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找错目标(快穿)》 1.世界第一的霸总

站在星空中,苏祝饶有兴趣的四处打量,半晌才将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鼎上。 小鼎呈墨绿色,三足,两个手掌大小,此刻摇摇摆摆的漂浮在空中,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当然,坚强的小鼎是不会哭的,它声音微微颤抖:“苏祝,你在现实中的身体已经确认死亡,若是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完成任务,我可以送你一个重生的机会。” 苏祝挑了挑眉,眼疾手快的拽住小鼎的一足,将它拎过来打量,桃花眼一挑,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的名字很适合。”小鼎尝试把自己救出去,然而最终只能瑟瑟发抖地缩在苏祝掌心。 “是吗?”苏祝尾音上扬。 “是的。”小鼎前后晃了晃,就像是在大幅度的点头。 它当然没说实话,找到苏祝是因为察觉到他灵魂中强大的力量,认为他可以胜任这个任务,然而它没想到那力量这么强,将自己直接压成了迷你模式。 所幸苏祝没有追究,他正觉无聊,陪这小鼎玩一玩倒也不错。 “走吧。”他把小鼎抛回空中:“之后再好好说说如何回收那个大能的碎片。” 他在“大能”两字上咬的重了重,笑容玩味。 小鼎被吓得一抖,下意识提起能量将苏祝的灵魂体送入了早就确定好的世界。 苏祝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个简陋的屋子。他按了按太阳穴,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便当油腻腻的味道,差点让他再昏厥过去。 迅速打开窗户,又皱着眉将所有垃圾收拾起来扔到屋外,室内的空气才好了些许。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魏澜,死于酒精中毒。”小鼎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为了不引起世界排斥,只能选择最近死亡的人。” “我明白。”苏祝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问它:“说一下如何确定与回收。” “每一个碎片都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需要宿主您自己确定目标,回收时目标对世界留恋度不能太高,不然可能回收失败,每次失败需要五年的恢复时间。”小鼎道。 苏祝听完也不说话,小鼎只能在他脑海里抖啊抖,生怕他撂挑子不干——凭借对方灵魂的强度,就算违约,它也做不了什么。 “别抖了。”苏祝啧了声:“脑浆都要被你晃出来了。” “对不起嘤。”小鼎哭唧唧。 这种小哭包如果是个毛绒动物形态,说不定还能引起苏祝的怜悯心,可惜它是个硬邦邦的鼎,即使长得有几分可爱,也无法让苏祝动容。 小鼎在苏祝脑海里左晃右晃,觉得自己抖成了个不倒翁,终于是被人一把从识海中拽出去,然后干脆利落的按在右手腕上,成了个不大的纹身。 被宿主直接从脑袋里拽出去还是第一次,小鼎吓的抖都不敢抖了,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灵智的器物,生怕苏祝不开心直接灭掉自己。 手上的东西终于安静下来,苏祝长出一口气,从脏乱的屋子里翻出原主的手机,对着脑海中的记忆翻看相册,将脑海中的名字和人脸一个个对应上。 原主是一个大学生,家境贫乏,凭着胆大,去恐怖地区直播来赚外快。这东西噱头足,看的人也不少,他的确是凭这个挣了些钱。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在一次去废弃医院探路时,受到了惊吓,大病一场,出院后又听到自己暗恋了两年的人有了男朋友,借酒消愁,结果把自己喝死了。 有点傻。苏祝下了评价,放下手机去找直播的设备。 “宿主,你要怎么找到碎片?”小鼎小声问。 “先活下去再说。”苏祝没有在意它:“魏澜可是个穷人,又住了那么长时间的院。” 他查了查,现在银/行/卡里只剩了一千多,身上更是分文没有,基本就是要饿死的节奏。所幸魏澜之前的直播打赏还没有提出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大概能活过一个月。 “看来还是要将直播进行下去。”苏祝喃喃自语。 吃饱饭才有力气去寻找碎片,更何况苏祝本就是来玩的,不急着完成任务。 他把所有钱取出来,背着简陋的直播装备,先去外面吃了个晚饭。饭馆的老板显然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眯眯的问:“高中这么早就放了吗?” “我已经大学了。”为了不被世界察觉到不妥,苏祝按照魏澜的性格,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只是长得小了些。” “这样啊。”饭馆的老板恍然,又忍不住看了几眼面前的青年。 皮肤白皙,猫眼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瞳孔比常人大上一圈,像是只小动物似的,水润润的惹人怜爱。一头卷毛蓬松,看人时脸上会先露出羞涩的笑,怎么瞅都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说不定是跳级呢,他坐在收银台那想。 苏祝叼着筷子,这种小饭馆味道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他并不嫌弃,几口扒光了炒饭,坐在椅子上消食。 手机震动两下,是新闻软件的推送——克死两任买主的医院再次卖出,新一任买主竟然是他! 苏祝熟悉这个医院,正是把原主吓病的那个,从记忆里看,那里的确是一大凶之地,里面恐怕不止一个厉鬼,万万没有想到这医院还能卖出去,不知道买主是不了解这一块还是纯粹不怕死。 他饶有兴趣地点开新闻,首先出来的就是一个男人的全身照,梳着大背头,面容英俊冷厉,仅仅是张照片也能看出气势凌厉。 天席地房地产公司的总裁席桢,年满二十八,是席家现任家主。据说当年是私生子入门,挤掉所有兄弟登上家主之位,之后更是将席家从二流家族生生捧进一流的行列,与原三大家族平起平坐。 下面还有一连串的介绍,多是吹捧,苏祝扫了几眼,便下滑到评论区,那几乎都是在担忧席桢的粉丝,还有几个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的人,很快就会被喷到不敢出现。 大概是公关买的推送,苏祝没从里面获得什么有用信息,便将文章拉到最上面,欣赏了一会儿顶端的图片,长按点下保存。等外面天色暗淡,才推开椅子离开。 他的目的地自然是废弃医院,到了大门便打开手机,把直播的装备戴上。所为直播装备,其实也就是一个能拍到自己脸的东西,魏澜这张脸长得不错,露脸能吸引到不少女粉。 直播开始,便有三两个弹幕飘过,有关心他身体的也有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苏祝瞟了几眼便不再关注,微笑着道: “今天我们要逛的是广成市著名的闹鬼地点——第三人民医院废弃版。据说这里曾被用作人体实验,在动乱中渐渐废弃,死者的遗体不得妥善处置,生了怨气。有不少人在此见过鬼,甚至被鬼所害,就连二十年来医院的几位买主,都在之后离奇死亡。” 他边说边向里走去,医院外面圈了一层禁止通行的带子,大门上挂着老旧的锁。苏祝钻过禁止带,轻轻一推,那门便吱呀一声打开,灰尘扑面而来。 “门没锁。”苏祝道,他等灰尘散去,才缓步走了进去。 医院里很黑,他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尽职地介绍:“这里堆满了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来过……我猜等一会儿我身后的大门就要自己关上。” 话音还未落下,那大铁门便砰的一声合拢,门与地面摩擦发出了类似尖叫的声音。 弹幕里已经有不淡定的人在发“啊啊啊啊”的文字,观看数量也从一开始的个位数迅速增长至四位,看势头还可能更多。 短时间长这么多当然不可能,只是原主之前已经在微博上宣传过,吸引到一波关注,如今开始直播,自然人数上涨较快,如果后面没什么刺激性的事物,可能数量很快就会掉下去。 “风吹的,不要在意。”苏祝保持微笑,他转身照了照铁门,关得很严实,又上去拽了拽,果然已经打不开了。 “不用惊慌,可能只是卡住了。”苏祝面对镜头,弯起眼露出个微笑:“之后还有更多的精彩等我们发现。” “噫!主播笑得好瘆人!”弹幕飘过一句。 当然也有人说他造假,苏祝统统没理会,手电筒左右晃了晃:“医院总共四层,一楼是接待处与急诊区,负一层是太平间所在地,二楼三楼都是病房,我们先到二楼与三楼看看,最后去太平间。” 正说着,楼上传来响动,就像是有人不小心碰掉了装饰品。紧接着是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这空荡黑暗的医院,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2.世界第一的霸总

“听声音是在二楼,难道是有同行来了吗?”苏祝笑道,左右看了看:“我记得楼梯是在左面。” 他踩着有些破损的楼梯,楼梯是石头制成的,只要小心看脚下就可以不发出什么响声。苏祝站在二楼楼道,侧耳细听,却没再听到什么声音。 “看来是走了,不过没关系,总会遇见的。”苏祝边走边说,上了二楼,房间明显变多起来,他戴着透明的手套,一间间推过去。 大多都是病房,门是木头做的,二十年来腐朽了很多,每次推开都会发出恐怖片里特有的嘎吱声,就好像只要回个头就能看到鬼怪在后面望着你。 不过苏祝其中一个镜头是对着自己的脸,大致也能包含身后的视角,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 前几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铁架床,架子上落了很多的灰尘,有些屋子还挂着脏兮兮的床帘,吊在一旁很像是飘忽不定的人影。 到第五个房间的时候,他照例举着手机照了一圈,突然有弹幕说:“是我的错觉吗……那窗帘后面好像站着什么人。” 还特意用了血红加粗的字体。 “好像真的是……” “大晚上在家里看要吓哭了好吗!” “是不是刚才弄出动静的人,躲在后面想吓主播?” 弹幕一行行飘过,苏祝看了看,笑着竖起手指在唇上比了安静的手势,做口型道:“那么,让我看一看是谁。” 他说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把扯开窗帘。 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充斥着“啊啊啊啊啊”的惊叫。 是一具红白相间的人体模型,与平常看到的样子不同,它的眼球外凸,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出来一样。 苏祝笑眯眯的将手机拿过来给了一个特写,遗憾道:“只是个模型啊,不过这眼睛倒是特殊。”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那外凸的眼睛突然慢慢转动一周,然后啪叽一下掉在地上,滚到苏祝的脚边。 “一个快坏了的人体模型。”苏祝后退两步,右手在模型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冷静地道:“不用怕。” 怎么可能说不怕就不怕,观众们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甚至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自家的窗帘。 还好还好,没有鼓起来。 “宿主,你为什么不让模型里的鬼出来?”小鼎偷偷地问,即使它知道其他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还是下意识放低了音量。 “真的出来就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苏祝嘴角带笑,表面上还在为其他人瞎编人体模型的来历。 “这种直播要什么价值观。”小鼎嘀咕了一句。不过宿主的灵魂能力实在太强,虽然受到了肉体的限制,那种厉鬼却还能一指头都戳死。 总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它哭唧唧的抖了抖。 苏祝没理它,绕过眼球向下一个屋子进发。 可能是刚才那一手吓到了这医院里的其他鬼,接下来几间屋子都平安度过。 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他道:“那么我们到三楼看一看。” 说着,他突然摸了摸下巴:“说起来,刚才明明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可上来却没什么人,难道说是去三楼了吗?” 这个医院设计的很奇怪,虽然走廊很长,但只有左面有楼梯,右面被封死了。苏祝只能再转身走回去,路过之前人体模型的那间屋子门口时,一不留意踩碎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刚才的眼球。”他抬起脚用手电筒照了照,顺便给了破碎的眼球一个特写:“脚感好像是踩了真的眼球……开玩笑的,我没踩过真的。” 弹幕飘过一片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哈哈哈。 天色愈发的暗了,月光却完全照不进这医院中。苏祝举着手机走,空气中只有他的呼吸与哒哒哒的脚步声。 再加上之前出现的事件,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生怕下一刻黑暗中就蹿出什么东西。 苏祝倒是不怕,慢吞吞的向前走,还特意放轻了脚步,担心将人吓跑。 是的,这里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货真价实的人类,而非鬼魂。 那人一开始的确是在二楼,但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现在躲去三楼。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这里的目的,但苏祝知道,自己再不找到他,他可能就要被厉鬼吞了。 人类对厉鬼来说是最好的血食,美味又富有营养那种。 他慢悠悠的一个个房间看去,口中还在讲解:“三楼基本都是病重的患者,长期住院,死亡率也不低。不过资料中说这都是表面现象,三楼其实是用来做实验的地方,怨气极重。” 他话音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儿童尖利的笑声,走廊那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她似乎在回头看着谁,脚下却向苏祝这面跑去。 跑近了,才看清那并非红色衣服,而是滴着血的病号服。女孩身上满是伤痕,她像是刚看到苏祝一般,猛地停住,扬起脸笑道:“这位大哥哥也要陪我一起玩吗?” 她的眼睛大的很,几乎占了脸的一半大小,而且没有眼白。皮肤呈青灰色,鼻子很小,嘴巴却几乎咧到了耳根。 苏祝看她一眼,伸手一挥,那小孩像个烟雾似的,从中间被斩断了,而后消失在空气中,就连刚才一路上滴落的血滴都一同化为烟雾。 “幻象吗?”苏祝一本正经的胡诌:“可能这个医院里有什么致幻地气味,说不定还有毒,之前的死者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出事的。” “那个是鬼吧???” “吓得我手机砸在鼻子上了,好痛啊qwq” “真的假的?我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动摇……” “就算真的有致幻气体我们也不应该看到啊!!!” “真是鬼的话也太弱了吧?”弹幕上还有人嫌弃。 苏祝笑眯眯的没有说话,任凭他们猜测,等弹幕狂欢过去了才道:“刚才她说了也,看来已经见过另一位了。” 他脚步不停,一路上经过不少门已经被打开的房间,往里面看了看,没有人影。 “说起来这个医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便走便道,抿起唇做沉思的样子,脸颊因为这个动作鼓起来两块软肉。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真的好想戳一下主播的脸。”弹幕飘过这句话,引来不少人的赞同。 “脸只有我自己能戳。”苏祝回她,还故意戳了戳脸颊上的小酒窝:“你们只能看着我自己戳。” 正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尽头,看到门牌上的标识,恍然道了声:“想起来了,这里只有这一个卫生间,之前一二楼都没有。” “卫生间阴气重,说不定里面能有些有趣的东西。”他笑眯眯地拉开门,和门后的男人来了个对眼。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苏祝挑起眉,看着直愣愣站在那的人,有些迟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先生,还好吗?” 这是个人类,不过状态看上去似乎不太妙,虽然还活着,可目光呆愣,面色铁青,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门不大,被他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堵住,苏祝拽着他的手臂把人拉出来,靠在墙边,思考片刻后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强大的能量瞬间将对方全身的阴气一扫而空。 在男人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苏祝捏着下巴打量他,然后有些迟疑地道:“这张脸有些眼熟。” “是席桢啊!!!” 弹幕飘过一行大字,瞬间激起了网友们刚才被吓萎了的心。 “这医院真的有问题吧,席总裁刚买了医院,晚上就出现在这,还这副模样。”有人猜测。 “可是这一路虽然有些刺激,可没什么大危险。”弹幕里分成两派吵来吵去,倒是没人将事扯到苏祝身上,说他这件事作假。 要是作假能请来席桢,他还直什么播。 苏祝转了转眼睛,捏起男人的下巴仔细打量。虽然现在没有梳大背头,碎发散落下来,眼睛紧闭,但依旧能看出那俊美冷厉的容貌。 正看着,被打量的人颤了颤睫毛,眼睛猛地睁开,像两把利刃般刺过来:“你是谁?” “晚上好。”苏祝保持着捏他下巴的姿势,还下意识的摩擦两下:“我来直播的时候捡到了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席桢皱眉捏住他的手腕,把那只大胆的爪子拿下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量四周的环境。 虽然光线暗,但他还是看出自己所在之地——前两天刚刚考察过的医院。 苏祝的直播由于席总裁出镜,观看量瞬间上涨了一波,连礼物送的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苏祝收回手,看了眼手机,真情实感的夸赞他:“你皮肤真好。” 3.世界第一的霸总

经过之前的夸(调)奖(戏)后,席总裁一直冷着脸,苏祝倒是和之前一样,甚至还举着手机在卫生间转了一圈。 里面自然是没有什么,刚才那个小女鬼已经被苏祝消灭,其他鬼现在都老实的缩了起来,就连血食被抢也没鬼敢抗议。 “三楼已经逛完了,接下来我们去负一层的太平间。”苏祝对着镜头道。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席桢:“席先生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有事。”席桢简短的道,自然是没有说出事实。 他还站在原地,看眼前的小主播笑眯眯的白包子脸,微微皱起眉。 其实他处理完公司事务后,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便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要说这里有鬼他是不信的,席桢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然也不会不顾心腹反对买下这所医院。就算是如今,他也坚信是敌对者搞的鬼——不过,被面前的小主播随手一点便温暖过来这件事,的确无法解释。 他暂且闭嘴不言,跟在苏祝身后。 “席先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苏祝没话找话道,他们现在从三楼往下走。负一层的楼梯建在右面,不能从左面直接下去。 “不信。”席桢道,虽然看着冷淡,可苏祝和他说话,他都回应了。 “看来席先生相信科学。”苏祝点点头,侧头打量他两眼,笑而不语。 席桢微微拧了拧眉,只觉得这人目光锐利,不似表面上那么无害。然而等他凝神细看时,对方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对着镜头说些逗趣的话。 弹幕还没从活生生的总裁那转移过来,也有人希望苏祝多给席桢些镜头,然而苏祝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他们从前台走过,苏祝望了望台子后面的晾衣架上,上面挂着一个淡粉色的护士服。护士服很齐全,从上面的帽子到下面的白鞋都有。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刚才好像还没有这套衣服。” 席桢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怀疑是他自己做的手脚,又或是有另一个人在这里布置。 不知道他与自己昏迷来到医院的事有没有关系。 “啊,原来要十二点了。”苏祝突然道,他目光扫向一旁的席桢。 本来是想去下面的太平间撞个鬼,刺激下观看量,但这个人在旁边,有些事情便不适合做。不过……席桢的出现已经为他涨了足够的观看量了,甚至连礼物也疯狂的在刷。 至少这个月和下个月的生活费是够了。 若是两人一起直播,这时另一个人肯定就会问“十二点又如何?”,不过席桢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他沉默地打量那件衣服,盯着久了,竟然觉得衣服渐渐丰满,变成了一个人。 是个娇俏的美女护士,剪着齐耳短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她站在台后,似乎在微笑:“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嘿。”苏祝突然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声音之清脆让一直密密麻麻的弹幕都停顿了一瞬。 主播胆子真大,也不怕被席总裁封杀。 苏祝当然不担心这个,他按住席桢的肩膀:“小心被女鬼吸了精气。” 席桢愣了愣,再看时哪里还有娇俏的护士,只有那身崭新的护士服静静悬挂,被不知从哪来的风吹得摆动不止。 难道这医院里……有致幻的毒气? 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明天找人带机器来检测一番。若是当初实验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这块地是坚决不能使用了。 “午夜之时,是厉鬼力量最强盛的时候。”苏祝拉过他,眼睛弯起来,笑容中带了狡黠:“看我给你们变个魔术。” 他把手机对准那件护士服,轻轻打了个响指。 两根修长的手指交叠分开,没有任何声音出现,但那身护士服却缓缓消散了。 苏祝沉默了一瞬,将手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摆出标准的姿势,然后一打……依旧没有响声。 旁边似乎传来一声仿佛忍俊不禁的轻笑。 他斜睨了一眼席桢,猫眼轻挑,瞳孔内映出手电筒的光,眨眼时仿佛水光波动,美不胜收。 席桢不是看脸的人,这时候却不由想,若是按吸引人心的程度来看,这个少年说不定比那女鬼要成功许多。 “虽然出了些小意外,但魔术还是完美成功了。”苏祝很快便从自己现在打不出响指的沮丧中振作起来:“现在让我们到负一层看看吧。” 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前方。左面的楼道黑洞洞的,仿佛充斥着什么浓稠的介质,深浅不一的暗沉像是一只只转动的眼睛。似乎只要走进去,就会永远的陷入其中,无法逃脱。 席桢想要跟上去,苏祝回头指了指大门:“你可以先离开。” 他完全没必要留在这,联系手下调查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席桢摇头,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不要后悔哦。”苏祝笑了声,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 左面的楼梯显然要比右面的破旧很多,扶手上沾着暗黑色的锈迹,脚下也不平整。苏祝抓住席桢的手腕:“小心些,这里暗。” 席桢身上还穿着西装,即使现在有些皱巴巴的,也不显狼狈,仍旧是冷厉的气势,仿佛走的不是一条破旧黝黑的通道,而是宴会的红毯。 这样子帅气让苏祝有些动心,他趁着黑暗舔了舔唇,戳戳小鼎:“我在任务中能谈恋爱吧?” “宿主你看上他了吗?”小鼎抖了下,颤巍巍地道:“只要不影响任务进展,宿主做什么都可以。” 苏祝的眼睛一亮,却突然被人反握住手,席桢的声音有几分缓和:“别怕。” 他纳闷的眨眨眼,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因为小鼎的颤抖而在细微的抖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不过既然已经牵手手了,他也就不反驳,还把镜头移了移,确定不会把席桢也纳入镜头中。 弹幕已经因为席桢刚才那句放缓了语气的别怕变得狂魔乱舞,脑补了一系列大总裁与小主播的爱情故事。 “太平间到了。”往下走时,便能感觉到气温在降低,到了太平间,更是已经寒气逼人,体感温度可能不到十度。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 苏祝本来想放开席桢,但怕他一松手,这人就被那群疯狂渴望血食的厉鬼剥皮抽骨吞吃入腹。所以他紧了紧他们相握的双手,低声道:“抓紧。” 席桢只觉得小主播的手实在是小,他几乎可以完全包裹起来。只是这只手并不细嫩,指腹与掌心有粗糙的茧子,并非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痕迹。 他心里倒没有什么心疼,只是下意识将苏祝家庭不好列入心中的情报单。而且眼前这人,看着心大,之前手颤抖和现在握着不放的举动,又好像怕黑又胆小。 苏祝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塑造出了些问题,此刻他正用左手举着手机,手电筒压在手机底部用掌心抵住,四处观看。 太平间很大,负一层一整层都是放尸体的格子。现在这些格子都是空的,地面也满是灰尘。 “地上有脚印。”苏祝突然道,镜头拉近给了一串脚印特写。 那脚印像是在房间里转圈,不是一个人的,像是一人在前面走,有人在后面跟着。 “那是我的。”席桢突然说:“之前我带人来考察过。” “可是……”苏祝想摸下巴,又想起来手和席桢握着,便只能移动手机镜头,力求拍得清楚些:“这脚印似乎在增加。” 席桢着实吃了一惊,他低头仔细打量,发现脚印果然在增加,就好像有人在不断绕着他们走圈,并且逐渐接近。 饶是他,此刻也不由瞳孔放大,起了一身冷汗。 脚印突然停住了,席桢目光一扫,发现它停在了两人身后。而在身后的黑暗中,好像的确有什么东西站在那。 苏祝能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僵硬,他安抚性的晃了晃对方的手,突然一个转身将身后那东西踹飞。 是一个人体模型,和他们在二楼看到的一样,眼眶处黑洞洞的。被苏祝踹飞后,还挣扎扭曲着四肢想向他们靠近。 “这是什么?”席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可能是电动模型。”苏祝随口道,上前一脚踩碎了模型的头。那模型扭曲两下,不动了。 席桢与他的手还相交着,看到这一幕,莫名地有几分背后发凉。 “今天的直播就到此为止。医院里出现事故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可怕的电动模型与致幻气体,当然,这一切在之后将不复存在,医院会被改造成新的地方。至于具体是什么,还要问我们身边的席总裁。”苏祝皮了一下:“想知道一手消息,记得天天刷新闻哦。” “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自然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冲镜头眨眨眼,笑容神秘,然后干脆利落的关了直播。 “接下来,就是解决这些事了。”随着他话语落下,室内渐渐起了风,扬起了地上的灰尘。 4.世界第一的霸总

有黑色的液体从柜子底下蔓延出来,向他们这面靠拢。席桢下意识收紧了握着苏祝的手,低声问他:“走吗?” “我走了,你这块地可就不能用了。”苏祝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手掌立起,手心向外,猛地一捏。 耳边传来了尖叫哀嚎的声音,席桢能看到有扭曲的人形不断消散在空中。只是刹那,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便消失不见,似乎连太平间中的温度都上升了些许。 “那些是什么?”他回过神追问。 “你觉得呢?”苏祝回眸看他,见男人沉思,不由笑道:“如果你不信,就当做是幻象好了,明天可不要忘了带机器来检测有没有气体残留。” 修长的手指在席桢手心处轻轻一划,在对方反应过来时迅速收回,苏祝歪着头笑弯了眼:“我叫魏澜。” 他笑得这么纯真,席桢将刚才的异样当做错觉,颔首:“席桢。” 他们之后便分道扬镳,苏祝没有走远,他躲在角落里,看席桢被轿车接走,低低笑了笑。 “宿主,我能探查到好感度,但只有一次大范围获知,之后必须固定一人。”小鼎趁他心情好,连忙开口将自己最大的用处说出来:“可以用来确定目标的好感度。” “好感度?”苏祝用食指点了点下巴,似笑非笑的挑起唇:“人类的感情可以用数字来评判?” “只是大概,每二十为一档。”小鼎察觉到他语气不善,匆匆解释:“分为认识、普通朋友、感情要好、喜欢以及爱情。” “现在如果使用,能看到谁的好感度?”苏祝没有追究,转而问道。 “只有魏澜有联系的人。”小鼎道:“并不建议宿主现在使用。” 苏祝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那就把固定目标设为席桢好了。” “这样不好吧?”小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好瑟瑟发抖地道:“目标固定为席桢,好感度10。” 只有10吗?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苏祝弯起嘴角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而另一面,席桢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脸部隐藏在黑暗中,半晌后才缓声道:“查查今晚的事是谁做的。” 他声音平静,副驾驶的人却面色一肃,迅速应了声,知道公司里有人要倒霉了。 明知道医院的传闻,却用手段将席桢一人丢在那里,目的不言而喻。 还没等他把脑海中惨烈的后果想完,便又听男人道:“再查一个人,叫魏澜,是个主播,今晚在医院进行直播。” 这次声音缓和了不少,然而下属却更加惊疑。他应了一声,迅速吩咐下面的人搜查资料,心想是不是这个不知名的小主播在医院触犯到了总裁,才会被调查。 不过一个主播,他并未将这件事看得太重,而是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绑架事件上。 而好心情回家的苏祝,却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看到了一个人。 “啊,魏澜你回来了。”油头粉面的青年躺在室内唯一的床上,枕边还摆了啤酒与烤串。抱着烤串的塑料袋直接放在床单上,将上面染上油渍,但对方毫不在意,眼睛盯着电视:“今晚又要麻烦你了。” 苏祝脸色一冷,从记忆里找出这个人的身份——是魏澜大学的室友毛文佑。名字听着文艺,其实是个私生活极为混乱的人,经常玩到很晚,进不去宿舍便到魏澜的屋子里住着,不但霸占了唯一一张床,还将屋子搞得很乱。之前苏祝来时扔的大半垃圾,都是眼前这人产出来的。 而魏澜性格软,拒绝不了,只能忍着不满收留对方。 “从我的屋子滚出去。”苏祝走上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起来。 “放手!”毛文佑挣了挣,没有挣开,他恶狠狠的看去,一眼望进对方黝黑的眸子,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直到被扔出门,才反应过来:“魏澜,你什么意思!” “我这不欢迎你。”苏祝手抵在门框上,身子前倾盯着他:“我忍你很久了,再出现在这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猛地关上门,分毫情面不给。 大门差点撞在毛文佑鼻子上,他自知理亏,可被赶出门的羞恼让他狠狠踹在门上:“不就是今天和席总裁见了一面吗,好像爬上他的床了似的,呸!” 他站在门外又骂了几句难听的,想起苏祝刚才冰冷的目光,不知为何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冷意。几日不见,这小子好像邪门了许多,他低低骂着,加快脚步从破烂的居民楼里走出去。 屋内,苏祝面色阴沉地盯着床上的污渍,又看看满地的垃圾,一声不发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鼎看着他找了间旅馆,草草冲洗后便关灯上床,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一直抖啊抖,抖成了个筛子。 苏祝按住它:“别抖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小鼎哭诉。 “我有这么可怕吗?”苏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们既然已经建立了合作关系,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你不必如此害怕。” “我……我尽量qwq。”这么说着,小鼎抖动的幅度倒是小了,至少不会再打扰到苏祝的睡眠。 苏祝的心情并未被影响太久,他很快入眠,并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阳光从未拉上的床帘找到他眼睛上时,他才蹭了蹭枕头,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将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日期是周六。他便把手机扔到一边,放心大胆地再度睡过去。 最后的睁眼时间是中午十一点,苏祝退了房,拎着自己的包去小饭店垫了垫肚子,又将租房退了,和房东商量好这两天就把里面的个人物品收拾好,便把自己打包寄去了……昨日的医院。 果然看到不少人拿着专业的仪器在那检测,席桢则站在一旁。 苏祝颠了颠自己的背包,兴高采烈的冲男人招了招手,然后畅通无阻的走到眼前,笑眯眯的问:“席先生,想不想招揽一个天师?” “天师?”席桢挑起眉,然后在苏祝迷茫的目光中揉了揉他的头:“缺钱就直说,我可以资助你念大学,但毕业了要来天席地公司工作。” 他昨夜查过了,少年家世清白,成绩在重点大学里也名列前茅,除了穷没什么别的问题。想来他出来直播也是因为需要挣生活费,虽虽然性格和资料中有所出入,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本不想多事,但既然人已经求到眼前,伸出援手也没什么问题。 苏祝少有的懵了,他摸了摸下巴,目光转向那边的检测人员,不可思议地道:“不会真的有致幻气体吧?” 他昨天瞎说的啊。 “我真的是天师,捉鬼看风水看面相都可以的。”苏祝不信邪的重复了一遍。 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眼前的男人,试图让人感受到他认真的心,然而席桢只觉得面前的少年矜持的样子像只奶猫,瞳孔又大又圆,脸颊软乎乎的,还带着些奶味。 “少做些骗人的事。”他安抚性的摸了摸对方的软毛。 被看上的人用看崽崽的目光扫射了的苏祝瞬间萎了,他失了撩人的心思,背着包就要往外走。 “总裁?”席桢旁边站着的人低声问了句。 席桢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到医院:“尽快清理干净,将损失减到最小。” “是。”下属应了句,上前和领头的人说了几句,整个队伍的行动效率顿时上升了一倍。 小鼎等苏祝走远了才颤声道:“宿主,席桢好感度上涨了五点。” “不用再告诉我了。”苏祝啧了声,掏出手机查看昨日收益。他这个月还没有提取过收益,还能取一次,便将余额全部提了出来,然后去大酒店包了个单人间,将钱用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更何况想赚钱对他很容易,花起钱来大方得很。 “接下来怎么办?”小鼎看着倒在床上玩手机的苏祝,小声问道。 苏祝在手机里打下世界第一的字样,闻言道了句:“按你描述,碎片身份肯定不一般,我会迅速打入那个圈子,确定目标身份。” 至于怎么打入……他天师的身份可不是骗人的。 想到这,苏祝又想起来席桢那个像是看小辈一样,带着点纵容的目光,不由得黑了脸。 连送上门的肥肉都不抓住,活该单身!他愤愤的锤了锤枕头,好不容易看到个外貌和身材这么合心意的,这么一整简直什么想法都没了。 还是赶紧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离开吧。 5.世界第一的霸总

广成市上流社会最近出了个神秘的大师,据说短短一段时间做了好几个大单子,颇受各大家族推崇。 “需要查一查吗?”席桢边上的人问。他是席桢的私人助理,名叫卫铭。 “不用。”席桢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骗人的把戏罢了。” 这么说着,他却突然想到之前医院里的经历,侧头问:“魏澜最近在做什么?” 卫铭一愣,所幸最近对魏澜的情报收集还没有停止,便道:“最近魏先生住在金岭酒店,据说和几个家族的人联系密切。” “几个家族?”席桢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玩味:“不会是最近和那个大师走得很近的几个家族吧?” “……是。”卫铭看了看资料,发现的确如此。 席桢弯唇笑了声:“小骗子。” 听这语气不像是在生气,卫铭偷偷打量两眼,觉得席桢对待魏澜的态度很奇怪。 他跟了席桢很久,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也了解对方的性格。虽然并非常人以为的那般冷酷无情,但也不是容易对某些人提起兴趣的类型。 如今只见了魏澜两面,竟是主动询问,如果不是自家老板过于冷静,卫铭还以为他看上对方了。 正说着,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来,席桢坐直了身子,鼠标轻点两下,看着新发来的邮件露出冷笑。 如他所料,果然是席家某些人下的手。一边享受着他带来的荣耀,一边又不满他私生子的身份,觉得不上台面,想把他掀下去自己掌控席家。 席桢微微眯起眼,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对那些人下了死亡通知。以前他懒得理这些人,不过是看在他们还有用的份上,至于现在……他点下发送按键,嘴角升起带着冷意的弧度。 敢伸出手,就要做好连头一起被剁掉的准备。 而另一面,苏祝刚完成一个单子,他收回手,目光瞥向角落里探出的一个脑袋:“跟了几天了,出来。” 那面的人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兴高采烈的跑出来:“大师,你找我吗?” “跟着我干什么?”苏祝挑眉看他。 “我就是好奇。”青年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以前一直将信将疑,现在看大师的手段,算是真正服了。” “说好话也没用,到底跟着我做什么?”苏祝不受蒙骗:“能一直跟着我却不被赶出去,身份应该不低,四大家族之一的哪一个?” 既然被拆穿了,青年也不隐瞒:“我叫白晓。” 他长了双桃花眼,目光却纯正清透,从面相和目光上能看出这人的大致品性,苏祝稍稍缓和了语气:“有事可以预约下单。” “这个事电话说不太保险。”白晓四处望望,又降低了声音:“我知道一个地方比较保险,我们可以去那说。” 看这架势不像是白家来找他,而是白晓的私事,苏祝舔了舔唇,在脑海中列出这件事的得失,站在那没有动:“据我所知,白先生应该拿不出太多酬劳。” “我可以带你去今晚的一个宴会,是查尔家族家主的欢迎会。”白晓道,他目光躲闪,最后停在左下角:“当然,钱也会尽量给你的。”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苏祝眯起眼,手搭在他肩上,靠近了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应该想要打进上流社会,那么这个宴会你一定想要去。”白晓抬起头,盯着那双乌黑透亮的黑色瞳孔,只觉得自己的影子在里面微微摇晃。 他下意识憋住气,但还是嗅到了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 苏祝扬起嘴角笑了笑:“挺聪明的,走吧。” “啊?”白晓愣愣的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苏祝应下了这件事,喜笑开颜地在前面领路。 苏祝答应这件事,的确是因为晚上的宴会。他最近一直在调查世界第一,而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的世界第一,其中一个回答就有提到过查尔家族的现任家主。虽然他并不觉得对方可以被称作第一,但好歹接近,去看看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种人物来广成市做什么。 苏祝在这面想着事,脚步却不慢,很快便跟着白晓偷偷摸摸地钻进一辆车里,到了一个咖啡馆。咖啡馆主体呈棕色调,打着暧昧的黄光。 “这就是你说的私密性很好的地方?”苏祝稍作打量,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交叠起双腿:“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想要追我。” 白晓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他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挡住脸:“不是,别误会,真的是有事情找你。” 苏祝愉快的笑出来,欺负小朋友让他这几日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等他们点的咖啡上来,白晓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并且发现苏祝之前是在逗他。 “大师你真是……”他有些羞恼,又不知道说什么。 “叫我名字就行。”苏祝摆摆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口感丝滑醇香,带着恰到好处的苦味,他半阖这眼回味片刻,才问:“所以你想要请我做什么?” “我想调查我弟弟死亡的真相。”白晓道,他脸上的红晕褪去,甚至因为回想而微微发白:“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只是个天师,那种事情找警察不是更好?”苏祝后靠在沙发上,玩味的看着他:“白家那件事我隐约也有耳闻,不过是小孩子调皮溺水。” “不可能的!”白晓提高了音量,但很快压低,“松松那么乖……不,甚至可以说是胆小,他怎么可能会自己去玩水。”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苏祝神色不动。 “你能招鬼吗?”白晓小声问道,目光里带着期待:“既然这个世界上有鬼,那松松是不是也……” “我要去当年的河边看看。”苏祝没有一口回绝,但也没有给他太多希望:“小孩子心思纯真,懵懵懂懂,大多不会在人世间徘徊太多时间。而若是有了怨气,神智则可能被侵蚀,即使召唤出来也没有办法进行询问。” 甚至还可能变为厉鬼被他杀掉。 “没关系。”白晓撇开头,眼眶微红:“总还有一线希望。” 虽然如此道,但他不清楚自己是希望白松已经前往投胎,有了新的生活,还是依旧在死亡的地点徘徊。 “出事地点在乡下,参加完宴会后我带你去。”白晓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苏祝露出个有些虚弱的笑。 “随你。”苏祝喝了口咖啡,“记得运用特权帮我在学校里请假,明天我可是有课的。” “啊,好的。”白晓怔了怔,觉得眼前的大师瞬间接地气起来。 事情谈完了,好不容易来这个咖啡馆一趟,白晓招手又点了一个西点,是一块小巧淋着粉色奶油的蛋糕,奶油挤出玫瑰的形状,精致而美观。 他一边动叉子一边倾情推荐:“这家的樱桃蛋糕超好吃,魏澜你可以试试。” “看着就腻。”苏祝皱了皱眉,端起咖啡示意:“我喝这个就行。” “你是不喜欢吃甜的吗?”白晓睁大眼:“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苏祝挑了下眉。 “感觉魏澜你长得甜甜的,感觉会是喜欢这类甜点的。”白晓吃得不快,每吃一口都会露出不自觉的笑,等放下叉子才空出嘴巴继续道:“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点都会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苏祝笑着摇摇头,将空了的杯子放下:“走吧。” “哦哦好的。”白晓连忙站起来,结账时偷偷看苏祝的侧脸。 他和苏祝差不多高,能看到对方饱满的额头,微微垂下的眼显得睫毛纤细浓密,鼻子高挺,嘴角微微扬起,又像是天生笑唇,脸边有一个小巧的酒窝。 就像是个人偶,精致可爱。 那双猫眼半垂下时,弧度狭长,这样斜睨来,乌黑的瞳孔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等等,斜睨过来?白晓一个激灵,发现苏祝果然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偷看被发现了,白晓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好钱包,就是没有找到兜在哪,塞了好几次才塞进去,然后同手同脚的走出门。 “还挺可爱的。”苏祝在心里和小鼎道:“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而被苏祝一眼看上的男人席桢,此刻手指点着一封白金色的邀请函,指腹在一个名字上滑过。 查尔?他来中国做什么,看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吗?还是说终于干不下去被查尔家族的人撵出来了?席桢低低笑了声,将邀请函放在衣服的口袋里,起身吩咐卫铭准备出行的车。 6.世界第一的霸总

宴会里的男男女女大多穿着西装与礼服,面带笑容与周围人攀谈。 苏祝是和白晓从咖啡馆直接过来的,身上还是格子衬衫和高腰的牛仔裤,虽然好看但过于休闲,和这里格格不入。 白晓穿的也不够正式,他四处看了看,趁还没人注意到他们时,偷偷扯了扯苏祝的袖子,用气音小声道:“我们换一套衣服吧。” 苏祝收回目光看他:“在哪换?” “我让人送两套来,找个房间换就行。”白晓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发信息。 衣服很快便送了过来,两套黑色的西服,做工精致,面料摸上去很软,在袖口处还纹有暗纹,价钱应该不便宜。 “大致估了一下,应该差不多。”白晓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套,迎上苏祝的目光,脸色微红,急忙解释:“我们身材差不多,所以才能估量出来。” “我什么都没说。”苏祝促狭地笑了笑,一点也不避讳地开始换衣服。 白晓看到了一截腰,又白又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把握过来。仿佛是被灼伤了眼,他猛地背过身去,拿起自己那套西服仓促地套上。 转过身时,苏祝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墙边蹙眉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怎么了吗?”白晓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苏祝灭了手机屏幕,站直身体:“宴会差不多也应该开始了。” “好的。”白晓道,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宴会,还吸引了不少目光。但看清是白晓和一个有些陌生的青年后,又都移开了目光。 “你先去。”苏祝见白晓时不时看向白家人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己可以。” “那我先走了。”白晓点头,又转过来悄声道:“我大哥在那面,我去应付一下,马上就回来。” “不用急,我自己看看就行。”苏祝笑了笑,他看着白晓离开,没有往人群那面凑,而是走到角落的沙发坐下,观察四周的人。 人群集聚处是一个男人,近乎一米九的身高,眉骨高眼窝深,金发碧眼,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想来就是查尔的家主。 目标会是他吗?苏祝将红酒杯抵在唇边,轻轻咽下一口。 正沉思时,一阵风扫过——有人想要拽他的袖子,他敏捷的躲开,目光微沉。 “你怎么在这?”毛文佑穿着西装,头发后梳,抹了不少发蜡,油光发亮。此刻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又因为厌恶与仇恨紧皱着眉,表情滑稽。 苏祝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将手中酒杯放下:“你又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跟着家里人来的。”毛文佑停顿了一下,盯着苏祝道:“你呢,不会是终于爬上了席总裁的床吧?” 他还有些理智,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 然而他们两个的争执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也有人听清了,打量苏祝的目光带上了异样。 苏祝眉目间闪过一丝不耐,他正想说什么,被发现不对匆匆赶来的白晓打断:“魏大师是和我一起来的。” 他这称呼一说出来,听说过最近那个颇有名望的天师的人都明了。这里的人在上流社会都占有一定势力,对毛文佑身份也心知肚明。 王家最受宠的私生子与最近名声大噪的天师起了矛盾,他们像看热闹一样打量这里。 然而毛文佑并没有发现,他身份微妙,本身也不关注这些,还不知道最近的事。 “大师?什么大师,我看他就是个骗子,白二少你可别被他骗了,我和这小子住一个寝室,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毛文佑张嘴就是一连串话,并且看样子还想再说下去。 苏祝轻咳一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看你额头低陷,印堂发黑,最近恐怕会有血光之灾,还是积点口德比较好。” “我好好的站在这,怎么会有血光之灾。”毛文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你不过会逞口舌之利罢了。” 话音还在空中飘荡着,酒店上方的吊灯却突然晃了晃,中间的大灯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玻璃四溅,尖叫声顿起,大厅里的人兵荒马乱,四处躲闪。然而等所有人冷静下来开始计算损失时,才发现居然只有毛文佑一个人被掉下来的灯砸伤了腿,还被碎片划了右手肘部。 虽然看着吓人,但并没有生命危险,在家躺上几个星期就能恢复。 苏祝站在人群中间,对着不断痛呼的毛文佑笑着耸耸肩。 “是不是你搞得鬼!”毛文佑恶毒的盯着他,脸部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恨意而扭曲着。 这一句让不知道事情起因的人都看了过来,苏祝却完全不慌,弯唇对他笑:“当然不是我,毕竟我只是个会逞口舌之利的骗子罢了。” 毛文佑被迅速赶来的救护车拉走,随着乌拉乌拉的声音远去,宴会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苏祝的目光也逐渐带上了敬畏。 举办宴会的王家立刻找人检查吊灯,同时让人彻查苏祝的身份。 “这是东方的神秘力量吗?”查尔突然走上来,凝视着苏祝,向他伸出手:“非常厉害!” 他中文说的不错,只是有些语调还比较生硬。 苏祝礼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正想抽出来时,却被握紧了,甚至感觉自己的小指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意有所指的道:“查尔先生,有时候桃花太多也会给人带来困扰,不是吗?” “桃花落在地上的确难以打扫,不过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最终还是会解决。”查尔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笑容满面的邀请:“听说广成市现在花开的很好,魏你愿意带我领略一番吗?” “查尔先生的汉语说的不错。”苏祝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正想答应下来,一个人却突然插了进来。 “适可而止,艾诺。” 是席桢,他将两人相握的手分开,颇有警告意味的看了一眼查尔。 然后将目光转向苏祝,语气缓和下来:“我记得你今天有课。” “这和席先生应该没什么关系。”苏祝看到他心情就不好,手揣在兜里冷淡的道。 “我帮大师请假了。”白晓在旁边弱弱的举起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席桢松了松领带:“宴会结束后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苏祝点头,越过他对查尔道:“最近我可能会暂时不在广成市,很遗憾不能带你领略这里的风光,若你下次还有这个意愿,可以联系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查尔,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白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家人,还是一咬牙跟上了苏祝。 因为吊灯坠落,宴会暂停,王家主不停地和查尔道歉,提出再补办一次。 “不必如此。”查尔笑容不变,“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没必要兴师动众。王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如果还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王家主面上一喜,连连点头。 最后查出吊灯坠落只是因为部件老化,完全是自然因素,但这些家族的人还是对苏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毕竟那吊灯坠落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让人无法不多想。 “魏澜,那个吊灯……”白晓追着苏祝,悄悄问。 “和我没关系。”苏祝摸了摸下巴,随口道:“我只是看出来他会倒霉而已,应验的这么快估计是平时太过缺德。” “这样吗?”白晓将信将疑。 “就是这样。”苏祝回身拍了拍他的脑袋:“也只能是这样。” 他笑的有些可怕,白晓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苏祝看人散的差不多,便向外走去——席桢说有事和他说,他倒是很好奇对方想要说什么。 然而苏祝完全没有料到,席桢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送你回学校。” 苏祝差点没维持住嘴角的笑,他轻啧了一声:“怪不得是无后的面相。” 这种人要是能脱单,他就直播夸小鼎一百遍! 席桢没有听清,正想询问,又听苏祝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席桢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面带迟疑:“你真的是天师?” “当然。”苏祝斜睨他一眼:“有事找我做吗?” 席桢摇了摇头,看青年的模样,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并非对方的谁,有什么资格干扰苏祝的人生。 而且他对这人的在意实在有些太过了,明明只见了寥寥几面,却总是下意识想起。 苏祝见他这样就不想说话,实在是席桢之前把他当崽崽的目光太伤人,他生怕席桢再说出些什么话,抬步便准备离开。 “又见面了。”查尔从另一面绕过来,见到他后眼前一亮,“稍后我有一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7.世界第一的霸总

“你对艾诺感兴趣?” 虽然是受查尔的邀请,但苏祝最终是坐席桢的车去的。 苏祝随意靠在座位上玩着手机,听到这话嗯了声:“查尔家族的家主,当然感兴趣。” 席桢似乎是想说什么,看苏祝脸上冷淡的表情还是停住了,最后只能没话找话地道:“你穿西服很好看。” 苏祝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这副窘迫的样子可不像对方,虽然他觉得有点可爱就是了。 席桢也觉得这样不像自己,他平复平复心中奇怪的情绪,手指无意识的在膝盖上敲击:“只是想向你道歉,那时候说你是骗子。” 他微微垂下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撒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苏祝看着他的脸,忍不住靠在椅背上舔了舔唇:“没事,没接触过这种事的人不想相信很正常。” 席桢看上去是个坚定自己信念的人,在这件事上这么快接受倒让他有些惊讶,更多的还是欣赏,毕竟这基本算是颠覆了世界观,能够接受说明席桢的接受力很强。 席桢被他露骨的目光看得浑身一热,不自觉地冲苏祝瞧去。刚才夸他的话虽是随口说的,却并没有违心——苏祝穿西装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青涩与成熟相撞,带着别样的诱惑。 尤其是修身的西服将那劲瘦的腰肢,结实修长的腿全部展现出来,配上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容,更是让人疯狂。 车里的空气好像有些热,席桢松了松领带,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苏祝与白晓站在一起的模样,在反应过来之前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你和白晓是怎么回事?” “交易而已。”苏祝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席先生很关心这件事吗?” 席桢点着腿的手指一顿,嘴角抿了抿,敛眉道:“白晓找你无非也就是查当初那件事……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为好。” 这副假装严肃的样子看得苏祝忍俊不禁,他轻咳一声把脸转向窗外,心里对男人的气愤消了不少。 “白家当初的事有什么隐情吗?”就在席桢快装不下去的时候,苏祝才忍住笑意开口。 “其实我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人说过白家是为了家族的平安牺牲了白松。”席桢道,他那时候还坚信科学,对那种传闻不屑一顾,也没有去探究。 苏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吟片刻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外国那面的血统?” 这话题跳的太快,席桢有些没跟上,但还是点点头:“没错,我的母亲是美国人。” “当初就觉得你五官太立体,不像纯粹的亚洲人。”苏祝摸着下巴嘀咕:“难道我比较喜欢混血儿这一款的?” 按理来说查尔长相也足够英俊,身材和席桢算是不相上下,然而他完全没有想撩对方的感觉。或者说是性格问题,他更喜欢席桢这种内敛型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席桢还是他喜欢的类型。想到这,苏祝看席桢的目光带上一丝探究:“席先生现在应该不会再将我看成小孩子了吧?” 席桢一愣,继而笑开,他的笑并不明显,是那种一瞬即逝的笑意:“你是在恼我之前将你当做孩子?” 他看着对方认真严肃地点头,手又有点想去摸摸那头柔软蓬松的头发。 这不还是个孩子吗?他在心里这么想到,但下一刻回忆起自己心里产生的莫名的悸动,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虽然我不把你当成孩子了,但你还是学生,课终究是要上的。而且……”席桢用手轻轻压了一下他的头发,语带笑意:“我之前把你当做孩子,只是不了解你,而你又太可爱了。” 当然,现在也可爱,不过是一个可爱的成年人。 “可爱?”苏祝皱眉,想想自己现在的外貌,还是勉强接受了对方的解释。 没办法,就连他如果没有接受记忆,看到这副身躯,肯定也以为对方只是个少年,高中没毕业那种。 他们说话间,聚会的地方到了,是个金碧辉煌的夜总会。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色刚暗,这夜总会便开了业,门口也停了不少的车。 席桢一下车就收到好友挤眉弄眼的暧昧笑容,他皱了皱眉,不清楚做了那么多年的家主为何还没改掉好友身上那丝浮夸的气息。 “怎么样?话说开了吗?”查尔凑过来,用英语在席桢耳边嘀咕,“我看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那么僵着干什么。” “别乱说。”席桢心里一跳,表面上还是平静地把人推开:“我和魏澜他还不熟。” 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会产生那种感情。 在旁边英语说得贼溜而且听力很好的苏祝:“席桢对我好感度多少了?” “40。”小鼎迅速回答。 马上就会变成感情要好吗?苏祝的目光落在席桢侧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嘴上说着不熟,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查尔在二楼定了包间,走进去就瞬间充满了各种鬼哭狼嚎。这里的人不多,看上去大多是外国人,而且身上气息很杂。 苏祝微微眯起眼,对这个聚会稍稍提起了些兴趣。 “哟,艾诺,从哪里拐来的小可爱?”一个串着大大的银耳环的男人靠在沙发上笑,他脖颈上环着一条眼镜蛇,此刻立起上身,对苏祝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苏祝随意瞥了它一眼,那蛇就仿佛受到惊吓般,猛地缩了回去,趴在男人肩膀上装死。 包厢里笑声一顿。 “行了里斯,这可是我请来的大师,你少说几句。”查尔面上笑容依旧:“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关系。” 他这话显然是在说席桢和苏祝,不过其他人意会错方向,发出恍然的哦的声音,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席桢默不作声地站出来,挡在苏祝身前。他面色冷厉,板着脸的时候气势更甚,一时间包厢里的人竟是也没镇住了,大家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聚一次,气氛别这么僵硬。”查尔出来打圆场,带着笑意的碧色眸子看向苏祝:“这帮家伙口无遮拦惯了,魏你不要介意。” “我倒是不介意这个。”苏祝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一个地方。 那里粗看并没有什么,但落在苏祝眼里,一个小孩子模样的鬼魂坐在那,过分大的眼睛盯着苏祝,似乎在咯咯咯的笑着。 他身上冒着浓重的怨气,手里却还拿着拨浪鼓慢悠悠地晃,咧开的嘴巴里隐约能看到尖利的细牙。 “你们这有人养了小鬼吧?”他挑起眉,轻啧了一声:“怨气实在太重了。” 角落里一个长脸男子抬起头,他身形瘦削,脸部更是下凹进去,乍一看有几分恐怖。他声音沙哑,仿佛粗石摩擦,听着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错,看来还有几分本事。” 苏祝笑容里带上几分冷意:“养小鬼一般选择夭折的未满两岁的婴幼儿,你这个身上怨气这么重,看体型也不像是两岁。” 那长脸男子怪笑了几声,没有接话。 “抱歉,道不同,这聚会我便不参与了。”苏祝转身就走。 席桢听得一知半解,顺着苏祝的目光也看不到什么,如今苏祝要走,他下意识也想跟着离开。 “不聚聚吗?”查尔拉住他。 “今天就算了。”席桢拒绝,更何况这里的人和他也不太熟,顶多是在查尔身边见过。 查尔没拦他,对着里面的朋友摊了摊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苏祝走得快,很快便到了夜总会门口。他站在大街上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些。 刚才那群人身上气息斑驳,里面小鬼和各种东西的气息混在一起,简直让人窒息。他好不容易得到解放,正想抬脚离开时,席桢追了过来。 “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吃饭?”他走上来和苏祝并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苏祝还真的饿了,转了转眼睛,笑嘻嘻的提议:“我想吃烧烤。” 大晚上喝着冰啤酒撸串最爽了! 席桢很少吃这种东西,但见苏祝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应了下来,开车转了大半圈才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店。 两人都穿着昂贵的西装,身上的气势也不像常人。出来招待的老板双手在围裙上擦擦,有些局促的问:“两位要点什么?” 苏祝噼里啪啦点了不少,又点了一大盘小龙虾,最后收尾时要了一箱啤酒。 面对席桢不赞同的目光,他挑起眉:“怎么了,不能吃辣吗?” 席桢的目光落在啤酒上,又看看苏祝,还是把反对的话咽下去,沉默地摇摇头。 8.世界第一的霸总

结果最后就变成苏祝一个人吃的开心,而席桢一直在不停地喝酒。 “空腹喝酒不好。”苏祝推开面前的小龙虾,摘下透明手套,用湿巾擦了擦手,歪着头看他:“你不喜欢这里为什么不说?” 席桢喝了不少酒,看着还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半点没有被影响。他听了苏祝的问话,动作停顿片刻,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之前吃了些。”他声音带了些许沙哑。 苏祝面色带笑,他点的一箱酒被席桢喝了七七八八,自己只分到了两瓶。不过这具身体不怎么适应酒精,只喝了这么点,面上便浮现出两抹红晕。 起身招呼老板结账,苏祝按下男人掏出钱包的手:“现金结账,席先生身上没有现金吧?” 席桢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才道:“说好是我请你。” “下次也一样,席先生不想再和我一起吃饭吗?”苏祝笑,他的手指点在席桢的手腕上,透着些许凉意,然而这凉意浸染进身体里,又猛地化为热浪,好像要将人淹没一般。 席桢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粗重,他起身,反手扣住苏祝的手:“你喝醉了。” “醉的是你才对。”苏祝低低笑了两声,靠过去低声道:“有没有觉得头晕?” 席桢凝视着凑到近前的面孔,目光落在小巧的酒窝上,不由恍了恍神。他自然没有喝醉,一箱啤酒而已,只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却忽然有一种心都晕乎乎的感觉。 甚至想尝尝那酒窝里有没有美酒。 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海里闪过去,席桢一惊,猛地闭上眼,拉着苏祝就往外走。 司机还等在外面,见席桢出来,连忙给他开了车门。 酒意传来,司机看着后面脸色绯红的少年,欲言又止。 “你家在哪?”席桢低声问。 苏祝说了个名,席桢皱眉想了想:“你现在住在酒店?” “之前租的屋子太小了,就退了。”苏祝随口道,他没什么醉意,瞥见男人紧皱的眉头,突然起了玩心,捂着胃,眼里浮现出水雾:“胃有些难受。” “严重吗?”席桢撑起身体看过来,见少年苍白着脸,眼含水汽的模样,心里一紧,立刻吩咐司机:“去中心医院。” “不用。”苏祝抓住他的手,“可能是吃辣的又喝了凉的啤酒才不舒服,缓一阵就好了。” “那些小地方不干净,还是要少吃。”席桢有些懊悔,一开始就应该阻止对方。他将手覆在苏祝肚子上轻轻揉了揉:“现在好点了吗?” 苏祝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舒了口气,脸色好了些:“还有点反胃。” 那只大手热乎乎的,苏祝本来就只是装的难受,现在被揉的像只摊开了肚皮的猫,就差眯起眼软乎乎的撒娇了。 席桢没发现事实,沉思片刻后,实在无法放心对方一个人回酒店,便低低地询问:“今天去我那里如何?” 他还能照看着些。 苏祝自然不可能拒绝,装作虚弱的样子应下。 小鼎在他手腕里瑟瑟发抖,觉得这个宿主套路太深,可怜眼前这个小伙子,马上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然而它颤抖时带着苏祝的手腕一齐抖动,让席桢以为他难受的已经开始发抖,心里更加懊悔。 见他这样,苏祝有几分内疚。不过戏已经演到这一步,怎么也收不回去,他便虚弱着走进席桢的公寓。 公寓里空无一人,席桢把灯打开,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去烧水。 苏祝趁机打量这里。整栋公寓都是黑白风的极简式装修风格,看上去和席桢的感觉很搭,然而却少了几分人气。 “装修比较简陋。”席桢走过来,将胃药放在苏祝面前。他这房子被查尔评价过没有丝毫情/趣,自己也知道这种风格不讨人喜欢。不过他自己一人,不过是晚上在这睡一晚,倒没什么感觉。 苏祝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见他过来稍稍撑起身体:“你就这一处住所?不是在其他房里养了金丝雀不好带我去吧?” 他这明显是玩笑话,整个圈子谁不知道席桢这人洁身自好,从未听说他与谁有染。 “没有。”席桢圈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又像是被烫到似的松开:“只有一处房产。” 掩饰一般将水推到苏祝面前,低声询问:“胃好受点了吗?” “下车后就好多了。”苏祝笑眯眯的往后靠:“不用担心。” “吃药。”席桢一眼看出对方的意图,不容逃避地道。 苏祝耸了耸肩,只好把药接过来扔在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连水都没喝。 席桢被他这操作惊了惊,半晌才皱眉:“很苦。” “还好。”苏祝不甚在意的道。 然而席桢还是拧着眉,转身又进了厨房。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个小蛋糕。 “你家里还有这个?”这下苏祝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目光在席桢紧抿的嘴角扫过,突然促狭的笑:“不会是席先生自己做的吧?” 男人沉默着,是默认了他的话。 苏祝笑了笑,脸上刚刚压下去的红晕此刻又浮了上来,与眼尾那连成一片,连目光看上去都恍若有几分迷离。 席桢被他盯着,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撇过头。 “席先生和我听到的传闻可一点都不同。”苏祝起身走上来,手搭在他肩上,语气轻快:“要知道我听的最多的就是冷酷无情,不近美色。” 虽然男人身上气势的确凛冽,但至少苏祝并未在他的举动中感受到冷漠。 “都是仇家说的。”席桢下意识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席先生到底是什么性格,我自然知晓。”苏祝忍不住弯起唇,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力,声音缱绻:“只是有时还是会想,我是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席桢睁大眼,低头去看青年。 那双猫眼水润润的,仿若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情意,含着三分羞涩与三分期待,冲人望来时就好像能把魂都勾去。 被这么看着,根本无法拒绝。即使知道那双眼里的情意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浓烈,席桢也不由自主的捧起他的脸,克制又珍惜的在额头印下一吻。 “你是特殊的。”他听见自己如此道:“从一开始就是。” 被从无尽阴冷中唤醒后,见到青年的第一眼,他可能就已经把人放在了心上。 好感度嗖的一下蹿到六十的席桢想起当初青年的微笑,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当时就意识到了对方的美好。 苏祝:那时候只有十好感度还是因为我救了你谢谢。 几经波折终于把人拐到手,苏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一下“战利品”的滋味。他扯住席桢的领带,迫使对方弯腰,然后一下吻住对方的嘴唇。 软软的像是果冻,苏祝将舌头探进去,还未来得及施展自己在网上查到的技术,便看到男人皱起眉。 席桢将人推开时下意识舔了舔唇,又被口中弥漫的药味刺激的倒吸了口气。 苏祝摸着下巴,笑的暧昧:“你不会是怕苦吧,宝贝?” 席桢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一时间有些新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苏祝拿起刚才的蛋糕,舔掉叉子上的奶油后,又亲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他最喜欢的甜蜜滋味,雄性征服的本能战胜了理智,他反客为主,将青年压倒在沙发上,狠狠亲吻。 苏祝是理论派,遇到个不按章法来的,很快便自乱阵脚,被吻得喘不上气来。他一开始还记得教程里说的用鼻子呼吸,可每次呼吸时都会不自觉的张开嘴,更方便了身上人的“入侵”。 水声与暧昧的闷哼声交杂在一起,席桢越来越无法停下。他将手指插、进青年手中,想要把眼前的人完全揉进骨子里。 一吻过去,苏祝已经完全瘫软在沙发上,还强撑着舔舔红肿的唇想要调戏:“技术不错。” 他说这话时,别说眼尾,连鼻尖尖都红了,席桢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在那唇上又轻啄了两口。 接吻的感觉不错,苏祝躺在他怀里任他亲吻,甚至主动把手伸进衣服里想要进行下一步。不过手刚伸进去就被人拒绝了,席桢握住他的手在他指尖亲吻,小声劝道:“你今天身体不好。” “你不想要吗?”苏祝低笑了声,搭在他腰间的手往下探了探:“我看你忍得很辛苦。” “乖,别闹。”席桢喉咙哽了哽,最终还是强忍下来,一把将人抱起来:“很晚了,洗个澡去睡吧。” “不一起吗?”苏祝微微弯起眼,冲他露出个乖巧的笑:“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气氛僵硬了一会儿,席桢突然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苏祝见他慌不择路进了浴室,里面很快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想到是这么个可爱的性子。”苏祝笑眯眯的撑着下巴盯住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想从里面窥得一丝人影。 9.世界第一的霸总

