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之重塑豪门》 第一章 不甘自陨 云霄大厦的十八层楼顶楼,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迎风而立,只见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巴掌大的脸颊略显消瘦,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眸子,深不可测,好似一团浓浓的雾裹着,让人探不见半点神色。 枭天手持一把军用望远镜,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金碧辉煌大酒店里十分热闹,婚礼的场面相当隆重,来往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 在看到那辆新娘的礼车出现的时候,枭天迅速地一个翻身,落到旁边已经装配完毕的一架超远距离狙击枪后,调整视角,校对完毕。 双手没有一丝颤抖,眼神冷静而残酷,蓦地扣下扳机! “砰!”车内穿着白婚纱的女子就这样倒了下去! 子弹发射出的瞬间,枭天蓦地坐到了地下,她已经做完了毕生最重要的大事,一直压在胸口闷发不出的那一口气终于输了出来,不必再看结果,枭天在道上素有暗杀女王的赫赫威名,不可能出现失误。 不必等到明天,一个小时之后电视新闻上就会满屏地播放,华夏香江超级豪门东方家的千金小姐在婚礼之际遭歹徒袭击而死,而她也会被东方家族全球通缉,以东方家的庞大势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她头上,将她置于死地。 不过她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会怕死么? 大楼的风呼啸着刮割而过,那猎猎北风拍打在她的衣摆发出阵阵声响,她的身姿映在苍穹之上,那睥睨一切的姿态不禁令人膜拜。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来她都是活在噩梦之中,每每回忆那一幕,她宛如刀割。 拜那个女人所赐,三岁,本应该是一个孩子纯真学语的年纪,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她忘不了那呼啸寒冬,鲜少行人的街道,那光秃宽广的大道,母亲无力的躺在冰冷的道路上,十几个人围住了她,不管不顾的来回殴打,她睁大着还有些懵懂的的眼睛,母亲的神情,眼神,如今回想,仍沥沥在目。 她不懂,她们只不过是一对乞讨而生的人,母亲向来善良,她不过是一个带着三岁幼—女的妈妈,怎么可能有仇人?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倒地是什么原因,但年幼的她依然遵从了母亲的嘱咐,她躲在满是恶臭的垃圾桶里,穿透投递垃圾的口,亲眼目睹了母亲被那些人一次次的殴打,至到如一滩搁浅的鱼,不再动弹片刻,只是随着那些踢踹而颤抖。 那些人不知打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腿麻木,脸上流出的眼泪干涸,才停止了动作。 接着,一辆黑色林肯停在十几人的身后,那十几个人立刻排队站好,好似在迎接什么重要的人。 然令人意外的却是,林肯下来的不是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而是一个女孩,没错,是一个女孩!女孩的年龄不过在五六岁左右,一身可爱的泡芙公主裙,腿上还穿着上学过膝的白袜,俨然是一个住在城堡里的公主。 年幼的她记得,那一身粉色泡芙公主裙是她和母亲走过一处商场时橱窗摆放的,当时的她羡慕的看着橱窗中的公主裙,小小的她将穿上这条裙子作为自己的梦想,幻想着一天能穿上它。 十多个西装男人显然对女孩很尊敬,虽然对方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仍然没有丝毫怠慢,齐唰唰一个九十度鞠躬。 女孩面无表情,走到已经不知死活的母亲面前,随后慢慢蹲了下来附在母亲的耳边不知说些什么,距离太远,风声太大,她一句也没听清。 但是昏过去的母亲,突然起了反应,身体剧烈抖动,她在母亲的身后,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是想来她那时定是激动的,甚至愤怒。 女孩勾起十足无害的笑容,那眼神俨然十足不屑一顾。 接着,情势突然转变,女孩的小手绕到了母亲的脑后,白净的小手抓住母亲头发,“砰”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惊飞了停在树枝休息的小鸟。 她被那剧烈的响声震得耳朵嗡嗡轰鸣,睁大眼睛,不明所以。但就在这剧烈声响过后,母亲挣扎的身体却是不再动弹了,幼小的她心脏蓦然一痛,感觉有什么东西抽出了身体…… 寒风拍打在脑门,唤回了她的思绪,枭天站立在云霄大厦的天台栅栏外,俯瞰着底下的景象,慢慢闭上双眼…… “枭天。”身后猛地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陌生是针对声音,熟悉是心中的感觉。 她缓缓转过头。 一身白色婚纱,因为楼顶风太大的缘故,不断摇摆着。 就在这一刻,她的喉咙像是吞进了一块棉花,有种窒息的感觉。 东方明珠!她蓦地转头,十八楼的地面已经布满了警力,此刻正蓄势待发,瞄准着她。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呵呵,不用这么吃惊的看着我,你一定很意外吧?为什么我没躺在太平间而是出现在这吧?”东方明珠皎丽的面貌勾起一抹十足的讽刺笑意。 “钟楚……”她喃喃出声,看向东方明珠身后的男人,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她为什么没有杀死东方明珠,为什么自己暗杀地点被东方明珠知道,原来,她是被自己人给卖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不易察觉的软弱无力。 “枭天对不起,因为我爱明珠,所以……”面对她的指责,钟楚不敢直视地低下头。 “你爱她?可是她……”枭天指向东方明珠,她身上穿得什么,是人都能瞧得出来。 “我知道,但是明珠说了我可以当她情人。”钟楚明白她的意思,开口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枭天仿佛听了世界最好听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笑出来了:“堂堂南方黑道首屈一指的青龙会大哥,说出来都让人抖上一抖的钟楚竟然会说出当一个女人情人的话!” “枭天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楚喜欢的是你吗?。”东方明珠嗤笑出声。 “我只是佩服他,竟然会喜欢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最后两字刻意拉长,气的东方明珠脸色涨红。 “够了!枭天。”钟楚一把搂住了气的颤抖的东方明珠。“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有我在这里,枭天你休想伤害明珠!” 枭天看着他,他们认识十余年,一起渡过黑暗难捱的日子,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陌生。 依靠在钟楚胸口处的东方明珠勾了勾唇,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死寂冷光。 这是这个女人招牌表情,她永远是最善良的一个,她永远是对的一个,她永远是被男人围绕簇拥的一个。她的容貌,她的家世,都注定了她伫立云端苍穹之上。 而她,不过是泥潭里的一颗烂草。 “噗!”没有任何征兆,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枭天伸出手捂住了嘴巴,但是吐血的感觉仍然没有停止,噗!她控制不住地再次吐了出来。 鲜血滴下在她的胸口脖颈,她缓缓抬眸,看向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眸中血色凝聚! “阿楚我想过去看看她。”女人向身旁的男人撒娇道。 “小心点。”男人点了点头,不忘叮嘱。 她如一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多年的暗杀经验,枭天已经知道自己是重了毒,至于毒是谁下的,可想而知。 “枭天。”她勾起一抹无害笑容,指甲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她。“啧啧,瞧瞧瞧瞧,这脸蛋儿。” 依旧是这个姿势,十五年前,这个女人杀了母亲,十五年后,她也重蹈了覆辙,怪只怪她错信他人,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你可知道,跟我作对的人都只有一个结局?宾果!就是死亡的结局!”她脸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 枭天敛下眼婕,不言不语,她还依旧不断呕血。 “十五岁那年我的生日,你假扮女仆刺杀我,当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你却让我丢尽了脸面,那时你知道我有多生气么?” 枭天感觉脑袋都在旋转,耳边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一缕魔音,纠缠不放。 她十五岁那年,她十三岁当时她报仇心切,最后失败,虽然逃了出来,却是留下了终生的残疾。 “枭天,你想知道你的那些生死好友是怎样死的吗?”东方明珠突然凑近说道。 枭天睁开眼睛,看向她。 “你想知道?” “唉呀,看看这位曾经叱咤华夏特工界第一佣兵团团长现在的暗杀女王,怎么?你还不知道那些陪你从特工一起背叛国家到最后跟你建立第一佣兵团那些好友是怎么死的吗?”东方明珠浅笑吟吟,经过修剪的指甲掐住枭天的嘴唇两旁的脸颊。 “成臻,华夏特工d组成员,擅长狙击,各种枪械,人称枪王。”东方明珠一边笑着,一边露出遗憾的表情,“你不知道,他那次被人骗到迪拜雨林,整整三天三夜,他被三百人围剿。也算他是一条汉子,竟然咬牙坚持住了,不过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死的吗?” 枭天终于起了反应,她那双清冷潋滟的双眸横扫而去。 “唉!”东方明珠徒然叹了口气,“他看见自己的五十八岁老娘被二十多个黑人轮——奸,一失神,被人砍下了胳膊,再然后又被人砍掉了小腿,挖下了眼睛。”东方明珠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可惜了他那百发百中的手,和那目测千里的眼啊!” “东方明珠!”枭天有气无力的抓住东方明珠,“是你找人干的!是不是!” 她愤怒极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瞬间被怒火占据,成臻自幼无父,母亲含辛茹苦拉扯长大,自然他与母亲的感情也是极为深厚,她可以预想,如果成臻见他母亲这样被辱…… 东方明珠不疾不徐地掰开她的手,笑靥如花:“汉宁重,华夏特工d组成员,擅长情报,伪装易容,唉呀!这个女人也死的够惨烈的,你知道吗?她被人关押在地下千百尺的水牢,最后被一群潮虫蚂蚁给啃食的面目全非,可惜了一代俏丽佳人啊!” 大重向来大大咧咧,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妖艳祸水,却不知她心肠热忱,心思缜密……枭天痛苦难捱的闭上双眼,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大重时的场景,那个长着分外妖娆艳丽的女子一把拽着她的胳肘,无比亲热的跟她攀谈。 “蓝梦茹,华夏特工d组成员,擅长追踪侦查潜伏。” “不要再说了!”枭天尖声嘶吼,她想要捂住耳朵,却连抬起胳膊的资格都没有。 “蓝梦茹,死在了十几个又老又丑的乞丐身下,哈哈,枭天!”她一把撸起她脑后长发将她已经隐隐神智恍惚的思绪强硬地拽回。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在最后吗?”女人依旧浅笑,“因为……我想要你自己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掉啊!”她残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吹进她的耳朵。 “是你害死了他们,其实,真正杀死他们的是你,枭天!” 一句话似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心窝扎入,然后拔出,在之前的伤口再次扎入,来来回回,不断碾压撕磨。 “枭天,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东方明珠优雅从容地直起身子。 “东方明珠!”她嘶声气竭的喊道,那双美目蹬的如铜铃般大。 “我枭天若有来世,定将你众叛亲离,挫骨扬灰!” 她的眼睛血红,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她的口腔满是殷红鲜血,每一句话,都伴随着血液嘀打在地面之上,像是来自古老深处的无边诅咒。 话落,她猛地站起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奋身向天台栅栏外一跃! 第二章 重生医院 “我不甘心!” 春阳县人民医院三楼的小会议厅内,副院长兼妇科主任浦念珍正在台上给刚刚毕业来医院实习的一群实习生讲解软巢囊肿的科研知识,被这一声突然传来的喊叫惊得一个激灵。 声音很大,几乎所有实习生都不约而同的像后排看去,是一个瘦瘦的,几乎是皮包骨。好像营养不良的短发女孩,五官虽说不上有多漂亮,但凑在一起却是有种独特的韵味。 但是,此刻却没人再关心这个女孩的相貌如何,只是觉得她此刻要倒大霉了。 浦念珍年近四十已经是一县的副院长,古板严厉是她的代名词,几乎没人敢在她的课上惹不快,本院职工尚且如此,更别提刚刚毕业初入医院的实习生了,所以胸口在经过剧烈的起伏之后。浦念珍指着最后一排的那个瘦的不像话的女生说道:“你,给我出去!” 枭天是被疼醒的,后背火辣的疼痛让她一阵颤栗痉挛,她睁眼,这是哪? 全部都穿着白大褂,像是一个大礼堂,可是她不是已经跳楼死了么,难道她没死却被送进了医院?可是这里又不是病房。 难道是阎罗殿吗?可是也不像啊。 她还在出神,讲台上的浦念珍可是被气的不像话,看那个女生还像是没听到一样,再次重复一遍:“你给我出去!” 枭天还没缓过神来,门口就来了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上也换着白大褂,她见枭天无视浦念珍,十分焦急的叫了一声:“枭天。” 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枭天这才抬眼看了看她,而杵在门口等的不耐烦的何丽早已进门一把将枭天拉了出去。 浦念珍见人走了,这才继续上个话题。 “你呀,你呀!”何丽将枭天带出门口就翘着手指在枭天的脑门上狠狠的点了几下。 “你这个丫头,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县医院,你这是怎么了?竟然上副院长的课也能惹出事来。”何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枭天张了张嘴,还没待她回话,何丽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这次安排你进县医院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一定要努力,可别让你的父母失望。”她十分隐晦的提醒枭天,要珍惜现在的一切,同时也暗示枭天,在她进入县医院实习的过程中,自己出力不小。 。 “我没有父亲。”枭天凝眉,淡淡说道。母亲至三岁起就离她而去,至于父亲,母亲虽然有时也会提及,但是那时她年幼,许多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大概也是知道她父亲那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何丽一愣,随机也明白过来了,作为枭天的老邻居,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枭天在七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下煤矿发生了爆炸,没能活下来,她母亲后来就带着年幼的她和改嫁到现在的继父,这个继父是别村的木匠,青年丧妻,而且酗酒成性,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可想而知,枭天在这个家庭生活的并不幸。 想到这里,何丽叹了口气,语气不由软了下来:“枭天,婶子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记住,要是过了实习期你能留在医院,不也是为你妈妈减轻一些负担吗。” 枭天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发现异样,她也发现了,这具身体并非是她的身体! 借尸还魂么?纵然心里有太多疑问,她也不得不压在心头。 多年的职业素养让枭天在什么场合下都能出惊不变,听着何丽的话,她也仿佛被教导了一般,十分顺从的样子说道:“婶子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何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待会你就跟我去给浦主任道歉。” 枭天闻言点了点头:“好。” 枭天在何丽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被后者领着来到了浦念珍的办公室,相较于何丽小小科教室主任的办公室,这个副院长兼妇科主任的浦念珍却是显得气派一些。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妇科门诊暂时没有病人,只有五名实习生围在浦副院长的身边悉心听着她的教诲,看得出浦念珍很喜欢扮演老师的角色,虽然脸上没有笑容,可是细声慢语的解释着每个学生的疑问,颇有点诲人不倦的味道。 其实她早已察觉到何丽和枭天的到来,不过她并没有主动理会何丽,刚才的讲座一结束,就有好事者把何丽和枭天是老邻居的内情透露给了她,浦念珍马上明白这件事肯定会不了了之,一个单位的同事,这点面子还要顾及的,不过这个叫枭天的小丫头真是胆大,居然在公开讲座上捣乱。 “浦院长!”何丽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她的好人缘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作为科教科长,脾气太好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何科长的好脾气,医院实习生自由散漫的情况层出不穷,浦念珍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这周的院周会上会专门提出这件事,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个何丽。 “怎么了,小何?” 浦念珍故作不知的问道。 何丽的脾气是真的很好,此刻见浦念珍问话,她笑呵呵的说道:“浦主任,枭天这孩子今天在课上犯了一些糊涂,打扰了课堂秩序,事后她也知道错了,特意来让我领着她来跟您道歉的。” 话落,枭天适时的接话道:“浦主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在什么场合都要适时的低头,这是一个职业特工和合格佣兵最基本的素养,虽然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她从何丽的口中也明白了大概。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托点关系才进到医院的卫校毕业生,而这个浦念珍则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而她又在之前惹到了对方,这个低头是必然的。 “呵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浦念珍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似乎很好说话的模样。 何丽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看到浦念珍并没有认真她也放下了心。 “你叫枭天,怀江卫校的?”这时浦念珍开口问道。 ------题外话------ 求收藏== 第三章 伪实习生 一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走了过来:“浦主任,我们是一组的,这个月都在妇科轮转!”女孩叫洪玲,是市医科大学的,也是枭天在县医院的实习组长,这个组一共六名成员,除了枭天洪玲以外,其他的四人都是男生,不过枭天却是何丽硬塞进来的,人家五个都是江城医科大,四年制本科生,枭天虽然学得也是临床医疗,也是四年,不过她是初中生起步,毕业后也就是个大专生,在讲究文凭学历的医学界,大专生显然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所以平日里其他的组员很少搭理她。 这时一名穿着红色紧身衣裤的美艳女郎走入妇科,她的卷发染成了酒红色,慵懒的披在肩头,美腿修长,足下蹬着一双足有七厘米的银色高跟鞋,走起路来臀波乳浪煞是动人。 何丽适时告退:“浦主任,您忙着,我先走了!” 浦念珍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何丽临行前又向枭天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要听话,枭天本想跟着她一起离去,可是耳边听到浦念珍淡漠的声音:“枭天,你过来帮忙问问病史!” 无奈,枭天也只好留了下来。 既然人家让问,枭天也不扭捏,虽然她并不清楚医院的事宜,但是也大概清楚过程。现在她开始渐渐接受自己扮演的这个全新角色,点了点头,在浦念珍对面的桌子坐下。 红发女郎显得有些局促,看了看这屋子的众人,而且还有一大半的男生,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浦念珍淡淡一笑:“你不必担心,只是问问病史!” 洪玲把病历推到枭天的面前,封面上写着林晓丽,女,23岁,未婚,个体。 枭天翻开病历,向浦念珍看了看,浦念珍鼓励她说:“放心大胆的问!”意思是有我在,不要有太多的顾忌。 枭天清清嗓子直接开口询问道:“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不适?” 因为知道他们都是医生,林晓丽也没想太多,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 “就是…就是我跟男朋友…那个。”林晓丽虽然一副新潮的模样,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人羞愧。可是话到一半也只能继续说下去,“我和男朋友做—爱总是流血。” 她的话一落,办公室的五个实习男生脸也变了颜色。 浦念珍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道:“在房—事上女性流血有很多可能发生的症状,请问你这个症状持续了多长时间?” 林晓丽也恢复了过来,小声道:“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两周了。” “枭天你继续问。”浦念珍对林晓丽点了点头后,又朝着枭天道。 本来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没想到浦念珍又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了。 枭天这个半吊子的实习生,前世并没有接触过妇科病,不过纵然不懂,她也只能装懂了。 “请问小姐,你和你男朋友同房出血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林晓丽被这枭天不文不白的话问得有些毛了,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好像是在十六岁吧……”说完这句话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红着脸骂道:“你会不会问病史啊,你有毛病啊?” 十六岁啊!一名男生受不了了躬身捂着大褂的下摆走了出去。 浦念珍看着那名实习生并没有感到惊奇,这些刚刚来到妇科实习的男生大部分控制不好体内的荷尔蒙水平,听到稍稍刺激点的词语就会浮想联翩,这孩子肯定起了本能反应,出门躲避去了。 不过她也受不了了,卫校生到底是卫校生,专业水平太差了,让她继续问下去,人可丢大发了,她咳嗽了一声:“洪玲,你来问,枭天,你负责记录!” 枭天如释重负的停下了问诊,洪玲显然比枭天要老道的多,而且林晓丽对她这个外表白净清秀的女生更为接受。 洪玲这边问完,枭天也写满了整整两页。 浦念珍伸手拿过病历,脸上古井不波的表情突然起了变化。 浦念珍不得不承认这这个黑瘦小姑娘字写得不错,可是按照病历的书写规范来看,她写得这篇东西四个字足可形容——狗屁不通。当着病人的面,她并没有马上发作,默默将枭天写得两页纸撕掉。 浦念珍站起身,指了指隔壁的妇科检查室示意林晓丽去洗手间排空小便后进去,然后转身对剩下的实习生说:“我要做妇科检查,你们跟我进来学习一下。” 几个男生明显害羞,最后直接害臊的不进去了,浦念珍也没拦住,只是让枭天和洪玲一起去学习。 “躺在床上。”浦念珍开口命令林晓丽躺在检查的病床上。 看到没有男生之后,林晓丽显而易见的松口气,即便她再怎么潮流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浦念珍一边检查一边给枭天和洪玲两人讲述,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浦念珍确实是一位善于教导学生的老师。 很快,检查结束,浦念珍摘下手套,转头对林晓丽说道:“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接着看向洪玲和枭天。 “快要下班了,你们俩可以回去了。” 出了门,枭天观察了一下县医院,白色刷漆的墙面,洁白的墙面下面有一截绿色的漆料,这是防止弄脏墙面。 门外几个男生看着枭天四处张望的样子,像个从乡下进来的土包子,卫校生就是卫校生,这种三流医院竟然也看的这么仔细。 实习医生的集体宿舍就在县人民医院的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枭天短时间内搞明白了几件事,一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二是自己的住处,后者对她极为重要,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幸运的是,她和洪玲住在一个宿舍,从种种迹象表明洪玲并不待见她这个卫校生,不过枭天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紧跟洪玲这个白捡的向导,怎么也要先找到宿舍在什么地方。 可是两个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碰见了一个麻烦事。 第四章 姊妹 跟着洪玲这个白捡的向导刚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一个麻烦事! “枭天!” 枭天洪玲刚踏出医院门口,便听到有人在叫她, 闻声,枭天转头看去,医院门口此刻聚集这一群人,她们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口,身着蝙蝠衫,牛仔裤。而进进出出来看望病人的不少人已经对这群小太妹指指点点了。 牛仔裤在九十年代曾掀起过热浪。后来被大众所接受。但在当时也是‘不良青年’的专利,由于它过于颓废、前卫,被大多数人所拒绝。 枭天略微思索,可惜这个身体并没有所谓的记忆,所以她根本不认识这群人。 还没待她反应,从这群太妹中间走出了一个身材矮胖的女生,大约不到十八九的模样,。 “快把钱拿出来!”那个女生上来推了枭天一把,扬眉说道。 枭天一旁的洪玲吓了一跳,以为是抢劫的,刚要大声喊叫,那个矮胖女生就说道。 “我是她姊妹。” 姊妹?枭天皱眉,冷冷的抬眼看着她。 矮胖女生话落突然发现枭天的目光,那个目光冷又寒,没由来让人打个寒颤。可是多年欺压枭天的习惯,再加上自己的姊妹在场,所以她自动忽视了枭天不予平常的眼神,厉声喊道:“你这个小野种,王淑芬那个女人是不是偷偷给你钱了?!告诉你枭天,现在你把钱给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枭天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平淡不起波澜的道:“我没钱。” 赵倩正等着拿钱走人好好消遣一番,一时似乎没料到枭天会说出反抗的话,所以一下子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没钱。”枭天瞥了她一眼就要走,赵倩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唯命是从的枭天竟然会说出这种反抗的话,一时愤恼的抬起手掌就要朝着枭天的脸打去。 啪!响彻的一个耳光。 洪玲到底是城里的孩子,没见过打人的阵仗,就在赵倩抬起手掌的时候就闭上了双眼,可是当她再睁眼原本挨打的人,竟然调了个儿个! “枭天你竟然打我!”赵倩捂着已经被打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喊道。 枭天冷冷的看着她,她会低头可不会任人随便欺压,对她来说,她本不必理会赵倩这种人,可是对方竟然要动手,她又不是傻子站着挨打,自然要还手。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扬唇,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赵倩睁大着眼睛,似乎是第一天认识枭天,那个唯唯诺诺跟她母亲一个德行不敢大声说话的人,竟然会在一天反抗,而且还打了她! 赵倩气的咬牙切齿道:“行啊!你这个野杂种的长脾气了,敢跟我炸刺儿!” 既然是原身的姐姐,即使感情不好也不至于骂人野种!枭天不怒反笑,她忽然伸出右手,闪电般再次给了赵倩两个嘴巴子,抽得赵倩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赵倩这次是彻底懵了,在她的概念里只有她打人的份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更何况给她俩嘴巴子的是平时见到自己都躲着走的的枭天。 远处的四五个小太妹也愣了,都知道赵倩喜欢欺负她妹妹,今儿怎么倒过来了,大庭广众下,让自个儿妹妹抽了俩嘴巴子,这事儿咱们帮是不帮呢,混社会也有混社会的规矩,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人民自己解决,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赵倩好半天才反过劲来,从衣裙下拿出一个类似化妆盒似得东西,这是那个年代女人为了自保所持的防狼武器,按下开关就会冒出一个小刀,小刀并不长,不至于被一刀刺死,但是扎到身上也是会痛的,可显然赵倩是愤怒到极致了,不管不顾的声嘶力竭的尖叫着:“死杂种你敢打我!……” 可是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枭天上去就是一脚,这次她是真恼了,下脚自然也就重了一些,一脚踏在了赵倩的鼻梁上,将赵倩踢得躺倒在地上,鼻子里,嘴里登时就冒出了鲜血,洪玲吓得慌忙冲上来拦住枭天,远处旁观的四个小太妹看出势头不妙,慌忙也赶了过来。 枭天冷冷的看着地下惨不忍睹的赵倩,冷声道:“赶紧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洪玲也被枭天这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看着远处的四个太妹正朝着这面过来,她赶紧拉了拉枭天的衣袖道,:“咱们快走吧。” 赶过来的那四个太妹也摸出了小刀,枭天冷冷一瞥,一种令人惊惧的气势爆发出来。 四个小太妹被吓得一哆嗦,只是将赵倩扶起来,却不敢上前了。 华夏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这边才刚刚开打,周围已经聚拢了二三十个看热闹的人,多数都是周围的居民,枭天不觉着什么,洪玲却有些红了脸。 这时候县医院两名保卫科的院警赶了过来,赵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一向唯唯诺诺的妹妹手上吃下一个暗亏,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枭天,留下一句狠话:“臭丫头,你给我等着!”然后被一群小太妹搀扶着狼狈而去。 洪玲向两名院警解释的清清楚楚,再加上院警看清那些都是一群太妹,内心深处还是偏向着枭天多一些,提醒了她两句就返回了医院。 四个太妹扶着赵倩离开了,枭天和洪玲也回到了实习生宿舍。 实习医生宿舍四个人一间,另外两名实习生因为家在附近,平时很少来这里居住,洪玲虽然和枭天住在一起,可是看得出她对枭天这个卫校生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的,很少主动和枭天说话,索性枭天也并非话多的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进到宿舍,洪玲看了看枭天,然后拿起床下的脸盆就出门洗漱了。 凭借推断枭天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过于匪夷所思,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复仇失败跳楼身亡的那一刹那。 ------题外话------ 隔了一年没有写文了,有些生疏。在这里呢,要跟老读者说下因为之前的无敌召唤因为上学所以更新不怎么稳定,但是这本书却是有足够的时间更新,简单来说因为我要不写就没饭吃了,希望大家点个收藏,争取能入。 第五章 前世今生 一天没有片刻容她思想事情,终于有了安静的时间,枭天也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华夏东北的一个小城市,此时正值八月中旬,而年代也让枭天意想不到,现在竟然是一九九七年,前世她复仇失败死亡的时间是二零零九年,那么就是说她重生回到了十二年前,而杀母的仇人还活着。 枭天掩盖住面庞,手掌隔着眼皮可以清楚的体会到眼眸的火热,可是却没有流出眼泪,多少年了,以前她以为没有了母亲,她便没有可在乎的人,那时候的她发誓绝不会哭泣。可是后来呢?秦臻,汉宁重,蓝梦茹,跟她一起背叛国家,打下佣兵团的挚友,当她第一次见到三人发凉的尸首时,她的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洪玲洗漱回来见枭天双手掩面,又联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难得开口问道。 “没事。”她放下手,抬起眼道。 那个目光幽深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确定没有哭就是了。 洪玲放下脸盆,看到她似有心事的模样,就说了句:“晚上我回家,你不用给我留门。” 说完,洪玲便在自己的床上收拾了一下,然后出门而去了。 洪玲走后,枭天一个翻身从床上而起,坐到了寝室公用的梳妆台前,镜子倒映出少女精瘦的身形,本该是乌黑的头发却因为营养跟不上显得发暗微黄,身体虽然精瘦,但是身高却不矮,大概有一米六八的样子,估计好好调理还能再长些。原身虽不比枭天前世那般精致,但是眉眼还有那深邃的眸子却让人异常难忘,本不是在意容貌的人,她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抱怨的。 当晚洪玲有事就回市里的家了,清晨回来的时候发现宿舍内仍然灯火通明,枭天已经看完了所有能够找到的报纸杂志,了解目前的形势,现在正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早间新闻呢。 第二天上午枭天旷工一天,还是呆在宿舍内看书看电视。 洪玲回来的时候,声音听不出情绪的告诉她:“科教科何科长让你明天一早去科教科报道。” 枭天挑了挑眉,回应了一声,就没在询问,洪玲见她不在意的样子,昨天本是觉得有些不同的卫校生,又觉得她还是那个老样子,不思进取。 枭天站起身把身份证收起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通过这一天一夜不知疲倦的补充,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她附身在了跟她同名也叫枭天的小女生身上,今年才十六岁,作为一个卫校毕业生,这样的年纪已经称得上很小了,家庭住址就在春阳县很近的一个村子内,距离县人民医院不到三公里的距离,前身有个记日记的习惯,从日记里枭天了解到现在前身的内心世界,前身七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王淑芬带着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赵铁生,赵铁生家里原本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平日里对前身这个拖油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眼色,日记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之前的枭天对赵铁生一家的深深怨念。 枭天想了想,大抵也知道了,为什么昨天那个所谓的姊妹会骂她野种了,也难怪,赵铁生的三个子女,前身也是时常提及,在前身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被他们欺负,挨一顿打是好的,有时候甚至在家吃不上一口饭。 说到吃饭,洪玲看着枭天床边桌子上的方便面袋子,有些同情的说道:“常吃泡面对胃不好,医院食堂的伙食还不错,你不要太节省了。” 枭天却是直接道:“我没钱。” 洪玲对枭天的家境多少有些了解,叹了一口气:“走,今晚我请你!” 枭天也不跟她客气,跟着一起去了食堂吃了一顿,洪玲的父亲是市里某国企的财物科长,家境殷实,平时为人大方,之所以请枭天吃饭,也是因为看她可怜的缘故,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枭天触怒浦院长在先,然后又在医院门外打架,今天又胆大妄为的旷工,三件事加在一起,已经足够医院把她遣送回卫校了,这顿饭多少有些告别宴的意思。 县医院的伙食还是很丰盛的,洪玲要了两份红烧肉,两份米饭还有一份西红柿鸡蛋。 枭天将两份红烧肉,两份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埋头对付起白瓷碗中的西红柿蛋汤,这些天来,她还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的确太饿了。 洪玲张大了嘴巴,她要的是她们两人的份,却都让她一个人吃了…… 在食堂吃过晚饭后,洪玲站起身来:“那个……你先回宿舍,我去急诊室看看……”实习生本来没有急诊班,可是每晚仍然有许多实习生主动前往急诊室,希望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枭天点了点头,和洪玲一起离开食堂,发现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如果此刻回宿舍肯定是免不了被浇一身的雨水,枭天不至于连这点雨都不敢淋,但是她却知道前身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 最后枭天和洪玲向急诊室跑去,还没有来到急诊室就听到急促的救护车声由远而近,五辆救护车先后停靠在急诊室的大门前,急诊科的大夫护士慌忙冲了出来,一旁还跟着不少的实习生。 “糟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吕媛和程欣雪都在那里。”洪玲喃喃的说道。 闻言,枭天挑了挑眉,本来她是不认识吕媛和程欣雪的,但是前身日记有提及到她们俩就是寝室的另外两名室友,这两名据说还是医科大的校花,虽然不是同一组,但是却还是相熟的。 洪玲说完,也不顾不上枭天了,直接上里面帮忙去了。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医生正忙着指挥现场,救护车一共送来了十五名伤员,起因是县城东南的税务局大楼脚手架坍塌,现场虽然没有人死亡,可是重伤十五名工人已经是极为严重的事件。 第六章 安阳 救护车送来十五名伤员,起因是县城东南的税务局大楼脚手架坍塌,现场虽然没有人身亡,但是重伤十五人也是春阳县不小的事件了 县级医院的急诊室医疗力量还十分的薄弱,加上五官科和儿科,来到现场的大夫也不过区区五个,那名正在指挥的青年医生是骨科医师高伟,他是江城医科大学九三的毕业生,是洪玲、吕媛程欣雪这些人的师兄,这样的状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高伟一边指挥将伤员运入急诊室,一边吩咐赶来的洪玲去联系各科室值班医生。 这时看到枭天站在那里旁观,高伟有些愤怒的吼叫着:“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测量血压。” 枭天也没有拒绝,顾自跟着一具担架进去了,测量血压可能每个家里有老人的初中生都会,枭天记得自己又一次出使任务时,也学了一点基础的医疗常识,这时一个小护士将血压计塞给她,指了指一个男生的方向,示意她去给那个男生照顾的病人测量血压。 枭天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心不似平常的躁动了一下,她一蹙眉,那个男生留着干净的头型,面容白皙,下身一身白裤子白鞋,身着着白大褂显得干净清爽,恍然间,她想了起来,此人也在原主的日记本里出现过,名叫安阳,是医科大的学生,与洪玲都是一起同学,这次一起被分配到春阳县人民医院来实习。 而原身貌似对这个男生有着一丝好感。 而那一声不受控制的心跳俨然是这个身体的本能。 心思微转,与现实不过一瞬。 枭天走了过去,安阳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紧急的场面,俊脸因为紧张而变得毫无血色,薄唇紧抿,光洁的额头已有汗珠滴落。 安阳意识到了有人走了过来,他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舒缓而出:“测量血压。” 枭天拿出血压计,身体突然一颤,重生那一瞬间灼热如火燎的痛,再次袭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酸痛难捱,泪腺在一瞬间开闸。 她咬了咬下唇,豆大的汗珠瞬间滴落,脸色瞬间惨白入雪。 等了许久也没见她有动作,安阳抬了抬头。 “你这是怎么了?”看见她闭目一脸痛苦的模样,安阳开口道。 枭天缓了一下,发现疼痛渐渐减弱,这才睁开眼。 “你…。”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安阳表情一下子呆滞住了。 “我怎么了?”疼痛已经减小了大半,她这才有精神回答道。 “没,没什么。”安阳回答道,刚才他明明看见枭天睁眼的瞬间瞳眸是浅绿色的,可就在瞬间,就又恢复了过来,难道这个小姑娘是妖怪?他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他怎么会相信这种鬼神之谈?看来是他最近睡眠不足眼花了。 看到枭天的状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安阳还是拿走枭天手中的血压计,拉开伤者的衣袖,却发现伤者的两条手臂都已经外翻变形,脸色一下变得不好起来,他举目寻找高伟所在的位置:“高老师!” 高伟正在忙着为一名重伤者止血,显然无法顾及到他这边的求助。 枭天一眼就看出这名伤者只是肘关节脱臼,淡淡笑了笑,一把抓起了伤者的左臂。 安阳看了看她道:“你要干什么?”在安阳看来这名伤者十有八九发生了手臂骨折现象,最忌讳的就是随便移动他的患肢,以免造成进一步的错位。 枭天根本没有理会他,左手托起伤者的上臂,右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个牵拉,只听到咔啪一声,伤者的左臂已经成功复位。 转眼的功夫,她又将伤者的右臂恢复原位,安阳有些讶异的看着枭天的动作,在场也只有他看清了枭天刚才的举动,一个卫校生,骨科复位的手法竟然如此纯熟,单从伤者手臂的形态,他已经推测出,两条脱臼的手臂让枭天抬手间就治愈了。 如果说治病救人枭天可以一窍不通,但是最基本的接骨复位对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记得前世出使任务,手臂脱臼是经常发生的事,如果你不懂得的如何自救,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枭天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但是安阳却是脸上一热,还好光纤很暗,没有让枭天察觉出异样。 重新回到现实中来,安阳拿起血压计为伤者测量血压。 可是安阳的眉头突然蹙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伤者的血压虽然正常,可是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苏醒过来的伤者指着自己的喉头,脸色很快就变成了紫红色,他显然出现了呼吸窘迫的现象。 安阳赶忙向高伟跑去,高伟听到7号病员出现呼吸窘迫的现象,跟着过来看了看,然后迅速提出治疗方案:“可能是上呼吸道阻塞,给他行气管切开术!你来做!”然后急匆匆向另外一名重症伤者走去。 安阳一怔,他只是一个实习半年的学生,气管切开术,他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知识,还从来没有亲自做过,想起枭天刚才神奇的举动,安阳望向这个卫校生:“你一定会吧?” 枭天又怎么懂得气管切开术呢,但是若说一些外科受伤的症状,她也算得上了解的透彻,伸出手,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伤者的胸膛前叩击了一下,马上就觉察到两侧的不同,可以说,如高伟所说的气管切开术应该是个错误的方案,伤者左胸受伤,导致气体进入胸内,从而令肺叶压缩,这才是他呼吸困难的真正原因,按照她的自救的方法,枭天可以用空心针抽出其中的气体,可是眼前似乎并没有趁手的器械,她的目光环视四周,忽然发现身边治疗车上摆放的针管,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东西应当可以使用。 在安阳诧异的目光下,她伸出手拿起了针管,一把将针筒的活塞拔去,然后瞄准伤者左胸的肋间,闪电般插了下去。 ------题外话------ 好期待评论啊, 第七章 县委书记 在安阳诧异的目光下,枭天伸出手拿起了针管,一把将针筒的活塞拔去,然后瞄准伤者左胸的肋间,闪电般插了下去。安阳十分诧异,时间仿佛在瞬间定格,直到他听到嗤嗤的放气声,这才从诧异中清醒过来,枭天的判断无比准确,伤者只不过是普通的气胸,正确的治疗方法应当是抽出积存在胸口的气体,而不是做什么气管切开术,假如按照高伟的治疗方案,这名伤者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气胸的症状缓解以后,伤者呼吸窘迫的症状顿时消失,枭天迅速拔出针筒。 这时候住院部的值班医生得到讯息后匆匆赶来,医疗力量得到全面加强,实习生的工作全部被这些老师们接手。 高伟这才想起7号病员的事情,来到这边看了看,发现安阳仍然没有动手,不禁皱了皱眉头:“安阳,怎么还没有动手?” 安阳却是淡淡说了一句:“他是气胸!”然后转身向休息室中走去。 高伟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目光落在枭天的脸上随即演变成愤怒,枭天却是冷冷一瞥,那眼神说不出的冰冷,惊得高伟退后一步。 安阳心不在焉的洗涤着双手,脑海里仍然闪现着刚才的一幕,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卫校生,竟然拥有一身神奇的本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也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枭天也来到他身边在相邻的水龙头洗了洗手,随后转身欲走。 这时,安阳看了看她,道:“你叫枭天?” 枭天皱了皱眉,随后点了点头。 安阳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我叫安阳,认识一下!” 看着少年明媚的笑容,枭天一愣,对于安阳,她没有过多的接触,即便前身在日记上如何的暗恋夸赞,她却丝毫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他见对方还算有理的样子,对安阳的印象也好了些。 唇畔微勾,枭天伸出手去,两人的右手握在一起。 安阳夸赞道:“你很厉害!” “还好。”枭天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枭天!”实习生都将手上的病人转给了值班医生,洪玲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枭天。 枭天转过头,正看见洪玲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吕媛和程欣雪,可相对于洪玲的样子,后两位脸色却是很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愤恼的盯着她。 “表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枭天?”洪玲走过来,看见跟枭天一起的安阳,有些惊讶道。 安阳的母亲是洪玲母亲的亲姐姐,所以洪玲和安阳是表兄妹的关系。 “我跟枭天也是刚刚认识。”安阳以前听洪玲在自己耳边说过一次,知道她和一个卫校生一个组,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个卫校生便是枭天了。 “奥原来是这样,”洪玲点了点头,转过头不让人察觉的朝着两个好友眨了眨眼。 吕媛和程欣雪虽然知道了两人是初识,不过看向枭天的目光还是带着一丝敌意。 枭天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些小女生的心思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不过只是她不屑于她们浪费唇舌罢了。 “雨停了,我要回宿舍了。”枭天看了看外面,之前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渐渐停止了,所以她直接开口道。 刚说完,几人就被通知,因为这件事县里领到会特意敢来慰问,所以抢救这些伤者的实习生都要留在这等待县里领导来讲话。 十五名建筑工人受伤的事件对春阳这个小县城已经是相当重大的事件,半个小时后,县委县政府的重要领导人全都来到了医院,一来是慰问这些受伤的工人,二来是力求把这件事的影响力最小化,这种事情传上去对每一个人都没有好处,不过幸好十五名建筑工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两名重伤者经过紧急抢救,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县委书记就是程欣雪的父亲程邵宇,程邵宇就在急诊室内开始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他首先肯定了县人民医院的抢救工作,然后又宣扬了一通改革开放的好处,话锋一转马上又演变成任何事业都会有代价的,轻轻松松将这场事故归结为改革开放过程中付出的代价,他语重心长的说:“这些受伤的工人兄弟,为华夏和平国的改革开放事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他们都是改革开放的大功臣,我们是不会忘记的,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在此我请各级领导放心,各位家属亲人放心,广大的人民群众放心,这些伤者一定会得到最精心最周到的治疗,我相信,用不了太久时间,他们就会生龙活虎的重新站在改革开放的第一线,感谢你们这些医务工作者,感谢你们这些白衣天使,当然,还有这些小同志。” 霎时台下掌声雷动。 讲话完毕,程邵宇跟自己女儿程欣雪聊了几句话,接着又朝安阳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至于枭天这些入不上眼的小百姓,县委书记却没心情搭理的。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洪玲又跟大家提议出去吃夜宵好好玩上一番,吕媛同样也是一个性子野的,当下就点了头。 到了程欣雪这就犯了难,“洪玲,这么晚了,大半夜咱们还是回去吧。” 程欣雪生的漂亮,又是县委书记的独生女,不仅身世相貌好,脾气也是柔柔弱弱的。 “哎呀,欣雪,你看咱们多久没一起聚聚了,再说了,有我表哥给咱们保驾护航怕什么啊。”洪玲拍了拍程欣雪道。 “我?”安阳有些诧异的道。 “怎么,难道你就放心我们三个大美女独自出去啊?”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洪玲显露出不同以往的大方,有些调皮的说道。 安阳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程欣雪见安阳同意,竟也不再说晚,娇羞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就在洪玲三人要走的时候,安阳又转过头问道。 “枭天咱们一起去吧?” ------题外话------ 有点忐忑,看书的大家不要忘记点个收藏,收藏是新文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看书的亲加入书架以后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更新了。 第八章 女朋友 “枭天咱们一起去吧?”安阳转过头,向枭天询问道。洪玲几人说话,显然忽略了枭天的存在,没想到安阳竟然邀请一个卫校生一起去吃夜宵。 眼眸微眯,枭天自然知道洪玲这几人自然是不喜欢自己的,可她又不是人民币,非要人人都喜欢。 枭天淡淡一笑才道:“不了,我还要早点回去休息。” 话落,也不顾其他人回应,她随机便要走。 “等等枭天。”安阳突然追了过去,拦住了枭天道。 “一起去吧,正好可以跟洪玲一起回宿舍。” 就在这时,已经下班的高伟走了出来,他热情的跟安阳几人打了个招呼:“今晚都表现的不错!” 洪玲笑着说:“高老师,我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您老人家怎么也要有所表示!” 高伟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请大家去二步街夜市吃饭!”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程欣雪看了一眼,程欣雪黑长的睫毛轻轻垂了下去,似乎在逃避着高伟的目光, 枭天的性子有些冷淡,而且也不喜欢热闹,所以本意是不去的,但是安阳极力相劝,甚至洪玲都说了话,如果再推辞便显得不近人情了,思及此,她只好跟着这几人一同去了。 在九零年代,人们普遍的代步工具还是自行车,外科大夫高伟已经拥有了一辆金城铃木125,加上他本身帅气的外表,在医院已经俨然成为未婚护士心中的白马王子,当然其杀伤力之大还包括这些刚进医院,涉世不深的实习女生。 二步街本来就不远,距离县人民医院也不过尔尔,安阳等人应邀前往全都是步行,高伟驾驶着他宝蓝色的金城铃木跟在他们的身边,他之所以对程欣雪有想法,不单单因为程欣雪出众的外表,而且因为程欣雪优越的家世,要知道程欣雪的父亲程邵宇是春阳县的第一把手,她的叔叔也更是大权在握,是市里的财务局局长,这两人可都是正处级的干部,假如自己能够攀上程家的高枝,调入市级医院肯定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以后的发展道路也必然一马平川。 高伟笑着说:“程欣雪,不如我带你先过去,咱们先点菜,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吃了!” 程欣雪看了看安阳,见到对方并没有因为高伟的话而看向她,心里难免涌出一丝伤感,不过她也没有气馁,直接拒绝了高伟的好意:“我还是喜欢走走,高老师,你还是带吕媛先过去吧。” 吕媛毫不客气的跳上摩托车的后座,抓住高伟的腰背:“我可不想走路,你不坐,我坐!”,枭天冷眼旁观,这个吕媛显然在主动帮高伟化解尴尬,十有八九她和这个高老师的之间暗地里有所交易。不过别人的事,她也懒得费神。 二步街夜市在春阳县城中极有名气,九十年代,这里的夜生活也仅限于吃吃夜市,看看电影,实在单调的很。 高伟选在王婆家砂锅落座,王婆家砂锅是夜市中生意最为火爆的一个,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王婆让个小工将两张小桌子拼在了一起,因为有着县委书记的千金,高伟也表现的相当大方,一共点了四荤四素八个砂锅,另外还要了花生米和炸小鱼,还有一碟烤串,把小桌子上摆得满满的。 安阳几人走过来,便直接落座。 九十年代虽然没有人鱼混杂的酒吧ktv,但是街头却涌现出了许多不学无术,颓废气质似港片的古惑仔小混混。 砂锅店正好来了一群人,他们穿着皮夹克,牛仔裤。耳朵打着耳钉,有的身上还纹着刺青的小混混。 “王婆子给我烤一斤羊腰子,再来五个砂锅。”几个小混混坐在了枭天几人旁边的一个桌子,进门,其中为首的混混便大声嚷嚷道。 小饭馆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王婆,她见到几个混混进门,脸色一下变得僵硬难看了起来。 不过还是没有敢抱怨出声,赶忙通报后厨去了。 洪玲几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不时还能听到洪玲的感叹。 “唉,你们可好,被分到了骨科一组,咱们几个就我一个被分到了妇科。”洪玲托腮,咬了一块烤串,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倒觉得你分的妇科好,至少都是女的,你没看到,骨科的病人。”吕媛说道这里,一副十分厌恶的模样,骨科大多数都是车祸或者老人的重症患者,有的生活不能自理,拉屎撒尿什么简直不能忍受,不过还是念及吃饭,吕媛也没继续往下说。 “好了,媛媛,不要抱怨了,咱们是来工作的,照顾病人也是应该的。”程欣雪笑着,温和的阻止吕媛道。 吕媛的家境不怎样,要想过了实习期继续留在医院还得靠程欣雪,她自然是不敢得罪程欣雪的,见到对方虽然说着反对的话,但是却没见真有不岔,顿时笑嘻嘻的道:“欣雪就你心地好任劳任怨,要是旁的人…。” 说到这,她哼了一声,提高了嗓音道:“明明不是正儿八经大学生却还托关系倒插一脚。” 说完,吕媛眉毛斜挑了一眼低头不疾不徐吃东西的枭天,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吕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安阳瞪了一眼吕媛,冷声道。 “什么话,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咱们这些实习生里有哪个不知道!”吕媛被安阳一瞪,看见他竟然这般维护枭天,气不打一处来的喊道。 安阳一顿,知道吕媛说的是事实,竟然发现自己没有理由反对了,而且今天他似乎有些过了头…。 