怎么说？”符光又坐了回去。 斐俊杰通过他的权限搜查了高家所有人，发觉没有人登记在《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内。说明市长有瞒报的嫌疑，虽然这一点不会构成大罪。但这是他们切入这起案件的钥匙，仅需要一定证据显示有嫌疑就够了。 他们开始调查。令人吃惊的是，这名孩童现在的体检都是在韩语莲名下的医院做的。就是白涛母亲之前所住的医院，也是定期去治疗的那家。他们一直有一个疑惑，这些权贵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的天启病毒。既然市长隐瞒了，只要证明他的孙子是异种，就有理由让他说出来。谁让他没有登记在《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实际上条例中有一项指明，被列入其中的人，其本人和家属将永远没有政治升迁的权力。也等于放弃了政治前途。 贵族小学内，一次例行的入校体检，为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提供全面服务。但是个别人回避这样的服务，譬如首都市长高昌荣的孙子。佯装成医护人员的罗娜来到了一间教室，没有去体检的孩子独自坐在位置上看书。 “你是高小立吧？”罗娜问。 孩子点了点头说：“阿姨我是不体检的，对不起。” “你搞错了，是你妈妈让我来给你做一个抽血检查，这是秘密的事情，学校里的人是不知道的。我们小立本身和其他孩子不同，不是吗？” 孩子相信了她，伸出了臂膀。罗娜的针头可不是普通的，否则是很难刺穿异种的皮肤。孩子痛叫了一声，看着血被抽走。 “可能是你没有抽过血的原因，会好的。”罗娜笑着把血管子放好，给了孩子一块奶糖，“今天我给小立做的是秘密体检，不能 第65章 新的权力 这一管子血很快送到了北山，孩子被证实为血食派。拿到这样的证据后，白涛他们开始了更大胆的行动。将高昌荣带回了对策局盘问。这名市长非常强横，不接受任何审讯，并且叫来了几个律师。声称会让对策局难堪。 他坐在审讯室里双手抱胸，皱着眉头，指着斐俊杰说：“你什么级别的，在这里和我胡说八道，我的孙子怎么可能是异种！你有什么依据这么说？” “请你们拿出证据，否则将面临很多控告。”一名律师在旁边嚷声道，其他律师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们有证据，让各位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我有理由不给你们看，请在法庭上见。”斐俊杰冷静地说，“你是高贵的市长大人，我们不过是一些小兵罢了。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是否可以让你的律师出去，我关了摄像头好好跟你聊聊。” 市长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扬了扬手让那些律师出门。斐俊杰把高处的摄像头扭到一边。 “好了，我们可以开门见山一点，你孩子肯定是异种，你自己知道的，别再倔强了。”斐俊杰没有畏惧他的身份。 高昌荣知道用官威压人已经失败，便显得有点狐疑。 “别瞎说话，我比你们总局局长还高一级。” “我知道，既然我们可以把你弄到对策局，就已经足够证实你的孩子是异种。如果你还想就这件事情闹下去，我们可以申请调查令，验一下血。” “你应该知道这个国家的一群人受到保护。”高昌荣严厉地瞪着他。 “《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不过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权限查？抱歉了，我虽然不是分局局长级，可职级和他们一样。您的孙子没有登记上去，你们这叫有权力不行使，瞒报异种背景，这也是违法的吧？” 高昌荣的脸容肌肉抽动，表情像是刚挨了一拳，又想还击。 “这不会影响我接下去的施政，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市民的事情。” “相信你有强大的关系网络来削弱审判，但是我们还查到了其他事情，可能会对你不利。” “任何捕风捉影的说辞都是诽谤，都是对我人格的侮辱。”高昌荣拿出一支钢笔放在桌上，“我喜欢带录音笔，不会让你们胡说八道。” 斐俊杰看了看手表说：“对你的审查应该是12个小时，现在我们先休息一会。” “你在说什么？”高昌荣斜视着他，“想让一名市级官员在这种地方逗留，浪费给市民服务的时间？” “真是高尚，”斐俊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给弄脏了，“不过我也是在行使我的权力，一会再审也是有缘由的。你就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考虑下是否应该合作，还是让我们把你孙子的事情曝光出去。那样对你全家的打击更沉重，谁让你没有让孩子登记上去。” 他出门后，高昌荣恼怒地拍击桌面，桌上的纸杯里溅出了茶水。斐俊杰来到海文瞳办公室。 海文瞳一直站在玻璃墙边，到桌上拿了一份文书，交到斐俊杰手里。 “热乎乎的第一手，连你师父都没有看过。” “总算是到了？”斐俊杰似乎有点担忧。 “看看吧，为了这件事情努力了有大半个月了，嘴皮子都磨破。据说那个异种顾问时军波美言了几句，挺有分量的。” 斐俊杰仔细看了看国防部亲笔下令的文书。 经研究，决定对异种对策局特殊战术小队“龙吼”进行改制，为准军事单位。针对打击的范围不再是异种，而是危害国家安全的一切行动，对异种问题有优先处置权。 “这样的话，等于可以涉及安全局的权限？” “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让你们转制的，”海文瞳说，“安全局现在处于瘫痪的状态，根本是财阀集团和以副总理为首的官僚集团的爪牙，我们不能再信任他们。那是形同虚设的。多亏了这份文书能够下来，楼下那个高昌荣可以老实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斐俊杰敬了个礼，“谢谢局长的安排，我们会不负众望。” “国家面对的蛀虫中不少是异种身份，在安保条例的掩护下他们堂而皇之。龙吼的存在有着时代的必要性，你们正肩负着这场战争中最沉重的压力。”海文瞳凝视着斐俊杰，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斐俊杰又回到了审讯室。高昌荣在抽烟，屋内已经是烟雾弥漫。 “市长大人，你这烟瘾也太重了。” “到底想怎么样。”高昌荣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拧灭，拿起茶杯把水喝光，握扁了纸杯扔到了地下，“我好歹也是个市长，你是不是直爽一点。” “雷氏集团当年密谋研制航天飞机的时候，你是财政部长，为什么没有监控大额资金流动？这应该直接从银行层面就会发觉，并上报给地方官员，再上报到财政部。” “你想说什么？” “数额如此巨大，你渎职了？” “别给我来这一套。”高昌荣蔑视地看着他，“这里是异种对策局，你现在谈的是我孙子的事情。不要给我乱扯。” “我知道，安全局已经在审理了。” “知道就好。” “可安全局也是国防部下的部门，如果不作为的话，国防部也会有其他举措。”斐俊杰双手抱胸，“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我的小队有权调查国家安全问题。” “你唬我？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胡说？” “国防部部长。”斐俊杰重重地说，“你尽管去问，我说得可是真的。希望不要就这种无关的细节浪费时间，为什么你当初对极光集团的行为置之不理？” 高昌荣撇过脸说：“你无权问我。” “那就回到你孙子的问题上，你打算让我们如何处置？” “你想怎么样？”高昌荣盯着他，充满了恨意。 “我不想毁了你的前途，更不想让你全家难堪。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天启病毒。” “一名科学家，我不认识他，只是在路上碰到，他向我兜售了这种注射剂。” “你在哄三岁小孩？”斐俊杰说，“没时间和你绕弯子，你最好配合一点，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事情就是这样。” “那就没办法了，马上所有新闻媒体会播放劲爆的新闻。在国防部的压力下，我看谁敢打压媒介。” 高昌荣就像是了吞下了剧毒，一手捶着额头。 “让我冷静一下。” “你要多少时间？” “我明天告诉你。” “好。” 白涛在监控室里看完整个审讯过程。他来到斐俊杰办公室。 “他是在拖延时间，让他的团伙有机会来救他。” “我知道。”斐俊杰说着从桌面上拿起平板电脑，对准白涛，“看一下这个人的资料，现在就去找他，把他带来对策局。” “他是异种？” “不，他是财政部副部长。” “以什么理由带他回来？” “涉嫌掩盖脏案。” “这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吧？”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斐俊杰把队伍改制的事情告诉了他。现在的特别战术小队全称也改了，是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代号还是“龙吼”。 财政部副部长郑洪然在轿车内对司机说：“晚上的那个会议需要晚点，到时记得提醒其他人打点一下。” “是。”司机点了点头。车子在半山腰的位置，就要进隧道了。忽然前面有人堵住了去路。 带着面具的天童走到车前猛然一拳砸坏了车前盖。车内人慌了，司机拿出一把手枪，打开门。一道电流击中了他的身体，整个人撞到了副驾驶座上，似乎昏厥了。郑洪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碰到绑匪了，情急下拿起手机，但是没有信号。信号已经被特殊装置屏蔽。白涛打开车门说：“不好意思，你的车子被一名流氓给打坏了，我是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的，请上我的车。” “什么？我没听说过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可是……” “财政部副部长郑洪然先生，你的车子刚刚不小心被人打坏了，我已将那人击退，请你不要做什么突兀的举动引起麻烦。” “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知道我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吗？” “我们的权力和国家安全局同等，请你放心。”白涛拿出了调查文书给他看，“请相信我的话，我们已经获得了很高的审讯权。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只有使用暴力了。”白涛耸了耸肩，“车子坏了，你打算怎么办？” 第66章 骨剑暴徒 郑洪然将信将疑地上了他的车子，知道自己即便是碰到了绑匪也没办法，只能寄望于有人来救助他。然而，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他来到了异种对策总局。这样一来反而心里踏实不少，走进了一间审讯室内，他趾高气昂地说：“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罢休。” 白涛在他对面坐下说：“别看我年轻，你就来吓唬我。我杀过不少叛军和异种，你准备拿我怎么样？” 听到这样冷酷的话，郑洪然清了清嗓子说：“有话快说，带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可能地方有点不对，这是临时的审讯点，明天我们会搬到国防部。” “我还是不相信你，安全局的职权怎么会到你们手里。” “国防部部长的亲笔文书想看吗？” 郑洪然狐疑地盯着他，心想国防部部长比一般的部级官员要高半级，是国家副总理的水准。既然是那样的人下达的命令，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心里难免有点不安。 “我一心为了国家的财政问题，没有做过亏心事。” “你应该知道经济问题一般是不会被安全部门关注，但是经额如果太大，或涉及违法犯罪问题，特别是叛国之类的事情，你就得面临残酷的审判。” “怎么，倒是你想来吓唬我？” “高昌荣市长是也和你一样官架子挺大的，而且对我们说得都不信。”白涛冷冷地说，心想一定要保持冷漠和严厉才能顺利审讯。之前的审讯课不是白上的。 郑洪然眼神游离了，东张西望。高昌荣这个名字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高市长怎么会来这里？”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就不知道吗？他曾经是财政部部长的时候，你是他的秘书，也是他提携你的，对这样的恩人置若罔闻可不好。” “你现在审讯我，总归有个事项吧。” “问的好，十六年前极光集团的大额资金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听高市长说，阁下也是帮了不少忙。” 郑洪然咧开嘴，此人一向多疑，可不会相信高昌荣会对他多好。他们是利益关系而已。如果高昌荣案发，肯定会拉他下水。他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说：“我可不会任由你们胡说八道，高市长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的。你们有理有据的话大可以说出来，不要用*阵，我知道你们的手段。” “高市长连他孙子是异种都说出来了，你认为他还会保留什么吗？他的案子太大了，不坦白从宽的话，恐怕真的是叛国罪。” 郑洪然的小眼睛瞪大，似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不会的。” “你没有时间考虑了，现在是争取宽大处理的时候。如果你游移不定，将被视为抗法。” 郑洪然难受地踢了下腿，皱着脸。一副气恼又无奈地样子，瘫软地靠着椅背。 高昌荣的双眼依旧十分锐利，他不断喝水抽烟。烟灰缸全是烟屁股，拒绝吃饭，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斐俊杰推开门，烟雾扑面而来，他干咳了两声。用手里的文书扫了扫烟雾。 “我说过明天告诉，为什么非要满12小时放人？你这是滥用权力。”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们可不是审讯者和被审讯人的关系。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我只是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斐俊杰安然地****着干凅的唇，忙碌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我见过几个人，整理了一些资料。也把你的案子细细的想了一遍。如果草率的下结论，只会让你有钻空子的机会。所以你是不是想通了？” “无可奉告，我需要冷静一下。” “想找那些人商量？我可懂得你们的圈文化，不过很抱歉，你的拘留时间被延长。”斐俊杰脸容刻板，“你曾经的得力助手郑洪然已经供述了当年的事情，首都财政局把大额资金问题提交给你，你却让郑洪然去疏通关系，掩盖了此事。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说？” 高昌荣刚放到口中的烟掉到了地下，难以置信地绷着脸。他的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你……你胡说，没有任何依据的说辞，我会告你的！”他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扬了扬，“我会要你好看的。” 斐俊杰冷漠地凝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片刻后高昌荣大叫着跳了起来，把录音笔猛地摔在了一旁黑色的玻璃墙上。他知道玻璃墙的后面是监控审讯的房间。 他又用力把桌子掀翻，气急败坏。一阵狂躁的****后，他颓废地跪下，双手无力地支撑着身体，一手捶着地面。 他供述了当年帮极光集团掩盖资金流动的问题，指出极光集团董事冯家辉为此事找过他。事成后给了他两千万，他把其中的三百万给了郑洪然。 国防部坐落在首都北面的浩瀚森林中，体积巨大的六层楼建筑是圆形的，圆中是一栋高达四十层的大楼。白涛等人分配到了二十二层办公。在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他们看到了带着镣铐的高昌荣和郑洪然，无数的闪灯光在闪烁。一边是疯狂的记者，一边是警卫组成的人墙。那是两人被带离对策局时的情景，随后转移到了拘留所。 紧接着是极光集团董事冯家辉的画面，他推开记者上了车，车子却被人扔了鸡蛋。 电视台的报道将大额资金流动和制造航天飞机事件联系起来。这样的新闻强而有力的击中了极光集团的要害。他们不可能再轻易脱身。国家安全局局长被以渎职的罪名带离办公室，接受审讯。但是在官僚集团的“抢救”下，他安然脱身。原本国防部部长想将他撤职的，可惜没有成功。 白涛回家后，电视新闻已经播放了最新的信息。国家最大的电视台采访了韩语莲。 “韩董事，您身为极光集团的董事，又被曝光曾资助雷氏集团。并拥有雷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外界传言您可能是这起航空计划的幕后策划者。” 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韩语莲靠着皮沙发，温和地说：“航空计划我真的不知道，雷氏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十几年前把？那时我年纪还轻，你们难道不会推算吗？而且我资助雷氏是近几年的事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记者点了点头又问：“但是这起事件与极光集团已经绑在一起，听说国家安全部门将进一步追查。您认为董事长少山是否牵涉其中？” “你的问题已经过于敏感，我可以不回答。但我要告诉你，我们极光集团的人都是以公正为准则办事的。不会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 随后采访就结束了。从结果看像是公关行为。一方面撇清了韩语莲和该事件的关系，第二是保护公司形象。 这起案件牵扯利益和势力巨大，想要一时半刻理清是不现实的。所有人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周旋和努力。白涛很清楚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想藉此把掩盖了异种问题的极光集团曝光在公众视线下，在民众的愤怒声讨中，把关于天启病毒的问题公之于众。特别是他们涉嫌在南方与南月合谋进行病毒实验，那是非人道的行为。 白涛拿着一份资料，是关于有人举报异种袭击的事情。他觉得纳闷，这种小事情龙吼建立后就没有接过，都是分局其他队伍来处理的，为何要送到现在已经是直接隶属于国防部的他们这里？ 他仔细看了资料，里面有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那个一剑刺杀妇女的人正是纪雨彦。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异种袭击事件。被害者是国防部情报局局长的老婆，他的女儿在那时被绑架。情况非常情急。然而封面却用了异种袭击事件的字样，显然是想掩人耳目。国防部高层要求龙吼打击狂徒，救出女孩。白涛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个纪雨彦与自己有点过节，总觉得若不是把此人扣押了，就会造成更多麻烦。纪雨彦在杀害妇女，绑架儿童后，要求情报局局长自裁。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能被允许的。受害家庭的身份令国防部颜面尽失，堂堂情报局更是无地自容。追查下，他们已经掌握了纪雨彦的窝点，就在首都郊外的一处别墅内。行动定于晚上。国防部倾注全力抓一个异种还是头一回，纪雨彦根本是引火烧身。 问题的重点就是在于如何快速有效的抓获纪雨彦，却不伤害到女孩。鉴于这名异种极为残暴，孩子遇害的可能性较大，并不能相信异种的言行。情报局局长非常痛苦，知道孩子可能回不来了。 第67章 绑匪执念 龙吼在各方面力量的强大援助下空降别墅周围。白涛从直升机上跳下，拉开伞包，滑落至地面。他和其他几名队员已经对别墅形成包围之势。他们身穿作战服，端着冲锋枪靠近别墅。忽然，语音系统响起。 “所有队员停下，停下，嫌犯在屋顶！”乔锦旭急迫地说道。 他们抬头去看。纪雨彦正坐在斜顶上，旁边是被粗绳绑缚的女孩。女孩双眼被蒙住，瑟缩的身影在发抖。纪雨彦一手撑着下巴，似百无聊赖地说道：“哎呀呀，老是来打扰别人的清静日子，你们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我正想和这个小妹妹好好聊聊，让她认清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远处直升机飞过来，以强光灯照射屋顶。 纪雨彦一把拽着女孩的麻花辫，微笑道：“这孩子的命就这么贱吗？他的父亲是堂堂的情报局局长，竟然会把她放弃了？我实在不能想象你们自称为人有什么好骄傲的，还不是做出了心狠手辣的决断。” “纪雨彦你被包围了，老老实实的把女孩放了，我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少将时军波在直升机上通过扩音器喊话，他是这次作战的指挥官。 “你们对异种做的事情无外乎两种，收押和解剖。我是食肉派，肯定会死。” “杀掉两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不过是警醒一下各位，别忘记我们异种的存在。特别是情报局的局长太讨人厌了，你们一有什么动作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线索。那种岗位就应该承担一点风险。我知道他被保护的很好，护卫他家人的力量可不怎么样。”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鱼死网破，或者和我们合作。” “人在我手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这种话。”他抱起女孩从三层楼的高度跳落地面，“白涛小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来的。这样吧，你跟我走，我把这女孩放了。” “少来这套，你不过是想争取逃跑的时间。”时军波大声道，“别浪费我们对你的容忍！” “我数三下，如果不答应就杀了她，我死不死真的无所谓。” 在强光灯下，他显得格外惹眼，却不以为然，似乎周围排布的所有军事力量都是假的。 “你想怎么样。”白涛端着冲锋枪走了过去。他知道那个异种不普通，不好对付。 “哟，果然你在啊，我不过是试探一下。”纪雨彦抱着女孩朝着森林的方向走，白涛跟了过去，“既然已经有一名队员跟着我了，你们也就别来了。否则我忍不住就把女孩杀了，相信我们的情报局局长大人一定也在看着。谁能忍心呢？都给我停在原地。” “不行，那个人极度危险。”时军波通过语音系统说。 “少将，没有办法了，最大程度保证女孩的性命。个人觉得对方的行为是有预谋的，肯定和近期的一些大事有关。如果再死一个高官家属，会打击国防部的威信。”斐俊杰回应道，“让他去吧，他是我认可的优秀队员。” 白涛跟着这位有仇的“故人”。他们走了很久，连直升机和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进了浩瀚的森林后，一切静悄悄的，只有踩着地面上枝叶的声音不时响起。 白涛能够听到女孩低声抽泣的声音。纪雨彦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女孩躺着一动不动。 “我们又见面了，可恶的白涛小朋友。” “对你这样的异种，我觉得不见面比较好。如果让我在别人的地方见到你，是你的浩劫。” “真会说大话，把你的枪给我扔了，这玩意让我觉得不舒服。”纪雨彦一脚踩着女孩的脸颊，“快一点，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急性子。” 白涛把枪扔到地上，通过声控卸掉了双臂。 “时过境迁，你的变化很大。我可不会忘记在精神病院还会紧张害怕的白涛，那时的你惹人怜爱，我是不舍得杀死的。上回你把我逼到了极限，原本是不会让你见到我最强的面目。最强，也让我最憎恨，可是却能在战斗中有无限的快乐。我是不喜欢战斗的，那是粗俗的行为，只有将此化为美学才是动力……” “少给我废话了，你这样的长篇大论还是去北山说吧。不过你不去也可以，把女孩留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你这是在跟我交涉吗？这孩子可是我的人质啊，竟然被你们一再熟视无睹，军方的人果然是冷酷。要是吓吓那些警察可是足够了。” “走吧。” “走？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吗？”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通了，是某个利益集团雇佣你来迫害政敌的。只有打击了国防部长为首的反对势力，那些人才会觉得日子安稳。要不是他们的行为触及了国家安全，政治和经济上的事情应该由其他部门来审判。” “国家安全？叛国者？倒是一些重罪。” “航天计划这种疯子般的举动只有官僚和财阀的联合才能办到。他们都是罪犯，都是叛国者。而你呢？想想吧，一个人们眼中的异种，成为这群人的爪牙，帮他们助纣为虐。你的存在感是什么？” “钱，优雅的生活，畅快淋漓的切割、穿刺！”纪雨彦双手高举，像是捧着盈满幸福的太阳，“还有鲜美的血肉，这一切都将是我的生活，美好的生活，没有人来阻碍我，我可以为所欲为！” “一个自私的罪犯，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切实际的。你只为自己活着，没有存在感。” 纪雨彦冷冷一笑说：“倒是会戳人要害。” “把脚挪开，她不过是个孩子。” 纪雨彦倒是听从了，一边轻笑道：“你还真以为我用了力气？我也是怕踩伤她的，小孩嘛，总是需要呵护，虽然我也喜欢女性的液体。” “真能恶心……可以告诉我那个老板到底是谁吗？” “哟，竟然扯到这样的话题上，果然还是很在意的。你可以猜猜看，如果猜对的话，说不定我扔下这孩子就走了。” “少山。” 纪雨彦听得点了点头说：“倒是个大胆的设想，不过不是他。” “韩语莲？” “你小子怎么老说这些大财阀呢？” “他们才是所有利益的核心，大部分官僚和财阀都对他们唯命是从。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的核心部分，不会错的。” “那种人也不会来注意你白涛的，你别自抬身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猜错了可别怪我。” 白涛思量了片刻，开口道：“鲁柏。” 纪雨彦咧开嘴，充满了兴奋的笑容。 “你得说个理由。”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真相，你的话也是，说明你认识他，我就无需多想了。” “说说看，为什么会猜到这个人。” “因为最近很多事情都在围绕他展开，我越发觉得此人不对劲。他曾经的职业，现在的身份，手里握有的病毒。而且你们盯着我也是在被注射月火病毒后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我已经是异种，与其他异种又不同。现在我想想精神病院时你给我的血袋就是异种的，明摆着只有鲁柏才可能把事情预料到这个地步。我当时太单纯愚蠢了，竟然会被这个人给耍了。” “他不过是想把你逼到绝境，看看你是否有超限的能力。” “这一点我也想通了，如此一来就觉得轻松很多。那个操控我杀了人的家伙，一定是他的手下。” “我不知道他用得什么手段，反正他是这方面的专家，非常有钱。只要他能给足钱就是众多老板之一了。而且泰龙变成异种也和他有关，那个家伙没有厌恶自己的新身份，还对鲁柏感激涕零。所以说，有些人是崇尚力量的，也就难怪不少顶层人物争着想要这玩意。天启病毒是他们的宝贝，也被用在平常人身上。但平常人不过是研究对象，更为可悲，不少人是死掉的。” “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呢，而且思路挺正常的。”白涛问。心想拖延时间是上策，让同伴有应对危机状况的准备。 “别小看每个异种，背后的故事都是巴洛特风格，宏伟壮丽。”纪雨彦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如果你有家人的话，就不会这么不正常了，你们这些心狠手辣的异种缺乏存在感。” 纪雨彦冷淡地摇了摇头说：“你似乎特别自信，或许忘记了吧，这是你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说对了一点，我确实没有家人，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第68章 与敌周旋 六岁的纪雨彦坐在孤儿院草坪的秋千上。比他大一岁的女孩米雪推着他，让他享受着荡秋千的快乐。至少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日子。然而，那天科学家来了，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屋里。他不知道这是孤儿院的人安排的，显得很惶恐。科学家给他注射了一种液体。他们告诉他，这是能够让他身强体壮的药水。他信以为真，还记得那名科学家推着眼镜的样子。但那人的脸已经模糊。 一段时间后他发生了异样，冬天里已经不怕冷了。而且变得厌食，却十分饥饿难耐。他跪在秋千旁，秋千上的米雪喊道：“雨彦来玩啊，推我。”他扭头去看的时候，咧开了满是尖牙的嘴。米雪惊恐万分地从秋千上摔到了地上。 “怪物！”她叫嚷着朝其他孩子跑了过去。 他摸到了自己的牙齿，闭上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这些同伴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眼前似出现了幻觉，这些人变成了食物的样子。晚上的时候，饿得发慌，难以抑制。米雪去上厕所，他跟了过去。在灰暗的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米雪进入女厕所，他也进去。 米雪看到了他的影子，猛然转身。他扑上去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处，儿童的心灵已经无法抑制住疯狂的食欲。撕咬下第一片血肉的时候，他便失去了自我。第二天，幼儿园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脖颈到左肩的一大块被吃掉了。少数人知道这件事情，孤儿们只晓得米雪和纪雨彦已经去了其他地方。 尸体自然是被掩埋，没人知道。院方并未打算要报警，或者招来异种对策局。纪雨彦也不是他们藏了起来。这个孩子当晚就已经逃离了孤儿院。之后流离失所，过着野孩子一样的生活。然后在猎食下认识了其他的异种，渐渐走上了一条恶劣的道路。 白涛听完后知道了他的出生如此坎坷，与自己却如出一辙。也是没有亲生父母的关爱。可后面的路就不同了。 “要么离开，要么去北山。你只有两条路了。”他说，“孩子的话，就请你高抬贵手了，毕竟还这么小。你杀了她，和不杀她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一条人命。” “我杀了她你们不好交差。” “算了吧，你不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这孩子同样也在糟糕的情况下。” “可我的路却难走很多，她是锦衣玉食。”纪雨彦双臂忽然变成了骨剑，“能把你引出来最好不过，我喜欢锦上添花。” “果然还是想杀了我，也是鲁柏的意思吗？” “错了，这是私人的*，我一直就想吃了你。你这个胆敢以我们为食的怪物，不允许有这种物种存在！” 白涛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一道闪电迸射。纪雨彦躲闪，他并不知道闪电要射向何处，但只要在白涛抬手的时候快速移动就可以了。这就在考验白涛的预判能力。闪电将一棵大树击断，轰鸣声吓得女孩尖叫。 闪烁的瞬间，一切亮如白昼，又归于黑暗。纪雨彦一剑割开白涛的后背，作战服只是一层保护，不能完全抵御。 白涛找不到这个快速移动的敌人，不断转身，又想瞄准。可黑影如鬼魅般出现或消失，身上不断被割伤，血顺着衣服流在双靴内。他猛然射出闪电，也是毫无目标，那黑夜已经近身。他下意识往后退，纪雨彦一剑刺过去，将他脖颈处的作战服割开，险些连脖子都弄伤。白涛一个飞扑滚到了一棵树后，以语音口令让整件作战服都落地。 “你放弃了吗？”纪雨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一侧，他的剑上全是血污。 “这衣服太碍手碍脚了。”白涛一跃落到了树枝上。 纪雨彦抬头看他说：“如果不是这件衣服，你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想嘴硬的话就拿出本事，搞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还不是跑路的命。” 白涛可不管他，往后跳跃，来到高处的枝头，又飞扑到了另一棵树上去。 纪雨彦一剑将他立足的树砍断，大树倾倒。他便跳到另一棵树上。一次又一次。大树一颗颗的倒下。白涛从天而降，朝着敌人的脑袋射出一道闪电。纪雨彦察觉了落下的黑影，往后退，闪电落本该是落在他身前数米处的位置，但由于人体导电的缘故——不对，白涛操纵了闪电。 纪雨彦的身体飞出去，滚落在了草叶上。他万万没想到这闪电偏离轨道。全身冒烟，皮肉和衣服烧焦了多处。可是他非常顽强，摇晃着爬起身。白涛又射出一道闪电。食肉派的身体在空中抛飞。落到了黑暗的深处。白涛找了过去。 纪雨彦残留的意识在感知到危机后，全身的细胞发作。身体再次化作白色的巨人，怒吼着推开身边的大树。白涛止步，抬头看着他。按照之前的逻辑，现在应该是跑路的时候。结果或许是他死掉，然后害死那女孩，任务失败。 “见到四级超限的食肉派就跑，那和怪物没什么区别。”乔锦旭曾对他这么说过。 一味的逃跑，白涛难以接受这样的耻辱。双手凝聚的电流同时射出，两道闪电命中了纪雨彦的胸膛。巨人前进的步伐停住，身体扬了扬，胸口处在冒烟。 “你打算给我挠痒痒吗？”纪雨彦大声道。朝着白涛的脑袋砍了下去。白涛正再次凝聚电流在双拳。对方的速度更快，地面扬起怒风。大剑灌顶！ 剑在他的一侧落地，地面一颤，白涛慌忙站稳。纪雨彦没有想到刚刚的右手竟会提前落下，那是不受控制的。仿佛右臂被裹在了巨石内。然而现在又轻松了不少，将深陷泥土的剑拔了起来。 “看来我的技艺生疏了。”他说，又砍下去。 白涛的两道电流击中剑身，剑往上弹起。就在这个时候，白涛迅速躲到了一颗树后。他知道对方在被电击的时刻身体有麻痹感，应该没有察觉到他跑往何处。然而，纪雨彦一剑切开六棵树，找到了他。 “我可爱的小兄弟，你打算东躲西藏到什么时候，这样的游戏只会让你成为小丑。” 断木在上方飘零，白涛跑到刚刚女孩的位置，却发觉人已经不在了。或许自己爬起来跑了？这样他就可以放松不少。毕竟现在的战场已经失控了，普通人在此处随时可能死于非命。 忽然，枪声不断响起。白涛知道队友没有放弃他们，而是秘密潜过来的。可是他们的子弹未扫射在纪雨彦的身上。他极目望去，深邃的森林潜藏者纪雨彦的同党。不知他们有多少人，现在已经成功埋伏了龙吼的队员。 白涛感受着地面的震颤，转过身，看着阔步而来的纪雨彦。伤口的血似乎止住了，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双手掌一副鼓掌的姿态，却没有互击，保持了一段距离。之间电流凝聚形成了电球，电球似乎在不断的增压，内里的电荷密度越来越高。 纪雨彦一剑扫过去，横扫的姿势停住，猛然下坠。右臂陷进了土里，毫无征兆，不是他想这样的。身体受到了某种控制。他觉得不对劲了，左顾右盼。 忽然，视线停留在了一颗大树后面。有一名少年从树后走了出来。 “哟，好精彩啊！”符光大声道，连作战服都没穿。是违令跟来的，比其他队员还早了一步。 “真是不怕死的小兔崽子，用的什么旁门左道。” “说得我像是变魔术的一样，大家都是异种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你们这些食肉派叫人吃不消，动不动就变得庞大又奇怪。” 他脸容一紧，纪雨彦的双膝竟跪了下去。 “重力？”纪雨彦说。从未有过这样不安的时候。白涛手中的电球越来越大，转眼间他的双手张开高举，撑着一颗直径有一米的闪电球，朝着纪雨彦抛掷过去。纪雨彦在一股附在躯体上的压力的干扰下，身体动作缓慢。电球击中了他白色的侧脸。闪电在瞬间裹挟了整个身体，消散了，巨人往前扑倒。他坚硬的外壳倒是没有多少损伤，隐隐可以看到一些小裂缝。可电流从他的七窍入内，击昏了他。身体在失去意识后，逐渐缩小变成了赤·裸的男子。 在他再次醒来前，白涛果断捡起冲锋枪对准了他的身体。 “不用。”符光跑了过来，给纪雨彦打了一针，“我给他注射了特效药，这白骨男一时间醒不过来。” “你能确定？” “还不信我？” 白涛有点犹疑，这个男人太麻烦了，要是突然醒来可怎么办。他环顾四周问：“看到女孩了吗？” “放心，我把她安顿在了不远处。” 白涛松了口气。子弹扫射他的后背，他扑倒在地。符光躲到树后。 第69章 黑夜枪声 那是为数三人的暴徒，手持轻机枪冲了过来，要救走纪雨彦。他们的身体感到沉重，被压在了地面上。就在此时，一只猿态的异种冲来，大步跳跃，从天而降。符光抬头去看的时候，控制住三名暴徒的力量松懈，头顶上方食肉派的下坠速度变缓。天童阔步而来，一手凝固无形墙，将这名下坠的异种击飞出去，撞断了树。异种爬起身，四周来了大量手持轻机枪的人，他们有些还拿着霰弹枪。穿着便衣，不会是自己人。天童双手推出无形墙，扩大面积，抵挡不断射来的子弹。白涛在此时爬起身，后背的子弹入肉了，威力挺足。 敌方的火力压制了他们，眼看天童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年长的洪平从他们一侧冲过去，手中的冲锋枪扫倒三人。也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被地雷炸上半空，翻飞着落下，没有起来。 白涛爬上枝头，右手射出一道闪电，敌人的身体竟然被击穿了。一直以来和异种对抗，都未料到自己的力量不断提升，眼前的普通人不堪一击。符光来到他所在的树下，正从他们后面奔来的一群黑影不动了，死死地趴在地上。 “八个人，要是异种就糟糕了。”他说。 “不，在这里的异种是少数，他们是正常人。”白涛怒火冲天，抛出足球那么大的白色闪电球。那八人刚脱离重力的影响，未能站直，闪电球飞入其中，爆射开来，所有人的身体都被闪电击中，乱颤后倒地。 天空中响起了警报声，呼啸着。 “放下武器！”时军波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近五百名军人冲进了森林。 乱战中，子弹声和手雷声不断。有的军人不知道地下埋了雷，被炸得粉碎。 白涛在纷争的局势下，感觉又身临与南月的战斗中。硝烟弥漫，地面震颤，冷不丁哪里飞射来子弹。 符光的力量不可思议，是引力，可以让人浮空，也可以让人重重地被吸在地面上。可是他的意识必须集中在一个部分上，如果敌人对他前后夹击。他就必须选择较强的敌人加以控制，另一方却无法顾及。他是最怕没有队友支援的，被包围后只有一死。他在白涛的掩护下，帮助天童压制了那名猿态的灰色食肉派。天童捡起悍匪的轻机枪朝着食肉派扫射，子弹竟然只是扎在表面。他从后腰拔出手枪，朝着打算爬起身的异种射击。异种的脑袋中了三枪，死死地趴着不动。 “还是我们的子弹有效。”他松了口气。匆忙跑到洪平处，看到了他臂膀上的6号数字。把他卧倒的身体翻过来。 “老洪？” “是我，老洪！” 卸掉了衣服双臂的天童，把余下的衣服也都卸了。却不知该如何卸掉洪平身上的衣服，那是只有靠本人的声控才能办到的。白涛过来背起洪平。 他们在解决了现场的乱局后，听着周围零零散散的战斗声。跟着符光去找女孩。但女孩却不在符光安置的位置。三人都慌了，天童抗着纪雨彦。白涛和符光走在前面寻找。他们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奔去时，只见一抹身影从树后扑出，在地面上翻滚后单膝跪地，手中的冲锋枪瞄准他们。 “我们！”符光疾呼道。 罗娜这才松了口气。是她找到女孩后保护着。孩子吓得不能言语，只会哭叫。白涛把洪平放倒在地上，让罗娜看着两人。他去找自己人，敌人在四散，不时看到悍匪和军人的尸体，也有高大的猿态异种的尸体，他们是被火箭弹和重机枪重创了脑袋。也有的被对策局的特种枪械命中了脑袋或心脏。异种数量不多。 白涛跑出了森林，看着直升飞机和吉普车朝着他们飞驰而来。森林上空已经有四架直升机在盘旋，用他们的探照灯搜索敌情。他带着一群军人赶回去，半路上碰到了在胡安掩护下移动的伙伴。他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白涛看了看，除了没来现场的乔锦旭和队长斐俊杰外，基本都在了。 实际上龙吼的人一直跟着白涛，为了不打草惊蛇保持了一段距离。当白涛脱掉衣服后，定位出问题，他们便知道不能再拖延。却遭到了埋伏。纪雨彦排布了一切，却还是未能如愿。 在赶往国防医院的直升机上，符光在没有专业设备协助的情况下，努力了一会，脱掉了洪平身上的作战服。洪平受了严重内伤，导致呼吸不畅。已经由于窒息过世。医护人员推断死了有十多分钟，应该是被炸后不久的事情。一同在直升机上的白涛知道，他们和堕落异种的战斗没有结束，和官僚财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纪雨彦作为重犯，被直接押往北山。对他的审讯，白涛觉得非来不可。 审讯室宽大，四壁苍白，灯光强烈。坐在金属椅子上的纪雨彦显得很老实。穿着囚犯的黑白条纹服，胸口是代表了他的编号。北山的人没有给他吃东西，而且还注射了让他安分守己的药剂。他苍白的表情颓废不堪。 白涛走进屋里，觉得这房间就是虚幻的白色空间，强烈的白色和灯光效果下，人或许会出现幻觉。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犯人才会逐渐迷失自我，感到与世界有了隔阂，在虚无之中就会忘却本身的价值利益。放弃了这一点后，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这和意志力有关。在饥饿的情况下，纪雨彦的意志数天来都没有动摇。 白涛伫立在他面前，看着他手脚的镣铐。 “当初在精神病院看到的是一个顶级的杀人犯，很难想像现在的样子。想要一面镜子吗？我看到的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死人，也许称为废人比较恰当。” 纪雨彦茫然地睁开眼，抬头看他，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大放厥词的可爱小子……用你稚嫩的双眼好好注视着我，看清我的面貌。记住，今日的我或许就是来日的你。同为非人的物种已经没有和人在一起的可能，就不要妄想他们把你当同类看待。你是他们的武器，一件有效的……道具。道具，你就是道具。” “你不是吗？权贵的狗，可怜的道具。”白涛跟上了他这慢吞吞的节奏。 “我吗……哼哼……希望白涛能拿着一把波斯弯刀，从我的后劲处开始慢慢地滑动到喉结的位置，让血喷射出去。”他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就是那样，全部喷射出去，染满这白色的美丽空间，绝美的瞬间和之后的色调反差，强烈的对比和视觉感……完美，实在是完美的行为。” 他抬起头，目睹强光却不惧怕，或许他已经恍惚到对光没了感觉。可并不是这样，他猛然闭眼。 “来啊，白涛，由你动手的话我可以接受，杀了我，让我从此解脱。必须以我说的方式完美的解脱一切，求你了，求你了。” “我答应你的要求，前提是你能说一点让我动心的事情。” “你真的答应了……开玩什么玩笑，我们有趣又懦弱的白涛小兄弟，你能答应什么呢？” “懦弱，或许以前的我是懦弱的。不过在经历了黑暗的压制，血的洗礼后，我已经不同了。你应该认识成吉，你们是一伙的吧。” “他死在了南月，肮脏的四足动物就不应该去那里犯傻，我就没有那么愚蠢了。” “他的死也和我有关，我给了他几下，他死在了轰炸中，算不算完美的死？” “野兽的死法大多是这样的吧，我可不同，不要混为一谈。” “他为什么去南月呢？” “有生意为什么不去，他也喜欢那种事情。” “七星的头目是谁？” “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该打住了，我很坦白的告诉你，我不知道。” “既然罗刹隶属于七星，你们总该有人牵线吧？” 纪雨彦喉结鼓动，粘腻的口腔干燥的连唾液都没有。他依旧闭着眼睛，如垂死者。 “昆鹏，他领导着我们，是罗刹与七星的唯一对话人，决定着我们该做什么事情。有时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有时也会让我们来选择。他很神秘，话也不多，就像一台发布命令的机器。” “他在哪里？”白涛急迫地问。 纪雨彦抬起头睁开眼，盯着他，视线如同秃鹫一般。 “他在你们的身边。” 白涛听得整个 第70章 血肉轰鸣 “谁，说出来吧，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 “不，我说话喜欢这样，说一半比较好。你尽管猜。” “你真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我希望你能想通后告诉我们真相，否则这个谜团一直会留在你的身上。” “快死的人，背负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不说了吗？” “不。” 白涛深吸了口气说：“符光！” 门开了，年轻的队员走到纪雨彦身边，绕着座椅上虚弱的异种大转。 “该死的小子，竟然用奇特的能力来左右我的行为，你到底怎么办到的。”纪雨彦执着地问，“别转了，给我停下来好好的回答，你有没有礼貌！” “那就告诉我昆鹏在哪里？”符光站定，在他面前扬了扬手中的银色注射器。 “我不会说的。”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随你了，奇怪的小鬼。” 符光走到他一侧，一针打在他的肩头，推射了液体。纪雨彦手脚戴了镣铐，镣铐还绑缚在椅子上，是动弹不得的。 “你给我用了什么？死刑的注射器……” 纪雨彦话还没完，眼脸就垂了一半，就像没有睡醒一样。他恍惚地看着地面。 “不会弄死他吧，他很虚弱了。”白涛有点担心。 “不会，你放心好了，这样的异种很顽强，他是s级的异种，或许是这一级里比较厉害的。”符光说，蹲在纪雨彦身前，抬头看着他的脸孔，“纪雨彦，昆鹏在哪里？” “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让他和白涛震惊。 “失灵了……”白涛失声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符光头一回露出了愁容，跳了起来，“纪雨彦，你认识昆鹏，是吗？” “嗯。” “他在哪里？” “不知道。” “他如何给你命令？” “我们每次都会换碰面地点，碰面后说好……下次的地点。” “他的手机号码呢？” “没有。” “你服从他的命令？” “或许。” 符光让人拿来了纸笔，强塞到他的手中。 “把昆鹏画出来。” 纪雨彦中的纸飘了出去，笔落在地上。 “叫你画出来。” 纪雨彦没有说话。 符光冷静下来问：“纪雨彦，我问你，你见过昆鹏？” “嗯。” “他长什么样子？说一点特征。” “不知道。” “老天，他什么都不知道？”白涛狐疑地凝视着纪雨彦，“我估计他没有受到药剂的影响，在耍我们。” 符光冷然摇了摇头说：“不可能。” 白涛来到纪雨彦一侧，靠近耳朵问：“纪雨彦，极光学院劫持事件是谁指使的？” “泰龙说是昆鹏下的命令，很急，很急。” 白涛和符光相视一眼。他又问：“你们这起行动为了什么？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 “冷静的想一想，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我……让一切维持原状……异种还是异种……人依旧恐惧。” “我提醒你，我的药剂在发挥作用。”符光指着白涛。 白涛皱着眉头不管他。 “纪雨彦，是不是昆鹏指使你杀了国家情报局局长的家属？” “局长……那个啊，女人，对的，两个女人。昆鹏觉得一切都得惩罚，没多说什么，杀了……杀了……” “他有点混乱了。”符光说。 “纪雨彦，你的同党还有谁？！”白涛急忙问。 可是食肉派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他昏厥了。不知是过于虚弱，还是药剂的作用。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多少有用的讯息。只知道了有一个叫昆鹏的人给罗刹下达命令。所有的事情都聚焦在了七星身上，这个最大也是最邪恶的异种组织。白涛他们不死心，打算在纪雨彦醒来后再次注射药剂。符光提醒他，如果在过度虚弱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再次注射可能导致脑死亡。 他们为此让这个异种修养了几天，然而第二次注射后，纪雨彦竟用意志强行阻扰了审讯，似乎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一样。他的回答语无伦次，根本问不下去。符光得出了结论，这名异种免疫了药效，产生了抗性。那是较强的身体素质才能办到的。审讯进入了死胡同。他们第四次尝试给纪雨彦注射药剂。纪雨彦问白涛：“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吗？如果我说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就以我的要求杀了我，完美的给我死亡。” “当然。” “我给你最后一个回答……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同党……”符光正要问的时候，白涛一把捂住他的嘴。 “下一次和昆鹏会面的地点和时间，我只想知道这些，告诉我。” 纪雨彦冷冷地笑了一会，说出了答案。白涛和符光都紧张地记了下来。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们，可以行刑了吗？” “抱歉。”白涛摇了摇头。 “白涛！无情的小子，我看错你了，本以为只有你能够理解我的困苦，就这样拒绝我，你耍了我！” 纪雨彦他狂躁地乱动，一些守卫冲了进来，用冲锋枪指着他的脑袋，随时可以结果他。 白涛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枪放下。他对纪雨彦说：“你的死刑判决下来后，我会行刑，按照你的要求完成制裁。否则我没有权力那么做，再见。” 纪雨彦沉默着注视他的背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瀑布边的彩虹如梦似幻。 白涛等人早早的在瀑布上方埋伏，俯瞰着下面的情况。 那个穿着灰色连帽大衣的男子从斜坡走了上来，沿着溪流，来到瀑布旁。他背对着太阳，脸埋在了阴影中，看不清楚。伫立溪边，只是站了一分钟不到，便开始原路回去。狙击枪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右腿，然后是左腿，他扑倒在地。队员们通过绳索滑了下去，冲过去的时候，男子还企图爬起身。天童大步过去，一跃而起，将他压在身下。 “老实点。”天童把他的帽子拉下，看到的是一张中年人痛苦的面容。 “啊……”男子呻吟着，“放过我……快要死了，我要被压断了。” “这可不是异种该说的话，保持清醒，我们有很多话要问你。” “不对，他不是异种。”白涛确信地说。昆鹏竟然是普通人？这样的猜测在所有人脑海中盘踞。 “你叫什么名字？”天童问男子。 “昆鹏。” “你就是昆鹏？你一直对罗刹下达任务？” “我是昆鹏啊……怎么了……” “回答我，是你给罗刹下达的任务？” “他们说我是就是了……怎么你们还这么烦，到底什么情况？” 白涛一脚揣在他脸上，男子痛叫了一声。 “你到底叫什么？” “别打了，我不是昆鹏，有人让我改名昆鹏，叫我来这里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不过是来探探情况而已。” 符光听着他们的对话，把复眼的模式调到了一般不用的电子感应状态。 “跑！”他大叫起来，“他体内有炸弹！” 男子惊慌地喊了起来，大多是救命之类的话，队员们才不管他，四散开来。轰然一声，那爆炸的威力把已经跑出二十多米远的白涛抛飞到了百米外的树上，压断层层树枝坠击地面。 硝烟弥漫，爆炸声后是静谧的氛围，只有瀑布流水声。白涛慢慢地爬起身，靠在树上，环顾四周，不远处是罗娜，一动不动。他们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作战服抵御第一层爆炸威力，虽跑了有点距离，可外表已经有撕裂的地方，而内伤是必然的，这才是担心的问题。 白涛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查探队友的情况，有些人昏迷过去，身体素质过硬的几名异种倒是能站起来。装了机械假肢的林韦君右臂断了。林楠好像也有内伤，说是咳出了血，还执意要和他们继续搜捕。他们坚信那个遥控炸弹的人就在附近。 符光留在现场等待救援力量。搜捕队在周围翻查，只发现了一名在河边钓鱼的老人，老人声称听到爆炸声便想回去。他们把他带回了对策局。经过盘问发觉没有任何问题，是个常在那一带钓鱼的人。 人体炸弹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动了手术。或者他不知道是埋下炸弹的手术。倒霉的人引发的爆炸，导致龙吼数人住院。一场扑空的行动。白涛知道是被耍了。敌人在发觉纪雨彦失联后十分戒备，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去碰面。纪雨彦或许不相信白涛的承诺，白涛也没想过以那样的方式去杀了他。两人在周旋中自做打算，白涛输了。 第71章 陈年密事 “今天来不想审什么案件，也觉得挺烦的。和你认识这么久，虽说不是朋友，但也是缘分。”白涛说。 厚达半米的超坚韧玻璃墙后是纪雨彦，纪雨彦每天都会被注射药剂，他的身体已经趋于平稳状态，不能突然异变。但是力量依旧超常人，需严加看管。 “碰面的地方去了吧，应该会有收获。”纪雨彦的声音通过语音传到了白涛那侧。 “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你即便被抓住了还能预判局势。” 纪雨彦微笑着说：“这就是赌博，或许昆鹏没有及时了解情况，他去了，那结果又会是什么呢？聊胜于无，你们即便知道是陷阱还是会去的，结果一样。我很想知道昆鹏给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一颗令人难以警惕的人体炸弹，是我们的疏忽。” “你们也不是超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就像我这般强悍的人都会倒下，没有人会屹立不倒，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你跟我讲的事情我很在意。” 纪雨彦沉默地等待他把话说完。 白涛似酝酿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当初的孤儿园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哦……想对非法的科研行为进行打击？那是差不多20年的事情了，你或许连人都找不到，我没有去关注过。怀疑已经关闭了，希望如此。” “在哪里呢？” “天路，只记得两个字了。” 和天路有关的幼儿园只有一家，在西面的一座城市，白涛驱车前往。来到了孤儿院外，看到的是三层楼的建筑，侧面还有一栋小一点的建筑。前院的草坪如新，显然有人打理。他只是伫立了一会，走到正门的时候，就见到有人带着孩子们来到了草坪上。他走进去，保安询问来意。他只是说自己是国防部的人，和院方有联系过。保安不置可否的放行了，但还是让他留下了个人信息。白涛看到孩子们欢快的你你追我赶，有些年幼的似乎幼儿园小班的年纪，有的已经是小学生的高度。他环顾四周，在一颗白桦树下看到了秋千，忽然眼前出现纪雨彦坐在上面的场景。他在想，那个时候的恐怖杀人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和这些孩子一样纯真可爱。 他走进大楼，在询问后来到了院长室。院长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不可能是纪雨彦在时的那位。女院长客气的招呼他坐下，给他泡了茶水。白涛说明来意，他想知道孤儿院的历史。 纪雨彦那时的院长现在应该有七十多岁，是个表面上德高望重的男人。白涛要了之前的档案，竟然没有翻查到纪雨彦的资料，连那个叫米雪的女孩都没有。白涛提起这件事情，为何两个曾经在的孩子不见了。院长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孤儿院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出错。 “你们都是政府拨款，有其他收入来源吗？” “社会赞助也是很常见的。”院长如实答道。 白涛要了一份社会赞助的名单，找到了极光集团的名字。他也了解到这个集团实际上对所有孤儿院都有赞助项目，并不是奇怪的事情。然而名单上还有个人明细，翻到20年前，看到了一名叫牧白的男人分六次捐款达四百万，牧白就是鲁柏。白涛离开孤儿院后，让乔锦旭查了老院长。老院长在位的时间里，个人资产增加了近两百多万，是不寻常的。 他没想到，或者连乔锦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科学家面孔，就是他们的主顾鲁柏。这个危险的科学家到底制造了多少异种，进行了多少惨无人道的实验，无人知晓。他让失控的异种在人群中爆发，疯狂程度已经不是单纯的科学家所会做的。然而，白涛更警惕一点，极光集团是否为最终的操纵者？ 或许正是集团让鲁柏辞职，然后进行了秘密实验，以便在出事后与集团拉开关系。细细一算，鲁柏在孤儿院开始实验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应该还在极光集团就职。他离职后也没有放弃，继续做着危险的实验。 白涛很困惑。他回到了单位，见到几个人将斐俊杰带走，那架势并不友好。 “什么情况？”他问同伴。 “是国防调查科的。”林楠说，“如果被这些人盯上，要么和渎职有关，要么和贪腐有关。” “他们脑子肯定是坏了，我们这种工作出生入死，还能贪腐，贪他妈啊。”胡安抗议道。在那些人来时，他就和他们有过冲突，被斐俊杰拦下。 白涛觉得事情有点问题，那天他一直等着斐俊杰回来。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斐俊杰才从调查科离开，整个办公室灯已黑，只有白涛还在。他坐在椅子上忽然起身，经过审讯的斐俊杰显然疲惫不少。在见到他后难免有点诧异。 “怎么还在？” “我觉得不可思议就等着了。” “有时这种事情也是常态，我们的行为往往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斐俊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喝一杯。” 地点是他的家，天台上两人拿着啤酒，靠在围栏上，俯瞰夜空下的城市。 “怎么回事呢？” “有人匿名投诉我泄漏国家机密。可笑的是，那个人竟然会知道我泄露的是关于《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的事情，有模有样的匿名信。” “恐怕连调查科的人都不知道这条例是什么吧？” “他们的科长知道，审讯我的也是他，表面上死板的要命，可估计他也觉得这条例有点过分。” “是关于高昌荣的案件？” “必然的，我们是从他孙子‘开刀’，匿名信最重要的一句是‘将这么重要的条例透露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看来我们会被询问。” “不，这样就会曝露《重要功勋特殊安全保护条例》。匿名信不过是在警告我，如果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我好看。这帮恬不知耻的家伙，本身就是这个条例的直接受益者。” “我很想拥有你的权限，好好的查查哪些人在这个保护范围内。” “很遗憾的告诉你，只有在追查案件的时候才能登录查询，必须填写合理的申请资料，否则会遭到质询。” “掌握这个条例是哪个部门？” “国防部公共安全科。” 白涛松了口气说：“叫人安心不少，如果是安全局在管理这个条例，我相信你在翻查高昌荣时就会被人发觉。然后他们会马上做出反映。” “万部长可不是傻子，公共安全科是他的直属部门。如果连这么重要的权力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就别想整顿那群恶党了。” “我有一个问题，食肉派难道也在保护范围内？” “当然不在。” 白涛猛然醒悟，说：“如果登记在上面的人是食肉派怎么办？” 纪雨彦露出了认真又严肃的表情。 “必须抓起来，和其他异种同样处置。” “据我所知少家的少宇，雷家的雷希平都是食肉派。” 纪雨彦吃惊地咧开嘴说：“你怎么知道呢？” “不瞒你说，在没有其他气味干扰的情况下，只要他站在我近处，我就能闻出是什么异种。这种能力异种间都有的，也都知道的，没什么特别。” “目无王法，竟然在国家的掩护下吃人肉。” “我也觉得奇怪，即便有这样的法令，也不该草菅人命啊。我相信他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富人是不会吃死人的，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毛骨悚然。” “不寒而栗，简直猖狂。可他们是达官显贵，你首先证明确定他们是食肉派，让国防部相信这一点，然后给我们权力去调查。” “这不是给小孩子奶糖就能办成的事情。” “他们一定会非常小心，但知道这一点后，我们也有了这方面的侦破途径，今后可以趁机行动。” 他们的话题又谈及了情报局局长。此人妻子被害，女儿被绑架的事情传出后，引起了新的舆论聚焦。国防部虽然成功解救了人质，可是情报局的官员都没有逃出异种的迫害，其他人又能怎样？ “他们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迫害我们。” 白涛对斐俊杰说。脑海中闪现的是生母韩语莲的形象。这个“他们”也包括了她。每当想起自己是这样的人生下来的，就觉得极光集团对他人的迫害还有他的责任。羞耻感盈满胸膛，他或许不来到这个世界更好。可还有养母和妹妹，世界还没有崩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不久后情报局局长亲自接受直播访谈。这个男人脸容生硬，面对镜头就像在面对一场从未有过的挑战。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一直很神秘，可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第72章 陌路血亲 “抱歉了，没想到我的生活打扰了公众的安宁。但我的家人的遭遇也预示着那些坏人已经狗急跳墙。请放心，我是不会辞职的，我会在这个岗位上把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绳之以法，不让任何一个家庭再遭受我们家的痛苦经历。或许大家认为我在说大话，一下子无法改变局面。我用人格担保，今后的人生就是和他们抗衡。邪恶的异种确实可恶，可在绑架案件中出现的数十名人类武装分子说明了一件事情。当今的社会还是人的社会，人依旧在善恶的标准线上起到最大的作用，别动不动把责任推给异种。他们是极少部分人，而且是异种中的极少部分邪恶的人。”他说话平稳又冷静，一边的主持人根本没想要打断他，所有人，包括电视机前的人也只是在静静的聆听，“我们的战争便是和自己身边的恶人的战争，更是和坏心眼的权贵势力的战争。我不可能向你们透露太多的实情。然而有一点却是从古到今都不变的，大善人和大恶人这两个极端往往都来自权贵。” “漂亮。”白涛看着屏幕激动地说，其他同伴也敬佩这名局长。他能够在经历了痛苦后，依旧站在岗位上坚持到最后。 龙吼的队员信心更坚定了。 高昌荣的事情不仅仅是针对了航天计划事件。他也透露了他所在的圈子里是知道天启病毒。他没有说明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圈子。他的病毒是极光集团董事冯家辉给的。突破口自然落到了已经受到看押的冯家辉身上。此人一向是富贵生活，现在却落得天天要面对审讯。他却一直很冷静，且否认曾提供病毒给高昌荣。但他已经无法否认曾给予高昌荣贿款。雷氏集团的案件又被重新再审。本来是要把牢底坐穿的雷博军又开始每天面对审讯人员的生活。 既然已经采纳了高昌荣的证供，雷博军就是在做伪证。安全局理该进行全面调查，特别是对极光集团进行调查。然而进度很慢，一无所获。这都是意料之中。 龙吼开始针对极光集团展开行动。 白涛、罗娜、林楠来到极光集团。一开始他们被挡在了接待室里。白涛看了看手机时间，对大伙说：“先礼后兵，这个大集团以为能够把我们随意挡住，那真是可笑至极。” 他拿出了搜查令给接待的人看，对方说会请示上级。林楠一把揪着接待员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白涛制止了他。 “别这样，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接待员吓得脸色煞白。过了一会来了个公关经理。看似很斯文，表情很冷淡。 “我们集团很忙的，你们随便来搜查会打乱我们的日常办公，请不要做这种为难我们的事情，否则只有付诸法律。” “话很硬啊，你是不是把调查令看清楚了？”白涛冷冷地说。 对方没有去看，而是抬高视线，似乎故意忽视他的存在。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这种部门。” “白涛，说好的，先礼后兵。”林楠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四辆车赶到。来了四十名穿着黑西服的国防部调查科的工作人员。 “我们每个人都有证件，你如果怀疑我们的身份，可以让警察来。”白涛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大集团的公关经理一副发怒的表情说：“这不是一家小厂，麻烦你认清自己正站在什么地方。” 他也打了个电话，让警察过来。警察来了，一见都是国防部的人，怎么都不敢给他撑腰，马上走人。 “我给你最后十分钟，由你们来人带我们调查一下，否则按照调查令的条例，我们只有展开强行检查。”白涛拿着文书嚷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过来，身边簇拥着几个随行人员。 “谁在大堂里吵闹？”一把熟悉的声音。 白涛望了过去，是韩语莲。他的神色没有因此改变，而是变得更为严肃。 “韩董事，这些人说自己是国防部的，十分蛮横，竟然要查我们公司。” 韩语莲走了过来，此时公司里的大量保安也涌来。一副对峙的态势。韩语莲看到了带头的白涛，眉头微蹙了一下。 “韩董事你好，我是国防部‘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的工作人员。我们今天带着调查令，按规定对贵公司进行搜查。” 韩语莲从他手中接过了调查令，仔细地看了看。 “现在做事情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随便成立一个小组就赋予了这么多权力。”她把调查令还给白涛，“既然是国防部的意思，那我们应该是犯了很大的事情。希望你们的行为不要太突兀了，我可以保证公司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韩董事请放心，我不会手软的。”白涛镇定地凝视着她。 韩语莲表情冰冷的从他一侧走了过去。他也没有去看她，仿佛陌路人。 他走过去一把推开公关经理嚷道：“走，我们开始办正事了。” 他们直接跑到财务室所在的楼层，针对十六年前的档案进行搜查。白涛让大家搜得仔细一点。嘱咐林楠和罗娜不要畏惧任何人，林楠自然是见惯世面的，也看出他心里似乎在想其他事情，就答应坐镇此处，让他走。 白涛早就发觉有一辆电梯不是谁都能乘的。电梯门口站着保安，保安表面温和，但你不给他证件是不会让你进去。白涛一把将他推开，他不管白涛是什么人，就是挡住。两人拉扯的时候，白涛冷冷地斜视他说：“你在抗法，我现在有权将你击毙。”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保安竟然还在阻止。白涛的预感不错，电梯能到的楼层肯定有什么猫腻。一把拽着保安的领子。保安比他高处一个头，以为能够轻易制服他，毕竟也是训练过的。岂料白涛将他提起，猛然飞掷出去，在平滑的地面上滚了很远。白涛拿着刚刚从他脖颈上扯下来的绳带，绳带挂着一个卡片，放到电梯的显示屏上。显示屏亮了绿灯，电梯门开了。忽然，大量的保安冲了过来。并不是那个被扔出去的人喊来的，显然是早有防备。 白涛拔出手枪瞄准了他们，往后退，进入电梯。电梯的面板上竟然有地下x层这个键位。他感觉有问题，按了一下。看着那些不敢冒进的保安，门关上。电梯往下，过了一会门开后。眼前一片漆黑，当他踏出电梯后，日光灯全部亮了起来。一条宽敞的通道笔直往前，走进去后有很多自动门不断开启，但一切都是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在这里，进入内部看到了很大的房间，和一些隔开的小房间。由于没有放任何物品，空旷的犹如地下停车库。可白涛觉得此处之前做过什么事情，隐隐闻到了血的味道。还有洗刷地板、墙面的洗洁剂味道。他听到了脚步声，慢慢地转过身。自动门开后，韩语莲走了进来。 在无声的空间内，没有人的情况下，他直面自己的母亲。 “姨妈……或者叫你韩董事更为贴切。”白涛平静地说。 韩语莲表情有点漠然，似乎不能接受他的这些称呼，可却还是撇过脸说：“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侄子，还是不要在国防部工作了，比对策局更危险。我和韩潇说过，但她好像也不敢劝你。” “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又不是小孩了，成年人该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死了的话，让我妹妹怎么办呢？你也有一个妹妹，会有这种体会的。” 白涛笑了。 “韩董事，其实我们说话可以更实在一点，你一定是恨我的，因为我来搅乱你们财阀的美梦。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我们没有血源关系，大可以不把我当回事。” 韩语莲的面孔有点虚白，似乎在忍耐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左右的情况，看开一点。” 白涛继续说：“是吗？我们这种没爹没妈的孩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父母死了也没办法，如果还活着岂不是可恨。” 她虽然忍耐着心中复杂的情绪，但脸孔已经苍白。全身冰冷，如同被人扔到地窖之中。 “或许你父母是无奈的，也不能这样说。” “我不介意他们的身份，无论是坏人还是好人。但随随便便把我扔了，这种人就不该有孩子。” 韩语莲的身体在发抖，她无法抑制情绪的变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白涛，听姨妈一句话，离开国防部。我可以让你在我的矿业公司当总经理，年薪一千万。你不用担心业务问题，我会让人辅佐你的。” “真是诱人的职务，不用为钱犯愁。可惜我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你给我妈一年三百万的薪酬，她全存了起来，一分都没用。钱真的很重要？”白涛摇了摇头，“我糟糕的人生经历告诉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丢了性命我也要去做。” 韩语莲虽然看着他，但视线一直在游离，像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话十分锐利，而他的眼神和表情跟生父一摸一样。自己的亲儿子和亡夫的身影重叠出现在眼前，她难耐地一手撑着额头，似乎头很痛。 第73章 傲慢囚徒 白涛看到她这样的表现，问：“怎么了？” 平白简单的三个字，粉碎了刚刚生硬的形象，这毕竟是他母亲，再有恨意，也不能置若罔闻。 “如果有病的话就早点去看，像你们这些财阀就是一天到晚想着钱，把安逸平稳的生活都给忘了。” “谢谢你的提醒。”韩语莲说着叹了口气，“我没资格来否定你的任何抉择，我知道说了也没用。最后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了你妈和妹妹，不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抱歉了，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他们，我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在我无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来帮我，只有靠自己。”他说着与她擦身而过。 韩语莲感受着背后的自动门关上的瞬间，闭上眼，一抹泪水从眼角滑落。每当她因为儿子受到刺激后，第一个反映就是打电话给妹妹。 “还给我。” “姐姐你在说什么？” “如果知道他会走上这样的人生，我不会把他托付给你的。可我也不能埋怨你，当初只是想着让他过平凡人的生活，安安稳稳的活着。可为什么会这样，他现在出现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不担心自己，我担心他会惹祸上身。” “……” “我的好妹妹，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他这么年轻就背负了很多事情，在我不经意间走上了叫人难以相信的道路。已经没有办法去左右他了，我每天能做的就是祈祷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一直这么祈祷着。我是愧疚的，你知道的……” “怎么办……”韩语莲的声音拖得很长，像是落入了炼狱之中。 “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你没看到吗？” “……” “冥涛的事情亏了他才真相大白，那些恶棍才被严惩了！雷氏，包括……” “也怨恨我？是不是？” “我知道和你无关……” “当然有关，我是第二把手，理该承担集团犯下的一切错误。” “姐姐置身事外吧，很多事情没必要揽在自己身上，你会越来越累的。我总觉得你留在那里不是为了什么科研成果，你为了一个说法，一个事实。一天没人给你一个说法，你就要找下去。” “我没你那么想得开，怎么能把丈夫的死当作过眼云烟。” “我是普通女性，没你那么要强，那么能干。我能做的就是养育好孩子，避免危险的道路，有个万一就对不起已经亡故的人了。” “你早晚会理解我的。” 极光集团的财务团绝对是顶尖的，他们的账目做得很漂亮，资金往来看似正常。可十六年前的大额资金是不能轻易掩盖的。林楠第一个发觉了资料的异样，这笔资金是从集团总部划拨给了下属公司的，也就是说那家把钱打给雷氏集团的公司只不过是经手而已，确定这一点后就说明集团是知晓此事，并直接参与和主导。 所有问题聚焦在了唯一的突破口冯家辉身上。 警方、安全局都围绕此人展开调查和盘问。龙吼自然也有他们的切入口。冯家辉颓废的靠着椅背，拿起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审讯室内只有他和白涛。他第一次见到白涛，没有放在眼里。 “干练又年轻的小伙子，精神不错，可惜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想闲聊的话，我可以跟你透露下哪个女明星的臀部比较舒服。” 白涛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还向往着惬意的生活，尽管做些美梦吧。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至少是无期徒刑。如果加上确凿的叛国罪，可能是死刑。” 冯家辉抹了抹鼻子，弹掉了烟灰，一副觉得可笑的表情。 “无期徒刑，然后是表现良好，我可以减刑，不是吗？至于你说的死刑，省省吧，我可以对国家有贡献的人，草率的判我死刑？不可能的，你还是太年轻了。” “抱歉了，你有点错估了形式，现在没有人可以帮你。我看过你所有的证供，你竟然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可财务不是你管的，那么庞大的集团财务部门竟然会听从你的命令，你是不是当法官是小学生？” 冯家辉深吸了口烟，朝着白涛吐出烟雾。 “小兄弟你知道我的嗜好吗？” “你基本夜不归宿，都是和一些模特、女演员过夜。你过得生活纸醉金迷，自己开了连锁的酒吧，几乎每天晚上都在酒吧混日子。”白涛如数家珍，“你有很多女性朋友，却没有女朋友，你还喜欢带几个女人同时住酒店里。说实在的，你过得日子或许是很多男人梦想的，不过身体还真够可以的。起初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可能是个异种，精力旺盛。” “查得很通透。”冯家辉把掉在桌面上的烟灰擦掉，把只吸了一半的烟拧灭在烟灰缸里，“你知道吗？我吸烟都只吸一半。” “现在知道了。” “我很随性，喜欢说老实话。”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我只想知道你肯不肯说真话。这就在于你的良心，还有你对于审判的预料是否准确。” 冯家辉朝着他招了招手，像是要他靠近。白涛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真是个无趣的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会有事的，几年后可能就自由了。” 白涛指了指监控说：“你这么自大，如果我把这些影像视频全部作为证供给法官，你的轻狂和视法律如无物将成为不利因素。” “全国我排名第九，全世界第十六位。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这是今年年初的财富榜，我很清楚，你不用提醒我。” “如果你喜欢钱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白涛脸容严肃地说：“请停止这些疯狂的话，在我看来不过是对法律的蔑视。如果大放厥词可以为你减刑的话，这个国家无药可救了。” 冯家辉没有理睬他，看着墙上的挂钟说：“你让我回牢房睡一觉吧，我困了。说真的，每天和你们周旋，我觉得自己可以上脱口秀节目了。” 白涛面对他的蔑视和戏弄，冷冷地说：“我提醒你，”他拿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你正游离在死刑边缘，希望你重新审视一下情况的严重性。” 冯家辉不以为然地拿起照片，脸容忽然绷紧，逐渐发青。那是他、外交部副部长薛玉源、七星的恶徒项光红的照片。他们正坐到直升飞机里。那是东港的事件，那一晚他还记得自己通过直升飞机俯瞰地面上的爆炸。那时他还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烈酒，对发生的惨况视为儿戏。 “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任何细节？你错了，我们监控了你的日常生活，或许不全面，不过有足够的材料起诉你叛国。但我们比较谨慎，希望能够一网打尽，给予强有力的打击。所以薛玉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情，一会我会和他见面。还有，别以为你是富翁就了不起，我是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仅次于组长斐俊杰的审讯专家。你的任何心思在我看来都是可笑的，我要的只是结果。你胆敢继续和我绕弯子，我可以保证你活不了半年。” “少来糊弄我！”冯家辉起身撕掉了照片，“这种合成的东西有人能信？让我的律师来……” “你们这些大人物似乎东窗事发后都喜欢叫律师。你的律师至少要在我审讯后才能和你会面，而他顶多是在法庭上给你撑腰。我们国防部的审讯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你已经是叛国罪的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国家的敌人。你认为是你钱多，还是国家的愤怒重要？” “你不过是条狗，”冯家辉指着白涛，“我是大人物，自有人会保住我，别给我兜圈子。我也不想和你说话，让你们组长来。” 白涛冷漠地抬头看着他说：“麻烦你坐下，还是心平气和比较好。虽然你把照片撕了，但这些证供我们有的是。问题是你心里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是想我们到底有多少证据，还是你的党羽能否为你开脱？我可以很正经的告诉你，谁都不敢在叛国罪这种问题上干扰司法，那是愚蠢的行径。” “你很会说，但我也不是傻瓜……” “七星骨干项光红，这样的人物你都能认识。光这照片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东港你们聚会是为了什么？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打吗？不过是南月的事情，手伸得够远的。” 冯家辉脸容一紧，白涛的试探成功，光这表情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你们在那边的实验搞得有声有色。”白涛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许他。 冯家辉慢慢地坐下，撇开脸凝视虚空。 第74章 上层建筑 “我现在开始不会说任何话，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精神状态。”冯家辉重重地说。 “听上去是不错的借口。”白涛站了起来，“冯家辉先生我可以等你一天，明天是你坦白的时候，不过我也可以确凿的告诉你，即便你胡说或者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告你叛国。” 白涛走后，看守来带冯家辉回牢房，冯家辉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似陷入了沉思。对看守不管不顾，还大声呵斥他们别烦他。乔锦旭在监控室内看完这一切后，与白涛汇合。 “很漂亮，基本是招招点他要害。刚刚那小子嚣张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打他，你还能忍着。我发觉你审犯人的技术是越来越高了。” 白涛松了口气说：“别高兴的太早，我装得是不错，但他能被诱导到什么程度才是关键。明天，明天是知道结果的时候。” 他们来到了另一件审讯室，里面坐得是外交部副部长薛玉源。此人表面上像个德高望重的人。白涛在他的面前坐下，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地保持互视，像是在等白涛先开口。 “项部长你好，我是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的职员，今天想和你聊几句。” “说审讯比较适合，你们带我来这里就应该有了充分的证据。我想知道你们掌握了什么。” “真够直白的，如果把实情说给你听，你打算配合我们，还是编个故事呢？” “我是国家重要官员，不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有什么误解你大可以说出来。”如若不是高昌荣等人案发入狱，像他这样的官员肯定不会如此老实。 “我们怀疑你和七星、极光集团有密切联系，帮他们牵线搭桥，与南月军事力量取得联系，提供资助。”白涛拿出一份账单，“从去年六月份至今，你老婆的银行账号有七笔数目惊人的款项。我想你一笔笔的解释一下。请你不要故意遮掩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要的是真相。” 薛玉源清了清嗓子说：“我老婆收得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成年人，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更不是监护人。她有权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只是感到很震惊。” “不愧是法律系毕业的官员，说话干净利落。”白涛点了点头，“你老婆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别来糊弄我，你们或许还没来得及提审她。” 白涛耸了耸肩说：“坦白吧，我不想就你的问题浪费精力，时间拖得越长对你越不利，而我却没什么损失。” 薛玉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年轻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给国家总理当过秘书。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问题肯定掩盖不过去，什么问题必须说出来。你和我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只想说你的照片拍得不错。但我只认识里面的冯家辉董事，他请我去东港喝了杯小酒，仅此而已。” “冯家辉很早就被批捕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但他的行为不可能牵扯到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白涛又和他磨了半天，这个人像块石头，怎么说都没用。一直都保持着冷静，身体似乎都没有挪动过。白涛最后只好先走了。晚上的时候，其他同事提审了他的老婆，据说那女人只会说：“不知道。”从头说到尾，后来换林楠去审，还是老样子。林楠差点急得跳起来。斐俊杰关照了所有人，今后不允许林楠审犯人。深怕如果对方是个男的，估计已经被林楠打趴下了。可是问不出真相才是失策的地方。白涛向斐俊杰提议，让符光用药物来帮点忙。斐俊杰当然是不会同意的。嫌犯都是被关押在看守所的，也有警察保护。而且都是一些见惯世面又老奸巨猾的人。用药剂让他们把真话说出来，之后还是会被推翻。而这个行为本身不会被任何部门认可。警方不认可，安全局不认可，自然不可能强行去那么做。 第二天，白涛见到的冯家辉已经不如昨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表情平静，似乎出家和尚似的。白涛主动给了他一支烟，他接过。白涛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我看你就是不抽烟的人。”冯家辉淡淡地说道。 “冯董事见笑了，想对你溜须拍马的人很多，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年纪轻轻就那么冷静，真是选材优良。”冯家辉只吸了一口就拧灭了香烟，“昨天的事情我也好好的反省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命比较重要。我想该说的还是要说，不如早点说吧。” 白涛认真地点了点头。 “南月的话我真的不了解，但那个叫项光红的人应该没问题的。只是和他喝过酒，也是在酒吧里，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可是他的酒量特别好，我比较喜欢，时常一起喝酒。那次在东港，是他请我们去喝酒的，所以我们都在那里。薛玉源的话也别为难他了，我只是想和他搞好关系，所以一直和他有来往。虽说有点贿赂的计划，可是也没有成功，是个很正派的人。如果不是我叫他去的话，他也不可能在照片上出现。” 白涛听完后已经坐不住了，半起身，双手按着桌面说：“我给了你很长的时间来考虑后果，你给我的结果却是谎话连篇，我真是搞不懂的了。你真的不怕死吗？死了后，你的钱有什么用处？” “你还是先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冯家辉似乎和白涛换了个身份。 白涛难耐地坐下说：“秘密资金的事情怎么解释？” “我的一意孤行，和其他董事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连累了大小股东，我是个罪人。” “高昌荣说你给了他天启病毒，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什么病毒？”冯家辉一副不解地表情。 白涛冷酷地凝视着他，似乎要把他吃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冯家辉摇了摇头。 “你会后悔的，可怜的人。”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明白再审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串供了！”白涛对斐俊杰说，整个人都要爆发了，似找不到出气筒的激动情绪，“组长，他们竟然串供了，看守所怎么让他们串供的。警察、安全局的人，还有我们派去的保卫力量，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让他们串供的？” “难怪那个薛玉源一点都不怕，说来说去只是把责任推给冯家辉。而冯家辉却整个人颓废了，显然是很大的压力强加在了他的身上，官僚财阀抛出了他们的底牌，就是把冯家辉牺牲掉。” 斐俊杰的判断正确。冯家辉和薛玉源的证词再也没有变过。那是九月的最后一天，审判了两人。薛玉源是渎职罪，撤去职务。她老婆有收受秘密资金却无法解释，判了收手贿赂，入狱六年，却没有殃及他老公。冯家辉涉嫌了航天计划和与七星私通的罪名。后者证据不足，只是一张照片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他被判无期徒刑。 白涛和乔锦旭两人旁听了审判。他觉得很懊恼，竟然让这个人如愿了。可是也没那么简单。冯家辉捐出所有财产成立了慈善基金，这可能就是内部协商的结果。如此一来给他无期徒刑，民众也不会有什么不满。这种暗箱操作肯定是副总理等高官在协调。 不过也算顺利制裁了冯家辉，给了极光集团当头一棒。 c国是总理制，总理负责一切大权。这一年也是选举年，十一月份的大选至关重要。很多政要已经开始了奔走游说，为了自己的利益集团努力。现在最适合的人选就是现任总理赫连文，他还有连任一届的可能。另外是副总理轩泓。 两个重头人物之间的角逐，在荧幕上却站到一起互相鼓励，声称都会为国民尽力。可是他们的竞选团队却开始针对两人不同的施政理念，展开了互相抨击。整个下半年都会笼罩在这样的氛围中，民众习以为常，毕竟他们深陷其中，手里握着至关重要的选票。 白涛看过新闻。国防部部长万空公开支持总理赫连文，显然赫连文和他是一个阵线的。然而，街上的广告牌和新闻里的宣传片全部都是轩泓的，那都是强大的竞选资金在支撑。 “有网络数据统计，赫连文的经费只有轩泓的二十分之一，根本没有财阀去支持他，非常可怜。如果不是经费是有上限的，估计轩泓的竞选资金会更庞大。” 乔锦旭说。办公室里的人似乎都忘了手头的活，全都在听他分析局势。大家都表示会投票给赫连文。 白涛心里清楚，财阀是肯定会帮助支持他们的人。现在国防部针对他们展开一系列的行动，肯定有总理在撑腰。如果让这两个人继续努力下去，财阀的利益会受到更大影响。 竞选的结果对国家影响深远。 第75章 如目高山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轩泓顺利上位，联合其他势力打压万部长，我们龙吼这种工作组被抹去的可能性很大。”斐俊杰提出了他的观点。 白涛说：“可铺天盖地都是轩泓的那张马脸，连我们小区地下车库的柱子上都是他的海报，他就差在厕所……” “抱歉，我今天在一处公测外看到了他的展板。”符光举起手说，“拍得还行，老奸巨猾的人。” “笑得不错，他在新闻上一直是笑脸。”胡安装出了轩泓的表情，显得很夸张。 “宣传的重要性在于覆盖面，这一点上他已经赢了。”白涛环顾众人，“总觉得我们的努力很快会付之东流。” “支持他们的人，为的是自己阴暗的利益。那些利益的阴暗之处便是打垮轩泓的关键，”当斐俊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在开会，已经不是闲聊那么简单，“总理是个清明的人，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但这个轩泓就不同了。万部长亲自找过我，要我们龙吼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揪出来，公之于众，让民众去评判一下，此人是否有资格当总理。” 每个人都充满干劲，知道时间紧迫，大选迫在眉睫。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涛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你再说一遍？”他似乎没有听清刚刚少雨茹的话。 “我……我说，我爸妈想见见你。”少女支支吾吾的，此事对她而言很重大。 对于白涛来说更像是晴天霹雳，叫人难以置信。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邪恶轴心的少山竟然要见他？世界首富到底在想什么呢？可他却对这个人没有好感，只是厌恶。之前他一直认为感情是自己的事情，是他和爱人的事情。现在少雨茹提出这样的问题，他觉得难以决绝的回答她。因为他一直把她当女友的，虽然凌梦菲也是个重要的身份，可是少雨茹的请求让他更难拒绝。她从没有要求过他什么，他也没有陪伴过她。她并没有来烦过他，不让他在劳累之余再苦于感情的事情。那么懂事的女友，他白涛该如何去拒绝。 “白涛？你在听吗？喂？” “真是很突然的事情，我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 “他们很想见你，意外中的意外。我本来是想推脱的，可是一想他们都想见你了，是不是已经在考虑我们的事情。我不由得很激动，觉得我们会越来越近的。” “也可能越来越糟糕。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要的结果不是你想的，我已经可以想象当场不安的气氛了。” “我知道，可是不博一下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求你争取一下，就这么一次，求求你。” “争取……”白涛闭着眼，“你希望我见他们吗？” “嗯。” “知道了。” 少雨茹觉得吃惊，他竟如此干脆的答应了。 山上的豪宅，白涛伫立在正门口时，还觉得与此处格格不入，有种要逃避的心情。可是门外的那名管家显然等候多时，当他停车后，就让人帮他把车开到停车库。管家殷勤的领着他走了很远的路，穿过了大片花园，来到了城堡般的浩大建筑内。内里的装饰奢华至极，如同古代国王的宫殿。东拐西弯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管家忽然推开一扇对开门，内里的光线似乎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刺目。这应该是会客的房间，估计有两百多个平方，地上是虎头地毯，皮沙发很长，少山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的老婆并不在。白涛觉得少山就是一轮太阳，让他睁不开眼，难以直视。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邪恶的敌人，还是少雨茹的父亲。他现在的代入感完完全全是把自己置身在了感情世界中。 他走进去，少雨茹从一边快步过来，挽着他的臂膀，把他领到了少山面前。两人隔着茶几。英伟的少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朝着一侧的沙发指了指。 白涛和少雨茹在那里坐下。管家端来了一杯咖啡，白涛闻得出，那是清咖，该是少雨茹关照过的。可是少山身上异种的气味却渐渐混杂在了咖啡的香味中。这个男人的气味没有独特的地方，很淡，可能是血食派。这倒是意外的发现，如果他真是血食派，白涛一直以来将他想象成邪恶食肉派的形象是错误的。 “伯父。”白涛总算挤出了两个字，本来是想叫他少董事长，但发觉太长，而且有点变扭。在少雨茹面前可不能如此客套。 少山脸容没有一丝异动，似他的表情永远都是凝固的，没有微笑，也没有恨意，对待眼前的年轻人平淡如水。或许和他见惯世面，对世事没有任何畏惧心理有关。他知道白涛的身份，却视之无物。 “很多淡雅东西的总归平静，给人美和恬静的享受。”少山的开场白和散文一样，有点空洞，虚无缥缈，“咖啡却不同，清咖是原汁原味，却包涵了它的苦涩在里面。只有尝到了苦涩才知道咖啡真正的价值和意义。加了糖的咖啡已经变了味，那是掩盖真相的表现。” “我喜欢清咖。” 少山点了点头说：“和雨茹认识有点时间了吧，我的女儿不同寻常，能够让她开心是不容易的事情。想必你也做了很多努力，花了不少心思。” 白涛感到为难，没有去看一侧的少雨茹，只是摇了摇头说：“抱歉了，我是不称职的，我忙得只顾着自己的工作，没能多陪她。” “不可思议。”少山拿起茶杯，喝了口浓茶，“我的女儿竟然被人晾在一边，你倒是有别于常人。”他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瞟了一眼少雨茹，“果然是我的女儿，做出来的事情都和别人不同，但这样的情节未免落入俗套，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她中了你的毒了。我的脸上也无光啊。” “爸，哪有的事情，他很顾及我的。”少雨茹马上挡枪。 少山似在闻着茶水的香味，叹了口气说：“你的安全由很多人在监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包括你的这个男朋友，他倒是很老实的说出了实话，真是没怎么陪过你。我甚至以为他用了某种控制人心的药物，为此曾非常担心。” “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少董事长未免太戒备了，我和雨茹是很实在的男女关系，没有任何落入俗套的成分。” “你的措辞马上就变了，让我觉得你是个审讯者。”少山凝视白涛。白涛淡蓝色的眸子由于他的视线颤抖了一下，却马上承受了那份锐利。 “伯父你见外了。” “是你见外了，改口那么快，似乎把我也当作了你的侦查对象。”少山看到少雨茹的表情显得有点不悦，便挪开视线，注视着虚空，“今天叫你来，我只是想知道女儿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是否是贪慕虚荣的，又是否是不怀好意的。毕竟我很爱护自己的女儿，希望她不要因为家族的事情受到牵连。” 气氛马上凝固起来，说错一个字都可能打碎这份凝固，而走向破坏的境地。白涛觉得那是一份敌意，却没有立刻还击。 “爸，如果你叫白涛来就是说这些话，我觉得很羞耻。”少雨茹眉头紧蹙，一手握紧了膝上的裙子，“我好歹也是深造过的人，出生在这样的家族，如果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该羞耻的人是你。” “雨茹，伯父只是担心而已，作为一名父亲说出了很正常又直白的话，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信任。如果他真的对我戒备，大可以把话埋在心里，今天试探我之后，凭借伯父的阅历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必拐弯抹角，”白涛说着拿起矮杯子喝了口咖啡，比他平常喝得那些要苦不少，“好重……不，是好深刻的咖啡，让人记忆深刻。” “听说你在国防部工作，是很辛苦的差事，比较危险。” “为了民众的事业，总该有人付诸生命。” “那你拿什么让我女儿幸福？” 白涛愣住了。 “你把命给了民众，拿什么给我女儿？你既然对民众负责，就没有更多的余力爱护家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人不是万能的，总会有自己要付诸一切的事情。我钦佩你的勇气和胆量，但这份莽撞不适合谈恋爱。” 第76章 唇舌烈焰 “我为自己有这样的男朋友感到骄傲，”少雨茹说，“当他救我的时候，那份正直铭记在心，这样的男人值得我去仰视。” “老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少山微微点了点头，头靠到沙发上，“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了，你已经长了一双无比丰盈的翅膀。美丽的就像是天上的繁星，随时可能升空而起。可你太稚嫩了，觊觎你的人多如牛毛，我必须无时不刻的盯紧你，否则要我这个父亲做什么。” “归根结底让气氛这般凝重的人是我，不合时宜的来到了伯父的宅邸。我不知道是否让你扫兴或者更担忧了。我有自知之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起我白涛。可只要雨茹认定我是一个正直的人、可靠的人，我就会努力下去，将这个形象加固。我不能让她失望，永远不会。” “豪言壮语，年轻人你还年轻，你的心里装了多少事情我不知道，可你总有后悔的事情。” 白涛猛然想起了凌梦菲，今天的举动是否太突兀了。凌梦菲会怎么想？他现在对感情的处理十分麻木，一旦有进展，都因为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他走，好像不是他自己的意志。如果要他自己来做决定，是举步维艰的。 但是现在有不同，十分不同。他心里有一种不屈的精神，此刻最庞大的敌人就在眼前，无论为了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认输，便是硬着头皮也要撞上去。 “那就请拭目以待。” 少山忽然轻笑了起来，似乎外面的阳光都涌了进来。 “一起吃个午饭。”他站了起来，门边如石像般长时间伫立的佣人把门打开，他看着白涛，“赏个脸。” “我原本就是来吃饭的。”白涛笑着起身，少雨茹紧紧地挽着他的臂膀。 餐厅金碧辉煌，大的有点过分。四个角落站了四名佣人，餐桌很长，足够让二十人就餐。壁炉正烧烤着一头肥羊，已经在流油了。看着厨师静心烤制的过程，闻着香味，令人食欲更甚。不时有佣人推来餐车。白涛看着足以让十人吃饱的美餐放在了桌上，张望一阵却未看到白米饭。 “我们不习惯吃饭的，菜都是美食，能让人果腹。”少山说，“要什么酒随便说。” “红酒吧。” 白涛刚说完，就有人给他倒了半杯红酒，酒香怡人。他瞧见了酒瓶子，是世界级奢侈名酒，一瓶十万。有人将现烤的牛肉放到了白涛的餐盘上，那牛肉甘香怡人，咀嚼几下似化了一样，简直像是加工过的。桌子上有鹅肝、鱼子、刺身、鱼翅汤等等。令人眼花缭乱，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精美。就在白涛吃下一片金枪鱼肉时，忽然餐厅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赫然是少家公子少宇。他阔步入内，笑意盈盈。 “真是不好意思，我来蹭顿饭了。” “没有听说你要回家，随随便便就打搅我会客，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少山重重地说道。 “爸，你也太见外了，怎么叫会客呢？你今天不是在见女婿吗？真当我不知道了。”少宇直接在白涛对面坐下，双手抵着下巴。 “让你处理的那些业务怎么样了？”少山的眼神很严厉。 少宇收敛了笑容说：“当然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山不置可否的将视线挪到白涛身上。 “年轻人，不要拘束，我这个儿子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没事的，和贵公子还有过一面之缘。” 白涛和少宇对视，少宇的眼神中有一抹厌恶的视线。 “真是没想到啊，你会变成我妹妹的男友，当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哥哥那么忙，怎么会想起我这个妹妹。”少雨茹在白涛一侧。 少宇耸了耸肩说：“我是没权力干涉你的私生活的，毕竟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可是这位小兄弟好像和凌家的小女儿有姻缘，真是了不得啊，还能和我妹妹走到这般地步。” 少雨茹眉头一紧，敌视他。 少山此时放下刀叉，说：“你们都认识，我也不用介绍了。不过少宇你说话要有点分寸，难得妹妹的朋友来，你就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未免有失风度。” “爸，这你就不能随着小妹的性子了。我是有话直说的，这小子……这小伙子之前还是我小姨子的男朋友，现在竟然和我妹妹谈恋爱。如果他是哪个富豪的子弟我也就信了，可他一个平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是否用了阴暗的手段就不知道了。” 少山干咳一声。 “雨茹，感情的事情你真的能处理好吗？” “他的事情我都知道，有些可能是误会，我希望哥哥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大煞风景。”少雨茹瞪了一眼少宇。 少山又看着白涛。 “年轻人做事要有分寸，我的女儿这么优秀，你总该能认得清情况吧？” 白涛如遭雷震，凌梦菲的名字出现在了这样的场合。他该如何说呢？可这少山的视线咄咄逼人，着实让人不爽，想起了那些由于此人遭殃的落难者。包括养父北冥涛，还不是在此人的顶层设计下，才遭人暗杀的。黑幕的顶端正是此人，不能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任何事情都不能输。 “我对雨茹是真心的，我也有一些女性朋友，这是正常的社会交际。”他觉得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心脏却似被刀扎了一下。 “那你认识的可都是有钱人，和你的身份都不符。为什么要追逐名利呢？你这样的居心让我很不安，她毕竟是我妹妹，如果被人欺负，感到羞耻的只有我们这些家人。决不允许任何人以自己的私利为目的，来玩弄我的妹妹。”少宇说的时候手里拿着刀叉，佣人刚放下一片牛舌，他用叉子扎住，一刀切了下去。 少雨茹扭头去看父亲，希望他能怪责哥哥。可是少山却凝视着正前方的虚空，并没有想掺和进来，也似乎根本没有把话听进去。 “我虽然不是出生富贵家庭，也是一个为国家利益出生入死的军人。”白涛盯着少宇，“我的品格不容任何人质疑，那是对我的侮辱。钱我是没多少，但够用了，让我觉得能自在的活着。” “可我妹妹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能给她什么？”少宇的身体往前倾斜，“小伙子，你可能会靠着我妹妹过上奢华的生活，你有想过那样的事情吗？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 “雨茹，如果跟着我生活，而不依靠家里，你能过得下去？”白涛忽然问。 “我可以不要家业。”她对少山说，“都给哥哥吧。” “小妹你真够大方的。”少宇冷冷地笑着。 “住口。”少山重重地说，“我想安心的吃完饭。”至此之后，少宇没有说过一句话，老老实实的吃完走人。 离开少家前，少山邀请白涛打高尔夫球。在雨茹的劝说下，白涛答应了。 茫茫绿地，每一寸草似乎都是一样长的。白涛穿着少雨茹选购的衣服，带着球杆准时赴约。但雨茹没有来，少山让她去处理一些事情。白涛觉得是故意支开她的。 少山看着远方的球洞对白涛说：“第一次打高尔夫？” “一是没空，二是太贵，不适合我们这些工薪阶层。” “你救过我女儿，那样的情况下她对你产生好感，是英雄主义在作怪。我能够了解她的心情，她一向受到最好的保护，经历了那种惊吓却能镇定，是你给了她勇气。怎么说呢，我不是很了解你，也不想让人去查你太多的事情。可光知道你的职业就让人不安，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也为了我少家。让一个正向我们捅刀子的人走进家门，你觉得正常吗？” “果然今天是一次私会。” “说得挺暧昧，可没有这么刻意。” “雨茹一向不过问集团的事情，你却让她去处理一个开发项目……” “所以说你们对彼此了解不多，她是经济学博士，一直接受最好的教育。我的两个孩子品行上或许不同，可他们只要认真起来，能够应付一切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是中年人了，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让他们了解一下业务怎么行。我为人公平，不会男女不同对待，既然生了两个，最终会给他们一人一半。你知 第77章 黑白交易 “伯父谨慎对待女婿的问题是情理之中，我完全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大人物，你甚至可以动用一切力量来为难我，可你却没有那么做。说句真心话，让我太意外了。” “因为你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钱。”少山猛地击出球，远望那枚白球划过天际。 “伯父太自信了，俗话说扮猪吃老虎。” “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可能和我有关，你还执着地留在那个部门，简直是故意和我唱反调。”少山正说的时候，远方的球落到地面上，滚了一段距离后竟落入洞中。白涛钦佩这样的球技，可他却表现的十分淡然。 “你们把集团的得力干将抓到了牢里，令我们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还能堂而皇之的来我家做客，你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起工作的事情，可既然伯父你提起了，我也不会避讳。你们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明白，不用我来点穿。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一切都公之于众了，你们将立足于何处？” 少山顶了顶鸭舌帽，双手杵着球杆。 “我做的事情很多也是为了国家，私心是少数。” “国家没有让你弄航天计划吧？” “表面上看到的永远不真切，你知道了真相后就不会这么说了。”他扭过头，盯着白涛，“年轻人，我知道你的胆魄，希望你不要将我的女儿作为进攻我的跳板，否则我会不择手段。” “伯父想要弄死我是很简单的事情。” “那些胆敢挑战我的人，我会认真对待。” “我想今天的对话就到这里了……” “那我叫你出来的意义何在呢？” “……？” “为我做事吧，不会亏待你的。” 白涛像是被人扇了个耳光，恼火地扬起眉头。 “我可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不为了利益，这种东西可能你不放在眼里。那我们来谈一点更实际的，为了雨茹，你可以付出一切吗？” “这两者是不同的，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国家利益。不，是犯罪。” “你错了，对错根本不是黑白分明的。” “我们的观念不同。” “为了雨茹，好好考虑一下。” 白涛没有打球便告辞了。在离开时，他看到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伫立在草地上，虎背熊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方向，又似乎不在看他。那人长得和少山有几分相似。白涛却没有细想，只是觉得此人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他，让他觉得不自在。 令他没有想到，在回到单位后，斐俊杰就坐在他的位置上，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白涛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找我有事？”白涛把门关上。 斐俊杰双手叉腰，来回踱步，似心里很不平静。 “你去过少家，今天还和少山会面。你可是我们的组员，少山现在是重大嫌疑对象，你做出来的事情太惹眼了。” “打算责备我吗？可那是我女朋友的父亲。”白涛直白地回答道。 “我看你的表情就不像是会为此头疼的，觉得很自然？我再说一遍，你是重要工作组的职员，会见的人是敏感要员。”斐俊杰指着他，表情似很纠结，“白涛你真的还适合在我们这里吗？” “肯定又有人说我是内奸之类的话，可以理解。” “你理解什么？”斐俊杰往后靠在桌边，双手按着桌面，“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在我们小组里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你是我的得力助手，精明能干，百折不挠。白涛，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想想吧，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伙伴付出的心血，甚至是生命。我们协助破获的那些重大案件，足以让我们的人生充满光泽。” 白涛觉得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正遭受着少家和单位的双重碾压。 “你想我怎么样？”他痛苦地问道。 斐俊杰站直了。 “你们都谈了什么？” “组长，你的话很没有礼貌，这是我的私事。” “可我要写报告……” “他让我做内奸，你满意了？” “那我的报告就不会这么写了，你需要和他们拉开距离，或者将计就计，做谍中谍。” 白涛苦笑着摇了摇手，说：“别闹了，还嫌我不够烦吗？” 斐俊杰走近，双手握着他的臂膀，压低声音说：“白涛，我的弟兄，我们正对他们的恶行一筹莫展，你或许是唯一能打开黑幕的钥匙。” 白涛的手指重重地戳了戳他的胸脯，表情亢奋地说：“组长，你在拿我的感情开玩笑，他即便是个恶人，也是雨茹的生父。” “他不仅仅是你的长辈，他是官僚财阀的核心。”斐俊杰往上指了指，“他是一座山，一座压在国家身上的山。” 白涛闭着眼睛一把将他推开。 “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一方，这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斐俊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看他决绝的情绪便住嘴了。 白涛觉得一切都很压抑，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走到外面的空气中，如同置身在别人监视的氛围内，无法逃脱。他见了纪雨彦。 “没想到我们的白涛小朋友还会来看我，显然我身上的情报没有被榨干，你们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天天审讯你都没有任何结果，我不想再为你烦心，还记得你待过的那家孤儿院吗？” 纪雨彦的脸容皱紧，似乎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往事。 “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如果非要去深究因果循环，会烦死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杀了那个院长，或者是找出给你注射病毒的科学家。” “会浪费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回忆最恐怖的事情。” “恐怖，人头落地对你而言都不算什么。” “那是我心中的阴影，你无法明白的，不要再提了。”纪雨彦显得很激动。 “看来童年对人的影响太大了，那个叫米雪的女孩似乎烙印在你心上了吧。”白涛把一张照片压在了玻璃上，“看看吧。” 纪雨彦无精打采地瞅了一眼，双眼睁大，他想靠近，可惜镣铐束缚手脚。但不影响他的视觉，只是他很在意。 “好像哪里见过。”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穿了白大褂的科学家，戴着眼镜。 “当然，就是他给你注射的天启病毒，你要是把他忘记，就是连仇恨都不懂了。” 纪雨彦双眉一紧说：“我刻意忘记这些事情，我知道是小丑的逃避行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些事情来刺激我？” 白涛觉得吃惊，说：“你难道没有见过鲁柏？” 纪雨彦全身一颤摇了摇头。 “告诉你吧，当初在幼儿园进行非法实验的就是鲁柏，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雇主。” 纪雨彦咽了口唾沫，像是被人愚弄了一样疯狂地大叫了起来，身体乱颤，四周的守卫马上抬起冲锋枪，瞄准他的身体。其中一人对他大喝，让他安静。 “好了，别这样，看来你比我想得还要惨。”白涛大声说。 “我要杀了他！” “我知道你会有这种情绪，可惜你自身难保。按照我的经验，你肯定是死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真相，真相往往会让人幡然醒悟，或恨得抓狂。”白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照片，“我们被同一个人当作了实验对象，可笑至极。这个人在人群中做了多少坏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不能再让他疯狂下去。” “你去杀了他，你为什么不去！” “起初是他救了我，总归是让我延续了生命。现在他是罪犯，我必须逮捕他。” “孬种，被人玩耍成狗一样，竟还能这么坦然。” 白涛平静地看着他。 “哪天我变得和你一样无助和疯狂，我该多可怜。”白涛站了起来，“好好等待着死刑的到来，你的人生虚无缥缈。” “我要求和你单独谈谈！”纪雨彦嚷道，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了。 白涛漠然地凝视着他说：“你确定？” 两人在一间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的房间里。这里本来是空置的房间，纪雨彦被绑缚在椅子上。每天的药剂使 第78章 欲念何为 “你看上去并不惊喜。”纪雨彦狐疑地说。 “我来这里不过是散散心的，有意外收获是好事，希望你不要戏弄我，让大家浪费精力。” “你真的不想杀了鲁柏？” 白涛摇了摇头说：“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用私刑。他救了我却把我当作小白鼠，我当然恨他，更恨他竟然敢伤害我的妹妹。真想暴揍他一顿。” “很多事情游离在法律边缘，你们这些执法者也常常走在灰色地带。如果是在缉捕他的过程中，他抗法，你把他杀了不是很自然的事情？” “如果把你放出去，估计我晚上就能看到一则新闻，鲁柏被人大卸八块。” “不，我会吃了他。”纪雨彦凶狠地说，仿佛面对的是鲁柏。 “你打算怎么样？” “你杀了他，我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事情。” “可笑，我们俩都不能保证什么，竟坐在这里谈子虚乌有的约定。” “像他这样的科学家如果被抓到，会是什么下场？” “死刑，必然的。” 纪雨彦点了点头说：“那就够了，你要像疯狗一样把他给我抓出来。” “你能告诉我什么呢？” “这是一笔交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杀过一名副总理，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指使的。”白涛等人早已在关注这起敏感的事件。 “那是赵敏带人干得，我没有参与。即便我参与了，也是在执行命令。只有牵线搭桥的昆鹏才知道目的。” “从当时的环境来看，他如果死了，轩泓才有机会上位。” “你说得没错，但我不能保证雇主就是他。” “我们最近对这个人盯得很紧，想知道一些有用的事情。” “副总理吗……泰龙曾让人保护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和轩泓有关。” 白涛让他把那女人的特征画了出来，还有地址之类的信息。 “南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纪雨彦摇了摇头说：“我只不过是打手，具体的事情你要问项光红了。” “昆鹏长什么样子？” “他带着一个面具。” 白涛表情充满了质疑。 “你不信？” “好吧。你知道极光集团的计划吗？关于病毒的事情。” 纪雨彦摇了摇头。白涛发觉此人不过是个执行任务的道具，收钱办事，并没有太多能够勾起他兴趣的信息。可他说出了一个可疑的女人，也算是收获。 那个女人名叫严慧，三十多岁，深居简出，没有男人。也不工作，却住在四百多万的别墅里。还有人做她的保镖，出行都有司机照料。 “她应该是轩泓的情妇，”斐俊杰做出了判断，“如果这条新闻被曝光的话，轩泓好好先生的形象会崩溃，是沉重的打击。” 他们跟踪过这个女人，发觉她习惯去一处地下赌场。为了在她那里套取有用的信息，龙吼选出了一名优秀队员去接近她。白涛由于长相英俊而承担重任，虽然他对此很反感，可也没有办法。他穿着花衬衫来到了地下赌场。里面乌烟瘴气，很多圆桌在展开着激烈的博弈。他在人群间穿梭，发觉这里什么人都有。有看似打手的，有的像是流氓，有的是老板，也有婀娜多姿的女人。但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人。推开人群，挤到了严慧的身边，两人靠得很近。女子正在玩轮盘赌。 她是模特样子，自然很惹眼，白涛靠近她后，她也没有在意。在赌局开始后，白涛跟着她押注，赢了，很多人都哀声叹气。她也只是笑了笑。她离开了这一桌，去了另外一桌，白涛也跟了过去，还是跟着她下注，这回输了。他便是这么一直跟随着，直到女子忽然转身对着他说：“小朋友你干什么？” “我也是成年人了，自然有自己的兴趣。” 严慧轻轻一笑说：“我运气不好的，你跟着我也没有甜头吃。”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女人真没瞎说，十赌九输。还好白涛用的是公费，否则是要心疼的。 严慧忽然拉住白涛，将一把筹码塞到了他手里。白涛漠然地看着她说：“怎么了？” “害你输得那么惨，抱歉了。” “可我也不能要你的东西。”白涛推脱道。 严慧便没有坚持，转身走了。白涛在她离开赌场约莫十分钟后再走，在昏暗的小弄堂里，听不到地下赌场的喧嚣。可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人影，没有异种的气息。白涛不会慌乱，站定后说：“我身上可没什么钱，刚刚输得很惨。” “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白涛想知道个究竟，便跟了过去。男子引他进入了一辆豪车，坐进去后才看到后座的严慧。两人挨得很近。 “为什么跟着我？”严慧问。 “觉得你很吸引人。” 严慧苦笑着低头说：“我三十三岁了，你看来不过二十出头，我都可以做你阿姨了。” “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老，在我看来你非常诱人，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在座的人都不会知道，白涛这些话是乔锦旭教他的。而乔锦旭正通过他耳中的小球给他建议，也能听得到白涛的声音，知道他的位置。白涛觉得自己是小丑，在通讯系统的另一面，铁定不止乔锦旭一人，大家或者都在偷笑。 严慧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看往窗外。夜空下的河岸磷光闪闪，大船响起汽笛声。 白涛没有去打破这份宁静。让宁静自然的酝酿下去。 “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气质？” 白涛思量了片刻，耳朵中又充满了各种建议——丰满、美丽、智慧，他没有采纳乔锦旭的意见。 “孤独。” “为什么？”严慧平静地凝视着他，两人距离很近很近。 “充满忧伤的气息，美丽的外表下，整个人像是置身在虚无的空间里，由于孤独，需要在刺激的环境下感受自己是存在的。即便每天输都会想去赌场，就是这样的原因吧。”完全是他个人的推测。 严慧说：“开车。”不是对白涛说得。 司机发动了轿车。白涛心里开始紧张了。车子开进了别墅前院，停下后，有人来开门。白涛跟着下了车，进了屋里。佣人们把窗帘拉上后，出去并关上了门。宽敞的大堂里只有两人。严慧给他倒了杯酒，白涛闻了闻是很烈的一类。 “不喜欢吗？” “不。”白涛一口喝了下去。 严慧拉他坐在沙发上，两人开始不断饮酒。白涛是被动的，女人喝得似酩酊大醉，却还能神志清醒地帮他倒酒。白涛觉得这或许是可以套话的时候。从赌博的事情谈起，一点点的靠近生活。 “你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现在的年轻人好像很喜欢成熟女人，是这样的吧。”严慧不答反问。 白涛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猜测你可能是单身，也可能是家庭生活不幸福。可是你把我带到了家中，说明你是一个感情空洞的女人，没有丈夫。” “说的头头是道，你是警察吗？”女子说着和他碰杯。 白涛喝下烈酒，佯装身体因醉摇晃，说：“怎么可能呢？”心里是不安的。 “那你一定是睡过很多女人了，我只不过是你的猎物之一。” “不……”白涛怯懦地说，在这种问题上他不过是张白纸。 女人靠近他，他只好靠在沙发上，任她趴在自己身上。她抚媚地凝视他说：“这么害羞？你在戏弄姐姐吗？” 严慧解开他的扣子，一颗颗的解下去，白涛的心跳在加速。难道在沙发上发生那种事情？不可想象的变化，现在应该是套她话的时候啊…… “没办法了，为了大义。”传来的是斐俊杰恳求的声音，乔锦旭对此事没有了指挥权。 第79章 巨蚁横行 你们这帮混蛋！白涛心中怒骂。脸孔绯红。女人把他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她吻着他的唇。白涛痛苦闭上眼。显得有点拘谨，嘴巴似不能掰开的样子。老练的女人明白了他或许是个不经房事的人，更为惊喜，一点点的吻着他的下巴，脖颈，胸口。然后停下，嘴巴离开了他的身体。白涛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可能她改变了主义，便是慢慢地松了口气，睁开眼。只见她已经把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脱了，露出傲人的双峰，便是压在了他的脸上。白涛已经忍耐不住去推她，手不小心抓着柔软的地方，马上松手，她娇喘着靠近，一手放到了他的裆部。在她要解开皮带的时候，白涛推开她，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自己却站了起来，将她的上衣盖在她身上。