等席桢洗完澡(软了)之后,苏祝早就在卧室自带的浴室里冲了凉,倒在大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他虽然只喝了两瓶,冲澡之后却升起乏意。本来还想要等男人回来再调戏两下,结果躺在床上就不小心睡着了。 席桢进屋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鼓囊囊的一团,虽然有一瞬间的惊诧,但很快便无奈地笑笑。 他站在床边轻轻碰触少年的脸庞,在那双夺目的眼睛合拢之后,这张面孔甚至还带着几分青涩。 “还是太小了啊。”席桢的手指在那红唇上蹭蹭,低声呢喃。 对着这么一张脸下手,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逮捕了似的。 他躺到床上,把蚕宝宝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 …… 苏祝是被不断轰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鼓着脸嘟囔了几声,爬起来找手机,却被裹得太紧的被子绊了一下,啪叽一下摔回去,脸正好贴到了男人的胸肌上。 这一下把两个人都弄醒了,苏祝甩了甩头,手撑着结实的胸肌,对盯着他的席桢挑了下眉:“早。” 席桢干脆把人直接抱住,翻身压下去来了个早安吻。如果不是手机吵得太厉害,说不定还会在床上温存一会儿。 “估计是白晓。”苏祝这会儿脑袋清醒了,想到手机响的原因。 他赤着脚,身上就穿了个四角黑色纯棉内裤,充满了青年朝气与活力的身体就那么赤条条显露在外面。 瘦削却不单薄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中延伸出一道性感的马甲线,两条人鱼线从裤边冒了个头,引人向下探寻。而他转身背对席桢时,又能看到隐约从边角露出的浑圆。 席桢咽了咽口水,本来早上就精神的某处更是无法忍耐。他偷偷用被子盖住,半靠在床上听苏祝通话。 “魏澜,你在酒店吗?我现在去接你。”白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我现在不在。”苏祝道,对他说了个地址,“来这里接我就好。” 白晓挂了电话,发动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里不是席桢的住址吗?想起昨天宴会时发生的事,他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犹豫地想,难道席桢是魏澜的监护人? 他这么想的,在楼下看到苏祝和席桢时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苏祝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声,他拍拍席桢的肩膀:“看,你之前的话多让人误会年龄。” 席桢面色不善的抱住他,瞥了一眼白晓:“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不合适吧。”白晓一愣,皱着眉想要拒绝:“这是白家的私事。” “我对你们白家的事没有兴趣。”席桢眉头紧拧,目光移向苏祝时又缓和下来:“这种可能危及到爱人的事情,我当然要跟随。” “爱人?!”白晓惊叫出声:“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难道说之前就……可他们那时候的互动明明不像是情侣。 “昨晚。”苏祝笑眯眯的道。 白晓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转,半晌才摸了摸头发:“行吧,那就一起来好了。” 因为这件事比较私密,白晓没有带司机,而是自己开车。苏祝就在后面和席桢亲亲密密的说悄悄话。 “对了,昨天查尔聚会上的那些人,手上至少都有一条人命,你以后离他们远些。”苏祝靠在席桢身上,抓着他的手把玩,突然道。 “好。”席桢言听计从。 “也不知道查尔把他们聚在一起干什么。”苏祝轻啧了一声:“总不会是来盗墓的。” “应该不是。”席桢摇摇头:“查尔以前就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那些人是他很早就认识的,这次可能只是凑巧聚在了中国。” 凑巧? 这种奇能异士一般行踪不定,这么凑巧都聚在中国,只能说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苏祝心底闪过一系列思绪,最终都沉下去。他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情报,更何况这件事和他无关,他也没必要自己凑上去。 白晓在前面开了一上午的车,中午吃饭时一脸哀怨的看着苏祝:“开车好无聊。” “你自己要开的。”苏祝靠在椅子上随意吃了两口,嫌天气热,想去超市买雪糕吃,却被人一把扣住腰拉回怀里。 “把饭吃完才可以吃凉的。”席桢面色严肃,手却不由自主的伸下去捏了一把软软的小屁股。 手感真好,他目光飘忽了一瞬。 苏祝轻啧了一声,也不管白晓还在旁边看着,双手环在席桢脖颈上,凑过去半撒娇似的抱怨:“可是这里的饭一点都不好吃。” “那也要吃些。”席桢不为所动:“空腹吃凉的,稍后还有一段路要走,你会不舒服。” 见他这么坚定,苏祝冷哼了一声:“吃就吃。” 他推开席桢,把一整块肉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咬着。 白晓的头越埋越低,虽然饭只吃了一半,但他莫名有一种自己已经吃狗粮吃饱了的感觉。而且……耍小性子的魏大师,莫名地有点可爱。 想揉毛,但是肯定会被凶。 他偷偷看了一眼还在闷声吃饭的苏祝,然后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过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连忙又把头低下去。 苏祝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席桢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面包和水,还有苏祝心心念念的雪糕。 “你真好。”苏祝笑嘻嘻的揽住他亲了一下。 白晓和藏在苏祝手腕里的小鼎同时捂住了眼。 本来在白晓心中预想的严肃讨论战术的路途变成了甜腻腻的秀恩爱,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委屈唧唧的在前面开车,觉得自己像一个一千瓦的大灯泡。 他们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到了地方,白晓直接将车开到了当初出事的河边,这里的路被修过,还建了桥,河水平缓,在阳光下发着光,偶尔会有几片叶子漂在上面,看上去一派平和美好。 “就是这里。”白晓深吸一口气,“当初我们来这里度假,我带着松松出来玩,中途离开了几分钟,就听人喊说松松溺水了。” 说这话时,他嘴唇微微颤抖,拳头紧握:“虽然我们立刻开始施救,可人还是没救回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他下去了一般,不过几秒就失去了人影。” 一般来说,落水的人都会在河面上挣扎一会儿。虽然白松还小,可也不至于就像个石头一样直接沉下去,连点水花都没有。所以才会对当时的事情产生怀疑吗? 苏祝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我暂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不过听你所说有可能是水鬼寻找替身。” “水鬼……”白晓抿了抿唇,从口袋中掏出纸条:“这是松松的生辰八字,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苏祝随意摆摆手,接过纸条看了几眼,有些压抑的挑眉:“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倒是少见。”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虽然人类基数很大,但要找一个全阴的人类也不容易。而且这种人更容易被鬼怪盯上,苏祝现在有些怀疑对方溺水的原因了。 他让另两个人站远了些,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道招魂符。鲜血凝聚,竟是就那么漂浮在空中,微微发着光。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苏祝手一摆,那血咒突然光芒大盛,紧接着又开始剧烈颤抖,最后猛地溃散在天边。 一股阴风吹来,白晓在边上站着抖了抖,来不及恐惧便大声问:“成功了吗?” 说着,他四下看去,希望能够看到白松的影子。 然而苏祝对他摇了摇头:“招魂失败了,但白松的灵魂还在人间。” “还在人间却不能召唤回来?”白晓愣了愣,他对这些有几分了解,当即瞳孔一缩:“难道说是有人将他带走了?” 席桢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他,闻言轻轻嗤笑了声:“我劝你最好不要继续探查这件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晓猛地转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席桢的名声,他可能就直接拽着对方的衣领逼问了。 “当初白家这件事,不少人都听说过。”席桢随口道:“看来你们家里人还有不少被瞒着。” 他见苏祝走过来,便不理会白晓,急忙迎上去:“手怎么样,伤口大不大?画个符咒而已,何必咬自己。” “一个小口子罢了,早就愈合了。”苏祝把手摊开给他检查,修长的五指莹白如玉,的确没有任何伤口。 席桢松了口气,在上面轻轻亲了亲。 苏祝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就知道占便宜。” 不过好歹还顾及着白晓的事,他严肃了神情:“魂魄还在现实却无法招来,有几种可能,白松很有可能是被人签订了契约,炼制成了阴兵之类的存在。” “签订契约……”白晓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握住自己的手腕,脸色近乎狰狞:“白家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你也还小,回去打听一下如何。”苏祝耸了耸肩,靠在席桢身上:“这件事白家虽然压了下来,但查一查还是能发现不少线索。” 白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当初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弟弟死亡,即使后来被开解,也一直无法忘怀。后来每次想到这件事,除了感到蹊跷外,还有无尽的懊悔,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或者说,能够将白松拯救回来。 可若是……这件事就是白家人一手策划,是他们亲手杀害了白松,他该如何是好? “当初你说自己中途因故离开白松,还记得为什么吗?”苏祝突然问道。 “是一个人来叫我。”白晓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是家里的一个堂兄,他说父亲找我,我当时还想要带上松松,但他说旁边的人会帮忙照看。” “旁边的人是谁?”苏祝皱起眉。 “是……”白晓怔住了,他烦躁的用手抓着头发:“是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 他弯下腰,面露痛苦:“我想不起来。” 明明其他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那个堂兄来找他时,脸上的神色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可那个男人的样貌、身份,他一概不知。 高高瘦瘦?苏祝眼睛微微眯起来,想起了一个人。 说来,那人身边的小鬼岁数也的确是五六岁左右。这并不符合小鬼挑选的习惯,但若是一个全阴的幼童,被选中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10.世界第一的霸总

最终他们还是原路返回,毕竟确认白松的灵魂不在这里后,还不如回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回去的路上,白晓神色一直不好,苏祝摸摸下巴,把席桢赶到前面开车。 “他这个状态我可不敢让他上路,万一直接把车开进沟里怎么办。”苏祝如此说道。 席桢自然是没有异议。 苏祝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扭头看见席桢认真开车的样子,举起手机咔嚓咔嚓照了几张。 “魏澜。”白晓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学校的论坛上有个帖子,说你被……席总包养了。” 这个帖子分析了当初苏祝在废弃医院遇见席桢到后来的一系列举动,乍一看上去还有理有据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知道的还挺详细。”苏祝大致翻了下,嗤笑一声。 里面说了他直播维持生活,还知道他当初去了那个宴会,再一联想一下与自己有仇又只能用这点小手段的人,除了毛文佑就没了。 “大概是个傻子吧。”他下了定义。 “这个我找人压下去?”白晓问。 苏祝把手机扔给他,靠在椅背上笑:“不用了,放那吧。” 白晓还想说什么,毕竟帖子里一边倒都在骂苏祝败坏校风,让他滚出学校。可以看出毛文佑请了水军,但这件事很败坏路人的好感,可能会在苏祝的学籍档案上留下污点。 “我会处理的。”席桢插话道。 苏祝轻瞥他一眼:“好好开车。” 白晓有些佩服苏祝敢和席桢这么说话。席桢气势冷冽,五官长得还挺凶,根本不需要什么表情,就那么淡淡看过来,便让人禁不住的腿软。更别提对方有钱有势,白晓甚至还听说席桢在国外也有势力。 这只是上流社会的传言,没有多少人相信,但却都放在了心上。毕竟一个私生子突然崛起,直接将席家捏在手里还更上一阶,大抵不是只有能力就能做到的。 不过……既然已经是恋人关系的话,这么说话似乎也挺正常的吧。 他有些困扰的摸了摸头发,悄悄看了两眼前面的人。 车在之前的休息站停下了,白晓下去上厕所,迎面遇到一个人,高高瘦瘦的,全身罩在黑袍下。他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被对方发现。 仿若毒蛇一般的目光,短短两秒,白晓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危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等他回车上,发现席桢和苏祝各自玩着手机。还没等开口,苏祝便转头看了他一眼,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你刚才去哪了,带回来这么恶心的味道。” “去上了厕所。”白晓呐呐的回答,他低头闻了闻手臂上的衣服:“味道很大吗?可是卫生间里也没什么味道啊。” “尸体的腐臭味。”苏祝把车门打开,目光微冷:“你刚才遇到谁了?” 白晓一愣,紧接着寒毛乍立,硬生生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冷战:“之前有个浑身裹着黑袍的男人,我觉得有点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高高瘦瘦,长脸?”苏祝舔了舔唇,轻轻哼了一声:“还真是巧。” “对。”白晓点点头,摸着后脑勺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刚才他往这面走了吗?” “之前见过一面。”苏祝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而急促地点着:“除了奇怪,你有没有别的感觉?” 白晓想了想,拧着眉犹豫道:“还有点熟悉,但我应该没见过他。” “不,你见过。”苏祝叹了口气,“十年前你见过他。” 白晓骤然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猛地扭头看向之前的放向:“当初那个男人,是他?!” “有很大的可能。”苏祝道,他眉头舒展开,确定答案后倒是平和下来:“他在这的话,说不定查尔先生也在。” “查尔……艾诺·查尔吗?”白晓吓得打了个嗝:“这件事和查尔家族也有关?” “那倒不一定,我个人倾向于只是那个人自己做的。”苏祝摆摆手,回头戳了下席桢:“十年前查尔在干嘛?” 席桢一直低头在手机上戳戳戳,听了他的话连忙放下来:“十年前?他跑到中东那面参加培训了,怎么了?” “诶,你们十年前就认识了啊。”苏祝眯起眼摸摸下巴:“十年前你应该就十几岁?” 一不小心被套话的席桢轻咳了声:“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了。” 似乎从来没有人提过席桢的母亲,苏祝眼睛转了转,还是先放过了这件事,勾勾手指让白晓靠过来:“你去找找,如果查尔在,就说席桢在这里,让他来一趟。” 白晓还有点愣愣的,苏祝推他一把:“快点,这可是关系到你弟弟的事。” 他这才恍然,拔腿就冲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是艾诺身边的人杀了白松?”等白晓离开,席桢才低声问道。 “十有八九。”苏祝点了点头,拉过他的手捏捏:“之前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感觉那些人身上气息斑驳,手上至少有一条人命,而且死去之人充满怨恨。而且那个小鬼,很有可能就是白松。” 席桢拧眉不语,片刻后才道:“你要怎么处置他?” “处置?”苏祝笑了声,眉目间闪过嘲讽的笑意,但最终他只是道:“白晓既然已经求到了我头上,我会送白松入轮回。” 白晓只是求他调查白松当年死亡的真相,他也没兴趣做多余的事情。更何况,那人和查尔还有关系,查尔则是席桢的好友,他可不想和刚拐到手的对象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 席桢似乎看出了什么,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细软的发丝:“不用顾忌我。” 苏祝弯了弯眼。 而另一边,白晓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了黑袍男。之前可怕的眼神让他不由停住脚步,可对真相的追求和那一丝无法隐瞒的仇恨让他重新迈开腿,同时喊道:“查尔先生!” 黑色轿车里有人探出头来,正是查尔。他有些诧异的挑起眉,碧色的眸子暗了暗,嘴角却带着常有的笑,看向眼前因为急速奔跑而不停大口喘息的青年:“我记得,你是白家的小儿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问对方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 白晓露出庆幸与纠结融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开口道:“席桢……席总在这里,他想让你去找他。” “席桢?哦,是塞缪,他也在这吗?”查尔这下是真的有几分惊疑,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白晓一番,打开车门走下去:“那我去那面看看。” 这句话是对着黑袍男说的,用的似乎是泰语。 黑袍男沉默地点点头,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他坐着的姿势有些奇怪,腿部并拢,手臂弯起,好像手里抱了个孩子一样。 白晓怕打草惊蛇,没敢多看,在查尔前面领路。 “塞缪怎么会在这?他和你一起来的?”查尔边走边问,他现在穿的是便服,格子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年轻亲切很多。再加上他一直挂着和煦的笑,打消了白晓的紧张感。 “席总是和魏大师一起的。”白晓道,他快速转动脑海,分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委托魏大师查一些事情,席总知道后就要一起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查尔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塞缪他已经得手了吗?”查尔低下头,眉头皱起。压迫感顿起,所幸白晓和席桢待了段时间,对这种感觉稍稍有了抵抗力,还能正常走路。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白晓心里慌张,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手指却微微抽搐起来。 “上次见面明明还不冷不热的样子,塞缪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本来还想和魏试试,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查尔嘟囔了一句,中间还夹杂着几个shit。 白晓英语还行,听了个大概,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要是席桢知道查尔对苏祝抱着那种想法,还会让对方过去吗?万一查尔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被迁怒了怎么办? 想到这三个人里随便一个出来都能毫不费力的按死他,白晓突然更慌了。总觉得性命堪忧。 他们离得并不是很远,只是中间被一个建筑物挡住了所以看不到对方的车。查尔一眼就看到了苏祝,瞬间带上笑,跨上来想和苏祝握手:“好巧啊,魏,真是命运的邂逅。” 席桢面无表情的以一种宣告占有欲的姿势揽住苏祝,和他握了握手:“真巧。” 查尔挑了挑眉,笑容带了些痞气:“原来你也在啊,塞缪。” 他故意咬字清晰地将最后两个字着重强调了一下,果然看到好友面色一僵,威胁的瞪了过来。 11.世界第一的霸总

“塞缪?”苏祝挑起眉,眉头微敛,下一刻却又扬起笑容:“是你的英文名吗?” “是的。”席桢点了点头,用冰冷的眼神阻止了查尔接下来的话。 苏祝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差不多能想到,应该是席桢在外国的身份。毕竟能和查尔家族的继承者从小结识并关系不错,他的身份恐怕也不一般。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查户口。 似乎看出他的确没什么兴趣,查尔耸了耸肩:“ok,ok,我不说了,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养小鬼的那个人,我怀疑他养的小鬼是用白松的灵魂炼制的。”苏祝开门见山道,“为了避免误伤,我想当面询问一下,查尔先生你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后果。” “如果我希望你停手呢?”查尔收了笑。 “那大概需要你再退一步了。”苏祝侧靠在椅背上,微微扬起头,猫眼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查尔笑了声:“你这根本就没有没打算考虑我的意见。” “怎么会。”苏祝也跟着笑,拉过席桢的手摇了摇:“看在席桢的面子上,我会留他一条命。” “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呢。”查尔有些无所谓的扯扯嘴角,“要现在去确定吗?” “如果可以自然是最好的。”苏祝当然是想把这件事直接在这里解决,他当初答应白晓,也只是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名声打响,再进行后续计划才会更加顺利。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和席桢在一起了,也就不需要再用这些提升自己的地位了。 他们把车锁上,向那面走去。 黑袍男还是那个姿势坐在车里,听见脚步声后警惕的望过来,脸上流露出几分茫然。 “泰伦,苏想要确定一件事。”查尔道,他语气平淡,少了之前的亲昵感。 被称为泰伦的男人感受到了危险,然而现在他被堵在车里,无处可退,只能嘶哑着嗓音问道:“想要确定什么?” “你养的小鬼是否是白松。”苏祝的目光落在他的怀里,旁人看来也许空荡荡的,但他能看到上次的那个幼儿正坐在正中,歪着头看来。 浓重的怨气几乎将小鬼整个包围在其中。 苏祝放缓了声音,那双黑色的眸子却像是浸了墨一般,透不进光:“十年前威胁白家的那个降头师,就是你吧。” 被他盯着,泰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升起,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猛兽撕裂喉咙。当即不再迟疑,一扬袖子,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冲了出来,同一时刻,他身形灵巧的从车的另一面钻出。 苏祝手指点在空中,慢慢下压,那飞出来的虫子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一样,不出几秒便全部暴毙,铺在地上像是一滩污水。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骇人,查尔和白晓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生怕那些虫子诈尸爬过来,在他们身上狠狠来上一口。 “别碰,可能有毒。”苏祝交代了一句,后腿发力直接跳到车顶,而后借助俯冲的力道,猛地踹在泰伦的后背上。 泰伦一个踉跄,却没有倒地,而是手部成爪狠狠向苏祝击去。 两人在电火雷鸣之间过了几招,泰伦逐渐露出不敌之色,退后几步对一旁的小鬼下令:“杀了他!” “一上来就动杀招吗?”苏祝轻啧了声,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本来还想留你一命……” 他说着,声音突然一顿,眼神向后瞟了瞟,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被听到后,默不作声的对上小鬼。 那小鬼接了命令,身形迅速变大,身上黑雾翻涌愈发剧烈,眼冒红光,牙齿尖锐,冲苏祝嘶吼一声便疾速扑来。 苏祝咬破手指,动作快到仿佛出现残影。只是一瞬间,几道血红色的符咒便已经被绘好,绕着那小鬼,不断贴近。 随着符咒的镇压,小鬼的叫声愈发惨烈,身上的黑雾如冰雪消融一般,在滋滋的响声中渐渐消失。 “怎么可能!”泰伦发出不可置信地尖叫:“中国怎么还会有这种实力的天师!” 他似乎明白大局已定,后退几步后,转身就想要逃跑。 苏祝自然不会让他这么离开,他左手一抓,泰伦就好像被一根线拴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最终被扔在小鬼的旁边。 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小鬼身边的黑气已经稀薄到近乎消失,他也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是一个和白晓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 “还真是兄弟。”苏祝盯着小孩的桃花眼,觉得白晓小时候应该就长这个样子。他打昏了泰伦,伸手招呼白晓过来。 “已经解决了。”苏祝道,他右手被席桢抓住,面色严肃地仔细检查,左手则是在白晓额头上点了点:“你弟弟在那,有什么想说的要快点,他马上就要去投胎了。” 白晓一眼就看到站在符咒中的男孩,他心底一颤,几乎直接哭出声。 “手没事,之前你不是见过了吗?”苏祝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有些无奈的对席桢道。 “咬的时候也会疼。”席桢微微皱着眉,“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好好,都听你的。”苏祝最受不了他这种严肃中又带着疼惜的神色,立刻举手投降,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这个人怎么办?” “交给我好了。”查尔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顶着苏祝怀疑的目光,笑道:“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席桢与泰伦,孰轻孰重他当然分得清,或者说,在领苏祝等人找泰伦时,他就已经在二者中做下了决定。 不过……苏祝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上许多,泰伦在他们的小团体中,实力可以算是中上,如此简单的就被解决了,看起来中国这一块碰不得。 苏祝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解决掉了一个麻烦,他只是随意摆摆手:“那就这样吧。” 那边的白晓也已经和白松道了别,一双桃花眼哭得红通通的,像只大兔子。 查尔拽住席桢:“你下手很快啊。” 席桢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其他跟在你身边的人呢?” “他们啊,聚完就各自回去了。”查尔哈哈笑了声:“我马上也要回去了。” “你之前来是有什么打算吧?”席桢轻轻瞥向他。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查尔是来休假,但他了解查尔,对方绝对不会做无用的举动,此次来中国还聚集了那些人,一定是有所企图。现在竟是想要离开,是因为苏祝吗? “是。”查尔摊开手,晦涩的目光落在苏祝前方的背影上:“不过现在被你的小宝贝吓没了。” 他拍了拍席桢的肩膀,低声笑了笑:“把宝贝看好了,这种有实力的美人,查尔家族也是很欢迎的。” “这点不用你说。”席桢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震下去:“敢随便伸手,就算是你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警告了一下流连花丛中的好友,在对方的笑容中大步追上苏祝,牵起他的手。 “聊完了?”苏祝侧头看他,猫眼轻挑。 “问了下他的行程。”席桢道,“他马上就要回去了。” 苏祝点了点头,似乎不甚在意,只是道:“之后别忘了把这里的监控清理一下。” 所幸这个时间休息站里没什么人,他战斗结束的也快,应该没有被看到。 “没问题。”席桢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微微低下头看着苏祝平静的侧脸,阳光洒在卷翘的睫毛上,让他好像整个人都拢上了一层金纱。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吗?”他低声道。 “问你有关塞缪这个名字的事?”苏祝笑了声:“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席桢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嗯了声,又说:“我现在就想告诉你。” “确定要在有一个电灯泡的时候说?”苏祝抬手阻止了他,“等回去吧。” 席桢回头看了一眼白晓,默默闭上了嘴。 红眼大白兔·电灯泡·白晓:今天的我也在发光发热呢。 因为白晓的状态依旧十分不好,所以还是席桢开车,苏祝在旁边和他聊天。白晓在后面打着嗝,拿出手机想要联系人查一查当年的真相,结果被手机自带新闻推送连震好几下。 他随手划开一个,被上面的文字吓得差点从车座上秃噜下去。 天席地房地产公司席桢微博公布恋情,直言不久便会结婚。 白晓复杂的目光瞟向还什么都不知晓的苏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12.世界第一的霸总

最终这件事还是没有瞒苏祝很久,他很容易便看出席桢状态不对,即使表情沉稳,说话语气也如平常一般平静,可席桢这一路居然没有往这面看过来。 这和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虽说是在开车,可席桢总会抓着机会就迅速扫苏祝一眼,就好像在用他提劲似的。 苏祝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拿出手机看了两眼,发出恍然的声音。 原来是悄无声息地全网出柜还求婚了,怪不得一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他轻轻笑了笑,手指在微微发热的手机屏幕上蹭了蹭,若无其事的将其又揣了回去。 席桢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见他那么平静,不知道是没有看见还是怎么回事,心里便莫名地有几分恐慌。 再怎么说他们其实也只是刚刚在一起,他就这样突然求婚,说不定会被拒绝。 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攥紧了,修长的食指忍不住轻点起来。 “宿主,你不打算同意吗?”小鼎算是和苏祝视角共享,这时忍不住问道。 “席桢的好感度是多少?”苏祝没有回答它,而是反问道。 “我看一下。”小鼎把面板拉出来扫了一眼,“好感度是65。” 苏祝嘴边的笑容扩大了些,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合上眼:“你看,甚至都没有到80。” 也就是说,若按小鼎的划分标准,席桢对他的感情也不过是刚刚突破了喜欢,甚至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小鼎百思不得其解:“我看你们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啊。” 至少席桢眼里的珍惜是不会错的。 “想要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很简单。”苏祝在手腕那摸了摸:“但想让他爱上我,如果没有什么共同的促进感情的经历,就只能日久生情了。” “所以这和你不答应他的求婚有什么关联吗?”小鼎晕乎乎的,但好歹还记得最重要的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苏祝道:“我说了吧,没有什么促进感情的经历,就只能日久生情了。我对席桢的感情自然也没有到爱情,我撩他只是想恋爱,又不是一辈子就只能和他在一起了。” 小鼎被这套理论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是在耍流·氓!” “我就耍流·氓了怎么着。”苏祝理直气壮。 小鼎败退,缩在角落里怀疑人生的时候,突然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渣男吧? 车一路平稳的开回了广成市,因为是白晓的车,所以席桢开到自己家门口,才将车交给白晓。 “路上回去小心些。”苏祝拍了拍大兔子的头:“别事情没查清楚,自己先没了。” “哪有你怎么说话的。”白晓嘟囔了一句,严肃起神情:“这次非常感谢,报酬我会打在你的卡里的。” “接受了委托就要做到最好。”苏祝不太在意的耸了耸肩。 目送白晓的车远去,苏祝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便被席桢握住了。男人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力度很大,难以挣开,却又保持着不会弄痛他的程度。 “怎么了?”苏祝懂装不懂,歪着头,轻挑起那双黑亮的猫眼。 席桢被这眸子看得心神一荡,差点把没什么直接脱口而出。幸好他憋住了,拉着苏祝走进屋子里,把门落上锁才放心的松口气。 “网上的那些……你看到了吧?”转头对上苏祝含笑的目光,他有些窘迫地道。 “网上那些?”苏祝笑眯眯的拖长了音,眼见着男人从耳朵尖那里开始泛红,才放过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下来:“对,我看到了。” 他走上前,拉住席桢的领带,迫使他弯下腰,扬起笑容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的。”席桢目光飘忽了一瞬,紧紧抿起唇:“所以你的答案呢?” “唔……”苏祝松开他,手指在唇边点了点:“果然我还是觉得进展有些太快了。” 毕竟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一天,迅速就到要结婚的程度,怎么想都太快了。 虽然早就能猜到这个回答,席桢脸上的神情还是黯淡了一瞬。他弯腰在苏祝额角亲了亲,嗓音微微沙哑:“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苏祝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在拍一只沮丧的大狗狗一样:“你也是想为我出头嘛。” “不。”席桢沉默了半晌,突然将人抱在怀里,头埋在他颈边,低声道:“出头只是其中一个小原因。” “我是真的希望与你结婚。”他道:“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心里那股感情一直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凝聚。想到眼前这个人,心底就会变得甜软,仅仅只是待在他身边就能够感受到愉悦与轻松。空气中飘来的发间的清香,眼底映出的每一个笑脸,都让他感觉到美好。 这是席桢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是爱情吧?他有时会在心底如此想到,虽然这感情似乎来的猝不及防,又像是缥缈的云烟有时让他产生无法握住的错觉,但席桢还是想要将少年抱在怀里,就像现在这样。 苏祝像是轻轻叹了口气,手掌随意落在他的后背上:“永远吗?” 少年似乎笑了声,笑音短促,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散在空气中,他轻快的声音扬起:“那我们结婚吧。” “……!”席桢一时间惊住了,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求婚这是成功了吗? “怎么,不愿意了?”苏祝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很软,可以想象平时梳大背头需要用多少发胶。 “当然愿意。”席桢微微撑开两人的距离,盯着苏祝的眼睛看了半晌,才猛地抱紧了他。 “笨蛋,现在应该接吻才对。”苏祝都做好接吻的准备了,结果这人却又抱了上来。他无奈地撇了撇唇,手指捏在对方后颈上,想了想还是没有用力,只轻轻抚摸了两下。 席桢一直抿着的唇上扬起一个弧度,经提醒后吻住苏祝的唇。 “订婚宴什么时候举行?你有没有什么要请的亲属?”吻后,席桢把苏祝抱到沙发上坐着,贴着他耳边一边厮磨一边低声询问。 “没什么亲属。”原主父母去的早,他是靠打工挣钱,大学后自己买了简陋的设备直播供自己念书。 说到这,苏祝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直播了。他当初直接靠着风水获得了不少钱,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提醒你一下,我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苏祝看着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叼回去的席桢,推了推他的胸膛。 这句话恍如一盆凉水,直接将兴奋的席桢扑了个透心凉。他想起怀里的人才刚刚20,垂下眼凑过来蹭了蹭对方白软的脸颊。 苏祝憋着笑安慰他:“没关系,只要再等两年就够了,而且先订婚也可以。” “那就先订婚。”席桢拍板道,他怀里抱着爱人,沉思后突然问:“你明天是不是还有课?” 苏祝:…… #话题转的太快他有点跟不上# #爱人不解风情就知道学习# #结什么婚啊分手吧#(划掉) “有课,怎么了?”他把脑海里一堆念头推出去,倒在席桢怀里:“你这样说是我爸爸都不会有人怀疑。” 席桢心头中了一刀,但还是坚强的把话说完:“最近学校里恐怕会有些流言蜚语,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在家待几天。” 原来误会他了。 苏祝有些愧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没有问题,一些流言罢了。” 更何况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公布后,那些人也不敢明面嚼舌根子,顶多在背后诋毁两句,造成不了实质伤害。 “我明天送你去学校。”席桢握住他的手,声音低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也是。”苏祝道,他抬起头亲了亲席桢的下巴,弯起眼睛笑:“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鼎在他手腕那颤了颤:“宿主,席桢的好感度涨到70啦!” 好好的气氛被打断,苏祝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面色不虞的在那里按了按:‘老实点,闭嘴。’ 小鼎也知道自己打扰别人谈恋爱了,哭唧唧的把自己缩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祝叹了口气,知道不能指望一个鼎知趣,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席桢,周末我想去看里安·格特音乐会,要一起吗?” 里安·格特,被世人称赞的小提琴家,曾有人给过举世无双的赞誉。 13.世界第一的霸总

回到学校后,苏祝受到了不少注视。有羡慕的亦有厌恶嫉恨的,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下课后便先一步离开教室,没有和许久未见的同学交流感情的想法。 “魏澜。”这次有人抢先叫住他。 是个长发飘飘的女生,长得很漂亮,五官立体,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我有事情想和你说,能来一下吗?” 苏祝单手拎着书包,眼含不耐:“有什么事情在这不能说?” 那女生噎了噎,小声道:“是有关你以前向我告白的事的。” 声音虽然小,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一片哗然,没有想到马上就要与席桢结婚的魏澜居然还和眼前的女生有过一段故事。 苏祝终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回想片刻后才记起来,魏澜的确曾经暗恋过这个女生,当初喝酒也是因为心里的女神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有什么事吗?”他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种事,那女生有些难堪,她咬着下唇,没料到以往对她百依百顺的魏澜此刻会这么冷淡。 “麻烦快一些。”苏祝不想和她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干脆直截了当地道:“当初我的确喜欢过你,不过那已经是以前了,现在我马上要结婚了,你也已经找了新的男朋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你当初明明承诺过只喜欢我一个人。”女生看着他冷淡的眉眼,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的手臂。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同时人群向两边分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随着他的到来,一股冷气似乎也紧跟着蔓延,明明是夏天,所有人却像是如临寒冬,向后站了站。 “以前的一点事。”苏祝向他摆摆手:“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一直不出来。”席桢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然而缱绻的笑意在对上那个女生时猛地下压消失,转为冰冷窒息的压迫感:“江琼吗?很不巧,我在调查一些事时见到过你的名字——你收了毛文佑的钱来败坏魏澜的名声是吗?” “我没有!”江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尖叫着反驳。 她的态度太过激烈,反而让周围的人愈发怀疑。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席桢冷眼扫过,拉着苏祝离开。 直到走到人群外,席桢还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寒意。 “不高兴了?”苏祝撞撞他的肩膀,“吃醋了?” “对,吃醋了。”席桢坦诚地道:“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不要喜欢她了。” 他能感受到苏祝对他的感情并不深厚,这没有什么,他总会让对方爱上自己。可是昨天顺藤摸瓜发现江琼时,看见资料里魏澜曾经为那个女人做过那么多事,席桢就忍不住吃味起来。 心里像是泡了一个青涩的柠檬,酸的整颗心都皱了起来。 “我早就不喜欢她了。”苏祝伸手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在他脸上轻轻啾了一下:“我现在喜欢的事你,这你不最清楚了吗?” “如果我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席桢抱住怀中人,有些不甘心的低叹。 “有些事情并不是早些遇见就能解决的。”苏祝笑了笑,早点遇见了,他见到的也是魏澜:“好了,醋坛子别酸了,机票订好了吗?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我有私人飞机。”席桢感觉自己心里的柠檬上面被倒满了蜂蜜,他刚刚和苏祝坐进车,就忍不住一口叼住心上人的唇瓣。 软软的,q弹q弹的,像是果冻,又像是甜蜜蜜的q糖。 反正不管像什么,都是他最喜欢的甜品,亲多少次都不会亲够。 “白家那面事情怎么样了?”接吻完毕,苏祝按着自己有些刺痛的唇,漫不经心地问道。 “白晓直接回去质问父母了。”席桢知道他会想要听后续,早早就调查好了:“他们哭了一通,白晓似乎原谅了他们,但已经开始准备出国的手续,看样子不打算在国内待着了。” “毕竟是自己的父母。”苏祝靠在他怀里,把玩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听到这笑了声:“性命被威胁,如果不交出白松全家都会被杀死,这种选择无可厚非。” 不过白晓看上去还是无法接受,他更加无法接受的可能是当初的自己也是白松死亡的一个原因,所以选择了出国,不再面对这些事。 这种走向很正常,苏祝弯起唇角,拿出手机随意浏览。 “这个帖子蛮有意思的。”他点着手机让席桢凑过来看:“夸我是学霸诶。” “你本来就是小学霸。”席桢轻笑道,摸了摸爱人柔软的发丝,才将目光移至手机上。 “涛一涛x总裁的结婚对象wl。”标题是这么起的,帖子里一直在夸赞魏澜有毅力,家庭困难但一直都拿着学校的奖学金,平时还会直播挣钱,就连和x的相识都是在直播时的巧遇。但最后一段却话题一转,说起他们两个配不配的问题。 “从外貌上来说,x总和wl的确是很配,但是家世、能力上,x总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公司的总裁,而wl还是个学生,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以后wl也能横空起飞,变成一个大总裁呢(笑)。” 他在隐喻魏澜是靠脸上位,说不定不出几年就会被厌倦。席桢看出这一点,沉下脸:“查查这个人的id。” “可能只是一般的网友。”苏祝倒不是很在意,他收回手机,翻看下面的评论,沉吟道:“看来大家都不太看好我们的婚姻啊。” “他们只是还不了解你。”席桢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不着和那些人生气。” “我倒不是和他们生气。”苏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只是在想,是不是要开始干些正事了。” 魏澜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以后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他摸着下巴思考,冷不丁的听小鼎问:“宿主,你要在这个世界待很长时间吗?” 苏祝一愣,少见的有些迟疑:“应该会待一段时间。” 毕竟是来放松的,之前那具身体是否复活都没什么,他只是觉得人生过于无聊才答应这个小鼎的请求。 在这个世界发现席桢完全就是意外,他也只是想要试试谈恋爱的感觉,毕竟一个世界待久了还是会感到乏味。但是……他竟是下意识想要在这里陪这个人度过漫长的时光吗? 苏祝脸上神色莫名,片刻后突然微微勾起唇,立起身体凑到席桢耳边轻声调笑:“桢桢你可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席桢:??? “桢桢?”席桢半天后才艰难地问出口。 “昵称啊,你看我们相互之间叫的多生疏。”苏祝挑起眉笑嘻嘻地道:“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叫你席先生?” 这当然是不想的,但是桢桢这个名字……席桢回忆起青年在自己耳边用带着两分笑意三份缱绻的声音这么唤道,耳尖就不由的泛红,并有向脖子和脸上蔓延的趋势。 “害羞了?”苏祝撑在车座上给他来个椅咚。 席桢定定看了他两眼,突然按住他的后颈,把人啪叽一下按回自己身上,凑过去亲他,边亲边模糊的道:“澜澜。” 苏祝轻轻咬着他的下唇,语带笑意:“我小名叫大柱子。” 席桢本来还热乎着的小心思被他弄没了,有一种想笑又想生气的感觉,最后只能无奈地捏了捏青年的脸颊:“你啊。” 苏祝笑倒在他身上。 等回了家,他脱了鞋在沙发上一滚,四肢摊开:“桢桢,你想不想要啊?” “要什么,过两天还要去听音乐会。”席桢早就习惯了看得着吃不着,双手穿过青年腋下把他提起来:“洗澡去。” “桢桢你帮我洗。”苏祝一个翻身,双腿夹在他腰上,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专门魅惑人心的那种。 席桢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拍了拍苏祝的臀肉,感觉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拍了拍,才严肃地道:“你放过我吧。”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感冒的。 大热天也不能总冲凉水澡呀。 苏祝在他嘴角亲了口,这次倒是乖乖地放过了他,坐在沙发上笑看他去冲澡。 “宿主……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吗?”小鼎这时又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了?”苏祝靠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冷淡。 “任务还是要抓紧完成。”小鼎被他的声音吓得颤了颤,声音带上了哭腔但还是强忍着说完:“如果这个世界的碎片死亡,就相当于回收失败,就白来了。” 而且碎片死亡对它要拯救的人来说意味着力量的消亡。 这个道理苏祝也懂,他蜷起腿,手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无聊就把自己切片,还是这种没办法挽救的片片……怕不是个傻子。” 小鼎:qaq 14.世界第一的霸总

周末时,苏祝坐着席桢的私人飞机前往m国。他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m国,刚下飞机的时候四处看了看,发现和自己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后,便拉着席桢的手催他快走。 “别急,音乐会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开场。”席桢揉了揉他的脑袋。 出了机场,便有人开车来接他们。司机是个典型的外国人,对着席桢点点头,便拉着他们向音乐会驶去。 自家爱人在国外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苏祝摸了摸下巴。只是,按时间顺序来看,席桢回国夺取席家权利时,他应该已经在国外有了成就,何必再回去折腾那一趟。 这个答案也许需要从席桢的母亲身上找。 “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席桢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 “真的什么都会告诉我吗?”苏祝嘴角挑起个弧度,揽住他的脖子,语气甜腻:“那亲爱的,你的尺寸是多少?” 席桢:…… 眼见着怀里的男人从头到尾红了个彻底,苏祝将拳头抵在唇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大笑的冲动。 前面的司机偷摸摸用内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被害羞的boss吓得差点把车拐进人行道。幸好他是开车十几年的老司机,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自己的双手,没有让车出现异样。 “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席桢知道自己被耍了,有些无奈地捏了捏苏祝的脸。 “这叫情/趣。”苏祝弯起眼睛,在他脸上啾了一口才继续道:“有些事情我迟早会问的,你只要别突然不想告诉我就行。” “怎么会。”席桢抱住他:“我随时恭候着。” 车停在举办音乐会的地点,席桢现身的那一瞬间,苏祝发誓自己听到了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他有些讶异的挑起眉,不着痕迹地向四周看去。 这音乐会来的人非富即贵,可却都对着席桢露出几乎是诚惶诚恐的微笑。 席桢显然对此习以为常,只是小心地牵住苏祝的手,向里面走去。 苏祝手上的票稍稍靠后,这是国内的人给他的,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和本土的大势力抢还有些吃力。只是他们还没落座,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便凑上来,用英文道:“好久不见,艾洛德家主,我是科森家族的人,曾有幸在一个宴会上见过您。” “有事吗?”席桢轻轻一瞥。 没印象。 “其实我突然有事,没办法欣赏这场音乐会,如此靠前的座位如果太空是对音乐家的不敬,所以想要询问一下您,要不要到我的座位上。”男人脸上的苦恼像是真情实感。 他指的方向的确是靠前,席桢看向苏祝,低淳的声音温和下来:“你想要到前面吗?” 苏祝感觉席桢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把艾洛德这个名字先压回心底,挑起个笑容:“可以啊。” 席桢对男人微微颔首,带着他向前走去。 科森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盯着周围一众艳羡的目光,就算是错过了这场难得的音乐会,他走出场外时的心情也是狂喜的。 竟然成功了! 他真的和艾诺德家主搭上了线,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人情,也足够他惊喜到想要尖叫。 不过……这次他能够成功的原因恐怕还在艾诺德身边那个少年身上,从中国传来的消息,他们恐怕很快就会结婚。 虽然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够收下那头凶兽,但科森知道自己不该好奇的事情就要保持缄默。他扬起头趾高气昂的走出音乐会,准备和家族汇报一下这个好消息。 “看来我钓到了一个金龟婿啊。”苏祝和他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道。 席桢有些不安的捏着他的手掌,低声道:“你会不会怪我瞒着你。” “当然……不会。”苏祝拉长音,看见他脸上的慌乱后,噗的笑出声:“你对我有些信任好吗,我是那么容易耍性子的人吗?” 更何况席桢根本说不上是瞒着他。 席桢还想再说什么,音乐会开幕了,苏祝竖起食指按在他的唇上,笑意在眼底晃成细碎的光。他心里一顿,不知为何就好像化为了一块柔软的蜂蜜面包,甜滋滋的,还带着花开的味道。 里安·格特的小提琴水平的确堪称世界一绝,苏祝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手指在腿上轻点着节拍,任由他将自己拉进音乐的世界。 在最后的音符渐渐消散时,全场静默,似乎还没有从那美妙中回过神来。 片刻后,掌声雷动,音乐家微微弯腰,音乐会完美谢幕。 “很好听。”苏祝和小鼎叹了句:“可惜……” 小鼎还不明白他在可惜什么,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正是刚刚还在台上的里安·格特。 他像是从后台匆匆赶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水。 “久仰大名。”苏祝率先开口,面带微笑的伸出手:“我很喜欢你的琴声。” 里安·格特这时也稍稍平静下来,笑容满面的和他握手:“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与此同时,苏祝在心中道:“回收。” 小鼎一愣,下意识遵从着开启回收模式,然而很快它便被反震力震了震,从这个角落滚到了另一边:“宿主,回收失败了,任务目标错误。” “所以我说可惜。”苏祝笑容不变,收回手站到席桢身边,表面上是在听席桢与里安的谈话,实际上在与小鼎感叹。 “宿主早就知道他不是任务目标了?”小鼎震惊的跳起来:“那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五年?” 一次失败后可是要过五年才能进行下一次啊! “只是稍稍确认一下。”苏祝笑道:“毕竟我们要回收的目标那么傻,万一他的最厉害和我的最厉害标准不一样怎么办。不过看上来,应该差不多。” “目标不傻……”小鼎弱弱地反驳了一句,当然是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和里安随意聊了几句,席桢看苏祝虽然面色不变,眼神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就知道他开始发呆了。他截断了谈话,牵着苏祝离开。 “音乐会很好听。”苏祝抱着他的手臂,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才开口:“之后我们就要好好谈一谈有关艾诺德家主的事了。” 席桢怔了怔,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才微微弯起唇:“嗯。” 他直接将人带回了主宅,这里平时只有他一人居住,在他离开后,也只有佣人定时来打扫。 主宅的装修风格虽然仍旧是简约风,可至少有了生活的气息,桌子上摆着绽放的鲜花,似乎是知道他今天回来,冰箱里也放着刚做好的蛋糕。 苏祝从冰箱里端出蛋糕放在席桢面前,自己则拿出一罐冰冻好的啤酒,笑嘻嘻的瘫倒在沙发上:“说吧。” “不准喝酒。”席桢弹了弹他的额头,在冰箱里翻了翻,将一盒牛奶放在苏祝面前。 牛奶也行,苏祝不挑,他叼着吸管,目光炯炯,就差在脸上写着‘要听故事’四个大字了。 席桢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蓝莓蛋糕上,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我的母亲是艾诺德家族最小的女儿,她去中国旅游,结识了席凯。那时她涉世未深,被家族保护的太好,很快便将一腔真心错付,还怀上了我。” “只是那时席凯已经有了妻子,他也不清楚母亲的家世,便在家里人的逼迫下与母亲分手。母亲逃回国里,生下我后不久便去世了。” 至于他在艾诺德家族收到了什么待遇,最后又如何成为了家主,席桢一字未提。 “所以你回去接管席家,只是为了给妈报仇?”苏祝转了转眼睛,那声妈喊得格外顺口。 席桢本来不怎么好的心情瞬间就被冲淡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恨不得将青年直接扑到在沙发上亲死他。 “对。”他点了点头。 的确,席家虽然已经被捧了起来,可席凯的下场并不好,据苏祝了解是被扔进了精神病院,永远被关押在里面。 苏祝呲溜呲溜的吸着牛奶,片刻后站起来,拿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我听白晓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的就会好很多。” 说着,他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看着席桢张着嘴有些呆愣的样子,抿唇笑起来,弯腰亲了上去。 唇齿交融,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苏祝双手捧起席桢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亲,低声道:“辛苦了。” 席桢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曾经的生活就像是苦涩粘稠的药液,它们一直堵在他的心里,不论他吃再多的甜点,口腔深处仍泛着苦。但此刻,仅仅只是抱住眼前的人,所有苦涩便似乎都变成了糖果,甜蜜的味道自心中散开,那些药液也成了金黄色的糖浆,在阳光下缓缓流淌。 15.世界第一的武力

听完音乐会,席桢惦记着苏祝周一的课程,第二天就坐着私人飞机回国了。苏祝为此气的咬着他的耳朵,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一般来讲解开心结后不都应该滚个床单之类的吗,结果说完就要去上课,有没有点男人的自觉! 席桢把人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表示对学生来说还是课程重要,等结婚了随便他怎么玩。 到时候不要哭着求饶就行。 苏祝冷哼了一声,拎着书包去了教室。几天过去,他和席桢要结婚的事情似乎平淡了一些,现在是同性可婚的时代,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情,没那么多功夫耗在这点八卦上。 苏祝随手记着课堂笔记,手机突然震了震,打开发现是席桢发来的短信。 “王家将毛文佑交出来了。” 苏祝将笔尖压在纸上,在墨迹晕染了一小块后,轻轻扬起嘴角。毛文佑是王家主养在外面的小儿子,这也是他能够出现在那种级别的宴会上的原因,据他所知,毛文佑可以说是备受宠爱,如今却也迫于压力不得不牺牲吗? 如果毛文佑没有惹到苏祝,他是懒得管这种事的,念及此,苏祝动动手指,发送:“那就麻烦你啦,啾一口~” 席桢手指在最后三个字上稍稍摩擦片刻,想起苏祝接吻时的模样,脸红了红,手下打出的字却是一本正经:“好好听课,不要玩手机。” 那边回了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了笑,想象出苏祝鼓着脸冲他翻白眼的样子,竟是觉得有几分可爱。 大概已经无可救药了吧,他想。 “宿主,席桢的好感度到九十啦。”小鼎在苏祝手腕里跳了跳。 苏祝看到自己皮肤那里鼓起来一小块,忍不住给它按下去:“老实点,还没到一百呢,有什么可激动的。” “可是我就是有点开心。”小鼎道,它也有些困惑,被按下去之后倒是不跳了,改为滚来滚去:“难道是因为宿主的追求之路太艰难了,所以看到成果后我感同身受了吗?” “我倒是觉得你只是单纯的认为我以后可以安心做任务了。”苏祝凉飕飕地道。 小鼎似乎没有听出他在嘲讽自己,沉思一会儿后开心地道:“对哦,说不定是这样。” 苏祝被这个小蠢鼎娱乐到了,又想起来自己当初立下的g,语气和善地道:“你真可爱。” 小鼎被夸得打了个冷战。 眼见着苏祝还要继续夸下去,它连忙嚷嚷道:“宿主你别夸了,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一个鼎哪来的那种东西。”苏祝漫不经心地调侃了一句,手里转动着笔,轻笑了下:“不过我倒的确可以安心做任务了。” 之后他的举动似乎印证了这句话,每一个五年都会寻找一个被称赞为世界第一的人,从世界冠军到影帝,甚至还有各个诺贝尔奖的得主,他都见过一遍。 当然毫无例外的都是目标错误。 在第八个五年的时候,苏祝眼角边已经皱纹横生,他身边的人同样也是如此。 “你陪我走了这么多年,就不问问我在做什么吗?”苏祝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侧头看着他。 即使岁月在脸上刻下了印痕,那双眼睛依旧和席桢记忆中一样,熠熠生辉。 席桢牵住他的手,嗓音沙哑:“我只要陪着你就行了,只可惜,我要走不动了。” “我也不需要再走了。”苏祝握紧他的手,面上带着笑:“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但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边。” “咱们家,一直都是最有钱的,不是吗?” 杰诺德家族是做军火起家的,积攒了数不胜数的财富,即使后来在席桢手里渐渐退出黑/道生意,他们也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 苏祝早在知道了席桢身份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游走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做给小鼎看的。他想要和眼前的男人度过尽可能长的时光,最好是直到生命终结。 如今,这个甜美的梦境该醒了。 他将手放在男人的额头上,轻轻遮住他的眼帘:“小鼎,回收吧。” “是……”小鼎道。 小鼎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怀疑自己的智商,还是该气恼苏祝居然瞒了它这么久。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苏祝轻声道。 “回收成功。”小鼎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世界一片灰白,带着画面的镜像破碎下坠,最终变成了苏祝最开始看见的那一片星空。 他的面貌也恢复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碎片,我能看看吗?”他盯着自己的五指,良久后才抬头看向小鼎。 小鼎颤了颤,声音都发着抖:“看……看什么?” 苏祝微微眯起眼,看在它与自己相处过几十年的份上,耐心地道:“碎片,应该是在你体内吧?让我看一眼。” 小鼎还想推脱,但瞧着苏祝越来越可怕的眼神,还是颤抖着飞了过来,中途还平空摔了一跤,打着滚撞在苏祝掌心上。 “怎么傻成这样。”苏祝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唇:“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鼎。” 小鼎不敢反驳,自己掀起盖子往苏祝眼睛底下一怼,迅速就想收回去:“看,就是这样。” 苏祝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它:“跑什么跑,我又不能把碎片吃了。” 小鼎的体内是一片虚空,一个浑身赤//裸的小人盘腿坐在里面,眼睛紧闭。 “全部攒起来会变成一个大的吗?”苏祝觉得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自己炸成片再粘回去,即使其中一个片片是他的爱人,他也觉得这人真傻,傻到让人怜惜。 “会的吧。”小鼎也有些不确定。 苏祝抿着唇笑起来,他主动把盖子盖回去:“走吧,去下个世界。” 他想看看再捞一个回来,会产生什么化学变化了。 “宿主,你需不需要封印一下记忆?”小鼎凑过来小声问道。 “服务挺周到的嘛。”苏祝弹了弹它的外壁,眼神带笑:“一世的记忆罢了,不需要封印。” 小鼎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心底的猜测变成了真实。 随手一捞就捞了个大能回来怎么办,大能觉得无聊了会不会顺手灭口啊っД)っ 惊吓过度的小鼎又像第一个世界那样,手一抖把苏祝扔了进去。 苏祝只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才噗叽一下落到身体里。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将胃里的恶心感压下去,准备稍后再和那个小破鼎算账。 然而还没等他调整好状态,便感觉手边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蹿了过去,还伴随着吱吱吱的叫声。 他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处似乎是一处牢房,还是待遇极差的那种。 ——硬邦邦的床,泛着潮湿的稻草,发霉的墙壁。四周没有窗,唯一的光源是远处的火炬。 苏祝感觉自己身上泛起几分疼痛,强撑着用手摸了摸,是几道鞭痕,还带着鲜血。 这个开场简直糟糕的不得了,他深吸一口气,忍住把小鼎揪出来揍好几顿的冲动,靠在墙边回顾原主的生平。 原主叫林平平,姑且算是个贼,就是妙手空空那种存在。不过说是姑且,是因为他刚刚出师,然后一眼看上了三王爷,摸进王府的书房,本是想偷点墨宝之类的东西聊以慰藉,却直接被人赃俱获,扔到大牢里,还挨了几顿拷打。 苏祝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说他活该。一个小贼居然敢摸进王府偷东西,果然是初出茅庐,胆子不小。 不过,林平平在翻找墨宝时,的确看到了什么不应该被知道的东西,他心思机灵,扫了一遍就知道不对,连忙原样放好,不然就不是接受拷打,而是直接灭口了。 这里是一个古代世界,从记忆里看,国家局势混乱,新皇上位,手段激烈,引起了众多反弹。各人心里都存着小心思,又战战兢兢担心被杀鸡敬猴。苏祝在脑海里理清各人物关系,顺便排查一下谁有可能是他的目标。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从这里出去,被锁在这里,想再多都没有用。苏祝长出一口气,感觉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烦躁起来。 “宿主不用担心。”小鼎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不好,细声细气的道:“如果你愿意将灵魂力量融入到身体里,很快就能获得强大的内力……” 它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祝冷声打断:“你想要耗费我的力量,以此来掌控我?” 他敛眉看向手腕中小鼎的方位,眸里细碎的光凝聚成冰冷的寒意,似乎只要小鼎说一声是,他就会直接将其捏碎。 “不,不是的,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有办法控制你选择的身体。”小鼎果然慌张起来,它哆哆嗦嗦的解释:“你的灵魂会自动选择近期死亡,契合度高的身体,我没办法干预的。” “是这样最好。”苏祝微微舒展开身体,仅仅只是一个动作的变化,他整个人的气质却猛然改变,带上了无言的威胁:“一点灵魂之力我不在乎,但你若是敢骗我,我就将你和你主人的碎片全部碾碎,再也没有粘合的机会。” 他声音平淡,小鼎却吓得哭成了个喷泉:“我我知道了,不会骗你的。” 明明上个世界还在和主人的碎片你侬我侬,现在就要碾碎他们,这个大能真的好恐怖啊qaq 16.世界第一的武力

离苏祝来到这个世界刚刚过去两天,他伤还没好,便又经历了一次拷打。 三王爷仍未露面,他自从抓住林平平后便直接将人丢进牢房里,连一眼都不施舍。林平平前几日本还咬牙不说,只是企求让人来见一次,可时间久了也就放弃了,就连脑海里一开始那点带着绮丽色彩的想法都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拷打中消失殆尽。 这日往常审讯的人又来,几下扯开锁,用脚尖踢踢苏祝的身体:“装什么死,起来!” 苏祝慢吞吞掀了掀眼皮,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斜斜地勾起嘴角:“这怎么叫装死,在下可是受了重伤。” 他这态度与前几日大不相同,狱卒怔了怔,继而勃然大怒,手一扬就想要落下鞭子来。 苏祝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上身不动,只是用力一拉,便将狱卒拽向自己,电火石光之间拽住他的领子,猛地将其撞向地面。 随着砰的一声,狱卒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随着这响声,从入口那面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一个人,他身着黑衣,一头长发高高束起,脸半蒙着只露出一双利剑一般的眼睛。 他似乎在外面听见发生了什么,对室内的景象并无讶异之色,而是径直脚步一转,向地牢更深处走去。 被关在这里,早就日夜不分,但这人既然穿着夜行衣,外面恐是黑夜。苏祝撑起身体,拉扯到伤口时倒吸了口气。慢吞吞挪到门口时,正好撞见搀着一个人出来的黑衣人。 “嘿,大侠,带我一程怎样。”他微微扬起头,虽然身形狼狈,面上笑容却依旧灿烂潇洒,一双眼睛在微弱的火光里闪着光,像两颗上好的宝石。 “能跟上就带着你。”黑衣人脚步顿了顿,声音低沉冷冽。 苏祝耸了耸肩,显然是扯到了伤口,又咧了咧嘴。 他这个状态实在不像是能跟上的样子,但直到翻墙时,他还好好的跟在后面。 “既然已经逃出生天,便就此别过。”肯让他跟随已经是一时心软的放纵,接下来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一人可以去的,黑衣人下了逐客令。 “现在别过有些太早了吧。”苏祝弯唇露出个笑,突然欺身靠近,也不见他做什么,手中便多出一把匕首,向前刺进一人的脖颈。 鲜血喷涌,少数沾到了早已破烂的衣裳上,苏祝微微退后一步,转头向身边的男人轻笑:“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稍后提供个休息之处如何?” 黑衣人瞳孔一缩,手下意识摸向腿部的匕首,果然已经不见了。 那匕首被他的夜行衣盖住,根本无法确定方位,这人却能在贴身的一瞬间顺走它…… “妙手空空门下的弟子?”他微微哑着嗓子,目光从面前人混合着泥土和鲜血的脸上扫过,一双眼睛里瞧不出什么神色。 “是。”苏祝手里把玩着匕首,对他微微眯起眼睛笑:“敌人太多,借你的匕首一用。”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手虚虚的搀扶住身边的人,另一只手拔出长剑。 连苦战都算不上,苏祝基本就随便挡了两下,所有敌人都被男人一手解决。杀了众多王府暗卫,对他似乎也不过只是伸手挥剑两个动作的重复进行,没有丝毫难度。 苏祝舔了舔干涩的唇,觉得自己可能钓到了一条大鱼。 这种水平的战力,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也占有一席之地。 “走了。”鲜血从长剑上慢慢滚落,黑衣人回过头,一双斜斜上挑的丹凤眼里似乎满是凛冽的寒光,但下一瞬间,杀意平息,长剑入鞘,他向另一面走去。 苏祝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脚步轻快的跟在他们后面。 黑衣人左拐右拐进了一间民宅,他把肩上人平放在一张床上,从房里翻找出伤药为其疗伤。 “这是你的,换好后就离开。”他把一套新衣服扔在苏祝面前。 “我能洗澡上药吗?”苏祝得寸进尺,见那双剑眉向中间拢起,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弄完就走。” “出门左转有井,只有凉水。”沉默片刻后,黑衣人道。 苏祝并不介意,他拿了外套就出去,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他发梢儿还滴着水,似乎是寒冷,嘴唇微微发青。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坐在椅子上,拿着伤药和绷带自己缠上去。 他手法纯熟,只是后背上有些伤口他碰不到,便囫囵包扎了。 那边黑衣人已经为救出来的人上好了药,为他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后,就坐在那盯着苏祝的动作。 “大侠,还有事吗?”苏祝实在无法忽视这种过于直接的目光,把上半身包扎好后,抬眼看他。 “你的来历。”黑衣人紧盯着他。 苏祝长得和黑衣人想的不太一样,那双桃花眼仍旧是又黑又亮,像是山间的一汩清泉,清澈透亮又自带着透人心扉的冷意。只是,洗去脸上的泥土和鲜血后,稍稍有些圆润的鼻尖,饱满的红唇以及脸边微微一笑就会露出的酒窝,让他比起俊俏来说更符合可爱这个形容词。 和他的气质不符,又莫名地让他觉得这个人就应该长这副模样。 “妙手空空的弟子,你不都猜到了吗?”苏祝把外套披上,打了个哈欠:“在下林平平,前几天因为偷翻进三王爷书房,被关进了地牢。” “偷翻进书房?”黑衣人挑起眉,许是提防着泄露身份,他始终没有摘下口罩:“你进去做什么?” 苏祝轻轻唔了一声,手指在唇边下意识点了点,才慢慢露出个笑容来:“大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黑衣人愣了愣,才发出一声短促而嘲讽的笑:“一见钟情?” “是啊。”苏祝耸了耸肩,没有半点迟疑的承认下来:“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被一帮恶霸欺负,三王爷带着人从天而降。” “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黑衣人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听小孩子浅薄的爱情观,他手指动了动,“那你在书房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东西。比如说,一份名单?” 他没有质疑能一击击杀王府暗卫的苏祝为什么会被恶霸欺负,而是直截了当的问出自己的目的。 苏祝摸着下巴抿出个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其实我会喜欢上他,除了当时的情况,还因为三王爷长得好看。我对好看的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如果大侠你让我看一下脸,若是我喜欢,便告诉你我见没见过。” 他笑得轻佻,下一秒,颈间便横上了一把长剑。 那剑还带着血腥气,冷意与刺痛同时传来,苏祝却浑然不觉般,直视着那双眼睛。 黑衣人与他对视几秒,收起剑扯下面罩。 那是一张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的面孔,五官平平,唯有一双锋锐的丹凤眼格外出彩。 苏祝一下便笑了出来,他还平稳的坐在那,手肘支着桌子,头微微歪向剑的另一边:“诚意不够啊,大侠,这张脸是假的吧。” 说的是疑问句式,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真的知道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想象的。”男人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凝视着面前人的双眼,企图在里面找到退缩之意。 然而青年毫无畏惧的注视着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漫不经心:“再大的后果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有什么付不起的。” 这句话刚落下,便见眼前的男人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意,随手将脸上的□□扯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俊美的脸,五官立体,眼瞳深邃,两道剑眉斜飞入鬓,薄唇紧抿,唇角不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自带一股冷冽讥讽之意。 苏祝微微眯起眼,在脑海中迅速搜查这张面貌。但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毫无印象。 青年上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分迷茫,还有几丝事情超出预料之外的懊恼。这些神色很快又被收敛回去,他微微挺直了身体,眼睛转了转,仿佛在思考什么。 黑衣人心中莫名地升起几分笑意,手指虚虚的搭在青年肩上,下意识避开了伤口处,俯下身低声道:“既然已经看过了,不想死就将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记住我的名字,仇堇。”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知怎的便成了立体音响一般的效果,好像整个空间里都回荡着。苏祝只觉得头晕,手指按上太阳穴的时候,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 果然……他微微蹙起眉,连这个动作都只做到一半,便眼前一黑,直接倒在面色惊疑的男人怀中。 17.世界第一的武力