枭天却是不接茬,继续埋头吃着,这个身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还营养不良,她自然要爱惜自己,好好补补了。 到最后,谁也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闷,许是见到枭天不搭理自己,吕媛有些愤恼的盯着枭天,好像要在她身上戳个洞来一样。 第九章 麻烦 几个女生聊着,高伟也没插上嘴,看了看场上的气氛不对,站出来道:“安同学,她们就是几个小女生斗嘴,咱们两个大男人就别掺和了,来喝口酒。” 原来早在坐下后,高伟就要了一瓶白酒,他虽然不知道安阳的背景,但根据上面说也是一个有大背景后台的人,这他自然得哄好不敢怠慢的。 “高老师,我不喝酒。”安阳摆了摆手,拒绝道、 高伟笑了起来:“其实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在医院你们叫我高老师,出了医院门,你们叫我高哥,也可以直接叫我高伟,说不定明年咱们就是同事呢!” 老板送上来六个玻璃杯,高伟为四个女生叫了两听可乐,然后开始在玻璃杯中倒酒:“今天多亏你们了,你们这批实习生是我带教以来素质最高的一批,当然我指的是多数!” 枭天明知高伟把自己归到少数那一类中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伸出筷子继续吃着。 “吃饱了吗?”吃的差不多了,安阳转过头来,带着一丝关切的问道。 不同于程欣雪吃的扭扭捏捏,枭天却是敞开肚皮吃了许多,单看她砂锅几乎干净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吃。 “恩,吃饱了。”枭天点了点头,回了一句。 “呵呵,那就好。” 早在安阳询问枭天吃饱了没,洪玲就愣住了,她这个性子冷冰冰从不关心人的表哥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至于吕媛,更是气的眼里差点没喷出火来要将枭天烧的一干二净了。 反观程欣雪,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低垂着眼,看不出来喜怒。 “欣雪吃饱了吗?”高伟也问了句。 程欣雪有些走神,好半天才回应道:“吃饱了高老师。” “既然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咱们就走吧,王婆结账!”高伟点了点头道。 “哎,来了。”小饭馆的老板娘姓王,相熟的都叫王婆,安阳等人在这实习了几个月,也是时常来他们家,这么一来二去,也相熟了。至于高伟不用说,那更是老熟人了 饭馆的王婆也自然听见了安阳之前的询问,看到这桌子上都是相熟的面孔除了枭天,所以下意识的就问了句:“这是你的女朋友?” 时间仿佛即可安静了下来,就连垂着眼的程欣雪都抬起了头。 “额,我不是他女朋友。”这句话却是枭天说的,她笑了笑跟王婆解释道。 王婆点了点头,结完账就离开了,可是安阳的脸上却是莫名有些失落。 程欣雪却是正好看到了安阳的那一丝失落,几乎是瞬间,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枭天,有些不甘,更有丝怨毒、 枭天何其眼尖,自然也看见了程欣雪那眼神,不过她却丝毫不在意,像程欣雪这种虚伪做作的女生,她根本就不足以放在心上,毕竟,那个女人更加恶心不是? 结账之后,几人相继站起来,程欣雪和高伟走在最前面,枭天和安阳走在其后,可是刚路过那帮混混的桌子时,意外发生! 吕媛跟在枭天的身后,气愤恼怒之余脑海中想起了一个阴招,她大抵也知道这桌吃饭的小混混不是好惹的人物,所以在路过那一桌时,伸出手重重推了枭天一把! 出使过多次危险人物的特工,不止要身手了得,更重要的是要有判断的意识,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没有看,她也意识到了。 枭天突然出手猛地抓住了吕媛的手腕,一扯,直接将后者拉扯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个桌子六个小混混正胡吃海塞着,猛地感觉到一个人压了过来。 嘭!吕媛直接扑到了其中一个混混身上,突如其来的冲撞,让那个倒霉的小混混没意识就被吕媛压个正着! 脑门直接磕到桌面,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鼻子酸痛,眼泪横流,那个混混反应过来,咒骂的喊道:“麻痹的,是谁?!” 走在前头的安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程欣雪也愣在了当场。 吕媛被那个混混一把推到了地上,此刻她也清醒了过来,指着枭天恨声道:“你,你推我!” 高伟洪玲和程欣雪也没有近距离看见这一幕,一个个的都愣在了当场,说话间,这桌吃饭的混混就全部站了起来。 “臭娘们你他妈的眼瞎是不是!”那个被压得鼻涕横流的混混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抓起地上的吕媛,拳头就要打了过去。 高伟安阳没料到这个混混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打人,所以都没有准备。 正当混混的拳头要落在了吕媛的脸上时,混混为首的一名二十多岁男人叫道:“六子!” 六子大概就是动手要打人的混混名字,听到老大叫他,六子的拳头只好放了下去,一下子就将吕媛推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为首的混混头子,外号昆哥,是春阳县本地人,今年二十一岁,整天无所事事,纠结附近不良少年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没事收点保护费来度日。 而且他们去吃饭根本不用花钱,这也是开始饭馆的王婆为什么看到他们来这里脸色会难看起来。 高伟也知道这里晚上经常有一帮小混混出入,带着这一些女生出来,还是不要闹出事端才好,再说是他们不对在先,他笑了笑礼貌的说:“对不起,她喝多了,你有什么损失,我来赔偿!” 那个名叫六子的混混恨恨瞪了高伟一眼:“赔,赔你麻痹!” “六子,好了!”昆哥毕竟是混了多年的老混混,并没有那么年轻气盛,直接开口阻拦道。 六子还是很不岔的哼了一声回到了座位,要说这个六子在春阳县也是一个混混的小头子,不过后来被另一个大头子给收服,这才屈居人下,而昆哥是跟了那个大头子很长时间,所以六子被收服后一直被昆哥管着,心里很是不服,今天又莫名的被人撞了一下,怒火更甚了,不过当面他不好发作,心里想着待会要给高伟几人一点教训。 ------题外话------ 上一章修改了一下,麻烦亲们看看,本来昨天就该修了,可是临时有事,所以阿九起早起来修改了,抱歉让大家重看一下,修改的章节名后面有修字。 第十章 枭天出手 离开了夜市的饭馆,几人朝着医院实习生宿舍走去,几人说好先送枭天和洪玲回去,然后再各自回家,期间吕媛更是看都不看枭天一眼,她脑子现在还发懵,实在不明白枭天怎么反应过来的。 走了不到一会,几人就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两辆幸福250摩托车从后面赶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后面十多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蹬着时下最流行的变速自行车围拢过来。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上就能够看出全都是一些社会痞子,高伟脸色有些发白的走了过去,他看到刚才那个叫六子的混混也在其中,马上明白这些人肯定是他叫来的,“这位哥儿们,刚才我妹妹不小心撞到了你,这样吧,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去医院看看。” 五十块钱相当于后世的五百了,去医院检查不过十块钱,高伟给他五十已经很给面子了。 六子显然是不打算就此放过的,直接一脚踹在高伟的小腹上:“滚蛋!麻痹的,有钱了不起啊!” 高伟虽然身材魁梧,可毕竟是一介书生,被六子这一脚踹得一个屁墩坐在马路上,吕媛和安阳赶紧上去扶起他。 程欣雪愤怒的走了上去:“你凭什么打人?” 六子猥琐的看着程欣雪,说实话,这县城中还很少见到这么水灵的女孩子,他故作潇洒的点燃一支香烟,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夹住香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向程欣雪吐出一团烟雾,后者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高伟看到程欣雪受辱,勇敢的站了起来,怒吼着:“你们最好快走,我是县医院的医生,再不走,我就报警!” 这些人全都是地痞无赖,听到高伟的话,全都轰的一声大笑起来,六子指着高伟:“医生怎么了?不就是个职业流氓吗?你他妈牛逼什么?” 高伟涨红了面孔:“你……” 六子双手一指高伟的鼻子:“你他妈给我闭嘴,再说话信不信我抽你?” 高伟还居然真的被六子的威势给吓住。 六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常六也不是不讲理的主儿,要不这么着,这几个妹妹跟我去看场电影,这件事就权当没发生过。” 高伟从心底倒吸一口冷气,县城几个有名的痞子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常六子也是其中之一,平时就以打架斗狠出名,而且他的手下有几十个小兄弟,打架都是一拥而上,从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前些日子还来县医院闹过几次事,连院长都那这帮无赖没辙。 高伟听说眼前是常六,心底不觉已经开始示弱,他是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医生,犯不着跟这帮无赖一般见识不是?笑了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六哥,我和七斤哥挺熟的,说起来咱们都是自己人。”他口中的七斤也是县城有名的痞子,过去曾经因为外伤住在高伟的床上,所以有过一些交往,高伟也是不得已抬出他的名号,希望常六能够看在七斤的面上不再追究这件事。 常六双眼一翻:“你他妈谁啊?谁跟你自己人,给我滚远远地,这儿没你事!”心里暗骂高伟不识时务,道上混的谁不知道他常六和七斤不对户,这小子居然抬出了对头的字号,纯属找抽型。 高伟仍然陪着笑:“要不,这样,我赔你一百块,再让我妹妹给你道个歉!” 吕媛心里恨死枭天,而且被常六阵势一吓唬,吓得就快哭出来了,听到高伟让她道歉,连连点头道:“我道歉,我道歉……” “凭什么要道歉?”洪玲一贯被家里人宠着,自己的爸爸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性子骄纵不肯低头。 高伟生怕洪玲遭来祸端,慌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洪玲一脸无谓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你们还想聚众闹事?眼中还有没有国法?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扰乱社会治安可是犯罪啊!” 常六岂能被一个小女生吓到,他笑眯眯凑了过去:“这位小妹妹真是可爱,我请你看电影总不算违法吧?” “你请谁看电影我们不管,我们其他人是不是可以走了?”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高伟被枭天略带嚣张的一句话吓得脸色煞白,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居然敢对常六这样说话,今晚不知该怎样收场了。 常六闻言,一抬头却是一个一直没出声的一个有些清瘦的女孩,当众被下了面子,脸上无论如何都挂不住,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小贱人,找死吗?”话落,抽出插在皮带上的铁棍向枭天冲了上去,因为是对付一个女生还是学生,他的同伙并没有一拥而上,常六混社会这么多年,对付一个野丫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安阳赶紧抓住枭天想帮她躲过,可后者却是挣扎开了。 吕媛有些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洪玲还是有些担忧惊恐的睁大眼睛。程欣雪垂着眸子,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轻轻勾起。 可事情往往就出人意料,常六手中的铁棍还没有落在枭天的身上,后者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似随意的一牵一扯,常六的肘关节顿时脱臼,他痛得惨叫起来,铁棍拿捏不住落了下去,被枭天接住,然后用铁棍戳在常六张大的嘴巴里。 “是不是找死咱们就试试。”枭天唇畔冷淡的轻启。 十多名地痞看到常六竟然被一个身材瘦弱的女生拿下,一帮人全都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 枭天拧动常六的左手,让他背过身去,一脚踹在他的腋窝,常六腿一曲跪了下去,枭天抽出铁棍瞄准了常六的脑袋:“信不信我一棍打烂你的脑袋?!” 常六大声叫道:“都住手,都住手……”人家一招之间就把他的右手弄脱臼,这分明是高手啊,常六不傻,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 那帮地痞看到常六被制,一个个无奈的停下脚步。 ------题外话------ 收藏在哪里啊收藏在哪里~封面我在一个网址申请了一个,过两天大家就可以看见了 第十一章 救人事件【1】 就在枭天治住常六的时候,远处有两名巡警正向这边走来,那些地痞看到警察过来,也顾不上常六了,纷纷作鸟兽散,慌忙的一哄而散。 看见巡警过来,枭天这才放开常六,两名巡警也已经来到面前,看着眼前的情况,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县城的治安并不好,每天晚上打架斗殴的事情层出不穷,他们只是没想到其中一方居然是学生。 个高的那个巡警叫赵东亮和高伟打过几次交道,听高伟叙述完事情的经过,来到常六的身边,指着他的鼻子:“常六,又是你闹事,再惹事信不信我把你弄局子里呆几天?” 常六耷拉着右臂,痛得哼哼唧唧的:“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我挨打,我,我右胳膊可能断了,这臭丫头是伤害罪,我要告她……” 赵东亮这才留意到一旁的枭天,现在枭天早就扔了那根铁棍,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常六还能活动的左手指着枭天:“就是她打得我!” 赵东亮当然不会相信,看模样不过是一个小女生,而且这么清瘦一副风吹便倒的林妹妹模样,怎么能打得了混迹多年的常六呢? 枭天走过去轻轻在常六的右臂上拍了一把,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把嘴放干净点,小心你以后遭报应。” 常六被她拍得哎呦惨叫了一声,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恢复如常,又可以自如活动了,心中明白今晚真是遇到高人了,他哪里还敢继续逗留下去,嘟囔了一句,然后灰溜溜的逃走。 两名巡警向高伟交代了几句,劝他们早点回去,遇到了这件事,高伟早就后悔不迭了,和大家分手后就早早地离开了。 这次不但是安阳看出了枭天有不同寻常的技术在身,程欣雪洪玲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卫校生。洪玲和她一起住了几个月,还不知道枭天有这一手,言语之中也收起了以往的轻视:“枭天,你练过武功吧?” 枭天只道:“练过一点。” 枭天旷工的行为并没有受到批评,蒲丽珍所谓的要和学校联系的话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还远远没到让院领导去注意她的地步。 枭天的适应能力很强,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读书看报看电视中去,当然枭天也没忘好好将自己这个瘦弱的小身体养好,天天清晨和晚上都在跑步。 刚刚吃过午饭,枭天就一头钻入了县医院的阅览室,开始阅读着阅览室内的报纸,前世她三岁没了母亲后被安排在了一个私立的孤儿院内,那个孤儿院却是一个下九流里建立的,专收无父无母的孤儿。 至于原因,他们在将孩子养到六七岁后就将儿童虐残,然后将他们扔到人口密集的市口,一天下来的乞讨钱都够养活这些人的了,而且那些孩子还不能求救,一旦求救根本就不止挨打,甚至连性命都很难保得住。 枭天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头,这才发现安阳坐在她的对面,安阳今天还是一身白衣白裤,俊逸的面庞带着浅浅的笑意,安阳其实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也早就看到了枭天,发现这个小姑娘始终埋头翻看报纸,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事情。 安阳向枭天露出一个笑容,俊朗的容貌晃得人发晕。 但是枭天却没收到影响,也笑了笑,阅览室内并没有其他人,她开口道说:“没去上班?” “没有。”安阳摇了摇头,今天是七月七,华夏传统的情人节,他本来是想躲个清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枭天。 枭天看了看窗外,然后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指向下午四点三十分,马上就要下班了。 安阳的口袋中忽然响起了滴滴声,在枭天有些揶揄的目光中,他掏出了一个摩托罗拉寻呼机,这个小黑盒子在九十年代还是身份的象征,信息是程欣雪传来的,屏幕上显示:你在哪里?今晚7:00,曙光电影院门前,不见不散——欣雪。 安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同学中知道他寻呼号的也只有表妹洪玲,一定是这个小妮子出卖了自己。 枭天淡淡一笑,说了声再见,举步欲走,安阳慌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嗨,你等等!” 枭天挑眉:“还有什么事?” 安阳挠了挠头,显示出不同往常的男孩子气道:“枭天,咱们不是朋友吗?回头你跟我一起走出去好不好?” 枭天马上明白了,感情安阳拿她挡桃花呢啊,她又不傻,白白被人利用。 “这样,我请你吃饭!”看到枭天还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安阳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看到安阳罕见的扮可怜样,枭天本来弯起的嘴角瞬间凝固,记忆中,那个被她们几个调戏一下就会脸红的成臻,那个如阳光般干净的男孩子,即使他是各个国家最惧怕胆寒的金牌枪王,灵魂狙击手,但是在她们面前却总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她闭上眼眸,既然重生一世,她决不会再让前世的历史重演,虽然重回十年前改变不了母亲死亡的事实,但是还好,还好她的那些朋友还在,至少他们还在…… 程欣雪等到五点半这才看到安阳走出医院的大门,正准备迎上去的时候,发现安阳身边站着一个瘦弱的野丫头,至少在程欣雪心中,枭天担得起野丫头这个称号。 程欣雪身穿红色半长风衣,腰间束起,更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走路的姿势如风中摆柳充满了青春的韵律。 而枭天却只是一身洗的发白的浅蓝色衬衫,下身也是一个宽松的深蓝裤子,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个马尾,跟程欣雪一比,衣着的确有些悬殊了。 程欣雪笑着迎了上去,可是内心深处已经醋浪滔天,她实在想不明白,从任何一点上自己都足以秒杀这个卫校生,可安阳却偏偏喜欢和这个野丫头走在一起。 第十二章 救人事件【2】 “安阳!”程欣雪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 安阳勾起一个淡淡笑容:“程同学。” “我等你老半天了,对了,吕媛请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她和洪玲正在电影院对面的饭店中等我们吃饭呢。”程欣雪旁若无人的说着,她的眼中根本没有枭天的存在,把一个卫校生当成情敌?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安阳微笑着摇了摇头:“程同学,对不起啊,我已经和枭天约好了。” 程欣雪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尴尬… 可恶的卫校生脸上偏偏还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的说:“程欣雪,我们赶时间啊,改天再聊!”两人肩并肩向远处走去。 “枭天,”程欣雪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眼瞳深处散发出厌恶恶毒的光芒,长长的指甲嵌入手掌,她却恍若不知,至到良久才渐渐放手。 走出一段距离,枭天回头望去,看到程欣雪仍然呆呆站在原地,虽然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枭天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眼中的愤怒,不由得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安阳,慢吞吞评价了两个字:“残忍!” 安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少胡说,我可对这种娇娇女没有什么感觉!” “人家对你这么好,长得貌美如花,又背景深厚,不如你就从了吧!” “从你个头。” 街巷中留下一串欢快的欢笑声。 安阳果然信守承诺,请枭天到春阳县最有名的知味居美美吃了一顿,因为当天是情人节,前来吃饭的人也是特别多,幸好没遇到什么熟人,安阳把枭天视为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一个用来抵挡程欣雪的挡箭牌,却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吃过饭,两人沿着县城内的春水河向县医院的方向走着,安阳看着夜色,心情变得轻松而愉快,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过情人节,这个念头刚刚涌上心头,安阳摇了摇头,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枭天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大家凑巧在一个医院实习罢了,更何况人家比自己还要小,一时间脑海中头绪乱成了一团。 枭天当然也是第一次过情人节,不过她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安阳今晚摆明了是拿她当挡箭牌,大家互利互惠,她帮助他摆脱程欣雪,人家请她吃饭,大家两不相欠。 安阳正准备开口说话,打破沉默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这声音应该是一个女人发出,枭天和安阳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左侧的河畔,春水河的南岸有一条长达四公里,宽约五十米的绿化带,这里通常被称为河畔公园,是年轻男女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枭天顾不上多想,已经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安阳不敢放任她一个人,也跟着她跑了过去。 树丛掩映之中停着一辆丰田沙漠王子,他们赶到的时候,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正惊慌失措,踉踉跄跄毫无目的的逃着,看到枭天和安阳,她显得更加的惊慌失措,原本雪白的面孔更加惨无人色。 因为没有路灯,看不清那女警的样子,只是觉得她的身姿很美。 “发生了什么事?”安阳大声问。 女警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颤抖着声音道:“救……救……救命……”她的手指颤巍巍指向五米外的吉普车,因为巨大的惊恐,双腿已经软了,竟然瘫倒在地上,枭天赶忙扶住了她的身体。 安阳已经第一时间冲入了吉普车内,吉普车的后座上躺着一个男人,借着月光,他眼眸猛地睁大,这个男人他见过!记得父亲前几年还特意请他来家里做客,记得他当时虽然只是春阳县的县委书记,但是父亲却对这人称赞有加。安阳皱了皱眉,不过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 汽车外,那女警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嘴里只说着:“完了,完了……” 没过一会,安阳缓过神来,这才看见这个男人的现状,衣服有些半裸,最让人惊讶的是大腿处有一块紫青的咬痕,安阳睁大眼睛,是蛇的咬痕! 对于被蛇咬后的救助方法,安阳也是了懂一些,看见那已经青黑愈发深的咬痕,他也猜到了是毒蛇! 车外,枭天依稀看到这女警面容姣好,年龄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肩上扛着两杠两花,前世身为特工,她对警衔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位女警是二级警督,应该是个科局级的干部,假如在市里应该不算什么,可是在春阳县,这样的警衔就意味着是县公安局的高层领导,什么事情能把这位女警督吓成这个样子? 安慰了一番女警焦躁的情绪,枭天也走了过来问道。 “这是怎么了?” “他被蛇咬了,而且是毒蛇。”安阳陈述道。 枭天点头道:“是眼镜蛇。” “你怎么知道?”安阳没想到枭天懂得这些,惊讶道。 “被眼镜蛇咬伤后,会出现两个牙痕,虽流血不多,但伤口会很快变得青黑,不久便会产生麻木感,此后就会有一系列的中毒反应:胸部闷胀、心悸、恶心、呕吐,咬猎物时,眼镜蛇平均一次会释放出250毫克毒液,其中”干毒“大约80毫克。眼镜蛇的毒液会损坏人的血液循环和神经系统,15毫克干毒即可致人死亡。如果在4个小时内得不到救治,就很难转危为安了。” 她解释了一句。 “什么?!”车外的女警也听见了枭天的话,惊呼了一声。 “小朋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女警使劲抓住枭天的手臂用力摇晃,由于她太过激动,导致看起来精神都有些不清醒。 枭天没喊疼,只是微微蹙眉:“他这样没有意识多长时间了?” “有十分钟了。”女警咬唇道。 “那条蛇呢?”眼镜蛇是生长在丛林里,春阳县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眼镜蛇的,所以她断定这蛇是人为带出来的。 女警脸色有一瞬间的停滞,过了一会才道,“逃走了…。” 枭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玩车i震野i战还带着一条毒蛇,真是够刺激的。 ------题外话------ 望天。 收藏。 第十三章 救人事件【3】 邰秋柔不敢直视枭天的眼神,脸色泛红的扭过头去。 “枭天,县医院根本没有眼镜蛇的血清,咱们怎么办?”安阳看到这里,心里自然也清楚一些,不过他心思也没想到更深层,看到那蛇毒周围已经渐渐泛黑的皮肤,皱眉道。 “交给我吧,你们先出去。”枭天看了看这两人,道。 “枭天你真的有办法,他可是…。”安阳指了指车里昏迷休克的男人,有些焦急更担忧的说道。 “恩。”枭天没听明白安阳最后一句话就点了点头头,安阳自知劝不过她,只好和邰秋柔一起出去了。 华夏特工d组成员四名,皆是能力者,所谓能力者,拥有特殊的,常人所不具备的,超越自然存在的特殊能力的人。这些才能被称为能力者。 成臻过目不忘,眼力惊人,汉宁重,催眠,蓝梦茹隔空移物,她么,能力很是鸡肋,几乎对她的职业没有半点帮助,那就是她身上的血能解百毒,不过想想自己竟然是被毒死的,枭天不觉得又有些讽刺。 收回思绪,虽然枭天重生在了别人的身体,但她也是做了一个实验,惊讶的发现她现在身体的血还是能解毒!虽然不知这个身体是自身带来的还是她的重生导致,总之,这个身体的能力跟她很是相似。 从衣服腰间的裤带抽出了一把水果刀,虽然她的身手一般人对付不得,但是多年习惯使然,她还是为自己留了一手。 在指腹轻轻划开一个口子,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巾拿出滴在上面,然后敷在了伤口处。 随后,伸出手猛然拍击在男子的头顶,那男子身躯随之一震,如梦初醒般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生,有些惊恐的叫道:“你是谁?” 枭天懒洋洋舒展了一下手臂:“你的救命恩人!”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车厢内的黑暗,觉着这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 那男人这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赤果着大半个身体坐在汽车内,他慌忙提起了裤子,又穿好了衬衣,惊恐的情绪在瞬间也镇定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女警督仍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个不大的男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一时间内心中纷乱如麻,他从车内摸索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点燃,用力抽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枭天正想推开车门走下去,却被他拉住手臂,低声道:“小同志,我刚才怎么了?” 枭天嘴角划过一丝冷嘲的弧度,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清楚,居然问起了别人,不过枭天显然误解了人家的意思,冷冷回答道:“你中了蛇毒!如果不是遇到了我,恐怕你已经死了!” 男人又沉默了下去,大口大口抽吸着香烟,一支香烟很快已经燃到了尽头,枭天实在无法忍受里面的乌烟瘴气,用力推开了车门。 “小同志,谢谢你……” 枭天内心忽然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她转过身去,望着烟雾缭绕后的面孔,说出了一句令对方心惊肉跳的话:“焦书记!”枭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因为在情人节夜晚,和女警督在春水河边,吉普车内打野i战被蛇咬的男人,竟然是傅兴市市委书记焦峎佐。 焦峎佐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小姑娘不一定会认出自己的样子,想不到对方仍然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焦峎佐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身为傅兴市委书记和管辖县公安局刑侦副队长在外面玩车i震,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一生酷爱毒蛇,听到邰秋柔的话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后来就将毒蛇放在了车厢中,可谁能想到袋子没有系牢,那条蛇竟然跑了出来。 焦峎佐此刻心中充满了后悔,自己不该喝那杯酒,更不该听邰秋柔的话,跑到这春水河边找刺激,自己是何等身份,一个接受党和国家多年教育的好干部,一个人民爱戴的好领导,一个即将从地厅级提升到省部级的政坛明星,竟然栽倒在欲i望上。 让焦峎佐害怕的是,这名女孩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居然又重新坐回车内,用力将车门关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焦峎佐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能够从一个乡镇企业秘书一路升迁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偶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只要找到准确的切入点,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最多也就是十七八的年纪,比自己的二儿子还要小呢,谈到社会经验,跟自己只怕差了十万八千里,焦峎佐微笑道:“小同志,你认错人了吧,不过无论怎样说,我都会忘不了你这个救命恩人的。”他探身从手套箱中取出了一叠钞票送到枭天的面前:“小小意思,略表存心!”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焦书记仍然习惯性的打起了官腔,尽管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蔼可亲,可是仔细一品,还是有着那么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枭天不和他客气,抓起那叠钞票放在了口袋里,救了他的性命,收点报酬本来就是应该的。 焦峎佐做事滴水不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务求把坏的影响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小同志,你在什么地方工作啊?改天我要亲自去拜访你,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焦峎佐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职务,却要对枭天刨根问底,眼前想彻底根除后患的方法就是灭口,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看着枭天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瞬间就打了退堂鼓,所以只能先探明人家的底细再说。 “我叫枭天,眼下在县人民医院实习!”枭天并没有打算瞒他,一边说,一边心里思量着。 “真是年轻有为啊!”焦峎佐感叹着。 枭天狡黠的笑了笑:“焦书记,虽然你这次转危为安,但是体内的毒素却没真正的清出来,以后可能会留有后遗症” ------题外话------ 望,收藏。 望,评论。 跪,谢! 第十四章 我没杀他 “我叫枭天,眼下在县人民医院实习!”枭天并没有打算瞒他,一边说,一边心中暗暗思量着。 “真是年轻有为啊!”焦峎佐感叹着。 枭天狡黠的笑了笑:“焦书记,虽然你这次转危为安,但是体内的毒素却没真正的清出来,以后可能会留有后遗症。” 这第二声焦书记彻底打垮了焦峎佐心中尚存的那么点儿侥幸,人家明白的告诉自己呢,我认出你来了,你别装了,你就是焦峎佐,傅兴市市委书记,。 焦峎佐是个现实的人,他从来都不怕困难,更不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亲缓和,其中还透着那么股子亲切:“小同志,我的病情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组织上为我担心,领导为我担心,广大人民群众为我担心。!” 枭天一愣,当初在国家当特工哪会,领导人,司令官见过不少,可像焦峎佐这种厚脸皮的人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被别人发现了不齿之事,仍然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谈笑风生中将一件苟且之事和组织、领导、群众挂钩,合着今晚来到春水河边玩车i震是件光荣的政治任务。虽然焦峎佐话中的假大空成分很多,可是枭天还是从中听出了乞求的味道,这位焦书记求自己帮他保密呢,她心中轻笑,不置可否。 焦峎佐低声补充道:“刚才的事情,除了我们俩个,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他本来还想说句威胁的话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对方因为自己的威胁而恼火,事情岂不是要变得不可收场。 枭天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拍了拍焦峎佐的肩膀,倘若是在平时,除非是政治级别高于焦峎佐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否则会被焦书记视为一种侮辱,现在我们傅兴市人民爱戴的好书记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他在等待着枭天开出条件。 枭天唇畔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你的身体真的很有问题。”虽然解了毒,但是眼镜蛇的毒后的后遗症就是咬痕出时常麻痹,不过枭天并没有将这件事说明白,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焦峎佐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乱成了一团,可是他又不敢追出去问个究竟,悄悄自我安慰着,这小姑娘看着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邰秋柔看来已经被吓得呆了,无论安阳怎样安慰,仍然喃喃低语,车内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看到枭天出来,安阳问道:“好了吗?” “没事了。” 邰秋柔显然没听清枭天的话,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忽然抓住枭天的手臂,哭喊着:“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杀他……” 安阳脸色一变。 这时候车厢内传来一个镇定的声音:“小邰,开玩笑也要适度,别吓着人家。” 邰秋柔身体过电般颤抖了一下,双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立马明白了过来,那个女生真的吧焦峎佐救了!短暂的震惊之后,她迅速抹干眼泪,身体内瞬间恢复了力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容仍然十分的生硬:“对不起…。跟你们开玩笑呢…。” 安阳看着眼前的这位女警督,开玩笑?信你才怪。 枭天并不想在这里逗留,拉着安阳向大路走去,安阳不解道:“喂,搞清楚再走吗!” “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安阳在枭天的坚持下向远处走去。 吉普车内烟雾缭绕,焦峎佐的心情极度恶劣,枭天最后的那句话让他感到些许的欣慰,看来这小丫头并没有准备将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精明的人往往是可怕的,焦峎佐几乎能够断定,事情并不能就此结束,那点钱恐怕不能让那个叫枭天的小姑娘满足。 邰秋柔脸色苍白的拉开车门,看到焦峎佐的确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她关上车门,不顾一切的扑入焦峎佐怀里,拼命亲吻着焦峎佐的面庞,在黑暗中寻找着他的嘴唇,却被毫无任何反应的焦书记轻轻推开。 “刚才…吓死我了……”邰秋柔低声啜泣着,她害怕之余感到深深的内疚,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惊慌了,太幼稚了,假如遇到的不是那两个年轻人,假如因为她的尖叫引来了警察,这件事的后果不堪想象,身为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在关键时刻的表现实在太不成熟了。 车厢内烟火明灭,焦书记低声说了一句:“我很失望!”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情绪稳定后的邰秋柔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沉默:“她未必认识您…。” “她叫枭天,县人民医院的实习生,小邰啊,你去调查一下她的背景,这次千万不要再让组织上失望。” 邰秋柔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从后座爬到驾驶座准备开车。 焦书记随手拿出的那叠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人家本来送给邰秋柔的情人节礼物,焦峎佐太忙,所以只能出钱让邰秋柔自己去挑选礼物了。枭天回去后清点了一下,竟然整整一万块,虽然在十年后一万块不算什么,可是在九零年代,这却是一笔不少的财富,尤其是对她这种食不果腹的穷学生而言,这笔钱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知道了焦峎佐的秘密,就等于握住了一张王牌,要想让这张王牌起到最大的作用,就不可以轻易揭开它,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它独特的范围性,越少的人知道,这秘密的威力就越大,所以枭天严守住这个秘密,虽然安阳有问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枭天仍然做到密不透风,甚至帮助焦峎佐洗脱,只说是外来的商人,离开后,枭天将种种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自然也考虑到灭口的可能,不过枭天认为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这不单单出自于她对自己的自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焦峎佐的身上的确还有隐疾。 第十五章 焦书记有请 第二天在平静中渡过,枭天下午主动去找安阳,这多少让安阳有些诧异:“找我什么事?” “我想让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重生几天,枭天除了在医院实习锻炼身体外,还真没出去逛过街什么的,可是原身就身上这一件衣服,每次换洗还都要一礼拜回一次家,这次周末枭天不想回去,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没法换,只好出去买了。 安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约出去逛街,当即笑了笑爽快的点头。 春寒料峭,天空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今夜有大雨,外面已经开始起风了,安阳今天身穿白色衬衫,下穿黑色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更显得身姿英俊修长笔挺。 九零年代初期的春阳县城格局上还很落后,商业中心仅限于县中心广场那一带,安阳带着枭天来到春阳百货大楼,这儿很少有能够进入他法眼的东西,一些所谓名牌,金利来、华伦天奴、花花公子之类百分百的都是假货。所以安阳干脆带着枭天来到杉杉专卖,毕竟这儿的东西货真价实,价格吗虽然贵了一点,估计枭天的经济很难承受,可安阳在进入百货大楼之前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枭天毕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给她买点东西也是应当的。 枭天选了一身棕色长袖风衣外套,下身一件蓝色牛仔裤,走进更衣室换了,从容走了出来,有道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枭天本身长得高高瘦瘦,虽然黑了一点,但也是健康的小麦色,加上她的眉眼如画,眼眸深邃,面目也是极其漂亮的,可是过去那身破旧的衣服给她至少打了三分的折扣,换上这一身,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彰显了出来。 旁边的售货员说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我说大妹子,这身衣服往您身上这么一穿,真是太漂亮了!” 安阳也是眼眸一亮,想不到枭天打扮起来还是很漂亮的,虽然不抵程欣雪魅力四射张扬,但是却有着不同的韵味,好像是窗台静静开放的兰花,美丽而不艳俗。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枭天很是破旧的球鞋上,英俊的脸上不由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老板,这一身多少钱?” 老板看了看安阳和枭天一眼,然后笑着说:“衣服三百三,裤子二百七,加上一起,刚好六百元!我们店有活动,买衣服送腰带,送袜子,你看多好的事儿,这两件东西加起来也得一百多块,省老钱了!” 六百元对安阳而言算不了什么,而且他今天带了近两千块出来,正要帮枭天付账的时候,却看到枭天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青色的人民币 那东北大姐登时眼睛就瞪圆了,九零年代,的确有不少的有钱人,可是在这小县城中并不多见,而且一把拿出一万块的更是少见。 枭天点出六张百元大票交到售货员手中,这身衣服她也没再脱下来。 安阳看着枭天的目光充满了迷惑。 接着安阳又陪她去鞋帽商场买了一双四八百的皮靴,换好鞋子之后,枭天随手就将那套旧衣服扔到了垃圾桶里,顷刻间就推翻了安阳过去心中那个艰苦朴素,家净贫寒的苦孩子形象。 这小姑娘身上让人惊奇的东西实在太多,安阳心中的疑问也随之增加,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枭天勾起了浅浅的笑意笑了笑,不置可否。 枭天迎来了她重生后的第二个星期天,同宿舍的洪玲也回家去了,枭天虽然知道家里的地址,可是她不想回去,反正跟那家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回去也只是徒增烦恼,让她喊两个陌生人父母,她真怕自己开不了口。 枭天在宿舍做着仰卧起坐锻炼身体,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了,集体宿舍里面只要有人,就很少有锁门的习惯:“谁?” “枭天在吗?”一个礼貌的声音问道。 枭天站起身来:“门没锁。”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穿灰色夹克衫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意,不过这笑容多少有些献媚的味道:“你是枭天?” 枭天点了点头,眼前这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你是…。” 青年自我介绍道:“我是焦书记的司机刘海涛,您叫我小刘就行了。” 枭天楞了一下,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出小刘口中的焦书记究竟是哪个?不过她随后就想起那个被蛇咬的市委书记焦峎佐,不禁笑了起来,其实她早就算准了焦峎佐还会主动登门,只是没有想到会过了这么多天。 刘海涛身为焦峎佐的司机,眼皮儿不是一般的活络,在当今的社会,领导的司机不但但要掌握开车的技能,还要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意,很多的时候都在充当领导秘书的角色,领导官面上的事儿可以让秘书去办,可是私人的事往往要找司机了,所以司机比秘书跟领导的感情更深,甚至很多领导把司机都视为自己的家人。 刘海涛生就了一副笑脸,所以说人家天生适合这个行当,环顾了一下枭天的蜗居,不禁感叹了一句:“生活条件很艰苦嘛。” 枭天没觉得有什么艰苦,托腮坐在床上:“小刘,你找我什么事儿?” 刘海涛听到这小姑娘半点不客气开口就是小刘,丝毫没有跟自己意思意思,心中也有些着恼,平日里自己出去,什么人不得尊称自己一声刘科啊,你小丫头才多大啊,我跟你客气,你倒好,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可是刘海涛毕竟在领导身边久了,虽然心里面有些不满,表面上却仍然是笑容可掬:“枭天,焦书记请你去家里吃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才的那点儿不平衡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能让焦书记请吃饭的主儿可都不是普通人物,能让焦书记请去家里面吃饭的人关系显然更不一般,刘海涛暗暗提醒自己,这孩子和焦书记还不知是什么关系呢。 ------题外话------ 恩,这是枭天走向官路的一个开始,嘿嘿喜欢的请收藏吧,么么(╯3╰) 第十六章 权势新定义 “枭天,焦书记请你去家里吃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才的那点儿不平衡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能让焦书记请吃饭的主儿可都不是普通人物,能让焦书记请去家里面吃饭的人关系显然更不一般,刘海涛暗暗提醒自己,这孩子和焦书记还不知是什么关系呢。 虽然焦书记告诉刘海涛,枭天是他一个老同学的女儿,可人的思想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刘海涛还是把这件事给想歪了,假如是同学的儿子,至于那么神神秘秘吗?一个电话不就结了?现在人家焦书记让自己亲自开车来接,而且去的地方还不是市委大院。市委大院是书记夫人住的地方,焦峎佐让刘海涛带枭天去的地方是春阳县城东南的薇园,连夫人都不知道焦书记在哪儿还有一套房子。 所以刘海涛琢磨一下也是正常的,这小丫头该不是焦书记的私生女吧?心里虽然嘀咕,可是这种事情只能在心里想想,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要是让焦书记知道他有着这种想法,恐怕明天他就要卷着铺盖卷儿滚蛋。 于是枭天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坐上了轿车。 刘海涛刚刚启动汽车,腰间的bb机就响了,他看了看上面的留言,原来是焦书记等得有些心急了。 枭天看了一眼,实话说她没用过这种东西。 刘海涛看到了枭天的目光,笑得多少有些不自然的说:“嗯,焦书记给配的,真是要多亏了领导关心……”还没有探明人家路数之前,刘海涛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开始刚配这个传呼机的时候,他也的确得意了一阵子,可很快就发现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过去没有bb机的时候,偶尔还能开个小差,自从挂上了这东西,自己等于戴上了一副无形的手铐,焦书记想什么时候用自己,就什么时候用,无论风吹雨打,无论白天黑夜,一个传呼打来,马上就得上车走人,别人都看到他表面的风光,谁知道他背后的酸楚啊,想到这里刘海涛不觉有些伤心。 稍一走神,闯了一个红灯,站在中心的交警指了指刘海涛,刘海涛落下半截车窗,张口就骂:“你他妈瞎眼了,看不到车牌号?” 那交警上岗没两天,的确不认识市委书记的车牌,被刘海涛骂的有点火了,正想冲上来理论,早有一名老交警冲了上来,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小子帽子都飞出老远,然后那老交警赔着笑向车内的刘海涛打了个招呼。 刘海涛爱理不理的翻了翻眼皮:“老宋啊,你手下的这帮交警素质也太差了,有时间多教育教育。” 交警老宋躬着腰,向车内敬了一个礼:“刘科,这小孩子没来几天,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刘海涛仰着头,慢慢驶过红绿灯,刚过了红绿灯,刘海涛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演可能有些过了,向枭天露出一个谦虚的微笑:“这些马路橛子平时嚣张惯了,连焦书记的车都敢拦,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枭天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黑色桑塔纳慢慢驶入了这座名为薇园的小区,九十年代,华夏的住房政策还没有正式改革,商品房还远未普及,这座小区是县民政局出资建设,本意是要建成一座老干部疗养院,可建成之后,因为环境优雅,地势清净,被市委看中,直接征用成为市县级领导休闲度假的场所,上级来领导的时候也会在这里招待。 刘海涛直接将轿车开到了一座两层的小白楼前,汽车停稳之后,他殷切的为枭天拉开了车门:“焦书记在里面等你呢。” 枭天点了点头,并没有和刘海涛多说话,举步向门前走去。 刚刚走到门前,房门就被拉开了,一位面目慈和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老太太姓苏,是焦书记的大嫂,后来枭天才知道,焦峎佐自幼父母就死了,是他大哥大嫂把他拉扯大的,后来他发迹之后,也没忘记兄嫂的恩情,不过可惜他大哥死得早,只剩下这个大嫂在乡里生活,三个女儿都已嫁人,焦峎佐也算得上是有良心,把大嫂接到了身边,可惜他老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他这位大嫂冷言冷语,动辄讽刺挖苦,两口子为这没少吵架,焦峎佐一气之下才把大嫂偷偷安置在了这里。 苏老太笑眯眯道:“是枭天吧,这两天老听你焦叔叔提你,赶快进来,他都等急了。”她拉着枭天走进小楼。 小楼内的陈设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普通的瓷砖地面,客厅内放着一套水曲柳的实木沙发,电视也不过是十四寸国产彩电,表面上看这位焦书记还是清廉的。 “小丫头快坐下,我去叫你焦叔叔”苏老太的热情是实打实的,平日里她这里就很少有人过来,除了节假日,焦峎佐例行的前来探视外,老太太都是一个人生活,闲暇的时候,就在后面开辟了一块菜地,弄了几笼鸡舍,按理说小区是不允许她这样做的,可是管理人员知道这是市委李书记的嫂子,谁还敢过问,平日里母鸡在别处下了蛋,管理人员若是看到,都会规规矩矩给送过来。 “枭天来了!”焦峎佐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从枭天的位置看这位县委书记,必须要仰视才见,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遇,彼此都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焦峎佐点了点头,其中的含义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明白:“大嫂,赶快做饭,我和枭天到楼上说话。” 苏老太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平日里只要有人来,她就兴奋的跟过节似的。 ------题外话------ 才知道首推是要自己申请的,我还在等着呢,还好不晚已经申请了,最后,求收\(^o^)/ 第十七章 谈判 枭天慢慢走上楼梯,跟着焦峎佐来到他的书房,后者关上房门,来到办公桌后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不用客气!” 看了一眼沙发,枭天却是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焦峎佐自然察觉了对方对他的某些做法产生了反感,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焦峎佐接下来的动作将他的睿智和多变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热情的站了起来双手握住枭天的手臂:“客气什么啊,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焦书记深思熟虑之后的对策是主动出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的弱点,他拿起茶壶为枭天倒了一杯茶,从茶几上早已摆放好的两个茶盏来看,焦书记对今天的会面早有准备,而且相当充分。 握着茶盏,枭天却突然想起了钟楚给她的那碗毒酒,右手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泼出了少许的茶水。 焦书记波澜不惊的双目之中悄然掠过一瞥惊鸿,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虽然强装镇定,可是毕竟底气不足,于细微之中已经流露出她的惶恐。他哪里又知道,人家怕得根本不是他,而是触景生情想起被害的往事。 茶是好茶,特级碧螺春,汤色清亮,雅香扑鼻,枭天淡淡一抿放下了茶盏。 人在官场,说话的时候,职业性的腔调是不由自主带出来的,焦峎佐虽然竭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可是话语中的那种气势还是包含在其中的:“枭天啊,那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了。”道谢是必要的,无论其中包含着怎样的玄机,以后又会如何发展,可人家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点焦峎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煞的。焦峎佐一向自认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从他能够善待自己孤苦伶仃的大嫂能够证明,假如枭天救他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也许他和枭天的关系会更加简单有些,单纯一些,他对枭天的感激也会更由衷一些,现在他明明知道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心中的感激并不是那么的真诚,平心而论,他对枭天的敌视和戒心要多于对她的感谢。 枭天淡然一笑,她的目光虽然没有看焦峎佐,可是也能够体会到焦峎佐此刻内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小辫子被别人抓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像焦峎佐这种有一定政治地位和身份的人,人越是到了一定的位置,越是害怕失去,这种患得患失,往往会掩盖一个人的本性,会让一个人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在枭天看来这件事很简单,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理所当然要付出回报,虽然焦峎佐已经拿了一万块,可那点钱在她眼里却是不够的,至于在焦峎佐和邰秋柔的苟且之事,枭天却是根本没有想过在这上面做文章。 