面红耳赤地扭过脸说：“我不是随意的人。” 女人咬着唇，感觉整个人要烧化了。 “你忍心吗？”她眉头紧蹙，“你这是在折磨我。” “抱歉了，是我太唐突了。虽然我爱慕你，可也没想随随便便就占有你。” 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扫兴的表情，穿好上衣，捋了捋头发。 “真是与众不同。”她倒了杯清水，一口喝光。一手抚摸着脸颊，“你真是我的冤家，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难道我不诱人？”她怨恨地瞅了瞅他。 “你很诱人，是我太规矩了。” “想说我是随便的女人吗？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我可不是那样的，绝对不是。告诉你吧，你是我碰过的第二个男人，我从十八岁起就跟着那个男人，有名无分。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做这种事的，今天实在是鬼迷心窍了，听了你的花言巧语。” “有名无分……是有老婆的吧，而且很有钱。”白涛环顾四周。 “没有办法，谁让他是那种人。” 白涛坐到她一侧，知道她不会再做出那种事情。 “什么人呢？” “你很好奇？” “嗯，能够从十八岁就俘获你的男人肯定与众不同，至少是出类拔萃的。” “他倒是挺愿意为我花钱的，可惜我已经不需要钱了，感情的缺失让我很沮丧。如果我跟你说他是什么人，你一定会吓一跳。” 白涛认真地看着她说：“既然他不给你名分，你就离开他吧。” “你会照顾我吗？”严慧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白涛迟疑地拿起一个酒杯，她把酒杯夺了过去放到桌面上，像是要他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我或许没有这样的能力。” 她靠在他的肩头说：“至少你是个诚实的男人。那个人嘴上说自己怎么怎么讨厌老婆，可还是不肯离婚，为了一些权力也做尽恶事。” “那一定是官员了，如果是老板的话肯定无所谓形象问题。”白涛看了看她家的布置，“一定是高官。” “你越来越像是侦探了。”她将他的手放到胸口，白涛知道现在不该去忤逆她的想法，便顺从了她小小的贪欲。 “可我也不会怕那种人的。” “你是在宣誓吗？” “不会怕的，无论他是谁。” “如果我说他是国家副总理呢？” 白涛装着被吓到，身体一颤，收回温柔乡里的手，站了起来。 “怕了，不是吗？”她哀怨地盯着他。 白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是又如何呢？我只是觉得让那样的男人浪费你的青春，实在太不值得了。” 女人忽然哈哈大笑，理了理衣服，把纽扣都扣好，拿起酒杯又是一口喝干。是个直率的人。 “你走吧，我今晚不想再看到你了。” “为什么呢？”白涛心急了，应该还能套出更多的话。而她刚刚的回答更像是在开玩笑，不能成为确凿证据。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简直像个孩子，走吧，我壶里的水已经烧干了。” 白涛不懂她的意思，也只好随着逐客令出门了。门重重地关上，佣人们一直在外守候着，一声不发。他走到外面，上了她的车子，司机换了一个人。将他带离此地，一路来到了路边的林地里。白涛没有感到意外，在车停下后说：“我可不想在这里走回去。” 司机推门而出，白涛跟了出去。 “你身上的气味与众不同，是跟香水有关吗？”司机问。 白涛靠着车门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如果是劫财的话未免太可笑了，你应该是那女人的保镖吧？” “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去的男人，我的老板说过，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就得来点狠的。”男人十分高大，摇晃着脑袋，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白涛拿出手机说：“我可以打电话报警吗？” 男子忽然近身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手机都飞了出去。白涛滚在地上，坐起来，擦了擦鼻血说：“很不友好啊。” “哦？吃了我一拳还能这么坦然，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食肉派最让人头疼了。”白涛站起身，“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聊聊，我很想知道雇佣你的人是谁。” “原本是想打断你的手脚，现在看来只能埋了。”男子冷冷地说。在他靠近的时候，白涛挪了挪身子，一脚扫他下盘。他整个人飞出去。 男子站起身说：“同类？” “不同。”白涛拔出藏在裤腿里的手枪，瞄准了他，“好好谈谈吧。” “找死。”男子双手变成了昆虫的触手，嘴巴的位置长出了蚂蚁的上颚。他和白涛撞在一起，白涛在力量上遭到压制，上颚一口咬过去。 白涛低下头躲闪，被他的膝盖踢中后抛飞。撞断了枝木滚落在远处，爬起来的时候。昆虫的触手扫过来。他的衣服带着血肉横飞，往后倒退数步。刚站定，那上颚又袭来，夹住的瞬间发出巨响，如同两把剑敲击在一起。白涛躲开后，左手凝聚一枚电球推过去，击中他的身体。男子触电后往后倒下。白涛与他拉开距离。捡起枪的时候，男子已经站了起来。他开枪射中对手的大腿。男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低吟声。身体膨胀开来，白涛心知不妙。 又是一个能够四级超限的对手，变成了足有十米长的巨型蚂蚁。白涛右手射出闪电击中了他的上颚，他的身体一震，身体前倾，似乎要倒下去。可他实在太大了，白涛躲到一棵树后，酝酿第二次闪电。蚂蚁从电击中恢复，冲撞过来，树断了，他不在那后面，躲到了另一棵树上。 “你这个可恶的小玩意，给我出来，堂堂正正的交锋！”巨型蚂蚁说出人话，叫人觉得变扭。蚂蚁脑袋左顾右盼。白涛探出头去看，这家伙竟然长着一对人眼，脸部还有着人的特征，实在怪异。 大树折倒，枝叶飘落。庞大的怪物慢慢地移动。白涛听到了直升机旋翼的声音，增援来了。而比这更快的是，事先就已经随他移动的大巴士。看上去是普通的车子，可里面全是军人。两辆车子停下，八十人持械冲进了森林。怪物已经察觉了异动，朝着一群涌过来的人扭头。机枪疯狂扫射，蚂蚁坚硬的外壳抵挡了所有普通子弹，少数几把枪是对策局规格，顺利击穿了它的护甲。他恼怒地喷射出绿色的液体。人们的惨叫声起，身体在顷刻间被腐蚀。液体比浓硫酸强上好多倍，且具有毒性，被侵蚀的人基本都惨叫着死去。 “可耻的妖怪！”林楠大声叫道，带着龙吼的队员从另一侧出现，冲锋枪扫射。蚂蚁发出怪异的哀嚎声，往后退了退。可他并没有打算要跑。而是绕开一颗大树，朝着他们喷射毒液。队员们躲在树后，液体将树木腐蚀，倾倒。 “散开，别聚到一起！那液体应该能穿透作战服！”斐俊杰身临前线，边指挥，边跑动。 怪物横冲直撞，以其蛮力撞倒大树，横行霸道。他逼近对策局队员。罗娜曝露在他的视线中。他喷出毒液，罗娜飞扑出去，脚踝黏上了液体。斐俊杰的猜测没错，毒液腐化了作战服，残液烧灼皮肉。她痛叫着爬到矮丛里，脚肿的像是菠萝，整个人昏厥过去。林楠离她最近，跑过去将她背了起来，用一只手开枪逼退怪物。 怪物不依不饶地绕开他的扫射，笔直冲撞。没有穿作战服的天童从树上跳了下去，挡住了他的去路。双手一推，无形墙凝结。怪物撞击在空气上，天童的身体往后滑了一段距离。 “什么玩意？”怪物发出了质问，喷射毒液，液体在无形的墙上滑落，情景看似诡异。岂料这蚂蚁绕开了这道墙，似乎知道不能硬上。天童马上让墙对准他的方向，蚂蚁猛然一头撞上去。他措不及防下整个人被弹飞了。怪物像是尝到了甜头，朝着他的方向快速移动。 第80章 笼中烈鸟 天童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然而蚂蚁的身体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就在这个瞬间，胡安的一颗子弹击断了蚂蚁左边的触角。蚂蚁的身体虽然挣脱了符光的控制，却由于触角被打断而失去了身体平衡。摇摇摆摆的不断撞倒两侧的大树。白涛从树上朝着他放出闪电，击断了他另一条触角。怪物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身体胡乱的跑动，斜着走，甚至后退。他知道情况不妙，如果不走动，更多的子弹会射过去。可是以这样的躯体要跑路，是不可能的。在火线的聚焦下，蚂蚁痛苦地趴到，身体逐渐缩小，很多黑色的液体从身体剥离黏在地面上。 在身体蜕化的过程中，子弹已经排出，可是身上的洞眼是实实在在留下来的，红肿一片。但大家认为他们命中的子弹应该更多。这已经不是争论的重点，伤员必须马上送去治疗，殉职的人也该慎重对待。可白涛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情，他和斐俊杰驾驶一辆吉普车飞驰到严慧的寓所门口，里面的人由于听到了远处的枪击声，都吓得躲起来了。包括严慧。本来还在床上想着刚刚和白涛的情景，身体烧得火热，猛然听得枪声，吓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动。她的几个人类保镖都在门外守着。白涛等人入内，告知身份，并带走了严慧。严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然而当他看到白涛时就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刻意接近他的。 她被带回了国防部的特殊区域，这里禁锢着一些需要保护的人。她第一个见到的审讯者便是白涛。女人受惊了，脸色还有点难堪。在见到白涛后不悦地撇过脸。一想到自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就难以忍受。 “别怕，这里的人都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接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漏嘴了，便低头不语。 “如果我说那个男人要杀了你，你怎么想？” “不会的！”严慧猛然抬头，像是要去极力掩护情夫。她不安地咬着口腔里的肉。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回想曾经有人对她的嘱咐。 “昨晚我们一接近你，就有人要灭口，显然他对你是不放心的。而我们则帮你挡下了所有攻击，制裁那个袭击者。你或许不知道，那个人雇佣了异种来杀你。”白涛严肃地说，刻意要去给她压力，“我希望你马上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严慧视线左右摇摆，慌张地说：“不要来哄骗我了，一定是你们在演戏。” 白涛摇了摇头说：“我们死了三个人，五个重伤，我不会拿为国捐躯的军人开玩笑。” 听到有人为此死了，女人脸色更为苍白，不愿意去听他的话，双手捂住了耳朵。 “不要再掩耳盗铃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严慧痛苦了摇着头，哽咽地说：“不要来逼我，不要来逼我，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白涛知道她的情绪失控，便陪着她坐了一会。一晃便是半个小时，女人才抬起头，双手捂着脸。她深吸了口气说：“以为我是****，****。是不是？” 白涛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问题，作为审讯者的他反而不知该怎么接话，一下子了没了分寸，支支吾吾地说：“请不要……这么说，我可没有那样想过，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她听到这里就不说话了。白涛也没有强迫她开口，只是安慰了几句。他暂时放弃审讯，让她休息一下。第二天，罗娜去提审。严慧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神情恍惚，没有在意到她的存在。直到最后，严慧还猛然打了个冷颤问：“审完了？” 罗娜脸容尴尬地点了点头，出去后对监控室里的白涛说：“你平常是怎么审讯的，为什么我觉得这么难。” “因为他可以体会人心，所以这方面要倚重他。”斐俊杰走近他们，“所以还是由你来吧。” 白涛摇了摇头说：“不了，我伤得她太深了，她一定非常恨我。” “你是为了工作，而她是为了自己，以及如何应对心里那个可怕的男人。她现在需要有人去抚慰一下，你是我们的利器。” “可也不该是我。”白涛很抗拒，斐俊杰没有坚持。 下午，林韦君去审讯。这个男人在经历了双腿之痛后显得稳重很多。以生活上的事情为切入点，想诱使她说话。可惜她什么都没有说，从头到尾就是看着桌面。林韦君觉得没可能撬开她的嘴，起身要走的时候，她却说：“让那个年轻人来。” “年轻人？”林韦君意识到她说得是谁。 白涛再次和她见面，她没有去看他，说：“给我一杯白酒。” “国产的白酒？” “没错。” 白涛照办，很快就有人把酒送来。他给她倒了一小杯。她拿起后闻了闻说：“好烈的酒。”喝了一半，放下杯子，嘴巴抿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换点其他的。” “不了，越烈的酒越让人觉得清醒，”她看着他，“你是我的灾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是我们的侦破目标。” “我不过想安然的度过自己的人生，可你们却破坏了一切。我平静的生活，我虚无的前程。” “他对你是不负责的，让你孤单一人。你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他遮掩丑事。” “你是在问我一起婚外情案件吗？这样的事情能够算得上案件？要你们这些军人兴师动众的来抓我一个女人？” “你知道原因。”白涛认真地说。 “再给我倒一杯。” 白涛拿起她的杯子，发觉里面还有半杯酒，说：“你还有半杯，是要斟满吗？” 严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刚刚坐的那个位置。 白涛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把酒杯倒满后放在她面前。回到座位上，酒水泼了过来。他有机会躲闪的，可是却安然地让烈酒扑面。用手摸了摸脸说：“你和这个酒一样烈。” “很不以为然吗？你一点都不恼怒吗？被人戏耍的心情你都不懂吗？”她质问道，显得很不满意。 白涛耸了耸肩说：“如果这么做能够让你释放心中的怒火，我可以忍耐。怎么说都是我先接近你的，算是我和你扯平。” “哪有那么简单，我不该在这里的，我现在应该喝着极品燕窝看电视剧。而不是和你来此闲聊，我没空！” “你还要酒吗？”白涛问。 她眉头紧蹙说：“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你们一个个当我是什么东西？婊子？是不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冷静一点。” “我年轻的时候起就跟着那个人，虽然很下贱，但我也没有委身过其他人。你让我感到耻辱，你羞辱了我！” “发怒无法解决现在的问题，我希望我们把一些谜团解开，然后送你回去。你不会有任何麻烦，我可以保证。而且，我们可以申请将你的财产合法化，避免牵扯到案件中。这也要取决于你对国家有多大的贡献，否则纳税人是不会买单的。” “纳税人……”她淡淡地说，“我一直是条可怜的寄生虫，也不怕别人戳我脊梁，你走，请走吧。” “为什么不保护一下自己的权力？你也是受害者，难道要等待那个人落水后，你才愿意面对真正的制裁？到时你可能一无所有，也或许是共犯，然后在监狱里度过人生。” “我的人生本来就可悲，不用你提醒我，你就像我人生中可怕的过客一样，我死也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伤害。” “每个接受审讯的人大多是这样的过程，抗拒，面对，接受，然后把一切说出来，最后法律才会轻判。如果一味的抗拒到底，最终也会后悔。记住我的善意提醒，你会想通的。” 白涛见她不愿意说话便走了。第二天中午，他准时接到了凌梦菲的午餐提醒。 第81章 空虚怨女 “最近很忙咯？” “一直是这样的，你昨天问了同样的问题。”白涛轻快地说道。 “那吃饭了没有啊。” “还没呢。” “那就好。” “……？” “最近有没有空啊，一起出来看场电影。” 面对直白的邀约，他却没有勇气去回答。能否这么做呢？心里没有底，身上的重担也由不得他多想什么。 “暂时没空，我得处理掉一些棘手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会，他怕她生气了，打算想点什么话题，可还是她先说了。 “你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不会去否定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管别人如何评价我，我都会继续下去。”他知道她可能要劝诫自己，说了一通大话，回头一想有点愚蠢。 听见了她的笑声。 “一板一眼的，如果看到你本人的话，我估计会忍不住要抱你。” “为什么呢？”他木讷地问。 “傻的可爱。” 白涛心情放松地笑了。林楠走进办公室，手里拎着点东西，朝他挤眉弄眼。 “同事叫我有事，我先忙了。” “记得吃饭哦。” “知道了。” 他认为这是日常好友的问候，心中并无芥蒂。虽然要往那方面想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自己却是拒绝的。他在感情的问题上进退两难，一个脚已经在泥池中，另一个脚却不知是否要用力，把泥池中的脚拔出。 林楠找他没什么事情，只是让他去茶水间吃外卖。白涛觉得纳闷，看他拎着那么多马夹袋，便知道所有人都有份。是蜜汁叉烧饭和鸡腿饭两种。 “今天怎么想到给我们跑腿？”白涛不假思索地问道。 “谢谢啦。”林楠说，“这是你那个凌家小姐送来的，而且是亲自送过来的呢……我看到时都傻了眼，小姑娘力气挺大，好像是故意没叫保镖帮忙的。” “白涛好福气啊。”林韦君拍了拍他肩膀，“我看你还是别干了，就去他们家享福吧。” “你在说什么啊？”白涛苦笑道。 “入赘也不错啊。”有人嚷了一句，白涛没有在意。只是一个劲的吃。忽然，电话铃声传来，天童去接听的。他回到茶水间，以面临浩劫的神态告诉他们：“严慧在拘留室自杀了。” 白涛扔下饭盒就跑，其他人也跟上。严慧的房间虽然是拘留用的，但也应有尽有，像是个酒店套房。却没有窗户，只有内部通风系统，防止跑出去。一般都是涉重大案件的从犯关押的地方，而且身份肯定特殊，譬如主犯家属之类的。谁都没有想到严慧会死在这里。白涛看到的时候，女人的尸体靠在淋浴房的玻璃上，故意弄断的牙刷尖部刺穿了脖颈，血流了一地，该有点时间了。 “不会的，她不可能这么做。”白涛努力冷静下来。 同伴们也都是这么想的。这个女人虽然有意隐瞒那个男人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个普通女性，她不会心狠到让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于情于理是不自然的。白涛他们也查到严慧父母还健在。两人在一座不发达的城市的郊野务农。既然还有家人在世，也没有犯下重大过错，怎么说都不会选择自尽。 “理由不充分，我不相信会这样，没必要做得这么绝。”白涛对同伴们说。大家也只有点了点头。 他们的线索在严慧身上突然中断。不仅如此，乔锦旭查出有安全局的人在早上审讯过严慧。他们找到了这名工作人员，此人脸容刻板，坚称严慧要求密谈，关闭了现场监控设备。 白涛一把抓着他的西服将他高举，嚷道：“李唐玉是吗？狗屁的名字，你怎么不叫李痰盂！” 马上就被其他人制止，并推开两人。 “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我怎么说也是个人，你是什么东西。”李唐玉理了理衣服。 白涛推开林楠，指着他说：“你小子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好，大家都是军人。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要和你单挑。” 李唐玉楞了一下，干咳一声。 “我才不会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 “安全局不过是群孬种吗？”白涛环顾大型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龙吼的人虽少，但各个是经过腥风血雨。和这些一般只是调查国家大案的人不同。安全局的人很少直接与调查对象火拼，更别说面临战场这种危机情况。 “你们够了，在我们这里大叫大嚷。”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其他人给他让路。 白涛认了出来，此人便是安全局局长孙茂然。万空部长一直想要除去，却扳不倒的男人。他是官僚财阀强行打入国防部的钉子。 “这不是我们的孙局长吗？”白涛嚷声道。 “没有规矩的，是以前海文瞳给惯的吧？”孙茂然扫视他们，“还不给我回你们的岗位去，只知道瞎转悠，能为国家做什么？纳税人的钱不是养狗的。” 林楠怒火中烧，已经忍不住，大步上前。天童一把握着他的肩头，让他停下。 “松手。”林楠不悦地说。 “你们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孙茂然说。 “你给我松手，我要打死一条狗。”林楠凝视孙茂然。 孙茂然脸容皱紧，从没有一个下属敢跟他这么说话，无论是否他部门的人都会对他礼让三分。 “看来打算把事情闹大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有升职的机会，趁早卷铺盖走人。”他指着林楠的脸，像是手里握着一把鞭子似的。 “你这混账！”林楠想要过去，但天童的力气比他大，一手勾住了他的臂膀。 “算了，林楠，我们和他们是说不通的。”白涛忽然叹了口气说。一同来讨说法的同伴都看不懂了。白涛推着他们走，林楠气不过，但天童和乔锦旭站在左右，钳制了他的行动。 “不就是一群丧家犬。”孙茂然冷冷一笑，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手下们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做事，你们想和他们一样被人看笑话吗？” 话刚说完，一道电流悄无声息的击中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僵硬地往前扑倒。 “局长！” “孙局！” 只听得一阵乱哄哄的，已经走进电梯的白涛朝着同伴们耸了耸肩说：“总该给他点厉害的，什么破名字，真是道貌岸然。” 回到办公室后，大伙也是无精打采。 “你应该把他电死，那个女人的死和他有关。”林楠说。 白涛深吸了口气。 “好了，冷静下来，和这帮混球斗争的日子还很长，不要被他们抓到把柄。” “你应该是最气愤的吧，毕竟和那女人还有点交际。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还和自己说过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白涛望向玻璃窗外说：“把她当作一个同伴的死，可能更为哀伤。她是一个陌路的不幸者，只觉得很惨。” 由于他们的莽撞，斐俊杰被国防部长叫去训斥了一顿。但白涛他们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孙茂然是国防部的大敌，他的作为让人咬牙切齿，可现在没有完全的手段将他一击打倒，任何打草惊蛇的行动都可能让他察觉。他背后的力量会阻止一切，例如让严慧自杀那么简单。副总理的事情便无从下手。 白涛来到了严慧家，很多工作人员正在搜查和搬运物品。包括采样指纹这种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就算采样到了副总理的指纹，都可以用很多理由来推脱，这不是直接证据。他看到那日和她坐的沙发，现在似有人影晃动，假象着当时的情景，难免有点感触。之前*还触及过的两人，已经阴阳相隔。 他看着工作人员搬着很多酒，她家里的地下室据说全是酒。他上了楼，去她的卧室，看到里面温馨的装饰，以及在梳妆台边上放的酒瓶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在卧室里都想买醉，那得多空虚无助。和白涛那日的激情显然是长期以来的压抑爆发。 他拿起酒瓶子，发觉是空的。这时一名调查科的年轻人过来收拾，让他把酒瓶子放到纸箱子里。白涛放下，又回头看了看她的床，被子还是那日人走时的样子，很凌乱。出事后，这里已经被控制，家里的佣人、保镖、司机被遣散。白涛拿起还有女人香的杯子，掀开，看到了一支按·摩棒。意识到那一晚她在经历了他给予的折磨后，在做什么事情。空虚寂寞又可怜的女人。他拿起按·棒扔到了垃圾桶里，不想她这点*让人笑话。虽然这可能也是证供之一。 “哎？什么东西。” 他听到那名收拾东西的同事讶异的声音，像是发觉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便过去看。只见那人拿着空瓶子摇晃了几下。用开红酒瓶的工具把木塞拔了出来。白涛走过去夺过瓶子，往下倒了倒，里面的东西没有落下，但一定是有物体的。他往内看，好像是纸头。便是猛然砸到一侧的梳妆台上，木屑溅起，瓶子碎裂开来。 第82章 翻云覆雨 “你最好不要这样做，破坏现场不利于我们的调查。” “抱歉了。”白涛弯下身捡起那卷被橡皮筋裹住的纸头，打开来一看。是一张证券凭证，还有一张证券师的文书。她在证券市场投下了数百万，是由一名叫葛卓宜的证券师操作的。白涛手握这些东西松了口气。 “你得把那东西给我，我要收起来。”虽然这说话的工作人员是国防调查科的人。但白涛信不过。就像是对待安全局的人一样，他板起脸。 “我们在调查上有优先权，这份材料我收下了。” “但你必须要做个备案登记。” “不了，这件事情我会直接和我们组长汇报，请你放心，我会走正当流程。” 然而白涛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寻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这个叫葛卓宜的证券师。葛卓宜开门的时候，见到白涛西装革履也没有在意，以为是敲错门了。 “你好，轩总理让我来一下。” 葛卓宜咧开嘴，楞了一下后才把门完全打开。 “请进，请进。” 白涛的猜测是对的。那个女人社交面很窄，认识的证券师肯定是别人介绍。她又不善于和人交际，不喜欢交朋友，不可能联系到这方面的行家，显然是那个背后的男人在帮她牵线。 “我只是简单的说几句就走。”白涛一本正经。 “您好，您好，我会记好的，什么事情呢？” “严慧的证券全部出掉，不要了，都给你。” “为什么？”葛卓宜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总理说你也辛苦了，而严慧惹上一点麻烦，近期不会回来，要去避避风头。这些钱你拿着吧。” “不不，这个数目太大了。” “你帮总理做了这么多年事情，总该有点回报的。” “哪里，我们也是本分人，收了钱肯定要好好办事的。可一下子收这么多钱，我心里也不安啊。” “对了，账本给我一下。总理要看一看，他最近要处理财务上的问题。” “好，我给你去拿。”男子一溜烟就回了书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看似没什么东西。白涛有点失落。 “给。”葛卓宜把握在手里的u盘递给他，并告诉他开启的密匙。原来是数据资料。 回到单位后，很多同事还在加班，斐俊杰也在办公室里。白涛把事情跟他说了，斐俊杰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的。他们打开了u盘，从里面发觉了轩泓在证券市场有上千万的投入。而这些钱都没有公之于众，不符合规定。且来路不明。 事情马上通报了国防部高层。副总理的官职级别较高，没有总理命令是无法提审的。拿到总理的签字文书，再提审副总理轩泓，这个过程本以为会很慢。 在拿到证据后的第二天，轩泓被邀约到了国防部调查科，审讯的房间用的是调查科的。轩泓前后簇拥，不时给秘书和随行人员下命令，都是和国家大事有关。让人觉得他的高度和市长、财政副部长这类又有很大的差别，是直接的裁决人，至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 审讯他的人是调查科科长，其他人并没有能参与其中，实在是地位过于特殊。他来到国防部的信息都是敏感的，不允许被披露。因为一日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能将怀疑他的新闻公之于众。也没有报社敢冒然登载这样的新闻。 白涛等人都是在办公室里紧张地等待着审讯的结果，都没心思顾及其他事情。但这个等待会有一段时间。因为轩泓每天只能接受半小时的审讯，如果第二次要找他，需要在半个月后，时间跨度很长。但是在第一次审讯后，就有了初步结果，他暂时无法说出很多可疑的事项。显然龙吼一击命中了他的要害。 “总算能弄掉一个大头了。”白涛对斐俊杰说。 “算是吧，可觉得不轻松，这种地位的人和我们以前碰到的不同，如果不干净利落的把他打倒，会很麻烦。多等一天都让我觉得不安，都有点睡不好觉了。” “我也觉得能耐，这审讯的时间也太长了。” “审判的时间更长，要判罚这种人可不容易。” “罪名成立后我们就轻松了。”白涛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罪名成立……那还有弹劾的过程，不过他可以自己请辞。” “希望如此。” 希望……希望永远是美好的，但现实总给予更强烈的反差。第二次审讯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调查科没有公布具体的情况。然而就在那天的傍晚，一则爆炸性新闻传来。轩泓竟然主动召开了发布会，宣布重要的事情。龙吼的众人当时还在加班，接到这个消息后，都聚集在会议室里，看着直播情况。 轩穹显得很憔悴，五十岁的人看似已经有六十岁了。他平静地朝着主持人微笑。 “副总理日理万机，为什么在今日会召开发布会呢？” 听到这样的话，白涛就觉得不爽，这怎么看都不是现场发布会，更像是一次采访。然而很多采访可能是具有一定计划和安排的。 “今天我抽出一点时间来坦白一些事情，也占用大家一点时间。”轩泓语气平和又沉稳，听上去很舒服，显得平易近人。 “我们洗耳恭听。”主持人说。 轩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拳放在膝盖上，凝视着主持人，更像是凝视着虚空。这个拍摄的角度把他塑造成一个正在回忆往事的人，亲切又自然。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接下去他说的一定是真话。 “很抱歉，我犯过一些错误。你们知道的，一些官员在位置上的时候也会犯错，他们会给自己的亲戚找工作，或者是提供某些便利。我们一直是反对这样的事情，并予以打击。可现在这件事情却在我身上发生，我愧对民众。”他的表情在颤抖，“我的弟弟轩洛包养了一个情妇，行事还常以我的名义，让别人都以为是我在叫他那么做。可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应该给他掩盖。我在他的这起错误中也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为了自己的形象我明知道这样的情况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是我的弟弟，和我血肉相连。可往深里想，我是为了民众而生的，不是他一个人。”他的眼眶中是泪水，似幡然醒悟的人，“好兄弟改邪归正吧，我不介意你之前以我的名义做过什么事情，只希望你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而我也会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既然不是您本人的故意行为，也不该如此自责。”主持人激动地说，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我的形象代表了这个国家，我的家族如同其他人的家族一样，我的家庭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家庭。都应该在公众的视线下。毕竟你们选我做副总理，就说明我应该在各方面都是优秀的，能够起到示范作用。我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你们知道的，我一直认为人的良心承载着所有的一切，如果不坦率的认错，人和死了没有分别。” “相信您今天的一言一行已经展现了优良的风范……” “主持人你错了，我只是在认错，没有想放大自己的形象。如果你们认为我已经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上努力，我将面临制裁，我也会坦然面对。” 斐俊杰把电视机关了，回头看了看在座的同事，各个怒容满面，像是被人刨了祖坟一样。 “冷静。”他说，“如果让这样的人戏弄了，你们的心情会糟糕透顶。” “我已经快气炸了，和他弟弟有什么关系？”白涛嚷道，“那么确凿的证据，他说是他弟弟的？” 斐俊杰接了一通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差点滑出桌面。他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大家都在等他说话。 “他弟弟在他开发布会的时候去警局自首，说是盗用他哥哥的身份做了很多错事。包括证券的事情，也是他的个人行为。” “开玩笑，那个证券师呢？” “我们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斐俊杰说，“不该放了那个证券师，他已经跟着轩泓的弟弟去翻供了，还说我们刑讯逼供，把自己背上的伤痕给警局的人看。” “胡扯，谁打过他了？我给他泡了最好的咖啡。”白涛脸容僵硬地站 第83章 沙尘烈日 斐俊杰叹了口气，坐到座位上说：“冷静，我们都需要冷静。我被这些恶棍搞得脑袋发涨了，这些家伙总有办法搅局。但我们不会任人摆布，刚刚的电话是万空部长的，他希望我们继续，并且马上加强追查，一定要找出新的线索。” 这场战争显得混乱，各方都在争取时间。虽然轩泓开了发布会把责任推给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和证券师也承认了。严慧死无对证，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她曾说过关于副总理是包养她的那个人，这段录音出现在了视频上。但不是作为证据，是作为一些可疑的信息，变成了公众茶余饭后的聊资。各种被曝光出来的信息都是朦胧的，人们特别关注的是严慧为何会在国防部自杀，有人认为那人肯定是副总理，更有人认为是国防部咄咄逼人，把好端端的一个女人给逼上绝路。这里面也有各方势力的舆论操纵在发挥作用。 案件最后都没有牵扯上轩泓，他弟弟顶罪成功。但他的支持率比之前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几个百分点能说明什么？他也有当选的可能。”白涛说。 其他人对此小小的成果也不满意。选举如约进行，白涛的选票当然是投给了总理，如果能投反对派，他肯定是投给副总理的。这一天，他们拿着爆米花和其他零食在会议室里等待着选举结果。当赫连文当选的消息公布后，爆米花已经被扣到了林楠的头上，谁都没想到是白涛干得，他十分激动。林楠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因为结果令所有人都很满意。可是两者之间只差了两票，算是险胜。白涛可以想到官僚财阀集团气急败坏的情景。 那日，白涛第一次亲眼看到了总理赫连文。他站在敞篷车上，朝着周围夹道欢迎的民众招手。白涛则在一栋楼的顶部警戒，周围盘布着警方、军方、对策局的力量，已经全部出动，在总理行驶的这条道路上布防。赫连文一头白发，怎么看都比轩泓要正派，让人觉得舒服，那是很自然的表现。白涛在高处窥伺周围的动向，不敢松懈。车队在进入一个拐口的时候，他听到枪声。现场骚动了，尖叫声和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他通过狙击枪的瞄准器看到了赫连文躺倒在车上。 白涛胸口发闷，耳麦里传来了命令，迅速找出袭击者。那是统一的命令，而乔锦旭给了白涛一个更准确的指向。那个罪犯用的是消音狙击枪，位置应该就在白涛的附近。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车队那里，而白涛是从房顶一跃而起跨过了三十多米宽的距离，来到了对面的楼顶。这举动太疯狂了，即便他是异种，如果从四十层的高处落下去也会摔死。他脑子已经混乱，发热，根本不去考虑这些事情，连续跃过了三栋楼后。他来到乔锦旭认为是狙击手位置的楼顶。见到的却是三名死去的警察，都是被人射穿了脑袋。难怪没有人会发现异样。对方刻意在布防的楼顶杀了岗哨，便没有人会来注意到此处，他安然地进行了射击。但从射杀三人到射杀总理的时间应该很短，完成这一切后他马上逃离，也该不远。白涛冲下楼，坐了电梯，焦急地等待电梯到达楼下，冲到街上，都是混乱的人群。 乔锦旭已经顺利进入了大楼的监控系统，一名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最为可疑，背着一个大提琴箱子。白涛以这个特征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凶手，穿梭其间，不断观望。 跑过多条大街，连对方影子都没有。他知道已经失算了，袭击者很可能是坐着车子离开。他歇气地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旋窝一样，要把他卷进去。 民众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一月的这一天，举国悲痛，世界震惊。堂堂强国总理在连任巡游的时候，被狙击枪射穿脑袋，死在了车上。身为副总理的轩泓代理总理职务。 “我深感悲痛，在这样的日子谈一件悲伤的事情。”轩泓在电视屏幕里像个哀伤的老者，“我的兄弟，朋友，最好的上司走了，在我们难以料想的时候，以令人愤怒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为国家做出的贡献。虽然我一直反对个人崇拜，但他是我所崇敬的人，永远铭记在心中，不能忘怀。”他抹掉了泪水，“我想警告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你们的行为只会让我们更勇敢。你们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敌人，即将面临的只有愤怒和制裁！” 会议室里毫无声息，可却坐着一圈人，看到轩泓的嘴脸更是气恼。 “这个人真够恨的。”胡安说了一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每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事情就是他主导的，竟然还能哭得出来，这些官员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了，他可以做个影帝。”他又说了一句。 白涛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了，让他们胡作非为下去，我们和小丑有什么区别？”他凝视着斐俊杰。斐俊杰双手抱头，像是放松的在睡个午觉。可靠在椅背上的他是最烦躁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舔了下嘴唇，拿起桌上的杯子，却发觉里面根本没有水。 “一无所获吗？”他忽然说。 “一定会查出线索的，否则我们真该去陪葬了。”林楠拍了下桌面。门开了。 他们扭头去看，是乔锦旭，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那个人坐着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里，等着人群四散的时候，慢慢地离开，显得不急不慢。按照时间来看，他们混杂在其他车辆中，在事件发生两小时后才离开的，当时虽然派人紧急检查，但是没有用，人太多了。让他们跑掉也是没办法的。”他把材料扔到桌上，“特征看不清，他戴着墨镜，还有黑帽子，在一些有监控的位置故意低下头去。他们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应该谋划了不是一两天。” 斐俊杰朝着对面的林楠招了招手，林楠把桌上的材料给他推了过去。他看着材料滑到面前，拿起翻看。 “路线很清楚，可是我们现在才查出这些细节，对方早就不在那些可能停留的地点了。”他站了起来，“别给我一副奔丧的表情，该干活了，把那些狗腿子揪出来。”他指着屏幕，“然后，那头大狗就该吃点苦头了。” 他们无非是从那辆作案的车子下手。但监控也不是全角度都能拍摄到的。有时车子会进入一些没有监控的路段，他们必须搜查所有的路程监控来看看，歹徒是否会走其他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龙吼、调查科携手努力，在十二月下雪的一天，他们查到一条比较惹眼的事情。那辆车子在一处山腰被找到。是在一个山洞里面。车子停在这里有几天了，而且是一辆被盗的车子。显然不会找到作案者的东西。他们找到了失主，对方知道这件事情后大惊失色。 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 可对国家领袖动手，那就将面临天罗地网。所有的盘查和调查紧锣密鼓。线索逆回到了那人射杀总理后的这一段落。从目击者中问询此人的形象。锁定为一名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男子。可在国防部的档案里是有此人资料的。一次杀人案，被街边的监控拍下。他带着一个项圈，为一个曾经的秘密团体的象征性配饰。这是一条黑色的，串着一个花枝鼠头骨的项圈。路人的证供显示，此人的衣服裹紧了结实的身体，不过却也显出圆领下有项圈的事实。该为同一人。 西北端的沙尘铺天盖地，这里在国家的中西部地区。一切融入在了黄色的世界中，路边的加油站似乎笼罩在燃烧的热气中，地面温度已有四十多度，人体长期曝晒在这样的烈日下，水分也会干透。白涛****着干凅的唇，鲜红的口腔粘腻。车子的空调系统坏掉后，一切变得更为糟糕。毕竟飞机场离这里遥远，荒野不过如此。他抹了把汗，车子停下，出去后见没有人，便观望了一阵。靠在车门上，车壳烫得过分。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有点声嘶力竭。心想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定会被晒干的。他也最讨厌这样的天气。 没有人回应他，心情更是糟糕。 “我要加油啊，到底有没有人啊。”又喊道，略带埋怨的口吻。 在一排矮房里，有个卷发披肩，胡渣子一脸的男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加点油，没卡的，只要两百。”白涛甩出两张钞票。 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把钱放在眼里，而是随性的走过来，先加了油，然后接过钱。 “谢了，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北山吗？”白涛问。 第84章 劣团恶徒 男子整个人一震，脸容僵硬的扭过脸盯着他说：“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在首都的北面，那是一座很邪恶的山，关着一群无辜的人。”他说完以极快地速度来到白涛面前，“你是什么人，小子，告诉我。” “我来找一个叫秦豪平的男人，不知道阁下是否认识。” “阁下？你的用词让人恶心，一定是墨水吃多的政府工作人员。”男子皱了皱眉，“我已经得到保护文书了，你们现在来找我又想怎么样？” “你有过命案，就因为揭发了一件爆炸案而被保护。我觉得这个法律简直坏了……” 秦豪平指着他的胸口，用力戳了戳。 “对策局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杂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想到我这里来套消息。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安然生活了多年，没有犯过事情。” 白涛盯着他的脖颈处，那里有一圈白色。显然长期佩带着某个物品，只是现在没有拿出来。其他皮肤晒得黝黑。 “国家出事了，你作为公民应该知道的。” “狗屁不通的话，国家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良民。” “那作为良民你该了解下时事，首都发生了一件严重的命案。”白涛说着拿出一叠钱，差不多有一万，“说点事情吧。” “我不缺钱。”男人说着把钱收下。 “我渴死了，你这里有空调吗？” “真是废话。”男子冷冷地转过身去，带白涛进了房子，里面的空调让白涛觉得进入了春天的温室。实际上打得温度很低，冷暖温差巨大。只是他们的适应性比较好，没有常人那么脆弱。 白涛随意地在一张皮沙发上坐下，拿起一边杂志架上的报纸。随便翻了翻。按到桌面上，指着一张照片说：“你有这么多报纸就不知道首都的命案吗？这里也有报道的。好了，不开玩笑，现在找你就想要点有用的消息。白鼠现在在做什么勾当？” “自从我金盆洗手后就没有跟他们来往。”男子坐在一张藤椅上，拿起桌上的冰啤酒喝了起来，“你要吗？这啤酒可滋润了。能让你感到自己正压在哪个女人的身上，一顿爽。” “可能我语言理解能力比较差，你说得我听不懂。”白涛认真地盯着他，“别给我绕弯子了，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钱好说，国家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只要你再次做出重大贡献，奖励不会少。” “白鼠是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要冰镇啤酒我可以给你。” “我不是对策局的，我是国家安全特别工作组的，你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对策局队员，而是一名标准的军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哼，还不是走狗，”男子把一个铁桶里的冰块扔到了杯里，“今天太热了，让人烦躁。你们这些人也真是有空，不去办公室吹空调，大老远的来我们这种偏僻……” “我再跟你说一遍，别给我绕弯子，你必须配合我。”白涛神色平静。 “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我可以不理睬你，你没证据来质问我。” “如果你这种人可以游离在法律之外就不正常了。”白涛视线冰冷，“我看过你的报告，是个血食派，但总觉得有问题。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是血食派。” “这可不能乱说。”男子拍了拍胸脯，“如假包换。” “当然，血食派和食肉派是不同的待遇，怎么可能让你在这里逍遥。” 秦豪平抹了抹嘴巴，把大玻璃杯放到桌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指着白涛。 “信不信我现在干掉你，不会让你太痛苦。” “你是良民？这就是个金盆洗手的人做的事情。”面对肆无忌惮的威胁，白涛没有丝毫惧怕。 “子弹会贯穿你的脑袋，你就如此自信？” 白涛一声不吭地凝视着他。 秦豪平把枪放到桌面上，饶有兴致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穿作战服竟然还敢跟我这么嚣张。你知道我以前的绰号吗？” “疯鼠，这么难听的烂名字，一次就能记住。” 秦豪平的鼻子在空气中嗅闻着什么，忽然说：“你身上是不是涂了什么香水？” “可能吧，别在意。” 秦豪平把那叠钱放到桌上，笑着说：“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 “有钱都不赚，你还说自己是疯鼠？假冒的吧。” “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白涛猛然起身，气势逼人地说：“你正在拒绝我最后的善意。好好给我想想，我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看一只死老鼠。” 秦豪平狐疑地打量着他说：“什么人给你这样的勇气在我面前撒野，我杀了你之后根本不用在意什么，埋掉，继续喝我的冰镇啤酒。” “你也可以吃掉。”白涛抹了抹鼻尖，环顾四周，走到一个铁皮衣橱旁。用手敲了敲。 秦豪平站了起来，一手按在枪上，像是要马上拿起来。 白涛扭头看着他。 “这里有什么东西呢，这么重的血腥味。” “你的鼻子实在太让人讨厌了，到底是什么人？！”秦豪平拿起枪指着白涛的面门。两人很近，子弹瞬间就会射出。 然而，白涛一手打开了铁皮门，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里面挂着一个没有了手脚的死人。他没有去看，而是对着杀人犯莞尔一笑。 “看，我们找到了很现实的物证。” 秦豪平双眼眯成一条缝，他的手稍微抬了一下。白涛认为是进攻的讯号，连忙躲闪往前一步，用肩头撞开他。秦豪平退了一步，白涛一把握着他的臂膀，想将他摔出去。可这异种力气很大，反而将他往前推。白涛见势不妙释放电流，男子全身一颤。白涛松了口气，站直身子，把他放到椅子上。看着已经昏厥的异种，抹了把汗。似乎这里都和外面一样炎热。忽然，秦豪平睁开眼一拳砸中他的腹部，他整个人往后倒飞撞在衣橱的尸体上，他坐着，尸体落到他身上。腥臭味让人只有呕吐感，他推开尸体，冲过去，男子的身体膨胀，桌子都因此往一边倒下。猿态的秦豪平似乎非常自信，已经忘记了手枪这种道具。 白涛刚站直，秦豪平一巴掌将他扫出去，他撞击玻璃窗，飞出。滚落在炎热的地面上，一切又似燃烧了起来。 硕大的身躯将窗口撞成了大洞。一身灰皮的秦豪平摇头晃脑地走过去。白涛躺在地上，似受到了严重的攻击，而无法起身。一手想要撑起身体却动不了。 “刚刚还那么嚣张，现在就和孙子一样，来啊，站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讨厌的小鬼。” 白涛忽然抬起一条手臂，朝他击出一道闪电，秦豪平身体往后抛飞，又到了房子里。白涛迅速爬起来，拍了拍手说：“真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有什么影子覆盖了他的身体。抬头去看，又一只猿态的食肉派，从加油站顶棚上跳了下来，在他的上方。白涛慌忙扑了出去，听得震响。 “看来我们又惹了新的麻烦。”这个怪物叫昌洪。 “果然还有其他人。”白涛躲到加油站的机器后面。 “小鬼不要东躲西藏了，你敢来挑衅我们，就应该知道下场。出来！”昌洪大声道，“给我滚出来，我要咬碎你的骨头。” “你叫什么呢？” “没必要告诉你。” “反正也会知道的。”白涛伸出手朝着他的位置连开数枪，怪物用手臂去挡，痛叫几声。 秦豪平却气急败坏的朝着他的位置奔跑了过来，身体有点失衡的样子。白涛朝着他的大腿连开数枪。当他看到秦豪平单膝下跪的时候。加油站的机器被重物撞歪了。昌洪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朝着房子的位置抛掷过去，砸中墙面。白涛的手枪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觉得臂膀是不是断了，就在一个手撑起身体的时候。影子几乎是飞射过来，一把将握着他的脑袋将他重重地砸在地上。这个昌洪的速度非常快，从他异常发达的大腿就能看出这一点。 脑部的重击让白涛完全失去了平衡性，身体站起后摇摇晃晃，连预判局势的能力都丧失了。昌洪像是胜利者般，敞开胸怀朝着他阔步走去。忽然，车子发动了起来。昌洪转过身去，白涛的那辆车将他撞倒在一旁。车体由于剧烈的撞击往一侧旋转，轮胎发出刺耳的裂绵声。 第85章 飞天白鼠 昌洪冲过去把已经停下的车子举了起来，往远处抛掷，车子眼看要落地的时候竟然缓了缓，似乎落在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上，安然地着地。昌洪惊愕地注视着，闪电击中后背，身体往后倒下。 他身体麻痹，在这个时候，秦豪平过来帮忙。忍着剧痛想要去打白涛。白涛双手抛掷出闪电球，秦豪平身体剧烈震颤，倒在地上。白涛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又射出一道闪电。看着一动不动的食肉派，白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忽然，昌洪朝他奔来，一跃而起，像是要将他扑倒。可是身体却在即将触及白涛的时候停顿一下，像是不会落下一样，慢慢地飘下来，情况诡异。白涛以余力朝着他的面门疾射闪电，他的身体脱离失重的状态，往后仰倒。 符光推开车门，走了过来，给昌洪注射了一针。他又走到秦豪平那里，俯下身看了看说：“这家伙的身体电得都冒烟了，有些地方看来是熟了。我不给他注射药剂都不要紧，随随便便就能控制，大不了打他个半身不遂。” “麻烦你还是给他来一针，这些人都不好对付。” 两个食肉派被后续赶来的同伴扔到了卡车上，运至专机，来到北山，在此看押。白涛审讯秦豪平，这男人被他电得身体有些部分还没有知觉。 “你看来很不好过。” “谢谢你的款待，是同类就该说清楚，害的我失策。”秦豪平不去看他，一副失落的样子。 “他们没给你吃肉吗？” 秦豪平抬头说：“老兄别耍我了，他们怎么可能给我肉吃，根本是故意在折磨我。我的身体需要恢复，我需要肉，就像瘾君子需要毒品一样，肉是必需品。我也不会奢求你们。” 白涛拿起一个白色的铁箱，拍了拍说：“这里面有一种药剂，可以让你说实话。” “药物不是每次都会灵验的，而人却记得很清楚。”秦豪平似乎在谈一笔生意。 “你要什么？”白涛问。 “我要自由。” “不可能，顶多免死。” 秦豪平咧开嘴说：“看来我们还有的商量。” 白涛拿出一纸文书，在他面前停顿，让他看得仔细。 “保证你不会死，在这里安度晚年吧。” “会有肉吃吗？”秦豪平似乎很在意。 “你也知道，这里也圈养着一些食肉派……” “可他们是试验品，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想和这些没用的家伙一个下场。我也不是老鼠，随随便便解剖我，不如杀掉我。” “反正不用你担心的。” “哼，写在协议上，一定要写清楚。” 面对他似咄咄逼人的要求，白涛竟是重新去弄了一份文书给他。 “这下满意了吧。” “还算可以，想知道什么？”秦豪平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总理的死是怎么回事？” “总理死了……哦，这样的大事情你问我也没用。” 白涛猛然起身，右拳裹着闪电。 “嘿，小兄弟我可不会怕你，最好别这样气势汹汹，我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让我想想，想想。”秦豪平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没有参加行动，动手的人叫昆鹏，他现在跟七星混了，算是有声有色。” 白涛在听到昆鹏二字后整个人肃然起敬，坐了下去。 “昆鹏也是我们正在追查的异种，不过他和其他案子有关，未料还会扯到这件事上？” “没错，是昆鹏做的。他是这方面的高手，请他是自然的。我琢磨是哪位大人物找的吧，否则就算七星再恨，也不会冒然掀起波澜。” “我现在要你把他的样貌画下来，告诉我更具体的事情。” “我只是负责偷了辆车，不是主犯。” “从犯也是罪犯，别给我废话，还有是谁雇佣你们的？” “刚刚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我不知道啊，是别人联系的。” “昌洪？” 秦豪平耸了耸肩。 昌洪是个嘴硬的食肉派，负责审讯他的是符光。这根本不符合情理，他是仅次于林楠的失败审讯者。当然，他对待嘴硬的异种很有一套。 “把他们聚集起来的人叫昆鹏，白鼠的首领，是七星的人。”符光说，“和之前那个昆鹏应该是同一个人，也是他射杀了总理。”他把更多的线索告诉了白涛。 白涛的同事罗娜是独居的，但也有男友。偶尔会来住个一天。风吹开了窗帘，外面通透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侧的男人和她一样赤·裸，一只手在睡梦中还揉着她的胸。她经过了昨晚的缠绵后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男子忽然起身，坐着凝视她。 “你越来越漂亮了。” 罗娜看着英俊的男友，抚摸他的脸颊。上前吻了他。两人一番激吻后，他双手按住她的双臂，如同一名施暴者。她却很享受这种刺激，被他强行扩开了双腿。快感来得如此突然，呻吟声跟着摇床声响。轰然一声掩盖一切，始料未及。爆破了大门的人正是她的同事，随后是她也能料想到的情况，一枚闪光弹和一枚震爆弹。多人冲了进去，为首一人是白涛。没有穿作战服，连枪都没带。男友在受到闪光灯和震爆弹的影响后，脑袋还有点朦胧。但身体素质过硬，下意识抽离她的身体。也不管自己没穿衣服，滚落到床边，想要躲开扫射过来的子弹。但他想多了，这些人是会顾及罗娜的。不过女子根本不能接受现实，在交合的时候被强行打断，而且震爆弹弄得她都快吐了。由于男友离开，现在的僵硬的姿势颇为尴尬，如同色·情片的现场。白涛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男友撞开移门玻璃，来到了阳台上。白涛等人追出去，只见这男人在十多楼的高度跳了下去。这和秦豪平的口供不同，明明说是血食派，怎么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如此自信。 情况发生转变，目标人物长出了蝙蝠般的翅膀，在空中飞荡着，绕到了一栋建筑后面。一声枪响。只见埋伏在四处的军人全部涌了过去。白涛松了口气，转身去看躲在被子里的罗娜。 “抱歉了，打扰你的好事。” “怎么回事？”女子问，却不是因为羞耻。事情发生到这般地步，她已经没了方向。 “谈了有大半年了吧？” “现在才来关心我的私生活未免太晚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斐俊杰穿着作战服走了过来，把冲锋枪放到了圆桌上，看着桌上的两杯茶水。杯子都是配套的。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婚纱照。 他难耐地叹了口气说：“你男朋友刚刚好像飞出去了？”他没有看到实况，只是有人在不断通过耳麦说话。 白涛说：“是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后背的肌肉隆起，长出了黑色的蝙蝠翅膀……” “别说了！”罗娜尖叫道。他无法想象刚刚还和自己缠绵的男友是个食肉派。实际上她曾看到过嫌犯的模拟像，虽然画的还有点偏差，可是已经有七分轮廓相似。只是她本能的拒绝往男友那里想，也没往深处思考，完全是着魔了。 昆鹏故意接近她，给了她美好的幻想。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显然下足了功夫。昆鹏没有飞走，他被胡安的狙击枪射中了后背，脊椎都碎了，身体自然落下。被抓了起来，直接送到了北山。暂时瘫痪的昆鹏躺在一张床上。白涛拿着一袋血浆在他面前摇晃。 “听说食肉派很少喝血。” “这和水有什么区别？”年仅二十岁的昆鹏说。 “可也能让你恢复一下，很痛吧？”白涛把血浆袋扔到了一侧的柜子上。 “不怕我杀了你？竟然走都这么近，守卫呢？” 白涛凝视着他，说：“少给我拐弯抹角，你知道我是谁。” “电鳗真是缺少风趣的一种动物。” “我还有人性，只有你们这些才能称作是动物。玩弄我同事的感情也就算了，竟然还玷污她的身体。”白涛拍了拍他的脸颊说，“小白脸就是你这种吧，什么便宜都想占，现在我们该谈谈还债的事情。我深怕罗娜现在冲过来一枪把你毙了。” 昆鹏被绑在床上，以目前的身体难以动弹。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或许我们两人是同类。如果你说我是小白脸，那你也是咯？” “别给我耍花招。”白涛狠狠地说，“我现在是审讯者，你是要犯。” “不是吗？我诱骗了罗娜，但你也诱骗了两个富家千金，真是够狠的。我越想越气，你其实比我聪明百倍，不劳而获。我至少得付出心血，有时感情也是有的。如果不真情投入，罗娜怎么会信我？” “不要脸的小子，还真情投入，我把你投到粪池里算了。” “让她来见我，我要说清楚。” “你真心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白涛拿出手枪顶着他的额头，“这里不是国防部，也不是对策局，是对待你们异种最好不过的地方。我要把你的身体肢解都十分方便，这里有这方面的行家。” “北山……我当然知道，否则车程怎么会这么远？” 第86章 不欢而散 “别搞得自己什么都清楚一样，”白涛打开枪保险，“杀了你一定很爽。” “来啊！”昆鹏兴奋的伸长脖子，“来，杀了我，白涛，异种兄弟，杀了我啊！” 白涛收起枪说：“抱歉，做得有点过头了，我们还是来谈点现实的事情。” “孬种。” “随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想让我背负杀人灭口的嫌疑，还是想让自己马上住嘴……真有趣，你这样的人为什么非要寻死？” 昆鹏坦然地说：“因为我必然会死，你们知道我做过什么。有充分的理由把我杀了。我何必还要背负其他罪名。” “其他罪名？” “背离七星是不可取的，这是个高效率的团体，我十分喜欢。” “七星叫你杀了总理？” “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你们应该查得更透彻了吧？哦，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把我这个冤大头给抓来了。” “昌洪、秦豪平，你在白鼠时的两个手下，现在也在此地，我原想让你们见一面的。” “啧……”昆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两只死老鼠竟然坏我大事，我这算是棋差一招吗？” “谁指使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白涛朝着他的大腿开了一枪，溅起鲜血，白色的裤腿都染红了。男子痛苦地皱着脸。 “这种子弹很有效，”白涛看着枪口，“怎么样，再来一枪。”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符光走了进来，把金属盒子放在一张铁桌上。 “赶紧说吧，我的同事情绪比较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罗娜说过的，你们有特殊手段让人说话，看来是真的。”昆鹏脸色苍白，“这是逼供。” “但你没有平等对待的权利，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用你的嘴把事情说出来，争取免死。” “免死，你在唬我吗？！当我朝总理扣下扳机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 “让开。”符光对白涛说，盯着昆鹏，“你小子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们异种蒙羞了，如果新闻披露是一名异种干的，我们都翻不了身。” “毒药？原来是这种东西吗？别以为我会屈服！”昆鹏叫嚷着。 符光一针打在他的臂膀上。这名穷凶极恶的异种处于半昏迷状态，他们开始了对答。他说出了一些事情。七星指使他这么做的。七星是一个庞大的异种组织，非常严密。内部的保密措施很完善。但要让昆鹏说出同伴名字时，他却哑了。符光认为是潜意识在作祟，这个人的意志力很强，对于一些敏感信息会本能保护。在审讯的过程中，他渐渐出现了抗药性。他们只是把问题停留在了七星身上，事情一筹莫展。昆鹏清醒了。白涛和符光只能先走。然而，又有人进来，是罗娜。双眼已经哭肿，凝视着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要玩弄我？”她表面上很平静。 昆鹏虚弱地松了口气说：“这下我安心了，至少在死前还能见你一面。” “一个大骗子，骗子……到现在还想戏弄我吗？你是否可以真诚一点，让我好好的看清你的真面目。”她咬紧牙关。 “恨到心里了吧，我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为何是如此突然。”昆鹏怨恨地凝视着天花板，“罗刹的那群狗崽子真是不争气，两个头目自相残杀，其他手下也死了几个。我原本想在纪雨彦被捕后就洗手不干的。真的。我有能力逃走，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感情的问题上陷得太深，我不能不见你，不能没有你的生活。” “住口！” “宝贝，请你听我说完好吗？就当我的临终遗言……他们说要杀了你，我才干了这活的，而且答应我杀了总理就放过我。我想着和你能过上幸福日子，可没想到被你的同事给抓了，老天在耍我，一定是的。” “别再说谎了，我根本不相信你。”罗娜又哭了。 “这样的话说给自己听吗？你感受不到我的真情实意？而且我在北山，我还能央求你做什么？” “你可以让我把你救出去，你一定说得出口。”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没想过要出去。我伤透了你的心，让你在同事面前丢人，已经无地自容。” “你还有羞耻心吗？！那就不该来接近我！” “太好了……”他松了口气，“从你的话中我就明白，你只是恨我，却没有把我当作一个陌生人来对待。否则伤心该是我。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吧。” “花言巧语，还想来哄骗我。”罗娜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再害人了。” “我肯定是死刑，这一点不容置疑。” 片刻后，监控室的数人被枪声惊醒。原本以为是一出闹剧，他们并没有在意。可是画面中的女子用她的配枪，把昆鹏的脑袋击穿了。大量警卫冲进去制服了根本没想过反抗的罗娜。异种科学家奔进去也只有双手一甩，懊恼地朝着她说了一通。昆鹏死在了她的枪下，罗娜因此被解雇，并扔到了监狱里，服刑三个月。这件事情作为内部事件处理，给罗娜的罪名是渎职罪。谁都认为她因爱成恨，羞恼于自己被骗才犯下杀人罪。 对于国防部而言是莫大的损失，原本还想和这名异种周旋，了解一些其他事情，可是他却一走了之。新闻的头条是“射杀总理的凶徒自尽”，没有给出更多的讯息，并未提到实际的身份。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异种的形象，另一方面是为了案情的侦破。也让七星这个罪恶团体不知昆鹏是否真的死了。 似乎给总理报仇了，可是一切近乎没有进展。死人不能开口，线索一再中段。然后是更大的噩耗。斐俊杰让大家收拾办公室。一队人围在他的办公桌前。 “我们共事了有一段时间，我从没有想过来国防部的日子会这么短暂。现在国防部要取缔我们这个工作组，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可实情不是这样的，国防部部长已经无能为力，副总理代行的是总理权力。” “那个恶棍杀了副总理，现在又来搞我们！”白涛近乎怒吼，他无法忍耐这样的现实。 “随随便便把我们取缔了？”胡安重重地问，“斐俊杰，我跟着白涛来这里的，可不是为了看自己出洋相。你应该去安全局看看，那些狗崽子一定在偷笑。” “上面的文件谈了两点，第一是容留异种。由于总理是死于异种的暗杀，所以他们敌视异种的手段是卓有成效的，以此可以将你们几个清出去。第二是管理混乱，竟然让罗娜杀了昆鹏，毫无纪律可言，破坏了案件线索，将国家要务视同儿戏。” “你没有反驳吗？”林楠问。 “别再烦他了。”乔锦旭走出来，转身面对大家，似乎要挡住所有锋利的视线，“万部长只是代为下命令，也是无奈之举。你说组长能和他说什么，顶多是嘘寒问暖而已。” “我们几个无所谓，反正钱也够花了。”天童耸了耸肩，“你怎么办呢？” “我自然是另谋出路，别担心。”斐俊杰说。 “不管了吗？”白涛陷入了无尽的漩涡，觉得自己的生命在被人榨干，“我们的事业就这样了吗？七星还在张狂，总理，官僚财阀集团，这些人都不管了吗？这个国家会混乱的。” “面对现实，这个国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拯救的。”斐俊杰站起身，朝着所有人敬礼，“感谢诸位这段时间的陪伴，走吧，迎接新的生活，有空就多陪陪家人，我们欠他们太多了。” 所有人无声地看着他，也敬了个礼。 白涛抱着纸箱回家，家里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接下去的几天他都在家里，也不和她们交流，显得情绪低落。让这样的日子延续下去，家中都有种阴郁的气氛。 周六，白涛大字型睡在床上，闹钟好久不用了，阳光已经照在身子上，他抓了抓脸继续睡。门开了，他没有在意，可能是妹妹来叫他吃早饭。然而他却察觉了一股异样的气味，睁开眼，只见凌梦菲竟蹲在眼前。吓得坐了起来。凌梦菲站起来双手叉腰。 “十点了，你打算吃早饭还是午饭？” 白涛赤·裸上身，用被子遮着身子说：“你搞什么啊，这是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凌梦菲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他说：“挡什么挡，大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最让人头疼了。何况你那点东西我还用看吗？” 白涛把被子一扔，穿了一件短袖汗衫。也不管一边的凌梦菲，冲到了客厅里，只见妈妈坐在餐桌边喝茶。 “妈，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她进我房间，也太离谱了吧！” “她好久没来了，都是因为你忙，不是吗？最近你忽然闲下来了，我不敢管你那神秘的公务，可你情绪不对。” “是啊，你整个人都像是从泥潭里走出来的，又懒又臭。”妹妹从厨房间走出来，朝他吐了吐舌头，“姐姐们来后，一切都不同了，我感觉阳光都通透了很多。” “姐姐们？”白涛咧开嘴，觉得像是有陨石正从上方袭来。 第87章 倩女相怀 白涛对于熟悉气味最为敏感。女性异种有种淡淡的香味，极个别的甚至让人欲罢不能。 这股不寻常的味道悄然弥漫在屋中，他走到厨房间一看。少雨茹正背对着他在熬汤。他不知该说什么，平日都没有能顾及到的两个人都出现在了眼前。而她还没跟他打招呼。他走到她身边说：“好香啊，不过这么早熬汤喝有点太补了。” 他和凌梦菲对话就不会太刻意，也不会紧张。那是因为凌梦菲活泼且看似坚强。少雨茹如公主一样具有涵养，且温柔体贴。 “早啊，”她轻轻地说，“迷糊鬼，现在不是给你做早餐的，这是大家的午饭。” 白涛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最近有点忘记时间了，不知道做什么好，一个人太无聊。” “不是无聊，是苦闷吧。我已经知道了，你被单位解雇，现在是失业人员。” 话很直接，白涛也没什么难为情的，觉得失业也是正常事情。 她勺起汤喝了一小口，白涛看着锅里的乌骨鸡汤，闻着幽香，肚子都饿了。 “现在想想也不错，像我们这种人容易得罪人，也不会阿谀奉承，不适合政府工作。” “那种玩命的地方当然不是你的归宿，一直想劝劝你的，现在也省心了。” “嗯。”白涛看着她美丽的脸颊，和主妇般的姿态出神。 “喂！”凌梦菲的声音简直要把他吓出魂。 她是忽然在一侧探头出现的。白涛朝着他尴尬一笑说：“能不能别这样。” “你们在聊什么呢？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我能不能一起来聊聊呢？” 白涛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似乎两人在场的情况下说错话就会挑起战争。 “还不是说他的工作。”少雨茹开口道，“他现在是大闲人了，我们不多关心一下怎么行。” “我知道啊，他们整个部门都被解散了，好像犯了挺严重的事情。” “能不能小点声？”白涛恳求道。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刚刚还和阿姨说了。”凌梦菲故意扯大了嗓门。 白涛心叫糟糕，像是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走出去，妈妈平静地坐着喝茶，也没有特别在意他。 “有件事情一直想说，却没能开口。妈，我被解雇了，暂时没有工作，你们多忍耐我一下，我会出去找的。”他第一次向母亲提及工作的事情，便是这样的情况，颇为不适。 妈妈淡然说：“没了工作而已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和哪个姑娘搞僵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白涛拉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说：“妈，你怎么说话像个中年妇女，我听的都不自在了。” “是我的话点到你的痛楚了？还是你不想谈些感情的事情，还有我再过几年也四十了，中年又怎么样呢？” “起码还有十年。”白涛亢奋地说。在他的眼里妈妈永远是端庄美丽的，谈中年有种迅速老去的错觉。 “你错了，中年才是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人从稚嫩的壳里孵化出来，已经成长为雄壮的猎鹰。是家庭的栋梁，是家人的依靠。” 白涛听这些老生常谈的话特变扭，像是一名老者在对他说教。特地谈一些人生、感情、家庭的事情。他忽然明白过来，妈妈是要他认识自己已经长大了，早晚会有爱人。而现在家中出现了两位卓越的女性，他该如何抉择才是头等大事。不，在白涛心里两人都是重要的。他们已经成为他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不仅仅是令人觉得温润适应，又紧张担忧的感情。还有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她们关心他的生活，他的起居，包括午餐都会问候。除了工作以外的人中，白涛能接触的人不过那么几个，她们就占了极大的比重。他亲人少，她们则关心着他。 肩膀的担子忽然到了心中，让他觉得沉甸甸的。两人一个都不能伤害，是天下的头等难题。 吃过午饭后，凌梦菲帮着妈妈洗碗。本想帮忙的少雨茹被凌梦菲撵了出来，让她歇息，实则是两女争宠，而厨房空间不够。她看到白涛在阳台上悠闲地站着。走了出去，感受着冷冷的空气。经过昨夜的大雪，天地一片莹白，建筑都覆盖在白色之中，空中还有小雪在飘扬。街上已经由铲雪车清理出道路，不过绿化带等地方还是覆盖着厚厚的雪。 “真不想让人把雪清走，多美啊。”她说。 “嗯，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象。物以稀为贵，才不想失去。” “因为大雪带来的是人们所喜欢的自然气息。城市缺乏的就是这个。” “就是看着舒服。” “但让你一直看就会腻的。”她重重地说。 白涛觉得她话里有话，不知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人闲下来了，反而觉得这个世界与自己无关，是相对静止的。” “因为你没有事情做啊。”少雨茹勾着他的臂膀，靠在肩头。 白涛如遭雷震，如果是在其他场合下，他或许不会如此紧张。可凌梦菲也在啊，她会难过的吧？会怎么想呢？ 可他却不可能将她推开，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后，他便顺从了。抬头去看小雪纷飞。 “要是能成为雪就好了，在空中飘扬，随后融化。对啊，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从天而降，飘荡在纷争社会，最后归为虚无。” “有时想想，离开这座城市也不错。”这把声音洞穿了两人之间的平和。是凌梦菲，他挽着白涛另一条胳膊，学着少雨茹那样依偎着。 白涛瞬间融化在温柔乡中，又凝固起来。如同石雕，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们的无形较劲，将之间的他化作了战场。白涛难耐地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飘雪。这种天气倒是能给气氛降温，也算不错。可该如何说下去呢？总不能三人就这样傻站着。 “离开城市……想要私奔吗？你有私奔的对象吗？”少雨茹忽然问。话里带刺，算是她为了感情而做出的攻击性行为。 “现在还不明确，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怕到时候有的人哭得过于伤心。”凌梦菲回了一句。 “那我真想知道是谁这么不堪了，或许到时梦菲成为了那个哭得人也说不定。” “白涛你说会是谁呢？” 白涛希望自己的双手摆脱她们，捂住耳朵，不去听，更不想去思考。可惜直白的问题扔给他，他只能沉默。 “是谁说不要让他选择的呢，今天来宣战一样的，火药味太重了。”少雨茹说。 “好像刚刚是另一个人在挑起争端呢？” “明明喜欢洗碗，把我赶出来，现在来打破我的闲情逸致。” “白涛去我们家的企业工作吧，一定会有适合你的职务。”凌梦菲忽然说，“怎么样，去吧？你看还是我想得周到，这才是你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志向，如果白涛需要工作早跟我说了，他是想自己先平静下来，然后再另谋打算。不用你我去乱猜测，我觉得作为女人要给男人充分的自由。” “真会说话，你倒是说说看，他现在可以去找什么职务？他没有参加过企业的工作，一直是军人的生活。如果一下子去企业工作，又没有人关照和提携是很难的。” “我可以去当雇佣军，反正国内有很多佣兵公司，对外生意也很庞大，我能借机去世界各地看看。”白涛将危险的工作设想告诉了她们。 “不行！”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去国外哪有国内清静，过不惯的。如果有点什么事情怎么办？家庭总要照顾吧？”凌梦菲说，然后探出头去看少雨茹，“奶牛不是很会说话的吗？给男人充分的自由，照你这么说你是答应的？不对，什么答应不答应，你是同意这种看法的？” 少雨茹抿着嘴，过了一会才说：“这种工作难免让家人担心，阿姨和妹妹怎么办呢？” 白涛低头说：“我也是随便说说，要不是你们逼着我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们这样的态势连家里人都看不下去了，韩语嫣一把拉着白涛后背衣服说：“好啦，好啦，外面太冷了，进来吧。” 傍晚前她们走了。白涛又清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妈妈没有问他什么，妹妹将两个女人留下的礼物给他。她们怕他不要，便是让她转交。 她把礼物放到了茶几上。白涛静静地看着，仿佛又冻结了，根本不想动弹。 “两位姐姐的好意，哥哥也太不放在心上了吧？我要是个男人，她们随便一个都能把我迷死，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也或许她们喜欢的就是这样木讷的哥哥，哎，我的好哥哥啊，你打算选谁呢？” 第88章 丛林法则 白涛一手撑着脸，叹了口气说：“好烦啊，怎么又变得烦躁了。明明没有了那些惹人不高兴的工作，却还是会郁闷，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说这种话是自欺欺人，他的抵抗力异于常人，自从身体异变后根本没有生过病。 “哥，我和妈妈知道你没了工作，反而轻松不少，至少不用担心你是否会回家，是否会出事……哎，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丢工作的是我，你老叹气干什么？”白涛忽然抬头问。 “没什么啊，”她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妈妈不在，应该在房里，“妈妈刚刚和我说，她想在公司给你安排个职务。” 白涛像是触电一样皱起眉头说：“我不去！” “你小声一点，干什么啊？”妹妹急了。 “我和那个人又不熟，去她公司干什么？” “哪个人？” “韩语莲。” “你怎么这样的啊，一直以来家里最懂事的是你不是我，现在说这么冷冰冰的话——噢，我就知道一定是工作上起的矛盾。你们查的案子和极光集团有关，自然会牵扯很多。可你要分清楚情况啊，她是你的姨妈，你怎么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白涛干笑道：“是谁六亲不认了！？” “哥，你不对。”她坐到他一边，“你是不是在工作的时候碰到过姨妈，和她因为调查的事情吵架了？” “你别一口一个姨妈，你平日见过她吗？还不是在电视上，我们跟她不熟，也都是刚知道有这个亲戚的，老是找她麻烦，她会认为我们要贪她便宜。” “可姨妈肯定不是这种人，否则怎么会那么紧张妈妈的病情，还给妈妈找了工作，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我也跟她说过几句话，她很关心我们家的，让我有什么需要跟她说。” “那是人家客气，你不能当福气。” “你这个人精神出问题了，不和你说，我要拆你礼物了，反正你也一副不要的样子。” “随你了。”他嘴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重视的。便是瞅着她把两个盒子都打开了。 少雨茹送了一款精致的银色手表，凌梦菲送得是一份信。 “两位姐姐也真够有趣的，一个把手表里的价格标签和其他东西全部拿掉了，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价格。”妹妹在手中把玩，“哟，是这个牌子的啊，算是故意给你买了块她认为不是太贵的，不过对我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白涛一把抢了过去，他不管手表有多贵，这是少雨茹的一片心意。一手又拿起了那份信。先把手表戴好，再看信。原来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帮他写的一份介绍信。去一家当地的电信公司做经理。 白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什么都已经想好了才说。” “她是在为你着想啊，一个那么温柔，一个那么体贴，不啊，都是又温柔又体贴，怎么办呢？” “这里没你的事了。”白涛赶她回房。 手表让她能时刻想起少雨茹。介绍信也不能随意弃之不顾。可是直接去什么电信公司上班，总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这几天，他都在犹疑自己该走什么样的人生道路。去当雇佣军似乎符合他的能力，可惜家里人还是要顾及的。他也绝对不会去政府部门上班，按照他的履历也不会被纳用。躺在床上，又看了看凌梦菲给的介绍信，上面也有电话号码，是介绍人的。让他想通了就打个电话过去，对方会安排好一切。 至少比去亲妈那里工作强，他这么想着。手机却振动了起来，这段时间为了静心他都是调得振动模式。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白涛，我是少山。” 白涛听得咽了口唾沫，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少山，这把威严的声音像是穿透了手机击入了他的大脑。让他不得不坐起身，认真的对待。 “伯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我的提议你是无声的否决了，也有可能是一直在考虑。可你已经离开了国防部，我们的谈话也不用涉及之前的矛盾。那就来谈谈你现在的境况，作为我女儿的男朋友，失业后一直闲在家里吃老本是不行的。” “是雨茹让你找我的？” “不，是我擅作主张，出来见一面吧。” “……” “我们现在也不是敌对的关系，你不要太扭捏了，不像个男人。” “好。” 白涛答应了，可心里还是在揣测他在想什么。回头一琢磨，现在自己是无业人员，何必担忧那么多，也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来到了极光集团总部，到达很高的楼层后就有人带着他进入少山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环境优雅。少山一直看着玻璃墙外的景色，背对着门。白涛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带他来的人已经走了。 “请坐。”少山说。 白涛在布艺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是两倍咖啡。少山转了过来，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伯父……”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这份感觉很特别，也很重要。”少山站起身，理了理领子便走过去，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咖啡是你喜欢的口味。” “谢谢。” “对我就不用这么拘谨了。如果我是白手起家，或许更能体会你们这些创业者的心情。或者说为生活努力的工作者的心情。可是我继承了家业才有了今天，就不一定能设身处地的去思考问题，你最近应该很难吧。” “七成的产业是近三十年攫取的，听说伯父十分聪慧，十五岁就参与了家族事业。极光集团是你带头创办的，原本的少氏集团不复存在，可少家的声望更甚，你更是成为了世界首富。” “查的一清二楚，我倒是不怎么了解你，”少山说，“还好你不在那个部门了，否则我说话的时候也得谨慎一点。没错，我十五岁从商的，那一年变故太大，我大哥死了，我才决定要好好发奋图强，不让家族事业没落。” “可能我电影看得太多了，很多大家族的兴起都会有一些阴暗面掺杂其中，甚至手上染血也要做下去。”白涛脸容刻板，这些话在他肚子里憋了很久。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质问少山。上回在少家由于雨茹在身边，他没能说出口。 “倒是直白又锋利的话，阴暗面是必然有的。政府也是如此，何况我们这些经商的。但我的准则是做生意必须基于一定的公平。否则我的事业也不会如此牢固。”今天的少山更为威严，说话也更直接了当，似乎之前见面时也因为女儿而收敛。 现在是两个男人间的对话。或许说两个雄性之间的对峙也不为过。 “不觉得自己惹得血腥味太重了吗？很多人都是被你踩在脚下悲鸣的……” “悲鸣的，”少山打断了他，“年轻人的用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诗意了。你是否想跟上我的说话节奏？别太刻意了，我也是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你直接说我打压对手，让别人家破人亡，榨取别人的血汗钱，弄得天底下很多人没饭吃——这样就清楚多了，我们生意人最喜欢坦诚的伙伴。” “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刻意把你说成是罪犯。”白涛有点纠结，“只是觉得伯父做的生意实在太大了。”如果雨茹听到他似挥拳一样的话语会怎么样呢？ “如果今天你和我来谈生意上的事情，我是非常乐意的，而且很高兴。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份工作，需要好好的面对人生。年轻人，你已经不是国防部的人，也不用背负太多的责任。民众这两个字已经与你无关，这个世界的民众就是我们本身。就像是人有优劣一样，丛林法则便是社会的法则，优劣的淘汰制度非常适用。”少山指了指脑袋，“第一是肯做，第二是脑袋，第三是对家人的责任，第四可以把闲钱捐出去，然后你有了威望身份，你成功了，受到万人敬仰。” 少山确实话多了不少，也不绕弯子。言简意赅，仿佛一把剑悬在白涛头顶，他已经没有闲时来考虑该怎么回答，必须马上回应，否则便落入劣势，整个人也会紧张起来。他明白这一点。更知道官僚财阀的顶端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国防部遣散他们虽然不是少山指使的，但也是这个顶层结构的爪牙作祟。来的路上他还很气氛，想着工作和同伴们的事情。现在直接面对他要是没了底气就完全输了。 第89章 无形丰色 “万人敬仰……我拿一个事情做比方吧。譬如曾经有个部门还是为民众做事情的，可是有些人看不惯这个部门，把它强行解散了。然后有人失业了，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来极光集团。” 少山微笑着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放下，靠在沙发上，仰天道：“我可没有做那样的事情，是你想多了。有的时候我也不希望让你们这些公仆不悦。可是很多人跟着我吃饭，我的生意也造福了不少你所谓的民众。他们基于自己的利益用一些保护自我的手段，也是恰当的，更是必要的。我不会支持，不会干涉。因为我少山还是个人，不是万能的，甚至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白涛摇了摇头，“伯父说出这样的话让人太震惊了。我虽然年轻，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以您这样的地位说出这番话不合时宜吧？” “你不会懂的，每个阶层的人都会有烦恼，不是高高在上了，就一定会高枕无忧。古代皇帝还怕人谋权篡位，怕农民起义，何况我们这些生意人。” “做生意也要讲公德。” “你对我有偏见。”少山露出质问的眼神。 白涛撇开视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端在手里。 “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民众那么普通简单。” “很多都是你们的臆测，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我就不在这里了。” 白涛闻了闻咖啡的香味，一口喝光了。 “好苦，好喝，舒畅。伯父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是很高大的，是一座山。” “一座压在人们身上的山。” “很多事情和你有关，而你又想视之无物，太可笑了。” “年轻人，我没有必要让你责问我。在你的眼里很多都东西都是浮躁的。你可能认为总理的死都和我有关。” 白涛猛然盯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视线就像在说“是啊”。 “很少有人敢这么看我，当然你不是第一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和我无关，我也没有那么冷酷——可以轻率的去决定一国总理的生死，未免过于大胆了。” “事实上总理已经死了，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和副总理有关，而副总理应该和伯父是深交。” “你越来越大胆了。”少山语气加重，“在我这里做客竟肆无忌惮，这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容忍的地步，你也不是在深明大义，是狂言乱语。完完全全是不成熟的表现。说之前请拿出证据，否则和诽谤有什么区别。” 白涛被说的开不了口，咬了咬牙。 “我来这里还是太唐突了，让伯父不悦，”他站起身，“对不起，还请见谅。” 少山抬头看着他说：“这是要走了吗？你来是为了什么？” 白涛一愣，少山又戳中了重点。他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和少山交锋，是为了不在他面前落于下风。是为了不让雨茹失望，是为了不被雨茹的父亲看轻？结果呢？ “我是为了……”他说不出口。 “我是因为你工作的问题把你叫来的。” 少山像是在提醒他。 白涛猛然醒悟，事情的重点完全偏离。无论少山可能犯下什么罪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已经说了很多错话。他慢慢地坐下。 “我应该可以找到工作。” “年轻人要有自己的规划，有人给你安排会走的比较顺利。” 白涛听到这些话，就像是家中的老者在说教。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可是我总不能被人瞧不起。” 少山轻笑着，看似很放松。让白涛也觉得气氛好了不少。实际上气氛取决于他自己的心境。他明白现在责问少山太早了，想要挑战他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深入极光集团，或许能够知道更多的秘密？这样的思想萌生。他等待着少山开口。 “那你说说吧，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规划。” “规划？” “如果连规划都没有，你的素质配不上雨茹的。你和她交往不深，别看她表面温顺，她在处理事物的时候不拖泥带水，是精明的女强人，连她母亲都自叹不如。如果她只是看中了你的表面，长久以往，她知道你和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里我说的层次是能力，如果能力完全配不上，你们是不可能的。” “伯父，我绝对不会吃软饭的，我可不是这种人。” “不要用这样的口气，我没有要轻视你，我说的话是最实际的。你可能听了不舒服，但我没有闲时和你浪费。” “我想先在一家企业做个普通工作人员，了解一下企业的运作，然后才会有更长的规划。” 白涛绞尽脑汁。 “不错，总算有点想法。来我的公司，你可以先去公关部工作。” 白涛一听公关部，就想起了那个讨人厌的公关部经理，便摇了摇头。 “这种工作可能不适合我。” “自然不适合才叫你去，有锻炼的潜力。” 白涛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在回家的路上，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见了少山，然后答应在他的手下工作。还是公关部的事情。小区地下停车库，他把车停好。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一抹人影，去看却没有找到人。一股异种的气味传来。他把车钥匙放到裤袋里，捋起袖管说：“明人不做暗事，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他环顾四周。 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来握住他的肩头。他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身体却被人来了一个过肩摔。抛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辆车的车前玻璃上。玻璃粉碎，他落入其中，爬出来站在车前盖上。 “真是有趣，竟然还能隐身吗？这样的话有点不公平了。”他察觉到有人踩在地上的玻璃渣滓上，“别太过分了这里是有监控的。” “全部失灵了。”一把女声近在咫尺。 白涛朝着声源的位置射出闪电，击中地面。那人跑了，又不知在何处。那声音很陌生。 “我好像最近没有得罪过谁。”白涛跳到地面上，风从一侧掠过。他一把去抓，只摸到光滑的皮肤。 有人戳了他后背，他慌忙转过身去，岂料那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他背上。他狼狈的往前扑倒在车盖上。 “适可而止吧。”白涛气呼呼地走了几步，然后像是柱子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变化，包括气流。那个人近身了，他全身释放闪电。听的一声惨叫，一名裸·体女子躺倒一旁。身材丰满，姿色诱人，白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那女人刚刚发觉他放电时便想躲闪，索性电流强度不高。又隐身脱离了危险。白涛瞥了一眼，发觉她消失了。 “这位姐姐，我可不认识你啊。” “偷看别人还敢这么嚣张，恬不知耻。”她的声音从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传来，“好麻，行动都不自如了，色狼。” “喂，把话说清楚一点，你自己来袭击我。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有人说话了，然而一辆车从停车位上开出来，停在他一边，车窗摇了下去，后座的一名老者推了推眼镜。 “好久不见了。”鲁柏说。 白涛如临大敌，双拳都裹着电流。 “我找你很久了！” “别这么激动，年轻人，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只想把你揍趴下，然后抓起来。” “你已经被开除了，别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上车聊聊，或者再见。你如果想要抓住我，不妨试试。” 白涛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他不知道那女人是谁，一声不吭的司机也没有见过。 “开车吧。”在等了一会后，鲁柏也没了耐心。 “等等。”白涛疾呼道。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没有那个必要。”鲁柏看着前方。 白涛和他坐的很近，伸手想要去掐住他的喉咙，身体却动不了了。车子开了，没人去管他，司机一声不吭，前面副座上又出现了那名女子。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汗衫和其他衣服。 白涛第二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思想还很清晰。这可不是符光的能力。他的身体又松弛了，控制他的人放过他。他不敢轻举妄动，说：“果然那个人的死和你们有关。害的我变成杀人犯的也是你们吧？” 他心里有点后悔了，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过于自信，上了贼车。 第90章 混沌抉择 “你知道如何越过人的顶端思维来控制身体吗？”鲁柏问。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 “我也一直纳闷，现在想通了，有一个过程是中转，类似电波信号。控制了那里，便可以隔离人的思维。然而即便是能力者本身也一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能力。一切就像是本能驱使。” “为什么要逼迫我，我可和你没什么交际。” “对我来说，你是难能可贵的试验品，你非常成功的适应了我的新病毒。在你之后就没有成功过，这让我很沮丧。你的身体肯定有什么地方异于常人。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现在知道韩语莲是你的姨妈，一定是她用你做过实验了。真叫人吃惊，两个这方面的专家竟然用同一具身体做实验。结果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住口。”白涛完全听不下去了。竟然说自己的生母拿他做实验。如果鲁柏说的是真的，那生母一定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动过手脚。然后把他送给了自己的妹妹。这么想下去生母简直十恶不赦，让人难以接受。 “面对现实吧，只有这样的解释才符合逻辑。” “逻辑？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冷血，什么都只谈逻辑。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你，请让我下车。” “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 “我以前做什么的你知道吗？你叫我做生意有点强人所难，算了吧。”白涛知道不会有好事。 “帮我一起制裁那些国家的黑幕。” “黑幕？你不正是其中之一？” “你完全错了，我只是科学家。想把那些控制国家的坏人绳之以法，我本以为被开除的你会有兴趣的。” “我是和他们有过节，但不会蠢到听信你的谗言。别把自己伪装成高尚的人，你做过的那些实验你自己知道。无论是泰龙还是石沛晨都是你一手造就的恶狗。给社会带来了多大灾难，你不知道吗？” “那是失策，我只是帮助他们而已。他们之后的人生与我无关。” “那孤儿院的事情呢？你在那里给小孩注射病毒，引发食人行为，这就是应该的？别给我乱放屁了，我妹妹还不是你让人抓起来的。纪雨彦在精神病院威逼我的时候，还杀了不少无辜的人。” 听到确凿的声讨，鲁柏只是轻轻一笑说：“很多事情都是偶然而已。那些人做的有点过头了，我可没有那么想过。孤儿院的人忘了我的嘱咐，应该是要偷偷的给孩子喝血的，可却惹出了那种麻烦。我感到伤心……” “少让人犯恶心了。” “把话听完。你妹妹的事情我深表歉意，我只是让他们抓住她来威逼你。谁晓得这些人作恶惯了没有分寸，竟还伤害了她。” “说完了吗？你这种极光集团出来的人，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我说要杀光那些官员和财阀中的异种，你觉得有趣吗？他们一直藏身在特殊条例的保护中，然后做一些有损老百姓的事情，你可以容忍吗？极光集团在南月的非法实验，死了多少人？”他拿出一叠照片放在他手中。白涛借着室外的光线翻看。是一些人的死状，有些身体表面腐烂，叫人作呕。 “给我这些干什么？” “我要让你知道该做些什么事。反正你也没有了工作，我们倒可以做些志趣相投的事情。南月的势力和财阀的支援有关。毒品交易等非法勾当也和他们有关。还有那次学院劫持事件，无论你们是否救出少家的孩子，她都不会有事的。那分明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丑剧，却要牵连上无辜者的性命。这已经不是没有公德心那么简单，完全是丧心病狂。” 当鲁柏在说这些黑幕的时候，他脑海中闪现的是刚刚才见过面的少山。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白涛你还是太年轻了，总理的死可没有那么简单，都是那些人一手操纵的。你失业也和他们有关，看好吧，那些反对他们的人会一个个倒下。” “抱歉，我对你的提议没有兴趣。”白涛冷然拒绝了。即便那些人和自己有血海深仇，他也不想和这个行事诡异的科学家走在一起。在离别前，鲁柏对他说：“你还会找我。” 窗玻璃上升，车子离开。白涛置身于闹市之中，似乎刚刚和鲁柏的对话不过是幻梦一样。然而那辆载着三个异种的车子已经驶离。他到最后都没有想通，为什么鲁柏身上没有异种的气味。难道控制他身体的是那个司机？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随时恭候） 他知道是鲁柏。对方的提议很符合他的心意，把那些官僚财阀的恶事揭露。但如果要说到杀掉这个份上未免太过头了，那得法律来行刑。然而，这个国家的法律对于这群被保护的人而言是形同虚设的。只有总理这样的好人才会死。他没有将短信直接删除，觉得这个号码可能会用上。 他心中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仿佛受到了鲁柏的诅咒，想知道是不是生母在他的身体上动了手脚。这种事情无法容忍。 他问妈妈要了姨妈的电话号码，说是问一些私事。韩潇很高兴，毕竟儿子会想到和亲妈联系，无论他是否知道真相，能拉近他们的关系总是好的。或许他正想找份工作，那就天随人愿了。 韩语莲不安又期待地等待着儿子来家做客。说是做客却很变扭，这就是他家。 白涛在佣人的带路下来到了绿树成荫的花园空地上，姨妈端庄地坐着，看到他来后只是点了点头。 白涛随意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说：“抱歉了，让姨妈久等。” “今天我正好休息，你来找我一定是和工作有关吧。” “看来姨妈知道我失业了。”白涛话中有话。 “你妈说的。” 这句话在白涛听来十分难受。 “这样啊……我只想问问，你认识一个叫鲁柏的人吗？” 韩语莲的表情严肃，似遇到了强敌。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没什么，就是以前工作的关系才认识的，不过他是我们的侦破对象。可惜他太难缠了，直到我们工作组解散都没有找到他。谁晓得这两天他主动找我，和我聊了聊。” “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思想张狂不受约束。”她重重地说，像是在警告他小心点。 白涛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么一个人……却又说了些我感兴趣的话。他说我的姨妈可能给我动了手脚，做过手术，或者注射过病毒。所以我的身体出现异样。” 韩语莲根本没有深入了解过儿子的情况，更没有去刻意打听过。她不知道他是异种，听到这样的话未免有点不知方向。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拿我做过实验，在我很小的时候。” “荒唐！”她激动地说。 “是就是，大可以承认，我能够接受的。”他恨不得就说“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妈”。 “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不需要承认，你还是好好找份工作，可以来我的公司做事，不要接触这种危险分子，对你没好处的。” “姨妈未免管的太宽了，他也是好心。” “白涛，这是个危险分子，非常危险，你不能够接近他。” “但他曾经是你的同事吧？” 韩语莲一愣，说：“他的研究完全不受约束，做事情没分寸……” “他用平民做实验，不是吗？” 韩语莲目瞪口呆。 “既然你们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不阻止，还让这个人为非作歹。想必自己也不干净。” 韩语莲撇过脸说：“如果有什么证据你说，我会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呢？只不过是推脱的说法。” “我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而且你已经不是国防部的雇员，不要再执着于一些没有的事情。” 白涛起身道：“既然姨妈不肯说实话，我今天是白来了。我希望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可以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了解一下你，也了解一下自己。” 韩语莲痛苦地凝视着他说：“你今天来这里分明不是做客的，态度很不友好，你妈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妈？哦……这个啊，我亲妈早死了，不过养母比她重要万倍。”他说着转身而去。 韩语莲完全呼吸不过来了，站起后蹒跚了两步。一群佣人涌过去扶住她。白涛忍耐住，没有去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在出门后，他开车想要尽快离开这片森林，远离豪园。 轰然一声巨响，撕破了宁静，成群飞鸟四散。 第91章 豪宅爆炸 白涛猛然踩下刹车，声音来自刚刚所离开的豪宅。他迅速调转车头，往上坡路疾驰而去。心情已不是逃离，而是追击现场。紧张感笼罩着他。虽可以假想燃气管道爆炸，可那样的豪宅的措施该没那么脆弱。到达正门前的时候，只见院内的人疯狂地乱奔着，有些人似漫无目的，有些人只是害怕。只见主建筑一到二层的窗玻璃全部破碎，灰烟从底楼冒出，一些人像是在抢救重要的东西，在不断往危险的建筑来回奔跑。 白涛冲进去，在靠近冒烟的房子时，看到几名身着黑西服的保安，正控制现场，不让人随便跑入建筑内。他可不管这么多，一把拉住一人就问：“韩语莲呢？” “她在里面……”一名女佣吓得腿都软了。 他推开拦在外面的保安，冲进满是烟雾的底楼，内里已经着火。烟太重，看不清事物，而他又不了解这里。他奔跑着，四处寻找，身上都擦到了火，胡乱的扑灭。最后不敌浓烟退了出来，全身灰黑。 “你必须离开！”一名保安不客气地一把拽住他。 “你们家雇主还在里面，快进去！给我防毒面具！”白涛大嚷道。 “她早就送去医院了。” 白涛如释重负，想到刚刚是有一辆房车样子的大车子下坡。整个人虚脱地往后退了半步又问：“伤势怎么样？” “不知道。”面对冷然地回答，白涛扬起了眉头。 他追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满是记者，这群人的反映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他挤过人群想进医院，但医院内全是保卫人员，似已为混乱的情况做好完全的准备，不会让任何人随便进入。这是韩语莲的医院，她在一栋特别的楼房内，平日都是安排给一些贵宾的。或许她没有先到自己会住进去。楼内连手术室都有，医疗设施都是顶级的。 白涛已经不是国防部的人，那些保安无情的将他挡在外面。他焦躁地叫嚷着：“我是她侄子，让我进去！我是她侄子！” “不行！先生，随便你乱叫什么，我们所接到的命令就是挡住任何人。” 白涛马上拨了电话给妈妈，想让她来。她看到特急新闻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两人汇合后再次闯关，可还是不让过去。就连韩语莲妹妹这样的身份都被拒绝了。 茫然地在外面看人海，大量的记者不断涌来。医院里的人没有告知任何讯息，一张张期待的脸观望着院内。在傍晚的时候，别说是全国各地，就连世界各地的记者都紧急赶赴现场。对于这起意外的爆炸案特别关注。毕竟韩语莲是世界第二的富豪。 韩语嫣扶着脸色苍白的妈妈，两人站在街的对面，医院正门已经水泄不通。夜色降临，警方召开发布会，声称这是一起事故，但没有说明是由于什么事情发生的。很多媒体开始报道这起事件，使用的是“意外爆炸”的标题，并猜测可能是恐怖袭击，一起针对财阀的爆炸案。 同时，极光集团也召开了发布会，表示公司第二大股东韩语莲生命垂危，正在抢救中。听到这样的新闻，白涛头一回有了缺失亲人的恐惧。韩语莲就像一根从天上落下的线，将他这个木头人牵活。若是她死了，那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两根线先后挣断。他觉得什么都没有了。兴许不告诉他有这么两个人才是好事。 深夜的时候，白涛劝走妈妈和妹妹。让妹妹一定要看好妈妈。她太虚弱了，紧张地手都在抖，饭都吃不下。让她等在现场于事无补。 不如让他一人在痛苦的等待中徘徊。月色下，记者们有的在换班，有的在吃东西。气候寒冷，他们有的搓搓手，有的在外围的路边搭起帐篷。有的直接坐在车顶，支起大伞。他们呼出雾气，不时低声闲聊，像是在传递机密信息。 保安组成人墙，有人如果从里面出来，就会引起一阵骚动，却没能让他们如意。白涛靠在墙边，表情呆滞地等待着。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明很多真相。他对她抛弃他的抉择困惑，且怀疑她是否真的对自己做了手脚。这个母亲欠他的东西太多了，即便是一句真话也能补偿他。可她却在里面接受着抢救，生命垂危。 第二日上午十点，白涛打了个电话到家里。妈妈根本没有睡着，一个晚上睡在女儿的怀里，两个人的身份似颠倒了过来。韩语莲毕竟是她的姐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同。 人群又骚动了，白涛没有去看，习以为常。但这回不同。进去的是极光集团很多重要的人物。白涛也站在人群外，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们的疑问。过了约莫半小时后，有个男人走了出来，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上，对诸人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带来的是韩语莲抢救无效的讯息。借着记者们的力量传递到世界各地。 白涛冻结在当场，血色倒流。已经不是这个体质能够控制的情况，因为大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现场沸腾了，很多人想问更多实情，却被拒绝。不会有人再来回答他们，到中午的时候，才有极光集团的发布会。 所宣布的消息很简单，韩语莲家中发生燃气管道爆炸，经抢救无效，不幸死于这起事件。她是个重要的人物，很多决策都影响经济问题。她死了，外界只知道她没有子嗣，巨大的财产处理是问题，更会对c国金融形成冲击。 少山看过发布会后，站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原本想打个电话的，却忘记是要打给谁。他茫然地走到玻璃墙边叹了口气。手机响了。走到桌边却不想坐下去，整个人放松不下来。 “二哥，在这种时候打我电话，总得有点好事情吧。”他先开口。 传来的是一把沉重的声音，像是从墓穴中传出的。 “她对我们形成了不良影响，是我们少氏的敌人，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山，你已经不是我弟弟那么简单了，既然达到现在的高度，为什么不做得干净利落一点。这个女人只会让我们碍手碍脚。” “没有二哥你在背后支持我，出谋划策，想必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程度。但这不能成为你肆无忌惮的理由……” “你的财富怎么来的，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谢谢你。” “不用，只想你明白我所做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说的是家族的利益，还是我个人的利益。” “你是世界首富，这样的地位足以让你载入史册，难道不够吗？” “我们在很多事情上有矛盾，你经常在我俩没有协商的情况下，做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一向沉稳的少山声音越来越重，“她的死对你来说是什么？” “可以收购她的财产，你的利益会进一步提升。而她也不能再阻碍我们的一些重要计划，想想吧，我们已经容忍她很久了。” “二哥，你越来越过分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似乎被你拉远了。” “看来你还是不能理解我，早晚会明白的。我的弟弟。” 少山把紧紧地握着手机，放下手，往前看，天色阴郁。脸容严肃地想起了很多事情，转身走到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橡木相框，里面是数人的合影。里面有他，有韩语莲，不过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男人——白清晨，少山曾经的情敌。他拿起一块绒布擦拭玻璃，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坐到座位上，拿起座机电话筒。 “密切关注韩语莲名下所有产业的动向，如果有收购可能就不要让任何公司先手。特别是她所持的集团股份，这是重中之重。” 很多人都已经越过了这起爆炸案件，关注的只是这笔惊人的资产。由于数字惊人，人们开始翻找韩语莲的直系亲属关系。 宣布死讯的当天成立了治丧委员会，没有人知道的韩潇成为了焦点。她也在这个委员会，并担当了主要职责。很多事情都要先问过她。人们都认为她会继承一部分遗产。但大部分遗产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会收归国有，毕竟这不是普通人家的资产分割。 办理丧事的那天，礼堂里都是人。却没有人知道韩潇强行将白涛叫来，并在后面的房间里吵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来？”白涛愤然道，心里明白妈妈的用意。 “无论你和姨妈为什么会闹僵的，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先给我冷静一点。”韩潇憔悴地说。 白涛摇了摇头说：“既然她不承认我，我没有必要来找一个抛弃我的人。” 韩潇哑口无言，明白过来。 第92章 惊天遗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要这样白涛，她是没有办法的，你要理解她。” “她是个冷漠的财阀，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么冰冷的一个女人，简直把我看作一个仇人。我没有必要来参加这场丧礼，你和妹妹来就行了。不要逼我，妈妈，不要逼我。” 他想走。 “回来！”韩潇厉声道，“你作为侄子也该到场吧，为她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的。” “什么侄子？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也能有个清闲。”他背对着她。 韩潇一把将他转过身来，以从没有过的严厉眼神紧盯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正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才知道不该来这里。别让我回忆痛苦的事情，她的事情和我无关，否则对我太残酷了。生前当我是什么？死了要我来给她送终？” 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的脸扭到一边去。韩潇从没有想过会打儿子，这是第一次。 白涛捂着脸，沉默了。过了片刻，韩潇抱着他说：“就算我求你了，你留在这里，她在天之灵也会宽慰的。” “她抛弃了我，什么都没和我说，然后就走了。”他慢慢地说，“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太残酷了，让我来给她送终……太残酷了。” “你必须面对，我知道你是痛苦的，我知道的。” 白涛眼眶湿润，强忍着，跟着她走了出去，站在一边，接待来者。过来送花的人都是顶级名流，也有政府高官。让白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连国家副总理轩泓都来了，代表了政府。韩语莲身前对国家是有贡献的，无论是经济还是慈善事业。白涛跟着妈妈向来者鞠躬谢礼，却也不管会有什么人来，对这些人更不在意。少山过来的时候，白涛也没有去看他。少山表情凝重，似在思考重要的事情，却还是把白涛认了出来。吃惊地愣了一下。可白涛没有去看他，他便不好打招呼。 来客在外面的广场上开始闲聊，似乎灵堂里的事情和他们无关。这种表面上的看法是错误的。很多人在聊她生前的事情，一些交集过深的人边说边落下眼泪。 白涛抬头去看，外面一片黑色的衣服，也有白色的环境布置。名流低声交流着。他茫然看着一排排花圈，失落感似裹住了身体。他悲伤忧郁。明明应该是恨她的，为何会有这般心情。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靠近。这里应该没有他的熟人，他抬头去看，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体健硕，表情平静。 “你是白涛吧。” 白涛茫然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妈妈也看着来者。 “你好。”他朝着韩潇微笑，“我是韩董事家里的管家，管着不少事情，之前没有来往，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虽说如此，他为什么知道白涛，而且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白涛上下打量他。一副审讯官的表情，像是要从老者身上找出重要的线索。可惜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任何破绽。 “可我见过你，不，我见过你父亲，你们太像了。” 白涛听得目瞪口呆，韩潇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叫人不懂。这位管家为什么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抱歉，忘记介绍了，我叫魏祥惠，今后请多关照了。” 请多关照？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摆着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竟要他们关照什么呢？ 渐渐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很多是记者和摄像师。 “请挪步外面吧。”魏祥惠提着一个皮包，朝着外面指了指。 白涛不知缘故，却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跟了出去，来客也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丧事拒绝对记者开放，很多记者是在外面等待，进不来的。但现在却出现了一些大电视台的记者，也没有保安去拦他们。魏祥惠走到一个石台上，从包内拿出一份文书说：“诸位，你们都是韩语莲生前的好友。现在她走了，请一同见证一下她的遗嘱。” 人们从哀伤中脱离，全部涌过来，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 “韩女士在十九年前立下的遗嘱，那是他的儿子出生后的第三天。是啊，生了孩子才三天，她就和我们所认识的韩董事一样，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她对自己的任何事情都做好安排，包括身后事。”他停顿了一下，让人们有时间在震惊中平复，台下人开始了窃窃私语。有的人虽然一肚子疑问，却还是安静下来，想要听清下面的话。“麻烦上来一下。”他朝着人群中的白涛招了招手，“帮我这位老人拿一下包吧。” 白涛赶紧上台接过他的包，然后在要下台的时候被一把拉住。 “抱歉，今天你是主角，你没有逃脱的可能。”在老人温和的话声的驱使下，白涛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老人环顾四周，“看到了吧，他是白清晨和韩董事的儿子，叫白涛，一直由韩董事的妹妹抚养。这一点上不容置疑，除了韩董事外，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她妹妹。你们不需要花心思去理解韩董事异于常人的想法，她总会让我们大吃一惊，包括她突然的离去。”他一脸哀伤的表情，“她的遗嘱就在我手中，最重要的一项很简单——‘在韩语莲身故后，她所拥有的财产归儿子白涛所有’。” 如同一枚陨石击中了现场，所有人都被这现实冲击了。特别是白涛，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个将他抛弃又不问不顾的生母，竟然在生下他后就立下了这么重要的遗嘱，意义深重。一切的安排到底为了什么？ 他觉得木然，抬头去看，那些人似乎要重新认识一个顶级财阀一样注视他，几名记者不断拍摄他的镜头。他恍惚了，似生母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一样，他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和地位。在人群的前排，少山伫立在那里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觉得眼熟，白涛像父亲白清晨，眼神像母亲。 几个大电视台几乎同步播放了现场情况。然后，电视、网络、报纸、杂志上全是白涛的照片。年轻的财阀、新的世界富豪、英俊的枭雄、迷一般的龙嗣，之类的标题铺天盖地的袭来。丰富了人们的聊资。 在韩语莲逝去的悲伤消息中，那些为此难过的人从中获得了宽慰的力量。白涛成了新的寄托。当他跟着魏祥惠到了林中豪宅后，站在草坪上，看着还在修复的楼房，他似看到了爆炸现场，皱着眉。 他心想如果不是他说了一些让她激动和生气的话，她或许不会那么快回楼，然后死于爆炸中。他感到自己意气用事，在鲁柏的鼓动下做出了错事。或许那个科学家和这起事件有关？一想到这里，他觉得可疑。鲁柏说要杀了那些黑幕。所谓黑幕无非是官僚财阀，韩语莲便是个大头。他说韩语莲拿他做实验，可能是挑拨离间，让他同意这么危险的行动。 无论他胡思乱想，已经救不活逝去的人。 “少爷，走吧。这里先装修一下，我带你去另一处住所。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可以空置了。” “这里是白家的老宅？” “是的，是你爷爷购置的。” “我还是住这里。” “好吧。” “老魏，这不是事故。” “当然不是，有人按了炸弹。”魏祥惠慢慢地说，“可是警方没有任何说法，看来侦破此事需要一点事件，我会让人去施加压力的。” “麻烦你了。” “明天有一个董事局会议，由于韩董事走了，她的位置需要补位。如果你不想参与这些麻烦的事情，这个位置让给别人吧。” “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这董事的位置有什么意义吗？” “参与决策。” “那怎么能放弃呢？我自然要去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所谓另一处住所是在海边的豪宅，方圆十里内都是他的。豪宅大如宫殿，面朝大海。白涛把妈妈和妹妹都接了过来，让他们住在这里。给她们安排了保镖。毕竟她们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是财阀的家属，只怕有穷凶极恶之徒绑架。或是作出更可恶的事情，譬如一起爆炸事件。 第93章 财团新贵 午时，凌梦菲准时打来电话。她开口便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渡过难关。” “嗯。” “记得吃饭哦，吃饱饭了人才有力气。” “会的。”白涛的回答很简单。她也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少雨茹没有打电话给他，在看到新闻后发了一条短消息。 （无论你失去什么，我永远是你的。） 两个女人所给的动力是他无法想象的。在关键的时刻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夜下，听着海浪声，走在岸边，让海浪冲刷脚背。白涛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有着海水的咸味。他竟会站在这个地方，望着黑亮的海面。摇了摇头，拍了拍脸颊，觉得难以置信。然而妈妈的死却又一次回到了脑海中。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谁害了她？谜团越来越多。 他拾起沙滩上的贝壳，往远处抛掷，贝壳在海面上飘起落下，又飘起落下，三下后落入水中。就像是儿时在河堤边玩的一样，丢的是扁石。那时他无忧无虑，随没有父亲，却也不觉得孤单。 在豪华的餐厅里用餐后，老魏给他看了截止至今的财报。他的身价是九千多亿。看到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觉得没什么难理解的。怎么说也要对得起“世界第二”这个名号。