脸颊陷在软乎乎的被子里,苏祝轻轻哼唧了一声,鼻翼微动,嗅到了阳光的味道。 看来他待遇还蛮好的,赌对了的苏祝迷蒙的睁开眼,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不同于之前他有些粗糙的包扎手法,身上的伤口被重新仔细的包扎过。他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旁边的新衣服穿,刚系上腰带,便听见敲门声。 “进。” “公子你醒了。”进来的是一个侍女,见他起身站着,面露惊讶又很快掩去,微微俯身行礼:“正是早膳时间,公子你想要到厅堂用餐还是在屋内用餐?” “大侠也在厅堂吗?”苏祝笑着问。 “是的。”侍女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仇堇,连忙应道。 苏祝笑容扩大,“那我去厅堂就好。” 把他带到厅堂时,里面只有仇堇一人,苏祝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非常不客气地道:“给我也来一碗粥。” 仇堇这时吃得差不多了,见苏祝来,便没有停筷子,把桌子上的肉菜划拉了一半走。 “大侠给我留点啊。”苏祝眼见着肉迅速减少,鼓起脸忍不住做出个哀怨的神色。 “受伤期间吃些清淡的。”仇堇面色不动。 苏祝抢不过他,只能低下头专心吃菜。从仇堇的角度看,能看见青年的挺翘的鼻尖,还有脸颊上两团仍未消下去的婴儿肥,圆鼓鼓的,像是委屈巴巴的瘪着嘴似的。 他有一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犹豫着停了筷子:“如果实在想吃,吃两口也没关系。”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祝迅速抬眼,像是怕他反悔一样,牵了一大口的肉放进碗里,然后埋头咕噜咕噜的喝着粥。 仇堇向来不喜在饭桌上发出声音,如今听着却莫名觉得青年有几分可爱,像是担心抢食的小动物,恨不得立刻将所有食物塞进肚子里。 “慢点吃,不急。”他下意识放缓了声音。 苏祝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把碗放下,满足地舔了舔唇,这才歪头问道:“昨天我是昏倒了吗?” “你发了高烧。”仇堇道,他拧起眉:“还受着伤就去洗澡,伤口没有发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祝摸了摸后脑勺:“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脆弱。” “你先在这安心养伤,三王爷还在搜查,不要随意出门。”仇堇盯了他一眼,起身让侍女带他回房。 得到了留下来的准许,苏祝也不再纠缠,他一路走一路打量着周围的建筑,桃花眼亮晶晶的,看得身边的侍女都忍不住轻笑起来:“公子很喜欢这里的布置?” “嗯,很喜欢。”苏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下半句却小声嘀咕着:“这种看着就名贵的东西实在让人手痒。” 侍女似乎听见了,但维持着笑容不变,将苏祝领到房间那,轻声细语:“这几日公子好好养伤,若是无趣了,可以到花园观赏一番。” “我知晓了。”苏祝手扶着门框,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姐姐。” 小鼎整个抖了一下。苏祝差点没握住门框,还好反应快按住,才没有丢脸。 侍女笑着转身离开了。 苏祝关上门,舒了口气,坐在桌子边喝着新砌的茶水。 “宿主你为什么要……”小鼎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家宿主被人魂穿了。 “为什么要伪装?”苏祝接下去,把玩着茶杯低低笑了声:“想要留在仇堇身边,装成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是最安全的。更别提他还看到了三王爷那份名单,仇堇若是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就必须要留着林平平一命。” 即使他不清楚苏祝到底看没看到那份名单。 见小鼎傻傻的还不清楚局势,苏祝干脆给他缕了一遍:“仇堇是应国的将军,因为功高盖主而被忌惮,老皇帝去世后他便迅速被新皇调回京城,相当于变相的囚禁。而三王爷看样子是要谋反,那份名单是他的同党。” 小鼎听完只觉得更懵了,它晕乎乎原地转了两圈:“宿主你还是别说了,我听得头疼。” “你哪里有头。”苏祝带着爱怜的笑容说道。 小鼎:……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攻击了。 它不听,苏祝也懒得再开口,手指轻点着茶杯的外壁,眸色渐深。 现在局势并不明朗,甚至可以说是一团糟,苏祝想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念头实在太过惊讶,他也有几分不敢确定,只待之后证明。 小鼎安静了一小会,似乎缕清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冒头问:“所以宿主你是算计好了吗?” 比如说之前的高烧与突然昏倒。 苏祝笑而不语。 伤口沾了水也不会那么快发起高烧,他不过是发现林平平本就身体不适,有轻微的发热,这才利用了这一点,顺利留在仇堇身边。 这个世界真是对单纯的人太不美好了,小鼎缩回去,下意识把自己的盖子拧紧了些,确定碎片不会掉出去被可怕的宿主碾碎。 它这反应实在可爱,苏祝噗的一声笑出来。 一直待在房间里的确有些闷,苏祝把茶水喝完,起身出门。 那侍女果然很快便出现在他面前,面上还是与之前一般的笑容:“公子想要去哪吗?” “如厕。”苏祝眨眨眼,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脸颊上浮现出不甚明显的红晕:“茅房在哪?” “这面来。”侍女引他向一面走。 苏祝还是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暗自将地形记在心里,不着痕迹地问道:“这府可真大,我住的地方是客房吗?完全没有来的印象。” “当时公子你昏迷不醒,还是主子请了医生来,喂了药才慢慢好转。”侍女道。 还喂了药?苏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皱起眉挠了挠脸颊:“我睡得那么沉吗” 他也不等侍女回答,又道:“这么大的地方,下人好像很少,我走这一路也没有看见一个。” “主子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人,便都辞了,只留下几个好用的。”侍女道,伸出手臂向前指了指:“前面就是,奴婢在外等着公子。” “不用了,回去的路我都记下了。”苏祝摆摆手:“府里本就没几个人,你一直在我这里待着,别耽误了事。” 侍女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站在原地。苏祝无法,只能耸耸肩进了茅房,脸上的笑容沉下去些。 这个侍女果然是仇堇派来监督他的,那他这几天便好好扮演一个初出茅庐有些莽撞的青年,看之后对方到底要如何处置他。 然而等他转弯从茅房里出来,发现刚才站在那的侍女不见了。苏祝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便顺着路往回走。 他本以为这是仇堇对他的考验,但走了一路也没有察觉到跟踪的痕迹,不由得有些狐疑。 难道是刚才有急事先走了?还是说他的猜测是错的? 苏祝摸了摸下巴,还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当务之急是获取仇堇的信任,其他的热闹还是少凑为妙。 中午时,那侍女又回来了,也没有解释之前突然离去的事,只是叫他去厅堂用餐。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第五日时,苏祝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身上都是皮肉伤,将军府的伤药又是顶好的,别说是被鞭子打出来的淤青,连皮肉分离的伤口都将近愈合。 而他除了每日用餐外,根本见不到仇堇,这日用餐时,餐桌上多出一个人。 他长发随意拢起,身形瘦削,脸色苍白,一双含笑的眼睛望过来,带着几分惊讶:“这位是?” “那天救你时从牢里带回来的。”仇堇坐在他身边,将桌子上清淡的菜往这面推了推:“你伤势未愈,少沾油腻。” 这话听着有几分耳熟,苏祝笑了笑,同两人点点头,便坐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他这几日将灵魂之力融入到身体中,的确令伤势好的快速些,内力也在迅速增长。这同样令他对食物的需求量大起来,趁着他们吃清淡的,他趁早把盘子里的肉菜悄默默都夹到碗里,然后再大块朵颐。 仇堇准备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大半的肉已经没了,他目光一扫就锁定了碗里还冒着肉尖尖的苏祝,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敲了敲他的头。 苏祝抬起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 他们之间的互动太过自然,仇堇身边的人目光闪了闪,忍不住捏紧了筷子,指尖发白。 18.世界第一的武力

“你怎么看?”等苏祝吃完饭离开,仇堇问身边的人。 “只见了一面不好下结论。”晋洺谨慎地道,紧接着微微皱眉,平和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担忧:“只是下八门的人向来会伪装,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仇堇垂下眸,指尖压在冰凉的桌面上微微摩擦。 “而且他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被抓进牢里的理由也过于荒唐,实在无法让人相信。”晋洺注意着仇堇的脸色,低声道:“现在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到了名单还是在吊着我们。” “这点我会去询问。”仇堇点了点头,神情平淡看不出态度。他虚扶起晋洺:“你伤势未好,尽快回去歇息。” 晋洺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也不再多言,虚弱地轻咳两下,在侍女的搀扶下回房。 仇堇坐在座位上,沉默片刻后起身向苏祝房间那里走去。 苏祝正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翻看着之前讨要的故事书,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侍女回来,懒洋洋应了一声,结果进来的是个男人。 他下巴还压在胳膊上,和仇堇对上目光后,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后猛地坐直了身体:“大侠你怎么来了?” 仇堇反手关上门,语气比平时低沉些:“有一些事问你。” 苏祝微微挑起眉,歪头笑着问:“什么?”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问的是什么。”仇堇走上前。 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会儿,苏祝问他:“是那份名单的事吗,将军?” 他最后那个称呼说出来的时候,仇堇瞳孔一缩,目光在青年脸上扫视一圈,心下沉了沉。 “露出这种可怕的神情做何。”苏祝笑起来,用食指挠了挠脸颊:“你都把名字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你就是庆国的常胜将军了。” 他们下八门,尤其是做他这一行的,刚入师门时就会被普及一遍庆国哪些势力不能惹,其中常胜将军仇堇就是其中的重点人物。 武艺高强,手段狠厉,犯在他手里的几乎一个都跑不了,是小弱鸡首要躲避目标。 仇堇没有开口,只是拧眉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 苏祝在他的注视下缩了缩肩膀,又很快挺起胸膛,只是眨眼的频率稍稍快了些许。 “把名单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仇堇声音缓和了些。 苏祝转了转眼睛,笑容狡黠:“将军此话当真?” “自然。”仇堇点头。 “名单我只是扫了一眼,记住了一部分。”苏祝得了保障,直接说道:“我可以给你写下来。” 仇堇看他一眼,从房间里拿出纸笔。 他看着青年将袖子拉上去一些,露出细白的手腕,手指与墨块形成鲜明的对比。墨一点点被磨开,在砚台里慢慢流淌后逐渐停滞。 黝黑的墨水上倒映出青年沉思的面孔,仇堇盯着盯着,思绪不由跑远了。他想起苏祝称呼他为大侠时,脸上的笑容灿烂开朗,而叫他将军时,脸上虽然还挂着笑,说话的音色都要比平常冷淡几分。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声:“将军。”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是苏祝已经默写好了名单,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我大概只记得这些了。”苏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希望能能帮上将军的忙。” 仇堇有些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拿起名单,没怎么看便折起来收在怀里。 苏祝面带笑容的看着他,正待说什么,便听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去三王爷的书房?” 这是在怀疑他信息的真实性?苏祝垂下眼,脸颊浮现一抹红:“其实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仇堇怔了怔,才从记忆中翻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神色顿时复杂了几分:“你说你对三王爷一见钟情?” “是。”苏祝摸了摸后脑勺,脸颊上红晕几乎连到耳根,但很快他便澄清:“不过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果然是小孩子的爱情观。仇堇想起苏祝之前说的事,还真是对他好就喜欢,不好就厌恶,不由摇了摇头,选择性的忽视了自己大起大落的心理。 “可能是有点随意吧。”苏祝也看出他的不在意,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我小时候比较缺爱,所以会容易对对我有恩的人产生好感。” 说这话时,他虽然声音里带着笑意,脸上的笑却淡了几分。几秒的沉默后才又开口:“将军竟是不在意我喜欢男人这件事。” “见得多。”仇堇简短地道,他想说让人护送苏祝离开,可又莫名地张不开嘴。 “也是,听说有的官老爷就喜欢这一口。”苏祝轻啧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将军你呢?” 在古代,按仇堇的年龄早就该结婚了,同年龄段的同僚们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仇堇却一直孤身一人,甚至不近女色,连个侍妾都没有。 想到之前那人看仇堇的目光,苏祝摸了摸下巴。 “国家大事当前,哪有时间谈男女儿情。”仇堇下意识的把一直敷衍其他人的话说了出来,见苏祝点头,又有几分懊悔。 他没有表现出来,将话题引向正事:“我需要查明名单的真实性,你还需要在将军府待一段时间。” “我没有问题。”苏祝道,他身子后靠,坐姿随意:“反正三王爷现在肯定还在搜寻我。” “三王爷知道你看了名单?”仇堇拧眉。 “不清楚。”苏祝摇头:“当时我看到就觉得不对,便迅速将其原样放回。我们就是做这一行的,细节肯定都一样,但三王爷有没有其他判断方法,就不知道了。” 他突然扬起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仇堇:“不如将军收下我吧。” 这话说的有点歧义,仇堇整个人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剑眉一皱:“你们不是最讨厌被招揽吗?” 江湖中人,大多数喜爱自由,甚至和官方对立,就算被招揽也只是为了钱财。 “那是其他人。”苏祝笑眯眯地道,他用手撑着脸:“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比较喜欢和平安稳的生活。更何况,现在三王爷肯定还在追捕我,不管他清不清楚我是否看到名单,这在他心里都是一根刺,不会放我平安离开京城。” “既然如此,我便不离开,待在将军府可比在外面安全得多。” 他瞳孔黑色的区域要比常人大上一些,黑白分明,像是幼儿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盯着,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仇堇抿唇站在那里片刻,才道:“想待在这,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自然。”苏祝连连点头,笑容又明媚几分。 仇堇瞧着他的微笑,心里也愉悦起来,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半路才反应过来,硬生生下压按在他肩膀上:“你今年多大?” “十八。”苏祝撇了撇嘴:“其实我两年前就该出师了,但师傅一直不乐意放我离开,硬生生拖了两年才勉强松口。” 他这样看上去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尤其是抿着唇时脸颊两边还会鼓起两团软乎乎的肉,更是添加了几分青涩感。仇堇忍不住在心里描绘出他更小的模样,莫名就明白苏祝的师傅为何不放他下山。 如果他有一个这么容易被拐骗的徒弟,肯定也会再看他两年。 不过事实证明再看两年也没有任何作用,还不是刚下山就被三王爷骗走了一颗心,把自己折腾到大牢里,现在又投诚到他这里来。 “你师傅说得对。”仇堇道,瞥见青年幽幽的目光,心里一颤,还是坚持着说道:“江湖险恶,前两年又正值皇位变动,你若是出来必定会被卷进麻烦中。” “什么啊。”苏祝轻嗤了一声,“师傅可不会想这么多,他当时说的是觉得我长得太小了,只会引来女人的母爱,不利于他妙手空空门下尽是风流子弟的名声。” 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错觉,更何况他们是盗贼,不是采花贼,要风流子弟的名声干嘛,也不怕师娘不让他进屋。 苏祝演戏演的正欢,突然感觉自己脸颊被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他皱起眉盯着仇堇:“将军这是做何?” 仇堇轻咳一声,懊悔自己刚才看着青年脸颊一鼓一鼓的没有忍住,不过手感柔软温热,可以说是捏起来很上瘾。 “你还小。”他假装严肃的说道,在苏祝面无表情的盯视下微微后退一步:“若是无趣可让夏禾带你去花园,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她说。” 夏禾便是一直负责苏祝的那个侍女。 苏祝转了转眼睛:“花园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可以看书吗?” 仇堇迟疑片刻,道:“想看什么可以告诉夏禾,她会带给你。” 19.世界第一的武力

又过了几天的平静的生活,苏祝某天在花园的草地里躺着发呆,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仇堇! 他眼前一亮,一咕噜爬起来,却没有出声,而是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 仇堇出了将军府,府前有人看着,苏祝不能随意跑出去,他微微眯起眼,确定夏禾暂时没有跟在他身边,避开其他的耳目,从将军府墙上翻了出去。 仇堇这次穿的比较平常,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很快便混入人群中。但苏祝曾有过跟踪人的经验,晃晃荡荡的也一直没有跟丢。 在跟着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后面还有人在跟踪,只是随着仇堇左拐右拐,跟踪的人逐渐减少,最终只剩下他一个,而仇堇进入一个小巷,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出来已经换了身装扮,连面貌都变成了他和苏祝初次见面时那副模样。 看样子不像是要去做好事,苏祝转了转眼睛,故意悄悄走过去拍了拍仇堇的肩膀。 下一秒,手腕便被人猛地捉住,他没有抵抗,放松身体被人制住。 见到是他,仇堇拧起眉,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看见你出来,就跟上了。”苏祝动了动手臂,可怜兮兮的眨眨眼:“我没有恶意的,你看我都主动出来了。” 仇堇眉头皱的更紧,更多是在惊讶于苏祝跟了他一路而他竟毫无察觉的事。 “你气息隐藏的很好。”他最终放开了手,语气低沉。 “是啊是啊,干我们这行的就这点比较出色了。”苏祝语气轻快,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你出来要做什么吗?我可以帮忙的!” 仇堇沉默地注视着他。 苏祝被看得缩了缩肩膀,半真半假的抱怨:“总是待在府里太无聊了,总共只有那么点地方可以去,我都投诚了就不能分点活给我做吗?” 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确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但仇堇心里还有抱有疑问,自然不敢委托给他什么重要的任务,可也不能任由对方跟着自己或在外面闲逛。 “的确有些事情需要你做。”仇堇拧了拧眉,便有了安排:“你去清湖等我,大概一个时辰后我会去和你汇合。” 苏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笑嘻嘻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仇堇盯着他,但一个恍神间便搜寻不到对方的身影。他的确拥有非常好的隐藏与跟踪技巧,只是既然如此,当初他又是如何被三王爷抓到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无法消去。 他沉了沉眼,向相反的方向迈步。 清湖是靠近京城边缘的一个湖泊,周围修了桥,景色宜人,是情人间相聚的好去处,周围也因此衍生了不少小贩。 苏祝缩在几乎没什么人能看到的角落,叼着一根草百般聊赖的望着天空,阳光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又带着微微的痒意,是适合午睡的天气。 他闭着眼,呼吸渐渐悠长。 仇堇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知道苏祝会在角落等他,所以有意在这种地方搜寻,却没想到他会睡着。 他放轻了脚步,然而在离苏祝还有一米的距离时,少年警惕睁开眼望了过来。 那一眼带着一丝茫然,又有常年锻炼出来的警惕与锐利,只是这些在看到仇堇时统统变成笑意:“你来了,将军。” 因为刚睡醒,苏祝的声音还软绵绵的,带了些许慵懒。 “没睡够可以继续。”仇堇走过来,他已经卸下了伪装,穿的也是出府时的那身衣服。 他明显已经整理过自己的衣服,但苏祝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没关系,我也不是非常的困。”苏祝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只是天气太好了,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在这附近走一走。”仇堇道,他盯着少年说话时露出的浅浅酒窝,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迷了心智。 想用少年转移走探子视线的方法很多,他却鬼迷心窍一般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要装作是情人吗?”苏祝微微歪了歪头,目光扫过周围成双成对的身影,脸上流露出促狭的笑容。 仇堇浑身都僵了一下。 这个反应像极了以前被他调戏的席桢,苏祝转了转眼睛,笑眯眯的走上前挽住仇堇的一只手臂:“那走吧,将军。” 少年轻快上扬的调子像是在笑,他脸上也的确挂着可以称得上甜美的笑意,酒窝随着笑容的展开加深,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 仇堇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突然升起的燥意,面上平淡的道:“我们先在这里走一走。” “没问题。”苏祝应道,他状似亲密的挽着男人,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走过去,很快手里就拿了不少吃的。 “你很喜欢?”仇堇见苏祝几乎没有停下来的嘴巴,忍不住问道。 苏祝嘴里含了一个糖葫芦,有些酸,他又不舍得吐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咬着,闻言笑着抬起头看他。 “酸就快点咽下去,糖皮化了会更酸。”仇堇道,他伸手戳了戳苏祝脸上鼓起来的那一小块。 满是薄茧的手指在那块柔软的肌肤轻轻碰了碰,便很快收回来,垂在身边。 苏祝弯起眼睛笑,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把糖葫芦咽了下去。 “为了锻炼我们的能力,师傅很少放我们下山,所以这种小吃我很少能吃到。”苏祝手里还举着半串糖葫芦,嘴角习惯性抬起:“我对糖葫芦印象最深的就是被卖走前,爹似乎是为了弥补我,买了一串糖葫芦。” “和这个一样酸。”他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仇堇心里一紧,又听他笑了声:“不过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吃,我一直都很喜欢。” 几口吃完了剩下的糖葫芦,苏祝一眼又看到前方的糕点铺,兴奋地拽着仇堇走过去:“我还想买那个。” “你很喜欢吃甜的?”仇堇见他吃的大多是甜食,不由询问。 “其实也没有。”苏祝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只是曾经有人很喜欢吃甜食,我总是和他一起吃,吃着吃着就觉得甜腻腻的东西也蛮好的。”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上了怀念与温柔,这样的他比平时更加真实,却又像是天边的云一般,一阵风就能吹散。 仇堇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两手相交时,两个人都愣住了。苏祝正想抽出来时,仇堇低声道:“有人在看。” 的确有视线在盯着这面,苏祝无声的弯了弯唇,任由他握着。 天色渐渐暗下,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时辰,那些探子来了又走,现在只剩下几个坚守。 “之后有灯会,要看吗?”刚才只是一时激动握上了他的手,仇堇现在只觉得相握的地方不断涌上热意,让他的大脑都打了几个结。好在基本的神智还在,他假装淡定的问道。 少年的手不像是女子般柔软,很瘦,骨节分明,仇堇不自觉地在他凸起的指骨上摩擦两下,只觉得那块肌肤温软细腻。 “再不回去府里的人会担心吧。”苏祝道,“灯会下次再看也没有问题。” 他目光瞥来,似乎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仇堇呼吸一窒,胡乱点了点头。 苏祝稍微靠近他一些,微微侧过头,面上带着亲昵的笑,低低说道:“将军看来是真的没有过感情经历,这么容易害羞。” 仇堇面色一凛,仗着他们现在扮演的身份,伸手将少年脸上的软肉捏起来,又把他捏成鸭子嘴,不让他开口说话。 这幼稚的报复方法差点把苏祝逗笑,他伸手拍掉仇堇的手,皱着眉抱怨:“脸都被你捏红了。” 仇堇一看,真的红了两块,可他明明没怎么用力。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语带怜惜:“疼吗?” 小少年还真是细皮嫩肉的,只是轻轻碰了碰就红了,也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那样。 “不疼。”苏祝这下真的是忍不住笑出声,他冲仇堇招了招手,在男人不知所以的凑过来时,踮起脚在他耳边道:“我可是翻墙出来的,不能和你一起进去,我把人甩掉了再回去。” 这种姿势就像是他亲了一口仇堇的脸颊,但即使没有亲到,仇堇也觉得脸边热热的。 他们这时已经快走回将军府了,苏祝在不远处停下,抽回手和他道别。 仇堇先进门,走上台阶时忍不住回头看,少年还站在原地,笑容依旧。 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大步走回来,在苏祝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向府中走去。 20.世界第一的武力

府里的人正兵荒马乱的寻找苏祝,一见他是被仇堇抱回来的,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苏祝也只是惊讶了两秒,很快便顺手揽住了仇堇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明天可能就要传出将军抱着一个男人进了府的言论了。” “这样才好。”仇堇耳朵红了个透彻,面上却愈发冷淡镇静:“只是要麻烦你与我恩爱几日了。” 苏祝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后,从怀中跳下来:“将军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他似乎是开玩笑的,也不听仇堇回话,便摆摆手:“我回房间啦。” “还没用晚膳。”仇堇下意识叫住他。 “都吃了那么多哪里还吃得下。”苏祝满不在乎,几下便蹿回了自己房里,不给仇堇叫住自己的机会。 仇堇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有几分怅然若失。 “主子……”负责看管苏祝的夏禾走上前来,半俯在地:“是属下看管不利,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仇堇收回目光,神色冷淡:“虽说林平平隐匿功夫了得,但他能如此轻易地离开将军府也有你放松戒心,看管不利的原因,自领十鞭即可。” “是。”夏禾松了口气。 对他们练武的人来说,十鞭只是个小小的惩戒。 而苏祝回了房间,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仇堇就是碎片吗?”小鼎插话道。 “这个嘛……”苏祝故意拖长了语调,引起它的好奇心后才道:“我也不清楚,还是要试探试探。” 小鼎想起上一世被苏祝支配的恐惧,不由得嘤了一声。 苏祝轻咳一声,憋住笑,坐到桌前倒茶喝。似乎是中午时候的茶,已经凉了,但他却毫不在意,往嘴里倒了两杯才停下。 这次他和仇堇举止亲密,怕是被不少人都看到了,家世来源马上就要被翻个底朝天,说不定连暗恋过三王爷这种事都要被翻出来。 接下来的麻烦应该不少,但只要他人在将军府,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倒是仇堇,可能要迎来一波男宠狂潮了。 想到那个场景,他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小鼎本来以为仇堇是碎片,可看苏祝这个态度又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想错了。 而另一边的仇堇,他莫名地打了个冷战,有些疑惑的皱起眉。下一秒便听见门口太监拉长调的声音:“常胜将军,皇上召您进宫。” 不好的预感是这个吗? 仇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颔首给了赏银,穿好朝服进宫去了。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晋洺后脚就接到消息,去了苏祝屋里。 “晋公子,大晚上的来我房里,有事吗?”苏祝靠在黄梨木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晋洺以为自己被凶兽盯上了,但下一刻再瞧去,面前还面带青涩的少年笑得纯良无害,似乎刚才的感觉只是个幻觉。 他暗衬是否自己伤没有好全,受了影响,一边轻声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祝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晋公子请坐,你的伤应该还没有好,站着别累到了。” 晋洺也没有客气,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声调轻缓:“林公子今日为何要跟着将军出府?” “只是觉得无聊罢了。”苏祝道:“整日待在府里,景色再好也要看腻了。” “外面三王爷的人可还在追捕你。”晋洺坐直了身子:“你这样冒失,可是会给将军带来麻烦。” 他语气严肃,苏祝却随意的弯了弯唇,倒了杯茶润唇:“三王爷而已,只要我不愿意,他根本抓不到我。” 他简简单单的一说,言语中却透露出极大的自信,让晋洺在恼怒的同时又有几分犹豫。最后他抿着唇道:“你现在和将军假扮情人,会给其他人往府里塞人的机会。” “只要将军不收就行了。”苏祝靠在椅背上,弯起唇看他:“晋公子喜欢将军?怕我抢走他?” 他这么一笑,那双桃花眼里流光溢彩,摄人心弦。 晋洺呼吸一窒,进而仿佛恼羞成怒地道:“我和将军自幼一起长大,之间的感情哪里像你所说那么浅薄!” “你放心,我暂时对将军还没什么大兴趣。”苏祝歪着头,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如果喜欢你就快些出手,珍宝当然还是抱在自己怀里比较安心,现在我还没什么心思,但若是我看上了,你想要抢走他可没那么容易。” 晋洺被他大胆的言论气的脸色发红,捂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引起伤口的颤栗,疼痛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些许:“下八门的人果然粗俗无礼,不懂规矩。” 他最后瞪了苏祝一眼:“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他身份,不然我一定会替将军解决了你这个祸害。”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苏祝满面笑容的坐在那看他离开,片刻后啧了声。 说了这么点话就不行了,看来还是要多锻炼才行。 等仇堇从宫里回来,便听到下人说晋洺伤口有轻微开裂,已经请了太医前来包扎。 “好端端的怎么会开裂。”仇堇拧着眉,他身上朝服未脱,庄严的扮相配着冷厉的神色,让下面汇报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才好不容易平静下狂跳的心。 “晋公子是与林公子谈话后,从他房里出来伤口便裂开了。”下人小心翼翼地道。 将军平日最为器重晋洺,但此次又是直接抱着林平平回来,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仇堇神色不变,走回房间换衣,隔着屏风问:“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下人俯下身行了一礼,便学起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甚至连语气都相差无几。等他说到苏祝所说“只要我不愿意,他根本抓不到我”时,仇堇捏着衣领的手不由捏紧,尤其是在听到后来他们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脸上的神色愈发冷凝。 下人重复完毕,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动手了吗?”良久才听仇堇低沉的声音。 “没有。”下人道。 “那就不用管。”仇堇换好了常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脸色心情似乎不太好:“他身体虚弱,伤的还重,让他好好养伤,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多管。”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禁足了,下人连忙应了一声,心里暗暗吃惊。 难道说新来的这位林公子与将军的关系并非假扮? 他退下了,仇堇在屋里面站着,叹了口气,想起之前下人学的话,脑海里甚至能勾选出苏祝说那句话的神情。 一定是嘴角勾着笑,眼里却一片冷淡,像一个矛盾的构成体。猫一样,好的时候可以黏着你,毫无顾忌地撒娇,没兴趣了便远远走开。 仇堇一下午的好心情所剩无几,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桌子捏出了手印。 假装淡定的收回手,他焦躁的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还是一把推开门冲苏祝的房间走去。 苏祝已经准备睡了,天色已晚,让夏禾买的书也看完了。古代没什么娱乐工具,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法便是睡觉。 他脱掉外袍,换上轻薄的里衣,还没等进被窝,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将军吗?”他从外面影子的高度判断出来,坐在床上道:“进来吧。” 仇堇一进屋便看见只穿着雪白里衣的人,一双脚丫裸/露着,虚虚踩在鞋上。那脚白的透彻,指甲又粉嫩嫩的像是朵樱花。几根青色的血管不甚清晰的浮现着,脚踝处凸起的骨头精致小巧,让人想要拿在手里好好把玩。 他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又觉得少年的白衣在烛火的映照下成了大红色,他披着长发,一双自带多情的桃花眼斜挑着望过来,含情脉脉的,就像是在新房里等待丈夫的新娘子。 他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心跳加速,半晌后才开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话一出,他感到嗓子干涩无比,口里也干,便走上前拿茶杯喝水。 “中午的茶,将军应是喝不习惯。”苏祝把脚收回来,盘起腿:“将军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睡了?” “做个样子罢了。”仇堇还是觉得口干,这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的举动,只好转移话题道:“他们下午没给你换茶吗?” “下午我跑出去了,想必都在找我吧。”苏祝漫不经心的道:“而且负责我的夏禾姐姐受伤了,也没办法给我换茶。” “我明天再调一个人过来。”仇堇把茶杯放下,寻思是不是茶放太久不解渴,盯着少年略显冷淡的神色,猛的道:“这次皇上让我进宫,是想给我们赐婚。” 21.世界第一的武力

“赐婚?”苏祝讶异的挑起眉,眼睛睁大:“将军你没有答应吧?” 仇堇皱了皱眉,虽然他的确用理由搪塞了过去,可苏祝这个态度也让他心里酸酸的。一脸想要撇清关系的表情,是看不上他吗?他难道没有哪个满脑子稻草的三王爷好? “自然没有。”心里感触良多,可仇堇表面上还是坚强而倔强的维持着自己冷漠淡定的人设:“皇上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也是,毕竟以我的身份,真要是赐婚反而是在折辱你。”苏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仇堇心中堵了一口气,走过去把他往里推了推:“勿要看低自己,你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祝眨眨眼,嘿嘿笑起来:“我没觉得怎么不好,只是在外人看来总是不相配的。” “那你那时候还去招惹三王爷。”仇堇脱口而出。 苏祝有几分诧异,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仇堇的神情,笑得像只小狐狸:“将军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胡言乱语。”仇堇冷了神色,冲他扬扬下巴:“再往里去些。” 床上的小少年抱着被子向里滚了滚,让出一个床位,有些不乐意地道:“这屋子的床可是单人的,两个人睡会拥挤不少。” “就这一天,忍忍就过去了。”仇堇感觉自己扶着床铺的手都在颤抖,鼻尖已经能嗅到苏祝身上淡淡的气味。 是那种淡淡的檀香,不重,但是很明显。按理来说,做他们这一行的人最为忌惮的就是在身上留下易于辨认的气味,但是苏祝却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只是这味道他们初见时很淡,现在却逐渐浓郁起来,就好像是到了安全地区便开始肆无忌惮了似的,仿佛小动物一样圈起地盘来。 这个比喻让仇堇莫名地有几分愉悦,这份愉悦在他躺到床上,旁边那只小动物死死抱着被子不给他时也没有消失。 “将军你武力高强,内力想必也十分深厚,一晚上不盖被子应该没事。”苏祝振振有词。 仇堇也不是非要和他睡一个被窝,事实上现在处于一张床上这个状态已经让他格外紧张,若是真的再盖着同一张被子,他可能会手脚僵硬不知道往哪里放。 说实话现在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枕头和床铺上都是阳光的味道,细细嗅去还能闻到檀香。一个贼身上会有檀香实数怪事,但仇堇此刻不想过多的探究。他躺在床上,为了让苏祝安心还侧着身将后背面对他。 苏祝把被子盖好,看他真就老老实实的这么睡过去,无声地弯了弯唇,也合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仇堇睁眼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想起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手一摸,床铺微凉,应是早就起床。 身上盖着昨晚没被赐予的被子,然而仇堇却微微拧起眉。 习武之人在周围有风吹草动之时便会察觉,可苏祝给他盖上被子加从床上离开,他都完全没有发现。 是他不知不觉对苏祝没了戒心,还是对方动了什么手脚?想到这,仇堇心里一动,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门这个时候开了,苏祝端着粥走进来,见他醒了微微一笑:“我见你睡得香,便直接将早饭端来了。” 仇堇身上还穿着微微凌乱的里衣,他面色不变,伸手整了整衣领,知道苏祝不会服侍他穿衣,便自己拿了衣服穿上:“早膳只有一碗粥?” “本来是与往常一样的,但我说了将军太累了还未起床后,他们就只让我端着粥来了。”苏祝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可眼里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就是故意的事实。 仇堇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让你调皮。” 用力不大,苏祝笑嘻嘻的把粥放下:“明明就是其他人心思杂乱,哪里怪我。” 仇堇看了看天色,日上竿头,往日应是已经用完了早膳。他几口喝完粥,咽下嘴中的食物,还是开门见山的问出疑问:“你身上的檀香是怎么回事?” “檀香?”苏祝有些疑惑,他自己闻了闻,恍然道:“那个啊,你就当是我的体香好了。平日我都会用东西遮住,这几日待在府里也没什么危险,便忘了。” “将军若是不喜欢,我再遮上就好。” “不必。”仇堇摆了摆手,见他坐在对面,一双眼睛圆溜溜望过来的乖乖巧巧模样,将心底的怀疑挥散。 话还没说几句,夏禾便敲门道:“晋公子想要见主子一面。” “总觉得像是在争宠。”苏祝撑着脸笑起来,望向莫名忐忑的男人,“饭吃完了就去吧,顺便可以澄清一下你的名声。” 毕竟将军抱了个男人回家,第二天下不去床这种传言散布开,对仇堇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仇堇本来还想说什么,可一对上苏祝含着笑意的眼睛,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沉默的点点头向外走去。 夏禾进来收拾碗筷。 “晋公子与将军从小便相识吗?”苏祝突然问道。 夏禾一怔,犹豫片刻还是毕恭毕敬的答道:“晋公子是主子少年时救下来的,一直跟在将军身边。” “果然是自幼长大。”苏祝点了点下巴,然后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得太早,还是补个觉吧。” 他冲夏禾挥挥手:“收拾完帮我把门带上,我睡一会儿。” 将军府的生活太过安逸,若不是内力还在稳定增长,苏祝真的觉得自己被养成小猪了。 而仇堇,他出门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不远处停下,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本来听到苏祝询问时,还有些窃喜的小心思,在听到对方颇为漫不经心的回复后,慢慢凉了下来。 甚至恨不得转身告诉他,自己和晋洺没有什么,他只是把晋洺当做弟弟。 这个念头萌生出来,仇堇自己先吓了一跳,手轻轻碰着胸口,感受到心脏正激烈的跳动着。 ……他这是喜欢上苏祝了吗? 一直没有体验过情/爱的仇堇有些手忙脚乱,慌了一阵后还是咬牙先去了晋洺的庭院。 晋洺正坐在外面的石椅上,听见脚步声,微微侧头露出苍白的容颜:“将军。” “找我有什么事吗?”仇堇大步迈过去,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嗅了嗅,拧起眉头:“伤还没有好就开始喝酒,下人们也不拦着些。” “他们怎么敢拦我。”晋洺笑着摇了摇头。 他本就不是什么英气的长相,配上这副病容更显孱弱:“听说将军昨日被皇上召见,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也没什么。”仇堇摇头,口吻随意:“大抵就是听说了昨日之事,来看我笑话。” “昨日……”提起那件事,晋洺忍不住攥紧了衣袖:“将军和林公子已经在一起了吗?” 他问这话时,面色紧张,眼含期待,却是希望仇堇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果然,仇堇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然而还未等晋洺松口气,又听仇堇道:“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这话让晋洺心狠狠一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似的,但他还是强笑着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仇堇道:“就像你应是知晓我对你不过是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是的,晋洺早就知道,仇堇看自己的目光里从未有过爱情,只是他自己一直坚持着,总觉得仇堇只是还没有开窍,他还有机会。 从被仇堇救下来那一刻,他就一直在对方身侧,用敬畏与仰慕的目光望着身前的人,看他如何一点点成长起来,最终变成名震八方的大将军。那目光不知何时变了味,希望仇堇能更多的注意到自己,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忙于公务。 在发现仇堇对苏祝不一般时他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被打破了。仇堇并非没有开窍,只是单纯的对他没有感觉。 爱情毕竟不是谁先到谁就能抢先获得。 “小心有诈。”他最后还是低低的道了句:“我还是认为林公子身份不明,可能心怀不轨。” “这我自会判断。”仇堇颔首,起身道:“屋外风大,你进屋好好养伤。” “是。”晋洺应了句,手撑着石桌站起来,指尖发白。 他看着仇堇远去的背影,轻咳两声,摇摇晃晃的向屋内走去。 22.世界第一的武力

第二十二章 说是要补觉,苏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爬起来,坐在床边想事情。 “宿主你确定目标的身份了吗?”小鼎悄摸摸地问道。 “当然……还没有。”苏祝逗弄小可爱逗弄的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听着小鼎嘤嘤嘤的声音,心情很好的道:“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也只见过仇堇等人,其他的天之骄子还没有遇见,怎么能妄下定论。” “至少要见一见那位新皇。” 他说得轻巧,小鼎却忧虑不已:“古代的皇帝地位极高,以宿主你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他,更别提接触了。” “难道宿主你要嫁给仇堇,然后以将军夫人的身份见皇上吗?”它咋咋呼呼的喊道。 “真要成了将军夫人,见皇上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苏祝轻啧了一声,他转了转眼睛:“现在想要见到他,能走的路估计也只有夜袭皇宫一种了吧。” “是真的只有这一种还是只是宿主你想要这么玩?”小鼎与他相互了几十年,早就看透了他恶劣的本质。 说是要帮它寻找大能碎片,其实只是无聊了换着世界玩罢了。 “都有。”苏祝摊开手,微微弯起嘴角:“不过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刺激。” 他转生了那么多次,还没有夜袭皇宫过呢。 小鼎就知道会是这样,又没办法阻止他,只能恹恹地道:“那宿主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死亡了可就回不来了。” 它的能量只能屏蔽世界排斥一次,同一个世界第二次想要来可能就困难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苏祝笑了两声,爬起来翻看前两日要的书籍,只待夜晚降临。 然而令他没有料到的是,随着夜晚一起到来的是抱着被子的仇堇。 “将军是觉得我这床更软,睡上瘾了吗?”苏祝挑起眉。 “府里最近进了探子,昨日还是我过于鲁莽,单纯只是睡觉并不能掩人耳目。”仇堇说的一本正经的。 “所以今天你打算做些什么?”苏祝听着话不太对,手撑在床沿上看他。 被这双桃花眼盯着,又黑又亮的瞳孔里似乎将他的身影整个倒映出来,似乎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装着什么龌蹉的心思。 仇堇罕见地有几分局促,把被子往床上一放:“和昨天一样,只是你明天就不要再出屋了,先委屈一天。” 苏祝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知道今晚的打算说是做不成了,便老老实实滚到里面,给大将军让出一个床位。 再躺到这张床上时,仇堇心情比昨天平复了一些,他尝试着放松身体,但这张床对他们两个男人来说的确有些小,他刚刚伸展开手臂,就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苏祝的手。 对方的手指调皮的在他手心里画个圈,被他一把反扣住。 仇堇摸了摸,少年的手指上都有着薄茧,显然是长年累月形成的。他不自觉的摸了很久,反应过来时,一眼就看到苏祝眯着眼睛盯他。 稍稍有些心虚。 然而仇堇脸皮厚,若无其事的放开他:“很晚了,睡吧。” “将军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上我了。”苏祝当然不可能听话的闭上眼,反而愈发过分的凑过来。 两人虽然隔着被子,可仇堇还是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热气,让他也跟着无法控制地燥热起来。 目光从苏祝脸上慢慢滑到脖颈上,那细白的脖颈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将这处要害直接把握住。 小巧的喉结时不时上下滚动着,仿佛在引诱他咬上去。 像是察觉到他视线的危险,苏祝往后撤了撤,伸手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将军?” 他一瞬间又好像变回那个懵懂的初入江湖的小子,但刚才那丝若有若无的调侃与勾引又确实存在。 仇堇眯了眯眼,突然掀起自己身上的被,翻身压住苏祝。 ——中间还隔了一层苏祝的小被子。 “果然是以风流著称的妙手空空的弟子。”他在苏祝耳边低声道。 “将军是觉得我不论哪方面都已经出师了是吗?”苏祝丝毫不惊慌,反而笑嘻嘻的。 仇堇眸色渐深,他恨不得想在少年的酒窝那咬上一口,但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只是道:“怎么不再伪装了?” “当然是不需要了。”苏祝张口就道:“既然已经投诚,总是伪装也不利于接下来关系的发展。” “接下来的关系?”仇堇反问。心里突然有些激动。 “将军在想什么?”苏祝轻笑了一声,“当然是纯洁的将军与门客的关系了。” 这话一出,仇堇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然而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有理由俯下身在那白白软软的脸颊上咬了一口:“小坏蛋。” 苏祝郁闷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把仇堇往一边推开:“好了,深夜调/情结束,该睡觉了。” 他裹紧被子转到墙壁那边,背对着仇堇。 仇堇哈哈笑了两声,把自己的被子捡起来盖上,故意往那面凑了凑,还把手臂搭在苏祝身上,就好像是把人整个圈在自己怀里似的。 苏祝想回身给他一个大白眼,没想到对方把话说开了——不,其实还没怎么说,就已经这么不要脸了。 虽然也的确有他自己闲着没事引逗对方的原因。 单身老男人果然禁不起挑/逗,苏祝叹了口气。 小鼎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它看不出来仇堇是不是碎片,但苏祝这样又勾引又疏远的,矛盾得很。 “宿主,你想刷仇堇的好感吗?”它悄咪咪问道。 苏祝还没睡着,听它问,沉吟片刻:“其实我也没想好。” 这话听着有点渣,小鼎动用它位数不多的脑子想了想,怀疑道:“宿主你不会是在纠结那种碎片与碎片之间不是一个人的无聊问题吧?” “当然不是。”苏祝轻笑了声:“一个人的碎片之间当然也算是一个人,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以往的记忆,虽然本质相同,性格与习惯却有些许差异。” 他斟酌着语句:“我也曾经转生过,知道相同的本质在经历不同时会产生多么大的差别。上一世我虽然很喜欢席桢,但那并不代表我就要喜欢这个碎片,除非我在他身上能找到相似的事物。” 小鼎有些迷茫,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它绕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如果这一世的碎片不受你喜爱,你看到另一个合心意的人,会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苏祝回答的干脆利落。 小鼎抖了抖,又抖了抖,总觉得自己鼎生无比艰难。 “很正常,一段人生结束,就是新的人生的开始,我也没必要每一段人生都找同一个人当伴侣。”苏祝安慰它,可惜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小鼎颤抖的更厉害了,甚至还能听到它绝望的抽泣声。 仇堇这时已经睡着了,但像是感受到什么,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第二天清晨,苏祝还没等睁眼就感觉到不对,四肢被缠住,一条腿甚至和某个地方亲密接触。 他微微眯起眼,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但毫无印象。反正他是不相信是自己滚过来要抱抱的,而且两人现在睡一个被窝,被子还是他的,肯定是仇堇主动钻进他的被子里抱他。 想到这,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被夹住的腿抽回来,结果抽到一半抽不动了,抬眼一看,仇堇果然已经睁开眼,目光黑沉沉的看着他。 这神情说吓人也挺吓人的,但苏祝相似的神色看过不少,一般都是某人欲/求不满又得不到才会露出来的,所以他丝毫不怕,反而轻啧了一声。 “大早上就耍流氓吗,将军?” “如果你愿意,晚上耍也不是不可以。”仇堇的嗓音有几分沙哑,他过了一会儿才放开苏祝的腿,然后就被人一脚踹下了床。 苏祝坐起来嘲笑般的看他:“今天我可动不了,将军您自己收拾收拾出去吧。” 说得好像昨天就不是仇堇自己收拾了才出去的一样。 “我让下人把早餐端过来。”仇堇也不恼,从地上站起来穿好了衣服,突然上前把苏祝推到在床上:“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你就先牺牲一下。”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祝脖颈处,苏祝下意识皱了皱眉,缩起肩膀,却被人按住,在脖颈处轻轻舔舐吸吮出了几个吻/痕。 虽说以灵魂之力换来了雄厚的内力,但林平平这具身体主修的并非力量,而是敏捷,被人按住了就像是猫被捏住了后颈,逃脱不得。 苏祝拧着眉忍受颈间的感觉,尤其是在发现自己有些许情/动时,更加懊恼。 早知道昨天就不瞎逗弄仇堇了,简直是自食恶果。 23.世界第一的武力

最后苏祝还是坐在床上一脸娇弱的被人喂了碗粥,全程都在磨牙。所幸后来仇堇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假借上药的名义把下人挥散,然后拿出藏好的肉给他吃。 “就算你偷偷给我藏了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苏祝把几块肉全部吃掉,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乖,之后带你看花灯。”仇堇伸手摸摸他的小软毛。 “……你把我当小孩子吗?”苏祝抽了抽嘴角,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仇堇没有说话,但可能是感觉他头发手感不错,又多摸了好几把。 苏祝把他的手拍掉:“将军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继续睡了。” “吃完饭就睡?”仇堇挑起一边的眉毛,打量他一番,兀自点点头:“是有些瘦了,当小猪养养说不定能长些肉。” 苏祝想咬人了,然而看仇堇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还真是认真的这么觉得。他轻啧了一声:“毕竟我现在身受重伤,不能下床。” 仇堇弯了弯唇,把太医开的药膏放在他身边:“你记得擦一擦,擦到大腿上就行,如果不方便我帮你也没有问题。” “你帮我才是真的不方便。”苏祝呛了一声。 仇堇心情正好,也不在乎他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给他留下涂药膏的空间。 苏祝把药膏拿在手里,恨恨地挤了一大块,往腿上一抹,冰冰凉凉的还有点润。 他神色不定,半晌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竟是被反着坑了一把,当初他跟着仇堇溜出府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发展。 这算是他的失误,他也认了,如今要思考的还是如何摆脱突然就看上他的仇堇。 对方一直找借口来这里睡觉,他夜袭皇宫的愿望算是泡汤了,那么想要见到皇帝,就需要另外的机会。 而在苏祝裹着被子,撑着下巴思考对策时,晋洺那面也收到了消息。 他在将军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一两个耳线是不可能的。然而这些耳线也并非完全忠诚于他,仇堇此人过于多疑,将军府中的人几乎全部都是他手下出来的,晋洺依靠各个手段,也只能获得关于仇堇不太重要的消息。 比如说仇堇夜宿苏祝屋内,苏祝如今无法下床,还特意让太医开了药膏。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在咬着手指冷静下来以后,就察觉到事情不对。 他和仇堇相处时间不短,也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去强迫别人接受他的感情。而和苏祝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但也能大致看出来对方的品性。 这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是在昨天,只可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可是,仇堇已经明确说过他对苏祝有好感,他就算如此在意,又有什么法子? 晋洺有些痛苦的捂住头,盯着桌子上有条理的纹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直给他传消息的那个下人走近,压低了声音安慰道:“晋公子不必痛苦,你和主子十几年的感情就算中间多了一个林公子,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我要的并非深厚的亲情。”晋洺深吸了一口气,骄傲让他不愿让自己痛苦的模样被下人看到,勉强恢复了平常清冷的模样:“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会改变,我会考虑自己的定位。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他嘴唇紧抿,拳头在袖中握起,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那下人看了他一眼,眸光中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其他神色,而后微微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他的庭院。 仇堇在书房中看着手下人的汇报,苏祝交上来的这份名单是个陷阱,其中的名字有真有假,但这其实他们早已知道,三王爷的手段实在太过拙劣。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把其中真的筛选出来,然后加以裁决。 ——他敢直接囚禁住众所皆知在将军府地位仅次于仇堇的晋洺,就知道他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物。 当初三王爷能平安,不过是因为手中无权,采取了休养生息的策略,现在手里刚刚有了些力量,就想要在新皇登基不久进行夺权,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个厉害的。 不过他手里突然多的那些力量,来源也可疑的很,说不定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暗地里提供。 勾结国外和篡位可都是大罪,就算他是王爷也难逃一死。 苏祝一开始居然还能看上这种家伙,也就是没看见过自己,被三王爷那个绣花草包的外表给欺骗了。仇堇想起苏祝说一见钟情时眼里微微闪的光,心里就分外不爽。 他用舌尖顶住上颚的牙齿边,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吓到了正在汇报的人,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令将军不满。 所幸仇堇只是扫了他一眼,发出单音节让他继续汇报。 “上次主子您处理的王大臣一家,确定无活口,从家里也搜出了很多与三王爷私通的证据。”属下一口气说道:“也没有引起怀疑。” “我昨日做的事情引起的反响如何?”仇堇自己裁决的人自然清楚,他要听的不是这个,干脆直接问道。 属下大脑空白了一瞬,差点没想起来昨天将军做了什么,再仔细一想,是说他和那位林公子睡一个被窝但什么都没做的事吧。 “反响不大,民间议论人不多,有几位一直想要交好的大臣据说开始搜罗样貌姣好的青年要送入府中。”属下小心翼翼的道,不知道仇堇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仇堇拧紧眉,显然是对这种结果感到不满。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仔细思考后,还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现在局势还没有完全明朗,他不愿将林平平完全暴露在各方势力下。当初传那种绯闻的确是有几分利用的心思,现在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他恨不得把人完全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苏祝可不知道大将军脑袋里转悠着那么多想法,他正趴在床上随手翻着游记。一天不能下床,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和夏禾要了书。 然而这些东西他其实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两眼便放在一边,百般聊赖的在床上慢吞吞的打着滚。 夏禾在一旁候着,甚至不用靠近都能闻到他身上药膏的味道。她轻声道:“林公子若是无聊,可以让人找些新奇的玩意。” “新奇的玩意?”苏祝停下自己翻滚的动作,轻轻哼了句:“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拿来给我看看也不错。” 他看着不像是真的腰酸背痛的模样,当然也可能是天赋异禀,夏禾没有露出异色,面色如常地笑道:“主子当初战功显赫,皇上赏赐了很多他国的特产,若是林公子想要,奴婢可以做主拿来。” 他国的特产?苏祝的确不太清楚这里的他国都有些什么东西,眯着眼睛笑起来:“好啊,拿几个给我看看吧。” 夏禾微微行礼,便退了出去。 苏祝盯着她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仇堇跑来他这里睡的理由果然不是瞎找的,这将军府里的确有别人的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放进来的。 毕竟能有消息传出来的地方,总比被牢牢掌握在主人手中的府邸要令人安心许多。就是不清楚,这要安的到底是谁的心。 夏禾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概半米长的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听上去重量不轻。 箱子打开,她从里面拿出的倒的确是些小玩意,做工精致的自转风车或者是九曲连环之类的,甚至里面还有一个魔方。 苏祝随手把魔方扭成全色,也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夏禾看得一愣,他便笑道:“这东西我师门有,可以用来锻炼手指灵活度和逻辑能力,你如果想学我也能教你。” “不必了,奴婢脑子笨,可学不会这些。”夏禾抿唇笑道,从箱子底下拿出一盒熏香:“这是西南那面一个小国进贡的熏香,据说久闻对身体有益,还有助于睡眠,林公子要点上吗?” 苏祝知道她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便点头同意下来:“那你点上吧,我正好有些累了,午膳时叫醒我就好。” “是。”夏禾应下来,找了通风的角落把香点上,很快,轻绵的香气便蔓延到整个屋子中。苏祝嗅着没有闻出什么问题,香味又确实好闻助眠,他闭上眼竟真的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是因为仇堇咬着他脸颊上的软肉,还吸了一口,像是在吃面团。 苏祝顺手把他拍开,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揉揉眼睛:“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吗?” 24.世界第一的武力

“你屋子里的熏香挺好闻的。”仇堇偷亲(明咬)被抓,话题一转便说到了气味上。 苏祝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没怎么睡够:“夏禾拿来的。” “夏禾?”仇堇沉默了一瞬。 苏祝跟着他沉默,然后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微笑:“有问题?” 仇堇诚恳的点点头,在被打之前先一把将人扑倒在床上,像只大型犬似的在他脖颈那蹭了蹭,小声道:“我让太医来检查一下。” “起来。”苏祝把他推到一边:“熏香成分对人体无害,这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宝贝你懂得真多。”仇堇被推开还想再蹭回来亲两口。 这个称呼有些熟悉,苏祝拧了拧眉,按住他的脸:“别仗着自己好看就为所欲为,滚远点,我要吃饭了。” “我喂你。”仇堇被夸好看,简直心花怒放,觉得苏祝终于能看到自己的好。他之前就让下人把午饭端了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就算真睡了也只是屁股疼,手没断。”苏祝从床上跳下来,身手敏捷,坐在桌子最左端,牵起一块肉塞到嘴里。 今天的肉菜少了很多,他这面甚至只有一碗粥。苏祝毫不客气地把仇堇的大米饭端到自己面前,可怜的大将军只能委屈巴巴的喝粥,连块肉都没分到。 宝贝果然还是更喜欢肉,不喜欢他。 苏祝吃得开心,临到吃完才砸吧砸吧嘴:“今天的肉是羊肉吧。” 连点肉末星子都没尝到的仇堇诧异地抬起头:“我没收到厨房的通知。” “厨房每天做什么还要和你汇报吗?”苏祝吃得饱饱的,倒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是转身坐到床上,把鞋子踢掉在上面打了个滚。 偶尔有一天不下床还是挺舒服的。 仇堇把剩下的菜吃得干干净净,让下人来收拾,也跟着躺在苏祝旁边。 “你过来干嘛?”苏祝嫌弃他,这床本来就不大,晚上挤挤就算了,中午午睡怎么还要挤在一起。 “消食。”肚子里没多少东西的将军理直气壮地道,凑近了看小少年白白的脸颊,越看越觉得那一小块婴儿肥像是汤圆,忍不住就压过去想咬。 ——后果当然是被眼疾手快的苏祝一把捂住了嘴。 “你是属狗的吗,对我脸上的肉这么爱不释口。”苏祝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掌心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当即收回手,在仇堇衣服上蹭了蹭。 和发/情的人真是无法交流。 他正想撇过头时,突然眉头一拧,忍不住半张开嘴倒吸了一口气。 仇堇看到了半截小舌头,快速的眨了眨眼,紧接着注意到苏祝神色不对,表情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有点热。”苏祝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腿,他把衣服卷上去,仔细打量那里:“你今天给我的药有问题?” “不可能。”仇堇连连摇头。 那种会切实抹在苏祝身上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用不信任的人制作的。 “我今天把药涂在这几个地方,现在感觉这里很热很痒。”苏祝指了指小腿及膝盖稍稍往上一些的部位,皱着眉:“身体也很热,但程度要轻。” 他这么一说,仇堇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也发现了不对。他比往常要热一些,但并无更多感觉,若不是苏祝提醒可能根本感受不到。 苏祝脸已经开始发红,喘息声渐起,他似乎是想把衣服脱了,但是伸了两次手还是忍住了,紧锁着眉道:“恐怕是羊肉、熏香和药膏三者成分的互相影响。” 哪一个单独用都没有问题,但若放在一起就会成为催/情的利器。 仇堇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微深,然而在对上苏祝沉思的视线后打了个激灵:“不是我干的!” “没说是你做的。”苏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摩擦着下巴。 体内燥热加深,尤其是涂抹过药膏的地方,更是不由得在被子上摩擦。 不是在怀疑是他做的,苏祝的那个目光的意思就只能是在思考如何解决药性。仇堇心里兴奋的小火苗燃起来一瞬,又很快熄灭——他并不希望自己和苏祝的第一次发生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 他还在纠结,苏祝已经想好了。这几日的接触他对仇堇也不反感,如果能进一步发展倒也没什么,当即拽住人的衣领将其拉到自己的面前。 “仇堇。”他第一次唤了对方的名字,桃花眼里因为药性升起一层薄雾,但细看里面黑漆漆的,冷静的不像是中了x药的人:“我们做吧。” 仇堇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把人抱在怀里,口中却道:“不……这样不太好吧,我叫太医来,一定会有解决方法的。” “然后你这几日做的事就彻底成了笑话。”苏祝恨铁不成钢地道。这种事情惊扰到太医,他们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事实就被发现了。 “总比你不情愿好。”仇堇垂下眸,在他眼睛上亲了亲:“你再忍忍,我现在就让人宣太医进来。” “宣个头。”苏祝一个翻身坐在他腰那,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呼吸灼热:“我都让你又抱又咬的了,你从哪看出我不情愿的。” 仇堇花了一段时间才把他这句话消化完毕,不敢相信的睁大眼。 “磨磨唧唧的到底睡不睡。”苏祝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见仇堇傻呆呆的,叹了口气,干脆自己主动吻了上去。 然后就被过于兴奋的大将军一把搂住,坚固的床都嘎吱嘎吱响了大半天。 这下苏祝是真的下不来床了。 本来半个小时左右他药性就已经解好了,然后被仇堇哄着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之类的话,硬生生白日宣淫到了晚上。 苏祝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对方抱着他清理完后,趴在枕头上就睡了过去。 仇堇侥幸抱得美人归,着实美滋滋了很长时间,然后在火烧火燎的饥饿中美梦做醒,悄悄爬起来吃晚饭,连吃了两大碗,又端着粥去喂苏祝。 半骗半哄的让眼睛都睁不开的苏祝把粥喝了,他才有空开始思考今天的事情。 夏禾有问题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才确认的,正好当时不确定苏祝是否值得信任,就把这两人凑到一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后来再想换走时,又怕引起怀疑。 只是没想到她沉寂了这么久后的动作竟然是给苏祝下催/情的药物……不对,按苏祝所说,他全身都很热,涂抹药膏的地方更加剧烈,那么对比来看,这几份事物中最为关键的应该是羊肉,熏香和羊肉能产生剧烈的催化。 那么按他们的打算,会中药物影响的应该是他才对。 夏禾到底想做什么?让他和苏祝之间产生间隙吗?可这与三王爷的目的有什么关联? 三王爷手下的人果然和主子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仇堇轻啧了一声,冷然的目光触及到抱着枕头睡得正香的苏祝时又温和下来。 小少年闭着眼,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让他的良心隐隐有些作痛。但是心底另一份窃喜与甜蜜同时生长出来,逐渐扩大,占据了心中所有位置。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苏祝的脸,嘴角笑容加深。 这个人终于是他的了。 之前就不应该拒绝皇上的赐婚!直接把人娶进家门,说不定会更安心一些。 他这面终于把生米煮成熟饭,小汤圆彻底装在自己碗里,而接收到消息的晋洺那面却近乎崩溃。夏禾站在他身边,美眸中神色复杂,最终微微垂下,将所有情感掩盖在眼帘之下。 “晋公子,有时想要得到一个人,只是站在原地或者不断追逐是没有用的。”她语气轻柔:“只有站在他前方,让他只看得到你,才有一线希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晋洺虽然悲痛,但基本智商还在,闻言猛地抬眸瞪向夏禾:“你这是要背主?” “若是晋公子有意,三日后午时到万名楼大门口等候即可。”夏禾表情不变,嘴角边仍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罢,她微微行礼,转身向外走去。 晋洺注视着她的背影,面上表情几番挣扎,嘴巴张开又闭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自从那一次见面后,夏禾从将军府失踪了,仇堇召集了所有下人,对他们宣称其已经叛逃,如若遇见,可直接斩杀,不需要留活口。 晋洺站在下人的最后方,抚摸着手腕,盯着仇堇看了半晌,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仇堇了,自从仇堇点明了他们之间不可能之后,连吃饭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厅堂,期待能够见上对方一面,可仇堇却一直与苏祝在一起,让他的这点期愿都成了奢望。 25.世界第一的武力