可人家焦峎佐不这么想,他更关注的是那点苟且之事,以为枭天是想拿着自己和邰秋柔的事情做文章,要挟自己,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却没有想人家只是想找他要诊金那么简单。 沉默在特定的时段也是一种残酷的心理交锋,焦书记和枭天的交锋上,枭天完全成为强势的一方,谁让你那点事儿都让人家看到了,谁让你不检点,谁让你玩野战还被毒蛇咬了一口? 焦书记看着枭天不动如山的表情,不由得对眼前的小姑娘生出欣赏之情,这小姑娘才十七八岁吧,一个年轻人能表现出这样的沉稳已经很难得了,想当初自己十八的时候,还没有她的这份心理素质呢,他哪里知道,人家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别说是你一个市委书记,就是国家领导人也见过无数次。 枭天不说话,在焦书记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等着自己开出条件,他咳嗽了一声:“枭天啊,昨天我去县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结果都出来了,我完全健康,哈哈……”焦峎佐笑了两声,却发现枭天漂亮的脸蛋仍然紧绷着,唇角流露出些许的不屑,虽然只是少许,可是人家焦峎佐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个小姑娘把自己当做什么了?竟然对他不屑! 焦峎佐很少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写在脸上,他一向认为生气是沉不住气的表现,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是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他早已达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只可惜自从那天春水河边车震事件之后,焦峎佐平静无波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东窗事发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何时东窗事发,眼前的这丫头对焦峎佐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让他痛苦的事,偏偏不知这颗定时炸弹在何时爆炸。 焦峎佐这两天也想过最坏的可能,就算是这丫头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又如何?一个卫校生,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她说出的话又有多大的可信性?我是傅兴市委书记,她说出来,别人只会认为他是在诋毁我的人格,焦峎佐对自己的威信还是相当的自信,在傅兴市的两年多时间内他党政一把抓,无论工作能力还是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做事情,得罪人总是难免的,有人诋毁也是正常的,焦峎佐这边胡思乱想着。 枭天却慢慢摆弄着茶几上的茶盏,看似漫不经心道:“那帮乡村大夫又懂得什么?”一句话就全盘否定了县医院的结论。 ------题外话------ 一;祝大家五一快乐! 二;阿九不明白你们是否看见封面没有,用手机3g版看不到封面用电脑360浏览器也看不到,但是用手机触屏版还有电脑的uc浏览器都看到了。 三;貌似五一编辑放假,没人审核首推申请了,我好吐血╮(╯_╰)╭ 第十八章 谈判2 焦峎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些可都是县医院的专家,再说了人家都是你的老师,你只不过是一个卫校实习生凭什么说人家?他意味深长道:“枭天啊!医学上是要讲究有理有据的,多数人还是会相信专家的话,虽然你水平很高,可是你太年轻了。”这句话等于赤果果的威胁,小丫头你跟我得瑟什么?就算你抓住了我的某些把柄,你有证据吗?你说出来那晚的事情又有谁会相信?焦峎佐这句话虽然说得婉转,可是他对枭天的称呼,语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居高临下的威压就算是傻子也能够听得出来。 枭天当然能够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表情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淡然道:“中了蛇毒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必死无疑,就算是得到急救,若是没有遇到我,也一定会落下后患。” 焦峎佐内心顿时凉了半截,果不其然,这丫头拿着自己和邰秋柔的那点事儿开说了。 枭天重复着将茶盏盖子磕着茶盏的动作:“你用手按压一下被蛇咬的地方。” 焦峎佐满脸狐疑的看着她,并没有立刻按照他的话行动,至到过了一会,焦峎佐才挪动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按压了下去,只觉着一种针扎般的感觉从手指下迅速扩展开来,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焦峎佐的脸色顿时变了。 枭天又指了指他左胸心脏以下的地方,焦峎佐在她的指引下又按了一下,眼前猛然一黑,他的心跳瞬间变得剧烈起来,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膛,焦峎佐下意识的捂住心口,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其实多年养蛇,他也知道被蛇咬后如果没有立刻注入蛇毒血清,就会立刻身亡,可是他却从没想到在没有解药的时候竟然会被救,无论枭天处于什么手段救的,但是确实是救活了他!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后遗症,正因为听了枭天的话,所以他第二天就去县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排查,让他欣慰的是,体检结果令他相当满意。枭天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危言耸听,不过他还是以为枭天只是凑巧救了自己,而自己的体质应该不差,所以才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可是枭天刚刚露出的两手已经让他深深震撼,足以证明眼前的小丫头的确有着高深莫测的本领。 焦峎佐低声道:“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要知道今年他才四十四岁,还远未到退休的年龄,而且他在傅兴市的政绩深得江城市某位大佬的欣赏,最近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进入省会级领导层绝不是梦想,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拥有一个好身体的基础上,假如身体完了,一切也就完了,无论你的能力如何,无论你的关系如何,你的身体都已经不行了,给你再大的权力又有什么意义?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原本看似不同阶层的焦峎佐和枭天坐在了一起,也就有了斗争,虽然这种斗争是无声的,可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残酷和狡诈,焦峎佐从一开始就采用政治斗争的方法对待枭天,他试图用政治上的威压让这个小丫头屈服。 可是病人在医生面前是没有任何强势可言的,尤其是这医生救过自己的性命,而且自己接下来的健康还捏在别人的手上,当焦峎佐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顷刻间又是春风拂面,热情的招呼说:“枭天,来!先喝茶!” 掌握主动只是枭天的第一步,下面她所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逐步击垮焦书记的心理防线,最终的目的是要让他彻底俯首称臣。 唇畔轻启,枭天凉凉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直接说了。” “说出来好,说出来好!我就喜欢开门见山!”焦书记实在受不了这弯弯绕绕了,本来和别人玩太极那是他的强项,可惜现在面前这主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跟她玩,自己不是找虐吗? “这几天你不能人道了吧?” “什么?”焦书记微微一怔,马上又反应了过来。 枭天以为他听不懂,马上深入浅出的解释说:“你起不来了吧?” 焦书记老脸一热,暗骂这小姑娘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口,可冷静下来这么一琢磨,这两天还的的确确没干过那种事,不过这也正常,那天晚上在春水河边车震被蛇咬,这件事总得在心中留下阴影不是?那事儿虽然舒爽,可焦书记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物,总不能为了那几分钟的快感把性命搭进去不是? 既然识破了这张脸皮,焦书记反倒显得自然了许多,叹了口气道:“岁月不饶人啊,有些方面跟年轻的时候是不能比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焦书记内心深处还是很惭愧的,在这方面他还真没有什么强势可言,年轻的时候没啥条件,再加上政治觉悟的境界不成,这种事只是跟老婆做,可能是老婆实在跟性感二字搭不上边的缘故,可现在条件有了,政治觉悟有了,邰秋柔也当得起性感妖娆,可是还是不尽人意,所以只能从自身找原因了,不过有一点还是让焦峎佐深感自豪的,虽然这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可是他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 听到焦峎佐的回答,枭天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是说这几天你都没有,甚至连这方面的事情想都没有想过?” 经他一说,焦峎佐这么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自从春水河车i震之后,他再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是啊,自己怎么就突然变得清心寡欲了呢? 中了蛇毒之后虽然用她的血暂时代替了血清挽回了生命,但是要想彻底根治接下来的一周都是要用鲜血擦拭,这样才可能痊愈不留后遗症,至于焦峎佐为什么不能人道,那就是蛇咬的地方不是好位置,大腿内侧,余毒散发在周围,导致神经麻痹,所以他才不能人道。 第十九章 我想当官 枭天微笑道:“我说过如果你不及时抑制蛇毒就会留下后遗症,你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出现麻痹滞留的现象,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你会发生中风的现象。” 她不疾不徐说着,目光向焦峎佐的下身瞄了一眼:“就算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中风,如果不打通经脉治疗后遗症,你以后也无法行房了,当然焦书记未必介意这件事。” 焦峎佐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谁说我不介意,我才四十四岁,从一个乡镇小厂的秘书走到今天我容易吗我?做了大半辈子男人,说他太监就太监了,搁谁也不能接受啊! 心里委屈归委屈,焦书记还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只有面对现实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焦书记在官场中浸淫了二十多年,政治嗅觉可真不是一般的灵敏,他很快就明白,枭天并非危言耸听,自己的的确确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连人民医院都查不出自己的病根,幸运的是,自己还有救,能够救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焦书记现在看枭天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看到的再不是枭天脸上的青涩,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敢跟自己叫板,人家真是高人啊,人家有和自己叫板的资格。 焦书记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可是必要的底线还是要坚持的,诸如你想要什么?你怎样才肯帮我?这样低水平的话他还是不屑于去说去问的,虽然只是一个市委的二把手,可是暗示和妥协焦峎佐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他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虽然水面上没有一丁一点儿的茶叶末,焦书记是借这样的动作来告诉枭天,他很镇定。 对于细节枭天很少去注意,而且在她的眼中,自己已经吃定了焦峎佐,他的细节表现更没有注意的必要。正如领导之于下属,哪个领导会关心下属的感受? 焦书记不慌不忙的做着他的表面工作,这是一种习惯性的程式,也是一种心态上的调整和放松,焦峎佐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慢条斯理道:“枭天啊,你今年就要毕业了吧?” 作为领导者,引导是最基本的政治手段之一,焦书记做这种事自然是轻车熟路,既然枭天不愿意主动提出条件,那么焦书记就只能引导了,对一个实习生来说最重要的什么?当然是即将到来的工作分配问题,焦峎佐虽然是傅兴市委书记,可是在春阳县的范围内,他说话还是掷地有声的,卫校毕业生,学历的确低了一些,县级人民医院已经非本科生不要了,这种学历就算进去了也就是干个辅助科室,那还是要在有门路的前提下,不过焦书记只要发话,县防疫站、血站、甚至卫生局也有可能,帮她找一个福利待遇优厚的单位,等于给了她一个金饭碗,这比直接给钱还要有诱惑力。 枭天当然知道焦峎佐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对于毕业分配却是不感冒的。 她微微侧头,薇圆这个给领导班子打造的小区不可谓风景优美,正值九月,天气微凉之时,外面的柏树、花蕊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争相开放,其实重生这些日子以来是她穷极上世也换取不来的安逸,这里她不再是背负仇恨的枭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毕业生,很多的时候她很想要放下上辈子的仇恨,想像一个普通人平凡的过一生,没有仇恨别离。 可是她不能,每当午夜梦回之时,躲藏在垃圾桶亲眼目睹母亲身亡的片段就会重现,她听人说过,三岁的孩子是不会记事的,可是她却记了十余年,直至今日,都是那么的清晰。 “枭天?”焦峎佐的话响在耳边。 枭天回过神,开口回应,“我想当官。” 焦峎佐愣了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他原本以为这个聪明的小丫头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让自己棘手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要求。 焦峎佐高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只要有条件,自己就有了和她利益交换的条件,可是一个卫校生想当官,的确还是要费些周折的,更何况她连卫校都没毕业,自己终不能让她一步登天,毕竟自己的能量还没有到这一步。 焦峎佐深思熟虑之后,低声回答道:“等你今年卫校毕业,我会做出安排。” “我等等是没问题,可是焦书记的病情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焦峎佐愣在那里,看到枭天唇角狡黠的笑意,焦峎佐有些出离愤怒了,威胁!赤果果地威胁,这丫头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你一个在校的卫校生,想当官,难道要老子帮你去卫校要个班干部吗?老子丢不起那人!焦峎佐当然明白,人家要得肯定不是一个班干部那么简单,枭天提出的要求是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人家肯定是想在傅兴市当官,假如是在往日,有人敢这么红果果的向自己索取官职,焦峎佐早就拂袖而去,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强压住心头的怒气:“那枭天,你想去哪个系统任职?” 焦峎佐被人抓住了短处,今儿是不断地妥协让步。 ------题外话------ 首推在哪里,之前看见我这个字数的都推完了,欲哭无泪,编辑大大快回来审核。 第二十章 人脉 东方家族自大陆起源,祖上是江南布料商人,清代曾经担任过皇商,倭寇侵略华夏时,举家迁移至香江,家族底蕴丰厚,而东方明珠是东方家族嫡系女儿,像这种有百年底蕴的家族是不可能将家主之位传给一个女子的,但是前世到她身亡之时,东方明珠已经是东方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这个女人不止有着令人惊羡的身世,更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及能力,上至京都政治权力中心,下至南方纵横盘错的黑帮,这个女人都有着强有力的后盾人脉。 隐忍了十年,对于仇人她似乎比了解自己都了解的透彻,意外救焦峎佐是她始料未及的,当看清楚他就是报纸里面的市委书记时,大抵她就起了利用焦峎佐的心思。 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体还未恢复巅峰时期,但是她自身的本领却是没有退却,如果想要按前世一样杀人挣钱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终究不是权衡之仪,所以,枭天便向焦峎佐表达自己的心意,她要当官! 她没有所谓的人脉,没有所谓的豪门身世,那她便要成为强有力的人脉!成为豪门中的豪门! 风欲止而树不静! 枭天敛下眉眼,唇角淡漠的勾起。 仰起头,午后的明媚阳光洒落在她不似精致却饱含坚韧的面容上,她双唇轻启,清冷的声音舒缓而出:“我初来乍到的,一切还是听从焦书记您的命令” 焦峎佐有些怔楞的看着枭天,这个小姑娘,从最初的处事不惊,到后来的强势倾轧,到如今现在又恢复成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只好听信您的指令的乖孩子,不可谓变脸比翻书还快,从这点他便看出,这丫头确实有当官的天分。 焦峎佐咳了咳:“为官之道,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向上走的每一步都要付出代价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焦峎佐一阵肉痛,他这次付出的代价可谓是惨重,不知为了什么,他隐隐觉着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的烦恼等着他呢。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就算我尽心帮你,也需要你积攒足够的政治资本。”焦峎佐的表情十分的认真,看得出他此时此刻并不虚伪。 这时候,传来苏老太叫他们吃饭的声音。 焦峎佐无奈的笑了笑。 枭天并没有急着逼迫焦峎佐给她职位,淡淡一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吃饭。” 这顿饭枭天充分感受到了苏老太的热情,老太太一个劲的给枭天夹菜,真是把枭天当成亲侄女一般看待。 焦峎佐原本忐忑不安,可是看到枭天表现的彬彬有礼,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渐渐也就放下心来,焦书记向来都认为做人的境界有高低之分,枭天今天的表现让他感到警惕也让他感到欣慰,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这丫头临场做戏的功夫就能够看出她的确有几分做官的潜质。 苏老太的手艺的确不错,一手家常菜烧得很是地道,枭天并不像一般的小姑娘保持身材便吃一丁点,何况现在的身体还要好好补,所以吃了两大碗米饭,将桌上的炒菜也一扫而光。 苏老太平日里接触的人愿本就不多,就算是偶尔有人被焦峎佐请来吃饭,也都表现的极其腼腆,像枭天这样敞开了肚子吃饭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乐得嘴儿都合不上了,人家吃得越多,吃得越香,不就证明自己的手艺越棒吗? 枭天接过焦峎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由衷称赞道:“大娘,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喜欢吃就常来家里做客,反正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枭天还没有回答,焦峎佐已经接过话去:“大嫂,枭天平时学习工作很忙,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枭天暗自冷笑,焦峎佐明显还是在防着自己。 苏老太可不乐意了:“再忙能有你忙啊?学习工作也要吃饭不是?以后每到星期礼拜的就让刘海涛去接你,到苏大娘这里吃饭,看这孩子瘦的,个子也不矮,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瘦下去可怎么好,何况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焦峎佐唯有苦笑。 枭天倒没客气,笑着道:“成!以后,我有空就来大娘这里吃饭,就怕我来多了您嫌我烦。” “大娘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烦?峎佐,回头你给丫头办个通行证,省得出来进去的老有人问。” 焦峎佐目瞪口呆,我今儿怎么想起把这位姑奶奶请到这里来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老太看到焦峎佐的表情,还以为他不乐意,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叔子她是知道的,平日里始终端着个官架子,难得见他露出笑脸,老同学的儿子,来家里吃几顿饭又算什么?老太太正想发两句牢骚,可是忽然皱了皱眉头,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上,幸亏枭天及时把她扶住:“大娘,您怎么了?” ------题外话------ 求收求评,简介修了一下,等会让编辑帮忙改一下,晚上就可以看见了 第二十一章 小弟赵颜 焦峎佐也慌忙走了过来,两人一起扶着苏老太在沙发上坐下。 苏老太苦笑着:“偏头疼,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说得虽然轻松,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见痛苦了,她每次犯病都得持续大半天,焦峎佐也为此请了不少专家回来帮她治疗,可惜始终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一年来发作的更是频繁。 焦峎佐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药!” 苏老太脾气倒是有些倔强,摇了摇头道:“我不吃那些劳什子药片,给徐大夫打电话,让她给我扎两针。” 焦峎佐显然对那个徐大夫并不信任:“大嫂,她都给你针过四五次了,哪次有过效果?我看她也就是个江湖骗子,一点真本事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向枭天看了看,正看到对方凉薄的笑容,内心一颤,这丫头不会误以为我在说她吧? 枭天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焦书…家里有针吗?”她原本是想喊焦书记来着,可是当着苏老太的面不能表现的太过生份,吃亏就吃亏一次,反正喊声叔叔也不能怎样。 “有!有!”焦峎佐点了点头,上次徐大夫针灸完,顺便就把针盒撂在了这里,人家也是想着下次呢,毕竟能和市委书记套近乎的机会不多。 焦峎佐上去取了针盒,枭天从针盒中挑了一根银针,在焦峎佐点燃的酒精灯上烤了烤。 这会儿功夫苏老太疼得已经呻吟起来,脸色黄得如同金纸一般,焦峎佐看到这个样子不由得害怕了,慌忙向电话跑去,老太太的病情可耽误不起,他可就这么一个嫂子。 “焦书…。”枭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焦峎佐不得不停下脚步。 枭天脸上的表情显得轻松自若,她虽然对西医扎针不了解,但是前世她曾偶遇一位国家级圣手老中医,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成为忘年交,对方孤苦终生无儿无女,而且也没有徒弟,最后担心医术失传,全然都将医术传授给了她,而且苏老太的头疼并非棘手,她自然应付得过来:“帮我扶住大娘!” 焦峎佐皱了皱眉,慢慢走了回来,反正偏头疼也不会死人,就耽误上几分钟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枭天所刺的是左侧手背腕部以上三指宽处的外关穴,她刚才已经悄悄为苏老太诊脉,知道了老太太的偏头疼是因为肝肾阴虚所致,她对症下针,更是存着在焦峎佐面前卖弄的心思,虽然只是一针,不能一针就消除病根,可是对止痛已经足够了。 一针下去,苏老太老太立时头痛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有些惊奇的坐直了身子:“咦?真是奇怪,怎么突然间一点都不疼了?” 焦峎佐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这一针的神奇。假如说刚才在书房内,枭天指出他的病症所在,他还只是半信半疑,现在他已经完全信服了,高人,人家真的是高人啊!相信的同时,焦峎佐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体,看来真的有潜在的危机,枭天应该没有骗他。 苏老太看枭天的眼光和刚才又有不同,刚才只是疼爱,现在不但是疼爱还有欣赏的成分在内,焦峎佐从小就是嫂子拉扯大,对嫂子极其了解,自己的那三个儿女都没见嫂子如此怜爱过,心中暗叹,看来这通行证还必须得办了。 枭天又为苏老太开了一付药方,将煎服的方法告诉焦峎佐,吃够七天,再针灸一次,这偏头痛就能彻底除根。 苏老太乐得眉开眼笑,不过心里仍然是半信半疑,焦峎佐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枭天的能力。 枭天离去的时候,焦峎佐亲自把她送到门前:“枭天,你的事情我会尽快办理的。” 枭天浅笑吟吟:“不急!” 焦峎佐心里暗唾,你不急,我急!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能人道吧?脸上还是带着暖融融的微笑:“那个,下周过来吃饭吧。”这都什么事儿,焦书记何时对别人这样奴颜婢膝过? “到时候看吧。” 焦峎佐握住枭天的手臂,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必须要来,不然你苏大娘会想你的!” “那好吧。”枭天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早已盘算好了。“对了,焦书记,这是我给你的药水,两天敷一次在伤口处,周末我来时再看。”枭天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说是药水其实是她的血混合水组成的。 焦峎佐哪还有什么怀疑的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离去的时候焦峎佐还把司机小刘的传呼机号码留给了枭天,这是为了方便和自己联系,不过焦峎佐显然还存着一个小心眼儿,他自己家里的电话,手机的号码都没有告诉枭天,这是害怕枭天有事没事就骚扰自己,焦书记现在的心情的确很矛盾,因为种种原因,他和这丫头不可能断了联系,可是又巴不得永远不再联系。 枭天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三点半,看到1实习生宿舍的门口站着一个板寸头,干巴巴的一个小男孩,因为他守在自己的门口,枭天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那小男孩穿着一件蓝色的夹克,虽然是新的,不过显得有些宽大,看着枭天,他一双褐色的大眼睛不禁睁圆了,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枭天蹙了蹙眉,正要问,却听到小男孩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二姐!” 来得正是原身枭天的弟弟赵颜,也是兄弟姐妹中唯一和枭天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她是原身的母亲王淑芬和继父赵铁生的儿子,今年十六岁,目前在春阳县中读高三,成绩虽然只是中等,不过已经是赵家最有希望上大学的一个,枭天对于自己现在家庭的认知多数通过那本日记,她知道这位小弟对自己是兄妹中最好的一个,至于大哥赵立军,二哥赵立武,三姐赵倩,那本日记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全都是仇恨,枭天自然对他们也没有任何良好的印象。 赵颜叫了一声二姐,却看到枭天没有任何的反应,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枭天上穿棕色长衣,下穿时尚的石磨蓝牛仔裤,脚上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单单是这身衣服也要一千块,赵颜知道二姐的那点儿生活费,每月二十块,比自己这个高中生还少了一半,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第二十二章 回家(文名更改通知) 从男孩突然变得迷惑的目光,枭天立刻明白赵颜是看出了什么不同,她淡淡一笑:“小弟,你怎么跑到我宿舍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赵颜被这一声小颜喊得晕乎乎的,平时二姐的确是这么叫自己,在仔细看了看枭天的样子,没错,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他大叫一声冲了上去,紧紧搂住枭天的胳膊。枭天被这个突然而出的弟弟这慢半拍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弟你这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你姐啊?” 赵颜抚摸着枭天质感柔和的长衣,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羡慕:“二姐!你这身衣服是借谁的?” 枭天一听抽了抽嘴角,仔细一想也是,过去的枭天哪里能随手就掏出六百块钱买衣服呢? 不过她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很好,枭天淡淡勾起唇角:“小弟,你真聪明,一眼看出不是姐的衣服。” “那是,幸亏我知道自己二姐老实,若是别人看到一定以为你是偷来的。” 枭天滑下一条黑线,无语…… 赵颜的目光又被房间内的那辆中华牌变速自行车所吸引:“哇!跑车,还是中华牌的,十八变速的,太牛了!”赵颜差点没连眼珠子瞪出来。 “同学新买的。”的确,这辆车是洪玲表哥安阳的,据说是安阳宿舍没有地方所以暂时放在这的。 “知道是你同学的,你买得起吗?”赵颜握住车把,轻轻拨弄着上面的变速拨杆:“真好!二姐,你说啥时候咱们也能买那么一辆?” “既然你那么喜欢,推走就是了。”枭天弯起唇角,有意调戏她这个便宜弟弟。 赵颜瞪圆了眼珠:“二姐,你少寒碜人,咱家虽然没钱,这样丢人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枭天不觉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弟生出莫名的好感:“小弟,你找我有事?” 赵颜双手离开自行车,有些不满地看着她:“还有你这样当姐姐的,是你说过今天回去,妈中午做了这么多的菜,眼巴巴等着你回家,可你倒好现在都没个影儿,怎么?真生爸的气了?他就那脾气,你还真跟他一般见识?” 枭天马上明白这位弟弟前来的目的,想想都有些头疼,可是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现在的身份是他人女儿,就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 赵颜来到她身边坐下,有些调皮的说道:“好二姐,走吧,你都两星期没回家了,妈背着我们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你不体谅别人,总得体谅咱妈不是?” “好吧。”枭天只好点头。 “我就知道二姐最好了,走吧!”赵颜拉着枭天站起身来。 赵颜是骑车过来的,一辆八成新的26凤凰自行车,打开车锁,把车子推到枭天面前:“二姐上车今天我带你。” 枭天笑了笑点头。 枭天一家所在的村子距离县人民医院并不算远,不到五公里的距离。 进入村子,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的熟人,当然枭天是并不认识的,人家看到她都热情的招呼着:“小天回来了!” “最近去哪儿了,老没见你啊!” 枭天脸上保持着热情的笑容,这都是谁跟谁?反正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有一点能够确认,原来的枭天在这一带的人缘儿应该不错。 赵铁生混了半辈子虽说是靠手艺吃饭的木匠,但是到如今找他打家具的人已经很少了,尤其是终年酗酒早已将家底花的干净,现在一家六口住在三间平房里,门前用栅栏圈起了三十平方左右的一个小院,靠东墙的地方自己搭建了半间厨房,小院里开垦出一块菜地,里面插着一些小葱和蒜苗。 枭天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正低头在大木盆里洗着衣服,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每搓一下衣服,她脖颈的青筋就随之突出一下,虽然才四十一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一缕发丝垂落在她的前额,她抬起左臂,用衣袖擦去额前的汗水,这才发觉已经走入院落的枭天。 王淑芬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闺女,过了许久,唇角方才抽动了一下,向上弯出一道温婉的弧线。 枭天看着自己的母亲,望着她憔悴的容颜,内心之中不由得泛起难言的酸楚,在来此之前,她还曾经考虑过,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可是此刻她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低声呼唤了一声:“妈。” 喊出这个字眼的时候,她的内心被温暖和幸福所包容着,无论她是不是原来的枭天,她都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体和眼前的这位女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王淑芬看了看自己的闺女,然后垂下头去,继续洗她的衣服:“天儿,去屋里看会儿电视,等妈洗完了衣服再给你们做饭。” “嗯!” 枭天跟着赵颜来到中间的平房,室内十四寸彩电中正重播着电视剧渴望,九十年代,荧屏上没完没了的播着这部国产苦情剧。一个中等身材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正靠在人造革沙发上看着电视,右手中拿着一个搪瓷大茶缸,上面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奖字,这中年人就是枭天的继父赵铁生了。 赵铁生举起茶缸喝了一大口茶水,发出十分夸张的呼噜声,然后皱了皱眉头,把茶缸子向枭天递了过去。 枭天没有反应,赵颜慌忙抢过去想要把大茶缸接过来,想不到赵铁生在他就要碰到的时候,又把茶缸收了回来,然后再次递到枭天的面前,这次赵颜没敢去接,枭天勾起唇畔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赵铁生虽然坐在沙发上,可是他的眼光却充满了高傲,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神情。 枭天仍然没有动。 ------题外话------ 更新晚的原因是因为昨天接到了首推通知在排队等待首推,编辑让改名,和责编商量半天,下午会改,文名字正式更正为回到90之重塑豪门,最后简介也会有大幅改变,大家到时候重看一下。 第二十三章 继父 赵铁生那里是那种沉得住气的角色,他很纳闷,这野丫头怎么就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呢? 他转过脸去,眉毛很浓,眼睛不小,鼻子很大,嘴唇很厚,说不上好看,可也谈不上多难看,就是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赵铁生马上留意到了枭天的不同,当然他看到的全都是枭天外表装扮上的变化。 赵铁生又扬了一下大茶缸,枭天突然光鲜亮丽的外表让他倍感惊奇,他和小儿子赵颜不同,赵颜关心的是这些东西的来路,赵铁生看到枭天穿成这个样子,心中兴起的却是不岔至极,野丫头在医院上个班穿的人五人六就牛逼了?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 不过赵铁生很快就失望了,枭天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赵铁生傻愣愣的看着枭天的背影,对方的无声抗争,是对他在这个家中无上权威的否定,在赵铁生的记忆里,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一扬手,将大茶缸向地上摔去,白瓷茶缸撞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旁的赵颜吓得脸色煞白。 赵铁生从沙发上一蹦而起,大踏步追了上去:“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王淑芬吓得也放下了盆里的衣服,手足无措的挡在枭天的身前:“老赵,孩子刚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赵铁生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了上去,这许多年来,他在家的地位还没收到过这种无视挑衅! 王淑芬看到丈夫发火,吓得迎了上去:“老赵…。”,气急败坏的赵铁生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王淑芬立足不稳,一下扑倒在地上。 “妈!”赵颜喊着冲了上来,扶起地上的母亲:“爸,你这是干什么?” 王淑芬抹去唇角的血迹,来到枭天的身边,拽住枭天的胳膊:“天儿,快!快给你爸道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枭天蹙眉带着一丝怜惜的看着母亲,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绢,轻轻为母亲擦去唇角的血迹,王淑芬望着女儿的眼睛,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她想哭,可是她却不敢哭,虽然竭力抑制,可眼圈儿仍然红了起来:“天儿,快给你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她慢慢转过头去,突然骤冷的目光落在赵铁生那张气得扭曲的面孔上:“他不配!” “小杂种!”赵铁生极尽恶毒的咒骂着,他伸手去拿靠在墙角的木棍。 王淑芬吓得将枭天向门口推去:“小颜,带你姐走!” 枭天不明白何以母亲会这么害怕这个继父,从赵铁生刚才的举动来看,这种人也就是一个市井无赖,她平生都是看不起这种人的,这就是层次,枭天本身和赵铁生就不是一个层次,按照枭天的手段,她必然要出手整治赵铁生一顿,可是这人毕竟还顶着一个继父的名份,尊长爱幼的概念,她还是有的,更何况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母亲,枭天有些后悔回来这一趟。 赵颜拉着枭天向门外走去,赵铁生举着棍子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却被王淑芬死死抱住了身子,赵铁生气极,一棍子砸在她羸弱的肩头。 嘭!地一声闷响,这一棍打在母亲的身上,却如同打在枭天的心上,她猛然转过身去,骤冷的目光瞬间被怒火占据,这是她重生一世之后第一次产生愤怒的情绪,那灼灼的目光宛如野兽,凶狠的程度瞬间将赵铁生到嘴边的脏话充斥回去。 “二姐,快走!”赵颜想把枭天推出门去,枭天却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臂,一步步向赵铁生走去。 逼人的气势宛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向赵铁生压迫而去,赵铁生右眼皮没来由跳动了一下,他扬起木棍:“我打死……”话没有说完,木棍已经被枭天一把夺了过去。 赵铁生没想到枭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呆在那里,枭天扬起手中木棍,照着他的脑袋就要砸落下去。 “天儿!”王淑芬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沧桑的双目中满是泪水:“他是你爸!” 枭天手中的木棍凝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木棍慢慢扔在了地上:“我爸早就死了……”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铁生呆呆看着地上的木棍,却再也没有追赶上去的勇气。 直到枭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淑芬这才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在路口追上了枭天:“天儿……”她从里面衣服的口袋中掏出十五块钱,想要塞入枭天的手中。 枭天微笑着将钱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摇了摇头:“妈,我不缺钱,以后这个家我不会回来了,假如你想我,就去医院找我。” “天儿啊。”王淑芬伤心地泪水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枭天本来很好的心情被打乱,难怪原先的枭天在日记里会流露出如此深刻的仇恨,赵铁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希望自己离去之后,这家伙不会迁怒于母亲才好。 走出小村门口,赵颜骑着车追赶上来,抢在枭天前面把她截住:“二姐!” 这个才十六岁的小男孩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新鲜的泪珠儿,枭天不禁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用拇指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珠:“这么大的男孩子了还哭?你找我什么事?” 虽然认识这个小弟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枭天却已经生出深深的好感,日记中说得没错,在这个家庭中,只有王淑芬和赵颜才把自己当成亲人看待。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个枭天,就必须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她的亲情,她的欢乐,乃至她的烦恼,她的仇恨,想透了这一层,枭天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以她的实力应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好一些,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她大可不必去想,不必计较。 ------题外话------ 说一下,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看到了,本文是建立在平行世界的,一些地名及国家名字都没有与现实挂钩,同时也希望看书的宝贝们提意见,阿九会努力更正。 第二十四章 保护 “姐,我请你去吃饭!”赵颜小声说。 枭天笑了起来:“我不饿!” “你就要去!”赵颜的性情居然十分的倔强,枭天拗不过他,只能点了点头:“去也行,不过要让我请客!” 赵颜笑着点了点头。 姐弟俩来到春阳县城边的一个东北饺子馆,点了一斤饺子,枭天又叫了两个炒菜,两听可乐,赵颜看着枭天不觉有些发呆。 “干嘛这么看着我?”端起可乐杯子,枭天淡淡一笑道。 “二姐,我觉着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姐弟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赵颜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枭天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变化可能只有自己知道,脸上仍然挂着清浅的微笑:“哪里变了?” “你变得勇敢了,大方了,性格也开朗了!” 枭天不禁笑了起来:“难道我过去很懦弱,很小气,很木讷吗?” “差不多。”赵颜说完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姐弟俩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枭天怕赵颜回去太晚遭到斥责,把帐结了,赵颜原本想跟她争着付账来着,却被枭天推到了一边。 姐弟俩走出饺子馆,赵颜悄悄把枭天拽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她,枭天心中一阵感动,一母所生,感情确实不一样,她笑着摇了摇头:“小弟,干什么?姐不缺钱。” “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快拿着!”赵颜急得直跺脚。 枭天伸出手,摸了摸赵颜的小脑袋:“我真不缺钱,最近在医院找了点零活儿,刚挣了一笔小钱,不然,我也请不起你吃饭啊。” 赵颜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真的?” 枭天点了点头:“回去吧,晚了,妈又会担心的。” “姐,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赵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枭天想了想:“别多想,这件事以后再说。” 一旁忽然响起粗声粗气的声音:“小弟,干啥呢?” 赵颜听到那声音,吓得慌忙把钱揣到了兜里,枭天转身望去,却见马路旁的路灯下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其中又矮又胖的那个正向自己这边看着。 “大哥。”赵颜怯怯的叫着,来人正是他们的大哥赵立军。 赵立军是春阳县城边上农机厂的工人,平时不务正业,和一帮社会混混走得挺近,倒也处到了几个不错的兄弟,以为自己如何如何了,在这一带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他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军大衣,因为身高有限,大衣几乎垂到了脚脖子,本身长得又胖,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原本是想表现出嚣张来着,可惜给人的感觉却是像只企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战斗靴,擦得倒是油光滑亮。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天啊!”赵立军好不容易才把眼前这个衣着光鲜长得有些漂亮的女生跟枭天联系起来,伸手想要在枭天的头上拍一拍。 因为日记中的印象,枭天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抬了抬手,挡住了赵立军的手臂,脸上露出淡漠的神情:“小弟,我走了!” 赵立军愣了,过去这丫头见到自己跟老鼠见猫似的,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远处他的俩小兄弟笑眯眯朝这边看着呢,赵立军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狂什么?我他妈给你打招呼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不是?目光落在枭天崭新的风衣上,小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芒。 “小天啊,你这身衣服哪整的啊?”前些日子枭天刚上班的时候王淑芬给了枭天五十块钱,不过刚出门就被这位大哥给敲了来,赵立军自然知道这丫头是没钱的,怎着,难道上次这丫头藏钱了? 枭天看也没看他,转身要走,却被赵立军一把揪住了衣袖:“臭丫头你牛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枭天不由得有些恼了,她冷冷看了赵立军一眼:“放手,别找茬!” 赵立军咬牙切齿道:“行啊!你个小杂种有脾气了哈!敢跟我呛声?!” “放手!”冷冷的声音从她双唇吐出,说话间,她抽出手,素手握住赵立军粗壮的胳膊,伸出腿,狠狠揣在了赵立军的大腿上,后者猝不及防,圆滚滚的身体被踹了一个屁股蹲。 远处的那两位赵立军同伴也愣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体里竟然蕴藏这么大的力气? 赵立军好半天才反过劲来,怒火中烧的从军大衣里抽出一个半米长的钢管:“你这个野杂种敢打我!” “二姐快躲开!”少年的惊叫声响在耳边。 她还没反应,只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力气推到一边。 嘭! “小弟!”枭天猛地转过头,赵颜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立军还保持着打人的动作,看到一棍子没有打到枭天身上却打在了赵颜身上,顿时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枭天扶住赵颜欲倒的身体,黑夜中,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她仰着头,双眸赤红的盯着赵立军,眸子里好似真有熊熊烈火在灼烈的燃烧着。 赵立军被少女似吃人的目光吓的后退了一步。 枭天拳头紧紧的握住,她要站起身,却被赵颜拉住了胳膊。 “姐……,” 少年那极其脆弱的一声呼唤,使她蜷起的手掌渐渐放松了下来。 再抬头,看向赵立军的目光已由烈焰转为冰寒,她的声音极低,好似千年不化的冰霜。 “滚。” 淡淡的一个字,却好似给赵立军下了特赦令,他扔下钢管,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钢管打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枭天抱住赵颜的身体,看着怀里的赵颜,鼻子有些发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赵颜惨白的小脸勾起一个弧度:“二姐…,我想保护你啊……” ------题外话------ 收收收收藏~(无限循环……。) 第二十五章 古玩市场 枭天身体一颤,心中不由感叹,枭天啊,虽然你有不仁的继父,有着欺负你的哥哥姐姐,但是你却有着关心你的妈妈,保护你的弟弟。 她淡淡一笑,从今以后,她会代替原来的枭天好好守护这份亲情,保护她的妈妈她的弟弟。 赵颜的伤势并非看的那么重,去县医院检查了一番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吃点药挂点吊水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要在医院住上一夜,只是这可急坏了赵颜,在医院住上一宿那得多少钱啊?他死活要出院,不过最终被枭天阻拦,好说歹说才住下了。 次日是周日,赵颜检查了身体被医生告知没什么大碍这才出院,赵颜是住校生,所以周日晚上是要回学校的,他跟枭天说了一声就回家了一趟,省的王淑芬担心,然后才回了学校。 周日中午的时候,返家的实习生已经陆陆续续返回了宿舍,枭天回到宿舍,洪玲也已经到了,正和几名江城的同学围坐在桌前吃饭聚餐,这几个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平时就是一个小团体,枭天虽然和洪玲一个宿舍,反倒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倒是洪玲通过最近的几件事对枭天的印象有所改观,主动邀请枭天入座。 枭天已经吃饱了,而且也不愿意和她们一起掺和,而且其中多数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充满鄙夷的。 她推说自己有事,想要出门走走,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见到一个人。 “枭天!”安阳笑着打着招呼。 安阳家境很好,平常是不在实习生宿舍住的,枭天有些意外他来到宿舍。 “找洪玲吗?”她挑了挑眉问道。 “不,我是来找你的,你看你现在有空吗?”安阳有些小心的问道。 “什么事?”枭天有些惊讶。 “额,我爷爷快过生日了,我想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想了想,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干,枭天点了点头答应了安阳。 “洪玲你表哥跟那个卫校生…。”待两人离开宿舍,屋里的一个女生冲着洪玲问道。 “我看保不齐是那个卫校生勾引我们的安大校草。”另一个女生不岔的说道。 “闭嘴。”洪玲扫了她们一眼,吕媛和程欣雪都在自己家住,所以这次聚会并没有这两人,洪玲想了想,程欣雪对自己还算不错,而且她父亲还是本地的一把手,思及此,洪玲低头用bb机给程欣雪发了一条讯息。 “去哪?”枭天对春阳县完全不熟,刚出宿舍楼就向安阳问道。 “先去车站,我听说傅兴市有很多古玩市场,我爷爷素来喜好这些东西,所以我想去那里看看。”安阳回答道。 枭天凝眉。 “傅兴市不远,坐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咱们赶在天黑之前能回来。”还以为枭天是嫌傅兴太远不乐意去,安阳连忙解释道。 枭天只是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焦峎佐正是傅兴市的市委书记。 俩人聊着刚走了没多远,就见远处站着两个身材窈窕纤瘦的女孩。 枭天看了一眼,挑眉道:“安大公子你的桃花。” 安阳脸色也有些变得不好了。 “安阳!”没错,来的人正是程欣雪和吕媛,前者看到安阳,立即挥了挥手打招呼。 看到人了,两个人也不好意思视若无睹走过去,安阳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程欣雪今天身穿一身白色呢子大衣,腰间一束腰带将完美的身材凸现出来,秀发飘逸,白净的笑脸挂着浅笑,充满着青春活力。 吕媛长的不算漂亮,但是很清秀,她今天穿着黄色的小夹克,不算长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 程欣雪和吕媛旁敲侧击的询问两人干嘛去,听闻要坐车去傅兴市,两人也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模样,表示两人也要去傅兴市逛街,正好没伴,就要跟着安阳和枭天一同去。 安阳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是同校而且还是在一起实习的同学,枭天无所谓,并没有什么异议,吕媛甩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枭天却是有些被逗笑了。 傅兴市是暘省第四大市,为全市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科技、金融和信息中心,是暘省开发较早、文化底蕴十分深厚的地区。 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古城,相对而言,古玩市场的生意一向都是非常好的,尤其近些年来中国艺术品在国际投资市场大热,连带着国内的古玩市场也兴旺了起来。 虽然只是在九十年代,但是在傅兴市的白佛街、红旗街等地,相继建立了好几个古玩市场,每到周末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一些拿着放大镜小电筒来此淘宝的人们。 “安阳,这地儿都是那些老头子来的,咱们来这里干嘛啊?”一路下车,吕媛看到来的是古玩市场,顿时有些不满。 “你不想跟着我们就走吧。”安阳扫了她一眼道。 咬了咬下唇,吕媛心不甘的闭上了抱怨的嘴巴。 走在白佛街古玩市场中,安阳有些不耐烦了,刚才他看到有个玉雕的貔貅不错,想拿在手中看看,却是被那摊主盯贼一般的给盯上了,让安阳浑身的不自在。 不过吕媛也没说错,这会没像后世,电视台的鉴宝节目还没出来,尚未形成后世那种全民淘宝的热潮,此时古玩市场的兴旺,只是在那些特定的圈子里。 而现在搞收藏的人,也大多是一些有点经济基础的中年或者是退休的老年人,一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在这里晃荡,的确有些招眼。 “吕媛,你这就不懂了,这儿玩的是眼力,你要是能捡到漏,说不定一个玩意儿就能赚到万儿八千的。”程欣雪故作很有学问的说道。 人有钱了就要追求品位,程欣雪父亲程邵宇在升官之后也想玩点高雅艺术,可没少在古玩上花钱,虽然买的大多都是赝品,但程欣雪倒是懂点里面的门道。 “程同学说的没错,这东西考究的就是眼力……”安阳点了点头道。 听到安阳的夸赞,程欣雪很腼腆的笑了笑。 几人说笑之际,枭天却是看的细致,几乎在每个地摊都会停留下来,从玉器到青铜器钱币,和那些老板聊上半天。 虽然是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姑娘,但枭天拿起每件东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那些老油子们往往都被枭天说的哑口无言,没多大功夫,枭天手上上就戴满了各种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儿。 “你还喜欢戴这些东西?可,可这些玩意都是假的呀!” 看着枭天手腕处的小叶檀手链,程欣雪变得很是古怪,她有些不明白,明明都是假的,这个卫校生还会花钱将其买下来? 安阳也有些意外。 ------题外话------ 这章字好多,我弄到发稿里是两千五我记着我文档明明是两千二哎。有亲问异能呢?嘿嘿预告一下,异能下章粗线,捉急吧,哈哈哈~ (艾玛我这银荡滴笑声~快打劫收藏!) 第二十六章 玉瞳初现 “是假的没错,不过做工还行,不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眼是分辨不出来的。”她随口说了句。 古玩街上的卖家一般都是分为两种,一种是摆地摊的,拿张报纸一铺就算是开张做生意了,这种成本很低,只需要每天交个五块钱的市场管理费就行了。 这种卖家,摊位上摆的往往都是一些古代钱币或者是玉石挂件,上面大多都沾着泥土,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 而第二种卖家的投入成本则是要大了很多,因为他们是店铺式经营,每月都要向市场交付水电以及租金。 这些店铺式经营的古玩分类很细,有专门卖字画的,有专门卖玉石的,里面摆放的东西在灯光的投射下,显得异常精美。 当然,店铺里面的物件,那价格也是令人咋舌的,看上去和外面无异的一个小玩意,售价却是要比地摊上的高出成百甚至上千倍。 走了一圈地摊之后,几人就开始逛那些古玩店了,不过古玩店老板们的态度就要比地摊老板差的多了,抬头看到是几个年轻的学生,压根就不带搭理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从一家古玩店里出来后,吕媛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们这样做生意,能赚到钱吗?” 做生意讲究的是开门迎客,那些店铺的们到是开着的,只是老板们完全将他们一行人当成了空气,吕媛骨子里还有些公主脾气,顿时受不了了。 枭天却是淡笑不语,做古玩这一行当,往往都是三年不开张,但开张就能吃三年,而且开店的都会积累一些老客户或者藏友,靠零售根本就不赚钱。 接连逛了两家古玩店,安阳都没有看上眼的东西。 “咱们去这家看看。”来到一个叫玉石轩的店铺,枭天止住了脚步,不知为何,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她一样,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在指引着她,好像在说,进去,快进去。 玉石并非古玩,本来安阳是不打算去玉石店的,但是看见枭天想进去,他也没有拒绝,跟着她进去了这家名唤“玉石轩”的店内。 走进门去枭天发现,玉石轩布置的还算不错,典型的华夏古典式家具,镂空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大件玉器,至于一些挂饰和把玩件,则是都锁在了玻璃柜里面。 在店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龄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躺在内间眯着眼睛喝着茶正听着单田芳的评书,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则是坐在柜台里面无聊的看小说。 “不买东西别乱摸,碰碎了你们几个可赔不起!”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年轻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压根就没注意一行人的脸,只是在衣服上扫了一眼,就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继续看手中的天龙八部去了。 枭天没怎么在意,顾自顺着感觉看到了一块锁在玻璃柜里的玉石。 吕媛今天已经备受冷落了,气恼之下拉着程欣雪说道:“欣雪咱们去买水。” 程欣雪看了看安阳,却发现对方只是盯着玻璃柜里的玉器,根本没有听到动静的样子,她咬了咬唇,一声不吭就和吕媛携手而去了。 “看中了?”安阳看着枭天一眨不眨的看着玻璃柜里的一块玉石,说道。 枭天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开口道:“老板,给我把这个玉石拿出来看看。” 那个年轻人听到动静,惊讶的抬起头多看了枭天一眼,一个瘦瘦的女孩,虽然穿的衣服并不破旧,但是也不是什么大牌子,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开口要看玉石。 来生意了自然是不能不搭理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天龙八部,把玻璃柜打开,将枭天手指的那个玉石拿了出来。 “小姐很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成色较好的汉白玉之一。”年轻人介绍道。 枭天好像失了神一般,根本没有听见年轻人的话,因为在她的视线中,玉石轩的玻璃柜大部分玉器都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尤其以年轻人手里的这块玉石光芒最盛!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眼花了? 眨了眨眼,玉石散发光芒的现象并没有消失! 枭天压下心底的惊诧,伸出手接过年轻人手里的玉石。 接过玉石的刹那间,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眸一痛! 脸色瞬间苍白,枭天直接蹲下身子,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忍着挖心撕肺的剧痛! 又是这种痛! “枭天你怎么了?!”安阳看到突然蜷缩在地下的枭天,急切的问道。 “没事。”她挡住了安阳关心伸出的手,不过一会,那种痛就消散了,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一点点减弱,而是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舒服的不能再舒服的感觉! 枭天有些不明所以,她缓缓抬起头,透过玉石轩的玻璃柜倒影,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她感觉到一股一直在自己眼睛周围蛰伏不动的气息开始流转了起来,与此同时眼前闪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继而眼中的那道气息随着自己的目光向玻璃柜射去。 就在那道气息从眼中射出的时候,枭天非常清晰的看到,自己漆黑的眼瞳,居然在刹那间变成清脆如玉石一般的颜色!虽然时间是一闪即逝极为短暂,但是枭天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绝对不是错觉,她的确在那一刻看到自己双眼瞳眸变成了玉色! “枭天?”安阳摇了摇枭天的身子,关切的唤了一声。 枭天慢慢站起了身,直视着安阳。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安阳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枭天,皱着眉关心道。 他看不见?!枭天压下心头的震动,嘴角有些牵强的勾了勾道:“没事。” “哎,你到底买不买啊?”年轻人看见枭天一直攥着玉石,有些不耐烦的道。 ------题外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有阿九相伴,喜欢他就请将他带会家,点击收藏书架,你,值得拥有。 第二十七章 扣押 枭天眨了眨眼,刚才她手里的这块玉石明明是光芒与玻璃柜其他玉石光芒要盛许多,但是到了她手里,经过刚才眼瞳发生的变化后,她手里的这块玉石光芒竟然奇迹般的变弱了! 枭天并非是无神论者,就如前世接触国家最顶尖机密,她知道,这世界有这种人,他们游走在现实和虚幻之中,他们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能力,虽然前世她也是其中一员,但是她以及三名好友,这种能力在这些人眼中也不过是雕虫小技! 前世担任d组特工队长,枭天曾亲眼在视频资料目睹一人挥手之间毁灭一栋楼房! 难道重获新生,她也有了这种机遇?枭天的心有一瞬间的悸动。 心思百转千回,于时间不过一瞬。 再抬眼,枭天道:“这块玉石我要了。” 安阳睁大着双眼,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她要了?她知道多少钱吗她就要了?! 说是玉石其实不过是汉白玉雕刻的巴掌大的摆件,她只是拿在手里看看就要了,玉石轩的伙计也愣了,没想到这个不大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出手大方的富家小姐! “小姐这块玉石,额汉白玉摆件,标价六千,您看是现金还是转账?”年轻的伙计说话的语调也变了,态度恭敬的与之前爱答不理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金。”说话间她从兜里拿出一沓钱,点了一遍就交给了年轻人。 出了玉石轩,安阳还是晕乎乎的,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卫校生了,明明是工人子弟,但是那一掷千金的样子活像富家的纨绔,就连他这个真正的富二代都对枭天的魄力自愧不如。 “枭天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安阳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是真正把枭天当朋友看的,所以问出这句话完全是出自朋友的关心和担心,生怕枭天走上歪路。 “你放心,钱来路光明正大,没偷没抢也没杀人。”枭天自然是知道安阳是担心自己,可是她也不能说是市委书记送给她的吧? 听到枭天的一席话,安阳却是笑出了声,看了看枭天的小身板,就她这样,她能抢过谁?杀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安阳不会想到,至此华夏政坛走出一位新星,她杀人无声无息,政绩斐然,成为了华夏开国九十余年第一位站到权力中心点的女子。 他更不会想到,黑道崛起一位枭雄,“他”抢地盘、抢钱、抢货、无恶不作,成为了华夏黑道头目所有人的噩梦。 “安阳、枭天!”这时传来一声急迫的叫喊声。 枭天回过头却是吕媛,其实他们俩刚才都没注意到吕媛和程欣雪的离去,甚至出了玉石轩也没注意。 “怎么了?”安阳皱眉问道。 吕媛身体素质很差,跑几步已经累得呼哧带喘,她叉着腰断断续续的说道:“欣雪…欣雪被古玩市场的保卫科扣了!” 枭天和安阳对视一眼,很是意外,不过人是安阳带出来的,不管怎样这个人没了他都难辞其咎,想了想哪天程邵宇在急救中心对他说的话,安阳不禁头皮发麻。 刚才程欣雪跟吕媛出去,立即被古玩市场的小偷给惦记上了,一路只顾着聊天,等到到了市场的咖啡馆喝完咖啡吃完点心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钱包全都丢了,更倒霉的是市场内开咖啡馆本来就价格不比平常的便宜,两杯咖啡几叠点心就要二百八十八元,程欣雪今天本来备受安阳冷落心情烦躁,吕媛性子刁蛮,加上丢了东西也是情绪难看,跟咖啡馆的老板大吵了起来,所以被请到了市场保卫科。 吕媛好说歹说才出来找安阳他们求救。 保卫科一个小子看见吕媛找来了俩人,登时就恼了,大嗓门叫了一声:“干什么?想闹事吗?”九零年代,广大人民群众对闹事这个词还是深为忌讳的,不过可笑的是三个人又算得上哪门子闹事?倒是吕媛被这一声大嗓门吓得缩了回去。 那保卫叫孙传福,并不是古玩市场的正式编制,因为亲戚的关系在这儿混了一个临时工,看到自己这一嗓子震住了吕媛,顿时就得瑟了起来,他指着吕媛:“你!我认得你,嗬!还喊人来了,了不得了啊,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关起来。” “一个看大门的凭什么关人啊?谁给你的权力?”安阳质问道。 孙传福张口想要说话,又被安阳把话拒了回去:“警察和保卫我们还能分清楚,我告诉你,马上放我们同学出来,否则你给我等着倒霉吧。” 孙传福原本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主儿,他那点儿底气早就被安阳表现出来的强势震得干干净净,再加上看到安阳身上的行头,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家境不错,傅兴也就这么大,保不齐是哪位领导干部的孩子,想到这里孙传福的语气顿时软了三分:“正在调查情况,什么事儿总得调查清楚不是?” 孙传福有些为难了,这事儿他说了不算啊,不过他也明白,保卫科的确没有禁锢人家自由的权力,这事儿说来的确有些理亏,他们的保卫科长王大宝是古玩市场经理王伟忠的宝贝儿子,他从部队复原三年就当上了保卫科长,当然和他有个好爹有关,不过这小子却没少给他老子抹黑,平日里在古玩市场仗势欺人俨然成为了古玩市场的一霸。 吕媛和程欣雪原本是受害者,可程欣雪长得漂亮,王大宝看到程欣雪,马上就动了歪心思,借着吃霸王餐的由头请到市场保卫科,这会儿正厚着脸皮跟人家搭讪呢。 程欣雪被自己父亲多年的耳濡目染,脑子里也不都是草,知道这满脸青春痘的小子是别有用心,想清楚了,程欣雪再看王大宝这张脸就有些反胃,带着嫌恶的口气道:“这样,我们朋友来,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的。” 王大宝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警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我说这位女同志,你怎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吃霸王餐的性质是严重的,这不是把钱补上就完的问题,这是…。” 程欣雪气急,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现在是我们被偷了东西,你怎么把我们当成打击报复的对象呢?” 王大宝瞪圆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打击报复你?你叫什么?我还不信了,吃饭不掏钱还有那么理直气壮的。” 这时候安阳和保安的质问传了进来,王大宝看到动静闹得越来越大,暗骂孙传福笨蛋,连几个学生都治不住,他骂咧咧的来到门外,指着外面的安阳几人:“谁再捣乱就把谁铐起来!” 第二十八章 枭天出手,另有所图1 王大宝身材矮小,不过一米六八的模样,臃肿的身材站在门口像一直肥胖的企鹅。 枭天一路沉默,程欣雪跟她没有关系,她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不过就在她原本要坐视不管的时候,眼瞳突然出现了异变,那种感觉再次涌现!像沙漠无助饥渴的人遇到一场甘露,渴望!一种深深的渴望! 枭天自认自己是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可是仍然心头惊颤,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捂住心口,心里阻止了一句。 但是并没有见效,反而愈发严重,她踉跄向前一步。 无法阻止,只好妥协,枭天心里默应,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即可消失无踪! 这种感觉比之站在玉石轩门口还有严重,枭天即可明白了,眼前这个人身上有这双玉瞳想要的东西! “你想让我烤你是吧?”看着迈出步子的枭天,王大宝狞笑道。 枭天抬头看向了他,淡淡点了点头。 看到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王大宝低声对孙传福说:“把她带进来!” 孙传福有些同情的看着枭天,心说你这丫头多管什么闲事,怎么样引火上身倒霉了吧?他伸手去摸插在腰间的橡胶棒,吕媛看到对方要动真格的了,不由得有些胆怯。 “慢着,我也要跟她去。”安阳阻挡住了孙传福。 孙传福向王大宝看去,后者却是璨璨一冷笑,点了点头。 古玩市场保卫科是个里外套间,外面五名工作人员正看电视,这种纠纷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看到枭天和安阳进来,有两名保卫人员也站了起来。 孙传福悄悄向他们挤了挤眼睛,暗示这两个人得罪了科长,等会儿要好好教训一顿。 一人推开了房门,已经看到了坐在里屋的程欣雪,她靠在椅子上,脸缩在白色尼子大衣的领口内,正愤怒的争吵着。 程欣雪看到安阳,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安阳!”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惊喜,不过当目光转到枭天身上,惊喜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遏制的嫉妒。 安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屋子里的王大宝悄然使了一个眼色,一名保卫人员关上房门,站在安阳身后的孙传福扬起橡胶棒照着安阳的后背就要抽了下去,在他看来王大宝的命令就是圣旨。 他们显然忽略了枭天,自认为这个瘦的像排骨的女生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并未袭击枭天。 枭天是什么人?一代特工的赫赫人物,反应自然比他们的动作还快,她一把手拉过孙传福,拳头向孙传福的鼻子狠狠顶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内,孙传福根本无法躲开,被拳头打的惨叫一声坐倒在地上,双手捂住鼻子,鲜血涌泉般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另外一名保卫人员看到不妙,也拿着橡胶棒冲了上来,被枭天一个扫堂腿撂倒在地上。 王大宝表面上嚣张跋扈,可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看到枭天一个小丫头干脆利索的放到了两个大老爷们,吓得愣在那里,直到枭天冲到他的面前,他才挥拳向她打去,被枭天一把攥住了拳头,一个顺时针的拧转,咔啪一声,他的右臂已经被枭天弄得脱臼,王大宝痛得杀猪般惨叫起来。 外面的几名保卫人员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看到枭天抓着王大宝的头发正在地上拖呢。 “你住手!殴打国家工作人员,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 枭天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枭天的速度太快,安阳甚至没反应,她已经接连撂倒两个壮汉!安阳张了张嘴,如果说之前枭天教训常六不过是利用对方的轻视才出奇制胜,那么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功夫! 韩大宝脱臼的胳膊在地上拖着都要疼死了,疼得连声音都变了:“你,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一脚踩在了韩大宝的小腿上,女王范十足。 王大宝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他毕竟在社会上混了多年,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他颤声道:“大姐,大姐…咱们有话好说,有什么问题坐下来谈好不好?” 安阳知道枭天无所畏惧,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事情闹大了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他走了过去:“枭天,算了!” “都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们冤枉了好人,大姐,兄弟,她们的损失我赔。” 枭天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小子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根本不会管更不会进保卫科室,放开了王大宝的脑袋,王大宝耷拉着右胳膊哎呦不止的逃到一边。 王大宝看向枭天的目光中又惊又怕,他的右臂因为脱臼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对方一个小女生却有着这么厉害的功夫,他能怎么办?正想着服软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警笛声,刚才枭天在里面大打出手的时候,保卫科已经有人偷偷拨打了报警电话,市场派出所就在隔壁,听到消息马上就赶了过来。 来得四位警员都是王大宝认识的,因为所在辖区的缘故,平日里他们没少打交道,彼此的关系何止是熟络这么简单,领队的派出所所长王忠科跟王大宝的父亲王伟忠私交更是非同一般,听到有人在古玩市场保卫科公然殴打工作人员,王忠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这还了得,现在是法治社会,居然有人敢殴打执法人员,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王大宝看到派出所来人了,腰杆马上就直了起来,底气也足了许多,他捂着受伤的膀子跑到王忠科面前:“王所,就是她,殴打保卫科工作人员,你看,她把我胳膊都给弄断了。” 王忠科看了看耷拉着肩膀的王大宝,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孙传福,目光落在杀气腾腾的枭天身上,顿时一愣,一个瘦瘦的女生? “没错就是她,这个臭丫头有功夫!”王大宝捂着胳膊,哎哟的指向枭天。 王忠科愣了楞,一个小姑娘,这战斗力也的确强悍了一些,王大宝姑且忽略不计,孙传福和另外一名保卫人员可都是膀阔腰圆身材魁伟的主儿,也是王大宝手下最有战斗力的两个,想不到在这个女生的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王忠科内心中悄悄盘算了一下,单单是殴打国家工作人员这一条罪状就能把这丫头弄进去,他冷冷看了看枭天,王所对自己眼神的杀伤力有着相当的信心,只可惜他从对方的眼里没有找到任何的畏惧,王忠科义正言辞的喝道:“把她带回去!” ------题外话------ 看到收藏掉了两个,整个人都不好了,另外通报一个好消息,首推如果过了,阿九公众章节以后更三千字 第二十九章 枭天出手,另有所图2 安阳却向前走了一步,和枭天并肩站在那里:“你们是警察,那么你们应该知道非法禁锢他人自由有没有触犯国家的法律?” 王忠科愣了愣,从安阳的穿着谈吐,他已经看出这个男生应该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在警务系统已经工作多年,对于各种案例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王大宝的为人他是了解的,平日里利用手中的那点职权在古玩市场一带称王称霸,这小子还有一个好色的毛病,见色起意的事件时有发生,他看了看内屋还站着的程欣雪,心里就料到今天的事情八成就是因此而起。说实话王忠科打心眼里还是瞧不起王大宝这个纨绔子,如果不是看他老爹的面子,王忠科是不会为他出头的。 王忠科并没有理会安阳的质问,双眉微微皱了皱:“带走!”毫无回旋余地的语气已经表明他要旗帜鲜明的站在王大宝一边。就算秉着公平公正的处理原则,现在王大宝的胳膊显然出了问题,孙传福的鼻子仍然在出血,假如鼻梁有骨折现象就能靠上轻伤害,这丫头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两名警员大步走了过来,安阳挡在枭天面前:“谁也不许带走她。” 安阳表现出的义气让枭天有些意外的感动,程欣雪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能让平日里温柔淡淡的安阳奋不顾身维护的女生她迄今为止还没看到,不知道是嫉妒过了头,她的心中一阵翻腾,酸涩充斥着胸腔。 枭天并非一味只会武力,她自然是清楚明白的,她图谋的是王大宝身上脖子戴着的一块绿色的宝石,她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但是大抵也知道她异变的眼瞳渴望的便是这个了,所以她出手直接打伤了王大宝,目的自然要让他双手奉上脖子上的绿色宝石。 枭天看着王忠科誓不罢休的模样,抿了抿唇:“我可以先跟家里打个电话吗?” 面前的小警员威严十足的吼叫着:“不行!” 枭天眼眸冷寒的俯视着王忠科,那眼神看的后者不由得的打了一个激灵。 “让她打个电话也是应该的,这种事情,还是要首先通知一下家人的。”无奈,王忠科只好妥协,其实王忠科也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是枭天还是安阳,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虽然在心里偏向王大宝,可毕竟在表面上还要做出公平公正,维护一个警务人员的光辉形象,再说了调查清楚他们的真正背景,然后他也好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枭天得到允许后,就利用保卫科的电话先给焦书记的司机刘海涛打了一个传呼。 说来刘海涛也真是倒霉,星期六忙活了一整天,可下休息了准备跟自己老婆亲密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小刘吗?我是枭天。” 刘海涛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枭天是哪个,好啊,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敢叫我小刘!刘海涛气得险些把电话卡上,可马上又想起焦书记和这个枭天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当司机的虽然地位比领导低了不少,可考虑的事情却一点儿也不少,刘海涛强忍着怒气,悄悄调整了一下情绪:“枭天啊,找我有事吗?” 枭天这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小刘,你帮我给焦书记联系一下。” 刘海涛暗骂了一句,屁大点事儿也要和焦书记联系,要是让焦书记知道少不得又要骂自己一顿,他问明处理事情的是谁,心中也有了主意。 枭天打电话的时候,王忠科一直在旁边支愣着耳朵听着,当听到焦书记的时候他内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傅兴市提到焦书记第一反应就是焦峎佐。可这念头也只是稍闪即逝,枭天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她跟焦书记又能扯上什么联系?正在王忠科心中嘀嘀咕咕的时候,枭天扬眉浅笑的举起电话:“哪位是王所长?” 王忠科愣了愣,还是走了过去接过电话听筒,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人家既然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是熟人就是领导,王忠科很小心的喂了一声。 听筒里传来刘海涛不苟言笑的声音:“王所啊,我是市委书记的司机刘海涛啊!” 王忠科知道市委书记是焦峎佐,可是并不知道他的司机叫刘海涛,虽然如此语气上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客气:“哦!你好!” “这是怎么回事吗?你们是怎么处理问题的啊?不过是些小事情,何必难为这些学生啊,王所,枭天是焦书记的侄女,这件事要是让焦书记知道恐怕不太好吧。” 王忠科从心底对焦峎佐是害怕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也害怕焦峎佐的司机,假如这个电话是焦峎佐直接打过来的,王忠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放了枭天他们。 可是刘海涛打这个电话意义又有所不同,在王忠科看来,其一,枭天和焦峎佐的关系并不怎样,否则她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焦峎佐?虽然刘海涛强调枭天是焦峎佐的侄女,王忠科用屁股想也能够知道,天下间哪有不同姓的叔侄。 其二,刘海涛可能是跟老婆亲密被打断的缘故,言语间带着欲求不满的火气,态度明显生硬了一些,而且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种气势放在一个司机的身上就显得有些仗势欺人,王忠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起码的傲气和尊严还是有的,被刘海涛在电话里一通训斥,顿时勾起了无名火,他也不知道焦峎佐的司机是不是真叫刘海涛?就算你真是焦峎佐的司机,也不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王忠科冷冷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王忠科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电话里我又看不见你是什么样,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枭天合伙来骗我?假如你真的过来,证明是焦峎佐的司机,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假如你不敢来,证明你压根就是一骗子,老子把这笔帐算在枭天的头上。 刘海涛听到对方挂上了电话,顿时就怒了,一个派出所小所长竟然敢挂自己的电话,就是市公安局局长也不敢这样做啊,越是领导身边的小人物,往往就越是爱惜脸面,刘海涛感到被人无视了,这种无视恰恰触及了他忍耐的底线。他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枭天的问题,现在等于这个名叫王忠科的小所长公然向自己提出了挑战。 再说了,这小所长似乎很不给自己面子,万一他当面再给自己一个钉子碰怎么办?市委书记的司机素质就是不同,考虑问题远比一般人更为全面,刘海涛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件事还是先征求一下焦书记的意见。 ------题外话------ 收藏快到碗里来~\(≧▽≦)/~ 第三十章 枭天出手,另有所图3 焦峎佐听到是枭天的事情,马上就沉默了下去,这个丫头可真不是省心的主,钱我给你了,安排职务我也在考虑了,你竟然还给我惹事!生气归生气,可问题还是要处理的,焦峎佐不懂声色的说:“小刘啊,她有没有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刘海涛想了想:“那倒是没有,枭天是给我打传呼来着,本来我是不想麻烦您的,派出所的那个所长姓王,我告诉他枭天是您侄女,可他说就是市委书记来都没用,他要秉公执法,然后就挂上了电话,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征求一下焦书记的意见。” 焦峎佐皱了皱眉头,在政坛上拼杀多年,他一下就听出了刘海涛话中的夸张成分,小刘是在刻意挑起自己的怒气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所长对自己肯定是不敬,否则何以小刘抬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仍然没有解决?居然闹到要出动自己的地步?焦峎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了一声:“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刘海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听到焦峎佐的这句话,他已经明白,焦书记的怒火是成功被自己挑唆起来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麻痹的,一个小所长也敢跟我得瑟,老子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收场。 焦峎佐这边挂上电话,马上找到市公安局局长卫江的电话拨了过去。 听到是自己的上司打电话过来,卫江陪着笑脸道:“原来是焦书记,有什么指示?” “老卫啊,我有个侄女叫枭天,被白佛街古玩市场的派出所给扣了,事情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孩子好像受了点委屈,本来我是想让司机小刘处理一下,可惜他没这个能力,老卫啊!还得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卫江什么人,能让焦峎佐亲自打电话的关系肯定是非同一般啊,司机小刘没这个能力?人家是说得隐晦啊,卫江稍稍一品这话中的含义顿时明白,一定是这帮不长眼的东西没给人家面子,焦峎佐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卫江连忙表示,自己会马上过问这件事。 焦峎佐慢吞吞说了一句:“我看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枭天这个丫头的错,不过她还是个学生,还是一个小姑娘难免年轻气盛了些,老卫啊,你要调查清楚,无论谁犯了错,都要严加处理,不要给我面子。” 卫江心底直冒冷气,领导毕竟是领导,你看人家这说话水平,一句年轻气盛就把自己亲戚的错误全部抹煞,严加处理谁?肯定是严加处理那个不给他面子的小所长,卫江心里这个怒啊,可是又不敢表达出来,还想说两句好话,焦峎佐那边已经挂上了电话。 卫江慢慢放下电话,白佛街古玩市场派出所,他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忠科,要说这个王忠科还真是一个老警察,今年四十岁了,比卫江只晚两期的警员,人一旦到了卫江这个位置,首先考虑的并不是究竟错误在哪一方,而是首先考虑当事人的身后究竟有谁? 枭天的背后是市委书记焦峎佐,人家已经旗帜鲜明的向自己表明,王忠科却没有什么靠山。 卫江唯一顾忌的就是,毕竟他们是警务系统,总不能向焦峎佐太过示弱,可转念想想,焦峎佐即将擢升到江城市里几乎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假如今天自己处理的结果不能让他满意,恐怕以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会不好相处,谁都知道焦峎佐是个记仇的人,这种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可谁也不愿多一个这样的敌人。 卫江今年才四十一岁,行政级别是正处,他还想在向上走一步,所以跟焦峎佐的关系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想透了这其中的利害,卫江马上就拿起了电话,正准备拨通古玩派出所的电话,可马上又改了主意,他住的地方离白佛街不远,既然焦峎佐亲自打了电话,他必须要表示出对这件事的足够重视,还是亲自去走一趟。 王忠科执意要带走枭天,安阳挡在她的面前:“我也要打个电话!” 王忠科这个气啊,今儿究竟是怎么了?老子长的样子好欺负吗?一个个都想喊人来压我,这小半天也没见那个焦书记的司机过来,王忠科认为枭天八成是故意抬出焦书记的大名来恐吓自己。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王所长也是这样,当他感觉到自己的权位正在被几个小辈不断的挑战,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沉着脸冷哼了一声:“不行,全都给我带回派出所!” 安阳声音变冷:“你凭什么?就算要抓人,也要讲究法律程序,你这样做是不是知法犯法?”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敢教训自己,王忠科冷笑一声,说出了一句极具霸气的大话:“在这里,我就是法!” 安阳同样冷笑着看着他:“假如你不让我打电话,我敢保证明天你会因为非法禁锢人身自由受到处理!” 威胁!任何人都听得出这是赤果果的威胁,然而王忠科却因为安阳的这句话变得有些胆寒,这也难怪,安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气势太足了,眼中那种自信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来的。 人对危险会有一种自然的反应,而警察的反应比其他人还要敏锐一些,王忠科开始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不能放下面子让安阳打这个电话,冷哼了一声:“电话号码,我来通知你家人!” “!” 王忠科从号码中听出这应该是江城市的电话号码,他向一旁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那警员拨通了电话,可明显愣了愣,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王忠科:“省局…田局长的电话!” 第三十一章 枭天出手,另有所图4 “省局…田局长的电话……” 王忠科的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小所长,可也知道江城市公安局局长是姓田的,田庆龙的大名在整个江城市公安系统可是响当当的第一块招牌,谁都知道田庆龙说一不二的脾气,也都知道田庆龙雷厉风行的手段,王忠科甚至都没有怀疑这电话的真实性。 负责拨打电话的警员,握着电话的右手已经颤抖了起来,他拨通电话之后,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你好,我是田庆龙……”这是田局长接电话的风格,只要拿起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一个普通的警员乍一打通江城市局局长的电话,内心的震撼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握着一个点燃引线的手榴弹,恨不能马上就扔出去。 王忠科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了,市局局长,人家那是厅级,自己一个小小的副科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王忠科害怕了,这电话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接,他的目光转向安阳,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哀求,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困局,眼前唯一能够把他从困局中解救出来的只有安阳。 安阳冷冷走了过去从小警员手中接过电话:“姨夫,我是安阳。” 田庆龙洪亮的笑声响起,房间内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他的笑声,市局局长声音的穿透力那还真不一般。 “安阳,怎么想起来给姨夫打电话了?你这个臭小子,去了傅兴那边也不知道跟姨夫说一声!” “也是学校决定的,怕姨夫您怪罪,我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吗,对了姨夫我三姨在家吗?”安阳并没有提起今天的麻烦,虽然如此以王忠科为首的所有警员的脸色都变了,谁都不是傻子,谁都能听出田庆龙是安阳的姨夫,连一边的程欣雪都睁大了眼睛,目光中的崇拜与炙热根本无法掩饰。 “你三姨出去旅游了,你不是知道吗?”田庆龙的大嗓门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 王忠科默默乞求着,希望安阳千万不要说出今晚发生的事情。 安阳轻轻笑了一声:“我倒忘了,真是的,工作一忙,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忽然想跟三姨说说话儿,没别的事情。” 田庆龙警察特有的嗅觉让他察觉出有那么的一丝不对,低声问:“安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王忠科的双腿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力量,假如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就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还好安阳并没有将一切说出,只说了一句没事,然后问候了一下田庆龙高血压的情况,就挂上了电话。 王忠科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他望着安阳,现在已经用仰视的角度去看了,这男生很不简单,安阳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关于今天任何的事情,区区一个电话已经将自己深厚的背景展露在王忠科的面前,而且这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人家并没有追究王忠科的意思,因为一个小所长还不配他动用市局公安局长的力量。 安阳脸庞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沾沾自喜,仍然平淡如水,来到枭天的身边站着,冷声问:“王所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王忠科心底已经完全认输,而且对安阳没有任何的恨意,有的只是感激,如果人家想对付自己,只要透露出一点一滴的事情,自己的下场可以想象,田庆龙在江城的警务系统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要是想对付自己,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不需要动。 王忠科正想趁机下台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王忠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外间已经传来了卫江的训斥声:“怎么回事?”没有人敢面对卫江的目光。 王忠科看到卫江出现,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他妈出门前怎么没看黄历啊,王忠科自怨哀怨的同时就连带着恨起王大宝来了,都是这畜生给闹的,你以为你爹牛逼,你爹只不过是古玩市场的经理,能量比你爹大的人多了去了,你作死你自己去死啊,干嘛拽着我啊?王忠科心底这个恨呐! 卫江连看都不向王忠科看上一眼,低声问:“谁是枭天?” 枭天挑了挑眉,走了出来。 卫江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双手握住枭天的右手:“枭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卫局长明摆着就是偏向枭天来了。 王忠科现在是完全明白了,感情枭天没有说谎,想起刚才接的那个电话,那个司机刘海涛,马上又想到司机身后的市委书记焦峎佐,王忠科此刻连死了的心都有了,该死王大宝,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啊! 王大宝此刻脑袋耷拉的比肩膀还要低,他也不是傻子,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谁能想到一个瘦弱的女生还有一个文弱的小男生竟然能牵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怎么回事?”卫江望向王忠科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你小子给我惹麻烦,谁给我惹麻烦我就找他的麻烦,卫局长始终奉行着这个原则,他还不知道刚才市局田庆龙打了电话,如果知道那件事,他可能杀了王忠科的心都有了。 枭天和安阳还没有说话,后来进来的吕媛已经抢先将发生过的一切说了一遍,她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展露无疑,而且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虽然明明知道吕媛很多的部分有些添油加醋,王忠科却偏偏不敢辩驳,他感觉自己正在朝着一个无尽的深渊中不断地坠落下去,甚至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程欣雪也有些傻了,其实实话说作为春阳县的书记千金,程欣雪的背景也不可小觑。程欣雪在学校就喜欢上了安阳,甚至贿赂了导师才跟安阳分到了一处医院,后来就是她父亲程邵宇十分支持她,现在看来,父亲一定是知道安阳的身份了,程欣雪咬了咬下唇,看向安阳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算了,事情说清楚就行了,王所长,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这句话却是枭天说的,她跟这些人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想好好安静安静。 第三十二章 玉瞳梦境!(精) 王忠科感动的点了点头,还是这位小姑娘大度啊,一看就是大户家的闺女。 卫江却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否则我们对人民怎么交代,对国家怎么交代?你们知不知道警务人员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卫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安全,而不是起到反作用!”卫局长的话掷地有声,他冷冷看了看王大宝,伸手指着王大宝的鼻子:“你有什么权利限制别人的自由?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王大宝虽然害怕,可是嘴上还是有些硬气的:“可是她们也打我了啊……”他的意思是我虽然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可是我也挨打了,比较而言还是我吃亏更大。 却想不到这句话又激起了卫江的火气:“你懂不懂什么叫正当防卫?王忠科,看看你的辖区,都是些什么人!这件事你今晚必须给我好好处理,明天去局里给我报告!” 事情随着卫江的出现告一段落,卫江亲自陪着枭天走出保卫科的大门,这是一场胜利,而且是全方位的胜利,连吕媛看枭天的目光也没有了昔日的不屑和鄙夷。 王忠科的脸色很难看,送走了卫江和枭天等人之后,他脚步沉重的返回了保卫科,手指王大宝只说了一句话:“我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把她们丢得东西全部给我找回来,否则,我让你好看!” 王忠科之所以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上头给他的压力,他对古玩市场的内情是清楚的,经常在古玩市场内出没的小偷跟保卫科的这帮小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大宝只要想找回那些东西,肯定是有办法的。王忠科现在已经不敢去想事情最终的后果,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轻自己的责任,想到责任这个字眼,王忠科不由得露出无奈的苦笑,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推卸显然是推卸不掉的,这是怎样的一天?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已经时值傍晚,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客车,几人商量后就返回了春阳县。 路上,安阳几次开口准备询问枭天为何会认识傅兴市的书记,他不是傻子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知道枭天是刻意隐瞒焦峎佐身份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逼问枭天。 安阳微微侧头,枭天坐在客车窗边的座位上,她也侧着头,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窗户的玻璃倒映出她的面容,眼神明明是看向窗外,却那样的空洞,好像隔着玻璃,看向另一个世界……。 下了车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初秋,天已经渐渐的泛黑,程欣雪和吕媛也结伴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安阳说着要送枭天到宿舍,却被她婉言拒绝。 回到宿舍,洪玲却没在屋里,枭天也没在意,掩上门,坐到了床上,伸手从床边的柜子上拿出一个镜子,她眨了眨眼,头一次波澜不惊的心泛起悸动的涟漪。 由于这一次有了准备,在那道气息在射出眼眶之后,枭天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那股气息在离体之后似乎与自己还有着某种联系,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还有就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片眼瞳变成翠玉,在镜子里并没有显示出来,这也就是说,那种玉色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眼睛之中的。 “回来…”。 枭天好像已经习惯了那道清凉气息在眼中的存在,心中着实有些害怕这股气息一去不返,不由在脑海中默默的喊道,让她惊喜的是,那道流逝出去的气息真的随着她的思维收缩了回来,又蛰伏在她的眼睛四周,不过这次眼睛并没有刺痛的感觉,那股气息好像也没有减少什么。 “以前我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难道是重生一世,老天给了自己一个惊喜?”。枭天若有若无的自语道,不过这个眼睛只有变色看到玉石的灵气这么简单吗? 枭天心中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但是又不是很确定,她侧了下身体,把一直半靠床上受力,有些酸麻的右臂抬了起来,小臂平举到眼睛正前方,然后凝神看去。 眼前依然是先闪现出一片青绿色,但是下面所出现的景象,却是让她心头大震。 枭天身上穿的是一件不算厚的外套长衣,里面还有件内衣,但是就在青光闪过,眼中气息遁出的时候,她发现,在自己的眼中,小臂上的外套和内衣居然像雾化了一般,先是有些模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而自己手臂上的皮肤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像是在隔着放大镜在看一般,枭天就连自己皮肤上的毛孔粗细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继续凝神看去,慢慢的,皮肤消失,血管,白色的肉,骨骼,渐渐清晰。 透视么?枭天心中一片惊骇,似翻腾波涛汹涌的浪花。 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枭天正准备把目光再转移到身体别的部位的时候,眼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涩,那股锥心的疼痛感觉也随之而来,泪腺像是开闸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和古玩市场时候的感受一样,只是刺痛感轻微了许多,与此同时,那股气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缩回到枭天的眼中,顿时,清凉的感觉将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刺痛和灼热驱散减缓了下来。 虽然疼痛感消失,但是经过这一番,枭天却已经大汗淋漓,她想要起身,头一沉,却直接躺在床上昏了过去。 在梦里、思绪如雾气渐渐弥漫,她在雾气中穿行…。 忽然便到了一处地界,高大的天桥,宽阔的道路,呼啸的车辆,穿梭的摩托,四面喇叭嘀嘀地鸣叫,头顶有轰鸣的声音掠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的云路。 她有些晕眩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这是在原先那个世界。 难道又重生回去了? 随即她发现自己竟然虚浮在半空,而四面景物依稀有些熟悉,她霍然浑身一震。 “妈妈,你看那个裙子好漂亮啊?”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女孩站在天桥上,指着下面那一栋大商场橱窗摆放的公主裙。 “漂亮有什么用,咱们连饭都吃不饱。”边上衣着邋遢的女人叹了口气,露出苍老沧桑的脸。 画面一转,四周静谧一片,天空乌云密布,奔腾的闷雷在云中高层气压中发出闷闷的嘶吼。 “甜甜乖,妈妈见两个人,你去那里藏着好不好?”女人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轻轻拍着小女孩的头顶。 “好。”女孩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甜甜真乖,妈妈昨天交给你的那个玉坠,甜甜要好好保护好不好?” 女孩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妈妈交给我的我一定会好好收起来的。” 女人满眼欣慰的看着身旁的孩子,那眼中不是怜爱,而是深深地不舍,好似生死离别。 枭天忽然浑身一震。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她思维有些混乱,不确定这是穿越,重生,还是场景倒流,还是只是一个回忆,如果……如果时间真能倒流,此刻在灾难的前夕,她是不是可以救回妈妈? 如果这是老天给她补偿一生遗憾的机会,她一旦做了,那么她的人生轨迹会不会改变?之后的她会不会存在? 她茫然,却在看见女孩自己钻进垃圾桶,远处走过一行黑衣人时,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时,忍不住要挪动身子。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此刻不让她不救母亲,她做不到! 然而当她想动的时候,才发觉身子如被固定在原地,使尽力气也无法挪出一步。 难道……难道这不过是个梦境? 脑海中这个念头掠过,她忽然觉得绝望,老天如此残忍,给她一场梦境,只是为了她将内心深处的疼痛,再切身体会一次? 画面还在继续,一行十个黑衣人,将苍老不堪的女人拖到地上,不管不顾来回踢踹,垃圾桶的投递口正对着那一面,里面的女孩睁大了眼睛,惊惧害怕,但却没有哭喊出声。 一辆黑色林肯车缓缓停下,黑衣人将车门拉开,一双精致粉色带着蕾丝边的小鞋落在了地面上,十个黑衣人齐刷刷恭敬的弯了弯腰。 “莫青?”女孩走到女人的面前,轻声说。 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到是一个不足六岁的小女孩,眼里充满了疑惑。 “难道你这么快就把你的老朋友忘了吗?”女孩的语气老道,丝毫没有年龄本该有的甜美纯真。 被唤作莫青的女人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喃声道:“苗秋?” “哈哈,承蒙莫小姐还记得我。”女孩凉凉一笑,声音却出奇的尖锐。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倒在地上的女人颤抖着看着女孩。 画面戛然而止。 枭天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不能再用惊骇能形容,东方明珠跟自己的母亲相熟!你不是死了吗?难道她也是…枭天心中惊诧翻腾着。 画面再次转变。 阴暗逼窘的停尸间,一个男人缓缓从门口独步而来。 枭天睁大着眼,看清楚了来人,钟楚! 钟楚一步步走着,走到停尸间最后面的一处床位前,他伸出手,缓缓拉开白幕。 床上一片血肉模糊,干涸的鲜血,干瘪变形的尸体,秀发纠缠着血块,显而易见,是个跳楼的女子。 枭天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一块黑色手表,那个躺在床上的尸体,是她!是前世的她! “咱们一起从那个吃人的地方走了出来,到头来终究是我对不住你。”钟楚站立在床边,喃喃道。 “枭天,你跟我说过,你曾经有个玉坠在那次试练中丢失,我给你找了回来,希望你来世不要再遭受这种颠沛苦难。” 他缓缓伸出手,从掌心摊出一块玉坠,慢慢将玉坠放到女子早已变形的面庞上……。 ------题外话------ 三千多字赶上入v嘞,阿九想着还是不分开二更了,所以弄成了一章,看到这大家也隐约应该知晓一点前因后果了,当然玉瞳并不简简单单只是透视喔,。 ps:首推啦,看到这的亲给点个收藏吧,决定文文的生死就靠你们啦,可怜求收,嘤嘤嘤~ 第三十三章 分筋错骨手(首推求收) 当枭天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今天的天气极好,阳光明媚,窗外点点滴滴的阳光透过玻璃斑驳的洒进宿舍,照理说宿舍晚上都是拉窗帘的,但是今天却是没有。 枭天看向对面洪玲的床铺,床单干净的不带一丝皱褶,洪玲晚上没有回来?她挑了挑眉,看向床边金属的破旧小钟,现在正是清晨五点四十,她出门,拿起红色盆底还带着鸳鸯的脸盆向着水房走去。 县医院的职工宿舍已经有了五年的历史,现在已经很破旧了,来到水房,五点多的早晨是没有人起床的,她放水准备刷牙洗漱。 啪,一声不算大的落地声音,水房的里面两旁用墙隔起了男女厕所,枭天皱了皱眉,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她的听力一向异于常人。 可能是早上有上厕所的人吧,她这样想到并没有放在心上,刷完牙洗完脸,她便举步准备离去,却听到一声咳嗽。 是男生厕所里的,但是那个咳嗽却让枭天觉得耳熟,她如果没有听错却是一个女生!而且那个声音好像就是彻夜未归的洪玲。 枭天放下脸盆走去,她顺着声音来到男厕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厕所的房门虚掩着,枭天皱了皱眉,空气中还有着飘散不去的男性麝香的味道,枭天前世并非这方面的专家,甚至没有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但是前世接触的东西多了,精—液的味道她还是分辨出来了的。 伸手推开门,洪玲蹲在隔间的一角,由于彻夜未归,头发遭乱,衣衫也显得不整。 “洪玲?”她开口道。 听到声音,洪玲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恐,与之前活泼开朗的那个洪玲判若两人,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枭天……。”洪玲出声道,她的声音极其沙哑,眼瞳还有血丝凸出。 “你怎么没回宿舍?” 说到这,洪玲好似是受了很大刺激一般,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枭天,求求你,求求你。” 