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所继承的产业决定了他今后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每天倒在床上睡觉，不管任何事情就可以的。他需要管理好家业。作为董事参加董事局会议，可以了解公司的情况，这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还想把极光的黑幕挖出来，然后给民众一个交代。或许和他曾经没有拥有过这一切有关。现在的他也不在意这些天文数字。他不是一个对钱感兴趣的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和平常人家一样安居乐业。可他了解的太多，经历的太多，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很多人在背后推动着他。 他坐到了董事局会议室，面对这群老奸巨猾的富商。在冯家辉的资产抛售后，不少人进行收购。现在，少山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白涛是二十三，其他七位董事加起来连百分之十都没有。显然白涛只要不放弃，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继任董事的职务。这个会议没有任何意义。却让他认识了很多大佬。由于他的身价，那些四十多岁，甚至六十多岁的人都对他阿谀奉承。然而在他们眼中，白涛很稚嫩，只要迎合一下就能拿捏。可惜他们错了，不知道白涛曾是手刃南月匪军的人。他的沉着是他们这些过关奢靡日子的人无法理解的。少山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做了介绍。白涛也沉稳地说了一些客套话，无非是他不会让出董事的位置，会好好利用手中的权力。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反对，会议后，少山邀请他到办公室小坐。 几天前，两人还在这里针锋相对。现在，却是以平等的地位对视。白涛拿起咖啡杯，觉得一切不可思议。喝了一口。 “又是我喜欢的味道。”他平静地说。或许是地位变了，整个人的心境也变了。他已经不能用以前毛躁的样子来示人，尽量压制年轻的躁动之火。就像老魏这两天在家里教导的那样。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个梦。”少山温和地说。 “看来我要爽约了，不能去你的公关部工作。” “什么话，也是你的公关部。但有件事情你错了，你还是如约来上班，今天便是第一天。” “是啊。”白涛淡淡地说道。在这个老狐狸面前说太多话可不行。之前的他太稚嫩了，不是谁都能以审讯的口吻去威逼。“可能我的个人原因，最近心情比较差，如果工作上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董事长见谅了。” “这种话未免太客套了，不过几天时间，你整个人都变了。还是你无法接受太多现实，隐忍着。有什么话不妨和我说说。还有从伯父到董事长，这样的称呼跨度未免太大了。” 白涛凝视着他说：“伯父，你觉得我妈的死能让什么人如意？” 少山脸容一紧，却没有迟疑，说：“那是一次意外，我很悲痛。” 白涛忽然笑开了。 “对不起，我把家里的一点哀愁都带到工作上来了，”他拿起咖啡杯，“还是咖啡好喝，好喝。” “可能那天的咖啡和今天的不同，一定不同，因为你的心境变了。” “伯父，我到底要在这公司做什么呢？” “你是一名董事，参与重大决策，如果你不同意，提案会被否决，就这么简单。” “和联合国投票一样吗？” “嗯，所以你需要知道很多公司的事情，才能准确把握方针。我们也不能随便糊弄你，让你随随便便就签字，不是吗？” “可我看那些商界大佬完全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必然的，他们不认识你。” “伯父又真的了解我吗？” 少山没有去看他，端起咖啡杯，用小勺子搅动。 “我只知道你今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是不是一切变了，我的待遇也不同了？在你的眼里我不是个平民，所以你需要更加谨慎地对待我？” 少山点了点头说：“那是一定的，你已经不是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但我当初也没有忽视你，否则不会叫你来我这工作，不是吗？” “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真心是为我着想？希望我和雨茹在一起？” “错！”少山重重地说，“我希望我的女婿是非常优秀的商界精英，然而你不是，所以我想塑造一个。至少能配得上我女儿的人。如果你不是一块可造之材，而雨茹又很执意，我也不会强加干涉。” “今天的我，还是那天的我，没有改变过。” “你的起点已经完全不同了，至少表面光鲜……” “面子上能过得去，是不是？” 少山摇了摇头说：“或许你不了解我和你们家的关系，总归有点姻缘，看在这个份上，我也是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还是我们的感情最重要，我会把握好。”白涛算是把话题引向了正常路线。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白涛觉得少山是找他来叙旧的，好像是在和白涛的父母对话一样。这个伟岸的男人，内心深处似有一种很细腻的东西，可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或许他心里是藏着邪恶的计划，视白涛如鱼肉。 白涛坐在家里三楼的平台上望海，冬日和煦。佣人给他端来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他躺在舒服的躺椅上。一开始他很不自然，对家中佣人的恭维觉得拘谨。可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老魏在安排，而佣人们也是按照他们的分工在工作，没有什么不和谐的。他需要适应，不过还是会反复唠叨，让采购的人别买太贵的食材。然而在办事的人看来有点不可思议。这点钱对他而言根本不是应该计较的花销。海面很平静，如同一个停车场，让他想起了一处地下车库，停着四十多辆世界顶级豪车，大部分是他爷爷和爸爸收藏的。可他没有用过，妈妈的十几辆车子就够他用的。 海岸边停着他的六首游艇，他还没走上去体验过。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呼吸着海风，接受着巨大财富的他，感到无比空洞。这些东西不是他想要的，即便之前他想过得舒适一点，也不该如此豪奢，似连生活的追求也没有了。那他活着该干什么呢？然后，就像是大海朝着他扑面而来，父母的意外死亡，官僚财阀的邪恶勾当，卑鄙的科学家，一张张令人咬牙切齿的脸在眼前闪过。最终画面停留在了南月的森林中，那些疯狂的敌人，和自己同样疯狂的进攻。以及找到的病毒实验的资料。 可惜这两天他都没翻查到集团关于病毒实验的东西。似乎之前的资料已经完全封藏。他没有蠢到直接去问少山，公司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生物研究所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曾经在地下有一个这样的研究机构，但在不久前解散了，所有与之有关的资料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那些研究人员的履历都不见了，更别说科研成果。他就这个问题找过老魏，老魏也不清楚妈妈在研究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是极为重要的生化科研，可能会对社会造成巨变。白涛意识到一点，想要尽快了解极光集团之前的研究，就需要联系那个科学家，可他现在还不想接近他。 第94章 亡命缉凶 “少爷，你叫我？”魏祥惠走了过来。 白涛马上起身，被魏祥惠一把按了回去。 “你不用刻意来拉低自己的身份，你应该就那么躺着，才能分明雇主和受雇者的身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思考，很多细碎的事情留给我们这些佣人。” “雇主……哎，总觉得不自然啊。”白涛没有办法，躺回去，带上他的墨镜看天，他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要冷静，在你的下属面前，你必须表现出沉稳。那不是一份严厉，是一种能透出善意和威严的力量。”老魏说，“那么，少爷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警局那里怎么说？” “市警局局长来过电话，他说这起事件用的炸弹很先进，应该是遥控爆炸的。但他们不知道嫌犯是在哪里遥控的。所以这个问题还在侦查。” “荒唐，不是说没问题了，才让修复现场的，现在去查什么？” “从经验上判断，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罪犯把炸弹放在沙发下面，家里都是有监控，却找不出是谁去放的。而且清洁工每天都会打扫各处，不会遗漏任何角落。显然下手的速度很快。家中的受雇者已经盘问过，查不出任何问题。” “不能让我妈死的不明不白。”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调查了。” “我们的人？”白涛肃然起敬。 “或许你还不知道，火烈鸟公司是你的。” “火烈鸟？那家佣兵公司？”白涛坐起身。他失业后翻过一些相关杂志，里面就不止一次提到火烈鸟公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佣兵公司。全称是火烈鸟国际安保公司。 “是的，就是你名下的产业。那些精英会就此事追查下去。” “但这是警方的范畴，会不会惹得他们不高兴？” “本来就是他们失职，无需去顾及。” “这几天我反复想了想，妈妈的死肯定和一些高层人士有关。她妨碍了谁，或者和谁有利益冲突。” “可能是排位前十的财阀，只有她死了，她的产业才会被收购瓜分。但他们想得太简单了，韩董事还有你这个儿子。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绝不能让他们危害你。” “可你让十名保镖跟着我，是不是有点过头了？”白涛回头去看，身穿黑西服，一动不动的保镖站在几个角落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无孔不入。” 白涛看着一名光头，那人或许也在看他。 “能过来一下吗？”白涛招了招手。 “老板。”那人飞奔到他旁边。 “这是郭泽，保镖队长，在火烈鸟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是精英中的精英。”老魏介绍道。 白涛知道他是一名异种，味道不重。如果他是食肉派，就一定得换掉。白涛对食肉派没有半点好感，无论他们找来的血肉是不是活人身上的，这些人的吃相就让人恶心。郭泽应该也嗅出了他身上异于常人的气味，但毕竟是主仆关系，没有问的必要，服从就可以了。 “三十多岁了吧？”白涛问。 “三十六。”郭泽站得笔直。 “今后就麻烦你了。” “是。” 白涛躺了回去，老魏用下巴指了指郭泽，壮汉马上回到了岗位上。 “会不会和少山有关。”白涛的话题绝对是跳跃性的。但老练的管家很适应。 “也有可能，少山一直想收购股权，手握第二大股权的人死了，对他是利好消息。” 白涛的视线变得锋利无比。 “我妈和妹妹的安全就拜托了。” “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应该的。”老魏忽然弯下身附耳说，“韩董事出事后，我戒备了不少。最近好像有人跟踪过你的车子。” 白涛摩挲下巴，深吸了口气，一手指着天，欲言又止。 白涛安排了一个行程，连续数天都去一座山上喝茶。走得都是僻静的道路。这一天旭日东升，他就已经到达了山顶，喝着红茶，看了看平板电脑上的新闻。离开时也不过是上午九点。三辆车开下山，半路上山道发生爆炸，前面的车子掀翻出去，落入山崖。白涛的车子在中间的位置。 由于爆炸猛烈，山道崩塌，车子全部倾倒了下去。沿着坡地滑入山谷之内。碎石还在不断的落下，现场尘烟弥漫，鸟兽四散。白涛的车子在山谷里，撞断了一棵树，司机头上都是血。 车体变形了，如此严重的事故现场。竟有人悠然自得的走了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男子看似普通的修路工人，身后还跟着四个手下。他把鸭舌帽朝着车子的方向飞了过去。像是在对事故致敬。 忽然，扭曲的车门打开了。白涛狼狈地从里面爬了出来，看上去受了重伤。他朝着这群人的方向爬了一段路，又似爬不动了，趴在地上发抖。 “我的天，这小子命也太硬了，亏了我来看下。”男子一个人走近白涛，蹲下去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提起来，“哟，这就是有钱人啊，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 他松开手，白涛的脑袋落地。 “本来也想炸死你的，竟然防的那么严实，吃不消。” “你……你杀了我妈？”白涛虚弱地问。 “哼，简简单单的事情，不要太吃惊了。” “谁……谁……让你这么做……” “当然是更有钱的人，我们只要钱就够了。” 男子起身，一脚踢了踢他的脸颊。 “没过几天逍遥日子吧，弄得像条死狗一样。” “要我死，也给个说法……谁……谁让你干的……” 男子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呯！”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腕。枪落地。郭泽阔步而来，不断射击。男子身后的几名手下都没有机会拿枪，中弹倒地。 男子见状没有躲闪，而是朝着他飞扑过去。他的爪子变得异常锋利，如同蜥蜴的手掌让人不寒而栗。可郭泽没有退缩，朝着他开枪。子弹对食肉派异种的效果不大。然而食肉派没有抓到郭泽，郭泽瞬间消失在眼前，在他的一侧出现后，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手中的银质匕首扎入男子后背。 男人惨叫了一声，一巴掌扫过去。郭泽身体迅速移动了几米的距离，似乎两条腿都没有动过。 “我好像听说过你。”男子摸了摸后背的伤口，站了起来。 “我也知道你，通缉犯陈不群。那么多赏金猎人都想抓你，你竟然跑我这里来。” “谁让你的雇主值钱呢？”通缉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那四名中枪倒地的手下身体异变，是猿态的食肉派。朝着郭泽飞扑过去，郭泽闪身躲开一人，但其他三人从不同角度追击，他被一人扑倒后一刀扎进了对手的面门。对方咧开嘴瘫软了。比他的身体大上三倍的躯体压在上面，他一脚踹开，另一个对手冲过来，他为了避开翻滚了一段距离，迅速爬起，飞出手中的匕首，刺进了敌人的脸颊。 食肉派往后倒下，他跑过去捡匕首，却被另一人抱着腰撞出去。重重地压在地上，脸上吃了势大力沉的一拳。 陈不群冷冷地笑着，他的一个手下已经成功制服了郭泽，另一个只要看戏就行了。而他捡起自己的枪，呼吸着山野的清新空气，瞄准郭泽的身体。 “要是我打错地方怎么办呢？”他笑着，“打掉你的命根子吧。” “走狗。”一把冷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陈不群猛然转身，白涛朝着他射出闪电。他整个人抛飞出去。沉浸在愤怒之中的白涛为血仇所驱动，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了变化，嗞嗞作响，有电流在空中凝结。 还在殴打郭泽的异种后背中了闪电，四米多高的躯体无力地飞跃了一段距离，滚倒一旁。 第95章 与虎谋皮 “老大？”一名食肉派跑过去看陈不群。陈不群身体膨胀，化作了能站起身的蜥蜴。他吐出信子，用沙哑的声音说：“真是不得了的事情，目标会是个异种？你们这些有钱人也叫人吃不消，我们接个活够难的。” “看什么看，给我上！”他对旁边的手下说。 猿态的食肉派凭借他的躯体，不怕白涛异样的状态。白涛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不断散发的电流，很大一片区域的空气不知为何也凝结出了电流。 食肉派粗野的跑去，想给他一拳头。白涛的眉宇间有电流闪过，右手射出一道粗壮的闪电，异种往后倒飞，胸口血肉冒烟，像是被挖掉了一块，死死地躺在地上。 高大的蜥蜴人朝着白涛张牙舞爪，像是在挑衅。他已经不敢贸然冲过去了，原本借助食肉派强猛的突变可以碾压普通人，甚至是同类。可面前的这个血食派展现出的闪电的能力，让他想起了人类对大自然狂暴之力的恐惧。 然而，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什么。空气中的电流凝结成了一个个篮球那么大的电球，就那么漂浮着。诡异的现象和电流的嗞嗞声营造着紧张的气氛。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过去。”白涛重重地说，“无论哪个，你都得死。” “哼！”蜥蜴人反而被他挑衅，冲过去，心想败在自己手中的异种多的是，这个毛头小子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 那些周围的闪电球朝着他极速靠近，如同被他的身体吸过去的。他被三个闪电球击中，身体乱颤，电光烁目，然后是更多的闪电球，汇聚在他的身体。轰然一声雷响，陈不群的身体炸得粉碎，血雾弥漫，血肉四溅。 异常的现象停止了。白涛双膝跪地，整个人虚脱地看着前方。 “我给你报仇了。”他抬头望天。 被他的能力所震撼的郭泽走了过来，抹掉了脸上的血。 “老板，我的责任。” 白涛闭上眼，叹了口气。刚刚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能，身体虚弱不堪。如果不是郭泽在身边，要是再次遇敌就不好说了。白涛的行程是有安排的。发现异常后，直升机早在赶来的路上，等他走出一里路后，便上了直升机。可惜随行的数人中死了两个。他比较愧疚。没有敌人的疯狂，便不会有这样的惨剧。至少他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诱敌。知道了要他死的人的一点线索。陈不群的那句“当然是更有钱的人”让他颤栗，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标准。脑海中闪现的是少山的背影。 他要复仇。无论对方是谁，一有机会就狠狠地咬住。一想起学院惨案与他有关，恨不得把他撕碎。 杀了凶手的白涛知道，已经没有报警的必要。 他去妈妈的坟前上香，站了好一会。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光彩照人，干练端庄，给人很精神的感觉。可惜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由于受了重伤，妈妈在养母的签字下被直接火化了。 “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跟我说呢？”他问。 不可能有人来回答他，这一切都埋在心里，似永远挥之不去。 瀑布边的亭子里，白涛闲坐着。保镖带着鲁柏过来。白涛环顾四周，科学家的两个手下不在。可他知道那女人该是已经靠近了他。 “请坐。” “白董事客气了。”鲁柏坐下，“没想到你是韩语莲的儿子，看来之前我在你面前嚼舌根有点过分了。” “没事，说明你知道不少集团的秘密，也算是对我善意的提醒。”白涛表面平静，“你也算是那个研究所的元老，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哦？生物研究所吗？已经被解散了，我是听说的。”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没人告诉我。” “那里研究生化科学，不是生物，”鲁柏坦然道，白涛认真地听着，“知道机密的人不多，少山是知道的，韩董事参与其中，如果你找不到研究员的话，就真的没线索了……对了，有个人可能知道点事情，就是之前被你们抓起来的冯家辉，他也参与了。” “冯家辉？”白涛皱起眉头，“可惜我现在没权力去盘问他了。” “错了，你现在的权力反而大如天空，可以做很多事情，善用自己的力量。”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鲁柏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满意，很骄傲。白涛看的不爽，却也没有理由当面指摘。 “30年前月球计划，我们一群研究人员登月了。当时不过是为了勘探地质和生命迹象。没想到在月球的背面，也就是俗称的‘月之暗面’，从地球上看，月球永远只有一面对着我们。在那处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找到了遗迹。” “遗迹？” “嗯，你应该知道遗迹的意思，可那不是人类的遗迹。我们有史以来也没到达过月之暗面，之前都是侦查卫星拍摄照片。当然，重点还是我们降落的敌方离遗迹很近，算是一次重大的发现。在里面找到了天启病毒的母病毒‘造物主病毒’。在无氧的状态下，一株植物生长在冰面上，那是奇迹般的生命力，我们为之着魔。”他指着白涛，“你的爷爷亲手为我们摘得了那植物，并带回来。他也是主要研究这颗植物的科学家。” “那个病毒一定非常危险。”白涛说。 鲁柏喉结鼓动，凝重地说：“当初负责研究的人只有你爷爷和几个得力助手。我也只是做一些后期工作，没有近距离的去接触造物主病毒。他们发生了一次事故，真正原因不明。但一群人都感染了病毒，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你爷爷和另一个研究人员活下来。堪称奇迹，我们发觉病毒在你爷爷体内存活，与身体共融。他的免疫力上升，本来聋掉的左耳竟听得见声音。通过他的脊髓，我们做了实验，在经过长期努力后，才有了天启病毒。这是最稳定的异种病毒，大部分人可以成功注射。” “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好的身体素质，他怎么可能死于脑溢血？” “用你曾经职业的敏锐性来思考这个问题。” “谋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爸和老白死的时间很近，不免让有人点怀疑。他们死的时候我都已经离开了极光集团，但还是没法想象一个老同事和一个后辈就这么走了。眼看着白家没落，倒也让人感伤。” “你觉得谁会这么做？” 鲁柏拿下眼镜，用一块小布擦拭着，低头说：“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炸死韩语莲的。就算穷凶极恶之徒都不可能去绑架她，因为就算成功了也难逃追捕。然而只有暗杀才可能逃脱，不会露出太多蛛丝马迹。有些人对她的死很感兴趣，因为杀了她一定会有好处，所产生的影响便是资产解体。能动这种脑筋的人，我个人认为只有少家了。” 他的话直接了当，可白涛还是无法接受。即便之前自己如何揣测，只要一想到少雨茹，他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惜几个血亲都死于少家之手，他和少雨茹注定是悲剧。他是这么认为的，为此痛苦，可仇恨之火已经无边无际。 白涛把一张支票递过去，鲁柏接过瞅了一眼。 “五千万啊，实在够大方的，一笔惊人的经费。年轻的时候我可能为此欣喜若狂，可已经不是那个年纪的我，也对此看淡很多。”他把支票推了回去，“我知道你对钱已经没有概念了，可还是别浪费为好。” “可你能提供我大量有用的信息，我觉得很值得，至少已经让我了解了天启病毒的由来。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就在首都的一家公司地下研制，如果民众知道后会怎么样？” “所以首都异种最多。” “借口，那是你们用普通人做实验造成的。”白涛厉声道，没能掩饰住心情。 “果然还是恨我的？” “至少你还没真正对我造成伤害，也没杀我家人。我没有理由去仇视你，而你也为我的人生铺了一条新的道路。否则我早就死在别人手中。” “但也是我把你带进了危险的境地，否则你还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那么愚蠢的想法，没有你我就死了，很简单的事情。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命运，我的身份也是命中注定的，谁让我投胎到这户人家。” “那就切入主题吧。” “怎么切呢？”白涛困惑地看着他，“你要宰了那些大官财阀，可我现在是其中之一，”他故意扫视周围，“那个女人就在这里吧，是不是打算把我干掉呢？” 第96章 箱中血欲 “说笑了，你不是其中之一，却是我最重要的战略伙伴。” “我甚至怀疑是你杀我了我妈。”白涛狠狠地盯着他，像是要威逼似的。由于他露出了一抹杀气，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异动了。有人靠近。他的身体放出电流，朝着周围小幅度溢出，情景非常诡异。 鲁柏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似在给哪个手下作指示。白涛松开眉宇，知道那女人走远了。 “很好，控制自如了，怎么说也算是三级超限吧。” “这种模糊的定论谁又能知道呢？” “可我觉得你的三级超限已经异于常人，你还能有更大的进步。我期待你到达能力觉醒的地步。一定会非同凡响。还有，你妈不是我杀的，她从没有得罪过我，当初把我撵出去的人是你爷爷……” “不打自招。”白涛冷然道，“你和我家是有仇的。” “算了吧，我也不想留在那个地方，束手束脚的。他们脑筋不好使，做得事情让人觉得没有前途。我走的时候，你爷爷给了我不少钱，算是仁至义尽，我也很感激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为什么还在秘密实验？” “那是因为不可能让所有人变成异种……研究还是没有突破性进展，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人们都变成异种，食物来源是什么？世界会混乱的。如果可以避免食人血肉，那病毒是成功的，可没有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发觉病毒在注射后改变人体，延伸新的病毒在人体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只有人类的血肉可以提供这些能量。” “这个病毒本身就在吞噬宿主？”白涛吃惊地问。 鲁柏点了点头说：“我们把这看作共生，不难理解。自然界也有很多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我所见到的食肉派的模样很怪……他们似乎都像是昆虫、野兽……” “我假想这个病毒是地球生命的起源，可能想法有点夸张，可却能够解释你提到的这个问题。起源塑造了一切生命，必然可以让延伸出去的生命逆回，或突变成其他物种。” “那就太可怕了。”白涛微微一颤，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鲁柏似在解释地球的生命之迷。他也仿佛看到了远古时期生命演化的神秘情景。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科学家，我们所领略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 “解散研究所的命令是谁下的？” “应该是少山和你妈协商后决定的。但也可能涉及面更广，牵扯一些高官。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现在的副总理肯定是他们一伙的。” 白涛点了点头说：“果然还是要把钱给你，这些秘密太重要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我可以合作。” “你的手段太狠了，我希望那些罪犯可以在公众面前被审判。” 鲁柏冷冷地摇了摇头。 “你错了，完全错了。还是你在政府部门工作时间不长，连里面是什么规矩都不懂？官官相护，你要正面打倒他们非常困难。替天行道就简单多了。找出他们的案底公之于众，然后是一具尸体，这样做才符合我的风格。” “你简直是一台机器，做事情太冷酷了，这个国家可不是试验品。” “怎么样呢？” 白涛听得懂他的意思，想要个答案。 “不了，我们可以信息共享，你要钱我可以提供。可是要我直接去杀人，太难了。” 他本以为鲁柏会动怒。可是科学家很平静，似在微笑，重重地点了下头便站了起来。 “那日给你注射病毒的时候，是你重生的日子，就像我给了你生命。我没有孩子，你算是一个……或许你不喜欢这样的假想，可是月火病毒只有你一个成品。我将对你今后的作为拭目以待，别让我失望了。” “就这么走了吗？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我为何能注射成功。”白涛非常警惕，脑子想了很多，“我感觉你已经找出答案了。” “我会反复试验来佐证自己的猜想。”鲁柏背对着他走了。 留下了只能不断遐想的白涛。白涛想不出，思维跳跃到了另一个问题，研究所的科学家去哪里了？那些人才是重要的线索，他们可以解释一切。而且他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溢出人们的视线，会造就更多的鲁柏。 白涛在韩语莲的办公室中办公。他认真地翻阅公司的文书，明知道一下子无法了解，却还想通过大量阅读来熟记。当他连吃饭都忘记的时候，电话声响起。 “该吃饭了。”凌梦菲说。 “不饿。” “肯定不饿，你多久没进食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白涛拉开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脸，眼圈黑了，脸色苍白。他这几天越来越没胃口，原来是那个原因。在国防部的时候，北山给他们提供食物，现在却要靠自己。 “我会想办法，现在的我没那么脆弱。” “是啊，你现在有钱了，是无所谓了。不过一想到让你随随便便找人来吃……不对哦，是找人来吸，就让人不舒服呢。” “管他哪里来的，只要能饱腹就好了。” “你找普通人简单，异种难吧。特别是要找靠谱的更难，可没有北山科学家做得那么细腻了。” “不用你操心。” “哼，有地位了，嫌我烦了？” “不是的，你别这样，我现在手头有点事要做。” “好好好。”凌梦菲挂断了。 白涛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继续看文书。忽然，电话声响，他接听。是秘书打来的，有人送东西过来，无法通过安检，送件人是凌梦菲，但送的人是个保镖，态度很生硬。问他要怎么处理。白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过一会后，凌梦菲送的木盒子放在桌上，白涛打开。很多碎冰包裹着一包血袋。他拿起冰凉的袋子，知道这一定是她的血。 正思量着是不是现在就喝了，电话又响了。有人来做客。白涛紧张地把东西放好，主动去开门。亭亭玉立的少雨茹拎着小包朝他微笑。白涛被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感染，觉得今日的阳光都格外明亮。 就坐后，白涛让人送来了咖啡和蛋糕、三明治什么的。 “好久不见了。”他有点局促。 少雨茹环顾整个办公室，说：“很忙吧？” “嗯，我什么都不懂。最近有个海外矿业投资的事情，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给我文件让我签字，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签了，但不签也不是办法。想要了解一下，看了两天还是一知半解。”他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 “拿来吧。”她温柔地说。 “什么？”白涛茫然看着她，心想自己是不是曾经答应过什么事情。 “把你的那些资料拿来，我看看。” 白涛恍然大悟，把那些文书全部叠在茶几上。少雨茹见他毛手毛脚，便帮忙把文书搬到沙发上，否则茶杯和盘子都要被他挤出去了。她拿起一本随意的翻了起来。他只是一侧静静地看着。她很显得十分悠闲，似这些材料只要扫一眼就好了。 “你看懂了吗？”白涛按耐不住地问。 “大致知道了。”少雨茹点了点头。 “不是吧，你才看了一点而已，你怎么知道具体情况呢？” “第一，我知道世界矿业局势，也关注过。所以这里提到的矿场我很熟悉，包括探明量之类的数据。第二，我在这方面比你强。”她自信地说，“你也不用太着急，毕竟我帮爸爸处理事物不是一两天，也需要一个阶段的经验积累。” 白涛敬佩地看着她，仿佛眼前的丽人换了个人似的。如少山所言，在对待工作的时候，她的眼神锐利，表情肃静，似乎蕴含着一股力量，可以轻松驾驭手上的事情。 “还是觉得好难啊，了解就需要一段时间，要我决策就更犯难了。你知道吗，那些董事把我当笨蛋一样，什么都说的好听，实际也没想过要问我意见，每次送来一大堆材料，分明知道我是一下子消化不了的，还要尽快给答复。” 少雨茹轻轻地笑着说：“你也有示弱的时候啊，以前看你挺刚硬的。” “不喜欢吗？”白涛紧张地问，有点大胆。 少雨茹脸颊绯红。 “怎么都好。” “不好意思，你难得来，让你看这么多无关紧要的文稿。” “没事的，我也算是闲着，今天教教你吧。” “好啊。”白涛一口答应了，正愁着没人能帮忙。 第97章 探监为名 两人便是一同看文书，她说得很细致，一遍遍耐心地说。他们坐得很近，贴在一起，毫无芥蒂之心。白涛忽然从她的身上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他出神地看着她，随后厌恶地低下头去。那香味不仅仅是体香，而是异种的香味，他的食欲在萌发。他很久没进食了。 少雨茹看到了他一连串的反映。 “你难受吗？” “不？” “是不是饿了。” 白涛茫然抬起头，她一把抱住了他，白涛才发觉她的领口很大，半个肩都在外面，雪白的肌肤近在咫尺。他难以忍受，想要推开她。 “喝吧，我来的目的不过如此。一直都在担心你怎么解决的，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就知道自己来得太晚。喝吧，这也能满足我。” 白涛咧开嘴，尖牙毕露，咬在她的脖颈上。她颤抖了一下，抱得更紧，一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微笑着。他如饥似渴，这芳香和甘甜难以想象。 他的牙齿离开了她的身体，不敢相信刚刚吸食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快感。少雨茹看着他，两人的头碰在一起。 “傻瓜，早点跟我说就好了，让我一直担心着。”她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的错。”白涛捂着她的手，凝视着，“就像整个人从泥池中爬出来了，清爽了很多。难怪没精神，也不止是因为这些头疼的事情。”他笑了，吻了她的唇。 座机响了，她打了个寒颤。白涛马上去接电话。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开了。似想装成一位精明的老板，可还是在一些细节上露了破绽。还好下属是不敢指责他的，顶多提醒一下。 白涛边说边看向她，想到了少家两个字，忽然身体冰冷，电话筒内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似耳鸣。他不去考虑下属说了什么，随便说了两句便挂了。脸色凝重的坐到沙发上。 “怎么了，一下子变了个人，好冷漠。”少雨茹看出来了。 “没什么。”白涛笑着看外面的阳光，“天气真好，如果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少雨茹拉起他的手站了起来。 “走吧，去近处的公园看看，别老闷在这里。” 他们在公园的林地间散步，此时人很少，似只为两人所准备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自然的亲切。白涛似随意地开口说：“伯父好像是个高深莫测的人。” “好像……应该就是吧。”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唐突了，我和他没什么冲突，可总觉得他像一座山那么高。” “白涛，你这么说反而让我觉得你是在戒备他。”她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抬头凝视，“你们是不是相处的不好？” “没有啊。”白涛说，“只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必然是利益共同体，但商人之间更多的是竞争，如果我和伯父在生意场上有矛盾了，该如何处理呢……雨茹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顺从他？” “你这人不会说话哦，你实际上是要我做出选择。”少雨茹的敏锐性让白涛大吃一惊。 他喉结鼓动，显得有点紧张。少女继承了他父亲的头脑，比她那个浪荡哥哥更甚一筹。 “我是说可能会有冲突。” “是你害怕了？当初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没有看轻你，为什么现在你却退缩了？你在怕什么，告诉我。” “我……”白涛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我是说可能吧。”他泄气了，本想说一些敏感的真相出来试探一下雨茹的反映。可一想到那些阴暗面会让少女痛苦，便作罢了。 “那就不要乱说了，你们的关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一手放在他的唇上，“谈一些愉快的事情吧，你看春天都快来了，一些树上都在抽芽，让人看了心情不错呢。” “嗯，好清新。”白涛的脑袋似拗不过来，还在考虑少家的阴谋。 他不知道该怎么道出心中的忧虑和苦闷。少雨茹是天使，降临在自己身边，不该让污秽去侵蚀她。他情愿自己来背负一切。可该如何同她走下去是一件难题。她真的可以为他而对家族弃之不顾。或是能违抗少山的命令？都是未知数。 冯家辉穿着狱服，撩了撩短发，打了个哈欠。他跟着守卫走到了探监室。白涛正笃定地坐在里面。没有去看犯人。 冯家辉已经坐在对面。他抬起头说：“哟，冯董事，好久不见了。” 冯家辉难耐地皱起了眉头说：“你小子真是个神经病啊，上次被你们搞得公司差点跌价了，现在你却变成了第二大股东，你是自己搞自己吗？” 白涛像是一个疲惫的人，抹了抹脸，松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我也是刚知道的，别这么急着说我，我是来探监的，你应该感到欣慰。” 冯家辉不悦地撇过脸，翘起二郎腿，把带着镣铐的双手给他看。 “就他妈为了你们的利益，把我扔这里来了，现在让我来看你这个审讯者，你是来探监的吗？老子真不想看到你 “说的像真的一样，你是在自欺欺人吗？如果一切都这么正常的话，我妈怎么会死的，还不是利益争斗。”白涛脸容刻板，“你说是不是？你也是受害者，我妈也是，到底谁这么无情？要把身边的人扔到火海里去。” 冯家辉听得略带怒意，似看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低着头说：“小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从古到今都是适用的话，出来混早晚要还的。那些人自有他们的下场的。” “你就是用这种想象来安慰自己吗？”白涛戳着他的痛处不放，“叫人感觉看到的是一条落水狗，你已经没了人格了吗？” “小子，我没死算好的了。”冯家辉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锋芒到哪里去了？” 冯家辉沉默了。 “不觉得我们应该反咬一口吗？”白涛身体前倾，像是要靠近他。 冯家辉饶有兴致地说：“反咬，你倒是够胆量，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咬？这不是光钱能解决的问题，你现在缺乏人脉和一些隐秘的高层关系，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无法做到运筹帷幄，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不小心捡了金钥匙的小毛孩而已，别说是做生意，你连公关都不会。” “别给我拐弯抹角了，现在只有你和我，你别无他路，我可以帮你减刑。”白涛说话的时候，守卫故意走了出去。这都是权力在帮忙。老魏已经打通了这里的关系，监控现在已经停了，这段时间不会在探监记录里。 冯家辉咽了口唾沫，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我甚至认为你就是他们派来的，为了瓜分我的股份。一开始就是你和那些国防部的人把我扔到这里的，现在还来套我的话，我真心是怕了。” “冯董事，我和那帮子混蛋有血仇。请你理解这一点，不要把我和他们放在一起。” 冯家辉凝视着他说：“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太稚嫩了，连你妈都死了，不是吗？” “我妈到底在公司里扮演什么角色？”白涛没了耐心，直接开问。 冯家辉倒是不想浪费时间，清了清嗓子说：“你问了，我也就随便聊聊。她负责业务决策，虽然不负责运筹，但她每次下决定都很慎重，而且准确。连少山在一些业务上都要先问过她才放心。然而她和其他董事不一样。她还是研究所的重要研究人员，掌握着核心技术。所以她在公司里扮演的角色，要我说是很神秘的。至少和研究所一样神秘。” “他们在研究什么？” 冯家辉脸容绷紧，像是想起了可怕的东西。 “我还有亲人，别害我。” “放心，不要怕，我会安排好一切。如果你的亲人有事，我会亲手帮你手刃了凶手。”白涛说得很沉着，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是个狠角色。我真该相信你吗？” “少废话。”白涛重重地敲了下桌面。 冯家辉压低声音说：“是生化武器，我只知道这一点。” “具体是什么东西？” “抱歉了，我只是个中转站一样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我只要保密就够了。” “你负责联系哪些人？” “少家是牵头的，对这件事情 第98章 不死之念 c国有三个军区，在北面、南面和西面，兵权是分散的，国防部长只能调令北方军区。西方军区是总理管辖，南方军区是总理和副总理、国防部长共同持有兵权。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不让某一人以兵变获得集权。 “南方军区？不可能吧，国防部长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那里的军区司令应该还得看他脸色做事的。” “你太嫩了。国防部长已经对那里失去控制权，之前副总理的势力已经大量渗入，特别是利用经济力量，帮助南月崛起，从而让政府退让妥协。南方军区根本没有对南月发出一枚炮弹，这也是周旋的结果。都是副总理集团在作怪，现在他是什么势力你该知道的，已经代行总理职务，万空部长根本没法调动南方军区。换句话说，军区司令现在根本不把万空放在眼里。” 白涛猛然醒悟道：“难怪南月那边可以进行非法实验，而且有很多骚乱，什么人口贩卖、生产毒品。” “就是这么回事情，老兄你斗不过他们的。”冯家辉似乎在劝他，“看看我吧，老子当初多风光，还不是怕自己和家里人出事，才甘愿来这里坐牢的。你现在是厉害，但你妈都死了，你能怎么样？” “如果他们想硬碰硬，我奉陪到底，以暴制暴也是非常时刻的手段。” “你斗不过的。”冯家辉一直在摇头。 “如果把生化兵器的资料公之于众会有什么反响。” “世界震动，联合国会进行制裁，还可能出现战争。因为核武器、机器人兵器和生化兵器是三个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白涛深吸了口气说：“你还有什么忘记跟我说的吗？最好详实一点……” “你错了，我给不出你要的答案，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也不可能推翻他们。三个月后应该是总理补选，如果那个时候轩泓上位，万空岌岌可危，这个国家就完全在他们的手中。你还是带着你的资产移民吧，顶多被人嘲笑和抨击，可总比被他们弄死好。” “谢谢你的告诫，但这不是我的行事风格，你放心在这里养身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白涛马上离开，知道留得时间不能太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明白这一点。来到了汽车修理厂，看着工人正在把轮胎卸下来。他吹了个口哨。那人便扭头来看，用扳手顶起帽子。 “哟，我当是谁呢？是我们的有钱人朋友。”胡安嚷道。同为老板之一的天童，从内里的办公室中走了出来。 白涛看到他们后松了口气。 “很久没见面了。” “也没多少时间。”天童说，“你应该过你的安逸日子，来找我们这些麻烦人做什么？” “他铁定是来找麻烦的。”胡安耸了耸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锦旭呢？”白涛东张西望，“不是说他也投资了？为什么不见他。” “他出了点钱，又不出力。我们只是闲得发慌，像他就不同了，开网络公司呢，好像挺不错的。” 白涛走过去，一把夺过了胡安手里的扳手，扔到了一边的铁桶里，严肃地说：“这种日子是你们过的吗？一个个大男人有点出息，别忘记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总该活得和普通人不同。” “你话说得真好听，我们这些人不闲在家里吃老本，出来做点事情有什么不好。” “我这个人受不了窝囊气，把兄弟几个都给我找过来，全部找来！”白涛重重地说，“有活干。” 他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车队又到了一家超市门口，进去后拿起一盒烟说：“过期的也卖，你们这是犯法的。”声音还特别大，“喂喂喂，有没有人管了。” 周围的店客听得都被吓走了。两个店员慌忙冲了过来，紧张地说：“怎么了？”拿了烟一看，时间是正常的。 “先生，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哪有问题。” 白涛把烟一扔，说：“明明是假烟，不行，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你都没买啊。”店员的声音如同悲鸣，觉得他难以理喻。 “喂喂喂，没人管了吗？我要报警了啊！” “抓得就是你。” 斐俊杰阔步走过来，一把握着他的肩头。白涛慢慢地扭过脸说：“哟，斐组长你好啊，这超市是你开的？” “你小子明知故问，别闹了，我还要做生意。”斐俊杰拽着他，把他带到了里面的办公室。 白涛环顾小小的办公室，摇了摇头说：“组长你一个军人来这里卖避孕套，何必呢？” “你会不会说话？”斐俊杰苦笑着给他泡了杯红茶，“老子是开超市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贫嘴了。” 白涛嘴巴顶成八字形，摇晃着杯子，让茶叶完全融于水中。 “红茶是好，可喝茶的那位还在对策局里，他徒弟竟然做小买卖，志向差距太大。我看你师父要气死的。” “他也常来我的店里买东西，我看他没什么不好的。”斐俊杰硬着头皮说，实际上乔荣升劝他通过海文瞳回对策局。可是待遇就不同了，要从普通队员做起。虽然知道有人会关照他，可他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算了吧。”白涛以怀疑地眼神盯着他。 “好马不吃回头草。”斐俊杰靠着椅背，扭过脸看着桌上的电脑。白涛探头去看，是股票行情。 “买中乐电器。” “为什么？”斐俊杰问。 “半个月后会被极光集团收购，保证你三个月内起码翻四倍。” 斐俊杰苦笑着摇了摇头，关了屏幕，双手抱胸说：“你倒是说得轻巧，一句话就给了一条财路。我唯一的一点冒险的兴趣都被你糟蹋了。” “拿着股票冒险？”白涛戳了戳已经黑掉的屏幕，“组长我是不是看错你了，你不是这种人。把眼光放远一点，对自己也坦白一点……” “你小子够了，这点审讯的技巧还是我教你的，别想让我跟着你的思路走。你现在地位非凡，来我们这种地方叙旧好像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第一我是来叙旧的，第二也符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逻辑……” “够了，快说，你想干什么？” “把大家汇集过来，我们还能浪费多少时间？” “为什么？”斐俊杰皱着眉，“他们的日子很好过，小柯现在在做健身教练，店是和林楠合伙的。林韦君开了书店……” “我知道，你们还每周聚餐聊天，就是没叫我。” “兄弟，你现在地位不一样了。”斐俊杰摇了摇头，“他们对你是有意见的，你把身份隐瞒的有点过分了。有些人不相信你是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根本没法子帮你解释。他们以为你是个探子，也有人认为你在戏耍大伙。不过有一点是真的，你妈死在了利益争斗中，他们是同情的。” “组长，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我听着也累，现在是你表个态就行了。”白涛以质问地眼神看着他。 白涛回到了森林中的豪园，这里已经布下了很多警戒措施。他坐在庭院里喝茶，想起了那日和妈妈的争锋相对，还觉得愧疚。他看了看少雨茹送得手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这是说好的汇合时间。 他静静地坐着，不时叹口气，不时看看手表。天童他们走了过来，一帮子人对他的新家很感兴趣。他看着乔锦旭、胡安、符光都在，松了口气。 他站了起来，和天童来个深深地拥抱。 胡安一把将他推开说：“少恶心了。” 符光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参观着，走到桌边拿起巧克力蛋糕就吃。大家都不拘束。但白涛表情很凝重，不时看手表。天童帮着佣人放下一个大果盘，拿起苹果咬了一口，一边说：“没说动他们？” 白涛耸了耸肩说：“没办法，他们和我们不同。我们是异种，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想要深挖下去。可他们大可以过安逸日子，我是理解的……” “你理不理解不管我事。”符光舔着嘴边的奶油指着远处。 第99章 龙吼重生 白涛看了过去，在老魏的带路下，斐俊杰他们来了。林楠、柯艺萱、林韦君在他后面。白涛如释重负，本以为是不会来的一群人却还是赴约了。众人难得全部到场，便是你说我笑，也没有什么好拘谨的。毕竟之前融洽的共事过，也出生入死。出乎白涛的意外他们没有就他的身份多纠结。但他还是认为有人是会忌惮他之前隐瞒身份的做法。可他之前隐瞒的不过是自己是韩语莲侄子的身份。 “你小子不够意思，有钱是好事，别憋着。”心眼最多的林韦君却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看似已经对他释然了。 白涛中午宴请了他们，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官方的活我们做不下去，我们就按照自己的理想追查。我咽不下这口气，也有很多仇恨在心中。你们应该和我一样，觉得很多事情还没做完。不是吗？可能我一厢情愿了，在座的不一定有我这样的感受，今天把话说开了，只要你们不希望卷进这个麻烦的旋窝，我能理解。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完的，别站起来就走。” 大家对他这样的表态很反感。 “什么话？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回头了。”林楠大声道，“你不知道组长把我们聚在一起说教了多久吗？我可是第一个就同意的。” “那么多兄弟都死了，我们活了下来，然后又被他们赶出来。这叫什么事情？”斐俊杰站起身，“自然是知道自己无力，所以我之前只能选择安逸。可现在我们就有资源，就必须干下去。谁都别想玩弄我们。” 白涛从大家的表情中看出了决心。一周后，他来到了监狱外，站了半天。监狱的门开了，虽然之前走出来的人和他无关，可这回却是他在等的那位。保镖跑过去接过了罗娜手中的大包。 “很想给你一个拥抱，又怕被人说占你便宜。”白涛笑着说。 “我知道你发达了，电视里多威风。”罗娜表情平静，“来找我这个坐过牢的人做什么？” 随行而来的几辆车中，走出的是曾经的队员，一个个的靠近她。 “走吧，回家了。”柯艺萱勾着她的肩膀。他们把她带到了白涛位于森林中的家中。那里的地下室经过了两个月没日没夜的改造，已经变成了一处设施完备的军用级办公场所。各种作战设备，连禁用枪械都有。白涛觉得花这点钱是值得的，要求设备的水准逼近对策局，或超过它。在符光的帮助下，作出一套一摸一样的作战服都没有问题。他们还拥有了完备的后勤力量，为他们全方位服务。 他们的名字沿用了以前的代号，依旧是“龙吼”。 罗娜第一次来，看着一墙面的大屏幕，白涛的私家卫星正播放整个首都的情况。 “不会比国防部落后。”白涛很骄傲，他为这处地下机构付诸了不少心血。 “没有我行吗？”符光嚷声道。 斐俊杰靠在墙上，看着大家又聚到了一起，心情十分激动。一开始还有点顾虑的他，反而觉得白涛的执念帮助了他们，或真能完成每个人的理想。 白涛走在郊区的广场上，匆忙的人群像是被时间的洪流推着走。他静静地看着，仿佛能够等到时间停止的那一刻，或许还能倒流。抛开这些琐碎的假想，坐到长椅上，一侧的老人并没有介意。老人手中的纸头里是一些小麦，随意地将小麦撒到地上，成群的白鸽围着他，就像在啃食地面一样努力地吃着。它们已经不怕人了，白涛却对老人觉得戒备。一联想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就让人厌恶。 “院长一直来这里喂鸽子？”他学着那些路人一样搓揉着手。郊区气温普遍比市区低，特别是早上。 老人撒小麦的手一抖，把纸袋放到椅子上站起身。 “院长同志，没听到我说得话吗？” “我不认识你，如果你喜欢喂鸽子的话，食袋给你了，再见。” “我没有想要加害你的意思，不管你以前帮科学家牧白做过什么事情。” 老人脸色苍白如死人，倒退数步，一手按着脑袋，像是喘不过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发抖的身体从上衣口袋拿出药瓶，手抖得像是在使用机关枪，药瓶落地，滚到了白涛脚边。老人一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嘴唇发紫的朝着他伸出手，像是恶鬼来讨命。白涛慢慢地捡起药瓶，拧开盖子，瞅了一眼上面的处方，便给了他三粒。他急不可耐地扔到嘴里，过了片刻身体恢复平静，坦然地靠在椅背上，呼吸越趋平和。 “不好意思，看来让你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了。”白涛是来问话的，自然要切入正题，要是把他随便吓死可不好。 “是那个人让你来找我的？” “牧白吗？不，你错了，我是自己来的，只是对一些陈年旧事很感兴趣。”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我把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老人手里紧紧地握着药瓶，怕自己一时又犯病。 “不会忘记的，那种人只要一次接触就不会忘记，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最好能跟我说些有趣的事情。否则我说你把他的事情到处乱说，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给你放血。”白涛说得时候像在讨论一条狗是怎么处理的。 老人看出了他的冷酷，知道是难以应付的。把药放在椅子上，松开了脖颈处绕得厚实的围巾，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吐出的雾气，仿佛看到了晨时孤儿院周围笼罩的薄雾。 “我收了他不少钱，不少钱……可我也用得不安心。现在想想，当初也是为了要改建孤儿院才收钱的……” “麻烦跳过这些话，我要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说给孩子注射流感免疫疫苗，我们很感激。” “等等，他给多少孩子注射过疫苗？” “六人。” 白涛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可孩子们出现了极端的情况，有点像是狂犬病，我们很害怕。他给我们一些血浆袋，说是可以解决这个怪病。我们的护工犯了一个错误，有个孩子没能及时给血，他发病了，竟然咬了另一名孩子。那件事后研究就停止了，我至今觉得那个人注射的不是免疫的疫苗，而是一种害人的病毒。”老人揉了揉眉心，显得有点激动，“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哎……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要报警，趁早吧，我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 “其他孩子呢，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吗？” 老人讶异地看着他，对方显然知道很多事情，根本不在乎他的哀愁。 “三个失踪，很突然。但他们在失踪前表现出了极端狂躁，有的则是萎靡不振。有护工看到一个孩子身体鼓起来了，她吓得跑开，等她叫了人回去看的时候，孩子却不见了，永远的从孤儿院消失。” 白涛知道是怎么回事。鲁柏的人一直在监控孤儿院，如果看到有孩子无法适应病毒，出现了突变现象或直接死掉就会带离。纪雨彦算是个成品，可惜自己跑了，没让他们发觉。不过照这么说来，还有两个。 “另外两个喝血……我知道他们可能和电视上的那些人一样，是吸毒后的情况吧……现在想想不对了，这些事情肯定和那个科学家的研究有关。你或许不敢相信，我觉得他在制造异种，一定是的。”老人认真地盯着白涛，像是在告发一件机密，而又怕有人听到，便是东张西望，“求你了，杀了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来后我觉得那人会随时出现，与其死在他的面前，不如让我安然的死去。” “既然有今天的痛苦，当日就不该助纣为虐，你还是有私心的，否则不会收下钱。”白涛问他要了点另外两个孩子的信息后站起身，“记住，你会因为自己的过错悔恨终身。让你现在死了太便宜，我觉得你会在痛苦中徘徊，直到死亡的边界。钱都救不了你，人是靠心活着的。” 白涛开始搜查那两个孩子的下落。要说是孩子，现在该和纪雨彦一般大，或比他更年长几岁。其中一个是女孩，记录模糊，很早就离开了孤儿院。但领养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一人竟然在极光集团工作，白涛也觉得吃惊。此人是正常家庭收养的。可他很清楚，异种想要在那样的家庭中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他们需要进食。此人一定和其他异种保持关系，并且来到极光集团是有一定缘故的。 白涛坐在办公室里翻起这名叫吴建宜的监控室雇员的资料。吴建宜为人客气，品学兼优，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不在重要部门任职，却也深得上司信任，逐渐掌管了监控室。白涛猛然想到一件事情。那研究所内难道就没有监控摄像头？这样的人安排在这样的岗位——一定和一些秘密有着联系。可他要直接去质询吗？显得愚蠢又可笑。不知那人是鲁柏的手下，还是少山的人。贸然的去问，无论是套话还是威逼，都会让幕后的人加以警惕。无疑是惹祸上身。 第100章 鸿门宴请 一个月后就是总理补选的日子，现在竞选的两个阵营推出的分别是副总理和国防部部长。从人气和履历上看，近期把持国政的副总理已经赢了一半。但国防部部长没有气馁，他的阵营还是会卯足劲。特别是在通过一家小公司得到了大额的竞选资助后，更会不遗余力。 少山看过当月财报后松了口气，经历了一位董事入狱，一位董事遇难的大事件后，集团利益迅速复苏，并稳步提高。副总理在一些大项目上帮了他，功劳不小。他随后签下了一笔资金，划拨给副总理的竞选团队。实际上副总理的宣传规模已经超出了竞选资金的规定范围。可监控这些事情的部门像是瘫痪了一样，不管不顾，就让铺天盖地的轩泓脸孔接近每个人。白涛连续翻了四本杂志，封面或多或少有轩泓的照片或名字，他厌烦的把杂志扔到了垃圾桶里去。 一手撑着脸，心想明明给万空的阵营加过钱了，为什么宣传方面还是拼不过。似乎有些媒体也是受到控制的。明明一个版面上同时出现两人，一个的照片大的撑满版面，一个小的像是大头贴。就像冯家辉说过的那样，他孤身无力，任何方面的关系都不能和少山对抗。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来。” 可进来的却不是秘书，如果说是其他人造访，必须经过秘书通报。可少山却是无视这一切，走了进来，随意地走到白涛桌前，看到了年轻人老板椅边上的垃圾桶。 “没看完就扔了吗？”他说，视线停留在一本杂志的一角，他能认出来，那是轩泓的标准微笑。 “董事长突然造访，叫人不安啊。”白涛拖着长音，站起身，招呼着到沙发坐下。“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刚刚两份文件我已经签过字了。” 少山点了点头说：“是，我看到了，那字太乱了，一看就是心烦意乱的人才会写出来的。所以我来看看，晚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难得您有心了，我最近看到满屏幕的竞选广告，觉得这些人吃饱了撑得……” “错了，这些人是我们的伙伴。”少山直接切入重点，也是他来的目的，“你知道轩泓帮了我们多少忙吗？无论是南非的矿产，还是南美的食品产业，都是他通过外交力量在努力。我们才能拿下开采权，打开一个全新的市场，扩大营业额。”他的一只手往上慢慢地抬高，“你知道自己的身价吗？我很清楚，你这几个月又涨了几百亿，是几百亿。” “你不比我少，作为全球唯一身价过一万亿的首富，你还对这些数字这么感兴趣？又不能在里面洗澡，不是吗？”白涛面对慷慨陈词，显得很冷淡。 “你很快就是第二个超过万亿的富翁，你难道不期待吗？”少山带着质疑的眼神。 白涛耸了耸肩说：“就是个数字罢了。” 少山摇了摇头说：“你似乎是个没了气的皮球，让人看不到一点锋芒，还不如以前我所看到的那个国防部的年轻人。” “董事长对我很失望吗？”白涛眼神锐利，不会在他面前认输。 少山如雕像般坐在那边，微微地点了点头说：“你似乎还没看清局势，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意气用事，很多人靠我们吃饭，就该让他们满意。” “有话直说吧。” “不要再给万空那边打钱了，如同打水漂，没有任何意义。”少山略显严肃，似长辈和小辈在说话。 “伯父，管的太宽了，没必要查得这么紧吧？”白涛皱着眉，似不喜欢被人监控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背后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财阀的，但我清楚一点，轩泓上位对我们有利，他支持宽松的经济政策。万空是个很死板的人，一直试图打压财阀，甚至反复提交关于反垄断的提案，这种人是我们财阀的眼中钉，不能让他得逞。” “可他好像也正说明了我国的问题，像你和我，两个这么大的财阀竟然抱团在一家公司，垄断了大量关系和资源，形成了经济上的集权。对其他公司是不利的，也是不公平的。” “极光集团全球雇员超过三百万人，国内占了大部分，没有人对我们是不感激的。这不是集权，这是效率。”少山重重地说。“好好利用手上的资源和权力，在节约资源和节省时间的基础上，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做出重大贡献，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白涛隐忍着，一手放在沙发靠背上，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一手挠了挠头。 “我觉得你们这些年长的人由于阅历深了，有时看不清真相。”他忽然又点了点头，“哎，也可能我阅历不深，犯了一些小小的错误……或许你说得是对的，我也会好好思考一下。”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要让我看错你。”少山似很满意，站起身，“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怎么说也不只是同事关系吧。” 白涛像是接到了圣旨，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只能应道：“谢谢。”注视着少山出去后，他便觉得自己的回答太唐突了。去了后会是什么场面呢？他可不喜欢少家，仇恨这种东西靠只字片语是不可能稀释的。可是他走进少家是否又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命运？有机会找出他所要的真相。然而他隐隐觉得，少山或许把他当作敌人。毕竟少家之前对他们家做得事情是不可能抹去的。白涛很可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或许一口高汤就把他弄死了——不对，有雨茹在，他就不可能有事。所以要想安全的接近少家，在保命的基础上挖掘出真相，只有恭顺，并且成为一份子。装出对往事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思量半天，总算松了口气，开始准备礼物。到达少家后，先命人把礼物送进去。然后慢悠悠地走在大道上，看着两边的花朵，夕阳西下，染红的景色让人有种堕入炼狱的感觉。或许他现在心态使然，也可能对此处的印象不佳。然而远处大宅正门处久站的丽人正注视着他。他松开绷紧的脸，微笑着加快了脚步。 “你来啦。”少女显得很激动。白涛一把握着她的手，似找到了站在少家的唯一凭据。走进去后，在客厅里却看到了正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的雷希平。 雷希平看到白涛后，像是肚子挨了一拳，茫然站起身，手里还拿着茶杯。又马上把杯子放下，一本正经。 “雷总，你今天也到这里吃饭？”白涛随口说道，却是很久没见过这个男人了。之前雷希平还对着他耀武扬威，现在却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叫人觉得可笑又可悲。白涛手握雷氏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是真正的大老板。 “白董事。”雷希平拘谨地说，“董事长让我今天来一回，没想到还能碰到你。” “正常的，”白涛紧贴着少雨茹，一副秀恩爱的样子，“你到底是这里的常客了，来的次数比我多。对了，上回那份改名的提案我看就算了，雷氏挺好的，也不会影响股价。” “那太好了。”雷希平如获皇恩大赦。 “别说这些了，进去吃饭吧。”少雨茹对着白涛说。雷希平看在眼里，表面恭敬，心里一顿恼恨，抱怨这世道不公平。 来到餐厅里，他们就坐后等了一会。少山和儿子少宇一边商量事情一边走了进来。两人就坐后，对来客随便招呼了几句。佣人开始上菜。 少宇一直盯着白涛，说：“你第二次来吃饭，这回应该不紧张了吧？” “什么意思呢？”白涛笑着说，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什么啊，地位变了，人的心情也会变。你现在应该感觉非常良好，年纪轻轻就手握大权，不像我啊，老爹都不放心我。”少宇话里有话，又看了看雨茹，“哎，今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天下了，不是吗？” “不要乱说话了。”少山说，“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切各安天命，白涛不是之前也不知道身世吗？”他凝视着白涛。 白涛像是被钉子扎在脸上，不得不回应他锋利的视线。 “是啊，我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事情，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领养的。”他渐渐意识到了今天这顿饭的重要性。 “希平之前和你认识吧？”少山又问。 白涛点了点头说：“倒是有过交际，不过也是陌路人。今后就不同了，只有好好相处，才能靠他赚到钱啊。” 他主动放低了姿态，没有计较之前和雷希平的冲突。 少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女儿可是很顶真的人，你做事情要小心，她要是跟你较劲了，你要吃苦头的。” “爸！”少雨茹像是被人翻了陈年丑事一样，紧张地皱起了眉头，生怕在白涛面前毁了自己的形象。 第101章 洞悉局势 白涛不以为然地轻轻一笑说：“伯父教女有方，这么优秀的千金我会珍惜的。”他看到少山在听完后弯起了嘴角，那是自然的表现，没有一分做作。果然今天叫他来是为了试探，要知道他是否可以利用，是不是很听话。特意把雷希平也叫来，明知道之前为了案子的事情他和雷家是有冲突的。他却能这么温和的把事情过度，而且又表现出对雨茹的极为重视。 他明白这顿鸿门宴是不好吃的，但要是躲过了可会有不小的收获。少山的信任即便只是一点点，就说明了他是成功的，可以获得那么一点点的安全和自由。或许之前少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深究他的背景。可在他的生母意外死亡后，他继承了遗产后。在他还为局势的混乱感到彷徨的时候，已经在少家的监控之下。包括他把钱汇给万空的竞选团队，本以为资金的流动掩盖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发现。一想到这里，就让人感到背脊发凉。这座山高大，又冰冷，充满了黑暗的寒气。或许少家就是这样的形象。他觉得是不能让雨茹在这个家中多待下去的，那么纯真的少女不该被污染。他要把她救出来，并保得彼此的安全。 这顿饭看似很平静，却让人提心吊胆。见过世面，打过仗的白涛觉得如果不能直白的说出真心话是很难受的事情。要想在一群阳奉阴违的人面前保持镇定，还需要很好的心态。人若一直这么活着未免太吃力了？这一切不会就此结束，他正越陷越深，是把持局势，还是受制于人，都决定了生死。 饭后，少山问白涛是否会下象棋，白涛只是点了点头。少山便开心的叫人拿来了棋盘放到茶几上，白涛坐在他对面，雨茹就在一侧。少宇和雷希平在另一个房间聊天。这一切似平常人家一样。 少山脱掉了外套，穿着银色的马甲，随意地拿出一支雪茄，忽然想到什么。 “白涛抽什么烟？” 白涛刚把棋子排布到棋盘上，听到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我什么都不抽，总觉得对身体没好处。” “身体？呵呵……我估计是你以前讨厌抽烟，现在的你还怕身体会受伤吗？我们早就百毒不侵了。” 白涛猛然想起了彼此是异种的身份，难耐地苦笑着。 “这东西有醒脑的作用吗？” 少山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效果是有一点的，主要是烟味舒服，雪茄很温润，让人从它的气味中找到舒适感。”他说着拿出一支给白涛，白涛心想恭顺要紧，便去接，被少雨茹一把夺过。 “爸你搞什么，我一直认为抽烟的男人最让人不舒服了，一身的烟味。” “你就不懂了，你妈就是因为我抽烟的样子迷人才跟我的。”少山哈哈大笑。 少雨茹像是没辙了一样紧紧地勾住白涛的臂膀，似要把他拴住。 “不要跟我爸学，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抽烟的样子。” “以前我也认为男人抽烟是很潇洒的事情。”白涛坦然道，“不过现在也没这个兴趣，总觉得烟不是好东西了。和毒品一样，它给人的依恋感很可怕，没有的时候或许还会怨恨。” “说得头头是道，你先下。”少山深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 白涛的棋术很简单，不像少山还前思后虑。 “你这样可不行，想都没想就跳马了，”少山一本正经地说，像是在谈论一场生意，拿着他的车直接把白涛的马和炮逼死，“就是这样，你无路可走。” “伯父掌控的了局势，我根本不知左右了。”白涛笑道，实则是在顺应形式，让少山觉得可以顺利拿捏他的心思。 少山直接把他的炮吃了，拿起他的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这不过是一枚棋子，”他说，白涛茫然抬头看到了他认真的眼神，仿佛两人已经离开了棋盘，“但如果是一笔财富，或者是一条生命，就不该这么草率的去决定。”他把炮放了回去，“我还给你这枚棋子是简单的，如果别人夺了你的财富和性命，就不可能给你什么。” 白涛马上把炮拿起来放到一边去说：“落子无悔，我是懂这个道理的。确实啊，如果走错一步棋就没得反悔了。”他傻傻的笑着，看了看雨茹，“呐，我根本不是伯父的对手呢？怎么办……今后有什么事情我要求助你的。” “什么话啊，你们两个大男人的事情。” “不对，”少山郑重地说，像是要宣布一件大事情，“女人帮男人是应该的，如果没有你妈妈的支持，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要记住，女人在家里家外帮助丈夫是很重要的。”又看着白涛，“也是男人的福气，明白吗？” 白涛点了点头，少雨茹低着头脸孔微红。似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以后有空就多来走走，我们还分什么你我。”少山开怀地说着。 “是我见外了，今后一定多来造访，生意上有什么不懂的，我可是要经常麻烦你的。” “什么话，一栋楼里，走过来不就行了。老是我来的话，被别人看到就觉得没分寸了，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倒不是要分什么职务高低。” 白涛频频点头，心里却想的是另一回事情。他觉得今天的行程堪称圆满，自己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可少山马上给他一个将军，把车落到了他的将旁，而对面的将对准了车的位置。白涛吃了车就会被飞将吃掉，不吃则被这马前卒吃了。他知道是输了，刚要说话的时候，少山却把所有棋子一推。 “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他说着把白涛的将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换一下吧，我用你的红子，你用我的黑子。” “现实中的地位是很难互换的。”白涛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似是受了他的举动影响。 “然而，我们现在的位置却是可以这么换的，因为很重要的一点。”少山指着他的黑将，“你的将是我的心头肉，”又凝视着自己的女儿，“我把她交给你了。” 白涛忽然一颤，似根本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少山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番话——不对，这才是符合情理的举动。白涛作为少雨茹的男友应邀来到了她的家中。长辈和他下棋，说明关系已经受到认可，并非常融洽，然后是一句似老生常谈的嘱托，把一切感情都自然的流露出来。顺着这样的局势走下去，白涛的回应是什么？ 简直是把滚烫的石块扔到了他的口中。 “伯父……”他的脸色发青，声音拖得很长，脑海中闪现了很多人。家人、同事——凌梦菲。猛然扭头近距离地看着少雨茹，将所有的心神聚焦在她的身上以忘记那些杂念。然后他记起了自己和少家的仇恨。从容地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对少山说：“请放心吧，这么优秀的千金，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存在。我会为了她活下去。” 作出了这样的承诺后，少雨茹已经昏厥似的靠在了他的肩头，沉默不语。少山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好一会，才笑开了。 “年轻人的激情永远是我们所不懂的，但你能这么说，我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他叫来了两个佣人，去拿了一些礼物，是让白涛带回去给妈妈和妹妹的。 就在收拾棋盘的时候，少山还语重心长地说：“少宇是个少不懂事的人，但在生意上你们可以多交流。对他有点耐心吧，至少你还得叫他一声哥。” 什么？那个家伙！竟然要叫他哥哥，白涛觉得羞耻心遭到了无情的践踏，却不得不点头。 “那是，我也经常听人说起他，是一个在金融问题上的专家。” “可他不懂人情世故，潇洒浪荡，比我当年还过头。”少山似有点愧疚地摇了摇头，“实在自己太忙，没能顾及家人，现在要将他的想法更正是不可能的。你们可要好好的，别像他们一样。” 后面半句耐人寻味，白涛一开始没听懂，琢磨了一番才明白过来。说得是少宇和凌梦雪。传闻两人经常独自在外面玩，彼此感情简直是可有可无。在少山给白涛送行的时候，凌梦雪倒是全身酒气的回来了，在门口的位置蹒跚地投进了白涛怀里。现场的人看得大惊失色，少宇还在少山后面和雷希平闲聊。看到雷希平吃了毒药一样的表情，便看过去。 白涛连忙将她推开，她则对他抛了个媚眼，然后退了几步大声说：“啊呀搞错了，我还以为是我们家少宇，羞死人了。” 正说的时候，少宇大步过去一把将她拉远了。 白涛尴尬地看了看一侧的雨茹，雨茹有点不开心了。觉得凌梦雪应该是故意的，异种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被酒精给迷惑。 少山干咳一声说：“你现在知道我的忧虑了吧？” 白涛点了点头。 “伯父幸苦了，家里家外都要忙活，雨茹以后要多帮帮伯父。” 少雨茹像是懂事的孩子似的点了点头。忽然，白涛抬起头。他听到了一种巨物破风而来的声音。其他人也听到了，纷纷抬头去看。只见一抹黑影掠过空际。 第102章 柔情似水 一声巨响，那物体砸中了少家城堡般的建筑顶部，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然后是各种尖叫声。他们便忘记了送行的事情，都跑了进去。佣人来报，一块直径三米的巨石砸中了房顶，击穿了楼板，正好落进了少山的起居室。他老婆今天不在家，否则是要出人命的。白涛伫立在黑暗中一边安慰少雨茹，一边偷偷的笑着。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却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在他看来，就像是天谴一样落到了少家，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给他们家提个醒。 红蓝色的警灯闪耀，警方急匆匆地赶到这里，连直升飞机都过来了。白涛由于情况特殊便没多留，和担惊受怕的雨茹告别后走了。在他的身后，半山处的地方灯火通明，少家从没有如此狼狈吧？调查结果是少家所在的那座山的最高处，那里的仿古投石机竟然装填了石块，并在人为操纵下调转了方向，把少家给砸了。那东西还是少山自己兴趣使然才建造的。没想到会被人利用来袭击他们。然而犯罪分子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给警方，谁都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罪犯是谁。白涛翻了一些报纸，并没有报道这件事情，觉得纳闷。不过却看到了一些其他新闻。 少家千金与白氏财阀热恋。差不多的标题出现在各处，还有白涛和少雨茹在公园中漫步的照片。或许当时他想着其他事情，连这群“狗仔队”都没有发觉。可事情不该只是如此，如果要曝光这种新闻，早该在她来他家的那段日子上头条。为何会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 原因很简单，少山叫白涛去家中吃饭。要的结果让他很满意，所以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决定，真正认可了白涛。白涛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表面的恭顺已经达到效果，惊的是这样的新闻会让大家怎么想？他不管那些普通民众的想法。妈妈和妹妹，还有最重要的那个相关者——凌梦菲会气炸的！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看过一份公司的文书，手里拿着手机，后背被太阳照的发烫，却不愿意动弹。直到手机铃响，整个人从禁锢的状态挣脱了，赶紧接听。 听到的是凌梦菲有气无力的声音，似受了重伤。 “怎么会这样的？” “你看到了……对不起。” “对不起？我最讨厌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因为你一定是做了辜负我的事情！明明说好不表态的，为什么却选择了她，你告诉我？” “我没有做出抉择，是别人推着我走的。” “别人能不能推着你和她上床？” “你想多了，没有那种事情。” “可发展的结果是什么呢？这些新闻堂而皇之的上报？我听那个雷希平说了，你现在不得了了，随随便便进出少家，和她像未婚关系一样。” “那个人的话不要乱听，他只会加油添醋。你也越想越多了，事情很复杂。” “你就是狡辩，我知道你会狡辩，还打电话给你！我精神一定错乱了，错乱了，错乱了！”平日里活泼了她的凌梦菲已然颓废不堪。 “你不知道我背负了多少东西，太沉重了。我现在要一点点的把这些包袱解决了，一点点的走向目标。” “你的目标是和她生儿育女，过上安乐日子，最好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冷静一点。” “见面吧，否则就等着我的尸体。”她挂断了。 白涛听到这么决绝的话，紧张地回拨过去，可是已经关机。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忽然停住，想到了他们之间在敏感时期见面的地方只有一个，都是彼此在面临重大抉择和矛盾的时候，最能引起心中波澜的地方。 天马酒店。果然在柜台问到了以她的姓订的房间，从服务员的描述看，就是她。白涛敲了门，门却自动开了，从没关上过。他随后把门关上，里面的视线昏暗，似根本没有人。走进去，一张大大的双人床铺得平整，靠窗的沙发上也没有人。安静的气氛如同废置很久的旧屋。风吹动窗帘，窗是开着的。他忽然想到，她会否跳了下去。虽然异种不至于摔死，可他还是很担心的阔步过去，探出身体往下看，街上很平静。 忽然，有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双手的力气很大，似要将他整个人夺走。白涛便静静地站着，感到后背湿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哽咽道，“如果你那次和我睡了，会不会就没有这些事情了？还是我太愚蠢了，你告诉我。” “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那么肤浅，做的事情更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离谱。” “简单？离谱？还不够直接吗？那些媒体把你们的事情都放上去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一定是少家做的，这下她满意了吧？她赢了，我输了，把我往死里逼。不行，绝对不行，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座城市。” 她说了一通话，白涛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将她的双手挣开，转过身，看着低头的她。 “罪人是我，你为什么低头呢？”他温柔地说。 她不想抬头。 “不想看到你，一想到你们可能睡在一起，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你们的那种事情。” 他一手抵着她的下巴，将她可爱却悲伤的脸蛋托起，吻了她的额头。这个瞬间，他把信任和力量灌注到了她的身体中。当唇离开她的时候，他仿佛整个人才从梦幻的假想中脱离，惊讶于自己的举动。那自然的感情流露如温和的水一样温暖又平静，舒适的就像慢慢流淌的油。两人都浸没在了这种暧昧又融洽的气氛中，没有任何不适。少女从难以忍受的悲哀中挣脱了出来，仿佛泪水都逆回了。痴痴地凝视着他。 “你是骗子吗？” “我是一个骗子，”他竟然承认了，那不过是她随口说的，“我将坦诚面对你们每个人的惩罚，我选择欺骗自己。” 她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一手轻轻地捶着他的胸口。他如稻草人似的伫立，极目空洞的虚空。 “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一定是有缘由的，我知道。” “必然有缘由，天大的缘由。我去少家是讨债的，更是保自己的平安。”他难以相信自己在感情的自由之河中迷失自我，将埋藏于心中的事情说了出来，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听到过他的这番话。 “讨债？”她离开他，似看着一个陌生人。 白涛郑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他们欠我的，我要夺回来。无论是亲人的命，还是他们所犯下的罪恶。” “白涛你在说什么？”凌梦菲已经茫然了。似谈论的不是一段三角恋，而是一件可怕的阴谋。真正的策划人和执行人都是白涛。平日里显得木讷的男人，竟会盘算如此阴暗的报复。 “我的爷爷和父亲，我的生母，都是死在少家的手上。” 凌梦菲脸色苍白，一手撑着他的身体，不是在抗拒他，而是感受他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由于悲伤过度而产生的幻影，所听到的自然是现实。可冲击力太大了，她难以平复地愣住。 “你有证据吗？”她希望这一切都是假象，否则一联想到少雨茹就不是自己所嫉恨的事情，而是觉得同情和悲哀。 “七八成。” “那就不是确凿的，你说得好可怕，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用管太多，这是我和少家的恩怨，如果我不顺从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攻击我。就像杀了我母亲一样，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你将看到的是我的尸体。” 她一把抱住了他。没有说话。 “现在，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是那些新闻的作用，也是新闻背后的——我的努力在发挥作用。让他们先高兴一阵，等我顺利地穿上了铠甲后，自然会拿起矛……” “不行啊。”她惊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在战栗，“少雨茹虽然让我难受，可她不是个坏人，我知道的。” “……” “你打算为了自己的复仇去牺牲一个女人的幸福？”她没有松开手，越抱越紧，“你太残忍了，不能这么做的，白涛，所牺牲的不止是她，还有我。” “那就让我一个人站在胜利的远方，然后孤独的走向人生的终点。”他像是在宣誓，“我是不配有幸福的人，你走吧，离开我的生活，寻找你的幸福。早晚有一日，你会知道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是最愚蠢……” 话还没说完，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疯了。”她厌恶地皱着眉，“这就不是我的白涛了，我的白涛没有这么疯狂和懦弱，既然有雄心壮志，就完成给我看。既然你想摆脱我，我就不会走太远！” “打我吧。”白涛似在哀求。 凌梦菲已经不会再动手了，眼眶里全是泪水。 “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打你？你以为我打你就能解决一切？” 第103章 对策乱局 “我一直以为最后伤害到的只有自己，不想让你们受伤……可是，我却一步步的把你们推向了深渊。” “不行！”她忽然大叫了起来，“绝对不行，怀着这种心情的你是不会对少雨茹置之不顾的，你一定会带有愧疚的心情，对她百般照顾。” “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已经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攻击的是她的家族，她和我的立场最终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你想过吗？” “那就更不可以了。如果她用刀子捅你呢？” “她不会那么做。”他坚信不移。 “你错了。”她似在嘲笑他的信心，“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数十年前的人类，永远不会想到会有异种出现。虽然很多科幻片假想过吸血鬼这种东西，可还是没人能相信真的会有这种生物。我们就是吸血鬼，你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寄生在她身上的吸血鬼，将她的感情吸食殆尽，再诛灭她的家人。你认为她会怎么做？帮你补刀吗？你太可笑了！果然你还那么稚嫩，想出来的事情都与众不同。麻烦你今后考虑问题全面一点，不懂就问我，不要擅作主张。” 白涛平静地凝视着近乎走向歇斯底里边缘的女子，哀怜地说：“看，是我害的，害的你都抓狂了，”他的表情却像是旁观者，“然而我又能给你什么呢？一剂安慰的良药？我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又想劝我离开你的世界了？”她质问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默认一切。” “什么？”他急迫地问。 “不要和她发生关系。” 白涛似被人从正面打了一拳，差不多是眩晕了。他倒是还没想得这么深入，可女子却谈到了夫妻间最实际的关系。除此之外还有生儿育女。 “闷掉了？说啊？！”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说出来。”她似在求他，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白涛叹了口气，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似在帮他看清她。然而他只是在回避她灼灼的视线。 “没问题。”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或许会碰到一些问题。可已经无路可走，没有一举两得的好事，除非让凌梦菲消失，更不切实际。 白涛坐在老板椅上，双脚不自觉地抬到了桌子上，都不管自己的形象了。最近的事情让他头大。 秘书送来了一个盒子，说：“这个盒子在地下车库发现的，指明是送给白董事的，可不知为什么会在那里。估计是哪个粗心的职工给忘记了，我一定会和办公室说一声，也太粗心了。”秘书像是在抱怨一件很重大的事情。白涛瞅了一眼。 “谁发现的？”他无精打采地问。 “监控室的人，他们通过监控看到这个箱子在门边放了很久，所以就去看了看，竟发现……” “监控室的？”白涛淡蓝色的瞳孔又显出了惊人的敏锐性。 “是的。” “你放下吧。”白涛说完后就拿起手机，叫保镖来把这东西拿回家。在地下的隔离室内，穿着防爆服的天童谨慎地打开了包裹。同伴们都静静地看着。然而里面的东西出乎意料。 在确定没有任何恐怖袭击现象后，白涛走了进去，在木盒子里是一堆木块，但这些东西是零件，一看就知道可以拼凑起来。 胡安很乐意做这件事情，一会会就搭出了一个投石车的模型。 “看来那个把白家砸掉的人在主动联系我，这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知道什么？” “那他也知道的太多了。”胡安说。 “我去会他一会。”白涛略带深意地点了点头。 白涛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敲门声后便说：“进来吧。”等待着那扇门打开，监控室的科长吴建宜走了进来。 吴建宜穿着类似电信工作人员的制服，礼貌地说：“白董事，你找我有事吗？” 年龄和那名孤儿相符。 “听说你帮我找到一个包裹，我非常感激。”白涛双手肘着桌子，撑着下巴，以审慎地眼光打量他。可是并没有闻到异种的气味。 “没什么，那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不知道是白董事的，一直让包裹留在那里，一定耽搁时间了。” “不要紧的，反正里面不过是一个模型。”白涛站起身，走近他。他的身上有一股玫瑰的淡香。似乎是一种很普通的香水。可就是闻不出异种的气味。莫非是他估算错误，不应该啊。 吴建宜什么都没说，像是个尽职的工作人员，站的笔直。 “你去吧。”白涛平静地说。 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嗅觉出错，而是此人身上确实没有异种的气味。可之前查到的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个被作为实验对象的孩子应该就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呢？是院长搞错了，还是鲁柏的实验没有成功。不管其中什么原因，这个模型是他送来的。总觉得有着密切联系。可白涛也不能把话挑明。毕竟对方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都没有说什么敏感的话题，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莫非模型不是他送的？ 他觉得很失望，本以为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同类。毕竟敢以那种夸张的形式砸破少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在他看来堪称壮举。可是这人到底是谁呢？把模型送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白涛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摆在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电视新闻中，异种对策局最近成功抓获了一些危险的异种，可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乔荣升竟然被袭击。他本应该不用参加审讯，或许是面对的人比较棘手，他才不得不主动出战。该是想用他老练的手法来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棋差一招。 白涛拿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被食肉派异种贯穿右胸后，乔荣升一直在这家医院。副局长看上去很平静，在看一份早报。见白涛来了，把报纸卷起来朝着他指了指。 “白老板怎么有空来这里，医院可只接待病人。” “局长你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竟然整天在这里浪费时间。”白涛开玩笑道，看着他伤口的纱布，“看来还没愈合吧，听你徒弟说缝合用了上百针。” “这里技术不行啊。” 白涛苦笑着说：“这里不是公立医院，恐怕对策局把你送错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都说这家医院医疗水平不错。” “这是我的医院。”白涛说，“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待着，住一年半载都没问题，我会免单的。” “这是什么话，钱该让国家出的。可也不能因为是纳税人的钱就随便浪费，我会早日出去的，你放心。”乔荣升用下巴指了指门。 白涛连忙过去掩上。 乔荣升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坐直。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他慢慢地吁出口气，依然是一副看着以往单位晚辈的表情。 “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可能呢？哎。” “怎么了？” 白涛把花随意地放到了一张茶几上，坐到沙发上。 “我们的乔局长竟然在对策局被人袭击了，你们抓来的异种都没有好好的管控吗？” “第一我是大意了，”乔荣升坦白道，“我想毫无戒备的和他对话，以此换得他的信任。谁知道他会咬我一口。第二，他太疯狂了，竟然不顾后果攻击我。即便再猖狂的异种都该知道，在对策局就得老实一点。” “在他击穿你胸口的时候，我估计脑袋被打爆了吧？” 乔荣升点了点头说：“还能怎么样，肯定是被打死了。连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来不及了，当然，要是不动手，他肯定会把我干掉。” 白涛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现在一些食肉派的手段越来越狠辣了。” “不对，那种猖狂似乎根本没有动脑子。”乔荣升靠在床头。“可能是某种药物在作怪。 白涛拿出手机，看了看网络新闻。 “这起事件被广泛传播了，因为你是对策局的副局长。” “你觉得对我不利？” “至少有人可以以此会借口，不让你顺利接任局长的位置，也可能把你赶出对策局。”白涛的眼神锐利，“局长大人，不要告诉我你都没有考虑到这可能是阴谋。谁会在被捕后，一句话都不说就偷袭你。” “人和异种的勾结？”乔荣升不像是在问，而是在确认。 “我也是异种。” “你懂我的意思，那些坏的异种和人类的关系更密切，他们从官僚财阀那里得到好处。那个杀掉总理的异种就是七星的人，他们显然是受人指使。我不信他们那么做会对自己有直接好处。” 白涛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到最大，深吸了口气，注视着远处的街道。 “就快到大选的日子了，我们所支持的人或许会落败。我觉得这件事情最糟糕，会打乱一切。” “过来。”乔荣升从枕头后面拿出了一个大信封，在白涛面前扬了扬，“总归是不能让你白跑一次。” 第104章 神秘油轮 白涛接过后想要打开，乔荣升却摇了摇头说：“回去再看吧，也不急于一时。” “很重要？”白涛显得很急切。 “我深信你对那些人做的事情一概不知，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白涛。这些事情是极密。极光集团转移了地下研究所，有些器材是通过一艘油轮运过去的。还有那个国防部一直在紧盯的男人，我想你知道我在说谁。”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给我？难道你们还没有展开调查，还是权限问题？可以告诉万部长。” 乔荣升果断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懒得向上汇报了，整个对策局让我感觉弥漫着*的味道。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我只能将这些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至于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离开那里。”白涛恳求道，“我可以给你安排事情做。” 乔荣升轻轻一笑说：“跟着你倒是不怕没饭吃，可是连我们这种人都走了，对策局就真的完蛋了。至少现在还能抓一些吃人的异种，让民众安心一点。” “太可惜了。”白涛的眼神很落寞。 “没什么可惜的，我的得意弟子在你那里，这样就够了。” 通过他的资料，白涛查到了这是一艘集团名下的油轮。有趣的是，这艘油轮在两天前刚沉没，说是触礁，可没有任何现场照片，外界也不清楚这件事情。要不是他在意集团的油轮生意，可能都没有人会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如此一来便更可疑了，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和乔荣升说的一样，该是帮着运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集团为了彻底销毁证据，不惜把上亿的油轮给弄沉了。做事果断又狠辣，倒是少山的风格。然而这也只是少山在白涛眼中的形象。他把这个敌人的罪恶形象放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白涛拿着沉船的材料似乎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少山的办公室。 “你有敲门吗？”少山拿着手中的笔指着他。 “敲了，是董事长太忙碌，根本没有在意。我倒是幻听了，以为自己听到了能进门的声音。”白涛从容地笑着，“是我鲁莽了，伯父。还是我打断了你重要的思绪，对集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没事，”少山绷紧的脸又松懈了，把桌面上的一份文书合上。“我们的年轻董事又碰到什么难题了？” 白涛拿着文书欲言又止，走近后，把文书放到桌上。 “伯父，为什么这件事情没有内部通报？” 少山拿起来翻了一页便搁在一边。 “看来你对我有意见了？”少山的视线似在怀疑什么。 白涛迎上他的视线，平和地说：“没有，只是如果这么大的事情不通报，我怕其他董事会说话。毕竟我们是要为董事负责的，包括那些股民。” “有些是知道的，其实我想跟大家说明，可是事情的发展有点光怪陆离。” “光怪陆离？”白涛皱着眉，似跟着他的话在思考。 “不是触礁，我们的船员在黑夜中看到了巨大的物体，把船直接给弄翻的。” 白涛苦笑着说：“伯父像是在说恐怖故事，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难道是巨型章鱼？” “也有可能，”少山说着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认真，白涛觉得不是在撒谎，“生还的人说那是一个人形的，可能是当时夜色正浓，他们又非常恐慌，所以才看错。这是能够理解的，那么恐怖的海上灾难，有些人现在还为此神经兮兮。” “人形的？伯父，你觉得会不会是食肉派？”白涛第一次在少山面前提及异种的事情。而且他知道少宇是食肉派，不知少山会如何应对。现在却是顺藤摸瓜，来个一石二鸟。 “也有可能吧。”少山倒是随和，“那样的事故如果是食肉派的手段，那个食肉派也太夸张了，竟然生存在海中？” “不可思议，食肉派都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白涛脱口而出，似想都没想，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看着办公室一角的人形根雕。根雕是一个盘坐的人，却有两个脑袋。 “也不尽然，少宇好好的，没作出奇怪的事情。” 白涛听得一震，少山竟然主动提及了自己的儿子。 “也是身不由己啊。”白涛感叹了一句。 少山脸色有点苍白，难得他露出了尴尬又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回忆过往的错误，耿耿于怀。 “我没管好他，才让他吞下第一口肉的，可之后就严加看管了。至少在他的一些行为上，我还是很重视的。” 白涛心想这个浪荡子弟，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悠，你能管得了什么。 “希平也是吧，能够闻的出来。” “你倒是让我很吃惊，要不是雨茹说的话，我是不敢想象语莲会那么大胆。不禁在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少山似乎在深究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我冒昧了，对不起。” 白涛能够理解他的思考模式。他变成异种，少山可以联想到的就是生母做得实验。可是少山没有挑明这一点，似乎还在掩盖研究所的真相，又想要试探白涛知道多少实情。 “和你一样，”白涛平静地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最后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和母亲有关。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心里想想她真是个疯狂的人。” “你恨她吗？” “有时会。”白涛低着头，叹了口气，“人啊，能选择的余地不多。” 少山笑着说：“把话题扯到了这么阴郁的事情上，我的错。”他把那份沉船的报告拿起来还给了白涛，“这种东西以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毕竟不算什么大事。” 白涛觉得不寒而栗。在他看来那食肉派一定是少山派过去的，故意把船给弄翻。他却说得轻飘飘的。 “伯父，天启病毒从哪里来的？我一直很好奇。我们为什么都变成了异种。”他接过文书后紧紧地握住，似在看少山，又似避开他的视线，凝视着他的额头。 “你觉得呢？”少山不答反问道。 “我觉得这是一场阴谋，研究者可能会害了所有人。然而有些人又因为病毒生存下来，获得了惊人的免疫力和寿命。” 少山看着桌面，闭上了眼。 “那是有中间商在协调，我们谁都不知道病毒哪里来的。只要找到那些持有病毒的人，我就愿意给出高价。” “算了，都是些没意义的事情了。”白陶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带过。明知少山已经开始胡编乱造。 二月末，寒风萧萧。白涛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手里吃着快餐店里买的汉堡。他带着墨镜，远望对面的广场。广场有一群义工，在发传单。还在广场的水坛边架起了一个展板，是在宣传禁食狗类的行动。这是一群地道的犬类保护主义者。白涛吃完汉堡，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走到广场上，故意在义工面前路过。自然会被拦下来。 “你好，先生，看看这些传单吧。如果你是喜欢狗的，我们可以介绍你加入一个俱乐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热情洋溢。 白涛看着他身上白色的外衣，上面印着很多狗的脚印。便拿了一份传单，随便看了看，似一本正经地说：“我家里倒是有一头边境牧羊犬。” “那是很聪明的狗，世界智商排名第一……我指的是狗里面，”义工似找到了知音一样，滔滔不绝，“它们有九岁小孩的智商，用眼神可以放牧，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给你个名片吧，等等。” 他跑到了同伴那里要了一张名片。折回来给了白涛。似怕白涛跑了，又是滔滔不绝。 “就是这个俱乐部，里面全是养边牧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朋友家养了三条边牧，实在太可爱了。” 白涛把名片放在裤兜里，说：“谢谢，你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每年还是有人吃狗肉，国家没有命令禁止过啊。” 义工忽然亢奋地说：“狗也是通人性的动物，为什么偏偏要吃人类的伙伴。” “实际上猪的智商也不差，为什么要吃猪呢？不少人还养小香猪当宠物，可要是不能吃猪肉，那我们谈牛肉吧？你吃牛肉吗？” 义工脸孔一板，似碰到了一个来较劲的人。也不服输。 “那是不同的，先生，你也养狗，你该知道狗对人类是忠诚的。千百年来都是狗看门，你见过猪看门吗？狗忠诚，认主人，你见过牛会认主的吗？” “好吧，你说得也有三分道理，”白涛点了点头，“你养得是什么狗？” “我养得是大白熊。”义工双手做了一个环抱的动作，似乎狗就在面前。 白涛深吸了口气，自己身上的香水喷得太重了，简直刺鼻。可是要让同类疑惑，这是最好的方式。何况他的气味有别于人类和异种。异种可能会认为他不过是染上了一些异样的气味，加上香水的味道，便不会特别在意他。 第105章 巨螯冲锋 “大白熊？”白涛兴奋地笑了，“那是很大的狗，又毛绒绒的，感觉就像一只小白熊，摸上去很舒服。我也很喜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养一条。” “我家的狗刚下了崽，打过疫苗了，你要不来看看？” 白涛顺水推舟，点了点头说：“去看看倒是可以的，就不知道你方便不——莫非你还卖狗？” “哪里的话，自然是送人的，可是又怕对方不珍惜，收点钱算是说明有经济能力。你说是吧？” “这样啊……狗还是家养的好，不会有狗瘟。以前在狗场买过狗，还死了，挺伤心的。今天真是有缘，我什么时候来看看吧，你给个地址。” 便是在这般平常又融洽的对话后，他们确定了见面的时间。 白涛提着一个小狗箱敲了他家门，头顶上空黑夜迷蒙，连星星都没有。 义工开了门，屋子里传出一些狗身上特有的气味，白涛忍受着走了进去。 “打扰了。”他说。 义工招呼他入屋，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汽水。白涛没有在意他，环顾四周，是古色古香的布置，有很多木制家具，都是镂空的雕刻。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住着。墙边有几个狗笼，但都是空的。白涛远望过去，在厕所边的角落里，一张毛毯上是一条很大的白色母狗，正在给几只小狗喂奶。 “都是两个月大了，可以吃其他食物。”义工说着坐下，“我叫许豪国。” “啊……那就太巧了，我叫许国豪。”白涛胡扯道。 “什么啊，倒是有趣的事情。”许豪国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出乎白涛意料之外。 白涛看他墙上挂得照片都是和狗的合影，此人是真的爱狗。 “你倒是喜欢这些动物，不过如果你有女朋友，她不一定喜欢狗，你打算怎么办呢？”白涛看得出他是单身生活的。就怕这里真的还有一个女人，或许就在楼上？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再找一位爱狗的。”许豪国开朗地拿出手机给白涛看照片，“看，这个女孩，她养得也是大白熊，我很中意的。” “倒是个漂亮的妹子，”白涛呵呵笑道，由于他贴得有点近了，异种的气味更为浓重，是食肉派。“你一个人住吗？” “没办法啊，老家在乡下。那里空气好，感觉又温馨，节奏也慢。城市的话，家里人是住不惯这里的。” “看看狗吧。”白涛跟着他来到墙角边。母狗警觉地盯着白涛，像是要赶走他一样咧开嘴。 白涛装出有点害怕的样子。许豪国抱起一只小狗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多可爱，这只是公的，我很喜欢。” “漂亮。”白涛简单地说，“不敢抱，大狗要咬人的。” “倒是不会，只是看到小狗被别人抱去会不高兴，狗和人是一样的啦。”许豪国把小狗又放下，“怎么样，拿一只吧，算我送你的，不收钱。看你也是白领阶级的样子，不会缺狗粮钱的。” “惭愧了，那些吃狗的人，或许不懂得你的心情。可是人到底不是狗，自然不会有人会主动去尊重它们，这也是人类所赋予的自然法则。”白涛像是在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认真地看着他抚弄着小狗。 “所以啊，人应该也在自然界的循环之中，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许豪国一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到茶几边拿起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想吃点什么吗？” “我是不是你们家比较幸运的客人。”白涛转身看着他，“你最讨厌哪种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倒不是见外的人，凡是那些喜欢狗的人我都欢迎。” “两个月前，有个人公然虐狗被警方逮捕，释放后就消失了。你说这种人是不是遭到了报应。”白涛随意地说着，走到他的矮柜前，拿起一个银色的杯子。“你们家有银器吗？” 他说了一通话后，屋子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之中，似只有小狗的声音是唯一的主旋律。白涛慢慢地转过身，只见许豪国把汽水瓶扔到了一个藤编的垃圾桶里。 “那种人，死有余辜。”他重重地说，表情镇定。 “抱歉，我有点随意了。”白涛拿起电视柜上的碟片，描述的是神秘食人族的生活。“你喜欢看这种片子吗？食人族哎，挺可怕的。” “你也不能这么说，这就是那个部落的生活模式，所以我们最好别去打扰他们，否则被抓了也没办法。” “可现在有人主张把这样的原始部落铲平了，反正无法接触，他们又不听话，还老惹麻烦。” “是那些游客私自踏进了他们的领域！”男子大声说，“这一点上不要辩驳，我们应该给予他人尊重。可惜啊……这个世界上连狗都没有充分的尊严，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想要杀个人有什么难的。”他耸了耸肩坐下，松了口气。“不说这些了，你看看喜欢哪一只吧。” 白涛靠着矮柜，双手插在裤带里盯着他说：“看你喜欢食人族的东西，我们聊点有趣的。你觉得异种吃人正常吗？” 许豪国戒备地凝视着他，皱起了眉头。 “你的兴趣看来不止于养狗，还是我错估了你的身份？” “我不是对策局的。”白涛直言道。 许豪国像是被人看到自己的*，猛然站起身，露出了猎狗似的凶狠表情。和那个能愉快聊天的义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咧开一嘴的尖牙。 “那你就是来找死的。” “嗨，别这样啊，我只是来找个人的，希望我是找对了。” “这里只有我一人住，你是来找麻烦的。” “你认识项光红吗？”白涛的视线锐利，双手从口袋里拔了出来。 “项光红？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可惜我认定你就是项光红。” 男子冷冷一笑说：“真是个难缠的年轻人，我可没有打算接待你这种客人。你也没有离开的可能，将变成一顿意外的食物，竟然还是自己送上门。” 白涛没有猜错，此人就是极端危险的七星异种。却包裹在了一个义工的形象下，谁都不会知道。亏得乔荣升的调查有进展，否则此人一定会继续藏在人群中作恶。 “项先生你藏得太严实了，要不是有张模糊的照片，否则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七星的骨干。” “骨干？太看得起我了。”被揭穿身份的项光红已经不想掩饰什么，他的双臂忽然扩大，撑开了衣服，变成了两个青灰色的螯。 “老天，这又是什么东西？螃蟹？”白涛心想可能是只龙虾。 “赶来我这里闹腾，你就该有觉悟。”项光红杀过去，钳子般的螯夹住的瞬间发出了巨响，白涛虽然躲开了，可近在咫尺，耳膜都被震到。在他迅捷的攻势下，白涛东躲西藏，还翻到沙发后蹲下去，那沙发被剪开，里面的羽毛都飞了出去。他藏到墙边，对方的螯以怪力砸破了墙面，一边的大相框都坠了下去。 在项光红进攻的时候，角落里的母狗开始把小狗往厕所里叼。 白涛似没有还手的余地，在他躲闪的时候，对方可是卯足劲了要拿下他。可却把自己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白涛闪到一处隔断后，螯直接捅破了隔断。项光红索性冲过去，撞得碎木纷飞，却发觉白涛这回没有躲闪。一道闪电疾射，项光红胸口中招后，整个人抛飞，砸到了墙面上，像是瘫软了似的趴着。 白涛又放出闪电，项光红用螯去挡，可还是遭受电击，螯根本不可能隔绝电流。他冒烟的身体开始鼓胀。白涛找着最近处的窗户，破窗而出。然后整个建筑都开始摇晃了。在他的预料之内，建筑震动破裂。一只巨型螃蟹撞开了墙面。项光红优雅的小别墅不复存在，埋于瓦砾中。 这只疯狂的螃蟹的其他腿部有点异样，虽然也有坚硬的外壳，形状像是人的脚。在螃蟹两个眼珠子下方，那个嘴巴有点人嘴的样子。 “你这是自寻死路。”名为项光红的异种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怪物。 白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突变。他想感慨一下食肉派身体变态的惊人程度，毕竟那小小的躯体爆发出了种子般的能量。可那敌人却以前冲的方式过来，完全破坏了他对螃蟹横行移动的认识。 空气发出了鸣叫声。那是电流在凝聚，一个个闪电球浮空，那螃蟹直接撞上去，闪电球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身体似在瞬间被白色的闪电包裹，身体往上扬了扬，青灰色的外壳有点微红，似被烧烤了一下。他的身体移动艰难，可还是在惊人的恢复力下往前跑。白涛躲到对面的街上，怪物跑得越来越快，似乎又恢复了行动力。情况不容乐观，他以为能够决胜负的一招没能制胜。这位食肉派的身体素质比以往遇到的异种都要强，或许只有纪雨彦可以与之匹敌。所以，没有队友助阵是不行的。 第106章 伪善之皮 一发子弹击破虚空。胡安坐在一栋别墅的屋顶，吃了一把薯片。他的子弹击中了螃蟹右面的那个眼珠。项光红的躯体停顿了一下，两发火箭弹命中他的正面，差不多是嘴巴以上的一点位置。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缩小，大量的黑色粘液似从他的身体剥离，流到了地面上，也似乎是他本人的躯体从中剥离了。或许在黑夜中，变小为人的项光红不会太起眼。 赤·裸着身体的项光红靠在一颗大树后，很庆幸刚刚没有把这树给弄倒。可惜身边的空气发出了嗞嗞声，扭头去看，是一个闪电球漂移了过来。他知道如果现在被电到是什么下场，刚要迈开步子，却发现正前方有一抹人影，看轮廓个子不高。可是他自己的身体却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也就算了，双膝都被压垮，跪下。符光走近他说：“真是没辙啊，你把这里弄得一团糟，我们得赶紧走了。” 天童阔步而来，给了项光红结实的一拳，符光给这被逼无奈的异种打了一针。他被在迷迷糊糊中被带到了地下室。关押他的房间顶部有自动瞄准的枪械，只要他不老实就会给他身上留下洞眼。锁在座位上的项光红以为自己遇到了对策局，有点困惑地环顾四周。 “现在你们对策局也缺人手吗？”他问。看不到任何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监控之下。监控室的符光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瞅着雪茄烟，罗娜都被他烟熏的逃了出去。 “项光红。”一把经过处理的沙哑嗓音。 项光红看着一片雪白的空间，左顾右盼。 “谁，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你疯狂的举动砸死了你家的狗，你不是很喜欢狗的吗？” “那是你们逼的！他们是你们疯狂行为的牺牲品。”项光红怒意盎然，“原本他们活得好好的，生活很平静，是你们来破坏了它们的生活。你们真是连狗都不如，不，用你们比作狗简直是对狗的侮辱！” “很高兴你还没有失去理智，我们知道你一直致力于为狗争取该有的幸福。但那些被猎杀的人，你打算给他们什么解释？” “我可不随便杀人，如果要我说出来的话，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我捕食的杂碎不是虐狗的，就是吃狗的。要给他们的死加个罪名的话，你们说什么比较好？他们已经万劫不复，只有我的肠胃可以超度他们。” “真是个恐怖的家伙，不喜欢就能杀吗？既然你是食肉派，和你聊这些也是于事无补。”白涛对着话筒说，“抓你费了我们很大的力气，要不是果断跑路，警方肯定会找到我们的蛛丝马迹。然而，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打算要杀你，你应该知道我们也是异种。” “废话，凭几个人类是不可能打伤我的。”项光红的右眼红肿，虽然在怪物状态时，他的眼睛被击伤了，可现在眼部只是有点肿。他从巨大的躯体蜕化的时候，身体的伤势在一定程度上被恢复了。 他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喜欢被人玩弄和监视的感觉，低下头去。 “和南月的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项光红慢慢地抬起头，眼神如野狗。 “看来是知道不少事情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政府圈养的走狗？” “你们在政府内部也有人脉，难道不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上当了，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本来我还有很重要的社会活动，我很享受作为人的生活。今天真是糟糕透顶的日子，你给我出来，站出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友善的人。” “不对，我一开始就觉得你眼熟，我们一定有什么过节。”他实际上有意无意看到过杂志上的白涛，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财阀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不现实的事情。正常人都不会联想起来。一个财阀会来关注一个义工，然后领养一条狗？接着亲自带人把他围捕了。 “泰龙死了，纪雨彦在北山，昆鹏被毙了。” “昆鹏死了？”项光红似很怀疑自己的耳朵，“那小子比我藏得还好，原以为他只是避避风头，没想到传闻是真的。他可是逃跑的行家，你们是怎么抓的？” “不是我们抓的，你也不用把我们和任何政府部门联想起来。这浪费你的时间和心思。我们谈点有营养的，也是有可能帮你活下去的事情。把极光集团的秘密全盘托出，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脑袋会开花的。” “我相信你们会这么做，可这样的话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白色的墙面上忽然打开了一个盖子，伸出了一条机械手臂，似一个注射器。对，是一个注射器，直接来到了项光红的背后。为七星干活的异种第一次感觉到了受制于人的狼狈。 “想干什么？” “你无需知道太多，现在，告诉我，极光集团的事情。” “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 “我数三下，一……二……三！” 项光红听到了后面传出的机械轮轴扭动的声音。 “等等！”他呼喊道，“你们做事情有点过于猴急了，我还在酝酿情绪，毕竟我一直是守口如瓶的人。” “我们的犬类保护主义，义工先生，你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在我们面前你不需要做到守口如瓶，只要见利忘义就够了。” “老子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只要你作出对我们友善的事情，我们可以让你活下去，用我的全家给你发誓。” “妈的……真是会说糊弄人的话，我还是拿捏不了。”项光红要晃身体，却发觉锁住他的镣铐很坚硬，而且他的身体虚弱，没有变异的可能，“老子身体不舒服，你们给我用了什么毒药？” “不要企图超限，食肉派老兄，你没可能在这里安然的跑出去。三秒钟用已经过去了，你却给我继续浪费时间。”白涛说着按了几个按钮。 审讯室里的灯光全部灭了。对于项光红而言，他已经堕入了无边的黑暗孤独之中，似与现实空间产生了隔阂。整个人独立在了虚无的宇宙中。这种感觉会让人焦躁。白涛是审讯专家，他很清楚用什么手段来对待穷凶极恶之徒。为此也反复研究了很久。被天童称之为阴暗的做法，却是卓有成效的。 斐俊杰走进监控室，一把将还在抽烟的符光提了起来，放到一边去。符光抗议地把转移夺过。他不以为然地看着黑暗中的男子。 “你真够坏的。” “组长你看这效果怎么样？” 斐俊杰笑而不语。 对于项光红而言，白涛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已经不管他了。然而，真实的白涛却在和斐俊杰说笑，慢慢地拿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屏幕上是绿色的画面，通过夜视效果看着那位不安的异种。 过了良久，项光红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号。” 然后是惊人的子弹声响起，是从正面袭来的，在猛然收缩身子的时候，子弹从两侧掠过，似头发都被子弹刮到过。 “耍我是不是？”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是为那些不值得守信的人坚持下去，还是为了生存活下去。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可以拿自己的家人给你发誓，这对于我而言是最大的极限，你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一分钟后我觉得你没有配合的意思，我就杀了你。” “反正是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别忘记，纪雨彦还好好的活在北山。” “切，糊弄谁呢？去那里的有几个是好下场。” 子弹声又响起，项光红大腿中弹。银质的子弹让他悲鸣了几声。 “猴急的杂种！”他大叫道，“我说！不就是想知道极光集团的事情吗？他们开发病毒，研究异种，够了吧！” “抱歉，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们转移了秘密研究所。研究所现在在哪里？不要狡辩，我们知道你和极光集团走得很近，还帮他们联系南月。你安排异种去协助南月，我们知道那里有极光集团的研究，可知道的是一点皮毛。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南月？你们自己去不就行了，有种就灭了南月的军事力量。” “给我说出研究所的事情！” “……”项光红大腿流血，他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咽了口唾沫。“杂种。” 他的辱骂只让白涛感到欣慰，因为这个异种走到了极限。接下去，只要他能说一点有用情报就够了。他们确实保证了他的安全，没有杀了他。把他扔到了北山。包括两条没有被砸死的小狗。当北山的人发现路边的异种后，大吃一惊。因为此人是七星和极光集团沟通的一座桥梁。虽然项光红自称是这座桥梁中比较渺小的存在，可他所扮演的角色，所知道的秘密都是重磅炸弹。 第107章 艳压群芳 研究所通过油轮转移到了c国和北面俄国的交界处，那里有一个名为哈格罗的国家，被两个大国包围。十多年前哈格罗还是俄国的一部分，却是在c国的谋划下，硬是从俄国独立出来。理由是哈格罗两百年前是c国的一部分，而且那里的民众也通过公投来宣布了自己的权力。俄国在这件事情上十分痛恨，可是综合国力已经不如c国，便也只有隐忍着。但国际世界一直关注着两个大国在此地的文化和经济较量，总有人喜欢在国际杂志上抛出大国互斗的新闻，甚至写一些世界大战在哈格罗降临的文章，危言耸听。 既然知道了研究所转移到了那个国家，龙吼决定行动。可白涛不能突然出国，何况他的目的地是去哈格罗，会引起少家的注意。然而他又不放心把这件大事完全托付给其他人。