那次的事让仇堇尝到了甜头,他和苏祝的关系也就此确定下来,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去苏祝房间里求抱抱,把苏祝挤得不行,最后才开了窍,让苏祝搬到自己房里。 将军的主卧当然是又大又豪华,东西看着低调,实际上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精品。苏祝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感觉这具身体的本能又要发作,时不时就想拿点东西揣怀里偷走。 仇堇还以为他喜欢,想送他一些,但被苏祝摆着手拒绝:“习惯而已,倒也不是多喜欢。” 想起他家小汤圆以前的职业,仇堇心下了然。 日子这么平静的过了两天,三王爷那面没有动静,夏禾也始终没有找到。苏祝晚上溜不出去,而且刚和爱人确定了关系,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做任务,在将军府里待着倒是美滋滋。 小鼎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打扰他恋爱。一天晚上临近睡觉,仇堇正兴致勃勃的准备拱白菜的时候,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主子,皇宫那面有要事禀报。”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仇堇还是披上衣服坐起来,让那人进来汇报。 “皇上失踪了。”那人一上来就抛出了一个大消息,不过好在他又继续道:“似乎是自己偷跑出去的,身边的太监在秘密排查后发现密道有开启过的痕迹,现在应是已经出宫。” “这个消息有多少人知道?”仇堇面色严肃下来,紧拧着眉。 “目前只有皇上身边的那群太监,以及主子你。”下人道。 新帝身边的是一个老太监,先皇遗留下来的心腹,做事颇有些手段。这次也是他发现皇上趁大家不注意偷跑出去,当即将消息控制在了自己与心腹所知的范围,并迅速通知将军府找人。 “让几个人秘密寻找,一定要在消息透露前将皇上找回来。”仇堇眉峰一松,挥挥手道,同时站起来穿上外衣,准备亲自寻找。 “我要去吗?”苏祝在床上趴着看他,里衣松松垮垮的,但好歹还穿在身上。 看他这副模样就不是真心想陪着一起去,仇堇也不愿意他大晚上的满街跑,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脸颊:“你睡吧,不出意外我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回来。” “那就先晚安了。”苏祝笑了笑,回吻一口,裹好被子闭上眼,已是准备睡了。 仇堇转身召集人手,并未走正门,而是从后门出去,一个个很快融于夜色。 苏祝在床上躺了会儿,一时间颇有些孤枕难眠的感觉。他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叹了口气:“梁上那位,偷看别人睡觉不太好吧。” 这话一出,屋顶上就响起了细微的响动,一个人很快跳了下来。他没穿夜行衣,而是一身普通衣服,略微好奇地冲苏祝打量过来:“你能察觉到我的气息?” “隐匿气息身形好歹也是我们的看家本领,若是连你都察觉不出,可没办法在江湖上混下去。”苏祝轻笑了一声。 “大将军不就没有察觉到吗,你还能比他厉害不成?”那人不是很服气地道。 “术业有专攻。”苏祝撑起身子,把衣服整理好才望向那人:“至少在力量上我比不过仇堇。” “你说是这样吗,皇上?” “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人没有否认,微微挑起眉:“你见过朕?” 苏祝弯了弯眼睛,走过去:“在下只是一介平民,怎么有机会瞻仰圣容,不过是个猜想罢了。” 似乎是因为蜡烛熄灭,他没有掌控好距离,不小心撞了新皇一下,很快推开道歉。 走近了能看清,这位偷偷跑出来的新帝,看样貌还是个孩子。虽然剑眉星眸,并且极力板着脸做出成熟的模样,可依旧能在其脸上看出青涩之感。 大概也就十八九岁。 这个年纪的男子在古代已经成年并有了担当,说不定连侍妾都有了几房,应是愈发沉稳,只是看这人做出的偷跑行为,可不能称之为沉稳。 苏祝早就从各方面得到新皇的名字,名叫庆元董,当然,知道这个也就是为了解这里的历史添砖加瓦,并没有什么用。 “既然知道猜想正确了,还不行礼?”庆元董扬起下巴。 然而苏祝不接他的话茬,只道:“皇上晚上偷偷跑出皇宫,难道只是为了来将军府逛上一圈吗?” “当然不是。”庆元董皱了皱眉,其实细看去,他的一举一动与仇堇有几分相似,似乎特意模范过。 苏祝轻而易举便看了出来,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想法,当即笑吟吟地道:“难道皇上是来看在下的吗?” 庆元董皱了皱眉,盯着苏祝看了一阵,倒是没有反驳。 他的目光威慑力没有仇堇大,苏祝任他看着,嘴角还噙着笑,好半晌才道:“听闻仇堇曾做过皇上的伴读,看来感情很好。” “朕只是将他当做兄长。”大抵是怕他误会,坏了小两口的情分,庆元董解释了一句。 “看得出来。”苏祝笑眯眯的。 这个小皇帝应该是对仇堇既崇拜又敬佩,才会模仿他的举动让自己显得更成熟更有气势。不过仇堇在他这占得分量可不小,居然能引着他大晚上不顾危险偷溜出来,只为了考察自己。 只是,依外面流传的小皇帝的性子,苏祝又不相信他真的只为自己而来。 “将军何时回来?”小皇帝也不客气,兀自找了地方坐着。 苏祝还赤着脚站在地上,此刻也重新坐回床上,倚靠在床边懒洋洋的道:“当然是什么时候找到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夫夫两人没有什么特殊的通信方式吗?”庆元董坐在那,和几乎摊在床上的苏祝不同,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军人作风。 “没有。”苏祝摇头,他与仇堇平时也不分开,如何需要特殊的通信方式:“不过,仇堇说他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回来,皇上要是不急,不妨在这里稍候片刻。” 这也不是不可以,庆元董完全不管外面人还火急火燎的找着自己,就在将军府待了下来。恐怕没人能想到,他们正急忙寻找的小皇帝,竟是在他们最没有想到的地方,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了。 苏祝也觉得好笑,本来还想着仇堇回来后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没想到只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仇堇就率先回来了。 “皇上。”他的口吻有几分无奈。 “回来了?还挺快的。”庆元董语气淡淡,就是不看他。 “皇上,你怎么能独自从宫里跑出来,要是被那些逆臣贼子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仇堇语气加重。 小皇帝嘴角动了动,面色沉稳:“此次是朕考虑不当。” 他这么认真承认错误,仇堇认真瞅了他两眼,一下就看出他其实是在心虚,恐怕是凭借着一腔激情跑出来,才发现不妥。 “下次可不要如此莽撞。”他叹了一口气,转身把看好戏的苏祝抱起来放到床上:“你怎么不穿鞋子就把下床,万一着凉怎么办。” 他小声斥责,用手捂住苏祝冰冷的脚丫。 “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着凉。”苏祝把他的手轻轻踹开,滚到床里面:“我困了。” 那白嫩嫩的小脚丫勾的仇堇眼热,但此刻也只能先把小皇帝送回去,让宫里那帮护主的太监安心。 “我最近觉得周围有人不安分。”庆元董走前,悄声对仇堇道。 仇堇脸色一凝:“臣会彻查此事。” 得了他这一句话,庆元董似乎是松了口气,被护送着进入密道,又悄摸摸的回到了寝宫,然后被看着他长大的老人说了几句,怂唧唧的沐浴入眠。 好不容易把事情安顿完,已经是大半夜了,仇堇轻手轻脚的上床,却发现苏祝根本没睡,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像是在专门等他。 “不是说困了吗?”他心里热热的,忍不住把人揽到怀里。 苏祝正打算说话,忍不住先打了个哈欠,才道:“是有点困。” 然而他还是撑着眼睛,往仇堇怀里蹭了蹭才继续道:“你和皇上感情这么好?外面说你功高盖主被剥夺了兵权,囚禁在京城里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吧?” 这些告诉他也没什么,不过仇堇看他困得不行还要硬撑着的样子有些心疼,在他眼睛上亲了亲:“这些我明天一起告诉你,先睡吧。” 苏祝也是真的有些困了,听了这话也不纠缠,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多时就陷入睡眠。仇堇抱着暖呼呼的身子,只觉得身心都被填满了,本来不觉多么疲惫,但也很快进入了睡眠。 而在另一边,晋洺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最后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子看外面如钩子一般的月亮,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26.世界第一的武力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苏祝毫无意外的睡过了头,起来的时候仇堇已经离开了。 “看来最近是挺忙的。”苏祝坐在镜子前把头梳好,自言自语道。 庆元董昨天晚上偷跑出来,对仇堇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到了,看来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可也由此见得他对仇堇信任度很高。 一般来讲,虽说有人要对皇帝动手,可皇宫内怎么也比外面安全。 苏祝爬起来,吃完早饭一打听,仇堇果然是早早的进宫了。 “宿主觉得皇帝会是目标吗?”小鼎问。 “不是。”苏祝肯定的道,他向旁边的下人招招手,那是夏禾走后仇堇重新给他安排的人,这次当然不是为了监视,只是用来服侍他的起居。 这次安排的是个汉子,名叫魏七,样貌普通不出彩,但做事牢靠。他走过来行了一礼:“林公子。” “仇堇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苏祝问他。 “主子说中午前能回来。”魏七道。 “这样啊,”苏祝摸了摸下巴,“总是待在府里有些无趣,你带些银两陪我出去逛逛。” “是。”魏七没有多问。府里的人早就明白了这位林公子的地位,说不定是他们以后要叫夫人的人,对他交代的事一分一毫都不敢懈怠。 苏祝出了府,倒也真的只是闲逛。他长得俊俏,身上服饰又华丽,过往的女子们都偷偷的打量他,和身边结伴的人悄声说着私房话,不时娇笑两声。 苏祝并不怕被人看,有时还会对着那些小娘子笑一笑。白天大街上人很多,毕竟是最繁华的京城,一路上吆喝什么的都有,铺面大多整洁,让人放心。 和当时的情况不同,苏祝不需要装作初出江湖的样子,对这些东西没露出什么兴趣。只是,走在人群密集处,他突然眉头一挑,默不作声的抬脚过去,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 “大庭广众之下,兄台这么做不好吧?” 他说的小声,几乎是贴近那人的耳朵。只不过这一靠近,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苏祝就不由得拧了拧眉:“四师兄?” 被他抓住那人一个回头,也是惊异道:“小师弟?” 好一出认亲大戏,魏七在后面看到了一切,想起将军夫人的身份,目光闪了闪。 苏祝摇了摇头,把人带到适合说话的地方:“四师兄怎么会来京城?” “听闻最近京城有大戏,特地跑来看看。”四师兄是个青年男子,长得倒是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的,光看外貌,恐怕没人相信他是个盗贼。 “你还真有闲心。”苏祝有几分无语。 京城这里最近眼见着混乱起来,知道风声的人都赶紧跑了,这居然还有一个来看热闹的,也不怕把自己栽在里面。 “人活着,平平淡淡的有什么意思。”四师兄嘿然一笑,又上下打量着苏祝:“你小子混的还可以啊,凭手艺活的?” 他说的手艺自然就是妙手空空的本事。 苏祝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不是凭手艺,但也算是凭本事吧。” 他这样倒是吊起了四师兄的兴趣:“看你这样不会是骗了哪家的大小姐吧?我们几兄弟里,倒是你最得师傅他老人家真传。” “师傅要是知道你叫他老人家,又好揍你了。”苏祝吐槽了一句,没有掩饰,干脆利落地说出来:“我和仇堇在一起了。” “仇堇?”四师兄一愣,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仔细琢磨琢磨,脸色就变了:“我想的那个仇堇?” “对。”苏祝点了点头。 四师兄脸色复杂,先不说仇堇在他们这一路人来看,就是个大坑,跳几个没几个那种,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啊! 以前可不知道小师弟有这个爱好。 他纠结了一会儿,看了两眼后面跟着的魏七,小声道:“是自愿的吗?而且京城这面的大人物,可不会给你一个男人名分。” “没事,我已经见过皇上了,皇上会给我们赐婚的。”苏祝也跟着小声道。 四师兄听完,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比苏祝大十来岁,苏祝刚被买回来的时候他就在,也算是看着苏祝长大的。虽然听他这么说好像比较靠谱,毕竟皇帝金口玉言怎么都不会反悔。 可他入江湖早,看多了这些居于高位的人做的龌龊事,总担心他们会诓骗了苏祝。 “你现在住在将军府内吗?”四师兄问。 “是的。”苏祝点点头。 “我近期都会待在京城,若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四师兄想了想,他这种身份一般不会有个固定住处,担心有人寻仇,便又道:“这样吧,如果出了意外,就按照以前的那样做,我看到了会去找你。” 苏祝听了连连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以前经常和四师兄一起贪玩跑出去,会给人留下暗号,不同的图案代表不同的意思。 这个人看起来是真心对自己好,苏祝笑颜中也带上了真心:“放心吧,仇堇对我很好。对了,这么久没见,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可以。”四师兄一口答应下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很有名,就去那好了。” 苏祝闻言笑起来:“那走吧。” 说罢又回头看向魏七:“你去告诉府里我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了,让仇堇不必等我。” “是。”魏七应下来,但没有动:“等林公子到了酒楼我再去不迟。” 这是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四师兄目光动了动,在一旁开口:“我们要去万名楼,到时候和小二吩咐一声,看见你告诉是哪个房间就是了。” 魏七得了话,从口袋里拿出银两交给苏祝:“林公子在酒店稍候片刻,小人去去就回。” 目送他走了,四师兄才轻啧了声:“看的还挺紧。” “毕竟也是来服侍我的,把人丢了可交代不了。”苏祝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四师兄跟上他,悄悄打量,觉得小师弟下山后似乎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孩子气了。 他们去了万名楼,在楼上靠窗的地方坐下。四师兄一口气点了多道招牌菜,才笑着道:“早听说京城美食出名,我可要好好尝尝。” “四师兄是把盘缠花光了吗?”苏祝笑了笑。 这是在问他之前的事,四师兄摆了摆手:“钱我还是有的,只是刚才有些手痒。” “这京城可不简单,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真下了手被发现,引起骚动,凭四师兄的本事虽然能脱身,可接下来也不得安宁。”苏祝道。 四师兄哈哈笑了声:“你还不是将军府的人,就开始为大将军操心起京城的治安了,还真是贤惠啊小师弟。” 苏祝无奈地眨了眨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四师兄自然明白,说这话也只是逗一逗他。 魏七还未回来,菜便上来了,一道道芳香四溢,摆盘也十分精致,没有愧对万名楼的名声。四师兄是个爱吃的,见此不由眼睛放光,拿起筷子蠢蠢欲动。 苏祝早从记忆里得知了他的性格,以前一直被怂恿着跑出去也不过是这位四师兄嘴馋,耐不住山上粗糙的伙食,又不敢自己跑,就拐带着师傅最喜欢的小徒弟一起,惩罚也能轻些。他当即拿起筷子,对四师兄示意:“万名楼的松子鱼可谓一绝,师兄不妨试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四师兄闻言,立刻动了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沾着汤水吃下去。鱼肉很软,又不失嚼劲,没有腥气又带着鱼类特有的鲜香,四师兄不顾烫嘴,吸着冷气竖了个大拇指:“好吃。” 苏祝也跟着吃了几口,也觉得美味。菜陆陆续续上齐,他们两人不再多言,筷子飞舞,一桌子的菜很快消失的七七八八。 “将军府伙食怎么样?”四师兄吃完擦了擦嘴,满足地倒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问道。 “相差不远。”苏祝想了想,答道。 此话一出,四师兄顿时一脸艳羡:“小师弟可真是慧眼识珠,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四师兄若是喜欢,大可来将军府住上一段时间。”苏祝笑道。 “不成不成,我可不敢去将军府。”四师兄连连摆手,更何况他还不相信仇堇,万一去了人家把他们一锅端了,连个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了看外面,见魏七还没回来,干脆叫小二上了两壶美酒:“在这京城见面实数缘分,今日我们师兄弟就喝上一壶。” 苏祝没有推脱,忽的见楼下喧嚣,向下一看竟是看见了仇堇。他眉毛一挑,余光一扫瞥见熟悉的身影,眼睛不由得眯起。 “四师兄,有个事想要你帮忙。”他立刻唤人过来,指着那道身影道:“那个人是将军府里的人,现在鬼鬼祟祟出现在这不知为何,我想让四师兄帮我追踪一番,看看他到底去做什么。” “没问题。”四师兄拍着胸口保证,又看了几眼将人的体态衣饰尽数记在脑海中:“既然小师弟有要事,那今日这酒就先欠着,下次我们再好好痛饮一番。” 说罢,他起身下楼,追着那道身影去了。 而苏祝,则是守着空桌子,无辜的对走过来的仇堇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27.世界第一的武力

“吃完饭了?”仇堇伸手摸了摸他软塌塌的头发。 虽然他态度很好,可苏祝莫名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他晃晃脑袋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出去,露出乖巧的笑容:“吃完了,你吃了吗?” 在他的真面目暴露之后,仇堇很少看到他这么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软乎乎的脸颊:“还没有,本来是想等着你一起吃的。” 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跑出来吃大餐。 “我今天遇到四师兄了。”苏祝拉住他的手,眼光一转看到桌子上的酒水:“正好我让小二再上一桌,我们喝一杯。” “着急想和我喝交杯酒?”仇堇嘴角带笑,把人捞起来:“府里饭都做好了,回去吃。” 他一手搂着苏祝的腰,结账后把酒水拎着,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去。 两个大男人在古代这么亲密,肯定会惹人闲话,尤其另一个人还是权贵,是人们心中的战神。苏祝看一路上小娘子们心碎的目光,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仇堇:“你看你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早点看透了,早点脱身。”仇堇面色不动,眸光下瞥看到苏祝脸上的调侃,微微低下头在他耳边道:“让她们知道我是你的人了,难道不好吗?” “油嘴滑舌。”苏祝这么说道,却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开开心心的弯成了两道小月牙儿。 仇堇看得心里热,但外面人多眼杂不能占便宜,只好老老实实带着人回府,大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把苏祝压在门上亲上去。 苏祝躲开不给他亲:“还在外头呢。” “不在外头了,在家里。”仇堇不听,然后就被人踹了一脚。 苏祝瞪他一眼:“老实点,回去吃饭。” 仇堇委屈,但怕苏祝真的生气,便跟在他后头小声哄他:“我错了。” 苏祝头也不回,哼哼笑了声:“错哪了?” “不该不顾你意愿在外面就亲你。”仇堇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跟着苏祝亦步亦趋。 苏祝瞥了他一眼,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死不悔改的意思,轻啧了一声:“行了,自己吃饭去。” 仇堇一听可不干了,怎么能自己去吃,于是他一把抱起苏祝,蹭蹭蹭就进了房间,扭头让下人把饭菜送过来,一个猛虎扑食就把苏祝扑倒在床上,然后在脖颈处轻轻亲了亲。 苏祝这具身子怕痒,被他这么一亲顿时瑟缩起来,腰那里又被大手掌控住,顿时整个人如一条鱼一般扭动起来,伴随着气喘吁吁的笑声。 “你快放开……哈哈哈……你再摸我要打人了。”苏祝在床上滚来滚去都没逃脱魔爪,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一直到下人们端菜才得到解脱。 仇堇把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床上的苏祝揽在怀里,在脸颊上吸了一口,道:“中午吃饱了吗?要不要和我再吃些?” “当然饱了。”苏祝有气无力的斜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吃去,吃完了我有事问你。”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坐在床上被喂了几杯酒。万名楼的美酒不错,就是有些烈了,原身没沾过酒,几杯便有些迷糊。 那向来白白软软的脸颊上浮现出红晕,清澈的桃花眼里也罩上了一层迷雾,苏祝半张开嘴吸气,还勉强保持着冷静:“皇上找你做什么?” “谈谈赐婚的事。”仇堇看他这样子,暗地里咽了咽口水,表面上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皇上觉得你我十分般配,特意下了圣旨赐婚于我们。” “真是皇上下旨而不是你求的?”苏祝挑起眉笑。 仇堇理直气壮地点头,根本不说庆元董压根没提赐婚的事,是自己在一切安排好后,请求的赐婚。 毕竟苏祝的身份的确拿不上台面,但若是皇上主动开口赐婚,说闲话的人必定会少上不少。 苏祝显然看破了这一点,也不声张,只是靠在床那里坐着,似乎是头晕。仇堇趁机靠近过来,伸手先摸摸脸颊,软乎乎的还散发着热气,像个刚从蒸炉里拿出来的小馒头。 “头晕吗?”他放轻了声音,帮忙按了按太阳穴,趁机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热不热?” 虽然喝醉了,但也没有醉到连他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苏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不热,还有点冷。”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仇堇,他顺势把被子拉过来,就要脱苏祝的衣服:“冷的话就到被窝里,我已经给你暖好了。” 苏祝挣扎了一下,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抗拒,半推半就的从了。 下人们刚把碗筷收拾下去,就听到屋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暧昧声音,当即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他们神色里都有异样,毕竟也是跟着将军的人,都了解仇堇的品格,知道他不是重色之人,如今却栽在了苏祝身上。他们暂且还看不出苏祝有什么厉害之处,可能降服仇堇,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主人家的事情下人们也不好多猜,只能互相交换几个眼神,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这时,外出的晋洺归来,他本是偷偷跑出去的,现在也自然是从小门偷偷进入,看周围没人,快步走向自己的庭院。 在他离开后,一个下人从角落里起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四师兄这时候从外面偷偷往这里看了两眼,轻轻摇了摇头,便隐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虽说他觉得这人属于将军府,做出的事却值得深思,可此刻也没办法告诉小师弟,只能留下暗号让其出来再进行告知。 不过看刚才那样,将军府里的人恐怕早就掌握了其行踪,这点也得告诉小师弟才可。 那一头,苏祝才被折腾完,抱着枕头死活不松手,仇堇敢过来就咬他,愣是把人逼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真不碰你了,带你去清理一下。” “禽兽!”苏祝冷哼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白日宣淫!不知廉耻!” 似乎忘了一开始自己也有爽到。 仇堇老老实实的挨骂,恨自己管不住某个地方,一不小心要的太厉害让苏祝闹起了脾气,还不知道怎样能哄好。 所幸苏祝也累了,噼里啪啦骂了一顿后,倒头就睡,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他白白软软的小肚皮上下起伏,仇堇又是喜爱又是愧疚,也不打扰他睡觉,悄声唤人拿了清水,为他擦拭一番。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那面忽的冒出个人,和府里的下人打扮相似,气质却有些许不同,更为冷硬。 仇堇皱了皱眉,悄无声息的关上门,才低声道:“我让你盯着的事有结果了?” “是。”那人半跪在地,将所见陈述一遍,又说:“但除属下之外,似乎还有人跟着晋公子,属下能力有限,竟是未发现那人身份。” 仇堇拧了拧眉,他手里的这些人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很少有他们发现不了的人。他把人选一个个筛过去,想起苏祝说他的四师兄来了,不由目光一凝。 苏祝和四师兄在万名楼相聚,可他到时已经没了那个四师兄的身影。当时以为是苏祝怕他吃醋才让人避开,现在细细想来应是另有目的。 难道是正好看到了晋洺,所以让人跟了上去? 他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也只是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看他有什么后续的举动。” 说这话时,仇堇目光沉沉。他待晋洺如兄弟,当初更是亲自去三王爷的地牢中救人,自然不希望晋洺有什么问题。而且,晋洺要反也需要个合理的理由,总不能说是因为情爱。 下人领了命,低头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去,仇堇抿着唇,下颚线绷得很紧,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然而很快,他的气势慢慢平复下去,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不动声色的样子。 现在京城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将周遭的人卷进风波中。三王爷那面他倒是不惧,只怕三王爷背后有其他的推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对眼下的局势十分不利。 仇堇想的脑壳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紧接着看了看天色,让厨房的人做些清淡的饭菜,便向房里走去,准备搂着自己的宝贝再睡一觉,休息休息。 劳累了一下午,他也有种精力被吸光的感觉。 而另一面,早已消失的夏禾却是出现在三王爷身边,冲他微微俯身:“王爷,事情都办妥了。” “那晋洺真的答应了?”三王爷摇着把折扇,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惊疑:“都说他与仇堇关系密切,没有人能撼动,竟是这么简单就答应投靠我们?” “再怎么牢固的感情,找到了法子都有办法撬开。”夏禾道,嘴角笑容温婉:“只要有了想要的东西,而坚守如今位置绝对无法得到,便会生出异心。” 28.世界第一的武力

欲/望是一切罪恶的来源,四师兄把晋洺偷跑出将军府的事情告诉苏祝后,忍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 “然而人活着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欲/望,所能做的不过是控制。”苏祝勾起唇角,冷意从眼中一闪而过,又不紧不慢的道:“既然仇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到此为止,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这么信任他。”四师兄调侃的笑笑,目光扫过苏祝的脖颈,微微眯起眼:“看来战况激烈啊。” “没办法,情不自禁。”苏祝摸了摸脖子,无奈地道。 四师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四师兄要在这待多久?”苏祝也不太想与其他人聊自己的房中事,便把话题转移开来。 “待一段时间就走。”四师兄嘿嘿一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看热闹的。” 苏祝一愣,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不由的有些无语。现在的京城所有人都想往外跑,担心被卷进漩涡里,四师兄居然还赶着过来凑热闹,也不怕被殃及。 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分开,知道昨晚苏祝过的性福,四师兄也没拉着他喝酒。 苏祝回去后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觉得这人看着有些没心没肺,倒是个细心的。不过也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不细心些早就被逮住了。 回府正好撞上下早朝的仇堇,苏祝晃悠过去,绕着他转了两圈:“穿着朝服还挺帅气的。” “难道平时不帅气吗?”仇堇挑起眉,勾了勾他的下巴。稍显轻佻的动作将他身上严肃的气势冲散了不少。 苏祝但笑不语,拉着他的手进了府才道:“最近你好像越来越忙。” “三王爷最近动作愈发频繁起来,宋国那面又有异动。”仇堇左右扫了一眼,确定隔墙无耳,俯下身在苏祝耳边低声道。 “你们有应对之策吗?”苏祝也压低了声音。 “现在主要是要弄清三王爷背后之人的身份。”仇堇说道,他趁机在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又一本正经的继续说正事:“只要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我们等待即可。” 苏祝转了转眼睛,把他给的信息结合起来:“三王爷背后可能是他国的人?最近宋国那面一直蠢蠢欲动,是不是他们在后面做推手?” “有这个可能,但还没有证据。”仇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总会发现的,不需要太长时间了。” 苏祝摸着下巴想了想:“宋国的皇帝一直野心勃勃,但是宋国实力平平,他若是出手,只有自己绝对无法攻下庆国。” 就算是支持三王爷,想要将其变为傀儡,条件不够也不可能打动对方。毕竟三王爷登上王位,手中的力量会强于宋国,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宋国那面也无可奈何。 “应该还有其他盟友。”苏祝道,拉过仇堇的肩膀:“你查查有谁和宋国最近联系密切。” 仇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已经查了。” 他们发现宋国的使臣与江国的通信有几分密切,已经派人阻拦。虽说想要更快的查清与宋国合作的对象,可仇堇也不希望那个对象是江国。 江国的皇后是如今皇帝的姐姐,在尚为公主的时候嫁过去和亲,虽说并无什么情分,可兵刃相接仍旧不好。 “那就好。”苏祝清楚仇堇能想到这一点,只是提一下,见他已经准备好一切,便稍稍点了点头,不再插手。 仇堇亲了他两下,两人便手挽着手去吃饭。 晋洺依旧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投靠了三王爷,苏祝说不定会以为他终于看透了,不来当电灯泡。 “这件事解决后你要如何?”苏祝问他:“皇上叫你回来应该是因为这件事吧。” 看仇堇与庆元董的关系,当初所说,因他功高盖主才剥夺了兵权,变相囚禁在京城中的传言显然不可信。 “如果没有你,可能会回边境。”仇堇毫不犹豫的答道,话锋一转:“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要你和我一起去边境受苦。” “其实我没关系的。”苏祝这么说道,却忍不住弯起眼:“你能有这种想法我自然很开心,不过庆国边境动乱未平,说不定还需要你的力量。” “你希望我去吗?”仇堇问他。 “如果不需要你,我自然想与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但若是庆国出事,我们也没办法安稳度日。”苏祝道:“想必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里被敌国攻破。” 这的确是真的,仇堇自小在庆国长大,与新皇关系密切,不会看庆国出事。他微微低下头看向少年,正好瞥见他嘴角的笑容。 苏祝歪了歪头,笑容清朗,嘴角的酒窝深深展开。他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凭你自己的意愿即可,不管你去哪,我都不会离开。” 仇堇快速眨了眨眼,面部抽动两下,似乎是在压抑即将喷发出来的情感。终于,他转身一把抱住苏祝,没有说话。 苏祝也任由他抱着,良久后见他许久不动才道:“抱够了吧。” 仇堇嘿嘿笑了两声:“抱不够,抱一辈子都抱不够。” “就知道甜言蜜语。”苏祝拍了他一下,没有用力。 两人甜甜蜜蜜的,不断给四周的人发狗粮,幸好下人们都看习惯了,各自木着一张脸在旁边收拾,根本不管他们。 正说着,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半跪在仇堇身前:“将军,有消息了。” 他目光轻轻瞥向苏祝。 “直接说就行。”仇堇皱了皱眉,把苏祝揽在怀里:“这里都是自己人,可以相信。” 那人听了这话,便不再犹豫,张口道:“已经将宋国使臣控制住了,其中发现即将送给江国的密信,经破解后发现宋国尚未和江国合作。” “仍在说服阶段吗?”仇堇眼里闪过一丝沉思,只是片刻便道:“杀了宋国使臣,嫁祸到江国身上。” “是。”那人应了一声,又犹豫道:“皇上那面……” “皇上不会责怪。”仇堇道。 他领了命,便立刻起身向外走去,从鸽房中拿出一只鸽子,在腿上绑好密信后,将其放飞。 “挑拨两国关系吗?”苏祝撑着下巴笑:“宋国实力不如江国,怕是不会为了一个使臣开战。” 而且他们还是在谋划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更不会明目张胆的抗议。 “只要扰乱宋国的计划即可。”仇堇也笑起来,笑里带着一股冷意:“让他们顾不上这面,我就能空出手来解决三王爷。” “奸诈。”苏祝说他。 仇堇一下子把人抱在怀里,咬住他脸上的软肉,用舌尖戳了戳,又色气的在上面舔了一口。 “你肯定也想到了。”他埋在苏祝脖颈那,用气音说道,又去亲他的耳垂。 苏祝觉得痒,缩着脖子笑得喘不过气,眼尾都红了。 “还敢不敢说我了。”仇堇把住他的腰,用手指在上面轻轻碰了碰,语带威胁。 “不说了不说了。”苏祝连声求饶,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仇堇,就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奶猫:“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样。” 他这话说的仇堇心花怒放,在甜滋滋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道:“谁让你喜欢我。” 苏祝掐了他的腰一把,硬邦邦的,连点软肉都没有。他啧了一声,有几分嫌弃:“你这肌肉练得和石头差不多。” “硬一点才能活的久一点。”仇堇蹭了蹭他的脸颊,转而又道:“难道你不喜欢硬硬的吗?” 语气有点奇怪,苏祝微微眯起眼,敏锐的发现他在开黄腔,便扯出个笑:“当然不喜欢了,每次看到硬硬的东西就想割掉。” 这话说的仇堇下面一凉,委屈巴巴的瞅着苏祝:“你忍心吗?” “当然忍心了。”苏祝笑得开心:“你的没了不还有我的吗,不用担心。” 仇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低下头咬苏祝的后颈,用牙齿轻轻厮磨,好像这样能让苏祝乖一点一样。 苏祝感觉自己被弄得浑身都是口水,忍不住拍过去一掌:“你属狗的吗,又舔又咬的。” 仇堇被拍了也不起来,就趴在他身上,还真像只大狗。 苏祝都要被气笑了,把人揪起来:“行了,让人看着好笑话你了,堂堂大将军还会撒娇。” 仇堇哼了声:“谁敢笑话我,也就你,不但笑我还对我为所欲为。” 苏祝要听不下去,用内力把人震开:“国家大事当前,你不能这样整天和我打情骂俏,赶紧去处理公务,我洗个澡去午睡了。” 仇堇也想跟过去,结果被苏祝瞪了一眼,委委屈屈的停在原地,瞅着他一直到消失,苏祝也没回头让他一起。 刚才还甜甜蜜蜜的,现在就把他扔下去不管,仇堇感觉自家爱人就像只猫,说变脸就变脸,本来玩的开心,转头就给一爪子。 然而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宠着他,自己的爱人自己宠,宠上天了都只能怨自己。 他叹了口气,感受一下自身状况,就知道不止苏祝要洗澡,他也要洗一个,不然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事情,哪里有心情工作。 29.世界第一的武力

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宋国发现使臣被杀,看了证据自然脑补出是江国的皇后念旧情,不愿与他们合作。两国交往不斩使臣是个默认的规则,但是当大国压根不屌你的时候,规则这个东西根本没用。 宋国虽然气愤,可的确不会为了一个使臣和江国开战,现在只担心江国那面会把这件事告诉庆国,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们紧赶慢赶,发消息让三王爷立刻执行计划。 三王爷那面得了消息,知道宋国会在之后前来援助,便连夜召集了人手,逼向皇宫。 “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苏祝和仇堇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都在皇宫内。苏祝轻啧了一声,靠在仇堇身上。 晋洺倒是能看透这个阴谋,可他的话分量不大,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王爷谋划好一切。 他跟在他们身后,神色有几分黯淡。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要与仇堇敌对,但内心深处却又希望这场战争能够胜利。 士兵将皇宫围住,打着清君侧的幌子,三王爷冲进皇帝的寝宫,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仇堇。苏祝在仇堇身边站着,却并未引起什么重视,三王爷甚至都要忘记那个当初被自己扔进地牢里的林平平。 三王爷长相英俊,只是眉目间有几分阴鹜,破坏了美感。他扬起头走进寝宫,俯视着庆元董:“见过皇上。” 虽然口中说说着尊敬的话,可语气里没有丝毫敬意。 庆元董虽然被大军包围,但仍面色不动,神情冷淡。他抬了抬下巴,口吻平静:“你这是要造反吗?” “并非如此。”三王爷摇了摇折扇:“只是依本王看来,皇上年龄尚小,无法担任此重任。本王愿意为天下分忧,待皇上成熟再将皇位奉还。” 庆元董冷笑了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私心罢了。当初你不争不抢,朕还真以为你对这皇位没有兴趣,现在看来果然是装的。”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可被直接指出来,三王爷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难堪,他面色一冷:“现在皇上也只能嘴上耍耍威风了吧,就算有常胜将军在,今夜也保不了你!” “你大可动手试试。”庆元董站起身,指着自己,语气不屑:“就算是朕站在这不动,你也别想碰到朕一根手指。” 三王爷大怒,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兵冲上来,铿锵出剑,剑尖指向包围圈中的三人。 “皇上放心,末将绝不对让他们伤害到圣躯。”仇堇护在他身旁,拔剑冷声道。然后转头把蠢蠢欲动的苏祝拉回来,拍拍他的脑袋:“你也好好待着。” “他们伤不到我的。”苏祝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你尽管放手去,皇上这里有我看着。” 仇堇皱了皱眉,想起苏祝的本事,点头:“注意安全。” 在他心里,苏祝的安全是第一位,如果真的发生危险,他第一时间保护的一定是苏祝,自然也不希望苏祝为了保护庆元董受伤甚至死亡。 仇堇与士兵们战在一起,外面也传来厮杀的声音。苏祝持剑在庆元董身边护着,见他面上淡定,可后背紧绷,缩在袖中的手也紧紧攥起,便轻声道:“皇上不必担忧,相信仇堇。” “朕自然信他。”庆元董道,脸色有些木木的。 苏祝看得想笑,眼睛一转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佩:“皇上看这是什么?” “朕的玉佩!怎么会在你那?”庆元董一愣,这玉佩上次出去后便遗失了,他只以为是掉在路上,没想到在苏祝这。 “当初一不小心,习惯发作。”苏祝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把玉佩塞到他手里:“后来想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 庆元董脸色变了变,他当初和苏祝几乎没有肢体接触,完全没有感觉到苏祝竟是从他身上摸走了玉佩。这能力让他又敬佩又心惊,看着苏祝的眼光也有些改变,但紧张感却消了不少。 苏祝耸了耸肩,还在冲他笑,一个回身刺中来偷袭的士兵。正中要害,士兵顿时倒地。苏祝目光凉薄,伸腿踹开他的身体将剑拔/出来,又冲他笑得甜软:“我们都会保护皇上的。” 庆元董只觉得仇堇的眼光真是独特,大概是以他自己为标准找的对象,两人莫名的相似。 三王爷带来的人很快败北,本来他手中掌握的力量便不多,又是仓促出击,被早有准备的仇堇等人打的落花流水。宋国说好的援军也没有来,他们被缉拿住,跪在庆元董身前。 “朕记得这个是你的人。”庆元董一个个看过去,在里面发现了晋洺,不由挑起眉。 仇堇拧起眉,叹了口气:“末将管教无方,皇上依法处置就是。” 一边说,他一边偷偷拉住苏祝的手,在心里道,这个才是他的人,其他的都不算。 苏祝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挣开。 晋洺在下面跪着,抬起头看仇堇的反应,却看到他与苏祝的互动,紧抿着唇低下了头。 反叛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尤其是三王爷,被严加看管,不日就要被斩首示众。他的亲信们也全部被抓,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 晋洺也被关着,但他虽然反了,可罪责小,又有仇堇这一层关系在,看管的不是很严。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逃跑的意思,每日呆呆的坐在大牢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某日夜里,一个人站在大牢外,轻声道:“晋公子。” 轻柔的女声唤回晋洺的神智,他先是震惊,继而拧起眉:“你怎么在这?没有被抓?” “我有一些小手段,侥幸逃过一劫。”夏禾微微一笑,并未自称奴婢。她一双美目望向晋洺,看他狼狈的模样,低声道:“晋公子若是留在这,难逃一死。” “你还能救我出去吗?”晋洺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就算能出去又如何,我什么都没了。” “难道晋公子想死?”夏禾语气微扬,稍显奇怪。 晋洺拧着眉头看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是天花谷弃徒,当初被将军所救,为了报答他故留在身边侍奉。”夏禾突然说道,她微微抿起唇:“没想到却心仪于你。” “什么?”晋洺一惊。天花谷擅长医术,易容也不在话下,一直以来的疑问得到了解决,他又惊讶于夏禾的话:“你心仪于我?” “不错。”夏禾说到这个话题,并未显露出羞涩,神色依旧平淡:“我对公子说过吧,想要得到一个人,只有站在他的前方,让他看见你,才有希望。” 她微微弯腰凝视着晋洺:“所以,我现在站在了公子的前方。” 晋洺睁大眼,久久说不出话,直到喉结微微滚动,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察觉到口中干涩。他靠在墙壁上,苦笑了一声:“我这种人有何可爱,而且我的心已经死了,你不必救我,就此离去吧。” 夏禾目光微动:“天牢中救人,难度很大,之后必定会被通缉,我厌恶东奔西跑的日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打开锁头,走到晋洺身边:“既然公子想死,那我便陪着你。” 晋洺一愣,继而像是意识到什么,还未等挣扎,便觉心口一凉。他倒在女人柔软的怀抱里,只觉得手脚冰凉,眼前发黑,下意识攥住了对方的手。 “公子别怕。”夏禾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在耳朵里渐渐消失。 …… 晋洺死在了大牢里,这让苏祝有几分惊异,尤其是被发现时,夏禾竟然躺在他身边。验尸后得出的结论是夏禾杀了晋洺,又自杀。 “为情所困吗?”苏祝摸了摸下巴,微微摇头。 仇堇抱着他,显然有些兴致不高。苏祝只以为他是因亲人死亡而伤心,却听他低声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苏祝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掌冰凉,便紧紧握住:“我不会离开你。” 他扬起头亲了亲仇堇的下巴,轻轻柔柔的吻将仇堇惶恐的内心抚平了几分。仇堇长叹了一声,将头埋在苏祝的脖颈处,闻着少年身上轻淡的檀香,道:“我们成亲吧。” 这一世苏祝陪了他四十年,期间带着他去看了妙手空空,把他们一山门的人吓得到处逃窜,还以为要被朝廷抓了。 依旧是在最后一刻回收了碎片,苏祝睁眼回到星空中,深吸了一口气,回收招招小鼎:“过来我看看他们怎么融合的。” 小鼎不情不愿的飞过来,指责他:“宿主你每次都等到最后才回收,若是中途出了问题怎么办!” “快把盖子打开。”苏祝弹了它一下,把小鼎弹得后摔了一个跟头。 小鼎委屈的拧开自己的盖子,里面的小人已经融合完毕,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苏祝还想伸手进去碰碰,然而小鼎这次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把盖子拧紧了,像是在防着色狼似的。 苏祝瞥了它一眼:“不摸就不摸,行了,下一个世界传送吧。” 小鼎巴不得他赶紧走,立刻把他扔到下一个世界中。 这次降落比前两次好了些,可苏祝仍旧头痛欲裂,扶着额头晃悠悠的起来,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又是个被自己喝死的,他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手机响起,铃声是一个男音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苏祝按下接通建,便听里面有人道:“苏先生,那个小明星已经给你搞定了,今晚就送到你房里。” 30.世界第一的脸

刚来到新世界就面临出轨的危机,苏祝愣了一会儿,硬是从脑海中扒拉出来那个小明星的长相,喉结动了动,才沉稳的道:“好。” 小鼎旁观了他屈服的整个过程,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苏祝上一个世界就和他说过自己的爱情观,这个时候就算它想阻止也无济于事。 渣男!小鼎在心里冷哼一声,有些心疼的看了眼体内的小碎片,确定还好好的,听不见苏祝的话,没有被苏祝气死,才放心的盖上盖子。 苏祝打开窗,瘫倒在自己的大床上,闭目接收原主的记忆。 很巧,这具身体也姓苏,叫苏粟,听着是个有些可爱的名字,但却被誉为娱乐圈一大毒瘤,所有人都希望他滚出去。 耍大牌,借着家世调戏小明星,演技差还砸钱进组,每天花天酒地美人不离手。也就是有一个好背景,大家才对他退让,不让早就被教做人了。 这是外界对苏粟的评价,苏祝吸收完记忆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唇角。 先不说别的,反正对于马上要送过来的那个小明星,他是很感兴趣。他随手找了个家政,让她快速将家里收拾干净,喷了空气清新剂后,又将自己倒腾干净,梳了个帅气的发型。 虽然被骂的很惨,可苏粟这张脸的确是没得挑,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嘴角扬起,就能勾走不知多少人的心。 “宿主,你都没有见过那个小明星,就这么重视他?”小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幽幽的开口。 苏祝笑了笑,用一种怜爱的口吻道:“你不懂,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小鼎气的盖子都歪了,有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让苏祝一来到这就忘记了之前与碎片甜甜蜜蜜的日子。 就算是美人也是狐狸精!小鼎愤愤的想到。 直到晚上,小明星敲响了苏祝的房门。 “苏先生,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的声音犹如玉石碰撞,激起轻荡的回音。 光是声音便惹人好奇,想看看是怎样的人物。苏祝应了声:“我在,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年的容貌便完全映入苏祝眼中。饶是已经在脑海中知悉了对方容貌,苏祝还是不由得呼吸一窒,而后饶有兴趣的笑起来。 他转世多次,见过的美人不少,可哪一个都比不得眼前人。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语带笑意,起身站在青年面前,这才发现对方竟是比他高出一两厘米:“我见了这么多人,只有你当得起这一句。” “苏先生过奖了。”青年不卑不吭的道。 “你叫储玉对吗,你应该知道今日我叫你是来做什么的。”苏祝眼里的笑意尚未消散,看着美人总是心情愉悦。 “周先生说是要商讨签约的合同问题。”储玉道,其实他也知道只是托词。 大晚上的叫人来房中,绝对不可能只是签合同,更何况苏祝恶名在外,会发生什么早就不言而喻。储玉微微垂下眼,做出臣服的姿态,心里却涌上寒意。 幸好他早就有一套对付这种色鬼的招数。 “先来吃饭吧。”苏祝没有如他所想,立刻饥不择食的扑上来,而是向后撤了一步,带他进入餐厅。 那里早就摆好了烛光晚餐,醒好的葡萄酒已经倒入杯中,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要下药吗?储玉在心中冷笑一声,眉头轻皱做出为难的样子:“我已经吃过了。” 苏祝回头打量他两眼,扬起嘴角:“这样吗,那你要等我一会儿了。” 他伸手示意,储玉拿不准他的目的,便顺从地坐在椅子上,看苏祝吃饭。 平心而论,苏祝长得不错,尤其是此刻嘴角带笑,举止优雅,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令储玉一时间竟忘了对方的恶名。 但很快,照惯了镜子的他就抵御住了美色攻击,在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苏粟果然有一手,想来没少做这种龌蹉事。这么想着,储玉心里对他的厌恶又上升了几分,身体后靠,微微挺直,坐姿也愈发僵硬。 苏祝扫了他一眼,被他近乎直白的戒备逗笑了。美人什么表情都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他也不恼怒,就着储玉的颜吃完了一顿饭,冲他招招手,让他坐在沙发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 “说好的合同。”他按下遥控器,大厅顿时灯光明亮,刚才的几分暧昧气息完全消失不见。 屋中装饰简洁,没有什么人气,很像是网上说的性/冷淡风,与外面传言的苏祝性格极为不符。 储玉愈发摸不着头脑,只好伸手接过合同,细细看去。 一边看他一边在脑海中分析今日的事。苏祝是星河娱乐公司总裁的儿子,绯闻不断,而自己虽然仍是个新人,但容貌顶尖,演技也被各个老师称赞,迟早能够混出头——前提是苏祝不要从中作梗,联合其他人打压他。 如果他加入了苏家的公司,恐怕逃不出苏祝的魔爪,但若是拒绝了,以后说不定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储玉喉咙紧了紧,捏着合同的手也不由的用力,将纸张攥出皱痕。 他现在需要大量的钱。 “这个合同我签。”半晌后,他长出一口气。 苏祝觉得有趣,哈哈笑了声:“你这样子不像是签a级合同,像是在签卖身契。” 这可不就是卖身契吗!储玉在心中冷哼一声,抓紧时间将合同翻完,想看看有没有陷阱。然而陷阱没有看到,却被上面丰富的条款惊了一惊。 “苏先生,确定是这份合同?”他将合同推回去。 若是按这份来,可以说是星河娱乐公司会在他身上投注无数资源,储玉甚至不确定公司捧出来的那位影帝的合同有没有这么优厚。 “我这里只有一份合同。”苏祝竖起食指晃了晃。 确定后心中反而更加不安定了,储玉目光晃了晃,盯住苏祝的眼睛:“苏先生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肯定是还要再签一份包养合同!储玉在心中笃定的想到,决定他若是说出来,便拒绝掉。刚才他愿意签合同是因为有把握脱身,可若是签了这份合同再委身于苏祝,很有可能真的会丢掉他好不容易保护到现在的贞操。 然而苏祝摇了摇头:“我的目的?当然是让你成神,给公司带来数不尽的荣耀。” 他身体前倾,手肘压在腿上,目光微暗:“以后我可是会继承这座公司,不为它做打算怎么行。” 储玉一愣,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地就把合同签了。等他迷迷糊糊拒绝了苏祝送他回家的请求,拿着合同站在楼道里,吹着冷风,心里还有些迷茫。 难道他今天叫自己来真的只是为了签合同? 不对,肯定是欲擒故纵!储玉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这是富家子弟常用的套路,这个苏粟一定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让自己心甘情愿雌伏在他身下。这样人睡到了,还不会被报复,一举两得。 想得美!储玉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暗自把号码记下,抱着合同向外走去。 苏祝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轻轻笑了笑,回头毫不犹豫的将杯中的酒水倒掉。 “宿主?”小鼎还没从变化中回过神来,发现苏祝没就地睡了储玉,又见他做出这种举动,不由得道:“这酒有问题吗?” “里面下了药。”苏祝轻啧了一声。 “难道苏粟真的想要对储玉下药?”小鼎大惊。 然而苏祝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被下药的只有苏粟的酒,而且苏粟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捣鬼。 才刚到这个世界就这么多波折,也就好看的储玉能让他心情美好些。 “饭菜里没有问题吧?”小鼎听了有些担忧,它看苏祝并未做什么对不起碎片的事,觉得自己误会了他,又有几分羞愧。 “当然没有问题。”苏祝道,砸吧砸吧嘴,带着几分回味:“秀色可餐,今天算是明白了。” 小鼎:……虽然身体没有做出什么错事,但我相信这个人已经精神出轨了。 主人真可怜。 苏祝打了个哈欠,也不管小鼎在想什么,关了灯脱掉衣服,扑在柔软的床上准备睡一觉。他这具身体本就过度饮酒,疲惫得很,又强打着精神与储玉打了番交道,早就劳累不堪。 然而这时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的是视频通话,来电人父亲。 苏祝轻轻扬起眉,没想到幕后使者这么心急,也不看看布置是否成功就出招。 他没有等太久,按下了接通键。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视频那头,看外貌与苏粟有五分相似。此刻他紧拧着眉,满脸怒火,电话刚接通便怒气冲冲的道:“臭小子,你又把好苗子糟蹋了?!” 31.世界第一的脸

刚打开手机就被人骂了一通,苏祝并未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而是满脸无辜:“怎么了爸,又是谁说我坏话了?” “你是不是把那个储玉弄上床了?”苏正天皱着眉,看苏祝身边环境黑漆漆的,以为自己晚了一步。 那个小明星的照片他也看过,是少见的顶尖容貌,如果好好运作能给公司带来无数利益,若是叫苏祝毁了,他怎么也要把人教训一顿。 然而苏祝只是笑了声:“爸,我是让人把他叫来了,但只是和他探讨了一下合同问题,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真的?”苏正天一怔。 “真的,你不会真的听外面的流言,觉得我喜欢调戏小明星吧?”苏祝起身开了灯,拿着手机在家里转了一圈:“你看,他早就回去了,我刚才都已经要睡觉了。” 苏正天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闻言也只是冷着脸点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好,那储玉有很大潜力,你别把手伸到他身上。” “我明白的。”苏祝靠在床上,微微弯起眼睛:“我怎么会做出自毁基业的事。” 他懒洋洋坐着的模样,并无以往的吊儿郎当,反而像只休憩中的猛兽,虽然姿态慵懒,却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咬断敌人的喉咙。 苏正天看了看他,莫名地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几分变化。 “明白就好,早点休息。”他叮嘱道。 “好,爸你也早点休息。”苏祝露出个笑,又有些疑惑的歪过头:“小周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小报告打的可真快。” “不是他说的。”苏正天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这点事还用他告诉吗?” 苏祝不置可否的扬起嘴角,和他互道晚安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是谁告的密,他心里其实有数。苏粟曾经被绑架过,故苏正天对他极为宠溺,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把苏粟惯出个纨绔的性子。苏正天显然也知道自己儿子当不起大用,很早就开始操心他以后的生活,收买了不少人,希望他们在自己死后能够扶持苏粟。 ——至少让苏粟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而他收买的人里,有一个人在苏粟的记忆里占了很大比例。他叫顾卫明,是苏正天收养的孩子,目的当然是为了辅佐苏粟。但是,这个顾卫明最近小动作愈发频繁,看上去像是不甘愿养苏祝一辈子,不断毁坏苏粟的名声。 苏粟没什么心眼,觉得顾卫明对他好,还当顾卫明是好兄弟,可谓是被人骗了个彻底。 前两个世界,碎片都在他身边,苏祝这次从自己身边的人想起,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顾卫明。毕竟虽然顾卫明人品不怎么样,可能力的确顶尖,年级轻轻就已经成为影帝,是星海娱乐公司里杠把子一样的人物。 苏祝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对这次的碎片没啥太大兴趣,那就中规中矩的做任务好了。小鼎当初怎么说的,对世界没有留恋度,才可能回收成功。 让人失去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很简单,苏祝躺在床上就有了几种方案,准备明早好好敲定一下。正好顾卫明不是什么好人,他坑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 将这个世界的规划快速在心中过了一遍,苏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本是想在各个世界休闲放松,现在却因为碎片性格自己不喜欢而决定离开。 第二天清晨,闹钟叮铃铃响起,床上的人动了动,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臂,准确的按在手机上,又迅速收回,像一个叼着食物立刻回窝的小仓鼠。 屏幕亮起,苏祝揉了揉眼睛:“才七点。” 然而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还是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洗漱后穿着运动服出门晨跑。 苏祝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绿化很好,甚至正中央还有一块不大的湖泊。苏祝慢悠悠绕着湖泊跑了两圈,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第一天开始,身上微微出了层薄汗便停下,吃了早餐准备回去冲个澡,却在家门口看见一个人影。 是个青年男子,穿着较为正式的西装,手中拿着塑料袋,隐约能看出是早餐。他站在一边,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反而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小周,你来这么早?”苏祝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笑容清朗:“今天行程有什么安排吗?” 本以为在家里睡大觉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周黎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但他职业素养很好,立刻恢复了平日的神情,笑着道:“应苏少吩咐的,把今天的活动都推了。” 苏祝开门的手一顿,倒是明白了原因,微微点头:“行,进来吧,正好我今天看看剧本。” “对了,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忘记和你说一声。” 周黎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怎么突然变了性子。他进了门,见苏祝径直去冲澡,便小心翼翼的四下望去,并没有看到储玉的身影。 难道是昨天的计划失败了,没把储玉弄上床吗?若是这样,自己可要更加小心,否则被迁怒可就糟了。 但看他并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这个想法在周黎心底一闪而过。 苏祝很快就出来了,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头上盖着毛巾,双手按在上面胡乱擦了擦。周黎看着总觉得像是给刚洗完澡的宠物擦毛,目光又不由得顺着滴落的水珠向浴袍里看去。 看到两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截莹白如玉的胸膛,他猛地扭过头,差点把脖子抻到。 “我记得你上次给了我一个剧本,是民国的,还在吗?”苏祝擦好了头,把毛巾随手搭在椅子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 本来就开的比较大的领口顿时又往下了些,周黎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看过去都能看到殷红的两点。当然,他是万万不敢冲那面看,只是闷头答道:“还在,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吗?” “我改主意了。”苏祝扬了扬下巴:“昨天看了剧本觉得挺有趣的,我要接里面的那个男二。” “不是男主吗?”周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大少爷一直都不愿意屈居人下,不管自己演技多糟,每次接剧都要当男主。不愿意就砸钱,砸到导演编剧点头为止。 幸好他好歹还有一些自知之明,没有往大导演那面砸,坏了星海的名声——虽然已经坏了不少了。 “我觉得男二比较有趣。”苏祝挑起个笑:“其他的都推了吧,就说我要好好准备这个剧。” 周黎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偷偷瞄了一眼苏祝,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不由悚然一惊。那双桃花眼半阖,里面透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竟是给他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直到苏祝转移了目光,他才放松下来。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后背居然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跳也剧烈跳动,好一阵都无法平息。 苏祝的气势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周黎咽了咽唾沫,本还想问储玉的事情,这时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我给了储玉a级的合约,已经签了。”苏祝又移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道:“他底子好,公司全力栽培他也没有问题,不下血本给些福利,恐怕绑不住他。” “没关系,一份a级合约,董事长不会在意的。”周黎一个激灵,连连道,大脑艰难地运转起来,分析苏祝的话。 难道之前叫褚玉来,真的就是谈了合约? 星海早就看上了储玉,只是还有其它公司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时间没有得手。唯一的优势大概是储玉是星海公司的练习生,但若是别的公司想挖,一笔赔偿金也完全付得起。 当初苏祝看上储玉,要他叫人时,周黎还以为完了,没想到储玉竟然真的来了,而且两个人真的只是谈了合同,其他什么都没做! 这么说起来,苏祝还算是有功劳了。 周黎神色有异,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祝勾了勾唇角,将话题转移开:“我记得荒野求生的真人秀也在选人,我要进去。” “好的,没问题。”周黎下意识先同意下来,听清了内容又有些怀疑人生:“确定是荒野求生吗?那个节目很严,到时候会吃很多苦头的。” 那可是个没有台本,就直接把演员扔到小岛上的真人秀,导演就算想偏心苏祝,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 “没事,报吧。”苏祝摆摆手,“挺有意思的。” 他见周黎点头,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里屋走去,边走边道:“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明天来找我,不用带早餐了。” 周黎连声应下,正起身时,见苏祝停下脚步,回头冲他微微挑起唇,瞳孔乌黑,笑里没什么温度:“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却好像意犹未尽,周黎喉咙动了动,听出了他的话外意。 是在敲打他。 本来在顾卫明的招揽里摇摆不觉得周黎,下意识在心底否决了这个选项。 32.世界第一的脸

再说昨晚,储玉一头雾水的从小区里走出来,莫名还有分不甘心。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抱着合同回家睡觉。 第二天就看到了公司派来的金牌经纪人,还带来了不少耗资源任他挑选。 若不是储玉心志坚定,差点就有种被包养似乎也不错的感觉。 资源太多,只能从中选出几个,他在那面幸福的纠结着,破晓的导演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早就听过苏祝破坏王的名声,演技差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他来剧组唯一的好处是带来的钱多,用的道具质量可以往上提一个档次。 然而这是个无法拒绝的人,星海娱乐公司他们可惹不起,导演也只能同意下来,甚至不敢让他试镜。 通知了剧组的人,这件事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编剧私下找导演:“王导,这苏粟怎么突然要来咱们剧组?” “谁知道,还转了性似的要演男二。”王导也郁闷,他这个剧里男二虽然剧情不多,但起到的都是关键作用,让苏粟演,真是有可能毁了剧本。 往好了想,至少苏粟没有要求演男主,不然铁定完蛋。 编剧唉声叹气的,也知道没办法拒绝这位大少爷,只好无奈地走了,琢磨能不能偷偷改改剧本。 选好角色,就到了拍定妆照和mv的时间。剧组里热火朝天,忙着布置场地,调整灯光,还有帮明星们化妆。拿着苏祝的投资,导演和编剧商量了一下,狠狠心请了流量小花柳冉冉担任女主,希望借此挽回些名声。 他们都没有急着准备男二的定妆照,毕竟圈子里的人都清楚,苏粟这位大少爷,每次都是姗姗来迟,还一副我愿意来是给你们面子的模样。 然而剧组刚刚开始工作,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苏祝从里面迈了出来。 他出现的时候,整个剧组都安静了一瞬。 “早啊。”苏祝对自己造成的场景早有预料,只是笑眯眯的问了句好,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递给周黎,又道:“我的化妆室在哪?” “这面,苏少跟我来。”场务一路小跑着过来,将苏祝引向单独的化妆室。 跟在苏祝后面的化妆师也跟着进去,直到他们把门关上,外面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大少爷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可能是心血来潮吧。” “看上去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糟糕。” “到底怎么样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导演也有些奇怪,挥手让人过来:“等会儿问问苏少,想什么时候拍。” 柳冉冉这时已经画好了妆,她是流量小花,自然也拥有自己的独立化妆间,隔着门听外面吵闹,有些好奇地道:“外面怎么回事?” “好像是苏粟来了。”她的助理是个小姑娘,很快搞清楚喧闹的原因,脸上有几分不屑:“也就是投了个好胎。” “别背后说别人坏话。”柳冉冉皱眉训斥了一句,心里其实有些同意。 她也曾经见过苏粟几面,被人色眯眯的看了几次,对他印象非常糟糕。 “需要我让他们闭嘴吗?”周黎在苏祝身后站着,看化妆师给他上妆,低声问。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管不住。”苏祝半阖着眼让化妆师给他画眼线,画完后往周黎那瞟了一眼,轻挑起唇角:“总有他们闭嘴的时候。” 他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线拉长,眉毛压低,一眼望去竟是多了几分凌厉的感觉。周黎被看得一惊,想起苏祝的转变,默默点了点头。 他不清楚一个人如何能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人一直在隐藏,如今只是揭开了假面。 苏祝化妆室的门开了,一只军靴先踏了出来,而后是戴着白手套的手掌,轻轻搭在门框上。 当苏祝整个人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们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身形高挑的青年一身暗绿色军装,黑色的腰带将那细腰勒住,看上去更是不堪一握。军帽帽檐压低,只微微露出半双眼睛,发丝板板齐齐的贴在脸颊两侧,薄唇紧抿。 他用手扶了扶军帽,眼睛抬起看向周围,下颚收紧,只是简单扫视一圈,竟是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当苏祝走向导演时,其他人才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刚才竟是不敢出声,有人甚至连气都不敢喘,后背一片冷汗。 这是苏粟? 他们看着那个挺直的背影,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苏……苏少。”导演被盯着,甚至磕巴了一下。 “叫我名字就行。”苏祝微微挑起嘴角,那身气势慢慢散去,看上去仍旧俊美,却没了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锋锐感。 导演有点不敢叫,想起刚才苏祝的样子,又忍不住问:“刚才是你演出来的吗?” “自然。”苏祝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霍允维是一方军/阀,为人冷酷狠厉,又常年统率一方,身上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他说的和他刚才的形象完全符合,导演在心里吸了口冷气,不知道他是突然开窍了,还是只会这一种演技。 就算只会这一种也没关系,他只要在镜头前保持这个形象,自己这部剧就还有救! 导演这时候只觉得天降奇迹,他看了看苏祝,问道:“那你是想先拍剧照,还是看一看再拍?” “既然都来了,那就先拍了吧。”苏祝没怎么想。 按理来说应该先拍男女主的定妆照,但他发话了,剧组也就行动起来,先准备他的布景。 “仗着自己家世为所欲为。”柳冉冉的小助理又低声嘟囔:“就会了那么点演技,还好意思出来嘚瑟。” 虽然她刚才也有一瞬间被惊艳到,但她还是不相信苏祝的演技突然变好了,肯定只是刻苦练习了这种形象。 柳冉冉这次笑了笑,没有说话。 摄影师对苏祝的改变其实是最为直观感受的,他只是站在那,甚至还没有指导,画面里的人就已经做好了最合适的动作,拍出的画面比他构思的还要精巧美观几分。 他看着场地里站着的人,恍惚间好像真的看到剧中的霍允维站在原地,军人出身的他站姿挺拔,如一颗从不弯腰的青松。 那双眼睛望过来,就带上了威压,让人下意识低下头,屏住呼吸,生怕惹恼了这位军/阀。 摄影师差点就低头表示臣服,幸好最后一刻想起来自己在拍摄,连忙后退了一步:“拍好了拍好了。” 苏祝笑了笑,那股威压便直接消散。 这种收放自如的感觉让内行的人眼睛一眯,知道这个大少爷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后是mv,拍完后已经是傍晚。苏祝把衣服换下去,接过周黎手中的围巾,围在脖子上,冲剧组的人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苏少慢走。”有几个人应和,他们受苏祝的演技震撼了,这声苏少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坐在车里,苏祝靠在车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周黎坐在副驾驶,不停的偷瞄他,终于有一次被逮了个现行,讪讪的笑了笑。 “我脸上长花了?”苏祝翻了翻眼皮,打趣的问。 “不是。”周黎连连摆手,见苏祝一直盯着自己,只好道:“没想到苏少你演技这么好。” 苏祝闻言笑了笑,是那种没什么感情色彩的笑,就好像只是扯起嘴角应付了一下,分好没有被夸奖的喜悦。他摇了摇头:“本色出演罢了。” 本色出演??? 周黎想起苏祝之前的形象,严重怀疑对方不清楚这个成语的意思。但是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日苏祝看他的目光,到嘴边的质疑及时的咽了回去。 现在看起来,这两种形象到底哪一种是装的,还真不好说。 他们大家族的事,自己这个小人物还是不要参与了。 司机从室内后视镜看了看苏祝,正好对上对方乌黑的双瞳,心里不由的一颤,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储玉最近行程给我一份。”幸好苏祝很快转移了目光,对周黎道。 周黎愣了愣,没想到他还没放弃储玉这块肥肉,迟疑的打开手机:“据我所知,他接了一部文艺剧,最近正在拍摄。” “文艺剧?”苏祝笑了声,眼睛也跟着微微弯起来:“他那张脸,混个国民初恋是没有问题。” 他转了转眼睛,身体前倾,语气里带着笑意:“你跟他的经纪人说一声,让他去这期的荒野求生。” “好。”周黎不敢反驳他,在记事本里记下了。 这位大少爷到底变没变,他愈发看不懂了。但至少现在看起来,好色这一点似乎没怎么变。 33 世界第一的脸