看到枭天还是站在那里,洪玲忍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枭天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她伸出手抓住枭天的胳膊,脸上已经有泪水流淌。 “擦擦眼泪,回宿舍收拾一下,上午还要上班。”她没表态,只是淡淡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洪玲知道枭天这是当做没有看见,可是内心的委屈还是无法释放,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出了职工宿舍,枭天一路跑步,春阳县的那条春水河离县医院不远,呼吸着来自九十年代的空气,枭天停在了春水河上的春水桥上。 昨天那个梦,不,确切来说是前世所发生的事实,而她不过是站在上帝的视角又将这些过程重新体会了一遍,她伸手将手掌敷在眼睛上,心中忍不住问:“是你吗?” 是你向我讲明你的来历,是你向我讲明我为何重生吗? 她蜷缩了手掌,心中一时糟成一团。 —— 若说为何枭天轻易放过了王大宝,并非她大发善心,而是枭天用的招数却并非普通的使人胳膊脱臼不能行动,而是一种特殊的击人手法,武侠小说里叫做分筋错骨手! 显然,王大宝充分体会到了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他耷拉着脱臼的手臂当晚就去了医院挂了急诊,拍片证明这是脱臼,可是脱臼的位置十分奇怪,骨科当值的医生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把握利用手法复位,最后只能建议他去中医院看看,于是王大宝忍痛去了中医院,他的父亲王伟忠自然也被惊动了,利用自己的关系找到了中医院的骨科老主任,看过片子,那位老主任摇了摇头丢了一句话:“手法复位是不可能的,要不就开刀,要不就去江城市医院看看。” 这下爷俩儿的确有些傻眼了,要知道这位老主任在傅兴市骨科学术界也是泰斗级的人物,他既然这么说就算是到了江城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王伟忠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恼火的是因为他不知得罪了多少的强势人物,心疼的是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不是? 王大宝把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到枭天的身上,咬牙切齿道:“不要让我再碰见这个臭丫头,否则我一定要弄断她的双腿……”话还没说完,后脑就挨了老子狠狠的一巴掌。 王伟忠愤怒的骂道:“你小子还嫌给我惹事惹得不够,人家一个电话连市公安局卫局长都亲自来了,人家背后是谁?那是市委李书记,那是省局田局长!” 王大宝被骂的垂下头去,刚才他也只是说说狠话罢了,当时的全过程他都是亲眼所见,就算他脑子再不济事,也明白人家背后的靠山是自己惹不起的,抛开这些靠山不言,单单是叫枭天的小丫头,举手抬足之间就把自己和两名手下弄成了这副惨样,人家的战斗力不容置疑。 王伟忠心潮起伏,脑海中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件事,刚才王忠科已经在电话中将发生过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自然免不了向他抱怨了一通,王伟忠担心的不仅仅是儿子的伤情,让他更担心的是这一连串的后续影响,卫江、焦峎佐、田庆龙无论其中的哪一个都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自己儿子的毛病他这个当爹的是清楚的,王伟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刻苦专营方才有了现在的位置,往往得到的越是艰难,越是不想失去,而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儿子的年少轻狂,一夜之间已经变成了未知,王伟忠清醒的认识到,假如这件事处理不当的话,自己很快就会被打落尘埃,永世无法翻身。 王伟忠迅速做出了一个决断:“大宝,查清楚他们丢了什么,尽快把失物找到!” 在此之前王忠科已经向王大宝下过通牒了,王大宝叹了口气:“我问过他们了,应该是梁集的孙耙子那伙人干得,我跟他打过传呼,可是这货不回电话。” 王伟忠忍不住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你整天跟那帮无赖小偷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这帮败类又有哪个是讲究信义的?”他停顿了一下:“他们丢什么东西,现在你就去给我买,丢什么买什么,实在买不到的就用钱给我补上。” “爸。”王大宝这才意识到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还有,明天开始你这个保卫科长就不要干了,孙传福那几个参与斗殴的临时工全都给我撵回家去。” “爸!” “别叫我爸,我王某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王伟忠愤愤然斥骂着。 骂归骂,可该心疼的还是要心疼自己的儿子,要不怎么会有护犊子的说法,王伟忠就是个护犊子的人,而且为了这个宝贝儿子,他可以低下高傲的头颅,甚至不惜放下自尊。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王大宝去向枭天道歉。 枭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古玩市场的经理,王伟忠今年四十五岁,可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四十六岁,毕竟谁都不想在生肖属性的问题上成为别人酒桌上的笑谈,他身材不高,长着一个凸起的啤酒肚,白白胖胖的脸上一团和气,头顶已经秃了大半,前额的头发留的很长,然后用梳子整齐的梳到脑后,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 看到王伟忠身边的王大宝,枭天已经隐约猜到了韩唯正的身份,王大宝望着枭天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嚣张和跋扈,剩下的只有可怜和痛楚,右臂的伤势折磨了他一整夜,他脸色也变得青白,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 王伟忠微笑着走了过去,向枭天热情的伸出双手:“这位就是枭天吧,我是傅兴白佛古玩市场的王伟忠。” 枭天并没有理会他,双手仍然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就这样,王伟忠的双手僵直在半空中,王伟忠一阵尴尬,可是他更清楚今天是为什么来的,有求于人,人家让自己吃点憋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伟忠仍然保持着春天般温暖的笑容:“枭天,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枭天看了看周围,病人走来走去,说话的确很不方便,从王伟忠父子的表情,她已经猜测到他们今天前来的真正目的。 枭天在医院中只是一个实习生,当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想要找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难不倒王伟忠,今天他开着一辆丰田七座面包过来,身为一个古玩市场的经理一点资本还是有的。 关上车门,王伟忠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小丫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既然来到这里,就等于向自己表明了态度,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有的谈的。 王伟忠悄悄向儿子使了一个颜色,来此之前,他已经向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叮嘱了千百遍。 王大宝脸上一颗颗青春痘因为窘迫和尴尬都涨红了,他很少向别人低头,今天却不得向小自己很多的丫头低下他高傲的头颅,承受对方的不屑与鄙夷:“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 虽然是儿子在道歉,可是王伟忠心里比自己向别人道歉还要难受,他就那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从没有让他受过半点委屈,可是今天却要当着自己的面被别人折辱,王伟忠心头泛起难言的酸楚。他慌忙把装在布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丢失的东西全都在里面,还有一些找不到的物品,由我们古玩市场拿出一千元作为赔偿。” 她顺手接过,看也不看拿在手上,“我会转交给他们。” 看到枭天起身想要离去,王伟忠慌忙出声挽留:“枭天!” ------题外话------ 收藏涨的好慢,哭晕,●︿● 第三十四章 贤内助 “还有事吗?”枭天是明知故问。 王大宝耷拉着胳膊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这父子俩的用心,内心了然,脸上仍然波澜不惊。 “枭小姐,昨天都是大宝的错,我已经免去了他保卫科长的职务,那几名参与闹事的保安也被开除了,希望你不要继续生气。还有,大宝的肩膀已经疼了整整一夜,他做错了事,受点教训是应该的,不过念在他还年轻的份上,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看……”王伟忠拉着自己的儿子,称谓已经从枭天变成了枭小姐。 “那好,我原谅他了,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枭天还在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王伟忠终于说出了请求:“枭小姐,你看能不能帮忙治好我儿子的伤?” 枭天停下脚步,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这里就是医院啊,你可以带着他去找骨科专家,以王经理的人脉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王伟忠开始认识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厉害,看枭天至多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谈吐举止无不透出成熟机智的味道,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唉,他颓然在心底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这种姑娘? 现在拐弯抹角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王伟忠苦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昨晚就带他来去了傅兴人民医院,也去中医院请教了专家,全都说他右臂的脱臼十分的麻烦,手法不可能复位,只能用手术治疗。” 枭天扬眉,看来傅兴市也没有什么高手。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王伟忠从枭天的笑容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低声提出自己的条件:“只要你把我儿子治好,我愿意拿出一笔丰厚的诊金。” 在王伟忠看来,钱能够搞定很多事情,在枭天强势倾轧的势头下,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搬出这个最后的法宝。 枭天止住步子,慢慢在座椅上坐下,她的态度表明她对王伟忠的提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现在需要谈的就是具体的价钱了。 王伟忠小心翼翼地问:“你看,我出一千块怎么样?” “一口价,五千块,少一分你就带他去开刀吧。”枭天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王伟忠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就算是真开刀也花不了这么多钱,这个丫头分明是在乘机讹诈,他本不想痛快答应,可是一转脸看到儿子满脸的痛苦和憔悴,只要五千块就能解除他的痛苦,这笔钱虽然不少,可对王伟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数目,他作出极其为难的样子,过了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这样,我先给你一千作为订金,剩下的钱回头我让大宝自己送来。” “没问题,不过…。”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转眸看向王大宝。 “不过什么?”王伟忠以为枭天还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吓得肥脸上的肉都颤抖了。 “我要你儿子脖子上的那个玉坠。”枭天当然没忘记自己的本意是什么,说她心机深沉也好,说她品行恶劣也好,她可以为了复仇不择手段,这就是她,她的心中没有善恶之分,有的只是强弱之别。 玉坠当然不是什么传家宝,听到枭天不过是要王大宝脖子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玉坠项链,王伟忠松了一口气。 枭天接过王伟忠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然后走向王大宝,这小子看到枭天走向自己,不禁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一幕,内心不禁打起了小鼓,他是真的害怕枭天了。 伸出左手在王大宝肩头一按,右手在他的肘关节处用力一拍,伴随着王大宝一声惨痛的大叫声,脱臼的关节咔啪一声返回原位。 “好了!” 王大宝半信半疑的看着枭天,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右臂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心中对枭天的敬畏又增加了几分。 王伟忠根本没有看清枭天复位的手法,转眼间儿子已经恢复正常了,昨天儿子告诉他,枭天一个小丫头一个打三个,他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看到人家的出手,他已经完全相信了。 —— 傅兴市市委书记此刻正坐在位于市中心的乾园的房间里,管辖春阳县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邰秋柔站在沙发后,轻轻为他按摩着双肩,焦峎佐微闭着双眼,静静享受着肩头的舒爽和愉悦。 邰秋柔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后,看着焦峎佐耳后的肌肤慢慢开始泛红,她俯下身去,搂住焦峎佐的脖子,小声道:“人家想了。” 焦峎佐却如梦初醒般打了一个激灵,他摇了摇头,挣脱开邰秋柔常春藤一般的双臂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了几步,来到落地窗前,透过朦胧的薄纱,眺望远处的风景,情人节那晚发生的惊魂一幕无疑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正如枭天所说,他的身体的确出了问题,就算美人在抱,他也无法动情。 邰秋柔有些幽怨的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身体,春葱般的手指灵蛇般穿越了他的腰带。 焦峎佐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头:“你还嫌我不够烦吗?” 邰秋柔俏脸煞白,咬了咬鲜艳如玫瑰的红唇,极其受伤的走回沙发,抱起一个靠枕,脸儿埋在靠枕之中,低声啜泣起来。 焦峎佐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确过分了一些,来到邰秋柔的身边坐下,伸手把她的身躯揽入怀中:“小柔,我遇到麻烦了,我真的不行了。”让焦书记在情人面前承认这件事的确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邰秋柔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定是那晚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心理上的障碍,所以,我才想帮你。” 焦峎佐又叹了一口气。 邰秋柔深情的看着焦峎佐,平心而论她对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是有着很深感情的,没有焦峎佐就没有她的今天,无论政治上还是心理上她对他的依赖实在太多太多,已经变得难以割舍了,那晚在春水河边的事情发生过之后,她甚至想到过就算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只要焦峎佐没有出事,自己宁愿一辈子这样跟着他,就算没有名份也没有什么。 “都是我不好,假如不是我哪天将那条蛇带来,不是我突然奇想去河边,那天也不会出现那个意外。”邰秋柔充满自责的说。 焦峎佐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叹了口气道:“枭天说过,我是因为蛇毒余毒没有清理干净,想要康复必须打通经脉。”虽然枭天给了焦峎佐解药,但是却只能阻止余毒的继续扩散,并不能治疗已经留下的后遗症。 听到这,邰秋柔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你也相信?” 焦峎佐放开邰秋柔,端起茶几上冒着热气地铁观音,轻轻品了一口:“假如我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可是她只用一针就治好了我嫂子的头痛病,这个丫头地确很不简单。” 邰秋柔没有说话。想起现在他们两人面临地窘境也学着焦峎佐地样子叹了一口气。 焦峎佐道:“她不过才十七岁。可是脑子里地想法和算计甚至比我还要深沉一些。我真是不知该拿她怎样办了。” “古玩市场的那件事怎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邰秋柔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所以才会这样问。 焦峎佐摇了摇头:“一件小事罢了,不过我总当她枪使也不是办法。”古玩市场的事情焦峎佐并不想闹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身为傅兴市市委书记,他不可以过度纠缠在这种小事上,他不想在人前落下徇私护短的嫌疑。 邰秋柔知道焦峎佐从来都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自打他登上春阳县县委书记的位置,然后又坐到了傅兴市市委书记,从那天起,他的下一个目标就瞄准了江城市,正是这种政治上的好胜心,才让焦峎佐这两天产生了这么大的挫败感,他变得患得患失,害怕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毁在枭天这个小丫头的手里。 作为焦峎佐的枕边人,邰秋柔意识到自己有责任为他分忧,她小声提议道:“既然她提出想要步入这一道,不如就安排一个闲职给她,我看她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胡说,而且一个人一旦进入官途,就会不自主的掂量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只是一个卫校实习生,还没有毕业,我把她安排到哪里?” 邰秋柔秀眉微蹙,她忽然想起了新近发生的一起案子,春阳县青山乡计谋育办主任徐金娣被人打了闷棍,两条腿都被打断了,现在正住在春阳县人民医院,虽然警方介入了几天,可是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春阳县的谋育工作本来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青山乡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谋育工作更是棘手,徐金娣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打的谋育办主任,此前三任谋育主任全都没有幸免被打一顿的下场,不过这次徐金娣受到的伤害最重,眼下春阳县体制内已经把青山乡谋育办视为雷区。枭天是个卫校实习生,专业也勉强算得上对口。 邰秋柔心中盘算好了,这才附在焦峎佐的耳边小声将这个主意说了,焦峎佐听得眉开眼笑,竟然放下了过去一贯的沉稳,主动抱住邰秋柔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小柔,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题外话------ 首推最后一天,阿九向大家表示,无论过初审与否,本文都不会弃坑。 ps;看到这还没加入书架的亲赶紧加吧,文文可都靠你们啦~\(≧—≦)/~ 第三十五章 初识翡翠 枭天当然不知道焦峎佐和邰秋柔的算计,治好王大宝之后,她拿着蓝色布袋找到安阳,将蓝布包放在他的面前:“你将这些交给程欣雪她们。” 本来枭天是准备将布袋交给洪玲转交的,但是洪玲因为早上的事,今天请了病假,所以她只好找安阳了。 安阳看了看布包里面的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的效率还真高,不过是买东西的效率。” “管他们是买的还是抢的。”她也笑了笑道。 安阳看了看她,却是将蓝布袋里的东西推到她怀里:“今天早晨刚上班的时候。傅兴古玩市场派出所的王科长来过。是他找回了失物。所以…。”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个蓝布包上:“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枭天即可明白了,昨晚王忠科、王伟忠这帮人全都没有休息,利用各自地渠道寻找失物。所以才会有面前地这堆东西,能让他们如此卖力地原因是藏在枭天和安阳背后地那些未曾露面地强势力量。 蓦地,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只是一个有形地武器,而权力却是无形地力量。拳头可以伤害一个人的身体,而权力对他人的震慑和威胁直达内心!两者相比显然是后者更为厉害。 擅用拳者只是一介武夫,而擅用权者才是真正地英雄。感悟到了这其中地道理,枭天本是平静不起波澜的心微微泛起涟漪,不禁想起了至今没有给自己答复的焦峎佐。 不过她心中有这个自信,毕竟只要是个男人就不甘心自己一辈子不能人道,变成太监不是? “这么多东西。可是一笔不小地财富,反正人家是真心实意地送礼,你就收了吧。”安阳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心中怦然一动,无论时候这个丫头都是冷静的,头一次见到她微微出神发呆的模样,他不禁被那模样撩拨了心神。 回过神来,枭天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无论是她无意帮忙也好,总之她是出力了,收下这点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枭天,你实习期间不在轮转科室好好学习,到处闲逛什么?不想毕业了吗?” 枭天回过头去,正看到高伟站在另一面。 “好了,既然如此,我就拿走了,省的某些人看不顺眼。”枭天转头跟安阳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高伟的面孔忽然红了,他拦住枭天的去路:“你说谁呢?给我说清楚!” 高伟怎么说都是老师,当着这么多的病人和学生的面,让他如何能够下得来台,他愤怒的吼叫着:“我就没见过像你素质这么差的学生,好,我马上给科教科打电话,看看他们怎么处理你!” 今天在骨科实习的时候,程欣雪无意中提起枭天仗着自己有功夫在身欺负自己,正在追求程欣雪的高伟一听,自然十分恼怒,所以看见枭天来骨科找安阳,高伟立刻想到一个主意,他要出头教训一下枭天! “让开。”枭天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高伟,声音微冷道。 高伟没想到这个卫校实习生竟然如此猖狂,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这次,枭天不吱声了,她看了高伟一眼,一把就将高伟推了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而,罪魁祸首就这样,扬长而去。 高伟一米七八的男人被一个小姑娘差点推倒在地,恼怒之余更多的是羞愤!看到四周都是自己的学生,高伟险些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心中着实恨毒了枭天,这个乡下来的臭丫头,他一定要给她点厉害看看! —— 听说枭天不尊师重道的恶性,何丽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被气得七窍生烟,她发泄怒火最习惯的方式就是摔打杂志:“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进县医院实习,我花费了多大的功夫,你故意让我难做是不是?” 她是看着枭天长大的,在她的眼中这个苦命的孩子跟自己的亲妹妹差不多,所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无需顾忌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如此回答,平静的像是一杯白开水,瞬间将正在怒火中烧的何丽熄灭。 她一愣,接着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看在你妈面子上,我才不会管你!”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枭天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枭天,不是我说你,你过去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最近这是怎么了?上次浦院长的事情还没有平息下去,这一转眼又把高大夫给得罪了,你以后的实习鉴定还打算怎么写?你妈妈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供你上学,指望着你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眼看还有半年你就要毕业了,我把你弄到县人民医院实习的初衷,是想让你给各科室留个良好的印象,等分配的时候,争取来这里干个辅助科室,有了这份铁饭碗,你以后的生活,你妈妈的处境也会渐渐好转……。” 她神情淡漠,只道:“我不打算继续实习了。” 何丽一双眼睛瞪圆了:“好你个臭丫头,你胡说什么?难道你不想毕业了?不实习你能干什么?” 她淡淡看了何丽一眼,沉默了半晌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话落,她转身出了科教室。 枭天走出院行政办公楼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刚走到医院大门,一辆白色小面包就停在她的面前。 车上下来地是王大宝,看到枭天,王大宝赶紧走了过来,来到了枭天的身边,恭敬的叫了一声:“枭姐!” “王科长可别这么叫,这不把我叫老了?”枭天唇畔划起隐晦的笑意。 看到枭天的笑容,王大宝内心不自主的抖了抖,其实实话说枭天不算丑,相反容貌清雅脱俗,丝毫不失于程欣雪,但是她的身上有种气质,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气质,人们往往看人先要看她的脸,但是枭天这种人却总是往往让人不敢直视。 他向枭天小学生般鞠了一躬:“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枭天看了看对方老实的跟昨天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禁觉得好笑,而且,王大宝今年都二十二二十三的人,管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王大宝显然没觉得有什么羞愧不妥,伸手恭恭敬敬将一个方方正正地报纸包递给枭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钞票。 她伸手接过,正要离开,王大宝又说话了。 “枭姐,你还没吃饭吧,不如上车,我请你去吃饭。”看得出来王大宝这次真的很诚心。 枭天却是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就算了。” “枭姐,那啥,你能不能教我点功夫?”王大宝脸色有些涨红的说道。 枭天挑了挑眉,对于王大宝提出的话有些惊讶,她打量打量面前的王大宝。 充其量一米七的个子,因为常年不运动有些臃肿的身材,就他这样,想要学功夫? 看到对方明显嫌弃的眼神,王大宝讪讪的点了点头。 “等你什么时候把身体素质提上来再跟我说这句话,还有…。”她转头,从口袋里拿出王大宝之前脖子戴的玉坠,问道:“这个是什么玉?” 王大宝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解释道:“这是近年从缅甸流传过来的,咱们华北一带还是很少见这种玉石的,名叫翡翠。” 翡翠?她皱了皱眉,前世她知道翡翠却对此道丝毫不通。 看到枭天的疑惑,王大宝继续说道:“翡翠也称翡翠玉、翠玉、硬玉、缅甸玉,是玉的一种,翡翠的好坏跟光泽、结构、净度、透明度、都是息息相关的。” 王大宝虽然有点色性,但是谈起翡翠却是头头是道,他看枭天听得认真,不由得惧意也减退了一些,“本来我是想开一家翡翠的珠宝店,现在在沿海那一段这翡翠可是火的很啊,可是成本太大。” 谈论到这,他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枭天暗自挑了挑眉,翡翠么,她心里默默记下,想着日后好接触一下这个东西。 两人没聊多久就分开了,王大宝还想着功夫的事,将自己的传呼写到了纸上交给了枭天,还放下大话说在傅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眼看着枭天走远,王大宝又暗暗叹了一口气,枭天把王大宝的手臂复位之后,王伟忠并没有完全放心,又带着儿子去找那位中医院的老主任,重新拍片之后发现王大宝的胳膊彻彻底底的康复了,连那位老主任都是叹为观止,想要见见到底是何方高人圣手能有这种医功。 他又联想起昨天枭天以一打三的画面,心里更是害怕,人家不但身手高超,而且背景雄厚,跟这样的人为敌,自己不是找虐吗?更何况王大宝上午见过王忠科之后,更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可能带给父亲的不良影响,所以他才会马上过来给枭天送钱,外加当面道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尽量消除这件事的负面影响。 而且王大宝确实是对枭天从愤怒心里转为崇拜仰望了,他确实是想学习功夫,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有些时候一件事可以改变一个人,王大宝的本性也算不上太坏,通过这件事竟突然成熟起来了。 ------题外话------ 首推过了,但是后续还是要看追文情况,所以大家不要养文了/(tot)/~ 第三十六章 私生女? 接下来的三天,枭天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安阳都没有看到过枭天,最后安阳耐不住旁敲侧击问过洪玲才知道,枭天这几天根本没有来科里实习,据称已经上了医院的黑名单,属于即将被清理出门的个别坏分子。 其实枭天没有闲着,和何丽谈话之后,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再继续实习下去,这两天她除了看书就是在研究眼睛的异变,如果她推断没错,眼睛发生的异变跟前世母亲交给她的那枚玉坠脱不了干系。 前世她生性淡漠无情无欲,从来不上网或者看电视剧,但是架不住她们之中有着汉宁重,她和梦茹也是时常也免不了被这丫头茶毒,也看过一些狗血小言和穿越重生的小说,而她这次非常幸运的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成为了其中一员。 而枭天从王大宝手里敲来的翡翠竟然比枭天花六千块钱买的汉白玉,光芒还有愈盛几分! 当然这次枭天也弄明白了一件事,眼睛的异变大抵就是因为那次在玉石轩里由汉白玉的灵气所唤醒,而想要增加异能的强度,换句话说就是想使异能升级就是要多吸收玉石的灵气! 以前枭天只能在一米距离内透视,而且透视深度不过十五厘米,但是将翡翠的灵气吸收后,她透视的距离竟然增加到了三米,深度扩散到了三十厘米,别小看这三米的距离,如果继续下去,十米二十米,乃至一百米!想想都觉得恐怖! 其实刚刚发现这个透视的能力枭天就觉得是个鸡肋,她不是医生,就算通晓中医一道,但是透视的能力可有可无,而且她也不是偷窥狂,自然不可能偷偷透视看男生,但是这几天在书本上,枭天也是了解了一下翡翠原石,翡翠原石,又名赌石或赌货,是指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方能知道质量的翡翠。 无法知其内好坏!这不正是为透视的人量身打造的发财路么? 她没有果断去要找翡翠,多年的经历使得她心理成熟程度不亚于八十岁的老翁。 除了图书馆枭天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且因为嫌往返宿舍过于麻烦,枭天在县图书馆对面的青年宾馆住下,要了一个每天58元的标准间,二十四小时热水、彩电、冰箱、电话一应俱全,外加还有洗衣服务,如果不是枭天回宿舍拿东西,她都不知道刘海涛已经找了她整整三天。 刘海涛见到枭天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三天他充分体会到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的真正意义,细细算起来,他已经往县人民医院跑了十二趟,就算吃饭也不见得那么勤快啊,刘海涛心中这个感慨啊,这份工作真不是人干的,这边还没顾得上和枭天说话,焦书记的传呼又打过来了,刘海涛慌慌张张跑到宿舍门口的小百货店中回了一个电话。 焦峎佐显然有些不高兴,电话里就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小刘啊,你究竟怎么回事?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三天了,三天都找不到一个人?!” 刘海涛拿着电话赔着笑:“焦书记,焦书记,我找到枭天了,正跟她在一起呢。” 焦峎佐听到这句话,气自然消了一些,声音也低了下去:“马上带她来薇园吃饭,我有要紧事跟她谈。” 说完之后,生怕刘海涛会有别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他爸从外地打电话来了。” 这句话颇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刘海涛虽然只是一个小司机,可人家也不是傻子,这几天寻找枭天的过程中,他充分发挥了自身拥有的侦探潜质,把枭天的出身背景打听的清清楚楚,顺道还去了一趟枭天的村子,他的本意只是去看看枭天在不在家,当时也没有其他的想法,焦峎佐这最后的一句话让刘海涛不能不产生一些奇特的想法,枭天的继父明明就在村里,怎么焦书记说在外地?焦书记可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那个赵铁生却是一个农民,刘海涛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很强的,一系列推测都归纳为一个结果,枭天肯定和焦峎佐的关系极不简单,焦峎佐刚才的那句画蛇添足的解释让刘海涛更加怀疑,搞不好枭天真的是焦峎佐的私生女! 刘海涛既然有了这个大胆的推断,对枭天的态度只能是越发恭敬了,私生女也是小姐,人家就算见不得光,身份也要比自己这个司机强上无数倍:“枭天,书记让你今晚去薇园吃饭。” 枭天微微蹙眉,她本想上车来着,却看到远方地拐角处站着一个消瘦地身影,虽然暮色浓浓,枭天还是一眼就辨认出那是母亲王淑芬。 王淑芬远远就看到了女儿,可是因为枭天站在轿车前和刘海涛交谈,王淑芬竟然对自己眼前所见产生了一些怀疑,直到枭天向她走来,王淑芬这才敢断定眼前这个容貌出落的美丽的小丫头是自己的闺女。望着枭天的身影,身为母亲的王淑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分不清欢喜还是忧伤地感受。 “妈,你怎么来了?”枭天虽然对这个母亲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看到她藏在双目中地关切和慈爱时,内心中仍然不免生出了莫名地暖意。 “天儿…。我听说你出了一点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枭天不用想就已经猜到一定是何丽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淡淡笑了笑:“我好端端的,吃得好,睡的好。” 实话说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游刃有余,枭天在慢慢接受王淑芬,接受她是自己母亲的事实。 王淑芬向刘海涛的方向怯怯地看了一眼,在她看来能够开汽车地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虽然刘海涛地穿着打扮并不像一个坏人,可王淑芬因为女儿产生过度地警惕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刘海涛善于察言观色,看到王淑芬向自己的方向看来,马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这是他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从不在车内吸烟,虽然他的烟瘾很大,毕竟在这辆轿车中他只是充当一个车夫的角色,环境是为领导保护的。 王淑芬拉着枭天的手来到旁边的路灯下,将手中的一个塑料袋交给了她,里面装着她给枭天带来的卤牛肉和香肠:“听你婶子说,最近你在医院出了点问题。” 王淑芬无疑是个极其慈祥的母亲,因为枭天自小失去父亲,她很少舍得斥责她,可是没曾想她嫁给赵铁生后,枭天的境况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性情柔弱,无力改变这残酷的现实,只能尽力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枭天心头一暖,童年时期她没有父母的关怀,现实教会了她独立,被下九流的孤儿院收养,最后又进入了杀手培训基—地,一路上,她斩荆披棘,踩着血与骨,仇与狠,支撑到现在,如果没有三个至死好友,她可能一辈子也收获不到别人的关心。 她伸手,握住母亲枯瘦的手掌:“妈,别为我担心,我很好。” 王淑芬的眼圈红了,她用力点了点头,握住枭天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枭天怜惜的看着母亲,她清醒的认识到,母亲骨子里的柔弱很难被自己改变。 “天儿,答应妈一件事,千万不要学坏……” 枭天点了点头,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枭天!” 枭天转过头去,原来是安阳和洪玲并肩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的是洪玲,自从经历那次厕所的事件后,洪玲对枭天的印象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如果换在以前,她是不会主动和这个卫校实习生打招呼的。 安阳虽然早就看到了枭天,心中先是一阵惊喜,可是后来却是有些生气,她竟然一声不吭的消失,算起来他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她了! 看到有人过来,王淑芬慌忙转过脸去,悄悄抹去脸上的泪痕,向安阳和洪玲笑了笑。 “阿姨好!”安阳还以一个微笑,他已经猜到了徐立华的身份。 王淑芬点了点头,看着安阳一身素净的白衬衫,显得很是俊俏,可是她马上又想起自己穿得有些寒酸,会不会丢自己女儿的脸,有些慌乱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妈。”枭天握住她的手,然后大大方方的向安阳和洪玲介绍说:“这是我妈!” 王淑芬却因为枭天的这声介绍心中一酸,沧桑的双目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光,她还记得过去来找女儿的时候,女儿从未向别人介绍过自己,反而催促自己快点离去,她知道闺女那是出于自尊,虽然没有责怪过她,可是却仍然免不了偷偷落泪,想不到枭天今天如此坦然如此亲切的将自己介绍给别人,这让王淑芬感到欣慰,做母亲的何尝不需要一种尊重和理解? ------题外话------ 出门几天更新不会断,评论暂时不会回复,还有,亲们有的说文文看到这有些平淡,我解释一下,这篇小说是阿九写的第一本长篇,前面铺垫的很多,所以一些情节都没有展开,大家耐心看下去就能看见这篇文与众不同的精彩之处,谢谢。 第三十七章 代理主任 “枭天,外面这么冷,为什么不请阿姨回宿舍去坐?”安阳皱着眉问道。 洪玲内心深处是瞧不起衣着寒酸的王淑华的,可是安阳都有这样的表示,自己如果流露出任何的不敬只会惹来别人的反感,她流露出的亲切远不如安阳的随和自然,不过表现的热情奔放却是安阳永远都学不会的,她上前挽住王淑芬的手臂:“阿姨,走,去我们宿舍坐坐!” 王淑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望着一旁微笑的女儿,心中萌生出一股阔别许久的暖意,可是她仍然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还有事,天儿的小弟回来的晚,我还要给他做饭。”她放开枭天的手:“牛肉和香肠让你同学尝尝,都是妈自己做得。” 枭天知道这番话十有八九只是借口,她是害怕赵铁生,当着安阳和洪玲的面,枭天也无法点破,轻轻点了点头:“妈,我让刘哥送你回去。” “不了,我骑车来的!”王淑芬向安阳和洪玲告别后,慌慌张张地向远方地街巷走去,枭天并没有追赶,深邃的眼眸蕴藏着隐晦的色彩。 那样的神情并没有逃脱安阳的眼睛,他感到有些好奇,枭天一个小丫头心中究竟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海涛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王淑芬离去,快步来到枭天的身边:“枭天,我们可以走了吗?” 安阳本想和枭天说两句话,可是听到刘海涛这样说,只能向枭天点了点头和洪玲一起向宿舍走去。 汽车向薇园驶去,卡带机中飘起了空灵纯净的声音:“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 伴随着齐秦的歌声,桑塔纳开进了薇圆,进入屋子,苏老太已经将晚饭备好。 晚饭之后,趁着苏老太捡碗的时候,焦峎佐带着枭天来到了楼顶的天台,他点燃一支香烟,开始抽了起来。 焦峎佐吐出一团烟雾:“春阳县青山乡有个谋育办主任的空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谋育办主任是什么级别?”这两天枭天也从书本上了解了一下华夏现在的官员制度, “正式编制的话应该是科员级,不过你连卫校都没有毕业,现在我只能帮你安排一个代理主任干干,过阵子,我会想办法让你转成正式编制。”通过上次的深谈,焦峎佐对枭天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过多的弯弯绕绕并没有任何的必要,凡事还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好。 想了想,枭天对乡镇干部的了解也就限于乡长镇长之类的,春阳县青山乡的乡党委书记也不过是个科级,乡谋育办主任应该比书记差那么一截,恐怕连个品级都够不上。 焦峎佐何等老辣,从枭天的表情已经看出这她一定是不满意,抢先解释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除非你有强硬的靠山,否则你的仕途会走的很艰难,而且你一个女生,走一步恐怕都要比旁人走十步还要艰辛。” 他停顿了一下:“枭天,我说过会尽力的帮助你,我说到就会做到,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处级干部,我所能做的必须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身为一方父母官,我必须做到公平公正,不可以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开始的时候如果把你摆在一个高位,只会让你处于风头浪尖,成为千夫所指,对你以后的发展没有任何的好处。最早的时候,我起步还不如你,所以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必须要让你知道,对一个想走入仕途的年轻人而言,经验和政绩同样重要,你想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首先就要了解其中的规则,你想迅速升迁成为人上之人,就必须拥有耀眼的政绩,假如连这两点最基本的素质你都不具备,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焦峎佐用力抽了一口烟,目光投向深远的夜空,这番话他是真诚的,是对枭天的教诲,也是自己多年政治经验的总结。 枭天从焦峎佐的话中早已听出了激将的味道,可是细细一品,焦峎佐所说的这番话又不是毫无道理,虽然刚刚重生回到九十年代不久,但她也已经明白何谓基层锻炼,任何一个干部,没有通过基层的磨练,等于没有经过革命的洗礼,除非她一辈子甘于平淡,否则日后的道路很难顺畅的走下去。 “乡谋育办主任。”枭天微微凝眉。 焦峎佐悄悄观察着枭天表情地细微变化,假如她拒绝了他的提议,他还真没有其他地办法。或许只能重新考虑为她做出安排。焦峎佐低声说:“距离你卫校毕业还有五个月,怀江卫校方面我会为你解决,毕业证你会顺利拿到手。”焦峎佐不失时机地向枭天抛出一个诱人的蛋糕。他之所以敢打这样地保票,是因为怀江卫校的校长兼党委书记黄成敏是他在省党校的同学,就算枭天不去参加学校的毕业考试,他也一样能够帮她拿到毕业证。 枭天对这张大专毕业证并不感兴趣。不过她对继续实习早已失去了兴趣,焦峎佐等于帮助她解决了一个难题。 “那个实习鉴定。”她记得何丽提过,有什么实习鉴定。 “小问题!”焦峎佐说这话的时候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到底是年纪小,毕业证都给你打包票了,还在意什么实习鉴定? “什么时候上任?”枭天蹙了蹙眉,问道。 “明天你就去春阳县人事科报到,春阳县人事科长杨玉琴同志会做出安排的。”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作为回报,枭天当晚为苏老太根除了偏头痛之后,又在书房内悄悄为焦峎佐用银针疏通了部分的经脉,虽然是部分可对焦书记却是至关重要,一针下去,已经让他有些许的舒畅,枭天临走之前的话让焦书记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只要坚持治疗,你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可以金枪不倒。 焦峎佐忽然发现其实枭天也有几分可爱之处,只要因势利导,未尝不能把这件事演化为一件好事 —— 回到宿舍已经黑了,但是安阳却还没离开。 “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安阳看到枭天过了这么久才回来,有些生气的说道,她知不知道就是因为等她,他晚上连饭都没有吃! 枭天看了看面前的安阳一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安阳这么激动,她放下背着的书包,说道。 “明天开始我就不去医院实习了,以后也不会去了。” 安阳和洪玲都是微微一怔。 安阳马上联想到那天高伟说过的话,可是小小的高伟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知道枭天和傅兴市市委书记的关系之后,枭天当然不会被医院驱逐出境。 洪玲不明所以,好奇的问:“可是你还没有拿到实习鉴定啊!” 枭天笑了笑没说话。 “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洪玲凡事都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暂时保密!”实在受不了洪玲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枭天只好搪塞的敷衍一句。 安阳看了看枭天,脸色很是不好,他脱口而出,一股幽怨的口气:“太晚了,我回去了。” “安阳。”想了想,好像自己重生以后,就安阳一个不错的朋友,枭天顿时想起了一件事。 安阳仍然站在那里,并没有移动脚步。 “什么事?” “你的传呼号多少?” 安阳一愣,平日里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不曾响起要自己的传呼号,今天特意选在表妹洪玲在场的时候要传呼号,她不知道自己的传呼从来不告诉女生吗?可是这样想,安阳却没有拒绝。 将传呼号告诉枭天,他就转身走向楼梯,根本不去看洪玲错愕惊奇的表情。 从安阳把传呼号给枭天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期待枭天会打来,可是枭天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打过来,直到周日安阳从江城返回春阳县的途中才收到了枭天的信息:“今晚六点半,知味居吃饭。” “安阳,什么事?”说话的是安阳的表哥田斌,上次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田庆龙的耳朵里,虽然没有造成任何的后果,田庆龙还是大发雷霆,一个电话直接敲打到傅兴市公安局长卫江的头上,卫江也是接到电话后才知道当事人中还有田庆龙的外甥,心中这个怒啊,向田庆龙说尽了好话,保证处理有关人员这才算作罢。田庆龙是极其疼爱这个外甥的,这周安阳回去以后,他设宴为安阳压惊,又让儿子田斌亲自开车把安阳送回春阳。 田斌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已经是开发区派出所所长,他的性情和他老子也有七分相似,为人极其强势,在开发区就算是分局局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有传言年内他就会升任开发区分局副局长。他此次前来的任务不但是送安阳回来,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拜会傅兴市公安局长卫江,田斌嘴里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有些觉得老爷子这次有些小题大做,几个蟊贼而已,值得他费这么大肝火?田斌在外面虽然呼风唤雨,可是在他父亲田庆龙面前却是老老实实,直到现在,田庆龙但凡看不过眼的时候,还是对他拳脚相加。 第三十八章 二十六大门阀 看到安阳一愣的神情,田斌随口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谈女朋友了?” “表哥,你胡说什么?” 田斌笑了起来,安家女孩不少,可男孩就安阳一个,成天在一群姐姐里扎堆,在安家自然都是宠着,他们田家也是一样,他们这些个表哥都是皮实爱打爱闹,就属安阳最是安静,田家的老头老太太甚至比宠孙子都还要护着这个外孙,在他眼里,父亲对安阳的关心甚至要比自己还要多一些,田斌虽然只比安阳大几岁,可是他的社会阅历要比这个刚刚迈出校园的小表弟多上许多。 他知道安阳的未来早已被设计好了。 安家在开国时期虽比不上那传说中的四大名门,但是也是开国二十六功勋门阀其中之一,不过经过时光蹉跎,安家后继已经没人再登上权利的中心点了,渐渐的已经从二十六世家除名,要想重新站到中心,不仅要后辈人才辈出,更要豪门扶持。 所以安阳自小并没有进入仕途甚至是商路,一直随心所欲,而且安阳性情内向温和,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在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应该不会脱离父母既定的轨道。 不过看到安阳那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作为情场高手的田斌怎么不知道他这位小表弟情窦初开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前方已经是春阳县城收费站,田斌冷冷看了看卡口的收费员,那收费员顿时感受到来自田斌的强大杀气,伸出的小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之中,然后乖巧的打开了路障。 “表哥,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安阳笑道。 “职业病,习惯了!”田斌也笑了笑,话题忽然一转:“许柔儿今年暑假就要回来了!” 闻言,安阳脸上的笑容悄然收敛,田斌口中的许柔儿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父母看好的未来儿媳,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她是江城市现任市委书记许常德的千金,她的外祖母家更加是二十六门阀其中之一,眼下许柔儿在英国剑桥学习经济,在江城市诸多官门中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以许柔儿的家世,早已成为江城无数人眼中的梦中情人,可是自从见过安阳之后,便一见钟情的喜欢上了他,说起来他们之间的相识还是因为田斌的作用,所有长辈都对他们的发展持默许的态度,只可惜安阳表现一直淡淡,无论公开或者私下从未对许柔儿有任何特别之处。 田斌在心底是极想促成这桩婚姻的,假如真的能够成功,那么他们几大家族之间将通过婚姻的纽带联系的更为紧密。 “哥,去青年路明珠桥停一下,我和同学约好了聚会。”安阳说道。 这样的谎话逃不过田斌锐利的双目,他点了点头,还是驾驶着他的灰色蓝鸟按照安阳所说的路线驶去。 安阳并不敢直接前往知味居赴约,在青年路明珠桥下车后,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看到田斌的车并没有跟上来,这才从安济桥越过春水河,来到位于河对岸的延庆路。 田斌走在人群中,遥望着远处的安阳,心中感到一阵好笑,这小子居然跟自己这个平陽省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搞反跟踪,真是不自量力,然而安阳今天失常的表现又让他感到有些忧虑,在他的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个表弟作为了政治上的一个重要的筹码,他不想出错。 枭天其实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正待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正好看到安阳地身影出现在远处地街巷。 安阳今天穿着一身正装西服,黑色质感的服饰衬托出他完美的身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脚蹬一双黑色皮鞋,更是将整个人衬得风姿卓卓,玉树临风。 在枭天看到安阳的时候,安阳自然也看见了她,今天的她与众不同,身穿黑色皮大衣,腰身用宽宽地同色腰带束住,显得腰身纤细,黑色长靴,鞋跟纤细,更衬托出双腿修长,与以往的她相差甚远,就在这一刻,安阳的心不自主的跳动…… “安公子迟到了二十分钟。”她摇了摇手上的传呼,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道。 “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安阳被她的笑容晃得心醉。 两人说说笑笑就走进了饭店,枭天订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安阳十分绅士的为枭天拉出了椅子,枭天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落座,安阳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家相识一场,总要道个别。” “道别?你要去哪里?” 她却伸手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递给他。“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说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安阳挑眉看着她, “能发生什么事。”她托起腮帮子,“安阳我要当官了!” 正在喝着水的安阳被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弄得“噗”的一下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其结果就是喷了一桌子,不过好在没有上菜。 “不好意思啊。”他抽出纸巾赶紧擦了擦嘴。 收拾干净后,安阳有些严肃道:“枭天你是我在春阳认识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 他联想到前阵子枭天说不再实习,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枭天没言,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自己的委任书。 安阳看到委任书上那个春阳县县委县政府的大红印章,这才相信枭天所说的一切竟然是真的,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在任何正常人的眼中都会感觉到匪夷所思,然而一切却又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一个还没毕业的卫校实习生,而且还是个女生,她居然被任命为春阳县青山乡的谋育委主任,安阳很快就想到了焦峎佐身上。 “明天一早我就会去青山乡赴任,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了。”枭天看了看他,扬唇道。 看到对方眼眸干净纯粹不参杂除了友情以外的任何情感,安阳不由得喉咙一紧,他干巴巴的道:“恭喜高升!” “只是一个代理主任而已。”枭天从来不是高调的人,前世好友相继而亡,她一度崩溃,是仇恨支撑着她的身躯,今生,她不会放过仇人,但也不想被仇恨束缚。