就在他难耐的时候，正好有一次经贸合作，副总理会带着一群高官、财阀、商界精英去哈格罗。投资那里的一些基础设施建设。白涛也在邀请之列，少家出席的是少宇和少雨茹。显然少山打算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多在公众场合出现。给他们锻炼的机会。白涛作为整个代表团中对生意最不精通的一人，却要装得自己很深沉一样，实在痛苦。一路上每当有人问及生意场的事情，他总归简单的说几句，如果要往深里去说就要露马脚。还好在飞机上的时候，坐隔壁的那位仁兄只知道睡觉，倒是给了他一点清闲。 下飞机后就到了这个国家最好的酒店，实际上哈格罗是小国，面积是c国首都的四倍。当晚，哈格罗的总统就安排了晚宴，招待这群达官贵人。在金碧辉煌的大餐厅里，白涛靠在一根雕刻了各种花纹的柱子上，喝着具有当地风味的马奶酒。 不远处，少雨茹已经被一群男性精英包围了，他们阿谀奉承，表面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却都觉得少雨茹难以接近。毕竟少雨茹在众人面前展现的高雅和沉着让他们不知所措。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冷静的对话时，竟会瞅一眼周围的情况，那个人在哪里？ 白涛喝光酒后，把杯子给了机灵的侍从，并又去拿了点生鱼片。在吃的时候，一股叫人谨慎的气味飘了过来。 “我们的白董事怎么没什么朋友啊，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未免有点可怜了。”少宇拿着他的鸡尾酒，刚从女人堆里走出来。 “我可没有你那么好客，也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说真的，你不觉得自己的际遇有点夸张吗？简直是演戏一样，从平民到财阀，吃平常饭到山珍海味。住小屋到豪华庄园。这种跳跃式的生活你应该接受不了吧？” “没什么不好接受的，首先我是个人，然后你也是个人，一直都是。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说自己不是人的话，我也同意你。” “一嘴的刺，我又不想招惹你，你现在把小妹骗得头昏眼花了，你看看那边。那些才俊可都是金融界的顶尖人物。不对哦，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惜他们都没有机会了，多可怜。”少宇把视线挪到了白涛身上，“既然站在名流之中又要有点风度，别弄得自己像个土包子似的，像个孤家寡人。有什么意思？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没有人会看不起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不来戏弄我就不爽呢？”白涛皱着眉头，把一小碗鱼翅汤递给他，似乎是硬塞过去的。这么多人的宴会，少宇也不好推脱。这下好了，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碗，看似怪异。“这位大哥，吃你的吧，我可没想过和你为敌。毕竟我们的路还长，不是吗？” “我们的路？”少宇轻蔑一笑，“是啊，我们的路。你和小妹发展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别以为我老头子很看重你。如果你是个酒囊饭袋，我们家不一定会答应。” “原来是来警告我的吗？”白涛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个照。 少宇不快地想要阻止，可惜两手都有东西，像是被耍了一下，脸孔通红。 “你小子搞什么？我的个人肖像岂是你能利用的？” “说得好像自己是明星一样。” “明星？他们和我比简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别。” “你的汤要凉了。”白涛踩了他右脚背。他痛叫一声，两只手一抖，杯子中的酒水都洒了出去。 “回来！”他恼怒地说，白涛可不管他。随意地穿梭在人群中，不少人在见到他后都频频点头，打招呼，称呼他为白老板、白董事。他也是礼貌的还以微笑。然而，这场宴会也有一些当地的女名媛参加，便是追逐着他。白涛本想去找少雨茹，眼看被男人们团团围住的女子就在眼前，却被两位模特身材的女子给拦住了。他们自称是电影明星和世界名模。 “你好帅啊。” “是啊，又有钱，又有才。你应该每个领域都擅长吧。” “报纸上把你说得可神奇了。”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白涛只能应付说：“我也是商界的新人……” “你有女朋友吗？” “报纸上影射说你和另一位财阀的女儿在谈恋爱？” “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假的吧，报纸都是乱扯的，那种八卦新闻怎么会靠谱。” “也是呢？他们这种大人物可是老百姓的谈资。” 白涛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难以招架，想要抽身。 “我想……” 刚说完的时候，又来了一位国内的女精英，年龄看上去有二十五岁了。应该是了解过白涛一些事情，一副温文尔雅的举止，和两个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董事你好，很荣幸这次能和你在一个代表团里。” 白涛微笑着和她握手，女子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另外两个女人还是扯了进来，随便说着，似是她们两个的对话。 “你好。”白涛说。 “你们集团这次对南非矿业的投资相当成功，算是这一年里矿业的大举动。相信白董事也倾注了很多力量吧，毕竟少董事长都在公开场合说你是个后起之秀。” “哪里的事情，我真的不怎么懂，很多东西还是需要问一些前辈，希望有人可以带带我。” “我倒是十六岁就进入金融业，算是已经浸没在这里近十年的人了。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闲聊，或许我能和你有共同语言。” “嗯，那就太感激了。” “能留个号码吗？”女子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白涛接过后，刚想拿出名片，忽然一抹极具气势的身影漫步而来。似乎所有的视线都随着她移动了过来。少雨茹走到他的身边，靠得很近。 白涛紧张地看着她，不知她会否乱想。毕竟周围都是女人。 “你做什么呢？”少雨茹微笑着，并以绝对的美艳和身高优势压制了那名商界精英。 白涛拿出名片递过去，女子接过后说：“少家千金果然令人眼前一亮。” “没什么，你也是名流了，经常看到你关于金融问题的分析。” “希望什么时候能和你探讨一下加拿大矿业的事情。”女子知趣地走开了。少雨茹站在白涛的身边似乎在宣誓主权，对周围觊觎白涛的女子而言，她的行为充满了侵略性。 那些刚刚还苦苦套近乎的男士就痛苦了。站在她身边的白涛根本没有察觉现场气氛的变化。特别是那么多眼睛都注视着他们。 他不以为然地松了口气说：“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人。” “女人难应付吧？”少雨茹平静地说。在公众场合，即便是面对白涛，她都十分内敛。气质上确实无与伦比。平常人都都只敢远观，却不敢接触。很多男人近距离见到她后，都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心情。 两人站在一起的气势逼人，倒不是要去威压别人，而是那股耀目的形象和身份，已经凝聚了最强的气场。没有人敢贸然接近。 “难应付？不至于吧，就是我被问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是吧？我们的白董事也会慌张？”少雨茹莞尔一笑，“难得，真是难得。” “我也是个简单的人。” “是啊，我看你是个生活上缺乏常识的人。路边的花草不要碰，有时男人要显出气度，而不是我哥那样的浮夸。”她一语双关。就是让白涛要注重形象，乱七八糟的女人不要理睬。 白涛自然听懂了，只是点了点头。 “两位真是男才女貌啊。”一把温和的声音，却让白涛觉得背脊发凉，转身去看。是表面敦厚的副总理轩泓，他的身后是几个随从。 “轩总理你好。”白涛平白直述，艰难地挤出笑容。 “总理你日理万机，能和你见上面真不容易。”少雨茹倒是显得不卑不亢。一副见惯各种社交场面的样子。 第108章 战火燎城 轩泓的随从拿来一杯红酒，他拿着酒杯摇晃了一下。少雨茹也在一边拿了两杯酒，一杯给了白涛。白涛没有反映过来，这种应付性的礼仪是在场众人都必须烂熟于心的。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轩泓，然后碰杯。三人仅仅是喝了一小口。然后是一副口中刚刚流过琼浆玉液的表情。满足地看着对方。 “你们已经不是般配那么简单了，大家可都看着这里呢。叫我都看得羡慕啊。”轩泓半开玩笑地说，“这回你们能来，我是比较感激的。” “家父有要务在身，实在不好意思。”少雨茹说。 轩泓笑着摇了摇头说：“哪里的话，明明是想让两个孩子有所作为，才刻意让你们来的。我是能看懂少山的心思，不愧是极光集团的董事长，眼光卓绝，”他盯着白涛，“连选女婿都是那么严谨，可以说是苛刻了。现在能达到白董事标准的男人是没有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人。” “轩总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白涛表面在笑，心里觉得这样的交际让人疲惫。而且轩泓都已经给他贴上了少山女婿的标签，叫人不自在，却知道这条路必然会这么走下去。 “男人怎么能说不好意思，男人要勇往直前，你可是我们国家的新希望。”轩泓说得时候，视线越过了他们，只见哈格罗的总统走了过来。“抱歉了，重要的东道主来了。”他终于撇开两人，扬起一只手，显得非常热情。 在他们攀谈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围聚过去。这是两个重头人物的对话。虽然不是密谈，可这种社交的对话也会流露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白涛对此不感兴趣，松了口气。 “应酬这些人很麻烦吧？我们去那里坐一会。”白涛看着少雨茹。 少女点了点头，拉他到一张圆桌边坐下，这里都是些在闲聊的人。不少已经被轩泓他们给吸引过去。两人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 “真是头疼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聊一些叫人乏味的事情。有时觉得懒得和他们说话，可没办法啊。”白涛像是在抱怨。 少雨茹举起杯子。两人碰杯。 “你没有退路的，只能选择适应。因为你是白涛，现在世界上少有的大人物。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你的身上。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小的时候也常常抱怨被人围着的感觉，那些人们对我恭维。可能我比较敏感，一眼就看出来有些人是言不由衷的。他们的演技太差了，可能没把我这个孩子放眼里。可我洞悉了他们的心思。反而还要去配合他们把戏演完。那种难受的感觉是你想不到的，叫人头疼，难受。”她双手握着杯子，看着里面浅浅的红酒，“可我是少山的女儿，少家的人。必须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基础上，付出自己的义务。所以我要知道很多事情，把自己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展现给别人看的是一个完美的女性——这就是我父亲对我的要求。” “太苛刻了，难怪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看到的只是高贵和孤独。”白涛伸出手，握着她的臂膀，她松开杯子，和他握在一起。两人视线交融，似找到了天底下都不可能再有的知心人。 “你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同，没有恭维，没有惧怕，没有戒备，更没有贪念。”她说着脸孔微红，“当时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还只想着别人，”她看着他的手臂，“当时完全被割断掉，现在想想都怪心疼的。” “不要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不是雨茹的功劳，否则啊，我可能真的一辈子单臂了。”白涛环顾四周，“学院劫持事件时的我，和现在的我真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感慨了，只希望今后做的事情都不要后悔。” 少雨茹是不会明白他的心情。 “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白涛笑着摇了摇头，紧紧地握着她纤柔的手。似乎在以她的温暖安慰自己，感受着罪孽与仇恨的交织。这一场战争早已开始，他根本没有权力去终止。现在她还处在优势的位置，不会受到威胁，也不可能去想家族巨变的事情。当她所不知的真相一点点的揭开，当白涛的复仇之刃挥向少家。那时的她又会如何说话，然后怎么行动呢？ 白涛最难以想象的就是这些事情，极力回避。不愿去思考。 第二天，他参加了几个会议，时间缓慢的让他难受。特别是还得听那些报告，还有交流发言。他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只是几句了事。而与会者却很在意他说的话，似乎他所用的修饰语都有被记录下来的价值。对于这样的交流，白涛只能敷衍了事。 第三天，他打算去哈格罗最繁华的街上买点特产，送给雨茹和家里人。也让雨茹带一点回去给父母，表示他对少家比较上心。这些都是工于心计，算是人情世故。 他坐在车内看着液晶屏上播放的喜剧片。一边给少雨茹打了个电话，说是买好东西后就去见她，然后陪她在城里兜一圈。计划的很完满，可情况的变化简直叫人难以想象。 车前方爆炸，随后是各种爆炸声甚嚣尘上。车子掀翻在路边。白涛一阵眩晕，有点难受。可他的司机已经由于连续的冲击昏厥，头部流血不止。他已经没办法去顾及其他了，外面的街道上，爆炸声和车子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街上行人的尖叫声被掩盖在了其中。白涛从车内爬了出来，一把扯掉了驾驶座的门，由于车子整个翻过来，驾驶座的人头部朝下。他把驾驶员拖出后放到街边的建筑旁。周围一片混乱，他挠着头有种抓狂的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要伏击他，也做得太过火了。他抬起头，一架武装直升机掠过上空发射火箭弹，击中了不远处的街道。然而这直升机过于狂妄，竟然在绕过大楼顶部的时候，机翼不小心擦到了大型广告牌。一个不经意的旋转，尾部撞击了楼顶，随后是一连串的碰撞，旋翼都插进了大楼内，捅破窗户。燃烧的直升机一边发出炸裂声，一边坠击下来。白涛下意识地捂着脑袋，直升机在十多米外砸在一辆汽车顶部，又是爆炸声，火焰翻腾。 白涛看到直升机的黑熊标志，知道是俄国的军队。这分明是一次武装入侵，选择了c国重要人物造访哈格罗的时间。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拿出手机想要联系少雨茹，可是没有半点信号。他意识到敌人应该用了电子干扰技术。但不可能是石墨炸弹，那会使他们自己的电子系统失灵。他百感交集，觉得孤助无力，至少连一把枪都没有。 隐藏在小巷里的装甲车忽然开了出来，很多哈格罗的军人开始进入街道。由于c国使团来访，哈格罗事先就安排了大部分军事力量来防卫国家的核心地带，无论哪个国家在这种情况下都必须做到这一点。更别说他们这种敏感地带。可任谁都没有想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俄国发动了战争。这一切出乎意料之外，哈格罗的军人们原先以为是一次演习般的防卫行动，却面临了真枪实弹的考验。 军人们用肩扛火箭筒瞄准空中的直升机。 哈格罗的战机也出动了，和入侵的敌方空中力量互斗。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战火之中。一抹黑影掠过，白涛警觉地抬头去看。俄国的大型运输机飞远了，在空旷的区域投放坦克和装甲车。这些带着巨大降落伞的重型兵器落到空地上后马上运作起来。显然俄国为这一天做足了准备。 地面震颤，子弹声、爆炸声，以及空中成群的降落伞。白涛看到头破血流，甚至是支离破碎的人。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少雨茹。因为他不可能救助太多人。在帮驾驶员简单的包扎后，他就离开了，奔跑在街道上。和少雨茹约定的地方就在不远处。一路上，水泥在哀嚎中破碎四溅，压断腿的行人靠着墙头。有的人只有一般身体在外面，另一半如夹心面包一样裹在了废墟里。只见俄国的坦克碾压小汽车后横在路上，对着行人炮击。他们的步兵也已经进入街头巷尾。 哈格罗的两架武装直升机飞临现场，发射反坦克导弹，却被步兵的火箭弹给击中，打着旋撞在了高楼上。白涛躲在建筑后面，看着哈格罗的步兵跟着装甲车推进到这里。一片枪林弹雨，他却还是跑了出去。他跑了很久，呼吸急促的逃进了一栋大楼的底层。这应该是一座商场，惊慌失措的顾客躲在桌子下面，厕所里，甚至是仓库。只要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都会躲进去。然而，他们想得过于简单。一旦战火熄灭，俄国如果胜利了，他们将面临很残酷的处理。 第109章 军魂再临 “老板，我知道你在那里看烟花，可你躲得那栋楼也不安全。离敌方火力点太近了。”左耳中的圆球发出声音。是乔锦旭在说话。“刚刚郊区的防空导弹击毁了一架特殊信号干扰机，我才能和你联系上。” 白涛对着经过改造的手表说：“你根本不敢相信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太糟糕了。俄国竟然入侵了哈格罗。”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切，像是在感叹和抱怨。毕竟乔锦旭已然知道了正在发生的战事。 “当然，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来谈论国际形势。俄国的入侵力量不明，但他们是老牌军事强国，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碾压哈格罗。哈格罗的空军和陆军加起来不过五万人，抵抗不了多久，只能拖延时间。” “这么点人和俄国人怎么打？” “老板，哈格罗人口不多啊，如果不是为了防范俄国，才不会在几百万人中找出五万个青壮年打仗……” 由于爆炸声，白涛听到的声音也是时断时续的。 “我现在不知道雨茹那边的情况，她等我的地方已经都是敌兵了。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所以我们需要推进过去，这块土地上有其他军事力量，他们不会让俄国人太便宜的。” “其他军事力量？” “c国不能表面上武装哈格罗，但也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协助他们防守。譬如雇佣军。你应该多看看名下每家公司的概况。我们的火烈鸟公司在这里也有一万人的雇员。我有权限全程监控火烈鸟的作战布置情况。我们的人已经从三个方向朝你所在的位置进发了。另外，少家的眼镜蛇公司也有一万多人在这个国家，不知道有没有过去。” 眼镜蛇也是数一数二的佣兵公司，成立的时间比较久远。而火烈鸟却是几年前才成立的，凭借韩语莲过人的经营手段在国际上有了一定地位。虽然像是要和少家在这个领域分庭抗礼的滋味。可她却没有太多顾虑，似一意孤行。 白涛焦急地拨打电话。虽然信号正常了，可是少雨茹却不接听他的电话。他觉得没有比这更虐心的事情了。各种想象在脑海中翻腾。 他听着外面的互斗声，不一会就有军人为了找掩体躲了进来。他抬头去看，是哈格罗的军人，不过下一秒，其中两人就被扫杀了。余下的同伴竭力反攻，抵挡住敌人的攻势。玻璃墙全部碎开，敌方也有人冲过来，却死在路上。应该是对面那栋楼射过来的子弹。 平民自然已经吓得快瘫掉了。白涛沉着稳定，不过是南月一样的情况，只是对方的火力比较强，单兵实力过人。不是南月匪军可以比拟的。他在地面上爬行，染血的尸体就在身下，没有去看，而是捡起冲锋枪。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绕到门边。敌人的火力网封锁了哈格罗士兵的前进步伐。白涛通过一面碎掉的大镜子的反光，看到了不远处对方的位置和人数，没有探出头，只是伸出枪一阵扫射，六人中弹倒地。哈格罗的军人远远地看到他后，吃惊不已，毕竟他穿着得体，不像是当兵的。可他的行为却为他们的反扑制造了机会。几名军人从他身边冲过去，其中一人停下，想把身上的防弹衣给他。白涛摇了摇头。 “不要了，你们自己带着就行了，反正也挡不住重机枪。” “保重了。”对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简单的邂逅中，白涛被哈格罗军人细腻的精神所感染。多年来，他们都开始讲c国话，文化也很相近。要是让这样的国家被俄国再次占领，又不知将发生什么。 他又等待了一会，直到一些身穿红色防弹衣的军人跑过来后，他才松了口气。是火烈鸟的佣兵，他们的素质在哈格罗军人之上。很多人当过兵，有些更是从其他国家特种部队退役的。 其中也有来接应白涛的人，可白涛不愿撤退。要了一身装备，换上后跟着队伍走。本该来掩护他撤离的人感到不可思议。白涛的表情和他娴熟的持枪动作，都说明他是标准的军人，而且经历过战斗。由于枪林弹雨的冲击，他们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位重要人物的事情。 白涛带着十人跟着自己走，打算通过一栋栋大楼绕到敌人背后。可俄国的军人岂是会忽略这种突袭模式的。在一层楼内，他们发生激战，白涛在换弹夹的时候，一枚手雷滚到脚边，他以超人的速度捡起后扔了过去。爆炸将三名敌人炸飞出去。 他踏过敌人的尸体，迅速躲到一面墙后。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所有哈格罗的军人，包括火烈鸟的佣兵都只把他当作一名战士，一名同伴。或许刚刚来接应他的那几个人已经被干掉了。现在，他们的身份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他是财阀就刀枪不入。 他冲出一栋大楼的时候，敌人的坦克车往后瞄准，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发出了炮弹。意外的情况令他不知所措，直觉告诉他，这一炮是躲不开了。恰恰是在敌人转动炮管之前，一架直升机在他无以顾虑的时候飞临上空，刹那间，一抹身影从天而降。或许天童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会面临炮击，可他毫不犹豫地作出直面攻击的反映。爆炸声近距离响起，无形墙挡住后，天童和白涛一起飞了出去。 由于尘烟四起，白涛咳嗽着从碎石下找到了天童。 “还以为手断了。”天童喘了口气，“本来是想掩护你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败阵了。” “你救了我一命。”白涛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天童却推开他，直接走向前。由于前方全是烟尘，看不通透。天童却预感下一波攻击即将来临，双手往前推，凝聚的无形墙的质量大幅度提高，似无限增量，提高密度。 他想得没错，一声炮响。炮弹击中无形墙，天童的身体只是往后滑了一段距离。周围的敌我双方震骇于诡异的情况，一下子都不知道那炮弹怎么会在空气中爆裂。只有白涛最清醒，抡起一把地上的重机枪突破白雾，朝着敌人一阵乱射。 经受住考验的天童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成果。接下去，他用无形墙推进，而且是以奔跑的形式，疾驰了一百米的距离。坦克手看到的只是一名毫无防备的军人冲过来，显得很可笑。他发射了炮弹，瞬间他就傻了——近距离爆炸。炮管炸裂，天童打开了顶部的盖子，落到了车内，用手枪结果了措不及防的敌人。 白涛远远地注视着，松了口气。他没有时间去和天童汇合，而跟着其他人走了，他又离开了队伍，在乔锦旭的指引下，独自一人到了一处广场。广场上是遍地的尸体，大量平民死伤。有些人还活着，可没人来救治。一些哈格罗的军人通过这里，朝着北面进发。 白涛在广场上找了一阵，到处都是血腥味，可就是没有少雨茹的踪影。 “她不见了，明明说好在这里碰头的，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已经定位了她的手机，你应该庆幸那手机没坏……” “别废话了，在什么地方？” “很糟糕，她撤退的路线选错了，手机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东北面。那里几个街区已经被敌方控制了。” 白涛咬牙切齿，一种将要失去她的心情，让他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他从未料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非同凡响。 当他到达那个街区的时候，竟然碰到的是眼镜蛇的佣兵。正和俄军在巷战。白涛看到一辆哈格罗的坦克车撞进了一堵墙里，那辆坦克车倒出来后想要瞄准敌兵，忽然不动了。周围的佣兵都指望它来打开局面。 白涛匆忙爬上了坦克，打开盖子，里面的硝烟卷了起来。他进去一看，不知哪个傻瓜引爆了手雷，竟然炸死了自己。里面是三具尸体。或许有人只是奄奄一息，可白涛不管那么多，一把拉下驾驶座的那人，自己坐了上去。以前跟着国防部进行实战演练，也是开过坦克的。可他却第一次在战场上操作坦克。由于情况紧急，也不顾虑太多。坦克碾过碎石和车辆，瞄准敌群发射炮弹。 敌人的步兵炸得血肉横飞。白涛继续挺进，看到敌人朝着一边的建筑躲，便朝那里发射炮弹。忽然一声炸响，即便在坦克车内的他都觉得震颤惊人。实际上是敌方的坦克发射的炮弹，只是炸到了他一边的地面上。白涛连忙让坦克车倒退入小巷，在自己刚刚经过的路线上，又是一下炸裂。 他深吸了口气，坦克车猛然冲出去，依照之前对敌方坦克的位置判断，果断炮击。击中坦克正面。 那冒烟的坦克便不再前进。但是他想得过于简单，对方的另一辆坦克竟然在对面的街区绕过来，似已经知道这里有一辆难对付的哈格罗坦克。一炮击中了他左面的履带。坦克已经无法行动。 第110章 矿坑藏谜 白涛打开盖子想要逃跑，可是敌方坦克上的机枪手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枪林弹雨下，他又躲回去，如此一来他只能等待第二次炮击。他奋不顾身的一跃而起，以非人的弹跳力落到地面上。敌人的炮弹击中坦克。正奔跑的他抛飞出去，撞碎玻璃，落入了建筑底楼内。 已经燃烧的家具店内浓烟滚滚。白涛呛咳着爬起身。没有人会去顾及这个突然出现，又被炸飞的火烈鸟佣兵。都以为他死了，也没什么好去看的。只是他所在的建筑外正是火力的焦点。 军人们扫射着，怒吼着冲锋。有些人爬到了建筑的高层往下射击。有些人在阴暗处用火箭弹攻击坦克车。眼镜蛇本来推进顺利，可是敌方一架轰炸机从上空掠过，扔下了大量子母弹。这种足以摧毁坦克的危险武器，几乎扫荡式的夷平了一段道路，死了上百人，毁了两辆装甲车和一辆坦克车。 或许是战场的闷热使得空气都变异了。有的军人发现身体出现了静电摩擦的感觉，空中出现了很多闪电球。他们无法对这奇异的现象置之不理。然而，两方都担忧这是敌人的新武器在作怪，而没有继续推进。成百的电球朝着俄军袭去，命中坦克车后，那车子的电子系统毁坏，自然动不了。步兵直接被电击而死，尸体像是被烤焦了，有些人的衣服还烧了起来。电压太高了。敌人在未知的攻击下慌乱，气势一下子被压制。白涛跑到建筑的三楼，朝着楼上穿梭的敌兵释放电击，数人躺地。他来到窗口，捡起刚刚敌兵的冲锋枪，朝着从对面小巷涌进大道的敌群扫射。 子弹很快朝着他射来，他扑倒在地，不敢贸然起身。随后是一阵猛烈的轰炸声，他匍匐到边缘处，往下看。敌人的几辆本想推进过来的坦克车被炸毁了，刚刚的轰炸应该是友军战机干的。 “信号在移动，你得赶紧了。”乔锦旭催促道。 “我知道！”白涛喊道。他爬起身就跑，看到有敌人上楼，故意躲开，避免交锋。从窗口一跃而出，落到了一条小街上。一路上看到一些零散的敌兵，他躲进街边店内，等他们经过时射杀。一路赶往乔锦旭所说的那栋大楼，到达后才发觉有很多敌人正在和底楼的眼镜蛇佣兵激斗。他绕到墙外，顺着水管往上爬到四楼的位置。敌兵发现他，在街上朝着他射击。他扑入窗口，来到楼内。子弹命中水管，发出乱弹的声音。 他在备用楼梯奔跑，忽然，上方有人朝着他扔来手榴弹。他一脚将手榴弹踢出窗外，往上扫射。 “搞错了！” “是火烈鸟的。” 只听得有人在喊。 “停火！” “停火！” 白涛狐疑地往上看，果然有眼镜蛇的人探出脑袋在观望。他跑上去恼怒地说：“搞什么？！” “没看到！”对方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你肯定是落单了，马上回你的岗位去。这个街区是我们在抵抗。” “搞错情况的是你，我是来找少雨茹的。” 佣兵听到后愣了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指着他，“我们正在掩护的人可不一般，那是大老板的女儿。” “你最好让我上去，我知道她在这里。”白涛一手将他的枪口压下去，“我不是俄国人，你听我口音像吗？” “别狡辩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穿着火烈鸟的衣服站在我们面前，我们是不会相信……” 忽然一阵晃动。爆炸的方位是楼上。白涛发急了，一手放出电流将三名佣兵击晕在地。他控制了电量，这些人就像被电棍击昏一样，不会有生命危险。除非他们心脏过弱，停跳了可不管他的事。 白涛拼命的跑上去。到达楼顶后，只见一架直升机起飞。楼顶上的眼镜蛇队员正在和对面楼顶的敌人互射。白涛觉得少雨茹就在直升机上，然而，北面有一架俄国的直升机朝着这里飞过来。发射了导弹。 没有人可以阻止这有力的一击，即便是那些正在浴血奋战的佣兵也只有眼巴巴的看着。然而，一道闪电奔射，击中了导弹。空中的轰鸣令人吃惊。实际上，是导弹撞在了闪电上。白涛没有胡安的预判能力。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瞄准失误，让雨茹殒命。射出的闪电如同大功率输出的超级电柱，持续放电，拦住了导弹的去路。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太阳穴的神经鼓胀。 眼镜蛇的佣兵被突然掠过头顶的电光又震慑，他们不知道谁做的。或许有人想知道那是什么兵器，可那架敌机没有放弃，一路追袭。 又是一道闪电，击中了俄国直升机，或许是击中了油箱，也可能是直接引燃了油箱。直升机爆炸，拖着黑烟往下坠。 白涛看着少雨茹所在的直升机飞远，难耐地松了口气，不时看看高处是否还有敌机。 战争并未停止，两方在这座城市发生的交战，成为了世界的焦点。甚至有新闻说c国副总理在战争中被俄国绑架。当这些新闻铺天盖地的播放时。白涛还在那个楼顶注视着远去的直升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无论是他，还是世界各国都措手不及。或许他在楼顶吃力地呼吸时，世界大国可能都在考虑如何站队的问题。 “老板，已经定位了，我们是不是放下这里的事情，赶紧过去一下。” “当然，让大伙开工了，我们来这里的意义不会因为战争改变。”他说得对，战争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下楼后，一辆吉普车驰来，白涛上车。开车的是斐俊杰，后座坐得是淡定地抽着雪茄的符光，他还在抱怨斐俊杰开得太快，使得雪茄燃得也快。在他一旁，讨厌他抽烟的罗娜皱着眉头。 他们到达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点，一架大型直升机已经停在那里。直升机飞临上空，往哈格罗东部进发。他们的目标是极光集团研究所现在的位置。 符光拿出平板电脑，给了白涛。白涛看着电子地图，一边听着远在c国首都的乔锦旭的声音。 “哈格罗是贫瘠的国家，但近十年的发展快的惊人。很大一部分是c国的支援，外界也一直揣测c国在哈格罗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军事家认为是地理位置特殊，可以作为防御俄国的桥头堡。不过没人会想到，他们竟然还为极光集团提供实验场所。我用你的权限查了点集团内部资金流动的情况，六年前，有三十亿的汇款打给了哈格罗政府财政部。” “三十亿？数额未免太大了，难道就没有人发觉吗？”他现在也了解公司运作的模式，包括划款的步骤。不可能一下子掩盖一笔超过十亿的资金流向。 “表面上极光集团和哈格罗政府有采矿协议，也就是你现在要去的这个地方，就是所谓的矿场。可是我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一地带的矿源探明情况，一些网站上说是铀。这就和核武器有关，也可能是核燃料。” “或许是c国通过极光集团在开采哈格罗的铀？所以俄国这次忍无可忍才发动了入侵？” “也可能，不过我们现在正前往事件的焦点位置。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敌军竟然绕开了这个地带，直逼城市。我觉得这是个不自然的举动。” “什么意思？” “他们可能也在关注矿场，但为什么要绕开呢？可能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意图。” 白涛管不了这么多，眼下他所想的只是要尽快到达研究所的位置。不管那里是悬崖还是峭壁，即便在大海之下，他也要找出来。 当他们飞临目的地上空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全貌。 原本这里应该是草原的一部分，让人觉得清新。然而草原中有一个圆形的巨坑，十分突兀。因为这个圆很规整，他知道一定是人为的。下坑的路就绕在坑的内圈，一些巨型挖掘机还停在坡道上。 然而空旷的坑内，有很多尸体，不时有枪击声传出，硝烟升起。原本守卫在这里的眼镜蛇佣兵似乎遭到了突然袭击。白涛的直升机紧急降下。除了天童、白涛和符光外，其他人已经穿上了由符光研制的作战服，功能和对策局使用的作战服差不多。他们相互点头致意，开始行动。由于他们的作战服的背部有火鸟的标志，眼镜蛇的人便知道他们是友军。 白涛等人找到了几名在掩体后面躲着的佣兵。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是让我们来戒备的。可是情报有误，敌人的特种部队渗透过来。我们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可这里没有战略价值。”白涛试探道。 “我们怎么知道，这鬼地方为什么要防守啊？”那佣兵也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像是自己被平白无故地扔在荒野上，而大部队却对此地置之不理。 第111章 黑塔坚石 佣兵的话印证了乔锦旭的担忧。敌人的主力绕开矿场，不是忽视它，而是让防守方麻痹大意，把力量全部推到了城市那里。这里却成了防守的空白区域。虽然极光集团留了一手，派了一百个佣兵过来，可是朝此处突击的敌兵是特种部队，有点招架不住。 “反正我们收到消息要来增援，不管那么多了。”白涛说，“对了，研究所那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情况？” “研究所？你说的是地下办公室吧，那群人不知道啊，我们现在忙着应付外面，下面有人负责防备的。”那人正说的时候，一发子弹从他的脸边擦过，他慌忙往后退。 “我们去看看，这里就拜托了，千万不要让俄国人得逞。”白涛一副对全局了然于心的姿态。带着人找到了前往地下的电梯。通过电梯来到了地下二十层。没错，是二十层，白涛认为是瞎标的，可电梯确实在一直往下。等门开后，所见的便是站在门外的俄*人。他们似乎也很讶异，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敌人下来。显然上面的眼镜蛇佣兵应该被牵制了，然而这些穿着奇异装备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天童似乎都没有去看他们，扫射一阵后走出去，一脚挡着门边，不让电梯关上，其他人出来，跨过两具尸体。这层很宽敞，敌兵从一些门中涌了出来，看来是听到了枪击声。 可在另外一处发出的响声也引起白涛等人的注意。他们一边开火，一边推进，找到一些柱子当掩体。 “太慢了。”天童说着走了出去，凝结无形墙抵挡敌人的子弹，包括扔过来的手榴弹。其他人跟在身后。有人开着一辆越野车朝着他们冲过来。车子却在半路上停下，不是自己停的，而是在符光的控制下急停，发动机毁了，从车前盖冒出灰烟，车上的人往前抛飞出去。车子却又自己飞起来，朝着不远处躲在一些铁箱子后面的俄*人落下。 胡安藏在一排火架后面，用他的消音狙击枪惬意地射杀敌人。 他们发觉敌人一直在防备一条通道，显然那道路通向一个重要的地方。逼近通道口后，天童猛然将墙推了出去，一路撞击十多名敌兵。他们堆叠着，身体抽搐，由于似卡车般的猛烈撞击难以动弹。 天童是伙伴们的盾牌，强行推进过去后，一些敌人却在前面的拐角处跑了过来，似乎在不断往后射击什么物体，却无法抵挡，只能边跑边开枪。这些干练的特种兵遇上麻烦。他们的身体被黑色的金属洞穿，倒地。白涛等人停下了，他们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一个人走了出来，尚且让他们感到安心。可这人的上半身都是黑色的，大量长型的尖锐黑金属扎在他的身上。由于脸孔都变成了黑色，白色的眼珠子和锋利的牙齿格外醒目。 “哟，这是什么味道，让人很安逸呢。”男子的声音传来，成了唯一的主旋律。显然他杀了不少俄兵。天童加强了墙的密度，直觉告诉他，对手很危险。 “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白涛大声道。 “你的问题未免太可笑了，闯进来的可是你们啊。我在这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虽然这里让人焦躁烦闷。” “我们在找一群科学家，还有他们的办公室，我姑且说是办公室，希望你能给我们带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如果你想参观一下，我可以带你们走走，可这里现在一团糟，你们也看到了。话说听口音是首都那里的人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们是火烈鸟的佣兵，是自己人，快点带我们去研究所。必须现在转移那些科学家。” “是吗？你们好像来错时间了，请回吧。” 白涛知道他不好糊弄，便扬声道：“你可能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是几个人，你知道吗？” “如果把死人算进去的话，有点不合理。”男子身上的金属朝着他们射过去，全部在无形墙上弹飞了。可是他却能不断在身上生出这些金属，又射过去。由于速度和力量的关系，天童觉得这些尖锐的东西更难防御，有些还扎在了无形墙上。似是在渐渐突破防御。 他们一步步的后退，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区域。男子像是漫不经意地走近他们，身上的金属射出的速度比子弹还快。 “血食派的能力有时叫人看不懂，太温柔了。”他说，身体忽然膨胀开来。 白涛等人看着他从人的高度，化作了六米高的怪物，身体臃肿，肩部有两个很大的金属柱，背上也有很多，胸前全是尖锐的金属。这个黑色的怪物缓慢地踏出一步。胡安一直在架子后面戒备，看到他突变后，果断朝着他的眼睛射击。黑色的眼睛没有被击碎，似乎眼球是在黑金属的后面，眼眶里的黑色物质不过是一层保护膜一样。 白涛等人用冲锋枪扫射他，那些金属自然坚不可摧，那皮肤却也像坚韧无比的橡胶，竟能反弹子弹。 “没用的，你们这些人一看就很弱。”他说着射出黑金属，由于金属比刚刚大，而且速度和力量更大。天童的墙一开始还能抵挡，渐渐地竟扎满了黑金属。奇特的景象，黑色的金属扎在了空中。 “闪开。”天童额头冒汗。身后的数人都去找掩体，他把墙推出去后，往一侧扑倒。 白涛深吸了口气，探出脑袋一看，金属朝他射了过来。他迅快的收回脑袋，心叫好险。那金属锥子飞向远方，洞穿了电梯门。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异种。以往的异种大多和生物有关，只有纪雨彦突变成似人非人的白色怪物。但这个人食肉派的突变更为诡异，竟然可以从身上射出坚硬的黑色金属，而且防御力惊人。金属射出后，立马有新的金属长出来，简直是速成的。可他没有感叹的时间，不远处的胡安朝着他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意思，果断跑出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大量金属群袭，他飞扑出去堕入另一根柱子后面。听得枪响。 胡安换上了特质的子弹，射入了食肉派的大脑。但胡安的表情并没有之前般沉着，而是吃惊地咧开嘴，连嘴里的口香糖都快掉出去了。他穿着作战服，没人知道他夸张的表情。 那怪人竟然迈开步子东张西望。 他的脑袋应该中枪了才是，胡安的习惯就是开枪不管。哪有命中脑袋没事的？ “开暗枪不是好事。我这么坚硬的身体都被打中了，还这么疼，你们应该出来补偿一下。”食肉派大声说道。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的脑袋是不是有两个？”白涛说。 “实在不好意思，我比较厚实，子弹进去了，却没有推进我的核心部分，不过你就不同了。”食肉派朝着白涛靠着的柱子狂射，那柱子竟然被射成了马蜂窝。亏得白涛是扑倒在地上的，否则不会好过。他感觉攻击停下，就朝着不远处的另一根柱子跑过去，金属飞射而来，他的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溅出鲜血。狼狈地滚到了柱子后面，然后又爬到了靠在柱子旁边的桌子下。柱子已经在食肉派凛冽的扫射下粉碎。 胡安可没有怕了他，又射了好几枪，怪物的身体却纹丝不动。那怪物巨大的头颅承受了6发子弹。他难道是不死之身？ 地面震动了，怪物朝着白涛的位置跑过去，一脚把那桌子踢碎。白涛绕到了他的背后，放出一道闪电，怪物往前踏出一步，背后冒了点烟。停顿了几秒，转过身来。白涛身边已经凝结六个闪电球，朝着他的面门扑打过去。 食肉派在眩晕中倒退数步，电击穿透到了内里的脏器，他深埋在防御之下的大脑也不例外。然而，超限后的食肉派防御力惊人，他还是站着的。白涛哪有闲心在他面前晃荡，拔腿就跑。躲到了一个铁通后面。背后还有点疼。 斐俊杰深吸了口气，心里默数着时间，朝着不远处蹲着的天童打了个手势。天童点了下头，走出去，双手往前推。 “来啊，丑八怪，你这样还是人吗？连我们这些异种都觉得你难看！”他挑衅道。 食肉派缓缓地转过身，抬起粗壮的臂膀指着他。 “你小子一定活腻了，从没有人敢这么说话。”臂膀上的金属全部射出。扎在天童的无形墙上。 他的弱点是移动缓慢，这种弱点很少在异种身上出现。 “又是这一招吗？” 他正说的时候，身边不断凝聚闪电球。他似乎有点在意，不去看天童，拿起一个铁桶想要去扔电球，让它们自动触发。可刚举起铁桶，身体便停住了，符光压制了他的动作，他的双臂慢慢地往下，铁桶由于无形的重力扁掉。所有人都冲了出来，斐俊杰、罗娜、柯艺萱、林韦君、林楠——这些普通人都打算搏一搏。换上特质弹夹后，银质子弹奔射，疯狂的扫击食肉派的头部。那脑袋就像一个慢慢漏气的皮球，形成弯曲的状态。由于都是银质的子弹，他的恢复能力遭到了破坏。身体又动弹不得。就在此时，所有闪电球攻击了头部。刺目的闪光——闪电瞬间爆射。大家纷纷扑倒在地。 第112章 冲天巨炎 食肉派往后重重地倒下，升腾灰烟的脑袋像是烧糊的粘稠物体。身体开始逐渐缩小。说明他还没有死掉。大量黑色液体化开，露出了一具中年男子的身体，长得还算硬朗，比刚刚那可怕的模样好多了。这家伙的头颅肿成了气球，虚弱地睁开眼，艰难地呼吸着。他体力不支，在疯狂的攻击面前败下阵来。白涛拔出手枪瞄准他的脑袋。 “你耽误了我们很多时间，不想死的话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成王败寇。”男子皱了下眉头，脑部的剧痛前所未有。 “这家伙应该在蜕化后变得更虚弱了，是被迫蜕化的，估计快不行了。”符光判断道，拿出一个长盒子，里面是注射器。他蹲下去，给食肉派打了一针。可以在敌人无力的情况下，刨出他们想要的讯息。 此人受雇于极光集团，曾为七星卖命，他目前的工作是守卫这里的研究所。并知道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和病毒有关。从他口中知道了进入研究所需要口令和指纹。本来还想问他其他事情，但他在回答的时候断气了。符光很清楚，这人如果不打针估计死不了，但药剂的副作用在异种虚弱的状态下具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特别影响了大脑神经。可他们不会由于一个敌人的死而纠结。冲进刚刚的通道，找到了研究所厚实的金属大门。打开一块面板，输入了口令。拿起刚刚割下的男子的食指按在液晶屏上。门往上提起。 里面是很大的空间，到处都是手术台和玻璃柱子。玻璃内的液体是淡黄色的，也有绿色的，装着一些光怪陆离的生物和人。他们看到一间房间，四面都是厚达半米的玻璃墙，一个灰色皮肤的女人蹲在角落里。她的眼珠子忽然朝着众人看去，是暗红色的。朝着人们扑过去，趴在了玻璃墙上，露出一口尖牙。给人以异种失控后疯狂嗜血的印象。 “真丑，想一枪打死她，她太可怜了。”胡安背着他的狙击枪，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其他人分散开，在大型的研究所内寻找。没有找到一名科学家，却发现了一扇封闭的门。 “我们必须赶紧追上去，他们一定跑了。”白涛急切地说，打开门边的面板。输入了之前那食肉派的指令，用了他的指纹，门开了。这是一条狭窄的道路，笔直往上，最终看到了电梯。电梯正在从高处往这地下降落，他们怀疑有人下来了，用枪指着门。随着“叮咚”一声电梯停下，门打开。里面是三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科学家。不过是躺着或靠着的死人，身上全是血。他们被枪击了。 “怎么回事？”白涛走进去看了看尸体，“进来，全部进来，我们得走了。”他们把尸体堆在角落里，正要走的时候却听到了符光的适应。 少年急匆匆地跑进来，众人才发觉忘记了这小子。 “你搞什么？！”已经是心急火燎的白涛不悦地说。 符光耸了耸肩，没有理他。电梯只有一个按钮，按上后直接启动。他们能感觉到自身正快速往上提升。电梯停下，门开了。以枪口紧张注视外面，却发觉这是巨坑内的一个停机坪。周围爆发了枪战，穿着白色衣服的研究员正被推进一架直升机，又有装甲车停在旁边。已经有两架直升机起飞了。 子弹不断袭来，白涛等人走出去后，只见大量俄军士兵从天而降，地面上都是降落伞。白涛朝着正在离地的直升机冲过去，可俄军士兵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们过不去。子弹疯狂扫射。 他们只能找掩体，躲到了一些沙包后面。抛下伞兵的运输机忽然中弹，朝着巨坑坠下。坐着研究员的直升机差点就被撞到。运输机在白涛不远处坠落，炸裂。他一手捂着耳朵，咬紧牙关，整个人由于剧烈的冲击扑倒在地。身上全是尘土。 “全部散开，找掩体！”是斐俊杰的声音。他对战局有准确把握。敌人太多了，不断从天而降。而在上方那巨坑的边缘处，敌方的坦克群已经抵达。 白涛看到了一架武装直升机，从体积上看，足以容纳他们所有人。然而现在战火飞扬，没人考虑到要去使用它。眼镜蛇的人应该收到了只许抵抗，不许撤退的命令。他飞奔过去，在子弹扫过肩胛的瞬间扑进直升机内。坐到驾驶室里，通过手表上对其他人下达指令。 “我是白涛，朝我的方位过来……符光，是你的七点方向，快点。”穿着作战服的人自然知道他的位置，然而为了发挥异能而没有穿作战服的天童和符光，只能靠他来指引。队员们纷纷赶过来，第一个进入舱室的是林楠。他扛起火箭筒朝着不远处的敌群发射火箭弹。放下武器，不断拉同伴上来。白涛深吸了口气，在罗娜和天童还没上来前就让直升机启动了。他们时间不多。 “让我来。”斐俊杰刚说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他对操纵直升机很在行，可惜飞机已经离地。他操起冲锋枪对着朝天童扔手榴弹的敌人射击。天童最后一个入内，后背中了几发子弹。直升机一路朝着东南面飞，那里是没有敌人的。 “后面！”最年轻的柯艺萱大叫了起来，一枚火箭弹飞掷而来。但火箭弹却偏离跪倒，斜斜地往下，坠击地面。 符光的重力准确左右了火箭弹的飞行轨迹。他松了口气，松开领子上的扣子。 “还是北山好。” 胡安坐在直升机边缘处，不许天童拉上门，凡是地面上敢对着直升机开火的，他都会第一时刻开枪结果掉。可惜，从北面飞过来了一架战斗机。 “老天！”白涛一边驾驶，一边听他们说有战斗机飞过来。紧张的要命。他并不擅于驾驶这玩意，在以前的直升机驾驶测验中他的分数也不高。现在完全是硬逼自己在操作。 然而，一切都似乎在他做对。战斗机第一个目标就是这架直升机，发射了导弹。天童一手按着门缘，一手探出，用力推出一道无形墙，在数十多米外，导弹撞上，爆炸开来，烈焰翻腾。他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燃亮的火光。 “这小子太嚣张了。”胡安深吸了口气，射出一发子弹。谁都不敢相信，他会用一把狙击枪去射一架战斗机。然而，他预判了对方驾驶座的情况，子弹命中了驾驶员的胸膛。飞机开始往下坠，受伤的驾驶员不甘心，又开始紧急上升。但还是由于身体无力，飞机往下方坠，砸在了草原上，翻起了火团。 他们离开巨坑已有三公里的距离，但子弹和爆炸声还是能听到的，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回响。敌人的战斗机群都飞向巨坑，还好这架逃命的直升机不是目标。在巨坑上方，俄军的伞兵还在落下去。 “看来我们国家没能预料到这突发情况。”斐俊杰说，“对方都是朝着研究所去的，他们知道一些事情，想要来窃取重要的东西。” “这会引发大震动，c国会被世界孤立。反而主动进攻的俄国会被标榜。”白涛一边驾驶一边说，“极光集团或许是脱不开关系了。” “你好像并不担忧啊，如果这么一来，你的国外资产可能会被冻结，你的身价会缩水。”林楠似乎在提醒他一件重要的事情。 白涛却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那些数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让我可以开展行动就够了，我要做的就是挖掘出‘黑暗势力’，打倒他们。” “你小子又来劲了，说得好像极光集团和自己无关一样，但要是出事了，你也不会脱开关系的。还有你女朋友怎么办？“ 面对林楠直白又不经过大脑的问题，白涛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 “男人说话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罗娜说，“所以林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你看来是真的没希望了。” “嘿，嘿！可别提这种事情，你吃的苦果不够吗？我可是谨慎对待而已，能做我女朋友的人可不容易哦……” 罗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柯艺萱拿起一把扳手朝着他扔过去。 “让你乱说！惹姐姐不开心了。” “这个……”林楠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过分了，可没等他想出道歉的话。一声巨响使得气流波动，直升机不稳。他们纷纷抓着周围的东西，以免飞出直升机。在剧烈的震动下，天童一把拉着直升机的门，用力关上。白涛最难耐，握着操纵杆，努力稳定直升机。通过后视仪，他看到了巨坑内冲天的火柱，那个爆炸太惊人了。 爆炸的当量很大，在渐渐衰退后，气流又开始稳定，但在巨坑里的巨大火团可不是一般炸药可以造成的。天童拉开门，大家纷纷去看。 “太酷了，那是核弹！”符光显得很兴奋。其他人则是紧张地凝视着那似不愿缩小的火团。 “疯了，疯了。”白涛断断续续地说，“为了销毁证据竟然埋下了这种东西，如果我们在科学家撤退后才到，估计还没等走人就被炸成了灰。” 第113章 温柔心扉 他们撤退到了一处安全的军事基地，隶属于火烈鸟公司。而就在当晚，城市地带的俄军开始撤退，逐渐撤离到哈格罗的北境。然后是停火谈判。事情似乎简单到只是把倒下的小树扶起来而已。可死伤的人，和城市破坏的场景还在电视屏幕上播出。 全身疲惫的白涛在军事基地内，和同伴们吃了点晚餐，看着投影仪播放的电视新闻。副总理轩泓已经离开了哈格罗，悄悄坐专机逃回了c国，c国北方军区全面入境哈格罗，以防卫协议为由，开始负责哈格罗的防备。 没有找到生化研究所证据的俄国并不是傻瓜。他们可不能让舆论攻击俄国。抛出了c国为了掩盖秘密研究，而用核弹炸毁整个研究所的手段。那枚核弹从地下爆发，冲天而起的壮观画面已经不可否认。 但轩泓还是准备好了他的演讲。 “很遗憾，在我国与哈格罗的友善交往中，俄国竟为了一己之私发动战争。他们不惜在哈格罗投下核弹来栽赃我们，这是绝不容许的，希望国际社会能够认识到俄国侵略意识的复苏。和我国站到一起，抵抗侵略主义。” 白涛关了电视，叹了口气。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可以预料。将是两个国家互相狡辩，大国和大国的博弈。他看着符光抽烟，竟伸出手说：“是不是抽了后就能解忧呢？” 符光讶异地看着他说：“哟，我们的老板怎么转性了，你可是不喜欢这东西的，不是让我也少抽吗？” 白涛收回手，想起少雨茹是不喜欢他抽烟的。低头说：“追查项光红，要到了资料。然后是整整一天的忙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核弹爆炸都看过了。竟还是一无所获，我到底在做什么？谁能来怪责我一下。” “少给自己添负担了，那种情况下要拿到证据很麻烦的。我们只是拼命在找科学家。理论是对的，有一个科学家到手就能盘问更多事情。可现实很残酷，连研究所内的东西都没能利用好。”斐俊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让我叫你老板吧……一个可怜的老板，没有一点精神。你不要忘记一件事情，我们的作战服的电子眼记录了全程画面，应该也算是证据。” “画面这种东西很可能被认为是伪造的，要确凿的才行。是能够拿到媒体上，直接推翻他们的证据，而不是画面那么简单。”白涛站起身，像是在竭力抗辩，可他似乎在和自己对话一样。大家都茫然地注视着他。 “那种情况你能做什么？我们只是看到科学家的尸体，他们剩下的人带着研究成果跑了。”林楠说。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可还是不希望白涛丧气。 就在白涛叹气的时候，符光干咳一声说：“你们在研究所里东张西望的时候，我拷贝了一点东西，但时间有限，我破译的东西不多。”他拿着一个很小的u盘晃了晃。 “老天。”白涛捂着胸口坐下去，像是自己得到了神明的救赎。表情总算松弛，露出了苦笑。“你是我们中智商最高的，绝对是最高的。” “老板，你的手机响了。”柯艺萱指着白涛放在桌上的手机。 白涛像是去抢一样，迅速拿起来。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妈……” “哥，妈妈要吓死了，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你们那里出事了啊，太可怕了。” “没事的，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死在那里。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 挂断后他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不给他回个电话？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有人推开门，是名佣兵。 “老板，有人找你。” 白涛狐疑地皱起眉头，他是才知道这个基地的位置，谁会这么快来找他？ 忽然，眼镜蛇的两名佣兵先走进来，看上去很生硬。然后是一抹透破夜幕的耀眼光辉，从少雨茹曼妙身姿往外迸射。所有人都被她犹如天仙般高雅迷人的气质所吸引。白涛利箭般跑过去，站定后才知道自己有点急躁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急死了。” 身后的同伴都笑了，这个打仗时可以沉着冷静的男人，竟毫无防备的把自己的弱点示人。换句话说，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弱点。 少雨茹先是紧张地打量他，又由于他的关切而舒心，她脸孔微红地说：“我当时没来得及看手机，后来安全了，却打不通你的手机了。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好担心。”她一脸忧虑地凝视着他，似危险离他很近。 白涛握着她的手，似根本不管周围的情况。不管有多少人在，或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 “可能地下的时候没信号，或者被屏蔽了。让你担心了……” “我不是也让你担心了吗？” 他们看着彼此，似乎仅仅由于两人安全地站在了对方面前，而让人安心，仅仅是站着就能感受到温暖的力量。 斐俊杰走过去，干咳了一声说：“兄弟，知道你艳福不浅，但还是坐下来再聊吧，你把门口给堵了。” 白涛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少雨茹见他这样也是傻傻地笑了起来。 胡安用手肘戳了戳林楠的肩膀说：“看到了没有，传闻是真的吧。别以为他真的是和凌家的小姐在一起，也可能是脚踏两只船呢。” “这小子天生下来就这么好运？”林楠感叹道。 罗娜附耳对柯艺萱说：“你看，他女朋友是不少的，还这么优秀。” 对白涛有过爱慕之心的柯艺萱爽朗地笑道：“这样我就安心了。” “安心了？” “是啊，不用想为什么自己没机会这种事情。她即便没有家庭背景，光她的外表就没人能拼得过。简直像不真切的雕像。” “可就没有电视上那么冷艳了，你看她在白涛面前，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这就叫驯服。”罗娜以过来人的眼光寻思着。 白涛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女友介绍给了只会在一边说事的同伴。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你说我笑。似乎今天那疯狂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很久。 哈格罗毋庸置疑是最大的损失者，他们的国家化作了战场，无辜民众死伤，军人和佣兵也在战场上英勇就义。火烈鸟毁了不少装备，还有数百人伤亡。不过c国承诺哈格罗，所有军事上的损失都会补偿，也会积极投资基础设施建设。 将研究所转移到哈格罗，从战略深度上看，国家高层和极光集团都是极为谨慎的。他们应该意识到，病毒这种东西放在国内研究早晚会出事，却没有想到引来了北方旧敌的复仇。但执行这个计划的国家高层只是副总理集团，而极光集团也没有把白涛这种大股东放在眼里，只是少家或其党羽的行为。回国后，白涛等人就在地下室看了u盘里的资料。记载了很多生化研究的数据，很难懂。符光却明白是在研究一种可传播的病毒。 “太危险了，从空气中传播？”白涛问。 “也可能是水和其他自然环境。”符光答道，其他人也是用疑问的眼神盯着他。他们似乎想揭开一场阴谋。 “这怎么可能，那样会造成大灾难的。” “首先，这肯定是在研制生化武器，具备传播和感染的目的。也不是新鲜的话题，历史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有国家开始生产生化武器。只是他们做得有点过头，更加超前。”符光像是一位科学领域的顶尖人物，双手抱胸，为这些懵懂的人解释，“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国防部会同意这件事情？因为事件过于敏感，万空不可能不清楚。我不信那些人的举动会跃出他的情报网络。” “不可能。”斐俊杰嚷声道，“万部长是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和核武器一样，生化武器是禁止研发的。如果被敌国查出证据，对一个国家而言会是灾难性后果，恐怕要面临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指责和制裁。那些有旧仇的国家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他像是在为万空的为人做担保。 “可你了解他吗？”符光质询地盯着他。 斐俊杰楞了一下说：“至少见过几面，聊过……怎么说呢，也只是凭空想象。可是他和总理是一个阵营的，并积极反对官僚财阀，他怎么可能和恶党在这种事情上达成一致。” “这是军备，老兄，一个国家的军队必然会追求不断强化军事力量。”白涛就像是在说服他，“我也很想像你一样对某些人坚信不移，但我们对他们都不了解。” 斐俊杰摇了摇头说：“怎么说呢，各种可能都有。不过万部长只掌控北方军区。其他两个军区可能参与其中，支持了轩泓他们。” 在他们展开各种假想的时候，都不知道第二天的新闻是怎么写的。 第114章 唇寒齿亡 一些报道指出北方军区不作为，没能提前预警，导致哈格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入侵。当时，副总理的使团还在哈格罗。更有人声称国防部部长为了竞选一意孤行，置副总理的安全于不顾。各种遐想中，唯一不会被指责的就是轩泓。他坐收渔翁之利，看着那些公知们凭空争斗。所有的舆论压力扔给了万空。没有人会去深究是否有秘密研究所，那颗核弹都不可能和他联系起来。 “没想到一次意外的国际冲突，竟然也能被轩泓利用，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可真能想。”斐俊杰说。 白涛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说：“不过是让他们领先了，但我们还是会继续找出证据。” 他所谓的证据便是极光集团在研究一种可怕的病毒。由于和政府高层有关，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很快会被反驳。就连处心积虑的俄国在发动了突袭战后，还是在核弹面前失败了。他们要想深挖出真相势必将付出更大的努力，或是更沉重的代价。 白涛站在办公室里，往下看，对面六楼有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正直播选票统计结果。荧屏上的工作人员激动地拿着一张纸，把数据说了出来。他不用去听都知道轩泓赢了。屏幕上开始播放轩泓阵营激动地呼唤举动。他回到座位上，静静地坐着。电话机响了。一看竟是一排00000。他知道是不会有这种号码的。 “哪位？”他对故作神秘的人说。 “抱歉了，白老板。”一把沉稳的中年男声，“我是万空。” 白涛有点意外，坐直身子，说：“万部长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给我打电话？你不该去安抚支持你的选民吗？他们为你的竞选声嘶竭力。” “声嘶竭力用的好，我是不会忘记这些人的。他们不仅仅是我的选民，而是这个国家的选民，选得是自己的自由和权力。不过我们的白老板好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像你的为人……” “我的为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虽然我对你打电话过来很意外，不过我们似乎没有什么交际，彼此都不了解，就不要说那种客套话了。” 万空发出爽朗的笑声。像是根本没有因为选举的惨败而失落。 “想确认一下，你是否正被人监听？” “不会有这种事情。” “果然是比特种部队还难应付的男人。” “……” “我知道你在对策局做过，又在国防部干了一段时间。我对不住斐俊杰那组人，解散他的小组算是比较难堪的事件。但我也知道你在我的竞选工作中投入了不少钱，如果连这个情况都不掌握，我会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愧疚。谢谢你的支持和努力，对于选举的结果只能说抱歉，让你的钱打水漂了。” “我不是那些处心积虑的人，更没想过在你上任后能捞什么好处。只想让一个看上去正直的人，体面的继承原总理刚正不阿的精神，可惜一切还是没有扭转过来。” “当整个极光集团公然支持轩泓的时候，第二大股东，你以什么立场作出支持我的决定？”万空说出了他的疑惑。 “我刚刚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因为你之前支持赫连文。赫连文一直是亲民形象，而且他没有一个亲属在政府任职，也没有通过权力安排家人到一些大企业上班。他的资产评估在我看来太可怜，估计只有轩泓实际身价的千分之一。然而，你和他是一个阵营的，所以我相信你还是正义的。” “谈正义未免小儿科了，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我也在想，你的行为是否是极光集团铺得一条隐秘的后路。毕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你们支持轩泓，他如果落选，你们会很被动。然而你作为第二大股东秘密支持我，结果就不同了。” 白涛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叫人吃不消，你们这些人的脑筋动的够快的，可惜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多虑了。” “那就太意外了。” “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但作为曾经投资过你的人，我问个问题总行吧？” “要看问得是什么。”老练的万空谨慎地说。 “你觉得我妈的死是意外吗？” “这根本不是个问题，韩语莲作为鼎鼎大名的商人，竟然会死于煤气管道爆炸？她家的天然气安全措施比平民区的还差？谈这些就是个笑话的，你应该问是否知道韩女士的死因。不过省的你问了，我回答你。韩语莲肯定是死于暗杀，置于谁干的，为了什么，我便只能猜测。” 白涛已经杀了凶手，可就是没有证据证明少山是幕后黑手。 “我觉得是利益驱动，杀我妈的人或许比我妈更强大。” “那就只有一个家族能干出这么夸张的事情，看来我们讨论的问题已经切入正题。这是一个解惑的过程，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何会跟少山唱反调。” 白涛感到背脊发凉，此人城府太深，不知是否该全部说出来。 “因为我查到一些证据，我妈的死和少家有关，仅此而已。为什么划拨竞选经费的问题你就无需多虑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危险又诡异的过程。两人都在不断试探对方，似乎所有的句子只是想知道能否找到一个强硬的同伙。 “你爸是海葬的。”万空正企图佐证另一件事情。 “我听说过。他和我爷爷的死都比较蹊跷，时间相隔太近了，当年有传闻说和少山有关。那时少山还非常年轻，如果能作出这么狠辣的事情，我倒是佩服的。” “传闻终究是传闻，后来韩语莲和少山还是合作关系。而且走得很近，甚至曾有高层官员说他们关系很暧昧。”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攻击我妈，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白涛重重地说，一脸的怒意。 “他们死的时候，我是国防部副部长，我听到的消息很有趣。那个时候政府高层在讨论关于生化武器研发的秘密议题。十分敏感，不能让其他国家知道。” “显然万部长带来了不小的见面礼，我洗耳恭听了。” “提议被否决了，好像是研究所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有人反对研制生化武器，没说是谁。可不久后白清衡就死了，然后是他的儿子白清晨。我才恍然大悟，只有研究所的所长才有权威来压制其他人。只要他不想干，事情无法进行下去，一切都是打水漂。所以他触及了其他人的利益，被杀了。可能我想的比较冷酷，但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 “果然。”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 “没有的事情，只是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释，有种释然的快感。还有一件事情，这次俄军入侵哈格罗你怎么看。毕竟你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抹了一身泥。” “有些错误的事情被发现了，俄国人很精明，他们的特工无孔不入。” “你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转移了研究所，在哈格罗境内进行研究。”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进行打击？” “我知道的事情很模糊，我也很无力。这是政治的角力，很可能由于一个差错就被人拉下马。就像现在，我失败了。” “你可以就任副总理，落选的人总归是这个下场。” 万空又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们没有再聊什么，但这通电话对两人意义重大。他们无形中结盟了。 白涛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第二天，他没有去看轩泓的就职演讲。却听说万空拒绝出任副总理，依旧是国防部部长。晚些时候，万空也召开了发布会。他宣称由于国际局势动荡，身为国防部部长能够更好的为民众服务，或许能死得其所。国防部部长和副总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职务。副总理在社会发展、对外关系有很大的权力。而国防部部长显得枯燥乏味，没有那么光鲜。可却能掌握一个军区的兵力。 万空的思维非常清晰，在非常时刻不能丢了兵权。至少轩泓的势力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他一直执掌的北方军区，所有重要职务都是他的人坐镇，完全成为了“万系”军区。 在白涛看来似乎更像是万空阵营在挣扎。可他不想再为这些烦心事纠结下去。既然万空不当副总理，自然会由其他人来上任。此人一般由国家高层内部提名后表决。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是他们内部的争斗。如果还是轩泓的人上位了，那对于万空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可万空已经孤注一掷，只想在掌控一个军区的情况下，和轩泓集团周旋。如果对方逼得太紧，他一定会翻出自己的底牌。到时可能会引起危及国家安全的骚动。 第115章 贵妇登门 白涛坐在游艇上，来到了无尽的海洋，扭头还能看到西面的海岸线。管家魏祥惠走了过来。 “到了坐标地点了，误差只有百米。”他说。 白涛双手按着围栏，想象着当年父亲死后，悲痛欲绝的亲人将他的遗体放入石棺，抛进海里的情景。 “是他自己的意愿？” “是的，听韩董事说，你父亲生前经常提到怎么处理自己的遗体。好像是很早预感到会有不测。” “归入大海，也是一件好事。可毕竟没有骨灰，在地面上的墓碑前扫墓有点儿戏了。让我下去好好看看。” 他穿上了潜水装。 “老板，你确定一个人就够了？” “当然，那是我老爹，没理由让别人陪同。”白涛点了点头，翻到围栏外，松开手，落入海里。蔚蓝的海面让人看来有点冷漠，没有人知道海底现在是什么状况，有什么东西。 他慢慢下去，越来越深入。不时看到一些鱼群。或许是天气不好，海里的视线黯淡很多。他开启了帽子上的探头。继续下潜。这里虽然离开海岸不远，却已经让人觉得孤独。不是人类的领域，自然清冷。未知的巨大生物在不远处掠过。白涛有点紧张，但还是往下游。他看到了海底，却没有看到石棺。这里的地面似乎由于火山喷发变得很坚硬——一些岩浆冷却后的突兀形状还依稀可辨。白涛四处搜寻。什么东西好像在靠近自己，他转身去看，不远处有一头鲨鱼。而且是个头很大的那种。莫非是被灯光吸引了？他这么揣测，赶紧把探照灯给关了。可是鲨鱼没有打算改变方向，执意朝他而来。距离越近，越能让人看清它的真面目，是一头凶猛的大白鲨。 白涛猜测它可能许久没吃东西了，一嘴的尖牙似乎能轻易粉碎水泥。他不知道在海底放电会是什么情况，就在犹豫的时候。巨大的黑影在远处晃动。鲨鱼警觉地游走，似乎已经放弃了猎食白涛。当黑影消失后，它也不见了。光怪陆离的海下，比任何地方都难以预料危机。白涛正想是否先上去，晚点让人弄潜水艇来看看。在慢慢上升的时候，却看到了长方形的物体，一头斜斜的埋进了沙土里。他游过去，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是石棺。可却是没有盖子的。他紧张地游近，一手按着石棺边缘，往内里看。里面除了一些泥沙——忽然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白涛赶紧后退，但海中身体是很难快速挪动的。那东西擦着脸而过。滑溜溜的。白涛抬头去看，那是一只水母。 他觉得那一刻心跳很快，紧张地要把氧气都吸光一样。低下头，看到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心中有种无以名状的悲愤。难道石棺的盖子没封住，由于海流或其他怪力而翻掉了？海中的水生物将遗体给吃了？失落的他回到了船上，没有和老魏谈起下面的事情。老魏也没有问。这件事情成为了他的遗憾。可既然父亲选择了将石棺沉入海中。就应该有了这种觉悟。或许也是他所想要的结果，融入了大海之中，灰飞烟灭。 他回到了海岸边，这里离开他的海边别墅不远。妈妈和妹妹安顿就在此处，为了避免遭遇不测，他让郭泽看护她们，和他分开住。妈妈正在海边的遮阳伞下休息。白涛走过去，看着她惬意的样子，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他先是和站在一侧的郭泽招了招说：“辛苦你了。” “应该的。”郭泽简短地说，站得笔挺。 白涛相信此人可以负责好妈妈和妹妹的安全。他低头看着妈妈。 “妈，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学校应该也放假了。” 韩萧摘下墨镜，坐起身。 “你回来了……”这话似乎是对远别很久的人说的，“怎么样？” “什么？” “你不是去看姐夫了吗？” “嗯，就那样了。”一看就知道他不愿意吐露什么。 韩萧也清楚，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由于看到石棺心情波动，又或是由于没能看到石棺而沮丧，就不一定会说出来给人听。他已经长大了，背负了很多事情。离那个只是大学生的白涛太远，已经是天壤云泥之别。是该感慨他的成长，还是继续担忧他的前程呢？她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今天，她和儿子两个人吃饭。午饭过后，本想坐着闲聊，不料有人来访。白涛没有去想是谁过来。很可能是妈妈以前的小姐妹。岂料入屋的女子高雅大方，摘下墨镜给了随从，是个欧洲人。白涛在少家见过她的照片。虽然她很低调，从不在媒体上公开露面，可这份稳重又高雅的气质是无语伦比的。从中能看出少雨茹和她非常相向。白涛赶紧站起身。 “这位是雨茹的妈妈，白涛你怎么这么木讷。” 白涛听到韩潇的说教，忙打招呼。 “少……阿姨……伯母……”他完全乱套了，第一次见到雨茹的母亲竟会面临如此大的冲击。冲击中带着羞涩和不安，似乎很在意她会如何看待他。 “这孩子见到你后就慌了，还不是个沉稳的人，让你见笑了。” 少山的夫人斯嘉丽·少大方的笑着，在她的指引下就坐。佣人端来茶水。斯嘉丽慢慢地打量白涛。白涛很不自在地坐到一侧的沙发上。不敢相信有人会比少山还难对付。至少在面对少山的时候，他还不至于慌张，顶多是工于心计有点吃力。 “是个优秀的孩子，媒体上有不少报道，我都看过的。”斯嘉丽说，“今天当面看了看，还真是俊俏，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硬朗。” “总归是个孩子。”韩潇接话道。 两人的谈话似乎是在说一个刚刚涉事的人。可白涛觉得自己成长到了已经不是用孩子可以形容的地步。但在她们眼中晚辈都是需要呵护的孩子。听着令人温暖的话，白涛的背脊发凉，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伯母，你尝尝。”白涛把果盘推过去。 “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将我的女儿置于掌上，我看不懂。”斯嘉丽平静地说，“她是独特的孩子，非常能干。我一直认为没有人可以驾驭她，至少她的另一半应该是在她的执掌之下。但是自从她和你认识后，显出了特别温柔的一面。我感到欣慰和惶恐。” 惶恐？她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难道当初白涛不富裕，所以担心了？不应该吧。 “让伯母担心了。”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这孩子确实有不少缺点。”韩潇忙说道。她第一次觉得儿子的恋爱问题已经到了需要两家见面的地步。竟然会这么快。而且女方是主动上门的，地位又如此特殊。 斯嘉丽撩动金发，看似二十多岁的少妇，不过她已经三十八岁了。她很早就到了c国，一口流利的c国话让她显得平易近人，外国人的身份没有让她在别人面前变得陌生。 “欣慰啊，孩子那么大了，也知道女人该有的温柔。惶恐的是她到底陷入了什么旋涡中，竟然会如痴如醉，连父母都敢顶撞。我难以想象雨茹会那么和我们说话，都是因为你。”她凝视着白涛，“所以我很清楚，一旦你要是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她会崩溃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简直是来抗议的。 “少夫人多虑了。”韩潇拖着长音。 “真的，我不敢想象。”斯嘉丽苦笑着，“我的女儿竟然会进厨房，学做菜，还把佣人赶出自己的房间，她扫地，甚至趴在地上在擦。我被吓傻了，难以置信。”她又平静地看着白涛，“你到底有什么魔性，竟然可以控制她？让我辛辛苦苦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变了个人。” “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还请伯母放心，”白涛说，“雨茹的变化确实是有的，可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没变。她是个能干又善良的女孩，只是起初给人的感觉很孤寂。然而一点点的，我发觉她从这份孤寂中走了出来。如果非要说她的变化，就是在这一点了，她变得更开朗了。” 斯嘉丽像是同意似的点了点头。 忽然，佣人来报，又有人来访。韩潇赶紧迎了出去。 “你既然和我丈夫在一起工作，也该知道他是个强势的人，作为小辈，多让让他。” 她像是要白涛在工作的问题上顺从少山。白涛还不清楚她知道少家多少事情。莫非她早就参与其中？不应该吧。如果她知道少家对白家做的事情，肯定会反对女儿和他一起。母性永远是伟大的，超越利益。 “我也是固执的人，或许在一些问题上和伯父有分歧，可这不影响我们一同把极光集团推向更高的境界。”很宏观的话，没有实质意义在里面。白涛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固然是不能百依百顺，男人要有自己的主见。”斯嘉丽温和的笑着。然而白涛的脸容却冻结了，他看到了同样表情纠结的妈妈，正陪着凌梦菲进来。凌梦菲刚进屋就与斯嘉丽四目相对。 “阿姨好。”她笑着说。 第116章 此情绵绵 白涛觉得诧异，然后想到了什么，心中开始泛起痛楚。这是一种愧疚的心理。 “这不是梦菲吗？你总不会跟着我的车子过来的吧？”斯嘉丽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身边。 白涛看着斯嘉丽，不知她是否知道凌梦菲和自己的事情。 “不是哦，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呢。雨茹还不认识白涛的时候，我已经是他的红颜知己了。” 听到的是一嘴的刺，却满脸的微笑。 白涛觉得很彷徨，又不能去制止她，可该怎么办呢？他和妈妈似乎都在看着斯嘉丽的反映。 斯嘉丽保持着微笑，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不适。 “既然如此就更好了。”她说。 更好了？白涛等人都搞不懂她的心思。 “是吗？”凌梦菲说。 “那是当然的，我们家雨茹涉世不深，还不知道怎么去看穿一个男人的心思。不像梦菲这般乖巧伶俐。你的话一定能给出好的意见。”她看着白涛，“可以告诉我，在你眼中的白涛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这种话应该问雨茹吧，我怎么好评价。” “不对，你对他知根知底，一定能给出好的建议。” “建议？阿姨，这是雨茹的幸福，说的好像买菜一样。” 斯嘉丽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如果是买菜那么简单就好了，选女婿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无权干涉了，也必须看清这个人。我会全神戒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们雨茹的。” 她已经把问题上升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白涛措手不及，瞅了一样凌梦菲。女子表面上微笑，却紧咬着牙。 她像是在跟自己挣扎一样，难受的一声不吭。 “少夫人有点为难她了，”韩萧忽然说，“我的孩子我最清楚，至少不会让雨茹失望。却也不要给他太多的压力。”她的表态极为重要。似乎在给白涛解套。 就在这时，凌梦菲开口了：“如果不是雨茹捷足先登，我或许就是他的女朋友了。现在得了便宜却要我说他好不好，这叫什么意思呢？阿姨，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你见谅了，可我总觉得雨茹肯定还不了解白涛。就像你说的，她看不透人。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一天到晚在你们的呵护下，她能接触多少人？多给她一点自由吧，我相信她最终能做出明智的决定。而不是在你们的监管下意气用事。” 她的一通话说的白涛一愣一愣的。咽了口唾沫。 “她已经做出了重要的决定，”斯嘉丽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今天早上问她，是不是非白涛不嫁，她说是的。你看这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也学着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样固执。我和他爸已经拿捏不住她了。也不能按着她的性子来，所以今天我的造访算是敲门砖。希望你们能够见谅。” “说成敲门砖就太折煞我们了，你能来还不是因为认同了这件事情。”韩萧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白涛虽然说不上优秀，可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家对他好一份，他可以涌泉相报。他就是这么一个糊里糊涂的孩子，永远觉得自己的责任大，不应该去麻烦别人。最终只会搞的自己最吃力。不过这终身大事我也会帮他参详的。雨茹我见过很多次，那样的孩子实在少有，如果能成好事自然是他们两人的福气。要是不成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反正现在说今后会怎么样都是个未知数。” “我是很诚心的。”斯嘉丽重重地说，似乎在表明立场，“这两个孩子能在一起是最好的。”她自然是希望这样，现在她眼里的女儿对白涛真的已到了如痴如醉地步。如果有个万一，她也怕雨茹想不开。 白涛听得她们说话，觉得头皮发麻。转念一想，在场的都是异种，三名女性异种异样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无形中已经酝酿了不安的气氛。 “看，我们的少家夫人还是很坦诚的。”凌梦菲似没大没小地说道，“阿姨的话正说明了她今天的来意，可不是来闹事的哦。” “这个孩子，真是吃不消。”斯嘉丽摇了摇头，“不过今天能来闲聊几句也是好事。”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乎白涛的意料。不一会，少雨茹来了。还叫人带来了些礼物。现在，她妈和她的礼物已经可以装一车的。 凌梦菲看着少雨茹迈入客厅。她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似乎在宣布对白涛的权力一样。凌梦菲看不下去，撇过脸。白涛没有热情的迎上去，只是站起身朝着一边指了指，让她坐下。少雨茹直接坐到了斯嘉丽身边，母女俩越看越相像。 “今天这么热闹？妈你怎么来了？”少雨茹轻声说道。她不清楚母亲来是干什么的，深怕她来搅合了自己的好事。而妈妈的另一侧又是凌梦菲，事情的发展太惊变了。觉得惊变的只有白涛。他一身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该同时出现的人，一下子全部聚到了一起。 “我就不能来吗？今天就问了问你关于男朋友的事情，你这倔脾气的孩子却说得那么吓人。我看你反正是听不进去的，只好来看看未来女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斯嘉丽温和地看向白涛，“倒不是他的身份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就是这孩子的言行举止很干脆，简单。一看就是坦诚的人。不过我说坦诚未免太早了，毕竟才见第一面，你自然是更了解他的。” 少雨茹脸孔通红，母亲似乎把自己的心思全部说了出来，毕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妈，你好好说话啊……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你总不能把我当个孩子。” “我知道你有主见，会主张自己的权力。可我来看看未来女婿总行吧，毕竟你爸完全当他是自己人了。” 听得这样的话，白涛觉得如芒刺背，似乎少山正在身后不远处以锋利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任凭斯嘉丽怎么说好话，他都不会相信少山会对他放心。总有种受到监视的感觉。不是他多疑，而是对于复仇者来说，戒备那些敌人是必要的。 “看来成了你们的家庭聚会了，我也不打扰啦。”凌梦菲忽然起身。 “梦菲怎么现在就走，聊聊天吧，你也刚来。”韩潇忙说道。 少雨茹看着她说：“原来梦菲也是刚来啊，别因为我在就觉得说话不方便，其实我也是个随意的人。反正你也是白涛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啊，不对，我们本来就是好友，不要见外了。” “那是自然的，我们还是亲家关系。”斯嘉丽说，“梦菲也是长得越来越标志了，我一直寻思着给你介绍个好人家，一定要全国排位前十的。” 白涛明白，所谓的前十是以身价来计算的。可这样的话听在他耳里极为不舒服。他又不能插话。 “我是个不需要别人给我建议的人，”凌梦菲温和地说着尖锐的话，“雨茹都把这么好的男人都抢到了，我只能感叹如果想要个好男人，就得先下手，脸皮还要厚。”她忽然笑开了，“开玩笑的，祝你们一切顺利，我走了。”她快步出门，完全没有要继续和她们寒暄的意思。韩潇本想送出去，可白涛先一步过去了。在门口追上了她。 “怎么急着走？” 凌梦菲转身凝视着他说：“走？我是被撵走的，你没看出来吗？她们两人一说一唱，我根本看不下去。少雨茹原本是个温吞的几乎不会攻击别人的富家小姐，现在对我都是一副戒备的神态。她让我感觉到了那种女人才有的妒意和敏感。我是她的敌人。” “说得有点太过了。” “太过了？”凌梦菲痛苦地盯着他，“难道要我看你们两家闲聊？还是让我继续留着看你们恩爱？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我的错。”白涛忙说道。 凌梦菲摇了摇头说：“这是你辜负我的，你给我记住。” 白涛愣住了，似乎自己对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潜意识的想说对不起，可他知道她最不喜欢听到这三个字。 “我该怎么做呢？”他说。 “别来问我，问你自己。你欠我的迟早要还，慢慢欠着吧。”她说着转身而去。 白涛呆愣地伫立在门口，似门卫一样，不愿动弹。糟糕透顶的一天，他最不该的就是来这里。本来见到爸爸被掘坟似的棺材就让人不舒服，现在又遇到了三个叫人麻烦的女人。一下子让他的思绪又翻腾起来。不是扣动扳机御敌那么简单，简直比打仗还麻烦。他转过身去，海边的大宅似乎整个沉入了无边的海底之中，让人不愿意深入。只要踏进去就必须面对雨茹和她妈妈。斯嘉丽显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搞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然后试探白家现在唯一的长辈韩潇的意思。显然她所思考的问题已经非常深远，远到白涛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这不正是他在复仇之路上需要面对的吗？ 第117章 门阀硝烟 少宇又喝得酩酊大醉，不过样子是装出来的。他以醉态从酒吧中走出来，很多女人都围着他。似乎在等他选择侍寝的对象。他一把抱着一位小有名气的女星，肆无忌惮的揉着她的胸部，差点把抹胸都扯下去。却是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摆脱了她们。忽然，保镖过来把所有人给拦住。他坐进了车内，靠着椅背上长长地吁出口气。 “开车，到下一场去，那些人还在等我呢……” 车子动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哼起了小歌。由于过度沉醉在花天酒地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开车人的身形魁梧了很多。车子忽然停下，跟着这辆头车的其他车子也停下了。护卫他的车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停下。但也不好去多问，可能那富家子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怎么停了？”少宇睁开眼，忽然从反光镜中看到一张严肃又熟悉的脸，“二伯？” “少家的公子，日子很好过，不是吗？” 少宇马上坐直了。在他眼里，家族中最有权威的就是二伯。他所敬畏的人中，少山排第二，第一就是二伯少安。这是个出类拔卒，又冷漠无情的男人。一言一行都能左右少山的决定，乃至整个极光集团的发展。 “二伯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司机呢？” “我让他去歇息一会，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 “是我没眼力劲，真没看出来是你。” “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也不知道少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一天到晚在力推那个白家的遗孤。” 少宇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不悦地板着脸，说：“我那老爸已经抽风了，真把那小子当女婿了。还不知道别人安的什么心。” “事情很简单，不是吗？如果白家娶了你妹妹，你妹妹继承的资产会归入白家，世界上的第一财阀将变成白家，而不是少家。” “所以我说他抽风了！”少宇激动地说，“既然这样，就不该承诺妹妹给家产的。古代都是给男的，哪有分一半给女的。”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过。毕竟少雨茹是她的亲妹妹，从小爱护的对象。就算少山说过要给她一半的家产，之前他也不多心，没有往深入想，便是不在意的。可是现在白涛的出现，完全让局势出现了巨变。如果白涛是平常人，倒也就算了。可他是仅次于少家的大财阀，如果让他把少家的资产给吸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个弟弟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如果决定了一件事情，很难改变的。” “二伯！我们家很多事情都是问过你才做主的。我爸最听你的话了，你就帮个忙啊，我可是得靠你的。” “哼！现在才想到来问我怎么办吗？之前你在做些什么？家族的产业你又过问了什么？直到现在你竟然还在喝酒玩女人，难道和女人上床能给你找回荣誉感吗？作为你的长辈，我感到羞耻。” 不断的问句一拳拳打在了少宇的心头。富家子弟的脸容绷紧，双手用力按着膝头。 “我错了。”他是真心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可要他少宇说出这三个字，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面对二伯少安，他却能放下自己的脸面。 “错在少山太放心你了，我这个做哥哥也没有好好的劝阻他。让他一意孤行，慢慢的把我们家族推向了无法挽救的地步。白涛这种人，你对他好就是养虎为患。这一点上，他们白家的人都是差不多的。你就等着沦落成二线财阀吧。” “二伯，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少家可就没落了。”少宇像是在预感一件灾难。声音像是在向神祷告。 “有我少安在的一天，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话让少宇吃了一粒定心丸。年轻人松了口气。 “可是你这么吊儿郎当的怎么行？你是个商界名人，还是一个浮夸子弟？一切只是在一线之间。你爸可是个怪人，要是他觉得你像烂泥一样扶不来，可能会倚重那小子。那就是引狼入室了，白家的人会啃光我们的骨头。” 少宇如临大敌，一手紧紧地抓着大腿。 “二伯说的好像事情正在来临。” “正在来临？是即将发生罢了，你别以为自己还能清闲多久，白家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小子虽然让人讨厌，可还不像是狠角色。我看他对雨茹是百依百顺，而且在我老爸面前也是做足了好人。” “扮猪吃老虎，这种老古话一点都没有错。你们正在引狼入室，这个人要的不只是钱，他想搞死我们每个人。” 就这一点上少宇是不能苟同的。他觉得正常人弄点钱就算了，何必害人性命。但他觉得二伯话里有话，也就不说了，静静地听着。 “少宇啊，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这是我今天来见你的主要目的。” “二伯，你说。”少宇显得很激动。 “商场如战场，今天的生意伙伴，可能是明天的敌人。白家的人当年在生意上打算坑害我们少家，而且他们还想买凶杀人。辛亏有人提前告诉了我们，否则就死了少家手中。所以我们当时果断反击了，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白家的白清衡和白清晨的死和我们少家有关，你老头子是参与其中的。可是他现在却心软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可能是不希望把白家赶尽杀绝，所以才放过了白涛。” 少宇听的脸孔都发白了，为了生意就互相厮杀，这种事情未免太残酷了。不是他这种过关好日子的人可以想象的。可没有家里的付出，可能他也死在了白家的手中，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少安说的有道理，少家做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对于白家就有了点恨意。是他们逼得少家做出了这么决绝的事情。 “可现在白家还是第二大财阀，怎么会这样的？”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我弟弟的仁慈，我相信那个女人一直蛊惑着他，让他没有了分寸。竟然为了个女人忘了彼此的仇恨。当然，也不能全都怪他。谁会知道白家还有子嗣，是那个女人太精明，让少山麻痹大意。我可是劝过他很多次的，他就是不听，任由这女人胡作非为。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这么说来……韩语莲的死……” “不用猜想，这就是我们做的。你这个爸爸优柔寡断，可家族的命运比他更重要。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果断的，绝不能让少山继续糊涂下去。” 少宇听得点来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 “不行！这不是把小妹往虎口推吗？我一定要去跟她说，让她回心转意，不能和那小子在一起，他是来报仇的。” “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第一太残酷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曾经对感情懵懂无知的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她会义无反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能为了她男人的事业，反而对我们兵戎相见。” “不可能。”少宇嚷声道，“她是我的小妹，我还不清楚她？她现在被迷惑了而已，只要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醒悟的。” “你太稚嫩了，少宇！”少安更像是在斥责，“如果让你妹妹知道这件事情，反而会打草惊蛇。白家的人一定会知道的，不能让消息传出去，除了你我之外，谁都是不可靠的。毕竟这是有关我们少家生死荣辱的大事。你要清醒。” 和自己从小疼爱的亲妹妹成为敌人？或者说是不信任她，而把她视作一个潜在的间谍？不可思议，又让人不得不去戒备。少宇感到心痛。 “那怎么保全小妹呢？”他问。 少安沉默了一会，说：“愚蠢。” 少宇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背，问：“二伯，我今后该怎么办？” “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少宇摇了摇头，“觉得会是很麻烦的事情，我可能会为了私利丧失理智。” “自私是人的天性，老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界上没有善人，你就没必要逼自己去仁慈。”少安举起一个拳头，“做好心理准备吧，这是一场硬战，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你也不要让我失望。”说着拿出一根烟，左手什么都没有，却似要打火的样子。脱掉左手手套，是银色金属做的手，设计得极为细腻精美。小指忽然喷出了小小的火焰，点燃了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口袋里的烟朝后面一扔。少宇是不抽烟的，可二伯这样的举动似要逼他抽烟。他只好拿起来抽出一根放到嘴里。少安帮他点燃。 他吸了一口呛咳了起来。 “你爹从十六岁起就抽烟了，你也是玩惯的人了，怎么对这种东西反而不敏感？” “没想过吧……”他在撒谎。高中的时候就拿起了第一支烟，可当时少雨茹捂着鼻子对他说“讨厌”，他便扔掉了，从此没有再抽过。对他而言，妹妹的意见似乎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讨厌香烟似的。虽然长大后他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可这份记忆还是影响了他。 第118章 一俊一枭 白涛打开一封信，里面是几张照片。他拿起来看，照片里是一个婴儿。白白的，又胖乎乎的，挺可爱的。有的笑得很灿烂，有的哭的很揪心。这就是孩子啊，纯真的孩子。然后是一张全家福。白涛觉得整个人都生出了暖意。这是李炎寄来的照片，他的孩子和老婆都在。要说是好友的老婆，白涛却没那么多的亲切感，赵敏是个强硬的角色，令人生畏。有她在的话，好友还是安全的。他拿着照片反复的看着，心里辗转反侧。 老友全家安好，让人放心。普通人和异种生下了孩子。这孩子到底是普通人，还是异种呢？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深究，只要他们全家过的幸福就行了。全家福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阿涛，我现在过的不错，这是我最幸福的人生。我把照片寄给你，希望你能为我高兴，也希望你把照片给我父母看看。毕竟我直接寄给他们，或许会被人截取，你的话就不会那么失策。） “原来还有个任务啊。”白涛微笑着喃喃自语。 白涛带着照片，乔装成煤气公司的工作人员来到了李炎家。他很久没有来过了。以前还曾在这大屋内过夜，和李炎玩了一通宵的游戏。现在想象恍如隔世。他敲了敲门，门开了，是李炎的妈妈。 “阿姨。”他说。李炎的妈妈比以前消瘦，但还是挺精神的。白涛曾告诉过他们，李炎是安全的，只是为了赵敏才离开了首都。 “白……”阿姨咧开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白涛了。以前他会跟着李炎一样叫他阿涛的。但现在他们地位悬殊，有点纠结了。 “阿姨，我是阿涛啊，你没认出来？真是的，不就一段时间没见吗？这么见外。” “你穿成这样，我差点就没认出来。”阿姨笑了，让他进屋。李炎的父亲也在，白涛和他们寒暄了几句。 他拿出李炎寄来的照片给他们。他们看着看着就激动地哭了。 “是李炎的孩子？”叔叔问。 白涛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糊涂了！”阿姨皱眉道，“你看这小家伙，和我们李炎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像，太像了。” 又哭的说不出话了。看着两人不断的抹眼泪，白涛也就告辞了。希望这些照片可以给他们的生活增添更多的动力。 人生的喜怒哀乐，让人有了存在的价值。 “我是不会见你的，你省省吧。”凌梦菲拿着手机，一脸的不悦。大清早就接到了雷希平的电话。本以为是白涛打的。毕竟这个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人找她。 “我们的凌小姐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爱情，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什么，你不来也就算了。只是想提醒你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两个人可能会成就好事，你自己想想吧，你会怎么应对？” 凌梦菲恨得咬牙切齿，这种事情竟然还让这个男人来取笑自己。可不能便宜了他。 “一头丧家犬还在我面前乱吠，当初还不把白涛放在眼里，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现在是一条哈巴狗了吧，看你这德行，少雨茹会看中你就怪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乱说什么呢？别把好心当驴肝肺！我和雨茹只不过是错失机会而已，别以为我真的有和他较量过。” 听到他发急了，凌梦菲总算感觉心情舒畅了一点。可这还不够！ “白涛是个平民的时候确实没什么钱，可你看少雨茹对他那副纠缠不休的样子，早就把大家闺秀的身份给忘记了。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你能比吗？你什么都比不了，还是多去看看你牢房里的老头子吧。人生短暂啊。” “臭女人，是你不争取的，本来还想来帮帮你。” “哈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打算叫我去搅和你老板的事情？这还是人做的事情吗？现在这个年头，人不如狗啊。”她说完便猛然挂断，把雷希平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觉得一阵爽快，却又马上失落了起来，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床上，抱着双膝哭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男人就被她推给了别人。她是不甘心的。可转念一想，他之后的决定也不仅仅是因为和少雨茹的相识那么简单。而是他的复仇心理在作祟。他也是为此痛苦的，一定会惦记着她，而不是满脑子都是少雨茹。越是往这方面想，越是哭的厉害，眼泪都从膝盖上滑落下去。然而，在这么痛苦的时候，她却还想着他。把手机捡了回来。 “喂，是我。” “梦菲？”他亲切地说道。有点意外。本该是中午来的电话，却是早上打过来的。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听出来她哭过了。 “不应该你这么问吧，我到是想问问你，太阳这么明媚的早上，你又为什么哭了。” “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那条疯狗又来烦我，竟然还想对你的事情搞破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脑袋，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 “疯狗？” “雷希平啊。”她像是在抱怨他的木讷。 “哦，怎么了呢？我对这小子够可以了。”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破坏你和奶牛的事情，就这样！”她赶紧挂断，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奶牛？白涛多次听到她这么称呼少雨茹，没有往深处想。现在仔细一琢磨，眼中似看到了惊人的美体，脸都红了。 可这雷希平也是不自量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和他较量？那人也不像是这么愚蠢啊，一定有什么缘由。他和少宇是哥俩好……对，一定和少宇有关。 然而，在之前，秘书就告诉他少宇要来。他当时很纳闷，这小子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且和凌梦菲的告诫离得这么近。少宇入内后，环顾四周，一副轻松的表情。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桌对面，看着白涛。 “哟，白董事，吃过早饭了吗？” 白涛靠在老板椅内，平静又戒备地盯着他说：“我们的少家公子，你什么时候起喜欢这么早来公司上班了。我很意外。” “我不需要和你通报这种事情吧？” “当然不需要。” 少宇拿起桌上的笔，在手上转圈。 “我来是想和妹夫闲聊几句，不耽搁你时间吧。” 白涛觉得有问题。少宇一直是不承认他和雨茹的关系，而且话里话外都觉得白涛配不上雨茹。完全由于少山的表态才不敢放肆，否则他一定要来个大破坏。怎么现在主动来叫白涛妹夫？这就和雷希平找凌梦菲策划阴谋一样意外。 “我手头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你最好长话短说，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白涛生硬的说，实在对此人没有半点好感。 “说的像是官话一样，”少宇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便翻了几页，“这种材料你也在看吗？显然你对集团的事情还不了解，你应该看更重要的东西，进行宏观调控。你不是一个部门的高级顾问，你是顶层决策者。”他摇了摇头，“在这方面你和雨茹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傻丫头到底是在想什么。好端端的和一个没有经商头脑的人谈恋爱。哦，不对。之前就已经傻到头了，和一个当兵的好上了。” 白涛听着他的冷嘲热讽，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心里很不舒服。 “说完了吗？要我叫人来送客吗？” “急什么呢，我是难得来一趟，妹夫。”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用这么称呼。我是不会叫你大哥的。” “不要紧啊，你这么缺乏礼数的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可我不能没了分寸，妹夫。”少宇张扬地笑着。像是在为自己取得的小小胜利高兴。 白涛掏了掏耳朵说：“怎么有种被垃圾塞了耳朵的感觉，我可不想和你不开心，你也别来找我麻烦。毕竟我们没什么大的过节，不是吗？” “我们可能即将成为自己人，怎么谈过节呢？有点见外了哦。要是说不开心的事情嘛，还是有的。你可是把我小妹给骗了，我是恨死你的。当初你是对策局的人，我只是觉得你有点讨厌而已。竟然还敢为凌梦菲的事情来找我，不自量力。现在你不同了，掌握了仅次于我们家的财产，地位斐然。却怎么越来越让人讨厌了，你就像是要扎进……”他说的有点漫无边际，而且就快要引发战争。他闭上嘴是因为少安的说教，干咳了一声，“说的有点过头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接近我妹妹为的是什么？” 对于他急转弯似的腔调，白涛觉得纳闷。 “因为缘分。” 少宇哈哈大小，站起身，在办公室里乱转。 “天哪，我们的白董事，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了。这老套的电视剧里的台词，你竟然能说的出口。” “你这种只知道玩弄女人的富家子弟永远不会懂的。” 白涛的话像是一块砖头，有力地砸在了少宇的心头。平日里少宇可能对此不以为然，但现在他却很不爽。 第119章 哑弹成双 “以为我是个吃老本的人是不是？你搞错了，我的白涛妹夫。我可是在生意场上呆了很长时间……” “是啊，你几乎是偶尔做做决策，办公室看不到人，一到下午更是连电话都不接。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女人在滚床单。所以，我没存过你的电话。因为根本打不通。” “你……”少宇指着他，“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我玩女人是因为那些女人贪财，她们主动迎上来的。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些在电视节目上光鲜的女明星就可以一起趴在床上。撅起屁股排成队，猫叫一样争先呻吟。羞耻心对她们而言并不重要。钱在她们面前是可以左右人格的东西。我，只不过是一个雇主，让他们得以发财，我错了吗？” “你把人格看得太廉价了，不要因为你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低级的俗货，就污蔑了所有女人。你妈不是女人吗？你妹妹不是吗？” 少宇听得脸色发青。 “死小子，我警告你，”他狠狠地说，“不要把那些女人和我的家人混为一谈，我会杀了你。” 他的眼神如剑芒，没有撒谎。 “可正是你在看轻女性。”白涛可不怕他，“你要先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她们在你眼里是泄欲和变态行为的道具，而你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一张钞票，你更没有价值可言。除了少山儿子这个身份外，一无是处。” 少宇简直要气炸了，可是他还是按捺住了情绪，深吸了口气说：“你够可以的，伶牙俐齿。和我妹妹所说的根本是两个人，我那老妈还说见过你了，我看她根本就没见过你的真心。”他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好，你说我是个除了‘少山儿子’外一无是处的人？可以啊，那你又是什么？你除了白家少爷的身份外，不过和我一样。” 白涛站起身，脸上充满了笑容，松了松领结。 “你完全错了，我可以为了国家深入南月杀敌，”他拿起刚刚少宇玩过的那支笔，抹了抹脖子，“就是这样，眨眼间把对手的喉管割裂。你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个可笑的把戏，更不要对我谈论能耐这两个字。” 少宇楞了一下，才说：“一个屠夫而已，让人觉得厌恶。竟还拿这种事情引以为豪。” “我曾是一名军人，为国家卖命，为了你们这些人出生入死。可惜你们这些权贵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当然，我现在的身份和你一样了。可惜我的心没有变，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少宇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又闪过了可怕的画面。从没有过危机感的富家子弟，在见过二伯少安后变得不安了。他敏感又诡谲的本性被唤醒。 “白董事，你要是敢把我妹妹当成道具的话，我真的会失去理智的。”他严酷地表情就像刚从血池里爬起来。 恶鬼一样的誓言让白涛警醒，这人可是实实在在顾及妹妹的。光这一点上确实值得赞赏，可惜还是个让人摸不清心思的敌人。 “道具？这两个字侮辱了她，我不允许你这么说。”白涛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没有人可以把仙女般的少雨茹放在那种层面考虑。 “你恨我吗？”少宇忽然说，像是为此等待了很久，口气有点急不可耐。 白涛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理由恨你，提出这样的问题太可笑了。你以为就为了之前凌梦菲的事情？我会对你有意见？还是你一次次见到我后就捉弄我？那些都太小儿科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总觉得你是刻意接近我妹妹的，或许我多心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妹妹的良苦用心。她对你付出的太多了，别说是我，我爸妈都根本阻止不了她。”少宇一步步退后，来到门边，朝着白涛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希望我们今后是朋友，也可以是亲戚……”他的后半句强忍着吞了下去。 白涛看着门重重地关上，松了口气。这人就是来闹腾一阵。可这阵势有模有样的，似乎隐隐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表面上看，他是来警告白涛不要玩弄少雨茹。更不要贪图他的家财。似乎是一名失落的浪荡子弟才会做出的举动。可白涛却很清醒，少山至始至终都是疼爱自己的子女，是不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中重要位置的。他白涛也不例外，只是表面上的投契之人。利用价值高于一切。 下午，白涛接到秘书电话。告诉他有一份快件，不过被保安室给截获了。现在闹得警方都到了现场。好像里面查出了可疑的爆炸物。当晚，警方给出了解释，是一个装了定时炸弹的包裹。可里面的定时炸弹的计时器到了0之后也没有爆炸。幸好炸弹没爆炸，否则死伤就不可估量。 “那枚炸弹不会爆炸的。”符光说，“即便爆炸了，想要靠那种当量的炸弹轻易炸死异种就太可笑了，而且肯定会被查出来，送过来的人脑子都不想想清楚。” “你知道是为什么。”白涛凝视着他。 “当然，这炸弹是个警告，你一定得罪什么人。” “废话，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都是些要命的主。” 白涛能想到的就是少家，只有他们才会这么干。而少宇当日还来闹腾过。现在想想或许是少山授意的，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可就这样想把他吓退太小儿科了。 在经过这种恐吓后，第一个慰问他的单位同事也是少山。叫人吃不准此人心思。他约白涛去家里喝茶。白涛自然不会推脱。然而，这一天整个少家似乎就他一个人似的。至少白涛没有见到少雨茹、少宇他们，女主斯嘉丽也不在。 少山在庭院里让人端来了茶水，两人坐着，惬意的情调没能让白涛放松警惕。毒蛇往往是在静止了一段时间后才发动突袭，寂静更让人不安。 “听说那炸弹没有爆炸？”少山关切地问。 “嗯，好像是故意的。” “哑炮？” “嗯。” “没事的，我们的安保永远是最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最近有没有和谁冲突过？” 这不说笑吗？白涛一大早和少宇嘴斗，下午收炸弹。你现在提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白涛平静地说：“这倒是没有，估计和以前的工作有关，怕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来报复的。” “我会让警方好好查查的，也太无法无天了。” “那些人的办案能力就不指望了。”白涛没有去看他，心想能查出来就怪了。喝了茶放下杯子。 少山主动拿起紫砂茶壶给他斟满，一旁的女佣都感到吃惊。白涛看他热情的举动，心里更加不适。 “别往心里去，这都是小事情，我遇到很多次了。有的时候是商界的利益争斗，别人来吓唬你。有的时候是敲诈，多的去了。” “不会吧，以伯父现今的地位，要敢这么做的肯定脑子不好使。” 那是自然的，就少山的佣兵公司的手段，不少偏远小国家都不敢惹他。 少山笑开了说：“脑子有问题的人还是很多的。” “……”白涛不知道怎么答他这句话。 他却又说了起来。 “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陪陪我。” “好啊，伯父家的厨师手艺一流。”白涛笑了。心想你又不是孤家寡人，要我陪？安的什么心…… “他们都不在家，我今天一个人。又不想去公司，正好和你多聊聊。”他瞥了一眼白涛，“怎么，你好像不知道雨茹今天有一个聚会？” 白涛摇了摇头。 少山表情严肃地抬头看天。 “女人是要呵护的，不要一味想着她来缠着你，那是不对的。雨茹是个不黏人的孩子，她的自尊心很强。你做事情要留个心。” 白涛频频点头说：“伯父，我会多注意的。” “不仅如此，你们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现在外面可都知道白家和少家的好事。差不多啦。” 白涛咽了口唾沫，总算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他来了。这是逼婚啊！ “因为不知道伯父和伯母的意思，就一直不敢提。” “我们不提你就不说了吗？” “我的错。” 少山又笑了。 “还算是个知道礼数的人，可有的时候太顾及长辈的想法，你们会束手束脚，不是吗？” “可如果逾越了长辈，就让人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原来你还是个保守的人，不错，不错。这样的人才知道大体，不会乱来，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同。” “他不过是随意了一点，人还是不错的。” “他太放纵了，才华是有的，不过这么放纵下去就会荒废掉。我也纳闷，最近他好像认真起来了，不时过问公司的事情，上班也勤了。”少山好像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在和白涛聊重要事情的时候，还能提起来。 “他也找我聊过一次，我倒是觉得意外，毕竟他不大来我办公室。” “哦，是吗？”少山饶有兴致地问。 第120章 婚约如雷 白涛自然松了口气，竟然顺利的把话题给引开了。就拿少宇来当谈资。 “是啊，他也会问问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看看我是否能拿出正确的决断。算是来考考我的。” “听懂了，”少山指了指一个方向，似乎那里站着一个人似的，“他是来为难你的，对不对？” “当然不会。” “我了解我的儿子，他去你那里问什么生意。分明是想用生意上的事情来刁难你，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恃才自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和他的岁数又差不多，他肯定是不想落在人后的。看来你成了一针强心剂，让他有了工作和奋斗的动力。” “这话就有点过了，我毕竟不是一个威胁。”白涛说的时候故意瞄了他一样。 少山的表情平静。 “雄性在一起只有争斗，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能起到督促他的作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可我最在意的是你和雨茹的事情。” 白涛瞬间心情又踌躇了起来，少山一下子把话题又拉了回来，似乎不依不饶，非要个结果。 “伯父请放心，我会慎重……” “已经不是慎重的时候，这种事情拖太长，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毕竟是我少山的女儿，不能让别人说闲话。是不是家里人不同意？” “怎么会呢，我妈很喜欢雨茹的，当自己女儿一样。” “那就好，你怎么想。”少山盯着他。 他不好回避他的视线，迟疑了一会，说：“我当然想越快越好了。” 少山冷硬的表情化开了，露出了似乎等待已久的笑容。 “那就择吉日吧，你可要操办起来啦。”他站起身。 白涛也跟着站起来说：“嗯。”只有一个字，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事情的发展过于跳跃性，又始料未及。 他已经跟着少山的思维在走，毫无退路。他将计就计，可心里没底。 回去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和妹妹都为他高兴。然而笑不起来的只有他。 “怎么了，看你表情又不像很愿意的样子？”妈妈属于敏感的女人。 白涛摇了摇头，装出笑容说：“哪有的事情，雨茹那么好的女孩子，人见人爱。” “人见人爱是肯定的，那样的女人天底下找不到的。可你别在我面前故作镇定了，你心里一定还惦记着梦菲。” 妈妈直接戳中了儿子的要害。 “妈，你就饶了我吧，别这么说了。”白涛环顾四周，妹妹已经不在客厅了。 “两个孩子都好，都很完美。可你不能朝三暮四的，总该有个决断的时候。既然和少家已经推进到了这种地步，就不想想为什么会这样？那是你自己无形中走过去的。” 不，是白涛一意孤行。他所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感情那么简单。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白涛认真地说。 “即便这样，你和梦菲还是能做朋友的，就要看她愿不愿意了。可如果你留着两份心，你会非常吃力。我的好儿子啊，今后的人生我是没办法帮你的。你已经成长到了很多人不能企及的地步，我是应该为你高兴，还是该为你担忧呢？” “放心吧，我没事的。”白涛故作镇定。 可少家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急迫。还主动邀请他和妈妈、妹妹去少家吃饭。斯嘉丽自然是到场了，就是没见到少宇和凌梦雪。话说凌梦雪不在家中出现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晚，少山主持大局，说了不少好听话。韩潇没有因为他是个大人物而胆怯，彼此间你说我笑。 席间，白涛不时看看一侧满脸幸福的少雨茹。脑际却不断闪过她哭泣的模样。如果哪一天，他做出了令她悲伤的事情，结果会怎么样呢？然而，哭泣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人或许一直在哭。他觉得很沉重，无法融入他们的氛围之中，只是保持沉默。若有人来问他什么，他便是迎合着说两句。都是些顺从的话。 少山定下了结婚的时间，在五月初。就时间而言算是很急迫的。虽然韩潇等人没有反对，但也觉得这大户人家办事情也太急了吧。白涛从中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一直戒备着。 婚讯是不会让外界的人知道的。可有些人是可以通过特殊的途径了解。譬如凌梦雪，她是少家的儿媳，自然会被告知。 她拿起咖啡杯，坐在餐馆的平台座位上，感受着轻风。 白涛看到她的背影，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他不想去看她，因为双胞胎长得太像了。让他不时想起凌梦菲。 “真是没想到，你会打我电话。难道你们家少宇又看我不顺眼了？要你来警告我？” “那你也把我看得太简单了，那人在我眼里就是个‘娘炮’，虽然最近好像有点上进心了，可让人看着就不舒服。”凌梦雪像是在说一个没关系的人。 “这样说自己的老公，你这种女人也真是少见。” “他的身上充满了富家子弟的腐朽气息，难以让我勾起*，叫人难受。”她暧昧地瞟了一眼。 白涛打了个哆嗦。 “你就不同了哦，我可是一直想着你呢。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去快活一会，我在不远处有栋别墅。” 她似魔女般的唇蠕动着，放出令人欲罢不能的声音。可白涛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和他这对夫妻真是极品。” “问你话呢，去不去啊，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满足的。” “你又知道了？”白涛硬着头皮接她的话，不想落在下风。 “你可是我心心念念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是。只要是你的话，随便你怎么玩都行，你如果喜欢变态一点我也不介意哦。”她柔声道。 白涛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起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心情就不爽。 “我现在没这种心思。”他随口说。 “吊胃口，你这人好坏。”凌梦雪不悦地绷着脸，“不行就不行了，还什么现在没心思，真是的。我那妹妹一定是被你这样骗了，你是不是偷了她的第一次？” “喂！”白涛沉声道，“少家的少奶奶，麻烦你端庄一点。大白天的，拿亲妹妹的这种事情开玩笑？” “看来她还是个处咯。”凌梦雪笑开了，“我有一次逗她呢，问出她还是个处，她一本正经地说会把第一次给你，搞得好像不得了的事情。我当时就想笑话她，可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就忍着了。” 