破晓的定妆照放出去,顿时引起了网上的热议。 其中苏粟一身暗绿色军装,微微俯下身似乎是在嗅着一丛蔷薇,那双桃花眼半阖着,掩去了其中的冷厉,画面竟是有一种温情的美感。 这不是我的猫:苏粟?苏粟又来毁剧了? 不不的梅店:本来还有点期待,现在好了,不用看了。 三三:定妆照看着倒是挺帅,但现在谁不知道某s小生除了脸没有别的可取之处。 也有路人点进来,迅速右键收藏。 睡大觉:小哥哥长得真好看,为了脸也要看一看。 达氏非酋:虽然知道他演技差,可看着定妆照还是心动了,人类果真是看脸的生物(点烟.jpg) 豆腐豆腐:屏幕脏了,容我舔舔~ 欧尼:脸是真的没得挑,不过说起来脸,还是要提一下最近新出道的这位小哥哥。(图片、图片、图片) 微博上不少评论都去舔屏,苏祝靠在沙发上,点开图片,看到了储玉最近的剧照。他一手持剑,目光如电,线条冷硬,颇有一种凌厉的美感。即使只是一张照片,那冲击力还是扑面而来。 苏祝挑起唇,慢条斯理的把几张图片保存下来,才放下手机,两手交叉放在双腿上,抬起眼看周黎:“你刚才说什么?” 周黎见了他的动作,有些后悔,但还是坚持道:“这个储玉是在踩着您上台,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嚣张吗?”苏祝嘴角笑容加深,他想起储玉的脸,眯起眼意味深长:“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更何况这件事的幕后操控者不一定是储玉,储玉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自然明白现在踩了只是一时的利益,等他追究起来,需要付出的可不只是此次行动获得的利益。 “如果没猜错,他的经纪人马上就会打电话过来澄清。”苏祝起身:“准备一下,我要去剧组。” 破晓的开拍时间就快到了,再坐下去肯定会迟到。 周黎连忙起身,给他递上出行要穿的衣服。 他虽然是苏祝的经纪人,但由于苏祝并未招收助理,故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当然,工资也翻了几倍,故并没有什么怨言。 到了剧组,苏祝正化着妆,周黎那面来了电话,果然是储玉的经纪人。他示意一下,走到角落里接听。 给储玉安排的经纪人是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和周黎有交情。他一接通电话,就满脸苦笑的道:“周先生,网上的事可不是我们做的。” 周黎抿了抿唇,语气沉稳:“我们清楚,苏少也表示理解。”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经纪人松了口气,若是苏祝一个不爽把储玉雪藏了,别看现在那些粉丝一个个喊着死忠粉,可在如此快速地更新换代下,就算是储玉,两三年不出现在公共视线下,也会被遗忘。 他现在是储玉的经纪人,自然不希望他惹恼了苏祝。同时也对陷害的人十分恼怒,不知是哪个被挡了路的小明星,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太狠毒了。 若是按照苏祝以前的脾气,不好好折腾一遍储玉是不可能的。 那面苏祝的妆已经化完了,他见周黎在通话,猜出话筒那面人的身份,嘴角带上了些许的笑意:“告诉他,不用担心,美人总有些特权。” 周黎眉头动了动,还是将话重复了一遍。 那面的经纪人有些无语,但还是挂着笑容:“苏少看得起储玉,是他的荣幸。” 话说到这,也是怕苏祝再大晚上将人叫过去,很快双方就撂下了电话。 “苏粟怎么说?”储玉在那面等着,见经纪人打完电话脸色好了许多,心里也知道了结果,但还是问了问。 “苏少说不会在意。”经纪人道,其他的一概没有提。 储玉点了点头,神色平淡,心里却轻轻哼了一声。还算那个大少爷明事理,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以后见到苏少还是避着点。”经纪人又说了句,神色有些复杂。 储玉立刻明白是苏祝又说了什么关于他的事,轻啧了一声,一丝自得与愉悦却从心底一闪而过。 “苏少。”剧组的人见苏祝来了,都纷纷打起招呼。他们已经跟着苏祝拍了几场戏,算是完全服气了,就算苏祝只揣摩了这一个人物的情感,但能演到这种程度,算是非常厉害。 “现在天气还有些凉,我给大家买了奶茶。”苏祝笑了声,让周黎去把奶茶分出去。他摸了摸军装那里别着的假枪,目光随着周黎的身影转来转去。 “苏少怎么不雇一个助理?”柳冉冉走过来,目光在苏祝身上打着转,有几分好奇。 “还没找到可信的人。”苏祝扬了扬嘴角,扯开话题:“青峰来了吗?” 他说的是这部剧的男主角,魏青峰,是个新火起来的流量小生,长得帅气也有男人味,很适合这部剧的定位。 “他早就到了,不过今天的戏麻烦些,化妆要费些时间。”柳冉冉捂唇笑了笑,虚指了一下魏青峰的化妆间。 今天要拍得是苏祝和主角的对手戏,是他抓到主角,怀疑他是间谍,对他严刑拷打,可主角却用坚强的意志撑了过去,没有泄露秘密,最后也被同伴救走。 这里是凸显主角性格的一个关键点,肯定是要好好拍,苏祝点了点头。 “苏少演技进步的很快,有什么诀窍吗?”柳冉冉好奇地看向他。 “不算演技,只是对这个形象比较熟悉罢了。”苏祝摇了摇头,嘴角虽然还有笑意,却依旧淡到几乎看不见。 柳冉冉这时看他,竟是有了一种他与剧中人物相似的感觉。 但很快,那双桃花眼里又染上了暖意,苏祝侧头道:“要开拍了,我先去了。” 柳冉冉看着他走到场地,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熟悉可能是因为身边有过这种气势的保镖,或者是认识的人,怎么可能是他自己本人。 谁不知道这位大少爷从未吃过苦,含着金勺长大,一出生就拥有着最好的资源与最多的宠爱。 苏祝走到场地,在镜头中央站定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霍允维。他身体笔直,手掌贴在腿边,每一步都似乎经过了精确的测量,没有丝毫的误差。 他站在浑身狼狈的青年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转向一旁的人:“没招?” “是,这小子嘴巴硬的很。”那人满脸惶恐,“我们会尽快的。” 苏祝瞥了他一眼,从一旁的墙上拿起黑色的鞭子,上面还带着倒刺,看着便狰狞可怕。他手腕一抖,那长鞭便如灵蛇一般,直接抽在青年身边的墙壁上。 青年身体一抖,但看向他的目光却仍旧充满愤恨。 “再不说出来,这一鞭子落下的地方可不是那了。”苏祝垂下手,目光冰冷。 “呸,我才不怕你们。”青年瞪着眼:“你们这些军/阀都一样,说什么守卫国土,不过是借着战事收敛物资。外敌未消便起内战,国家迟早会毁在你们手中!” 他话音还未落,一鞭子朝着他猛地挥来。他下意识闭上眼,可知感受到一股劲风从脸颊边滑过,睁眼一看,那鞭子竟是在半路被生生收了回去。 这技能实在厉害,魏青峰不由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没有控制好,嘴巴微张,一副惊讶的模样。 “卡,魏青峰你发什么呆!”导演大喊起来。 “抱歉抱歉,不会了。”魏青峰反应过来,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苏祝。苏祝此刻还没有出戏,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是轻轻挑了挑嘴角。 这突然的笑容在这昏暗的环境下竟是有几分绮丽,魏青峰慌忙移开目光,强迫自己入戏。 重新开拍,从他刚才那句话开始,鞭子挥来又半途转了回去,他这次没有发愣,睁大眼又死死咬住牙,绑着他的锁链被他晃得哗啦啦作响。 “被我说中了吗,你们这些卖国贼,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屈服!” 苏祝微微低下头,神色半隐入黑暗。他听着青年口中一句句的指责,脊背挺直,握着鞭子的手却慢慢收紧,手臂肌肉鼓起,可以想象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薄唇紧抿,终于他抬起头,过于冰冷森然的目光让魏青峰猛地住了嘴,喉咙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霍家,永远都不可能当卖国贼!”苏祝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说罢,他将鞭子扔到旁边人怀里,目光冰冷:“让他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不然你就下来一起陪他。” “是!”身边人一个激灵。 苏祝转身,黑色的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完美!”导演大声道,他让其他人将魏青峰的链子解开,扶到下面休息,同时变换场地准备拍下一幕。 魏青峰下去时还有些呆,他的助理有些担心,小心道:“魏哥,没事吧?刚才苏粟打到你了吗?” “不,没事。”魏青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复杂。他刚才是被苏粟带进了戏中,尤其是最后一幕,好像对方真的变成了霍允维,那目光看得他全身发冷。 34 世界第一的脸

破晓剧组这次非常有心机,定妆照与mv分开放出来,让众网友感觉到了被打脸的感觉。 松岛枫:我jio得,nili苏粟这次演的还不错。 大帅手:emmm……似乎……还能看? 卡夹姐姐:如果能在剧里都有这个水平,这剧我就追了。毕竟苏粟的脸真是没得挑。 当然,也有讽刺的,不少人在网上说,不过是摆拍罢了,mv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拍几个个镜头而已,根本看不出演技。 苏祝偶尔也会上网翻一翻评论的,但并不会放在心上。他戏份不多,王导那面还先紧着他拍,不到半个月就杀青了。 霍允维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他对待敌人冷酷无情,男主很多同伴被他杀死,自身也曾被抓住百般折磨,而女主则是机缘巧合之下受过他的恩情,对他又爱又恨,最终还是选择了男主。霍家在他的带领下,一度十分辉煌,但最终他因为坚决反对某项条约,死在了外国人的暗杀之下。 对于男主一行人来说,他是个反派,可对于国家来说,他对国家的独立功不可没。 电视剧的结尾,还有男女主一同在他坟前祭奠,将国旗披在了他的墓碑上。 “今晚举办我的杀青宴,大家都赏脸来聚聚。”苏祝演完最后的戏份,笑着道:“地点定在万家酒店,王导也要来哦。” “一定一定。”王导笑呵呵的。 工作人员欢呼起来,万家酒店,听着虽然亲民,其实贵的不得了,凭他们自己的财力根本吃不起,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尝试。 等苏祝离开,王导吆喝着其他人赶紧开拍下一幕,一边感叹:“这苏粟改变太大,若不是知道他肯定是独生子,我还以为这人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是啊。”编剧在旁边跟着感叹了一句。 性格变了不少不说,连演技都精湛的可怕,若不是一直隐藏着,那便是有着惊人的天赋。 “荒野求生开拍是在下个月吧?”苏祝坐在车里,突然问道。 “是的,下个月月初。”周黎把他的行程都记在心里,闻言点了点头。 苏祝往后靠了靠,语气轻松:“那很好,我可以休息半个月。” “不需要再接工作吗?”周黎有些奇怪,以往的苏粟可是什么都想插上一脚,忙的团团转还没什么起色。 “不用,我的终极目标又不是当演员。”苏祝摆了摆手,“以前是我想叉了,我爸是星海娱乐公司的董事长,我在娱乐圈里泡着干嘛。” 苏粟是看顾卫明在娱乐圈里,而苏正天又很欣赏顾卫明,他把顾卫明当做兄弟,不会去折腾他,干脆自己进了娱乐圈,也想鼓弄出些事业来。 不过他没有能力,心气还高,什么都没整出来。 周黎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若是以往的苏粟,他自然非常希望大少爷能想开,早日离开娱乐圈,对所有人都是个解放。 但苏粟现在变了,演技也好了,他若是不退出娱乐圈,周黎有信心自己能带出一个影帝。 晚上,几乎整个剧组都来了,很少有人在这种事情上不给苏祝面子,更何况他们也的确想来万民酒店享口福。 “大家尽管放开了吃,不用担心,不会把你们压在这里抵债。”苏祝冲他们举了举酒杯,开了个玩笑。 现场一片哄笑,而后便开始比谁的筷子更快,也有不少人开始到处敬酒。 苏祝和他们意思意思喝了两杯,走到外面透气。万民酒店开在郊区,四周都是树林,还养着一块花田,晚上的清风中染着草木与花的香气。 深吸一口气,苏祝向上伸了个懒腰,突然扭头向一个方向道:“真巧,你也在这?” “剧组有活动。”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储玉。略显昏暗的灯光柔和了他面部的线条,那双本就多情的眼里似乎带上了隐隐约约的暧昧。 人对于好看的事物总是怀有好感,苏祝也不例外。他弯起唇冲对方笑了笑:“剧组?仙剑的剧组吗?仙剑这部剧改的很好,剧本很有趣,你的眼光不错。” “都是李哥的功劳。”储玉道。 李哥就是公司分给他的那个金牌经纪人,业务能力的确很好。 苏祝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窗户旁吹着风。 美人在旁,他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嘴角的笑容都带上了真心实意。 储玉瞥见他嘴角的笑,忍不住想,真的是偶然遇到吗?他不是没见过为了他而拼命制造偶遇的人,以苏祝的能力,想要查到他的行程很容易。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变了变。 “苏少,大家都在叫你。”周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似乎是被拽着喝了不少,外套也脱了,穿着白衬衫,领结都歪了不少,脸上也满是红晕。 “你这是喝了多少?”苏祝摇了摇头,帮他把领带正了正:“要是吐到车上,小心我收拾你。” “不会的苏少,我有分寸。”周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脸突然红了,幸好脸上本就因为喝多了而泛着红,没被看出来。 “那我进去了。”苏祝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受就在外面出吹风。” “好。”周黎应下来,这时才看到旁边站着的储玉,眼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警惕:“储先生也在啊。” “偶然遇见的。”储玉道,他能看出来周黎眼里的警惕,心里有些好笑。 这是把他当做情敌了吗?不过连身边的经纪人都不放过,还真是有苏粟的风格。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最近事业顺利发展的好心情也降了下去。 “下次见。”苏祝和他道了别,向里面走去。 储玉嗯了一声,等他离开了,才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正好撞见来找他的经纪人。 “舒服些了吗,不想喝就不用喝,你也不需要去讨好他们。”经纪人絮絮叨叨的道,又问:“你刚才遇见别人了?遇见谁了?” “苏粟。”储玉一直安静的听着在,听他问才开口。 “苏少也在这?”经纪人顿时发愁起来:“不会是跟着你来的吧,他还没放弃追你?” “不知道。”储玉摇了摇头。 经纪人又在那面说不然早点走之类的话,储玉没怎么听,思绪飞到苏祝身上。 他见过苏祝几次,和外界传言非常不同。可身边总是有长得好看的人出没倒是没怎么变,最近没有与小明星传绯闻,他本来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对方是要追自己,看上去可能是与周黎感情正好。 虽然他们的相处说是情侣又有些疏远,但以苏粟那种来者不拒的性子,周黎若是对他有感情,滚在一起当个炮-友也是可能的。 他苦笑了两声,对一直小声念念叨叨的经纪人道:“起码的交际还是要做的,前辈们照顾了我很多。” 经纪人长出一口气:“交际可以,别喝太多。” 他对储玉太过看重,导致有些放不开,总想着所有事情都替对方操办好,让他一路顺顺利利的成长起来。但这不对,这样培养起来的明星,遇到挫折恐怕就垮了。在该放手让对方自己去做的还是要放手,他毕竟只是一个辅助性的人物,有些事还是要储玉自己去做。 “我知道的。”储玉笑了笑。 而另一边,苏祝回到房间,获得了大家的欢迎。他们喝多了,也就不像平时那样拘束,还有人端着酒杯到他面前自白:“我以前听人说觉得你挺不好的,没想到都是误会,我自罚一杯,希望苏少不要怪罪。” 这还是个小姑娘,苏祝按住她的酒杯:“我以前的名声的确不好,自罚就不必了,你一个小姑娘喝那么多不好。” 他示意周黎拿一杯果汁,放在对方手里:“喝点果汁,今晚早点睡,小心明天头疼。” “好,好的。”小姑娘结巴了一下,突然接过果汁一饮而尽,捂着脸跑远了。 苏祝一怔,摇头笑了笑。 那个小姑娘一路跑到柳冉冉身边,缩在角落,傻呵呵的看着手里的杯子。 “道歉了?”柳冉冉看她一眼,挑起眉:“说了句话怎么就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苏少好温柔啊,真想追他。”小助理揉了揉脸颊,上面还泛着红。 柳冉冉敲了敲她的额头:“酒喝多了就开始做梦了。” “我就是说说。”小助理鼓了鼓脸,也知道苏祝的家室自己攀不起,只能长吁短叹一番,抱着果汁喝了一晚上。 这个晚上玩的都很尽兴,王导最后醉醺醺的和大家分别,还不忘明天的拍摄:“谁明天要是迟到,小心我削他!” 工作人员唉声叹气,结果第二天导演自己喝多了没起来,发消息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 而苏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星海娱乐公司的总部大楼,敲了敲前台的桌子,面带笑意:“董事长办公室在几楼?” 35 世界第一的脸

“你怎么突然想要管理公司了?”苏正天皱着眉,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只是觉得我也没必要非得做明星。”苏祝摆了摆手,坐在沙发上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回来学学接管公司吗?” “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苏正天摇了摇头:“你要是真想接管公司,先跟着我做几天,熟悉熟悉事务。” “好啊,没问题。”苏祝一口答应下来。 苏正天怀疑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摆摆手:“那就先在我身边待几天,看看我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他其实根本不相信苏祝,就算对方时真心改过,从未有管理基础的他想要接管公司,也要学习很长时间。 就算是一时兴起,放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 然而,苏祝很快便用自己的行为推翻了他的这个思想。苏正天看着被妥善处理好的文件,眉毛动了动:“你是不是找人帮忙了?” “难道我能凭空变出来人帮我吗。”苏祝摊了摊手:“之前只是觉得麻烦,所以才不想干而已。” 苏正天皱着眉,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翻了翻文件,从里面找找出几个高深的,放到苏祝面前:“你告诉我怎么处理。” 苏祝拿起来扫了几眼,摸了摸下巴,抽过一张纸刷刷的写起来,不长时间便写了大半张纸。 完毕后,他把纸往苏正天面前一放,嘿嘿笑了声:“看吧。” 苏正天瞥他一眼,将信将疑的拿起纸看起来,面色由一开始的不在意逐渐变成惊疑。 苏祝在纸上写的不止一个方案,每一个都成熟老练,没有一定的商战经验不可能写出来。 而且他选的这些事务都是今天才呈上来的,苏祝没有抢先了解的可能。 难道说他真的一直在隐藏?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几年前的事情在眼前闪过,苏正天喉咙动了动,身体靠后坐在老板椅上,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想,就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吧。” “半个月后我有场真人秀,演完那个我就退出娱乐圈。”苏祝嗯了一声,把那些文件搬过来:“我来帮你处理,之后你看一遍就好了。” “真的没人帮你吗?”苏正天还是无法相信。 毕竟苏粟纨绔了十多年,突然正经起来,感觉看着都不像自己的儿子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这样没有错。 苏祝笑了声:“你倒是找出来有这种水平还愿意帮我的人,再说了,你难道觉得公司里有内奸吗?” 这倒是应该没有,苏正天稍稍放下了心,把文件交给苏祝。但他每批完一个,都会在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出错才盖章签名。 所有文件处理完后,苏正天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苏祝处理的很好,速度甚至比他还要快几分,这让他不得不震惊,最后把文件放下,才发现天色已暗。 “先去吃饭吧。”苏正天按了按鼻梁,之前太过惊讶忘记了光线问题,现在眼睛有些疲惫。 “一起?”苏祝把笔放下,他处理这些文件也要打起精神,毕竟不是自己一手操办的公司,有些地方不甚了解,需要谨慎思考,所运用的脑细胞成倍增加。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才舒服地松了口气:“你晚上还要加班吗?” “文件都处理完了,加什么班。”苏正天摇了摇头,看着稍显疲惫但依旧精神抖擞的苏祝,在心中落寞的叹息一声。 以后果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若是苏祝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他也就放心了。 于是这几日,星海娱乐公司的人频频见到这位大少爷,看对方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精神气和以往也不甚相似,不由得有几分惊讶。 “这是突然开窍了吗?”午休时,小团队聚餐,讨论这件事时,有人奇怪的道。 “说不定一直伪装着呢。”另一个人插嘴,咬着筷子模模糊糊的说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为了保护自己而隐藏起自己的能力。” “这位大少爷周围有什么危险需要他隐藏自己?”有人嗤了一声,又连忙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松了口气,缓和了声音:“董事长对苏少的保护很严密,每次出去都会有保镖跟着,就连那周黎身上都有几分功夫。” “危险又不一定是来自外在。”先前说话的人一脸恍然,但想起自己还在公司中,迅速噤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这些事情倒是没什么,但若苏少其实能力出众,顾先生可怎么办?” 公司里其实都知道顾卫明是为了苏粟收养的,以后可以掌管公司,但要照顾苏粟的生活。若是苏粟本身并不像一直表现的那么糟糕,顾卫明可能就会丧失公司的继承权,转而变成一个高层管理者。 “这都是大家族自己的私事,我们还是少说为妙。”其他人摇了摇头,神色各异。 而苏祝在公司泡了几天,终于见到了顾卫明。当时他正在和苏正天吃饭,刚刚落座便听一个男声道:“好巧,爸,小粟,你们也来食堂吃饭?” “卫明哥,你怎么在这?”苏祝有些疑惑的道:“你最近不是有工作吗?” “刚刚告一段落。”顾卫明笑道,他举了举手上的餐盘:“一起坐?” “当然可以。”苏祝起身让他进去,倒是没说别的,而是感叹了一句:“卫明哥已经是影帝了,当初我也想拿个影帝试试,但果然还是不行。” “小粟最近出演的破晓我看了,演的很好。”顾卫明道,他眼里闪过沉思,嘴上却依旧夸赞道:“你的演技很有灵气,如果努力,假以时日一定能拿到影帝。” 这他没有说假话,他当初看了破晓的mv后便觉得不对,让人弄到了苏祝现场的影像,这才发现苏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是有了这么大改变。 当初他没有受药效影响强上了那个他好不容易弄过去的小明星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近些日子这些事,则是让顾卫明感觉到有什么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尤其是看到现在苏祝脸上得体的微笑后,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破晓应该刚开始播出一两集,还没到我的戏份吧?”苏祝歪了歪头,状似疑惑地问道。 “凭你卫明哥的人脉,弄到影像还是没问题的。”顾卫明哈哈笑了句,“听人说你演技增长的很快,实在好奇便先找来看看。放心,我不会外传的。” “我知道,卫明哥怎么也是在娱乐圈待了这么长时间,这点分寸还是懂的。”苏祝嘴角扬了扬,没有借此机会攻击他,而是低下头看了看:“饭快凉了,我们快吃吧。” “爸你也是,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他把热汤往苏正天那面推了推。 苏正天面色平静,实际上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多年来,他可算是享受了一把被孝顺的感觉。 顾卫明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觉得苏祝的神色不像假装。难道一个人真的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吗?他变化的契机是什么 但若是说苏祝以前是在隐藏,他又不信。怎么可能隐藏那么多年,更何况,若是苏祝一直在隐藏,那他的布置岂不都成了笑柄? 局势已经到了现在这样,他怎么也不可能把手中的权力交出去,更不会让苏祝越过自己接管公司。顾卫明垂着眸,眸色暗沉,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苏祝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扬,又很快恢复之前的弧度。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也就是准备收获的时候了。不过要先给苏正天提个醒,对方过于操劳,身体本就不好,若是一下子被气狠了,可就成了他的罪过了。 不过,这一世的碎片,好像有点惹人嫌。 反正苏祝是不想和顾卫明谈恋爱,更别提在一起过一辈子了,待两天可能都忍不住自己揍人的手。 所幸顾卫明行程的确是有些忙,不可能让他一直在公司待着。但他离开的时候,苏祝也差不多要赶去荒野求生的剧组那,工作压力又都摊在了苏正天头上。 “爸,那么多秘书助理,也不用非要自己承担压力。”苏祝递给他枸杞水,手速飞快地处理完一份文件。这么多天下来,他对星海娱乐公司的大况已经了解,处理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苏正天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等我做完这期节目,就下来给你承担工作压力。”苏祝笑了声,把文件批完,走过去给他捶捶肩膀。 “喜欢的话多做一会儿也没有关系。”苏正天道。 “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苏祝扯了扯嘴角,目光微寒,又很快恢复笑意:“只是之前有些怕……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36 世界第一的脸

时间转眼到了荒野求生开始的日子,苏祝收拾了书包,在周黎担忧的目光下坐上去剧组的车。 不怪周黎担心,荒野求生是直播式节目,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直播间,以他的视角展示。在这里面,没有一定的野外生存基础,只可能出丑遭罪。 “别担心。”苏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自信:“好好看我的表现吧。” 按这几日对苏祝的了解,他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准备,周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加油。” 苏祝和他告别,走入节目组准备的封闭房间内。 这个节目组一向以神秘作为卖点,他们都不知道对方请了哪几个嘉宾。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稍稍有点势力,这些还是打探的出来的。 像是苏祝,就知道这次节目组请了顾卫明,储玉,一个新人小花易涵妮、事业一直没什么起色的歌手宋子安与新晋小生石绍。 这是他们一贯的选人风格,两个年龄稍大的人,一人带一队,虽然中间乱入了个苏祝,也不影响结构。 苏祝倒是没有想到顾卫明也会来,他坐在座位上,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他是最先到的人,只等了一会儿,储玉来了。他推门进来,可能是没有想到会一眼看到苏祝,神色微微一怔,又带上笑容:“苏少,早上好。” “叫我名字就行,不必这么客气。”苏祝摆了摆手,手撑着桌子看他。 储玉默默坐远了,又忍不住去看苏祝。他发现苏祝和传言中不同,看他的目光很清澈,只是单纯的欣赏,并不像有些人带着色/欲。 以前的苏祝是这样吗?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想起这个节目也是苏祝通知他上的,提高了警惕。 紧接着来的是易涵妮,她一见到储玉,眼睛就亮了起来,凑过去和他说话。倒是搭理了两下苏祝,却也不算是热络,反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虽然苏祝家里家大业大,可之前名声太差,大家都不愿意和他接触。 后来的几个人也有点这种感觉,储玉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笑容不变,气定神闲的坐在位子上,与自己对上目光时还弯起唇笑了笑。 这样的人应该不用他担心,储玉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有几分不安定。 当初他被顾卫明逼着去苏祝房里,却没料到会看见一个与平时不同的苏祝。现在也是,苏祝似乎正在慢慢脱下以往纨绔的外衣,露出真正的自己。 就好像要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一般。 还没等他好好想清楚自己莫名的惶恐感,门开了,节目组的人从门外走进来,导演大声喊道:“都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苏祝率先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一个人看上去孤零零的,和旁边热热闹闹的团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里两三个人觉得他可怜,又很快被其他人喷了回去。 “那是他自己作的,现在好了,没人愿意理他,看他怎么办。”诸如此类的弹幕数不胜数。 周黎也在看直播,当然看的是属于苏祝的那一个。直播间里人很少,而且大多是黑粉,出口成脏,气得他一连举报了好几个。 他们是要去一个孤岛,节目组提前申请了私人飞机,还是直升机,带着他们旋转上空。 “能申请下直升飞机,这节目组能量可不小。”飞机里不拍摄,几人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不止直升飞机,连孤岛也能申请下来。”石绍插口道,他有些羡慕地道:“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变得这么厉害。” “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顾卫明微笑道。他是这里面人咖位最大的,说起话来也很有分量。 “顾哥你能申请下来直升飞机吗?”石绍好奇地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顾卫明想了想:“直升飞机比较困难,但买一个小岛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苏祝。苏祝独自坐在一边,侧头望着窗外,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眯了眯眼,故意将话题抛过去:“小粟可能能申请下来,你们问他如何?” 直升飞机里顿时一片寂静,还是储玉先开口。他的声音温和:“苏少,你能申请下来直升飞机吗?” “这东西不能随便申请。”苏祝听到他的声音,把头转回来笑道:“各种条件审核复杂得很,申请出来也不能低空飞行耍帅,还可能被我爸揍一顿。” 他看上去还算亲切,石绍不由的感叹了句:“真的能申请下来啊。” 不过苏祝说的也没错,他们这些人申请直升飞机只可能是用来耍个帅什么的,平时用不上。要经过那么多审核才能申请出来,为了耍帅实在不值得。 大少爷果真和他们平常人不一样,石绍看着苏祝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直升飞机里坐着其实没那么好受,所幸很快就到了要去的小岛。节目组把摄像机打开了,准备让粉丝们欣赏一下他们跳伞的样子。 “我没跳过啊。”石绍苦着脸道:“这背包要是中途从我身上滑下去了怎么办?要是我没来得及按按钮会不会直接摔死了?” “死不了,放心。”摄影师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我们已经帮你们买好巨额保险了。” 刚刚放松下来的石绍身体一僵,易涵妮也俏脸一白,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 储玉面色不动,将复习了好几遍的跳伞注意事项又回顾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缓缓松了口气。 “别紧张。”苏祝走到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每一期节目都会有这一遭,知道的人肯定都好好练习过跳伞,没时间练习的至少理论知识记得清楚。更何况,节目组不可能真的让明星出事,实在不敢或不会的,会有教练和你绑在一起。 “嗯。”储玉的心安定下来,看着苏祝黝黑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熟悉?” “以前跳过。”苏祝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眼,嘴角虽然扬起却没什么笑意:“十多年前了吧,幸好还记得些。” 他说的是苏粟,不过苏粟当时是在哄然大笑中,被人一脚踹出去的。 回想一下那段记忆,苏祝都觉得他可怜。也亏得苏粟之后还能长成一个纨绔子弟,而不是只惊弓之鸟。 储玉只以为他是以前玩过,也不再言语。 先跳下去的是顾卫明和宋子文,宋子文显然练习过,跳跃的时候毫不犹豫,面色淡定,纵身一跃,给后面两只小鹌鹑做了个很好的榜样。 石绍那么害怕其实有点假装的程度,他偷偷练习过,现在只是为了节目效果。等宋子文跳下去了,他可怜巴巴地回头:“苏少,不然你先吧。” “可以。”苏祝点了点头,看了看顾卫明和宋子文跳下去的方位,扯了扯储玉的袖子:“你等会儿往这面跳,若是偏的远了,就只能自己度过几天了。” 说罢,他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不多时,便隐隐约约看到空气中展开了军绿色的降落伞。 他们都这么干脆,石绍鼓起了勇气,觉得这里面自己不能输了面子,便直挺挺的往外倒去。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储玉抿了抿唇,侧头看易涵妮:“你先还是我先?” 易涵妮咽了咽唾沫,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下面,为难地道:“我真的害怕……不然我们一起吧。” 她说的是那种商业跳伞的模式,教练和学员绑在一起,学员只要把脚伸出舱外,剩下的速度,方向和起跳都可以由教练完成。 储玉垂下眼思考片刻,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抱歉,我是第一次跳,恐怕不合适。” 易涵妮还想说什么,储玉已经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哪里像个第一次跳伞的人。 目的没有达成,易涵妮恨恨的咬了咬唇。本来公司是想让她和储玉炒个cp,到时候她偷偷控制降落伞的方向,就可以达成二人世界,以那群粉丝找糖的能力,cp的大旗立刻就能扯起来。 现在储玉拒绝的这么彻底,她没有办法,只好咬咬牙做出坚强的样子,闭着眼捂着嘴一脸赴死的悲壮表情跳了下去。 然后在半空熟练地按下按钮,控制伞的方向,追着储玉那面去了。 苏祝落地的时候抬头看了看,能看到几个小黑点下来,大致确定了几人的方向。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植被稀疏,地表干裂,应该比较缺乏水资源。他们之前的背包被清理过一遍,连个打火机都没给他们留下,所幸苏祝自己带的瑞士军刀属于可用范围,被允许揣在兜里,但也就仅此而已。 节目组还是有些狠啊。他摇了摇头,随意挑了一个小黑点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用军刀割下灌木丛的枝叶,散落在地上,用石子压住当做标记。 37 世界第一的脸

没有走太远,苏祝很快找到了一个人,是石绍。 “啊,苏少,好巧。”石绍正费力的把身上的降落伞拆下来,见到苏祝过来,眼睛亮了亮:“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不巧,我是看着人影的方向来的。”苏祝走过去,低头帮他解开绳索:“稍后我们去另外两边寻找其他人。” “不用在这里等着吗?”石绍愣了愣:“我们也不了解情况,万一越走越远怎么办。” “我留了记号。”苏祝道,他最后把降落伞从他身上解开,举目眺望一番:“最后落下去的两个人方向差不多,应该很快能汇合。” “对了,把降落伞带着,晚上可以当帐篷用。” “拖着吗?”石绍睁大眼,望了一下苏祝背后:“苏少你的降落伞呢?” “收起来了。”苏祝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干脆蹲下去整理,又说:“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叫我苏少我总觉得我参加的是某个晚宴。” “那叫你苏哥好了。”石绍是不敢真的叫苏祝名字,反正他和苏祝差不多大,娱乐圈里很多时候又是按咖位来,他这么叫毫无压力。 苏祝知道再说他也不会改口,便点点头应下了这个称呼。他一心二用,一边和石绍说话,一边迅速将降落伞叠好,重新装进背包里。 “苏哥,这个你都会。”石绍在旁边看得是目瞪口呆。他当初虽然偷偷练习过,可叠降落伞这个技能是真的没有点亮,之前节目里也没什么人叠降落伞,都是下来后丢在那,或者拖着走。 “以前学过。”苏祝随口道,他把包递给石绍:“走吧,我们去找储玉他们。” “顾哥他们呢?”石绍跟在他旁边。 “他们也会根据方向来找我们。”苏祝感受了一下风力,干脆割下大块的树枝,将其丢在地上。 其实若是能生火放出浓烟是最方便的,但他们没这个条件,苏祝也暂时没有找到能用来生火的道具。 他选的位置没有偏离,走了一段时间便看到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储玉和易涵妮。易涵妮当初追着储玉的方向,和他降落的地方没有差太远,举目便能看到。 “卫明哥和宋哥还没来吗?”苏祝走过去,四处看了看:“在这里稍候片刻,他们应该能找到。” “你们把降落伞收起来了?”易涵妮在储玉这里连连吃瘪,对方虽然面带笑容,看上去温和的很,可实际上疏离感十足,完全能看出两个人是不熟的状态。一直这样,cp不但炒不起来,还会被人说她倒贴。 所以等苏祝等人来了后,她第一个走过去笑道。 “苏哥叠起来的。”石绍略带兴奋的道。 苏祝还会这项技能?易涵妮在心里怔了怔,她一直以为苏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过,纨绔子弟会叠个降落伞也没什么,人家又不用为生活奋斗,为了耍帅学点这种冷门技能,对那种天真的小姑娘杀伤力很大。 储玉倒是没想这么多,他看着面色平静的苏祝,敏锐的意识到,似乎在到了这里后,苏祝身上的气势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没等多久,顾卫明和宋子文便一同走了过来。他们两人显然没料到所有人都在,对视一眼后,顾卫明笑着道:“看来都在等我们。” “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几个人可不容易,顾哥你们来的已经够快了。”石绍大大咧咧地道,然后望了望天空:“一般来讲这个时候节目组就应该从天而降,给我们分组了。”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天空上便传来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在所有人向天上看时,苏祝却默默转了个身,向后看去。 果然,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穿着一身黑西服,带着墨镜。 导演则是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脚踩凉拖,双手背在后面,大摇大摆的从远处走过来。 其他人在发现上方飞过一个带着录音机的无人机后,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四处看了看,也看到了那个黑西装。 “你怎么发现我的?”黑西装看向苏祝。 “听到的。”苏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没有多说。 外面的弹幕炸开了锅,一水的说他装逼,肯定是提前拿了台本。毕竟直升飞机的声音那么大,怎么可能能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 明星们手机被没收,看不见弹幕,但神色各异,显然也是这么认为。 节目组那面就震惊了,因为他们清楚苏祝手里没有台本,那他能发现黑西装,可能真的是靠实力。 “这苏粟看上去不像是传言那样纨绔。”有人小声嘀嘀咕咕的。 黑西装也不知道信没信,手垂下站在一边,等导演慢吞吞挪过来后,站在他半步之后,像是个保镖。 “石绍说的没错,接下来就要分组了。”导演神奇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来抽签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是苏祝先上去,把手伸进里面摸了摸,拿出一个红色的纸条。 其他人也跟着上去,顾卫明和宋子文没动,按惯例看,他们两个人是队长,现在的抽签只是给他们分派队员。 “石绍和苏粟属于红队,队长是顾卫明。”导演看了看他们手里纸条的颜色:“储玉和易涵妮属于蓝队,队长是宋子文。” “这次比拼的是哪一队能够在荒岛坚持五天。” 节目组顺势插播广告。 没有和储玉分在一个队伍里,苏祝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着能看着美人做任务,心情会愉悦不少。这下好了,不但美人看不到了,还得整天对着顾卫明……虽然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更方便他下手。 “先探查地形,搭起居住的地方。”两个队长都做了慎重的决定。 他们一路赶过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必须先收拾好住处,不然晚上寒冷,蚊虫叮咬也是大事。 “刚才我走来时观察了一下,那面有适合搭建帐篷的高地。”苏祝指了指刚才来时的方向。 顾卫明虽然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地方适合搭建帐篷,但还是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向那面走去。 搭建帐篷需要在高地,背风处,而他们若是用降落伞搭帐篷,在工具不多的情况下,最好能有几棵树木。苏祝一路上都仔细观察过这里的地势,早在脑海中计算出了最适合搭帐篷的地方。 当然,若是走遍全岛,很可能会有更适合的地带,但他们此刻并没有这个时间。 他找的地方的确适合,顾卫明也不能睁着眼睛说不好,便点了点头,将一直带着的降落伞铺开,挂在树上。 一般用降落伞做帐篷,简便的方法会将伞顶悬挂在地面,伞缘固定在地面,很快就能搭一个帐篷出来。 顾卫明和苏祝显然都对此得心应手,很快便做了个雏形。苏祝甚至已经割下了几根不细的树枝,用石头将其钉入地面,固定住了四边。 石绍就惨了,他临时抱得佛脚没办法让他熟练地处理这些事,等好不容易把伞顶挂了上去,又找不到可以固定伞缘的东西,只好寻求帮助。 “这几个给你。”苏祝把树枝扔给他。 “能用刀割下这么粗的树枝,苏哥你力气可真大。”石绍万分感谢后,笑嘻嘻地道。 “还好吧。”苏祝摇了摇头,他看向顾卫明那面,见对方也快要做好了,眼睛微微眯了眯。 看来顾卫明为这个节目做了不少准备,不过也是,若是能那么好抓住马脚,也不能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碎片了。 他微微弯起嘴角,将最后一点布置也做好,拍了拍手去帮助石绍。 一顿忙乱后,帐篷搭好了,石绍累的不行,看着还有余力的顾卫明和苏祝,觉得自己简直丢人的很。 本来他想树立一个阳光,有点二的人设,现在看来,若一直这样可能会被说成拖后腿。 之后不能这么懈怠了,他暗自下定了决心,撑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坐起来,道:“顾哥,我们去找食物?” “嗯。”顾卫明点了点头:“顺便捡些干柴回来。” “走的时候记得留下记号,迷路了不要乱走。”苏祝走到他身边,在地上插下一根树枝用来判断时间:“天色黑了你若是还没回来,我们就去找你。” “苏哥你不和我一起啊。”石绍的脸色苦了下来。 “分开找速度更快。”苏祝道,他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手里的军刀一直没有放下去过。 顾卫明看了看他的背影,皱起眉沉思片刻,向另一个方向寻找。 总觉得苏祝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样,是错觉吗?不,不对,苏祝的改变最近几日他都看在眼里,隐隐带来了一种若是计划再不加快,可能会让他前功尽弃的紧迫感。 想要毁了苏祝,这个真人秀就是很好的机会。顾卫明眸色沉了沉。 38 世界第一的脸

晚上天稍暗一些时,苏祝提着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回来了,他把动物放在地上,看四周还没人回来,皱了皱眉。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苏祝想了想,干脆坐下去等。然而一等等到天黑,那两个人一个都没回来。他这下觉得有些不对了,沉思片刻,拿起一根半米多长的树枝向一面走去。 走的时候他用刀在树枝上刻了一个找字,还标出了箭头方向。如果有人回来了,应该就能看到标记。 天色慢慢暗淡,野外的黑夜并不安全,这个岛上估计没有野兽,但蛇虫之类恐怕不少。他一直向一个方向走,的确看见了人影,便喊了出来:“等一下。” 那人回头,眉眼被夜色笼罩着,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苏祝喉咙动了动,才道:“你看到卫明哥和石绍了吗?” “我之前见过石绍。”储玉道,他向后指了个方向:“他好像是要去找水源,怎么,他还没回去吗?” “没有。”苏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不会出事的。”储玉安慰他。 节目组在他们身边都有监控,而且随时准备救援,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迅速找到出事人的方位,给予救助。 苏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安,隐隐的有几分不平静。突然,他一把攥住储玉的手,身体肌肉绷紧了:“安静。” 储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思以为对方在占自己便宜。但是扭头看看苏祝的神色,充满凝重,甚至有几分冷酷。他意识到不对,抿住唇用余光四处看去。 草地传来沙沙的声音,风悄悄的刮过来,带起动物独有的腥臭味。苏祝眯起眼睛,握着树枝的手慢慢变了姿势,另一只胳膊挡在储玉身前。 “后退。”他压低了嗓音:“等会儿我说跑,你立刻离开。” 他这般慎重的感觉,让储玉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顺着苏祝的目光看去,隐约看到了一撮灰毛。 难道是狼?! 他猛地睁大眼,这时却听苏祝一声爆喝:“跑!” 他下意识回神跑走,然而身边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冲着那头扑过来的灰狼迎了上去。 “苏粟!”储玉焦急的喊了一声,他一直不变的神色终于在此刻被打破。明明和苏祝没什么交情,可此刻看着苏祝迎面跑向灰狼,他竟是有了一种心脏被猛地攥紧,血液倒流之感。 若是苏祝出了什么事,他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他又向那面冲了回去。 苏祝用树枝撑住灰狼的血口,余光扫到他的动作,不由恼怒道:“你回来做什么,送死吗?” “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储玉喊道,他四处找寻一番,拿起一个石头向狼头上砸去。 苏祝怔了怔,但很快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灰狼身上。 这头狼的状态其实并不好,跛了一只脚,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口水从利齿缝隙中慢慢流淌下来。它毛发打着结,上面脏兮兮的,但双眼凶恶,盯着苏祝嗓间发出低吼。 “困兽之斗最为险恶。”苏祝嘴唇紧抿:“若是节目组不能迅速赶来,说不定我们就交代在这了。”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把手中几乎被咬断的木棍丢开,掏出瑞士军刀,慢慢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和美人死在一起,也是我的荣幸。” “我们不会死的。”储玉脸色冷凝,他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对上灰狼绝对是被咬的命。但是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站在了苏祝身边,甚至隐隐有挡在他身前的趋势。 “你离远些。”苏祝把他往旁边挡了挡:“一头成年公狼,即使是饥饿状态,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挡住的,更何况你手里的武器不适合作战。”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那灰狼绕着他们转了转,忽的发出一声狼嚎。 苏祝脸色沉了沉,一只狼他倒是抵抗得住,一群就只能逃跑了。不过,这头狼独自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个岛上很可能没有狼群,应该是被剧组抓走了。 这个是漏了的一只? 狼嚎引来的不是狼群,而是石绍。他一瘸一拐的,扶着树往这面走,猛地看到狼,脸都吓白了。 “别过来!”苏祝喊道,然而那头灰狼似乎也知道他是软柿子,冲着石绍那面飞奔而去。 情急之下,苏祝扑出去,刀在狼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而后以借着冲力,一种翻滚的姿势和狼滚了两圈,成功压在灰狼身上,将刀深深的刺了进去。 灰狼的哀嚎声逐渐低落,终于眼一翻,不再动弹。 石绍还保持着手扶着树,差点跌倒的姿势,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这面。 “你没事吧?”储玉察觉到不对,他上前按住苏祝的肩膀,察觉到手下的人在剧烈的颤抖着,呼吸急促,像是缺氧一般大口喘息。 难道是太紧张了?储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然而这疑惑被苏祝抬起来的目光直接击毁。那是一种和猛兽无异的目光,储玉一个晃神,甚至将其与之前灰狼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苏祝眨了眨眼,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体力消耗太大,有点虚。” “我扶着你走吧。”储玉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不知道还有没有野兽,不如我们六个人暂时住在一起。” “这种事情要和队长商量。”苏祝随口道,他看了一眼石绍:“你的腿怎么了?卫明哥没和你在一起吗?” “我找到了河流,但是在河旁边的草丛那被蛇咬了。”说到这件事,石绍就满脸郁闷。他本来是很小心的用树枝探路,一路上平安度过,但是在看到河流的时候太过兴奋,一下冲进去,就被咬了。 所幸那条蛇不大,看样子也没有毒,他简单做了个急救,便向回走,不料撞见了苏祝和灰狼战斗的画面。 “顾哥说要在帐篷附近转转,捡捡柴火之类的。”他回答了另一个问题,有些疑惑地道:“顾哥没回来吗?” “至少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苏祝简短地道。 储玉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不由开口安慰:“没关系,顾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祝虚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一路沉默着。 储玉带他们去了蓝队的驻扎地,他们搭帐篷的方式和苏祝等人差不多,此刻易涵妮正在奋力的想要生火,手边摆着一堆果实。 听见脚步声,她惊喜的抬起头,可望见几人的状态,眼睛不由得瞪圆了:“你们怎么了?” “岛上有狼,苏粟把它打死了。”储玉解释了一句,小心将苏祝放在草叶铺成的垫子上:“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脱力罢了。”苏祝摇了摇头,他直到坐下来,似乎都还没有从失神的状态里完全回神。 直到宋子文出来帮石绍处理伤口时,他才又道:“卫明哥现在可能在我们的营地。” “岛上还有狼吗?”易涵妮害怕的道。 她肯来参加这个节目,也是因为知道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可没想到岛上居然会有狼! 节目组就算赶来的再快,喉咙和动脉被咬穿了,人就救不回来了。想到这,她才猛然意识到储玉刚才说了什么,惊叫道:“你说刚才苏少把狼打死了?!” “小点声。”苏祝神色恹恹的,他半阖着眸:“岛上应该只剩这一只狼,但防止节目组还漏了其他野兽,我们还是安静为妙。先把火升起来,我拿着火把回去找卫明哥。” “你身体都这样了,我去就好。”储玉第一个反驳。 “你不知道我们帐篷搭在哪,万一迷路就糟了。”苏祝摇了摇头:“我坐一会儿就好。”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易涵妮手里的打火石,眼睛一亮:“有打火石就好办多了,我还在想钻木取火需要的时间太久,体力也不够。” 易涵妮愣了愣,有些羞愧:“我不会用。” “我来。”他拿过打火石,让储玉站在挡风的地方,轻轻划了几下,火星便在干草上燃了起来。将其放置在木头上面,很快便升起了一个火堆。 “事不宜迟,我去找卫明哥。”苏祝拿着一根树枝,点燃后站了起来。 他似乎还有些无力,可身体却笔直的,没有一丝懈怠。 “我和你一起。”储玉连忙道,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眼前的人,只是觉得若是不好好照顾他,一定会后悔。 “宋哥,你在这里照顾易涵妮和石绍,我们去去就来。”他又转头对宋子文说道。 营地这面必须要留一个人,宋子文只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树枝交给他们:“路上小心。” 39 世界第一的脸

两人走在树林里,很安静,只有脚踩在草地和落叶上沙沙的声音。 “你身体没事吧?”苏祝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在夜色下似乎也带上了凉意,与平日里听到的有几分不同。 “没事。”储玉摇了摇头,他忍不住去看向身边的人:“你和那头狼是正面对上,没有被咬到吗?” “当然没有。”苏祝笑了两声,营地离他们不远,走了一段时间便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帐篷轮廓。 哪里黑洞洞的,看不见人影。 储玉刚想上前,便被苏祝拦住了,他提高了声音:“卫明哥,你在吗?”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事情似乎变得麻烦起来,苏祝皱了皱眉,率先走到帐篷附近,之前抓到的兔子和野鸡还在,被他绑着腿没办法逃脱。 “卫明哥可能迷路了,或者遇上了什么麻烦。”苏祝皱着眉思考片刻:“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在附近找一找。” 这毕竟还是个节目,若是真的出了事,节目组肯定会迅速赶来救助。他们身边几乎都有摄像头,还有摄像师暗中跟随,可以说几位嘉宾的身体状况,节目组都有掌握。 除了之前突然遇到狼,节目组没办法赶过来以外,其他情况应该都能得到帮助。 “脚下小心,天色太暗,若是哪里踩空摔下去就糟了。”苏祝叮嘱道。 “我们拉着对方如何。”储玉道,他把手伸过来:“互相扶着比较安全。” “也好。”苏祝没有多想,伸手握住他。 储玉的手有些凉,摸上去像上好的玉石。上面有几道细细的口子,苏祝碰到的时候,他轻轻向回缩了缩。 “刚才手被石头划破了吗?”苏祝扭头看他。 “小口子,不碍事。”储玉声音略显轻柔,他反握住苏祝的手:“走吧,找顾哥要紧。” 他们一路走一路喊顾卫明的名字,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苏祝突然嘘了一声,侧耳倾听。 “有发现吗?”储玉小声问道。 “有呻/吟声。”苏祝道,他小心的用树枝探了探前方的路,转头道:“你用火把照一下地面,小心别扫到叶子。” 储玉照做,将火把向前伸了伸,伴随着苏祝用树枝划开草叶,一个坡出现在他们面前。 “卫明哥可能是摔下去了。”苏祝抿了抿唇,“我们下去看看。” 那个坡度不算陡,但足够隐蔽,若是不注意,摔下去后也十分危险。苏祝猜测顾卫明应该是在这不小心摔了下去,伤到了腿脚,才一直没有回来。 如他所想,在不远处发现了翻滚的痕迹,顺着痕迹走,很快看到了一个半坐在地上的人影。 “卫明哥,你没事吧?”他放开储玉的手,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顾卫明现在狼狈的很,他一条腿伤到了,站起来便疼痛难耐,只好一直在这坐着,等待同伴找来。他没有太焦急,若是真的找不到他,节目组也不会坐视不管。只是第一天就摔成这样,对他营造出的人设不符。 他一边在心里思考着挽救的方法,一边对苏祝露出勉强的笑容:“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下。” “还能站起来吗?”苏祝做出担忧的样子,“岛上并不安全,我们现在与宋哥他们一起住。” 顾卫明愣了愣,知道肯定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在这里待着,很可能错过了一些机会——他以为是节目组安排的事,事实上导演的火气现在也没消下去,把团队骂了个狗血喷头。 遗漏了一只狼,他们会在网上遭受到多么大的冲击,不用想就知道。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嘉宾受伤。 苏祝扶起顾卫明,让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倚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向前走去。然而顾卫明一只脚完全无法着力,只走了一步便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储玉这时走上前扶住另一边,两个人算是把顾卫明架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去。 “等出去看看骨头有没有断。”苏祝低声道:“如果是骨头问题,还是快些离开,防止留下后遗症。” “可能只是扭到了。”顾卫明摇了摇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储玉反而一直安静着。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手上,想起之前苏祝握着自己时,指尖的薄茧与温暖那么令人留恋。 他当是甚至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可惜在看到顾卫明的身影后,苏祝毫不犹豫地松开了他的手,之后也像是忽略了他一般,一直在和顾卫明说话。 在他眼里,自己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苏祝虽然多次赞美他的外貌,可眼里却没有他熟悉的贪恋与欲/念,这让储玉感到放松的同时,又有些惶恐。 他沉默着,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看着苏祝对顾卫明的关切,想起苏祝对周黎亲密的举动,又忆起苏祝每次看见他时,笑容似乎会扩大一些,但从未作出逾越的举动。 难道他当初说得是真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有潜力,想要捧自己? 按理来说,得出这样的结论,储玉应该感到开心,可他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却独独没有愉悦。 为什么? 答案似乎近在眼前,可他不敢去触碰,便忽的开口,想靠转移注意力来让自己忘却:“顾哥是不小心摔了吗?” “有一条蛇,我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进来。”顾卫明摇了摇头,叹气道:“本来我是队长,应该照顾大家,结果最先出事的却是我。” “石绍也被蛇咬了。”苏祝道,他声音平静:“看来这个岛上蛇很多,但应该都是无毒的蛇,只要处理好伤口,便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岛上还有没有其他野兽。”储玉有些担心地道,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皱起好看的眉毛:“之前那具狼的尸体,放在原地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是诱饵。”苏祝道,黑暗中,他的眸色沉了沉。 “狼?”顾卫明声音变了调,但很快平复下来,尾音稍稍有些颤抖:“你们遇到了狼?这个岛上居然有野兽?” “可能是遗漏的。”苏祝小声道,他能感受到注视感,知道有摄像师跟着他们,声音压得很低:“节目组现在恐怕也在担心这件事,如果狼尸体的血腥味引来其他野兽,他们会解决掉。” 不然这个节目恐怕就要中途腰斩,或者换一个地方。 顾卫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们把顾卫明扶到了营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苏祝让储玉举着火把,小心查看顾卫明的伤势,松了口气:“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两天就好了。” “红队可真是多灾多难。”宋子文坐过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一下午没吃东西吧,这里有些水果,先垫一垫。” “谢了。”苏祝接过水果,分了几个给顾卫明:“我打到了几个野鸡和兔子,可惜太晚了,现在去水边处理可能会有危险,明天做给你们吃。” 易涵妮惊呼一声:“野鸡和兔子?你怎么打到的?” “以前练过。”苏祝没有多说,只是如此道。 在一旁看着的储玉却是察觉到了不对。似乎苏祝每次在谈及野外生存技能的时候,神色都会比平常冷淡不少,即使对他也是如此。 本来以为苏祝只是以前曾在野外玩过,学了几招生存技巧,现在看来,事实可能不止如此。 一天下来,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然而六个人只有三个帐篷,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子。 “易涵妮一个人睡一个帐篷,另一个帐篷睡三个人,一个睡两个人。”苏祝道,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受伤的两个人分开,其他人可以照顾他们。” “我和卫明哥一起睡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储玉握紧了揣在兜里的手,忽的开口:“顾哥一只腿受了伤,行动不便,你体力消耗的太多,不适合照顾他,不如让宋哥和他一个帐篷,咱们三个一个帐篷。” “这样也好。”宋子文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苏祝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储玉,对方脸色平静,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几人着想。 这样也好,他想了想,至少睡觉的时候有美人可以看,不算亏。而且,储玉似乎不止长得好看,头脑也很灵活,现在这样,恐怕是发现了他特意半藏半露的一些事情。聪明人挺好的,长得好看又聪明的,更是苏祝喜爱的类型。 一直待在手腕静观其变的小鼎:不好了主人,宿主他马上就要身体也出/轨了!!! 40 世界第一的脸

最后苏祝被安排在中间,石绍在最里面,储玉在外面,美名其曰是保护石绍,方便照顾他。 帐篷并不大,住两个人都有些拥挤,三个人更是几乎贴在一起。幸好这里晚上气温低,贴在一起倒是不热,还方便保暖。 温热的触感从那手臂那里传来,储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几乎带着他整个人都上下震动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微微侧过头看见苏祝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眸子时,更是眩晕了几秒。 口干舌燥,这是最能形容他此刻状态的词语。 “你没事吧?”苏祝感觉他脸有些红,体温也在发热。他还以为对方受惊发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哪里难受吗?” 野外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发烧可是严重的问题。 所幸储玉很快就摇了摇头:“没事。” 他声音依旧清脆,听着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苏祝稍稍放下了心,将手收了回来,却在下一刻被人紧紧握住。 “怎么了?”握住他的手反而有些冰凉。 储玉受惊一般急忙放开,那面石绍已经睡着了,一天的劳累和惊吓让他几乎沾到树叶和衣服搭成的枕头时,就打起了小呼噜。 呼噜声并不算响,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最后储玉也没说出什么,他只是侧头看着黑暗中苏祝的脸部轮廓,一种熟悉感从心底慢慢升起。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们也曾经这么并排躺在床上,苏祝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两人肌肤紧紧相贴。 他想的出身,身边的人却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头伸过来,凑得极近。 储玉下意识以为他要吻自己,前几天抱住自己贞操的决心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他甚至还主动地闭上了眼,心里有一丝丝的期待。 然而额头上抵上了另一人的额头,停了几秒后,属于苏祝的气息远离了他。 “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苏祝见他看过来,怕他误解自己想要潜规则,连忙解释了一句。 然而解释完,总觉得储玉看他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声道:“好了,睡觉吧,明天还有的忙碌。” 晚上帐篷里睡觉时,摄像机停止拍摄,故储玉迟疑片刻,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野外生存?” 说到这个,苏祝神色淡了淡,但是对美人还是没有像对其他人那么绝情,只是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他的神色和语气明显就是不想多说,储玉只好转回目光,盯着黑洞洞的帐篷顶,心里莫名地委屈。 但很快,委屈被苏祝悠长的呼吸声打断了。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向苏祝,对方的眼睛已经合拢,看样子睡得很香。 “你就是逗一逗我。”储玉小声嘀咕,手指忍不住在那白皙的脸颊附近转了转,想要戳下去,又担心打扰了苏祝的睡眠,最后还是放下手,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恶劣。” 他嘟囔了一句,抵抗不住睡意,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摄像师们特地起早,悄摸摸地扛着摄像机到了各个帐篷跟前。 几个人睡在一起,倒也省了他们的事,只要同时掀开三个帐篷,就可以把所有人的睡姿囊括在摄像头里。 虽然这么早可能没有人看直播,但之后做出后期剪辑等,还是会吸引大波的点击量。 说实话,昨晚的事情虽然引起了广大网友对节目组的批判,但点击量上涨也非常迅速,几乎马上就超越了他们的最高水平。 同时,分析苏祝各种动作的帖子也在不断出现。 “真真假假,苏粟到底是拿了台本还是自己的实力。” “分析打狼苏动作大全。” “一把瑞士军刀闯荒岛,只要九九八。” 网上也有不相信的,说狼只是节目组的彩蛋,其实早就注射了什么什么药剂,肌肉无力,根本没有杀伤力。 当然,这种观点很快就被反驳。毕竟视频里那头狼,怎么看也不像是肌肉无力的模样。 苏粟打狼很快蹿上了微博的热搜。 苏正天一遍又一遍的放着视频,视频上苏祝神色凝重,动作果断,几次惊险瞬间看得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苏祝却冷静地躲过狼的血盆大口,最后压在它身上,用刀带走了它的生命。 他把视频暂停在苏祝镇压狼的反抗那里,大屏幕上的那张脸他很熟悉,可上面近乎冷酷的神情却让苏正天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十几年来,他看到的几乎都是不服气的神色,吊儿郎当的表情,甚至是仇恨的目光。再向前翻,记忆深处还有孩童的哭泣与尖叫与之后的沉默自闭,癫狂惊惧。 苏粟的所有他都记得,却从未看过这一面。 恍然间,他想起之前与苏祝的对话。青年站在那,嘴角向上弯起,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他说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演戏,只是有些害怕。 他在怕什么? 苏正天几乎立刻就能得到答案。 十几年前那场绑架几乎毁了他们的家庭,甚至时隔一年才将苏粟救了回来。那时他几乎不抱希望,他以为苏粟早就死在了贼人手下,却没想到他被丢在了最混乱的地方。 回来后的苏粟目光呆滞,总是突然大喊大叫起来,瑟缩在墙角,双手乱挥。他请了不少心理医生才终于将其治好,并有意的让他接触外界,减少那段时光对他的影响。 但现在看来,影响一直没有消失,只是他过于失职,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想到苏粟在担惊受怕下,伪装了十几年,苏正天就觉得心痛到难以忍耐,甚至老泪纵横,在办公室里捂住了脸,不敢继续想下去。 网上的人不知道这段内情,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对苏祝路转粉,但是由于之前的名声太过糟糕,还是有不少人在黑他,攻击他的人品。 苏祝并不知道这些事,他早在听见帐篷外的脚步声时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发现姿势不对。 他怎么整个窝在储玉怀里??? 大早上就看见美人的确心情愉悦,但外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摄像头,他连忙晃了晃身体,想要把储玉唤醒。 然而储玉不但没有醒,还收紧了手臂,往他脖子那拱了拱,嘟囔道:“我再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摄像师猛地掀开了帘子,三人都有些呆滞。 这个姿势……储玉终于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大脑一片糨糊。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嗖的一下收回手,脸红成了一片。 若是以前他还会怀疑是苏祝自己钻进他怀里,现在却是知道可能是他睡梦中,身体履行了渴望,把人抱了进来。 “对不起,可能是太冷了,不由自主就抱上了。”他脸上红晕始终没有散去。 刚刚醒来的石绍一脸懵逼。 我们三个不是睡一个帐篷的吗,为什么现在的气氛好像是他们俩睡一个,我自己睡一个??? “没事。”苏祝调笑道:“我也不吃亏。” 他起身,冲摄像头挥了挥手:“早啊,不过还是别看了,没洗脸没刷牙,形象都没了。” 说着,他背过身,对储玉道:“快出去,我掩护你!”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储玉不由的笑出来,被人瞪了之后连忙装作惊慌的样子,藏在他身后小跑出帐篷,不让摄像机照到脸。 石绍:??? 你们带我一下?我也在意形象啊! 莫名感觉被喂了狗粮并且不是很开心。 这个场景不错,卖一波腐还能吸引不少观众。导演很满意,让摄像师跟上两人,独留石绍在帐篷里随风飘逝。 昨天石绍找到了水源,离这里不远。苏祝手拿树枝探路,确定没有蛇,挥手让储玉过来:“洗把脸,顺便带些水回去。” 然而缺德的节目组没有给他们留下水瓶,苏祝便找了两片大树叶,洗干净后小心翼翼的装着水端回去,给石绍和顾卫明。 “你和顾哥感情很好。”储玉忍不住道。 “我们认识很久了。”苏祝笑,他目光柔和:“我当初也是看卫明哥在娱乐圈,才想进来。” 储玉心里直冒酸水,语气还是如常:“那你以后还会待在娱乐圈吗?也想要拿影帝?” 苏祝似乎听出了什么,转头冲他微微一笑:“怎么,担心和我成为竞争对手?” 他不等储玉说话,又小声道:“放心吧,我希望的是把你捧成影帝,最厉害的那种。” 储玉微微睁大了眼,看苏祝嘴角的笑,心里的酸水被他用盖子堵住。他点了点头,在心里嗯了一声——他一定会成为比顾卫明更厉害的影帝! 41 世界第一的脸