而且从最初的淡漠清冷,现在的枭天已经开朗了很多。 “代理主任也是主任。”安阳甩掉脑子里的情绪,眼眸熠熠道。 安阳话落,又继续道:“你既然把我当成朋友,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出来的。” 枭天点了点头,“你说。” “科员、副科、科长、副处、正处……”说到这里安阳认为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副厅对枭天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毫不留情的点醒说道:“就算你是政府正式编制人员,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后可以转为正式科员,三年后升任副科,然后一直顺利的升迁下去,升到正处也需要十三年,你好像十七岁对吧?三十的正处已经是很难得了。” “事在人为,官场瞬息万变,只要有了政绩,万事皆有可能。” 枭天扬唇否定他道。 安阳一愣,他实在无法想象枭天是哪来的自信,就算她有焦峎佐这个靠山,但是身为一市之长,焦峎佐也不可能越俎代庖给她加官进爵不是? —— 青山乡位于春阳县的东北角,是北原省和平陽省的交界地带,背靠的这座大山叫清台山,海拔一千八百米左右,山上原本有一条省道联通两省,青山乡位于省道的中途,地理位置也算得上便利,可自从清台山隧道修通之后,这条省道就逐渐冷清了下来,加上山路险峻,已经很少有司机选择从这里通过,青山乡的经济因此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人均收入从八十年代的富裕乡镇下滑到整个春阳县的倒数第一。 枭天是早晨九点半的车票,坐上破破烂烂的长途车,还没等出春阳县城就出了故障,在汽修厂中修理了近一个小时,重新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从春阳到青山乡大概有五十多公里的距离,路途虽然不远,可其中大部分都是山路,加上这山路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司机也是个极小心的主儿,平地时速不会超过五十公里,进了盘山公路后更是龟速,十二点半的时候在山区路边店停下,让旅客随便填饱了肚子。 枭天拿出传呼看几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令人郁闷的事情,传呼到了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这是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说妹子,你拿得是bb机吧?” 枭天抬起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中年人正充满羡慕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中年人好心提醒枭天:“打着这儿起,山里就没信号了,你这bb机只能当表用。” 原来这里没信号了,枭天无奈的收起传呼,实话说,她刚开始还真不适应这个小黑盒子,用惯了后世轻便的vo手机,bb机俨然成为了古董,不过还好枭天的适应能力很强。 ------题外话------ 陽省改成了平陽省。 第三十九章 我就是在消遣你 “坐车不?”那个中年人又凑过来。 枭天指了指门外的大客车,意思是有车。 中年人摇了摇头:“那车坏了,司机正在修理呢,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大妹子,你想在天黑前赶到青山乡还是赶紧走,晚上不安全呢。”他指了指远处的一辆幸福250:“五块!拉你到乡政府门口!” 枭天笑着站起身来:“成,等我改了主意再找你!” “等你改主意就晚了!” 枭天初始时还并没有把中年人的话当真,可原地等了半个小时,那公车司机扬起弄得满是油污的大手:“各位真是抱歉,这车今儿是修不好了,票钱给你们退一半!” 不少乘客愤怒的嚷嚷了起来,可是那司机根本不去理会,售票员在饭店门口的桌子旁坐下,乐意等得就继续等,不乐意等得就给退一半票钱,要知道从春阳县城到青山乡总共不过三块钱的票价,司机答应退一半就是一块五。 满车的乘客叨唠了一阵子很快就接受了现实,退票拿了差价之后,纷纷坐上了前来拉客的摩托车,饭店门前已经聚集了十多辆摩托,枭天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八成这公共汽车在这儿经常出毛病,那些摩托车司机以拉客为生,挣到钱少不了汽车司机的好处,他们之间肯定是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以这种方式合伙坑骗乘客,获取非法利益。 刚才招呼枭天的那中年人走了过来,身后已经跟着两个男人,他们应该都是青山乡本地人:“师傅,五块俩人走不?” 枭天看了看天色,假如再不走恐怕真要耽搁到天黑了,她开口道:“我给你十块,现在就走!” 中年人听到这价钱当然舍了那两名乘客向他走了过来,那俩人不乐意了,瞪着枭天:“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你充什么大瓣蒜,我们都谈好了!” 枭天淡然一笑,唇畔轻启:“我乐意,五十走不走?” 话音刚落,呼啦一下就围上来六名摩托车司机,最早找上枭天的那司机急了:“这趟活是我先拉的,谁他妈跟我抢我跟谁急啊。” “就你那破车,人家都不乐意搭理你!” “麻痹你说谁呢?” 几名司机居然互相掐了起来。 枭天留意到连那名汽车司机也向自己看了过来,她装模作样的掏出bb机看了看:“可惜,我还要等人,暂时不能走!你们拉完这趟客再回来拉我吧,晚上九点,谁先到,我就先坐谁的车。” 这么一说,那些摩托车司机隐约觉察到这个小丫头可能是消遣他们,有几个已经骂咧咧的拉人走了,转眼间十多辆摩托车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枭天走向那名客车司机,司机看到是一个小姑娘,但是那眼神却是十分吓人,那句词咋说来了,目露凶光?对,就是目露凶光!人高马大的司机被枭天的气势震得不觉有些胆怯,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枭天缓缓从背包里掏出两张青灰色的大票:“给你二百,五分钟内修好车,把我送到乡政府门口。” 司机犹豫了一下,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枭天手中的钱上,仍然是双目一亮,伸手想要去接钱,她却又收了回去:“到地方给你。” 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仅仅用了三分钟,汽车的引擎就重新启动,其他的旅客多数已经离去,只剩下枭天和另外一个带着小孙女的干巴老头,枭天上车,他也跟着上去了,司机看到枭天没有反对也就不再说话,反正里面座位多得很,多拉他们两个也占不了多少的地方。 车速明显快了许多,枭天托腮无聊的看着山路旁边的万丈深渊,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弄一辆车,从春阳县城到青山乡也就是五十多公里,如果每次都遇到这样的情况岂不是大大的麻烦,临来这里上任之前,枭天让赵颜转告枭母,自己返校学习,然后就离开了春阳,她并不在乎谎言是否被拆穿,对于王淑芬这个母亲,枭天除了有些感情之外更多的则是怜悯,她既然占用了枭天的身体,那么自然是要尽孝道。 车子摇摇晃晃,终于来到了青山乡乡政府,山里风大,街道上灰尘弥漫,那干巴老头带着孙女儿慢慢下了车,枭天拎起行囊走下汽车。 司机迎了上来:“我说妹子,给钱啊!” 枭天斜睨他那张笑容可掬的面孔,然后摸出刚刚找给她的一块五扔到了地上。 司机点了点头:“臭丫头,消遣我是不?” 枭天看似无邪的笑着:“没错,我就是消遣你。” “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司机在这时候居然还能够沉得住气。 枭天向周围看了看,那名女售票员带着两名魁梧的汉子正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赶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司机在当地还有如此的势力。 四名大汉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中或拿木棍或拿木叉,凶神恶煞般将枭天围在中心。 公车司机冷冷看着枭天,目光中充满了倨傲,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他也不想打人,毕竟在乡政府门前动手影响肯定不好,没有必要的话谁都不想惊动政府,他对枭天下了最后通牒:“给钱!” 后者笑了笑,唇畔冷淡的勾起,眼神微冷, 司机显然恼了,伸手,肥大的手掌就朝枭天身上拍去,在他看来,枭天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对付这种丫头出手吓唬吓唬她就该乖乖就范。 然而,显然司机忽略了枭天的本事,后者素手轻轻一握,轻飘飘的抓住他熊一样的手掌。 没想到一个小女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司机怒喝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握拳向枭天的面门打去! 后者身影一转,躲过司机的另一手拳头,接着看到已经有两个汉子要过来帮忙,枭天淡淡一笑,双足借力,飞起一脚将两人踢到一旁。 司机用力挣脱枭天的手,但是他的手掌却被对方如钳子一样狠狠的禁锢!愤恼至极,司机一肘顶向枭天的胸口。 枭天用比司机还要更快的速度蹲下来,一手撑地飞起一脚踢向他的下巴,这一脚正正踢中司机的下巴,力道还不轻,直接将他踢飞出去! 公车司机发出一声惨痛的哀嚎!鼻子已经汨汨流淌出鲜红的血珠! 女售票员等人显然愣了,这个模样不大的小姑娘竟然身手如此了得。 看到枭天还要继续,女售票员赶紧拦住,颤声道:“大妹子大妹子,手下留情,是…是我们的错,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就放过我们吧。” 枭天眯起眼睛,上前的步子却是迈了回来。 那名公车司机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枭天的狠辣,他一言不发,用力挥了挥手,然后起身走向汽车,那两个汉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一个个怔怔的愣在那里。 枭天冷酷的目光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然后,一步步走向青山乡政府。 尘土漫天,风中传来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爷爷,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不过这个丫头,咳咳,有点意思……” —— 枭天从不以好坏这个标准来衡量自己,因为她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在意别人怎样看怎样想,人生是活给自己看的,如果只是为了表面风光背后无光,那岂不是替别人活?蓦地,她想起了一句话,任我生前荣华富贵,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枭天走进乡政府大门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青山乡经济收入春阳县倒数第一,乡政府的门脸儿也是全县倒数第一,两扇大铁门锈迹斑斑,两旁的水泥门柱上黄色漆皮已经多处剥落,如果不是那一排排代表政府权力的招牌,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威严之处。 门卫是个胖胖的老头儿,腆着肚子拦住了枭天:“干嘛地?就要下班了,有事儿明天再来!” 枭天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按理说乡政府应该是两点才上班,怎么就下班了呢?初来乍到,虽然只是一个门卫,但是这种毫不起眼的关系也是一定要顾全。 枭天笑了笑,从口袋中拿出一盒黄鹤,没拆封就递到那胖老头儿的手里,门卫姓孙,官称老孙头,看到小丫头出手这么大方,不由得有些愣了,以往就算有人给他上烟,也就是一支两支的,而且多半都是地产的红宝,黄鹤他虽然没抽过,可这烟的价格他知道,一盒七块五,这丫头出手也太大方了,难道是有事相求?老孙头一琢磨,这烟就没敢当时接过来,一把推了回去:“小丫头,这里是乡政府,别搞那些送礼的勾当。” 枭天笑了起来:“大爷,我是来上班的,这烟你收着,权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上班的?”老孙头一头雾水,他怎么从没见过这个小丫头,看到枭天长相清秀,浅笑吟吟,老孙头不觉对她有了三分好感:“小丫头,你在哪个部门?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题外话------ 其实我们枭天很腹黑有木有,还有啊我解释一下,关于送礼这个情节,我怕大家接受不了所以说明一下,因为女主进入到官场就不可能不低头,像某些小说女主清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根本不可能,有的亲如果看不下去也可以点叉,不用告诉我,谢谢。 第四十章 拐卖事件 “县人事部委派我下来主持乡谋育办的工作。”她淡淡开口解释道。 老孙头一听就懵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主持谋育办工作?那都是些中年妇女老娘们干的事情,哪有大姑娘搞谋育的呢?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枭天。 这时候一位骑着永久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进入了大门,乐呵呵向老孙头打了个招呼:“老孙,来亲戚了?” 来的这位是青山乡副乡长李振民,他分管文教卫生,今年五十二岁了,属于那种没有机会晋升,老老实实等退休的一类人,平日里为人极是和蔼,因为出身就是青山乡,在本地的群众基础相当不错,可惜没什么管理才能,是个公认的老好人。 老孙头咳嗽了一声慌忙把那包黄鹤装入了裤兜,然后笑眯眯的介绍说:“李副乡长来得正好,这小丫头是市委派下来的,说是要主持谋育工作。” 李振民愣了愣,他在乡里没有什么实权,平日里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徐金娣被人打断双腿的事情他倒是听说了,目前乡里的谋育工作暂时搁浅,乡里原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李振民早已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不会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接下来,想不到正犯愁就来了这么一位及时雨,李振民上下打量着枭天,心中也是有些奇怪,这小丫头也太年轻了,比我最小的丫头都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 枭天伸出手:“李乡长,我叫枭天,是县委派来主持谋育工作的。” 李振民笑着伸出手去跟枭天热情的握了握,然后牵着车子来到院子里放好,枭天背着包跟着李振民。 乡政府的办公楼只有三层,而且破破烂烂,单从外表来看,这乡政府的干部应该是很廉洁的,李振民并不负责人事,在乡政府的诸多副乡长中也是个最无权的角色,不过他有他的长处,他擅长的就是耍太极:“小丫头,你叫什么来着?” “枭天。” “哦!枭天,王书记去县里开会,胡乡长又下基层指导工作去了,这乡政府负责干部人事工作的郭副乡长也去视察乡镇企业,你的工作安排恐怕要等到明天了。” 枭天从李振民这句话中马上就听出来了,眼前这人虽然挂着个副乡长的职位,可能手上没有任何的权力,一个小小的乡村,竟然挂出这么多乡长副乡长的。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谋育办,谋育办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西头,隔壁就是女厕所。 谋育办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喵呜喵呜的猫叫声,李振民推开房门,枭天放眼望去,却见室内一片狼藉,窗户的玻璃几乎没有完整的,碎裂的玻璃散乱了一地,办公桌椅子歪扭七八的横在那里,地上居然还能看到一滩血迹,办公桌上,一只野猫毫不畏惧的和他们对视着,直到李振民拿起笤帚驱赶,才喵呜一声跳出窗外。 李振民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样子:“枭天,前些日子徐主任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有十多个老娘们大白天就冲进这件办公室,乱砸一通,还打伤了两个干事,然后扬长而去。” 枭天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一片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振民拾起地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合影,李振民叹了口气道:“青山乡最难管的就是谋育工作,本来我们以为事情过去后就完了,谁成想,当晚徐主任回家的途中就遭到了伏击,惨啊!”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枭天,心说这小丫头该不是在得罪人了吧?怎么给送到这个地方来了。 枭天拿出那张委任书给李振民看看,李振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枭天,去我办公室坐坐吧,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你先住下,工作的事情等明天王书记回来再安排!” 李振民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待人接物还是比较热情的,来到三楼的乡长办公室坐下,李振民喊来了乡办公室主任耿秀菊。 耿秀菊今年才二十出头,身材娇小,相貌秀丽,瓜子脸上涂抹的痕迹稍稍重了一些,紫色皮衣,蓝色牛仔裤,足蹬细跟的高跟鞋,这身打扮在县城也就是普通,可在青山乡却已经是极其时尚了。 她来到这看到枭天,有些惊讶,不由地道:“没想到新来的主任这么年轻。” 李振民笑了起来:“自古英雄出少年,小耿,你也年轻啊!看到你们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应该退休了。” “李副乡长真会说笑,您看上去也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到退休还早着呢!”耿秀菊的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奉承也有些像挖苦,对李振民她是从来都不给面子的。 李振民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心中暗骂耿秀菊这个狐狸精,老子五十多了也不要你当客人面提醒。 耿秀菊负责乡政府的接待工作,乡里新来的干部都是由她负责接待的,例行常规的看了看枭天的委任书,因为乡党委书记王博雄去县里开会,所以枭天的工作安排必须要等到明天了,耿秀菊说话做事还是十分干脆利落的,话语中也不像其他人语气中充满的乡土方言,她领着枭天来到乡政府隔壁的青山旅社住下,费用自然是乡里来出。 对县城来的这个年轻小姑娘耿秀菊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她亲自将枭天带到房间:“乡政府在乡中学旁还空着几间宿舍,可是已经闲置下来半年了,明天我让人去清理打扫一下你再搬过去,这几天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枭天看了看房间,虽然没有电视、电冰箱、电话之类的,可是倒也干干净净,当下点了点头。 “不耽误你休息了。”耿秀菊先告辞。 枭天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看了看传呼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旅馆的老板叫崔桂山,从耿秀菊透露的些许口风已经知道枭天是县里派下来的干部,言谈中对枭天处处流露着尊敬,枭天本想打个电话,可惜旅馆没有,崔桂山提议让她去乡政府打,这里最近打电话的地方也就是那里了。 枭天出了旅馆的大门,正看到老孙头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枭主任!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 老孙头陪着笑:“不是我找您,是李乡长让我来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闻言,枭天点了点头,来到隔壁的乡政府,来到三楼李振民的办公室不觉微微一怔,里面沙发上坐了两个个中年男子正在抽烟,还有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端着水杯,而李振民坐在办公室前,看到她进来,乐呵呵的站起身:“这位就是咱们乡新来的谋育办枭天枭主任!” 坐在沙发上的两名男子同时站了起来,三个人都是十分惊讶,虽然李振民给打了预防针,但是他们还是没料到新来的主任竟然这么年轻,分明是一个不大的姑娘,虽然这么想,但是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这些人不用想也大抵猜测到枭天可能是关系户顶替过来的,当下谁也不敢怠慢,同时向枭天伸出了手。 枭天内心暗自发笑,逐一和他们握了手才知道,来得这三个全都是乡文教卫生口的。 又矮又胖的那个是乡卫生院的院长吴文凯,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是乡中学校长林淑华,她旁边那个黑脸是青山乡红旗小学的校长李振东,此人还有一个身份是李振民的亲弟弟。 “这个新同志来,那个我代表我们卫生所来请大家吃饭!”乡卫生院院长吴文凯率先开口道。 枭天唇畔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自己只是个还没有具体工作安排的谋育办主任,怎么忽然惊动了那么些人?她向李振民看了看,眯了眯眼。 乡政府就那么点地方,哪里有事很快就会被其他科室知道,这边还没聊两句,听到消息的耿秀菊已经敲门进来了,朝沙发上的众人瞄了瞄:“哟,全都是贵客啊!” 吴文凯、林淑华、李振东又同时站了起来,耿秀菊和乡长胡旭东有些暧昧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虽然她在乡里职务不高,可是地位却是不低,谁让人家上面有人呢。 几人说话之际,房门忽然被叩响。 “进。”李振民答应道。 “李副乡长,耿主任,出事了!上河村今天丢了两个孩子,县里警局已经派两人来了解情况了!”进门的是一个不大的小伙子,他进屋就慌忙的说道。 李振民闻言大吃一惊:“什么?又丢了?!” 上河村是青山乡隶属下四村之一,上河村本来是青山乡下面村庄最富饶的,但是这些年来时常发生孩子丢失事件,乡里警局查了大半年都没丝毫头绪,最后锁定为拐卖!可是拐卖孩子而且在一个村子发生这么多起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吧?但是没有!上河村本来就不大,平常也没外人进出,这些一度让乡里警局困恼,最后虽然报给了县里,但是查阅一番也是毫无发现。 而且这个上河村也是谋育工作的反派者,因为孩子丢失而导致再要三胎四胎的事件已经发生了不少! ------题外话------ 已经有两位亲提醒阿九情节发展的有点慢了,这样阿九删掉一些不重要的情节,五十章内尽量结束青山乡这段,主要高潮会出现,这一段其实算是抛砖引玉这个主任不是重点哦,好吧不剧透了,大家接着看便是。(v?v)~ 第四十一章 三教九流 在靠近上河村的铜镇一家铁路招待所里的一个房间里,四个年龄不等的男人正在喝着酒,下酒的菜很简单,一盘油炸花生米,还有一斤猪头肉。 要是放在往常,这样的人出现在小镇肯定很扎眼,因为这个小镇的流动人口并不是很多,基本上出现个生人就会被关注到。 可是这段时间,上河村一个姓刘的老先生过世,据说这位先生是一个气功大师,门徒千万,这些从全国各地以及海外赶到上河村参加刘文全丧礼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四个男人倒是没有那么显眼。 “六子,咱们是来参加刘老爷子丧礼的,你收敛些,别在这边惹事。” 年龄最长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滋溜一声将一杯二锅头灌入口子后,咂吧了下嘴巴,说道:“六子,你昨天去找那孙家兄弟干什么去了?” “大哥,这不是以前和孙老大他们有过生意嘛,来到这里总归是要拜访一下的,要不然别人也会挑理不是啊?” 坐在中年人对面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在一米七左右,十分的消瘦,长的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给人一种十分不稳重的感觉。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没事能去找那哥俩?” 中年人对自己的这个手下的秉性却是十分了解,看到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当下说道:“刘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小可,真要惹出了事,以后这华北的地界,咱们就不用来了,你少打些歪主意。” “什么刘老爷子?还不是当年吃了败仗躲台岛去了?” 叫做六子的年轻人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这老不死的都离开几十年了,死了居然还这么威风,咱们帮派现在也有好几百人了吧?凭什么那些门派对咱们都是爱答不理了?” 这社会,从来都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虽然改革开放,时至今日道上也是有江湖之分,江湖自然也不例外有门派,大到朝堂,小到走卒贩夫,都可以被归纳其中。 在上九流中就有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烧锅(酒厂)六流当(当铺),七商(商贾)八客(庄园主)九庄田(农夫)的说法。 有上九流,自然也就有中九流和下九流。 中九流分为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水(风水先生、阴阳先生)四流批(批八字、算命先生),五流丹青(书画)六流相(相士、看相的),七僧八道九琴棋(文人)。 而下九流则是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神巫)四流梆(更夫),五剃头的六吹手(吹鼓手、喇叭匠),七戏子八叫街(乞丐)九卖糖(吹糖人的)。 千百年来,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从这上中下三九二十七行当里延续而来的,当然,虽然只有二十七个行当,实际上延伸出去,却是远远不止。 比如下九流中第五流“剃头的”,便把修脚的、跑堂的、拉车的,以及按摩、店员、舞女、帮闲等属服务性行业的均算在内。 正在喝酒的这几个人看上去穿戴整齐,其实却是南方一座城市中的乞门中人,在他们身上衣服不显眼的地方,都有着一块补丁,放在行家眼里,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身份。 中年人姓郝,长得也是肥头大耳,看上去慈眉善目,但实际上却是南方那座城市的乞门的老大,底下用刀子捅人的时候,脸上还都会带着笑,被人称之为笑面虎。 而那个叫六子的人,则是专门负责从各地收集小孩子的门中骨干,为人眼高于顶而且心狠手辣。 “大哥,咱们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何必来捧这死老头子的臭脚啊?” 六子喝了一杯闷酒,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他们不远千里赶过来给刘老头吊丧,却没成想刘家却是不冷不热的,让年轻气盛的六子心气难平。 “你懂个屁啊,刘老头子虽然在台岛呆了几十年,但门生故旧众多,这大江南北的武林中,谁敢不卖他三分面子?” 郝老大虽然是在骂人,但那张脸看上去还是在笑,“咱们这门派,在江湖上那是说不出口的,而且坏事干的也不少,这次来不求别的,只要能结交一些人脉,日后说不定就能用到的时候。” 乞门和娼门有些相似,虽然存在的历史是最为久远的,但一向都上不得台面,而且也缺少武力震慑,在一些争斗中,往往最后吃亏的都是他们。 所以郝老大才借着刘老爷子去世这次机会,干巴巴的赶来吊唁,并且送上了不菲的烧纸钱,就是为了想和这些武林中人结个善缘。 可是让郝老大没想到的是,刘家收了钱竟然丝毫没有给他们面子,最后一天出殡居然都没告知他们,最后的酒席自然也是没赶上。 被人如此轻视,郝老大即使城府再深,心中也是震怒不已,这才让手下买了菜在招待所里喝起了闷酒。 “妈的,老大,我不服,凭什么兰花门的那些娘们都能坐到堂子里去,咱们爷们就要在这里喝闷酒?” 六子忽然一拍桌子,眼睛通红的说道:“还有,那些破烂货们都能被列入外八门,咱们竟然被排斥在外面,这他娘的算什么啊?” “恩?六子,你小声点,可别乱说话。”郝老大闻言一愣,开口说道:“你看清楚了?真有兰花门的人来?” 兰花门是江湖外八门之一,也就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妓—女,这些女子都靠卖色为生,虽然在江湖百千行当中是最为人所唾弃的一业,同时也是最不可缺少的一业。 社会上没有了西香的赶尸匠人可以,没有了制造销器机关的手艺人可以,这些行业消失,世人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惟独兰花一门没不了。 从古至今,无论官方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九七年这会在南方城市更是大行其道。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欢场女子都是兰花门中人。 正好相反,那些在夜场中做台的小姐,十有八九都不是江湖中人,兰花门也是有其特殊标志的,就是在衣襟上,往往会绣着一只凤凰。 ------题外话------ 三教九流借鉴于百度,还有通知大家一下,本文进入了观察期,就是决定这个文能不能存活下去,看到这的亲们赶紧冒个泡留个言点个收藏啥的吧,阿九谢谢你们了,对了观察期间咱们字数先压一压,等到过了,咱们二更补偿(╯_╰)╭ 第四十二章 孙家兄弟 虽然带着一帮人干着乞讨的行当,但郝老大对那些欢场女子也是看不起的,所以听到六子的话后,声音里也是带了股子怒气。 “老大,我六子就是靠这双眼睛吃饭的,怎么可能看错啊?” 六子仰头往口中灌下了一杯酒,咂吧了下嘴巴,这才说道:“那个娘们不就是咱们那里大富豪的公关经理吗?她要不是兰花门的人,老大你把六子这双眼睛给挖了去!” 别看乞丐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世人给予他们的或是鄙视或是怜悯,但对于郝老大这些人而言,他们要比绝大多数人活的都舒坦。 作为南方乞门的高层,郝老大在几年前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而且随着业务的扩展,他们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积累着庞大的一笔黑金。 作为和改革开放同时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郝老大等人自然对欢场也不陌生,六子所示的那个大富豪,就是他们那个城市最豪华奢侈的一个夜总会。 郝老大原本也认识那位公关经理,只不过前几天在吊唁老爷子的时候,他只顾得和别人套近乎了,却是没有六子看的真切。 “妈的,刘家欺人太甚!” 想到自己等人的身份在刘家眼里居然还不如一些妓/女,郝老大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重重的将酒杯顿在了桌子上,说道:“六子,去买票,今天就走,妈的,咱爷们的脸虽然不怎么精贵,也不用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别啊,老大,既然来了,咱们也得带点东西回去啊!” 见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郝老大的怒火,六子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大哥,来这么一趟,顺手带俩人回去呗,您可是一直盯着香江那边市场的,咱们现在人手可是差了不少。” “是啊,大哥,六哥说的对。” 听到六子的话后,旁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香江那边港澳人士多,出手也大方,要是把那块地盘占下来的话,在三角这一块,可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哦?老二,你也这么看?”郝老大侧脸看向那人。 说话的这人叫齐保玉,原本是本地人,由于年轻那会正摊上那十年的动乱,是打砸抢烧是无恶不作,后来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就去到那个沿海城市,结识了郝老大。 “大哥,找两个孩子拔了舌头打断腿,扔到那进出境的海关门口,一天最少也能有千八块的收入,我看能行。” 齐保玉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却是一肚子的坏水,他是这个乞门中的二号人物,平时也充当军师,没少出些伤天害理的恶毒主意。 郝老大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距离太远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啊?” 倒不是说郝老大是什么善男信女,关键是平陽距离他们所在的那座城市有数千里路,这人实在是不好带回去。 “大哥,这事儿好办。”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六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到时候把小孩耳膜扎破喂了哑药,上了车后再下点蒙汗药,怕是到了地头都醒不了,到了咱们那地界,还怕什么呀?” 六子就是负责往全国各城市去找寻那些流浪小孩的,通过这手段带回去的孩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见到郝老大有些意动,六子接着说道:“大哥,那刘家这么对咱们,咱们也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这一走就是天高皇帝远,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来往的。” “说的也是,六子,怎么样,有目标了没啊?” 郝老大被六子说的有些动心起来,反正他们坐火车都是卧铺,到时候带多个小孩,也没人会怀疑什么的。 “大哥,这事儿还得找当地的地头蛇。” 六子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站起身说道:“大哥,我约了孙家哥儿俩,他们这也该到了,我出去迎下。”出去没有五分钟,两个中等身材相貌酷似的中年人,跟在六子身后走了进来,刚一进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酒,不由眼睛一亮。 将两人让进来后,六子冲着郝老大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孙家两位大哥,这位是北边来的迟老板,我六子就是牵个线,有什么您几位谈。” 这走江湖的,尤其是捞偏门的,除了自己人之外,基本上是不会和外人交底的,郝老大明明是南方过来的,到了六子口里,就变成了北边来的老板。 而且六子话里话外也和郝老大摘清了关系,这样就会让孙家兄弟少一些防备之心,不会认为对方是合起伙来蒙骗自个儿的。 “是两位孙家兄弟啊,迟某久闻大名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四海之内皆兄弟,来,先坐下喝几杯。” 从孙家兄弟进屋,郝老大就看出二人好这杯中之物,当下站起身,张口就是一嘴东北话,没有丝毫的南方口音。 “那……那怎么好意思啊?” 口中虽然推迟着,不过孙老大和孙老二的身子,却是情不自禁的坐在了桌前,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酒菜。 ------题外话------ 推荐好友璀璨老高新文,重生之最强神棍! ps:收,收,收藏~(碎碎念模式…。) 第四十三章 贪欲迷人眼 孙家兄弟原本都是铁路上的职工,在这个年代,算的是端着铁饭碗的,可这兄弟俩却是好逸恶劳,当改革开放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后,哥俩更是做起了发财大梦。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两人就休病老保做起了生意,不过这哥俩眼皮子太薄,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路子是越走越窄,最后连老本都赔了个干干净净。 做生意有赚钱的自然也有赔钱的,本来也不算什么,回去上班不就是了,可这哥俩倒是好,居然动了歪心思,搞起了诈骗。 在八六年的时候,两人从省会江城市的一家农畜公司,骗了五千块钱,但还没等哥俩将这钱挥霍完,就被抓住了,各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而六子,就是两人在劳改农场结识的狱友。 进了监狱,工作自然就没了的,孙家兄弟也是懒散惯了的,又不愿意出力气干活,整天就瞎混起来,从那会起沾染上了酒瘾,一天不见酒就浑身难受。 在九零年那会,六子曾经找到两人,在华北地区转悠了一圈,带回去了三个孩子,当时甩给了哥俩五百块钱。 对于嗜酒如命的孙家哥俩来说,五百块钱哪里够花的,没多久就挥霍的一干二净。 不过在民风彪悍的平陽地区,俩人倒是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靠老父亲一点退休工资过活,这两年实在过的是不怎么样。 所以一听六子说又有买卖来了,这哥俩跑的比兔子都快,前几年只是跟着六子哄骗了几个小孩就赚了五百,他二人要不是找不到六子,怕是早就投奔他去了。 “来,两位兄弟,咱们先干了这杯酒!” 郝老大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敬向二人,早已被哪酒精刺激的浑身发痒的孙家兄弟,连忙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惬意的抹了抹嘴巴,连菜都没顾得上吃。 “迟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兄弟我再敬您一杯!” 孙家老大倒是不见外,给自己和兄弟杯中加满酒后,又给郝老大倒了一杯,没等郝老大说话,仰头就灌了进去。 “哎,哎,我也陪一杯。”孙老二见哥哥多喝了杯酒,那也是不甘落后,滋溜一声也是一杯下肚。 郝老大也不着急,等到那瓶二锅头见底之后,又拿出了一瓶,见到孙家兄弟喝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兄弟,实不相瞒,这次来平陽,是想带两个孩子回去,我们那地界有些人家生不出孩子,就想花钱买,你们看这边有合适的没?” 拐骗孩子去行乞,这比拐卖孩子还要严重,郝老大根本就不想和孙家兄弟交底,这哥儿俩嗜酒如命的品行,让郝老大很是看不上眼。 “迟老板,你要多大的孩子?是刚出生的还是?”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孙家兄弟眼中的醉意顿时清醒了几分,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年六子找俩兄弟拐骗孩子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是以孙老大也没怀疑。 郝老大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道:“这次要的那户人家比较穷,从小怕养不活,我看有个六七岁就刚好。” “六七岁?这么大的孩子倒是好找,不……不过他们都懂事了,怕是骗不走啊。” 孙老大闻言皱起了眉头,在九十年代,人们相对还比较质朴,住的大多也都是平房,到处跑的都是孩子,大人也没什么防备的心理,不过最近一年他们这已经发生了一起拐卖事件,所以家家都看稳了孩子。 而且六七岁大的孩子已经记事了,要万一没骗成被发现的话,那哥儿俩可是要想想后果的,这地儿民风彪悍,一时激怒之下打死俩人,还真不算什么。 在两年前的时候,春阳县就曾经有两个人贩子骗了个小孩,不过还没出平陽,就被赶来的村民堵在了火车站,当时几十口子人一拥而上,将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贩子当场打死。 俗话说法不责众,最后公安局也没能将那些村民们怎么样,只将为首的两人判了两年,这事儿传出去之后,整个春阳县管辖以下的治安却是变得好了许多,小偷小摸的也见不到了。 所以从谁家偷个刚出生的孩子,孙家哥俩倒是有这胆子,因为就算事发,刚出生的孩子他也说不出什么来,要是骗个六七岁的,两人还真是有些胆怯。 “哎,我说两位哥哥,我知道你们在这地界神通广大,这才介绍的迟老板给你们认识的,要是这事儿都办不成,以后再有发财的路子,可别怪弟弟我不照顾你们啊。” 见到孙家兄弟有点怂了,六子连忙在旁边敲起了边鼓,同时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叠绿色的百元大钞,在手中拍了拍,说道:“迟老板可是很有诚意的,这钱可都准备好了啊!” “这,这一个孩子多少钱?” 看到六子手中的那叠钱,孙老大的眼睛顿时直了,他兄弟俩可是穷怕了,这叠钱的出现,顿时让他们心中铤而走险的念头占了上风。 “一个三千,怎么样,二位哥哥,迟老板出手大方吧?” 六子话一出口,孙家哥俩同时往肚子里咽了声口水,这会铁路上的正式工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三千块钱,差不多能顶的上三年的工资了,而且必须三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得到。 “干了!” 孙老大贪婪的望着那叠钱,说道:“既然迟老板看得起我们哥俩,我们也不会让迟老板失望的,这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孙老二倒是还有几分理智,没完全被钱冲昏了头脑,见大哥大包大揽下来,顿时拉了孙老大一把,低声说道:“大哥,你先别急着答应了,这事儿,可不好办。” 听到弟弟的话后,孙老大得意的笑了起来,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二,怕什么,这件事我有门路。”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惊喜不!嘿嘿,不过这章是铺垫,时间差在枭天来青山乡的前面,下一章枭天就出来了吼。 ps:阿九搞了个活动,从今日起到这周末,只要宝贝们留言即可获赠33点,币币不算多只是让大家能多多能跟阿九交流交流,让咱们这篇文的数据能好一些。(咱们打广告的就不奖励了,还有每个会员仅限一次哦) 第四十四章 上河村(养文的宝贝戳进来! 上河村位于清台山的半山腰,也是青山乡海拔最高的乡村,李振民带领着一群人坐上了吴文凯的小面包驶离省道,沿着坑坑洼洼的山村道路一路前行,四点一刻的时候来到了上河村的村口,上河村的得名是因为村子旁边的那条小清河,小清河从山顶流下,蜿蜒行进,一直流到山下,汇入山下的天青河,上河村下面还有一个下河村,上任谋育主任徐金娣就是被下河村村民给打伤的。 乡里领导要来的消息提前已经通知了村支书刘传魁,上河村村口的牌坊下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儿,他披着一件灰布衣,手里拿着一杆旱烟,吧唧吧唧的抽着,看到小面包出现的时候,才把烟锅子朝鞋底磕了磕,整了整肩头的灰布衣迎了上去。 李振民等多数成员跟这位老支书都是相当的熟悉,吴文凯摇下车窗,招呼着:“刘支书。” “哎,你们来的正好,县里派来的同志已经等了一会了!”老支书吆喝道。 一行人下车,跟着老支书步行到了家,老支书刘传奎的家是三间红砖房,门口栓着一条半大的土狗,见到一群人呜咽呜咽的低吼了两声就缩到了自己的窝里。 “李叔!”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刘传奎的儿子,老支书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如今都已成家,就这个儿子还在家中。 “刚子在家哪。”李振民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啥,快去给你李叔他们沏水去。”老支书瞪了儿子一眼道。 几人进屋,屋子里本来坐着的两名身穿警服的男人站了起来。 “你好我是春阳县公安局侦查队小组组长赵文。”一名不算高的男人站了起来介绍道。 “我是县公安局赵东亮。”另一名男人也自我介绍。 众人相继握手,到枭天的时候,那个名叫赵文的警察惊讶的说了句:“枭天你怎么在这?” 枭天看了看赵文,心中了然,这便是一直久未谋面的赵铁生的二儿子。 前身日记也有对赵文提及,应该说赵家四个孩子中除了小弟赵颜,就这个赵文没有欺负过她了。 “没想到你们认识?”李振民笑了笑道。 “呵呵,她是我二妹。” 二妹?枭天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枭天挨冻受饿被虐打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二哥在什么地方?现在你来认亲戚了?她可没忽略掉赵文那一闪过的惊艳以及贪婪,果然赵家人都是一丘之貉。 这次拐卖事件影响极大,整个县公安局都为之震动,从前几年到现在已经发生了有四起事件,如果再不破案抓出凶手不禁是公安局颜面无存,更甚者有可能发生民之暴乱。 匡!正在几人询问事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吴文凯吓了一跳,肥胖的身躯立刻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李振民皱着眉头。 “咱们赶紧看看去。”赵文说道,下意识的看了看枭天,这个小丫头从进门开始就淡淡坐在一旁,也不掺和讨论,他又想起小妹赵倩还有大哥的话,这个小丫头确实有些变化。 出了门才知道吴文凯的面包车被砸了,玻璃还有前盖都损坏了,吴文凯坐到了地下,脸色已经黑的不行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今年新买的面包车,可是没到一年就被砸成这样,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啊! 老支书尴尬的咳了咳道:“最近村子乱的不行,咳咳。” “乱?”这时,一直沉默的枭天突然开口道。 听到接话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老支书以为是哪个干部的女儿,也没多想就解释道:“是啊,村里的刘师傅过世了,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吊唁。” 刘师傅?枭天皱了皱眉。 “刘师傅是什么人?”赵文开口问道。 “刘师傅本名叫刘文全,听说原先是台岛的一代功夫大师,几年前来到内地,就一直生活在上河村。” 听到这,另一名县公安局的警察赵文东大叫了一声:“会不会是这些外人拐走了孩子?” 赵文东枭天有些印象,就是上次处理常六事件的巡警。 “不可能,村子以前人流量少,虽然这次前来吊唁的人多,但是谁家的孩子也不可能跟陌生人走。” “而且这次被拐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七岁,一个已经十岁了。”老支书有些沉重的道,发生这件事之后他已经操碎了心,实在想不出来谁有这个嫌疑。 枭天眯了眯眼,七岁,十岁,这个年龄段已经记事,不可能会主动跟这陌生人走,毕竟上河村人口住宅很是密集,乡里乡亲都很相熟,她心底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蓦地记忆起了前世,等到孩子长到六七岁的时候,那些人便将他们致残,从此一生活在黑暗当中,顶着日晒,拖着残破的身躯乞讨。 回忆到此,她心底一瞬间恍然。 “刘家在哪?”终究还是没有袖手旁观,她开口道。 “枭天你要去刘家?”一直沉默的李振民道。 “我想去那里看看。”枭天没有跟李振民多说。 看了看李振民的态度,老支书有些纳闷这个小丫头什么来历,不过还是应道:“这样我让我家刚子领你去。” “等等我也要去。”赵文打岔一声,看了眼枭天,说道。 刘家处在上河村最上首位置,四间瓦房,在当今已经实属不错了,此刻刘家黑色铁门大敞四开,门口悬挂着两个白色的纸灯笼,上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尊字。 刘老爷子已经下土厚葬了,骨灰也遵从老爷子的意愿,一半埋在了上河村,一半埋葬台岛,刘老爷子一生有三子,大儿子在台岛,二儿子在南方,三儿子则跟随父亲居住在上河村。 老爷子忌日已经过了五天,来吊唁的外乡人也陆陆续续告退,忙完了一切后事,刘家的三儿子抱着父亲的骨灰返程到台岛,所以当刚子领着枭天和赵文来到刘家,刘家只有一个掌事的三儿媳妇还有一个不大的小姑娘和一个老头。 “三嫂!”刚子进门说道。 刘家三儿媳妇是个身材娇小的妇女,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还套着围裙,“刚子怎么来了?” 她看了一眼刚子,然后才瞄到身后的枭天和赵文。 ------题外话------ 编辑跟阿九说了,现在不能加更什么的了,字数已经到十万了,收藏才刚破五百,大家不想天天看两千也可以养,但是烦请大家每天看到阿九更新点进来,哪怕不看,但是有追文的数据,这个数据是决定文入的基础。 决定咱们是十五万入还是二十五万入就靠大家了,可怜(>﹏<) 第四十五章 古怪老头 “刚子,这两位同志是?”看到身后穿着警服的赵文,张绣疑惑地问道。 “三嫂这位是县里公安局来调查张家孩子被拐卖的警察同志,这位是乡里的领导。”刚子分别介绍道。 此次被拐卖孩子的一家姓张,是村里的困难户,张家就一个老太太,儿子儿媳据说是下海经商,不过现在都了无音讯,老太太就一个孙子孙女,孙子孙女被拐卖,老太太已经住院昏迷了好几天。 听到了刚子的解释,张绣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怀疑来你家负丧吊唁的人之中可能有拐卖孩子的凶手,所以请积极配合我们。”看到了对方的疑惑,赵文开口道。 “什么?”张绣有些惊讶,“这不可能啊,我爸的朋友都是光明正大之辈,不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 “人心不可测。”枭天淡淡一句。 “咳咳…没错,这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啊!”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身材干瘪瘦小的老头说道。 枭天闻声看去,小老头身穿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褂,脸上褶褶巴巴的,看到她向自己看过来,小老头又虚弱的咳了咳。 枭天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个老头很古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古怪,而且她怎么觉得这个老头这么面熟? 看到枭天思考,小老头笑了笑,他一笑,整个脸上的褶子就挤到了一起,“小姑娘,今天可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啊,我老头子还有小丫蛋都回不来喽。” 老头这么一说,枭天也明白了,这个老头正是今天早上搭载客车的那个爷孙俩。 她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哎呀,莫老您怎么又出来了,小萝卜快扶你莫爷爷回屋去。”看到老头咳嗽,一旁的张绣紧张得不行,赶紧吩咐自个儿六岁的丫头扶爷爷回屋去。 “咳咳,可不咋的,人老喽这身子也不硬朗了。”老头装模作样的弯了弯腰朝堂屋走去,快进屋了,老头又转过头。 枭天的视线也恰巧遇他撞见,老头褶吧吧的脸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她蹙眉。 然后赵文又继续问了一番来人的身份,结果发现并没什么异样,不由有些焦躁。 不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天已经渐渐泛黑,李振民等人最后商量了一下,决定了明天一早回乡上,今天只能凑合住下,老书记刘传奎的家勉强住下他们,不过枭天却没有办法了,一来她是女生不好跟大家伙凑合挤下,二来刘传奎家的房子已经挤不下了,最后老书记将枭天安排了刘家。 刘家晚上只有三儿媳妇张绣,还有那个古怪的老头和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张绣给枭天安排了一间房子。 天色渐暗,万籁俱静。 枭天并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双眼圆鼓鼓的睁着,就在她静心的时候,一个影子猛地倒映在墙上,若是换了旁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影子一吓肯定会惊得喊出来,可是枭天却没有,她猛地翻身而起,转头看去。 可是身后没人!枭天眯了眯眼,装神弄鬼? 她冷冷一笑,挥拳朝着对面打去。 她的速度奇快,但也并非想要真的伤人,所以后劲已经收了回来。 “嘿嘿,这招打人行,打鬼可就不行喽。”那个影子咯咯一笑道。 顺着声音,她再次出拳,抬腿、这一连贯的动作竟然连“鬼”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还没等枭天放松下来,一个声音忽然从她头上传出,往上抬头看去。 这一看,就算是枭天也愣住了,因为在她头上一米多高的墙壁上,一个人犹如壁虎一般的贴附在了上面,正低着头望着自己。 那人似乎也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被枭天看到后,双掌轻轻在墙上一拍,身体像是落叶般的飘到了地上,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见到那人欺到身前,枭天身子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老头你想干什么?” 没错这个“鬼”就是白天那个古怪的老头! 从刚才这老头的举动中,枭天也能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嘿嘿,小丫头你也会害怕啊?”老头嘿嘿一笑。 枭天眯了眯眼,老头腰板笔直,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是借着月光也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她心思暗沉,只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耳聪目明,傲骨嶙嶙,出手狠辣。”老头点了点头道。 “不过。”老头眨了眨眼看了看枭天。“心浮气躁,眉头不展,小丫头你心事很多啊。” 说道这,他又摇了摇头。 枭天看了看他,冷冷一笑:“我如何不需要别人评头论足。” “哎呀,你这个臭丫头真不识好歹!”老头跳脚大叫道。 “不过嘛,你这个脾性很合我这个老头子,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做徒弟吧!” 噗! 枭天被这老头跳脱的性子弄的满头黑线。 说到这里,老头突然严肃了,欢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小丫头还不快拜师!” 说着话,莫老头坐直了身体,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身周,似乎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哪里还有一分之前那个跳脱的样子。 枭天挑了挑眉,实在是惊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老头竟然会要求收她做徒弟! “我不愿意。”枭天一口否决。 老头瞪圆了眼珠子,手指指向她:“你竟然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莫老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枭天摇头。 “好吧,我就先给你说下什么叫做外八行,现在知道这些的人……可不多了。” “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外八行的存在……” 莫老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讲出来的东西,却是枭天穷极两世从未听闻过的。 ------题外话------ 做了新封面下午就能见到喽,喵呜~(冒泡不要忘记哦,钓鱼~) 第四十六章 外八门 所谓的江湖外八行,共分为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种偏门行业。 八个行当有个合称,叫做“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妓。 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在外八行中,最大也一直鼎盛不衰的自然就是盗门了,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于盗门之中。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而外八行里最神秘的则是千门,古老相传,千门乃是推演八卦的祖师伏羲氏所立,创下虔门三技的伏羲,本以救苦度世为目的,却被人们变成了尔虞我诈的手段。 千……也可以称之为骗,有串骗、色骗、诈骗、拐骗、诱骗、见骗、装骗、相骗等等不一而足。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大上-海滩,骗术最为盛行,很多初到那里的人,往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造就了一个畸形的繁华社会。 除了千门盗门之外,像是以演戏法为生的红手绢,装神弄鬼的神调门,木牛流马的机关门,都已经逐渐没落下去了。 只有另外两个门派,还是长盛不衰,第一个当然就是兰花门。 卖色这个行当,历史久远的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虽然受人唾弃,但无论以前的朝廷还是现代的政/府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 至于最后一个还留存于江湖的门派,则是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但它却是最为血腥,到目前为止也最为国际化的索命门。 索命门的创始人是专诸、要离,这两位比荆轲还要早的著名刺客,千百年来被索命一脉尊崇为祖师。 