白涛按着面门，像是头疼一样。 “少奶奶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只说些恶趣味的话，我倒是安心了。” “当然不是，我妹妹现在天天躲家里，我估计她哭了个死去活来……” “你告诉她了？”白涛紧张地问。 凌梦雪摇了摇头说：“没有哦，即便我不说，那孩子也有敏锐的洞察力，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家里人都说她心情很差，脾气很暴躁，她从不会这样的。以为她是生了病，可又不像。毕竟你知道我们这种身体素质的人不会生病的。”她看着自己白皙的臂膀，似很自恋的样子。 白涛却没有在意她的身体，而是感到苦恼。有时他有意不去想凌梦菲，希望淡化这件事情对她和自己的冲击。可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于事无补，凌梦雪直接把这些事情给勾起来，像是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嘴巴子。 “你是要我愧疚，要我难受？” “你很好过吗？” “……” “你欠她的东西太多了，就像我曾经害过你一样。你现在的行为和毒害她有什么区别。她哭着对我说‘忘不了你’，我就知道这傻孩子已经猜到了。或者你已经和她透露过什么，你是不是当面拒绝她，或者说了什么难听的？”凌梦雪言辞凿凿，一副为了妹妹来兴师问罪的态度。 她作为少家的少奶奶自然是没有这个质问的资格。可如果是凌梦菲的亲姐姐，那倒是不同了。白涛像是被她压住一样喘不过气来。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根本无以辩驳。 “我很想说对不起的，可她不喜欢这三个字。” “苍白无力的解释，让我觉得作呕，你们这些男人喜欢脚踏两只船就算了，还抓着不放。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什么用，你在人家身上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 “我没做过。”白涛紧张地说，环顾四周，近处的餐桌都是空座，都放着预定的牌位，实际上是被包场了。 “你紧张什么？你没做过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白涛重重地说，在这一点上不容许他人污蔑。 “你真好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家是成年人了。”白涛无力地说。 凌梦雪摇了摇头说：“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我不过是打了个比方，就这么紧张，做贼心虚就是这样的吧。说明你对我妹妹的愧疚已经被无形的放大了，那是你自己的原因，和我无关。我只是想问你，你接近少雨茹是为了什么？” 第121章 情劫不复 “你显然不是为了你妹妹来的，以前没见你在这方面对她关心过。说吧，是不是少宇让你来的。”白涛自然会这么想。这女人以前见面都没有好事情。他是敬而远之的，去少家能不看到她是最好的。唯一一次在少家见面，她还给他来个热情拥抱，现在想想都能忆起当时她的酒气和香味。 难得出现肯定没好事，目的无非是要破坏他和少雨茹的关系。。 “怎么可能，我都说了他是个娘炮了。一个在我眼里和娘娘腔一样的男人，我怎么会听他的。” “那你凭什么帮你妹妹问罪？只是一时间感到妹妹可怜了？” “差不多吧，我只是搞不懂你的思路。为什么非要接近少家，似乎少雨茹有什么魔力吸引了你？这种想法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那身材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可也太肤浅了。还是你对于少家有一份执着。为了女人，为了钱财？为什么你这么执着？” 这个基本不见面的女人，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她没有看到深层次的内容。可他比少宇要看得深，不知他们夫妻俩有没有交换过意见。 白涛清了清嗓子。 “我没有必要和你汇报任何事情。于情于理，我和少家的关系走近比较好，对生意会更有帮助。只有极光集团的两大股东携手，才能让整个集团蓬勃发展。当然，这一切的基础还是在于我和雨茹的关系。” “你说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不要给我越扯越远了，什么集团，什么生意。我就一句话，你和我妹妹又是什么关系？” 白涛又哑了。把他戳中了要害一样，本想引开话题，却又被死死地按住。他已经只有挨打的分了，只希望凌梦雪别太狠。 “看，你这人说话的逻辑根本无法推敲，连自己都说不下去。”她继续说，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问你，你爱的是谁？” 白涛回答不出，咬了咬牙说：“那你爱少宇吗？”他竭尽全力反扑，希望这次能够扳回一城。 “真想把水泼你脸上，说这些扫兴的话。那种男人不值得我去爱，也不用你操心。现在说的是你和我妹妹的事情，我有权发问。” “你有点错估形式了吧，你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白涛说，故作镇定。 “回答不出吗？我帮你回答。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女人你都爱，你这个男人太贪心了吧？如果是贪恋她们的身体，你睡多了也会腻的，但如果是爱意，这种东西根植于心，会将彼此的关系拉扯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我是不会接受‘爱’这个字的。” “爱就是万劫不复吗？所以你这么放荡？” “注意一下措辞，你说话怎么这么没档次？我像是那种女人吗？你看错我了，不是谁都能和我睡在一起，能被我欣赏的男人少之又少。你这种人就是不珍惜机会，否则我会让你到达快乐的境地。”她又收敛了暧昧的神色，“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你还是爱我妹妹的话，你打算怎么解决和她的关系？” “我想让她忘记我。”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说这种话。” “那就当我没用吧。” “你还知道这一点？我不希望妹妹再沉沦下去。不希望她的婚姻生活和我一样。我要她过得幸福，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一直觉得她应该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被周围的人所宠爱，而不是被人连累到要靠哭过日子。” 白涛敬畏地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在姐姐这个定位上，她是正确又理性，且饱含了女人慈爱的天性。真是个行事乖张，又语出惊人的女人。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我的痛楚上撒盐。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白涛总算找出了可以一搏的问题。 凌梦雪沉默了，凝视着远方的绿林。白涛觉得一定是自己完美的还击，让她不得不败下阵来。然而，她却慢慢地站起身。 莫非她要走了？ 她转过身，看着白涛，冰冷地微笑着。 “让两个女人都幸福，即便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她慢慢地离开了。 白涛却由于她的话冻结在当场，像是中了毒箭一样，脸色发白。他以这样的姿态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整个人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后却不知要做什么。 一股香味飘来。他转身去看，凌梦雪又折回来了。不！是一头粉红色的头发，是凌梦菲。怎么回事？ 白涛慌忙起身，盯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她一脸的茫然。 “怎么是你，我姐姐呢？” 白涛和她都意识到是什么情况。 “看来她恶作剧了。”白涛苦笑着，招呼她坐下。 她表情虽平静，看上去却一脸的哀伤，似乎整个人从快乐的世界掉进了阴郁的氛围中。整个人都已经不再散发出活泼的气息。完全变了。 白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你等到现在？”她忽然问。 “你姐姐来过了，和她闲聊了两句。” “她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她低着头。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几句……” “明明不会撒谎就不要勉强。” “我……”他说了一个字，却把下面的千言万语给吞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否则我都听得难受。”她怨恨地看着他，哭丧着脸，像是受尽了他的蹂躏。 白涛不敢去看她，低着头。 “我要结婚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挤了半天后，就是说了这么四个字。 如同一道晴空霹雳，深深地洞穿了她的心脏。她脸如纸白，虚弱地说：“结婚？”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我。” “我叫你看着我。” 白涛慢慢地去看她，那张少女稚嫩的脸极尽颓废。他非常不安，像是要面临最神圣的制裁。 “你一定要这么错下去吗？” “这是我的责任，已经无法推卸了。” “去吧，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这样的话我可能没有退路了。”他忽然说道，像打算改变自己的复仇行径，寻求她的旨意，以让自己还有抉择的余地。虽然这种想法很懦弱，但他迫切的想要她的回答。 “不要再欺骗自己，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没的选择了。你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在做，不会为我考虑什么。我不过是你们之间的牺牲品，只有认识了这一点，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悲伤。” “错的是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人世间的姻缘巧合都是没有定数的，比如你被我姐姐盯上，我救了你。然后鲁柏又对你用了病毒——总之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种顺其自然。没有人可以预料，就像你也没法预料自己以后的路。” 她说的话让白涛感到颤栗。她这些日子里一定是考虑了很多问题。全是出家人的口吻。却是从一名少女的口中说出，不免让人想到一些极端的事情。 “你多虑了，我不值得你烦忧的，为什么要因为我这样苦闷，我承受不了。” “是我在承受，你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反正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有意义吗？” 白涛凝视着她，有一种怜惜的心情在酝酿，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出什么话。 白涛，没有回头路了，你必须向前走，她们两个人一个都不能辜负，你只能以复仇之心来推动自己。他一遍遍的激励自己。 他站起身，走到平台的边缘处，看着茂林。 “总有一天我会为自己作出的事情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你必须先做出令别人痛苦的事情，这时你就不伤心吗？”她低着头问。 白涛猛然转身，走近她。 “是不是我消失了，一切就会平息吗？” 凌梦菲摇了摇头，站起身，转过去，像是要走了。 “你急着走吗？”白涛问。似乎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不会回到他的视线内。 “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但在我做出重要决定之前，我想看着你把路走完，你如果顺利了，我也会安心不少。”她踏出一步。 白涛上前一把抱住她。 “别走。” 她闭着眼，表情安然。他越抱越紧，像是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正驱使他，让他做出难以置信的事情。 “走？”她握着他坚实的臂膀，“我走到哪里去呢？” “你要走了，我知道的。你要走到很远的地方。或许我还能见到你，却可能是陌路人了是不是？” 她靠在他的怀里，脸上浮现了宽慰和放松的笑容。像是整日整夜没睡好的美人，终于躺入了温柔乡，由她深爱的男人守护着。 “傻瓜，我早已决定不会离开你了，即便背负任何骂名，我也会坚持自己的路。” 白涛如遭雷震，她的话似乎印证了凌梦雪临别前的话。那个久经事故的女人，已经预判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让两个女人都幸福，即便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第122章 白纱天使 阳光明媚，白涛在办公室里迎接了少雨茹。少女对着阳光拉开衣领，看着外面的城市。 “每天，这城市就像忙得停不下来一样，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变得安静。”她像是在说一则谚语。 白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在感叹人生。 “这就是城市。” “即便我们如何辉煌，最后还是要入土为安的。” “今天怎么会感慨这些深沉的东西？” “因为即将迎来幸福的时刻，却惧怕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希望一切都停留下来，时间不走，人不老，我们永远在一起。” 白涛走近她，揉着她的腰，看着她白皙的肩膀。 “事情发展的太快，你是不是有点来不及反映？” “怎么会呢，我也盼着呢。”她羞红着脸，“只是没想到家里人会这么支持，我那个一直叫人看不懂的爸爸，对这件事情如此热心，出乎意料。或许真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变了。可我不希望是因为这样。” “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在走向好的那面。总比你天天担忧家里人的反对要好，我们还能受到他们的祝福。” “真好。”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太仓促，还想考虑一下？因为这是女人的终身大事啊，还有考虑的余地。” “不许你现在问这些，在婚礼上的时候，我自然会回答你的。” 白涛咬着她的脖颈，她呻吟了一声。温热甘甜的血从他的喉管流入胃里。他享受着，却在吸食后有一种后悔的心情。他成了她身上的寄生虫。现在吸食她的血液，今后耗尽她的心力。 他们的婚礼在草原上举行，碧绿广袤的草坪上搭建了舞台，布置了桌桌凳凳。侍从已经把食物端到了桌上，地位斐然的人们穿梭期间，欢声笑语。别样的一天，白涛坐在一顶大帐篷里，少雨茹在另一顶帐篷内。 风吹开了帘幕，他看到草坪有异动，似乎被人踩了一脚，可那人却是隐身的。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我今天是结婚，可不想把自己的衣服都弄焦掉。”白涛重重地说，“还有，不要在我的婚礼上做奇怪的事情。” 那个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的女人发出了轻快的笑声。白涛知道她的位置，一把抓了过去，撩到了一些极为柔软的毛发。 “哎呀！色狼！”她惊叫道。 白涛意识到刚刚摸到了什么东西，故作镇定，干咳了一声说：“我不想大家有什么误会，可是你这样悄无声息的靠近我，不应该是来这里让我摸一下的吧？” “要摸吗？”她忽然暧昧地说，“我可是不介意在你面前显身的。” “为什么你身上没有异种的气味？” “你应该去问我们伟大的科学家，他的发明总能帮上忙。他对我们的了解超乎想象，就像你和我都是他的实验结果。” “鲁柏让你来干什么的？我可没有邀请过你。” “我是来随便看看的。” “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一定是来给我捣乱的。就算我拜托你了，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和你们结下梁子。” “梁子？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关系哦，你这都忘了？” “抱歉，我没有答应过这种事情，你们应该是听错了。” “我们来交换一点情报吧，你现在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无可奉告。” “你是极光集团的大股东，难道不知道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还是你去哈格罗都没有查出重要的线索？” 白涛等人唯一的收获就是符光破译的重要数据。但他不想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个危险的科学家。 “我是去了，也进了他们的研究基地，可惜火力太猛，只好撤退。” “那你跑得也太及时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那里有核弹，你不要用这种质问的口吻。我还没有走进那些人的圈子，他们不信任我。目前来看，你是白走一次，只能让鲁柏失望了。” “没事，老板说你肯定会有作为的，毕竟你已经开始深入少家。了不起的手段。” “如果只是来问这种事情，可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不用太扭捏。还让你赤着身子跑一次，也怪为难你的。” 就在此时，有人走了进来。白涛警觉地看过去。是一身正装的少宇。 “公子哥你好。”白涛说。 少宇一本正经，一手拿着玻璃酒杯，里面是淡黄色的酒。 “都到了今天的地步，你还不改口？”他冷冷地笑着。 “哦？”白涛歪斜着脑袋，“大哥？哥哥？少宇哥？你满意了？” “算你狠。”少宇点了点头，“这么隆重的婚礼，却看不到新郎脸上的笑容。你好像很哀愁。” “你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想安静一会。”白涛正说的时候，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后背。是那个女人，正用她的胸部在摩擦。由于他只穿着衬衫，这种触感叫人难耐。 她故意玩弄他。 “可我看你好像很纠结啊，也不镇定。”少宇把杯中酒水洒到了地上，“敬你的。” 谁都知道，洒酒在地上一般是给死人敬酒。 “我可没这个福气，你还是自己喝了吧。” “不行哦，这是祝你新婚快乐的。”少宇说着走了。 白涛终于松口气了。那个叫人不爽的女人不知在什么位置站着。 “你不知羞耻吗？” “羞耻不能当饭吃，我也喜欢这么做，怎么样？刺激吗？” “我对你没有兴趣，回去告诉鲁柏，不要没事就派你过来。” 没有人回应他。 门帘一动，她走了。白涛叹了口气，无形的人最难防备。 时间一到，他就在人们的簇拥下出去了，看到了穿着白色婚纱，犹如雪白天使的少雨茹。美，太美了，简直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他和她站到台上，两人四目相对。仪式一点点的进行。白涛瞟到了人群中的一角。凌梦菲站在其中，静静地看着。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你愿意嫁给我吗？”白涛凝视少雨茹，表情松弛，却没有笑容。 少雨茹激动地抿着嘴，似乎不愿意马上回答他。 他紧张地看着她，害怕他忽然从舞台上逃走。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感，因为自己所背负的一切，把自己推到了这里。如果她离他而去，一切灰飞烟灭。然而，他知道自己是多虑的，可还是那么踌躇，眼神似乎要看穿少女的身体，看到那个答案。 片刻后那一声重重的“我愿意”打破了所有人对她那恬静的印象。声音嘹亮，像是在宣布自己的幸福已经到来。在所有人的喝彩下，他们成功的举办了婚礼。隆重又热闹的婚宴还没有结束，人们将继续品尝美食，你说我笑。舞台上还有一些顶级的歌舞剧表演，供人们观赏。长点心眼的商人，还能在这里找到他们从没能约到过的财阀和高官。 少雨茹换了一身简便的婚纱，以便和白涛一起游走人间，向一些来客敬酒。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去敬一杯，而是找着那些不能忽视的人。这也是少山之前教过他们的。 首先见到的便是轩泓。此人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上次哈格罗一别，很久没见了。不过那次的晚宴上我就预感这一天会来临，来的还真快，恭祝你们幸福美满。” 全是套话。 “今后还请总理多关照了。”白涛和他碰杯。 “自然的，还得白董事想着我们这些当官的，我们也是劳碌命。” “总理客气了。”少雨茹说。 见过轩泓后，白涛有种摆脱了麻烦鬼的心情。毕竟那是一个不得不见的人。可又让人觉得厌恶。 少雨茹忽然看到一人，忙叫着白涛一起走过去。白涛见到此人后觉得似曾相识。想了一会才记起来，是少山第一次请他去打高尔夫时见到的。这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脸容刻板。而且一直带着一双薄薄的白手套。 “二伯。”少雨茹笑得很开心。 少安在见到他后也是微笑着举起杯子。不知为何，白涛总觉得此人的笑容十分僵硬。似乎是难以接近的那类人，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白涛得跟着叫一声。 “二伯，第一次见面，是我失礼了。”他的声音相比弱了一点，言不由衷。 少安看着白涛说：“你可是把我们家的瑰宝给夺走了。” “二伯，没有啦。”少雨茹拖着长音。 “你这个孩子，”少安皱着眉头，白涛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反而觉得舒服一点，似乎这就是少安的自然神态，“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再多点日子，该是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忘记了。” “不会的，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白涛说。 “希望如此。”少安饮完杯中酒，“你们去吧，照顾一下其他宾客，我们这种自家人就不要应付了。”他说着走了。 白涛看着此人的背影，觉得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可他喜怒不形于色，显然不简单。 第123章 荆棘约定 现场大部分是少家的关系，白涛这一面的人比较少。而且龙吼的成员都没有来，而是排布在周围监控现场。白涛不会让人知道自己聚集了这么一群人。他不放心少山安排的保卫力量，毕竟连少宇都被人袭击过。现在回想起来，罗刹怎么会去袭击那个富家子弟，逻辑上就有问题。明明应该是一伙的。 亏得婚礼一切顺利。白涛携着老婆回了森林中的豪园。晚上，两人在房里，傻傻地坐在床缘。白涛不知是什么时候，少雨茹已经洗好澡走了过来。她穿着薄薄的透明白睡衣，内里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他躁动的身躯在有了反应。 她撇着泛红的脸说：“怎么了？不好看吗？” “好看。”他竟然直白地回答了，“我去洗澡。” 洗澡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他却弄了半小时。他想起了一个承诺。他曾经答应凌梦菲不会和少雨茹发生关系。这不可思议的约定竟然会在这时绊住他。他心想着自己洗了也有点时间了，今天又那么繁忙，她该是睡了吧？ 走出去后，看到大床上的美人正靠着床头等着。白涛走过去，撩开被子，靠到她身边。她颤了一下。 “雨茹，我在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 “异种和异种生下来的孩子……会是普通人吗？” “你看我和哥哥是普通人吗？”她不答反问。 白涛哑了，又过了一会说：“我认识一些尖端科学家，他们说异种和异种生的孩子可能会出现异变。我很怕有那种情况。”他是在吓唬少雨茹。 然而，少女竟当真了。 “你的意思，我和哥哥还是幸运的？” “或许有不幸运的，你也不知道。我只能这么猜测，可是一想到这里就很难耐。” “可一定要有孩子啊。”少雨茹的声音近乎悲鸣。 “你喜欢孩子？” 她点了点头。白涛一阵悲伤。白家和仇家的孩子，将会背负什么？他难以想象。 “那就要一个吧。”他说，“总归要一个的，我好好的和那些科学家谈谈，让他们研究一下，如何提高成功概率。” “我去问问爸妈……” “不要，会让他们为难和笑话的。我认识的那些科学家已经是这方面的顶尖人物，他们是不会糊弄我的。” “可妈妈都没有提醒我这方面的事情。” “父母怎么好意思说呢？” “哦。”她靠着白涛的肩头，“那怎么办……今天是新婚啊，你想想办法。” “……？” “做点措施不就行了，我是想好了今晚要给你的。” 白涛猛然醒悟，身体都在发烫，某些地带已自然崛起。却只能强忍着。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隔着有什么意思。等等吧。” “哦。” 他听得出，她的声音有点小小的沮丧。他十分愧疚，却不知该怎么办，今后天天睡一起，即便他能抑制自己的荷尔蒙，可让如娇似玉的老婆怎么忍？她应该拥有结婚后的夫妻权力。 第二天，他带着老婆回到少家，给少山和斯嘉丽敬茶。少山对白涛的态度又有了新的转变，更似一名慈父，说话的语态也如同对着少宇一样。有时变得不客气了，却能感觉出那种长辈的鞭策。可白涛却觉得很不自然，总觉得他做作的有点过分。 斯嘉丽温和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和她视线交融。她露出了一抹略带深意的微笑。像是在问：“从女孩变成女人了吧。”毕竟一晚上之后，女儿就真的长大了，变成了少妇。可惜她错了，女儿还是个处女。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好好商量，不要吵架。”少山说。 “不会的，如果有错也一定是我的问题。”白涛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让着她。” “这就不对了，女人要宠，但也不能宠坏了。有些家庭不和睦，就是因为男人不着边际的忍让，让一个家庭连规矩都没有了。” “说得像真的一样，”少雨茹温吞地说，“爸还不是对妈妈宠得要命。” 斯嘉丽笑开了说：“我这个女儿可不能单单当女强人看的，”她是说给白涛听的，“你要看到她细腻的一面，也不能忘记她精明的能力。要既把她看作是贤淑的女人，也要尊重她作为商界名流的身份。” “我会的。”对于他们的说教白涛频频点头。 难以置信，从第一次踏入这个家门开始，他仿佛就已经被这里的引力给吸住了，无论是自己的努力，还是别人的推动，无形中他被绑在了姻缘的纽带上。可惜这纽带并不意味着完美的幸福。 中午在少家吃饭，席间白涛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本该是在这时候感到温馨的，然而在这样的氛围中，他觉得触目惊心。拿出手机一看，是凌梦菲。 “怎么不接？”少雨茹问。 白涛脸容绷紧，说：“是一个朋友，上次让他帮我带了点东西。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一下。” 这在上层人家是礼貌的象征。吃饭不接手机，除非是离席去外面。他来到走廊上，又走远了一段距离。 “喂？” “声音这么轻，怎么，现在就不喜欢听到我的问候了？”凌梦菲似乎是来质问他。 “你多心了。” “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吃饭。” “和她一起吧，今天你们应该在少家。和你的丈人岳母在一起，其乐融融，看来我这个电话是把你弄怕了，对不起咯。” “没有的事情。” “快回去吃饭吧，别让她乱想了。” “那我去了。”白涛将计就计。 “没问题，只要你今晚陪我吃个饭。” “……”白涛心里清楚，今晚本该是去海边的豪宅，和妈妈妹妹一起团聚。这是和雨茹说好的事情。 “怎么了，不愿意了？现在嫌我烦了是不是。” “好。”他竟然答应了，她也有点意外，毕竟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便告诉了他地点。 他回到餐厅。 “好了？”少雨茹关切地问。 “嗯，毕竟麻烦了别人，就瞎扯了一会。”低着头继续吃，心里发憷。他在撒谎，向少雨茹撒谎，却如此自然。 白涛自己驾车出去，没有带保镖。这对于很多人而言，是非常反常的事情。他也是提心吊胆，觉得是在做一件坏事。 白涛开的是很大的吉普车，一路来到了她所说的那条街，街上很安静，又见不到她的人影。说是一起吃晚饭，却已经六点多了。他等了一会后，听得有人敲门。谨慎的透过玻璃窗看，是凌梦菲。马上打开后面的门。凌梦菲钻了到了后排。 “真慢。”她有点抱怨地说，“人家饿死了，你是不是吃过了？” 白涛愣了一下，被她说中了。他还真的吃过一点，毕竟要陪着少雨茹吃晚饭。少雨茹问他晚上到底是什么事情，连去见妈妈都要延后。他只能说是生意上的事情，比较棘手。他觉得她是相信的，心里很不安。 “你想吃什么？” “我啊，嗯……现在就想吃汉堡，要牛肉的。” “不是吧？特地出来就吃这种东西？” “那你认为自己还能吃什么？光明正大的和我去哪个高级餐馆吃饭？你就不怕成了明天的头条新闻？” 白涛心虚地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好吧，那我去买。” 他带上鸭舌帽，开到了一家快餐店门口，跑进去买了点薯条、汉堡和汽水。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对方是个高中生样子的少女，坐倒在地。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气味，不像是香水。看到对方倒下，便一手抱着纸袋，一手去搀扶。少女摇了摇头，自己爬了起来。 “没事。”她走了。 白涛回到车后座。发现凌梦菲竟然把座位放倒了，变成了一张床。原本这吉普车的后座就是有这个功能的。两人就把吃的放在了“床上”。凌梦菲拿出汉堡深深地闻了一下。 “真香，牛肉的，还有芝士。”她咬了一口，咀嚼了起来，似吃着美味。 白涛松了口气，拿着袋装的薯条，吃了起来。一边喝汽水。 “你应该吃过了吧？”她又问。 白涛点来点头，却是在刹那间发觉自己竟承认了。如果现在承认的话，她一定会不开心的。可好像整个人没有半丝犹豫和后怕。 “也没什么，我能想到的。毕竟她现在是你老婆了，陪着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没吃多少。”他随口道，拿着一块炸鸡排吃了起来。 “还真是老实。”凌梦菲感觉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白涛摇了摇头。 “你在和我偷情。” “好吧。”他竟然点了点头。 凌梦菲讶然注视着他，吸允着手指。 “不是吧，你今天怎么了？” 白涛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似乎脑袋一片空白。 “要是婚礼上的女主角是我就好了，那天我又哭了。”她坦白道。 “没有办法。”他轻快地说。 第124章 意乱情迷 “对啊，有什么办法。”她撩动自己的头发，“你们做过了吧。” “什么？” “别装傻。” “你说的是‘滚床单’吗？” “还能有什么。”她撇过脸。 “没有，我答应过你的。” 她又注视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会吧，真的没做？那她怎么说？” “她不开心。” “肯定的啊。”她像是很理解少雨茹一样，“你就为了和我的约定？” “嗯。”白涛点了点头，觉得今天很有食欲，把汽水喝光了。 凌梦菲像是看到了另一个白涛，虽然整个人的口吻和神态有点变化。可还是白涛本人。总不见得他有人格分裂吧？可又没听他说起过，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一阵胡思乱想后，心情慢慢地低落。 “你不像在撒谎，可我觉得简直不能相信。”她哀怨地看着他，“即便如此，还是早晚的事情。否则你的计划会因此露陷。”她把他推倒，靠在他的臂膀上，“如果能和你一起睡，一起醒来，该有多好。” “如果你每天和我这样，你或许就不会渴望了。人只有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珍惜，感情这种东西只有在平淡中才能看到。” “话是这么说，可也是我向往的事情，何况现在能这么做的人不是我，是她。我心里妒忌的要命，想想就让人一肚子气……那个，我问你啊，她的身材很好吧？” “你又不是没见过她。” “傻瓜，我说的身材是你才能看到的。她脱光了衣服，一定让你很受不了吧。” “没有，她穿着睡衣。” 凌梦菲紧张地抱着他说：“你今天好怪，肆无忌惮的回答了这些问题。” “……” “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她吵架了？还是你良心发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有点太老实了。”她忽然跨到他身上，双手按着“床”，低头近距离凝视他。由于车膜很黑，月光很微弱，可凭借异种超强的势力，还是看清了他。他的表情镇定。她心想一定是装出来的，就来逗逗他。把他的衬衣纽扣一颗颗的解掉。 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她紧张又大胆的解开了他的皮带，就在这个时候，自己都受不了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美吗？”她问。 “当然。” “想要我吗？” “嗯。” 她简直要被吓到了，本以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可以吓吓他，反而让他给愚弄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定是在逞能。她这么想着，脱掉了短袖汗衫，胸罩裹着诱人的果实，在他的面前透出了香味。他呼吸错乱了，一把抓着果实。她紧咬着唇，不敢叫出来。可太吓人了，他还是白涛吗？或许这才是白涛吧，他想得到自己，一定是的。这么想着，她便主动解开了身后的扣子，任凭他的双手胡作非为。很快被推倒的人变成了她，以惊吓过度的表情看着白涛，脸孔红到冒烟。由于他的唇吸允着，她已经难以抗拒的闭上了眼。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拉下去后，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要为无理取闹买单了。他吻了上来，亲着她的唇，双舌交融，已经让她欲罢不能。然而，当他粗暴的闯进她的身体后，随着撕裂和缠绵，她才知道什么是仙境。 “轻点。”她怕车子晃得太厉害，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自己却很享受。 当一切静止下来后，两人并排躺着，车窗上都是雾气。白涛觉得体内可怕的能量全部宣泄了，他渐渐地清醒过来。刚刚像是酒醉般，做了一件后悔的事情。 “对不起……”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说了这三个字。 “爽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现在说对不起？”她轻声说道，要他抱着自己。 “我一定是吃错东西了。”他一手按着面门。 “唉，我是没有经验的。可你一副粗野样子让我好怕。你是不是第一次啊？” “怎么回事？”他还在抱怨。 “问你呢，是不是啊？” “是的。”他重重地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忽然想起自己还赤着身子，就爬起来穿衣服。 “急着穿什么衣服啊，抱抱我。”她埋怨道。 “会被人看到的。”他说。 她苦着脸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真是的，搞的我像什么一样。你发泄好了就走？” “不早了。” “我第一次啊，你好意思的？” 白涛被她弄得头疼，只好继续陪着她躺一会。聊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说的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基本都是闲扯，说小时候的事情，说读书时的事情。反正尽量避免说现在的事情。 呼吸着混杂的空气，适宜的温度。白涛叹了口气，却发觉她已经睡着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下可完蛋了，要是她一直睡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可又不想把她吵醒，就这么躺着，过了整整两个小时。期间，他一直睁着眼在思考问题。时间过得很快，一只手还带着少雨茹送得手表，还好给调成了麦克风关闭状态，否则刚刚的那些声音肯定会成为同伴们的谈资。 他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一切都静悄悄的，能够听到她的鼻息声。就这样继续等下去吗？ 还能怎么样。 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车内后。她终于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几点啦？” 白涛看了看手表。 “八点。” 她忽然哀怨地看着他。 “流氓。” 白涛听得愕然，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走了。”她说。 他点了点头。 “还不快抱抱我！”她嚷道。 他赶紧给了她一个熊抱。白涛开车回家已经是十点的事情了。这下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前往自己家的道路较为僻静，他驶入森林，忽然见到有人躺在路上。他停下车，抬头看了看，那人披头散发，是个女的。他开门过去看。女子该有二十多岁吧，身材消瘦，却有一种别样的骨感美。 她的胸膛起伏，是有呼吸的。 “你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子没有回应他。他马上拿出手机，想打急救电话。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女子睁开了眼。 “我在哪里？”她问。 “森林。”白涛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地带都是他的地盘。问题是她怎么来这里了。“你肯定是跑错地方了。”他搀扶她站起身，却在瞬间觉得寒气逼人，触及她身体的右手似乎被冻僵了。他赶紧拉开距离，伸出左手，电流在指间流动。 “你是什么人？” 女子撩了撩头发，说：“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异种在低于零下二十度的气候下，会变得异常虚弱。所以北方是没有异种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异种？” “我身上有气味吗？”她问。 “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人可以抹去这些气味。”他想到的是鲁柏，“你们和那个科学家有来往？” “科学家？我可不介意是谁发明的。反正这种东西就快要流行了，研制他的人应该不把它当回事了，只是一种简单的生财手段。” “那家伙一定是疯了。”白涛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女子嫣然一笑，朝着白涛伸出手，一股柱状的寒气逼近白涛。白涛躲闪开来。 “哼，还是个正人君子？”女子不悦地说，“你的得意能力呢？” “你不想死就滚远一点，我和你没有半点过节，至少现在是的。” “我们七星可不需要别人怜悯。”女人说得时候，白涛知道不止她一个人。然而后背已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转过身去看，那是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一手变成了黑色的粗壮物，尖端长出了大型的蜂针。他意识到那东西正是扎在身体上的东西。视觉开始模糊了，左手朝着对方射出一道闪电。 那人一直戒备着，见他抬起手，就躲到了树后。白涛摇摇晃晃地倒下。女子走到他身边说：“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那个弓着背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别太自信了，如果他射出雷电，你肯定得趴下。” “我只是试试他。”女人摇了摇头。 男子一把将他扛起。白涛醒来的时候，身处空旷的森林内。可惜已经离家很远了，这林木地带是从未见过的，一定是远郊。他的身体很软，头很痛，后背的剧痛像是一直插着利器。不过那针已经拔掉了。那个弓着瘦小的身体，双手像是枯枝一样的男人靠着一棵树。 女人蹲在白涛面前。他爬起来，却发觉全身无力。 “年轻人，被我的毒针扎到后，你可能一时用不出力。”男子说。 “他说的没错哦。”女人温和地说道，“看，我们伟大的有钱人，你怎么这么狼狈。” “我应该把你打飞的。”白涛狠狠地说，嘴唇是黑色的。 “不要这么着急。既然你醒了，我们聊聊吧。”她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少家走得这么近？” “你凭什么问我这种问题？”他问。 “你搞不清状况吗？我可以把你冻死。”女人身体冒出寒气。 第125章 寒风毒蜂 “看来你也是个会撒谎的，自己说异种在低温下会虚弱，可你却制造低温……” “所以我很另类，我也觉得自己比你们超然。”女人兴奋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们这些家伙在我看来太弱啦，我可是你们的天敌哦。不可思议吧。” 白涛轻蔑一笑说：“异种就异种了，还这么傲慢。后面的那个食肉派，如果给你打一针，你就完蛋了。” “死小子真会说。”女人没有不悦，“好吧，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接近少雨茹，为什么要和少家联姻。” “这又不是古代，婚姻自由，别想太多。” “少敷衍了，你现在命悬一线，给我老实一点。” 白涛觉得不能说实话。这些人很可能是少山派来试探他的。如果他把真实意图都说出来，很快会被杀掉。 “我很早就认识了我老婆，很自然的事情。那是学院劫持事件……” “说得这么流畅？”女人狐疑地盯着他。 “你到底听不听。”白涛说。 “继续。” “就这样啊，生死一线间，我救了她。这种缘分你说有多牢固？” “你妈为什么要隐藏你的身份，你们有什么目的？” 白涛咬了咬牙，越来越确信他们是少山派来的。 “我不知道的，我妈把我给了养母，我都以为自己是孤儿院领养的。如果我晓得家里这么有钱该多好，还过那么简单的生活？整整十多年，不是十多天，哪个富家子弟能这么忍。你当我傻啊？” “说得好像有点意思，可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杀你妈的你小子是不是你让人干掉的？” 白涛想起来来了，那个站起的蜥蜴一样的怪物。 “什么？”他装傻道。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如果说是自己干得，准没好事。 “你真的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早弄死他了！”他激动地说。 “奚美，算了，问不出的，杀了吧。”那个男人简单地说道。 “你看，我的同伴都急了。”女人说。 “杀了我有什么意义，不如让我家给你们送点钱过来，你们就一本万利了。” “这不是绑架，你搞错了，我们如果不宰了你，组织上会肃清我们。”奚美认真地说，一手搭在白涛肩膀上，白涛的身体开始冰冷。他想反抗的，却没有力气。只能痛苦地凝视着敌人，身体无力的往后仰躺。 奚美离开了白涛，本来还想完全冻死他的。可是有人靠近了。 “喂，那个女人，能不能让一让，你刚刚好像在非礼我的朋友。”符光双手插在口袋里，从树后走了出来。 “倒是轻快的手脚，什么时候过来的？”奚美问。那个男人依旧靠着树，似乎没把符光放在眼里。 “要你管？”符光冷冷地说。 “小鬼，毛都没长齐就来瞎闹。”周围的空气开始出现雾气。寒意弥漫。 然而，符光的身体却漂浮了起来。女人惊讶地抬起头。连那个男人也按捺不住的直起身去看。 “这是在拍戏吗？”奚美戒备地凝视着越来越高的符光。 男子的右臂鼓胀，变成了黑色的，露出了蜂针。 “看我把他射下来。”他瞄准符光。 就在这个时候，右臂被击穿了。随后一发子弹，穿透了前面的树，射入了他的喉部。他捂着脖颈跪了下去。后背忽然裂开。他的身体膨胀，快速生长。变成了一只黄黑相间的巨型蜜蜂。女人抓着他的触手。他飞了起来，突破枝叶飞出森林。 符光在高处看着他们越飞越远，便落了下去。胡安警觉地东张西望，怕还有埋伏，慢慢地走近白涛。把狙击枪抗到了肩上。 由于白涛擅自一人出行的，斐俊杰怕他有个意外，让符光和胡安跟踪了他。没想到在回程的时候，他遇上了埋伏。白涛醒来后，看到了同伴们都在身边，脸孔涨的通红。 “没必要跟着我吧。”他想到的是晚上的激情。 “别紧张，那种事情很正常的，你老婆已经出门了，不知道你出事。”符光轻快地说，“而且跟踪你的就我和胡安。要是知道你会遇袭，就多来几个，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这种事情怎么会知道。”白涛挠了挠头。 “你不是个普通人了。”斐俊杰严厉地盯着他，“阅历上肯定是我比你足。你刚结婚就出去偷吃，这也就算了。为了偷吃连同伴都不告诉，铁定是要栽跟头的。” 白涛一手捂着脸不知该说什么了。 “真是的，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只听得柯艺萱在说。像是对他很失望。 “好啦，他也是男人，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有精美大餐不吃会疯掉的。”罗娜说。 白涛觉得烦死了，昨晚上肯定是鬼迷心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已晚，后背还有点痛，那个变成蜜蜂的男人让他记忆犹新。 “雨茹。”他打了个电话。 “老公。”她温柔地称呼道。 白涛楞了一下。闭了闭眼。 “老婆，对不住了，昨晚出了点小意外。” “你是不是和什么人有矛盾，我们家地下好像有很大的空间。你用来做什么的？” 她的洞察力极为敏锐，白涛准备好了预先想好的说辞。 “你知道现在有很多邪恶的异种危害社会，我不打算让他们逍遥法外，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你不用管我这些事情，我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虽然说得很高尚，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希望你也守口如瓶，不要跟任何人说，好吗？” “明白了，你真了不起。” “没有啦。” “那就是被异种袭击了？是不是？” “嗯，”他这倒是没撒谎，“那人拦在路上，我被打晕了。还好被自己人给救下，否则都可能见不到你。” “谁干的？这么无法无天？” “是一个叫七星的组织，和上次劫持你的那些人有关。” “啊，是那个啊，我听说过的，很可怕的一个组织。”她急迫地说，“你是不是被他们盯上了，这样就太危险了，要不要找爸爸他们商量一下，还是不要找七星麻烦了。” “你老公像是会半途而废的人吗？只要我的家人安全就可以了，我不会让你们受半点伤害。反而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可能让你们身犯险境。” “我支持你。” 白涛松了口气说：“你能理解我就放心了。” “今晚没什么事情了吧？” “当然，一起去妈妈那里吃饭。” “嗯。”她幸福地笑了。 白涛被愧疚的心情扎得遍体鳞伤，他极为惶恐，深怕少雨茹知道那件事情后会崩溃。 “年轻人，你终于来电话了，我还想找你聊聊呢。”鲁柏说。 “如何去除异种身上的气味？”白涛直白的把意图说了出来。 “就为了问这件事情？” “是的。”白涛认为这是他的研究成果。 “一直以来我给了你不少情报吧，可你好像对我爱理不理啊。明明知道新研究所挪到了哈格罗，却一声不响的去了。最后真的就没有半点结果吗？” 白涛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马上接话就会露陷。 “你也看到了，炸成那样，还能找到什么？” “姑且信任你，但我希望你能有所进展，毕竟都走进了少家。” “知道了，怎么弄掉气味的？” “你找错人了，这是一个同行干得，不过他把研究成果给卖了，这些东西也就普及了。我手上也有研制的办法，你要的话我给你发个邮件就可以了，问题是你那里有人可以调试药剂吗？” “没有问题。” 鲁柏给他发了邮件。他没有看，转发给了符光。符光对这配方感到有趣，试着弄了一份。不是抹在身上的，而是喝下去的。天童是试验品。他的汗腺不再分泌出异样的气味，算是成功了。 敌人也掌握了这种配方，今后要想靠鼻子来分辨就很难了。特别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容易被人偷袭。得到这个配方对他们而言是件好事，总不能每次都那么被动。 婚房内，白涛搂着少雨茹。他觉得对不住她。车内的记忆越是想要忘记，越是深刻。他觉得由于那件事情，他和凌梦菲已经永远捆绑在了一起。他有义务对凌梦菲负责，却又不能对少雨茹弃之不顾。于情于理，少雨茹才是已经与他合为一体的女人。错杂的矛盾下，他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总想着平衡两边。 “要不试试吧，或许没问题的。”他这么说道。 她能听懂他的意思。 “现在又猴急了吗？自然要为孩子着想的，我可不想孩子出生后有个万一。你那个科学家研究的怎么样了？” “他们会努力的。”他敷衍了一句。哪有什么科学家，自己的谎言反而成了自己的枷锁。本想用热情的行动弥补少雨茹的，却被她说教。心里难耐，过段时间撒个谎吧，就说已经有办法了。总归把这出戏顺利的演完。 民众十分羡慕白涛和少雨茹。他们自然是最般配和闪亮的一对。受到了大多数人的祝福。白涛不这么认为，他们的婚姻被上了残酷的枷锁，那枷锁上还有荆棘。他一直戒备着少山，却又没能算准少山的下一步棋子。 第126章 弃商从政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成功进入少家后，少山或许认为可以完全掌控他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少山所控制的极光集团继续敛财。可在白涛完婚后，差不多只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少山竟然出现在了副总理的推荐名单里。这是高层决议，然后对外公布。而且整个名单就他一个人，说明只是公示一下，他必然会进入政界，已经没有人可以抵挡。 对白涛而言，这完全是晴空霹雳。那个人竟然放下自己的生意去从政了？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是白涛没能想到的。 “万部长，我想你对这件事情解释一下。”白涛拨通电话后说。 “什么事？” “副总理推荐怎么能是儿戏，他是少山，不是爱国人士。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达成一致的。” “有趣，你来问我你岳父怎么受到推荐的？你也够可以的，你以什么为动力，走到今天的地步。” “是我先问你的。” “少数服从多数，而且我们确实没有能够推荐的人。他已经算准了这一切，或者说轩泓他们已经为此安排了很久。他要来就来吧，反正我基本是被他们架空的，我只要管好自己的北方军区就够了。这些人想干什么，没有人可以左右，只有慢慢的遏止。除非，你少董事有能力让他们的坏事公之于众。” “这不单单是我的责任。”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已经深入到了他们心脏地带，就可以一铲子挖下去。” “地很硬，挖不动。” “那就用点力气。我最近很烦，有些宗教力量企图挑衅政府权威。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些武器商在搞鬼。” “武器商？你不说我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个产业，不过少家做得比较大，特别是核能、航空引擎等核心技术都在少家手里。他们才是大军火商，没人敢和他们抢生意。” “所以说这个国家是被垄断的。” 白涛来到少家做客。不，白涛来到了岳丈家。少雨茹自然也跟着来了。这一天风和日丽，不知是否休息天的关系，连少宇都在家里。少山在大书房里，摆好了棋盘。 “白涛，来。”他嚷道。 白涛随意地坐下，这是第二次和少山下象棋。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爸。”他忍辱负重地叫了一声，“你先下吧。” “你那棋艺我有数了，你下吧。”少山说。 白涛也就挪动了棋子。少雨茹接过佣人的托盘，放到一边的桌上，给两人各一杯浓咖啡。少宇走了进来，瞟了一样白涛，把视线挪到了少山身上。 “爸，什么事情？” “你坐下，没看到我和你小舅子在下棋吗？” 少宇有点纳闷，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看他们下棋。不时对白涛冒失的棋艺露出坏笑。抬头看到了妹妹在看他，便收敛了神色。心想，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从政吗？”他忽然问了一句，像是对白涛说的，也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少宇不知道，也怕回答错了，便只看着白涛。像是在告诉他，跟你说呢，还不回答。 白涛拿起一枚棋子放到手心里掂了掂，像是在看棋盘局势，实际在思考少山的意图。 “想为集团提供更多的便利。”话越少，错的也越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其一。” “想要光辉的形象和地位，毕竟商人没有高官光鲜。”少宇美滋滋地说道。 “也算是。”少山吃了白涛一枚棋子，“我已经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小辈也已经长大，不想辛苦下去。该是让我完成心愿的时候了。很久以前我就想从政，可是一直没机会。现在你们两个都已经成家立业，我自然放心不少。今后少家便是你们在持家了。” “爸你说真的啊？”少宇有点落寞，“你不打算管集团的事情了？” “既然从政，再从商会惹来非议的。少宇你也住出去吧，不要在家里了，否则闲话也多。我将以官员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今后和那些商界的朋友也会减少来往。但我也会利用自己的人脉为政府多做点事情。” “这样的话……还不是小妹的天下。”少宇忍不住说道。 “哥，你什么意思？”少雨茹不悦了。 “不是吗？你和白涛加起来已经掌控了巨大的集团权力，我算什么？” 白涛始终沉默不语。 “我们是一家人。”少雨茹说。 “一家人？小妹，你省省吧，你今后的孩子姓白，不是姓少。我们家就这样被别人瓜分了，你难道还没反映过来吗？白涛接近你就是为了这一天。”他脸容生硬，为此忍耐了很久，今天就是把话说穿了，看看相关人等是什么反映。 白涛吃了少山一个炮，又摇了摇头说：“走错了一步。认输了。”他扭头看着少宇，“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你不妨说出来。我不介意听你的批评，可你也不要说这种难听的话，我怕雨茹晚上睡不着。” “她怎么会睡不着，只要你哄着就够了。你怎么把她哄到手的，就该继续哄下去。或许她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道具。” “少宇，你怎么说话的？我以前没听你说过白涛的问题。今天说了这么多，好像憋了很久。” 少山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把矛盾全部挑明了。 “爸，你既然是要我出去，就是要分家了，是不是？” 少山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这一天早晚要来的，你们都有出息了，何必让我再费心下去。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少家，被别人瓜分的少家，最后可能只剩下我少宇一人。”少宇皱眉道。 “还不是为了家产的事情，哥你想要就拿去吧，别因为这个弄得我们兄妹不和。” “小妹你说的轻松。”少宇觉得她是在少山面前说好话。 “这样吧，你们作为我的股份代行人，在公司执行董事权力。董事长一职暂时空置，一切都由董事们决定，少数服从多数。还有，如果少宇展现出了超越雨茹的才能，就让他继承我所有财产。如果少宇没有出众的表现，得不到其他股东的认可，家产依旧一人一半。你们看怎么样？” 少宇皱眉不说话。 少雨茹则点了点头说：“好，就这样。如果大哥能够好好的经营公司，都给他又能如何？算是对他的一次鞭策，老是吊儿郎当的。很久以前我就希望大哥能够继承爸爸的一切。” “白涛你觉得呢？”少山问。 白涛抬起头，漠然地看着他说：“这是爸爸的决定。” “你是我女婿，对这件事情没有意见吗？” “又不是我的财产，我没有权力提任何意见。”白涛耸了耸肩。“这件事情是雨茹和哥哥之间的问题，由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也不会在董事会上偏帮雨茹。而且钱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都只是数字，即便我真的成了首富又有什么意义？说的粗俗一点，还不是每天吃喝拉撒睡，最终和平常人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说的好听。”少宇重重地说。 少山重新排布棋盘，说：“就这样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和女婿继续下棋。” 很快就传出了少山被任命为副总理的消息。他虽持有巨大的财富，却转交两个孩子管理。外界对这样的举动十分赞赏。毕竟作为首富，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聚财了。现在又对经营几十年的生意撒手不管，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 不过在白涛看来，他不过是想要掌控更大的资源来操纵这个国家。关于分家的事情，他当日没有表态，是因为觉得少山是不可能给雨茹家产的。否则他少家就真的被白涛瓜分了。他把当日的对话当笑话听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切还是在预料之内。 少雨茹和少宇认真的打理事务，都不敢掉以轻心。对于少雨茹而言，倒不是为了那些家产。她不想爸爸离开公司后，公司就变得混乱。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维持公司的现状，至少不能让公司倒退。 既然少山不管公司的事情了，那生化研究所在遭受上回的打击后，就真的没人管了？他觉得不可能。首先那研究本来就是政府高管有份参与的事情。现在少山也是官员了，自然不会放弃。那执行他意志的人是谁？ “老婆，你知道集团的生物研究所吗？”他问道。少雨茹正在穿衣服，打算上班。 “知道，不过早就关了。这是机密研究，都是爸爸负责的。” “你不知道吗？” “怎么了？”她反问道。 他便不再问下去了。自己的女人他最了解了，她是不会撒谎的。 白涛觉得，既然她不知道，那就是少宇在打理。他心想少宇可比少山简单多了，总有露马脚的时候。让同伴们对此人的行踪严加监控。 正是这个决定，惹了麻烦。那天罗娜跟踪少宇的车子到了一家酒店。她等在酒店外面，忽然有一抹人影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慑人的寒气。她马上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随后便撒腿就跑。那人由于她惊人的自保举动没有追上她。 第127章 大炎秘教 “这么说来，那个叫奚美的女人在护卫他？果然是一伙的，就是少宇那小子叫人杀我的吧。”白涛这么判断道，“却又不能排除少山授意的可能……一定是少山给他的人手。” 从那以后，他们的跟踪时有时无，即便出勤，也是天童、胡安等老练的血食派。谁都不能跟得太近，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要不是他们还惦记着研究所的事情，都可能被这安逸的社会现状给迷惑了。乍看下，这国家似乎又从总理的遇难事件后恢复过来。一切太平。在白涛的眼里不过是一层虚华的表面而已。那些犯罪分子一定在酝酿什么更为阴险的勾当。龙吼一刻不停的在监控着局势，他们是不会错过任何异动的。毕竟要有人在虚华的内里看清本质。 当白涛还挖空心思想要找出线索的时候。对策局四局的几名队员在追捕异种时，惨遭杀害。事件并未在新闻上出现，只说死了几个警员，而且是爆炸造成的。这是他听斐俊杰说的，消息来源当然可靠。一下子死了几名队员，很像很久以前发生在一局一队的事情。让斐俊杰和白涛想起了自己的同伴。 “都死了？”白涛惊愕地问。像是不相信一样。毕竟他们是在追一个嫌犯。 “追到一座教会拐角处，作战服的电子系统全部失灵。他们失去了踪影，最后在郊野的草坪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在穿着作战服的情况下，被怪力打烂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异种干的。 “一定人很多，或者是对方很强。然而敌人已经准备好了用电子干扰系统，说明那些人是中了圈套。”白涛说。 “师傅为此头痛的要命。”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有个叫大炎教的宗教组织，竟然动员了一千多人包围了首都市政府，这些人高声呐喊、拉出横幅。要求国家进一步提高军事能力，在生化、机器人、核武器等领域要有所作为。他们声势浩大，有模有样。 “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军事狂吗？”胡安纳闷地说。和其他人一同看着电视新闻。 白涛忽然惊叫一声，把大家吓到了。他要求回放这条新闻，然后定格。走过去看着屏幕一角。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混在了人群之内。或许别人是不能看清那是谁的，但白涛对这个轮廓和穿着的人过于熟悉了，他坚信是自己的妹妹。 “她什么时候参加这个组织的？”他看着众人，大家都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妹妹参与其中，他才不会去关注这种游行活动，甚至去查一家宗教组织。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大炎是正规注册的宗教团体，并且已经存在了有十几年的时间，做事一向很低调，但却在全国拥有信徒上万人，首都就有上千人。这一千多人可以同一时间响应大炎的号召，义无反顾的包围市政府进行抗议。组织性、纪律性都十分惊人。 他联想起万空说过的话，显然国防部长所头疼的正是大炎。而背后驱使大炎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岳父。因为如果要进行核心武器领域的研发，技术、生产上都要依靠少家。少家唯一和极光集团分开的产业就是军事，眼镜蛇这种公司都是不受外界所知的。白涛隐隐觉得，研究所已经剥离了极光集团，很可能由少家在独立运作。这样说来，少山的心思可够缜密的。 在游行后不久，很多大电视台曝料，政府高层内部可能已经就新的军事计划进行研究。这样的爆炸性新闻一下子汇聚了民众和世界各国的视线。很多国家，特别是俄国这种敌国已经开始就c国的反常行为进行谴责。 然而，c国可不是白痴，不能让他们先控制了世界舆论。总理轩泓发表电视讲话，宣称鉴于国家南部个别势力有分裂主义情绪，加上有些旧敌在边境闹事，不得不提防，以此为理由开始新的军事研究。但研究不仅仅是军事，而是用于民用，改善社会基础建设水平。 反正说得一套一套的，归根结底就那么一句话，c国要提升军事规格了。其他国家也不落后，一边是给联合国提交反对c国的提案，一边却自己也搞新的军事研究。各方面势力都把自己的真实能耐隐藏起来，打算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吓吓对手。 世界局势越发混乱，一点点走向了令人堪忧的地步。是的，新的一轮军事竞赛又开始了。关乎国家安危的军事竞赛堪比死亡竞速。谁要是发展的快了就是老大，发展的慢了就要挨打。一种即将面临世界大战的氛围正悄然营造。幕后的黑手自然是c国本身。 在这件事情里，副总理少山一直在做国事出访，游说其他国家支持c国。白涛总觉得这一切都可能在轩泓和少山的掌握之内。可能从他要娶少雨茹的决定开始，这一切就已经谋定。一连串的动态局势告诉白涛，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岳父太厉害了，杀不了女婿就控制住。但控制不住，该还是会想杀掉的。只不过今后动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把这任务交给了少宇。 “老板，外面好像对军备竞赛的事情很热衷，我们名下也有点企业可以靠这个生财。”老魏提醒了一句，他常年在这财阀家里可不是只做管家的，外面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也帮忙打理。曾也为家主提出过好的意见。 白涛只是点了点说：“别人做了，我们不能落后。”他心想这样做才是常理，不会被人发觉自己与众不同。实际上他肯定不希望军事问题过热化，终点只有战争。最近一次世界大战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问题上升到核武器的对抗后，世界各国又像是幡然醒悟，停下了手头的战事，开始谈判，那些控制局势的大国往往会瓜分一些领土或资源，然后要求赔款。战败国必然不好过。但往往都是小国承担。因为拥有核武的国家，无论是明面还是暗面上的，不超出十个。 韩语嫣回家后跑到餐厅，看到妈妈、哥哥、少雨茹都在。她开心的做好，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 “今天大嫂来啦，难怪妈妈一脸的笑容。” 少雨茹像是看着一位淘气的孩子一样，说：“贫嘴。” “是啊，就看到大嫂来了，把我这个大哥给忘得一干二净。”白涛苦笑道。 他们开始吃喝起来。白涛一直注意着妹妹。他今天来可是有目的的。 “小妹，最近学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成绩还行吧。” 韩语嫣用湿纸巾抹了抹嘴说：“大哥你真奇怪哦，这个问题一直是妈妈的专利，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这个了？” “成家后我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你在我眼里是越来越小咯，像个孩子。” “真会说，不用你关心哦，我的成绩一直很好。” “那最好了。”白涛点了点头，吃了一口盐焗蟹黄，“最近这世道不太平，女孩子就少出去。” “什么世道不太平啊？最近可是国运的大好时机。” “国运？”白涛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视线落在妹妹胸口的红色徽章上。妈妈也是盯着她。少雨茹则没有参加进来的意思。 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北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哥哥还差点回不了国呢。现在俄国又在打我们主意了，可不是示弱的时候。一定要在这个敌人完全露出真面目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以我们国家的实力，要不是联合*事禁令，才不会这么被动呢。一定要研制出厉害的武器，才能抵御列强。” 她说的有模有样的，对此一知半解的妈妈倒是点来点头说：“看来国际局势又紧张了。” “可那也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要管好自己，离危险远一点。”白涛重重地说，扭头看着妈妈，“妈，你没看到，现在的年轻人都无法无天了，连政府都都敢包围。电视看了没有，都是些学生面孔，简直把学业都荒废了。” “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妹妹急了，“再说又不都是学生，很多成年人，甚至有点地位的退休官员都站出来了。难道我们就应该沉默吗？已经不是软弱到可以随意挨打的年代了，我国一定要将以前的敌人死死的按住。” “不对哦。”白涛竟用刀叉指着她，非常有攻击性的动作，“你这是民族主义，这种情绪会害了你。” “哥哥好*啊！一来吃饭就说些不开心的，真是的。”她起身就走，也不管妈妈怎么呼喊。 “老公，今天你怎么了？”少雨茹问白涛。 他只是表情纠结地摇了摇头。大炎教果然是一流的宗教，洗脑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以前连军事杂志和国际新闻都不看的妹妹，竟然和他来谈国际局势了。一副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他知道现在要是硬上，是劝不了她的。只好再等时机。 这大炎实在可恶，鼓动了越来越多的人，动不动就上街游行，包围使馆或政府大楼。竟然连前去维持秩序的警车都被推翻了。 第128章 深入教会 白涛拿着老魏给他的财报。他名下的军火产业的营业额翻倍增长，很多产品在国内外的销量都提升的得飞快。可他却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似乎钱越多不是个好事情。 “老板怎么了？”老魏关切地问。 “没什么，挺好的。”他只有这么说。 “连我老魏都信不过吗？你是不是担心第一军火商从此做大，生产一些吓人的武器？” 靠着椅背的白涛，仰起头看着他说：“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没料到首富还有这么一手。简直是把我们这些‘黄口小儿’给玩弄的团团转。” “你岳丈可是够精明的，他当官是假，谋权才是真的。” “岳丈？”白涛冷漠地摇了摇头，“那是比毒蛇还可怕的人，他就是一条蝮蛇罢了。” “你忍辱负重，亲人们在天上都看着呢，他们会为你骄傲的。可你也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有些事情如果真到了要决死的时候，还是要考虑全面一点。” 白涛揉了揉眉心，沉默不语。 死去的亲人，活着的亲人。相比之下，妹妹是他更为关注的对象。 “老板，查出点眉目了，这宗教够缜密的。”乔锦旭说。 白涛听着他的汇报，不时点点头，定下计谋。 白涛为了妹妹不惜带上了人面胶。这是一种超一流的变容道具。现在的白涛看上去是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副变色的墨镜，看着那所教堂一样的建筑，黑漆漆的外表，似乎预示着死亡。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却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白涛带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去，右手就是一个柜台。一名年轻的少女接待他，说：“先生，你的徽章呢？” 白涛看到她左胸上那个深红色火焰的徽章，由于看的时间有点长了，少女双手交叉护着胸口。白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我是来入教的。” “那太好了。”少女把很多关于教会事务的事情告诉他，像是要把一箱子的材料都塞进他的大脑。他靠着柜台像是认真的在听，还不时拿起她给的小册子翻几页。少女拿出了一份申请表，他瞅了一眼，拿起台子上的笔，开始填写，都是瞎编乱造，交了过去。 少女满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这样就可以了，你现在还不是正式的教徒，先熟悉一下吧。” “徽章呢？”他问，伸出手。 “只有正式的会员才有。” 白涛耸了耸肩，里面有很多房间，都特别大。每间都像是有人在里面听课。他随意的选了一间坐进去。一名男子站在讲台后面，慷慨激昂的说着国际局势。把俄国的威胁放大化。白涛看到很多人在记笔记，非常认真，不时鼓掌或提问。不得不说这演讲的人真会说，不亚于那些当官的。如果白涛还是个学生，或许也会中了他的毒，入了他的套。 就这么几十分钟的演讲听完后，白涛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周围的人情绪激昂，有人已经开始谈起如果打仗后，自己会去从军。有的人说把财产捐出去。 “怎么样，第一次来听吧。”演讲的那人主动走向白涛。白涛礼貌地站起身。 “嗯，感觉挺不错的。”他说。 “我叫马伯雄，入教四年了。”他与白涛握手。 白涛觉得此人很精神，又非常的热情。看上去比正常人还正常。 “你讲得太好了，我估计会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以前打仗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马伯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可都是国家的中坚力量。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俄国把核弹仍在我们的领国，那是挑衅。下一步他们会毁灭我们，那是绝不容许的事情。俄帝国主义已经抬头了！” 白涛觉得他好像还在刚刚的激情中，一时没能清醒过来。干咳一声说：“你在这里演讲，谁给你钱呢？” “钱？你说笑了，大炎给了我们机会聚集到一起的机会，告诉我们真相。然后再通过我们的手感染更多懵懂无知的人，怎么能谈钱？倒是我们应该多捐点的会费。” “你没工作吗？”白涛打量他，像是个斯文人。 “我是高中教师。”马伯雄直言道，“现在这样的国际局势，我们这些文人也该走在前沿。必要时我会穿上军装的。”他看到白涛没有徽章，便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很快会融入进来的。当你正式入教前，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做你的担保人。” “谢了。”白涛装出很感激地样子说，“这些人都是经常来的吗？”他看到刚刚听课的人，已经聚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在讨论了。 “嗯，有几个新人，不过你就是生面孔了。” “我第一次来。” “那就更加得加油了，好好融入到我们这个团体中，不要紧张，就把这里当作一个文化沙龙。” 白涛敷衍着点了点头说：“你们就这样交流信息，然后上街游行？” “是的，像我这种人还要到各地去宣讲，用实际行动把真相告诉更多的人。政府一天不对敌国加以戒备，我们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涛觉得这人太激动了，继续谈下去也会听到一些民族主义的话。就在告别的时候，他闻到了一种气味。却不浓重，也不知道是谁身上发出的。只见马伯雄走到讲台上，取了自己的课本要走了。白涛主动迎上去，跟他说：“明天你还会来吗？” “嗯，吃了晚饭后过来。希望到时能见到你。” 白涛点了点头，那股异种的气味正从马伯雄的课本上散发出来。难怪对方身上没有明显的气味。应该是喝下了消除异味的药水。但是课本这种东西一直跟着他，一点点的带上了异种独有的气味。味道那么重，还是个食肉派。 他回头看看那些热烈讨论的教徒，觉得他们简直就是傻瓜。可回头一想妹妹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禁心里发怵。要早点挖出这里的问题。 第二天晚上，白涛来到这个教室坐着，人们一点点的进来，互相打招呼。有人开场白就是：“听说俄国的秘密核武器计划被发现了！”所有人都涌向他。白涛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了，那个人难道不来了？ 就当他沮丧的要走的时候，只见马伯雄急匆匆地进入教室。理了理头发，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太忙了，给大家道个歉。”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很快就有人拿俄国研发核武器的事情来提问。他慷慨陈词，又是一番演讲。白涛听的快要睡着了。但是在结束的时候，他还是跟着所有人一起给与热烈鼓掌。马伯雄对白涛这个新人很感兴趣，大步过来。 “你能来就太好了，要坚持下去啊。下周我们还会有一次游行，你会有机会加入进来的。”他说。 白涛说：“总觉得你说的那些事情有点不着边际呢，俄国好像并没有要开战的意思。岛国这种仇敌也不像是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以我国现在的军事力量，这些……” “你错了。”马伯雄严肃地说，“我们正遭受四面包围，其他国家对我们一向不友好。谁让我们的综合国力已经世界第一了，那些敌人虽然单个打不过我们，但他们会联合起来的。到那时候我们想要保卫国家就会很被动。必须趁现在提高军事力量。我认为，有必要主动出击。不能每次都是俄国人先打过来，历史不能重演了。” “算了吧，一切还是停留在理论层面。理论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个人的猜想，不能当作真理。” 马伯雄见白涛要走，一把握着他的肩头，用的力气很大。 “走，我和你好好聊聊，看来你需要我个别辅导了。” “我可不是你的学生。”白涛漠然地说道。 “可你的脑子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不希望你沦落成对国家毫无感情的罪人。” “你太执着了，我可以跟你再聊聊，不过你不一定能改变我的想法。”白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马伯雄听他答应了，便重重地点了下头说：“好，走吧。”便是直接带他出去，走了很长的路。这教会还是很大的，晚上不时见到人来人往。可有一些走廊冷冷清清根本没人。白涛不知跟他走了多久，来到了深处的一间小屋。入内后看到的是犹如审讯室的布置。这种形式他太熟悉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头上一盏日光灯。 两人入座后，一名女学生端了两杯水来。白涛说了声谢谢，还在思考会碰上什么麻烦。却觉得那女孩子似曾相识，扭头去看，只看到出门的背影。 马伯雄把他教书先生的姿态又摆了出来。 “我们这个国家很早以前是被欺负的，落后自然会挨打。现在富裕了，却放松警惕，没有提高军事能力，一样要被打。” 白涛掏了掏耳朵，无心听讲，在他说了一通后。白涛看了看手表，都已经九点了，站起身说：“抱歉了，我觉得我们还是难以沟通，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疯狂。” 第129章 血腥仪式 马伯雄阴冷的面孔如野狼般凝视着白涛，他的眸子像是某种特定的装置，释放出叫人无以抵御的寒冷杀意。现在的他已经从老师的身份上剥离出来，他的躯壳所包裹的本来面目毫无顾及的露了出来。他咧开满是利齿的嘴，妄图用这可怖的表情来吓住白涛。 白涛配合着装出了一副即将要昏厥的惊骇面容。 “显然我们合不来，你根本不应该存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被剔除。”马伯雄的口中所吐露的是血腥的句子，决定要把白涛抹杀。“走吧，去行刑的现场。如果你敢有任何反抗，我就把你肢解了，反之，我会好好的让你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死去。一刀结果了，我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可以放心。“ 似乎在讨论如何宰杀一头猪。 “你想干什么？”白涛颤抖地说。 马伯雄走过去，一把拉开门，请他出去。白涛摇了摇头。 “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把你的肉一块块剜下来，那样你就生不如死了。来吧，跟我走，让你痛快的去死。但这里不是仪式的地点，我们需要一个更清静的地方。大炎教的人做事总归要有点规矩，今天你有福了，可以目睹这个场面。” “不行！你们是异种！救命……” 马伯雄不由分说在他后脑勺上击打了一下，白涛的身体如泥人似的瘫软下去。他一手就把白涛提起来放到右手勾住。就像是刚在野外打了一只兔子，他悠然自得的走着，来到了教会的后院。一片静悄悄的，忽然走出了几个人，似乎对他的猎食行为并不吃惊。那些人就像黑暗中的瘴气似的，追随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片鲜红的草坪上。这些草的颜色诡异，沾染了血腥的气息。虽然草的颜色就是这般特别，可曾淋在上面的绝对是人的血。由于教会高墙围住，外面的人是不知道这些教徒正打算在此饱餐一顿。 “我们万能的造物主，此人没有在大炎的炙烤下醒悟，在此大炎沉睡之际，在冷月之下，我们将他制裁。”马伯雄祷告着，似乎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心愿告诉了神。他所谓的大炎就是太阳。 他把白涛扔到了草地上，有人走了过来给了他一样被黑布包裹的东西。那是一把刀，他弄掉了缠卷的黑布后，让沾染血腥却从未清洗的刀露在了空气中。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三个同伴很期待他会怎么做，甚至有人在他长久垂视白涛的时候，按耐不住地催促道：“可以开始啦，还没吃过呢，这人看上去皮肤挺嫩的。” “什么话啊，前天不是刚吃过一个口无遮拦的吗？你怎么又饿了，不可思议，食物还是省着点比较好呢。” “说的也是啊，要不是有白痴来送吃的，我们能从什么地方猎食呢？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对策局的狗到处都是，不如在这里安逸。” “住口！”马伯雄在他们的字句中没有找到对大炎的敬畏，他觉得这是可耻的事情。然而，他不能杀了这些帮凶，至少他们还是教徒之一。“他来到了我们这里，却对大炎指手画脚，这是一个异教徒，叛教者，理该诛杀。” “是是是。”有人带着冷笑附和了一句。 马伯雄一副庄严的姿态单膝跪下，一手贴在白涛的喉管处，像是在寻找重要的动脉。他点了点头，像是对什么事情予以了确认，右手持刀靠近白涛。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扭头往后去看。自己的三个同伴在走过来，这是很不自然的情况。这些人从不会在他制裁异教徒的时候走近，顶多是之后来分食。可现在的局面已经超乎常理。 “你们干什么？” “快点啊！我们要吃点东西，好饿！”有人嚷了一句。 马伯雄皱起眉头站起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同伴。三人露出尖锐的牙齿，身体一点点的变成灰色，瞳孔猩红。 “不过是吃几块人肉，你们为什么要超限？”他不理解三个不过是次级超限的“猿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急迫，且一副久未进食，已到极限的表现。 “你不动手，我们来！”又有人喊道，身体猛然膨胀，变成了猿态，双手张开。其他两人也跟着超限。 马伯雄谨慎地凝视着他们，随手将刀一抛，扎入了其中一人的臂膀内。 “你们打算杀了我？然后取而代之？”他只能这么想了，超限是具有敌意的表现。三个食肉派或许认为围攻他有胜算。 “你这个废物！”有人嚷道，拔掉了手上的刀，朝着他冲了过去。 马伯雄如静止的大树般伫立着，没有要退后的意思。月色笼罩的庭院内，猩红的眼珠拖着红色的光线，锋利的爪子扫了过去。瞬间的巨响如同卡车撞到了墙面上所发出的声音。刚刚向马伯雄冲锋的异种已经被他死死地按在了地面上。他早已化作了比猿态的食肉派更魁梧的身躯。长得就像是结实的黑猩猩，个头比猿态食肉派大了四倍多，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对手的脸颊都按碎了，猛然一脚将曾经的手下踢飞出去。另外两人见状往边上闪开，可是却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盘算这一切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的声音如同从喉咙中吼出来的一样，却带着一点点平稳的味道。“莫非是这所教会的头头看我不顺眼了？也不像是她的风格，我最近没顶过嘴。” 他猜测了一下，总觉得找不出理由。然而那二人并未被吓到，朝着他奔跑过去，一副要将他撞倒的样子。如果现在有人从空中俯瞰，便能知道是愚蠢至极的事情，如同两个小黑点正像一个大黑点撞击。结局可想而知，一个被拳头砸飞，另一个被踢倒在地。马伯雄走过去，抬起头脚，将倒地者的脑袋踩烂了，四级超限的食肉派和次级超限的食肉派完全是两个概念。 另外一个背叛者在不远处如落水狗一样慢慢地爬起来。然而，一点都没有要后退的样子，连低等动物的正确思维都丧失了似的，就那样直冲过去。马伯雄已经看不下去了，一个手刀插进了他的胸口，一手握着他的脑袋，将他的头颅扭到后面去，骨裂声响起。把残废的敌人放倒后，他没有心存怜悯，朝着地面上还没死绝的手下重击，一拳就像是打鸡蛋一样，捣得粉碎。拳头上粘连着浆液。他的鼻子动了一下，似乎刻意在嗅闻，那是一股今天就曾不断出现的气味。他以为是流行的香水。 远处，一抹细小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谁在那里故弄玄虚。”他大声道。知道那是个女人，身材不高挑，从轮廓上看还像个没有发育好的学生。 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没有走近他，而是招了招手说：“我是刚刚给你倒水的哦，忘记了吗？” “你在水里动过手脚？”一向谨慎的马伯雄觉得是否心理作用，身体有点僵硬。 “没什么，就是让你肢体不好动弹，可是你的排毒能力太好了。” “他们是你收买的？” 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掩嘴一副娇羞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教徒啊，你们大炎不是一直收人门槛很高嘛。” “未免太巧合了，你和他们一定是串通好的。”高大的怪物和一个与之相比形同小木偶的女孩在对话。马伯雄很清楚，他扔一个石子过去就能击穿了对方身体，毫无挑战性。 “他们只是受到了我的蛊惑罢了，不算是真心的，你就当他们脑子混乱了。” 轻巧的一句话，就把马伯雄三个手下的背叛解释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马伯雄自然会让她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一步踢在地面上，弹射过去，巨大的身躯如炮弹一般。破风声简直就像要把周围的空气都撕裂了。 可是他也听到了那不和谐的声音——子弹命中了他的头颅。狙击手胡安很早就已占领了教会建筑的最高点，他等待多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被弄成肉糜。怪物扑倒在地，滚了很远的距离，将一栋大屋撞塌了。可是超限后的食肉派，其头骨的坚硬程度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就连银质子弹都不能贯穿，正说明他不是普通货色。随着瓦砾的声音传来，马伯雄从废墟中站起身，抬头去看那灯塔一样的建筑，一手抓起石墙的残体朝着胡安所在的位置飞掷过去，那塔自然破碎了，里面那口铜钟乱响着砸穿了另一栋建筑的屋顶。 马伯雄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却发觉那女孩没有趁机逃跑，还是站在原地。或许她被吓傻了？不，她未免过于大胆了。空气中有玫瑰的香味，他今晚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可是气味越来越浓烈，浓烈到肺部似乎都没有了氧气，全是这玫瑰的香味在供养。 第130章 玫瑰诱惑 “到底是什么人？”他朝着少女奔驰过去，女孩这回倒是怕了一样，撒腿就跑。然而在远处，刚刚马伯雄曾站立过的地方，或者说是本打算行刑的地方，又竖起了一抹人影。 白涛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手臂击出一道划破黑夜的白色闪电，命中了怪物的胸口。马伯雄的身体不过是扬了扬。他一脚踢掉了身边的石块，朝着白涛疯狂地奔驰过去，地面颤动。如果说远古的恐龙奔跑的姿态能重现，那一定和他现在的动作相符。白涛又连续射出两道闪电。马伯雄都是在被击中后停顿了一下，紧咬牙关，继续迈步。白涛右手凝聚了一枚电球，忽然子弹破空而来。他身体闪躲，脸颊被子弹擦破，火辣辣的感觉袭来。闪电球破散了，细小的电流在空气中移动了一段距离后都消失。 白涛捂着脸蹲下去，都不知道朝着他射击的敌人是谁。难道是胡安擦枪走眼了？不应的，胡安如果在这种问题上出错，那早该解雇了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最大的危机是冲过来的巨物。 胡安手持狙击枪快速移动来到了教会主建筑二楼，蹲下后，子弹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刚刚在窗口射击白涛的那名敌人躲闪到了一排书架后面。他则一个翻滚进去后，躲到了长椅的后面。两人都屏息凝神。胡安把狙击枪慢慢地放到身后背着，掏出了消音手枪，一点点把消音管扭下来。毕竟已经不是隐藏自己的时候了，一点点的枪声就足以引来异种敏锐的感官注意。卸掉了消音管后还能增加子弹的威力和速度。不仅仅如此，他把消音管抛掷出去，砸中了墙角边的铁桶。然而，对方没有开枪，只是一个衣服摩擦到书架的声音。胡安朝着书架射击，如果对方要反映，只有0。1秒的机会，只见有人从窗口翻了出去，一手还捂着后脑勺。那人一定是异种，只有异种才会在意自己的大脑，其他地方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当然，心脏也很脆弱。胡安跑过去时看到了窗台上的血迹，那个短发女子已经中弹，往下面一看，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从对方的身手来判断，是个久经历练的杀手。 胡安从窗口往外看，白涛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似的在空中抛飞落地。他竟然被那怪物一巴掌扫出去了。身体受伤是肯定的，只是不知伤到何种程度。胡安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到底有多少敌人？ 白涛落地后喉头一甜，呛出了一口血。天杀的食肉派，竟然用了那么大力气，左臂都断掉了。可是他不会让对手这么便宜，空气中凝结了很多闪电球，开始浮起。马伯雄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只是在寻找白涛的位置。那电球全部涌了过去。只听得有一把女声喊道：“闪开。” 已经为时已晚，怪物的头颅被十多个闪电球击中，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在一阵电光乱闪后。他的头颅似乎烧焦了一样。可惜看不清他的伤势，因为他的身体本来就长满了黑色的毛发。不过一股焦味藏在风中而来。白涛的身体一颤，发觉胸口中弹。往前扑倒。胡安在草坪上疾驰，他没有找到那个女杀手，可是在射击白涛的枪声声响起后，她又被定位了。位置在北面靠墙的角落里。那个女人对教堂太熟悉了。就在此时，有很多人影快步而来，身体在半路上就膨胀了。这所教会内潜藏的食肉派一个个原形毕露。胡安扑倒在地，爬到了一个垃圾桶后面，朝着天空发射了一枚闪光灯，看着红色的光源在空中摇曳后。一辆军用规格的越野车，用它改装后的前挡板把教会的西墙撞破。车子碾过碎石奔入草坪。穿着作战服的乔锦旭朝着看不清数量的敌群扫射，开车的是罗娜。天童从车上跳下去后，朝着白涛的位置奔跑，白涛看到闪光弹后，已经不顾伤势朝着西墙奔跑。他与天童擦肩而过。天童一手探出，几乎是同一时刻，子弹射了过来，在无形墙上挤扁，弹落。 “你妈的。”胡安小声道，知道了狙击手的位置，在建筑的拐角处探出身体，朝着铁桶后面的阴影射击。只见一抹苗条的身子翻滚而出，似乎知道会在扣下扳机后，被胡安狙击。胡安在失手后，马上缩回身子，赶紧跑到其他地方藏起来。 白涛上车后，又咳出了一口血，握着胸口的血污。天童开始步步后退，车上的斐俊杰换上弹夹上继续扫射。那些冲过来的食肉派也不是傻子。都是些次级的猿人，在银质子弹下也是怕死的。有一些已经扑倒在地。天童翻身上车的同时，车子已经调转了方向开始撤离。敌人见状追出去，到墙外后，第一个迈出去的食肉派被一发子弹击中了下巴的位置，后面的马上后退，像是前面有敌人的火线聚焦一样。柯艺萱在远处高楼的楼顶已经匍匐了整整两个小时，就为了这一时刻。他们一路辗转逃回了基地，也就是白涛的家园。白涛摸了摸断掉的手臂，感觉到里面正在愈合的过程，可是胸腔内的子弹一定要尽快取出。 符光帮他把子弹挖出来的时候，他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可是他在痛楚过好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同伴。现在一队人只有符光、胡安没有回来。符光的任务和他们不同。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夜晚教会发生爆炸的新闻，说是警方已经到达现场，据称是黑帮在教会内火拼，需要调查教会。 “妈的那女人够厉害的。”听到胡安的声音后，白涛便放心了。符光是和他一起回来的。他们在指挥室内聚集，这里更像是一个圆桌会议室，周围有很多液晶屏幕，播放着各种情况。有街道的摄像头画面。有卫星侦查的画面。现在更多的是关于教会和周围街道、大楼以及商铺外所有监控的情况。有些地方不是授权进入，而是通过技术侵入的。 “竟然会是一群异种聚集的教会，这个教会肯定就是异种所建立的，不会有错。”白涛似乎在为自己今天的调查做一个总结。 符光的任务是潜入后悄悄的调查和取证。他发现教会内部有很多注册会员的资料，里面的一些人被画上了大叉。而通过核实，凡是画上大叉的人都死了。 “这些人都是失踪，而且在教会的记录中，他们在死前的一段时间里已经有了叛逆的情绪。教会就让人去游说他们，让他们回心转意。有些人是拒绝的，所以被标上了异教徒的称号。” 白涛觉得心里发寒。如果当日妹妹听他的劝诫脱离了大炎，很可能被这些教徒抓起来杀掉。 “查到的东西不多，他们谨慎的就像是一家机密档案室一样。要说没问题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我们没办法再深入了，至少大炎已经知道有人打算查他们。”斐俊杰说，“今天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教会的幕后操纵者。”他顿了顿，“个人认为，能够聚集异种来开办教会，然后帮助军火商发财，又能让国家提高军事力量——这样的人只有两种，一个是财阀，一个是高官。” 符光双脚翘到了桌子上，像是很放松的样子。 “诸位，没有必要谈论太多事情，只要斩首就够了，把大炎教的教主抓出来。”他说。 “有眉目吗？”白涛问。 “这种人神出鬼没，自然是查不到的。不过他们教会内部的通讯录我已经拿到手了，里面还有教主副手的电话号码，只要跟踪此人的手机就行了。通过他下手，就能知道教主的事情。” “既然都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应该早点说出来！”林楠走了进来。他没有参加行动，一直帮着乔锦旭在整理监控数据，一手指着罗娜，“以后你陪乔锦旭忙活，我可不给他打下手，那么温柔的事情是女人干的。” 罗娜没有去看他，觉得此人是故意和她杠上的。 白涛又看了看手表，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韦君。林韦君按照他的命令去监控海边别墅的情况，也就是跟踪他的妹妹。妹妹晚上没有出门，他安心的松了口气。今后，都必须有人一直盯着妹妹，否则他是难以安心的。毕竟她是个成年人，无法用管教的口吻关在家里。白涛听过马伯雄演讲的，知道这些人可以轻易的控制涉世未深的学生，甚至年长者。 不过他很在意一件事情。就是那位在教会里给他端来茶水的高中生。又在危机情况下面对强大的食肉派，能从容应对。而且神乎其技地让马伯雄的手下叛变。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一定潜藏者什么重要的秘密，然而，白涛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第131章 双翼魔怪 他在纸板上把晚上看到的那个高中生画了出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此人和自己上次买快餐时撞到的是同一人。由于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过于刺激，他是难以忘记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的。这个学生一定有问题，他让乔锦旭通过校服查出学校。最后得到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根本没有这个学生。 面对马伯雄的时候，他确实也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味，和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一个味道，但味道重了很多。闻到气味后，白涛觉得情绪很亢奋，想马上击杀了马伯雄。他觉得女生释放了这种气味来蛊惑人心。这样说来，白涛是被这气味所迷惑，然后侵犯了凌梦菲？ 他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这女人把自己的大脑控制了。那一晚的过程或许还是模糊的，有些片段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越是这么想，越觉得那时凌梦菲是被迫的。他感觉自己逼迫她做了那种事情，她由于喜欢他而顺从了，可从本质上而言——我强奸了她？在这方面缺根筋的他越想越离谱，觉得脑子要炸掉了。 白涛易容成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穿得像是暴发户。脖子上的金项链足有一指粗。他大摇大摆的来到一家岛国料理店，在包房里见到一个肃静的男子。 “让你久等啦。”白涛笑道，拿起一杯清酒敬过去。对方就是大炎教的教主助理。他们用手机信号跟踪了此人，并侵入手机知道了此人的行程和一些其他的事情。主动联系他，说要投资一笔钱给大炎。 这位名叫汤波的助理当然是答应了。汤波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左胸口别着火团徽章。他看上去就像合格的传教士一样，一副对俗事没有*的表情。而白涛此刻的形象却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汤波的眼里，他不过是个没脑子的有钱人而已，全身都是铜臭味。 “叫小姐来！”白涛嚷道，声音格外不雅。很快来了两名女服务员。可这不是正常的女服务员，是提供********的。服务员进来后就把移门给锁上了。她们穿得很少。白涛一把将其中一人推给了汤波，自己搂着一个。 “别装啦，大家都是明白人，喜欢的东西差不多的。”白涛笑意盈盈。 汤波很抗拒似的瞄了一样身边的女子，以极为严厉的眼神盯着白涛。 “麻烦让她们走，我们是来谈事情的。” “这样啊，一本正经的，叫人吃不消。”白涛耸了耸肩，嚷着让两名尴尬的女子又出去了，随手给了她们两千块小费。 在女子们走后，汤波主动起身过去把门锁上，回到座位后环顾并不宽敞的房间，像是在确定是否有监听设备。一边拿起酒杯独自喝了一口。 “长话短说吧，这位陌生的老板，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生意人，也不是什么信徒，就是给你们点钱，帮我宣传一下产品。” “你卖什么的？” “手雷、震爆弹、闪光弹之类的。” “这种小件很快会畅销的。”汤波自信地拿起酒杯和他碰杯，“只要我们的信徒分散开来，到处游街，防暴时会用到这些东西，政府自然会采购。” “真是聪明的举动。”白涛哈哈大笑，和他闲聊一阵，没有往敏感的事情上扯。出门后，白涛看到汤波的车子就在不远处。 “再见了。”他还不忘嚷了一句。可是汤波头也没回。 对于汤波而言，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协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白涛老土的形象更让他觉得好笑。他坐到车内后，一把就搂住了后座的少女。女子只穿了内裤和胸罩。迎合了汤波的趣味。汤波一边搓揉她的身体，一把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裆部按了下去。他舒适的闭上了眼，车子已经动了起来。过了一阵，他猛然抓着女人的头发，将她甩到了一边去，就像在扔一个破布娃娃。女人吓得蜷缩起来，靠着窗玻璃，咽下了浓浓的口水。 汤波慢慢地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撕裂棉布般刺耳的尖利声。 “你怎么开车的！”汤波大骂道。车子已经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司机一头砸在方向盘上后就昏迷了过去。后座的女孩整个都扑倒在汤波身上，汤波一把推开她后开了车门。气急败坏的走出去看，车前盖已经翘起，冒着黑烟，车头扭曲，根本动不了。他低头去看，原来车子的左前胎没气了，而且似乎是爆裂开来的，应该是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碾到了足以割破轮胎的物体。他可不管司机死活，拿出手机就想叫人来接他。不过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没了信号。路边又没有公用电话亭。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停下，白涛走了下来。 “汤兄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陈兄？来的正好，载我一段路，这车子撞了。”汤波暗叫侥幸，自己差点都把白涛给的假名给忘记了。 白涛像个修车师傅一样，一本正经地去看轮胎，又看了看驾驶室里和后排的情况。 “有人受伤啊，可不得了。”白涛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直接朝他指过去，“你这车子不要了，跟我走吧。” 汤波马上意识到情况危及，却也不害怕，只是冷冷一笑。 “原来还是个劫财的，不过你真是劫错人了。”汤波的后背长出了一对光滑的翅膀，双臂变成了弯弯的骨刀。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白涛飞扑过去。又刹时间停下，身体趴到了地上。符光不知在何处嚷了一句：“快点，他要超限……” 话音未落，汤波的身体已经臃肿不堪，完全没了人样，迅速膨胀起来。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生物。从白涛以往的见识中，食肉派四级朝鲜后，多数是变成了可知的生物体，至少接近。但汤波长着幻象中的龙翼一样的翅膀，刀扇双臂，黑色带角的头。这个怪物的形象贴近了人们对魔怪的想象。灰色的怪物朝着白涛冲过去。白涛本想蹲下去的，可惜他的身体中弹。然而要不是他在中弹之前察觉有影子晃过，脑袋就开花了。他灵巧的挪动脑颅后，子弹击穿了脸颊，是从左面穿透到右面，就这血迹染脸、破洞糜烂的情景而言，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不过这份痛楚只有特殊的银质子弹才可以办到。 但他们不会惹到对策局，来者一定是教会的人。之前是小看了大炎教，没先到这些人已经考虑要和异种对抗，掌握了这种先进的子弹。 朝他射击的女人在地面上翻滚后藏到了车子后面，他靠着车门蹲着，车子的后盖已经打开，她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一直保护这个男人。胡安本想朝着她射击的，可惜他必须把枪口对准那飞翼怪物，击中他的头颅。是的，已经命中了，子弹的声音震颤了怪物的耳膜。可惜，怪物在脑部中招后，身体只是倾斜了一下，像是一个轮子似的在地面上翻滚几圈。又单膝跪地，一手按着头颅受伤的位置。这些怪物为了让自己的核心部分不受到破坏，强化了颅骨。顺着这条途径思考，胡安的下一发子弹瞄准了胸膛。他在树上稳稳地击出狙击枪厚实的子弹后，看着怪物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小洞，血溅了出去。他往后翻下，落到树后。怪物此刻抬头在找他。抹了抹流血的胸口处。要么那里有异常强度的肌肉，要么那里也有骨片。总之这怪物无视了攻击，朝着白涛看去，扑打翅膀。 白涛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对方一直盯着他，而周围近处又没有树木，那个隐藏起来的女人又不知在盘算什么。电光火石间，那怪物飞扑下来。黑色的影子由小化大，压到了头顶的时候，白涛把凝聚在双掌上的大电球往上托起，命中了怪物扫过来的爪子。白光一闪，怪物的身体往后倒飞，白涛也倒坐在了地上。 胡安的狙击枪一直瞄准了车子的方向，看到那刺目的闪光后，瞄了一眼。怪物的右前臂炸裂掉了，血肉模糊。胡安深吸了口气，打算射击车子的油箱，可是那车子里还有两个人。虽说可能是大炎教的人，但应该是普通人，否则早杀出来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女人的身体站起来，狙击枪架到车顶，朝着胡安一侧开了一枪，又拿着枪缩了回去。 胡安在瞄准的瞬间，知道她一定有把握退回去。如果他贸然开枪，就中了她的圈套，被她知道了方位。这女人是明摆着拿车里的人做人质，让他不敢乱射。这更加说明车里的人是普通人。胡安一手拿出裤兜里的口香糖扔到嘴里，咀嚼起来。就在此时，那个怪物爬起身，白涛朝着他的胸口射出闪电，将他击飞了一段距离。怪物的身体重重地往后倒在车子上。车子的一半扁掉了。 第132章 擎教之谋 “走着瞧！”汤波吼了一声，扑打着翅膀往天上飞。身体却越发沉重，飞不上去，反而坠到了地面上。从森林里跑出了很多人，朝着他的身体一阵乱射，唯一避开的地方就是心脏和大脑。这个受制于人的怪物，已经没有了威胁，只要打残他就够了。胡安没有加入到这场最后的射击比赛中，直冲到车子那里，发觉躲在后面的女人不见了。而车里的驾驶员由于刚刚汤波的身体压下去，变成了肉酱，不过还有一个活人。当他要开门的时候，子弹声响起，他凭借出色的预判和对身体能力的自信，躲闪了一下，子弹从他的腰部擦过，然而他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扭头都来不及了——子弹命中的是油箱！ 轰然一下，他被抛飞了出去，车子燃烧，周围的人都热浪烫到了。远处那些本来想路径此路的车子，全部逃命似的调头走了。 黑乎乎粘稠的液体溢满了地面，白涛看着已经蜕化的汤波赤·裸的躯体，脱掉了面胶松了口气。一手握着脸孔，痛得咬了咬牙。 “真够丑的。”林楠挖苦了一句。 白涛恨不得宰了汤波，可现在不是时候。 “快走吧，那女人肯定会叫人追来，从手法看和上次教会遇到的是同一人。”胡安跑过来说。他唯一沮丧的是，车子里的那个无辜的女人被炸死了。 他们迅速撤离了现场，在走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回去后，白涛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了。但今晚回房肯定会被少雨茹发觉脸部的伤势。他打算索性不过去了，反正她似乎很支持他去做一些神秘的事情。 白涛看着汤波被绑在了一张铁床上，推到了黑乎乎的审讯室。在监控室里，他还在抚摸自己的伤处。 符光吸着雪茄坐到了一张靠墙的桌子上，值得注意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当汤波醒来后见到了黑暗中的一个红点，以及一股雪茄的烟味。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很自然的开场白。 “不好意思，审讯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麻烦你尽快说真话，否则马上……” “杀了我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果然是老辣的食肉派。 “这正是我在这里的理由，因为你一会要被注射我的特殊药剂，可以让你说真话。只是我们希望你能顺利的配合我们，否则一些苦头是免不了的。” 汤波也是久经事故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关押起来。现在的局面来看，他只能想办法保命。他寻思着说一些假话骗骗他们。 “快点说吧。”符光催了一句。 “不是我该说什么吧？是你们要知道什么。” “挺会说的，这样吧，你就告诉我们大炎是干什么的。” “一个宗教组织，全国有四十多个教会，上万的教徒。我们可是良民组织……” “少给我扯皮，你的时间不多了。”白涛重重地说。声音通过监控室的麦克风传了进来。由于是处理过的声音，在审讯室的人听来，这是一个冷酷的中年人，没有半点感情。 “你们让我说的，我就随便说了。”汤波心里是有点害怕的，可他似乎更怕其他的事物，那些事物不在这里。就足以让他闭上嘴。 “你们有一处教会被袭击了，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你们干的。”汤波笑了起来，“我当是怎么回事，惹上了什么狠角色。毕竟还没有谁敢和我们公然叫板。” “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会想知道你们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一个简简单单的教会是不会藏匿异种，而且都是教会里的骨干人员。特别是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食肉派，杀那些不愿入会的人。” “你们也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异教徒。”汤波想了想，还是这句话最安全。 符光跳下桌子。他走动的声音，对于汤波而言，便是黑暗中的邪异的独音——很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节奏，一点点的靠近他后，那红点落到了他的额头上，烧焦他的皮肤表层。这点伤势对于异种而言不算什么。食肉派汤波绝对能忍下来，他心想要是这算是刑讯逼供的话，他也就忍了。可是符光的另一只手一直拿着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老板，这榆木脑袋完全不可信啊，我一枪打死他好了，反正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损失。” “随你了。”当白涛的声音如圣旨一般垂临审讯室后。 汤波面对冷冰冰的枪口，在寂寞的黑暗中喊了一声：“好好说！” “好好说？我们可一直在跟你好好说。”符光冷漠地说，一副对他的生命置若罔闻的态度。 “我不过是教主的助理，你们知道的，助理这种角色不管事的，最后什么事情都得通过教主。就我的身份来说，还不如那些教会的会长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哀怨。似乎自己根本不愿意做这个助理。 “听你这么说，你还很厌恶自己的工作？” “那倒不是，我还得靠教主吃饭呢。可是打理这么多教会的事物是很辛苦的，所以我主要是帮着大炎拉赞助。” “你就是想跟我们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 “你这混球真是没救了。”符光一副不耐烦的态度，发出了一点点手指摩擦扳机的声音。这声音近在咫尺，足以吓得汤波发颤。 “小哥！不是这样来的啊……你们别这样，我说啊。” “食肉派见利忘义，不过如此。”符光摇了摇头。 “我们每周都会开发，一群教会会长聚集到一起，教主就给他们下命令，然后你们就会看到一些人上街游行什么的。” “你们的教主伍灵的身份背景查不出来啊，到底是个什么人？”白涛说得没错，确实查不出来。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问到这个节骨眼上，汤波慢吞吞地说：“我也不是很了解……” 刚刚还恶狠狠的要杀白涛，现在听到教主的事情后，却打算扯开话题。这个人是根墙头草，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不说吗？” “反正我没见过他的脸，他带着面具的。” “你说笑呢？” “真的。” “算了，反正都问到这个程度了，再往下问，也是说假话。”符光的脑筋动的最快，也不想浪费时间。那机械臂膀就从房顶垂降下来，在汤波惊魂不定情况下，针头扎进了他的脖颈。 在药物控制的情况下。他回答了一些问题。他不知道教主长什么样，教主一直带着面具。教会有很多异种，说穿了就是异种控制的组织。如果那教主也是异种的话，这教会便是异种为了某种目的所建立的。然而汤波不知道教主是否异种，因为闻不到气味，却也不敢和他较量。总觉得教主有着神秘的力量。然而，他说得最有价值的事情，就是大炎教受到七星支配，实际上是七星名下的特殊业务。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七星一直是帮着官僚财阀的。这邪恶的异种组织和官僚财阀的结合，将黑幕笼罩在了国家之上。可是，有一个问题一直盘踞在白涛心头。为什么在少宇大婚那日，七星要让罗刹的人去暗杀少宇呢？这样就不符合逻辑了，一定有什么缘由在里面。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那个曾在教会出现，并在这次击伤白涛的女人。据汤波说，她实际上是那个教会的会长，由于教会出事后，被调配给了汤波做助手，是为了加强教会高层的防备。然而，棋差一招，还是没想到会落在龙吼手里。 在汤波被抓后，教会的行事变得低调，没有再让人上街游行。然而，白涛却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张少宇的照片。说是他参加了一个军火博览会。在他的身后，他看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那个曾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奚美，另一个女人没有见过，可是从气质上看也不同凡响。是一个近二十五岁，却露出十分老练面容的女人，冷漠又沉着。乔锦旭给了他一张照片，让他比较。原来这女人就是上次他们搜查的那所教会的女会长，两次打伤他白涛，一枪在胸口，一枪在脸颊，下手够狠的，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报纸上的新闻也有谈到，这个女人叫施玉，曾经是教会的会长，不过现在也是教会的人，只是协助少宇做好赞助教会的事务。说得简单一点，她在协调少家和大炎的关系。是少家在投资大炎。 “少宇绝对是投资这邪教最多的企业家，比任何人都要多。”乔锦旭说，“在他的支持下，大炎教对外宣称会再招募更多的人，并开办更多的教会。” 少宇对外宣传，大炎教的做法顺了民意，有必要扶持。但知道个中缘由的人，比如白涛，便清楚这只是蛇鼠一窝。他的脑子里又悬起了反复考虑，却没有头绪的问题，之前七星为什么要杀少宇？如果能联系到李炎就好了，赵敏一定知道更多事情。可惜老友现在没有音讯，他也不希望打扰他们的安宁生活。 第133章 教主显威 军事博览会在首都和其他重要城市不断开办，似乎成了国家的常态。白涛等极光集团的董事，也参加了其中一个展会。实际上他是拒绝参加的，可是迫于形象与自身身份，他还是去了。在博览会上，他见到了少宇。两人都是在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白涛现在的保镖是林楠和天童，两个看上去都是铁塔一般的男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而少宇的身后是两个女人，不知情的人只当作是他的玩物，岂会知道她们都是不好惹的主。 “哟，我的好妹夫，我以为你又打算找理由不来了。每次这种大事情上要你出席，你为什么总要摆架子呢？”少宇可不会浪费了冷嘲热讽的机会。 白涛没有去看他，而是看了看那个差点把自己冻死的女人，又看了看两次打伤自己的那个施玉。白涛明白，除了奚美外，那个叫施玉的女人之前看到的都是带着面胶的他，也就不知道眼前的白涛为何会如此冷淡。不对哦，他想多了，七星可都知道他会用闪电。无论戴几层面胶，他只要一出招就被人发觉了。 “奚美、施玉，不知道我是否叫错了？”他问。两名女子都漠然地看着前方，不像是在看他。 “你竟然还有闲心来调戏我的下属？”少宇笑道，“你喜欢吗？喜欢哪个？你说好了。” “我自然没有你那么无聊，只是做过的事情别忘记，”白涛冷冷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看见我就觉得很不爽呢？毕竟我们这种人命硬，不是吗？” “你的命硬不硬和我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今天的少宇充满了攻击性。自从上次说要分家以来，他就怪怪的。白涛觉得他越来越不可理喻，他的恨意是放在脸上。就像白涛欠了他什么。 “我一直希望我们是正常的亲戚关系。”白涛说，“可是你却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尊重你。” “随你的便，”少宇耸了耸肩，注意到白涛的视线还在狠狠地盯着自己背后的女人，“怎么，你真的是想要她们？这可不行哦，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女人。” “是啊，都像是哑巴一样，我真想听听她们会说什么。” 少宇得意地点了点头，就要发表他的重要意见的时候，脸容又僵硬了一下，然后恢复了他那笑脸。只见少雨茹走了过来。 少雨茹看到两人刚刚还在刻板的交谈着。现在看看自己的丈夫和哥哥表情没有那么严肃，总觉得是件好事。 “你们在聊什么？”她问。 “我这妹夫对我这两位女下属很感兴趣，要我介绍给他。可我怎么敢呢？你说是不是？” “哥，你说话好过分。”少雨茹埋怨地盯着他，“至少是一家人，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是是是。”少宇说着与白涛擦肩而过。由于他一直想给白涛展现一副得意的表情，而没有注意到前面，他身后的两个女人想要提醒他都来不及了。他一头撞在了天童身上，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坚硬的石像。 他哎哟一声，抬头看着天童虎视眈眈的表情。 “见鬼了。”他说着便绕开，明明刚刚前面是没人的。白涛看他狼狈的样子，偷笑了起来。 “你啊，怎么还和哥哥合不来呢？”少雨茹却马上抓住了把柄似的。 白涛清了清嗓子，说：“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老婆这么善良。” 少雨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如果要不是看在她的面上，白涛可能对少宇的态度会恶劣许多。毕竟两人是敌人，而且是死敌。少宇的两个手下都曾差点杀了他。这一切都是少宇授意。面对一个你死我活的敌人，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少家似乎越来越看他不顺眼了。不知道少山是否觉得白涛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需要马上抹除呢？总觉得一开始就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死了，大部分家产就会给少雨茹。少雨茹自然是不知道家里人的打算，然而白涛的资产会因为她流入少家。 啊！想到这里白涛便是如遭雷震。一直以为自己顺利的让敌人亲信了自己，实际上敌人反而将他套住了。只要现在杀了他白涛，少家将会越来越强大。 从始至终，无论是少家的阴谋，还是他白涛的计谋，牺牲品只有少雨茹。他决心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人，然而自己却正和她的家人一起戏弄她的人生。何等的罪过，白涛觉得越做越错。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这段时间里，凌梦菲忽然要求他陪她一起去远处山峦游玩。他自然是拒绝的。然而她并没有因此不开心，这个反映倒是让白涛觉得讶异的。 “你忙吧，只要自己注意身体就好，也别惹太多麻烦，你活着就好了。”她最后的话让白涛觉得很温柔，更像是自己最亲爱的女人所能说的话。然而，她正是把自己定位在了他的女人这个重要的角度上，说出了这番话。面对她和少雨茹，白涛觉得压力如山而来，唯一能让自己挪开这些思考的事情，只有谨慎面对少家如海般袭来的杀意。 龙吼并没有查到关于大炎教教主伍灵的身份，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然而，按照汤波提供的消息，每个教会的会长都会定期在大炎教总部开会。那一日，白涛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位前来祷告的信徒，连徽章都仿造了一个，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正从各地来这总部的教徒每天都有很多，进进出出也没有人会盘查。 总部有很多教堂一样的建筑，看上去就像一座座宫殿，占地面积挺大的。在首都的郊外建造如此规模的建筑群，只能说明大炎教不缺钱。行走在人流之间，听到他们谈论国家大事，又听到他们如何敬仰教主和其他教会会长。白涛觉得这里似乎是一片积极向上的气氛。可惜一切都埋在了七星、官僚、财阀等黑暗的影子下。在通往最大的建筑的道路上，人们散开了，让出了道路。白涛抬头去看，一群穿着红色袍子的男女走了过来，一路到达大教堂。他们就是前来开会的教会会长。他来到了一处角落里，听着一些声音从耳中圆球发出。在这些教会会长开会的地点，龙吼已经安放了监听器。 会长们走入宽敞的房间，阳光通过琉璃窗射出五颜六色的华彩。窗玻璃上是一轮巨大的太阳，朝着大地喷吐烈焰。 他们围坐下后，紧张地等待着。没有人说话，似乎沉默也是一种纪律。过了一会，一扇门开了，这门通往教主所在处。此时，穿着红色大袍，头戴红色冠冕的教主阔步而来。然而，在面对这些最亲信的信徒时，他还是带着一张都是火焰图案的面具，似乎他的头颅便是一轮烈火。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朝着他鞠躬，并保持这个姿态。慢慢地等待着教主坐在那把很大的椅子上。椅背的上方是一轮烈焰的雕纹。这里的一切彷如被火所占据。 “坐下。”教主开口道，声音犹如从大钟中传出，洪亮又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威严。 “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汤波遭到了不明势力的绑架，很可能已经遇害了。”并不是他在说话，而是他身后的随从在说。所有人却是都盯着他，似乎那便是他的声音。 众人点点头，一个个像是被一条丝线连着，动作统一。点头后便保持不动，连衣服都似乎僵硬了起来，没有任何波动的身体看似一座座雕像。 “如果让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我们大炎的威望势必会遭人怀疑。我们将给予敌人最强力的打击，让他们知道自己正在侵犯圣威。”教主身后那人又说。 此人实际上年龄只有二十岁，可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个五十岁的官员一样。 “你们觉得呢？”教主忽然说话了。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给人以一种浓厚的神秘色彩的感官体验，似乎那是神的力量在显灵。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下去了。”在施玉被调离后，马伯雄成了会长，他当然要在第一次参加的会议上慷慨陈词，“教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笑话，又不是去打仗，说的像是真的一样。”有人给了一句冷嘲热讽，“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藏在哪里吗？” “确实，”又有人接话道，“现在他们是在暗处的，我们只能处处提防。” “这样就有损我们的形象了，不能让敌人过于嚣张，总得想想办法。”马伯雄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但由于他表情激昂，挺像回事的。 教主抬起手，身后的年轻人便扬声道：“肃静！” 他的声音就像是按下开关的动作，所有人在瞬间闭嘴，并且保持了静止的姿势，一切浑然天成。倒像是进入了哑剧的篇目。因为时间在流逝，却一直不再有人说话了。过了许久，教主点了点头，动作像是故意放慢的，犹如一个机器人似的。却能从这么缓慢的动作中透出让人不得忽视的威严。 第134章 弹指之间 “明天起，你们所有人，包括会长在内，上街去游行。只有一个目的，让社会注意那些公然袭击我们教会的不法分子，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敌人。” 他下了一道圣旨。姑且这么说，毕竟那些会长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命令。他也是在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后便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并又进入了鞠躬的姿势，直到他离去，听到那声沉闷的关门声。