在荒野求生直播时,破晓上映了。 早有不少人等着,第一集就开开心心的舔起颜来。 苏祝出场时,自带bgm,那一双眼睛望过来,不知道看呆了多少屏幕前的人。 弹幕瞬间爆发。 “啊啊啊小哥哥prprpr!!!” “这是谁!一秒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手机进水了,正在用电脑看呜呜呜。” 也有认出来他,不可思议的。 “苏粟演技这么好了?” “这可能是苏粟的双胞胎兄弟。” “当初mv,我就有种被打脸的预感,现在一看,脸已经肿了……” 随之而来的,是荒野求生观看量的大幅度提升。无数观众涌入苏祝的直播间,被里面的画面糊了一脸。 “两个美人同框……我已经死了。” “啊这宠溺感,我先站一下苏储邪教。” “上面那个,我站储苏,身高定攻受,不接受反驳!” “别争了,快舔美人啊prprpr……” 突然涌入大量弹幕,守在那坚持不懈的黑子们懵逼了,他们本以为是请了水军,结果一看,原来是破晓带来的影响。 被举报到寥寥无几的黑子迅速淹死在了浪潮中,满屏幕都是舔颜值的弹幕。 周黎在外面看着转变,轻轻啧了一声。本来他应该开心,可现在却莫名有几分不爽。 有种珍宝被人发现了的感觉。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不对,连忙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而另一边,苏祝和储玉到外面的河水那洗了把脸。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化妆了,他们本身颜值又没什么瑕疵,也不怕被拍,洗完脸就大大方方的露脸出来。 “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先制作些容器。”苏祝道,“不过我们可以先吃饭。” 他去昨日的地方转了一圈,狼的尸体扔在,附近也没有野兽的脚印,看来这的确是遗漏的唯一一只。 将昨日的鸡兔拿到河边熟练地宰杀脱毛,然后在营地前搭了烧烤用的木柴。 宋子文和顾卫明是被香气引来的,他们看着几个已经烤好,被放在洗干净的大叶子里的烤肉,有些惊讶地睁大眼:“小粟,你还有这个手艺?” 顾卫明有些惊讶地道。 “以前练过。”苏祝依旧是这个回答,他指了指另两面的大石头:“卫明哥,宋哥,你们坐吧,马上就全部烤好了。” “石绍呢?”宋子文问道。 “在帐篷里,我让储玉去扶他出来了。”苏祝回答,话音未落,便见储玉搀着石绍走过来,把他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坐在离苏祝最近的距离,面带笑容:“好香啊,苏粟你的手艺真好。” “喜欢等会儿就多吃些。”苏祝轻笑了一声。 由于调料不全,烤肉没什么滋味,但是肉独有的香气也很好,几人早就饿了,烤肉一好便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吃了一会儿,易涵妮才姗姗来迟。她明显是化了妆,也不知道是怎么带进来的化妆品。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然后笑吟吟的坐在储玉身边:“好香啊,闻得我都饿了。” 储玉往旁边挪了挪。 易涵妮察觉到这一点,心中恼怒,面上却不显,拿起一串烤翅慢慢吃起来。 “石绍和卫明哥的伤还没好,我们出去找食物,顺便将帐篷拿过来。”苏祝吃完后,开口道:“总是挤在一起的确不方便。” “我和你一起。”储玉立刻道:“三个帐篷你一个人拿不过来。” 其实折返几次就可以做到,但有美人看,苏祝当然不会反对。他点了点头,对宋子文道:“宋哥,你在这里照顾他们,可以吗?” “让易涵妮来吧。”宋子文摇了摇头:“我陪你们去拿帐篷,而且女生心细,照顾人更好些。” “其实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特地留人手。”顾卫明插话道,他特地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两下:“你们看,我已经能走了。” “还没好全,不要过度劳累。”苏祝抿起唇:“那就让宋哥和我们一起去吧。” 易涵妮有心反对,她是想凑到储玉那里的,但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只好不太情愿的认了下来。 三人便出发去拿帐篷,储玉走在苏祝旁边,自以为隐蔽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苏祝笑呵呵的道:“我又没受伤,怎么会有事。” 储玉眨了眨眼,看样子似乎有几分失落:“把帐篷拿回来后,是要分开睡了吗?受伤的人是不是还需要留人照顾?” “看程度吧。”苏祝想了想:“石绍那里应该要留个人,卫明哥那可以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反正是不能再抱着苏祝睡觉了。储玉从他的话里提炼出这个信息,颓丧地连呆毛都耷拉了下去。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感情的发展过程,意识到苏祝对他的特殊之后,就迅速跳过了有好感这个过程,转化成了喜欢。 之前储玉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一个快热的人。 “之前节目组给我们的任务是看哪一组能生存更久。”苏祝突然又道,他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我们是输定了。” 就从他们主动找蓝队帮忙,注定了他们不会赢得这场比赛。 “也是特殊情况。”储玉连忙安慰他,“若是大家平安,以你的技能,在这里生活个几个月都没关系。” “真要生活几个月,没有手机可要无聊死了。”苏祝笑起来,他看到帐篷的轮廓,连忙招呼两人加快了脚步。 军绿色的帐篷上还站着清晨的露水,摸上去有几分凉。苏祝几下拆了一个,到自己的帐篷那却犯了愁。 当初搭帐篷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如今想要把几乎完全钉入地面的树枝□□,却是不太可能。 “我来帮你。”宋子文和储玉一起拆了一个,见他困扰,便走过来道。 但一看到那个帐篷,他就愣了愣,无奈的笑笑:“这个钉的也太深了,没有工具,用手很难着力。” “没办法,当初没想到这一出。”苏祝摸了摸下巴,用手丈量了一下帐篷的高度:“如果能找一棵稍微矮一些的树,倒也可以用。” “或者苏粟你和我睡一个帐篷也行。”储玉在旁边暗搓搓地开口:“正好我晚上怕冷,两个人睡一个帐篷,更暖和一些。” 苏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前储玉还对他敬而远之,生怕他潜/规则了自己,如今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在镜头前,做做样子也很正常。 “不用了,我把帐篷割下来拿回去看看。”苏祝说着,用小刀划开帐篷的四角,把它割了下来:“就算搭不了帐篷,铺在下面当个床垫也好。” 储玉点了点头,他们便带着三个帐篷走了回去。 一切看上去似乎平稳得很,若是没有出意外,恐怕接下来的直播就是荒野生活——在荒岛上制造出各种工具,安全活过一周。 若是真的这样,必定会成为苏祝一人的独秀场。 顾卫明当然不会希望如此,他拒绝了苏祝照顾他的请求,坚持自己一人入眠。石绍也是,他的伤口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小洞,虽然疼,但勉强能够支持,便也拒绝了其他人照顾自己的要求。 这样一来,帐篷少了一个——苏祝回来后并未发现适合他搭帐篷的地方。 “我们一起吧。”储玉再次发出邀请。 苏祝这次听出他不是在做样子,眉毛挑了挑,最后同意了下来。 他倒是要看看储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中间苏祝出去又打了几只野鸡,储玉去捡了果子还有蘑菇,而易涵妮终于学会怎么生火,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把火燃了起来。 “明天烧些容器,我们还能煮蘑菇汤。”苏祝看了眼储玉带回来的蘑菇,笑着道。 石绍本就是个跳脱的性格,被腿伤害的只能坐在那,无聊的不行。他听到苏祝的话,眼睛一亮:“烧容器我可以啊,我当初特别喜欢用泥巴转容器那个游戏!” “那明天就拜托你了。”苏祝笑,他们吃了晚饭,各回各的帐篷。 苏祝和储玉钻进了一个帐篷里,热气在里面蔓延开来。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储玉假装淡定,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苏祝,看到半截细白的小腰,再往上是紧致的腹部与胸膛。 肌肉流畅紧致,能看出经常锻炼,手感应该很好。 他咽了咽口水,不料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大声,脸瞬间红了起来。 苏祝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就白长了一双眼睛,但他皱了皱眉,没有顺着这个调笑他,只是道:“晚上没吃饱吗?我再给你烤一串蘑菇?” 42 世界第一的脸

第二天,苏祝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储玉正常相处。明白的人也知道他这是拒绝,但储玉不甘心,都说告白是追求的号角,他都没有告白,怎么能就这么被刷下去。 更何况他很轻易就能看出,苏祝对自己的脸很喜欢,有这么大一个优势,若是轻易放弃,他才会后悔。 不过这还在节目里,他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有一些观众能看出来,储玉似乎对苏祝热情了许多。 俗话说的日久生情? 他们开始暗搓搓地想象昨晚的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有不少粉丝反对他们这种思想,觉得给偶像招黑。更何况,跟谁凑cp不好,和那个臭名昭著的苏粟凑。虽然对方在节目里似乎改善不少,但谁知道是不是演出来的。 网上的唯粉与cp粉掐起来时,苏祝他们正在思考怎么给节目增加趣味。毕竟一开始大家看他们看的不但是荒野求生,还有两组对抗。其中两组对抗是很重要的一点,也是节目中趣味所在,现在被他们弄没了,必须要用些东西弥补。 烧制容器的工作交给了石绍,虽然一些步骤和店面里玩的不一样,但苏祝和他一起做了几个之后,他便熟练了。一开始的容器虽然磕磕巴巴的很丑,后来的却越做越好。 “做几个就够了。”苏祝看他起了兴趣,大有做上几套的样子,无奈地道。 “多做几个备用。”石绍嘿嘿笑道。这么说着,他也知道自己做的多了,便慢慢听了手。 “岛上的植物很多,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到调味的。”苏祝道,他看向宋子文:“宋哥和我一起去找找吧。” “我和你去。”储玉连忙道。 “你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今天在营地里休息一会儿。”苏祝笑道。 储玉一愣,他本来想说自己没有,但看到苏祝的笑,张了张嘴还是点头应了声:“那好吧。” 看神色有几分落寞。 美人露出这种神情,杀伤力着实很大,苏祝眼睛不自然的向外望了望,心里竟是有了几分愧疚的感觉。 不过他也是真心觉得储玉没必要吊在自己身上,毕竟回收完碎片,他就要离开了。 估计是前几天遇到狼,两人在一起产生了吊桥效应,这种不太正常的感情只要远离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消失。如此想着,他狠下心没有看对方可怜的神情,而是招呼了宋子文,一起向外走去。 “和储玉吵架了?”宋子文打趣似的问道。 “我怎么敢和美人吵架。”苏祝摆了摆手:“他昨晚说肚子疼,可能是吃得东西不太干净,而且这两天也跟着我走这走哪,休息一天也好。” 宋子文闻言笑了笑,也没有说信不信。但让他来看,两人的确不像是吵架,可能会是比吵架还要玄乎一些的事情。 他们两个在附近搜寻了一圈,还采了一些蘑菇回来,可谓是大丰收。中途宋子文亲眼看见苏祝用手掌大小的石头直接砸晕了野鸡和兔子,惊叹之余不由的佩服起来。 那么远的距离,竟然一次都没有砸偏,谁敢相信他是有名的纨绔。 “走吧。”苏祝捡起几只小动物,拎在手里:“快中午了,回去给他们做饭。” “煮汤什么的我比较在行。”宋子文道:“容器做好了,也不用你这么忙碌了。” 这几天若都是苏祝忙里忙外,他们的人设基本就崩没了,就算没崩,这种不出彩的表演,节目也算是白参加了。 苏祝知道他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左右他这次节目后就要退出娱乐圈,没有必要去和别人抢夺上镜的机会。 中午的太阳很大,火辣辣的照射下来。苏祝抬手挡住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好热,这里温差可不小。” “明明是个海岛。”宋子文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脚步落在草叶上的声音咔嚓咔嚓的,还未走到营地那面,储玉便迎了上来,举着两片大树叶:“你们回来了,热坏了吧。” 他递给宋子文一片,然后自己和苏祝撑一片,美滋滋。 宋子文微微眯了下眼,然而在娱乐圈呆久了,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便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营地那面怎么样?” “一切都好,顾哥的腿上看上去好的差不多了,石绍也能自己走几步了。”储玉答道,他想了想又说:“天气太热了,我便让他们去帐篷里待着,防止晒伤。” “嗯,这样也好。”苏祝点了点头,他走过去把东西放下:“烧制的容器怎么样了?”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用了。”储玉一步不离的跟着他,“你要处理食物吗?我也有刀,我们可以一起。” “不了,我自己就行。”苏祝拒绝他,看他一瞬间失落下去的目光,忍不住又道:“如果实在想干些什么,就去把蘑菇洗了吧。” “好!”储玉眼睛一亮,抱起蘑菇又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他这样子和前几天反差太大,其他人都看出不对。石绍还算单纯些,嘀咕着:“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易涵妮则是有些怨恨又有几分嫉妒,储玉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却主动去抱苏祝那条大腿。看来也就是脸长得好看些,没什么长久的眼光。 她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顾卫明则是琢磨起来,觉得有机可乘。 依旧是平淡的一天,虽然有嘉宾们的粉丝撑着,但稍显枯燥的内容还是导致了播放量的下降。节目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商量一番,由一个人提议晚上放些小彩蛋,比如玩游戏,输的人要随即回答粉丝的一个问题。这个建议被允许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天气转凉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导演带着一个大箱子,宣布了新的游戏规则。 “篝火真心话。”他说道:“歌词接龙,接不上的人就要抽取一个问题回答。” 导演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放心,题目都是粉丝们出的,相信你们的粉丝不会难为你们。” 众人:并不是很相信…… 苏祝觉得有几分违和,以前节目组可没整过这一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卫明,扬了扬嘴角。 储玉也有几分疑虑,倒是石绍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晚上什么都没有无聊死了。” 大箱子放在中间,篝火也燃了起来。因为这里面只有宋子文算是纯粹的歌手,由他先开这个头。 刚开始时还算简单,就连不怎么了解这个世界歌曲的苏祝都能接上来。到了后来,难度渐渐变大,他总要思考一会儿,并且发现这个游戏对自己的不友好。 原身就不怎么听歌,他脑海里也没什么存货,可以说把知道的歌唱完后,就基本可以认输了。 这时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突如其来的活动是在针对自己了,到时候的问题肯定也对他并不友好。 然而这无法避免,毕竟他唯一的系统是个只会颤抖的小鼎,他只好败下阵来,在哄笑声中将手伸入大盒子里。 抽出一张纸条,交给身边的人。他身边坐着的是储玉,储玉扫了一眼上面的题目,脸突然就是一红,紧接着又皱了皱眉,念道:“请问你的第一次还在吗?” 这种过于露骨的问题让其他人表情都是一滞,没有想到节目组会真的允许这种题进来。 苏祝轻轻啧了一声,耸了耸肩:“当然了。” 他看着周围的人狐疑的目光,笑道:“我只是喜欢美人罢了,还是很洁身自好的,你看我什么时候被拍过和某某某去小旅馆了。” 这倒的确如此,苏祝虽然经常被拍到搂着小明星,或者是被黑风流,但摆在台面上的照片里也没看到更加过分的,甚至说苏祝每天十二点前都会准时回家,身边也经常会跟着便衣的保镖。 事实上也是,苏粟虽然纨绔风流,可当年的绑架还是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在黑暗中会感到害怕,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虽然搂着小明星好像很快活,但更进一步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储玉愣了愣,眼睛猛地一下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是止都止不住。 他这样太明显了,让在旁边住持的人不由轻咳了一声:“回答完毕,那么请储玉来重新开始。” 储玉想了想,眼睛看着苏祝,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轻轻唱起来:“第一眼便是千万年,自此追随只望得到你的笑颜;你眼里的点点光芒,是我心中最美的星辰。” 苏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射了一箭:这是什么天使,盯着他唱情歌真的吃不消! 43 世界第一的脸

直播间算是炸开了锅,cp粉已经快要在屏幕上跳舞了。 “盯着唱情歌,还有谁!” “我不管这就是公开出柜,不接受一切反驳!” “这波糖吃得饱饱的~” 唯粉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反驳。 “肯定是粉丝福利啊,只是摄像头在那而已,从玉玉的直播间里看,就是他在盯着我们!” “苏粟粉不要蹭热度了,我们家玉玉怎么可能会看上他那种人!” 两波粉丝吵得不可开交,其中还有一大堆颜粉和苏粟黑粉夹在在其中混水摸鱼,场面乱的很。 现场的人不知道外面闹翻了天,但看着储玉的样子也觉得怪怪的。不过也没有想太多,下一个人接着唱起来。 又是几轮,其他人为了游戏效果,也故意答不上来几次,不过苏祝是真的,毕竟他也不能现场造歌。 这次是储玉没有接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的,他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道:“一时间没想起来。” “来抽一个吧。”主持人伸手示意。 储玉先是看了苏祝一眼,才将手伸进去。 这么一段时间,大家都发现了不对。储玉只唱情歌,而且每次都盯着苏祝,没接上的也似乎只是情歌里没有这个字。 “情歌储备还挺多的。”苏祝在心里笑了笑。 小鼎也同步看见这件事,磨了磨盖子:本来以为是一个正经的美人,结果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就知道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狐狸精! 它想完,又有些心虚地对着自己身体中的碎片想:主人,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外面的那个人。 “问题,曾经做过什么出糗的事情。”苏祝念出来。 这个问题实在是中规中矩,储玉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面上又浮现出笑意。 他目光依旧看向苏祝:“大概是曾经有人想要帮助我,我却误以为他想对我不利。” 他这么说简直十分明确了,苏祝有些无奈,但还是冲他笑了笑。 明摆着有情况! 顾卫明重视起来,微微眯起眼。 没想到苏祝的段位还挺高,当初虽然没睡了储玉,还是把人拿到手了。 这一点可以利用,毕竟现在的现实还没有开放到大众都可以接受同性相恋的地步。只是现在看上去只是储玉一厢情愿,苏祝还没有接受。 外面储玉的经纪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怎么突然不正常起来。难道是被苏祝威胁,用这种反常的态度来求救? 他一时间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游戏已经进行了八/九轮,天色也已经暗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没接上的时候,粉丝们也算是了解了偶像不同的一面——这一面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反正所有人都挺开心的。 最后一轮,顾卫明没有接上来,他摇摇头,走上前抽去问题。 “你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坐在他旁边的石绍念道。 顾卫明愣了愣,沉默两秒才答道:“不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只知道挥霍的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眸色暗了暗。 有人偷偷的看了一眼苏祝,发现他笑容不变,便默默地移开了眼。 今夜的游戏到这里便结束了,苏祝率先起身伸了个懒腰:“酷刑终于结束了,晚上不用做噩梦了。” 他的话让其他人笑起来,的确,苏祝这个游戏后期可谓是玩的很艰难,几乎没有几个他能接下来的歌曲。 “看来以前没怎么听过歌啊。”宋子文打趣道。 “是啊,以前忙着呢。”苏祝无奈地摆摆手:“而且我一直都对歌曲不是很感兴趣。” “看来以后你不会向歌手这面发展了。”宋子文看样子有些遗憾:“我们歌手界损失了一个宝贝啊。” 苏祝哈哈哈笑了几声,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是道:“说实话,我就要回家继承家产了,不会在娱乐圈继续发展下去。” 他在关闭直播前,扔下了这个炸/弹。 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连外面的弹幕都停滞了一瞬间,紧接着又飞快刷屏起来。 “天天喊着苏粟滚出娱乐圈,他突然真的滚了,心里还有点不舍。” “苏粟的身份可不简单,说人家滚出娱乐圈可不对,他是玩够了回家继承家产了。” “当了娱乐公司的总裁,恐怕以后想睡那个小明星就睡哪个了,可怜我家玉玉还在他们公司签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独立。” “储玉的粉丝过分了吧,公司用那么好的资源培养他,你们就想着让他独立。” 播放量在这句话出来时,疯涨了一波,如果不是的确太晚了,导演真想让他们再玩一会儿。 等躺到帐篷里,两个人的帐篷要宽敞了一些,但储玉厚着脸皮故意凑得很近,在苏祝躲开时又垂着眼装可怜:“我只是有些冷,靠近些能暖和一点。” 不管他是不是图谋不轨,美人装可怜就是赏心悦目。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嘴唇微抿,眉头轻轻皱起,眉毛也因此下耷,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感觉。 储玉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苏祝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他按了按鼻梁,告诉自己不可以就这么妥协。再睁开眼时,他轻轻推开对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叹了一声:“但我现在不打算考虑这件事。” “现在不考虑,以后总会考虑的。”储玉本来还想再缠上一会儿,没想到苏祝这么快就和他摊牌,连忙挽救道:“我并不是让你现在就同意,你什么时候打算考虑,看看我就可以了。“ 他这话说的几乎算是低声下气了。 苏祝无奈的笑了笑:“你不必如此。” 他拍了拍储玉的肩膀:“你现在对我的感情很可能是吊桥效应,过两天就好了。” 储玉本来还在装可怜,听他这么说,却是不由得皱起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分得清自己的感觉,绝对不是因为吊桥效应。” “我喜欢你,苏粟,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说的认真,苏祝也没办法敷衍过去,敛了脸上的笑:“你说的倒是轻易,连我到底是如何的人都不了解,怎么谈得上喜欢我。” “谁说我不了解你了。”储玉略微提高了声音,又低下来,不停顿的重复道:“你思考的时候喜欢摸下巴,不喜欢甜食但偶尔也会吃,笑起来左脸有一个酒窝,喜欢吃素,不太能吃辣的,最喜欢的动物是猎豹,讨厌脏乱,喜欢把一切都整理的整整齐齐,身上还有檀香味。”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自己都有些愣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此了解苏祝。 苏祝一开始还安静听着,听到最后一条,目光忽的一凌:“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檀香?” “那次抱着你睡觉的时候闻到的。”储玉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回答倒也不错,苏祝皱着眉想了想,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的,最后才道:“先睡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储玉道,他撑起身看着苏祝,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影帝,按你的意愿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苏祝的动作顿了顿,手慢慢握紧了。他面色平静地点头,内里却道:“测试一下大面积的好感度。” 这是他三个世界里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 “检测中……”小鼎滴流滴流转了一圈,才道:“苏正天:九十三、储玉:八十、石绍:二十二、宋子文:二十、易涵妮:十、顾卫明:负三十。” 还有导演组之类的好感度,大多都在二十以内,苏祝并未过多在意。 “储玉好感度这么高?”他挑起眉,又慢慢皱起来:“有点不科学啊。” 八十,当时他把席桢攻略到八十可也用了不少时间,储玉怎么自我攻略的这么快?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在黑暗中,他将目光落在储玉脸上。那张脸可以说是上帝的恩赐,若是放在古代,怎么也是个苏妲己之类的人物,没有人能够抗拒他的容貌。 储玉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向这面看来,微微露出个笑。他这一笑起来,更是宛若漫画中的王子,背景开满了鲜花。 似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苏祝摸了摸下巴,移开目光,慢慢闭上了眼。 接下来该下猛药了,解决完顾卫明,真相到底如何自然会见分晓。 他呼吸悠长,很快陷入了睡眠。 然而储玉却睡不着,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看着苏祝的脸,目光痴迷:“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接受我?” 外面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他的低喃和其交叠在一起,随风儿一起远去。 44 世界第一的脸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果然又在储玉怀里。苏祝推开他,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早啊。” “早。”储玉见他没和自己算账,笑容顿时开心起来。 现在已经是荒野求生的第四天,也就是说他们再坚持两天,就可以完成这次直播。 “今天去抓鱼怎么样?”苏祝洗完脸,看着清澈的河水:“野外的鱼应该很好吃。” “能抓到吗?”储玉也跟着低下头:“把衣服弄湿了怎么办?” “放心,没事的。”苏祝哈哈笑了声,找了根长树枝,用小刀削尖前端。他做了两根,扔给储玉一个,面上带着些许促狭的笑意:“你要不要试试?” 储玉只有小时候下水摸过鱼,但此刻见了苏祝脸上的笑,也不想让自己表现的什么都不会,便接了那根树枝,脱掉鞋袜往水里走去。 幸好白天温度高,并不会感到寒冷。 苏祝用树枝和草叶加起来,编了几个抓小鱼的东西,让其他人找了几个蚯蚓,放在远处的水里,固定在一个位置。 “今天喝鱼汤吗?”石绍腿上的伤好了不少,用树枝撑着身体走过来。其实他已经可以放弃树枝了,但担心重量撑在腿上会让伤口裂开,便一直这么走。 “喝鱼汤,吃烤鱼。”苏祝笑道,他也褪去鞋袜:“你离远些,别让水溅到伤口上。” “好吧。”石绍也挺想下去玩的,但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合。 河面的水流不算湍急,但也有几分危险,节目组让救生的人赶紧过去候着,摄影师们也一个个提心吊胆,随时准备去救人。 苏祝和储玉离得并不近,不然两个人搅混水,也叉不到鱼。 苏祝那面很快就叉到一条,肥美的鱼被他丢到岸上,河里有丝丝血红蔓延。 储玉在另一边奋斗,他这里倒是有几条鱼,但水中不好使力,始终不得要领。 苏祝那面又收获了一条,他愈发焦急,屏息看着河里来来往往的鱼,看上去就像只预备伸爪子的猫。 “你这样不对。”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苏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眼带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鱼的位置与我们看到的有几分不同,我们看到的是虚像,比实际高上一些,而且离鱼越远下叉的角度越靠近自已,反之则远离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按着他的手猛地一下叉进水中。 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树枝上多了重量,抬起来,果然是一条鱼。 “你试试。”苏祝把鱼扔到岸上,让等待的人收拾好,才重新将树枝交给他:“记住刚才的感觉。” 储玉点头,他屏住气又试了几下,终于在最后一次堪堪刺中一条鱼,眼疾手快的把它提起来。 鱼不断的扑腾着尾巴,水珠向四周溅去。 苏祝伸手挡住脸:“好了,四条已经够吃了,还有小鱼呢。” 储玉把鱼拿下来,学苏祝的动作扔到岸上。他正准备拉着苏祝离开,眼角却突然在蔓延的血色中看到一条细长的东西朝着面游来。 是蛇?! “小心!”他低呼一声,下意识挡在苏祝身前,手中的树枝将蛇挑起来,扔到远方。 然而树枝着力并不好,那蛇只被挑开一两米便重新落入水中。 “快走。”苏祝微微皱起眉,推搡着他:“你先上岸。” “你呢?”储玉自然不愿意,他警惕地盯着水面:“你先上去。” “一条蛇而已。”苏祝放缓了语气:“我叉的到鱼,蛇自然也没有问题。” 两人说话时,那条蛇又游了过来,它似乎被激怒了,游得很快,在水里几乎成了一道虚影。 苏祝目光一凌,一手揽住储玉的腰将他向后转去,一手举起树枝猛地向下一刺。 血红色蔓延开来。 他刚好刺入蛇的七寸,将其抬起来,那条蛇似乎还没有完全死亡,细长的身子还在不断扭动。 苏祝冷眼看它,对储玉道:“上去吧,小心水里还有蛇。” 是他大意了,忘了血腥味会引来这些捕猎者,早知道自己一人下来就好,何必扯上储玉。 幸好对方没有受伤。 两人上了岸,他随手把那条蛇扔在地上,微微松了口气:“去把那两个小鱼篓拿出来,我们换一个地方处理。” “没问题吧?”储玉现在还觉得惊魂未定,甚至来不及回味刚才苏祝主动抱他的事:“如果还有蛇怎么办?” “放心,刚才只是个例外。”苏祝摇摇头,“更何况蛇也伤不到我。” 储玉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他的手腕。 “好了,你陪我去总行了吧。”苏祝没办法,只好举手投降。 顾卫明等人则是一人抱着一条鱼,防止它们重新扑腾回水里。 “杀鱼有谁擅长吗?”苏祝和储玉说完,从他那探出个头。 “我会。”储玉和宋子文同时道。 “那就交给你们了。”苏祝满意地点点头:“那麻烦涵妮去拿一下容器。” 他接过易涵妮怀里的鱼,易涵妮顿时松了口气,小跑着离开了。 几人汇集在河道的另一边,事先探查了周围,确定没有蛇,才拿出刀不太熟练的刮鳞——之前都是有专门的刀,现在手上只有自带的小刀,并不算顺手。 不过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把四条鱼和两筐小鱼收拾好了。苏祝把小鱼装进容器里,放入各种最近找到的可以充当调料的植物,放在火上慢慢炖着。 那四条鱼则是架在临时搭建的烤架上烘烤。 香味渐渐弥漫起来。 “我们一起吃这条。”储玉等他都烤好了,率先下手拿起一条鱼,抬头看着苏祝:“你不会嫌弃我吧?” 苏祝摇摇头,挑起眉笑了笑。他哪能看不出储玉拿的是那条他们一起叉上来的鱼,想必对方在扔上岸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注鱼的去向了。 这种小手段他并不讨厌,虽然还没想好要不要和储玉谈一次短暂的恋爱,可不妨碍他对人越看越顺眼。 “以前不知道小粟还有这种手艺。”顾卫明笑着道。 “这几天卫明哥你都说过好几次这句话了。”苏祝也跟着笑起来,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都不是太友善:“以前只是没有机会展示罢了,毕竟卫明哥和爸都很忙。” 他微微摊开手。 “不努力些怕被时代抛弃。”顾卫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像我这种老腊肉,长得没有小鲜肉们帅气,若是再不努力努力,恐怕就要凉了。” “说什么凉不凉的。”苏祝道,“只要卫明哥还是星海娱乐公司的一分子,就绝对不会凉的。” 他乍一看是夸下海口,显示他与顾卫明的情谊,细听却好像是在暗示顾卫明如今的地位都是因为星海娱乐公司。 顾卫明脸色僵了僵,目光狐疑的落在他身上,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毕竟苏祝一向说话不过脑子,他在心底安慰自己。之前费了一些力气才获得了苏祝的信任,应该没那么快被打破,不然按照苏正天溺爱儿子的程度,若是苏祝在他面前说自己几句坏话,可能以往的布置都要付之东流。 苏祝保持微笑,开口道:“大家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其他人这才开始低头苦吃,储玉也低下头喝了口汤,乳白色的汤水香味浓郁,鱼的鲜气完美的保留住了,又不会让人觉得腥。他本来只是随意喝一口,却被惊艳到,一连又喝了好几口。 烤鱼他们说好了一人一半,苏祝刚吃了两口,面前便摆了一碗汤。抬头,储玉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这个很好喝,你尝尝。” 他因为顾卫明有些下滑的心情瞬间就被治愈了。 “这个也很好。”苏祝把手里的烤鱼递过去,结果碗喝了口汤。 他自己熬出来的汤,怎么会不知道味道,但是储玉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还是让他微微笑着,点头道:“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储玉顿时喜滋滋地吃起鱼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锅汤是他熬的。 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让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想法浮现出来,彼此都有几分惊讶。 储玉竟然会喜欢上苏祝,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宋子文有些忧心忡忡的低下头吃了口鱼,易涵妮则是咬了咬下唇,借助喝汤的动作,将难堪和不甘的神色掩盖住,垂在身边的手却是紧紧握了起来。 石绍……石绍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气氛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45 世界第一的脸

因为是最后一晚上,大家都稍稍放纵了些,节目组还故意拿了纸牌来,给他们玩国王游戏。 “大家还记得这是一个生存节目吗?”石绍叹了口气,虽然洗牌的时候他的兴致是最高的。 “别搞怪了。”宋子文在他旁边轻轻拍了他一下。 苏祝运气很好,第一把就抽到了鬼牌,他故意笑嘻嘻的扫过全场:“那么,2号亲3号一下吧。” 一来就玩这么猛的? 场上人脸色有变,储玉不情不愿的翻开自己的牌:“我是3号。” 其他人纷纷把牌翻开——没有2号。也就是说…… 苏祝抽了抽嘴角,把自己面前扣的一张牌翻开,果然是2号。 听说过不少玩国王游戏坑到自己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要直播一遍这种蠢事。而且3号还那么巧的是储玉! 日子大概是不能过了吧。 储玉本来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结果一看到苏祝是2号,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他双眼期待地看着苏祝,后背就像是有一根尾巴在疯狂摇摆。 规矩是自己定的,苏祝也不能当众把牌转出去,他想了想,牵起储玉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好了。”他嘿嘿笑了一声。 “好狡猾。”储玉小声嘟囔了一句,表情看上去十分不满。 但苏祝刚才的确没有限定亲哪里,他只好不太满意的收回手。 经过这几日的直播,苏祝直播间里的人终于是心平气和了许多,cp粉和颜粉占了大多数,还有从破晓那里被他的演技吸引过来的人。 “这是糖!缘分!” “这口粮我干了,大家随意。” “国王游戏自己坑自己果然是惯例吗哈哈哈哈哈。” “刚从玉玉的直播间过来,你们是没看见他刚才那一脸期待灿烂的样子哈哈哈哈,结果苏粟只亲了手。” “玉玉炒鸡失望的啊哈哈哈哈。” 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接下来是石绍抽中了鬼牌,他先是大笑几声,然后皱眉沉思一会儿,显然是想起了苏祝的前车之鉴。 “那么,1号公主抱5号。”他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游戏。 众人翻开手里的纸牌,苏祝先松了口气,结果最后中招的居然是顾卫明和易涵妮。 是的,易涵妮给顾卫明公主抱。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石绍也是一脸怔愣,半晌后道:“要不……反过来也可以。” 顾卫明和易涵妮一开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但到底没说什么话,最后还是顾卫明自己想出的办法,他躺在地上,易涵妮只要用手揽住他的脖子和腿弯就行,不需要整个抱起来。 毕竟是女生,要抱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还是太过困难,大家也就算过了。 游戏就这样一轮轮进行下去,玩的越来越大,最后连一个碗中喝汤,和一人在另一人上面做俯卧撑都想到了。 顺便一提,做俯卧撑的那一组仍旧是苏祝和储玉,若不是苏祝知道不可能,还以为储玉给所有人塞了钱让他们当助攻。 他躺在下面,看着储玉带笑的眼睛,真的差点当场没忍住红脸。储玉其实也是,天知道他每次接近苏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直接吻下去。 做完那十五个俯卧撑,他几乎全身脱力,一不小心就摔倒在苏祝身上。 “我记得你当初微/博上说过自己每天都会做一百多个俯卧撑的。”苏祝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人推到一边:“人设暴露了啊。” “这只是个意外。”储玉大口喘息着,汗滴从额头上滴下来:“我只是有些紧张。” 而且要抑制自己的冲动需要的体力也意外的多。 随着游戏的结束,第五天大家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依旧是直升飞机来接,轰隆隆的声音和风力将四周草木都吹开了。 “下次见。”嘉宾们对粉丝纷纷挥手,苏祝倒是与众不同,他对着摄像头摆了个造型,轻叹一声:“唉,这次再见后,你们大概很难看到我了,不要想我哦。” “你真的要退出娱乐圈?”储玉在直升飞机上问他,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集中过来。 “对啊。”苏祝道:“再玩下去我爸要教训我了。” “董事长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教训你。”顾卫明含笑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打过你一次。” “不打我但是会一口气念叨半个多小时。”苏祝叹气,“再说我也玩了这么长时间,该回去帮帮他了。” “听说你前段时间回公司了。”顾卫明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当了一段时间的助理,感觉怎么样?” 苏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道:“还好吧,没什么难的,我之前也有系统学过如何管理公司,爸也说我能力可以。” 顾卫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半晌后还是笑道:“那就好,董事长想必也很开心。” 他们那两个明明进行着正常的交流,气氛却感觉怪怪的,石绍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转了转,突然恍然——这就是世家内部子弟的交锋啊!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看见! 他的视线过于灼热,苏祝抬起头冲他挑挑眉,顾卫明也看过来,脸色不是特别好。 明智的人都知道装聋,也就石绍这个二货那么明显。坐在他身边的宋子文拽了他一下,所幸他还没傻到彻底,尴尬地笑了笑便移开目光,假装在看风景。 储玉没坐到苏祝旁边,这个时候也只能担心地看了看他。 直升机降落的地方不在普通的机场,粉丝们不知道具体位置,故下了飞机是少有的清净。苏祝眼睛动了动,便见到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在那面停着。 轿车有点眼熟,像是他那个便宜老爸的座驾。 果然,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苏正天。他面色有些严肃,见到苏祝和顾卫明却微微笑开了:“小粟,这面。” 顾卫明的助理也开着车来了,见到这一幕,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今天我和小粟有些话说,卫明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苏正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揽着苏祝向车里走去。 顾卫明手掌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叫上小助理上了自己的那辆车。 储玉则是不舍得看着苏祝远去,还有他活生生的老丈人。虽然很想上去打个招呼,但他怕被苏正天一巴掌糊到地下,就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经纪人走了。 “你是不是看上苏粟了?”经纪人推了推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看上谁不好,看上苏粟。” “苏粟怎么了,他挺好的。”储玉看不到苏祝的身影,才把目光放回来,反驳道:“我一定会追到他的。” “然后你的星途就完了。”经纪人被他大胆的发言吓得一哆嗦,赶忙四处看看是否隔墙有耳:“你就算追到了又怎么样,你真以为苏董会允许你们两人在一起?苏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还指着苏粟去传宗接代呢。” “再说了,苏粟玩心大,你就算暂时和他在一起,也不会长久,你看他什么时候和小明星交往超过一个月了。”见储玉一脸的不以为然,经纪人苦口婆心的继续劝说。 “那只是绯闻,根本就没有交往过。”储玉终于给了点反应,然而这个反应差点把经纪人气出心梗:“苏粟要是真的喜欢谁,肯定会对他负责的!” 经纪人真是要气死了,但他经验广泛,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那行,你喜欢苏粟我也阻止不了,但是你现在还只是个小明星,先不说苏粟能不能看上你,光是身份地位就相差太远,你也不想被人说成是苏粟包养的小明星吧。” 储玉想了想,虽然这个说法也挺好的,但看经纪人就快不行的脸色,还是乖乖的摇了摇头。 “你至少要拿一个影帝,才能去追苏粟。”经纪人松了口气,又道:“社会地位高了,苏董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毁了你。” “好。”储玉一口答应下来。 他想的倒不是苏正天的的威胁,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确太过无力,当初在荒野求生时也是,面对威胁根本保护不了苏祝。他想要改变,至少要得到保护苏祝的力量。 听苏祝的意思是要接管公司,那他就爬到影帝,再到这个娱乐圈的最高位置,为苏祝带来更多的利益和价值。 那时候他要追求苏祝,底气应该会多上不少。不过……这期间还是要多去苏祝面前转转,万一不小心对方被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鲜肉叼走了,他就欲哭无泪了。 46 世界第一的脸

行驶的轿车中,苏正天和苏祝坐在后排。气氛很安静,苏祝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向苏正天:“爸,你找我有事吗?” 转过头才发现苏正天竟是一直在看他,神色有些复杂,差点让他以为自己扮演的苏粟哪里出了问题。但仔细一看,苏正天的神色里大多都是疼惜与愧疚。 苏祝愣了愣,大概明白苏正天恐怕是看了荒野求生,并且根据他的提示联想到了曾经被绑架的那一年。 其实他也不算夸大其词,苏粟当年被绑走后,的确受过很多虐待,只是并未学会这么多东西罢了。 “你受苦了。”苏正天叹息道:“是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 “这不怨你,爸。”苏祝摇了摇头:“你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关系的。” “如果我早点发现……”苏正天还是感到愧疚,他早该想到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性格,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因素改变了他。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宠溺,没想到还有当年的原因。 苏祝笑了笑,转了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哪?” “带你去吃饭。”苏正天很快从那阵情绪中脱离出来,“你在野外受了那么多苦,回来好好吃一顿休息休息。” “顺便办一下退圈的相关事宜。”苏祝接话道,“周黎那面,补偿他一个好苗子吧。” “对了,储玉是怎么回事?”他不说还好,一说好苗子,苏正天就不由自住的想到了储玉在节目里的异常。 苏祝微微一怔,目光飘忽了一瞬:“还能怎么回事,就是……正常的感情问题。” “他喜欢你?”苏正天皱了皱眉:“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你也别去糟蹋好苗子了。” “怎么叫糟蹋了。”苏祝不以为然:“就算我们俩真的谈朋友,那也是好聚好散,正常的感情分合罢了。” 更何况,他要是真的要和储玉在一起,很可能就不会有分手这一过程。 苏正天沉默了半晌,才又道:“和男人在一起,终归不是什么正路。” 苏祝也沉默下来,他拧着眉想了想,才靠近苏正天,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真的?”苏正天猛地转头看向他。 苏祝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能在这件事上骗你吗。” 这下苏正天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他思索片刻:“行,这事你先别往外说,等哪天我找医生来看看。” 他先带着苏祝去洗澡换了身衣服,又去饭点好好吃了一顿。把苏祝送回家后,苏正天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想,他怎么就能对女人不起反应呢。 但想到苏祝的理由,他又怨不起来,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 苏祝则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饶是他也有了种恍如天日的感觉。在帐篷里睡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睡床了。 他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道:“小鼎,把好感度锁定到顾卫明身上。” 小鼎一哆嗦,锁定后道:“好感度,负四十五。” 它结结巴巴的道:“宿主,你真的要让他好感度跌到底吗?” 由于小鼎寄居在苏祝身体里,隔绝了对外界的感知,分辨不出谁是碎片,便只能靠苏祝来判断。一般来讲苏祝不会做无用功,也就是说这个顾卫明至少也是碎片候选人之一。最主要的是,苏祝看起来是打算让对方失去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那种方式来回收。 真是太残忍了! 小鼎有些不安的晃了晃,若是真的成功了,它要怎么和主人交代。 “宿主,你这么做,主人恢复记忆后可能会因为碎片的感情而对你产生怨恨。”它小声道,希望能让苏祝转变想法。 然而苏祝并不在意:“怨恨?我好不容易把他拼好,他若是敢产生怨恨……” 青年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容冷冽。 小鼎被吓得抖了抖,连忙叠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家主人最知恩图报了,以身相许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啊。”苏祝笑了笑,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小鼎瑟瑟发抖,偷偷拧开盖子看了眼碎片,确定他没有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杀死,才松了口气。 宿主真是太可怕了嘤嘤嘤。 想要扳倒顾卫明,说难也不难,对方针对他做了那么多事,总会有露出的马脚。苏祝只是稍微查了查,就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要是有点什么技能,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他一边把号码抄在纸上,一边对小鼎道。 “至少我能探查好感度。”小鼎底气不足的反驳。 苏祝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查了查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一个私家侦探,叫王硕,一个海归,看上去还挺专业的,专门做帮人抓小三,或者拍明星黑料的事。 轻轻啧了一声,苏祝靠在柔软的椅子上,手指在桌面点了点。 “苏总。”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小秘书探头进来:“储先生来了。” “让他上来。”苏祝揉了揉太阳穴。 储玉穿着便服,白外套,黑色毛衣掖在深色的休闲裤里,更是显得腿又长又直。最主要的是,手里还骚包的拿着一支玫瑰。 他走进来,轻车熟路的把花插到苏祝桌边的花瓶里,深情满满的道:“这是我今天在花店里亲自挑选出来的最美丽的玫瑰。” “再美都没有你好看。”苏祝被甜言蜜语轰炸的多了,脸的表层已经不会再形成红晕,还能随口调戏回去。 储玉倒是仍旧和以前一样,一听他夸自己就开心地摇起那不存在的尾巴来,眼睛亮晶晶的:“那把我放在你办公室怎么样?” “你今天没有工作?”苏祝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到他身上,微微挑眉:“我记得你这周的行程都是满的。” “我提前结束了。”储玉道,他坐在沙发上不走:“今天拍摄太累了,我要看苏苏回血。” “油嘴滑舌的。”苏祝瞥了他一眼:“你经纪人就不管管你。” “李哥最近不敢来公司。”储玉微微眯起眼露出个笑。 经纪人担心他把苏祝拐走,每次来都是趁着苏正天不在的时候。今天苏正天在公司里,就坚决不进来,担心被大老板看到后辞退。 “最近工作累吗?”储玉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走到苏祝身后:“我帮你捏捏肩啊。” “怎么美人,最近又有什么需求?”苏祝任由他胡闹,甚至还转过身挑起他的下巴。 储玉看着眼前带笑的眼睛,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他喃喃自语:“身体上有些需求。”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到红唇上,脸也慢慢凑近。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苏祝的声音响起:“有需求不如去浴室冲个凉水澡。” 再一次被拒绝,储玉只好停下,他看苏祝重新转过身处理文件,手指动了动。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每日看着肥肉在眼前晃来晃去却不能吃,憋得要爆炸了,每天早晨都要爬起来洗内裤。而且,苏祝的态度虽然有些缓和,但能看出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和自己在一起。 他会喜欢自己吗?储玉几乎要失去信心,他看着眼前人洗白的脖颈,几缕发丝落在上面,黑白色彩冲突明显,引着他不由的伸出手,想要在那肌肤上摸一摸。 然而苏祝突然开口道:“伯母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好转了。”储玉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能下床。” “那就好。”苏祝点了点头,拿过一旁写着电话号码的本子,想了想对储玉道:“我接下来有工作,你先回去吧。” 他才待了一小会儿。 储玉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自己也注意休息。” 他慢慢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回头看看办公室银白色的大门,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苏祝的心。 “祖宗啊你可算出来了。”在外提心吊胆等着的经纪人连忙迎上来,见他失落的样子反而松了口气:“董事长不顾公司上下反对,将总裁的位置交给苏少,已经是想要提拔他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而且都半个多月了,苏少要是真的喜欢你早就松口了,你就放弃吧。” “我不会放弃的。”储玉抿起唇,黑色的眸子沉了沉:“一定是我现在还不够好,帮不上苏苏,他才不同意和我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苏祝最近在筹备一些事情,但几次询问都被对方绕了过去,只好作罢。 我会继续往上爬的,等到了娱乐圈顶端,苏祝一定会好好看着他。储玉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了。 47 世界第一的脸

“谢谢合作,放心,不会有事的。” 苏祝坐在一个咖啡厅中,面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精英男。精英男脸色苍白,有些不安的搅动着眼前的咖啡:“说好了。” “之后我会提供一笔钱供你到外国,如果你愿意,在星海也可以获得一份工作。”苏祝笑道。 “给我钱就好。”精英男道,他坐立不安,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既然已经结束,那我就先走了。” “这里的咖啡味道很好,不尝一尝吗?”苏祝看了一眼他没怎么动过的咖啡,叹息道。 精英男愣了愣,举起咖啡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急还呛到了。 “你随意。”苏祝冲他点了点头。 精英男放下杯子,忙不迭地走了,因为过于匆忙,还被咖啡厅的服务生怀疑是吃霸王餐的人。 苏祝在那喝了一会儿咖啡,他不是在说笑,这儿的咖啡味道的确很好,把人约到这里谈事情也是为了让对方放松放松,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吓得太过了。 他慢悠悠的喝着,一杯咖啡还是很快见了底。他正想让人结账时,便看到一个带着口罩围巾帽子的人低着头走了进来,直奔他这里,坐下来后才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 就算他捂得严实,苏祝也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敲了敲桌子:“储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就是……偷偷跟着来的。”储玉小声道,看起来有几分心虚。 还知道心虚,说明人还有救。苏祝轻轻啧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手撑在下巴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储玉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约苏祝来这里,在心里气的不行,一冲动就跟着来了,想看看那个小妖精敢和他抢人。 但在旁边偷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个男人对苏祝多有恐惧之感,两人之间并无暧昧,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搞错了也要去苏祝面前刷个脸,顺便坦白一下。 “是这样吗?”苏祝稍稍拉长了尾调。 “是真的。”储玉恨不得对天发誓:“我只是看到你们两个在说话,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而且……” 他微微抿了抿唇,摘下墨镜,那双桃花眼直直的看向苏祝:“我喜欢你,就算我听到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也不会说出去。” “你能信任我吗?” “能啊。”苏祝看了他一会儿,挑眉笑了笑:“那我这次就相信你。” 储玉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出笑容,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笑开,又听苏祝道:“你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在大街上走会被人围堵的地步吧,还敢自己出来,经纪人同意的?” “我偷偷跑出来的。”储玉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着急,没有通知李哥。” 如果通知了他绝对就出不来了! 苏祝笑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你要乖乖的,这样总是偷跑出来,不好好工作可不行。” 储玉只觉得头顶传来温柔的触感,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苏祝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我有好好工作。” 淡淡的檀香味从那修长的手掌上传来,储玉不由自主地把脸埋在里面,吸了一口。 满满的都是苏祝的气息,他整个人都好像要化在这里,身上也慢慢升腾起热气。 这个小年轻有点危险啊。苏祝把手抽出来,拿旁边的湿巾擦了擦:“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也快点走吧,别让经纪人担心。” “好的。”储玉并不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只是点点头,后面隐形的大尾巴疯狂甩动:“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苏祝瞅了他一眼,拿起手机翻了翻,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今天晚上有一个应酬。” 他看着储玉失落的目光,起身笑道:“如果觉得这些工作很碍事,就爬到可以自主选择工作的地位。” 白皙的手指点在他的鼻尖上,储玉呆呆的看着他,耳边听到青年含着笑意的嗓音:“你现在还不够格。” 青年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外,储玉坐在苏祝之前的座位上,似乎在吸取什么气息一般。半晌后,他打开手机,对那一头快要急疯了的经纪人说了这个地址。 苏祝说得对,他还不够格,总是这样缠着对方也会引起厌烦。 他轻轻亲吻了苏祝用过的杯子,目光坚定。 苏祝回到办公室,手指摩擦着兜里的u盘,嘴角轻轻挑了起来:“小鼎,顾卫明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负五十。”小鼎道,它有些犹豫:“宿主,真的要这么对他吗?” “怎么,你觉得他可怜?”苏祝笑着问了句。 小鼎想了想,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他是碎片的话……” “当初的储玉是被他威胁才去我家,他还雇人在我的红酒里下了药。苏粟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有顾卫明的引导。”苏祝道,他把u盘拿出来,插到电脑上:“苏粟会有那么多不好的照片曝光,有一些甚至扭曲事实,也是他专门找人做的。” “啊?”小鼎愣住了。 “他在为了他一己私欲,而要毁掉一个人的人生。”苏祝眸色沉了沉:“苏正天收养了他,本就是打算将公司交给他,他却不满足也不放心,非要毁了苏粟。既然我来了,这个公司就不会再交到他手里。” 小鼎一时片刻没有说话。 “你还觉得他可怜吗?”苏祝轻轻笑了声。 “我……”小鼎左右为难,一是觉得顾卫明是挺人渣的,二又觉得若顾卫明真的是碎片,它又不忍心让苏祝这么对待他。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苏祝无奈摇了摇头,他快速浏览着那些照片,聊天记录和通话录音,眼睛微微眯起。 “……嗯。”小鼎兴致不高的点头。 苏祝动手处理了这些东西,又给顾卫明发短信:卫明哥,我这里有人发了诬陷你的图片和录音……当初我那些照片曝光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发完这句话,他嘴角挑起,电脑幽幽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笑多了几分森冷。 小鼎突然有些后悔了,苏祝这么做可不像是给顾卫明改过的机会,而是在耍他一样,就好像猫捉到老鼠后总是不肯一下杀死,而是玩弄一番才给与终结。 顾卫明收到他的短信后,一个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小粟,是谁给你发的那些东西?”顾卫明的声音里有几分焦急。 “那些是真的吗?”苏祝有些低落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顾卫明连忙为自己伸冤:“肯定是你最近接管了公司的一部分事务,有人看不惯了,想要借此挑拨咱们兄弟俩的关系。” “真的吗?”苏祝微微提高了声音:“我也觉得卫明哥你不会做这种事。” “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的,怎么会害你。”顾卫明哄道,他心里焦急,表面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你别让那些东西流出去,万一被人看到误会了,闹出新闻来,对公司声誉不好。” “我会的。”苏祝笑道,声音乖巧,继而又愤愤不平:“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恶毒,等我一定要查到那个人的身份,好好教训他!” “这件事交给我来查吧。”顾卫明道,他沉住气:“先别告诉爸,他都够忙了。能使出这种手段的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我们自己能解决,就别去麻烦爸。” “我知道了。”苏祝点了点头,他把自己虚拟出来的发件地址给顾卫明发过去:“我也会帮忙的,卫明哥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把幕后的家伙揪出来!” 顾卫明有些心不在焉地鼓励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神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照片和录音都是真的,神色阴晴不定。本以为是苏祝的圈套,可听他的语气似乎也并不知情。 是谁想要针对他?但总而言之,必须在苏正天发现这件事之前,将所有证据都消灭掉。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沉思片刻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前我让你做的事,你透露出去了吗?” 一接通,他便毫不客气地问道:“别忘了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你干过的那些龌蹉事我可都有证据。” “我没有,我怎么敢那么做。”电话那头的人叫屈道:“怎么了,难道是事情被发现了?” “我们的通话记录和信息都被发到苏粟的电脑上了。”顾卫明压抑着怒气:“你快查查是不是你那面的问题。” 另一面,苏祝挂断电话,他虽然通话时语气一直变化,可实际上的神情一片冷淡,只有微缩的瞳孔透露出一丝丝兴奋。 狩猎游戏,开始了。 48 世界第一的脸

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苏祝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经过一段时间的核实,公司里的人对他算是心服口服,他提出的几种方案都使公司得到了极大的利益。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其他股东和公司里的职员都这么说,就好像不记得自己不久前还diss过苏正天人老了,糊涂了,竟然把公司总裁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苏祝。 顾卫明那面也没什么动静,但苏祝的电脑倒是遭受了好几拨黑客攻击,想要从他手里将照片销毁掉。当然,有苏祝在,这点小动作不可能成功能。 他还顺手查了黑客的ip,顺藤摸瓜又找到了后面的顾卫明。 威逼利诱一番,黑客为了保护自己的真实身份,交代出了雇佣他的人,正是顾卫明。对方花了大价钱,只是让他来看看苏祝电脑里是否有照片的存在,如果有就删掉它。 本来以为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没想到这台电脑里陷阱重重,他一不留神就栽了进去,还把自己的地址也泄露了。 偷鸡不成啄把米,黑客欲哭无泪,在几番求饶下得到苏祝不会轻易外泄的保证,这才一溜烟的从电脑上撤走了。 他跑了,对苏祝电脑的攻击也停了下来,顾卫明显然是察觉到一丝不对,特意打电话来问:“小粟,你找到指使人了吗?” “没有啊。”苏祝嘟嘟囔囔地道:“藏得可深了,追踪不到ip。” 顾卫明略微放松了一些,他潜意识里并未真的将苏祝当成竞争对手,十几年的相处让苏祝无能的形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又因为档期而长时间不在公司,对苏祝的能力并不清楚。 如果他了解到公司大部分人都已经承认了苏祝的能力,说不定会提起重视。可惜他没有。 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苏祝先给了苏正天一份,防止对方突然看到苏家因为豪门恩怨上了新闻,而突发心脏病。 “这些事真的吗?”苏正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养子竟一直在败坏亲生儿子的名声,甚至连苏祝进入娱乐圈,都是他有意引导的。 “当然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的。”苏祝摊开手:“他一直一来对我的诱导我都记在心里,现在空出手来查了查,果然有问题。” 苏正天把资料放在一旁,身体无形间佝偻了几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贪心。”苏祝道,他挑起一个带着冷意的笑。 苏正天叹了口气,他捂住脸,半晌后才道:“他罪不至死。” “爸,我可是个正经商人。”苏祝一下子笑出来,“只要你不心疼就好。” 苏正天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当然最心疼你。” 他收养顾卫明也是为了苏祝,谁更重要一眼就能看出。 苏祝笑了笑,他知道顾卫明现在罪不至死,但以后可说不准。现在顾卫明用这种手段对付他,不过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和苏正天说了声再见,转头便给顾卫明打电话:“卫明哥,我好像查到一点线索,你明天有空吗,来公司我们一起看一看吧。” “好。”顾卫明没有起疑心,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是知道苏祝现在是星海娱乐公司的总裁的,不过只当他在上面混资历,还是一个二世祖,虽然荒野求生给他带来了一些危机感,他却仍然不认为苏祝有管理公司的能力。 但到了公司时,他在前台那故意提起苏祝:“小粟昨天约了我,他现在在公司吗?” “苏总现在有一个会议。”前台连通了秘书的电话,而后微笑着道:“大概十分钟左右便可以结束,您如果不着急可以上去等他。” 顾卫明自己就是演戏出身,对一般人的情绪感应比较准确,他能感受到前台小姐提到苏祝时是真的尊敬,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以苏祝的能力管理公司,肯定会将公司弄得一团糟,大家怎么会尊敬他。 一种不安感逐渐在心里起了波澜。 到了总裁办公室那一楼,因为路上稍稍耽误了一些,和员工聊天,打听情报,他上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会议解散,苏祝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修身西装,目光含笑,的确有几分贵公子的感觉。 “苏总,这次多亏了你。”一个人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们公司的那个项目能够起死回生,都是你的功劳。” “哪里,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方案罢了,还是贵公司员工的不懈努力才将其挽回。”苏祝客气地道。 顾卫明认识那个握着苏祝手的男人,是一款直播软件的老总,以他的身价并不需要来讨好苏祝,也就是说,苏祝可能真的为他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苏祝会有这个实力吗? 他呼吸一窒,其他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的人也看到了他,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不是顾影帝吗,好久不见。” 顾卫明抑制住心里的急躁,一个个笑着打过招呼,才向苏祝那面走去。 “你查到什么了?”进入办公室,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查到了一个名字。”苏祝低下头翻着眼前的文件,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诺,就是这个人,我才知道我大部分的照片都是他拍摄下来,再交给小报刊登。” 他坐在老板椅上,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像是抱怨似的说道:“我就说我一个小明星,也就是背景好了点,他们怎么老是抓着我不放。” 顾卫明把那张纸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他雇佣的那个私家侦探王硕,他的手颤了颤,又很快稳住:“你查到他背后的人了吗?” 应该是没有,不然苏祝对他不可能还是这么一个态度。 果然,苏祝摇了摇头:“还没,不过也快了,我正在彻查他的身份和关系网,总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顾卫明嘴角有些沉重,他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件事我也会帮忙的。”最后他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微笑下,一双黑眸看上去充满了对苏祝的担忧:“你最近小心,万一真的揭露出那人的身份,说不定对方会用些更加糟糕的手段。” “我知道了。”苏祝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身边都是保镖,他们想做什么都没用。” 顾卫明眸色沉了沉,勉强扯出个笑容,便于苏祝告别。 小鼎在里面看他越来越阴沉的气势,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苏祝这是故意让对方心神失守,好犯一个大错,再理直气壮的出手整顿对方。 它偷偷看了一眼顾卫明的好感度,已经负七十五了,是想要弄死对方的厌恶程度。 完了,看来这个碎片是救不回来了。它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苏祝没想到自己手腕处的小鼎戏那么多,实际上,在跟着苏祝两个世界后,小鼎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容易发抖了,导致他总是忘记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小傻。 他送走了顾卫明,瞧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露出个笑。 也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稍稍有些好奇。 他随手打开网页,通知王硕配合顾卫明的行动,便拿着手机刷起微博来。 只是短短一段时间,储玉的人气便已经超过了很多和他一同出道的人,跻身一流明星中,这其中离不开那些优秀的资源的帮助,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天赋与实力。储玉就是属于天生适合这个圈子,怎么混都可以如鱼得水的人。 纵观网络,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颜值圈粉,寥寥几个黑子,在骂完之后也会说一句,不过是长得好看罢了。 这么看来,不过三五年,储玉就能到达那个一般人一辈子都去不了的顶端。 苏祝嘴角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他翻看着储玉的照片,看对方在镜头下笑得含情脉脉,这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大概是吊桥效应终于过去了,或者储玉想通了。 苏祝倒没有感觉错过了一个亿之类的,只是觉得眼前少了一个美人稍稍有几分寂寞。他翻看着公司里的小明星名单,寻思着从里面挑一个乖巧好看还会来事的,放在眼前逗一逗。 然而看哪一个都觉得不如储玉好看,眼睛比他大的没有他有灵性,和他差不多的眼睛没他大还没他形状好看;鼻子比他高的其他五官稍显平凡;皮肤比他白的上面总有几颗小黑痣。 翻了几篇,苏祝终于觉得不能按储玉的标准找,对方可是千年难见的美人。 他干脆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她按照这个标准找一个小明星给自己当助理,还特意点明了要干净乖巧的,最好有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49 世界第一的脸