但索命一门以前可不是金钱换命的理念,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百韧,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 索命一门最后演变成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明朝开国皇帝立国初期,下命令赶杀外八行所导致的。 近代最有名的索命门中人,大家也是耳熟能详的,就是大上-海的王亚樵,也只有他,能让当年的杜月笙道歉赔罪,让那位蒋先生夜不能寐。 “老头,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听到莫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枭天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说道:“现在又不是解放前,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用,而且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丫头听我说完!” 正说的起劲的莫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枭天,接着说道:“外八门原本是各行其是,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得了天下,事情也就起了变化…… 朱元璋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曾经入过僧门也当过响马,他深知江湖中人对朝廷统治的危害性,所以当上皇帝之后,就大肆铲除外八门。 屠刀举在了头上,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肯引颈就戳,无奈他们虽然各自都有一身本领,但一盘散沙终究抵不过朝廷大军,一番杀戮过后外八门死伤惨重! 后来千门出了一位高人,将外八门给整合了起来,由明转暗,度过了朱元璋以及朱棣的统治时期,到了明中后期,才缓过劲来。 为了感谢这位高人,外八门共推其为总门主,从此之后,外八门又设了一个主门,专司听从门主调令,并且只要门主下令,各门不得不尊,违者众而诛之…… 当年清初的铁丐吴六奇,就是那一任的外八门门主,只是从吴六奇之后,主门这一脉人丁凋零,一直没有强势的人物产生。 到了乾隆时期,主门已经是名存实亡,各门又恢复到了明朝之前各自为战的状况,不过……那传承却是一直都延续了下来,并没有断绝!” 说到这里,莫老头收住了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了枭天身上,他相信以枭天的聪慧,当能听出他这番话中所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老头,外八门的主门一脉,就是被你传承下来了吧?” 果然,枭天没有让莫老头失望,对方讲的那么直白,她岂有听不出的道理?不过枭天随之就蹙起了眉头,开口说道:“我和外八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干嘛总盯着我?” 虽然知晓了老头的来历,但枭天仍然对老头没太大好感。 “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枭天,你知道你们调查的人贩子,都是什么人吗?” 枭天蹙眉,她心中已经隐约猜到那两个孩子可能不是被普通的人贩子拐走。 她这样答道:“人渣。” “是人渣不错。” 莫老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枭天,说道:“不过他们也是外八门中人,就是我刚才说的乞门,你说,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啊?” 枭天冷冷挑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加入你们外八门,更不会继承你的衣钵拜你为师!” “难道你不想了却你心事,报……仇吗?”莫老头凉凉说道。 枭天身体蓦地一僵,她猛地抬头,如古井般幽暗冰冷的眼眸看向他。 ------题外话------ 总感觉两千字数写不出太多情节来,虾米难道是我的错觉么╮(╯_╰)╭ 第四十七章 曲折身世 “难道你不想了却你心事,报......仇吗?”莫老头凉凉说道。 枭天身体蓦地一僵,她猛地抬头,如古井般幽暗冰冷的眼眸看向他。 “呵呵,小老头我身为外八门主,卜卦虽比不上大家,但是也不是等闲之辈,你命中带煞,自幼命运多舛,但是你现在煞中带光,实乃凶中带着吉兆,如果加以诱导必然是个莫大的机遇。”莫老头沉声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加入你们这种下九流的外八门!”枭天有自己的底线,她可以为了报仇牺牲自己,但是让她入外八门,继承外八门门主,这等于让她自甘堕落,她不会只因一念而入魔道!” 莫老头被枭天执拗的模样震动,他本事意气风华的身体颓然一下,那样的执拗,那样的一根筋,让他忆起了自己那个决绝的女儿。 沉默了半晌:“没错,我承认,他们都是外八门的败类,是老头子我无能啊!” 这次莫老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枭天的话,而是一脸的惆怅,端起了茶碗半天都没往嘴里送。 “这外八门消失掉了最好,你干嘛还想着传承下去?” “消失,可能吗?” 听到枭天的话后,老头反应了过来,嗤笑了一声,说道:“从尧舜时期,恐怕就有外八门各行当的存在了,只要人类不断绝,甭想让这些人消失。” “你知不知道,当年第一代主门门主出手,其实就是想将外八门整合在一起,让江湖变得有秩序一些,只是后辈无能,到底还是约束不了这些人!” 莫老头看向了枭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我接下了这主门门主的位子,曾经发过宏愿,要将外八门合而归一。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成想国内大变,连年军阀混战外加内战不断,其后更是华夏国难生灵涂炭,好容易解放了吧,可老头子我又身体......” 说道这,莫老头颓废的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 外八门主门这一脉,除了护门弟子之外,真正的传承只能有一个人,这也是清廷入关之后,主门人丁凋零的原因之一。 老头早年倒是收过一个弟子,只是那个弟子耐不得寂寞,学得一些本事后闯荡江湖,渐渐被红尘迷了眼睛,非但没有起到约束外八门的作用,反而行事乖张。 在解放后,那弟子去信告诉莫老头,自己要出国定居,邀约师父前往一会。 但是莫老头怎么都没想到,那逆徒居然设下陷阱想要对付自己,抢夺主门传承,还好莫老头那会正值壮年,拼着受了重伤杀了出来。 养好伤后,但是也有着后遗症,莫老头虽然有心报仇,但那逆徒气候已成,加上又身在国外,莫老头也是无可奈何,其后更是身陷囚笼与世隔绝了。 眼下老头早就绝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过念着祖宗传承,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传人,只是伯乐常有,这千里马却不常见,直到枭天出现,这才有了转机。 “那你怎么会在刘家,听说刘师傅可是大师?” 听完莫老头的这番话后,那个已经去世的刘师傅应该比莫老头年纪大,但是从早上刘家那个三儿媳妇对莫老头的态度,却处处流露出恭敬。 “屁的大师,他穿着开裆裤的那会,每年都要给我磕头的,这小子算根什么葱?敢不听老子的话?” 莫老头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老子当年传他几手功夫,怕是他早就死在台岛上了……” 她不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功夫不错,不过你又不是他家长辈,他凭什么对你磕头?” “嘿嘿。”莫老头在江湖上可是成了精了人物,听到枭天这番话,脸上不由露出了怪笑:“丫头,想摸我的底,你还嫩点。” “你不说我也不想听。”枭天淡淡扫了他一眼,她确实有些好奇,这个老头懂得,都是她两世从未接触过的,除了吸取知识,她也有些好奇心,这个莫老头讲了半天的外八门和江湖,对于他自己的来历,却是没有透露出丝毫。 “得,我就告诉你吧,在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了!”老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不姓莫,真名叫爱新觉罗*聿怀……” 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老头停下来看向枭天,眼睛里露出了那么一丝得意的神情,他这是想看看枭天吃惊的模样。 不过让老头失望的是,枭天对这名字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反应,皱着眉:“爱新觉罗*聿怀?这也是人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 “你这个丫头!” 枭天的反应简直让老头是欲哭无泪,几十年来第一次显摆,却是被小丫头给鄙视了,不由怒道:“爱新觉罗是青朝的皇家姓氏,知道吗?那个末代皇帝,还是我的子侄辈呢……” 枭天唇角弯弯,她自然清楚这个姓氏的,不过她比较爱看老头跳脚的模样。 爱新觉罗*聿怀生于一九零二年,他是康熙帝十四子胤禵这一脉的旁系后人,继承王爷郡王的美事轮不到他家,到了聿怀出生后,爵位已经消减的成了贝勒。 在一九零二年那会,满人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就连青廷也是风雨飘摇将要坠落,聿怀这贝勒爷还没被喊几年,那位末代皇帝就被囚禁到紫禁城里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聿怀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废帝住在紫禁城的时候,他们这些遗老遗少的日子还过得去。 比现在的枭天小一点,聿怀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族中长辈逛过八大胡同,整天遛鸟熬鹰的,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只是在一七年聿怀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好日子结束了,那一年,张领辫子军五万人人入京,调解黎与国务总理的“府院之争”。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张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国会给解散掉了。 当日深夜,张,康,王,九门提督等三百多人潜入皇宫。 小皇帝在张、康等人的拥护下,再次在太和殿登基,宣布恢复宣统年号,历史上将其称为“丁巳复辟”。 不过这场闹剧在孙等人的反对和声讨下,仅仅维持了十二天就失败了,而当时一部分拥护小皇帝等位的人,随后也遭到了清算。 不幸的是,聿怀的族中长辈,就在那三百多人之列,因为这件事,家族被遣散离京,聿怀贝勒爷独身一人被发配到了冀北的一个满人聚集地。 也就是在这里,聿怀遇到了自己的师父,从此踏上了江湖路。 至于刚去世的刘文全,他的祖上是正黄旗汉军,而聿怀的那位声名显赫却命运多桀的“大将军王”祖宗,正好是正黄旗汉军的都统,虽然青朝没了,但刘家对聿怀一直非常尊重。 聿怀说看着刘文全长大的也没错,因为在解放后的几年里,聿怀一直都住在刘家,刘文全的那身功夫,的确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好巧不巧的是,几十年过后,刘文全遇到了聿怀,也就是如今的莫老头。 “这青朝要不灭亡,你还是皇室宗亲。” 听完聿怀的讲诉,枭天也十分惊讶,这简直就是比编故事还要曲折,眼前的这位小老头竟然是皇亲国戚。 她眼眸睁大,接着说道:“老头,你说你是零二年出生的,到现在岂不是活了九十七岁了?” 虽然聿怀那张老脸上沟堑密布,但枭天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能在墙上像壁虎一般移动的像一个鬼似得老头,竟然有那么大的岁数? “虚岁已经九十八啦。”聿怀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牙居然都还在,说他六十来岁怕是都有人相信。 “丫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看到外面东曦既驾,老头有些不耐烦,他当年可是被师父一忽悠就磕头拜师了,哪里像枭天这般难缠? ------题外话------ 啊咧,怕被你们拿小皮鞭抽,乖乖多加了点字数。另:声明一下,学识渊博的亲们请勿较真师父的名讳,我自作主张给改了,其实这辈应该都是已“载”来命名。 ps:多多留言,等调戏、等扑倒哟(づ ̄3 ̄)づ 第四十八章 拜师(二更求收藏,别掉啊!) “莫老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辈,但是入了你门下,我岂不是没有了清白?” 看到聿怀有些着急,枭天却是端起了架子,前世她不太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是重生这将近一月来,她也深知了讨价还价的好处,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别人是不会主动给的。 “就你,还清白?” 聿怀被枭天的话给气的不怒反笑,“真没看出来,小丫头耍无赖还有一套,就凭你身上的杀孽,起码死在你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聿怀无法卜出枭天前世,虽然今生这个身体没有杀人,但是聿怀却是从面相中推衍到,枭天的手是染过血的。 “再说了,外八门门主的位子,从明朝以来,都是当代名家大儒或者是皇亲国戚担任的,你以为是路边的大白菜,谁都能捡啊?” 当年一统外八门的那人,在道家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后世传承之人,不是一方大豪就是朝廷中人,身份显贵,到了枭天嘴里反到变成辱人清白,这让聿怀只感觉哭笑不得。 “小丫头,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跪下来磕三响头行拜师礼,要不就出门,以后别再踏进这个院子,真当老子上赶着要收徒弟吗?” 聿怀在江湖上厮混了一辈子,哪里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听到枭天这番话后,却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太师木椅上稳稳的品起茶来。 她看了看老头的模样,开口说道:“拜你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之前说的话,可当真?” “什么话?”聿怀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给这丫头什么承诺吧? “你之前可是说过,要助我报仇的。” “我是说过。” 老头闻言眯缝起了眼睛,他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是也大抵知道这丫头的仇人必定不凡,老头心中决定将这丫头在身边带一段时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你想要报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耐,半年之内你能学到我五成本事,虽然不知道可不可报仇,但是自保却绰绰有余!” 枭天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头,不过聿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不假,她敛了敛心绪道:“我答应了,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枭天虽然活了两世,但是拜师却是第一次,她也审时度势,这一点,丝毫不比别人差,她之前不同意只不过是因为外八门主门属歪门邪道之类,自己不想蹚浑水,但是听过聿怀的解释后,她随机释然,谁又能百分百说这个世界的光明一定正义,谁又敢肯定黑暗就一定是邪悖。 当下枭天利落双膝一弯的就向聿怀跪倒下去。 “等等,虽然没人观礼,这拜师也不能太随便了!”聿怀右脚一挑,将枭天弯下的膝盖给挑了回去,“入我一门,要先拜祖师,丫头等一下!” 聿怀说着话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弄了一会,手中拿着一幅轴卷走了出来,随机将手中的图展开挂了上去。 “师父,这是?” 等聿怀挂好那幅画后,枭天发现,画上只有一身穿道袍头挽道鬓之人,道人手上拿着个拂尘,背负宝剑,周围云雾缭绕,宛若仙人一般。 和西方写实手法不同,中国古代作画,常常只讲春秋笔法,只论意境,道人的面目看上去却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除了祖师,在明朝初期,有谁能制止朱元璋那爷儿俩大开杀戒啊?” 挂好图像后,聿怀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鞠了个躬,嘴中念道:“三丰祖师在上,今有外八门第二十代传人聿怀收徒,特请祖师见证!” 拜完之后,聿怀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说道:“枭天,跪下!” 虽然之前有诸多疑问,但看到聿怀严肃的样子,枭天还是跪在了画像前面。 “三拜之后,给祖师上三炷香!” “是,师父!”枭天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头,从案桌上取了三根香点燃,将其插入到了聿怀刚刚准备好的香炉之中。 “师父,请受弟子三拜。”上完香后,枭天对着聿怀又拜了下去,这一次聿怀没有再制止,而是受了枭天三个响头。 “枭天,咱们这一门,只有三点门规,你要记好了!” 拜师礼成之后,聿怀并没有叫她起身,而是正色道:“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得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你可能做到?” “能!” 枭天心中未免感觉有些好笑,外八门主门这一脉,就剩下老头和自己两人了,日后怕是只有自己一个,谈何欺师灭祖啊? 不过转念一想,枭天顿时明白了过来,师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还没忘了当年那个逆徒的事情。 “第二,想你也不会犯。”第二条是奸/淫妇女,不过枭天就是女生,老头直接将这条跳过。 “第三,不得枉杀无辜,你可都能做到?”聿怀可不知道枭天心里在想什么,径直将另外两条门规说了出来。 “师父,我能做到!”枭天点了点头,虽然前世她手上人命不少,但枭天处在国安局特工部认为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这自然不能算是枉杀无辜了。 “对了师父,师祖的名号是什么?” 对画上那人,枭天有些好奇,这外八门里面净是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祖师居然能将其整合起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祖师姓张,名三丰,是宋末明初的人。”聿怀闻言笑道:“世人皆知他手创了武当一派,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外八门的门主。” 朱元璋立国之后,对江湖人士大肆杀戮,但惟独尊崇道家,更视张三丰为活神仙,在武当山大兴土木为其建造道观,其中原委到了今日,已经无法考究了。 不过按照聿怀的说法,张三丰当年游走江湖,却是把一团散沙的外八门给凝聚到了一起,不知道朱家皇帝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减少了对江湖人士的杀戮。 “原来祖师是张三丰。”枭天点了点头。她虽然年幼就进入训练营,但入特工后对过去武林中的传闻逸事可是听了不少,自然知道太极拳为张三丰所创,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 听到枭天的话后,聿怀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且起身过来,师父要送你件礼物!” 枭天闻言,挑了挑眉,礼物? 她随机视线环视了一下屋子,刘家一直很简朴,就连座椅也不过是普通的花果木,又有什么礼物呢? “东西就在我手上啊!” 见到枭天走到面前,聿怀将一只拳头伸了出来,只不过当他摊开了手掌,掌心里却是空空如也。 “丫头,背过身去。” “师父,”正当枭天想出言询问的时候,聿怀抬起的手掌,突然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枭天后背上。 ------题外话------ 阿九捧着玻璃心(碎成渣),今天一下午到了现在掉了十八个收藏,十八个!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十八个真心让人难受啊,我跟作者朋友说来了,他们说你要说入v什么的就会掉,额,是这样吗?我前面确实有提起过,不是阿九想入,如果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也不会在意入不入的问题,可是阿九现在是全职,花着仅存的工资,而且工作暂时也找不到,阿九不想啃老,只是想全心全意码完这篇文,我知道盗版猖獗,我有切身体会,记得上一篇当时还傻傻的去盗版网站找人理论,结果就是被盗文的作者读者骂的狗血淋头,真心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即使没钱也希望能点个收藏! 第四十九章 见面礼 “噗!” 聿怀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打的她连退了两步,才强稳住身形,只感觉前胸口一阵烦闷,张口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口鲜血喷出后,她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头,哪有收人为徒先打上一顿做见面礼的? “枭天,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就算你心胸宽广,也难免气结积郁。” 聿怀站起身走到枭天身边,看了一眼她胸前那一摊黑紫色的血迹,说道:“要是不将瘀血逼出体外,不出三年,你就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正如聿怀所言,前世枭天自幼丧母,亲眼目睹母亲身亡,不过前世年纪小,外加上训练,一时没多大的忧烦,但是今生不同,她过于急切想要迈入巅峰,过于急切将仇人血刃,所以这才导致她心火郁结。 聿怀修习的是道家练气法门,比之内家拳的吐纳呼吸还要更甚一筹,他早就看出了枭天身上的隐疾,这一次却是将其给根治了。 而现在江湖人士能力也分为五大等级,从低到高,大师、宗师、明劲、暗劲、圆满。 聿怀虽然只是通彻道家练气法门心法,没有所谓的异能傍身,但是他也达到了暗劲,在现在已经算是一代高手。 “有这么严重?”她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黑色的血迹,鼻端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心中不由相信了老头的话。 “江湖上练武岔气的例子还少吗?” “天亮了,你今天回去哪里?”聿怀还没询问过枭天的事。 “师父我家在春阳县城,现在在乡上任谋育办主任。” “哦?小丫头当官了?”聿怀没想到枭天这么大点就在乡上赴任。 枭天点了点头道:“师父你说这次村里拐卖事件跟外八门中的乞门中人有关系?” “老小子过世后一天,我看见一行乞门来了四五个人,而且这次出殡仪式小三也没邀请这帮人,我看八成跟这行人脱不了干系,况且,一般人贩子应该也不要这么大的孩子,你去查查最近的旅馆有没有这行人。”聿怀眯缝起眼,这不过是他的猜测,但是他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 枭天点头称是。 清晨东曦既驾,刘家三嫂起的很早,虽然枭天彻夜未眠,但是精神头却十分足,她觉得大抵是聿怀那一掌起的作用。 告别刘家,临走前老头给了她一部八极拳让她自个儿琢磨,下周五周六她来刘家检查基本功。 枭天等一行人一早就离开上河村,其他人的都回到各自单位,李振民先告退回家一趟,所以枭天早上是自己来到乡政/府的,到门外胖老头看到枭天走过来远远就向她打起了招呼,小声提醒她:“枭主任,王书记、胡乡长他们全都到了,正在小会议室开会,昨晚上河村拐卖的事情。” 她淡淡点了点头。 枭天没有冒冒然前往小会议室,而是直接来到了二楼的谋育办办公室,让她有点惊讶,办公室内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瘦小男生正在擦着窗户,玻璃也是新换上去的,那男生也就是十六岁年纪,长得很普通,可皮肤很白,头发有些发黄,鼻子上有着星星点点的雀斑,看到枭天进来,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有些敬畏的垂下头去,怯怯的称呼了一句:“枭主任!” “你是?” “我叫魏最,是耿主任派来打扫卫生的。” 围嘴?枭天笑了笑点头,在已经修正好地椅子上坐下,房间里并没有电话,魏最手脚十分地利落,眨眼地功夫已经泡好了一杯茉莉花茶。她淡淡抿了一口。 魏最小声回报说:“耿主任让您耐心在办公室歇着,等会议开完,她会安排您和王书记胡乡长见面。” 会议整整开了一个半小时,九点二十地时候,耿秀菊过来把枭天带到了办公室。王博雄今年三十七岁,春阳县人,在青山乡已经担任了两年半地党委书记,也勉强算得上年轻干部,再有半年就可以变动一下职位。就算是不能到县里,还是有希望换到一个相对富庶地乡镇。 另外一位,青山乡的二把手,乡长胡旭东,今年不过二十六岁,但已经做到了一乡之主的位置,虽然年轻,但是整个青山乡的人都明白,此人跟春阳县书记程邵宇有着姨甥关系,要不然他这样的年纪是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 胡旭东长的瘦高,戴着一个眼镜,外表文质彬彬的模样。 王博雄虽然已经三十七,但是身材高大,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左右。长相虽然不算英俊,可是男人有了身材,就多出了几分气势,别人也很容易忽略他脸上的缺点。 枭天走入办公室,王博雄就主动站了起来,乐呵呵迎了过来,极其热情地和枭天握了握手,在枭天看来这位王书记很热情。 而且枭天来此以前,傅兴市委书记焦峎佐专门给王博雄打了电话,昨天王博雄去开会时,焦峎佐还特地交代要照顾枭天。王博雄平日里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攀上焦峎佐的高枝,苦于没有门路,焦峎佐主动塞个人进来等于给了他一个天大地机会,他对枭天的欢迎是真心实意。 王博雄先是问了一下枭天的生活安顿情况,对耿秀菊的安排表示满意,然后又热心询问枭天工作上有什么要求。 枭天隐隐也猜测到了其中的原委,索性不客气的提出了要求,一是需要一名对当地工作了解的助手,二是给自己安装一部电话,方便联系工作。 王博雄二话没说当场拍板给枭天安装了一个电话分机,助手方面让耿秀菊尽快安排。 一旁的胡旭东并没有深思,他从上面派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一乡之长却被书记王博雄处处掣肘的情况他也十分恼怒,所以看见王博雄对一个谋育办办的代主任这么卑弓哈腰的模样很是不屑。 枭天一个代理主任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不过当眼镜底下那双眼睛看到枭天的容貌之后内心不由地一动。 ------题外话------ 推荐漫觞异能女强文——【重生空间之天才纨绔妻】火爆连载,精彩不断: 她是云家无盐大小姐,平庸丑陋、寡言无趣,一朝被家族舍弃,终含恨而亡。 再睁眼,却发现自己竟返老还童到了十六岁。 从此,丑陋自闭女华丽变身超级异能特工,丑女也风光! * 重生第一日,一次顺手,把校园第四恶少——揍了。 重生第三日,一次随手,把年级第一宝座——霸了。 重生第五日,一次出手,把道上第一大少——挫了。 …… 重生得空间,修仙炼药寻宝断相,样样十项全能。 她的耀眼,她的风华,令无数男女为之疯狂。 对此,身边的某白团儿狂怒不已,猛地变身一个血眸黑发的高冷俊男。 挥手之间震退所有雄性,某男抿紧薄唇,在她娇艳红唇烙下狂野一吻。 等她足足百年,谁敢撬他墙角? ——想找死?直说! 第五十章 调查 这段时间枭天吃得好身体也逐渐地养好,已经从最初的排骨变成现在有些肉的小姑娘,加上她面容清秀,眉眼弯弯,眼眸似蕴藏黑曜石般璀璨深邃,所以胡旭东掩藏的色性不由地被勾了起来。 这也没什么,胡旭东是个典型的二世祖,若不是顾念这他家在江城市的实力,程邵宇也不可能将这个不争气的外甥给安排到自己管辖的青山乡。而胡旭东来到这不出一月便将刚刚来着没多久还在记表的耿秀菊睡了。 耿秀菊看到胡旭东的模样何尝不知道这人是色心又起?实话说她跟胡旭东的事也是她默许的,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爬到今天的地步,所谓各取所需,不过当对方再次用看她的眼神看别人,她心中不由地醋火翻腾,虽然胡旭东在青山乡不过是个二手人物,但是只要程邵宇不倒,他转变成一把手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自己的这棵大树就要向别人倾倒,她如何能再平静? 这般想着,她看向枭天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妒火。 耿秀菊这样想也没错,虽然现在整个青山乡被王博雄一手把控着,可是后者没有靠山,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不可谓再过一两年就被胡旭东顶下去或者直接被分配到其他乡镇,可是这次不一样,王博雄清楚意识到自己身陷囹圄的状况,而就在这个时候,枭天来了!枭天的背后是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向他抛下了橄榄枝,这些已经足以令王博雄兴奋,他现在恨不得把枭天当成祖宗供起来。 认识了青山乡的和乡长,王博雄以询问工作事宜为由又将枭天请到了自己书记的办公室。 王博雄坐到皮椅上,握起白瓷的茶缸,感受温热的触感,开口出声道:“今天开会主要的议题就是前天上河村发生的拐卖事件,县委还有市委都对此的事件特别重视,务必要咱们给一个交代。”其实这件事跟初来乍到的枭天没有太多的关系,可是王博雄在她的面前说出来,旨在证明自己把枭天是当成自己人对待的,连乡常委的秘密会议也没有瞒她的打算。 这次拐卖事件而言对枭天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但是她一向厌恶这种贩卖、致残、来虐待儿童,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多年前孤独无助躺在街上茫然的自己。 “王书记,我想参与这次事件的侦破工作。”她抬眼,开口道。 “你说什么?”王博雄有些意外,他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想参加这次拐卖事件工作中。”她再次重复、 王博雄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对做事有股冲劲干劲是好的,但是在其位谋其政,我不同意你掺和到这里面去。” “那么我问,近十年来,咱们青山已经发生了十余起拐卖儿童事件,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解决法子?” 这一问,王博雄一下被问难住了。 王博雄看了看枭天眼眸中的坚定,“好吧我同意你参加这次的调查。” 接下来,不在拐卖问题上纠缠下去,王博雄开口道:“魏最是我的外甥,下清河村人,今年才来到乡里工作,对乡里的规程制度都懂得一些,眼皮儿也算得上活络,你刚刚来到计生办,要不我让他给你先打个杂?” 枭天听到王博雄和魏最的这层关系,心中已经明白了他让魏最过来打扫卫生的用意,人家是想塞一个人在自己的部门,不过反正这谋育办也是空空荡荡,多一个干事也没什么关系,当下就点了点头:“既然是王书记推荐的人,那好,就先让他留下。” 王博雄点了点头,拿起茶缸喝了一口继续道:“枭天啊,青山乡的谋育工作说难做的确难做,可是要说好做也好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王博雄止住了嘴道:“进。” “王书记谋育办公室里的电话分线已经扯好。”进来的是耿秀菊,见到枭天在屋子里,耿秀菊皱了皱眉。 “知道了。”王博雄点了点头。 耿秀菊是胡旭东的人,王博雄接下来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事就先让枭天告辞了。 回到谋育办,看到魏最还在收拾。 “枭主任。”魏最小声招呼道。 “不用叫我枭主任,咱们俩个差不了多少岁,叫我枭天就好。”枭天看了看魏最,说道。 “那可不行,姨夫说上下有别,哪有下属直呼上司的本名。”魏最使劲摇头。 想着这个姨夫就是王博雄了,枭天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好了。” 接下来枭天又问了一下魏最附近青山乡的情况,距离青山乡最近的两个村子便是上河村和下河村了,下河村的右面二十公里左右还有一个铜镇,铜镇附近还有大大小小的村庄,枭天皱了皱眉,青山乡虽然不大但也不小,这里旅馆并不多而且这里离乡派出所并不算远,如果是犯罪人的心理应该不会选择住青山乡,况且上河村下河村离青山乡也是有一段距离的。 接着,枭天又找到了王博雄,后者没想到枭天这么快就想要调查,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安排乡派出所一名大队长杜宇峰来协助枭天。 杜宇峰开着桑塔纳警车很快赶到乡政府门口,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是和一个小姑娘搭档。 上了车,枭天便直接开口:“先去上河村张家老太太住的医院。” 杜宇峰今年不过才二十四岁,近几年的拐卖事件也经历了不少,知道枭天这是要调查嫌疑人,当下二话不说踩油门直奔乡卫生所。 这年头乡镇还没有医院,只有一些能治疗一些小病小灾的卫生所,这次被拐卖的一家只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被此事打击的一直躺在卫生所。 乡卫生所所长正是上次向枭天打招呼的吴文凯,跟吴文凯说明了来意,枭天便走进了张家老太太的病房。 ------题外话------ 最后一章的铺垫,接下来是连续四章的爆发,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第五十一章 飙车!生死时速!(求收) 这是一个十人的病房,刚到门口,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便充斥着耳朵,病房内可谓是人挤人,都是病人还好,一个病人有两个亲戚在里面,整个空间就显得非常狭小,而且初秋这种天气,窗户也是紧闭,空气不流通,导致病房里味道繁杂。 看到杜宇峰一身警服,嘈杂的声音静了静,枭天走在杜宇峰前面,很快就分辨出来了张家的老太太,老太太两耳不闻窗外事,静静的靠在病床上,侧头一直偏向窗外。 直到枭天凑近老太太,后者都仿佛没听见般。 “我们是来调查你孙子孙女被拐事件的警察。”杜宇峰率先开口道。 老太太猛地回过头了…… 枭天这才看到她的脸,面黄肌瘦,干枯粗糙,皱纹满布,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透着一股信念,像会燃烧一般,但眼里头还有一丝对不准焦距的涣散,让她显得有些怔楞疯癫。 老太太首先看到枭天的脸,她眼神涣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她并不是自己的孙女又将头偏了过去。 “你孙子孙女丢的那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你家旁边转悠?”枭天问道。 老太太仍然充耳不闻,继续望着窗外。 枭天蹙眉。 “根据上河村的老书记说,老太太是个哑巴。”杜宇峰开口道。 哑巴?枭天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是哑巴,老太太又没有学过手语的话,那这条关键的第一现场的线索便断了。 回到了车上,枭天向杜宇峰询问:“上河村的人口档案你给我一份。” “你要这个干什么?”杜宇峰疑惑,“难道你怀疑是本村人干的?” 枭天却是没说话。 时间转瞬即逝,太阳西沉西下,枭天却是将怀疑对象锁定在了同村无所事事的兄弟俩,这两个兄弟姓孙,一直靠着父亲的退休金生活,偏偏这哥俩爱好喝酒,而且十年前还因盗窃进过监狱,所以枭天怀疑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跟乞门的人串通一气。 进入上河村老书记领着枭天两人来到了孙家,孙家还是八十年代的土方,斑驳的木门紧闭,老书记中气十足的吆喝一声:“老孙家的!” 屋内没人回应,老书记上前推了推,却发现木门反锁着。 “难不成这孙家俩兄弟又死哪买醉去了?”老书记刘传奎啐了一口。 “他们家不还有一个老头子呢吗?”杜宇峰问。 “孙老头一个月前住进了乡里的养老院,所以这个小土房一直都是这哥俩住着。”老书记解释道,“哎丫头你要干什么?” 这面话刚说完就见枭天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什么味? 门一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涌现了出来,枭天率先走进院子,这个破败的院子几乎没有什么农具,倒是不少密密麻麻的绿色酒瓶堆砌一片,屋内房门虚掩着,借着还未全黑的光亮,能看清楚屋子里倒着两个人。 “孙家老大孙家老二!”老书记喊了出声。 “血还是热的,应该没死多久。”枭天将手指沾碾了一下地上的鲜血。 “警察同志,这…这……怎么死了人?”老书记哪里见过这阵仗,早被吓得双腿酥软。 杜宇峰皱眉,“是那帮人贩子杀人灭口吗?” 闻言枭天摇了摇头,“不会,两家各取所需,还不至于到灭口的地步,应该是意见产生了分歧才惹来杀身之祸。” 接着她又道,“杜宇峰你来处理这里的事,我去看看能不能追上那帮人,车钥匙给我。” 拿过钥匙,枭天夺门而去。 一路向前,只见夕阳笼罩地山道之上,一辆黑色川崎摩托车正沿着山道一路向下,而下面便是巍峨惊悚的十八盘,几乎没有人走这边山路,一来道路陡峭,二来这里离乡上也是十分的远,但是这条路却可以轻松越过春阳县,直接跨越平陽省,到达北原省。 枭天驾驶着警车直接驶下了公路,沿着倾斜地山坡,沿着坑坑洼洼地山间小道向进十八盘地方向全速驶去,破败的警车在山道上剧烈颠簸。在部分路段甚至四轮腾空离地而起。 夜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来,月光从树丛地缝隙中投下斑驳地落影,枭天仅凭借一流地驾驶技术,稳稳地控制着这辆警车,想要在进十八盘前截住那个摩托车就必须选择这条最近的路线。 还好她之前有阅读过青山乡这一带的地图,凭借着她的记忆力,对于道路早已了然于心。 警车终于成功冲出了山林,冲入公路地刹那,枭天猛踩刹车,然后向左迅速将方向打到尽头,警车的后轮失去抓地力,形成了一个完美地漂移动作! 在警车冲入公路另外一侧万丈深渊前地一刻,整个车身成功转向! 枭天秀眉紧蹙,她全部注意力已经集中在前方的摩托车上,而此时!距离那个摩托车已经不到五百米! 老六今天十分倒霉,本来孩子得手几人就要回去南方,但是没想到孙家那俩哥俩竟然合伙措辞又骗了俩孩子,不得已他们在北原省就下了车,可是万万没想到原来孙家哥俩竟然骗了他,硬要让自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气恼之余,趁着哥俩喝的宁酊大醉之际,六子一手解决掉了这两个酒蒙子,本来也没什么,死在他手上的人名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跟着一个警车! 借着摩托车的倒车镜看到身后那近在咫尺的桑塔纳警车,六子冷汗淋漓! 手腕使劲加大油门,六子心里此刻想的就是赶紧甩掉这个警车! 枭天精湛的驾驶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几乎没有减速就已经连续驶过了五个弯道,前方就是第六弯道,六子从观后镜已经看到桑塔纳警车正在不断的迫近,也明显开始加速,瞬间又拉开了和警车之间的距离! 枭天觉得有些不妙,对方在这样的速度下肯定无法成功拐过前方的弯道,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题外话------ 杵着拐棍,拿着小碗,“走过路过的大爷美妞,点个收藏吧!” 第五十二章 下崖救人,开枪! 枭天觉得有些不妙,对方在这样的速度下肯定无法成功拐过前方的弯道,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她加速前冲试图在六子摩托车冲下山崖之前将他截住,迫使对方刹车! 可是对方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摩托车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向了浓浓夜色之中,当六子发现前方近乎零度的转折,慌忙刹车,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声,一股焦糊的味道顺着山风弥散开来,六子尖叫着从摩托车上飞了出去,落入下方漆黑不见五指的山崖,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沉闷的爆炸声。 枭天全力踩下了刹车,轮胎在地上又增添了两道漆黑的痕迹。 她从警车中走了出来,山顶上的景色已经要被黑夜渲染,她低头向下面的山崖望去,山中已经升起了浓雾,一向夜视不错的她也有些看不清下面的情形,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心念一动,开启玉瞳的能力,霎时,夜色不惧,浓雾不在! “救命!”这时山下传来一声急促的呼救。 这个人可真是命大,竟然没死!枭天弯了弯唇角,只要没死她就有办法! 山间已经开始起雾,而且有越来越浓的趋势,假如枭天不去救人,一旦雾色浓郁,寻找目标会变得更加艰难,这个嫌疑犯的重要线索也会断!最让她顾虑的是,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那个人手极有可能受了重伤,假如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或许撑不了多久就会命断山崖。 枭天收起心中的思绪,双手抓住悬崖的边缘,利用双臂的支撑,枭天已经悬空在万丈高崖之上,前世在十岁的时候她就能够徒手攀援万丈高崖,虽然这身本领已经搁置了很长时间,可是并没有因为时间而生疏,她沿着陡峭的山崖缓缓下行,开始的时候,她的动作很慢,毕竟没有保护措施,所以枭天下行的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可是随着对崖壁环境的适应,她的行动也变得越来越自如。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声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雾虽变得越来越浓,但却丝毫影响不到枭天的视线,在那里!她看见了那个人,随后她小心寻找着每一个落手的缝隙。 “我在你下面,被石头卡到了!”六子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救他,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话说,等这个人救自己上来,到时候再出手了结了他! 就在六子说话的功夫,枭天已经靠近了,看清了六子,这个人身材其貌不扬,尖嘴猴腮的模样,她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命很大嘛,怎么不接着跑了?” 她话讽刺十足,六子没想到这个下崖预备救他的是个女生! “哎呦,我腿卡石头缝里了。”六子眯缝起了眼睛,假装没听到枭天的话。 “有力气给这大叫还不如想想怎么爬上去。” 枭天也看到了六子的左腿卡在了岩石缝隙当中,她微微蹙眉,直接用脚给石头踹开,没有了石头的支撑,六子哎哟一声作势向下坠去! “救我!”即使走南闯北什么坏事都干过,六子也没遇到过今天这种命悬一线的事啊! 枭天忙活了半天自然不可能让他这样白白的死掉,伸手一把抓住了六子的脖领。 “赶紧给我爬上去,要不然你就等着粉身碎骨吧!”她冷喝一声。 六子也吓了一跳,听到枭天的声音也回过神来了,伸手使劲扒在了山崖的岩石上。 山风凛冽,却吹不开浓密的夜雾,不过正因为浓雾的缘故,让六子并没有意识到他所处环境的凶险。 枭天虽然有玉瞳的能力,可是在这样的浓雾天气中,也只能看到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从这里到悬崖的顶部大概还有二百三十米的距离,她徒手攀爬上去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能不能保住小命就靠你自己了,跟在我身后!”枭天的声音在凌冽的山风中铿锵有力。 六子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风次的他双腿已经打颤,但是为了自己的命,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路跟在枭天的身后。 终于爬了上来,枭天的衣服被荆棘树枝扯烂了多处,脸上也多出了几道血痕,可是精神却很好,而且从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看,她体力依旧充沛,虽然有前世的攀爬经验,但是不得不说这还是这些日子她勤加锻炼身体得来的好处。 六子却已经入一直死狗一样,只顾着怕在地上吐舌头喘气了。他刚才心里想的杀人再逃跑却是实现不了了。 枭天看了看他一眼,声音如这山间冷风,冰彻刺骨:“是你杀的孙家兄弟?” “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你有没有搞错,我在青台山飙车碍着你什么事了?”六子断然是不会承认的。 “呵呵。”她清冷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幽暗的山谷回荡,“是吗?” 她猛地伸出手将六子的手臂抬了起来,只见衣袖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散发出的腥臭气味! 其实她从下崖到此人身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六子没想到这个女生观察如此之敏锐,他猛地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着枭天扑了过来! 六子的突然暴起,丝毫没有偷袭到枭天,她前世后期可是著名的暗杀女王,在她面前偷袭?那纯粹等于班门弄斧!只见她一愣神便反应过来,飞起一脚踢向六子的裤裆。 六子没想到这个丫头反应这么快,赶紧双手用匕首下挡踢来的脚,但仍然被踢得双手发麻飞了出去,他一落地,便迅速从后腰拔出92式手枪,向枭天开枪! ------题外话------ 说一下下,女主的异能,之前有亲在评论区问过,我再重申一下,女主的玉瞳并没有完全觉醒,前世的玉笺也不过是一半的残品,大家脑补吧,过几章出现(╯3╰) 第五十三章 夜黑风高,杀! 还好枭天的反应极其敏锐,看见六子再次从腰间要抽东西的时候,便迅速向左扑倒闪避! 嘭!清脆的一声枪响回荡在山谷,幸好枭天反应速度极快,否则已经被打成蜂窝煤了! 接连几枪都被枭天给闪避过,六子的枪法并不算高,否则凭她的身法也是难逃一死。 92手枪一次装弹夹不过六枚子弹,第一次偷袭不成,余下的几枪很难再打中,当子弹耗尽,枭天猛地扑了过来! 六子吓得就要跑,可枭天的速度更快,一个扫堂腿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说!你们的人在哪?!”刚才六子掉在地上的匕首此刻正握在枭天的手上,死死的抵在六子的后心处! “我,我我不知道…”六子没想到自个儿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一次竟然看走了眼栽到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到底说不说?!”枭天冷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已经向前送了一分,这一分直接穿透六子的棉衣,刺到了皮肉! 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狠戾,六子吓得身子一颤,“我说我说!” “我们一行有四个人,本来是参加刘老爷子的葬礼,不过刘家不识抬举出殡那天也没有通知我们,我老大恼羞成怒便让本村的一对哥俩拐了两个孩子,此刻正在北原省的平城铁道口一处废弃的房子里等着我回去呢!” 六子将话说了出来,不过本是他自作主张的主意便都推到了郝老大身上。 “姐,大姐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这都是我们老大的主意,我也只能听从啊,我都是被逼的啊!”六子鼻涕眼泪横流,心里已经放弃了再挣扎的念头,只想这丫头阅历不深,自己哭诉一番就会放了自个儿。 “你是乞门的?”翻到了衣服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补丁,听师父讲过,外八门门中之人无论哪派都有标示,果然!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六子没想到对方直接拆穿了他的老底,他想要询问枭天是如何知道的,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问出第二句话了。 因为他忽然感到后心一凉,整个人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里,只闻到了鼻端那淡淡的青草味道。 她杀人了?这一世第一次出手杀人,那种熟悉的血腥瞬间将她的思绪带回到过去。 一滴鲜血流淌进枭天的嘴里,那股子咸咸的略带腥臭的味道,让她清醒了过来,原本迷惘的眼睛忽然坚定了起来,并且露出了一丝疯狂。 “这些都是该死的人!”她微微眯起眼睛,前世她为了国家,为了金钱为了报仇,她杀了太多太多人,这一次她不再为了别人而杀人,只为了自己,只为了自己这一世无悔! 杜宇峰给乡里的同事打了电话处理孙家兄弟俩的尸体,就在此刻上河村就上了大雾,他开起了同事的警车,杜宇峰虽然车技很好,可是在这样的大雾天也不敢继续驾驶,把车停在村子里,然后叫上刘传奎以及村里的四个青年前往枭天追赶的地点,幸亏有刘传魁带路,否则这样的雾天里,别人根本摸不清方向。杜宇峰只是说出事了,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告诉其他人,几个人在浓雾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枭天所在的地方。 杜宇峰喊了半天也没见枭天回应,看到一旁的警车,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刘传魁亮起他的大嗓门呼喊起来:“枭天,枭主任!”他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余音袅袅,就在他们感到泄气的时候…… “我在这。”枭天应了一声。 “这是?”杜宇峰闻言走到枭天的身前,正好看到了六子的尸体。 “人贩子里的其中一个,他杀了孙家兄弟。”她毫无感情线的叙述,没有杀人后的惊慌,冷冰冰的像是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杜宇峰看着身侧的少女,她一头长发随风飘散摇曳,眼眸在黑夜中如璀璨的星辰深邃明亮,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那微薄的唇紧抿,清凉冷峻。 “你杀了他?”杜宇峰双唇喏动,良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他该死。”她转头看向杜宇峰,唇畔冷冷轻启,枭天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承认一来她现在参与这次侦破事件,二来她从外八门门主弟子的地位也有权利处置这种门内败类。 杜宇峰点了点头,皱了皱眉道:“那被拐的两个孩子呢?” “从他口中了解到在北原省平城的一处铁道废弃小屋。”枭天点了点头,“咱们连夜赶过去,要不然这些人很可能察觉到风吹草动离开。” “好,我去集合。” “不,”枭天出手阻止了杜宇峰叫人。 “咱俩去,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人贩子不过三人,我自己能对付过来、”她解释道。 杜宇峰一愣,不过看了看时间,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只好将六子的尸体托付给老书记和四个青年人,接着就开车一起前往平城。 平城处在北原省的边缘小县城,民风彪悍,犯罪时有发生,不可谓不乱,就在北原省平城的铁道旁废弃的屋子内,五个大男人盘地而坐,不过在这废弃的屋子还有两个麻袋显得异常突兀。 “六子怎么还不回来?”郝老大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九点一刻,六子都去了两个点了。 “六子哥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旁来此地接应郝老大一群人的张军龙道,他是郝老大的外甥,长得高高壮壮,十分魁梧,算是他们之中功夫最高的人。 虽然平城和上河村不在一省,但是两者都处在市中心外围,何况还有青台山那一处近道,充其量来回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 “老大我出去看看!”老四王传提议说道。 郝老大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枭天吩咐杜宇峰停在了远处,下了车便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看看。” “等等,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去你在这等着!”杜宇峰拉住枭天,正色道。 “我能应付过来,而且有变你也可以把风支援我。”她说完这一番话就直接走掉。 而另一边的王传笑着笑,口子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门,心里却是在想晚上是买点二锅头还是泸州老窖,和兄弟们庆祝一下。 ------题外话------ 危险来临喽,女主虐杀败类下章名【化身修罗,杀!】 我这么吊人胃口你们会不会揍我╮(╯_╰)╭毕竟我是这么纯洁善良你们一定舍不得我吧,是吧是吧?(╯3╰)啵一个 第五十四章 化身修罗,杀! “哎呦,妈的,什么东西啊?” 走出屋子二十多米后,王传忽然脚下一个打绊,整个身体往前扑倒在了地上,正当他想回头看时,猛的感觉腰眼子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了身上。 “不想死就别喊!”枭天压坐在了孙老二的身上,一只手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就是王传想说话也是开不了声。 “告诉我,你们里面有几个人?”虽然六子交代了一行四人,但是保险起见,枭天还是非常谨慎。 “嗯嗯……”王传拼命点着头,他听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了,只是不知道这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自个儿居然一点都反抗不得。 不过王传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一松开手,自己马上就把屋里的人给喊出来,这么一个丫头,想必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救命!” 见到王传老实了,枭天稍稍松了下胳膊,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胳膊刚一松开,王传就扯着嗓子要喊起来。 “该死!” 这一声喊,气的枭天愤慨的低咒一句,不过就在此时,一列火车忽然拉响了一声汽笛,将王传的救命声遮掩了下去。 而王传再也没有机会喊第二声了,因为他只感觉胸口一痛,接着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小屋中传来的鲜血味道,让枭天蹙了蹙眉,在杀掉了王传之后,她就直接径直凑到了铁道边废弃的屋子。 “老四,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枭天来到没有关门的屋子前面后,遮挡住了漆黑夜晚向屋内的月光,郝老大见到门口出现了个人,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王传。 “不对,你是谁?” 不过郝老大很快就发现自己看错了,站住门口的那个人虽然也有将近一米七,但身材却是异常的消瘦,由于枭天背向月光,所以一时间屋里的人也没能看清她的面目。 竟然有四个人!但是想到六子那个手枪,枭天心里还是谨慎了许多,扫视一周,除了四个不善的男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就剩角落两个瘫软的麻袋。 “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送你们下地狱的人!”枭天缓缓抬起头,如黑曜石般的双瞳闪过一丝嗜血。 坐在椅子上的郝老大猛地站起身来,他的心思远比其他人都要慎密的多,这王传刚刚才出去,如果见到枭天,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王传遭遇什么不测了。 枭天的反应不慢,就在郝老大刚站起身的时候,她突然窜入到了屋子里,右手往前一探,锋利的匕首无声无息的就插入到了齐保玉的胸口之中。 在道上暗杀五载,枭天对人身要害自然是熟悉无比,这一下出手毫不留情,直接就刺穿了齐保玉的心脏,握着匕首的右手没有丝毫拖沓留情!“你……你敢杀我?” 就算齐保玉听到了孙老大的话,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而且如此狠辣的用匕首捅自己,看着胸口激射而出的鲜血,他的眼中还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只是齐保玉再也无法听到答案了,这句话刚问出口,他的意识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整个人随之瘫倒在了地上。 而枭天此时已经窜到了面前,一道寒光闪过,另一个人的喉咙处就被捅开一道口子。 顺着那口子一拉扯,这人的脖子被锋利的刀刃割开了大半,血管中掺杂着空气的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这人也是随着张军龙来接应郝老大一群人,他没想到自己没有半点反抗就被人抹了脖子!他双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身体不断抽搐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妈,妈的,这……这还是人吗?” 饶是郝老大作恶多端,手下也有好几条人命,但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整个人也是愣住了,这小姑娘杀起人来犹如杀鸡一般,简直就像是失去了人性! 