他们才犹如从泥池中被拖出来的人似的，努力挺起自己的身子，活动自己的肢体，然后和关系融洽的朋友轻声私聊起来，慢慢地散了出去。 白涛听完后挠了挠头，听到的事情毫无意义可言，所谓的教主不过是要手下人针对无形的敌人进行抗议。是的，这种行为只能称作抗议。不过他们已经在敌人的视线内了，下次动手的时候就要谨慎一点。然而，他们已经定下了计划，打算在今天晚上给这座大教堂一点热闹。目标很简单，符光的斩首战术将进行试练。 教会总部在晚上七点后就变成格外宁静，似乎这个时间段里是没有人的。反而唯一住在这里的教会高层却还在主楼内。那最大的教堂紧紧依附着的一座大型的钟塔，那就是教主所在处。可汤波不知道教主在几楼，这楼显得格外神秘。打开最大的那座教堂的大门，里面黑洞洞的，很多长椅整齐的摆放着，一份厚重的夜晚的空气夹杂白天那些教徒的鼻息，沉淀在屋里。正前方的高台上，演讲用的讲台雕刻成了燃烧双翼的形状，仿佛站在后面的人会被按上这对翅膀。预示着插翅高飞，飞向太阳。太阳便在对门的那面墙壁上方的圆形窗口上，五彩的琉璃窗上，太阳卷起烈焰，朝着一群男女辐射。 充满宗教色彩的布置。 白涛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过道上的铁烛架，架子在落地前被天童给扶住了。但上面的蜡烛却因为惯性脱离，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肥皂整块落地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内里，这一点点软绵绵的声音都格外通透。白涛暗骂自己不小心，矮着身子继续前进，穿过一排排的椅子，来到讲坛那里，看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门。他们走过去，仅仅是一用力，门便发出了咯吱声，往内打开。过道上一片昏暗，两边不能打开的窗户漏进了月亮淡淡的光。笔直走过去，便到了一间圆形的屋子，这屋子之前由自己人安装了一个墙外窃听器。身临会议现场，看到大圆桌和那些椅子，以及在所有的椅子后面摆放的一尊尊雕像——有的像大树、瀑布，有的像野兽和海鱼。在夜里，浓稠的混沌黑暗仿佛将这些雕像变活了，它们犹如随时都可能苏醒的监视者。 白涛可不会怕了这些假东西，快步来到一扇拱门前，天童一把推过去，门没有开。像是从内部关上的。外面看不到把手和钥匙孔，只见门边的墙壁上有个罗盘，可以转动。罗盘上是一个太阳的雕刻。白涛一手按上去随意的转了一下，只听得“嗒”一声，门没有开。他不敢乱动，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让敌人发觉。 天童带着一个手表，通过手表的表盘可以把这里的画面照进去，通过电子信息系统发送给卫星。在地下指挥室里，乔锦旭喝了口浓茶，淡定地注意这个罗盘。他看到罗盘的边缘都标注着数字，从1到12，就像一个表盘似得。所以这个盘是两层结构，大盘上面有个太阳形状的小盘，小盘的一端有一束太阳的余辉特别突出。他有个猜想，表盘的数字之间表示了一个时间段。他让白涛把表盘的指向到差不多是一点三十七分的位置，因为这便是现在的时间。但是没有任何反映。天童又来试了一下，他转的速度相对慢了很多，反而听到了连续的哒哒声，直到对准了差不多是现在的时刻后，那门的后面发出一声小铁珠滚动的声音。直觉告诉他们，门开了，天童一手按着重重的橡木大门，推了一下，门只开了一点点。 他用力推了半扇门。又是一条过道，过道的中间是一排架子，架子分三层，都竖着很多白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然而，白涛能从空气中闻到燃烧过的蜡的气味。 他们走了一会，看到了一扇门。金属的门，这回不会看错了，这是一扇现代化的电梯门。白涛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毕竟之前的路让人觉得有种穿越到欧洲中世纪的错觉。现在就正常了很多，他们按了一下电梯门边上的按钮，门便开了。 电梯内亮起一盏蓝色的顶灯，光线变得暧昧又阴暗。白涛心想大炎教还挺省钱的。当电梯门要关上之前，越过路中间的架子，他看到了远处刚刚那个开会的大房间，仿佛有一对眼睛在看着他们。也或许是错觉。他低头看到电梯的面板上有六层，便按到了顶楼，总觉得越重要的东西越是在上层。 到了六楼后才知道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环顾四周没有人，只有一些巨大的窗户。这些长条形的窗户也是封死的，就内部的结构看，这个房间更像是现代化建筑内的展览厅。虽没有人，却有很多雕像。一尊尊的雕像伫立在地面上，仿佛它们就是这间房间的活人，没有人可以质疑它们在此处的地位。那些诡异的雕像的面容都是非常狰狞的，彷如一个恶鬼们的聚集地。 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掌声响起。白涛和天童飞奔过去，在声源的位置没有找到人。 “显然你们轻易的掉入了我们的陷阱。”一把男声，白涛听到过的。这人就是在开会的时候代替教主说话的。 白涛和天童都拔出了手枪，朝着声援的位置瞄准过去。 “你们是否觉得自己很厉害？一次破坏我们的教会，一次抓我们的重要人员，又毛躁的杀到我们总部来。”声音又换了个位置，看过去，只看到一尊站立的犀牛的雕像，就像是雕像在说话一样。 白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咬碎了犀牛的侧面。 “真够急躁的。”那人直接从另一侧的雕像后面走了过来。面对两把手枪，他沉稳地鞠了一躬，“欢迎来到大炎教朝圣地，你们将受到最高品质的接待。” 怎么听，怎么像是旅游圣地的导游说得话。 “你好像没有搞清楚形式。”白涛说，朝着他射中子弹。但人影却在瞬间消失了。 “你这么猴急，这样就没有教养了哦。”男子从另一尊雕像后面走了出来，“看你的面孔我就知道是熟人了，不过我见过你，你却没有见过我。” 就在他说的时候，天童阔步而去，但接近时，却发觉那人不见了。白涛觉得这诡异的情况就和那个泰龙的招数似的。然而，没有这么简单，男子忽然在不同的角度连续又快速的出现，一个个残影让人眼花缭乱，由于光线不足，如同鬼魅似的。白涛连续射击，雕像的碎片和粉末不断溅起。可还是没有能命中目标。一阵风从身边掠过，他谨慎的躲避，腹部却被利器割伤了。转身去看，那人坐在雕像的上面，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用舌尖****刀上的血。然后厌恶地一口吐掉。 “真是个怪胎，这是什么味道。”他埋怨了一句。在天童开枪的时候，从雕像上消失了。 他的行动能力强的有点离谱，似乎是利用了空间在移动。如果真是这么超现实的能力，那根本是没有对策的。只有在他突然出现的瞬间去躲避了。然而，局中人是最看不透局势的。符光通过一种特殊的吸盘爬到了这里，贴在玻璃上，就像一只爬山虎一样。他看到了玻璃窗内的情况，摆满雕像的屋里，白涛和天童被那影子耍得团团转。可是那不是什么空间能力，是高超的移动能力。那人的身体拥有完美的协调性和爆发力，可以在瞬间弹射似的挪动到另一个位置，就像是弹簧一样。符光知道自己所吸附的玻璃很厚，拿出一把头部“肿大”的手枪，朝着玻璃窗开枪，发出了一道青光，如同子弹穿透水面一样击穿了玻璃，把那瞬间移动的影子吓得躲到了暗处。符光像是拿捏到了对方的死穴，不断射击。 那男子是恨他的，在对付白涛和天童的时候，有人一直躲在他身后。可既然已经看到了符光，却又不能攻击他。因为他们的玻璃是防弹级别的，他手里的刀子怎么可能扎破那种东西。而符光手里的激光枪可不同了，随意扫射，在玻璃窗和雕像上留下破洞。白涛和天童呈掎角之势，围杀过去。男子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扔出了一枚烟雾弹，浓烟滚滚。白涛呛咳了一声，视觉完全被夺去了，根本看不清。当他们冷静下来后，烟雾已经笼罩了整个房间。就在此时，符光破窗而入。值得注意的是，窗户不是他直接弄碎的，而是通过不断的在玻璃窗上开枪，弄出了一个圆形，这样就能轻易的打个大洞。入内后，他带上了电子眼睛，烟雾都无法遮蔽他的视线，只见一个热影像朝着白涛后面冲过去了。 第135章 双头火人 符光没有出声，一枪打过去，青光洞穿烟雾，同时也击中了异种的大腿。那男子一个狗吃屎的姿态扑倒在地。白涛警觉过来，朝着落地声音的位置开枪。只听得惨叫两声，他和天童便找到了这小子，一脚踩在他的臂膀上，扔掉他的刀。两人把他拖到了电梯处，开门扔了进去。门关上后，低头一看，他们那几枪都打在了男子的胸口。这家伙显然是个血食派，已经动弹不得了，银质的子弹让他老老实实的喘粗气，脸色苍白。 “你们教主在哪里？”白涛问。 男子冷笑了起来，似自己根本不在弱势。 “好啊，你们这么想见他，我就带你们去。” 白涛审讯了那么多人，有奸猾的官员，有凶狠的歹徒，却从没有一个人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直觉告诉他，这是在诓骗。 “少给我来这套。”天童一把抓着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由于电梯门关上前，符光没有进来。此时只有三人在电梯里。而他们没有按楼层按钮，电梯在关上门后静止不动。 “我可不会撒谎，现在我是你们的人质。” “他在第几层？”白涛问。 男子呵呵一笑说：“抱歉了，他可不在这楼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这后面可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形式。”白涛觉得此人回答的太轻易了，就像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实际上白涛和天童只要朝着他的脑袋开枪，他就死定了。是什么信念让他如此傲慢。莫非是对教主的崇拜？没那么傻瓜，七星创办大炎显然不是为了塑造个人崇拜。 他们按照男子所说的话，按了底楼的楼层。来到了之前他们来过的地方，一路又按照他的指引走到了整个建筑群的后面，一片空地。这个时候天童和白涛都十分警觉，他们已经在室外，或许完全曝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所以，天童紧紧地掐着男子的喉咙，像是马上可以弄断一样。白涛则紧张地环顾四周，用他的感官来察觉潜在的敌人。要是有胡安的能力就好了，只要有人影在远处晃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走啊，看到了没有。”男子说。 那是一片墓地。那些忠于大炎的教徒在死后有权力在这里下葬。当然，那都是被教主所看中的人。走在墓碑之间，白涛还不知道男子要玩什么把戏。 “到了，到了。”男子大声道，似乎怕他们走错地方。 “给我小声点。”天童把他扔到了地上，用枪瞄准他。在他躺倒的位置边，有一块很大的石板凸出地面。男子在地面上找了找，按下一个东西，那石板便沉了下去，露出了一条往下的道路。 地下墓穴？ “我们可不是来盗墓的。”白涛越来越觉得正在走入一个圈套。他拒绝入内。 “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我是不会进去的，我们的目标只有大炎教的教主，可以放你一马……”就在他说的时候，男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我可没有要你进去。”他的笑意牵动了伤势，脸孔在笑容中扭曲，很难看。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什么东西呼啸着，从那地下冲了出来。那是一团足以烫伤脸的大火球，朝着天空袭去，又划着弧线落地。在离白涛等人有一百多米的地方，火团燃烧着。 “什么玩意？在搞什么鬼？”白涛说，“天童，你把这小子看着。” 他朝着那燃烧的火团走了过去，然后愣住。那火团以站姿伫立着。是的，那是站姿，那是一个燃烧的火人，竟然还有两个脑袋，实在太疯狂了。可惜火焰太大，根本看不清火焰包裹着的身体，包括那面容。他猛然想起了少山办公室里的木雕，那就是两个头的人。和少山的关系不言而喻。 “你是少山的走狗吧。”白涛嚷了一句。 “想得太简单了，我可不是那人的手下。”声音洪亮。虽然有一点点的浑浊，却无法改变他的声色。白涛听出来了，这正是大炎教的教主伍灵。 “原来教主阁下是这份尊容啊，还真是叫人大吃一惊。”白涛打量着他，“你是吃人的，还是喝血的？”他问。 “食肉派普遍无法使用自然的力量，这是已经被佐证的事情。”伍灵就像是在做科研项目的演讲，“然而，你我也是血食派的另类。” “既然你显身了，我可就把话说在前头。”白涛一边说，一边想，这下好了，这个人该怎么抓回去呢？“今天来正是请你跟我们走一回。” “说得就像是警察办案一样，你已经被国防部开除了，大名鼎鼎的白家财阀。”火人说着，身上的火焰摇曳。 白涛知道和他是没法谈下去的，直接开枪。但对方没有躲闪，子弹在接近伍灵的时候被超高的温度融化了。 “倒是没想到。”白涛把手枪别在腰间，抬手便是一道闪电，伍灵的身体在他起手的时候就蹲了下去。显然把白涛的底细摸透了。 白涛的闪电在他的头顶掠过后。他毫不迟疑的贴地弹射过去，地面上划出一道燃烧的小路。白涛被这具有爆发力的冲击撞飞，上衣被烧焦。他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火焰才熄灭的。天童一脚踩着那名中枪的男子，一手朝着伍灵开枪。可惜子弹对那人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白涛躺在地上，佯装受了伤，等着对方阔步而来。 “你好像被撞断了肋骨？”伍灵问，说话的时候嘴巴的位置似乎在喷吐火焰。 就在此时，他的身边升腾起了一些闪电球。他警觉的朝着白涛喷出烈焰，一道火线射去。白涛猛然朝一侧翻滚，这行动的速度之快，让伍灵知道自己是大意了。 白涛单膝跪地，一手探出，射出闪电。伍灵双脚蹬地，朝天空弹起。就在这时，闪电球全部往上汇聚。半空中，伍灵的身体化作烈火团，火焰往外喷射，火团在这个过程中急剧扩张成了一团耀目的太阳似的。闪电球碰击烈火团。电火交融，诡异又炫彩的画面。火团在这过程中呈现的是下坠的姿态，而且是朝着白涛袭去的。白涛紧咬牙关，拿出了所有力气。全身释放闪电，整个人覆盖在白色的电流之内。已经没人可以看清他的模样了，那就是一个白色电人 只见火球与电球相击，一阵自然反映形成了剧烈的冲击，卷起烈风。一时间，周围亮如白昼。天童藉此光线看清了周围的动态，那些从教堂里奔出的猿态食肉派已经在不远处。这些食肉派意识到自己与那两人的差距而没有靠近。对他们而言，此地只要有他们所崇拜的教主镇守就可以了。可还是没有想到能够看到如此惊人的场面。自然的能力最让人害怕，特别是火焰和雷电，往往和死伤有关。 白涛在和伍灵相撞后由于冲击波抛飞了一段距离，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烧没了。不，在他的身体释放高压电流的时候，衣服早就灰飞烟灭了。他一手撑着似乎快要散架的身体站了起来。只见远处的地面上又燃起了一个火人。这个双头的火人伫立不动。十多个猿态的异种朝着白涛冲了过去。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这些教堂后面的地面下藏着很大的地下室。现在，地面上的盖子全部被掀开，大量武装分子冲了出来。他们手持枪械，都是普通人类。谁都不会想到这远离城市的地方，大炎教的总部，竟然有这种规格的武装力量。人很多，还在不断的涌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食肉派异种忽然在狙击枪声下倒下，一个，两个——在最大的教堂的斜顶上，胡安终于找到了可以下手的目标。他知道，就算他用狙击枪去射伍灵，那人身上的火焰也足以融化掉银质成分较重的子弹。但那些猿态的次级超限异种就不同了。他们的脑袋成了最大的移动目标。龙吼还有一名狙击手，穿着作战服，在钟塔的四层位置。柯艺萱是和符光一起爬墙的，他在四层的地方看到了可以开启的窗户便直接进去了，找一个可以为同伴掩护的角度，视野一定要好。她现在也正朝着那些食肉派开枪。对他们而言，普通的人类威胁不及这些大块头。 柯艺萱用的是消音枪，威力小了点，不一定能一下子射杀食肉派，而且她在瞄准和预判能力方面显然没有胡安的超人水准。可还是依旧努力着，不愿意落在人后。可是身后却有什么东西在冲过来。黑暗中，她猛然转身，电子复眼中的热能显示，那是一个男人——把她撞翻在地。就这个力气而言，有点惊人了。此人不是普通人，也没有带武器。长得有点像是老鼠一样，贼眉鼠眼，且弓着背。不正是那个曾经用蜂针毒伤白涛的异种吗？ 第136章 电火融爆 柯艺萱由于穿着作战服，也不示弱，一脚将他踢开。男子的身体撞上天花板后，落到了地上。以半蹲的姿态弹跳，把刚要爬起身的柯艺萱撞飞出去，玻璃碎片在空中飞扬，柯艺萱的狙击枪留在了四楼。她的后背重重地落到了钟塔旁的大教堂的顶部。瓦片碎落，大教堂被开了个洞。胡安发觉异样，却有点左右为难。白涛等人正面对敌人的主力。算了，他相信柯艺萱可以和敌人周旋。 但即便是在他的狙击下，敌人还是蜂拥向了白涛和天童。天童手持人质往后退，和白涛汇合。人类的武装分子绕过那一团烈火，朝着他们扫射。 “住手！”伍灵大叫道，同时右手扔出一团烈火将数人炸飞了。实际上用炸飞二字并不确切，那是利用热能压缩后释放所形成的冲击波。“别朝着那里开枪，我弟弟还在他们手上。”他重重地说，声音有点失态了。显然，天童所持的人质对他而言很重要。 但白涛这边人少，对方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把人给我放下，我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伍灵说道。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把人质放下，我们就死了。”白涛全身笼罩在电流内，看上去十分慑人。他发觉有几个人类在慢慢地走近，闪电迸射而出，将企图靠近的数人击飞了，“给我老实点，我还不至于会束手就擒。你们也很看中这个小子，大家做一笔交易。放我们走，就把他扔在外面，他的命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你们同样也是穷凶极恶的，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伍灵似乎很生气，身上的火焰摇曳的非常厉害。还好地面上的草很稀，否则肯定要把远处教堂都给烧了。 “信不信由你。”天童一手勾着男子的脖颈，一手用枪指着脑袋，“这小子的脑袋很快就要开花了，只问你们愿意为他的脑袋付出什么代价。” “大哥，算了，我能跟着你走到今天也已经如意了。”男子高呼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伍灵忽然沉声道，“如果放在个人感情方面，我还有犹豫的时候。不过现在是大势所趋，我只有牺牲你。” 白涛心里一沉，对方是在打心理战吗？还是真的想把这小子给抛弃了？情况显然恶劣了不少。那么多枪口对着他们，有些还是机枪。子弹也不会留情的，即便能躲得了一时，也不可能全部躲避开来。因为是被包围了，天童的防御能力也就打了折扣。 只见那火人举起一条手臂，说：“成少，走好了。” 名为成少的人质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白涛觉得该考虑自己的身后事了。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不会想到，在他们激斗的时候，上空，也就是教堂的上空有一架可以垂直起降的战斗机一直凭借往下的喷射的装置固定在一个位置。此刻，战斗机开启了舱室，投下了一个卡车那么大的圆球。击中地面的时候压死了一群人，把敌人的包围圈砸破了一个口，不只如此，那震颤和冲击力，让周围的人都扑倒在地。金属球开启了几个门，从里面冲出了穿着作战服的队员。他们朝着敌人扫射，那些普通人类不堪一击。然而由于武装分子数量惊人，遭到反击也是难免的。作战服优秀的防御力帮他们抵挡了一些子弹，但他们还是需要依靠那圆球为掩体来躲避重机枪的子弹。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忽然，一直掩藏在地下的金属机械，通过斜坡冲了上来。那是装甲车和坦克。敌人已经被羞辱到了发狂的状态了。拿出了他们一直掩藏的重型兵器。坦克瞄准了圆球，也不管是否会炸到自己人，发射炮弹。圆球的表面凹陷下去，但不至于被炸破。那可是航空规格的超强板甲。 子弹声、炮击声成了郊野的主旋律。 白涛瞅了一眼那坦克车就知道是少家的军火公司生产的主战坦克。虽然坦克车上的标记和其他文字信息全部被涂掉了，可那不过是掩耳盗铃。 但他知道，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只有撤退了。天童单手凝起一面无形墙，拖着人质跑到了圆球内，期间还是中了几发子弹，却不打紧。白涛由于电流裹住了身体，子弹在触及身体的时候威力已经减效，电流溶解和缓冲了子弹。因为在通常情况下，雷电瞬间一闪，那温度和威力高的下人。可现在他是持续释放着闪电，那些子弹苍白无力。 他虽没有伤势，却还是快步逃离——身后炸裂开来，那炮击真是及时。他整个人冲飞出去，朝着圆球的门撞进去。躲到内里后，身上的闪电不在了，固定在墙壁上的武器中拿了一把反坦克导弹。虽然一开始这东西是用来攻击敌人的其他车辆的，没想到会遇到了应该用来对付的装甲车。火箭弹飞射过去，炸瘫了对方的坦克。敌人想以装甲车推进过来，白涛果断上弹后击中了那车子的轮胎。装甲车被推了一段距离后险险地靠在地面上，一侧的轮胎都不见了。可后面的车门开启，从里面冲出了十多人。这些人由于离圆球太近了，走的不及时，被龙吼的人扫杀了一地。 白涛靠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忽然，一枚火团冲了进来，伍灵入内后撞在了墙面上。他调整姿态，朝着周围的龙吼队员喷射火焰。这火焰的温度太高了，第一个被烧伤的就是斐俊杰。作战服几乎被烧化了。电光火石间，白涛的闪电击中了火人。伍灵被击飞到了墙壁上又弹了回来。但火焰突然朝着周边席卷，白涛等人只好逃了出去。这是逼着他们出去送死。 然而，空中的轰炸机又投下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连异种都要忌惮三分。那是威力巨大的超量震爆弹，大脑会被严重干扰，普通人全部倒地。异种都进入了恍惚的状态。穿着作战服的队员现在优势最大。林楠一把扛起天童，但天童一手还死死的抓着那个人质。白涛觉得眼前全是白光和黑影，身体已经不知不觉被身手矫健的罗娜背了起来。但这干扰大脑的时间并不长。 他们所争取的这点时间只能用来逃亡。潜入、切入、逃离，一切都排布的井然有序。乔锦旭紧张地看着现场画面，一只手不自觉地敲打着触摸式的控制面板。在扔下特制震爆弹后，第二枚便是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笼罩整个大炎教总部。然后是直升机飞机的声音掠过。直升机飞机上的驾驶员通过视觉仪器，可以清楚的看到白雾下的情况，从落地到再起飞仅仅用了十多秒的时间，随后便是一阵疯狂又纷乱的扫射声。白涛在直升机上逐渐恢复意识，听到的便是这些声音，以及一些叫骂声。 斐俊杰右侧和后背严重烧伤，林楠的作战服后背被重机枪打穿了两个洞眼，但作战服缓冲了不少威力，子弹入内只有半指的距离。经过治疗后，斐俊杰的伤势已经控制。白涛知道后松了口气。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并不是直接让直升机停在白家庄园的草坪上的。在离开这里将近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山谷，那里才是停机坪。而且直升机停到上面后会自动垂降下去，地面会由两块地板合上，看似普通的草坪。这也是借鉴了很多出色的伪装技术，让白涛想起了以往天童他们所住的那个鲁柏的基地。 他坐着喝了口咖啡，松了口气的时候，胡安走了过来摇了摇头。 “抱歉了，撤退的时候没有联系到小柯。” 白涛咧开嘴，忽然在一侧伫立多时的林韦君快步过去，一把抓着他的领口，嚷道：“你干什么吃的？她不是和你最近吗？” 一向不愿听人说教的胡安第一次没了底气，便是一动不动。 “我的错。” 白涛按着面门，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她太年轻了。” 是啊，太年轻了，被白涛吞下去的后一句是“她是个女的”。只能指望敌人不要对她做什么****的事情。白涛猛然起身，走到了审讯室里。被蒙着双眼的男子静静地坐着，他身上的子弹已经被人取出。表情比之前要轻松很多，可只是身体轻松了一点。身为人质的他，精神上高度紧张，心里盘算着很多事情。 白涛在他面前坐下，他能感觉到。 “谁？”他问。 “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白涛问。 他忽然笑了。 “你叫成少吧，我查不到你的背景信息，你和那个伍灵一样奇怪。不过你们既然是兄弟俩，自然感情很好，你也知道他很多事情。” “孬种，不要浪费心思了，给我一颗子弹。”成少直截了当，似乎在用激将法，逼迫白涛一怒之下把他给毙了。 “你凭什么为他卖命？他在最后关头已经不顾你死活了。” 第137章 交换人质 “你错了，如果有可能，他会救我的。只是那时的形式所迫，他已经不能只考虑我了。我是理解他的，就像理解我自己一样。” “说的好像你们的思维模式都是一样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 白涛叹了口气说：“我不急着逼你说什么，只是很奇怪，你们两个人算是大炎教的头目级人物吧？为什么你们都是血食派？” 成少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上去是个开朗的人。可在这样的形式下还能开朗，多半是装出来的。白涛心想一定要找出他的破绽。 “你们这种思维模式太僵化了，血食派和食肉派并没有好坏之分，所做的事情只是自己的意志。只是你们强加了好坏之分给他们。以我的见识而言，这个世界上的人和异种是一样的，食肉派和血食派也是一样的，都有两面性。你满意了？” 白涛双手按着椅背，头搁在臂膀上，一副疲惫的样子。面前的人双手反绑坐在椅子上，还带着黑色的眼罩。周围的墙壁都是白色的，灯光打得很亮。这是一个奇怪的对话模式。只要他不说话，对方也不说话，陷入了无尽又尴尬的沉默中。 他思考了一会，像是拿定了注意，挺直腰背说：“看来和你是没办法聊下去的。” “你放弃了？” “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和伍灵的关系不简单，已经不是威逼利诱可以让你老老实实的。” “然后呢？” “杀了你。” “很自然的事情。” “要不就折磨你。” “哦。”成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白涛可没打算要弄死他，因为龙吼有人质在对方手上。双方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打了个响指，机械臂从顶部落下，朝着男子脖颈的位置扎过去。男子在被针管刺中时显出了惊愕的表情。这个表情让白涛觉得此人实际上是脆弱又担忧的，外强中干，只是对于伍灵的忠诚让他不怕死。 问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教会的组成结构，和七星的关系。都是教主下令，显然七星是和教主联系的。然而，在问他教会计划做什么的时候，他一直重复北寻镇这三个字。这是一个地名。问及他哥哥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要他描述他哥哥的面容时，他就开始不说话了。药剂的作用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 显然这份对哥哥的依恋形成了牢固的羁绊，要他开口很难。通过汤波，白涛知道了教主的座机号码。他尝试着拨打了，竟然有人接听。而且是马上就拿起了话筒。显然等候多时。 “我想找一下伍灵。”白涛用了很客套的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开场白。 “我等你多时了，你打算拿我弟弟怎么样？” “不正是我要问你的吗？我们的人也在你们手里，如果是个死人的话，我就不感兴趣了。” “哦？很在意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价值？” “不要往深处去想，她没有什么价值，不过你对她如果做了什么，我就不会客气了。” “我们的白家地主，你是不是打算在盛怒下利用私人军队把我的教堂给炸平了？” “我还没那么无法无天，倒是你让人大吃一惊，在那种地方藏了武装分子，打算谋反吗？” “那你也太高估我了，靠那点人只有自卫的本事。”伍灵话锋一转，“别扭扭捏捏的，说吧，在哪里交人。”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跟你换人？” “你都打电话过来了，我能不自信吗？如果你慢一点，我可能就要对她做点什么了。” 白涛咬了咬牙，又尽量让自己松弛，用平静的口吻说：“我们没有必要在小儿科的问题上再周旋。听好了，中午到西门楼边上的公园外交人。” “大白天的那里人很多，合适吗？” “除非你打算再干一场，我是不介意的。” “好。” 对方爽快的答应了。白涛没有算错，这是一笔对方迫不及待的生意。那个叫成少的人看来和他关系密切，很有价值。而成少对于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毕竟他的嘴巴已经撬不开了，不如用来交换人质。 龙吼每个人的情绪都因为柯艺萱被挟持而沉闷不已。 天气不错的一天，加上又是周六，路上都是行人。公园内也是人来人往，客流量很大。白涛故意选在这种位置也为了表明不会火拼的意思。他带着面胶站在公园门口，看了看手表，走到一家冰激凌店售卖的窗边，要了一个巧克力甜筒，靠在一颗大树上吃了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会有人怀疑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大概是下午一点的时候，对方的人准时朝着他走来。竟然是马伯雄。 “他们让你来碰头？”白涛问。 “我听过你的声音，你又换了张脸，真够磨叽的。”马伯雄冷漠地看着他。 “废话别多，人带来了吗？” “当然。”马伯雄指着路对面一辆刚刚停到车位上的小轿车。又谨慎地看着白涛，“我们的人呢？” 白涛用下巴指了指就在他们轿车后面停着的一辆房车，不过之间隔了有五个车位。 “倒是挺近的。”马伯雄松了口气，这自然的流露出卖了他们的计划。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大炎教不会有什么盘算。 白涛他们也是，自然不敢怎么样。他们都到了停车的路边，白涛敲了敲房车的门，天童提着一个大人偶走了出来。这个灰熊人偶内装的就是成少。 白涛看着马伯雄走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旁，打开车门，脸容憔悴的柯艺萱走了出来，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能再次走到外面。她穿着一身大学生的服装，看上去挺正常的，马伯雄也是笑意盈盈。天童抱着人偶过去，马伯雄把后车盖打开。柯艺萱在这个时候慢慢地走向白涛。大炎教的人警告过她，如果她敢在成少被交付到手前就跑向自己人，远处的枪手会杀了她。她扭头看到了人偶已经被装到了后车厢里，马伯雄把车盖按上。 柯艺萱朝着白涛飞扑过去，抱住了他，哭了起来。瞬间的，枪声响起，路人一阵惊叫。那些子弹朝着正在开门的马伯雄扫射。马伯雄在中枪后果断变态成了大型食肉派，一只黑色的猩猩。举起一辆车子朝着一侧建筑的窗户扔了过去，然而他没有想到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机，那重型机枪扫出的特质子弹沉重有力。只见他的身躯不断溅出鲜血，往后倒下，压扁了人行道边的围墙。在路的对面停放着一辆集装箱车，后门大开，冲出了大炎教的武装分子。可是他们是被事先算计了，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很多穿着作战服的队员，一阵枪林弹雨。 白涛听到了枪声，最近的那一颗子弹命中了柯艺萱的后背。他赶紧抱着女孩跑入房车内，自己的后背都中了几发子弹。怎么会这样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火拼啊。 在对方看来也是不合情理的，众目睽睽下如果他们打起来，显然是在挑衅军队和警方，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必须追查此事，不惜出动军队。谁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然而却发生了枪战，火力如此凶猛。那些穿着作战服的人都是对策局的。白涛对这样的情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对策局的人是不会射杀柯艺萱的，一定是大炎教见白涛没有信守承诺，暗中埋伏的狙击手开了枪。看着昏厥过去的柯艺萱，白涛嚷道：“走啊！”房车开了起来，由于对策局的越野车挡住了当中的路，他们直接从人行道上疾驰，有些蹲路边发抖的人见状就跑，深怕被碾到。白涛一手握着柯艺萱的手，女孩脸如纸白。 “你是个讨厌的人。”她说道，忽然闭上了眼。白涛倒吸一冷气，身体都在发抖。 他站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等了许久，医生才走了出来。在这地下配备医护室确实是必要的，只是没想到少女会受重伤入内。 索性柯艺萱的命保住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醒来，听医生说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白涛觉得很揪心，她太年轻了。有一种想要给她注射病毒的想法。只要给鲁柏去一个电话，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行，她不会愿意的。”罗娜第一个反对。 胡安拍着胸脯说：“事情的责任在我，她醒来后第一个要怪的也是我。” “现在不是让你说大话的时候。”林韦君怒目圆睁。 白涛靠着椅背，整个人似乎要睡过去了。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看了看激烈争辩的众人。他站起身说：“别闹了，那病毒也有失败的案例，她现在不一定会死，贸然给她注射病毒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我和你说，她一定会死呢？”符光穿着白色大褂，倒像是个医生，他是刚从隔离室来的。“医生的判断是准确的，她会变成植物人，是真的会变成植物人。然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植物人，她会在一个月内由于内脏衰竭死去。”他把一个金属针筒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他大可以在其他地方扔，为什么特地在他们面前这么做？ 第138章 失之交臂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惊惶地盯着他。 “你干了什么？”罗娜冲过去看着比自己要矮小的少年。 符光耸了耸肩说：“那种病毒不难搞的，有了白老板的势力支持，我私自从黑市上弄了一点。” 然后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他慢慢地把被罗娜打到一边去的脑袋摆正。 “太痒了。”抬起头漠然地盯着她，“就算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我都会这么做。”如同一个陌路人，他随意地撞了她一下，似乎要她让路，然后在众人的沉默中离开现场。 白涛从焦躁难耐地忧虑中挣脱，抬起头却摆出了认罪之人的表情。 “是我大意了。”蓝色湖面般平静的眸子挪向斐俊杰，“斐大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有人注意斐俊杰，就该知道他一直是低着头靠在墙边，如同黏在墙壁上的石像一样，没有生息，以颓废的失败者的表情漠然地咽了口唾沫。可口腔早已粘腻，许久未喝过水，他不过是有点按捺不住了。 “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一下子握有大炎教的把柄。海局答应会派出最亲信的一组人……” 他边说边支起身子，可是在刚站直的时候，握得紧紧的异种的拳头愤怒地扫在了他的侧脸上。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类脸颊发出了悲鸣般的碎裂声，随着一颗牙齿从扭曲的口腔内飞出，痛苦的脸颊甩往一侧，随着肢体一同倒在地上。 白涛已经手下留情，可愤怒还是支配了全场，几乎同一时刻，目睹了惨剧的众人明白过来，斐俊杰在没有告知大家的情况下，把这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海文瞳，也或许是他的师父乔荣升。 没有人打算去搀扶他，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他置同伴的生死于不顾——至少白涛是这么想的。 罗娜觉得所发生的事情如同耳鸣般令人失去平衡。然而她富有女性独有的宽容与理智，一把搀着斐俊杰，一副赶他去医护室的态度。现场的气氛太燥热了，她真怕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是否会群殴这位曾经的长官，现在也是被人看作前辈一样的男人。 白涛站在玻璃墙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柯艺萱。她躺在黑漆漆的长发上，像是个等待他人拯救的睡美人一样默不作声。符光已经考虑周道，用异常坚固的锁链铐住了她的手脚，一旦有恶化的情况发生，他们将视其为危险，并在她恶化之前诛杀。 鲁莽的符光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毕竟身为同伴的众人没有同意。而且柯艺萱是有父母的，虽然她的父母都是军人出身，但不意味着就会同意这种冒险的做法。然而，现在没有人会去告诉他们实情。他们将要面临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她在作战中死了，要么就是平安无事，当然不会提及她被注射病毒的事实。有些人在注射后以人的姿态直接死掉，有的人则可能变得丑陋无比，然后再死去。如果真的恶化了，白涛情愿是前者。 斐俊杰的脸孔肿胀，走到他一侧。两人就像是在博物馆，面对玻璃橱窗内的展览品，为了不打扰别人而沉默着。在漫长的观赏后，斐俊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白涛在这期间犹如被石膏裹挟，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直到符光走到一侧，打算用煤油打火机点燃一根雪茄。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像对幼儿园闹事的小孩一样，严肃地说：“这里有病人。” 足有手指粗的雪茄头烫红了，符光没有打算停下，用力地吸了口烟。 他把手指摆到一边，故意远离了白涛，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 “这里严密的很，烟不可能进去，而且门又不是在这边的。” 他的解释没有得到白涛的原谅。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白涛没有说话。 “对策局终于对今天的事情做了解释，电视新闻也是刚放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枪的，其中四枪是果断的打在了马伯雄的脑袋上。那个食肉派刚超限就中弹，如果他的颅脑不够坚实，一开始就完蛋了。据我推算，开火的第一枪就是狙击枪，这名狙击手在开枪后，马伯雄确实出现过恍惚的状态，当然我也是猜测，因为马伯雄反抗过几下，随后就面临了重火力。” “杀人灭口。”白涛总算说了几个字。就像在给这件事情下定论。 符光却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对策局排布的力量足以面对超限后的马伯雄，更不怕多一个四级超限的异种出现，光看空中重火力布置就能明白这一点。海文瞳已经准备好要干上一场，首先要抓活口，并在平民伤亡前结束，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直接把人打死……” “成少呢？”白涛问，这才是重点。既然马伯雄这条线索断了，对策局还能从成少那里下手。 “说是还在审讯中，却从未提及和大炎教有关。这件事情被定性为‘抓捕s级危险异种的突发事件’。” 白涛沉默着，总觉得暗处有什么阴险的嘴脸在讥笑。他怕这件事情又被算计了。忽然，瞳孔睁大，紧张的视线内，病床上的女子的胸膛往上弹了一下，似乎后背有什么东西突然用力。 符光把珍藏了许久，却只吸了几口的雪茄毫不犹豫地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快步到达正门的位置。白涛也冲了过去，符光却像是一名合格的门卫一样把他往外推，以威吓的眼神喊道：“出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口吻生硬了一点，却没有说错。白涛进去也帮不上忙。他只能祈祷即将发生的事情不要太残酷。却没有勇气再回原处玻璃窗那里去看着。他不喜欢看到冷漠的符光拿出一把手枪，把柯艺萱的脑袋给打爆。他觉得惭愧，符光是没有错的。只有这个途径来拯救柯艺萱。符光为了少女倾注了心力，明眼人是看得出的。他却只会把责任推给斐俊杰和符光。 小丑的心态越发让他觉得苦闷。坐在墙边的长椅上，看着过道上不时来往的工作人员。这些人由于他白涛而和这处地下基地捆绑在了一起。虽然他们在火烈鸟曾工作过一段时间，有丰富的经验，都是精心选拔的人才。可要他们和他一起面对异种，却是从没有经过他们同意的。 他双手抹了把脸，手机响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回却像是想要寻找慰藉似的拿了出来。和自己的老婆说了声：“都三点了，你没睡？” “睡不着，我能下来看一下吗？” “不行。”白涛拒绝让她看到地下的一切，总觉得只要有人踏入这里就会和这里所要面对的危险一同捆绑。少雨茹甚至不知道这个地下很大，不断扩建，已经能通到周边的山下了。由于这里广袤的山林都是白涛的，施工很隐秘，又有人四处巡查，保密工作是没问题的。 白涛看着一个个未接电话，看到了凌梦菲也曾拨打过。时间还是晚上。她是很乖巧的女孩，是不会挑这种尴尬的时间来给他出难题的。自然是有什么事情。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在犹豫的时候，只见前面一抹并不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现在他才想起，符光的年龄或许比柯艺萱还小。少年带着他那烟香而来，手指间夹着粗厚的雪茄，似乎与他的身形格格不入。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可从他如此淡定的表情中，白涛所见的是一份沉着和可信。 白涛松了口气。第二天一早，柯艺萱终于在苏醒后的迷茫中挣脱。站在了同伴们的眼前。众人不管符光对她做了什么，现在她是安然无恙的。 白涛在中午的时候觉得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却还是没能想起来。下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了。他终于发觉那个每日午时都会打来的电话竟中断了。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接电话，而让她不高兴了吗？ 可白涛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拨打了她的电话，却被告知她的号码已被注销。如果是正忙、或关机的话他都可以理解。可是已被注销？一定是打错了，他自然没放心上又拨了一回，还是一样的语音。握着手机的手变得僵硬，维持着似乎与人聊天的姿态，面容却像是被定格的画面，疑惑的表情透着一份忧伤。难道是电信公司的问题？开什么玩笑，她家不就是开电信公司的吗？ 他在很无奈的情况下，拨打了凌梦雪的号码。连接听的都觉得不可思议。自然不是万不得已，这个男人才不会主动联系她。然而她这回却没有那么惊讶，而是以平淡如水的声音说了一句：“注销就注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听得这样的回答，白涛就更紧张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注销号码？是换了号码吧，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没来得及的跟我说。我现在找她有事。” “……” 在他胡扯了两句后，电话那边却是一阵冰冷的沉默。沉默的时间对他而言十分漫长，并且像是暴风雨前的阴云涌动一样令人不安。 “她走了。” 如同晴天霹雳，白涛咧开嘴僵住了。许久才咽了口唾沫。 “走了？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我妹妹走了，离开了这座让她悲伤的城市，离开了你这个薄情的男人。” 第139章 不测之灾 白涛简直要窒息了，如果不是自己还在呼吸，他甚至会认为空气中没有了养分。周围的一切都在蒸发，似乎寒意正包围着他。身体冰冷，对于异种而言这样的体征十分罕见。是完全受到了大脑的控制，那是近乎绝望的心情在作祟。 “你撒谎，如果在这种问题上和我开玩笑，我才不管你是谁。” “打算对我怎么样？没出息的男人，我妹妹可没有亏待过你，她长这么大都是别人伺候她的。为了你这个男人洗衣服、做饭、擦地……一点都不值得，你最后给她的是什么东西？算了吧，白涛，如果说少宇是个争强好胜、品行不端的富家子弟，他至少在睡过那些女人后就会忘记。可你却霸占两个女人不放，这种玩弄感情的方式最折磨人。” “……”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到我妹妹。”她挂断了。 白涛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开玩笑。脑海中不断出现凌梦菲满是笑容的美丽脸蛋。她为了他连贞操都不要了，甘愿做个第三者。然而，这个第三者的身份是他给的。他无以回报，却不用果断的手段来解决这一切。最终，自食其果，也害了她。 只是在这时，他还诓骗自己，说凌梦雪在骗人。直到他收到了一封陌生的邮件。 （白涛，我走了。希望你不要挂念，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不想在为一些烦忧的事情闹得你我不开心。你太累了，每次看到你后，就看到了你所背负的一切。我不该成为你前路上的绊脚石，祝你和她幸福。她是个好女人。最后如果你和少家发生不可避免的纷争时，希望你能和她安安全全。再见了，我心爱的男人。） 极光集团董事白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痛哭流涕。一手扫掉了桌上的键盘、文件，把石头做的镇纸都扔了出去。他已经陷入了痛苦的泥池。现在，他才体会到这段时间以来，凌梦菲因为他和少雨茹的结合所承受的痛苦。如果世上真有因果轮回，那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将吞下的恶果，这是第一颗，但毒性会蔓延到他死的那刻。 “你怎么了？”少雨茹的声音捅破了宁静的黑暗。 婚房里的两人如同兄妹一样保持着克制的距离，背对背。白涛情绪非常低落。 “说话。”她翻过身子，抱住了他。 “没什么，最近有些事情不大顺利。” “但你也是见过风雨的人了，怎么会这么不安，我总觉得你的眼神都失去了光泽。” “可能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总觉得配不上你。” 她用力抱紧，感觉身边的男人会随时从自己的臂弯内溜走。 “你说得什么胡话，我人都是你的了。” “……” 她羞红了脸，逼迫自己用****摩擦了他的背部，释放了一种敏感的讯号。然而他没有说任何话，一点表示都没有。在漫长的期待中，她感受到他的沉默中有着干冰的温度。在难以控制的忧伤中，她觉得自己又没用又可耻。自己的男人竟然都没有想要动她。莫非真的是由于异种之间会生出不可预见的孩子？白涛似乎也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她永远不会知道白涛为何会这么冷漠。只是隐隐觉得一定不是生意上的事情那么简单，或许夹杂着更多关于感情的事情。他不爱她吗？她不敢想下去。虽然哥哥一直说白涛是为了家财，可她不是这么认为的。她相信他的人格。 “你一定被什么难题困扰了，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希望你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一条语音短信。白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晚回去后却发觉她没有按时回家。老魏告诉他，夫人是中午回来拿的行李，去国外渡假了。 是啊，结婚到现在，他都没有带她出去渡假，甚至没有去外面玩过。白涛走进自己的婚房，似乎来到了陌生的屋子里。他没有开灯，坐到床沿，这是少雨茹睡得一边，一手抚摸着被子。空洞又昏暗的婚房被染上了孤独又伤感的气息。他再一次难以抑制的哭了，似乎从出生以来，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消失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听到的第一件好事，就是符光和柯艺萱的关系变得暧昧了。由于符光每天都要问柯艺萱的身体反映，两人自然走得很近。也正是因为符光的大胆，柯艺萱才活了下来。少女是感激的。也从玩世不恭的同龄人身上看到了细腻又锐敏的心思。林楠告诉白涛这件事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回想自己和少雨茹、凌梦菲的关系，就觉得没什么是不可思议的。 这两天，斐俊杰的脸消肿了。白涛为那天的一拳道歉，但斐俊杰却觉得他打得不够重。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让你失望了。”斐俊杰脸色很差，“今天我去过局里，见了他们。” “我知道。” “我看到的成少已经不是成少了，那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替身。只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血检下来还是个普通人。” “明明是他们抓回去的。” 斐俊杰点了点头。 “是的，人应该是半路上调包的。负责行动的队员有三人已经失踪，我看他们是追查不到的。” “……”白涛静静地看着他。 “我太相信……” “废话，”白涛的眼神透出严厉的光泽，“你在那里几年了，对那边是有感情的，你更相信海局和老乔，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可事情的发展或许也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的不是他们，而是整个框架都已经烂了，他们能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拍了拍斐俊杰的肩膀。 “算了吧，反正我们没什么损失，小柯也安然无恙。” 斐俊杰闭着眼点了下头。 一辆每天给白家送水果蔬菜的卡车，在没有检查的情况下硬闯正门，司机被当场击毙，车子在失控的情况下冲击过去，撞上了一个大花坛。它毁了这里的景色也就算了——轰然一声爆炸。火焰升腾，地面在颤动后平稳。 白涛等人紧张于这次恐怖袭击。封锁信息，来到现场。司机并不是那家公司的人，原来那个送货的人半路上应该已经遇害了。白涛看着烧焦的地面，和洒落了一地的水果、蔬菜。只想着在上山的路上也该设一道岗哨。就在此时，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他的海边别墅出事了。 他们是坐着直升飞机过去的。蔚蓝的天空下，那座别墅的三分之一被炸开，还在燃烧。白涛看到这烟雾升腾的屋子，希望那不过是一个模型。可当直升机一点点的降落，他才被拖回了现实。护卫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保镖，却有不少人已经躺倒在地。他站在应该是正门的位置，看到的是一个被怪力捣碎的现场。门以及周围的木墙被挖空了，那应该是客厅的位置的地方，沙发折成了两段，地上的保镖尸体只有上半身，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定是看到了恐怖的东西。 “那怪物直接冲过来的，我们措不及防。”活下来人的诉说当时的情况。他描述一个长着角的庞然大物把正门撞破。然而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发觉有这么大的东西靠近建筑。他还声称在激战中，看到有一只蜜蜂把白涛的妹妹韩语嫣抓走了。别人可能会认为他疯了，但白涛知道事情变得很糟糕。或许本来就在绝望的心情下，他冷漠又无声的表情变得更为深邃，像是连蓝色的眸子都透着寒气。 符光按照定位系统的指示来到了倒塌的屋子的一角，让人把废墟挖开，看到一条脏兮兮的手臂。 他们把已经昏厥的林韦君给挖了出来，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把已经开了保险的手枪。这个男人一定是在毫无抵抗能力的情况下，被这些破碎开来的屋子残片埋住了。 “救活他。”这是白涛在现场说得第一句话。 符光当场就能看出林韦君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然而，白涛已经不想再失去更多的亲朋好友。是他将这场灾难带到了这些人的身边，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算是侥幸，林韦君在发觉异样后，第一时间把韩潇推进了地下室，但当他去找韩语嫣的时候，敌人把屋子撞得支离破碎，他就是在几乎没有看到怪物全貌的情况下被埋掉的。清理废墟后，白涛紧张地打开了地下室的盖子，只见往下的楼梯上，妈妈正以祈祷的姿态凝视着从上方倾斜而来的刺目光线。 她的第一句话是“我的语嫣呢”。见白涛一声不吭，她冲上去一把将他推开，见到的惨景让她泣不成声。 白涛拦住就要疯掉似的妈妈，说：“妈，别这样。” “你妹妹呢，她人呢？”她环顾四周，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魄一样，眼里也没有确切的目标，却在废墟上走着。趴下去翻开瓦砾、家具的残骸。 白涛拉她起来，说：“妈，我的错，你怪我吧。” 韩潇身体颤抖着捂着嘴，眼泪在粘灰的脸庞上滑过。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她就像面对仇人一样在白涛的身上捶打。露出了白涛从未见过的凶狠表情，犬齿异常尖利。这个对别人不会有攻击意识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异种的身躯在沸腾。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的样子有点可怕，她摸了下脸，又看着打算被她打死也要恕罪的儿子。她嚎叫了一声瘫坐在地，一边喊着女儿的名字，一边哭。 谁都知道，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遭遇这样的事情。白涛难责其咎，却只能看着她哭。 第140章 遗嘱钻石 白涛命人把妈妈安置在了他所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并加强了防护的力量。从此开始，妈妈将不会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也是从那一天起，同伴们都觉得白涛整个人都变了。行事果断，且透着令人不安的冷漠气质。 要说是成长了，不如说是脱变。然而同伴们有的很担忧，他的这种脱变充满了猛兽脱笼的危险气氛。时常给人一种威压，俨然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怀疑，我行我素。 电视新闻上都报道了白家出事的消息。却没有深入谈到有人死伤，只提及“恐怖分子的袭击”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白涛坐在森林豪园的客厅里，能够听到远处工人修复爆炸现场的声音。他的眼神锐利无比，一侧的老魏总觉得身边的老板已经变了个人，所透出的是难以接近的气场。 宽敞的正门，阳光如瀑布般倾泻入内。实际上正对南面理该享受太阳的照耀，只是之前的人为气氛较差。而现在，那一抹伫立在门扉之间的高挑身影正被照耀，将光从身上辐射出去。如此耀目——对于白涛而言是惊人的亮度，有那么一瞬间，长途奔回的少雨茹让他感觉春日的和煦暖意又回来了。自己情感世界缺失的那一部分被稍稍补足。 可惜下一刻他便想起了少家刻毒的行径。乃至事发当时少山关切的声音都让他觉得作呕。她一定没有参与其中，可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里离开呢。不知为何，他不再信任她。 “我刚知道的。”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连身后拖着大小行李箱的保镖都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他站了起来，侧过身，“一定很累吧，去休息一下。”他走了，回到了书房，那里有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她狼狈的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不应该走的。他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对她的态度更加奇怪。难道还是在怪她不辞而别吗？她想得太简单了。 白涛拿起手机拨通了少宇的电话。纵使对方有百般恶心人的地方，也得与他商量。 “差不多了，谈谈条件。”他冷漠地说道。 少宇略带迟疑。 “你搞什么鬼？” “别给我浪费时间了，如果我妹妹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宰了你。” “你小子疯了，在说什么胡话！” “我的电话不可能被人监听，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我只想知道怎么交易，你开出条件吧。” 对面的人是否听不懂他的话，干笑道：“你不是已经疯掉了，说出来的话叫人不爽。我知道你那里出事了，可这不怎么可能和我少宇有关。你给我记住，我会用正面的手段一拳将你击飞，你的家人，你的豪宅都不在我的攻击范围内，不要过于自信了。” “如果你只是想浪费时间，我不会等待下去。”白涛挂断了。冰块似的淡蓝色眸子，注视着前方的虚空。 白涛乔装打扮来到了国防部，以供应商的身份进入了国防部部长的办公室。如岩石般的男人转过身来，穿着黑色军装的万空抚了一下浓厚的胡子。 “部长你好。”白涛说着把面胶扯了下来。 “什么事情让你非得来一次国防部？你不应该去处理家里的爆炸案吗？” 白涛走过去，似乎故意拉近距离。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和异种有关，他们动手很快，声东击西。我的妹妹被绑架了，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得警告你一件事情，”万空浓浊的眼睛毫无光泽，让人觉得他可能具备一种神秘力量，“如果在毫无通知和审批的情况下，擅自动用军用航空区域会被军机击落。你的佣兵公司光今天就有数十架次的各类战机短暂占用了这些区域。我想国防部已经和你们协商过，希望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 面对带有确凿证据的警告，白涛表情没有一丝松懈，或者说他平静的神色根本没有变过。 “我就是来商量这件事情的，希望你能允许我在一定范围能进行打击。” “可笑，这是国家首府，你竟然打算动用私人军队，未免有点太张扬了。”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警方那面我也会想办法疏通一下。” “你想的太简单了，轩泓和你的岳父可不会置之不理。”万空扬起眉宇，粗大的手伸过去。 白涛主动走前两步，与他握手。 “他们的疯狂你应该已经无法忍受了。” “请坐。”轩泓用下巴指了指桌边的一把皮椅。他拉开自己的大椅子坐下。 白涛凝视着他，以近乎苛求的表情坦言道：“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们抢走了我的妹妹……” “当你发觉大炎教有问题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和我联系，现在觉得棘手了？年轻人，我们已经错失了打击他们的最佳时机。” “因为到处是内鬼，否则对策局也不可能一无所获。” 万空点了点头说：“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尽量沟通也是好事。你们拥有充分的局部打击能力，倒是可以给他们的邪恶勾当来几个外科手术式的打击。可是如果动用的作战力量过大，舆论是压不下去的。” “我会尽量隐秘行动。放心，我可不会大摇大摆的调动坦克车。”白涛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麻烦你看看，我在首都郊外，大炎教总部的收获。” 万空拿起来翻了几页，眉宇紧蹙。他看着文件说：“所以我才会提醒你早点与我联络的。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竟然纠集了小规模武装……哦，原来是少家的坦克车和枪械。可也不能说明是他们提供的，而且有些是国外……” “国外？笑话而已，不过掩人耳目的做法，只要知道谁在给他们钱就够了。”白涛重重地说。 万空摩挲下巴，把文件扔到了桌上，深吸了口气。 “少家明面上的钱投了有上亿了，但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宗教运作。应该是暗地里也有给过钱……”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写在文件里，”白涛站起身，拿起文件走到一边的碎纸机边，放了进去，“大炎教是七星的‘产业’，部长阁下你是不是太不小心了，让这样的非法宗教存在至今，还让他们随随便便上街游行。首都这个月被他们搞得已经乌烟瘴气了。” 万空按捺不住地站起身。 “你应该简单的把话说完，我们才能交换意见。” “大炎教的一位教主助理还在我手上，他之前已经供述了大量情报。现在一直跟着少宇的两个女人都是七星的，他们都是异种。少家已经在公然向国家权威叫板，可你还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 “抱歉了。” “……” “对你妹妹的事情我感到抱歉，最近周边局势非常紧张，俄国，包括东面的岛国也都对我国虎视眈眈，在领海和领土问题上有过摩擦。他们暗中联系过我们，希望交出生化武器研究的资料，并停止和销毁一切生物武器。显然他们的特工和间谍已经无孔不入，知道了很多事情。可笑的是，我和你都不知道那些家伙研发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事情。” “我不管这些了，我现在只想找出我妹妹。” “我会尽力保障情报……” “麻烦你了。”白涛鞠了一躬。 对于白涛而言，万空的位置和自己一样无奈和尴尬，握有权力却不能对付那些歹徒。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形式正将两人推到一起。 国防部下令让一支特种部队突袭了大炎教总部，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在和白涛他们火拼后，他们是不会愚蠢到还留有任何证据。那里的人显得老实谨慎，就像合格的模范教徒一样，问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教义和教主。 罗娜身为龙吼的一员，由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将一件事情提上执行的议程。为此，她迫不及待的戴着以前那个欺骗他的男人所送的钻石项链，来到了一家酒店。这里弥漫着烟味，到处是男男女女的欢笑声。大多来这里的都是有地位的富人，那些女人是陪酒的，正经女人是不会到这种含混不良勾当的酒店里来。此处灯红酒绿，她以前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但在昆鹏要求她开枪前，这个男人只提到了钻石二字。她用纳米显像仪器看过钻石，这并不是天然的，内里有某种机械，而项链的白金链子上刻有非常小的文字，上面标注了一个地点。 她明白过来了。昆鹏给他的东西一定和七星有关，或许是打勾取信七星的东西。应该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可她却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骗子和内奸太多了，已经没有纠结的余地，她将一个人追查线索。 她来到酒店柜台前，对着正在忙碌的服务员说：“我要银鹤包房。” 第141章 七星之门 几名服务员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接电话，或者和其他客人交谈。然而，其中有一人像是触电似的抬起头，扭头凝视着她，迟疑了那么半秒，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 “抱歉了，那间包房已经被人定下，如果……” 罗娜拿出一张从昆鹏遗物中找来的磁卡，推了过去。 服务员马上拿过去，在机器上刷了一下，脸孔倏地煞白，又点了点头。 “对的，是这张贵宾卡，您可以去包房了，需要什么请和我们的人说。” 在一名服务员的指引下，她来到了四楼的一间包房。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层人很少，行走在过道上的只有偶尔端菜的服务员，似乎没几个包房有人使用，也没有女人的声音，更没有暴发户的张扬声。进入银鹤包房后，服务员打开灯。内里是一张圆桌，几张沙发和一些典雅的柜橱。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地板上都积灰了。 她拉开一把正对门的椅子坐下，服务员给了她菜单后就伫立在一侧。她摇了摇头说：“我在等人，一会点单，你可以先出去了。” “行，有什么需要请叫我。”服务员退出去并关上门。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起身四处看了看，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正在她往一个瓷瓶里看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我现在不点单！”她扬声道。 门却开了。 她以怨恨的眼神扫了过去，视线中是一抹矮小的身影，并没有见过。穿着黑西服，胸口还有一个铭牌，看上去像是此地的大堂经理。 那人满脸都是微笑，一手把门关上。他的笑容从刚刚的自然中脱离，渐渐地变成了冰冷的干笑，并上下打量着罗娜。 “我不曾见过你，你也不像是会走错路的人。”他说着拿起了刚刚从罗娜给柜台的贵宾卡，“你更不该是这张卡的拥有人。但我知道昆鹏那小子应该是被逮了，也有人说他当场就被射杀，我不敢全信。可即便他被抓起来也不可能把这种东西随便给人，他是个口风很紧的小子。”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罗娜，这个流畅的动作很完美，倒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冷酷中的美感。 罗娜面对他的枪口，刚刚还厌恶的表情忽然变得平静了。 “我男人被国防部的爪牙杀掉的，他因为信任我才把这东西交给我，想让我给他复仇，可我却不清楚怎么做。” 男子维持僵硬的姿态，开口道：“据我所知，他没有女人。仅有一个被他玩弄的傻瓜，你就是那个国防部干事的****？” 面对如此刻薄的话，罗娜眉宇紧蹙，右手一甩，一根圆管落到手心里，并在对方极为戒备的视线内亮出这物体。 “我按一下，别说是这个包房，整个酒楼就此化为乌有。你别以为这是普通的手雷，我能弄到的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没有人可以在它的威力下逃离，你我站得这么近，除非你能超限，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男子根本不惧怕这样的威胁，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放弃了用于对待普通人的手段，把手枪收了回去。 “我见过很多人，你不过是那些喜欢叫嚣的其中之一。但每个人都会再最后给我让步，因为我是个诚恳的生意人，不会为难任何有价值的客人。然而你就不同了，因为我觉得你不值得信任。” “可他临死前却告诉了我这个地方，并给了我一件东西。” “不可能。”男子困惑地盯着她，之前还是一副戒备的神色，现在更像是在考量她的真实度。 “你知道这件东西，不是吗？” “你得给我，我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玩意。” 罗娜把埋在乳·沟中的坠子拉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就麻烦你了，看看，这是什么？” “哦……那小子的命根子在这里，不错，不错。这是一张很有价值的门票。”男子表情更为疑惑了。 “门票？”罗娜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但他临死前反复嘱托，我想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是带着他的遗志来的，我们的人是不会把这张代表身份的门票给任何不可信的人。你的屁股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会这么痴迷？竟然还会把这东西给你？” “废话别多了，我只想知道我接下去要做什么。毕竟是他的遗愿在推着我走，有点不知所措。”一直在误打误撞的罗娜还是有点提心吊胆，但在敌人的面前要保持充分的随意感。 男子带着她离开了酒店，上了一辆车。他载着她来到了僻静的地方。在灯光照射下，那木屋沉落在黑暗中，似乎荒废很久。两人下车后，她一直跟在后面，谨慎的环顾四周。总觉得自己将变成猎物。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男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这是你的必经之路，毕竟你身上全是人类的臭味。” 他开了门，并没有开灯。并阻止她去墙壁上找开关。 “别开灯，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是普通人？”她困惑地问，毕竟她知道有一种药物可以消除气味。 男子就像是找到了很久没有的乐子一样，笑着调侃道：“那小子不喜欢异种的屁股，他对普通女人情有独钟。” 她听得汗毛耸立，想到他是靠吃人为生的，就觉得作呕。 “他吃活人吧？”她不像是在问，更像是在征求意见。 他没有说话，打开一个地上的盖子，两人步入了地下室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回他开了灯，往下的通道亮敞了。下去后是个很小的房间，摆着一张桌子和几个靠墙的架子。 “你应该问，他在*的时候，是否把对象给吃了。” 对于他的恶趣味发言，她很在意那个结果。 “是吗？他还有那种兴趣……实际上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是在他死前才知道他是异种。可我还爱着他，他待我不薄，也没有想要吃我，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痴情的****。我觉得他是不吃活人的，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我听说他拿的都是死肉。” 死肉，一听就知道是死人肉。她反而松了口气，吃活人的异种更让人觉得可怕。 男子在桌面上捣鼓了一阵后，就像拿着自己的秘密武器一样抬起手，手上拿着针筒。 “你想干什么？”她依旧拿着那个特殊的手雷。 “你带着门票来了，自然是他死后的继承人。你现在要做的是变成异种，然后加入我们七星。” 她脸色煞白，忙说道：“我不吃人的。” 男子的舌头****着丰厚的嘴唇，露出了想要强暴她的邪恶表情。 “放心，”他的话像是从魔鬼嘴里吐出来的，“我不会对你这个小心肝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和病毒愉快的相处。如果死了就等于浪费了门票，如果活了，今后就为七星卖命，吃香的喝辣的，你要男妓我可以给你找来，一次来十个都没问题。照样让你活得潇洒自在。做普通人哪有这样的神仙生活？” 她抗拒地往后退，由于房间小的像个笼子，后背已经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针尖的寒芒在冰冷的灯光的照射下反出了嗜人的攻击性。她把手雷扬起，在身前晃动。忽然，一条藤蔓裹住了他的手腕，她完全用不出力气，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手雷便脱手而出。那手雷的威力可是真的，她惧怕地低头去看，另一条藤蔓接住了手雷。而身体却被压住了，抬头去看，那个男人近距离地带着微笑凝视着她的胸口。那个针头猥亵地扎入了她的右胸。 她毫无抵抗能力地看着他把液体推完后，拔掉了针筒，往后退了一步。她以为自己会遭受杀戮和不可测的下场，可他却带着暧昧的笑容把针筒扔到了桌上。 她觉得胸部肿胀发热，犹如少女初成时的萌发。她一把抓了过去，完全忘记了羞耻感，扯下了领口时纽扣弹射，半个球体裸露在外。然而这个燥热已经传遍全身，觉得有千万的虫子正在吞噬她的躯体。难以忍受的酸痛感压垮了她，她跪了下去，然后扑倒在地。 男子蹲下去，把她翻过来，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现在可以完全看到无限的春光。然而，他只是瞄了几眼，饥渴地咽了口唾沫，便厌恶地站起身。 “我可不喜欢同类动过的女人。”像是在宣告一件重要的事实，他说完后把桌子下的圆凳拉出来，坐着靠在墙边。就像在欣赏一副裸·女的画作似的，盯着她。他很清楚要等待的是什么。三分之一的人由于软弱的体制而被病毒抛弃，他们会在狂暴后死亡，有些人甚至连狂暴的资格都没有，直接死掉。 当罗娜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竟不负责的背对着他，靠在桌子上玩手机。她赶紧穿好衣服，看了看自己的皮带，应该不是他扣上去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脱下裤子检查一下。” “够了，接下去呢？” 男子站起身，把手机一转放到裤带里，说：“很饿吧，该是带你去吃人的时候了。” 第142章 银白皇冠 罗娜失踪了。龙吼的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是反常的情况。白涛只能让所有人相伴行动，不要私自行动。在他们看来罗娜或许已遭不测。比起这些，一封匿名的邮件更让他在意。对方声称抓住了他的妹妹，要求他只身一人前往一座在建大厦的顶楼。让他提着一箱钱过去，可他总觉得钱不是重点。他把邮件删了，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如果同伴们知道了不可能会答应让他一个人去。那是不现实的事情，毕竟他们对韩语嫣是没有感情的。然而白涛不同，是老板又是战友。 “对方只想杀了你，你最好警醒过来。”斐俊杰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认为白涛是不会听信的。因为从白涛要离开家园的时候，他已经看出了他的表情有问题，便追出来，拦住了他的车子。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去赴约，即便是要死，我也得过去。”白涛说，“谁让那是我妹妹。” “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的关系。” “这就是还债。”白涛关上车窗。 闷热的夜晚，这高达二十多层的大楼如无人问津的遗弃物一样，伫立在城市中，远处一条热闹的街道正人潮涌动。然而走在满是水泥粉末和沙尘的阶梯上，却什么都听不到。一阵风带着呼啸声而来，那些灰都扑打在身上。白涛眯了眯眼，用手揉掉沙子，继续走在没有扶梯的楼梯上，这该是今后这座大楼的备用楼梯。他本来打算使用起降机的，可惜电源已经被切断，应该是施工方所为。而且他也没有打算要惊扰工地工人。虽然俯瞰下方的几排工地房舍，还有些灯光亮着。 已经是在十多楼了吧，眼前倏地冒出了一群影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身体一个个不由分说的膨胀起来，变成了次级食肉派，有些由于个头太大，连五米高的顶部都要碰到了。他们朝着白涛冲了过去。 地面上微小的石子都在抖动，不远处不知是哪个建筑工人遗忘在地面上的钢帽发出颤响。白涛全身电光暴涨，朝着难以匹敌的高度迎了上去，那闪电从他的身体往外疾射，那些靠近他的食肉派一个个被击飞或击倒在地。次级食肉派在他的超限下狼狈不堪。他在穿过他们后松了口气，闪电也是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的消失，然而一根铁棍却从前方的阴影中飞掷过来，击中他的腹部，他整个人弹了出去。那个食肉派可没有他的同伴那么莽撞，是找准了时机才进攻的。现在，那些还没有昏厥过去，或者说在电击下还能动弹自如的异种朝着他发起攻势。在他起身的时候，一拳击中他侧脸，整个人像是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碰到了顶部又撞在柱子上。口中的空气一下子吐出，夹杂着一些鲜血。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掐着他的喉咙一样。他跪在地上，正面有个食肉派握着一根工字钢扫了过来。白涛一个翻飞落到了他的身后，电光发出炸响，近距离的有三个食肉派被闪电裹住后躺倒在地。其他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围着他，却没有人想第一个冲上去。他却像是点名一样指着他们射出白光电击。看着这些笨头笨脑的食肉派倒下，身后却有东西扑了上来。他一个转身，右手托起一个闪电球击中对方的腹部，那食肉派的血肉都溅洒了出来，往后翻倒。 地面躺满了食肉派，一些的身体还在抽搐，还有余力的打算靠着墙头爬起来。但白涛不打算和他们周旋，继续上楼。直到被人用狙击枪击中了右臂，手像是纸做得一样往一侧甩了过去。他没有心思去看手臂上的洞眼，对方不可能在附近，应该是对面的高楼内。现在自己不过是别人眼中的靶子，只有不断释放电流来形成护盾一样的罩子。 已经到了最高的一层，再上去就是约定的地方。然而，对方像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抹身影伫立在边缘处，像轻生者一样毫无畏惧的俯瞰着似乎遥远的地面。 白涛看那身形就知道不曾见过，走近后，那人旋风般转过身来。一张火红的面具，面具上是火焰纹路。 “果真是有情有义。”是伍灵的声音。 “你也是奇怪，只要随便叫一个手下过来干掉我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出面？”白涛身上的电流变得虚弱，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耗尽身体。可是远处的狙击手一定会瞄准他的脑袋。没办法了。这回来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伍灵孤傲地双手附后，“觉得这城市怎么样？” “满是纸醉金迷和阴暗政治，”白涛像是在回忆学生时代背的课文一样，不愿意谈及，“哦，对了，还有让人觉得糟糕透顶的宗教。” “你是一方诸侯。”伍灵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像是在推荐白涛担当重要职务。 “你能再瞎说得厉害一点吗？那种古代的东西已经落后了，我情愿你用财阀这种现代化的字句。” “你对我很感兴趣，如同我对你感兴趣一样。” “这倒是真的，毕竟你还带着一副面具，见不得人吗？要是长得丑也不要紧，我们这种人很宽容的。”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好了，我有着不得不戴上它的理由。” “我妹妹呢？”白涛不会忘记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然而，他见到的只有这个男人，以及忽然从那后方的空中升起的一只怪物。那怪物扑打翅膀的声音太响亮了，就是个放大版的苍蝇一样让人不舒服。可那是一只蜜蜂啊，一只狡诈的毒蜂。只要对方准备妥当，要杀了他犹如宰羊一样简单。来多少人也都是随他们高兴。重要的是妹妹的情况。 “怎么能让你失望呢？”伍灵朝着一面墙后鞠了一躬，那面墙对于白涛而言是个障碍物，他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可他不用太着急，那人走了出来。 亭亭玉立的妹妹韩语嫣穿着黑色的短衣、裙摆走了出来。如同夜下幽灵一样神秘又陌生。那棕色的眸子毫无光彩，一直低着头。 “语嫣？”白涛跑了过去，伍灵也没有阻止他。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他双手握着她的臂膀。摇晃着她木头人一样的身体，怕是那些人会否对她做了残酷的事情，让她已经疯掉了。 韩语嫣慢慢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却似乎带着一份哀怨。 “你是个异教徒。”她忽然说，没有给白涛反映的机会，手里的银质短刃插进了白涛腹部。 剧痛中，白涛那让人想起石灰粉的脸孔慢慢地往下看，自己的血正从妹妹握刀的手上滴落，一点点形成水洼。 “语嫣？” “骗子，异教徒。”她就像在细数白涛的罪名，拔出刀子，一手握着他的脖颈。以惊人的力量将他抛掷出去。由于离开边缘处太近了，在震惊和恍惚中停留的白涛已经没有了协调身体的机会。在那空中他只有无力的坠下。或许他没有听到，伍灵正在鼓掌，为少女第一次染血感到欢欣鼓舞。然而，那是他哥哥的血。 来不及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被摔死，白涛一手捂着伤口，看到自己的血水在虚空中飘零，耳边是破风声。 由妹妹动刀后将他扔到了空中，这样的死未免太让人不解了。妻子、情人、妈妈……为他赴汤蹈火的兄弟姐妹。死去的妈妈…… 一层层的包袱叠加了一起，一层层的亲情和友谊又凝聚在一起。呈现着他人生中或许是最繁杂的一段时间。然而，就这样死了，真的好吗？那么多谜题没有解开，至少他还想鼓足勇气向少雨茹道歉，希望能找到凌梦菲，问她讨一个耳光也好。 不行，不可以就这么死了。 化作巨大蜜蜂的食肉派，对那不断坠下的身体很感兴趣，他希望能目睹那躯体如鸡蛋一样碎在地上的惨景，从中他能获得快感。就像有些人喜欢用碎纸机一样，那是破坏和毁灭的*。所以，他往下飞过去，在接近的时候…… 这一天天空明媚，一周内都没有要下雨的预报，更没有雷电警告。可是那白色的电柱以骇人的形态直冲上天。或许没那么高，但一定高过了那栋大楼。 伍灵原本还在欣赏韩语嫣舔·舐匕首的犹美姿势，身后却传来了核爆一样的巨响，地动山摇似的震颤，电光照得四处明亮。空气都随之异动，风在瞬间变大，且热能惊人。当伍灵跑到边缘处的时候，电柱已经消失了，他却看到下方有一个光点在上升，如同冉冉升起的白色太阳。然后，那裹着闪电的东西终于与他平行。白涛的头发往上直立飘动，像是一顶银色皇冠，身体散发的电流颜色不单单是白色的，似乎是蓝白相混。那些电流击中周围的建筑，甚至是下方的地面，似乎在稳固他浮在空中的身体一样。如此诡异的情景叫人不敢置信，至少白涛没有插翅膀。然而在死亡边缘，一种本能的觉醒犹如咆哮般令他重生了。这不是以往的白涛，绝对不是。 第143章 山林水库 那只巨大的蜜蜂由于刚刚靠得太近，翅膀焦掉，已经不完整，却还是一上一下鲁莽地飞过来。白涛都没有去看他，从身上溅出一道闪电，那蓝白色的电光残影还在虚空中，可蜜蜂已经坠了下去。 “哟，看来是你完美的四级超限了，了不起。”伍灵再次鼓掌，这回不是因为白涛要死了，而是对手变强了。可他却没有半分的惧怕，慢慢地往后倒退在韩语嫣身边，温柔地摸着她的手臂，从她的手心里把匕首要了过来，忽然从身后用刀抵着她脖颈，将她挟持了。 女子像是没有灵魂一样低垂着头，伍灵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小蛮腰。 “我会杀了她的。” 白涛面对这样的威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伍灵挟持着女子离开，走到楼顶上。一架直升机过来将他们接走。白涛目睹了亲人和敌人离去，险些愤怒地将那直升机作为的电击的目标。然而他由于无限宣泄的愤怒，身上的电光一闪就消失了，整个人往下坠，险险地落在边缘处，一条手臂还荡在楼外。 到处寻找他的同伴，在了解到诡异的天气情况后赶到了现场，将他抬走。否则一阵大风都可能将他的身体抛出去。 白涛睁开眼，那光自然落在脸庞上。不是因为他睁眼的动作，而是他一直沐浴之下。一手撑着身子靠在床头上，才猛然发觉一侧有什么东西，扭过头去，是一直坐着等候他苏醒的妻子。 少雨茹原本想好不在他面前悲伤，然而他醒来的这一刻就注定了那抹凝含已久的泪珠该落下了，划过略带欧洲人气质的美丽轮廓。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样，紧咬着下唇。 白涛伸出手轻抚着她那头金色的秀发，哀怜地叹了口气说：“我注定是个罪人，可为什么没有死？” “不许你再抛下我了。”她像是飞扑过去的一样，将他紧紧抱住按在了床头，痛哭流涕。对啊，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哭过，这是她失控的表现，基本没有人见过。但白涛却已经享受了她的悲伤，或者换成承受更为恰当。 “我把妹妹丢了。”他开口道，就像在说“我把书包丢了”。口气中没有了愤恨，似乎更多的是遗憾。 “够了，你已经走得够好了，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他虚弱地靠着，下巴温柔地摩擦着她的头发，“妈妈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这些天你照顾她吧。” “我会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白涛已经把妈妈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让少雨茹能够陪着她。他再一次利用她来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将她不需粉饰的俏脸抬起，在她抽咽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吻了她的唇，如此自然又深情的一吻。她完全被此冻结，身体落入了抚慰的暖流中，说不尽的陶醉感。 白涛走进书房，在桌上的电脑前敲击键盘，一侧的书架往上提起，他走了过去面对电梯门。随着电梯下去，来到了地下。门开后，只见左右都是同伴，各个都等着他。 “对不起。”他正说的时候，林楠一把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出来，似乎要扔出去一样。 “臭小子，当了老板就了不起了，连兄弟几个都敢瞒着。”他双眉紧蹙，“你再这么干试试，老子直接辞职了。” 斐俊杰揉了揉眉宇松了口气。众人都对白涛的一意孤行大为不满，对他颇多抱怨。可他还活着，龙吼就能继续存在下去。 大炎教的教会已经看不到异种的身影，他们全部隐藏了起来，重用了一些普通人类进入高层，这样就不会被人发觉异样。整个教会的运作看上去很正常，如同之前一样。只是阴影一样的内幕还在继续运作。 白涛现在只知道妹妹在大炎教的手上，但是不知道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事情，让她对自己的亲哥哥动刀。 还记得之前在审讯成少的时候，他不断提到了北寻镇。那里也有一个大炎教的教堂。白涛开车到达了这里，穿着旅人一样的花衬衫，来到了这处首都西北面的小镇。这里的地势有点高，是在半山腰上的，环顾四周有点农村风格，朝南的坡地上都是水稻。还能看到那些弯腰的农民正在检查水道的成长情况，一些专用的农业机器在田野间忙碌奔走。 教堂的周围都是大树，位于整个小镇的核心地段，似乎这里原本是一个广场，一般没教堂给占用了。在这里，你可以听到很多人谈论教会的事情，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入了这个教派。大炎教在此地深入人心。如果你要谈及之前有关大炎教的阴谋论，他们会质疑你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煽动者，然后用大量证据来证明这个教会是具有启蒙人们作用的组织。 白涛在超市里买东西，看到了老板身后的墙面上还挂着一个很大的火焰徽章，那是大炎教的标志。他靠着柜台喝着冰汽水，看到对面的教堂。寻思着为什么成少不断提及这个小镇，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胡安从教堂里走了出来。他把喝完的汽水瓶留在柜台迎了过去。两人在一颗大树下汇合。 “怎么样？”他问，环顾四周，似乎村人都去农忙了。 “就几个人，看上去挺正常的。虽然我闻不到气味，但里面多数是本地村民，应该不会有异种。” “不要说应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他们觉得白天是不会收获的，就等到了晚上。晚上，两人从正门潜入教会，这门都是没上锁的，他们随随便便就溜了进去。黑乎乎的教堂内部，都是些长椅。就大炎教的教堂布置来看，颇有基督教的作风，可惜这里都不会善男信女。他们开了一扇门，走进了一条过道，到达过道的尽头后转弯碰上一人。此人轻手轻脚，似乎是特意来伏击他们的。敏锐的两人马上反映过来，胡安的手枪指过去，白涛一把将对方压到地上。 “你们这些恶魔……”只听一把少年的声音传来。白涛仔细去看，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小声问。 “就是来揭穿你们的阴谋，我看到了，你们在运一些东西到水库，我看到了！” 白涛一把将他的嘴捂着，低头凑近他耳边说：“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是教会的人，是来打击教会邪恶勾当的。” 孩子听后一愣。他们把他放了，他站起身戒备地往后靠，在墙边的角落里摸到了一把扫帚，指着两人，胡安做了一个双手高举的动作，像是投降了。 孩子见两人面孔很生，便说：“你们是警察？” 白涛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国防部的特工，比警察聪明多了。” 孩子听了一震，特工啊，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人。果然他所发现的阴谋是很可怕的，所以连国防部都惊动了吗？满腹正义感的少年说：“我得告诉你们，他们正在运东西到水库去，一卡车的东西，那些东西肯定有什么问题。因为那些人鬼鬼祟祟的，接应他们的人都是大炎教的。我们的镇长也是这个教会的会长，他已经把我们出卖了。” 白涛听得有点发寒，通过手表的麦克风问了几个问题。随后乔锦旭回答了他。 “这里的水库供应首都。” 白涛听得血色倒流，和胡安相视一眼，知道要出大事了。那些家伙在被打击后已经狗急跳墙。 他们随着孩子离开教会，在夜色中爬山，一点点的绕到了一条宽敞的山路上。可是山路已经被堵住了，似乎是村人故意在这里设了障碍。 “是三天前堆得土石。”少年说。 他还孩子到一条隐蔽的道路可以绕过去。这条路最难的敌方就是要从崖边只有半面宽的路上走。白涛和胡安可不怕，倒是挺担心这孩子的。 少年身手矫健的贴着墙快步走。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他们趴在岩石上，一点点的爬上去。俯瞰下面是微弱的灯光，停着一辆开车，有一排矮房，外面没人。右侧是巨大的水库。 “你听着，在这里躲着别走，如果有什么争吵的声音，你就走。”白涛说。 少年点了点头。 他和胡安从岩石上滑了下去，弓着身子走近矮房，里面有人的鼻息声。胡安慢慢地打开门，忽然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边举起一把椅子，朝着他的头颅砸去。椅子破碎开来。那男子一把拽着胡安的脖颈，冲了出去，撞倒胡安后面的白涛。将胡安抛掷向水库。只听得噗通一声，胡安落水了。 白涛站起身的时候，从矮房里跑出了几个大汉。 “看来有闹事的人。”有一人拿着一根铁棍。 白涛数了数，一共四人，哥哥五大三粗，像是打手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个水库？”他问。 第144章 灾难降临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我们随便就可以把你弄死，你应该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什么到我们的镇子来。陌生人，我们白天就注意到你们了。没想到晚上竟然还敢来这里，果然是有问题。” “你们是当地的？”白涛问，四人围住了他。 “不是的！”只听得有人在岩石上叫到。是那少年的声音。 “你过去，看看。” 有一人离开，追向岩石那边，可是没走几步就在枪声下倒地。胡安整个人湿淋淋的，甩了甩手枪。 忽然，两人变成了次级食肉派，一人长成了和他们差不多的样子，却高出了一半的身体，而且皮肤似乎贴着犀牛的甲壳一样。他朝着白涛指了指，两个手下便冲了过去。 或许在次级食肉派看来，这个渺小的人类不过是一个泥人一样不堪一击。可是在他们靠近的时候，连胡安都只是在摸脸。闪电从白涛的身上奔射出去，将两个食肉派击飞。滚倒在地后，食肉派还想站起来，不过什么东西呼啸而过——那是从空中戴着降落伞下来的天童，成功着陆，落在了不远处。天童朝着其中一个大块头冲撞，用他的空气墙将对方撞出了一段距离。 大块头抬起头，愤恨地一手站起身体，胡安已经站在了他的胸口，像是在宣告死刑一样说：“拜拜。”手中的短管手枪击出子弹，进入了食肉派的大脑。 还有一个次级超限的食肉派见状举起一个油桶朝着他们抛掷过去。胡安一枪命中油桶。油桶爆裂开来，在空中如火桶一样飞舞着。大量降落伞落地，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龙吼的所有队员。他们的枪口一致对准了最高大的那个食肉派。就在此时，山头的一些阴暗的山洞里，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出来，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竟然是眼镜蛇佣兵。他们受雇在这里吗？ 这些人朝着龙吼的队员扫射，一阵激战。而龙吼的火力是锁住了那个有坚硬外壳的食肉派的。那个食肉派在银质子弹的攻击下竟然毫发无损，这就有点难为人了。这小子难道是铜墙铁壁吗？ 白涛身上不断射出闪电，攻击那些眼镜蛇的佣兵，然后，那最粗壮的闪电如同鞭子一样摔在了食肉派的头部。那怪物眩晕着跪下去，一手撑着地面。就在此时，白涛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是从南面过来的，他的人应该没人会从那个角度过来。 那直升机没有靠近，而是用扩音喇叭喊道：“事情早就结束了，最后竟然只有你们发觉了吗？可笑啊。”直升机又离开了，那是成少的声音。 这小子或许不知道，告诉他们北寻镇的就是他。 眼镜蛇的佣兵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撤退的。但那个食肉派还在顽强抵抗，他最后的那个次级超限的手下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不会来支援他。他孤立无援，可龙吼的人也停下枪声。 他用甲壳挡在面前，白涛的闪电击中在甲壳上，他的身体往后滑了一段距离，那闪电就像是一条手臂推着他。第二道闪电再次来袭，他想要躲闪却被那电流击晕了。然后，从林楠手里的粗大武器里喷出了一张巨大的网，罩子了他的身上。他本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怪力来挣脱，可是这网却越收越紧。当他正无奈地扯着网子的时候，一枚巨大的闪电球正面击中了面门，这下完全闷掉了。 龙吼抓了个活口，这个俘虏显然对旧主十分薄情，基本问他什么就说什么，几乎是个想要叛变的人。他说这几天运了一些桶子来到这里，然后于今日下午全部倒进了水库中。北寻镇的水库非同一般，由于是自然环境保护较好的地带，这里的水质一直是上乘的，并称之为矿泉水级的饮用水，通过水厂简单过滤后直接输送给首都北部地带。 符光检查了水库的水质，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些水含有病毒，而且是一种有别于天启病毒的危险病毒。具有传播性，和之前在哈格罗拿到的资料不谋而合，是研究所研制的新型病毒。现在正以惊人的繁衍速度在水中扩张。 龙吼的人听着他把话说完后，全部是一脸的肃静，有的人甚至脸色苍白。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惊天噩耗，因为病毒是下午就已经倒进去的，截止他们得到化验结果后，已经过了整整十个小时。如果说水库的水到下方的水厂是十分钟，那么输送到城市的速度稍微慢一点，可也不用多少时间。 问题已经再简单不过了。可是这个事情第一个好警告谁呢？不会是轩泓和岳父……不，那条毒蛇本来就是始作俑者。 “万部长我没时间和你套近乎了。”白涛的开场白简单明了。把他所知的第一手情报全部告诉了万空。 万空从平静的表情到僵硬的表情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当他把事情的经过听完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个国家的安慰，最后还要依靠一个财阀来救助。” “不能置之不理。” “他们简直是疯了，我现在无法估计那些人的真实计划，显然他们在利用一场灾难谋划……”当他正说的时候，爆炸声从话筒传到了白涛那一边。线路中断了。 白涛再次拨打却没有打通。他觉得愕然，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涛按耐不住地站起身，来到了指挥中心，乔锦旭正在屏幕前忙碌。他走过去按住他的肩头说：“怎么回事？” 乔锦旭马上把现场画面调给他看。国防部原本是有信号干扰装置的，那种先进的设备可以致盲危险，谁都别想看到国防部建筑的情况。可是现在，那设备显然失灵了，原因只有一个，有人也想掌握那里的情况并叫人破坏了那设备。国防部的大楼高处正在冒烟，火苗从里面燃了出来。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白涛拉过一把皮椅坐进去，一手靠着控制台，添了下嘴唇，面孔呈现困惑不解的表情。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得撤了？”他问，虽然有点不负责。 “你名下在产业已经大量北移了，那是和万空的协定，他会保护在北部的白家企业。” “那个时候思考应急措施时，我根本没想到会有战争，只是想着离敌人远一点比较好。可现在的情况呢？万空可能已经没有撤回老巢的机会了。我们已经在牢笼中。” “老板，你大可以放心，你三分之二的钱都在外国银行。” “但是人呢？这里的人怎么办？” 当他在说的时候，符光兴匆匆地冲了过来，一手按着面板。 “老乔，调……调频道，街区，北面随便一个街区。” 乔锦旭马上操作，巨大的屏幕开始放映一个直至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潮和车辆的街区。那里是夜市，有各种令人想到纸醉金迷的色彩、人群和场所。 然而现在，那里的人一片混乱的，有的在奔逃，有的在痴人——对，吃人！ “放大！”符光吼道，指着一个角度。 当画面放大后，他们所见的是一个穿着正常人的衣服，皮肤却是灰黑色的女子，似乎很瘦弱，却一口把一名男子的肩头肉给咬了下来。那猩红的瞳孔释放着饥渴难耐的视线，面容只能让人想起森林里危险的食肉兽。 符光一手抓着头发后退了两步说：“我已经有了动物实验结果，那病毒广泛传播，对哺乳类生物的身体进行入侵。人们会变成互相吞食的怪物。他们进攻所有的哺乳类生物，他们需要肉。毫无节制，直到他们觉得饱了，满肚子都撑满后就停下……” 白涛起身一把拽住了他的臂膀，似乎他整个人都要往后无助的倒下了。 “给我醒醒，你不是最镇定的吗？”白涛吼道，“你小子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迷糊，现在怎么办？” 符光以呆滞的神色转动眼珠子，看着他，似乎刚刚才发觉白涛也在这里一样，颤了一下。 “病毒传播的途径很多，水、血液……” 白涛咽了口唾沫，像是听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可还是冷溶绷紧地点了点头。 “好，然后呢？” “一片混乱，这座城市……不，或许这个国家就这样完蛋了。到处都是行尸走肉。” “不对。”乔锦旭忽然扬声道，“你们忘记一件事情了，这座城市在古代的时候就有城墙，为了复古，几十年前就重铸了高大的围墙。而且，在半年前，左右的围墙又加高了。范围正好是从北部到中部地区，差不多是首都四分之一的范围。” 白涛的心跳加快了，他已经难以平静下来。那些人在半年前就谋划了这一切。 “那些变异后的异种保持原有智商吗？”他问。 符光摇了摇头。 “不可能，智力可能是降低到狗的程度，只知道吞食。他们甚至不知道开门，或许会直接把门撞开。他们已经不记得身前的事情了，你别指望那些行尸会听你的。” 第145章 深入总部 乔锦旭在这时看到了自己的平板电脑正在播放一则新闻。白涛都没有争取他的意见，一把将平板电脑拿了起来。符光和乔锦旭没有去看而是听着。 （紧急事件！首都正陷入俄国化学武器的残酷打击！北区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所有旧城门将关闭，所有城门将关闭！城墙以外的人请尽快逃离首都，尽快逃离首都！请注意你身边的那些灰色皮肤的人，他们已经由于生化武器变得麻木不仁，他们是丧失！毫无理智可言！） “****玩意，我就知道了。”白涛气得直蹬腿，“那正常人怎么办？” 这新闻就是个重磅炸弹，城市里的人疯狂的朝着四个巨大的城门冲撞过去，要求开门。但门已经完全紧闭。他们无法走上城墙，因为上墙的电梯和备用楼梯全部被堵住了。完全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墙头现在站满了军人。 白家宅邸，白涛把少雨茹推进了直升机，像是硬塞进去的。 “你给照顾妈妈！”他嚷道。 “那你呢？”她哀怨地看着他。 “我有我的事情，你们能走的都给我走。”他说。 “不！”她大喊道。 白涛注视着她，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一样。 “抱歉了，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我欠你的迟早要还，希望我能活着见到你。” 他一把将门拉上。朝着驾驶室挥了挥手，直升机开始升起，周围还有其他直升机在不断起降，他在送走大量的受雇者，其中还包括一些朋友，譬如李炎的父母也在其中。但他也是能送几个就几个，力不从心。最终留下来的只有龙吼和少量的火烈鸟佣兵。他打算坚守在地下指挥室，看完这一场闹剧。 由于丧尸袭击普通人后吃人，并感染更多的人。城市已经混乱不堪。到处是火灾和爆炸声，有人拿出了非管制类枪械还击，但威力太小了。 电信公司切断了卫星信号，这等于雪上加霜，这下城里的人就别想通过电话和网络把实情传出去。一切都在政府的掌控中。城墙包围的中北部区域占了首都四分之一，里面居住了六百多万人，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谁都不能想象这个数字的人的遭遇会是怎么样的。 白涛已经无法联系上很多想要联系的人。因为他只能使用自己家的卫星。他第一个要去的是国防部，因为万空遭到进攻，生死不明。国防部就在靠北墙的森林地带内。他在那里上过班，再熟悉不过了。 他上了直升机，带上了天童和胡安。因为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局势，他不希望更多的人因为他去送死。直升机一路到达黑夜中的广袤林地。国防部的大楼还有灯光，高层的火焰在自动灭火装置的淋洒下熄灭了。现在静悄悄的，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楼里。直升机在大楼顶部的停机坪降落，这个位置恰到好处，可以尽快到万空所在楼层。 白涛从备用楼梯下了两层楼后到达是万空办公的楼层。入内有一片静悄悄的，地面上全是水渍，一股烟味还在弥漫。白涛指示两名佣兵到下面的楼层去查探一下。 他继续前进。烧黑的墙面，烧焦的办公用品，身体中弹的死者——白涛跑过去，看到了一个身体还在抽动的人。他把他扶了起来。 那人睁开眼，眼珠子像是要往上翻一样。 “怎么回事？”他问。 “袭击……他们袭击了这里。”他刚说完就断气了。 白涛帮他阖眼。慢慢地放到水洼上。过道上的灯管时明时暗。三人一路到达了尽头，万空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不，两个门板已经被炸飞了，门口已经看不出门框的影子，墙面碎裂。 这里一定有过很激烈的枪战，地面上是十几具尸体。不少人穿着军装，也有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带着黑色的钢盔。白涛看了看一具陌生部队的身体，拿掉了头盔，那是一张普通人的脸。身上没有任何部队的标志，是故意掩盖的。这些无名的人到底有没有杀了国防部部长？这是极为严肃的问题，也是重中之重。 可是他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万空的尸体。 忽然，耳麦里传来了声音，是刚刚两名佣兵。 （老板，快走……） 声音只是这样就中断了。白涛听到了一阵湿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被撕裂，然后是吞咽声。 他们三人虽然没有穿作战服，但都带着电子眼镜。他们不会惧怕病毒传染。据符光的研究发现，病毒不会感染天启病毒的感染者，异种是免疫人群。或许这也是在当初的设计范围内的。 通过电子眼镜，他们知道了两名队员的位置，在下面，离开有四个楼层。由于电梯已经坏了，他们还是走备用楼梯。一路往下，到达那个楼层后，连开门都来不及，只见那东西一下子破门而出。是个满脸是血，穿着军装的丧失。然后，是一个足以粉碎他脸颊的重拳，两扇门板不断前后摇摆，左边那扇脱离门框落地。那丧尸把天童击飞了进去，落到了他刚刚来的地方，在湿润的地面上了滑了很远的距离。 “老板，商量件事情。”胡安走过来，把冲锋枪塞给他，“这里已经满地都是水了，你悠着点，我们也会被电到。” 他的考虑很周到，也是白涛没有考虑在内的。白涛的脑袋已经被很问题给填满。他手持冲锋枪，跟着天童走。宽敞的过道上乱糟糟的，烧焦的文件，遗迹人的残肢。灰黑的水里似乎混合着一种红色的液体。 满是血腥味。 “我希望万空没有喝水。”白涛担心地说，“如果他喝了水就完蛋了。这里的人一定也被病毒感染，然后是一场混乱的厮杀。水从自来水厂到这里后会先进入专用的水库，等待大型水桶的水用光后再注入，进行二次过滤，就是为了避免恐怖袭击。” “可惜他们有内鬼在那个岗位上。应该是晚上把水给放进去的，然后就是这个样子。”胡安猜测道。因为喝水到变异似乎要经过两三个小时，不是马上的。但是丧失身上的病毒又一次变种，只要通过他们的血液和唾沫就能感染别人。受感染者在半小时内就会变异。 他们正在交换意见的时候，空洞的过道上，两个丧失正奔跑过来，其中一个笨拙的摔倒在地。忽然，从一侧的门内飞扑出了一个女性丧失。按照胡安的话说，挺标志的。可惜当他在欣赏她裸露的上身后，就一枪贯穿了她的头颅，一脚将她就要盖上他身体的尸体踢回去。 天童手里的冲锋枪一阵扫射，那些丧失乖乖倒地。或许是听到了这里的响声，更多的丧失冲了出来，数量越来越多。这些隐藏在黑暗的食肉者，完全受到了吸引。 在子弹声的支撑下，三人推进到了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个大厅。大厅的柱子边，几个丧尸正蹲在地上，围食着什么东西。他们竟然会忽视三人，显然是吃的很欢。白涛瞄了一样不远处，自己手下的一个佣兵被吃得只剩了一条腿，还有一个丧尸正蹲在窗边啃食一条臂膀。 他走近那群正在欢快和激烈的吞食的怪物。 “抱歉了。”像是在为打搅他们的美餐而感到内疚，便是用枪口对准他们一阵扫射。他才不管他们正吃的是什么。只是当这些家伙反映过来并反扑后，他从余光中扫到一眼那食物的面貌，脸还在，是另外一个佣兵。 他叹了口气，竟害死了两人。冲锋枪扫射那些靠近他的丧尸，但太多了，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其中一个咬着他的右臂。他愤怒地想要释放电流，天童一手用手枪打穿了这个丧尸的脑袋。并说道：“麻烦你克制。” 可是白涛却觉得有点头疼，眼前的事物模糊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神智。他觉得是跟被咬有关。便不能再胡适这些丧尸的牙齿了。 当子弹声停下后，最后一个丧尸被天童的无形墙压扁在墙上。 他们松了口气，一路跑到楼顶，索性那个驾驶员还在，不过看上去战战兢兢的，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 “老板，我想我们该赶紧走了，这里到处都是那些僵尸的呜咽声。”他松了口气。 “当然，你还能再和家人团聚的，我答应你。”白涛坐到了直升机上，这句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三人入内后，直升机远离了这处危险的墓地。不整个北部旧城区实际上已经是丧尸的海洋。如果有活人的话，也不过是在等死。 空中，白涛看到的是纷乱的场景，有人冲汽车撞飞了两个丧尸，然后一头撞在了墙上，车子瘫痪后。他便扭头去看其他地方。他们来不及拯救更多的人。心头只是在想万空是否还活着。说得残酷一点，这个人的命重于今天所死的所有人的命。因为如果他死了的话，白涛无法想象这个国家会陷入什么纷争中。到时死的人会更多。 第146章 日落深山 当直升机经过总理府的时候，他竟然听到了枪声了，那应该是错觉吧？那种地方该是在病毒倒入水库前就脱离的。官僚财阀才不会那么愚蠢。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小职员而言。可怜的家伙，为那种人卖命，最终还是死在了一场阴谋下。 不过他看到，总理府顶部的直升机停机坪上，有人拿着荧光灯在不断挥舞，一边对着丧尸开枪。这家伙撑不了太久，围在总理府外的那些丧尸都是因为他的枪声而去的。 白涛看不下去了，那家伙既然已经发觉了他们，并且作出了求救的举动，就不能置若罔闻，虽然这直升机并不多，但多装两三个人应该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经受不住良心的拷问。让驾驶员下降。那驾驶员在驾驶室内传出了似乎是哀嚎的声音——“真的要下去吗？” “没错，给我下去。”白涛声音中有铁的硬度。 直升机慢慢降下，但白涛还没有蠢到真的要让直升机落地，而是放下了绳梯，如果那人上不来就不能怪他们了。不过直升机上的人还是给了他火力支援，朝着汇聚过来的丧尸射出特殊子弹。太浪费了，白涛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普通子弹就能击穿他们的脑袋，别说是特质子弹。 当然，现在不是该考虑经济问题的时候。下面的那伙计已经攀爬上来，但他的右腿被咬住了。 “是不是把他打死算了，反正他已经被感染。”天童很少开口，毕竟他说的都不是废话。 胡安没有表态，而是把咬着他小腿的那个丧尸打死。那人还是坚持爬上来，白涛掏出手枪。忽然，他整个人都要被吓到。伸出手，把也是吃惊到怀疑是否在做梦的少山给拉了上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涛困惑地一把将他扔到了内里，胡安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一脚踩住少山的身体。显然这是个无法超限的可怜血食派。 “没想到是一条大鱼。”天童用枪口指着少山的脑袋。 少山一阵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女婿，白涛的眼神近乎怀疑自己是否眼睛不好使了。他从总理府救出来的竟然是副总理？ “你好像没能跑掉？”白涛蹲下去看着他，手枪托砸在了少山的腹部。 少山干咳一声，痛苦地皱了皱脸。白涛发现他身上多处被咬开了 “你肯定是搞错了什么，我是你的岳父。”少山嚷道，“我是不会被感染的。” “我知道，副总理，我的好岳父。这一切不正是你们这个叛国者集团的作为吗？” “你错了，白涛！原来你一直不相信我？这不是我做的，否则我在这里干什么？” 白涛指了指天童说：“把枪放下，别走火了。反正他也跑不掉。” 他回头想要提问的时候，少山已经昏厥过去。不能超限也就算了，他的体能也太差了吧？他感到是否搞错了什么。可怎么看就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山。 少山躺在诊疗室里，据符光所说，他是中了尸毒。虽然丧失无法让异种感染，但会让异种中毒，如果毒素太多的话会呈现休克现象。就是白涛之前曾有过的眩晕感，和尸毒是有关的。 在知道少山苏醒后，他走去看他。少山已经被绑在了病床上。白涛皱着眉头说：“城市已经一团糟了，你作为头目级人物怎么没有跑掉呢？” “你错了，我本以为可以阻止他们的。”少山的脸孔绷得紧紧的，声音又马上像是泄了气一样，“哎，我没能看穿他们的阴谋。棋差一招。” “我觉得你说得有点难懂，少总理，说的简单一点。” “都是我二哥和轩泓的策划，我在知道后反对了他们，却被关押在总理府，索性还是逃了出来。” “我明白你为自己开罪的想法，可你怎么都是摆脱不了的。省省吧。”白涛难耐地说。他实际上想要审讯少山，连逼人说真话的药剂都准备好了。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产业都交给儿女，就这么简单。我已经不想再为集团的事情烦心。你妈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包括你爸，你爷爷的死，我都觉得难责其咎。我是从犯。” 不是吧。他竟然坦然的把罪责全部说了出来，就不怕白涛一枪把他给毙了。可是白涛显得很沉着，这些都是可以料想到的。他只是静静的想听下去。 少山见他的表情镇定，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晚了，一定是有误会在里面。 “当年你爷爷和你爸的死我知道不是意外，但却一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可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真相，这两年我才明白过来，我忽略的重要的事情。凶手可能是我的家人，我的亲哥。你妈的死是他干的，我去当副总理还有一点就是为了搞清楚他和轩泓到底在盘算什么。但是表面上我像是认同了他的作为一样，与他同流合污。让他穿针引线，轩泓才完全信任了我。可当我到了总理府和那个轩泓共事后才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他们夺权，干掉所有政敌后搞集权，控制整个国家。应该还有其他目的，但是我现在一时没有能力查下去了。” 白涛听得****了干凅的唇。符光拿着针筒走了过来，似乎以为白涛是听不下去了。岂料白涛扬了扬手让他走。 “我的好岳父你能不能别编故事了。” “杀了我吧，那么多朋友都走了，我也不想目睹不孝子混账下去，他完全被二哥给蛊惑了。”他抬起头像是要看自己的身体，“腹部的那颗子弹是他的作为，我真是教子无方。”他又平静地躺好，很放松的样子，“我只有一是求你，不要因为我们家毒害了你们家而伤害雨茹。她是个普通的孩子，和其他女人一样深爱自己的丈夫。” 白涛沉默了，少山不安地盯着他说：“我知道你可能听不进去，然而我也不想因为自己说了实话害了她。就让我死得瞑目吧，我少山求你了。” 白涛叹了口气说：“很抱歉。” 少山眉头紧蹙，一副后悔的表情。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谁敢伤害她，我不会手下留情。” 少山长长了吁出口气，眼眶里含着泪水。 “阿晨，这就是你的儿子啊，我果然是赢不了你的。”他叹息道，“女婿，给我一枪，拜托了。” “你想得太美了。”白涛冷冷地说，“你也有份种下这恶果，别以为能轻易逃避今后发生的事情。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就请你先安份一点。” 他把少山关了起来，但是没有上镣铐，准时有人送食物过去。还给他配了电视机，可以看到全世界的新闻。世界已经由于生化危机而震惊，所有矛头一下子指向了俄国。确实，最可疑的就是俄国。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国家的元首竟然会对首都投下生化武器，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俄国成了替罪羊，饱受抨击。不仅如此，俄国的领国全把军队推到了边境线上，一副要开展的姿态。然而由于是核武器大国，还没人敢公然开第一枪。但谁都怕俄国的突袭行动，就像对待世界头号强国c国一样，把生化武器投入城市中，太可怕了。光那些转播的丧尸食人画面就能让普通人崩溃。 “你该看看这个。” 白涛被乔将军叫到了指挥室，所见的是一场战争，真正的战争。西方军区，一路从西面赶到首都边缘处的军队，在留下人手驻扎在首都旧城外后，十万人的军队往北移动，在一片平原上与北方军区正面开战。放到国际上就是个笑话。c国陷入内战，这件事情传出去后该怎么评价呢？ 白涛困惑地看着那些炮弹坠落地面后爆炸开来，以及移动的坦克起，还有轰炸机从山岭上方掠过冲向平原后发射导弹。 “还有可靠消息，南方军区也在往首都这个位置移动。”乔锦旭说，“可能万空没有死了。” “那是肯定了。”白涛松了口气。 一个铃音传来。乔锦旭马上按了一下控制面板，从喇叭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指挥部，出事了。军方在旧城区周围排布了防空火力，我们的飞机无法穿越他们的封锁，已经有一架直升机被击毁。” “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这里就不安全了。虽然我觉得这里是迟早不会安全的，赶紧做好撤离的方案。”乔锦旭说。 “******。”白涛前所未有地骂了句粗话，“这是连活人都不让出去了，难道知道我还在城里？不应该，一定是不想让这里任何消息走漏出去。他们会给世界看的是经过编辑的图片和精心修饰的句子。” “有人发现了我们，好像是刻意找过来的。”乔锦旭说，看着荧幕，他果断按了几下面板。忽然荧幕上出现了一个俊朗的军官，三十多岁，看他的徽章应该是司令级的。总感觉哪里见过，却记不起来了。” 第147章 核弹密码 “应该是白家的信号吧，是之前万部长关照过的，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你们。”男子说，“我是北方军区司令蔡卓，我们正和西方军区的那些杂碎混战，不过他们也不想有好果子吃。我们可没那么容易被他们击溃。” “希望这不是慷慨誓词，”白涛说着，允许乔锦旭打开视频系统，让对方看见他，“我就是白涛，很荣幸见到你，我希望你还是效忠这个国家的人民的。如果你叛变了，国家的民主将沦陷。那么万部长呢？” “很抱歉，万部长失联了，他应该是被敌方追袭，但是到现在敌人还有告诉我们他被抓，说明他还在逃命。” “我说的简单一点，只要你不叛变，实际上北方军区还是没问题的……” “你错了。”蔡卓否定了他的想法，“我们整个北方军区的系统里几乎都是忠于万部长的，也是认同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忠诚这种事情是不用担心的，我们是最能打硬仗的。不过有一点，敌人想要抓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核武器密码’。” 这五个字简直是从地狱中穿来的恶魔的咆哮，白涛和在场的乔锦旭听得脸孔倏地煞白。如果让那些疯子拿到这个密码，后果可想而知。 “简直是糟透了。”白涛喉结不安地鼓动着。 “确实如此，总理握有一组密码，但如果没有万部长的另一组密码，就休想启动核导弹。全国所有的核武器基地都是独立的，一旦有人敢入侵必将遭到毁灭性打击，会直接从地下和水中引爆核弹，至少不会让别人获取或发射。所以这些核武器基地不在三个军区的掌控之内，是独立部队。在北方境内有两个，在西方和南方军区境内有六个。海下基地有三个。” “我不想听这些数字，让人听得发寒。” “我国所有的核弹如果同时使用，世界就没了，我们也可能在核反击中消失。” “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所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在城里找到万部长，他肯定还在旧城区。应该会去西北角的一个备用指挥部。敌人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但也不保证他们会发觉。” 他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找到了在城内的有生力量后，就想叫他们去救人。真是个精明的打算。可也没有什么错。北方军区现在正混入内战的困境之中。也不能明目张胆派人来城里，一旦被发觉，就可能被人知道万空就在城里的事实。 不管如何，白涛还是会去找一找。 他通过直升机来到了蔡卓说的那片山区，这里自然风貌保护完好，是禁止开发的地带。所以设立一个秘密指挥部是恰到好处。可那个降落的位置也太难找了吧。他几乎是绕了几个山头后才看到了，在那座矮山的山脚下有一条山谷，山谷还有溪水流淌。这样自然的景象让人可以忘记城市里的哀嚎，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白涛也是这么认为，直接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应该是离地只有十米吧，他是这么想着。双膝弯曲落在了地面上，然后是一阵震颤，天童在他身后落下，紧接着是胡安。三个老搭档在一起总让人感到安心。不过直升机驾驶员却又捏了把汗，他是刚刚送他们去国防部的那位，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老板有如此非人的能力。 然而，暗蓝色天空中一抹无限扩张的光团正在辐照过来。是啊，又一个清晨。却不让人安逸。 白涛等人走到了一条人为的小路，看上去有车辆行事的痕迹。小谷的一端，全是藤蔓。可是当他靠近后却发觉这些藤蔓是覆盖在一面厚重的金属墙壁上。墙壁是绿色的，自然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找到控制板也是一个很为难人的事情。白涛一只脚踩着藤蔓，在立地三米的位置看到了透明的盖子。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些军人也是这样的姿势来开门的吗？ 打开盖子，输入蔡卓给的密码，然后一阵猛烈的颤抖。他整个人被抖了下去。后背着地，看着门扉往上提起。他推开藤蔓钻了进去，里面的路还是非常宽敞的，灯光一路亮到了最深处，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是门。可现在不是该估计此地建筑结构的时候，因为就在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听到了子弹击打在墙面上的声音。是的，里面正在混战。三人跑了起来，拼命的跑。到达拐角后看到了往上的楼梯，跑上去——白涛刚看到一群眼镜蛇的佣兵，子弹就从自己的头顶上方飞掠而过。抬头看了看，很多子弹经过他们上面，那些家伙企图把他们封死在楼梯口。天童第一个不答应，以无形墙推进上去，身板听得笔直。那十几个佣兵看得吓傻了眼，然后，无形墙以卡车的冲力飞过去，将他撞出了十多米远。一个个像是晕车的人一样趴在地上。白涛可不管他们是哪里的部队，胆敢朝着他们开枪的就是敌人。手里的自动步枪一阵乱扫，把没撞死的全部干掉。他们继续走，在角落里看到有个房间里还有活人。那人穿着军装，想靠在墙边，应该是正撑起身体。白涛便帮他完成了这个动作。 “我在找万部长。”白涛用枪指着他说。 “快去……”军人一手指着上方，然后手臂滑落。 白涛知道这是万空的人，敬了个军礼，便和同伴找到了往上的楼梯。这里竟然没有电梯，真叫人难耐。从一些古老的设备来看，这个秘密指挥部存在的时间很久远，也不是经常使用，可能是一直备着的。也或许是用来作为一件纪念品。谁都说不准。然而，白涛来到三层的时候，就被一阵风刮得衣服猎猎作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喷气式战斗机，而且是二十年前的那种。这架战斗机正在预热，还没冲出去，轮胎已经开始滑动。前方，一块巨大的门扉正在往上提起。 然而这只是动态的环境之一。十多名佣兵正企图拦下这架战斗机，有人都已经爬到了舱盖上，朝着内里射击。也是这个威胁动作，让飞机的引擎熄火。可别想太如意了，随即是等量的闪电将这些人全部掀翻在地。如果他们能早点扭头去看，或许能发觉这个奇特的瞬间是非常炫彩的。可惜这是个杀人的动作，普通人已经被烧焦了，有的支离破碎。血液染满了战斗机的舱盖。白涛一个跃起落到了飞机上，他把舱盖上的血抹掉，看到了内里的万空一手捂着胸口。 老天，他中弹了，他可不能死。万空虚弱地按了一个按钮。舱盖往后滑开。他看到了白涛，露出了一抹虚弱的微笑。 “军人……就是该想你这样……”他这算是夸奖白涛吗？可惜他胸口中弹，虽然不是左胸，但应该是打到了要命的位置，不仅如此，他的大腿和小腹都有血污，上飞机前就应该中弹了。 “你活不长了。”白涛叹了口气，“是我来晚了，但也不是怪责我的时候。最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他表情凝重。 天童和胡安都在下面警戒着。天童命令那架直升机到达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从开启的洞口飞进来。他们也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敌人已经杀上来了。两人不断扫射，扔出手榴弹，把那些佣兵堵在了出口处。随即听到了一声最近处的枪声。白涛一跃而下，落到了他们身边，对胡安说：“麻烦你找准这架飞机的油箱位置。” 胡安认真地以他精准的火力攻击敌兵。三人开始后退到直升机上，直升机起飞后他们继续开枪，飞出去时。胡安朝着那架万空乘坐的战斗机扫射，那些佣兵已经冲到了飞机下。 一个猛烈又及时的爆炸，飞机粉碎。直升机飞高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眼镜蛇的地面部队推进过来，全是军用摩托和吉普车。