秘书物色小明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顾卫明耳中,他迅速发动自己的资源,找了一个符合要求的小明星,看着和储玉还有几分相似。当然,论姿色和灵气是万万不及储玉的。 顾卫明通知了小明星要去的住处,想了想苏祝最近的改变,还是谨慎地道:“我是小粟的大哥,最近小粟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你到他身边后,一定要把他的行程汇报给我,有什么不对也一定要说出来。” “我知道了,顾先生。”小明星微微笑了笑。他知道,不论是获得睡得青睐,他人生的转机都已经到了。 小明星叫兰青禾,看人时不卑不吭,不过度热情,还心思细腻,看得清局势。他这样很快通过了秘书的审核,带到了苏祝面前。 “可以。”苏祝点了点头,他已经派人查到兰青禾来时见过顾卫明,却没有过多在意,而是指一指沙发:“在那坐着就行。” 兰青禾老老实实地在那坐下,虽然苏祝一直没有和他说话,但还是保持着优美的坐姿,远远看去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用紧张,我只是找个美人养眼。”苏祝轻声笑道:“你在那里玩手机或者干些别的都可以,但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大的声响。” “我知道了。”兰青禾认真地点点头,见苏祝动了动肩膀,立刻站起来:“苏总你累了吗,我给你捏捏肩?” 苏祝的确因为长时间办公而肩膀酸痛,闻言便点了点头,示意他到身后来。 兰青禾手法不错,苏祝放松了身体,闲聊一样问道:“你专门学过这个?” “我奶奶是职业按摩师。”兰青禾道,附赠一个笑容:“我和奶奶学了几招,苏祝其他地方不舒服,我也可以帮你捏一捏。” 他目光清澈,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按摩。苏祝笑了笑:“改天吧。” 兰青禾为人的确乖巧,偶尔也会在无关紧要的时候撒娇耍小性子,他能看出苏祝的确就只是随便逗弄着玩,便极为配合的充当一个开心果。 顾卫明那面反而没什么动静,苏祝知道他正面对一种金钱与道德的纠结,便也没有去打扰他。不过,顾卫明最后会选择什么,一目了然,毕竟对方已经为这个目标铺垫了十几年。 “今天要出去参加一个晚宴,你准备一下。”苏祝处理完最后一批文件,苏正天好像有一锻炼他,逐渐将公司的控制权放在了他手里,导致苏祝要处理的东西日益增多。 今天要代表星海娱乐公司参加晚宴,见见其他公司的人。最近星海娱乐公司想要和别的娱乐公司联手组织一个练习生的竞争节目,给一些他们看好的练习生做好出道的铺垫。 这个提议当然是苏祝提出来的,他虽然没怎么混过娱乐圈,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大致流程他也清楚,知道这种节目对练习生和公司的好处都很大,足以使星海娱乐公司再上一层楼。 兰青禾愣了一下,苏祝又道:“去买套好的礼服,公费给你报销,今天晚上你是我的舞伴。” “两个男的不太好吧。”兰青禾下意识道。 “没事,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苏祝摇了摇头,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担心影响自己的名声,也可以拒绝。” “不,我愿意。”兰青禾怎么可能拒绝,参加那种高级的晚宴,也就是说接触更高层次的人,里面的哪一个人都可能对他有帮助。 想到这,他突然沉默下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一般,视死如归的开口:“苏总,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是你向卫明哥汇报我的行程的事吗?”苏祝笑了一声,看着对方不可思议的表情,摇头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觉得如果我不允许,你能那么顺利就把消息传出去?” 兰青禾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乖孩子。”苏祝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不过,这件事你还是要做下去的,毕竟卫明哥也是担心我。” 他嘴角带着笑,兰青禾愣愣地看着他,忽的觉得他的笑意似乎并不是那么温暖。 “今晚的事情也别忘了告诉他。”苏祝继续道。 “好的,我知道了。”兰青禾有些迷茫,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转身出去买衣服做发型。苏祝愿意带他去那种场合,他也不能给苏祝丢脸。 晚上的时候,他果然打扮的十分帅气,苏祝穿着黑色西装,手腕上隐约露出的男士表闪动着昂贵的光,他向兰青禾伸出手,挽着对方来到宴会。 宴会在金碧堂皇的大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苏祝进去的时候,大厅里寂静了一瞬,很快有几个人迎了上来,满脸微笑的和他打着招呼。 “苏总,这位是?”有人好奇地冲兰青禾看去。 “他是我的助理,也是我今晚的舞伴,带他来见见世面。”苏祝微笑道,兰青禾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这个宴会本来就是围绕着苏祝进行的,兰青禾很快便脱离了苏祝,一个人在宴会上瞎转,希望能够认识更多的人。走了一圈,有些疲惫的他到角落的沙发歇息片刻,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那人捏的很紧,几乎让他痛呼出声,但很快,那只手松了力道。 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目测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嘴角下瞥,十分冷漠的盯着他。 那张脸俊美无涛,一双桃花眼就这么盯着兰青禾,带来极大的压迫感。兰青禾咽了咽唾沫,微微向后退一步,才看清了那人的全貌,低声惊呼:“储玉?” “你和苏祝是什么关系?”储玉冷着脸问他,内心焦灼痛苦。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质问苏祝,可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这么清醒的认知几乎撕碎了他的心脏。 难道苏祝一点都不在意他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是苏总的助手。”兰青禾道,他知道储玉在之前的荒野求生中与苏祝关系不错,有些疑惑:“你有什么事吗?” “我之前没见过你。”储玉即使心中各种情绪分外复杂,可面色依旧保持平静。 “最近才加入的。”兰青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初接到通知的时候还挺不可思议的。” “苏苏找的你?”储玉的语气都变了,目光尖锐冰冷。 “是这样。”兰青禾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猜想,从储玉刚才的称呼看,他和苏祝的关系很不错,但这种宴会,他们两个反而并未在一起参加……而且之前的节目很明显的显示出储玉喜欢苏祝,苏祝是不是想要摆脱储玉,才故意带他来这个宴会。 即使被利用也没有关系,毕竟参加宴会的益处更多。 然而真相是苏祝根本不知道储玉也来了——储玉本来是瞒着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却看见他带着兰青禾,以一种亲密的姿势走了进来。 兰青禾故意把自己和苏祝的情况往暧昧了说,看眼前的人拳头都捏了起来,才住了口,轻咳一声:“苏总应该是在找我,我先走了。” 储玉没有说话,他站在黑暗里,盯着苏祝的身影。干脆把人绑回家关起来好了,他甚至这么想到,若是对方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会不会爱上他呢。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苏祝有些疑惑的朝着面扫了一眼。储玉连忙躲起来,再探头看去时,苏祝正在对着兰青禾笑,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动作似乎是在把兰青禾介绍给其他人。 储玉心里已经爆炸了,他非常想冲进去把苏祝一把扛在肩上带走,捂住对方的嘴把他欺负哭。然而他抑制住了自己,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宴会在深夜结束了,苏祝喝了几瓶酒,头有些晕晕的。兰青禾扶着他出去,他也喝了不少,把苏祝扶进车后,也头昏眼花的上去,和苏祝靠在一起。 司机一眼不发的启动车。 车子向远方的黑暗驶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另一辆车偷偷地跟了上来。 兰青禾感觉胃有些难受,他想让司机把窗户打开,但一眼看到司机陌生的相貌,便睁大了眼:“你是谁!” 他确定自己没有上错车。 前面的司机神情冷硬,不被他的惊呼干扰。 察觉到不对的兰青禾看了看路线,一开始车子还是在熟悉的道路上行驶,现在却已经偏离,向郊区那面驶去。 兰青禾连忙拿出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上面显示着无信号三个字样。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他转身想要叫醒苏祝,却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自己也渐渐泛起了困意,一下子倒在了座位上。 50 世界第一的脸

黑色的轿车一直行驶到郊外,跟在后面的储玉一开始还以为苏祝要领着小情人到外面的郊区别墅睡觉,但后来察觉到不对——这个方向的地理位置他了解,只有一个荒废的工厂。 他皱了皱眉,踩着油门拐向另一条路。 后视镜的那辆车消失了,司机略微松了口气,他从车内的镜子中看到后座两人还在沉睡,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微笑。 这单干完,他就可以拿着三百万躲到国外,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车子在废弃工厂前停住了,他并没有发现在另一个方向,一辆车停在远处,一个人则是埋伏在旁边的灌木丛中,悄悄地看着这里。 司机先将兰青禾拖了出来,确定他没有醒,便随意扔在一边,拍了三下车门。 有人从废弃的工厂中走出来,警惕地打量他两眼,才走过来,接住兰青禾。 司机便又把苏祝拖了出来。 “计划很顺利。”他们将两个人拖了进去。 苏祝当然是装晕,他早就发觉到不对,意识到是顾卫明开始下手,便果断的假装倒了下去。 他有足够的自信不会受伤,只是可怜了兰青禾可能要受一点苦楚。 被人拖进工厂后,四周很暗,只有两盏昏黄的手持灯盏放在两边,勉强充当照明的工具。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路过,看到光亮而进来查看,虽然一般没人多管闲事,可还是要以防万一。 苏祝没有睁眼,只是默默感受他们行走的方向,还有周围的声响。 等被人放下,他也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大哥,要把他们先绑上吗?”一个人粗声粗气的问道。 “不用,也就两刀的事。”司机回答道。 苏祝听到了小刀出鞘的声音,知道对方要动手了,他慢慢将手移动到地上,准备一听到响动便暴起。 一个人在正前方,拿着刀的司机在左前方,应该是准备先解决了兰青禾。 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向那面走去,不再等待,手掌用力,身子同时蹿起,几乎贴着地面冲到了司机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腿将他拽倒在地。 他的动作太快,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司机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前摔去。 本来他应该摔倒兰青禾身上,可苏祝一个用力将他向后扯去,同时身体迅速反转,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刀夺来。 “大哥!”另一处的人反应过来,迅速举起一边的铁棍向苏祝打去。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一个人影从暗处蹿出来,一把抱在他的腰上,大声喊道:“苏苏小心!” 苏祝一掌打晕了司机,想了想把他四肢都扭断以防对方中途醒来。听到声响后朝那个方向看去,不由挑了挑眉。 “储玉,你怎么在这?” “不要管我,快跑。”储玉死死抱住那个男人,竭力不让他冲向苏祝,甚至不顾自身的安危。 男人想要摆脱他,猛地向后撞去。储玉收紧了手,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 然而他只感觉身体顿住了。 “松手。”苏祝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松了手,紧接着便感觉面前的人被人拎了起来,而后拽住头发猛地往墙上一撞。 那砰的一声听得他都感觉痛起来。 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两个人,苏祝拍了拍手,看着半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储玉,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储小玉,解释一下你在这里的原因。” “我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就跟了上来。”储玉立刻道。 下一秒被人壁咚了,苏祝的脸凑得很近,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再说一遍,原因是什么?” 上扬的尾音十分危险,储玉咽了咽唾沫,老实交代:“我看到你和兰青禾,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来,结果就发现不对。” 他抬起眼,目光温顺,充满爱意,像是一只祈求抚摸的大型犬。 苏祝轻笑了一声,捏其他的下巴打量:“美人胆量不小。” 储玉装乖,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还配合的抬起脸,露出全貌。 嗯,非常好看的全貌。 果然,苏祝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了:“你好歹是个有名气的演员,至少要保护自己的脸。” “我没有关系的。”储玉迅速道:“只要苏苏你没有事就好。” 苏祝点了点他的额头,转身从角落里找到几个信号屏蔽器,几下摔坏后,拨通电话直接报了警。 “苏苏,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储玉看他熟练的动作,也发现不对。 “是啊。”苏祝轻啧了一声:“顾卫明真是沉不住气。” “如果有危险怎么办!”储玉一激动就站了起来。 苏祝瞥他一眼:“你觉得会有危险吗,这种水平的人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想起刚才他干脆利落的动作,储玉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定才是碍手碍脚的那一个。 “等警察来,一切就结束了。”苏祝道,他打量着储玉,慢慢露出个笑容:“今晚要来我家吗?” 储玉一愣,继而一阵狂喜,猛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苏祝笑了声,转身去叫兰青禾。然而对方喝了酒,又吸进去迷药,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 “算了,等会儿带他回去……” “不,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吧。”储玉警觉起来:“酒精加迷药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化学反应,对身体有害就糟了。”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苏祝没有想什么便点头同意了。 由于苏祝的身份,警察很快就赶来工厂,看到地上人的惨状,一时间差点分不清到底是谁惨遭绑架。 “这算正当防卫吧。”苏祝露出得体的笑容:“被吓到了所以出手稍稍重了一些,还请见谅。这些人来绑架我是有预谋的,请务必找出幕后主使,尤其是那个司机,他能混进我的车里,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们明白了。”警察中一个领头的说道:“苏少和这位先生能去局里做一个笔录吗?当然,如果累了,明天去也可以的。” “那就明天吧。”苏祝倒是没有客气,他微微笑了笑,有些暧昧的揽住储玉:“今晚不是很方便。” 储玉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是,是不太方便。” “对了,青禾他吸入了迷药。”苏祝指着兰青禾道,“身上还有外伤,能麻烦你们把他送到医院去吗,费用到时候找我报销就行。” “没问题。”警察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他想要去干嘛了,在心里感叹贵圈真乱,一边找人把那两个歹徒带走。 司机四肢都被苏祝打断了,他们搬得时候也很费力,甚至还要先将其带到医院治疗一番,才能够审问。 从伤口痕迹来看完全是用手打断的,警察们检查一番,对苏祝的武力有了新的认识。 “走了,坐你的车回去。”苏祝拽了一下储玉,他的车里有迷药,要当做证物,并且要将里面残留的迷药清理干净才能继续使用。 储玉晕晕乎乎的,差点一头撞在车上。 “我来开车吧。”苏祝看不下去,把他塞进副驾驶:“我有一个公寓,没有公布出来,今晚就去那吧。” 他一边说一边给苏正天发消息,通知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家,一边启动了车。 储玉一直处于惊喜和不真实的感觉之中,直到车停下,他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苏祝进去。 “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卧室里的浴室洗。”苏祝指着卫生间对他说道,一边扯开了领带。 眼见着那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西装扣子,储玉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西装外套被脱下了,白衬衫的第二个和第三个扣子逐渐被解开,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 他还想继续向下看,结果苏祝似笑非笑的目光撇过来后,转身就走,还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是特别想贴过去偷听,但为了保持住自己为数不多的形象,还是迅速脱掉衣服把自己洗白白,穿着放在一旁的浴袍,满脸期待地走出去。 浴袍有点小,但不像是那个兰青禾的尺码,反而更像是苏祝的,如果这不是新的,储玉可能已经把脸埋进去了。 卧室的门还紧闭着,他在门口转了两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妄想,慢慢地推开了门。 新公寓的门质量很好,打开时,没什么声音。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卧室中央的双人床,铺着银灰色的被子,厚厚的床垫看上去十分柔软。 第二眼是磨砂玻璃的浴室,透过隐隐约约的水汽可以看到那端的一个人影。 储玉默默地伸手捂住鼻子,整理了一下浴袍,不让下面那里显得过于明显。 51 世界第一的脸

浴室的门悄悄地被打开了,苏祝穿着浴袍出来。他从第三个扣子扣的,上面大半的胸膛都裸/露着。发丝微微滴着水,几个水珠从结实流畅的肌肉上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储玉觉得自己要烧焦了,他拍了拍脸。不行,不能这么没有出息,苏苏万一觉得他这样可能技术不好,直接否定他怎么办! “苏……苏苏。”储玉假装淡定的迎上去,差点左右脚互相绊倒,还好及时撑住了墙。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苏祝壁咚了。 “过来给我擦头发。”苏祝轻笑了一声,递给他一个毛巾:“别紧张,夜还长着呢。” 他这么一说,储玉差点把毛巾扔出去,所幸他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影片电视剧的洗礼,演技有了很大的提升,此刻面目严肃地点了点头,拉着苏祝到床边坐下,给他擦头发。 苏祝将头发上的摩丝洗干净后,发丝软软的,储玉小心翼翼地擦干,又拿吹风机吹了两下,让它在□□分干,不损坏发质。 弄完后,他看着有几分蓬松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揉了两把,感觉苏祝乖巧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奶猫。当然,露出爪子的时候就变成大型猫科动物了。 “你坐下,我给你擦。”苏祝站起来,浴袍被蹭到,稍稍卷起,露出一截大腿。 储玉迷迷糊糊的,被他轻轻一按就整个人瘫了下去。 苏祝忍着笑给他擦头发,整个过程都没有感觉到手下人动弹,甚至连呼吸的轻的很。 “你要是在我床上憋死了,我可就出名了。”苏祝打趣他,把他头发擦干,收好毛巾放进收衣服的框里,又走到床头柜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瓶子,然后又掏出一个未开封的超薄套套。 “准备一下。”他把东西放在整个人都丧失了神智的储玉手边。 储玉突然一个激灵,大口喘息两下,目光触及到苏祝含笑的眼神,忽的站起来,整个将苏祝圈住,嘴唇贴在他脖颈处亲吻。 ……这里发出了拉灯的声音…… 大早上的阳光过于灿烂,储玉不舒服的动了动眼睛,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两秒才想起昨夜的事情。 他连忙侧头向旁边看去,苏祝正缩在他怀里,眼睛紧闭,呼吸悠长,看上去睡得很香。 偷摸摸地掀起被子一角,储玉往里看了一眼,那具修长白皙的身体上有很多昨晚制造出来的暧/昧痕迹——那不是梦! 他真的和苏苏一起睡觉了!!! 这么想着,储玉不由得咧开唇发出嘿嘿的傻笑。 苏祝睡得很沉,他是真的累到了。没想到储玉一开始这放不开那放不开,到最后却像是个永动机一样死活不肯停下来,还是他踹了对方好几脚才勉强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为了不打扰到苏祝的睡眠,储玉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对方睡得更舒适,又起来把窗帘拉上,不让阳光照射进来。 等一切做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果然有无数个来自经纪人的未接电话。 然后是无数条来自经纪人的信息。 他先是回消息道:“我没事,我昨晚和苏苏在一起了。” 无法抑制地嘚瑟。 那面瞬间秒回他:???!!! 然后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昨天他埋伏的时候就已经将手机调味静音,这时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把门一关,才接通电话:“李哥……” 他刚说了两个字,便听到那面的人发出几乎变调了的声音:“你刚才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储玉看着远方的景色,只觉得天格外的蓝,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味:“我和苏苏在一起了。” “是在一起睡了吧。”经纪人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说不定只是昨天一时激动,觉得不睡白不睡。” “苏苏不是那种人。”储玉冷声打断他,下一刻又放缓了声音问:“昨天苏苏遭到了绑架,那个兰青禾被送到医院了,外面有消息吗?” “当然有。”经纪人一秒被带跑:“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说苏粟是坏事做多,被人报复了。” 储玉的脸色冷了下去:“一定是有人买了水军。” “我这里听说那两个绑架犯,其中一个被打断了四肢,是真的吗?”经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储玉沉默了一会儿:“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个消息如果放出来,对苏祝很不利,更别提现在网上对他的绑架事件都是一面倒的黑他。如果没有人买水军,一定不会是这种形式。 储玉捏紧了手,拥有了苏祝的欣喜在此刻慢慢散去。他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什么,要如何帮对方的忙。 “储玉。”后面有人敲了敲玻璃。 苏祝随便套了一件衣服走过来,看他面色凝重的模样就知道他和经纪人谈过话了,不由笑道:“不用紧张,都在我预料之内。” 储玉看向他。 “我把绑架的人抓住,顾卫明肯定能收到消息,连夜做出这种成果也不意外。”苏祝拍了拍储玉的肩膀:“安心,不会有事的。” 储玉捏紧了手机:“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你昨天晚上还救了我一次。”苏祝道,他伸出手指抵住储玉的唇:“还有你迅速上涨的身价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少业务,一些明星也愿意在我们公司签约,这都是你的影响。等你迈步到最顶端,星海娱乐也会成为业界的传奇。” 储玉握住他的手,将人抱在怀里,才发现他身体冰凉:“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生病。” 他一用力把苏祝抱起来,走进屋里把他放在大床上:“好好休息。” “我没事的。”苏祝撑着头看他:“年轻真好,奋斗了一晚上还这么有精神。” “你比我小。”储玉点了下他的鼻尖:“昨晚上是谁哭着叫我哥哥的。” 苏祝愣了愣,冷笑道:“储小玉,胆子大了是吧。” 储玉轻咳一声,拍拍他的头发:“乖,昨晚你也累了,今天别去上班了。” “之后还要做笔录。”苏祝道,他弯起眼睛笑了笑:“我已经休息好了,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他精神满满的洗漱穿衣服,储玉皱着眉摸了摸后脑勺,拿起手机看自己的启蒙文章。 不是说在下方的人早上会起不来床吗?为什么苏苏这么有精神,别说起不来床了,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难道是自己能力不够? 想到这,储玉的脸色僵了僵,冲到卫生间一把拉开门,对着刷牙的苏祝问:“我们这是已经在一起,是恋爱关系了,对吧?” 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好像是在确定什么,苏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漱口的时候听到储玉松了口气:“那就算你觉得我技术不好,也不能甩了我。” 他一口水喷了出来,幸好面前就是洗漱台,没弄得到处都是。 “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有些无奈地摇头,苏祝拿起毛巾擦嘴:“快收拾一下,我今天要带你见家长。” “这么快?”储玉一惊,他看着苏祝脖子上的痕迹,咽了咽唾沫。 被老丈人看到这种痕迹,他不会被打死吧? 苏祝可没管他纠结紧张的情绪,洗完脸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堆化妆品,用遮瑕和粉底将脖子上的痕迹全部遮住。 昨天他有意没有让储玉在这里留下太深的痕迹,也是为了方便遮去。 “不用太打扮,平常一点就行。”苏祝看着紧张兮兮地储玉,补了一句:“你要是外貌太过出彩,我爸说不定还不太喜欢。” 储玉动作僵了僵。 “等一会儿去录笔录,再去我家。”苏祝把行程定了下来,转头给苏正天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带男朋友回家,顺便讨论一下这起绑架事件。 至于网上的水军,不过是顾卫明最后的挣扎,他现在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只要用尖锐的东西轻轻一扎,就会迅速破败。 如果顾卫明能够忍住不起这个心思,苏祝还能容忍他,但既然对方不仁,也别怪他手段狠辣。只要毁了顾卫明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他对这个世界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留恋。 苏祝感觉自己看到了任务完成的曙光——只要那个碎片不是自己眼前这个还在照镜子的储小玉。 储玉这时候终于整理好着装,在心里默念着沉稳,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怎么样?” “演技挺好。”苏祝点头给予赞赏。 “我是说衣服。”储玉一下子泄了气。 “乖,走了。”苏祝扯过他好不容易系好的领带和他交换了一个早安吻,然后牵着美得冒泡的储玉向外走去,就好像在溜自家的大型犬。 52 世界第一的脸

笔录记得很顺利,苏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身子微微放松,后靠在椅子上:“那个司机醒了吗?” “已经醒了。”警察道:“不过因为伤势过重,还在医院治疗。” “伤势过重?”苏祝摸了摸下巴:“四肢断了应该不影响说话才对,你们可要小心他借着伤势装疯卖傻,万一再被人暗杀了就糟了。” “我们已经安排了便衣在周围守着。”警察说道:“我们会严肃执法,不会让犯罪分子逃脱的,请苏少放心。” 苏祝随意点了点头:“青禾没事吧?” 一直正襟危坐的储玉立马看过来,目光专注。 “他吸入了少量的迷药,经检查后并无大碍。”警察翻了翻资料:“现在应该是在医院休养,病房号是302。” “好的。”苏祝点了点头,拍拍警觉的储玉:“去看看我爸,之后再去看青禾。” 这么一说,储玉果然不再纠结兰青禾的事,又开始强迫症一样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苏正天知道苏祝差点又被绑架的事情,即使苏祝报了平安,也一晚上没有睡着觉。他见苏祝回来,也没注意到一边忐忑的储玉,连忙迎上来,拉着苏祝的手:“小粟,身体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苏祝安抚地拍一拍他的手,用手推了推储玉:“这是储玉,他昨天救了我。” 听到这句话,苏正天才把目光转移到储玉身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过于出彩的脸。 嗯,是那个当初他以为被苏祝潜规则了的好苗子。 “多谢你救了小粟。”苏正天道,他拍了拍储玉的肩膀。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见到面,储玉反而镇定了下来,他郑重道:“我会保护苏苏一辈子,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他。”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苏正天叹了口气,转身:“都进来说吧,站在门口让人看见了不好。” 他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保姆送上来一盘水果放在中央。 “我不会去干预小粟的决定。”他对储玉道:“小粟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不阻拦,但你以后若是敢负了他,那这个圈子都不会再有你的落脚之处。” “爸,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男朋友不太好吧。”苏祝笑嘻嘻的:“放心吧,如果储小玉敢背叛我,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先解决了他。” 说着,他把手做成剪刀的模样,咔嚓剪了剪。 储玉只觉得某处一凉。 紧接着又听苏祝道:“不过,我了解储玉,他不会背叛我的。” “对,我不会背叛苏苏。”储玉连忙道,他抓住苏祝的手,十指相扣:“伯父你就放心的将苏苏交给我好了,我会永远对他好的。” “光靠嘴说不行,要用行动证明。”苏正天皱眉道,但看着储玉真诚的目光,还是相信了他。 婚姻大事说完,他们开始说昨晚的绑架案。 “你查到幕后主使是谁了吗?”苏正天问道。 “爸你已经查到了吧。”苏祝注意到他有些异样的神色,笑道:“是顾卫明对不对。” “……是。”苏正天长叹了口气:“他怎么能这么做。” 儿子差点被绑架,居然还是养子做的,他当初还劝苏祝留对方一条性命,如今看来,顾卫明才是那个恨不得杀了苏祝,获得财产的人。 “有些人把钱和地位看得太过重要。”苏祝唇角的笑带着冷意。 “你是要自己处置还是由我来。”苏正天平复了心情,问道,他怕苏祝念着旧情不肯下手。 “我来就行。”苏祝道,他神色轻松:“他不仁在先,我也不必在顾念旧情。” “有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还有网上的言论,我已经找水军压了下去。”苏正天揉了揉额角,知道这件事曝光后,公司的股票一定会下降。 顾卫明是星海娱乐公司最大的招牌,他出了事,还是这种□□,公司的势力也会下降很多。 苏祝见苏正天过于劳累,便道:“爸,你休息一会儿吧,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 他站起来和储玉离开。 司机开着车前往医院,苏祝靠在车背上想事情。 “苏苏,顾卫明倒台,星海是不是会受到影响?”储玉小心的问他。 “会有一定影响。”苏祝回神,随口回答:“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你,就算有一点小动荡,也很快就会平息。” 他似乎话里有话,储玉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追问。 “过来点。”苏祝看着他好奇又犹豫的神色,冲他招招手,等他把头凑过来后才低声道:“小道消息,你记得你参演过的由刘导拍摄的那部电影吗?” “记得,怎么了?”储玉同样小声回答,他当初没有缠在苏祝身边,也是因为接了那部电影的原因。当时他还不是一线的明星,可刘导认为他的形象特别符合电影的男主角,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将他留了下来。 储玉当时花费了很多时间磨练自己的演技,背诵理解剧本,最终没有让其他人失望,电影大获成功。 “那部电影入围了金鹤百花电影节,可能获奖。”苏祝声音压得很低:“你也得到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因为声音低,两人凑得很近,储玉甚至能感觉到苏祝说话时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让他几乎没有心情去听对方说话的内容。 不过这个过于劲爆的内容还是让他睁大了眼。 “虽然当初顾卫明是奥斯卡影帝,但你还年轻,入圈时间短,就算只是在中国被金鹤奖提名的准影帝,也前途无量。”苏祝声音里带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的潜力比顾卫明要大很多。” “我会好好努力的。”储玉一时激动,将苏祝揽进怀里,像只大狗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 苏祝微微笑起来,他拍拍储玉的头发:“所以不用再妄自菲薄,你能帮上我的忙,而且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做到。” 储玉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都被苏祝看在眼里,那是不是说,他在苏祝心里占据的位置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 储玉抱着苏祝不撒手,直到到了医院还紧紧牵着他的手。 “墨镜和口罩带上。”苏祝提醒他,担心他一个遗漏就被粉丝围堵。 储玉乖乖带上,可能是因为太开心,他在之后见兰青禾的时候,都没有吃飞醋,只是抢了苏祝给对方削的苹果。 顾卫明那面,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连电话都没有打来,像是要背水一战似的,小动作不断。他这种状态,苏祝还真是怕他心一横,买凶把司机和另一个同伙杀了,赶紧通知警察局加大警力。 同时,他开始试探性的向外放出顾卫明的黑料,就是最先找到的他找私家侦探偷拍苏粟私人生活照的事情。 因为和最近的热点有关,#顾卫明败坏苏粟名声#这个话题迅速上了热搜榜第一,下面全是各□□友的撕逼。 很多人认为是假的,有人陷害顾卫明,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锤很实,无话可说,直接粉转黑,路转黑。 苏祝的粉丝更是气到爆炸,一窝蜂的涌到顾卫明的微博下质问。 不过,苏祝已经退出了娱乐圈,粉丝战斗力太低,很快便被人骂了回去。 苏祝本人是没有在意网上的战斗,他也知道不可能凭这件事就扳倒顾卫明。对方被他怀疑是碎片并非没有原因,三十岁就获得了奥斯卡小金人,成为影帝,粉丝众多,几乎是中国演艺圈第一人。这种人不是现在拿出来的东西能打败的,他最后的杀手锏自然是顾卫明□□的证据。 经过几次失败,顾卫明的动作谨慎了很多,可还是被苏祝找到破绽,获得了他的通话录音。 不过,司机三百万,另一个两百万,只用五百万就想买他的性命,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好了。一般来说这种好算盘都不会实现。 苏祝低头看着手机,嘴角扬起略微诡异的笑。 储玉也在看手机,他也差点被网上的言论气炸,立刻发了条微//博,转发了那个石锤,又艾特苏祝,发了抱抱的表情。 服务器终于不堪重负,所有人闪退了。 两个小时后,#储玉·苏粟#与#顾卫明败坏苏粟名声#两个话题在热搜榜高居不下,金鹤百花电影节的官方微//博又发出了电影与各个演员的提名。 这一天的瓜爆炸一般的多,路人和粉丝一个都没闲着,不管是吃瓜还是下战场奋斗,都显得格外兴奋。 不开心的大概只有维修服务器的工作人员和顾卫明了。 53 世界第一的画师

在司机清醒过后,他就被在医院审问。其实这并不符合规矩,但是警察们也得罪不起苏祝,便对此闭口不言。 在一番诱导后,司机说出了全部事情。一个小警察之后将录音笔交给苏祝一份:“苏少,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 “安心,我知道规矩。”苏祝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 最后的一把刀也有了,他联系了几个大号,把事先编辑好的长微博发给他们。 刚消停了不久的微博又热闹起来,维护小哥不得不重新启动,爬起来加班。 “这个月瓜真多。” “卧槽,这瓜有点大,我快捧不住了_(:3」∠)_” “gm今年本命年吧,黑料这么多。” 倒是没人给顾卫明洗白——苏祝为了迅速解决掉对方,连录音都处理好放了出去,还有审判书,可以想象不久后的将来,顾卫明就会被警察逮捕。 买/凶/杀/人可是重罪。 事情到这一步,其实已经解决了,苏祝再问顾卫明的好感度,已经下降到了可怕的负九十度。 “差不多可以去回收了。”苏祝摸着下巴思索。不过现在顾卫明躲起来了,也不知道跑到哪,想要回收至少要等警察抓到他之后,再找机会。 “算了,不想了。”他摇摇头,站在穿衣镜面前整理着装。今天可是储小玉去参加电影节的日子,不管对方的没得奖,他都要在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其面前。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苏祝皱了皱眉,想到一种可能,轻轻弯起嘴角。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可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门外的人戴着口罩,鸭舌帽压得极低,全身包裹的几乎不留半点空隙。然而苏祝仅仅从猫眼里一看,就知道这是他要找的人。 他把门打开,也不多说,侧开身让人进屋,才道:“事到如今才来找我,卫明哥不觉得太晚了吗?” “的确晚了。”口罩下的男音有些嘶哑,他看过来,目光怨毒:“你骗了我这么久,很开心吗?” “骗你?”苏祝看他,嗤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好骗的?” “你想要得到公司,才用这种手段将我排除出去。”顾卫明道,他拉下口罩,能看出来黑眼圈很重,很久没有休息过。 苏祝笑了一声,语气上扬:“想要得到公司?你清醒一点,当初只是因为我不想继承,爸才收养了你,如果我真的只是想要要回公司,只要说一声就能做到。” “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吗?”他看着顾卫明,嘴角弧度冷然:“如果你不找人袭击我,说不定我会当做之前的事情不存在,让你好好在娱乐圈当你的影帝。” 顾卫明捏紧了拳,他也明白过来,之前那些被发到他电脑里的照片都是苏祝自己找出来的,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就连绑架都是苏祝默许的,不然那些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输得这么彻底,就是被人玩的团团转。顾卫明只觉得身体都在颤抖,他的人生已经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下一刻,警察就会过来把他拷进监狱里。 就算有幸是有期徒刑,还能重见天日,人们再说起他时也会是“那个心底狠毒,狼心狗肺的人。” 顾卫明慢慢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趁苏祝不注意,举起水果刀向他刺去。 手腕被紧紧攥住了。 顾卫明当了这么多年的演员,没有找过武替,也有一点武术基础,然而在苏祝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几招便被人扭过手臂按住。 “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苏祝轻叹了一口气,仔细听声音中还有几分遗憾:“当初爸收养你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将你当做哥哥,可惜你却一直不怀好心。” 他摇了摇头,一掌打晕了顾卫明。 然后回收失败。 小鼎风中凌乱,然而苏祝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只是轻啧了声:“果然不是。” “宿主你既然知道不是,为什么还要回收!”小鼎一蹦三尺高:“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 “确认一下嘛,我也只是个猜测罢了。”苏祝无辜的笑了笑,等警察把顾卫明带走,整理一下因为运动而稍显凌乱的衣服,开车赶往电影节颁奖现场。 由于耽误了一小会儿,苏祝赶过去的时候,储玉已经站在台上说着获奖感言。他虽然年纪轻轻便获得了金鹤最佳男主角奖,嘴角上扬却并不是特别开心。 “储先生看起来很淡定,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主持人笑着问道。 “并没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储玉道,他一直在看台下,虽然话语得体,却莫名的有几分心不在焉。 直到苏祝从门口匆匆进来,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说获奖感言:“获得这个奖项我十分惊喜,在此我要感谢苏粟,是他一直在背后支持我,我才能获得这样的成就……” 看直播的粉丝们注意到从门口刚刚进来的苏祝,一下子炸开了锅。 “要说他们两个没有什么我是不相信的!” “社会主义兄弟情罢了,都坐下,坐下。” “啊玉崽,你还小妈妈不同意你结婚qq。” “我觉得下一步就该接收到他们结婚的消息了,不如我们来猜猜玉玉会在哪里求婚?” “楼上你是魔鬼吗_(:3」∠)_” 大概令粉丝们最想不到的是,四年后的奥斯卡颁奖现场,以最年轻的影帝身份上台领奖的储玉,在台上当场单膝跪下,拿出红色丝绒的盒子,面色紧张又期待。 他梳着老成的大背头,一身西装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奔三人士,但看向苏祝的目光依旧温顺柔软:“苏苏,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下全世界都炸了锅。 这一次苏祝陪了他八十年,星海娱乐公司在他们的引领下蒸蒸日上,在交给下一任继承人时,已经是世界有名的娱乐公司。他们两个四十多岁便撂下担子跑出去环游世界,这么多年了依旧腻腻歪歪,储玉仍旧到处吃飞醋,黏着苏祝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至于顾卫明,他被世人遗忘,在牢房内因为过度忧郁,连刑期都没有服完便撒手人世。 “下个世界见。”最后之际,苏祝将手放在他的头发上,一如几十年前一样,轻轻摸了摸:“不用怕,我会陪着你。” 储玉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边,微微扬起嘴角。 碎片融入到他的身体里,被小鼎接收。 “宿主,你要看看吗?”前几次都被迫打开盖子的小鼎这一次为了少受苦,自己飘过来主动询问。 “不用了,下一个世界吧。”苏祝伸了个懒腰,身体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没想到一连三个世界我喜欢上的人都是他,有些意思。” 小鼎小心地把盖子拧紧,这才将苏祝小心翼翼的推进下一个世界。 还未等睁眼,苏祝便感受到了浓郁的灵力,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摇晃摇晃叶子,只觉得水分正好,阳光正足,环境适宜。 ……等等,晃晃叶子?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摆设都仿佛变大了几倍,而他无法自由的移动,似乎是被人栽种在花盆中。每一片叶子都能吸收到灵力,呼吸时不是用嘴呼吸,而是全身都像是在吸入灵气。 舒服是舒服,但…… 苏祝转世了那么多次,还没做过植物,他有些懵逼,最上端的叶子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 “这是弟子无意间发现的一种植物,似乎还在幼年期,只要被碰到叶子便会迅速蜷缩。”一个声音传来,温润有礼:“弟子从未见过如此植物,便想着拿回来献给师尊。” “你有心了。”另一个声音响起,音色冷淡,想必就是那人口中的师尊。 苏祝感觉自己末端的叶子被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球。 他正怀疑人生时,听到一声轻笑:“倒是有趣,被触碰便会蜷缩,恍若害羞的少女,便叫它含羞草。” “师尊大才,这个名字很贴切。”弟子称赞道。 那人只碰了他一下,而后便给那弟子传道,讲解修练上的困惑。 苏祝也终于有功夫质问一下小鼎,自己怎么会在一株植物的身体里,还是个含羞草! “宿主不要急,这里是个仙侠世界,只要你好好修练总会化人的。”小鼎咽了咽唾沫,讨好的笑道:“现在先不做任务也没有关系。” 苏祝轻啧了一声。 刚来时他就检查过,这株含羞草应该资质不错,他能俯上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弟子将其带来时,某些举措不当,导致了植物死亡,他又刚好穿了过来。 不过,刚死的身体那么多,他居然契合了一株含羞草…… 苏祝叹了口气,尖端的小叶子无风自动。 54 世界第一的画师

变成含羞草以后,日子都颓废了许多,苏祝每天晒着太阳,吸收灵力,偶尔有人给他浇浇水,无聊的时候还能听别人讲道,舒服的不行。 不过他也不是一直享受,是有好好收集情报的。他现在处在一个仙侠世界中,养自己的人叫做明霖,是天一宗门的宗主,实力高强,而献上自己的那个人是他的大弟子岑骁,偶尔回来聆听他讲道。 这个世界的修练体系划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四个境界,到最后了却因果合到成圣,圣人与天同寿,不占因果,无所不知。只是,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没有过圣人出现了。 大多数人卡在炼气化神这一阶段,只强化了肉体,没有修炼元神的方法,不算是踏上真正的修仙之路。 不过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在某一方面浸//淫久了,省略了前两步,直接炼神还虚,元神修成,踏进追求长生的路——据说明霖就是如此。 不过这些和苏祝这株含羞草没什么关系,他也就无聊的时候晃荡晃荡叶子,尤其是明霖讲道时,周围的灵气格外的活跃,他就偷偷的伸展开叶子,尽快吸收灵力,想要化为人身。 时间久了,明霖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一次讲道结束,他走到苏祝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叶子末端,看含羞草变成小绿球,才轻笑道:“小家伙,你生出了神智?” 苏祝把自己的身体舒展开,假装听不懂的晃了晃头上的叶子。 “现在没有风。”明霖轻声道,看着突然僵住的小含羞草,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你若是能听懂我说的话,就把枝条放在我手上。” 苏祝思索两秒,看着摆在自己眼前几乎有他一个草大的手掌,可耻的屈服了,举起一根较长的枝条,放在明霖掌心,还不安分的扭了扭。 然后因为叶子不小心碰到对方,又下意识缩成了一团。 这种本能简直没法生存了!苏祝磨了磨牙,果然还是快点化为人身,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明霖笑了笑,他生了一副好相貌,是那种典型的东方美,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充满了古典感。 如今笑起来,似乎整张脸都被点亮了一般,冲击力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然而苏祝上一世才接受过储玉的冲击,如今没有那么容易被美色迷眼,而是保持平淡,假装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既然已经生出了灵智,以后便和岑骁一起听道,争取早日化为人身。”明霖温声道。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疏离冷淡的神色,面对一株刚刚开化的含羞草倒是有了些许温情。而且这个世界的精怪并非是人人喊打,大家都习以为常,只要不害人,就不会对他们下手。 苏祝晃了晃叶子,似乎是在附和他的话。 “那便为你取一个名字,便于称呼。”明霖并未给苏祝赐名,而是问他:“你有什么喜欢的字吗?” 苏祝想了想,在他手里虚写下一个苏字,便听他道:“那便唤你苏苏如何?” 写字的枝条停顿两秒,慢慢缩了回去。明霖以为他是嫌这个名字不正式,解释道:“等你化为人身,再来讨论正式的名字。” 小含羞草顶端的叶子前后晃了晃,似乎在点头。 下次岑骁来的时候,发现含羞草被摆在了自己垫子旁边,怔了怔,不由露出惊疑:“它生出神智了?” 明霖微微颔首。 “恭喜师尊。”岑骁面露喜色,抱拳弯腰:“一株普通的草在与师尊的相处后生出灵智,传出去又是一桩美谈。” “并非如此。”明霖淡淡地道:“它刚来时应该就已经诞生了灵智,只是你我并未发现罢了。” 岑骁一愣,还想再争取:“这个……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修仙修的也是心,无愧本心才能看清自己的道。”明霖语气严厉起来:“你还是太过在意外物,若始终如此,定会走上邪路。” “是,弟子知错。”岑骁连忙低下头,细细想明霖的话,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是弟子着相了。” “明白便好。”明霖的口吻平静下来,伸手摸了摸苏祝的小叶子,语带笑意:“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 他说的自然就是苏祝。 苏祝快速蜷成球,又伸展了枝叶,拼着再度蜷起来的后果,伸出枝条打了明霖一下,不满他随便碰自己。 “脾气倒是不小。”明霖并不恼,反而摇头笑了笑。 等苏祝重新伸展开枝叶,他开始论道。 一个个真言从明霖口中吐出,周围的灵气逐渐活跃,苏祝肆意伸展开枝叶,尽力吸收。精怪的修练方式与人类不尽相同,毕竟一棵植物不会有经脉这种东西,他只能储存灵力,将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次苏祝不用遮遮掩掩,一股脑吸了个饱,等明霖停下来,他整个身体都扩大了一圈,看上去更加修长饱满,叶子青翠欲滴,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上等的翡翠。 “你今日心不在此,便到此为止罢。”明霖看着下面跪坐的岑骁,“你现在的境界唯有远离俗世,心才能静下来。” “到后山紧闭五年。” “是。”岑骁不敢反驳,满腹心事的走了。 明霖当初会收岑骁为大弟子,也是因为对方的资质很好,但心思太重,变着法子讨好自己,又与俗世接触太过,对权利和金钱过于执着,才始终没办法最终凝出元神。 其实只是那一步,迈出去与没有迈出去的,相差了却是十万八千里。 “还有你。”明霖看向苏祝:“你这个小东西,光顾着吸收灵力,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讲什么,舍本逐末。” 苏祝晃了晃叶子,充分表示了什么叫“知道错了,但我不改”。 明霖无奈,又莫名地拿他无可奈何,便故意捏了捏他的小叶子,看小含羞草猛地蜷缩起来,好久都缓不过劲,嘴角微微扬起。 苏祝气的枝条乱挥,等他恢复人身了,一定要让对方好看,告诉他含羞草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在岑骁被关了禁闭后,来听讲道的人就变了另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却依旧十分沉稳。他每次来并不多说,只和明霖问好后,便坐在垫子上认真听着,结束后再悄然无息的离去。 就这样过去了半年,苏祝在日复一日的修练中,似乎穿破了冥冥中的一道膜,无数力量涌来,他开始无法控制地变大,甚至挤破了自己第不知道几个的花盆。 明霖从修练中惊醒,见到异样,脸色凝重,一挥袖在山上设下阵法,防止其他人误入。 精怪比人类修练更难,它们化形时会受到天雷轰击,只有少数才能承受过去,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精怪不多的原因。 明霖注视着天上逐渐凝聚的乌云,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虽然日常中他有意的强化过苏祝这一方面,但想起精怪在天劫下的存活率,他还是不由得收紧了手。 即使再紧张,为了不被天劫算成和苏祝一起的,增加难度,他还是慢慢退到了安全距离。 苏祝只觉得身体很热,无穷的力量撑着他,枝条疯长,很快便长成了一个四不像。而且,可能是因为身体内部出了问题,他碰到其他地方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蜷成球。 就在这时,第一道雷落了下来,劈的苏祝一个颤栗。他当人时挨过天劫,没想到当植物的时候还要挨。 第二道,第三道……直到第九道劈完,天空上的乌云才慢慢散去,而苏祝已经浑身焦黑,枝叶末端甚至渐渐化为灰烬在空中散去。 远处等候的明霖心提了起来,他连忙走来,想看看苏祝有没有挺过这次天劫。 不过,一般精怪渡劫,顶多两三道雷霆,这一次却足足劈下了九道,足以看出小含羞草的潜力之大。 兴许是体内的水分已经被灼烧殆尽,在明霖走来时,已经长到一整个屋子大小的含羞草突然整个崩溃,漫天都是灰尘。 他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察觉到一股气息从中凝聚起来,灰尘中央走出一个人,大概是少年模样,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顾盼生辉,他一头长发披散,有几缕落在肩头。 而且是全/裸的。 “苏苏?”明霖平静下心情,试探着唤了一声。 那少年眼睛看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伸出手来戳他的胸口。然而手指刚戳了到衣服,他自己就突然瑟缩了一下,肌肉紧绷,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把自己缩成一团。 苏祝:怎么肥事?! 55 世界第一的画师

含羞草变成人后,也没有改变天性,明霖微微抿唇,似乎是忍着笑,去轻轻摸苏祝的头发。 摸一下眼前的人就矮一截,最后完全蜷成一团的苏祝凶恶的瞪着他的手。 “不逗你了。”明霖还是没有忍住,微微笑出了声:“起来吧,把衣服穿好。” 苏祝很担心自己穿衣服的时候也会蜷成一团,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似乎只要不碰到生命,他就可以好好的生存,不会引起天性反应。 他把衣服穿好,不是特别合身,毕竟现在他还是幼年期,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高才到明霖胸口,穿着他的衣服长了一截。 明霖看了他两眼,让他抬起手臂,手掌在衣服上轻轻划了两下,便将其剪裁成为合身的尺寸。 苏祝强忍着,幸好碰触的力度较轻,他还能控制身体的反应。 “要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适应碰触很重要。”明霖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轻声道。 苏祝谨记自己是个刚化形的小含羞草,点头应了一声:“我会好好适应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和自己的种族很配,但明霖想起他刚才凶巴巴瞪向自己,以及之前经常拿枝条打自己的事,就知道他的脾气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好。 凶一点也好,不会被人欺负。 “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明霖拍了拍他的头,手下触感柔软,下一秒对方迅速从他手下撤离,一双桃花眼恶狠狠的望过来,像一只伸爪子乱挥的幼崽。 看上去是十分不愿意的。 “不想拜师,做我的书童也可以。”明霖道,这一次倒是没有故意去动苏祝,而是温和的看向他:“你刚刚化形,也需要有一个庇护之处。” 他说的有理,苏祝此刻的确不适合现在就去外面闯荡——至少要等他解决掉自己这个本能,而且他也和明霖相处了半年多,对他的品性有所了解,便点了点头。 明霖这个人的生活,在苏祝看来很无趣,他偶尔给弟子讲道,闲暇时给自己浇水,戳两下叶子,更多时候却是坐在榻上,什么都不做,也不修炼,只是放空自己,俗称发呆。 这就导致苏祝对他的事了解的不多,甚至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凝出元神,一步登仙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做了书童后会格外清闲,不料明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经常趁他不注意伸手摸他的头,还捏他的脸。 这都不是主要的,苏祝瞪他的时候,明霖还一脸无辜,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对他说只是在帮他适应人类社会。 “苏苏。”他这时又唤了一声,语带笑意:“来给我磨墨。” 苏祝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手指接触到冰凉的墨块,察觉到旁边微风轻拂,立刻警觉的望过去:“我警告你,不准随便碰我!” “好,不碰你。”明霖好脾气的道。 他拿了纸张,瞧了一眼苏祝,慢慢的在上面画起来。 不多时,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出现在纸上,微微侧身仰着头坐在草地上,眼睛舒适的微眯,看上去惬意的很。 苏祝凑过去看了一眼,不满的道:“我的脸哪里有那么圆。” 明霖无奈,他的画在整个世界有价无市,千金难求,没想到居然还有被人嫌弃的一天。他坏心眼的伸手摸了摸苏祝的脸:“圆一些可爱。” 更何况他就是照着苏祝画的,不可能画圆。 苏祝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之后又懊恼的拧起眉,丢下磨了一半的墨块,蹬蹬瞪跑走了,看样子是去屋外的草地晒太阳。 每次被明霖惹得恼怒,苏祝又不能伸手打他,就只能跑到外面晒太阳改善心情。 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耍小脾气,明霖此刻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修长的手指拾起墨块,慢慢将其磨完,闭目沉思片刻,再次提笔时,感觉却依旧和刚才大不相同。 黑色的墨迹在宣纸上渲染开,少年双目微合,赤身裸体,脚尖轻轻点在地面,像是从天上慢慢落下,双臂略微上扬,姿态轻盈。四散的灰尘使他的身形显得有几分模糊,却多了一丝出尘之感。 最后一笔落下时,明霖眯起的眼才缓缓张开。他在画纸下方署上自己的名字,嘴角弯起,将画装裱起来。 另一面的苏祝已经晒太阳到睡着,他趴在草地上,面部朝上,小肚皮一起一伏的,睡得十分香甜。 明霖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他无奈地蹲下,本来想将苏祝浮空起来运到床上,可看他略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不知怎的就伸手戳了一下。 睡梦中的苏祝遵循本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才重新放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才明霖戳你的脸!”小鼎告状。 苏祝清醒过来,瞥向明霖,却见对方眼里带笑,目光温和:“再过两日便是宗门大比,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 “宗门大比?”苏祝反问了一句,摸摸下巴:“是那种所有弟子都会参加的比赛吗?” “可以这么说。”明霖颔首道。 “我要去看。”苏祝立刻点头,而后轻啧了一声:“就当做是你打扰我睡眠的赔礼了。” 明霖保持淡然的微笑,就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 …… 身为掌门,明霖却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宗门中了,他深居简出,住在离宗门不远的山头,山里下了禁制,只有少数持有出入令牌的人才能安全地见到他。 至于宗门大赛,早已不收徒的明霖更是毫无兴趣。所以他这一次出现时,长老们都吃了一惊,下意识扫向下面准备比赛的弟子,以为这次出现了哪个他们不清楚的好苗子,把掌门引了过来。 “掌门。”他们不敢多问,小心问好。 “我只是来看一看,不必多礼。”明霖冷淡的点头,眸色清浅,他坐在空了多年的主座上,手指微动,一把椅子凭空出现,放在他身边:“苏苏,你坐这。” 苏祝感觉到四周有目光向自己聚集来,轻轻拧了拧眉。 “如果不坐这里,就只能坐在我怀里了。”明霖轻笑道。 苏祝轻哼了一声,晃晃椅子,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坐下。 这里视角很好,一眼能看到雪白的擂台,各种细节都不会错过。 长老团们明显都对苏祝非常好奇,但迫于明霖的威严不敢询问,便安静地看着下面的比赛。 天一门的宗门大比说到底也只是在弟子们中间增加竞争,防止他们怠惰不前。比赛分为内门和外门,外门比赛前五的弟子可以进入内门,而内门最后五名则会被降下外门。 同时,比赛前十的弟子都会得到奖励,表现好的甚至会被长老看上,收作弟子。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机会,尤其是这一次,掌门的到来令他们更加兴奋——被掌门收为弟子,称作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没有耽误太长时间,一位长老宣布比赛开始。最先登场的是外门弟子,他们大多未凝结元神,招式比拼的是气力,敏捷度以及战斗意识,看起来像是后世的特种兵切磋,只是招式效果更加夸张。 这些比拼乍一看上去的确精彩,但若是凝结了元神的人看,不免有几分无力。 苏祝倒是看得兴趣勃勃,他一直在试图解析这个世界的武功招式已经灵力运行的特点——虽然化为了人形,但到底是精怪,体内构造和人类不同。 明霖倒是一直看着苏祝,见他开心才将目光放在擂台上,表情淡淡,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此刻正处于兴致缺缺的状态。 长老们一开始还有些打怵明霖的存在,但明霖不出声,收敛了气息和存在感,他们也渐渐放开了,向以往那样,互相点评起觉得不错的弟子。 “这次进入内门的恐怕就是这五个人。”外门弟子的境界在他们眼里都很清楚,一招一式也能看得出来深浅,点评起来并不难。 大长老摸摸胡子:“我倒是觉得那个小子有点古怪。” 他目光所看之处,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体健壮,性格沉默。他一招一式能看出基本功很好,解决同等级的敌人只要几招。只可惜,他的修为太低了,长老们能看出来他刚刚到达炼气化神的阶段,而外门弟子中能夺前五的人,最低也已经踏入练气化身几年,一身气血丰厚无比。 苏祝的目光也转移到他的身上,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这个人看上去只有练气化神的境界,但他又莫名感觉对方潜藏着其他力量。 56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宗门大比外门子弟的比赛结果很快便出来了,前四个人和长老们猜测的都差不多,只有最后一个,被大长老看好的那个少年,突然爆发,一举凝出元神进入炼神还虚的境界,打败了自己的对手,但之后因为力竭而昏倒,没有参加最后的竞争。 实际上,炼神还虚这一步其实和之前两个阶段没有太大联系,之前两个只是将身体锻炼的更加强大,精神坚韧,凝出元神会比普通人简单。所以,那少年虽然刚刚到炼气化神的境界就又突破入炼神还虚,但这件事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只是感叹又多了一个天才。 外门胜出的五个弟子进入内门,接下来是内门的比赛。他们大多都已经是炼神还虚的境界,比试起来更多的是元神与法术的比拼,看上去更加精彩也更加玄奥。 不过这些对于苏祝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现在一直在想之前的那个少年,对方在突破的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少年蕴含着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 苏祝能够察觉到,明霖自然也可以,不过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奇遇的也认识不少,对这份力量并没有探究的心思。 只不过,他见苏祝一直盯着对方,便轻声问道:“你对那个贺永感兴趣吗?” “还好。”苏祝皱着眉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有点好奇。”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真的去问,贺永也不会告诉他那股力量的来源,修仙这种世界,打听别人的奇遇和底牌是最为忌讳的。 然而令苏祝没有想到的是,明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之后的结束环节,竟是开口问道:“贺永,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所有人都怔住了,贺永也不例外。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弯下腰,语气不卑不吭的道:“多谢掌门厚爱,但请恕弟子拒绝。” 他这一句话引起了下面的轩然大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无法想象他拒绝明霖的原因。 明霖也微微挑起眉。 “掌门以画入道,讲究的是修身养性,感悟自然,而弟子则是以杀入道,唯有不停的战斗才能获得进步。”贺永道 57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在一段时间的训练后,苏祝成功克服了大部分本能反应,至少明霖再故意来戳他的时候,不会再反应过度的跳起来或者是缩成一团。 然后他就提出了下山的请求。 “我想回当初自己生长的地方看看。”他说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植物的精怪的确都会对自己生长的地方有特殊的感情,就像是家乡一样,明霖点头答应:“外面世界不算太平,多小心。” 他表面上似乎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有几分不舍。他在山上隐居很久,除了几个弟子再没有过多交流,往常也没有觉得冷清孤独,可此刻看着开开心心收拾行李的苏祝,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就好像以后的生活都没了滋味似的。 苏祝没有想那么多,带好行李确定自己没有出错,便和明霖打了招呼,持着出入令牌延小路下山去了。 当初岑骁找到他的地方离天一宗并不远,苏祝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很快就找到了那里。那是一片荒地,土地干裂,连生命力顽强的杂草都没有。 理智告诉苏祝,含羞草在这种环境根本不可能存活,但冥冥之中却有一种感觉在指引着他走到了这里,并且坚信这里便是自己的出生之地。 难道是之后出了什么变故? 这个可能性比较高,苏祝想了想,准备在周围走走,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询问。 但令他奇怪的是,他绕着周围不断扩大范围,竟是一户人家都没有,地面也是相同的干裂,走了这么久,连一只动物都没有看见。 他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蹲下去将手覆在地面上,细细感受。 这可能是植物精怪特有的能力,感受土壤,以此确定这块土地有无毒害以及是否肥沃。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将土地的优劣处说出来,任你挑选。 苏祝很快睁开了眼,他表情有几分凝重。这里的土地中存在着一种毒素,令这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动物误食也会导致暴毙,人类想必也是如此。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临近的天一门肯定清楚,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派 58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眼前就有一个碎片候选,苏祝并不打算舍近求远,所以理所应当的订了他旁边的客房。 在他不着痕迹的拉关系下,贺永很快和他熟络起来。 “你和掌门是什么关系?”贺永问他。 “我是掌门的书童。”苏祝笑了笑:“但其实只是掌门好心收留我罢了,我也是得益于掌门的讲道才能这么快化形,实在羞愧。” 贺永喝了口酒:“这也是你的机遇。” 修仙很讲机遇,一路幸运的人可能走不到最后,但一路倒霉的人基本都死在了开头。不少大能曾经都有一份独特的机遇,这也是他们强大的基础。 苏祝笑了笑,没有接着个话,而是道:“我第一次下山,能说说现在外面的杰出人物吗?有没有世界第一之类的?” “世界第一……”贺永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能称得上第一的人并不多,但真要说也能说上几个,我们掌门就是其中之一。” “掌门也是?”苏祝一愣,完全没想到那么一大个碎片候选摆在自己面前,他都没发现。 “掌门的画被称为天下一绝,听说当初掌门本不是修仙者,在潜心作画之时感悟了天地,直接凝结元神,而后便仙途大顺,只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便修炼至炼虚合道的境界,据传已经接近圣人的边缘。” “所以他才在山中隐居,不留因果。”苏祝若有所思,又觉得不对。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明霖的因果,若修成圣人必须了却因果,那明霖就是为自己的修行之路添加了一份阻碍。 “也许是如此。”贺永点点头,继续道:“同时能被称作第一的还有丹王欧阳、琴师萧玉。” 说到这,他语气停顿少许时间,犹豫道:“其他的还没有特别突出可以分个高下的人物,武力这方面,似乎是魔道的魔君最为强大。” “魔君的武力最强?”苏祝挑起眉。 “魔道的修练功法为速成式,奇奇怪怪的手段太多,论攻击力,正派在这方面的确不如他。”贺永叹了口气:“不过魔君似乎并不打算挑起两边的战争,魔道在他的约束下一直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 59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魔道的出现似乎并未影响到普通人,苏祝一路走过不少城镇,人声鼎沸,家家带着笑脸。 对这些凡人来说,天塌下来还有仙人顶着,只要不危机到他们自己的安全与利益,就不会感到愁苦或担忧。 苏祝听小道消息说,琴师偶尔会出现在人迹罕见的清水湖边,感悟自然。 清水湖如其名字,湖水清澈透明,明明有几百米深,却能一眼望到湖底。水里栖息着一头蛟,吸食日月精华为生。故虽湖边景色优美,难得一见,却没人敢来观赏。 琴师以琴入道,修为高深,并不惧怕那一头银蛟,偶尔或有所感,在湖边弹奏,银蛟也能得了好处,一人一蛟便一直相安无事。 苏祝行至湖边之时,正是夜晚月圆,那银蛟破水而出,鳞片在月色的笼罩下闪闪发亮,水滴四溅,反射着月光,像是散落的宝石。 琴音传来,似只是一人随手拨动琴弦,旋律简单,但初听悦耳,细细品味又觉幽静雅致,和眼前一幕极为契合。 苏祝在音乐这方面也有涉猎,他能听出弹琴之人技艺高超,但这琴音中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项内容。 他从树林中走出来,看向湖边之人。 那人一袭长发披散,神色淡漠的望过来,手指轻轻按压在琴弦上,那悠扬的琴音便兀地停下。 银蛟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也望了过来。 苏祝在距离琴师一百米左右处停下,脸上带笑,拱手抱拳道:“琴音美妙,但先生不觉得其中缺了些什么吗?” “你有何见解?”琴师道。他神色淡淡,却并非冷淡,而是一种对外物不在意的淡漠。他望向苏祝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只是一块石头,或者是一颗花草。 “回答前,小子斗胆问一句。”苏祝笑意不变:“先生是求圣,还是想在弹奏方面更进一步。” “我对圣道无意。”琴师如此回答。 苏祝便上前一步:“那先生何故隐居山林,了却因果。” 琴师没有言语,他将目光转回古琴上,轻轻抚摸着琴弦,脸上神情未有波动,片刻后 60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身后的人似乎僵了僵,片刻后放开了他。 苏祝转身一看,果然是明霖,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怎么在这?把我带到这里干嘛?” 明霖凝视他片刻:“你如何知道是我?” 他收了笑容,眸色淡淡,与往常的模样有几分不同,苏祝下意识噤声,狐疑的打量他几眼,才敛眉,扬了扬下巴:“你的手,一看就知道是你。” 画师的手被很好的保养,莹白如玉,骨节分明,手指上的薄茧摸上去也并不粗糙。苏祝常被明霖叫过去磨墨,盯着他作画时不免会看到他的手。 明霖沉默下来,忽的露出个笑,面色温和:“之前我和你闹着玩呢,没想到你一下就认出是我。” 他抚上苏祝的脸颊,眼中含笑:“我很开心。” 苏祝挑起眉,隐约觉得不对,抄手问道:“真的只是闹着玩?” “当然了。”明霖略有些无辜的歪了歪头,一缕乌黑的发丝从脸颊边垂下:“不然苏苏以为我要做何?” 苏祝拧了拧眉,目光从他脸上一寸寸扫过,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便随意点头:“那快将我送回去,琴师还在等我呢。” “你和琴师是什么关系?”明霖终于找到机会询问,“以他不愿与人交往的性子,怎么会和你一起赏花灯。” 后一句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一直跟踪苏祝而加上去的。 “我对他有些兴趣,见他处于瓶颈期,就交流了几句。”苏祝答道:“现在是带他入世,体会一下各种情感,他出世太久,几乎连感情都磨灭了。” 这么听着似乎没什么,明霖稍稍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你怎么在这?出了什么事吗?” “出来解决魔道的事。”明霖说谎不眨眼:“正巧遇上你,不然一起行动如何?” “可以。”苏祝点头同意,目光从明霖脸上一扫而过。 他心里还存着疑惑,觉得明霖出现在这另有目的,所以想仔细探究一番。 明霖得了准话,笑容不由加深,亲昵的拉住苏祝的手:“那我们回去。” 琴师那面倒是第一时间发现苏祝消失,可他不擅长追踪,循着 61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因为不清楚苏祝到底对自己的感情是怎么一个看法,明霖就算醋坛子翻了,也保持着淡然的面色,陪着他们两个人去游湖。 “清晨正是万物苏醒之时。”苏祝边走边道,由于另外两个人相处不好,他干脆走在中间,将他们两个人分开:“第一缕阳光劈开黑暗,热闹打破了寂静。” 他侧过头看着琴师:“先生能否察觉到放松与欣喜?” 琴师看多了日出,早就心无波澜,但此刻看着苏祝的笑脸,竟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心中蔓延,令他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 苏祝也跟着上扬嘴角。 明霖在旁边看他们,尤其是琴师,那个眼神一看就是对苏祝有想法! 小含羞草单纯,没有意识到,他必须要小心提防,避免自己养了那么久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大尾巴狼叼走。 “苏苏,要用早点吗?”他约莫这个时间苏祝该饿了,便低声问道。 苏祝摸摸肚子,的确,早上起得早,又出来逛了一圈,腹中有几分饥饿。他点点头,四处望了望:“前方有家早点铺,看着还算干净,我们去那吃如何?” 琴师和明霖早就辟谷,但见苏祝有兴趣,便点头应允。 那早点卖的是豆汁包子之类的,豆汁做的虽不精细,但胜在味道天然,喝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苏祝吃了两个菜包,喝了一大碗豆汁,抬头看见另外两个人都盯着自己,不由眨眨眼:“怎么了,我吃的太多了吗?” “当然不。”明霖立刻接话道:“苏苏就应该多吃一些。” 琴师反应慢半拍,但也附和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三个各有千秋的男子坐在这,给老板揽了不少生意,故苏祝吃完离开时,那老板心里还有几分不舍,希望他们能多坐一会儿。 苏祝想要带琴师慢慢找回感情,就不能只和他在街上转圈,而是要找些事情做。他先是带着琴师去看普通人家和睦的场景,又带他助人为乐,最后甚至在询问过他的意见后,让他在街边弹奏,吸引了不少人驻足欣赏。 “自己的琴音被如此多的人喜 62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建筑重修等事自有本地的国家和门派负责,苏祝三人去往另一座城池,随意找了个地方休息,他瞥了一眼一路沉思的明霖,弯起唇:“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明霖心里打了个突,本已经想好了借口,可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却突然明了,苏祝早就看清了一切。 他再隐瞒,反而会错失良机。 “我与苏苏有话要说,能否先回避一下?”他看向琴师。 琴师莫名有些不愿,就好像如今一避,日后就会失去什么。但如今他并无不避的道理,便迟疑的点了点头,走到远处。 “想说什么?”苏祝笑着看他。 “我心悦于你。”明霖深吸一口气,竟是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他看着苏祝的眼睛,目光坚定,又慢慢重复了一遍:“苏苏,我心悦于你。” 苏祝歪着头看他,并未慌张,只是道:“这就是你跟踪我的理由?” “并非如此。”明霖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吐出一口气:“那时我还未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担心你才会跟来。可日日看着你与其他人欢笑,心中难耐,才意识到我竟是对你起了那般心思。” 那双一向平静的眼里此刻却透着紧张与期待,苏祝思索片刻,却是将手抽离:“我对你暂时没有那种感情。” 他又退了一步:“我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但也不想在这种事上骗你。” 明霖心下一沉,正欲说什么,又被苏祝抬手挡住:“助我化形之恩我仍会报答,这件事却不要提了。” “……好。”明霖答得艰难,他喉咙动了动,手在身边紧握成拳,良久才松开:“我不会做逾越之举,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 苏祝微微点头。 这让他心里又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仍有机会。 “你为何对琴师那么上心?”明霖突然问,他紧盯着苏祝的脸,不错过其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喜爱他的琴音罢了。”苏祝道,他笑起来:“你莫不是以为我喜欢他?” “你都没有帮我束过发。”明霖小声嘀咕。 “我帮他不过是因为他手法不熟罢了。”苏祝摇了摇头:“你自己会,我为何去帮你。” 63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这是……”饶是明霖与琴师这般见多识广的人此刻也不由得愣住了。 本是想找法子给他解毒,可恢复成原型,难道他们还要再找一株母的含羞草? 明霖迟疑地上手戳了戳,含羞草的叶子有气无力地卷起来,又很快舒展。 一股奇异的香气渐渐传开,含羞草枝干上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几个小包,颜色比枝干的颜色略浅一些,一开始略圆,长着长着就变得椭圆。 “这是要开花了?”明霖终于是反过劲来,眼睛睁大。 看样子是,琴师皱了皱眉:“只怕是被催熟,一般植物系的精怪不会如此快速进入成年期。” 他这话一说,明霖也皱起了眉。 他虽然希望苏祝可以快快长大,但那自然是建立在苏祝身体无忧的情况下。 然而此刻他们对正在生长的苏祝毫无办法,只能围绕在他身边干看着。 “苏祝是什么植物?”琴师突然问,他打量着苏祝的本体,发现自己竟是从未见过如此形状的植物。 “被人触碰时会缩起,我叫其含羞草,还未在正式的植物书籍中见过。”明霖道。 被触碰时会缩起?琴师心神一震,找到了苏祝平日对碰触的反感的理由。 苏祝突然开花也是吓到了自己,他身体中热浪滚滚,却没什么情//欲,只是四肢难耐,像是有什么要冲破体内。等无法控制的恢复原形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长出了东西。 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开花一事,眨了眨眼突然明了,自己竟是忘了含羞草也会开花,只是不知道这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正常现象就好,他稍稍放下了心。但植物开花和发//情有些像,周围有两个人盯着的感觉不太好,稍稍能控制身体时,他便化了人形。 “你们出去。”苏祝脸上漫着红晕,说话还带着气喘,声音虚弱。 “苏苏,你没事吧?”明霖下意识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落了个空。 “我没事,正常现象。”苏祝能感觉到身体上的东西还在往外冒,他拧着眉:“你们出去,这种时候我 64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琴师的突然离去并不在苏祝的计划范围内,然而苏祝不能强行留下他,只好看一个碎片候选莫名奇妙的离开。 “你知道先生离开的理由吗?”他问明霖。 “不知。”明霖轻轻摇了摇头。 但他心中其实是有猜测的,当年有传言琴师曾犯下情债,对天发誓不再动情,他们都以为只是谣言,但见琴师的态度,显然有几分真实。 这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微微俯下身,柔声问道:“身体还难受吗?” 大抵是催熟带来的不利后果,苏祝近几日身子不舒服,尤其是各个关节,顿顿的痛。明霖以灵力围绕,每日帮他捏一捏,才能好受一些。 “好多了。”苏祝脸色如常,他还露出个笑,小酒窝乖乖巧巧:“想来后遗症已经要结束了,我们可以继续搜寻。” “再休息两天。”明霖不赞同地道:“其他事情不急,我已经吩咐了天一门的人去试探,魔君等人也在寻找,不差你一个。” 他手掌覆盖在苏祝的膝盖上,渡入灵力。 膝盖那暖洋洋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苏祝下意识眯了眯眼,觉得惬意。他躺在床上,思索片刻便让小鼎大范围的探查一下各人的好感度。 “检测完毕,明霖,好感度80、伏华,好感度65、贺永,好感度37、君夜,好感度20。”此外还有其他人的好感度,大多都在十以内徘徊。令苏祝注意到的是,岑骁,那个把他本体献给明霖的人,好感度竟然是负十。 这个好感度有些低了,苏祝思来想去,以为对方是在迁怒于他。毕竟他生出灵智一事是对方被关了禁闭的导/火/索,有些怨恨实数正常。 不过心性如此,恐怕修仙之路不会顺畅。 他想到这,突然道:“岑骁如今还在后山禁闭吗?” 明霖一愣,不清楚他为何突然询问此事,还是道:“自然还在后山。” 苏祝便不再言语。 他莫名觉得此事可能和岑骁有关,但只是种直觉,没有任何证据,也想不出岑骁能精通符咒与毒的原因,便暂且将这 65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突然脑袋上开花这种事,苏祝也万万没有想到,所以愣了一刻,就这短短的一瞬间,罪恶之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花瓣。 他的花和那些牡丹之类的不同,花瓣如针状,细细小小,透着嫩粉色,炸成一个球,被碰到时,整个人都颤了两颤,只觉得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自尾椎那升起。 下意识的,他一手扇了过去,把明霖的手打开了。 明霖只觉得手背一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后退一步:“我一时间迷了心窍。” “这不怪你,恐怕是我花的问题。”苏祝皱了皱眉,轻啧了一声:“我道一般的含羞草花朵不该有这香气,没想到竟是有这个功效。” 他皱眉,意识到自己恐怕太想当然了。虽然暂时发现的习性都与他知道的那个含羞草相近,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含羞草。更何况,他都成精了,变异了也实属正常。 不过……明霖刚刚是不是碰他的花了,没想到那里如此敏/感。 他自己伸手试探着戳了一下,却没什么感觉,便把它缩回去:“这花恐怕只会在我心情涌动时出现,出现时伴有异香,可能会迷惑人的心智。” 话语顿了顿,苏祝继续道:“在我不能完美的控制它之前,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若只与我在一起,倒是无谓。”明霖道,他觉得小含羞草可爱的紧,脑袋上顶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更是令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亲:“我先前只是没有防范才不小心中了招,之后有了提防便不会如此。” 不然也不会被打了一下就清醒过来。 苏祝点了点头,暗自对这个体质感到糟心。花开在身上不说,居然还会冒出来,而且旁人碰一下都不行。 “走吧,带你回山门。”明霖拉住他的手臂将人抱在怀里,身体腾空而起。他知道苏祝现在的修为不能够支撑从这飞至天一门,却还是故意选择了慢慢飞。 苏祝刚开始还能自己飞,后来没力气了,就站在明霖的飞剑上,拽着他的袖子休息。 明霖半揽着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路上不稳,这样比较妥当。” 66 世界第一的画师