由于没路，他们是一路摸过来的。不过在定位后，空中就有战斗机飞临，他们会带来伞兵。胡安扔掉了冲锋枪，从直升机的武器架子上拿了一把重型狙击枪，使用爆炸弹头，瞄准敌机。 天空蔚蓝，太阳还在冉冉升起，炸裂的机体便在空中分解了。胡安松了口气，拿出口香糖，白涛伸出手问他要了一颗。 他咀嚼的胶体，尽量让自己放松。就在刚刚，他一枪把万空打死了。也是在万空的要求下这么做的。他瞄准了心脏，为了不让他太痛苦，也不想让他破相。万空在临死前告诉了他核武器的密码。当他们要回到老巢时，乔锦旭告诉他们一件不巧的事情。敌人的钻地弹炸毁了他的家园，地下指挥所损毁严重。死了点人，大部分开始转移。打算在晚上一同逃离。他们在离家不远的山地上聚集。远处的天空中还能看到不知西方军区的战斗机飞过，一些伞兵在落地，显然是打算看看白涛家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第148章 巨兽如龙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声足以传到万米外的震响。那爆炸才是宅子最终的归宿。白涛在听到声音后，一手做了一个放炮仗的动作，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中飞了出去爆炸开来。他还为此配音，但其他人笑不出来。他把自己祖传的家宅给炸掉了。心里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可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不介意这点东西。 加上龙吼的人，他们共是二十多人，包括白涛的岳父少山在内。现在只有两架直升机可以用，但直升机很容易被战斗机炸成碎片。即便是晚上，防空火力也不会渐弱。只能希望敌人放弃追捕他白涛，或者认为他已经和老宅一起毁了。梦想是美好的，现实肯定是残酷的。 他们还是能够通过便携式电子仪器知道具体情况，比如敌人在旧城区外的排兵布阵。防空火炮依旧在原地待命，没有打算撤离。晚上八点的时候，白涛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让所有人上了直升机，然而却没有下令起飞。如果只是为了去接受敌人的导弹，也不必要这么迫切。时间还充裕，他需要闭着眼，靠在机舱里松口气，然后问胡安再要一颗口香糖。 奔逃的路线一定是往北的，可越是往那个角度走，越是危险。 白涛告诉蔡卓，他握有了核武器密码，并且万空已经死了。他能够从平板电脑上看到对方脸上的哀容，那是自然的表现。他拒绝把密码给他，因为这组密码只要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会因c国的核武器丧命。所以，不保全他的安全是不可能的。但是北方军区已经没有这个余暇。就在各方犯难的时候，又是符光出了一个“馊主意”。也是乔锦旭都没有考虑到，也不可能去考虑的事情。那就是利用潜水艇出去。白家在百里外的一个深水港有潜艇，那里看似简单的港口，但是在水下有一个潜艇基地，里面是小型潜艇。他们放弃了最后的两架直升机，并使用直升机的无人系统，遥控直升机一路往北飞。在飞过墙头后不久，导弹飞临，炸得粉身碎骨。 乔锦旭扔掉了遥控器。专心跟着队伍走。他们以步行来到了深水港，这里由于周围没有居住区，看似很荒凉。这里坐落着很多仓库，岸边堆满了集装箱。他们穿梭在仓库间，忽然有黑影掠过。然后是随着他们的气味和声响而来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别开枪！”白涛正喊得时候，已经有人因为紧张过度扣动了扳机。对于正常人而言，不开枪杀这些家伙，徒手去干是不可能。哪怕是让丧尸的血落到自己的脸上都不是安全的。子弹扫射那些丧尸，由于数量不多，很快就解决了。看着那些躺在血污上的尸体，白涛高度紧张，叫大家加快脚步。 乔锦旭走到了前面，来到了仓库前，通过面门输入密码后，门就自动上往卷起，里面很空洞，没什么东西。但是通过一些内里的控制台操纵，地面的铁板往两侧挪动，让出了一条宽敞的斜坡，足以让两辆坦克同时开下去。他们往下跑，里面的灯光通透，似乎挺安全的。 “等等。”在场的异种中最弱小的一个开口了。白涛一直忽视少山的存在，可他现在却提醒他们一件事情。 在他们的后方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那是吉普车的轮胎急刹车后发出的声响。随后那犹豫后的车子往下开过来了。车子的大光灯照在了他们身上。白涛一下子睁不开眼，那车子却又停下，这回可不是驾驶员的意思。符光不想看它直接冲下来。车上的军人马上跳下车，为数三人，手持冲锋枪躲到了车子后面喊道：“投降！”他们自然知道这些是敌人，毕竟有人穿着火烈鸟的军服。白涛的佣兵公司已经被西方和南方军区定性为敌人。 可对方人也太少了一点。那吉普车飞起后，在那三个军人由于异象和失去掩体恐惧的时候，这大铁块压下去，砸死了三人。血从车底的斜坡流淌下来。 白涛等人可不会因为小小的杀戮而停下脚步。他们继续深入。这个地下挺大的，应该是用车辆行驶，人跑真是要吃力死了。 在到达最下方的尽头，听到了海水拍击岸边的声音。三艘潜艇靠岸停着。利物破风的声音从他们经过的道路，一路袭来。这声音不只是说明了速度快，那东西很重，呼啸而来。 众人茫然转身时，恶魔般的利爪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所见的是长着传说中的龙一样双翼的怪物，躯体像是一只科摩多蜥蜴，吐出长长的信子，从粗厚的喉管中说出了沉闷的人话。 “看来还是赶到了。”他似乎在夸耀自己的速度。毕竟在接到消息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是长途奔袭而来。 那东西已经快碰到顶部了，高度在二十米左右，真是难以置信的怪物，如同传说中的史前巨兽。 “体积越大说明超限的程度越高，这家伙已经不是四级超限的异种，应该是突破了四级，达到了五级超限。”符光面对骇人的对手，冷静地作出判断，“简直就是个巨怪，应该从本质上与那些四级的有天壤之别的能力。” 白涛可没什么心思去和这样的怪物对话，抬起手射出一道粗壮的闪电，那怪物的脑袋被击打后，只是晃了晃头，似乎想要甩掉某个讨厌的虫子。 “哦，看来是找对人了，使用闪电的那小子留下，其他人不是我的目标，你们可以先走了。” 但这样的提议不值得采用。 “难道不想活下去吗？”怪物说着飞扑到岸边想要把大家给踩死。众人开始躲闪，逃离他那骇人的利爪。普通人没有异种那么灵便，几个佣兵被他给碾碎了。怪物抓着一具尸体随意地抛入水中。扭过他庞大的身躯，一条尾巴扫中了一艘潜艇。潜艇的钢板发出悲鸣声，扭曲着离开了岸头。 他鼓起腮帮子，在白涛觉得大难临头的时候，喷出炙热的烈焰烧得周围一片火红。所有人都是在逃命，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去顾及同伴了。找掩体也似乎有点可笑了，在这么大的怪物面前，人们不过是一些移动中的老鼠。 白涛远远地看到，柯艺萱和罗娜正在怪物身边跑动，她们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怪物的视线。但太可笑了。怪物扇动翅膀，她们飞出去，滚在了他的面前。怪物垂头看到了两名女子。 “哟，这是开胃菜，我可以饱腹一顿了。”他用两条前臂去抓她们。 两人战胜恐惧爬起身，可是逃出他的魔掌有点不切实际。然而怪物的身体在这个时候迟疑了。符光以他的能力控制他。 符光的表情镇定，在怪物的挣扎中，一点点的皱紧了脸。可是他早已把自己的潜能挖掘了出来，超限的程度不容忽视。 乔锦旭朝着怪物冲过去了。这个一直在后方的同伴，终于有了直面危机的时刻，可是他手里的那根长铁管是想干什么？怪物的外表显然十分坚硬…… 按理说他是去送死的，可是他跑到怪物身下后，那铁管扫过去发出了风吟声，怪物的腿溅出了血。就在此时，怪物猛然朝着地面喷吐火焰，但是天童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的下方，以无形墙抵挡火焰。两名女子已经起身逃跑了，他们可没有异种的能力。在这种超自然的能力对抗下，唯有不成为同伴的累赘。胡安的狙击枪子弹或许连怪物的皮肉都扎不进去，但他还是用爆炸弹头瞄准，被射击了怪物或许最薄弱的一部分。并在祈祷中，目击那子弹进入怪物的左眼后——浆液溅射，应该是爆炸了。毕竟怪物难耐地闭上了眼。 白涛双手推出，双手伸出的雷电持续击中蜥蜴的头颅。他几乎是怒吼着将源源不断的雷电输出，进攻敌人。直到那头颅呈现烧焦的灰黑色。直到符光终于从敌人的挣扎中松了口气，不用在维持异能。然后，怪物往后倒下，沉沉地落入水中，海面涌动，海水扑入地面。水一下漫过了人们的腰部，大家都被海水给卷了进去。 这是一场属于异种的争斗，也是属于异种的胜利。 由于怪物又压坏了一艘潜艇，大家比较担心是否能够离去。 但在潜艇离岸后，他们才松了口气。进入到无边的海洋中，似乎到处都是路。现在要做的是往北走，前往北方，到达一个在北方军区控制的港口。 就在之前他们逃命的事情。c国总理轩泓宣布北方军区叛变，遭到了俄国的利用，企图分裂国家。还有一些需要被制裁的官员和商人。其中就包括白涛，罪名无非是支持国家分裂主义。 “他们这样的行径让人觉得作呕，可事情的发展应该是职业的。”蔡卓在知道白涛安全显得比较放心，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能安全到达……” 第149章 海底魔怪 他绝对是个乌鸦嘴，说的话也只有一半。然而也不是他想中断的，潜艇受到了信号干扰。说明他们已经在敌人的监控下。 “西南面有一艘核潜艇正以最快的速度朝我们过来。那家伙大的夸张，是我们的六倍，一发鱼雷就能炸成我们这条破船。”乔锦旭紧张地说，之前他还很感激有这么一艘船供他们逃命。而是在这水下百米的位置，即便要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他们等于是受困于四死亡之海。 白涛在这危难时刻有了一个提议，那就是他游出去靠近那核潜艇，连水下雷击瘫痪核潜艇。 但这个说法在符光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可行性太差，不考虑水下释放电流的威力，光是他是否能够接近敌人还是问题。而且如果他的电击把己方也弄沉了，那在缺氧的情况下，大家都得完蛋。可是巨大的核潜艇已经离他们只有五百米的距离，庞然大物通过他们的系统要求和白涛他们对话。 白涛看着屏幕，那是一张让人讨厌的脸，典型的军官表情，警告他们如果不投降就被击沉。 他们相信那艘核潜艇有这个能力，但谁都不想束手就擒。似乎该是争论投降还是去死的时候了。 “他们无非是想抓我，你们是无辜的，我提出要求让他们放你们走。” 白涛的提议被人否决。 “他们不可能放我们走，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要相信敌人的承诺，都是无力的谎言。”斐俊杰冷漠地说，“我们潜艇上也有鱼雷，朝着他们先发射……” “否定，直接干起了我们肯定会死。”符光说，“不如让我出去，我来压制他们的攻击性武器，可以的话，就把船给弄沉了……” 就在大家商讨在怎么办的时候。一直盯着屏幕看的乔锦旭拍了拍白涛的肩膀说：“你们最好看看。” 一发鱼雷已经打了过来，在他们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潜艇被击中漏水，舱室震颤，人们朝着不明的方向摔了出去。 “真好，信号系统还正常，这是最后的警告，请诸位马上投降。”那张可恶的军官的脸一闪一闪的，要说信号系统完好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林楠大叫了一声，“跟他们干了。” 舱室里的红灯闪烁发出警报。他们已经没有对抗的余地，最多是弃船逃命了，白涛一边让众人穿上潜水服，一边盘算着是否能死得其所。 “等等。”符光提着氧气瓶，抬头看着那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屏幕。 但大家都没有理睬他。 “我叫你们等等，快给我看看！” “看什么……”白涛已经够紧张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众人在见到屏幕上的情况后脸色倏地煞白了，紧张甚于恐惧。那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片，比核潜艇要大很多，简直就是一头巨大的鲸鱼。那物体来势汹汹，核潜艇似乎在他接近后都没有余力转个身子。就在白涛估算那是一种什么生物的时候，他揉了揉眼，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他似乎看到了人类的臂膀，那大如核潜艇的惊人臂膀挥动过去，一手握着核潜艇，以鲸鱼都无以匹敌的怪力，弄弯了钢铁潜艇，又摆动起臂膀，并朝着水下深处抛掷。 白涛等人咽了口唾沫，面面相觑。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敌人被干掉了？那是章鱼吧，可章鱼如果长成那样子，他们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他们希望了解那个巨物。然而，潜艇由于受创后系统已经出鼓掌，想看画面重播都是不可能的。 “不管这么多了，要么被那些海底生物吃掉，要么游上去。”白涛说着帮罗娜固定要氧气瓶。 他们打开了舱盖，游进了大海之内。他们是没有目的的在逃命，离开港口太远，氧气是否能够支撑他们到达岸边是个未知数，有些人的体能还是个问题。 海上是黑暗，夜下的海平静又叫人恐惧。 他们在海面上把氧气瓶全部卸掉了，如果在水下背着这个东西游泳简直是累赘，只有浪费体力。 “游吧，不要回头。”白涛像是已经找准了方向，一个劲的游了起来。可是他们是移动中的目标。敌人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核潜艇拦截失败，就不会放弃。 对未知的命运感到失望的时候，海面忽然凸起巨物，浪潮将他们推得远远的，卷入其中不知方向。当他们努力游到海面上后。看到了一艘飞镖形状的船。姑且叫船吧，毕竟它在海面上。 “破浪级核潜艇，我国最先进的潜艇。”符光抹了把脸。 “还是没跑掉吗？”林楠懊恼地说，喝了一口海水又吐了出去。 潜艇的顶部似乎站出了几个人，正朝着他们挥舞双手。 “游过去吧，你们想在那个东西的面前逃跑？算了，不如去杀几个敌人，也算是同归于尽了。”林楠愤恨地说。大家同意了。既然他们有人站在潜艇上，就说明打开了入口。杀进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毕竟他们有几个可以超限的异种。 然而那些船上的军人说，他们是北方军区的人，是自己人。白涛等人在这巨大的潜艇的餐厅里吃上了一顿迟到的晚饭，也可以说是夜宵。一路上基本没开过口的少山被关了起来，白涛说他是个危险分子。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谁都以为他和国家的灾难性事件有关。 在他们吃过后，又有人带他们去洗了个澡。白涛换了他们的制服后，在一个会议室一样的房间里，见到了几名军人，其中一人正是以前有见过面的异种问题顾问时军波。 “抱歉，来晚了。”他跟白涛握手。 然而，白涛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正是他集团监控室科长吴建宜，看他穿军装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职工那么简单。 “你们是不是得解释一点事情，为什么我监控室的人会在这条船上，穿着军装。” 就在他说的时候，时军波喊道：“中尉！” “在！”吴建宜走了过来。 “他是我们安插在极光集团的眼线，他的监控工作很出色，我们掌握了不少信息。” “可你们还是没有料到少家的阴谋。” 白涛没心思把自己身后的同伴介绍给这些人，他心情郁结。 “腐败的高层蒙蔽了大家的双眼。” “然后呢，我们坐以待毙？”白涛质问的时候，一扇门打开了，一位穿着副司令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由于在场的人都是对军事比较了解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地位。这样的人物在这种情况出现在海上？时局应该不允许他到处乱晃吧。 可是白涛还是没去看他，竟然看的是他身后的那个随从，那名少女之前还是高中生打扮，现在穿着少校的军装。是啊，就是这个女人，在快餐店门口和他相撞，在教堂和食肉派叫板。 “看来我有很多事情需要知道。”白涛公然指着那女孩，举止有点鲁莽，可是表情愁帐。 女孩走了出来朝着他敬了个军礼。 “之前没有能和你正式见面，希望见谅。我是符雪。” 又是个雪字，凌梦雪、符雪，这些女人都给他神秘感和那种叫人不能信任的怀疑。 “你能释放气味让人亢奋？”白涛问。 “是的，我还能让人把内心的狂暴引发出来，总而言之我比较弱小，只有通过这种能力来保护自己。” 白涛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这个女人绝对是那一晚的始作俑者，要不是她的能力，白涛才不会鬼迷心窍的侵犯了凌梦菲。 “你好。”副司令伸出手。 白涛自然得和他握手，看来他是这里的老大了，指挥了这场援救行动。 “你是？”白涛狐疑地看着他，因为这个人没有报上名字。 “我是隐姓埋名，在北方军区找到一席之地的人。我掌握北方海军，你在国防部的名单上看到的也是我的假名，万空都不知道我的具体来头，不过他愿意为我行个方便。因为我的能力能帮上大忙。” “你在说什么？”白涛尴尬地说。 “刚刚把敌方核潜艇弄沉的就是我们的副司令。”符雪嚷声道，像是深怕别人不知道。 白涛脑袋炸响一般，震惊了。那黑乎乎的巨物就是眼前人吗？ “我叫史元光，你好，尊敬的白老板。” 他终于报上了名字，但白涛还在脑海中测量他突变后的那个体积。不对吧，那个体积可比在港口看到的双翼怪物还要大很多。 “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白涛感叹了一句。 “生命的力量是值得敬畏的，一切都是造物主在发挥神力。”史元光说着朝门口指了指，“请你跟我走一次，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好的。”白涛自然会答应，否则就太失礼了。 他随着这位副司令到达了一间办公室。副司令招呼他坐下，并去泡咖啡。白涛闻着咖啡的香味，心想一定是想要问出核武器密码。 “让你们受惊了。”史元光把咖啡放到茶几上。 第150章 六亲不认 副司令正在剥掉面胶。不是吧？这个人在他的手下面前也一直带着面具吗？就像在等待奇迹般的变化，白涛静静地看完了整个过程。然后，吓得咖啡都洒到了腿上。副司令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的俊朗脸孔。看不出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人。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孔让人能联想起大理石雕像。不得不对承认，他是属于偶像派的，应该去拍电影。可惜这样的想法也只限于调侃，白涛甚至不愿意就他的外表发言。可对方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露出来，就是为了让他看清的啊。为难的是，白涛已经怔住了。 “白涛。”副司令叹声道。 白涛咧开嘴，所见的是只有壁画和照片上才出现过的男人。韩潇的丈夫白清晨——自己的亲爹。 “你……” “我在实验的时候，由于有人动了仪器，我不小心感染了正在研发的不稳定病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从正在研究的蓝鲸细胞变种提取样本，植入自己的身体。我认为自己是死定了，但垂死挣扎的手段却救了我。” “所以那口棺材是空的？”白涛靠在沙发上。 “我沉睡了很多年，也是五年前才苏醒的。” 白涛叹了口气说：“我妈死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为什么不去帮我妈？”白涛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因为我不想让卷入纷争，至少当时我觉得她是安全的，可我没想到她敢去挑战那些人。” “所以你就来当个军人？” “万空为首的北方系一直在接近异种，希望能够从异种中找到战力。那是因为万空的那一派已经感到了国家会动荡，西方军区和南方军区正在某个利益集团的控制下，渐渐地变成了他人的武器。一次万空的军舰爆炸，那是一次阴谋。我是尾随白家的一艘佣兵船过去，顺便帮他干掉了一些敌人，把他和一些高官给救了。便结实了他。他总怀疑我是某个人，可我却从那以后一直带着面胶。说实话，他没有见过我的真实面目。” 白涛静静地听完后把已经倒了一半的咖啡喝完，重重地放下杯子，也不管湿掉的裤子。郑重地站起身说：“副司令，我们还有其他要谈的吗？” “你还不理解我吗？”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的局势你我都清楚，虽然我很无力，但也想做点什么。” “你把那个人都抓来了，何不见一面。” “什么意思？”白涛看着自己的父亲，却没有一丝亲情在心中涌动。不可否认一开始他是激动的。 有人敲门，通过墙边的电子屏，他们看到了来者。两名士兵持枪推着少山入屋。憔悴的财阀由于精神上的打击已经非常疲劳，在看到白清晨后，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阿晨……” “解开他的镣铐，我相信他不敢在这里做什么。”副司令下达了一个命令，士兵困惑地执行了，拿掉了少山的手铐和脚铐。退了出去。 “做吧，老兄弟，你肯定有很多事情得坦白。” 可少山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摇了摇头。 “抱歉了，是我二哥做的，可我却置若罔闻。” “你儿子也不赖，在发布会上说你已经死了。” “是的，他开得枪，或许是为了迷惑其他人，他故意没打要害。但二哥也没有要我死的意思，只是想把我这个反对他们的人扔在了鬼城里。” 少山看了看白涛，又看了看白清晨，含泪困苦地蹲了下去。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首富的骄傲与威严。如同一个悔过的重刑犯一样。 白清晨拽着他的臂膀将他拉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少安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我很早就提醒你要提防他了。” “语莲她……” “算了吧，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白清晨脸容绷紧，毕竟说到自己的遇害的老婆，谁都不能高兴。“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也不是为了听你祷告，这个国家正在遭遇的灾难，与三十年前的探月计划密不可分。我爸也是这个国家的罪人之一，那个病毒就不应该用在人体上，甚至不该拿回地球。你，我，都是死刑犯，理该如此。” “研究所在哪里？”白涛忽然问道。 他发问后，白清晨也凝视着少山。就在此时，办公桌后面的荧幕亮了。是一名播音员一样的军官。 “长官，俄国入侵哈格罗了。我们和他们的协商并未达成。这样下去，他们会趁此情况入侵我们北方地带。我军将两面受围。司令希望你准备好反击，因为南面的海军已经结群而来。” “知道了。” 屏幕又黑了。 “这个国家快毁掉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白清晨回头问道。 “研究所在非洲，他们本来不想让我知道的，但我毕竟有途径去找出线索。可是现在过去我不知道你们还能找到什么。” “那些科学家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免疫血清，如果能拿到他们的研究记录和其他样本，最好是科学家。”白清晨边说边思考，句子有点凌乱。 装潢考究的休息室里，少安与轩泓碰杯。传出少山的死讯后不久，轩泓就把少安推到了副总理的职务上。 “谢了。”少安微笑着，眼神中混着一丝异样的暧昧。 轩泓有点不安地拿着红酒杯。 “一切这么顺利就让人感到头疼，我们最终能够制造集权吗？” “军队在我们手里。”少安说着把酒杯放到了靠墙的餐桌上，拿起一个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北方军没有那么脆弱。” “可是俄国人肯定会让他们腹背受敌。”少安靠在桌边，一只手撑着桌面，“你还是想想我们今后的奢华生活。” “我有点搞不懂。”轩泓在与他碰杯后并没有喝下酒，而是踌躇不决，把酒杯又放到了茶几上，慢慢地坐在沙发上，觉得身体在柔软的沙发上找到了一丝安稳的感觉。可这都是虚无缥缈的错觉。“你们已经那么有钱了，奢华生活根本不在话下。我只是想让自己威风一点，但现在的一切有点过分了，如果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会和其他国家开战。” 他说得时候一直垂视着地面，双手不断搓揉。 白涛拿起一闻就知道了清咖。 “能活着喝到这样的咖啡，也是值得的。” “还是个风趣的人。”史元光似乎在感慨什么，一手放在下巴的位置。白涛的身体僵硬了，被他的行为深深的吸引。 “即便没有另一组密码，其他国家也会由于我们的核威慑而不敢动弹，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无法使用核武器呢？” 轩泓抬头看到他说话的嘴巴，犹如魔鬼在细语，打了个寒颤。 “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轩泓显得有点激动，就在他说的时候门开了。跑进来几个军人，手持冲锋枪对准了少安。 “我的同志，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一下。”少安说。 轩泓摸了摸脸像是清醒不少，站起身扬了扬手说：“你走吧，该去哪去哪。别再给我出馊主意了，我打定主意要平息这场纷争，而不是扩大战争规模。你已经疯了。” “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将带你去月球，那里还有秘密可以挖掘。”少安继续吸他的雪茄，根本不把那些军人放在眼里。 军人中有个带头的看他的这幅态度，用枪托去打他。少安的左手比他的速度快，金属拳头把军人打得翻倒在地，其他人马上抬枪瞄准，不打算和他讲什么道理了。 可是他们的反映是否太木讷了，连身后飞来的东西都没察觉。那团火烧开了他们的衣服和皮肉，他们痛叫着被活活烧死。此时的轩泓已经失去了刚刚的傲慢。一个双头的火人闯进了休息室，显然来者不善。周围的地面家具都烧着了。 “我感觉我们有点误会。”他说的时候从怀里掏枪。 一根雪茄弹到了他脸上，他闭眼的时候，少安已经近身一把掐着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你真是没搞清楚状况，被利用的是你，不是我。”少安把他投了出去，胖乎乎的总理破窗而出，身体还卷着窗帘。从十七楼落下去只有一个结果。 少安探出头，瞄了一眼下面那个肉饼子。南方军区司令来到他的身边说：“算是自杀吗？” “我看可以。”比他晚一步到的是西方军区的司令。他们和少安志同道合，拥有军人捕猎的习性和征服的欲望。 轩泓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掌控局势。谁知道被人给坑了，现在是死无全尸，一会那些饿肚子的军犬就会把他分食了。和他交好的两个军区司令没少拿少家的好处。而且轩泓对下属一般，很多人颇有怨言。这众叛亲离的下场算是周由自取。第二天的新闻很简单，总理死了，副总理代行总理职务。和那时赫连文死后一摸一样。而赫连文的暗杀行动实际也是少安给轩泓出的注意。 第151章 六拳百臂 白涛在军机上看了看最新的消息，眼珠子都快从眼窝里掉出来。倒不是因为总理死掉了，而是少安竟成了国家实际上的一把手。这世道已经混乱不堪。 他们的飞机落到了非洲的草原上，狮子见到钢铁巨兽都跑远了。可这些狮子也不是第一回见这种玩意。因为在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个研究所的人便经常使用飞机和其他交通工具。白涛以前读书的时候不会迟到，但现在似乎染上了迟到的毛病。洞口的铁门整个被挖掉，地上是眼镜蛇的佣兵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他们一行人冲进去，一路上没少看到尸体。到达内里后，只见空旷的研究室四壁都是金属的，很多地方闪烁着各类光源。他们站在高处，往下去看，地面的中心地带是一只大章鱼。也不算是章鱼，毕竟上半身是人，皮肤都是章鱼触手上那种窟窿一样的圆洞，让人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东西用他的触手卷起一具尸体，扔进嘴里，美美的咀嚼起来。 白涛朝后面的几个佣兵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只剩下他、天童还有胡安。毕竟这不是属于正常人的游戏。 那章鱼的触手滴滴答答的从一个个洞眼里流出粘哒哒的液体。很多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员倒在地上，死法很多，看上去免不了是被触手击飞的，有的是直接碾烂。白涛看到了一个熟人，就在他章鱼的一旁，拿着一些材料翻阅，又随意的扔掉。鲁柏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白涛。 “小兄弟我以为你死了。”内里很空旷，他的声音不断回荡。 “你不是也活着吗？毕竟我们是盟友，我还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你好像先来一步，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呢？” “你不是也没说吗？”鲁柏把文件扔掉了，“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在研究什么，真是扫兴的事情。不过是一些生化武器而已，竟然还对自己人用，估计下回就要扔到其他国家了。” “那不可能吧，如果真那么干，就会引发世界大战。” “内战都打起来了，他们还会在意其他国家？”鲁柏就像看到了一个小孩子一样，觉得好笑。“有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了，你的体内一直有病毒，是因为你爷爷，你爸爸的缘故。这隐性的东西被诱发后才会显现出来。有趣的是，竟然和我的病毒发生了融合，那真是太凑巧了。” “我还得谢谢你。”白涛这句话就不那么诚恳了。可怎么办呢？那家伙把科学家全杀了。 “你是不是搜到了什么东西，我希望可以一起分享一下，总不能让我白跑一次？” “可以啊，你过来，我跟你就是了。你现在站那么远，显得很不信任我嘛。” 白涛知道，这可不是在买菜，能讨价还价。要是走下去就是个无底洞，要么死，要么跑。那科学家可是个疯子。 “我想知道你手里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我接近那个庞然大物。” 鲁柏见他这么谨慎，便打了个响指。 “来，给他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东西。” 章鱼还是个听话的仆从，一条触手从他那肥大的身躯下拿出一个东西。白涛放眼望去，章鱼触手卷着的玻璃罐子很大，毕竟那家伙的触手有古树那么粗壮。而罐子里的东西却很简单，是一株植物——白涛定睛一看，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那不是普通植物，像是一颗小树，可是小树哪有白色的，还有点透明。一看就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更像是冰做的小树。那应该是他爷爷当初在月球上拿回来的植物。就是那个东西制造了病毒，制造了异种。 “那东西有用吗？”白涛可不傻，装出对那罐子若无其事的样子。 身为科学家的鲁柏严肃地推了一下眼睛，扬起手指着那个罐子说：“小兄弟，你可别看轻他了。有了这个东西就能研制免疫血清，那些活死人可就有机会变得正常。反之，如果把这东西给毁了，我还一时半会不知该去哪里找药。” 白涛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说：“既然你有这番好意，我可就放心多了，我的飞机就在外面，把这东西挪上去。你和我们一起走就是了，到时不会亏待你的，我能给你很多钱。国家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勋。” 说尽好话，可科学家只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顶起八字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又是钱，你当了大地主之后只知道这些东西了吗？我要是为了钱，还会和少家做对？你太嫩了，这东西可以让我研究出很多东西，很多想象不到的，能让人变成神一般存在的东西。” 白涛心里一沉，这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是让他拿了月球植物回去，指不定到时研发出什么更可怕的威胁。或许就不是丧尸那么简单了。 “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他一手指了指后面的两个同伴，底气很足。 “我看你没有看清形式。”科学家喝了口气，眼镜片上染上白雾，轻轻地用衣角擦拭，“我这司机是五级超限，食肉派的究极体。你们又能如何？”他戴好眼镜，双手张开招了招手，像是在招呼白涛他们过去。大有“你们有种就来”的意思。 “那东西太大了，符光又不在，否则就能控制他身体了。”天童在身后小声说道。 “不来吗？”科学家又问。 白涛有点沉不住气了，眼看就能弄到那株植物了。如果鲁柏说得是真的，那东西可就大有用处。在他寻思间，空气异动。第一个发现的不是他，而是感官敏锐的胡安。胡安猛然朝着白涛冲过去，一脚踹出，像是踢在空气上，实际是踢到了那个会隐身的女人。只听得一声闷哼——那女人也是倔强，硬是没叫出声来，人已经飞跌下去，在斜坡上滚落。 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剑拔弩张，局势陡然。白涛带着两名同伴冲下坡地。那巨大的怪物伸出触手，像是鞭子一样甩过去。天童以无形墙阻挡，岂料对方势大力沉，整个人往后抛了一段距离，白涛和胡安已经扑倒在地。当他们爬起来的时候，那触手便是当头捶了下来。两人在坡地上又是飞扑，又是翻滚。那鞭子一样的触手击中地面后弹起，发出巨大的响声。 白涛的心思很简单，干掉这章鱼，夺走那个罐子。不过那章鱼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一条触手把罐子放到了一辆货车上。鲁柏整了整衣服坐到了驾驶室，通过反光镜看着他们。车子如果发动了，可就来不及了。白涛朝着那车子射出一道闪电，怪物甩出一条触手挡住。那条被电击的触手发麻，可车子已经发动起来，朝着一条通道驶去。 胡安抬起狙击枪瞄准车子，可是身体却被触手扫飞，枪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你们将埋葬在这里！”怪物开口了。毕竟他上半身还是人模人样。 白涛已经心急火燎，看着他胡乱甩出来的那些鞭子一样的触手，全身电光暴涨，整个人都浮空而起。章鱼怪自然是没有见过他这样的面貌，只是那身体还是小小的，并没放在眼里。可是这大型的研究所内，所有电子设备出了故障，灯光也是时明时暗，最后彻底破碎。整个地下研究所陷入了黑暗之中——不对，白涛身上所释放的蓝白色电光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烦人的小虫子。”章鱼怪甩出触手。眼看就要击中白涛，可在白涛的身上奔出了一道宽厚的雷电，命中触手的瞬间。那触手已经没了直觉，冒着烟死死地落下。章鱼怪本身体当然也通过触手被电击到了，身体有点迟疑。白涛的身上不断射出雷电，一道又一道，进攻极为猛烈。而且是把火力击中在了他的脑袋上。 维持惊恐模样的怪物咧着嘴，往后仰倒，地动山摇。可他没有死绝，也没有蜕化，可能会苏醒过来。白涛等人没有陪他的义务，朝着那通道奔去。等他们出去后看到的是烈日下的草原。眼镜蛇在树下张望这些陌生人。白涛低头去看，那车轮印子朝着远方离去了。他们绕回军机处，上了飞机，凭着猜测去找鲁柏。最后在一个村庄处看到了他的货车。可是人已经不在车里，罐子也不在车站。看着茫然注视他们的本地黑人。白涛等人不知该如何和他们交流，通过手势在问车里人和罐子跑哪去了。村里的孩子奔奔跳跳地指着远方的天空，然后用树枝在黄土地上画了直升机的模样。 “好，继续追。”白涛可不会放弃，至少他们的战斗机要比直升机快很多。可是他们被骗了，收下鲁柏金条的孩子们为他们指引了错误的方向。 他们当然没有找到鲁柏，沮丧的返程。在半路上，他们途径了印度的一座城市，看到城市整个在冒烟。他们降低飞行高度才发觉这城市上演了人吃人暴动，情况和c国首都旧城区一样。 第152章 北极蛰伏 白涛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新闻报道正在循环播放灾难。世界各地有病毒感染迹象。有国家已经抓到了凶手，疑似c国的教派人员。白涛不用想都知道，是大炎教策划了恐怖袭击。但这袭击的规模之大，已经不是世界大战可以形容，完全想把世界给毁灭了。人心惶惶，到处是枪炮声。 白涛见到蔡卓后，便问：“怎么会这样的？” 对方显然和他一样吃惊，不过情绪很稳定。 “人类可能会因为c国灭亡，我们都有责任。”蔡卓说，他的身边还站着白清晨。白涛就像没看到他老爹一样。 “所以呢？就这样混乱下去，直到那些吃人的家伙把最后一个人吞下去？或者遍地都是丧尸？” “白涛，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大家都尽力了。”白清晨说。 “你住口，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白涛狠狠地说，“要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计划，会有今天的结果？” “我知道，可我们现在要找出那群阴谋家到底想干什么，我相信他们不会想毁灭所有生命的。” “因为异种可以避免侵害，这个世界最后只剩下异种。” 蔡卓看到他电子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是一副画面。俄国首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团。 白涛凝视着，陷入了深深地震惊之中。 蔡卓叹息道：“俄国人可真够狠的。直接把发现丧尸的首都地区夷为平地。” “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白涛觉得毛骨悚然，怕是有人会在c国首都投下核弹。 “不可能，病毒已经无孔不入，具有极强的传播性。当初他们研制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最终效果。” 在他们争执该怎么办的时候，收到了核弹威胁警报。从俄国南部的核武器发射井，发射了一枚导弹。朝着c国北部的一座大城市飞射过去。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完蛋了，我们无法核反击……”蔡卓僵硬地伫立在原地。 但是那枚导弹却在俄国和c国的边境线上爆炸，空中是议论释放红白色光芒的火团。 “是军事威胁。”白清晨说，“已经到了核武器上场的地步，如果再这么下去，大国之间核武器互射，什么都没了。” c国南方、西方军区，俄*队在当晚向北方军区控制的领地推进，将他们团团包围。这似乎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他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北方军区。此时的世界纷乱不堪。各*队一方面进行地区隔离，想要控制灾情，一方面互相敌视，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科学家们也乱成一团，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免疫血清。 符光也和一群科学家在做这个事情，虽然他们拿到了一些研究资料，可是不足以支撑他们开发出疫苗。所有的焦点就在那株月球植物上。特工全数出动，像无头苍蝇一下在寻找鲁柏。少安一派的人却认为是北方军区夺得了植物。 白涛透过飞机窗玻璃往外看，海港边的军舰开始移动了。北方军区在敌人的包夹下没有还手的余地，眼看面临决战之时，蔡卓放弃抵抗，让精锐部队朝着北极撤退。在北极，唯一保持冷静的美*队已经集结。因为丧尸在零下十度左右就会萎靡不振，寒冷的地方最安全。北极本身就有c国的军事基地。在美国的突袭下，控制了那里，交还给了撤退的蔡卓部队。现在代表蔡卓进行投降仪式的人只是个替身。他自己已经和一班还打算干下去的军方高层来到北极，与美军进行汇合。美国本土也已经处于骚乱之中，大批军队和平民开始往北极撤离，但这里的基础设施不完善，无法容纳太多人。病毒已经四散，有些地区的人都不敢随便收纳。 但是只要能多救一个人，他们就会努力。在这场抢救一般的行动中，很多大国都加入进来，纷纷进入北极和南极地区。这两个理该是没人喜欢来生活的地方。 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c国宣布有一种疫苗可以让人免疫丧尸病毒。他们开始大量兜售这种名为救世主的疫苗。白涛很清楚那才不是什么救世主疫苗，就是天启疫苗而已。很多有钱人，甚至是一国高官都开始不惜成本买入疫苗。这些变成异种的人一点点的汇聚在一起，他们开始统治自己的国家。抢救没有被感染的人，对丧尸进行隔离。就拿俄国来说，他们确保了一些大城市被高墙加固，城里人少部分是异种，大部分是普通人。普通人为了庇护必须作为异种的食物。 如此不堪的食物链正在形成人类史上最黑暗的时代。而借由贩卖病毒一下子控制了世界财富的少安集团，开始向各国发号施令。因为他们手中握有人数最多的军队，且已经注射疫苗。而他们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隔离措施最完善，被保护的普通人最多。几乎很少有城市发生首都那样的毁灭级骚动。然后，c国开始命令他的子民向各国卖血，支配整个世界。宣布成立世界政府，由少安成为总统。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半年内。白涛坐在窗边，通过厚实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白雪飞舞，扭头看了看电视新闻上少安可耻的嘴脸。 “我们正在改进疫苗，如果可以，一定让那些变种的人再变回来。丧尸也能有救赎的一天，至少他们现在不会马上死去，身体举杯能够存活数年的奇迹能量。”他慷慨激昂。 白涛恨不得把咖啡泼到屏幕上去。 现在整个北极容纳了几百万人。食物来源主要依靠地下种植。这种种植技术不算什么，他们还有海鱼作为资源。但是世界人口原本是接近80亿的，现在在北极就这么点人，南极那里有近一千万人。而世界各地政府统计下来，除了丧失以外，包括异种在内的正常人有十二亿。其中六亿还是c国的。所以世界已经是c国的世界，一点都没错。然而这其中也有要注意的，c国可不是以往的民主国家了，现在置身在官僚的统治下。包括c国在内，整个世界都已经被军方控制。目前c国的三大人物就是少安以及两个军区司令。三人互相间也起到了制约作用。 白涛正寻思着，老婆少雨茹在哪呢？由于信息已经不畅通，他找不到少雨茹，心急如火。也不知道凌梦菲在哪里，还有很多自己挂念的人，是不是在这场动荡中已经与世长辞了。 房里发出了门铃声，那声音从房顶的喇叭传出。 “12区的民众，你们的就餐时间到了。” 这是一声更似命令的口吻。白涛垂头丧气地抿了抿嘴，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又是一顿午饭。走到餐厅里，上千人在吃东西，场面宏大却一点都不混乱。每个人都似乎很礼貌。大家都在这里过上了艰苦的日子，由于管束十分严格，所以没人敢闹事。谁要是给犯罪，就直接扔到冰天雪地去了。本来就已经处于饱和状态的收容基地，食物虽不仅缺，但也可能一下子紧张起来，到那个时候，无论你做过什么贡献，也要跟着挨饿。 白涛和其他人一样吃着套餐，餐盘上是放了冬瓜的清汤，一块猪排，一小撮蔬菜。饭倒是大量的。不过极目望去，有些外国人吃着不同的食物。这里的厨师，还是尽量为了大家考虑过的。习惯吃面的，他不会逼你去饭，想吃面包的自己用票去换就是了。 白涛咽了口饭菜，手里的筷子抵在餐盘上，对面坐着吃饭的那人是不认识的，左右看了看，也一样。他随意地坐在了平明之中，没人知道他是这里最富有的人。在大撤退的时候，十几艘潜艇运载了他的财富，那里面没有纸币。因为在混乱年代，只有金银财宝才是能够用来换物的东西。而且，通过这些财富，也可以秘密和一些国家联系，在世界政府不知道的情况下高价买一些必需品。吃过饭后，人们端着餐盘放到集中置放的地方。他随着人潮走出了餐厅。 来到了像是指挥中心一样的地方。在这里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都聚到了一起。谈论着紧张的世界局势，他们是各个国家逃难在此的精英分子。很多人知道白涛的身份，客气的朝着他点了点头，或是招呼一声。白涛看到一人站在宽大的屏幕前，就走了过去。那人正是现在的北极联合军司令蔡卓。 蔡卓看到白涛后叹了口气。白涛见他的眼珠子都布满了血丝，知道应该是一晚没阖眼了。 “都是些纸糊的架势，那些家伙看来是放弃了。”司令用并不坚定的语气说。 前天，他们接到了情报，说是世界政府打算进攻北极。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在北极南面的领空看到过一些军机盘旋折返，像是来示威一样。 第153章 墙头野草 “都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死地了，他们还能干什么呢？”白涛正说的时候，闻到菜香味，扭头去看。走近过来的是他的亲爹白清晨。身为副司令的白清晨和一个地位相同的美国人端着餐盘，递出一份给蔡卓，让他去一边的桌上吃了再说。 蔡卓揉了揉眉心，摇了摇手。 “没胃口。” “总归吃一点的。”白清晨说，“你和我不同，我还能坚持的久一点，如果你病倒了，我可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在同僚近乎威逼的情况下，蔡卓和他们一同吃了个迟到的早餐加中饭。 白涛沉默的站在一边，在刚刚与白清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是想叫一声爸的。这个想法一直在脑海中翻腾，却没有付诸实践。毕竟想来想去，白清晨也是无奈的，谁让那少家的人太狠了。逼他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可是一开始都没有叫他爸，只是称呼白司令，反而一下子无法改口了。 他琢磨是不是在下周自己生日的时候，邀请他一起来，然后找个恰当的机会开口。脑子里想着想着，视线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正在极速逼近自己。他马上抬头去看，屏幕上，一架飞机正朝着他们地面上的基地撞击过去。周围有人也看到，大叫了起来。可是那飞机什么速度，凭他们这样大叫大嚷是不行的。就是奇怪了，侦测卫星怎么会没有发觉呢？ 考虑这些问题，还不如看看那东西是如何撞上去的。就在白涛想挪开视线，不去看那撞击的画面时，飞机是来了个往上腾飞，似乎里面的人又改了注意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飞机往上飞了一会，越过了建筑顶部，可又是失衡一样朝着地面撞去。由于没有把轮胎放下，这飞机是在冰面上滑了很远的距离才停下的，大雪扬起，巨大的摩擦声并没有传到指挥室里。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或许白涛不会知道今天外面还发生了这件事情。可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顾。 军人们包围了那架飞机。仔细一看，还是一艘隐形侦察机，速度和隐形能力非常好，卫星自然察觉不到。大家都怕这飞机会爆炸，看着那已经这段的机翼。然后所有的视线又聚焦到了滑开的舱盖那里。从里面站出一人，头盔下滴滴答答的在流血，摇摆着身体又倒坐了进去。那人昏厥了，军人们把他带了回去。当他接受治疗后，也睡了有一段时间。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白涛。然后才注意到周围的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们就像在看奇怪的动物一样，注意着自己。 白涛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再一次见到少家的公子哥少宇。此人理该是跟着他二伯吃香的喝辣的，过着统治阶级的生活。怎么却开着一艘飞机过来了，而且他肯定是半生不熟的，以至于差点撞在了建筑上。辛亏那冰面平滑，也没有什么障碍物，否则不死也残了。他坐起身，异种的脑袋由于剧烈的震荡还有点微痛，但他的恢复能力比较好。 “看你这样子像是逃难一样，怎么就一个人？”白涛等了很久了，终于可以问一声。 这少宇表情有点畏缩，似乎还在惊慌之中。 “我没有恶意的。”他半天就挤出这句话来。怕是这些人把自己吞了一样。 “你没有恶意的？你们把世界搞成什么样子了，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你有数过吗？” “不关我的事情，二伯已经疯了，如果我不照他的计划做，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以为你也脑子坏了，不是朝着你老头子开枪了吗？” 少宇茫然地咧开嘴，一副讶异的表情，说：“你见过我爸了？他一定还活着，一定是的。我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朝他心脏开枪，他虽然弱了一点，但不至于死，不至于的。” “看你这话说的，就像是自己在给自己圆谎。”白涛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骄傲自大的少宇了。 士兵推着少山过来，少山还是需要关押的牢犯。如果不是白涛和白清晨给他求情，那些气急败坏的军人一定会枪毙他的。少宇从床上站到地上，才发觉自己还带着脚铐和手铐。看着似乎憔悴了有十多岁的父亲，他问：“爸，还好吧？” 少山因为没有戴镣铐，两步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声音响的震颤鼓膜。嘴角流血的少宇知道那一下的分量可以把普通人给打死。士兵在这个时候把一杆枪横在他们之间，要他们保持克制，被白清晨一把拉了回去。 “我亏了还有个女婿，否则是死定了。”少山的话一点不假，表情也不做作，“古时候是养儿防老，我这是养虎为患，把那么多人给害了。要是看不到你们这些混蛋死绝，我还不想死。” “爸，你打我吧。”少宇好像刚刚被打的太轻，两腿一轻跪了下去。 白涛之前调侃他是逃难，倒是说中了。少宇根本不想跟着二伯少安再干下去了。那些人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看看丧尸吃人的场面他觉得想吐。已经没了以往的雄心壮志。日复一日的，跟着少安就像跟着老虎一样，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他都觉得如芒刺背。因为少安容易猜忌，还杀了不少之前的身边人，他觉得自己是活不长的，盘算着要逃命，才做了今天的壮举。如果不是这飞机是最尖端的隐形飞机，速度又快，他早被防空导弹打下来了。现在想想那些追在后面的导弹，全身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算是将功抵过，打算让这里的人收留他。被关起来也好，至少他知道这些人不会随便杀人。少安在他的眼里和暴君差不多了，喜怒无常，越是走到权力的巅峰，越是对身边的人不信任。 他说三十年前的那些登月的人里，有的把一些壁面上的奇怪文字拍了下来。这些东西没有交给极光集团，而是由政府一个秘密的机构在研究。那些的文字专家一批又一批的研究这些文字，几十年下来，总归是有了点头绪。因为这些文字的规律和一些古代文字差不多。最后得知月球是一个外星人的观察站。地球上的生命起源和这些外星人有关。而外星人在火星有一个基地，是真个银河系的唯一站点。那里应该藏着更惊人的秘密，或许和永生有关，还能让人们变得更为强大。已经登上权力宝座的三巨头，对火星遗迹很感兴趣。现在已经在策划登录火星。 “不可能的，最先进的跃迁殷勤是美国人在研发，而且用无人驾驶的太空舱进行过实验，有过成功记录。这一切都是联合国批准的，算是一个公开的项目。”蔡卓提醒道，他身边的美国人一直在说美语，似乎在强调什么。白涛由于英语很差，所以也听得一知半解。 “可是极光集团一直让雷氏集团在研究这个东西，而且秘密做过实验。”少宇抖了抖手上的镣铐，似乎在强调一样。 白涛由于不清楚跃迁这类问题，也就没有插嘴，可他看那少宇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这个小子是真心诚意在恕罪，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透露情报。 “你的意思他们已经掌握这个技术？”蔡卓问。 “早就掌握了，”少宇像是在笑话他们不领市面一样，“几年前的事情了，反正如果没有人发现的话，本来就打算要进行登录火星的计划。而不是登月，之前你们都搞错了，月球上的东西已经被掏空了，他们只对火星感兴趣。”他说的时候，少山也在场，坐在一把椅子上。 不少人转身去看他。 少山点了点头说：“他说的是真的，十几年前就已经掌握了稳定跃迁的技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由于集团内部有人反对，加上消息好像曝露了，也不会就那么终止了。可一些高官和我们一样，对这件事情很着急。火星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藏着秘密财富的基地，谁都想去分一杯羹。可是世界局势也不好，俄国的间谍发觉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只能关上门什么都不干，让这件事情先淡化下去……如果说我二哥是为了权力的话，我觉得错了。让他能这么丧心病狂的走到今天的唯一目的，应该就是登录火星，勘探造物主遗迹的壮举。那是谁都没有办到过的事情，他痴迷已久。” “爸，你是不是因为大伯的英年早逝很内疚？”少宇忽然说，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水杯。 少山眉头一紧，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个已经过世的哥哥了。 “那是当然的事情，”少山叹了口气，“要不是我提议去爬山，大哥也不会摔死了。当时，二哥为了救大哥，也一起摔下去。等我听到惨叫声，过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落到了下方的林子里。二哥都因为那件事情没了，我是有罪的。” 第154章 核武齐射 “所以你一直忍让他，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对一些罪恶勾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都以为是少山在把持少家，实际上是二伯，你完全是一个傀儡。”少宇的声音很重，似乎很鄙视他的行事作风。 少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选择了沉默。或许而且没说错吧。 不过少宇还没有说完。 “二伯有一次喝醉了，跟我说，你是傻子。大伯的死根本不是意外，由于想争夺家产，二伯想把大伯推下悬崖，谁知道大伯一把拽着他的手，两个人才一起掉下去的。” 他的话犹如炮击一样正面击中了静坐的少山。少山咧开嘴，悔恨地闭上眼，一手撑着脸，许久不能平复复杂的情绪。 周围的人听着豪门的残酷内斗，也是觉得惋惜。可是现在的局面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那就去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会有灾难。”白涛信誓旦旦地说，不少人同意的点了点头。 蔡卓发话了：“要阻止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应该比他们早一步登录火星。” “说胡话呢？”白涛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抽风了。 只见蔡卓用流利的英文和一边的美国人说了几句，对方一直在点头，不时做着手势。 “亨利司令说了，美国人在这里的航空基地保存完好，有一艘本来是打算今年末要试飞的。而且飞船有着最先进的跃迁系统。丧尸灾难爆发的时候，这里的宇航员和技术人员当然不愿意回老家了，都待在北极，我们可以善加利用。” “可不知道方位，你往哪里去？”白清晨问。 蔡卓咬了咬牙说：“不知道也得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那就是无头苍蝇了，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白清晨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确实是一个难题。这时，只见少宇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小的晶片一样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能存储超大容量的晶片，需要特殊的系统解码。 “他们的行动计划，路线，都在这里。”少宇像是在讨赏，“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可以按照他们降落的地点过去，遗迹肯定在那附近。当然，最好别在一起，我怕他们人多。”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白涛一把将他手里的晶片夺了过去，现在这东西可是至关重要的，得马上给符光的援救团队。那里汇聚了很多各国科学家，应该可以破译。 世界政府计划在一个月后启动这个计划，他们需要筹备一些事情。登录火星可不是登录月球那么简单。所有的事情都要计算到最精确的程度，只要一个细微的错误，就可能失败，不要说一船人都死了，就是飞船都可能不复存在。也正是鉴于这样的考量，北极这边加班加点的开始了筹备，可是他们的资源没有世界政府那么充足。从破译的资料来看，对方可是有着比他们大三倍的飞船，真是惊人的手笔，运载的物资和人都会多很多。 这一个月是煎熬的，白涛觉得度日如年。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少宇一样，逃避问题，做一个囚徒就算安全了，那一切都好解决了。 或许是因为少宇逃向了北极，世界政府变得更为猖狂，扬言要把北极夷为平地。他们的破冰船在沿海捣乱，军舰和潜艇也经常过境。轰炸机不时在远处扔些炸雷。可他们是清楚的，北极也有相当的反抗力量，据说联合国在这里都有核武器研发机构，美国人是主导，自然藏了些秘密武器。 可是对于火星计划，世界政府是十分紧张的。既然少宇已经带着消息过去，自然不能让北极太平。那一日的晚上，空中，十几枚导弹飞临北极上空。防空导弹齐射，两枚在空中爆炸，其中一枚是挖穿掩体的导弹，另一枚不得了了，是一枚核弹，在空中的爆炸持续很久，一时间天地苍茫，令人惊恐的场面。 另外的导弹是从不同角度过来，很难拦截。可在指挥室里的人都清楚，如果让钻地弹先挖穿了他们的地下居所，核弹就可以把一切化为灰烬。敌人已经为他们排布好了死亡的终于。而且导弹太近了，如果爆炸，核武器足以将地面的设施夷为平地，不远处的航天基地也不能幸免。 在对方这么恐怖的攻势下，北极的军队射出了几十发导弹。这些导弹和之前的拦截弹不同，在那些敌人的导弹不远处就爆炸，故意引发了核爆。可是这核爆的威力在起初的小规模释放后，忽然缩小，化为乌有了，叫人难以置信的场面。那些核弹头就像烟花一样，一瞬间就没了。 蔡卓已经是一身冷汗，往后倒坐，却忘记椅子不在，一屁股坐空。他索性是躺在地上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要不是美国人研发的核武器反制弹头，制止了核反应，后果不堪设想。亨利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用英语说：“好吧，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核反击的时候。联合国在这里的核武器基地，有一些比氢弹还要恐怖的核弹。” “不，那等于是要毁灭人类，那些恶棍周围的人都会成为陪葬品。” “可他们已经打算灭绝我们，用你们c国人的话说，这就是鱼死网破。” “我相信他们在看到我们的反制武器后，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和蔡卓想的一样，世界政府的高层可不是白痴，在看大连可武器都难以动弹的军事技术下，他们只怕是敌人会马上扔来几枚核弹。少安这些人可都转移到了地下防御设施里去了，在那里面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是核弹并没有来临，只是传来了北极的警告。如果他们再敢来犯，北极潜藏的军事力量，足以在刹那间把c国，乃至世界政府在地球上抹去。 蔡卓在办公室的屏幕上看到了少安。 “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手段。”他冷冷地说。 少安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既然有那样的本事，为什么不反杀过来，而要躲在龟壳里？” “有时人要学会做缩头乌龟，我也不介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都是c国的人，不要让世界因为c国而毁灭，这是不值得的事情。” “我可不想听你的大道理，如果你们归顺的话，也会和其他国家的人一样享受平等的待遇，我们这里的法律还是严明的。” “可以称作是你的少安的王法吗？” 少安依旧保持着冷漠地笑容，这表情在蔡卓看来就像是在哭。 “抱歉了，蔡司令，对我们来说，你们太渺小了。” “所以呢？能否达成停火协议，世界政府的总统阁下？” “我是总统，又不是皇帝，这些事情还是要和同僚商量一下。不过我觉得，既然你身边现在没什么人，我们可以再秘密的深入的……探讨一些其他问题，我保证接下去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当然，也需要你能保证，否则对你是不利的。” “我当官比你时间长，却没见过你这样的官腔。说吧，我这里没人。”蔡卓可没他那么扭捏。 “北极大风大雪，还掉冰雹，有什么意思呢？你也是过来人了，我不妨直说，只要你蔡卓肯回心转意，我这里副总统的位置就给你了，另外两个你曾经的同僚，也不会反对。” 蔡卓靠着椅背，双手抱拳，陷入了沉思。对于他这样的表情，少安显出了迫不及待的态度。 “怎么样，我可是为你一直在考虑的。当然，也不能说我是无私的人，还不是想拔掉你们这颗钉子。说的难听点，你们就是我们世界政府的反对派，现在大家都闹得不可开交，如果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死的人更多。或许最终人死的差不多了，我少安还活着。毕竟，我们的实力相差悬殊，不是吗？” “说得很有道理啊，可我现在就扔下一个烂摊子？跟我这么多年的弟兄，还有其他国家的那些军人，那些高官，可都指望着我呢。” “我又不会杀了他们，你怕什么啊？既然能够保证你安全了，他们不造反，我们照样可以重用的。到那时，人们的眼里还是只有钱而已。” “这件事情，你觉得现实吗？”蔡卓凝视着屏幕上的那张大脸。 “我和你正在讨论是人们的幸福，而不是要他们在你们那里过着臭水道老鼠的生活。难道他们不想再呼吸新鲜空气了？不想大温暖的气候下走走了？” 蔡卓低着头，像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许久，蔡卓只是维持着一个动作，但少安却显得很安份，默默地等待着。 蔡卓站了起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容我考虑一下。” “可你不能无限期的考虑下去吧？” 第155章 杀死首领 “我知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讨论的事情又那么敏感，牵扯的人太多，我不好一下子做主，这一点你总该理解吧？” 少安点了点头说：“那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我侄子有去过你那里吗？” “谁？” “我侄子少宇。” “有啊，他的飞机失事了，当场就死了。如果他不是异种，那身体肯定是支离破碎，还好头粘连在了身体上。” “那真是太不幸了。” “你好像并不感到沮丧啊。” “哪有的事情。”少安顶起八字唇，“我这个侄子就是喜欢惹事，既然他没有给你们制造麻烦，那就最好。” 他们的谈话结束后，少安终于从紧张的思维中挣脱了出来。面对这个表面和善，内心狰狞的屠夫，他只能悠着点。考虑叛变这种事情就省省吧，他要是那种人，早在首都出事前就倒戈了。那时如果投靠他们，估计是四个人平分秋色，现在再过去，指不定哪天被干掉。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跟那人说话，没几句就让人觉得嗓子干巴巴的，似乎把所有精力都耗费殆尽。此时，门开了，现在这个时候会过来的，也只有几个身边的同僚了。应该是白清晨吧，因为之前他们还就登录火星的计划争执过，现在该是来再商议的时候，毕竟两人共事了几年，也算是明白彼此的性格。 “怎么说？”他随意地说了一句。可是对方没说话，他觉得奇怪了。白清晨可不是那种磨叽的人，他猛然旋转椅子去看，是这里的一个女办事员。女子看他紧张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因为蔡卓已经扬起了一把手枪。 “抱歉，”蔡卓说着，看到她手里拿着文件，“怎么了？” “这是白司令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很重要的材料。” “他又搞什么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不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吗？”蔡卓说着一手去借。 女子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枪。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刚把枪收起来，一股寒气弥漫过来，在瞬间冻僵了他的身体。他难以置信，却无法动弹了，连头都谈不起来。 “我们的司令阁下，我在这里潜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生活过于沉闷，一个个都像是死了爹妈一样。我想早点走了，谢谢了。”她说着轻快地话，看着蔡卓的身体一点点的附上寒霜。就在她满意地要走的时候，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白清晨。白清晨见女子神色慌张，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谁晓得，这女人也不示弱，寒气马上传到了白清晨的手上，异种对于寒冷的气候最为敏感，白清晨的半个身体都麻木了。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使出了足以击碎坚石的力量，可惜女子身手敏捷，蹲下去躲开了他的攻击。她可不想和他耗时间，绕过他的身体，按照自己的计划夺路就走。她已经为自己的逃命路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白涛正好在通道的拐角踱步。实际上，白涛想介意司令部能够提早一步登录火星，以争取时间。一直在踌躇，之前见到生父，交换了意见。原来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可是蔡卓认为那样会在细节上问题，而且先去的话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敌人发觉他们后，就会进行攻击。不如晚一步到，尾随其后。 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白涛见女子是匆忙过来的，就拦在她身前。她毫不犹豫地亮出一把银质的匕首，刺过去的同时，寒气弄得周围都像是结了霜一样。这个感觉白涛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他不会再手软，右臂弹出一道雷电，将女子击飞了，远远的抛到了似乎是路的尽头一样。女人的身体撞到了白清晨身上，两人抱作一团。由于受到重击，女子身体在抽搐，白清晨轻易地将她制服了。 白涛蹲下身一把扯掉了她的面胶，狠狠地说：“好你个女人，竟然在这里糊弄我们这么久，谁派你来的？” 女子撇过脸一声不吭，但白涛觉得怪异。 “少给我装模作样，再不说就杀了你。” “不对！白涛，去司令的办公室！”白清晨像是猛然醒悟。 白涛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冻僵的蔡卓维持着一个防守的姿势。可惜那女人在临走前还做了一件事情，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结果了他短暂的生命。名为奚美的女人自然是被关押起来了。可蔡卓的死已经无法挽回，他们只能掩盖这个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北极的首脑已经死了。高层合计后，宣布蔡卓由于染病需要休息，司令的职务暂时交由白清晨代理。可是这样的变动，或许已经被世界政府知道了。那个少安真够狠的，他揣测蔡卓是不可能投降的，便是计划好了要杀他。之前和他谈话都是障眼法，一方面也是探探虚实。 那天，白涛是受托去审讯的，刚进那审讯室，只见奚美低头坐在那里。要说这里审讯的设施简陋，那是真的，隔壁也没有监控室，就随便选了个房间，临时赶鸭上架，要白涛问出点名堂来。 “你倒是还会装糊涂，没时间给你睡觉了。”白涛拉开椅子坐下。 奚美一声不吭，像是不愿意回应他。他也不着急，知道有些人一开始是嘴倔强，最后还得在药物的控制下问出点话来。当然，一开始如果就撬开嘴就不用太费力，还能问出更多事情。有些人在注射药物后会出现或多或少抗性，那对审讯是不利的。 “我们这里的人比较和善，可以告诉你，连国家的罪人。不对，连世界的罪人少家的人还在这里活着，我们收容他们，也保护了他们。你这样的人，只要能够亡羊补牢，一样可以活下去，顶多少了点自由。” 奚美还是不说话，白涛不耐烦了，嚷道：“符光，让针筒来，这女人显然得来点厉害的。” 不对啊，至少该有句狠话吧，这女人也太平静了。白涛倒吸一口冷气，静静地听，奚美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胸膛也没有起伏啊。他马上绕过去，一手托起她的脸一看。这女人脸色发青，已经断气了。可她是个异种啊，就这么断气了？ 正拿着注射器进来的符光发觉了异样。后来经过验尸发现，奚美死于一种足以致死异种的可怕的药剂。能够研发出这种药剂的人非同凡响。很有可能就是c国的病毒研究机构。可是也太离奇了，这女人还在这里被控制着，怎么就死了呢？ 白涛觉得如芒刺背，就像有敌人一直藏在自己的身后，却没有发觉。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来做了这一切？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少宇，可是监控录像里，这人是一直在牢房里的，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 白涛觉得如芒刺背，就像有敌人一直藏在自己的身后，却没有发觉。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来做了这一切？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少宇，可是监控录像里，这人是一直在牢房里的，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 到底是谁在作祟？人们由于紧张的气氛而开始了相互怀疑和猜测。那天，白涛拽着一个鬼鬼祟祟，长得又猥琐的男子，把他扔到了地板上。周围都是北极方面的高层人物。他们都听说白涛的人抓到了凶犯。而且对方是一名内部巡逻兵，确实有足够的权限和途径来杀人灭口。 可是这人苍白的脸一直皱着，声称什么都没有干，是一场误会。没有人再相信他了，白涛已经断言他就是凶手。然后，他将被关押起来，直至死刑的那一天。 一切又像是恢复了平静，大家的心思又开始聚焦航空计划。少宇的牢房在少山的隔壁，但实心墙很厚实，他们是不能对话的。正面的门也是封死，不是那种铁栏杆。四壁是密封的情况下，他只有抬头看到一个换气口，但那口子太小了，通常是逃不出去的。别人也是进不来的，他自然是不希望出去，也不希望有人来找麻烦。他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这里最安全。随手翻了翻以前不可能看得一些文学书，大有一副要洗去一身污垢，重做圣人的样子。他现在的生活也很有规律，反正十一点的时候灯就会自动关了，这里的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注意节省。 刚刚还明亮的房间，一下子黑了。他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乖乖地摸上床睡觉。两个小时候后，还在睡梦中的他，觉得风吹了过来。这是在密封的世界里不会出现的情况。极为敏感的少宇，对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他猛然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接近了。他一脚提过去，对方手里的刀子弹飞了。不过那人一把就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竟是鲁莽的挑衅一个异种？ 第156章 虚实难辨 本以为可以从力量上反扑的，可少宇却发觉对手的力量比自己大，原来也是个异种。少宇不甘示弱，虽然力量上干不过，他也有看家本领。对方现在觉得手臂开始发麻，由于黑暗，也看不到自己的手由于接触到了少宇的身体，一点点的翻出了紫黑色。这是中毒了。来袭者双手刺痛难忍松开后，少宇便落到了地上，起手就是一拳。可对方并没有因此惧怕和退缩，一头砸在他的脑袋上。原来这个杀手的脑袋凸出了一个尖角，现在是扎破了少宇的头顶，头破血流的少宇往后倒下。对方手背也钻出了一个尖角，朝着少宇的心脏刺过去。 噼啪一声电响，白光闪烁时，那杀手便已经被击飞到了墙壁上，反弹到地上。屋里的灯光又亮了。白涛看到杀手站起身后一脚踹过去，杀手用头去顶。白涛可不是傻子，脚一挪闪开后打出右拳，一道奔雷砸得杀手弹到墙壁上后，又弹到了门口的地方，还得白涛给他让路。白涛走到了房外的过道上。林楠的冲锋枪指着杀手的脑袋，对方穿着军装，如果他们没认错的话，所见的是中尉吴建宜。这小子之前还是极光集团的监控室科长，后来莫名其妙是军人。现在却来杀了重要的囚犯。白涛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扬了扬手，周围几个同伴拖走了已经昏厥的吴建宜。他想起了被作为诱饵的少宇，因为这个世界政府的叛徒，是少安最想杀的人。他看到少宇后松了口气，这富二代虽然不强，但脑壳还算坚实，没被捣坏了脑袋，不过天灵盖是戳破了一个小洞，流了很多血。检查下来，大脑没有受损。 “你们有毛病吗？我把那么重要的情报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让我来做食饵，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们不按好心啊！” 富家子在护士探病后就变得歇斯底里了，仿佛这里的人都欠他似的。 “天杀的好妹夫！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吼叫有效了，门打开，白涛阔步入内。他却闭上嘴，一副怒目圆睁，恨不得把白涛吞下去。 “你在世界政府这么多时间，你会不知道他们有间谍在我们这里？”白涛可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而是直接开问。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有今天？” “这个男人可是在极光集团做过的。” “我要是连这种人都记得，我就不是少宇了。” 白涛明白过来了，这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即便在世界政府有了一席之地后，也没有出人头地，完全是靠着少安在吃饭，根本是个没用的人。他觉得少山英明一世，养了傻瓜罢了。 “就这样，我来只是跟你说声不好意思。”白涛耸了耸肩，不管少宇如何咒骂，转身就走了。只要掩上门，什么都不到，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踢门。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提审那个吴建宜，护卫工作肯定是强的没话说，要是再让这个人死了，就要闹出大笑话。白涛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是斐俊杰在问话。吴建宜被绑在椅子上，打过药水，已经用不上力气。 “我们长话短说，如果在五分钟内我听不到有用的信息，”斐俊杰把怀里的枪掏出来，在吴建宜眼前一晃，猛地拍在桌面上，“那你就去死吧。” “不要用这种手段来吓唬我，我不怕你的。”吴建宜轻蔑地看着他，又环顾四周，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地方，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到的只有不削一顾。 “你原来是个碟中谍，司令让你去做卧底，你倒是好，被人策反了。” “因为他们能够给我的，你们没有。”吴建宜说，“我老婆生了重病，你们没有办法吧？可是他们有办法，拿出了病毒，只是一针就见效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做人要往实惠的地方看。既然他们救了我老婆，我也就该做点事情。而且我们全家日子很好过，你以为我家里人真和我走散了？他们早就在c国现在的新首都过着惬意的生活，我死了也不要紧，都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 “所以你就不怕死了？” “是的，”吴建宜用下巴指了指那把枪说，“来啊，对着我的脑袋，来一枪，任何事情都会在一瞬间结束，我不会有任何痛苦。我也不会顾虑太多，这个世界上能够认可我的人只有他们了，身为异种的我找到了归属感……” “你已经鬼迷心窍了，我问你一句，你还有良知吗？” “这种东西能救人？还是能吃下去？别和我开玩笑了。” 斐俊杰站起身，拿走桌上的枪就出去了。 “回来啊！你怎么走了！”吴建宜倒是不依不饶地喊道，“缩头乌龟，有种来杀我啊，来呀！” 可是走进来的是符光，站到他身后说：“我一直以为你这人是个聪明的家伙，至少比乌龟聪明，”他说的时候，枕头已经扎进了吴建宜后劲。“你觉得凉快吗？” “注射类的死刑？倒是畅快，我也落得个清闲。” “竟然还喜欢说些自以为是的话，你就是个被自己所欺骗的男人，给我沉睡吧。”随着催眠曲一样的话，男子自然是两眼无神了。 吴建宜是个碟中谍，有着比常人更坚毅的精神力，不是能轻松挖出小巷的。他最终只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北极的航空基地将遭到突袭。而时间就是现在。可是北极那里有龙吼的几个兄弟帮着看守，怎么可能连个音讯都没有？白涛觉得意外，符光马上联系指挥室的人，那里的人又联系航空基地。可是基地却始终没有回音。他们知道是被摆了一道，对方干扰了信号。 白色的冰面上，寒气弥漫，十几辆雪车飞驰着，靠近了航空基地。已经能够听到枪声了，之前都是风声太大给遮蔽了。只见对方约莫一百多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下子攻打了进去，和里面的人混战。气温实在太低了，白涛等人在室外已经无法超限，和个普通人似的。对方即便有异种也是一样，只能端着枪硬干。根据吴建宜所说，这次突袭行动的目的是炸了飞船。可是就连吴建宜都不知道航空飞船并不是地面上那个被布头盖住的庞然大物。难怪那些敌人都朝着那里发射肩扛火箭弹。炸在沙面是一动不动，里面的东西看似扁掉了一点。他们可不气馁，想把携带过来的火箭弹全部扔到那巨物上，以便这里的人别想修好它。可以的话就直接引爆，反正他们是不怕死的，都是敢死队。 白涛也不知道那里面不是飞船，脸色发情，抢过一把狙击枪，朝着对方一人瞄准。那目标的脑袋在他扣下扳机前就爆掉了。他把眼睛从瞄准器上挪开，远处一定有个很厉害的狙击手在防守，一定是胡安了。由于白涛等人及时赶到，来袭者的火力一下子变得不堪入目，很快压制下去，杀得冰雪里都混着血，尸体一具一具的。就留了三个活口，其中两个也是重伤。白涛一把将完好无损的那小子拉进了车里，对方被上了镣铐，也没法反手。 这名士兵一看就是俄国人，人高马大的。带回基地后也不多废话，直接给他来了一针轻伎俩的“吐真剂”，叫他把话吐出来。普通人的毅力可没有异种那么强悍。这俄国人一口俄语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基地里的另一个俄国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偷偷用小潜艇过来的，由于人少，戴着隐身装置，自然不会被发觉。但因为要隐身，所以他们不可能携带重量级武器，可是他们想得周到，只要能在飞船上炸个洞出来，也就是胜利了。可惜那灰布头下的东西，从来不是什么航天飞机，而是冰块，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损失。 “冰块？”白涛愕然以对。告诉他真相的符光只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可是这些科学家却是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赶去航空基地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会不会就这么栽了。谁晓得高层和科学家都是群守口如瓶的人，计划的很周道，算准了会被袭击。 这么兜兜转转的几次惊险，弄得白涛日不能寐，但也渐渐地迎来了的那一天。从c国传来了谍报，有人看到了巨大的物体在夜空下飞了出去。或许不能说是谍报，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物体划过空寂的样子。北极的航空飞船起飞的时间比世界政府晚了几天，但也不要紧，他们的船比世界政府的要小，速度反而会快一点。当然，也是基于理论层面的。白涛心急火燎，登上船的时候还一直问符光：“有没有把握啊？” “什么把握？我就算了，可那些科学家已经就火星的气候地质研究很久了，我们考虑的非常周道，你就走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能不能追上去？” “你这么急干什么，本来就是要比他们晚一步到的，不是说好的吗？” “也是……”白涛咽了，可还是不想让对方比他们早的太多，否则要是世界政府已经挖掘了可怕的东西后，他们去有什么意思呢？ 第157章 飞船藏贼 当飞船穿透云层的时候，白涛还没什么感想，他端坐在特质的椅子上，周围也坐着不少人。整个舱室有点像是飞机内的感觉。外面的白云掠过，光线逐渐强烈。这是一个不错的凌晨，然而只是过了一会会的时间，他们就穿透了大气层，来到了浩瀚的宇宙之中，地球上的湖泊越来越小，海洋也在急剧缩水，刚刚还大如天地的北极，现在一看不过是一个馅饼一样。 他可是头一次来到宇宙中，心情倒是有点轻松了不少。好像已经置身于无人无我的境地，可回头一看，还是那些老面孔。还得面对前面的危机。当飞船进入了宇宙中后，一切由于重力系统而平稳了下来，如同陆地上一样。他们也就不用在这个舱室里坐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白涛找到了茶水间，坐下后发觉这里应有尽有，很多东西的标签上都是英文，基本写着这些是航空食品，质量很好。他随手拿了点吃的，*的就像是压缩饼干一样，味道很干涩。可能为了能够储存更多时间，才做成这样的吧。可不尽然，他忘记了一件事情，这里有更特殊的存储手段，只要放在不供养的地方。食物变质就会很慢吧？白涛细细的琢磨时，符光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这回我给你道个歉了，是我让她不要来的。”符光说，打开了一罐汽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白涛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柯艺萱。那女孩一开始是哭着要来的，可最后还是没见到她来登船。 白涛露出了又好笑又困苦的表情，说：“你倒是有本事，那么鹤立独行的女孩都被你给唬住了……她都没嫁给你呢，你就对她横加干涉了，看不出你是个这么强势的人。” “大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去火星真那么简单？”符光一脸的苦笑，“那里是人类没有接触过的神秘地带，别指望有什么好事发生，只有危险。你只能凭空想象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人会在那种环境下有什么反映，一切都是难以料想的。” “我们有航空服啊。” “是，我们是有，可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符光显得很认真，“你最好为自己写一份遗嘱……不，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了。我的遗嘱已经留在了北极，你的一切都会随着这艘飞船往复，可能最终什么都没有。当人死后，谈任何理想都是空洞的。首都的那些人在死后，也不会知道世界会那样，他们只是接受了临终时的痛苦。” “你想得太多了，我觉得能活着……” “你在骗自己。”符光盯着他，盯到他慌张地皱了一下眉头。 白涛干咳一声，说：“我们一定会击败世界政府，我一定要找到雨茹。” “你老婆真是个不幸的女人。” 符光脱口而出，白涛听得收了刺激，手里那*的长条饼干都被揉碎了。 “你说话注意一点，虽然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可也不至于让她那么可怜。” “自欺欺人，夹杂在爱恨情仇之中的男人醒醒吧。连她都应该知道了少家和白家不可能交好，最终你会告诉她真相吗？” “不会。” “所以是自欺欺人。” “我会瞒过去的，不用你来操心我的事情。给我好好动动脑筋，怎么去面对那个巨大的星球。” 符光的表情忽然黯淡了下去，喝了一口汽水，水在嘴里含着半天才咽下去的，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白涛问。 “我们可能不是死在世界政府的手里。” “我说过的，我们会赢得。你我都会死在温床上，享尽人间平淡的幸福。” 符光站起身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你和我想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情。” 白涛没好气地撇过脸，继续吃着味道像是大麦一样的手指饼干。 跃迁系统是一段时间内只能跃迁一次，如果要到火星，就要跃迁十二次，耗费的时间差不多是八天。白涛感慨这科学水平还不够发达，如果能一下子就到就好了。感慨归感慨，他还是要在这船上静静地待着。这里倒是有一些书籍杂志，甚至有电子游戏可以用来消遣。可大部分人都带着赴死的绝心，是没心思碰这些东西的。人们往往是聚在一起聊聊天，排遣寂寞。 谁都不会想到，在第七天，所有人都按计划要入睡的时候，一声爆炸使得飞船颤抖了。白涛掀开铺盖，下床就走，其他人也尾随其后。过道上的红灯不断闪烁，发出警报声。 “警告，飞船内部设施损毁！警告……” 白涛看着墙面上的电子屏，显示出高亮度的红点，那里就是出事的地方，竟然位于指挥舱！ 这可不得了了，一群人冲过去的时候，一道道闸门开始放下。不知道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算把所有人都隔离开。不让人们靠近指挥室。白涛他们也被隔离起来，进退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闸门重重的落地。 “怎么办，出不去了！”白涛叫道。 天童走过去看了看门说：“这东西太坚硬了，是打不开的。”他扫视众人，“要是符光在就好了。” “他在指挥室。”有人说道。 白涛咽了口唾沫，要是符光在指挥室还会发生这种事情，那造成爆炸那人一定不是一般角色。 “这飞船有自毁装置吗？”白涛忽然想到电影中的桥段，心里有点怕。 大家都摇了摇头，这些人可都是战斗员一样的角色，怎么会知道科学家们盘算的事情。或许只有舰长知道这件事情，可白涛没和那个美国人说上过话，因为老是要翻译来帮忙，总觉得很变扭。现在想想自己不该那么冒失，理该和舰长多聊聊的。现在该怎么办呢？等着飞船爆炸？还是等着其他离奇的事情发生？ 氧气开始变得稀薄，他们知道有人在断氧。飞船的电脑说的是女声，现在正不断重复一句：“警告，尽快撤离b区，这里的氧气将在四分钟后耗尽。” “我ctm的，完了！”胡安喊着坐到地上，一副等死的样子，垂头丧气。 在这时最会劝导人的白涛也是傻了眼。符光说得不错，他们这一趟行程是凶多吉少的。可白涛也没想到会半路上就出乱子，要是死在这船上，而且是缺氧致死，那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了。 就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黑皮肤的走了出来。白涛一看这黑人身形魁梧，像是要走到闸门的位置，也没有去拦他，给他让出路来。他知道这人叫瓦尔德，是个南非人，听说和极光集团的异种实验有关，是受害者之一。瓦尔德一手按在墙上，用流利的英文说了句：“神在看着我们。” 老天，他在想什么啊。白涛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本以为是个会开门的，竟然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 然而，就在他心哇凉哇凉的时候，瓦尔德的右臂穿透了厚重的门。白涛像是窒息了一样咧开嘴，可现在还有氧气，他是被吓到了。瓦尔德在众人的注视下，整个身体穿透了门。 “他走过去了？”胡安抬着头说。 “我看到了。”白涛摸了摸那金属墙壁，不可能有任何裂缝。 瓦尔德是个血食派的异种，他逃出了研究员的魔掌，投靠了美国人。所以美国人也知道c国在研究一种可怕的病毒，但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现在，这名要瓦尔德的血食派，正用他惊人的超限能力穿透物质。或许这个过程不是穿透，但至少科学家还不能解释。他一路来到了指挥舱里，只见一片血腥，显然是有手雷爆炸，把两个工作人员给炸得血肉横飞，还有一些人躺在地上或靠着墙，全身都是血。然而，所有视线都聚焦在了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符光，正被藤蔓卷着身体，那藤蔓就是从另一个人的背部长出来的。那人很矮小，却看上去结实。此人正用一只手在控制飞船。符光极力压制他的身体，而他却在缓慢的动作中争取毁灭被隔离的那些人。 瓦尔德入内后，捡起地上的一把枪，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是他慢了一拍，在门口的一侧实际上还藏着一个人。只是符光一直盯着那个矮子在使劲，没有余力去提醒他。刀子明晃晃地刺了过来，瓦尔德用枪去挡，可后面什么东西撞过来，将他撞到在地。他转身的瞬间，刚刚把他撞倒的那个人便一脚踩住了他的胸膛。他见过此人，是一个c国人，但和白涛他们不是一起的，是随行的队员之一，一名合格的军人。当然，这名军人也为这次行动谋划了很久，里应外合下，飞船上的人成了人质。现在对方有三个人。不对，瓦尔德发觉，还有一个女人正用枪指着舰长的脑袋，那个美国人一脸的镇定，依旧坐在指挥官的椅子上。 “我来干掉他。”拿着刀子的那人说。 第158章 重新归队 另一人耸了耸肩。瓦尔德则闭上眼，一副为自己祈祷的样子。在拿刀子的那人把匕首刺下去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一脚踢在对手裆部。那人惨叫一声——果然，异种的弱点和人的差不多，只要力气大一点就是了。瓦尔德右手持枪朝着他们扫射。刚刚把他撞到的家伙把伙伴当作挡箭牌来用，挡住了所有子弹。然后从后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瓦尔德近距离飞掷。扎入了瓦尔德右臂，瓦尔德一手撑地，用肩膀把他撞开，两人抱作一团，扭打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符光已经逐渐控制住了那个矮子，可是他很在意劫持舰长的那个女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同伴罗娜。在这个时候出现，帮着敌人制造了灾难级的险况。她一定是七星的人，和之前那个昆鹏早就是一伙的，只是她藏的太好了。符光感慨良多，可还是要把注意力留给矮子。 “打死他。”矮子说话的动作就像在放慢动作，脸皮就像是被扯下来了一样，往下耸拉着。 罗娜在听到他的要求后，点了点头，把枪瞄准了符光。 “再见了，朋友。”她说道，手在瞬间挪了个角度，扣下扳机，子弹击中了矮子的脑袋。猛然间，符光从藤蔓的捆绑中挣脱了，矮子则倾倒了下去。 罗娜松了口气，往后又朝着和黑人在厮打的那人，或者说那个曾经的同伴，开了一枪，击中了背部。瓦尔德趁机把对方压在地上，罗娜走过去，一枪打爆了军人的脑袋，血和脑筋溅到了瓦尔德身上。刚刚要不是七星人多，罗娜才不会让他们扔手雷。本来他就想冒险一搏，还好瓦尔德的介入，让事情变得顺利了很多。 白涛几乎就要窒息了，和其他人一样艰难地靠着墙壁，就在他似乎看到了死去的养母的时候，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浓厚氧气似乎一下子挤满了整个被封闭的空间。他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管表情有多么狼狈和贪婪。闸门也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提了上去。 罗娜忍辱负重，加入七星后，见识了七星的险恶毒辣，对那些受害对象也无法伸出援手。但她都是为了一个重要的时机，一个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时机。即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龙吼的人都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可大家相聚之后，还是嘘寒问暖，一番热情，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也正是由于她的机智，才破坏了七星的计划。 她没有过多描述自己在七星干了什么，只是一笔带过。白涛能看出来，她是不愿意回忆那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不堪的经历。何况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浩瀚无边的宇宙，谈一些过往都太俗了。 从远方看的时候，那火星还是个小球，白涛不以为然，也没在意。但是当要接近的时候，他就按耐不住了，和其他一起站在指挥室里，抬头看着那宽大的荧幕，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土色的球体。 那个球体越来越近了，一点点的撞向他们，像是要将他吞噬进去一样。随后那球体的边缘都已经找不到。他们只能看到一片土黄色。白涛松了口气，终于是到这里了，可不知敌人是否已经先登录。在进入火星大气层的时候，飞船就像是撞进了风暴里，颤栗不安。无论它的稳定系统如何优越，船体里的人已经在震颤中，对这未知的星球感到畏惧。他们是否可以平稳降落都是个问题。 白涛看着那黄色的土壤迎面而来，这里满是荒芜的迹象，寸草不生。飞船底部的喷射系统有力的反抗着下坠的引力，他们已经突破了那层风暴，现在可以慢慢地降落下去，直至着落在一个看似平稳的地面上。白涛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穿好宇航服，跟着众人站在门前。符光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口令，门往下倾倒成为一条坡路。这里陌生的微风迎面而来，白涛一步步走下去，直到踩在火星的地面上后，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来到了这里，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抬头也能看到一轮当空的太阳，却显得比地球上所见的要大一点。风里还夹杂着沙粒，在这里似乎不可能有生命的迹象。可是人类一直在讨论火星改造的可能性。现在看来，那样的雄心壮志在如此巨大的天地下，有点可笑了，不是这几个世纪能办到的事情。 宇航服比较轻薄，但却很坚韧，头盖像是一个透明的圆堡，让他们看清外面的事物。白涛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走了几步，和在地球上行走差不多。他们手持枪械退到了一边，一辆火星车开了下来，有卡车那么大。他们钻到了车上，车子发动后，只听得有人通过语音系统说了一句：“知道位置吗？” 白涛认不出声音，他们的语音系统是共通的，总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只听得符光说：“怎么会不知道呢，下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坑洞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希望如此。”白涛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是死一般的静寂。过了许久，他们接近了那个黑洞洞的坑洞，这大地上的坑洞如同一个被挖空的矿坑一样深邃。可是没有路可以下去，火星车只能载他们到这了。下车后，他们来到了边缘处往下看，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是有活物生存在下面，如果下面有能动的东西，也一定和想象中的恶魔差不多。白涛寻思着接下去该怎么办，蹲下身，捡起一颗石头抛掷下去。只见那石子没有马上落下，而是缓缓地坠降下去了，他猛然扭头去找符光。由于大家穿得差不多，只有通过身高来辨识，最矮的那个就是符光了。 “你看到了？”他说。 符光没等他答话，一跃而起朝着坑洞跳下去，把周围的人给吓坏了。白涛也是一阵心惊胆颤，看着那瘦小的身体落下后忽然一个缓冲，速度上慢了很多，像是慢慢地飘下去的。 符光说：“走吧，造物主不会和我们开玩笑的，这里一定是个入口。” 大家也就深信不疑，一个个冲跳下去。胡安还“哟呵”了一声，大有挑战极限的精神，不过他只是图个刺激，谁都没有过这种体验。然而也只有他这么轻松，白涛很担心下去后是被哪个深藏地下的猛兽一口吞掉。或许这正是怪物挖得洞穴。他抬头去看，入口处的光越来越远了，那个比足球场还要大的洞口也越来越小，到底是下到了什么尺度了啊。他低头去看，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渐渐地，上方的光变成了光点。然后，他的身体一轻，猛然下坠，双脚触地后，一屁股坐倒，摔了个仰面朝天。还好是差不多在一层楼的尺度摔下来，没有人因此受害，只是惊叫或抱怨了几句。 白涛伸手不见五指，太黑了，大家也都打开了胸口的一个精致的小灯。说是小灯，那探照的广度和深度比汽车大光灯还强。是和上面看到的洞口差不多大小的一个坑洞，在这像是被人圈起来的地里，他们四处摸索着。直到林楠喊了一声：“有了，有个门！” 大伙便都围聚过去，看到了一个高三米、宽四米的洞口，也不算是个门。他们就直接走了进去，四壁看来毛毛糙糙，像是古代猿人的手艺。没有一点美感，还是这造物主也懒得管这事。反正是一路走进去，约莫办个时辰的时候，大家也急了，毕竟这路太深，什么都没有。白涛这才发觉异样，他们和飞船失去了联系，没有信号。不知是自己的信号发不出去，还是外面的信号进不来，反正是成了盲人。一群人完全是被遗弃了似的。 他们能怎么办呢？ 白涛瞅了一眼近处的两人，说：“别看我，往里面走，总该有个头的。” 便是又这样走了一会，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前面的林楠和天童都停下了。 “找到了？”白涛问了一声，跑到前面一看，哪是有什么发现，而是看到了岔路口。这叫人急死了，本来就不知道地形，现在来一个岔路口，该怎么办呢？ 机灵的符光带着地形探测仪器，理该是可以探出五十米内范围情况的，可是探测仪器失灵了。 “看来这里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电子设备。”他叹了一句，只好意兴索然的把东西放回背包里。 天童也不犹豫，盯着白涛说：“这里你是带头的，你说句话，我们就跟着走。” 把天大的难题扔给了白涛。白涛心里一沉，这要是走错了，可能把大伙的命都搭上。可要是不做决定，也不可能退回去。进退两难下，便是咬了咬牙，按照自己的踏步习惯往着右面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白涛让大家停下休息一会。他是无所谓的，可有些人不是异种，体力上不允许。休息了一会再走，找到了又一个岔路口。这回好了，三条路，就问该怎么走了。白涛不等大家说话，自己先是朝着中间的直接走了进去，像是注定会走这条路一样。 第159章 坠入火星 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琢磨哪条路是对，哪条路是错，完全凭着感觉。直至他走在这条亲选得道路上，听到奇怪的声音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走了一条对的路。不过那声音有点凄然，像是女人在哭一样。要是在那些鬼怪故事里，晚上听到这样的哭声绝对别去看，书里会告诉你，那鬼声会勾了魂。可这声音来自洞的深处，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就没有必要多思量。一路走过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他们可不是在平地上了，而是一个悬崖，没有能往下方百米外的地面走的路。探照灯的光线只能照射不到尽头，说明这里大的离谱。 那哭泣的声音就是在这洞内回荡着，而且不像是一个人，而是很多同样的哭声交叠在了一起。在地球上就不相信有鬼的白涛，来到了这里更不会担心这种事情。捡起一块脚边的石头，往下一抛，这回石子可是按照正常的惯性落下的。他们是不可能再依靠奇特的浮力降下。只见符光却浮空而起，众人愕然。只有知道的人才晓得这是他的能力。 “别学他，那是他的超限，跳下去会死的。”白涛急忙喊了一句。已经走到边缘的人，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带着探照灯的符光在空中游荡，越来越远，又往下方去了。白涛真怕他遭遇不测。他蹲下去，不时捡起石子往下抛。符光回来了，带着他们沿着细窄的边缘走了一段路后，有一个差不多八十度的坡势，十分陡峭，一个不甚肯定要摔死。 “没有办法了，只有这个地方有可能下去。”符光说的时候，天童已经动手爬了下去。符光知道有几个弟兄身手很好，不会有事，只管盯着那些普通人了，如果有差池，他就上前扶一把。他们像是蚂蚁一样在陡坡上串成一线。 第一个落地的不是天童，而是从他上方一跃而下的胡安。他们下来后，符光走在了最前面。到了对面的墙边，看到了很多洞口，那哭声越来越强烈。这声音是从这些洞口里传出的，有风从中吹过来。他们犯难了，该从哪个洞口进去呢？就在犹豫的时候，白涛抬起头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晃。那是一对鲜红的眼睛，放出强烈又刺目的光，充满了恶意和不详的气息。 然而，不只是一队，而是数不清的，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足以抓狂的规模。闯入者一步步的后退。白涛通过探照灯看到与他视线持平的那个洞窟里，怪物要装着尾巴走了出来。 这是一群灰色的蜥蜴一样的怪物，不过手脚和猴子一样。它们灵活地摆动着带着钩子的尾巴，一跃而下。众人手里的冲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它们扫射，索性它们还不能抵挡住子弹的威胁，一个个被在空中狙击后落地，有的落地后冲刺过来，也被打死在半路上。可是它们源源不断地冲上百个洞口冲出，规模上已经不是二十多人的小队可以处置的。 “保护研究员！”白涛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那些研究过月球文字的科学家最为宝贵，军人们将他们围住，朝着那些不断奔跑而来的怪物射击。可他们携带的弹药不是无止尽的。就在如此难耐的情况下，异种们却因为宇航服而无法超限。一旦超限就等于要放弃衣服，氧气转换系统自然不复存在，缺氧的状态下死的更快。 可是怪物们轻易地就跳跃起来，扑倒军人撕咬他们的宇航服。白涛一边开枪，一边后退，十多只猛兽飞扑而来，被他打死的滚落在地，又有新的从尸体上越过。当他的子弹打完后，就用枪托去砸，可那猛兽从他身后将他扑倒了，一群同类便兴匆匆地涌了过来。白涛心想死了也要你们陪葬，至少给其他人争取点机会，便是双手涌动能量，雷电穿透宇航服，命中了那些猛兽，将他抛飞出去。他闻到了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心想是完蛋了，呼吸着环顾四周。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能够呼吸？他茫然爬起身，右手释放一道闪电，帮着罗娜解围，大喊道：“摘下来，这里有氧气！” 刚打完子弹的乔锦旭，脱掉宇航服，抡起手中的枪当刀使，切开那扑来的猛兽，一阵鲜红的热液溅洒到了他身上。天童的能力也需要除去衣服。他露出了坚实的臂膀，吼叫着，推着一面无形墙奔跑，将快要把一群军人逼死的猛兽撞飞。一把拉起一名惊吓过度的研究员，说：“你可不能死。”捡起死去的军人的枪，塞给了研究员。 研究员颤颤巍巍，看着灯光下若隐若现，结群而来的怪物，已经吓得只能站着了。让他们看几个神秘文字是没问题的，来火星也能激发他们的热情，可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只是几个木柱子而已。天童看得又气又恼，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几个弟兄守护在周围，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兽群的袭击。前面的人在兽群的猛扑下往后倒下了，臂膀都被撕咬掉，他只能用他的空气墙撞飞一群，又迎来一群。人是越来越少了。靠着将枪变成刀的能力，乔锦旭已经杀了一地是血，站在了猛兽的残肢上。白涛就像是一个光球似的固定在了半空中，不断朝着四处射出闪电。地面上被电死的怪物腾起了刺鼻的恶臭味。 罗娜被怪物扑住了，符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压制了她身边数十头猛兽。可是那一头还是扑压在了她身上。符光只能把注意力集结在一个、一片上，如果奋力出来的单个物体就是失控的。只能看着罗娜受难了。就在这个当头，女人看着那猛兽咧开满嘴尖牙，耸拉下泛着绿色幽光的唾液。她以惊人的力量将怪物反扑在地，后背吐出的物体轻易撕裂了宇航服，那是三对六臂，手掌厚实，指头细长，指甲锋利。像是扯碎泥人一样的，把那猛兽给撕碎了。她的耳朵也出现了异样，那是如同北欧神话中精灵一样的长耳朵。谁都知道那是食肉派的超限，她是个吃过人肉的。她朝着猛兽群冲过去，后背的六臂挥扫着，撕开猛兽的血肉。 猛兽的尸首堆叠成了小丘，他们杀得昏天暗地。普通人已经累得只能退后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然而还要有人看护着，否则没了子弹的他们不过是羊群而已。白涛慢慢地落到了地上，身上的强光渐弱，他松了口气。那百来个洞口已经不再有猛兽冲出了。他们迎来了一场艰难的胜利。 可是，那声剧烈的轰鸣声就在耳边。有什么东西撞破了墙面，应该是在西面的位置。当然，在宇航服的电子系统瘫痪后，没有人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是那撞破墙的东西踏着沉稳又足以撼动地面的步伐，朝着他们毕竟。活下来的十几个人，把他们胸口的探照灯对准了同一个位置。然而也只是照到了怪物的三分之二。机敏的人开始扬起身子去照更上方。那是一颗集装箱那么大的猛兽的头颅。这是和刚刚那些猛兽一个轮廓里出来，却大的离谱的怪物。白涛隐隐觉得，那些小怪兽不过是它的崽仔，他们杀了它的崽仔，就没法说劝了。 可是要面对这样的怪物，他们已经没有余力。他一边喊着，让那些伤员和弱小的全部逃远一点，一边细数几个老弟兄。天童、胡安、乔锦旭、符光都在他的周围，没有人退缩。这样就放心了。他刚刚的高强度超限，弄得全身疲惫，可是他必须第一个出手—— 他错了，他的兄弟们也错了。这群男人在和巨大的怪物短暂的对峙后，都以为应该是第一个出手的，反而一个黑压压的影子，从他们的上方越过。当他们吃惊地抬头的时候，人形的巨大怪物，以及后背的六条手臂震撼了他们。这突然出现的怪物的一跃和落地，将地面震得犹如七级地震。她全身都是鳞片，还长着一条蛇一样的尾巴，头上露着一对羚羊角，双脚是偶蹄状的，犹如地狱来的堕落天使——外国神话中恶魔一样的形象。 她将怪物压到在地上后，那怪兽翻了个身子。她抬头去看的时候，挨了一拳。两人扭打在一起，地面抖动异常。 白涛恍然间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来不是英雄。那个女人到底为了这一天做了什么事情，她带着多么沉重的记忆走到今天的？与她的壮烈一笔，他只是咬紧牙关，不想在这个时候摔跟头。那就丢大人了。 罗娜的六条手臂紧紧地抓住了怪兽的两条前臂和脑袋，甚至握住了那条甩打过来的尾巴。怪兽气得想用头撞她，她死死地按着他的脑袋。还有其他手臂有余力，在怪兽的身上又抓又打，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覆盖了刚刚厮杀所腾起的血腥，血雾随着刺鼻难闻的气味飘散了过来，不时还有大块的血肉飞落。白涛见时机不错，双手聚力击出一道奔雷，命中了怪兽的侧腹，留下了一个冒烟的大血洞。怪物的下半身用不出力，跌跌撞撞，被罗娜一把拧到在地。 第160章 不二法门 罗娜朝着它的脑袋一阵乱拳猛砸，捶打声和城市里机器打桩一样，只是如骤雨般猛烈。一阵过后，她或许觉得还不够绝，又是抬起偶蹄状的脚，狠狠地一阵踩踏。那些普通人在后面看得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都不敢将探照灯乱照，地面震颤中，他们都坐到了地上。 当罗娜胸膛起伏的巨大身躯逐渐缩小时，地面上是厚厚的黑色的粘液。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影子，随着距离而缩小了。她断定猛兽被打死。白涛为了确认这件事情跑了过去，不惜放出雷电又击了怪物一下。只见它死死的身体动也不动，僵硬的就像死了很久一样，身体都是冷的。也或许它本来就是冷的。 他们在这场毫无征兆的战斗后，稍稍平复了情绪，终于可以把视线继续留到该走哪条路的问题上。可白涛似乎已经察觉了入口不应该在那些小洞里，他找着那巨大的怪物来的地方走了过去，看到了巨大的碎块堆了一地，这是怪物刚刚撞破的那堵薄墙的残骸。顺着这些残骸，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原来怪兽所在的位置也是一个大洞，不过是一道薄墙可堵住了。在这个巨大的洞窟的一角，他们找到了一个形式入口的三角形的通道，不由分说就进去了。至少这是人可以站着走进去的路，而不是那些野兽矮着身子钻爬的洞穴。 不过是十分钟的路后，白涛猛然抬头一看，探照灯的光晕内，所照见的是一个银色的空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始洞窟，墙壁都是金属的，有很多线路板一样的条纹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面对崭新的，让人振奋的发现，白涛没有松懈，走到了这个空间同样是银色的地板上。身后那些之前还怯怯的认为会再次碰到猛兽的研究员，走到了他的前面，他们触摸这里的壁面，像是看到了神奇的文字一样。 “一定是造物主的遗迹，一定是的。”有人这么说。 白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希望他们能因此高兴一点。毕竟没有白来，所谓的火星基地也不是空谈。一股咖啡似的异样的香味传来，此时的白涛过度敏感，扭头去，看找到了一个红点。符光竟然会在他的背包里装了打火机和雪茄烟，不合时宜的抽了起来，在了烟瘾后，他挪开雪茄烟，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比对这里的空气和烟味到底哪个更有魅力。 “能在火星上吸口烟，不负此行了。”他说了一句。 “希望你能活着抽完。”白涛揶揄地说，没好气地抬起头，天花板离地该有百米的距离。他怀疑那造物主或许高大如山。还好这里不过是遗迹，如果造物主直接出现在面前，理该是能把他们都秒杀了。他希望自己探问的这个空间不会再有粗野的东西奔出来。可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研究员已经不知跑哪去了，就当他们追过去找的时候，只见那个研究员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白涛甚至怀疑他已经尿湿了裤子，真是个没用的卵蛋。可是一看那身形便知道是个女人，自己的脸都潮红了。然而，这已经不是重点，顺着那恐惧的视线往前看，那是一个伫立着的活人，全身都是蓝色的火焰。它是从一个巨大的柱子后面绕过来的，如果他们仔细观察，其实这里有很多柱子顶天立地。 真是不可思议的发现，这把声音来自一位男性研究员。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那蓝色火人。火人只有一条腿，或许那也不是腿，不过是一条尾巴而已，却能像是幽灵似的漂浮在地面上，全身的火焰燃烧着，却没有人发现是什么东西在给它功绩能量。这是一个前所未见的生命形态。可要是感慨这些就太让人没趣了，所以火人说了一通他们听不懂，更像是狮吼一样的话，身上便飞出成团成团的火焰，砸中了一位刚想把那女人拉起来的军人。军人的衣服和肩膀被烧穿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挖掉了一样，倒地后昏厥了过去。那些火焰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蓝色的火人嚷着难以听懂的声音，一路追着他们跑，不断放出火球。他们寻着最近的柱子，躲到了柱子后面。那火球啪啪地打在柱子上，那石块像是被吃掉了一样，留下一个个洞眼。一道蓝白色的雷电洞穿了火人的身体，白涛心叫太好了，可那火人只是停滞了一会，便又若无其事地追着他们，赶着他们。 几个研究员真是这场行动的败笔，兜来转去的不知道在跑什么，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一定是僵住，动弹不得。火人已经迫近，眼看一枚火球射了过去，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天童一把拽着他的臂膀，把他扔到了一边去，自己凝起一面无形墙。火焰撞击墙面，噗哧一声溅洒开来。墙面倒是牢固，对那火焰起了点效果。可是那家伙是不断地射过来，天童防了几下后也不干了，跑到一颗柱子后喘了口气。 “这不行啊，谁给想想办法。”他嚷了一句。 白涛也正琢磨，退回去是不现实的。可又没有水去扑灭这火人。 “你们说这火和普通的火一样吗？”天童问。 “我怎么知道。”白涛回了一句，有点不耐烦了，那火人追着他来，他绕着柱子跑，和它捉迷藏。 天童打定主意跑过去，双手往下一压，无形的罩子罩在了火人身上，那火人撞到了墙上后不动了，不止如此，火人像是遭受了水淋一样，哭嚎着越发缩小，一点点的熄灭了。天童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蛮干是斗不过的，果然还是得动下脑子。 “你们这群猪脑子。”他生硬地说了一句，说的正是那些研究员。把他们当天才了，竟然连火焰没氧会熄灭的道理都不懂。不过谁晓得他还能弄个罩子出来。 这回算是误打误撞，没想到这蓝色的火和普通的火焰是一个原理。 他们在这里找了一阵，摸到了一个门口，仔细用探照灯打亮去看。那是突出的一扇门，却没有铰链，也没有门框。可他们断定这就是个入口，周围再也找不到这样突兀的墙面。而且门的大小也得体，差不多就是和他们来的路上的通道尺寸差不多。 可是这门如果没扳手，又没钥匙孔的话，即便贼王来了也没用。白涛等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几个吓得尿了裤子的研究员走到了门前，认真地抚摸着墙壁。 摸个鸟啊，这有什么用，一进来就摸。白涛烦躁地想道，觉得自己有点焦虑了。 可那些研究员确实找到了古代文字，和月球上的一样。这些文字所蕴含的力量是门外汉所不知的。他们就像是爱抚着自己的儿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从中寻求力量。通过不断的交流和争论，一个女人羞涩的有了个结论。 “这门上一定有个按钮。”她的话等于没说，谁都在找门上异样的东西，可是平滑的只有文字可辨，哪有什么凸起物之类的。但是研究员却努力摸索，直到有一人如同发觉了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他必须跳起来，才能完完全全地摸到那个高处的文字。那个字是独立的、放大的。天童极不耐烦地走过去，仅仅是抬起手就摸了那个字，用力按下去。 果真是个活络的位置，承载着字体的方块陷进去后没有弹起来。门却没有动弹。机灵的人自然在相对的其他三个角上找，找到了那些文字。然而研究员却惊叫一声，制止他们按下去。 “我想告诉你们，这些字是有循序的，第一个字是对的，但接下去你们别乱按……”话还没有说话，林楠极为尴尬地咽了口唾沫 他已经按下了另一边高处的那个方块。如同毛骨悚然的噩耗，传递着。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便是松了口气。 水流泊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个敏感的讯号。当白涛低头去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水已经漫过了脚背。 “我们会被淹死。”女研究员抓狂地说，完全不顾宇航服里的尿臊味，她从一次次的恐惧中挣脱出来，蛤蟆一样地趴到了地上，水已经在他的脸颊上浮动。 “刚刚第一个字的意思是一，第二个是三，显然顺序上出错了。”她说着按了自己认为是“二”的那个按钮，又爬过去到另一角，按了那个“四”。紧接着，开始数手指，不断重复着：“一三、二四。” 此时水已经漫过膝盖，他们在宏大的空间里感到自己快要变成水中生物。白涛难以抑制地深吸了口气，摇晃着研究员的肩膀。 那些人呆若木鸡的交流着，直到那四个角上被按下去的方块又弹回来平复，继续作为墙体平面的一部分。 “别动，别动！”有人喊着，“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来。” 白涛焦急地看着研究员按着上面的按钮，又潜入水里到底部去按，又上来了一下，再一头扑进去。他焦虑的脸孔都皱了起来，却没有一丝畏惧。门往后陷进去，快速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他们可不管太多，忙跑动了起来，可水很急。 第161章 主宰系统 行动自如的跑在前面，体力差的、带点伤的简直是寸步难行。罗娜恼火地用她背后的臂膀抓起那些弱小的同伴，一路奔跑过去，像是在水中奔驰的机器人一样。 那门还在前方不断后退，当它停下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发出了嗒的一声，倒不像是撞击到了什么东西，而是一个部件落进了一个口子里，完美的吻合了。他们同时也听到了身后有这么一个声音，转过身子，用胸前的探照灯去照亮，入口处已经被一道闸门封死了。水进不来，不仅如此，水不知跑哪去了，一点点的退去，像是被地板吸收了一样。 光怪陆离的场面，没有让黑暗继续沉迷在人们周围。从刚刚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开始，顶部整块天花板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朝着他们现在的位置亮过来，直至越过最前面的天童的上方，继续延伸过去，光停留到了尽头，那堵起初看到的门。 罗娜一丝不挂，也不顾及什么，就站在光线上。有人有意脱衣服给她，她一脸不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白涛看到了前面的尽头有一只猴子，他被吸引着，走了过去。那猴子忽然变成了一个猿人，一点点的变化，从弓着身子的样子，渐渐站起来，身姿越发挺拔。毛发一点点的少去，皮肤越显白透。露出了一个人的样子。那人朝着他一声不吭地咧开嘴，像是要说什么，不过又在瞬间变成了一个透明的躯体，那透明的躯体悬着身子一转之后，他所见的画面开始错乱了。各种各样的昆虫野兽，以惊人的进化速度在他的视线中变化。直至最终出现了一对没有瞳孔的，只有眼白的双眼。那双眼似乎有闪电掠过，眨了一下后，灯光全灭，黑暗降临。然而，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进入了有灯光的世界。却不是在那同道中了，这是一个圆形的平台，浮在了空中，周围一片漆黑，不知是哪里来的光线只将这圆台给照亮了。 他们像是被套进了一个圆柱之内，黑色的圆柱上，出现了他们自己的身体，而且是裸·体的。女性在见到自己的器官在放大版的身体上被人看到后，羞愧难当，那个幕后羞辱她的人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可是同样的，也有很多男性的身体出现。白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准确无误地映射在壁面上，一寸头发，一颗痣，明明白白一个不少的。裸。露着。 白涛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观赏自己的身体，从审美角度评价的话，他为自己感到满意。 然后他们的身体开始了变化，那些是异种身份的人似乎被幕后之人揪了出来，单独呈现。罗娜的身体进化成了空前的巨兽，也是白涛他们所见到过的。白涛的身体开始释放电流。然后定格了天童的身躯上，他的头颅被无限放大后出现了他的大脑，拨动着的。乳。白色的大脑又被无限放大，他们似乎看到了很多密集的经线。忽然一闪，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又出现了，然后是一把浑厚的男声。 “终于有一天，我们所培育的生物中，有杰出的一部分来到了此地。”竟然是用c国的语言在说话，是否是刚刚扫描了天童的大脑？可是这口吻又像是史前人类留下的录音。 “很荣幸，能够用你们所开发的语音来对话，我选择了你们中占人数比例最多的一个人种的语言，希望你们不要因此产生分歧。作为我们的培育对象，我只想说你们很优秀，但同时也十分抱歉。你们不能在此地留下，必须被诛灭。任何发现主人的生物都不能保全。” 随着一把恐吓似的声音，白涛嚷道：“凭什么要我们死？” “因为你们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设计标准。” 竟然还会答话，白涛也没想到。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我希望你认真听听我们的事情。” “抱歉，我已经在其他星系，现在与你对话的是主宰系统。” “也就是机器。” “你可以这么认为，临死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你们已经很优秀了。” “就因为我们很优秀了，所以要杀了我们，你们是疯子吗？” “你们不该闯入此地，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忽然，那双眼睛开始一闪一现，像是被什么雾气遮上了一样。他们听不到主宰系统的声音了。所在的空间也开始剧烈的摇晃，像是脚底上的园板要崩裂了。一阵天旋地暗，白涛一屁股坐倒，听到了爆炸声。只见一群穿着黑色宇航服的人，手持激光武器。 不对啊，这是什么地方？白涛的同伴和他一样愕然。他们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周围都是柱子。还有一群上百人的黑衣人，他们用发出红光的激光武器，把墙面上的一些晶体管一样的东西击毁了。有一个人似乎在指挥他们，不断地说：“就是这样，这里的文字告诉我们，一定要把系统破坏了，至少得瘫痪掉。”那个人显得很沉着，在他的一侧，一名男子转过身，和其他人一样惊奇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群白衣的宇航员。他们齐刷刷地把枪对准了还坐着的白涛等人。 白涛已经没有穿着衣服了，有人竟然认出他了。 “哟，这不是北极的乌龟吗？怎么敢来这里了，果然啊……”那人的声音白涛是听到过的，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伍灵会出现在这里。 白涛双手高举，环顾四周，对方比他们人多，武器也更先进。他知道硬来是要吃亏的，可不硬来就要坐以待毙。在伍灵的眼里，他已经投降了，可在白涛的胸口处击出一道雷电，电光揣在伍灵腹部，整个人往后倒飞砸到了柱子上。白涛全身电光暴涨，雷电乱射。几乎是同时的，天童已经为要保护的对象架起了防护墙。胡安瞄准那些人的脑袋开枪。这是一场恶战。不少人多到了柱子后面，谁都不想倒在地上。 这群人的疯狂互殴无疑再一次破坏了周围那些壁面上的晶体管，只见那些晶体管爆裂的时候释放出游魂一样的蓝烟和青光。被第一个干翻的伍灵烧化了宇航服，朝着白涛抛掷一颗颗火球。白涛躲到了柱子后面，先避他们锋芒，在冷不丁了站出去，给他一道响雷。伍灵不是沙子，一个旋身也躲到了柱子后面。就在他们开枪的开枪，射击光的射激光时，没有人发觉，整个场地的中央处正在逐渐凸起一个平台。即便有人发觉了，也只能先能置若罔闻。他们必须面对这场激战。伍灵身边的几个异种也化作了猿态，甚至有人变成了六七米高的猢狲一样的动物，双臂上长着一根根尖锐发亮的倒钩，嘴里还能吐出刺来，射穿了一名刚想出来射击的军人。罗娜轻巧地避开敌人的袭击，一路绕到了他们侧面，早已。裸。露的身体忽然巨大化，把那个比他小了一圈的喷刺怪物按倒在地，六臂上铡刀一样的爪子扫了起来。 “我们还打个屁啊。”躲在柱子后面的林楠朝着不远处的斐俊杰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去了，就在掩体后面躲着。这场面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参与的。又是火球又是雷电，巨型怪物厮杀着震颤着地面。 或许也孩子有他们这几个清闲的人才注意到了中央处，那个凸起的平台的异样。平台忽然冒出了圆柱形的白光，直冲向天花板。光柱又一点点的消失，只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不对，那是个女人吗？ 高有三米吧，一根根指头粗的头发如同蚂蚁的触角，外貌上是完美无缺的类型，身披一层轻纱。不只是谁开的枪，激光朝着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射了过去。然后那激光在触及她之前消失了，就像是被周围的空气给吞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把c国的语言说：“是谁，在这么纷争的情况下，闯入了我们的世界，又是谁，将我从这万年沉睡中唤醒的？” 这女人的声音如同晴空霹雳，响彻四周，震颤人心。两方人马像是说好了一样挺火了，各自躲在掩体后面。罗娜已经制服了那个猢狲，按在一面墙上，她也有余力来看看是谁在说话。 “你们闹出大事了，那是造物主。”只听得有名研究员像是在叫喊着神明的名字一样。 “看来，那个星系留下的物种已经有了惊人的进化，都到了胆敢冒犯我等的地步，就应该收割掉这些不安的杂草。”女人冷冰冰地宣告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你一个人能干什么！”双头火人喊了一声，却没动手。可是他的手下会错意，有人朝着女人开枪了。激光射过去又消失了，女人反而瞬间出现在了开枪者的身边，右手上戴着一个会自动宣传的银色镯子，镯子上有无数的星光在闪烁。 第162章 造物之主 这女人似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样，她的身体呈现透明，身上是无数的光点，如同一个个星星一样闪烁。镯子发出了光，那个开枪的人在转身的时候，身体忽然一软扑倒在地，开始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宇航服忽然扁掉了，似乎里面的人一下子消失，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可没有人敢对这样的技法产生兴趣，她应该是杀了那个兵，而且是轻轻松松，连半颗子弹都没有，半点血都没见。 忽然，一阵响亮的鼓掌声传来。紧张的就要让人窒息的气氛下，谁这么猖狂？ 只见穿着紧身衣的鲁柏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白涛看得就要窒息过去了。跟着鲁柏的那人竟然是母亲韩潇，那是个克隆人吗？他第一个质疑了起来，可是那走路的姿势，已经眼眸中镇定的光彩，都显出她就是那个端庄的女人。 “我们伟大的神啊，你竟然还在这里沉睡，叫我太吃惊了。”鲁柏朝着造物主鞠躬。那个高大的女人垂着他。 “什么东西，如此傲慢。”造物主的右手一挥，隐形状态下本想突袭她的那个异种出现了，身体抛掷出去，就像刚被一个巨大的巴掌扫到了一样，撞击到了壁面上。那一下不轻，至少落下后，她就没有爬起来过，身下已经是血洼了。 “我们是你们的宠儿，不是吗？”鲁柏说。 “我不曾知道自己饲养过宠物，至少在这个星系没有，在我的家园也没有。在你们所不知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你们和那些凡物一样，只是生命的经典。我们通过你们的进化来见证一个星系，一个星球的沃土能够产出何种奇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们智能发展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预期。” “所以你们打算毁灭这颗星球？”鲁柏不慌不忙地问。 “不，是清理这颗星球，从根本上清理。”造物主说得就像是在打扫房间一样，在她的眼里，人类变成了垃圾。 “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我们只想活下去的。”鲁柏一脸的哀求，“放我们一码吧，伟大的造物主。” “哦？”造物主的表情没有松动，一贯的冷漠，“你和他们不同。” 她说的时候，身体忽然僵住，皱起了眉头。她动弹不得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敌方的科学家跑了出来，朝着周围的人大声道：“这是你们活下来的唯一可能，杀了她！快！”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对付这巨大的造物主。 “你们听到了，他会杀光我们，包括你们的家人！” 这回的动员成功了，子弹，激光齐射。造物主眼睛扫视着，那些子弹在靠近她的时候弹飞了，那些激光消融在空气中。然而当一枚火球砸过来的时候，她开始晶体了。火球虽然在身外就四溅，像是撞在了石头上，可是猛烈的攻击不断袭击过来后，她的身体开始露出青筋，她的双瞳有青色的电流在动。 就在大家认为可以将她逼到极限的时候，忽然一个空气爆裂，鲁柏等接近她的人全部抛飞了出去。所有进攻她的人都躲到了掩体后面。女人依旧穿着他的白纱，可是她的身体泛出了异样的红色。 “你们正在走向毁灭。”造物主嚷声道，她忽然又出现在了刚刚哪个平台上。平台凸出了一根柱子，柱子不断发光，像是有很多数字在上面流动，那都是看不懂的古文字。他开始在这个柱子上轻触。 “她要毁灭我们！”又是鲁柏的声音。这个近距离承受了造物主猛烈一击的男人，到底以什么形式活下来的？至少在白涛看来，站的太近的那些人已经不动了。 然而，那是一个接近透明的人，身体里也有光点在闪烁。那个不断触摸圆柱的造物主抬起头，注视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类。在她眼里，那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 “竟然已经达到了和我们差不多程度的物种水准吗？你们一定是在观察站拿到了火种。” “不然还能怎么样。”鲁柏张开双臂，“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平竞争了不是吗？” 白涛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敌人的火力焦点，两方刚刚互斗的人现在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在火星扎根，在月球建站，在地球播种的造物主。在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前，又出现了一位展现出同等躯体，或是说差不多躯体的鲁柏。 “看上去像是亚种的躯干一样，你并不完美，但已经很聪明了。”女造物主的话不失赞赏与揶揄。 鲁柏说：“然而这已经足够了。”他朝着她走过去。女造物主扬起自己的手，手上的镯子颤抖着发出令人不安的低吟。然而所要进攻的敌人竟然还在朝她走来。鲁柏微笑着，展露出他迎接光辉胜利的自信心。 “抱歉了，你的东西对我这个近乎同类的生物是无效的，你们过于注重基因区别了，武器也是有针对性的。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你该怎么杀我呢？”鲁柏站定，“而我却可以让你难以动弹，你甚至无法相信你们所创造的人类，现在已经能将自己强化到什么地步。”他的话一句都没错，女造物主的身体动弹不得，鲁柏有着能够控制人体*的能力。白涛已经意识到了，当初他杀了那个醉汉的真相。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接下去做什么？ 他看到韩潇开口了：“如果您能放过我们这些子嗣的话，我相信我们也可以放过你。” 鲁柏说：“不是和她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了，现在不能有半点怜悯，杀了她后，或许他的同伴赶来时，我们早就百岁入土了。” “但这是不负责任的事情，就不会后代着想了吗？”韩潇有点担忧。 鲁柏赫然说：“不管你们是对的错的，好的坏的，把枪口对准她，我可不能一直把她稳住。” “没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白涛对他的人下令了，他非常犹豫。可他的话就像是给敌人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伍灵的手下朝着造物主射出激光，那些激光首先是在触及她之前就消失了。一点点的那个消融掉激光的能力变得薄弱。激光烧焦了造物主半透明的皮肤，皮肤上卷起了深蓝色的烟，然后激光又顺利穿透了她的腹部。 就在白涛困苦的当头，冥冥中像是有谁在提醒他一定要冷静下来似的，他不能松口让兄弟们随流。视线中，端庄的母亲手持一把短枪，抬起手瞄准后，就像是等待已久一样，那发子弹口枪膛内携着热能和爆裂，席卷了气流，穿透了鲁柏的颅脑。那个身体如造物主一般的鲁柏，后脑勺上有了洞口，从那个洞里流出了暗蓝色的液体。鲁柏身体一轻往后倒下，韩潇低头看到了他的表情，竟一直微笑着，似乎是知道会面临一个戏剧化的结果。造物主在挣脱了他的控制后，怒不可遏地仰起头，消失了，不断出现在刚刚的攻击者身边，无一例外的将他们化成了空气，一件件宇航服落到了地上。她就像是在细数那些施暴者，却不会错杀那些没有开枪的人。最后，当她依旧来到那个平台上时，伍灵手下的人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他们的衣服。而一直没有动手的伍灵显然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庆幸。 造物主孤傲又冷静地低头看着刚刚救下她的人类女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问道。 韩潇松了手，枪落到地上，恳切地说：“请宽恕我们犯下的过错，神啊，就让我们在那星球上存活下去。” “那里已不干净，我们所要的生物不是那样的，如此残忍暴戾，没有任何让人感到欣慰的地方。” “那我不是吗？”韩潇按着胸口，“这里有些人没有开枪，他们知道不应该随随便便对陌生人露出杀意。在地球上，大部分人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只有那些当权者，希望通过杀人来巩固自己的权力，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人。” “我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了解那里有什么人，从我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来判断，那颗星球必须重置。”造物主用了“重置”这种冷冰冰的地球词句，但意思已经明显不过，那里的东西可能会被完全肃清，然后从头开始。直到诞生出造物主所满意的生命为止。 “人类养了宠物都不会随手杀掉，做这种残忍的事情。”韩潇抗辩道。 “但人类不是宠物……” “更似子嗣吧，毕竟我们的细胞应该和造物主的差不多。” “可以这么说。” “那就对了，人类都不会残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您呢？” 造物主露出了不可置疑的威严表情，摇了摇头，走到那根圆柱上，在上抚摸了起来，一边嘴里说着什么。 “干不干？”白涛问符光，他急了。 “刚刚你为什么不干？”符光瞪大了眼，给了他一个明确信号。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反抗了。 第163章 灭绝之灾 白涛觉得那根柱子会把他们，还有地球变成乌有。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成真吧？忽然间，白涛的视线中竟然找不到生母和哪个外星人了。他们到哪里去了？一群刚刚有点战战兢兢的人类，开始四处寻找，白涛绕过一根柱子后，看到了伍灵的真面目。这个赤。裸。身体的男人十分强健，他没有两个头，只有一个。 两人对眼后都表现了谨慎与克制。 伍灵说：“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那个外星人要杀光我们。” “原来你不是两个头。”白涛说了一句无关大局的话。 “不过是不想别人瞄准我的脑袋而已。” 白涛像是揪着他不放一样盯着他说：“你小子未免太眼熟了。” 伍灵现在势单力薄，在说话间，身体被人压住了，一手扶着墙。白涛的同伴全部围了他，他的人刚刚全死了。 “所以说我不能让人看到。” 符光说：“他是少安的儿子少国，真是个大发现，那个少安下的一手好棋……该死的老狐狸。” “杀了他。”斐俊杰冷然道。 “不。”白涛说。 少国惊讶地看着他，苦笑着怨恨地说：“现在不杀可就没机会了哦，我也不需要你做这个好人。” “很有可能在我开枪后，我们就会被当成劣种诛灭，麻烦你好好动动脑子。”白涛就像在诉说人生的哲理。 少国耸了耸肩，把刚刚捡起来的激光枪抛在地上，双手高举。 “好死不如赖活，多活一秒都是赚回来的。” 白涛看到他这样的表态，有点放心了，至少不用杀这个人，把地面再染红。可是灯光明灭，瞬间的，他们出现在了火星地表上。白涛等几个没穿宇航服的人马上由于缺氧而难受地涨红了脸。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穿着宇航服的兄弟背起他们就走。索性火星车在不远处。当白涛回到飞船上后，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脸色铁青的少国口吐唾沫，他贪婪地呼吸着室内的氧气，手脚已经被锁起来，也不管符光给他打得什么针了。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好死不如赖活。 “现在怎么办？”符光问白涛，船长也很忧虑，他们是否该回程了。 可是一无所获，怎么回去？回去又能干什么？反过来说，已经不是想着要阻止世界政府的时候了，而是造物主会不会已经在毁灭地球的途中。那就不是人类与异种的争斗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大家觉得茫然又不知所措。白涛打算先让飞船停一会，因为她妈妈失踪了，他必须让人去找回来。 他靠在墙头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少国，几名守卫把枪口对准了他。 “你们来火星做什么呢？”白涛皱着眉头问。 少国抬起头说：“那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 “是我在问你。”白涛恨不得揍这小子。 “还不是想挖点惊人的财富，引起第二次的科技*。”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那老子也是疯了，没事去来闹人家清梦。现在好了，事情闹大了，看你这世界政府厉害，还是人家造物主厉害，一炮给你轰灭了，连烟灰都没有。” “所以呢，你打算不回去了？我们去哪里吃喝？”少国问。 “到时候再说。” “话也太轻巧了，”少国艰难地站了起来，那些枪也随着抬起来，“我们来打个比方吧。如果在靠近地球的时候，我们发觉地球上的东西没了，然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呢，你回答一下又不会死的。” “什么时候油尽灯枯，什么时候就死。” “说的轻巧，”少国讪笑道，“早知道这样，刚刚你为什么不动手，要是杀了那个人，就什么都解决了。” “放屁，什么都解决了？让你们回去继续作威作福，让你们剿灭了北极和南极的有生力量？你当我是白痴啊，外星人要杀，也一定杀你们这些败类。那就是杀的好，我们也能落个轻松。” “你闷人呢，她要是能考虑谁对谁错就好咧，可惜她一定是要我们绝种。” 听到绝种二字后白涛觉得脑袋嗡嗡响，就像才意识到地球上的生命会消失一样，会真正的一无所有一样。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因为气氛很僵硬，周围的人也由于他们对话而沮丧。原先来火星是为了反抗世界政府，现在搞得个天翻地覆，把造物主惹火了。两方没有好果子吃，谁的家人也没有好下场。 白涛敲了敲脑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像是对待一个同学一样，说：“你们这些人，如果不贪婪该有多好。” “那你为什么要做财阀，你的祖祖辈辈为什么要做人上人？”少国问。 “老子是没办法。”白涛狠狠地说，从心底里反感这样的身份。 “现在再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意思吗？” “随你了。” “你真是韩潇的儿子？” “你说呢？” “可你好像连自己老娘活着都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他和鲁柏在一起，然后一枪把那个声名狼藉的科学家杀了。” “你们比他的名声更臭。” “……” 两人垂着脑袋就像是打了败仗，又要等待着处死的命令一样。情绪低落的同时，开始瞎聊了起来。他们是真的认为回去后会见到已经消失任何生命迹象的地球，然后，他们要面对的是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一个个在飞船上饮弹自尽。 “七星是什么鬼东西？”白涛问。 “这个啊，是很早以前我老头子建立的组织。因为异种是很好利用对象，他们无助、强大。” “那你老头子真是不得了的人，野心大的和皇帝似的。那么早就想到要集结一群异种来为自己效命，还搞了这么个宗教。” “宗教是最能让人迷失心智的组织。” “也是最能洗涤人心的，可惜你们却利用了人们虔诚的心，这是罪恶。” “不是罪恶，我们瞄准了人心最薄弱和贪婪的地方，你知道吗？人的弱点往往就在于……” “钱。”白涛用一个字打断了他。 “知道就好，人类社会的诞生、发展都和钱有关。” “对，人类的泯灭也和钱有关。既然你们控制在七星，当初为什么要绑架我老婆呢？” “因为她是个不得了的公众人物，官员和财阀不能视而不见。在这个国家死一群学生和死一个少雨茹是不同概念的，人命都是不对等的。” “龌蹉，把人命也看得太贱了。”白涛厌恶极了。想起了被推下楼和一整屋炸死的学生。 “那是必要的牺牲。” “又不是掉了你身上的肉，少家的人也不会死。”白涛说得轻巧，他嘴里的少家人可是他媳妇。 “演戏归演戏，事情还是要真做的，效果是最重要的。” “我听不懂你说得话，如果当日总理出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少国冷冷讥笑着，不说话。白涛幡然醒悟，任何一国总理都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何况副总理集团也不会让他那么做。 “那你就是七星的头头咯？” “刨根问底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 “我们都已经成立世界政府，夺得大权了，这一切还重要吗？何况……这一切不会存在了。” 少国悻悻地坐下去，拨弄着麻花一样的链条。 “头头是我，不过还得听我老头子行事，他说东，我也不会去北的。” “成少不是他儿子吧，好像没听说过少家还有那号姓成的。” “切……有什么好奇怪的，出去乱尿，地上自然生出野种。听说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女星。但到底是自己弟弟，怎么可能六亲不认。” “还会讲点道义？” “那是。” 白涛记起一件事情，现在倒是最恰当的问话时机。 “少宇是你们一伙的吧。” “一开始是的，后来那小子抽风一样跑掉了，脑子一定是注水了。” “那他当日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要开枪射杀呢？第一是自己人吧，第二和你们还是一个圈里的。我可是记得那子弹差点就打到心房了。” 少国露出了冷酷地表情说：“少山的儿子死了，只有一个结果。他会依赖那个弱小的女儿，然后我们就可以更轻松的执掌这个家族。” “一家人还能搞成这样。要不是你说出来的，我还真不会信。不过你们既然没杀成功，开第二枪不就行了。” “傻子，少山当天就找上我爸，把那看作了是对他的威胁。倒也好，顺理成章的把他吓唬一回后，之后很多事情也就随了我们。你妈的死他有反抗过，可有屁用，最后还是沉默了。那个男人在我老头子面前，就像是被打断了腰杆一样直不起来，一直为老大的死惭愧着。” 白涛心中一阵触动，直到少国说出来后，他才相信了少山的话。原来那个男人是真的不希望他妈就这样死掉。那是一座威严的山，有时是这样的，有时又变成了假山。 第164章 神赐宝盒 “蔡卓是真的死了吧？”少国忽然问。 白涛戒备地扬起眉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告诉敌人？ 不对啊，现在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了。保密的依据是什么？ 他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少国得意地笑了。随后两人说话似乎更轻松不好。少国好像是个不喜欢经常打打杀杀的人，都是被他爸少安给逼出来的。如果光从性格上看的话，顶多是个开朗的浮夸子弟罢了。少国透露了一些大事，原来现在世界政府已经是少安集团了，少安又是用的老套路，收买人心，策反了两个司令的副手，再派出七星的杀手把两个军区司令杀了。这么一来他就完全执掌了大权。这个野心巨大的男人，简直是要当皇帝似的。 “我都觉得有点不认识他了。”少国这么评价自己的父亲。当白涛问他，少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时。他只说了四个字。 “心狠手辣。” “那就和机器人差不多了，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 “我要是就好了，”少国有点痛苦地说，“一开始挺威风的，更越做越乏，越做越没意思。每天还绷紧神经。上回你们放的什么东西把核弹给吃了，我当时吓得一身冷汗，想象如果核弹扔过来，那场景肯定比放烟花好看。不过我们在掩体下哦。” 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你们把世界毁灭了，人要绝种了。”白涛说。 少国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方格子灯。 “死了也一了百了了，我觉得活够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或许北极的人已经在痛苦中死掉了。” 白涛觉得他话里有话就一再追问。才知道一件令他咋舌的大事。原来北极里有两位高级军官是他们的内应，在他们航天飞机发动后，世界政府对北极发动的了突然袭击。按照少国所说，在没有蔡卓的情况下，那里肯定是凝结不起力量的，在人心涣散的情况下只有挨打的分。白涛脑海中扬起了北极地下室变成屠宰场的血腥情景，他不免有点愤怒，想要狠狠地揍少国，就可以把怒火发泄在少安的儿子身上。可是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他喝了口水，同伴告诉他，她妈来敲门了。这局好像是很普通的话，却隐含着惊人的情况。舱门打开后，韩潇闯了进来。她是突然出现在外面，也是处于缺氧的状态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还不忘抱紧手里的金属盒子。这个魔方一样的银色盒子看上去很普通，白涛去拿，却被她拒绝了。他们看着她站起身，然后用一只手就拖住了这个似乎根本没有份量的盒子。 “妈。”白涛叫了一声。 韩潇从恐惧中挣脱了出来，愣愣地盯着儿子，亮晶晶的泪水落下了。 “妈。”白涛焦渴难耐地喊着。 “儿子。”韩潇的身体在颤抖，“我对不住你啊。” 上次她被炸到后，确实受了重伤，但不至于死。为了让对手以为自己死绝了，她只有让别人以为她死了。她后来是和鲁柏联系上，毕竟两人在生化领域很有聊头，而且合作的潜力很大。她想借助这个疯狂又超群的科学家的脑袋，来解开一些谜题，然而他们最终都没能有效阻止世界的恶化。直到鲁柏通过德国的科学家弄来了一艘很小的飞船，告诉她要前往火星时，她才意识到这个从非洲抢走月球植物的男人，一直没有把世界上变成丧尸的活人放在眼里，也没有真的想和她研究出能够免疫病毒的药物。但她势单力薄，不能和他公然叫板，只能一味的顺从。然后，他们来到了这颗星球，一路上这个男人就跟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并吐露出他已经在自己身上用了最先进的病毒，他已经不是凡人了。不止一次的说：“我已经超脱了，而你还在原点，韩潇信不信我让你变成外星人？” 韩潇只觉得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疯狂，直到她看到造物主，并看着他打算消灭造物主时。她才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完全不会理会他人的想法，一意孤行，只想达到自己目的。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携手共事的人，一切的承诺都是谎言。在他的眼里，她成了一个可靠又弱小的助手。她觉得，即便是造物主都比他可靠。他会把一切都毁灭了，而不是像世界政府那样仅仅了掌握最高权力。所以她才会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选择把他干掉，然后渴求造物主能够转变心意。 当白涛等人发觉她和造物主消失后，她则和造物主来到了一个黑暗又陌生的空间里，在短短的时间内，快速看到了地球生命的诞生过程，一切都不可思议。造物主对她说：“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是司空见惯的，我不需要理会你们的感情，也不需要知道你们最终会否自然灭亡。只要我发觉你们是不可支配的生命，那么消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消失是一个指令，太冰冷了。那不是挪走一块石头。”她勇敢地说，“你刚刚给我看了伟大的进化路程，我是一名科学家。或许你已经通过非常的智慧和手段理解了科学家的意思，我只想说，你们很伟大，太不可思议了。叫人吃惊又崇拜。我同时相信你们是理性，不会胡乱去杀生，那种做法不是高等生物做的，是洞窟里的野兽撕咬猎物的冷酷行径。您也看到了，人类太不容易了，从一只猴子进化到今天，进化到在宇宙中漫游的一天。难道这不正是你们赋予的生命奇迹吗？” “我只看到你们在我休眠的房间里杀戮，而且还自相残杀，你们简直没有任何瓷杯可言，叫人摸不透。” “那就用时间来好好摸透我们的发展，而不是一下杀了。今天你说杀了，今后一定会后悔的。”她几乎声嘶竭力。 然而，造物主只是抿了抿嘴，像是在欣赏她用力说话的样子。 “后悔这种词句也是可笑的一部分，我所做的事情经过缜密、精确的思考，不会有任何差池，不会怪罪任何好人，这一刀下去，将诛灭万恶的源头。还有我从你们的细胞中看到了历史，看到了那颗星球上发生的所有过往。那是从进化中不可避免的沉淀下来的东西。喜悦、恐惧、热情、血腥、杀戮。我看到了发展，也看到了人类自私的天性，一旦有机会就会咬住自己的同伴，撕下血肉。一旦握有权力就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可以挥刀斩下成片的人头。一头需要金钱，不惜发动战争。还有，你们为了升级战争，已经研发出了不可宽恕的毁灭性武器。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申辩的吗？”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好人，神啊，您打算为了那一个人的过错杀光那九十九个好人吗？” “……” “请行行好吧，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他们不是机器人，他们有家人，有理想。大部分人只想过安宁的日子，也不想在动荡中流血。我向您发誓，只要过了灾难之后，人类会更加理性，更加通达……” “可是我知道现在的地球很不安宁，到处是血腥和暴露在光线下的行尸。你们已经将疯狂的底线都突破了，残毁的城市，被撕烂的尸体。这就是你们进入月球观察站的结果。让你们掌握更高的科技，只会出现更多的核武器和自相残杀。何况你们已经敢对我动手了，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不能留下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孽种。” “你知道我有什么梦想吗？” “我现在可以轻易的看到你的心思，只要我想……” “那就在不使用您那伟大的能力的情况下，猜猜看吧，我的梦想是什么？” “你的梦想是回到地球上，把你们在火星的所作所为和发现的一切告诉地球人，然后会组织更浩大的军事力量来攻击我。这就是人类，暴躁、野蛮，令人不可理喻。自私、。淫。恶，没有理性可言。” “为什么你只看人类最不堪的那一面呢？那不过是阴暗面，而且是最渺小的一面。您比我们伟大，一定会有更完全的考虑。我只想说，我的梦想只是能和我的儿子吃一顿团圆饭。” “……” 在她说完自己的梦想后，造物主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交给她一个盒子，告诉她：“回去吧，带着我给你的东西回到地球，我不会承诺任何结果，毁灭和救赎是并存的。”造物主冷漠又高贵，深不可测，不可思议。然而从她冰冷的句子中，常人只能体会到毁灭即将来临。 她抱着宝贵的银色的盒子站在诸人的面前，她想和久别重逢的儿子相拥而泣，可是她不放心任何人来拿这个盒子。她对他们说：“这盒子是最后的希望。” “也可能是用来毁灭地球的。”符光谨慎地打量着这个盒子，一会蹲着，一会站起来看。 第165章 是人是鬼 如果事实和他说的一样，把这个盒子带到地球上去，无疑是把造物主最后的制裁带了过去。在是否要将这盒子抛掷在宇宙中，还是带回去这个重要的问题上，分歧是有的，但不明显。因为白涛和韩潇已经确定了要把盒子带走，其他人的声音就显得无足轻重。他们开始返航了，离开火星，就像来时那么懵懂无知，在冲破火星大气层的时候，还是为那震颤中的担忧捏了把汗。当他们真正平稳的浩瀚的黑色宇宙中前行的时候，白涛确信那一刻他们还是安全的。扭头去看，妈妈坐在一边不安地抱着神秘的盒子，说明危险也就在他的身边。 “爸爸还活着。”他终于忍不住说了。 韩潇点了点头说：“我后来知道了。” 她表情沉着又疑虑重重。白涛希望她不要由于爸爸的铁石心肠而不悦。他想说一点激励人心的好话。可还是妈妈先开口的。 “不要怪他，他背负了太多东西。就像我不愿意认你一样，他不想把灾难带给我们。可谁都不知道灾难不仅仅针对我们，整个世界都遭殃了。我知道你在我离开后表现的很好，我经常关注你的新闻，你的言行举止后已经透出了你爸爸年轻时的风范。不，在我看来，更像是你爷爷的风格，虽然稚嫩了一点。” “还好我没有败家，不过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很多东西随着那场灾难陨灭。对了，我们抓了少山。” 韩潇猛然抬起头，关切地问：“死了吗？” “不，没有打算要杀他，毕竟杀不杀他已经没有意义。对方根本不把他的死活放在眼里，少安才是真正的贼首。” “这个色厉内荏的男人，我第一眼看到时，就知道不简单。可没想到他这么会搅风搅雨。” “如果最后我们都活了下来，你和爸爸重归于好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听到儿子虔诚如祈祷的声音，她动容地抱紧了盒子，说：“希望造物主还对我们有一丝怜悯。我也想补偿你的心灵空缺。” 在问过自己妹妹和侄女安全好，她更放心了，整个人有点像要睡着了一样。可每当有打瞌睡的感觉就猛然抬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白涛为了让她打起精神，给了她一杯咖啡。可是一段旅行并不是一天就会结束的。她抱着盒子睡觉。白涛伫立在窗边的黑暗中，摸摸地看着母亲像是抱着绵柔的娃娃一样的蜷缩着，那盒子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太重要了。”他喃喃道，也或许是一颗炸弹。船上的人都带着这样的担忧，连身为俘虏的少国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大嚷大叫着反对把这盒子带回去，他希望用激光枪或其他武器来测试一下。没有人会去听取他的疯狂意见，谁都知道他已经抱着要死的心情了。 宇宙中寂寞难耐地的时间根本不能用天来计算，他们只知道多少时间在过去。当看到那颗蔚蓝的星球逐渐放大后，众人又聚集在了指挥室，静静地等待着冲击大气层的一颗。飞船像是落水的鸡蛋一样钻破了自古以来保护着地球生命免遭暴晒的大气层。然后，他们的着陆地点也已经明确，斜斜地朝着北极的平面冲刺。 “那边没有回音，要不要再试试？”舰长说。 白涛摇了摇头说：“已经试过这么多次了，如果我们进入大气层，他们应该主动联系的。现在看来出状况了，可除了哪个地方以外就没有可以着陆的地点。下去吧。” 所有人都严正以待，在他们横越北极上空的时候，一切似乎静悄悄的。但白涛知道战争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发生，应该是失守了。飞船到达预定的地点降落，周围广阔的平面安安静静。当舱门往下打开后，才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战斗机从上空掠过。那不是一架，而是一群，犹如在表演一样整齐。他们是在示威，表明他们胜利的立场。 密密麻麻的车辆包围了过来。装甲车、坦克车都装上了可以在平面上行驶的轮胎。白涛等人走了下去。对方的人也从装甲车中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那么多枪口黑漆漆地指着。 白涛没有半丝畏惧。然后看到了一辆格外厚重的装甲车在不远处停下，门打开后，士兵搀扶着一人跳下车来。是穿着一身黑色军装，身材挺拔的少安。他走了过来，周围的士兵紧紧地拥簇着他。他也看到了被当为人质的儿子少国。他的表情没有半丝松动。 “看来我们的老巢被你破坏了。”白涛大声说。在无风的情况下，他的声音在冰面上格外嘹亮，何况其他机械的声音和人的声音都消失了。 “看来我的飞船也发生了意外，我一直认为我不会失策的。”少安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抱着一个银色盒子的韩潇，稍感意外地笑了，“真是个老辣的女人，你在我手上逃脱实际上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时候归结于我的蠢弟弟的，最后我觉得你是个早就应该杀掉的角色，比白清晨还要麻烦。” 韩潇就像是看着一条死狗一样，厌恶地说：“少安，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潇洒，已经掌握了世界的权力，你或许为自己在地球上的争斗洋洋得意。可是火星上的事情你根本不敢想。我们见到了造物主。” 听到她说得最后三个字后，神色从容的少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缓缓地说：“看来你撒谎的水准也是不减当年，难怪少山如此痴迷。” “在造物主的眼里，你不算什么，她要我们死就死，就像吹掉烟灰那么简单。” “编，把故事继续编下去，如果我听得高兴了，说不定让你出版。”少安说得时候，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似乎在征询意见。 少国苦笑着说：“爸，你最好相信他们。” “你已经是囚徒了，你的话也不值得信赖。” “爸，她说的是真的，造物主被我们唤醒了，我的那些人瞬间被杀光的，否则我会这么狼狈？” “那为什么放你们回来？” “因为她可能要清洗地球，把生命消灭。” “不符合逻辑，那就应该当场就杀光你们。”少安摇了摇头，觉得他们是在编故事。 韩潇说：“我也不知道造物主到底想怎么处置我们，但她让我把这个东西带回来，或许关键就在这个盒子上。我希望你放下杀戮，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盒子，如果没能成功揣摩造物主的心思，那就只能一起死了。” 少安沉默了一会，又看着儿子说：“你儿子还清醒吗？我希望你不要说胡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少国说：“老头子你就别搞了，”这口气是少安没有听到过的，显然是儿子的心声，“再弄下去真的会死，而且不是死一个两个，是一下子全死光，什么人类啊猫猫狗狗都不剩。” 少安就像是在审视他们的真实度一样，扫视了一眼，伸出一只手说：“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把盒子给我。” 韩潇本能的把盒子抱紧说：“我如何来相信你？” “不好意思，你们已经是我的犯人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要一声令下，你们就得躺倒了。” “我希望忍着你考虑我们刚刚说的话，至少你儿子不会骗人。”韩潇说着走了过去，是造物主把盒子给了她。她坚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也坚信一切都在上苍的监视一下。 “不行！”白涛一把拽住了她的臂膀。 “儿子，你放开我。”韩潇冷冷地说，“让我过去，我想证实一下他是人是鬼，我相信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我。” 白涛放开了，就像放开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看着她走近，看着那些枪口一直指着她。她站定后，把盒子递过去。少安十分得意地弯起嘴角，这一刻他才把自己的本来面目呈现给了众人。 “感谢你带来的礼物。”他一只手抱着盒子，一只手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她。“游戏到此结束，把我儿子放过来。” “你这个混蛋！”白涛大骂道。 “不管我是不是混蛋，现在我说了算。”少安用下巴指了指他们。“别磨叽了，你老妈的命在我手上，放了我儿子。” 天童推了一把少国说：“混蛋的儿子，你可以走了。” “哟，诸位，看来最后还是我赢啦。感谢在火星上与你们相遇，老子可是活着回来了啊！”少国把双手举高，像是让别人在看自己的镣铐一样，不失时机的转了圈，表明自己是胜利者的立场，当他在少安一侧经过的时候。少安冷冷地说：“做事情毛毛躁躁的，简直给我丢人。” “那也是你教的。”少国不在乎他的评价。 “呯！”但少国也没有意料到他会开枪。 韩潇的心脏中单，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往后倒下。胸口的血水溅到了少安的衣服上，那个银色的盒子上。 第166章 幸存者们 白涛狂怒了，拿起冲锋枪。他知道这是鱼死网破的时候，敌我实力悬殊，自己在寒冷气候下无法超限，只能让同伴陪着自己一起死了。 开枪就意味着战争，那些敌方的军人端着枪也是为了这一刻。白涛认为自己听到了子弹声，可是声音和他的喊声一样消融掉了。像是被太阳的光线吞了一样。又像是被忽然暴涨的光线抵住了。他在那瞬间觉得世界颠倒了一样，在旋转，在飘荡，人也在无尽的坠落中意识淡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以倒下的死亡姿态被定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存留的意识，可能敌人没能打爆他的脑袋。他很快找到了像是在母亲腹中羊水保护内的安全感，在久已尝试却没能成为记忆的生长的状态下，整个人又像是蝉蛹一样等待着，并不希望破壳，而是在这温暖恬静的氛围中多待一会。 索性柔和的光逐渐的转黑了，在无尽的黑暗中，他认定还在母亲的羊水中，在保护的状态下成长，虽然有点寂寞，但身体一直在痒痒的发生着奇妙的变化。黑暗中看到了一团光，光里站着一个女人，披着白纱的女人正是火星上的造物主。这一刻他记了起来，他叫白涛。他睁开了眼睛，光线格外刺眼。呼出成团的雾气，撑着身子坐起来。平原上，很多人都在沉睡之中，也有人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 争斗中的这群人，难以料想所发生的奇异景观。在他们愤怒的开枪的时候，那阵光将一切屏蔽，他们都睡了过去，一个个像是没了魂一样，沉睡着。作为第一批苏醒的人，白涛毫不犹豫地捡起枪，朝着少安冲了过去。这个恶魔打死了自己的母亲，不可饶恕。少国在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冲过来的时候，也顾不得去看清，把白涛撞到在地。两人打了起来，争夺的焦点是白涛手里的那把枪。 少安摇晃着身体看到了儿子和人打起来，从身上摸索了一阵，没找到枪。低头看到了，便伸手去拿。他瞄准了白涛，松了口气说：“就这样了，你们这群麻烦的叛军。” 话刚说完，身体哆嗦了一样，低头去看，胸口多了几个血洞。他万万没想到，他儿子在和人抢枪的时候扣动了扳机，正好把他给扫了。他倒退两步不愿意倒下，可他已经感觉作为一个普通的生命，他也将迎来终章，双膝跪下去，发出了微弱的笑声，脑门爆出血浆，身体完全无神的侧倒了。天童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麻烦的男人打死，但那些兵还在复苏中。他走向倒在地上纠缠的两人，一枪打中了少国的右腿，那男人惨叫了一声。这痛叫的声音未免出乎意料了。少国在难以置信的痛苦中使不出力气，被白涛一脚踹得远远的，刚刚抓着的冲锋枪又脱手而出了。天童一把将他举了起来，对着周围那些还在地上的士兵吼道：“你们的头头都已经死了，这个也差不多了，是不是想想该如何收场？” 他不慌不忙，等着差不多是三分之二的敌人站起来。那些士兵训练有素的抬起枪，但也惊愕的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少安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童有些人的脸容松弛了下来。然而，白涛撕心裂肺的叫声震颤了耳膜，他扑倒在了生母真正的尸体上泣不成声。天童皱着眉头说：“你老头子也死了，是不是说点什么。” “哪个男人吗？也算是人的劫数啊。”被像是小鸡一样提着的少国更像是在感叹世事难料，“好痛，怎么搞的，你拿什么打我的，银子弹也不至于这样啊。” 天童等人用他做人质控制了周围的士兵，命令他们扔掉了枪械。并了解了北极的情况。北极方面由于叛徒的出卖，反抗并不激烈。为了将损失降到最小，高层逃亡，其他人带着平民投降，现在巨大的基地已经被控制了。他们赶到了基地那里，让驻防的世界政府军队弃械投降，并放出了被他们关押的一些军人，重新武装平民。很快联系到了海中的核潜艇，白清晨等高层都在潜艇内，本来他们还在为是否一起投降争执。但最后白清晨还是认为飞船一日没有回到北极，就不能放弃。 白涛知道了一件事情，在光爆闪的那一刻，倒地的不止是他们，世界上所有的人全部昏迷了。那个盒子也是在他们苏醒后消失，然后，他们又证实了一件更惊人的事实。所有的异种，包括丧尸都变回了正常人，似乎是一个退化的过程，将他们的基因转为了正常的规格。世界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一睡一醒后的变动。可是在少安死后，世界格局本来就会震动。由于少安之前的体制过于残暴，很多他手下的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希望一个新的体制出现。也有人不希望放弃权力，打算坐少安的宝座。这种争斗发生是难免的。 北极的冰原上，白涛和父亲白清晨站在一座冰堡模样的坟墓前，韩潇就埋在里面了。白涛眼皮肿胀，瞳孔黯淡无光。他觉得白清晨的心真够硬的，竟然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他的悲伤转为愤怒，就在要咆哮的那一刻，白清晨跪下了。白清晨一直企图屏蔽自己的感情，以否认妻子的死，可他终究是自欺欺人。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完全没有了形象可言。白涛由于他的哭声，反而自己哭不出来了，但内心还是刀绞的痛。父子俩就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下雪后，只能看到一个站立和一个坐着的雪人。 世界政府为了谁掌权爆发了内斗，但这内斗很快又平息了。似乎谁都不想把事情搞大，他们都厌倦了残酷的斗争。而且真正促使他们放下武器的是一次演讲。白涛通过了所有的可用卫星向世界宣布了他们在火星的奇遇，他没有谈及盒子和造物主。却说了那里有一种东西在带到地球后，发挥了惊人的能力，就是这东西让异种的突变逆回了。谁都无法忘记突然沉睡的那一刻，当然那一刻也造成了很多事故。 在白涛的演讲中，大部分人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印象格外深刻。 “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诸位，造物主没有消灭我们，而是给了我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意识到，接下去，我们只能等着整个地球从银河消失。” 世界政府内部达成了共识，解散世界政府，恢复联合国议事体制，还权各国。各国又金锣密保的开始了重组国家机构。一些艺术家盯紧了韩潇的故事，她伟大的形象通过了他们的艺术手法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将永载史册，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可是白涛认为这一点都不值得，他只想要妈妈。他只叫了几声妈妈，她就这么走了。让白清晨从悲伤中挣脱的，还是之后的政治活动。他在重组c国政府的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所有人都推举他为国家总理，但他却在选举的最后宣布只想做国防部副部长，军人的身份更适合自己，他已经习惯了。 白涛站在英国的小巷里，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他已经不是拥有超强免疫力的异种，十二月的寒冷懂得他鼻尖都红了。那扇门开了，少雨茹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把垃圾袋扔到了靠墙的垃圾桶里。从她飒爽的姿势，以及身上主妇穿得围兜看，已经具备了年轻少妇应有的气质。她在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了雨中小巷里，一个没有撑伞的影子。抬起头去看，凝视着自己的丈夫，眼泪不断划过脸庞。 白涛叹了口气，白色的雾飘散出去。他走到她跟前说：“来晚了。” “又是很忙。” “嗯。” 她紧咬着唇，觉得自己的男人一定是不爱自己，所以在发表演说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竟然才想到来找她。这段慌乱的时间里，她一直想着他，想着过往。觉得丈夫是不爱她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用的累赘。她已经难以分辨眼前的白涛是否是自己一开始认识的白涛，这个白涛的心里到底装着哪个女人。她是否重要。以至于现在他才出现，平静地看着自己。一点喜悦都没有。 她很伤心，却止住了哭泣。如果他只是想告诉她想离婚，那也只能答应了。 他迈出一步，一把抱住了她。她惶恐、羞涩，不知是什么情况。他已经吻了她的唇，吸允着妻子的舌头，贪婪又不可阻止。此时她才反映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全身扬起了热火，从脚底到头顶都有火焰在蔓延，她觉得自己已经融化到了安逸的水里。 两人吻了有十多分钟，这一点都不瞎说。直到妹妹韩语嫣由于担心嫂子，走出来看到了他们的激。情，便像是小猫儿一样摄手摄脚地退了回去。把刚要出门的妈妈也推回去，两人探着半个脑袋美滋滋地看着。 当两人的缠绵结束，双唇分离的时候。白涛才开口道：“想死我了，每天都能做梦见到你。” 第167章 劫后余生 “真的？”她羞怯地低下头，才为刚刚的激。情觉得担心，是否被别人看到了呢。 少雨茹这个经过历练的女人，或者说未经房事的少女。她在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有着最深沉的矜持。 “雨茹，你听我说，这段时间只考证了一件事情，我没有你是不行的，真的不行。你已经刻在了我心房上最重要的地方。”他正说的时候，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又说：“看了那么多人死掉，那么多人流血，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才让我明白自己有多爱你。才让我明白平平淡淡的生活有多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不想了，每天吃饱后能看到你就够了。” 她被幸福冻结在当场，脸孔红得冒烟。忸怩地摇了摇身子，像是在撒娇一样。 妈妈忽然干咳一声说：“女儿，看到了没有，你哥哥肯定是不会想死我们的。” 妹妹由于妈妈难得的幽默，笑得花枝乱颤。意识到刚刚遭人窥探的少雨茹，一头埋进了丈夫的胸怀里，像是要找个避风港逃进去一样。 他们在这临时的居所吃了顿饭。所有菜都是少雨茹做的，白涛从她干练的身姿中找到了为人妇的家务能力，她比以前更果决了。 一家人回到c国后，住进的是已经整修过的海边别墅。这里因为不在围城的区域，没有遭到污染。这场浩劫后，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但白涛还是有很大一笔财富留下。被世界政府占用的，之前藏到各国的金属，这一切都重回他的手里。少家的财产被封冻清算，他反而成了首富。由于之前他所做出的杰出贡献，他理该是能够在商界上更为方便，任何一个国家都会买他面子。可是他没有再从商的想法，把生意托给了其他人。他只想过平淡的日子，钱依旧只是数字。 带着家人去北极祭奠过母亲后。难过的养母怪责他为什么要将生母埋葬在那种地方。然而，那时的局势不稳定，情况尴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挪。白涛觉得妈妈劳碌一辈子，在那里或许可以寻得清静，就不再想迁坟的事情。从北极回来后，他陪着老婆去了一回监狱。 透明的防护窗里坐着少宇，他看着自己妹妹和曾经敌人的白涛，咯咯地偷笑了起来。 “小妹啊，你还真糊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为什么还和这个人在一起？”他说话的口气飘摇，已经完全恢复了那种浮夸的性格。可是他在监狱中如何都不能唤起曾经奢靡生活中的自我。 “大哥，我难得见你一面，不是来听你数落的。” 少宇盯着白涛说：“你接近我们家不就是为了钱和报仇，我都知道的。白涛啊白涛，你可真够狠的，****妹妹来报复我们全家……” “住口！”少雨茹以不容辩驳的口吻吼道，完全失了分寸，也不再刻意忍耐。 少宇默默不语地盯着白涛。 白涛心中早已潮起了一股鞭策无耻之人的情绪，可由于时间的磨练使得自己更为内敛。他只是像早晨问候那样开口道：“你的脸颊肉又鼓实了，看来北极的劳顿已经不在，可那股子烂脾气也恢复了。” 少宇听了后想起了之前悲惨的经历，却还是为能顺利活下来，并在新政府的承诺下被无期徒刑保护着，感到宽慰和庆幸。可他还是容不得白家的人过得这么好，而且白家的人****夜夜趴在自己亲妹妹身上发泄。总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整个家族不止是毁灭，更是遭到践踏。 白涛仿佛明白了他在怨恨什么，也不和他计较这些欺辱之言，掏了掏耳朵就像告诉他，什么废话都别想进自己的耳朵。 “够了，少宇，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明摆着用了攻击性的语言，直刺囚徒的心脏。“反正你也没有机会出去，就好好的在里面待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狱警联系雨茹，我们会尽量帮忙的。” 少宇脸孔火辣辣的，站了起来，凭着自己的固执和怨恨，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这个举动弄得少雨茹有点不知所措，本想是让丈夫和亲哥冰释前嫌的，可是气氛还是弄僵了。 白涛看她纠结的表情，握着她的手说：“算了，让他在里面安分守己一段时间，一定会改变的。” 毕竟他们是家人啊，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他们今天来也不是光看少宇，第二个人是半个多小时后才来的。不知何时起戴起眼镜的少山，走路姿态十分轻盈，神态自然，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看着玻璃外的女儿和女婿。 “爸。”少雨茹激动地唤了一声。 少山点了点头说：“以后忙的话别来这了，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晦气的很。” “晦气也要来啊，总比别人说我忘记岳父要好。”白涛知道他心里肯定有芥蒂，因为是少家害死了白涛的爷爷和母亲。 少山动容地松了口气说：“以前的事情……” “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谈了，需要为错误付出代价的人，也没有逍遥无法。这样就够了，事情不全怪你。” “好吧……”少山凝视着雨茹，“你妈怎么样？” “找到了，家里一些老佣人跟着她，精神状态还行。一段时间来她心情不好，气色差，怕让你看到了会担心。” “那就好。”少山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曾担忧老婆怨恨他们的作为而不想见面。少家干得事情太夸张了，世界各国都要求处死他们，还好c国把他们保住了。就连少安的儿子少国也还活着，都是终身监禁。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人告诉我们。”白涛说。 “这监狱里清闲，也不需要什么东西。我在图书馆可以找到一些不错的文学书，以前都没机会看。倒是你们，得卖力一点啊。” “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已经托给别人了。”白涛坦言道。 少山微笑着摇了摇头说：“笨女婿。” 白涛和少雨茹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少山说：“特别是白涛，你不努力也是枉然的。那些地可都是牛耕的，你得勤快一点，地才能肥沃起来。” “哈呀……”少雨茹脸孔红的冒烟。她爸是想抱孙子了。 这一天，白涛在海边升起了篝火，上面弄了个架子，用来烧烤东西。一头烧红的乳猪已经在流油了。然而，真正摆弄这一切的还是雇来的中餐厨师。白涛大手拍打露在短裤外的大腿，啪一声，那吸饱血的蚊子爆出了血浆。他揩去腿上的血腥，百无聊赖地把宽边草帽转动。老婆少雨茹体态优雅地穿着一身夏天的短袖连衣裙，那裙子真短，风一吹就可能看到底裤了。结婚前她不会这么穿，比较害羞。当和白涛****之后，在人妇的生活中渐渐地褪去了无关紧要的羞涩，反而多了一份少妇的魅力。 白涛却不自在起来，觉得她穿成这样，时刻有可能把只属于他的东西曝露在别人眼前。少雨茹说他是敏感过度和小心眼。但在这方面，白涛即便被说成神经质都会反复唠叨。 “来了。”白涛机敏地抬起头，跳起来挥舞双手。 老同学李炎提着礼盒走了过来，一边的女人赵敏抱着已经会走路唱歌的儿子。 白涛抢过小孩，弄得孩子哭闹起来。孩子掐着这个似乎不怀好意的叔叔的脸颊。很用力。白涛倒是被他弄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好乖乖地把孩子还给了妇人丰韵的赵敏。 “总算是把你们给找来了。”他说。 “我爸妈的事情还要先谢谢你了。”李炎把礼物放到了一边的桌上，“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是逃不出那死城的。” “什么话，一来就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白涛朝着赵敏笑了笑，“大嫂，这是弟妹。”他介绍起了脸孔微红的少雨茹。 赵敏已经不是以往那个杀手，身体也已经是正常人。现在看看这女人倒是挺矜持的，言语得体，表情温和，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她是个贞洁烈女。 白涛是不会把她以前做的事情供出去的，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一切。毕竟她有将功补过，也幡然醒悟。 皮肤黝黑的厨师把烤得外焦里嫩的乳猪放到铁盘上，用刀子切了起来。一边还有佣人端来各类水果、蔬菜之类，还有一条三文鱼，也是在另一名厨师的快刀下，取了一些净化的肉片。 四人享用着美食，交流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李炎现在是机电工程师，赵敏经营一个点心店，一家人过得很安逸。 “你们也要抓紧啊。”李炎看着正在逗玩自己儿子的白涛。 白涛耸了耸肩说：“别急嘛，要有会有的。” 李炎呵呵笑了起来，对少雨茹说：“弟妹，他是不是娘炮啊，不会那事？”刚说完就被赵敏敲了脑袋。 少雨茹娇羞的不知该说什么。 “当然，怎么会有你那么机灵。”白涛略带深意地看着李炎和赵敏。 第168章 白姓女婴 李炎傻傻地笑着，这个男人的皮肤晒得黝黑，透出健康又夯实的颜色。在工作的捶打下，已经不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学生了。当初白涛根本不看好他和一个异种的未来，可是事实证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白涛错误的判断让他觉得自己才是笨蛋，几年来犯了很多错误，也做了很多徒劳的事情。他将视线挪到了海面上，海天一线处，似有一艘白色的轮船在动。那艘“未知”的船就像载着他人生的梦想和希望一样渐渐地走着。 李炎说：“大财主你现在就只顾着整日吃喝玩乐，不做事了吗？” “真难听，我也做了很多事情。我干掉过不知多少敌人，你们这些人啊，可要好好的尊重我，我为你们赴汤蹈火，我……” 李炎笑道：“瞧瞧这神气的模样，你就继续吹吧。” 大家都笑了。白涛不依不饶地说：“我去过火星，你去过没？” “你当看科幻片啊，官方乱宣传我就会相信？还不是给你们这些人竖立形象的。” 白涛听得急了，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一副要找人决斗的样子。 “这事可不能乱说的啊，我去了火星，还见了造物主！”白涛嚷声道。却忘记造物主这个事情是官方不准向平民袒露的。 “说什么呢，越来越不像话了。”李炎根本不信他说的。 白涛急了，朝着老婆抛出求救的信号，以给他确立英雄的身份。 少雨茹说：“你就别做这些梦了，好好过日子。” 白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扫兴地扬了扬手说：“好好好，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都不知道我为你们做了什么贡献。哎，人啊，真是的，荣誉这种东西都是屁！” 实际上，少雨茹就是要给他这种感觉，让他不要对什么事情都太起劲了。她怕有一天他又一头热了想干什么大事，去什么其他星球之类的。然后遇到什么不可测的危险，让她提心吊胆。一想到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她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死也不会让他闹出大事了。但心里却还是崇拜他的，他也做了拯救世人的震撼举动。 赵敏一直保持缄默，一把抱起正找妈妈的儿子。觉得两个大男人的瞎扯很无聊。她看着儿子，觉得自己没死于非命，还能养儿育女，真是不枉此生。她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环顾四处，欣赏海边美景。天性敏感的她，觉得谁正走来，扭头去看。一个小孩学步似的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双眼眯成一线，仔细端详着孩子。此时，同伴们也看到了这个穿着红色卡通衣服的孩子。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眼睛大大的，走路还不稳，应该是刚学会的，边走边笑，实在可爱。 “哈！李炎，你的私生子吧，瞧，来找你咯！”白涛找到机会制造气氛。但他也不清楚这孩子哪里来的，心想可能是妈妈的朋友的孩子吧，听说今天妈妈有朋友来造访，应该是的。 “我可不像咯。”李炎摇了摇头。 白涛的脸色显得有点僵硬了，在孩子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的衣裤的苗条女人走了过来，女子就像是魔女一样，走路时带着富有节奏的摇摆，翘起的臀部包得紧紧的。 看她一头茶红色的头发，白涛不想都知道自己刚刚一瞬间是看错了。竟不是哪个朝思暮想的人，而是哪个惹是生非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孩子摇摇摆摆地走到了白涛身前，他下意识的把孩子抱了起来，毕竟孩子是没错的。 “听少宇说你都没去过啊，有了孩子嘛，你们还是割不断的关系。”白涛调侃道，“人要往前看的。” “没有打扰你们吧。”凌梦雪完全忽略了他的发言，朝着众人礼貌地笑了笑。 “大嫂。”少雨茹依旧十分得体，没有忘记彼此的身份。 “别叫我大嫂了，我已经让律师给你牢里的哥哥送过律师函，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可言。那个男人也不值得我依恋，离婚是肯定的。” “那孩子办？总归要有父亲啊。”少雨茹不能眼看哥哥的家庭这么散了。 “是啊，孩子是没错的，也没得罪谁，让她出生后没有了父亲，很可怜的。”李炎想当个和事佬，可他不认识凌梦雪，也不能多说。 “那要看男人怎么样了，如果男人一点情谊都没有，有什么意思呢？”凌梦雪随意地找了椅子坐下，倒不拘束。 这时，抱着儿子的赵敏竟说：“好好谈一下吧，多为孩子想想。要是没感情就分得早一点。” 一句冷冷的话，倒是说得透彻。凌梦雪没有回她话，只是看着白涛怀里的孩子。 白涛慢慢地把孩子放到地上，看着他呀呀学步的样子让人喜爱，他心想要是和雨茹也有个孩子就好了。直到现在，他才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有了迫切的愿往。婴儿白乎乎的小脚踩在沙面上，抬着头，傻傻地看着白涛笑，忽然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 白涛用一只手搀扶她站起来。他说：“这么可爱的孩子，有完整的家庭才好。” “你们这些人说得好我一句都听不懂。”凌梦雪说，朝着婴儿拍了拍手，“来来来，到姨妈这里来。” 一句话说得众人明白了过来。白涛却傻了，什么啊，这是凌梦菲的孩子？她这么快就有了家庭啊，真是没想到的事情。他的心里倒是酸楚了起来，可一想她能有个好的归宿比什么都好。 “我们也生个。”他倒是不忌讳地对少雨茹说。 可少雨茹像是没了魂魄一样，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婴儿。女人天性敏感，像是从婴儿的肉嘟嘟的五官中找到了熟悉的东西。 “怎么了？”白涛问。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此时，见婴儿没有走向自己，凌梦雪又拍着手说：“白灵，没良心的，快到姨妈这里来。” 白涛凸出的喉结滞涩的鼓动了一下，心脏猛烈跳动，仿佛也听到了少雨茹的心跳声。孩子姓白，那么父亲理该也姓白，不会这么巧吧？又找了个姓白的。 谁都没有说话，李炎像是闻到了异常的气息，也只是和赵敏交换了个颜色。他们不好再插话了。 凌梦雪一把将婴儿抱了起来，拍掉了她小脚掌上的沙粒，说：“瞧瞧你啊，一见了没心没肺的亲爸就把姨妈都忘记了。沙子垫得脚疼不，给你揉揉。” “嫂子，你刚刚说什么？”少雨茹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灵魂，重新审视般看着凌梦雪和那孩子。 “雨茹，有些事情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只有我那个妹妹傻，知道了自己怀上了白涛的孩子后，为了你们的幸福自己跑了，悄悄的把孩子生下来。不让我说，可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凌梦雪说着站起身，“白涛你真够绝的，既然结了婚就安份一点，糟蹋了我妹妹，还让她给你生孩子？你这种男人的心肺早黑了！” 白涛胸膛冲激起了一种热切的心情，这种心情和悔恨还有惶恐搅和在一起。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孩子。那女婴就是那晚他疯狂侵犯后的结果？此时的他才发觉孩子的眼睛和自己太像了，难怪少雨茹刚刚会看得出神，这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会错的。是他们白家的基因。 他什么都没有说，刚想扭头去看少雨茹，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少雨茹扇了他一耳光。这文静又富有涵养的千金小姐，在如此惊人的事实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少雨茹吃惊于自己愤怒后失控的行为，后悔开始占据心灵高地的时候，她还是先皱起了眉头，转身走了。李炎用下巴指了指她，赵敏明白过来，抱着孩子追了上去。 李炎走到白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啊，不是我的私生子。实在是好，你这小子比我要机灵很多，”他摇了摇头，“那么好的弟妹你不好好珍惜，还吃野草？”他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也走了。 眼下就扔着白涛，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来问罪的凌梦雪。 他走过去，本能地伸出手，想抱抱孩子。女婴铺在了凌梦雪身上，十分粘她。 “我们白灵害羞咯，对啊，就该这样。这什么狗屁爸爸，真是不个东西，就是不要认他。”凌梦雪一阵火上浇油。 白涛沉沉地说：“你也够了，毕竟是我的孩子。” “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凌梦雪声音很大，一手还捂着孩子的耳朵。孩子的另一个耳朵靠着她的胸脯。 白涛怔住了，对啊，他才是罪人。 “既然你带孩子来这里，就把孩子给我吧，我会给她优质的生活……” “呸！我们不缺钱，别给我装阔。我妹妹含辛茹苦十个月生下来的，你张个口就想要了？“ 白涛觉得脑袋疼，不知该怎么接话，顿了顿，问道：“她好吗？” 第169章 深山老林 凌梦雪像是抓到了机会一样，撇过视线说：“能怎么样？每天就说‘还是亲生的好，找哪个男人都不会对白灵好的’，她决定不嫁了，一个人带大孩子。” 白涛的心犹如被锥子捅了一下。他说：“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孩子，可她一个人过也不是办法吧？我来给抚养费。” “钱钱钱，你除了钱还会说什么？孩子要的是父爱，我妹妹需要男人呵护！” “可是……” “可是什么呢？你打算怎么补偿她们娘俩？我们不要钱！” “你来这里给我看孩子，不同意给我抚养，又想让我难受，你倒是说说看，要我怎么样？” 凌梦雪拍着怀里的白灵，孩子吸允着大拇指，睡着了。凌梦雪说：“给我妹妹一个家，反正你和少家的关系那么恶劣，少雨茹也没给你生过孩子。” “不可能，”白涛摇了摇头，“抛弃糟糠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糟践我妹妹就不会有报应了？让孩子没爸爸就不怕报应了！” “……” “回不了话了吗？如果只是这种态度，那我走了。” “等等。”白涛追了上去，他是想多看一眼白灵。凌梦雪却没有停下脚步。 “白涛啊，你好好想想吧。我妹妹也是苦命的人，你总该有的个万全之策，白灵是你亲生的，你好好的体会一下为人父母的责任。” 白涛一路送到了路边，看着她进了一辆车，想伸手挥别却迟疑了。愣愣地看着汽车驶离，心却平静不下来了。他当爸爸了，这种令人激动的事情只能告诉妈妈，可这样好吗？少雨茹会不开心的。当白涛回家后，在客厅里见到大家都在，少雨茹正哽咽着坐在韩潇身边。刚回家的韩语嫣猛然看到哥哥进门，她的眼神里埋着不信任和怨恨。 白涛看到妈妈在劝自己老婆别哭。他想说点什么，李炎走过来把他叫了出去。李炎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说：“你小子太糊涂了，如果你没结婚，这种事情还说得过去。你结婚了偷吃，吃了还弄了个烂摊子。现在人家找上门了，你打算怎么办？” 白涛慢吞吞地说：“那是我孩子。” “我知道啊，自己孩子肯定是不舍得的。可你有家了，你总不能拆了这家，去那家吧？” 白涛听不进去，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那天傍晚过后，白涛就一直坐在天台上吹风，他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平静，心里烦得很，支退了那些送餐点水果的人。双手捂着脸，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听到了脚步声，说：“别烦我。” “我都不能说句话了吗？”妈妈说。 白涛猛然起身，才看到妈妈已经走近。 “妈，你怎么来了？”他希望妈妈一直安抚少雨茹。今天那一巴掌把他打怕了，倒是怕老婆打他，而是怕她伤心过度。是人都知道，那孩子肯定是结婚后栽下的。无论哪个女人都是容不得男人婚后不忠。 “我来不好吗？这个时候我正该来。” “……” “我连孙女一眼都没见到，却只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奶奶了。” “妈……” “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姐姐把你托付给我。现在她先走一步，我更不能看你糊里糊涂。你怎么会作出这种事情的？”她重重地说，生气了。 白涛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一晚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说：“我错了，可我也没想到会有孩子……” “你这句话要是让雨茹知道了，又是一个耳光。她都说了，打你打到她心里疼，可她当时忍不住。你结婚前我也没看出来你在这方面有问题，怎么结婚后就把持不住了？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睡错床。” 白涛的脸孔羞红，这些话从妈妈嘴里说出来让他不自在，整个人像是被拔光了毛的鸡。 “我想补偿的，可是她姐姐来就不是要钱的。” “那你就这么错失了第二个巴掌了，”妈妈没好气地看着他，“哪能在这种事情上和他们谈钱？我看就不是缺钱的家庭，而且既然对方有备而来，肯定有目的的……” “要我拆西墙补东墙。” 妈妈听懂了，微微点了一下头，迟疑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她说：“那这样吧，条件让他们开。” “妈！他们要我离婚啊。” “那你怎么想的？” 白涛犹豫了一下。 “你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了。” “没啊，我是不想的。” “我看不像，你的心已经动摇了。” 白涛愣在当场，看着她走了。他漠然地坐下去，像是憋了一肚子气，又不知该如何释然。 白涛穿着登山的衣服，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林地带。阳光通过树叶落下，他已经在闷热的空气中找不到凉爽。倒不是树荫不够，而是他已经骑了很久。真心怀疑凌梦雪那个女人是不是耍他的。怎么会有人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对方。可既然自己去问了，对方也开口了，自然是要来的。 他从小一直往下后，看到了前面的梯田，这可不是一户人家的，而是一个村子。c国自然风貌保护完好的南部地区，这里时常被人说成是山里，这里的原住民自然被称为山里人。看着那些人在农田里忙活，那些绿色的青苗郁郁葱葱。白涛像是走近了一个原始部落。实际上这里确实也没有电线通进来。都是为了保护自然，而住民中愿意去外面打拼的出去了，想继续留下来过着原始耕种生活的就留下。反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没人会来收税，他们只要过得安逸，自己心里舒坦就成了。 不少名人义士，特别是作家、画家这类文化人，也有来这种僻静之地寻求安逸，以激发自己的灵感。 白涛赫然觉得，如果能就在此处住下也是好事，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自然的亲和，人的寿命大概也会延长。 白涛走到田埂上看着庄稼人在忙碌，他蹲下去忽然发呆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又站起来。田里的汉子拿绕着脖子的白毛巾擦了把汗，看到了近处的白涛，像是看到了一只稀有的金丝猴。 “你是从城里来这里玩的？” “嗯。” “那你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不是对外开放，没有任何旅游景点，村里人很讨厌驴友来乱爬山。前几个月还有几个傻瓜迷失在山里，害的我们还要去找。对了，你最好别踩着谁家的蔬菜，否则准把你打得滚地上。”男子说的是都在笑，但白涛觉得他没开玩笑。 “这里有旅店吗？” “有啊，不过有两家，也是偶尔有生意的。” “哪边走？” 男子，踮起筒靴，指着远处低处的一排房子，说：“就那里了，这里不过一百多户人，那旅店也是人家的家，怕你们这些人是住不舒服的。” “谢了。” 白涛走到一条宽敞的道路上，这条路是整个村里唯一的水泥路，路边有几个小车，看来是从他来的那条路上过来的。难怪泥地上能看到轮子印。要是那山路都有水泥路就好了，他就不用骑得太吃力。 两家所谓的旅店是只隔开一条小弄堂而立的，白涛看到一户门前放着广告牌，里面装饰有点古韵，而且柜台擦得油亮，便走了进去。 柜台后面趴在台面上睡觉的少女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一看，是个英俊的小伙便热心起来。她有看白涛背着双肩包，就知道他是来投宿的。 “你好啊，欢迎来的米米旅馆。” 秘密？白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大厅个事情，这里有哪家把房子卖掉的不，我是来找个人的？” 少女没理解过来，木讷地看着他。 “就是有没有城里人来这里定局的，我找个人哦。” “我有两个画画的，长胡子，长鞭子，像是野人一样，比我们这里还土。” 白涛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找的是个女的。” “啊，仙女姐姐？” “……” “就是对面半山腰上有一户，把那里的古建筑给买了，他们家吃的东西都是从我们这里收购的，平日也有人来我们这走走。我就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抱着个下婴儿。要不是她有孩子的话，我怎么看她都比我小咧。” “那就对了。”白涛松了口气，“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你不住吗？”少女有点失望。 “嗯。” “那个美人是你老婆吧。”少女不忘八卦一下。 白涛背对着她愣住了，点了下头才迈过了门槛。他把自行车搁半路上，徒步来到了山腰上，这建筑看上去古色古香，让他想到了凌家的宅邸。门前有个保镖，外面的停车场上有两辆汽车。 保镖看到一个陌生的旅人过来，就喝止道：“赶快走，这不是什么旅游景点。” 白涛招了招手，笑道：“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保镖上下打量他，鄙夷地说：“看你就是个驴友，别给我在这里磨蹭，走开。” 第170章 何以离弃 “我真是找人的，我找凌梦菲。” 保镖听得一颤，又拿起对讲机说了一通，然后才对白涛说：“显然你没有预约过，请不要让我为难，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又出来了一个保镖，也是人高马大。看来他们是这里的护院了。白涛拳脚功夫还在，可不想和他们硬搞，毕竟自己身上没枪，对方的胸口是鼓起的，肯定藏了枪。 他识趣的走了小坡路，可却没有打消进屋的念头。他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会怕了两个护院。 白夜里，他爬到墙头，刚翻过去，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爬进去一个！” 这下好了，里面那人就朝着他的位置寻了过来，白涛不知怎么想的，盯着近处一个水缸，跑过去，翻到了水缸里，水没过了鼻梁位置了。他直接潜进去憋气。过了有一分钟左右，他破出水面来呼吸，听得外面没什么声音了，就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翻出去。他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看到一座屋前，一名女子抱着婴儿，正摇着一把扇子，给婴儿讲故事。月光沉落在她的身上，令人觉得熠熠生辉，那光辉透进了白涛的脑海中。 凌梦菲穿着青色的旗袍，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直接披肩，戴了一个发夹，整个人看上去就成熟了很多，有了为人母的韵味。 他走过去，忽然一把枪抵着脑袋。也是在这个瞬间，白涛一脚踩在保镖的脚背上，手肘击中保镖腹部，以一个过肩摔把保镖扔了出去。保镖滚到了一片花丛中。但他手里还有枪，爬起身就打算给白涛大腿来一发子弹。 “这是我的客人，麻烦出去吧。” “小姐？”保镖不解地看着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涛的脸孔有着两条亮闪闪的泪水。 “白涛别来无恙，你是来旅游的吧。最好是这样。”凌梦菲声音平缓，像是已经准备了面临一切难题。 白涛把双肩包放到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兔子布娃娃。看上去很普通，却是他戴着墨镜亲自去排队买的。 “限量版的娃娃。”他激动地说，有点哽咽。 “大男人别这样，孩子都睡了……”凌梦菲说的时候，孩子竟然朝着白涛手里的娃娃伸出手。 白涛连忙走过去，把娃娃递了过去，孩子一把抱住。 “妈妈，娃娃。”孩子说道。 “会说话了。”白涛说。 “嗯，很聪明。” “住在这里不习惯吧，我看什么都没有。” “没事的，反而让人清静，也就不想着要争什么东西了。对了，上回不好意思，是姐姐一意孤行。我发现孩子不在也急死了，没给你们家造成什么麻烦吧？” “嗯，就是我妈想看看孩子。” 凌梦菲摇了摇头说：“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来看看，但我不会给你。我希望你最好还是把孩子忘记，否则你和少雨茹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可她姓白。” “那又怎么样呢？就当我那时糊涂了。”凌梦菲平静地看着一边昏暗中的花丛，孩子欢快地挽着手里的娃娃，又是揉，又是捏。 “妈妈……” “嗯，宝贝怎么了？” “妈妈，妈妈。”孩子抬头一直看着白涛，水淋淋的大眼睛在黑夜里都绽放着纯真的光彩。 凌梦菲好像意识到什么，便说：“他是白叔叔。” 孩子听了只是一个劲的笑。 “你这样就不对了。”白涛说。 “少雨茹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到时那孩子会叫你的。我们白灵是苦命的孩子，还是让她少知道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等她长大了，我会告诉他实情的。如果她愿意认你做父亲，那就随她了，毕竟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白涛叹息道：“何苦呢……到那个时候，她只会把我恨死。” “白涛，那样的话，也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我能够做到今天这一部，已经不容易了。难道你要让我和其他女人一样，缠着你负责，让你少雨茹离婚？” 白涛又面对了这个问题，浑身不自在地站着。 “我妈想看一看孩子。” “不是我不想这么做，我也想孝敬你妈，可身份有别。这件事情还是让少雨茹来做，我们娘俩只是想涂个太平。” “你在这里不是办法啊，这孩子总归要认爹的。” “你急了？怕我再找男人？”凌梦菲盯着他，在夜中都具备了尖利的光芒。 “倒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是？你心里现在最怕是我再结婚！”凌梦菲像是把一个锤子砸了过去一样，弄得白涛愣了半响。 他心虚了，他不知为何，心里确实怕她再找。也不单单因为孩子。这种心里非常复杂，可每每这么想到的时候，又会想到少雨茹。 白涛蹲下去，看着他们娘俩说：“让我抱一下吧。” 凌梦菲迟疑了一会，他有点急了，又说：“求你了。” 她妥协了，把孩子交给他，说：“孩子怕生。” 可是白涛抱住白灵后，孩子就拿着布娃娃在他脸上蹭，嘻嘻哈哈的。 凌梦菲看得皱起了眉头，苦笑道：“没良心的。” “到底是亲生的。”白涛脱口而出，忽然涌起了生为父亲的豪壮之心，“宝贝来，让我亲一口，哈哈，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啊。” 凌梦菲幽幽地叹了口气。 白涛此行无功而返，倒是看到了他们娘俩，回家后就如实和妈妈说了。妈妈只说了一句：“不要走错一步，会步步都错。” 然而，少雨茹却整理了衣物离家，白涛在门口拦住她。 他说：“一会是冷战，一会是冷冷热热，现在又要走，你怎么了？” 少雨茹把行李给了佣人，说：“你既然去看他们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白涛咬了咬牙，他之前说得是自己出去买点稀罕货。难道是妈妈说的？也不会啊，但已经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不就是怕你生气吗？” 少雨茹不去看他，说：“怕我生气，你就来骗我？白涛，你的逻辑都已经错了。从你看到那个孩子起，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和这个家了。你这回可以偷偷的住上一晚，下回就不回来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没有的事情，你搞错了，我住的是旅馆。” “你这个骗子。”她抹了把脸，又露出了轻易不让人看清的表情。 “老婆你冷静一点，很多事情都是误会，有时也是善意的谎言。” “你在婚后和她厮混，生了个孩子，这也是误会和谎言？” 白涛一下子结巴了，说：“这个……哎！我错了，行不行啊！那是我一时糊涂了，我再也不会……” “不要说了，哪个男人不是像你这样的？我看了那么多是是非非，也大概知道男人的裤裆是管不住的，可怎么都没想到你白涛都会犯这种错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整个人，你的形象都已经在我脑海中扭曲了。”她一把将他推开，径直走了。 白涛失魂落魄地依在门框上，像是要断气了似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把她拉回来。她说的一句都没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错误。 忽然，一抹人影在他一侧伫立，白涛去看，是妹妹韩语嫣。妹妹没有去看他，说：“混蛋大哥！”她说着追了上去。 白涛走出几步，踮起脚，像是要看看妹妹能不能把老婆给截下来。可最终少雨茹还是上车走了，妹妹回来后气得一拳打在他胸口。 “混蛋哥哥！”骂了一声后又进屋了。 白涛约李炎出来吃饭，他对于感情的事情已经迷失了方向，他想向老友求救。 李炎说：“原来还是顿不好吃的饭。”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现在心乱如麻，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女儿。” “混小子，就知道你叫我出来是这种情况，否则我才不会抛下老婆孩子来看你这张丧气脸。我说得难听一点，你自己拉的屎，你就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 “有办法我就不叫你出来了，行行好吧。”白涛挠了挠头，浑身不自在。 李炎说：“我听出来了，你拿不定主意？” “大哥别闹了，我根本没了方向了，还有什么主意。” “那我就简单的问你一句，你到底要老婆，还是要情人和孩子。” “我不想让凌梦菲和孩子太苦，孩子一生下来都不知道有个爸，这对他的成长是障碍。我想把孩子接回来，我相信雨茹会同意的。” “你就是脑子进水了，我百分百认定她不会把孩子给你，放弃吧。除非你离婚，否则这件事情解决不了。” “不离。” “不离就维持现状，你也就别去想他们娘俩了。他们的生活和你无关，就是你所欠下的罪孽罢了，来生去还吧。” “有来生倒好了。”白涛撑着两边脸颊，闭着眼。 “别叫我出来了，”李炎忽然说，“我看你样子就是举棋不定，什么便宜都想占，什么都又不想放弃。你叫我怎么说？” “哎……” “快去把你老婆找回来！”李炎怒意盎然。 第171章 恶魇袭来 白涛漠然地看着他，才知道李炎真的生气了。李炎拿起一个烟灰缸朝着他脑袋打过去，他往后一靠躲开了。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暴力了！” “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自己老婆都离家了，还不去找回来！” 白涛意识到了老友的唯一建议。他也去找了，也就是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他甚至迷茫到去了监狱，找到了岳丈，然后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的女儿可是独一无二的，你竟然这么糟蹋她？”少山都怒了。 白涛的头都垂到了胸口，一副败兵的模样。 “爸，我错了。” 他很诚恳的了叫了声“爸”。少山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 “我女儿呢？” “离……离家了，我找她，却找不到，正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她可不是一般性的女孩子，心思很缜密。” 白涛只顾着点头。 少山说：“我也是有过风花雪月的日子，不过那都是年轻的时候了，结婚后我可没有过二心。外面诱惑再大，对我都起不了作用。你要想着老婆，只有老婆才是一心一意对你的。何况是这么优秀的老婆，你实在不该啊。” 他随后告诉白涛，早年少雨茹刚毕业的时候就问他要了钱，就买下过一片农场，可能是到那里去了。白涛心想也对啊，少家就她的资产没被清算。便是寻了过去，已经是傍晚了。少雨茹正在农场看人给马倒草料，带着个草编的帽子。白涛的汽车在庄园外停下后，他就骑着自行车进去了。看到少雨茹后把自行车外木栏上一靠。少雨茹见到他后就往大屋那里走。白涛快步追上去。 “老婆，别这样！”他一把拽住她。她停下来，撇过头问：“怎么就不能让我清静一点！你在我身上按了定位器不成？” “老婆，我怎么敢做这种事情，给我一百个胆都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是你的老本行。连那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少雨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白涛像个跟班一样追在后面，说：“你真的误会我了，这回我去找了爸，和他好好的聊了一会，他就把你这庄园的事情说给我听了。我也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不错啊，知道找帮手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和我爸走得这么近，现在有事了，什么人都求了？” “还不是怕你出事吗？再说了，那也是我爸，我们有矛盾，我和长辈说说也是正常的。当然，我是一开始就认错了，这件事情我是罪孽深重的。” “我能怎么样？跳楼自杀？你也把我看得太轻贱了，以为是我市井小民了。” 白涛咽了口唾沫。少雨茹说话越来越犀利了，他都没有插嘴的余地。 “你让我说句话行不行。” 少雨茹猛然站定，说：“离婚吧。” 白涛如遭雷震。 “不，我绝不会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 少雨茹转过身来，眼睛都红了。 “你好恨的心，想要折磨死我是不是？” “你千万别哭。” “我都哭干了，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白涛鼓足勇气，“你生是我白涛的人，死是我白涛的鬼。我是赖上你了，你休想甩掉我，一辈子是我的人！”他就像是在宣誓主权，声音很大。周围几个雇来的农夫都听到了。 少雨茹急得脸都红了，哭着说：“你无赖，你不要脸。”她一手捂着嘴，泪水哗啦啦地流下去。 白涛一把将她紧紧地抱住。她哭得很伤心，说：“我嫁给你也不图什么，只想和你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你倒是好，给我出难题。” “我也不想的啊。” “我是想放手的，毕竟他们娘俩确实不容易，孩子是要有个爸爸。可是我也不舍得和你分开啊。” “不会的，不会分开的。”就在此时，白涛的手机响了，真是个煞风景的铃声。白涛不去管，少雨茹却把他推开了。 “接啊，看看是不是她打来的。” 白涛听得咽了口唾沫，倒是有点怕了，拿出手机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陌生人说：“白老板你好。” 白涛好像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问：“什么人？” “少国的弟弟成少，你把我老头子毙了，把我大哥扔牢房里了，难道连我这个少家人都忘记了？” “哦，原来是那个私生子啊。”白涛说得时候，听到了什么“嗯嗯”的女声，心里紧张起来了。 “你弄得我家里这么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而且说话的口气要注意一点，我是私生子，你难道和别人就没有私生子吗？我的人可是查的一清二楚哦，你小子真够可以的，很会玩女人。不过我得提醒一声，你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 白涛听得全身血气倒流，冷气似乎从背脊侵入，直上脖颈，灌入脑中。 他说：“你把话说清楚。” “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这个凌家的女人还把我咬了一口，是个难对付的主……” “你妈的！敢对她们动一下我杀了你！”白涛咆哮了起来，一侧的少雨茹看出情况不对了。 电话里成少说：“我才是绑架犯，你口气给我好一点，别搞错大家身份了。” “你想要多少钱？” “终于想到要谈条件了。” “别废话，多少钱，多少亿都可以。” “我知道你不差钱，你也别急着给我钱。我绑你女人和孩子也不是为了钱，用你的命来换，就这么简单。“ 少雨茹看着白涛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很紧张，当白涛谈完后，她马上问：“怎么了？是谁来寻仇？” “你二伯的私生子绑了梦菲和孩子。” 少雨茹听得也是一颤，发抖地说：“她们没事吧？” 白涛摇了摇头说：“对方只想要我的命，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我得去把他们娘俩换回来，到时即便我死了，你也好好照顾他们一下，就算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来还。” 他把自己的死看得如此轻易，是因为这是一桩不得不完成的交易。然而少雨茹却似哭非哭的摇着头说：“你去了，叫我怎么办啊……” 白涛握着她的双肩，镇定地说：“老婆，对不起了。”他亲了她的额头，她扑入他的怀里，两人相拥了很长时间。 既然是不得不去，就一定要有个万全准备。拿自己的命如果连她们娘俩都没还回来，他就亏大了。白涛拿着手机，听着成少的话，走进了深山老林。 这是一个凌晨，对方挑的也是没人的时间，这大山偏得很，一般都没人来。白涛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对方竟然又叫他下山，让他是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最后中午的时候，他汗流浃背地来到了山脚下，心里暗骂，死小子敢折腾老子。 忽然，对面丛林有影子晃动，他看了过去。一群人推着凌梦菲走了出来。凌梦菲脸色煞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 白涛喊道：“够了吧，我已经来了，放了他们娘俩。” “白老板，你还真是言而有信，还是你忘记自己已经没有超能力了。”成少手里拿着手枪，他的手下都端着冲锋枪或突击步枪。成少左顾右盼，又抬头看看，笑着说，“看来藏的很好，人的人数有限了。”他用枪指着白涛，“把手举起来。” 白涛照办。 “背过身去。” 白涛犹疑了一下，只听得凌梦菲在喊：“不要！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白涛脑袋嗡嗡作响，盯着她和襁褓中的孩子。 “转过去！”成少喊道。 白涛喉结鼓动，说：“梦菲，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来世我给你们做牛做马。”他闭着眼转过身去。 “哟哟哟，我们的白老板真是好胆气，不错的男人。”成少说着扣动扳机。 白涛后背溅血，往前扑倒。成少打得是心脏的位置。 “不！”凌梦菲当场哭晕了，抱着孩子倒下。 就在此时，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很多蜜蜂在煽动翅膀。成少警觉地抬起头，一群人不知从哪个山头飞下来的，他们背着滑翔翅膀从天而将，一阵枪林弹雨。成少的手下死的七倒八歪。 他是个很警觉的人，已经查探了很久，让白涛来回上下山，就是看看对方布置了多少兵力来对付他们。可周围很大一片区域都没人。原来人都是从高处飞下来的。不过这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对他而言，他已经为了他老头子和哥哥报仇。现在要做的就是撤退。 就在他跑的时候，小腿中枪，单膝跪下。他扭头去看，白涛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左右又各开一枪，打死两人。成少的手下已经死光了，这个没了手下的光杆司令想要瞄准白涛，被天童一枪打中手腕，手腕溅血的时候手枪自然落地了。 成少捂着手腕，怨恨地看着还能行动自如的白涛。 第172章 黑暗时刻 白涛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汗衫上根本没有血洞，一手还把藏在头发里的一个装置扯了下来说：“就算你打我脑袋，这子弹都会在半米内偏离轨道。我们国防军事研究所的符教授的最新发明，不错吧。” “那是。”符光拆了滑翔翼。 龙吼的弟兄们有一些还是投身军事机构，但只要听到白涛有难，都是义愤填膺。除了林韦君和柯艺萱外，基本都响应了号召。他们穿上了作战服就来协助白涛。白涛穿得衣服也是设计过的，让人看上去溅血，实际上是防弹衣。 成少见大势已去，只是摇了摇头。 白涛跑过去，把凌梦菲抱在怀里，孩子忽然“哇”的大哭了起来。精神紧张过度的凌梦菲，微微的睁开眼。 白涛看到她如此憔悴虚弱，又看到孩子在哭，也忍不住哭了。他的泪水落在了凌梦菲的脸上，滑过脖颈。 “我的错，让你们受苦了。” 凌梦菲虚弱地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说：“傻瓜，都是我的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 “别说了，没有结果的承诺就不要说出来，你会后悔的。”她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 白涛把她搀扶起来。他说：“我来照顾你们吧。” “不要……叫你别说了，你这个人就是脑筋缺根弦。”她哀怨地说道。 忽然，双手已经被铐住的成少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自己是赢家，或许他疯了。 “你们以为我就这么栽了吗？怎么可能呢，别想的太简单了。” “你小子是虚张声势还是故弄玄虚。”天童一脚揣在他的小腿上，他哎呦一声跪了下去。 天童说：“有屁就放！” 成少说：“哼！你们有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鲁柏藏起来的东西！我们可是已经找到了。” 白涛听得发怔，让罗娜扶住凌梦菲娘俩，独自走过去，对成少说：“月球植物？东西呢？” 成少得意地咧开嘴说：“那个鲁柏藏得很好，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们还在想着胜利的美梦时，我们可没有松懈过。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能让世界再次颠倒过来。” 白涛很紧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给符光使了个眼色。 成少说：“打算严刑拷打？还是打算给我打针了？你们做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别以为那药物会对我有效。” 白涛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必了。”成少脸上露出了坦然的倦怠，他累了，不想撒谎了，也没有必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也如实告诉你们。就在你们关注我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夺走了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白涛问。 “就是那破盒子咯，那个害死人的破盒子。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那个盒子可是一下子让全世界的时间都像是停止了一样，或者说，所有生命都在瞬间沉睡了，真是一想到就觉得恐怖。” “造物主之盒？”白涛记起来了，那盒子后来变成了黑色的，已经由国家保管。 “反正就是那个盒子，现在已经到手了，我们打算看看盒子和月球植物有什么潜在的力量，希望能够由此掌握新的能力。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翻天覆地的，我死也甘愿啦。” “你知道那是什么盒子吗？！一群疯子！”白涛狠狠地说，“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成少笑道，“就是为了引起政府的注意力，才绑架你的女人。都以为我们这些残党要复仇，却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我也怕落入你们手里，所以我不是主事的人，真正主事的人已经在展开我们的计划。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知道的已经跟你们说了，如果不信，给我打针就是了。” 他被带走后，用了吐真剂。和他说的一样，他确实不知道接下去的事情了。他嘴硬的要命，就是不说谁在和他操纵这一切。白涛等人很困惑，在少安等人不是死，就是被抓的情况下，谁还在掌控大局？ 运送造物主之盒的车队是在一条公路上遇险的。由于以为没有敌人了，c国确实掉以轻心。可护送的安保人员也有一百多人。他们先是看到有人横躺在路上。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车队停下。全副武装的军人冲过去查探情况。从四周的草丛里冒出了火蛇，子弹扫击。两方展开混战。由于敌人已经埋伏很久，火箭弹将一些装甲车炸瘫了。从车上下来的军人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埋伏者的重机枪毫不留情的在他们身上咬出血洞。 混战后，恐怖分子歼灭了护送的军人，把那些受伤的一一打死，开着那辆黑色的卡车离去。车子上运送的正是造物主之盒。这件事情震惊世界各国首脑，平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盒子，也不清楚这件恐怖袭击事件。 白涛的火烈鸟公司在重开后，规模上是世界最大的佣兵公司。天童、林楠就在这家公司任职高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政府也把这个任务指派给了火烈鸟公司。无论谁，只要第一时间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就行了。 白涛坐在直升机上，低头往下看，下面是事发地点，车子还瘫痪在那里，很多军人已经将现场包围。直升机朝着应该是敌人撤退的方向移动。一路来到了首都的死亡区，也就是曾经由于第一波丧尸灾难而破败的北区。白涛的家也在这里。敌人选择了一条直入北区的撤退道路，他们的巢穴就在这里了。 由于c国的首都北区破坏最为严重，到现在还没有要重建。有人主张建成纪念形式的旅游景点，也有人主张重建北区。方案没有下来，这里一直是废墟。 白涛的额头布满了汗水，那两样东西，一样把病毒带入世界，一样又改变了生命基因结构。都是夸张至极的造物主的奇迹。只怕这些东西要是再被重新使用，只会遭来灾难。到时就是地球人自生自灭了。如此一想，地球人确实充满了劣根性，连自己的同类都打算消灭殆尽，难怪造物主当初会想要肃清。 在遭受了绑架的威胁和恐慌后，凌梦菲又搬了个家，回到了老宅里。家族老宅就在首都南面，这里在灾难时保存完好。家族当时中立的立场没有遭到世界政府的打压，还算是平稳活了下来。 可凌梦菲怎么都没想到，在倒霉过后，第一个来见她的外人竟然是死敌。或许说情敌比较恰当，可她已经没有了和少雨茹成为情敌的资格。少雨茹已经成为了白涛的妻子，这一点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接受。 她得体的招待少雨茹在水上六角亭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佣人端来了茶点。少雨茹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似的，环顾四周，悠闲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浓浓的红茶。 “好久不见了。”少雨茹说的时候没有去看凌梦菲。 凌梦菲却坦然地看着她。 凌梦菲说：“是有段时间了，可我们也没有理由见面吧。不过你看上去容光焕发，日子应该很滋润。” “是吗？很多人说我看上去累了很多。”少雨茹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以前看你总有种小女生的感觉，现在的你从表情和眼神上就不同了……有了女人味就是这样的吧。” “谢谢夸奖。” “客套话就不说了，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凌梦菲听得一颤，紧张地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看孩子吗？” “别这样，我不是来抢你的孩子，你不用这么戒备。我上次过于匆忙没能看清，现在还想看看白涛的孩子到底和他有几分相像。” 凌梦菲长长地吁出口气说：“什么时候起你也开始说话带刺了，请放一万个心，那孩子肯定是白涛的，我这辈子就碰过他一个男人。” “我没有怀疑这一点，你还是太紧张了。” 就在少雨茹说的时候，奶妈抱着孩子过来了，说是孩子一直在叫“妈妈”。 少雨茹起身去接，奶妈愣了一下。奶妈看了看凌梦菲，凌梦菲犹疑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少雨茹抱着孩子，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像，这眼睛太像了。”她说。孩子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没有哭。孩子伸出手一把掐着少雨茹的脸颊。少雨茹痛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凌梦菲上前救急，把孩子抱进了自己怀里。 “灵灵乖，不要这么对阿姨哦。” “妈妈。”白灵笑着朝着妈妈的胸脯一个劲的钻。 少雨茹看得一阵酸楚，一阵感慨。她说：“好羡慕你，当女人做了妈之后就是不一样。” 凌梦菲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未婚生女，被人嘲笑。家里人也不理解我，我妈气得卧床十多天。还是我姐姐帮我渡过的难关。反正最终还是苦了孩子，我对不住她，让她没了爸爸。但我也不相信其他男人，为了她，我不打算再嫁了。” 第173章 迷之黑手 “何必呢？”少雨茹拖着长音，对于她而言，凌梦菲的话简直是核武级别的攻击。足以动摇她的家庭稳定。只要凌梦菲一日不嫁，白涛的心永远是两半的，而她自己的生活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凌梦菲一边摇晃着孩子，一边抬头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本来我姐姐的举动已经让我很头疼了，你们就不要再来搅乱我平静的生活。” “你为什么会被绑架，还不是因为你和白涛的关系，因为孩子和白涛的关系。” 凌梦菲听得冷冷一笑说：“这就是我可悲的地方，不是吗？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就是个受气筒。” “我不是来数落你的，你不要搞错了，我是真心来看看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容易。” 凌梦菲一直想让别人觉得她十分坚强，可少雨茹的一句话就让她觉得很心酸。倒不是对方在冷嘲热讽，而是她心里的想法与之共鸣了。 “不容易又能怎么样，当初做错的人是我，不是你，也不是白涛……” “不，”少雨茹摇了摇头说，“错的肯定是男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床上的事情自己明白。男人如果不愿意，女人能行？还不是嘴馋的要命，才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和他之前也有一层密切的关系。当初也是你把他推向我这边的。而且我和他的命运，或者说夫妻命运是坎坷又凄凉的。我从没有想过这段婚姻在他的眼里，和在我的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我现在可以确信他是爱我的，但之前他在这段婚姻上附加了太多的阴谋和目的。让我觉得心情很沉重，想想白少两家的关系，也确实不能去怪责谁，谁让我们投胎投成这样了。” “我没有闲情逸致来听你的命运论，你是胜利者的姿态，不用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这种人也没有你的悲天悯人，是不会觉得你可怜的。” “我今天来不止是为了看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也和你表明了态度，你不用太担心，我是不会再和白涛见面的。但他如果要来看孩子，我是无法阻止的。包括他妈要看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梦菲，如果我和他离婚，你会和他一起吗？”少雨茹提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凌梦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会，即便是为了孩子，我也会和他在一起。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谈下去了。” “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就心安了。”少雨茹说，“你和他结婚吧。” 凌梦菲质疑地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假惺惺？省省吧。” 少雨茹摇了摇头说：“你别太敏感了，我是在说真的，你和他结婚吧。” 凌梦菲凝视着她，有好一会没缓过神来。和白涛结婚？这种事情也只有在梦中想想的，当她真要面对这个问题的事情，特别是在少雨茹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在定位了敌人的坐标后，白涛等人第一时刻通知了军方。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降落，并突袭敌人的基地。这处基地就在一座公园边的工厂内。工厂早就破败，看上去是废弃的。但这家工厂是有很大的地下室的，能够被恐怖分子利用起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涛等人在远处降落后，悄悄地潜入工厂。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穿着作战服的一群人，打开了一扇仓库的大门后，一个个慢慢进去，看到地面上的斜坡，便直接走进去，又见到了们。天童拿着纽扣炸弹在四角分别固定了一个，他们躲远后引爆炸弹。忽然一阵机枪扫射出来。藏匿在屋里的敌人早就发现了他们，就等着他们站到门口的时候，予以突然打击。可是敌人的子弹并没能击穿任何人的身体。作战服有效抵御了子弹。 两方人激烈的枪战，白涛等人在前沿推进，对方死了一地。白涛跨过穿着黑色军装的敌人的尸体。他们一路杀到下面，直到一个拐弯口的时候。有人坐在吉普车上，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天童阔步朝着吉普车冲过去，一跃而起，扑在了车上，一手死死地掐住了驾驶员的脖颈。车子失控后撞到了一侧，前盖弹起。天童的后背也撞击到了墙面上，但他的手还死死地抓着那个司机，当车子停下后，他把司机扔出车外。实际上司机早已被他弄得窒息了。 大量的敌兵还在不断涌出，白涛心想是否要等一下军方的人手。可是现在十万火急，如果不突入进去，不知又会有什么变数。他们的推进最后被敌人的重机枪给挡住了，只好退回拐角处喘口气。 “这子弹直径太粗了，怎么办？”胡安问了一句。 白涛手持冲锋枪想了想，就说：“装了挂式榴弹的枪跟着我一起开火。” 几个同伴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们飞扑出去，趴在地上，抬起枪口射出榴弹。架在吉普车上的机关枪手一阵乱射的时候，榴弹命中车子，轰然一下将他和残骸一起炸飞了。瘫痪了敌人的重火力后，他们继续推进，杀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下室里。敌人藏在一些柱子后面和他们周旋。但他们知道残敌不多了。 他们剿灭了残余的敌人后，抓了几名俘虏。白涛等人继续查探这个空间，从俘虏口中知道有一个出口，一路杀上去，竟然到了另一个仓库，跑出去后，远远的看见一架直升机已经飞远了。他马上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国防部，让他们注意这架直升机。他们把俘虏绑起来，让他们跪在地上。 “谁第一个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能活命。”白涛没有和他们多废话，因为这些人已经被打过一阵了。 由于是一群临时纠集起来的无胆匪类，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 “一个个说！”白涛怒嚷道，指着其中人，“你，说吧。” “我们也是受雇于人……” “少给我废话，盒子和植物呢？”白涛问。 那人摇了摇头，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白涛又说：“是不是最近劫持了国防部的车子，有什么东西落入你们手里了？” 他们纷纷点头。有人说：“有重要的东西被装到了一个木箱里，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其他人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东西呢？是不是在那直升机上？” “应该不是，之前就有直升机离开过，应该是三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他们走的很匆忙。对了，他们给我们的命令就是留下来坚守在这里。我们以为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也就等着了，没想……” “你们的头目是谁？” 他们摇了摇头说：“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反正只要听命令就好了。” 白涛觉得头疼。此时，军方确定了之前有飞机过境，而且是一架很先进的战机，擅自穿越了军用航线，朝着西面去了。这西面还不是西面的地区，是跨过了很多国家。白涛知道事不宜迟，坐上了战斗机，跟踪那架飞机过去。他们不会想到，这一路跨过了印度，穿过了中东，来到了埃及境内。 他们见到了敌人的战机后，就降落下去。他们从飞机上下来，环顾四周，最近的是惊人的奇迹般的古人类建筑，三座埃及的金字塔，其中最高的便是胡夫金字塔。不知为何，这一天的沙尘暴十分严重。他们是在视觉模糊的情况下，窥探这些高耸的金字塔。金字塔也成为了他们辨识周围情况的指向标。他们将眼镜调到了热能模式，可惜周围好像没什么人，他们只好调到了另外异种视觉模式，以抵御住沙尘暴的遮蔽。现在要从地上找脚印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众人一路跑到了敌人的战机边，强悍打开了机舱，在里面乱翻了一阵，找到的是一些图纸，图纸都是画得胡夫金字塔的结构图，很多都是画了后被撕掉的，有些看来是画着画着就没了兴趣，然后乱画了一阵。 白涛坚信敌人一定是进了胡夫金字塔。他们怀揣着一种惧怕和好奇的奇怪心理靠近了金字塔。 “中部有个口子。”符光说道。他们爬了上去，果然在金字塔中部的位置找到了洞口。白涛记得他中学的时候来过一次，那中部的位置应该是没有洞的。应该是敌人用什么方法，或什么机关弄开的入口。 但这洞口未免小了一点，只能让人蹲着，所以他们不如就爬了进去。越是进去路越高，也越宽敞了。他们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最后面，也是还在入口处的林楠转身去看。很多黑色的物体在降落，那是从四周调集过来的军队。看来不是c国的战机，很可能是法国或德国的战机。 c国已经将严重的势态告知了各国，那些比较大的国家坐不住了，纷纷派出了军队。 当白涛等人走在宽敞的走廊上后，他们发觉自己的视觉系统出了问题，耳麦也没了声音。金字塔内有东西干扰了电子系统。和在火星上，在造物主的遗迹中的情况一样，作战服瘫痪了。他们无法依赖作战服的电子系统，只能把它作为一件防弹衣。 第174章 审判降临 他们深入后，视线已经暗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不远处似乎有火光，走近后发觉那是拐口，拐过去后，看到了一些油灯亮了起来。应该是有人可以往那些古代的石碗中倒入了油，然后点燃了。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电子信号会出问题，所以不信任任何新形式的科技用品。 他们走着环绕的路，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的往下走，然后停下，看到了狂颤的空间里，中央处有一个石坛，石坛上站着一人。他们吃惊的看到，那人竟然是柯艺萱，而周围有她的手下，端起冲锋枪就是一阵扫射。忽然，白涛等人后满的路被一道落下的石墙堵住了。子弹在飞射的时候以诡异的情况往后飞射，击中了射击者本身，那些人跌倒在地。包括白涛等人的枪也因此废掉了，有些枪在子弹回射进膛内后发出剧烈震颤，脱手而出。众人扔掉了武器。白涛等人冲过去，与对方差不多二十来人对持。他们都没有什么武器，但是作战服比较坚韧，打斗时优势很大。白涛一个飞踹，就把一人提出了十多米远，滚到在地后吐血不止。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柯艺萱竟然是敌人！而且还是个在成少失策后，挑起大梁的敌方首脑级人物。只见女孩手里捧着那个黑色的盒子。一步一步的走上石坛最高处。那里的台面上有一个凹陷的四方口子。她没有去在意那些在四周斗殴的人，更听不见什么惨叫声。只有脚步声最近，那是符光在穿过人群后奔上阶梯的声音。 “停下！宝贝停下！”符光大喊道。 可是为时已晚，柯艺萱把黑色的盒子放进了缺口内，盒子和缺口完美的吻合在一起。一阵奇异的光线从黑色的盒子内射出。所有人都有地面的颤动而停下了械斗，他们分开两派。实际上白涛等人没人受伤，对方已经有八人倒地了，地面上都是血洼。他们抬头去看，这奇异的空间里又有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顶部的石块忽然脱落，似乎是由于那黑色的光线照射所致。然而脱落几层石块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口棺材掉了起来。不过落下的速度有点缓慢，一点点的落在了那个石坛后。柯艺萱因此退后了两个阶梯。此时符光已经把抓住了她的臂膀。而她却把他用力推开了。 那石棺太大了，足以装下一头死去的犀牛。难道古埃及的法老有什么大？还是古埃及也和c国古代一样流行套棺？就是大棺材里有小棺材。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他们应该是要去把那棺盖打开，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理。但这不是普通的古墓，而石棺从出现到落下都太诡异了。 众人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棺盖果然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上浮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回到了顶部，似乎和上面的缺口吻合起来。然后，一个穿着黑纱的巨人站了起来。三米高的人类，身体却忽明忽暗，似乎身体是半透明的，内里有很多星星在闪烁。白涛等人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物种了，这是火星上的造物主……不，这是个男的，从外观上就能判断出来。 外星人的手上戴着两个手镯，现在互相撞击并发出响声，他俯瞰四周，像是在审视人类的罪恶一样，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把我唤醒了，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毁灭人类吧，人类已经无药可救。”柯艺萱忽然说道。 符光马上捂住了她的嘴。外星人低头看她说：“我曾不止一次看着人类的互相厮杀，但我知道人类还是向往着和平的，大多人是想活下去的。这个物种还是有希望的……” “不，这个物种已经无药可救了。”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一抹同样高大的身影漂浮在了空中。是穿着白沙的女外星人，正是火星上的那位。 “加利亚，你怎么来了？”男外星人问道。 “亚当，几千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人类这个物种无药可救了，你就是不相信。他们竟然前往了火星的基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我所见到的是和你现在所见到的一样的情况下，这些低劣邪恶的物种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想毁灭自己的同胞，他们邪恶无比，从刚刚那女人的声音中你应该听到了罪恶，她要求你毁灭她的同胞。” “她被人利用了。”亚当朝着柯艺萱伸出手，柯艺萱忽然跪在阶梯上，鼻子流血，有粘乎乎的物体从右侧的鼻孔 中飞了出来，飞到了亚当的近处，浮在空中。小球上的血污滴下去，露出了银白色的外壳。 亚当说：“加利亚，瞧瞧这精密的仪器，人类正在用他们的进化力量，制造出有趣的小玩意。这个东西把这人的心智给迷惑了，控制了，洗劫了她的思维，随时将她控制住。” “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已经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分析了这一切。这也是人类邪恶本身所造成的，我原本以为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从灾难中反省一下。可是你不知道，他们还是继续厮杀令人失望。就像是几千年前我们所看到的一样，一旦人类知道了利益是什么东西后，他们不再质朴，他们的进化只是为了掠夺。他们邪恶暴虐，令人难以想象。我早就要求你毁灭这一切，毕竟这一切是你栽下的物种，我尊重你，可我不想看到你把一个笑话留在这个星系。” “他们很聪明，你不得不否认。” “是的，他们很聪明，早晚会飞出银河，威胁到其他和平的物种。这些残暴的东西，他们的智能不能再继续进化和发展下去，只会遭来毁灭。” “你不认为我们在其他星系留下的种子过于蠢笨了吗？” “所以你大胆的给了他们高智能的进化模式？这太危险了，我不得不否认我们种族曾经也有过厮杀，可是那已经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我们现在的理性让我们已经站在了宇宙物种的顶点，没有人可以危及我们的存在。但你现在却要制造一个不断进化已获得高智能的种族出来，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前的杀戮，把那些差不多是同类的家伙全杀了。”亚当重重地说，“宇宙变得不再有趣，而且人类不是光秃秃的怪兽，他们有感情，他们大多温顺，他们只要好的制度就能够营造起温馨的生活氛围。这从古代起就能看到了，而且现在，我从他们的大脑中所看到的东西也佐证了这一点。大部分国家是热爱和平的，人们生活无忧，只有那些可怕的少数人在兴风作浪。” “亚当，不要让我再说第一次。”加利亚重重地说，举起了一条手臂。她的镯子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亚当右手一挥，不远处的空气发生了金色的爆鸣，令人炫目。 “不要一时激动。”亚当说，“再给他们点时间吧，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加利亚狠狠地说：“聪明的亚当啊，要我来毁灭吗？！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加利亚！”亚当喊道，“停下你危险的举动。” 他的口吻很急迫，加利亚什么都没有做，但他似乎如临大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整座紧张地都在摇晃，过了一会后才平静下来。加利亚叹了口气说：“亚当，我会去寻求新的沉睡，很多事情我已经无力去做，也不想再做了，我们都活了太多时间。只希望不要再犯错误。而你就在此等待毁灭的时刻。希望你到时能够彻底的把人类诛灭。”她说完后便消失了，就像是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亚当的身体漂浮起来，样子像是后背靠着什么东西。他身山的黑纱飘动着。 “我已经多次伤了加利亚的自尊心。”他说道，“可悲的人类，我更不会纵容你们愚蠢下去。给你们一年时间，到时如果你们还没有反省过来。我会亲手将你们抹杀。” 白涛喉结鼓动，看着他从空中消失，就像加利亚消失时那样。 符光抱起了昏倒的柯艺萱，可怜的女孩在之前被绑架时已经惨遭毒手，刚刚造物主取出的纳米机器，便是对她大脑进行控制和干扰的罪证。白涛等人注视着那些敌人，敌人或许是震惊于发生的事情，以及白涛等人不可击败的作战服，他们怕了，一个个双手高举跪了下去。 东南亚的小岛上，白涛看着少雨茹带着他的儿子在沙滩上学走路。心里美滋滋的，生活又变得惬意又幸福了。阳光都显得格外通透。想到造物主的一年大限他就松了口气，因为已经过去了十八个月了。他现在安然地躺着，拿起一边矮凳上的椰子，用吸管吸允乳白色的椰子汁，轻轻地松了口气。 妈妈和妹妹出去旅游有半个月了，这个夏天匆匆地过着，一晃眼就要过去了。可白涛却不用考虑太多事情，夏天过去了，就过秋天。在没有工作和其他负担的情况下，他过着惬意的生活。谁都不会想到他已经加入了这个东南亚小国的国籍，现在是持有双重国籍的人。很多人会想不通，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办法了。 “白涛！”一声清脆的声音。白涛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了女儿白灵，已经会捉弄父亲了。 “宝贝女儿怎么啦。”他把白灵抱起来，让孩子的两只脚踩在她的腹部。 “妈妈叫大家吃饭了。” “哦哦，吃饭了！爸爸肚子也饿了。” “白涛，放我下去。”白灵一本正经地说。 白涛皱着眉头苦笑道：“白灵乖，叫我爸爸。” “不叫。” “为什么不叫？” “等有人来的时候我再叫你。” “这叫什么事情……”他把白灵放到了地上。 女儿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说：“爸爸是个胖子了。” 白涛俯身看了看自己的小肚腩，哈哈大笑，果真是胖了很多，连腹肌都快看不到了。 他朝着少雨茹和儿子喊道：“吃饭啦！” 白涛过去把儿子抱起来，少雨茹一边用湿纸巾给孩子擦嘴。他们跟在了白灵身后，来到了临时搭建的大棚下。扎着一束鞭子，戴着围兜的凌梦菲正在把烤好的食物放到了餐盘上。 “辛苦啦。”白涛走过去亲昵地说道。 “妹妹当然辛苦，你这个不管事的。”少雨茹没好气地说。她是大度的女人，竟然想到这个东南亚的小国是可以一夫两妻制的。无论是白涛和凌梦菲都被这个决定吓傻了。迟疑了一段日子后，白涛迎来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生活。 然而，他也时常想起那株遗失的月球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