本站域名:"" 由于那个魔头是从天一门跑出的,还挟持了明霖的大弟子,故明霖决定亲自拘捕他。 苏祝对此是没有意见,但拒绝了他独自前往的请求:“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这么道,见明霖还有几分迟疑,便下了猛药:“那魔头可以在天一门众人毫无察觉之时,从结界中跑出去,还带走了岑骁,很难说他不会声东击西,在你离开时再度闯进来带走我。” 他这话一说,明霖便皱了皱眉:“也罢,你跟着我,我也能放心些。” 苏祝微微一笑,他长开了的样子实在祸水,一颦一笑都好像带着几分勾人的感觉。明霖呼吸一窒,匆匆瞥开眼去,心里又有几分后悔同意对方的请求——这么出去一趟,自己说不准要多出几个情敌。 但已经答应了下来,也不好反悔,便只能在出门时与苏祝寸步不离,杜绝一切被挖墙脚的可能。 “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苏祝笑他:“你觉得我长相祸水,我倒觉得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夸张。” 他摸了摸下巴,凑过去打量一番,弯起唇:“我看你的容貌也不逊色于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没人敢打我的主意。”明霖摇了摇头。 他清冷无情的名声早就传遍大陆,没人会不自量力的来招惹他。 苏祝笑容意味深长:“是吗?” 明霖一愣,匆忙改口:“如果苏苏愿意打我的主意,我自然会从。” 苏祝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眸间笑意却加深了几分。 …… 他们两个去了据说见过岑骁的那座城镇,苏祝左右看了看:“岑骁的确来过这里。” 这一带能察觉到岑骁的气息,只是不知对方是否还在。 “那魔头真是胆大妄为,丝毫不遮掩。”明霖的眸色沉了几分:“不知是否有陷阱。” “小心一些总归要好。”苏祝道。 他们循着气息最浓重的方向走去,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还遮掩了气息与身形。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魔道之人比他们想的还要张狂,竟是 67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百年过去,苏祝明霖二人走遍世界奇景之地,回到大陆成亲。久不见人的琴师特意前来参加,献上一首曲子,祝他们白头偕老。 又过千年,琴师了却因果,得道圣人。 苏祝听闻消息,对一旁的明霖笑道:“先生如今得道,是这万年第一个圣人,你看如何?” “成圣倒是可以与天同寿,可若不能和苏苏一起,活一天都觉艰难。”明霖揽住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吻:“成圣与我无缘。” “也与我无缘。”苏祝用手慢慢抚摸他的脸颊,弯起唇角。 他们一起度过了漫长的时光,直到寿命终结,双手交握在一起,同时坐化。 苏祝再睁眼时回到那片星空,时间太长还有几分恍惚。他闭了闭眼,将情感压回心底:“小鼎,碎片回收了吗?” 即使他转世无数,这一次也差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终结。 “回收了。”小鼎道,他喜滋滋的数着世界,已经回收了一半,把主人拼起来很快就要大功告成!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苏祝道,他也想到这一点,嘴角的笑带了些真心实意:“倒是没想到,一连四个世界我的爱人都是他,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这只能说明你和主人天生一对。”小鼎和苏祝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学会嘴甜的拍马屁。 苏祝轻笑了声:“不错,会说话。” 小鼎嘿嘿笑了两声,调用力量将苏祝送往下一个世界。 空间一转,早已习惯的苏祝从床上做起来,只觉得胸闷头痛,还以为这个身体又是喝酒喝死的,然而仔细检查后,却是微微眯起眼:“中毒而死?” 他没有着急动弹,而是开始回忆原主的记忆。 这里是未来世界,科技发达,无数星球被收入囊中,但同时地球环境日益恶劣,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人类开始迁徙至其他适宜居住的星球。 为了能更好的发展,每个星球迁徙的人数有限,但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不多,一些人在艰苦的环境下生存,时间久了竟是进化出各式各样的异能,体力和精神力也渐渐强大。 有人 68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船上的人都知道新抓来的人质很受宠,明明只是个哑巴,首领还是让他跟在自己左右,还特意为为他在房间里多填了一张床。 他们首领向来喜欢美人,可要说喜欢到睡一个屋子里的还真是没有,所以船上的人都好奇那个戚伽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被首领如此看重。 “最近睡得好吗?”苏祝坐在沙发上,浏览着光脑里的信息,突然侧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戚伽:“眼底都青了。” 戚伽微微一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睛,摇了摇头。 “如果是床不舒服,大可以与我提出来。”苏祝挑起他的下巴,上下打量:“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这张脸黯淡无光,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戚伽后退一步,撇过头去。 苏祝也不恼,扬声唤来廖沙,将光幕移到他面前:“这种聚会下次就直接拒绝,别放进来碍我的眼。” 廖沙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信息,面色微变:“首领,这是东边那位的邀请。” “我知道。”苏祝轻嗤一声:“他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鸿门宴,推了就是。” 廖沙看样子还想说什么,可顾忌戚伽在这,只好应下来,“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暂时没了。”苏祝摆摆手让他出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他:“等等,最近去别的星球上买些水果上来,伽伽皮肤都不好了。”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戚伽浑身一僵,迅速抬眼扫视,果然看到廖沙眼中的不满。他又迅速低下头,在心里分析苏祝的意思。 是发现了他有问题,还是想要借他来去除势力中的探子? “买些甜的,伽伽喜欢吃甜食。”他又听苏祝这么道,不由心里一震,抬头朝那面看去。 哪知正好对上了苏祝的目光,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挑,眼中带着些轻佻的笑意:“怎么,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戚伽摇头。 “就这样吧。”苏祝终于让廖沙下去了。 戚伽看他靠着沙发又开始浏览光脑,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用苏祝特配的无法联网的 69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身体检查就是一瞬间的事,戚伽站在机器前,听到嘀嘀两声,便知检查完毕。他咽了咽唾沫,安静的走出去,站在苏祝身后。 苏祝正在看他的身体状况表,眼睛微微眯起,面色沉了沉,转头却对他笑道:“有些营养不良啊,看来要好好给你补一补。” 戚伽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然而苏祝没有再说下去,若有所思的关掉光脑:“这几日好好养一养,三天后我带你参加一个宴会。” 好好养一养,还要参加宴会?戚伽的脸色白了白,表面上乖巧的点了点头,手臂却已经僵直,小手指不正常的细微抖动着。 苏祝好若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一般,招手让他跟上,往控制室走去。 控制室的人见他来,连忙站起来:“首领。” “注意点,别把战艇开到陨石堆里去。”苏祝摆摆手,走到最前方,看着屏幕里的太空,突然道:“往东边开。” “首领,东边是森罗的领地。”掌控方向的人大惊。 “是森罗先来邀请我的。”苏祝挑起唇,轻嗤了一声:“一个星盗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生辰宴,怕是把我当成傻子。” “那……”船上的人有些迟疑。 “他既然邀请了,自然就是要去的,不然那不是折了我们天煞的面子。”苏祝望过来,语气坚决:“往东面去。” 他这么说了,那些人便行动起来,战艇行驶的方向转去了东方。 戚伽在后面听着,暗暗在心里留意了,这次去那个宴会保不准会出乱子,到时候他小心行事,说不定能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廖沙那面听到了他的决定,连忙跑来:“首领,你真的决定了吗?这次森罗肯定是设下了陷阱,就等着首领您前去。” 苏祝抬了抬眼:“这不是明显的事吗。” “既然如此,首领您为什么还要去?”廖沙拧着眉,有几分不解。 苏祝挑眉,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廖沙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感觉到耳朵那里被吹了一口热气,而后便听苏祝道:“自然是 70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虽说森罗的邀请是在三日后,可战艇在半路上停了一次,在一颗不算富饶的小星球,等了大概半天,一艘小飞艇驶了进来。 戚伽一开始还以为是苏祝在这里的势力,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破破旧旧的军绿色衣服,款式像是帝国上世纪的军装,又比军装多了不少口袋。 “来的真晚。”苏祝走上前扫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半路被人捉了去。” “笑话,小爷我实力一流,怎么可能会被捉住。”年轻人嗤了一声,从上身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密封金属球体塞进苏祝手中:“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找这个可花了我不少时间。” 他皱着眉:“剩下的报酬快点打来。” “安心。”苏祝打量一番那金属,知道这只是外面的包装。他当着戚伽的面无法验货,便揣进兜中:“只要东西是真的,报酬我一分一毫都不会少你。另一件事办得如何了?”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当然都成了。”年轻人趾高气昂:“小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自然放心得很。”苏祝唇角带了笑:“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 “参观你们的囚禁室吗?”年轻人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目光转移到戚伽身上,面露异色:“这是你说的那个美人?长得的确不错,不过你为了他……” 话还没说完,苏祝的笑容收敛些许,望过来的目光带了冷意。 年轻人啧了一声:“我走了,报酬别忘了打过来。” 他不待苏祝说话,转身就像一个泥鳅似的,哧溜一下就穿过了重重防守,跃入自己的飞艇里,转瞬间便消失在太空。 “首领,要跟踪吗?”廖沙小声问道。 苏祝眯了眯眼,片刻后笑了声:“还真是一点没变,滑不溜秋的,想抓都抓不住。” 他摇了摇头:“别追了,以北洛那种谨慎的性格,追了一次,恐怕再不会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北洛是这黑市的负责人,看似狂妄自大,实则小心谨慎,甚至说是胆小如鼠也不为过。逃跑本事一流, 71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剩下两天,戚伽都乖巧的不行,要抱就抱,不要亲还主动吧唧,简直又软又甜,配上那副好相貌,苏祝感觉自己要被甜化了。 本来以为是只狼崽子,原来是个小奶狗,还是特别粘人那种。 苏祝每天和他腻腻歪歪的,下面的人都没眼看,廖沙都被刺激的除了有正事以外绕着他们走。 戚伽突然这么乖,苏祝的确怀疑他有阴谋,但没往他偷听了自己和廖沙的谈话那面想,只以为他现在在降低他们呢警惕心理,几天后才好逃跑。 他没有过多在意,毕竟本来的计划就是在这里把戚伽放走,若戚伽只是个普通人,苏祝可能还能把他留下来,但他是帝国的王子,留在天煞号上会给他们招来灾难,苏祝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在不停地赶路下,苏祝等人两天内赶到了森罗的地盘。 “怎么,难道我来这还需要请柬?”在入口时,天煞号被拦住了。苏祝靠在门上,轻嗤了一声:“森罗可没给我发请柬。” 接待的人一眼认出了他,连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首领交代过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您,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 苏祝转身回了船内,让里面的人继续向前开。 天煞号向前行驶,那个接待的人望着他深入,这才拿起对讲机低声道:“确定目标到来,计划开始。” 在外围被拦下这件事让众人感受到了一种不安感——若不是有了倚仗,森罗怎么会如此轻视与他齐名的天煞。 “首领,没事吗?”廖沙低声问道。 “当然。”苏祝倒是不在意:“来之前就知道他们会有阴谋,我们也做好了准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这话说的有理,廖沙知道苏祝向来不做没把握之事,他既然敢来,就一定有应对之策,心里松了口气。 森罗这次的生日宴办得隆重,天煞的人停了战舰,在外面逛了一圈,都对森罗这次的大手笔感到惊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贵族呢。”有人嘟囔了一句。 本来他们星盗就是个不见光的职业,森罗还是其中翘楚,他敢这么办生日宴,说明身后肯定是有了靠山。 “走吧,去看看森罗给我们准备了什么龙潭虎穴。”苏祝轻笑了一声。 天煞没有带太多人到场,苏祝、廖沙、戚伽以及另外两个 72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意识到这一点,戚伽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被人趁机拽回安全区域。 “王子殿下,我们是来接您回宫中的。”中年人笑得和蔼。 戚伽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苏祝的方向,期望能得到对方的回眸。然而并没有,也可能是战事吃紧,他们四个人被围在中间,虽然他们能力出众,但敌人实在太多,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戚伽看得焦急,恨不得能冲上去替苏祝阻挡。但他被人扯着,根本无法动弹。 手已经伸进了口袋中,他仅剩的毒/药还安静地躺在其中。但同时,手指触碰到了其他的东西。他强忍住拿出来查看的冲动,大致比了比它的形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苏祝花重金买来的那片紫参! 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等等,既然紫参在口袋中,那毒/药想必也被发现了。 戚伽心底里透着凉意,但这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一切。 苏祝早就知道下毒的人就是他,甚至还知道他是帝国寻找的那个王子,这次宴会里会有帝国人将他带回去。 他的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被算计好了,只有他还像个傻子一样期盼着能够永远和苏祝在一起。 给他紫参,又放他回帝国,是想交好帝国?或者说单单只是想交好他。 星盗交好帝国这面的目的无非只有那一个,戚伽猛地握紧了紫参,眸子里渐渐沉了下去。他想要,自己便给他,就当是对这场美好梦境的回报。 森罗本是志得意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星盗们的怒骂和诅咒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这一天将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他的未来充满光明。 这时,一个人从另一面小跑进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好了首领,外面有人打了进来!” “是哪一方势力?”森罗面色一沉,眉毛紧紧皱起。 “好像是……天煞。”手下迟疑道,“但是火力太猛,我们这面顶不住。” “顶不住?怎么可能!”森罗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让红皮过来看着这里,别被天煞他们逃了。” 说罢,他脚步急匆匆地走向外面。 外面果然已经打 73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这一个月来,苏祝东奔西走,远远看了几个知名的世界第一,感觉都不是碎片,连确认的心思都没有就直接回去了,弄得和他一起跑来跑去的廖沙一头雾水。 “瞻仰一下名人的风姿。”苏祝随口糊弄他,然后被自己的副官赏了一个白眼。 廖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对他来说还挺有趣的。 “首领,你不会是还在想着戚伽吧?”廖沙皱着眉看过来,他听说人失恋了都要到处旅游散散心情,难道苏祝这一个月来到处跑是这个原因? “这关戚伽什么事?”苏祝哑然失笑。 廖沙不相信他的话,暗地里叫人查戚伽最近如何。然而还没发现戚伽那发生了什么稀奇事,帝国那面就传来了足够惊天动地的消息。 ——太子死了! “太子正值壮年,怎么会死?”苏祝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也是讶异,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连忙追问:“怎么死的?” “好像是一次机甲事故。”廖沙道,他翻看着传来的消息:“帝国那面还在查,现在也没有线索说是人为的。” 他抬起头看见苏祝有些遗憾的表情,不由的挑了挑眉:“首领你不会以为是戚伽做的吧?” “有那么一小点期望。”苏祝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又笑起来:“不过我也不希望你们查出来是他做的。” 若是他们的人都能查出来,帝国那面肯定也能,他还不想小美人死的那么早。 “戚伽刚到那面不过两个月,怎么可能杀了太子。”廖沙对他的猜想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而且他还真没看出戚伽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道首领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 苏祝笑而不语。 他莫名有一种直觉,戚伽就是能做到。 “好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回去看看吧。”苏祝伸了个懒腰,拍拍廖沙的肩膀:“把船伪装一下,我们去帝国。” 你说的回去看看原来是回帝国看美人吗?! “帝国现在乱成一团,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会当做凶手。”廖沙面无表情:“而且您自从收复了地盘之后根本没有管过,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待您决定。” 74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凶手找出来了,帝国那面对商艇进出的限制也没那么严格了,虽然他们表面并不承认四王子是凶手,可实际上已经暗地里给他定罪,永久的关在牢中,现在在外面吸引视线的,不过是假扮的四王子。 苏祝给廖沙留了信息,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乘坐商船前往帝国。 他遮掩了自己的容貌,故竟是没人认出来他就是凶名赫赫的星盗天煞。 当然,刚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廖沙咬牙切齿的语音,若不是不知道苏祝乘坐哪一艘商艇,他恐怕要带着舰队过来围剿。 “沙沙不要这么激动嘛,我就是去远远看一眼美人如今过的怎么样,顺便探一探帝国的形势。”苏祝安抚他:“重点在后半句,森罗加入了帝国,很难想象他会什么都不做。” “我倒觉得首领的重点在前半句。”廖沙冷笑:“打探情报的事若是要让首领亲自出马,我们天煞可要被嘲笑手下无人了。” 苏祝心虚,轻咳了一声:“啊,这里好像有陨石流,信号不是很好,我先挂了,之后再联系。” 他在廖沙恼怒之前迅速按下关闭,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感叹,副官真的是越来越凶了,一点都不像他刚来的时候那么乖巧。 小鼎要是知道他的感叹,一定会一块铜锈扔他脸上,还不是他给惯的! 小鼎:大能亲手锻造,材料珍贵,没有铜锈谢谢。 听说皇家子弟都在无相学院念书,戚伽好像之前请了家教补习,最近赶上进度刚刚进入学院,这倒是方便了他,若对方一直待在皇宫中,苏祝想混进去要麻烦很多。 戚伽刚刚进入学院,因为出色的外貌和身世受到了不少女生的青睐,而且他谈吐优雅,听着就不是腹中无墨水的草包,再加上王子的身份,倒是没人找他麻烦,他也算是安全融入集体之中。 “戚伽,你真的是刚刚接触机甲吗?用的比我们这种常年训练的人还好,有什么技巧吗?”刚刚上完机甲操作实践课,他被一群人围住。 戚伽和他们说了两句,隐隐感觉远方有人在看他,那道目光给他很熟悉的感觉,让他猛地抬起头,朝那面看去。 只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 75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再相信苏祝会认真工作,它就是个铜鼎! 小鼎气呼呼地看着苏祝一手抱一个美人,好不快活的样子,感觉自己盖子都要被气掉了。 它无颜面对主人! “你不是说要弄死森罗吗!”小鼎喊道:“现在跑来嫖/娼也是你计划之一?” “别说的这么难听,只是打探情报罢了。”苏祝砸了咂舌:“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脾气倒是见长。” “还不是被宿主你气的。”小鼎每一世都傻乎乎的被苏祝骗的团团转,彻底看透对方的本性。 恶劣!恶劣!恶劣! 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次! 苏祝轻笑了一声,似乎对它的反应感到有趣。 “先生在笑什么?”他左手边的少年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嘴巴却是甜得很,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有什么开心事吗?” “的确是想起些有趣的事。”苏祝捏了捏他的脸,含笑道:“我听说帝国最近新来了个上尉,是星盗出身的?” “是那位凌上尉吧。”旁边的人笑着道:“之前听说是个挺厉害的星盗呢。” 森罗改名叫凌空,他当然不能用森罗那个名字,森罗可是很多人的噩梦,要是被翻出来,他这个上尉当的可不会安宁。 “最近星盗那面,我听说都在传森罗进了帝国。”苏祝故意压低了声音:“那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森罗?是我想的那个森罗吗?”两边的美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森罗势力那么大,他加入帝国干什么?” “做星盗的都是亡命之徒,能进入编制还是要转嘛。”苏祝摇了摇手指:“不过听说森罗是杀了很多别的星盗作为敲门砖才进去的,别的星盗没有他的实力恐怕也做不到。” 左边的少年笑道:“森罗投靠了帝国,星盗的威胁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半似的,要是天煞也能来,我们再出去就不用担心了。” “可不是这么算的。”苏祝笑了笑:“他们走了,自然还有别的星盗顶上。”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这个点了,我要走啦,下次见。” “如果先生愿意,晚上也可以服务的。”美人笑道。 “家里管得严,有门禁的。”苏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挑起个 76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说是很快就走,苏祝却是硬生生又拖了两个月,最后干脆连消息都没了。廖沙半是愤怒半是焦急,直到他听到了森罗死亡的消息,满心都只剩下了担忧。 他应该早点意识到苏祝不对的,他虽然爱玩但也不是不识大局的性格,一下跑到帝国这么长时间,一定有所图。 廖沙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去找戚伽,再加上每天苏祝都在光脑上和他插科打诨,把他的疑虑不知不觉消除了。 “现在就去帝国!”他转身大步离去。 另一边,苏祝毫发无损的坐在一个屋子里,看样子潇洒,可他知道这屋子外起码有五个人盯着这。 “美人还真是长大了。”他撑着头,笑容懒散。 “宿主你就承认自己被算计了吧。”小鼎幸灾乐祸。 可算看到苏祝栽跟头了,还是被自己调戏的美人算计的,小鼎只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我被算计了你这么开心?”苏祝轻啧了一声:“我现在被关在这,碎片是不可能找了。” 小鼎的笑声顿了顿,嘴硬道:“说不定戚伽就是碎片呢,才多长时间就能算计你了。” 苏祝摸了摸下巴,竟然觉得它的话有点道理。 森罗自从来了帝国,对自己安全看的很重,苏祝也是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杀他的机会,然后就一脚踏入了戚伽的圈套,不得已老实待在这。 虽然他会这么简单的被算计到是因为他没怎么注意过戚伽的动静,可能成功也算对方的本事。 他正想着,沉稳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像是穿着有跟的军靴,哒哒哒的很清脆。 ——是戚伽。 苏祝抬起眼看他,随意挑眉:“来了?把我带到这有什么事吗?” 戚伽看着眼前的人,坐姿随意,脸上神情放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人。这人好像一只都是这样,戚伽从未见过他慌张的模样,就好像所有事都尽在掌握。 他垂在身边的手猛地捏紧,又缓缓放松。 “找你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他坐到苏祝面前,语气平缓。 “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大阵仗?”苏祝嗤笑了一声。 戚伽盯着他:“当然是最大的生意。” 苏祝惊异的扬 77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七王子戚伽身边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青年,看样子关系很好,到哪里都带着,甚至还有人看到他们举止亲密,在外面就拉拉扯扯的,非常不成体统。 要是以往,皇帝肯定是要找戚伽谈一谈,省的他的小儿子走错路。但现在太子刚走不久,不但是要重新选择储君,还要处理太子和四王子留下来的一些烂摊子。 皇帝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工夫和他扯这个问题,只是让人传话叫他收敛些,别让人看了皇家的笑话。 “按常理来看,这皇位是完全没打算传给你。”苏祝道,他坐在名贵的黄梨木椅子上,咔嚓咔嚓吃着特意给他买来的零嘴,虽然说着遗憾的话,但丝毫没表现出那种感觉。 戚伽也不恼,而是坐在他旁边,伸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很正常,我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王子,父皇他念着我母亲,将我接回来好生照顾,可若是让我接替王位,基本是不可能的。” “手放老实些。”苏祝瞥了他一眼。戚伽说的那些他都明白,相信戚伽也知道他明白,所以对方做的这么近,看样子是在给他讲解,实际上就是在占他便宜。 戚伽没有收回手,还理直气壮的:“你以前就是这么抱我的,若是你不喜欢被抱,像之前那样由你来抱也可以。” 占便宜还占得挺骄傲。 苏祝轻啧了一声:“一段时间不见,你脸皮倒是见长。” “要在皇宫里生存下来,脸皮不厚可不行。”戚伽将他抱着更紧,头埋在他颈间,悄默默的吸了一口。 真香。 “你这是怨我喽?”苏祝挑起眉。 “怎么会,就是解释一下。”戚伽道,声音淡定自如,丝毫听不出羞愧之感。 苏祝嗤了一声,懒得理他。 他这样就像是默认了,戚伽开开心心的抱住他蹭一蹭,完全看不出在外面那副沉稳冷漠的样子,就像是抱住心爱骨头的大狗,恨不得要再舔两口。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提皇位的事,对苏祝来说,若是拿不到皇位,戚伽这个碎片就可以洗洗睡了,他不承认这么蠢的碎片。而对戚伽来说,他虽然积淀不多,可一些剑走偏门的方法用下来,也算是招揽了不少有识之士,拿一个皇位对他来说可能麻烦了些,但只要小心行事,就不成问题。 所以眼前对苏祝来说 78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作为不被期待的七王子,戚伽想要得到王位无非只有几种方式,他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简便的一种——让其他继承人放弃继承权。 戚伽的手段让苏祝都啧啧称奇,他先是用各个手段拉拢了一批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又开始着手对付其他王子,最主要的是做到了不留痕迹,将争斗都引到别人身上,自己坐虎观山。 二王子和三王子几乎已经在明面上对立起来,都以为自己名誉受损是对方干的,不择手段想要拉对方下马。五王子和戚伽差不多大,没什么心机,对这个局面感到慌张,干脆寻了个理由,跑到学校里寄宿,不在王宫露面。 戚伽并不意外,以对方的能力,他也不在乎放他一命。而且这个五王子在他显露头角之后,不像其他几人那样小动作不断,戚伽被寄养在落后小星球的事情就是被他们曝光出去,甚至还暗示学校里的人对戚伽实行冷暴力。 这种小手段并没有被戚伽放在眼里,就算学校里没人和他说话,有了苏祝后他也完全不感到寂寞。甚至想起对方,心里还满是甜蜜。 皇帝的第六个孩子是一位公主,天资聪慧,一双蓝眼睛将事情看得透彻,五王子躲出去也是她出的主意。 晚上戚伽正抱着苏祝,想要撒娇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六公主来了。她披着一个小斗篷,款款走进来,金发蓝眼,完全继承了她母亲天使一般的容貌。 苏祝眼前一亮,还没等细看,戚伽迅速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同时沉声道:“六姐这么晚来,有事吗?” “自然有事,而且是正事。”六公主道,她看了一眼四周:“我要和你说的事很重要,最好让不相关的人出去。” 戚伽皱眉挥了挥手,苏祝听见细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都是戚伽安排在周围的暗卫,听声音数量不少。他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六公主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苏祝,很快收回目光,严肃道:“二哥和三哥的事,都是你做的吧?” “是我做的。”戚伽承认的也非常干脆,他微微靠后坐在椅子上,“六姐对这件事有什么指教吗? 79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第二天准备去送温暖的苏祝,在戚伽的床上发现了自己失踪的衬衫,不由得开始思考人生。到底是年轻人火力旺盛,需求大,还是他平时做的太过分,把人挑逗的不得不靠这种方式安慰? 戚伽看他目光变得奇怪,意识到对方似乎误解了什么,连忙道:“我就是抱着它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真的!” 苏祝敷衍地点点头,摸着下巴走了,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快点收拾完,要吃早饭了。” 戚伽无奈,只好迅速洗漱完毕,跑到外面吃早饭。早饭很丰盛,苏祝还故意往他的粥里洒了鹿茸:“昨天晚上累坏了吧,多吃点补补。” 望着碗里的粥,戚伽脸黑了一半。他能想象到自己吃完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而且苏祝肯定不会好心的帮他纾解,最后难道真的要让他抱着衬衫自己来一发? 那也太惨了,戚伽表示拒绝。 “我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做。”戚伽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想念苏苏,所以才抱着衣服睡觉的。” 苏祝憋着笑,假装正经地道:“这次就相信你了,不过偷拿衬衫这件事,你还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戚伽乖巧的点了点头,把装着鹿茸的碗推出去:“苏苏,这粥就不必喝了吧。” “真不喝?”苏祝问他。 戚伽点了点头,满脸无辜。他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啊,喝这个粥会伤肾的。 “不喝就不喝吧。”苏祝看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小孩子还是不要接触这种事情比较好。” 哪种事情??? 戚伽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重大机会,立刻抬头:“喝喝喝,我喝!” 然而为时已晚,苏祝让人将那粥端下去重新换了一碗,笑眯眯的样子让戚伽不敢反驳,只好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白粥,心中悔恨不已。 他应该早点意识到的,苏苏那么宠自己,怎么可能会忍心让他憋着!而他就这么把大好机会白白浪费,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做的对。 气成河豚.jpg。 苏祝看 80 世界第一的皇储

本站域名:"" 对于戚伽上战场还要带着小情人一事,不少人心中都有所诟病,只是碍于他今日上涨的势力而不敢说什么。三王子倒是笑眯眯的,对苏祝表现得客气,暗地里却觉得这戚伽也不过是个被美色迷花了眼的草包,不足为惧。 他们一行人前往战场交界处,三王子手持兵符接管了大军。 前线的战况并不算好,联邦早就对帝国虎视眈眈,日日练兵,而帝国的人却在和平中松懈下去,根本打不过对方。 三王子从帝都带了精锐来,绕道联邦后方给了他们一下,算是挽回了劣势。 戚伽看着三王子子志得意满的模样,微微沉下眼。 三王子不能死在战场上,即使是因为他自己蠢,在苏祝天煞首领的身份曝光后,也可能被人阴谋论。想要得到王位,还是要在此刻夺了三王子的话语权,让皇帝意识到对方的愚蠢。 “有心事?”苏祝在房间里待着,他已经和廖沙联系上,让对方带着愿意参加的人来这面。他只是顺口一问,没等戚伽回答,又自顾自地道:“这里的酒不错,比我船上的好喝。” “你就不关心关系我?”戚伽坐到他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可是为了咱们之后的幸福生活殚精竭虑。” “这有什么可殚精竭虑的。”苏祝随意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三王子那个蠢货是打不过联邦的,现在不过是在勉强维持,不出两天就会全面溃败。到时候就是你的表现机会了。” 也是他的表现机会。 苏祝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机甲了,实在是怀念的很。 戚伽似乎察觉到他在想什么危险的事,不由得凑过来:“我很开心苏苏愿意帮我,但答应我,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 “安心,不会的。”苏祝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廖沙他们已经到眼前了,我之后会偷偷离开这里与他们汇合。” 现在联邦攻势越来越猛,三王子那里很快就会出纰漏,他必须要早早做准备才行。 果然,在苏祝刚刚离开不久,三王子不顾戚伽与众将领的反对,执意追逐残兵,被敌军包围,还是士兵们拼死搏杀才将他救回。帝国这面一下子显出了疲态,三王子受到惊吓,昏迷不醒。 81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带走他,苏祝懒洋洋的打了个小哈欠,想看看托着自己的人接下来怎么办。然而没料到的是,过了一会儿,门口又进来一个男人,看身形和刚才的人差不多,连气息都相像的很。 这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他感觉自己被向上托了托,那个苍老的声音道:“艾赛亚,这是你命定的妻子。” 苏祝:??? 他怎么这么多命定老公,难道眼前这个人拒绝了还会有别人吗? 艾赛亚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用指尖戳了戳苏祝,又将他翻了个身:“这是个公的吧?我连找个母仓鼠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是神的旨意。”祭祀道:“这只小鼠与你有缘,他的生命将与你纠缠一生。” “刚才和我哥你也是这么说的吧。”艾赛亚轻嗤了一声,拎着苏祝的尾巴将他提起来:“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不过我可不会养孩子,他哪天死了可别找我。” 祭祀神叨叨的道:“这是被神眷顾的人,不会早夭。” 艾赛亚把苏祝握在手里,转身出了门。一直走回自己家里,才把苏祝放在桌子上,凑近了打量他:“被神眷顾?若真是被神眷顾的小仓鼠,怎么可能是我们兄弟的命定妻子。” 他盯着苏祝看了一会儿,苏祝才从晃来晃去的眩晕中回神,恶狠狠地瞪向他。 幼崽是你这么拿的吗! 两人互相对视片刻,艾赛亚突然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诶,仔细看看,你这个小家伙还蛮可爱的嘛。” 凶巴巴的苏祝:…… 总之,苏祝就在这里住下了,他也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与大致的世界背景。 这里是仓鼠的世界,仓鼠前期成长的很快,两年可以化人,那时已经是少年的形态。之后会由成年鼠教导药草与狩猎知识,第五年的时候身体成长至最健壮的状态,而后保持这种形态四十年,再慢慢衰老。而苏祝就是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仓鼠,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被祭祀送给艾赛亚做童养媳。 如果不是卡罗尔拒绝了,那他其实应该是卡罗尔的童养媳。 顺便一提,卡罗尔和艾赛亚是双胞胎兄弟,住在一起。 “你 82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最后花神节还是没有带上苏祝,艾赛亚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屋子里陪他。 “明年你化形了,我就带你出去玩。”艾赛亚道,他看着啃瓜子啃得正欢,一点都不无聊的苏祝,笑了笑:“你还真是能吃啊,苏苏。” 苏祝瞥了他一眼,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艾赛亚贱兮兮的戳了戳他的屁股:“苏苏,你可是我命定的妻子,怎么能不理我。” 话说这个小幼崽屁股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苏祝身子往前窜了窜,依旧不理他。 自己还是卡罗尔的命定妻子呢,那个祭祀说的话一看就不可信。 艾赛亚在旁边看他吃瓜子,看久了竟觉得有些嘴馋,忍不住伸出手指快速抢走苏祝啃了一半的瓜子,塞进自己嘴里。 恩,果然比他以前吃过的香很多。 苏祝吃的津津有味,结果突然瓜子消失不见,稍稍怔愣了几分,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要不要点脸了,连幼崽的吃食都抢! 卡罗尔这时回来,他冷着脸色,身上却挂了不少花瓣。 “怎么了?”他一回来就看见艾赛亚和苏祝一大一小对峙,瞧苏祝炸毛的模样就知道艾赛亚又没做好事。 他这个弟弟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不着调,吊儿郎当的,但实际上很少如此亲近一只仓鼠,更别说去欺负对方了。 “吱吱吱!”苏祝真情实感的控诉一番,着重强调了艾赛亚从自己口中抢走瓜子一事。 卡罗尔皱着眉看了一眼艾赛亚:“你别总是欺负他。” “我就是突然想吃瓜子了。”艾赛亚笑嘻嘻地道:“苏苏吃的香喷喷的,看着就饿。” “和一个幼崽抢吃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卡罗尔道,他见苏祝拿眼睛瞅着自己,伸出手:“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苏祝啪叽跃上来,把自己瘫成一只仓鼠饼,毛绒绒的一摊,看上去柔软顺滑得很。 艾赛亚感兴趣的凑来过想要戳一戳,那只装着仓鼠饼的手却突然移开,让他落了个空。 “吱。”苏祝得意的扬起头。 艾赛亚气笑了:“你那瓜子还是我给你的,你这个护食的小肥鼠。” 苏祝不屑的冷吱一声,用屁股对着 83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一般仓鼠化人后,都会在家里学习如何走路以及日常活动,但苏祝学的很快,没两天就全部学会而且可以举一反三的运用,艾赛亚便想着带他出去玩。 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在苏祝幼年期甚至没然他出屋。卡罗尔和艾赛亚虽然口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亏待了苏祝。要知道仓鼠幼年期是很活泼的,看苏祝每天吃完东西在家里四处乱窜就知道,他每天精力多得很。 一般的小仓鼠会由父母带着出门散步溜圈,如果担心他走丢,可以在脖子上栓一个软绳牵着走。但部落里的某些人对他们兄弟二人怀有敌意,让苏祝出门,很有可能被抓住机会对他不利。 如今苏祝化形,那些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他。 “可以出去吗?”苏祝假装天真地看着他,尽心尽力的扮好一个刚化形的小仓鼠。 “当然可以。”艾赛亚点头,眼睛转了转,假装严肃的将手放在苏祝面前:“不过,你要握住我的手,出去了不能乱跑。” “好啊。”苏祝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我们要去看卡罗尔吗?” 艾赛亚挑了挑眉:“你想要去看大哥啊?现在还不行,大哥去的地方对你太危险了。” “可是,艾赛亚会保护我的。”苏祝道,附赠一个微笑:“是吧,艾赛亚?” 艾赛亚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不知道这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然后他道:“我当然会保护苏苏,但是还是不许去。” 他冷下脸的样子让苏祝撇了撇唇:“哦,知道了。” 虽然看上去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但艾赛亚带他出去后,还是立刻变得兴高采烈起来,拉着艾赛亚的手到处都要看看。 艾赛亚陪他跑了一下午,见他累了,便一把将他抱起来:“饿了吗?我们回去吃饭?” “嗯。”苏祝用力点了点头。 午饭是大米饭和不知名的肉,苏祝好久没吃大米,吃得很香,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苏苏你可刚瘦下来,这么吃不怕变成小胖子吗?”艾赛亚逗他。 苏祝冷哼一声:“我没胖过,你不要乱说。” 艾赛亚伸手捏了捏他圆鼓鼓的小肚子,意味深长地道:“哦,这样 84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等苏祝一切都已经熟练了,艾赛亚开始带着他辨认药草。至于打猎,则还要一段时间——一般的小仓鼠也要在锻炼一年后才会加入打猎的队伍。 “要把草药认全后才能去打猎吗?”苏祝问道。 “当然不是。”艾赛亚一本正经地道:“不但要认全,还要把那边的石头举起来才可以。” 他指向的那块石头,大概有两个苏祝那么高,长宽相等。苏祝挑了挑眉毛:“那你先举起来给我看看。” 艾赛亚拍拍手,走到巨石面前,双手环抱住,微微向上一用力,便将大石头举了起来。 苏祝眉头动了动。 这个世界的人比他想象的好像还要危险一些。 “怎么样?”艾赛亚得意的道,他故意显露出自己的肌肉。 “不就是举起了一块石头吗。”苏祝扬起下巴:“等我好好锻炼,我也能举起来。” 他这副骄矜的模样实在可爱,艾赛亚忍不住笑起来:“行啊,那我拭目以待。” 话是这么说的,他们每天却依旧只教苏祝辨识草药,甚至不带他锻炼。苏祝的力量虽然每天都有些许增长,但也不过是成年人类男性的程度,别说那块巨石了,就算它的一半,苏祝想要抱起来都勉强的很。 这让他愈发怀疑艾赛亚的话,然而去问卡罗尔,对方也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这两兄弟肯定有事情再瞒着他! 苏祝抿了抿唇,趁他们两个都出门的功夫,偷偷从房间里溜出去。他还没有自己出过屋子,但早就记熟了部落里的地形,知道哪里有刚化形的小仓鼠玩耍。 然而才走了没多久,身后便跟上来一个人,他躲在后面,掩藏了气息与身形。 苏祝猜测是祭祀那面的人,面上不动声色,走到聚集地。那里果然有几个少年少女坐在草地上交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苏祝的到来让他们的交谈声停止了,一个少年警惕的看过来:“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哪一家新化形的仓鼠吗?”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女孩子突然惊叫道:“我知道,他是卡罗尔大人家里的幼崽!” “真的吗?”少年跳起来,眼里的警 85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啊?什么? 被这么直白的戳穿,苏祝不由磨了磨牙。 第一次见这种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他迅速将假哭变成真哭,低着头小声抽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去,很快就浸湿了衣领。 艾赛亚只是怀疑,毕竟小仓鼠雷声大雨点小的,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出这么大的事,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道怎么办。 “别哭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艾赛亚蹲下/身,小声安慰道。他抬起苏祝的脸,看他眼睛红红的,还在不停地冒着眼泪,心疼的很,连忙用手给他擦眼泪。 然而小仓鼠扭过头不理他,被他说烦了还一下子化为原型,从领口那钻出白白的一小团,刺溜一下进了被子里。 艾赛亚傻眼了,他将被子掀起一小块,没看到小仓鼠,又全部掀起来,还是没看到。 难道跑到床下了?他急忙俯身往下面看,可也没有小仓鼠的身影。 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一顿翻找,最后在雪白的枕套后面发现了与其几乎融为一体的小仓鼠。如果不是苏祝耳朵上的两撮小黑毛,他可能还认不出来。 苏祝好像哭累了,闭着眼睛睡得很熟,小身体一起一伏的,可爱得很。 艾赛亚伸手摸摸他的毛,还是像以前那样柔软细腻,他小声笑了笑,低下头在苏祝后背上轻轻亲了一口,眉目温和。 这么可爱的苏苏,他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卡罗尔在另一个屋子其实也听见这面出了什么事,但因为很快安静下来,便没有过去查看,而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他一向面色冰冷,此时却有几分怔忪。 艾赛亚会喜欢上苏祝,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对方亲口承认之后,他心里却觉得果然如此。 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性格不同,喜好却一直差不多,苏祝能得到艾赛亚的喜爱也在情理之中。 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将心里的感情压了下去。 第二天依旧是和往常一般的辨识药草,好像昨天的事从未发生过,祭祀没有派人来找他,两兄弟也依旧一人打猎,一人留下来教导苏祝辨识药草。 “不好了,不好了!”学了一半,外面突然传来喧嚣声,有人大喊:“兽潮, 86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晚上回去,苏祝假装很害怕的拉住卡罗尔和艾赛亚不松手,暗搓搓地让小鼎回收一下试试。然后就收到了两句一模一样的汇报结果。 “回收失败,目标世界留恋度过高。” 果然是两个猪蹄子……两个碎片! “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碎片在落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出了意外,一不小心又裂了?”苏祝猜测道。 “不可能的,除了主人自己,谁都无法分裂他的灵魂。”小鼎坚定地摇头:“既然这个世界有两个碎片,那就是两个。” 它见苏祝闷闷不乐的,不由安慰道:“宿主你往好处想想,只要这两个碎片收集齐了,你只要再去一个世界就行了。” 这么想想倒也是,但是回收两个碎片比回收一个困难的可不止是两倍。回收碎片需要让碎片对世界的留恋度降到最低,而不是单纯的对他好感度达到一百就行。这是让苏祝感到最为难的,之前几个世界,他都是和碎片在一起,两人几乎先后离世,碎片经过了美满的一生后,死前并无留恋,所以回收非常顺利。 这个世界……他又不能真的和卡罗尔和艾赛亚同时在一起,别说伦理上过不去,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就算他们两人是碎片的化身,可至少在这个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苏祝抿着唇沉思,一个计划在心里渐渐成型,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旁边传来艾赛亚的声音:“苏苏,还怕吗?” 苏祝在自己的节操和碎片回收里纠结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为了回收碎片什么都做,便点了点头,小声道:“还有点。” 小鼎:宿主你的心理和动作极其不符,举报了! “这次吓到你了。”艾赛亚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幸好你没出什么事。” 卡罗尔也在点了点头。 他们都无法想象苏祝出了任何意外的模样,或者说,光是想想会有这种可能,就慌乱不安,平静不了心绪。幸好苏祝几乎连根毛都没掉。 现在已经是半夜,苏祝本就是睡着了被人叫醒,而卡罗尔两人更是一直未眠,此时放松下来,都有几分困意。 他们将苏祝塞进被窝里,正想出去,苏祝却一手拉住一个:“我还是怕,你们今晚陪我睡好吗?” 他低着头不敢看艾赛亚和卡罗尔的神色,小声道:“总感觉一闭眼,身边还是那些狼和野兽。” 艾赛亚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 87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早饭后,艾赛亚与卡罗尔一起带着苏祝去见安迪。 虽然祭祀暗地里不待见他,但安迪英俊的外表和温柔的性格还是使他受到了部落的欢迎,他被安排在一个位置很好的房子中,甚至还有人偷偷给他送食物。 苏祝等人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屋子前晒太阳,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一股圣洁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让他们想象神使甚至神的模样,也相差不远。 “安迪。”苏祝走上前,对上他的目光,语气诚恳:“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安迪轻笑道。 艾赛亚手里提着处理好的肉食,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当做谢礼。 安迪没有拒绝,而是看向苏祝,目光含笑:“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来感谢你的。”苏祝道,如今用人身看他,能够更加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凡。卡罗尔等人不明白安迪身上的违和感的意义,他却是清楚得很。 那是超乎凡人的存在。 他并未说太多,在卡罗尔和艾赛亚的注视下,寥寥几句便结束了这场谈话,转身离去。 安迪在后面微笑着注视他的身影。 苏祝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暗示,果然,几天后趁着卡罗尔和艾赛亚都不在家,安迪主动上门寻他。 “我有事情想向您寻求帮助。”苏祝对他用了敬语。 安迪静静的看着他,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助,外来者。” 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苏祝也歪着头露出一个笑:“原来神明真的可以察觉到我的存在。” “是否是我的子民,我自然有所察觉。”安迪道,他走近了,看向苏祝一直居住的屋子:“那两兄弟也并非这里的人吧?” 他见苏祝目光望过来,笑容加深:“虽然他们违和感很浅,但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世界规则会一直排斥,我也能够感觉到。” “的确。”苏祝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才道:“但他们并不清楚,我的目的是将他们带走。” “有什么条件吗?”安迪问道。 “需要他们心甘情愿,对这个世界不抱有留恋。”苏祝坦白道 88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反正最后苏祝也没承认是他非要和艾赛亚一起睡,他被抱着回到小屋子里,虽然安迪说病源已经被祛除,但卡罗尔他们还是不敢让苏祝喝水,而是先给他吃一些以前摘下来的果子解渴。 “安迪既然说祛除了,就一定没有问题了,不用这么紧张。”苏祝道,不过果子挺好吃的,他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把小肚子撑得鼓鼓的。 “你倒是信任他。”艾赛亚口吻酸溜溜的。 “安迪是神使,我当然信任他。”苏祝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 艾赛亚总觉得这只小仓鼠没有说实话,微微眯起眼睛却不追问。苏祝被他看得心虚,将吃了几口的果子塞进他嘴里:“吃饱了,我去午睡了。” 艾赛亚盯着小仓鼠,恶狠狠地吃掉果子,就好像自己吃掉的是那只狡猾的小东西似的。 当然,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吃了小仓鼠,应该不会舍得让对方感觉到疼痛。 苏祝偷摸的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几天过去了,再没有人出现当时的情况,安迪在众人中威望愈发高起来。终于有人去问他,当初他们得病的原因。 虽然自己身上的症状消失了,但是死在这个病症上的亲人让他们无法将这件事忽略过去。 “你们中毒了。”安迪告诉他们:“自然界中有一种药草,非常罕见,但蕴含着激起强烈的毒性。一只成年仓鼠,只要碰到就可能中毒,一天内必死。” 他语气中带着怜悯:“制成粉末投入水中,毒性减缓,但仍可能致死。” “中毒了?”这个回答引起轩然大波,人人自危,不知道是谁下了毒。 “可祭祀大人明明说是诅咒。”有人提出疑问:“还说是外来部落的人下的咒。” “也可能是外来部落的人下了毒,只是祭祀大人不小心看错了。”旁边的人接话道,又连忙解释:“那个下毒的人肯定躲起来了,并不是安迪大人。” 他们一窝蜂的涌去祭祀那里询问。 祭祀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 他 89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第二天,祭祀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吐露了自己的罪行,而后在一片轩然大/波中,选择了自尽身亡。 苏祝就站在台下,与另一边的安迪对上视线。安迪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苏祝大概明白他在给自己加油,早日带走碎片,便也弯起唇冲他露出个笑。 这笑被卡罗尔看见了,他不动声色的扫过安迪,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祭祀死了,虽然部落的人还对这件事怀有疑虑,但后来安迪出来作证,祭祀的确是犯人,甚至还找到了他当初包着那株药草的布包。 ——布包和药草待久了,也沾染了剧烈的毒性,祭祀不能随意扔掉,只好把它放起来,想要以后再处理。 如今证据确凿,部落里的人只好相信这个事实,并开始着手选择下一任祭祀。 最好的选项自然是安迪,但神使怎么会给他们当祭祀,所以去询问的人即使得到了拒绝的答复,也只是觉得果然如此,并未感到失望。 再下一个选择便是卡罗尔了,但卡罗尔和艾赛亚都拒绝了他们,部落的人没办法,选来选去选择了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担当祭祀。 那人一向老实憨厚,至少不会再做出往水源里下毒这种愚蠢的事。 时间就这么过着,在苏祝费尽心思的将两兄弟的感情平衡好时,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到了。 苏祝早早地就把自己收拾好,在门口等艾赛亚带他出去。 其实祭祀死后,没有人再来袭击他,但艾赛亚像是养成了习惯似的,每次都要和他一起出门。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卡罗尔也要出去,虽然他们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兴趣,但苏祝还小,什么都想看看,他们便一起带着苏祝出去。 距离祭祀死亡已经过了几个月,影响淡了下去,花神节办的热热闹闹的,少年少女们都精心打扮一番,希望能得到心爱之 90 世界第一的持久

本站域名:"" 距离花神节过去了几个月,苏祝终于被允许出去打猎。部落里,出去打猎是一个幼崽走向成年的证明,但苏祝并没有像其他小崽子一样表现出兴奋,而是谨慎的将第二天需要的东西检查了几遍。 “不用紧张。”艾赛亚在旁边陪着他,见他神情严肃地将弓箭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不由的笑道:“这次我和大哥陪你一起去,不会出事的。” “卡罗尔说了,打猎不是游戏,必须要谨慎对待。”苏祝头也不抬,他确保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才起身。 一抬眼,发现艾赛亚在他床上坐着,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就在那含笑看着他。 “苏苏过来,给我亲一口。”艾赛亚冲他挥挥手,怎么看小仓鼠都觉得可爱。 苏祝才不过去给他亲,只是凶巴巴的要把人赶下床,不料被艾赛亚长臂一捞,就被迫趴在了对方怀里。 没办法,艾赛亚的力量是真的很大,他的确无法反抗。 鼻尖撞在硬硬的胸肌上,撞红了,有点疼,还被人趁机在脸蛋上亲了一口。苏祝翻了个白眼,假装耍小脾气,用小拳拳把艾赛亚打出屋子。 小鼎在后面简直不忍直视,苏祝上床躺着了,它才小声提醒:“宿主,节操。” “那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苏祝完全不在乎,他爬上床把自己卷成一个被卷,伸了伸懒腰:“别和我说话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被嫌弃的小鼎哼唧唧的闭嘴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非常适合打猎。卡罗尔插好门,领着苏祝向山林走去。 出部落时,苏祝看到一个少年站在那登记,青涩的面孔上满是兴奋,还有几丝忐忑。他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不时伸手摸摸自己背上的弓箭。 那少年有几分眼熟,苏祝从自己贫瘠的人际关系中将他扒拉出来——是那个非常崇拜卡罗尔的威尔。原来他今天也要第一次出去打猎吗? 苏祝只看了几眼,等到他登记的时候,威尔看见了他,神情似乎有几分震惊,又一眼看到了卡罗尔,变得紧张起来。 那个中年男子可能是他的父亲,催促他几句让他快走。 威尔舔了舔唇,突然向苏祝 91 世界第一的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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