郝老大已经被枭天的狠戾吓得腿脚发软,刚刚站起的身子,差一点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舅舅,你先出去,我来对付他。” 就在枭天对着郝老大冲过来的时候,张军龙却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抬起屋里那张唯一的桌子,对着枭天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连杀两人的枭天冷酷眯眼,不过头脑还保持着冷静,身体一侧,让过了砸来的桌子。 “啊,军龙,干掉她!” 桌子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让郝老大如梦方醒,正要冲出屋子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到了一边的麻袋,心中一动,伸手将麻袋抱了起来。 “给我放下!” 枭天冷喝一声,随将身体横在了门口,想拦住要出屋的郝老大,却是突然感到头部一疼,脑子嗡嗡作响起来。 “臭丫头,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站在枭天身后的张军龙脸上露出了狞笑,他在扔出桌子后,发现靠着墙的地方立着一根顶门棍,趁着枭天转身的时候,却是一棍子打在了她的头上。 枭天咬了咬牙,忽然脑后再次传来风声,多年的暗杀经验,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头一缩,身体半侧了过去。 枭天却是躲过了张军龙的一棒子,猛地转头,身体用力一靠!这一记贴山靠震得张军龙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气闷。 但就是这几步,却是让枭天转过了身子,她一个手记将张军龙劈晕!他们都该死,都是人渣没错,不过枭天心里也有数,如果都杀掉公安局也不好交代,所以她从进屋都是挑这次的核心人物动手! “妈的,六子你坑死我了!”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为了防止枭天从背后偷袭,一直是倒退着出了屋子的郝老大,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中,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起,嘴上更是破口大骂。 “咣当…咣当……” 停靠了大概十多分钟的那列火车忽然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最后面的三个平板车厢,缓缓从门前开过。 郝老大眼睛一亮,连忙将怀里的麻袋扔了上去。 死了那么多人,这绝对会是个震惊全国的大案,郝老大知道,自己要是坐客运火车走,肯定逃不过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以他犯下的案子,那绝对是个枪毙的下场。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了,郝老大怎么着也是手上见过血的人,怎么会这么不堪呢,其实他的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人类是有智慧的生物,在遇到一些对神经刺激极大的事情时,大脑会做出一系列的反应,当那种刺激超过了个人的承受底线的时候,人就会崩溃。 “没有追上来啊。” 在摔倒的一瞬间,郝老大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并没有追出来的枭天,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还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吐出的时候,瞳孔猛的放大了。 只见屋子内一个黑影笃立,墨发随风飘摇,手臂缓缓抬起,嘭的一声,一道火光闪过,子弹射出! “不……不要啊!” 郝老大口中发出一声凄惨之极的呼叫,但叫声刚出口就戛然而止,被那轰隆隆的火车行进声完全淹没掉了。 原来,郝老大没有注意,他摔下来的位置,正好是两节车厢接轨的地方,没等他起身,那车轨就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当最后两节节平板车厢驶过后,路轨上的景象让人惨不忍睹,郝老大的两条大腿和身体已经完全分家,一双死不瞑目的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 ------题外话------ 两千五奉上,你们不会觉得有些血腥吧,我已经收敛了好多,嘤╭(╯^╰)╮ 【评论区都要长草了,你们还不粗来除除草╮(╯_╰)╭不高兴!】 第五十五章 金点一脉 这次的拐卖事件到此告一段落,便如暴风雨之后的晴天,这次参与拐卖事件乞门的核心人物全部死于非命,只余下张军龙一个活口,他将此事原原本本托盘而出。 枭天并没有出现此事的中央,在外人眼里她只是调查侦破的犯罪嫌疑人的藏身地点,余下的所有功劳全部推给杜宇峰,当后者赶到案发现场也是愣住了,他当了五六年的警察,发誓至今还没有见过如此凶恶残忍的死亡现场,在另一方面好奇枭天是怎么解决掉三个大男人,并且还能留存活口,另一方面杜宇峰也是对枭天感激的,对方将所有功劳全部推给了自己,不仅自己的政绩好了,而且听说今年乡派出所的老所长便会退休,如果不出所料,凭借他的资历政绩,这个所长已是囊中之物。 而被郝老大扔到火车的两个孩子也被警察找到,这场拐卖事件算是彻底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 枭天的生活还是回归到了从前,只要有空闲就会练师父给她的八极拳,这天正好是周六,枭天还没回春阳县,按照约定来到刘家。 她来的很早,没吃早饭,到刘家不过才六点,初秋这个时段天气不过蒙蒙亮。 对于枭天的勤奋聿怀很是满意,摆了摆手让枭天坐了下来,说道:“舌抵上腭,鼻吸口呼,吸如长鲸吞水,呼如蚕丝剥茧,同时给我气走周身,行一个周天。” 枭天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师父这是在教自己行功运气的方法,连忙凝神静气,缓缓用鼻子吸起气来。 往日里练八极拳,就是需要呼吸相配合,枭天对此到是不陌生,按照聿怀的吩咐,提起丹田内劲,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八极拳虽然攻伐狠戾,但却是正宗的内家拳法,修炼半年之后,丹田才会有内劲产生。 不过上次聿怀帮枭天去除淤血的时候同时也将自己的内劲传给了她,这点枭天并不知道,不过在练一次八极拳就已经产生了内劲,她还是很欣喜的,前世她虽然也修炼出了一点内劲不过修炼尚晚,到最后也不过堪堪迈入大师之境。 运气和练功不同,随着枭天的呼吸,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遍及全身。 体内的那股内劲,随着枭天的一呼一息,居然变得壮大了不少,往日里无法通过的经脉,此时却是畅通无阻。 “丫头,感受如何?”在枭天运功的时候,聿怀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徒弟。 “谢谢师父,我感觉很好。” “师父,您刚才教我的呼吸方法,是什么功夫啊?”枭天微微凝眉问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道家的呼吸吐纳之法罢了。” 聿怀摆了摆手,说道:“丫头,你本身就有外家的功底,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内劲,修习道家功法当能事半功倍的,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只是第一次效果比较明显,回头我再传你详尽的功法,日后可要认真练习!” 确定了师徒名分之后,聿怀对枭天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也不像前面那般随便,脸上不自觉的带有一丝威严。 “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聿怀看了看枭天,接着道:“前面给你说过,外八门中有金点一脉,也就是风水相师,这一脉传自上古伏羲,演周易八卦而来,小可测人命理,大能改变国运。” “等等,师父。”枭天微微蹙眉打断了聿怀的话,“风水不是算命的吗?” 这些算命的,最擅长察言观色,一点小事都能被他们夸张无数倍,其目的自然是帮人消灾解难之余,再收人钱财,对于算命一行,枭天从来都是不予置评。 “丫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哪个行业都是良莠不齐。” 聿怀并没有责怪弟子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当年见过一位江湖奇人,占卜问卦无有不准,我虽然对此也稍有涉猎,但比起那人来,还是远远不及的。” “师父和我说这些?难道我也要学那占卜之术?”枭天看了一眼老头,蹙了蹙眉。 她有些莫名其妙,没想到聿怀会突然将话题引到这些上,拜他为师是传承老头一脉,她不能发誓将外八门合而为一,但是她也会尽全力将主门发扬光大,而且她的目的也只是学好功夫,对她复仇能起到作用。 “学,当然要学!” 聿怀斩钉截铁的说道:“身为外八门的门主,他们所会的,你都要学会,否则怎么能统一外八门呢?” “统一外八门?”她眯了眯眼,老头当时可没提过这种条件。 看到枭天的表情,老头瞪大了眼睛,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咳咳,师父说顺嘴了……” 聿怀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切实际,咳嗽了一声说道:“只要这主门传承下去,管不管都是你自己的事,随你怎么选择。” 当年三丰真人能整合外八门,其实也是外八门迫于朝廷的压力,已经面临着生死存亡,这才甘心受张三丰的统率指挥。 而日后的这些门主,却是没有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清廷入关时的吴六奇,也无法做到张三丰那一步。 像是聿怀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统外八门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现实却是连最亲近的徒弟都背叛了自己,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还差不多。”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枭天对老头的态度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说道:“师父,您话题又扯远了。” “刚才说到金点了吧?” 聿怀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丫头,师父对占卜一术也多有研究,金墓为丑,水墓为辰,木墓为未,火、土之墓为戌,你八字为午火墓,克星入本宫,命中带煞,自幼命运多舛,但是你现在煞中带光,实乃凶中带着吉兆,如果加以诱导必然是个莫大的机遇。” 聿怀所受到的传承,异于世间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数十年的功夫,没有问枭天的生辰八字,就将其命理推演了出来。 “不过你这个机遇我却是看不清了。”聿怀又摇了摇头。 卜命不卜己,老头并不知道他算不出来的原因不是他修为不够,而是这个机缘就出在他身上,也就是说,枭天所谓的机遇就是聿怀! 那么枭天的机遇难道仅仅只是拜聿怀为师,传承外八门主门一脉吗? ------题外话------ 莫名萌老头,阿九周末去了大连,评论回来回复,么么哒【我会用手机看评的,不要不留言哇】 第五十六章 风波又起 周六傍晚告别了师父,枭天回到了青山乡政府,周六放假,乡委书记王博雄已经回到了春阳县老家,所以整个乡政府是没有人的。 枭天上了二楼,楼梯口正好是办公室主任耿秀菊的房间,此刻在寂静的楼道内,微掩的房门中传来一阵娇柔气喘的声音。她面无表情的从房间掠过,直接无视房间里此刻正上演着暧昧香艳的画面。 “魏最?”看到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着瞌睡的魏最,枭天淡淡问道。 “啊?枭主任。”听到有人说话,魏最慌忙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应承道。 “今天放假你怎么没回家?”枭天看了看他一眼,不由得想起她的那个便宜小弟赵颜。 “我…我回家也没事,所以想跟枭主任学习一下。”魏最抓了抓衣服下摆,不知怎的在枭天的目光注视下竟然不敢抬头看她,低头怯生道。 ** “东哥,人家还要…。”此刻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内,耿秀菊伏在乡长胡旭东的身上,面色潮红的娇声道。 胡旭东却是皱了皱眉,不理耿秀菊,径直穿上了衬衣,实话说这么长时间老对着耿秀菊的这张脸,他都腻歪了,早失了当年的激情。 耿秀菊见胡旭东二话不说便夺门而去,心里十分恼怒,心底咒骂,如果你不是乡长,老娘才懒得跟你,心里愤愤啐着,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厌恶之色,这便是为官者,即使心里在生气也能将情绪压制到低。 胡旭东出门并没有上楼前往自个儿的乡长办公室,而是绕到了二楼楼道最里面的谋育办公室。 “乡长!”看到胡旭东进门,魏最霍地站起身。 “嗯。”胡旭东点了点头,这才放眼看去。 此刻枭天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夕阳洒落在她皎洁的面容上,仿佛镀上淡淡一层金光,仿若神女降世,她也察觉到了有人进门,听见魏最的问好这才抬眼像胡旭东看去。 看到对方如水一般深邃明亮的眸子向自己看来,胡旭东内心一动,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不过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动了情。 “咳咳,你先下去吧,我与枭主任探讨一下工作方面的事。”胡旭东咳了咳掩下内心的异样,摆手让魏最退下。 魏最担忧的看了看枭天,乡政府谁人不知乡长胡旭东是个花心的,所以他向枭天打了个眼色。 后者淡淡一笑,“你先出去吧,我也想跟乡长探讨探讨工作方面的事。” 她狡黠的笑着,钢笔在指尖旋转,那声探讨探讨咬的极重,仿佛在咀嚼食物一般。 枭天的这句话一下子说的胡旭东心猿意马起来,心说老子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魏最无奈的咬了咬唇,转身出了谋育办。 “乡长想跟我探讨什么?”待魏最一走,枭天的声音就变得冷了起来。 胡旭东没有察觉到枭天的一瞬间态度转变,乐呵呵的凑过来,“探讨一下咱俩的事。” 他慢慢凑了过来,身上那股人渣味熏得枭天蹙起了眉头,待胡旭东距离她不过一尺的时候,枭天伸手,一拳头打在了胡旭东的鼻梁上! “哎哟!”胡旭东痛的惨呼一声,瞬间被痛的捂住了鼻子。 “你,你竟然敢…竟然敢打我!”将手从鼻子拿出来,看到一手的鲜血的胡旭东气的怒吼了起来。 枭天冷冷的勾起唇角,真当她好欺负么?这些白痴总问这种没品的问题,打都打了还提什么敢不敢?! 正待胡旭东疼的想要将枭天教训一顿的时候,一个人伴随着慌乱的声音闯了进来。 “乡长,不好了,红旗小学失火了!” “什么?”胡旭东也顾不上鼻子还在流血,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举步向门外冲去。 “怎么回事?”看到一脸冒然的魏最,枭天皱眉道。 “枭主任,刚才副乡长来到门口说红旗小学失火了!”魏最因为一路小跑,白皙的脸上都是汗珠。 “走,我们也去看看。”枭天蹙了蹙眉沉思一下道。 红旗小学位于青山乡政府以西,距离乡政府大楼的地方一里多路,小学内有三排十五间房,此外还有一栋两层小楼,这座小学建立于九五年,虽然建成的时间不久,可是因为工程质量的问题显得极其破旧,今晚着火的就是那栋两层的教学楼。 枭天一行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乡里并没有专职消防队,前来救火的都是附近的居民,还有闻讯赶来的教职员工,火灾幸好发生在周六,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整个小学内只有两名值班的员工,他们居住的地方也远离教学楼,所以并没有发生任何人员伤亡,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搞清状况之后,一旁的青山乡副乡长李振民深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死人就好,假如出了人命,不但他兄弟李振东要倒霉,自己这个分管文教卫生的副乡长肯定要受到株连,就连王博雄、胡旭东这些人的政治前途也要受到很大影响。 红旗小学和青山乡中学毗邻,林淑华也在现场,她也害怕火势蔓延到她的学校,看到大火受到控制,也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魏最和枭天并肩站在人群外,遥望着渐渐减弱的火势,魏最轻声道:“最近李副乡长好像在走背字啊!”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枭天因为在他的旁边,所以听得真真切切。而且她也发现这个不算大的乡政府内部存在深深的矛盾,红旗小学的这场火虽然熄灭,可是因此引起的风波只怕不会就此平息。 ------题外话------ 【有奖竞猜】活动! 某只没有节操的阿九已经在火车上duang~duang~ 初次见面,我是最最最最可人耐滴存稿君,为了让大家记住我,所以我准备啦一个烧鸡完美的活动。 问题如下:谁在此次风波中受到最大的牵连? (注,大家可以通过前文的介绍来猜测,本活动一直存在,截止到真正公布以后,预计还有好几天,所以不急,大家也可以等待,但是第一猜测出来的奖励也最大,大家不妨脑洞大开随便瞎猜几个说不定你就说对了呢?) 第一名,奖励288xx币。 第二名,奖励188xx币。 第三名,奖励88xx币。 友情参与若干名,奖励33xx币。 第五十七章 人仗狗势(卖节操求收! 周一一早,乡委书记王博雄,乡长胡旭东,副乡长李振民,郭佳等乡政府领导都在乡政府三楼会议室开着会,不过这次的会议内容却是转移到了红旗小学失火事件当中。 听着耳旁魏最的汇报,枭天淡淡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魏最又道:“谢主任,您怎么来了?” 一个黑黑壮壮的妇女走进了办公室,魏最领着那妇女跟着走了进来,向枭天介绍道:“枭主任,这位是下清河村的妇女主任谢月娥。” 谢月娥没想到新来的主任竟然是个不大的小姑娘,一时有些怔楞的瞅了瞅枭天。 “你有什么事?” 谢月娥压低声音,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儿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枭天的面前:“我是来向枭主任汇报村里谋育情况的。” 枭天淡淡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个人名,想来都是谢月娥调查的下清河村违法超生的孕妇,感情这谢月娥是前来告密的,她浅笑道:“嗯,工作的不错,我知道了。” 谢月娥不由得一怔,她还在等着下文呢,按照青山乡过去的规矩,村妇女主任只要提供非法超生线索,谋育办是要给予现金奖励的,看到枭天始终不提这件事,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那啥……” 枭天是真不知道这个规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还有事?” 谢月娥咬了咬下唇:“奖励怎么说?”她终究还是没有憋住,直接开口要钱了。 枭天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谢主任,你看我接手工作还没几天,徐主任还在住院,很多工作都没有来得及交接,那件事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再说。” 谢月娥有些不甘心的说:“都定了几年的规矩了,有啥理顺理不顺的?” 枭天微微眯眼,声音不由变冷:“谢主任是要指导我怎样工作?” 谢月娥愣了,看到这小姑娘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人家即使再年轻也毕竟是她的上级干部,谢月娥还真的被枭天吓唬住了,站起身:“那我就明天再来!” 说着,慌忙的溜出了办公室。 不过谢月娥走出没一会儿,乡政府大院传来一阵哭号声,枭天和魏最走到走廊趴在阳台上向下望去,却见十多个中年妇女围着谢月娥正打着呢! 谢月娥披头散发的惨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枭天不过一探头,就被谢月娥看到了,谢月娥好像看到救命菩萨一样叫道:“枭主任,你救我啊!我可啥都没说啊!” 枭天这才发现整个走廊上除了他和魏最在没有其他人,谢月娥叫这么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乡政府人都死绝了吗?其实这会儿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开完会都出去了,红旗小学失火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对青山乡也不算小事,如果传出去影响肯定极坏,几名领导都忙着善后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乡镇干部。 一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子缓步走入乡政府,他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盛气凌人,手里牵着两条牛犊大小的狼犬,冷笑着,露出一口歪歪斜斜的牙齿:“谢婆娘,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跑到这乡政府告什么状?” 那两条狼犬伸出鲜红的舌头,舌尖不断滴下口水黏液。 狗的主人叫陈富贵,是下清河村数一数二的富户,他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谢家婆娘去乡谋育办告密,说他老婆怀了第三胎,这边就找上门来了。 枭天唇畔划过一丝冷笑,一个村民就敢这么蛮横,看来青山乡的民风不是一般的彪悍,她开口问魏最:“这人是谁?居然敢到这里闹事。” 魏最也是下清河村人,对村里的情况当然再熟悉不过,小声将陈富贵的身份报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他仗着有个县武装部部长的大哥,到处招摇,加上手里有点钱,平日里也没人敢招惹他。” 门卫老孙头看不过眼了,隔着窗户叫着:“富贵,你小子也别太过分了,这儿是乡政府,你干嘛打人?” 陈富贵笑了起来:“老孙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我也是看热闹,顺便溜溜狗不行吗?”两条狼狗同时吼叫起来,吓得老孙头缩了回去。 陈富贵的目光落在二楼的枭天身上:“你就是那新来的乡谋育办主任?” 枭天缓缓点头,唇畔扬起的不知是冷笑还是浅笑,慢慢走下楼梯。 十几名妇女停止了对谢月娥的厮打,谢月娥披头散发的跑上楼去躲着了。 陈富贵牵着两头狗向枭天走进,不由地被她的年纪和容貌惊讶了一下:“想不到这么年轻啊,我说枭主任,现在准生证还能办不?” 枭天似笑非笑:“能办,不过要按照华夏政策,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办理。” “我花钱成不?” 枭天笑容收敛:“不成!”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枭天最不害怕的便是威胁。 陈富贵呵呵冷笑,他松了松牵狗的铁链,两头狼犬咆哮着向枭天扑了上去,距离枭天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 一旁的魏最早已吓得木定在那里,枭天背在身后的右手此刻正握着一把匕首,只待两只狗扑过来,一刀解决!可是……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两头狼犬宛如入定般僵在那里,枭天的双瞳有一瞬间的疼痛,不过很快便被那股清凉的气息安抚,她心底惊讶,但是大抵也是知道这是眼瞳产生的变故,才将这两只狼犬定在了原地! 枭天看着身下的两只狼犬,瞳眸微眯,心里暗暗说了一字,“去!” 她抬眼,冷声道:“狗仗人势我见的多了,人仗狗势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伤到自个儿!” 伴随着枭天心里的一句去,她的警告一出口,陈富贵眼角的肌肉猛然颤抖了一下,他正要放开铁链的时候,两头狼犬忽然扭过头来,狼犬的双目蒙上了一层不正常的血红色,陈富贵内心不由得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两头狼犬已经咆哮着向他的身上扑了过去,牛犊大小的狼犬一下就将陈富贵扑倒在地,另外一头狼犬咬住了他的小腿。 陈富贵被咬得惨叫连连,枭天却在他的惨叫声中不疾不徐走上了二楼,背影洒脱,卷起一阵阵狂风! ------题外话------ 想说的题外在章名上,就是酱紫,阿九回来了,群么么(╯3╰) 第五十八章 聚众闹事 刚才躲在科室中的那些乡政府工作人员现在都来到了外面,他们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这两条狗咬起了自己的主人。 最后还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用棍棒驱散了两条红了眼的狼狗,陈富贵被咬得遍体鳞伤,当场被送往乡卫生院急救,那两条被驱赶到一边的狼狗,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呜鸣,然后倒在地上竟然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离奇,没有人怀疑这件事和枭天有关,只是认为陈富贵带来的两条狼犬突然疯了,把主人咬伤后,又因为疯病死了,断定两条狗疯了之后,自然没有人再敢打狗肉的主意,就地浇上汽油烧了。 枭天一个小丫头面对狼狗镇定自若的样子几乎被乡政府的人全都看到了,所以她在乡政府内一举成名,别的不说,单单是她那份波澜不惊淡然的气度已经少有人做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了不同的版本,最夸张的版本就是,乡谋育主任一个十七岁大的小丫头举手抬足干掉了两条狼狗,顺带把狗的主人陈富贵也收拾了。 陈富贵虽然被咬得遍体鳞伤,可是并不致命,在乡卫生院包扎治疗后,又打了针狂犬疫苗,然后就回家了。可事情却没有就此告一段落,下午刚上班的时候,从下清河村来了五辆农用三轮,四十多口子人举着‘政府欺压残害无辜百姓,下清河村全民要求严惩打人凶手’的横幅堵在了乡政府的门口。 魏最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办公室:“枭主任,大事不好了!下清河村来了四十多名村民,举着条幅说要为陈富贵讨还公道,十有八九是冲着你来的。” 枭天微笑着合上书本:“他是被狗咬伤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跟我有什么关系?”想不到这帮村民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跑到乡政府门口聚众闹事。 魏最充满同情的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姑娘:“这青山乡从来都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枭主任你还是赶快去避一避吧!” “王书记他们呢?” “都去红旗小学那里了!” “给派出所打电话!” 魏最叹了一口气:“打过了,人家说马上出警!”还有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其实报警电话已经从村民进入乡镇的时候就打了,派出所只是答应出警,到现在仍然没有看到动静,看来今天这青山乡的事儿还真不好办。 枭天从魏最的脸色已经看出了玄机,淡淡点了点头:“好,我去和他们谈谈。” 魏最还是担心枭天的安危的:“枭主任,不如你还是先躲起来!”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在笑,眼神却冰冷一片,仿佛淬了寒气的池水。 走上阳台发现乡政府大门前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挡住,老孙头从里面锁上了铁门,正苦劝那些村民离去。看到枭天走出来,他显得有些诧异,暗暗叹息,这小丫头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有所依仗?刚来,就惹了那么大的事情,难道她不害怕吗? 下清河村村民围堵乡政府的时候,消息也已经传到了红旗小学那边,乡党委书记王博雄愣了愣,目光转向身后,落在主管政法的副乡长郭佳身上:“怎么回事?这些乡民越来越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攻击乡政府,把政府的尊严和威信至于何地?” 郭佳今年三十岁是乡政府掌握实权的唯一一名女性,她赔着笑:“王书记,已经给派出所联系过了,马上就会派人过去。” 一旁乡长胡旭东也接口道:“青山乡的治安的确该好好整顿了,这样下去让我们的干部还怎么开展工作!”他转向王博雄:“王书记,我先回去看看情况!” 王博雄点了点头。 “我也去。”郭佳身兼乡政法委书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责无旁贷。 两人先后上了那辆松花江小面包,胡旭东坐在了驾驶座上,启动汽车,开出一段距离,忽然开口道:“郭姐,你和陈富强是老同学吧?” 郭佳微微一怔,带头闹事的是陈富贵,县武装部长陈富强的弟弟,她和陈富强的确是中学同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不知胡旭东现在提起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旭东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最近乡里事情真多,先是徐主任被打,接着拐卖儿童,然后红旗小学失火,现在又有村民围攻乡政府,这些事要是传到县里面恐怕。” 郭佳这下明白了,王博雄今天开会要求务必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胡旭东这样说,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大后,他们青山乡乡政府肯定会受到县委的责罚,身为青山乡的一把手王博雄责无旁贷,胡旭东虽然也要承担责任,可责任毕竟是次要的,而且最关键的还是县委书记程邵宇可是胡旭东的亲姨夫!难道胡旭东想趁着这次机会把王博雄拉下马?想透了其中的关节,郭佳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何必巴巴的跟着胡旭东过来,这里原本就是一趟浑水,她可不想把自己也弄进去。 胡旭东低声道:“有些事情,盖是盖不住的,我们有些领导总喜欢粉饰太平,连做人最基本的实事求是作风都忘了。”他居然将汽车熄火,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 枭天刚来到乡政府大门前,怒骂声,咆哮声潮水般涌起。枭天双眸冷冷在众乡民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目光中的镇定和冷酷对这些愚昧的乡人拥有着相当大的杀伤力,环视一周之后竟然有大部分人都停住了叫嚷。 枭天冷冷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乡政府,是国家机关,冲击国家机关是违法犯罪行为。” 听到枭天的话,有些老百姓已经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你吓唬谁啊!犯罪又怎么着?你打伤陈富贵就不是犯罪了?”一句话又将老百姓的情绪挑唆了起来。 枭天扬唇点了点头:“刚才谁说的话,给我站出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挤到大铁门前:“我说的,怎么着吧!” 枭天指着他的鼻子:“陈富贵是被自己的狗咬伤的,乡政府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乱说话,我会告你诬告罪,诬告罪也是要判刑的。” “吓唬谁啊!就算是狗咬的也是在你们乡政府咬得,赔钱!”那年轻人在枭天的质问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对!让她赔钱!”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第五十九章 以暴制暴 枭天眯起眼,看到这些乡民没有那么容易唬住,暗暗感叹民风彪悍之余,忽然想起被打断双腿的徐金娣,难怪焦峎佐把自己弄到这穷乡僻壤来当官了,对方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开门,我倒想看看他们如何!”枭天幽幽吐出一句让老孙头心惊肉跳的话。 老孙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枭天又重复了一遍,老孙头这才不情愿的打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几十口子人就全都涌了进来,把枭天团团围困在中心,刚才说话的那个小青年显然是带头的,他冲到枭天的面前,手指她的鼻子,气势汹汹的叫嚷着:“你就是新来的谋育办主任?打伤陈富贵的事情怎么说?我们要求赔偿!我们要求当面道歉!” 枭天冷冷看着这家伙:“你叫什么?” 那小青年抿了抿嘴,看到枭天一个女生淡漠冰冷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心虚,可是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乡亲,顿时又强硬了起来:“陈富强,怎么着?”这个陈富强和被咬得陈富贵是叔伯兄弟。 枭天回过头,却看到二楼上乡政府的同事都站了出来,魏最也在其中,因为担心的缘故,双拳攥得紧紧地,脸色也变得更加白了:“魏最,你们是一个村的,陈富强家里有几个孩子?” 魏最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这位谋育办代主任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这件事,想回答,可又害怕遭到报复,一时间呆在那里。 陈富强冷笑着:“不就是个破谋育办主任吗?你牛什么?我不怕告诉你,我家里有俩娃,一男一女,今年老子还要再生呢,你拿我怎么办?” 她轻轻挽起掉落下的碎发,笑了笑:“按照咱们乡的政策,你应该罚款两万。” “老子没钱!”陈富强有些郁闷,这怎么忽然就从陈富贵的事情闹到了自己身上?这个丫头片子转移话题的功夫很强啊。 “谋育是我华夏的基本国策,你已经违法了!” “违法又怎样?”陈富强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枭天给吃了,他感到有些郁闷,自己分明被这个丫头误导了。 枭天脸色一变,本事弯起的唇角瞬间收敛,冰冷的气场倾辄而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来自枭天的那股无形杀气,不少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枭天直视陈富强,说了一句让下清河村村民永远难忘的一句话。 “我是谋育办主任,国家派我来执法,你违法我就有权处置你!” 枭天收敛起平常淡漠冷板的模样,罕见的震怒,她素手紧握,一拳就砸在陈富强的下颌上,她虽然想要给这帮刁民一个教训,可出手还是把握着恰当的分寸,一拳挥出陈富强已经被她打得腾云驾雾般向后飞起,连续撞倒了两名乡民。 一人挥舞木棍朝着枭天头顶袭来,被她一把抓住,抬脚就踢中了他的肚子,将那小子踹得捂着肚子倒了下去,手中木棍反手又狠抽在一名试图腿踢自己的乡民身上,冷声喝道:“老孙,关门!” 形式的变化早已超出了这帮乡政府工作者的预料之外,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院落中发生的一切,这位新来的小姑娘挥舞着刚刚抢来的木棍,威风凛凛,宛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四十多名乡民竟然没有人是她手下一合之将,转眼之间地下已经倒下了十多个老百姓,这些乡民平日里虽然强横惯了,可是遇到真正的硬手也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有人已经拔腿向大门跑去。 老孙头反应极快,看到枭天运筹帷幄本领非凡,早就手脚麻利的将大门锁上,然后关上传达室的大门,从里面隔着玻璃坐山观虎斗。 只可惜这里的老虎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一只母老虎。 枭天手段不重,但是仍然打的这帮人哭爹喊娘,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战斗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痛苦惨叫的乡民,枭天站在院落中心,随手丢下那根带血的木棍,夕阳照耀在她的身上,为她纤瘦的身姿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仿若天庭神女转世。 这时候乡派出所的四名警察才在大队长杜宇峰的带领下来到乡政府,看到眼前的情况四名警察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偏偏又摆在那里。 相对于四个同事的震惊,杜宇峰已经习惯了。 “枭天,发生了什么事?”杜宇峰将枭天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她拍拍了白净的小手,“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公然冲击国家政府,而且还要对国家工作人员动手,所以我只好反击。” 杜宇峰被她的一句话解释噎住了,什么叫冲击国家政府,好吧,乡政府也算得上国家政府,那对国家工作人员动手是怎么回事?谁能跟她动手?恐怕没近她身就被揍得体无完肤吧? 虽然没见过枭天的身手,但是郝老大一行人的死状却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中,杜宇峰并没发现,因为见识过枭天的狠戾,他在言语中不由地伏低了自己,对待枭天的态度都异常尊敬。 就在这时,一辆松花江面包车驶进了政府大院,接着郭佳从车里下来。 郭佳身为政法委书记她和杜宇峰之间的交集更多一些,来到杜宇峰的身边:“小杜,怎么回事?” “咳咳,起因是下河村村民对自己村民在乡政府被狗咬伤的事件讨说法,不过却在言语中不合,才会冲撞了新来的枭主任,”杜宇峰话里话外还是偏向枭天的,见郭佳这么问,如实答道。 郭佳点了点头,眼睛却朝胡旭东瞥了瞥,她对胡旭东还是有些埋怨,如果不是胡旭东惦记着把王博雄弄下去,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事儿是闹大了,可现在是谋育办主任殴打老百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虽然是枭天自己的事情,可人家老百姓肯定要把这笔帐算到乡政府的头上。 胡旭东和枭天也是交过手了,知道这个小丫头骨子很硬不好征服,虽然被她揍了一拳,但是没想到这个丫头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想想之前那软萌易推倒的小女生形象,胡旭东简直郁闷的吐血,太能装了!她哪里是小白兔,简直就是披着狼皮的母老虎!整一个冷血杀手啊! ------题外话------ 越来越爱我们家的女主啦,话说收藏又掉了,我又哭了╮(╯_╰)╭,不过没事只要你们一直支持我就会写下去的,明天问下编辑,看情况二更,最后大家万众期待的一件事【男主!】 其实男主和女主的人物大纲早已经写好了,结束青山这一块可能在十章左右,男主会在之后出来,女主是冷峻淡漠,男主么,先保密,不过有两个字能形容就是,变态!哈哈哈哈~ 上次的问题已经有三名亲回答,而且都答对了!奖励已发哟! 第六十章 暗潮汹涌 “乡亲们!你们对我们的工作有不满可以提出来,怎么可以采用这么极端地方式啊,大家多一点理解,这样的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一旁的胡旭东赶紧站出来出来安抚民心,“枭主任主任年轻了一些,冲动也是难免的,可是无论怎样,采用暴力手段对待群众也是非常错误的。” “刁民冲击乡政府在先,对我采用暴力手段在后,最难以容忍的是,这里面不少人都违反计划国家谋育政策,作为一个国家干部,作为一个谋育工作者,我有必要维护华夏的尊严!”枭天义正言辞,冷声道。 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这番话根本没有考虑到胡旭东和郭佳的面子,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一股教训的意思。 胡旭东毕竟是乡长被一个科室主任公然挑衅。如果不有所反击,他这张脸以后该往哪儿搁? 周围人都听愣了,到底是主任大还是乡长大?怎么听着好像是主任在教训乡长呢? 胡旭东脸上虚伪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冷冷看着枭天,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说:“他们都是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怎么会是刁民?枭天,你这句话很有阶级性,作为一个党/员,你怎么可以以这样不端正的态度对待人民群众?” “我不是党/员,不过我分得清是非,难道胡乡长的意思是把乡政府全都砸了你才高兴?” 面对枭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胡旭东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道:“枭天,你什么意思?殴打群众还有理了?” 一旁的杜宇峰担忧的看着枭天,不过他却没胆子站出来替枭天抱不平,就在这时,突然觉着身后的阳光似乎被挡住了,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正看到乡党委书记王博雄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乡政府大院。 王博雄大步走到胡旭东的身边,向那些仍然呻吟不止的下清河村村民看了看:“杜宇峰!把这些冲击乡政府的坏分子全都给我带回去!” 杜宇峰一愣,王书记这句话等于给这件事定性了,这些人是坏分子,那枭天就是好人了。 胡旭东脸色一变:“王书记,我正在调查这件事!” 王博雄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事情都摆在面上,有什么好调查的?上会吧!” 参加会议的有王博雄、胡旭东、郭佳、李振民、乡办公室主任耿秀菊五个乡常委,作为这件斗殴事件的直接参与者枭天也特许列席。 王博雄是最后抵达小会议室的一个,之前他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向市委书记做了汇报,焦峎佐听完事情的经过居然大笑了起来,他开始感觉到让枭天去青山乡主持工作是一步绝妙的好棋,于公于私,枭天都是极其适合这个位置的,青山乡的民风出了名的彪悍,枭天在焦峎佐的眼中也是一个极其彪悍的人物,两强相遇勇者胜, 以枭天的铁血和强悍,或许可以从青山乡杀出一条血路,将那边长年无法取得进展的谋育工作开拓出一个崭新的局面。 王博雄听到焦峎佐的笑声,心中已经有了底儿,感情这个丫头和焦书记的关系那是真的亲密无间,有焦书记撑腰任何事都好办的多,可是王博雄仍然需要一个态度,他小心的询问了焦峎佐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焦峎佐只说了一句,要多多指导,尽量给予她便利的工作条件,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王博雄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有了焦峎佐的大方向,王博雄的底气也变得十足,这阵子麻烦事不断,他就快成了救火队员,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就算不受到县里的批评,以后想再进一步的打算也会成为天方夜谭,幸好关键时刻,焦峎佐派来了枭天,明白了焦峎佐的态度,王博雄已经知道枭天和焦书记的关系绝不是一般,自己只要和枭天处好关系,日后通过她勾搭上市委书记,那么再进一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王博雄的心目中已经将枭天视为自己的贵人。 当王博雄走入会议室,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胡旭东摸出一包云烟从中抽出一支点燃。 郭佳坐在胡旭东左手,她两手放在桌上,无论是胡旭东还是王博雄,她谁都惹不起,也谁都不想惹,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进行了两年,她始终很好的做到了中立,从心底,她对这两人都不服气,认为论到能力,乡常委中应该以自己为第一,胡旭东只知道投机钻营,走关系,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升官上,王博雄是个夸夸其谈的政工干部,对农业一窍不通,在做工作上,郭佳一介女流还是乡领导中最踏实肯干的一个。 李振民平日的笑脸已经不复存在,红旗小学的失火时间宛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原本就是个混日子的主儿,谁曾想现在混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文教卫生这一块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风险,可先是计生办徐金娣被打,现在又发生了红旗小学失火事件,假如上面要追究下来,他都是直接分管的领导,到时候王博雄极有可能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李振民不无悲哀的想着,保持晚节说的容易,做起来真难,老子我一不贪污二不受贿,只想着把这几年安安稳稳的混完,就这么点儿愿望都不让我满足,最近一段时间李振民的心态变得极其浮躁,他下定决心,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跟谁一战到底,都觉着我是个老好人,老好人也容不得你们那么欺负! 耿秀菊面前的笔记本已经摊开,白皙的右手紧握着钢笔,每次的会议记录都由她负责,最早的时候耿主任只是乡政府的一个小书记员,记着记着就成了耿主任,当然这一切还是发生在胡旭东上任之后。 王博雄咳嗽了一声,提醒每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拉着习惯性的官腔道:“这阵子,我们青山乡发生了许多事,有坏事也有好事,我想大家都清楚发生过的事情,首先我们还是谈谈红旗小学失火的事情。”他的双目环视众人,最终定格在李振民的身上,这是要李振民发言了。 李振民端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口水,开口道:“我先说两句!” 王博雄鼓励性的点了点头。 李振民首先诚恳的表示道歉,作为分管文教卫生的副乡长,在红旗小学失火的事情上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李振民多年的体制也不是白混的,做了一统检讨之后,话锋一转,马上转向了红旗小学消防的问题,从红旗小学消防的问题又延伸到各机关单位的消防问题,李振民开始就消防问题侃侃而谈,现场有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题外话------ 收藏完全就是停滞不前,涨一点掉一点,阿九好心塞,不过我首先还是想的自己问题,我在想是不是最近情节不够吸引人写得不够好还是怎么,所以阿九决定尽快拉下情节,更了两章,明天大家就看到不一样的了,么么哒(╯3╰) 第六十一章 刁民悍匪 这个人就是同为副乡长的郭佳,消防问题属于她分管的范围内,李振民这是找替罪羊啊,就算自己不成为替罪羊,可是被他拖进这个泥潭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郭佳正想打断李振民的话。 胡旭东发言了:“李副乡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谈谈如何解决红旗小学现在的问题,至于消防问题,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以后再说。”他想让郭佳站在自己的阵营中,关键的时候自然要帮她说两句话,这也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之一。 郭佳感激的看了胡旭东一眼,她不得不领这个人情。 王博雄显然也不想将这个问题继续扩大化,他低声道:“咱们乡没有消防队是事实,消防工作落后也是事实,幸好这次红旗小学的火灾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不过这场大火损毁了大部分校舍,教学器材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乡里会承担重建红旗小学的一部分费用。” 胡旭东叹了口气:“王书记,乡里的财政也很紧张,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乡里要抽出一大笔钱去帮助困难家庭,还要开展基层技术指导,如果重建小学的费用也要拿出来,恐怕……。” 胡旭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难王博雄的机会,他负责乡财政,当然对此有绝对的发言权。 王博雄面孔一板:“重建小学用不了多少钱!” 胡旭东马上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其实重建小学的经费还在其次,各位应该知道红旗小学的由来吧?”这句话一说,所有人同时都沉默了下去。 枭天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红旗小学背后的故事,微微蹙了蹙眉。 胡旭东停顿了一下,掩饰不住目光中的得意,却硬要装出凝重万分的样子,这表情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他道:“章志远先生九二年返回故乡的时候,有感咱们青山乡孩子上学难,所以出资三百万港币,在青山乡十个自然村六个行政村都修建了小学,乡里的红旗小学是其中的代表,是我们乡的形象工程之一,现在红旗小学失火不单单是乡里的事情,也一定会引起远在香江的章老先生的注意,如果我们处理不当,一定会极大地影响港商对家乡的感情,甚至会进一步影响到他们回内地来投资的热情,其后果是严重的!”胡旭东加重了语气。 王博雄暗骂胡旭东危言耸听,可是他也不能不考虑胡旭东所说的因素,章志远是香江著名富商,他的父亲曾经在青山乡居住过,说来可笑,章志远的祖上并非是青山乡土生土长的居民,而是流窜到这里的山贼,人称章大胡子,关于这个章大胡子在青山乡一带有许多的传说故事,不过很多都是虚构,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章大胡子最后死于青山乡,至于他的尸骨埋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解放后章大胡子这名悍匪也逐渐被人们淡忘,直到改革开放之后,青山乡人才知道章大胡子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在香江扎根,而且混的风生水起,成为了亿万富翁,每次回来连省里都会隆重接待。 王博雄记忆中章老先生唯一的一次返乡应该是在九二年,那时候他还没有来到青山乡任职,从那以后,章老先生再也没回过内地,更不用说青山乡了,他甚至以为也许章老先生早已忘记了这个他父亲当初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穷乡僻壤,修建那些小学也只不过是一时性起罢了,然而作为一个华夏的干部,一个青山乡的最高领导,王博雄必须将一切有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考虑在内,就算章老先生想不起来捐资小学的事情,也难免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提起这件事。 王博雄下意识的看了看胡旭东:“胡乡长说得对,所以我们更要把重建红旗小学的事情抓紧提上日程,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红旗小学恢复原貌,让失去校舍的孩子们能够重新走入校园。” 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胡旭东说:“红旗小学重建的事情就交给胡乡长了,工作的重点是让孩子们满意,让家长满意,要保证不要对港商造成恶劣的影响。” 胡旭东没想到王博雄把皮球直接踢给了自己,心中难免有些窝火,正想发挥几句的时候,王博雄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议题转到了下一个:“现在我们讨论一下今天发生在乡政府的骚乱事件!枭主任,你来说两句!” 一直在旁听的枭天淡淡站起身,直接道:“我觉着我们对待这些悍民实在太软弱了。” 胡旭东忍不住打断她:“注意你的用词!” 枭天反唇冷笑:“胡乡长真是爱民如子,爱民我不反对,可也不能溺爱,你把他们当儿子,他们可没有把你当老子的意思,如果你儿子冲上来要打你这个老子,难道你还能伸出脸去等着他去打?” 胡旭东目瞪口呆,这丫头纯粹是一个无赖,哪里有半点官员该有的素质:“你……” 王博雄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枭主任的比喻很贴切嘛!” 听到王书记这么说,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当然胡旭东除外,一张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 耿秀菊看了看一眼枭天,有些厌恶的摇了摇头:“不过这比喻也太粗俗了一点。” 李振民道:“话粗理不粗,很多时候的确是这个理儿!”刚才胡旭东帮助郭佳打压他,李副乡长也不是不记仇的人。 王博雄抬手:“大家先静一静,让枭主任把话说完!” 枭天淡淡地道:“开始我听到徐主任的事情感到很震惊,我实在难以相信,一位国家干部,在青山乡居然会遭到这样残忍的打击和报复,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报复徐主任的人一定是个违反谋育的超生者!” 枭天把会场的气氛倒向低沉和压抑,虽然过去了很多天,徐金娣的事情还是让每个乡镇干部感到心有余悸的,双腿被人打断,的确残忍。 她环顾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才说:“报复徐主任的人也是老百姓,难道我们也要用爱民如子的一套对待他吗?” 她冷冷的充满挑衅地看着胡旭东,胡旭东差点没被她把肺给气炸了,他说得广大人民群众,这丫头竟然偷换概念! 第六十二章 前往县高, 再见太妹 枭天根本不给胡旭东开口反驳的机会,继续道:“今天上午,陈富贵怂恿十多名妇女殴打下清河村的妇女主任谢月娥,我出门劝止的时候,他放狗咬我,幸好两条狗突然发疯,反而把他咬得遍体鳞伤,这样的人不是刁民悍匪是什么?陈富贵的事情刚刚发生,下午下清河村又纠结了四十多口之人冲击乡政府,试图对我进行围攻,我个人蒙受一些伤害算不了什么,可是我不能让政府的尊严受到蔑视,我不能让华夏的尊严被人玷污,所以我才会奋起反抗,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在这时候站出来,维护华夏和政府的尊严,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在我看来,他们不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是别有用心的刁民悍匪,甚至其中还有罪犯,还有攻击徐主任的人在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枭天伶俐的口齿给惊呆了,这个小丫头有条不紊的将几件事组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接受她的观点,现在连乡长胡旭东都无力反驳她的刁民悍匪概念了,抿了抿嘴,做出最后反驳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在这胡言乱语?!” 王博雄适时的站了出来:“乡里的歪风邪气是应该好好杀一杀了,我们这些干部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连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没有,这样下去如何开展工作?” 接着他又将矛头指向郭佳:“郭副乡长,这件事你要好好的反省一下,青山乡的治安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郭佳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今天似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她这个副乡长颇有点左右不是人的意思,心里已经很无语了,王博雄、胡旭东,你们俩斗跟老娘我有什么关系! 王博雄又说:“马上秋收就要开始,乡里要成立一支工作组,深入每一个自然村检查春种的准备情况,鉴于红旗小学发生的火灾,我建议在抓好秋收工作的同时开展各村小学的消防检查工作,同时也好好抓抓乡里的治安。” 王博雄:“对了,还有重中之重,谋育工作!” 工作组在这场会议上就定出了人选,工作组组长由郭佳副乡长担任,因为是分管消防、治安的副乡长,郭佳今天已经被推上了风头浪尖,而且她实在气闷,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乡长和书记的夹板气,出于这样的考虑,她选择了下基层。 乡宣传干事朱川负责宣传,乡农科站的董开正负责农业科技指导工作,乡派出所大队长杜宇峰负责治安工作,刚刚来到青山乡担任谋育工作的枭天责无旁贷的负责检查谋育工作。为了凸显重要性,王书记当场又任命枭天为工作组的副组长,这也是贯彻焦峎佐要给她加些担子的方针,不过这个决定仍然让诸多乡常委惊叹不已,一个刚刚上任的代理主任,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黄毛丫头,居然当上了工作组的副组长,这背后的原因不能不让人多想,就连乡长胡旭东都收敛起了色心,已经存了要好好调查枭天背景的想法。 回到办公室,魏最看枭天的眼神也有了很大的不同,目光中充满的是崇拜和尊敬,话说,一个单挑三四十男子的强者,一个女生,任何人都会产生高山仰止的感觉,更何况这位强者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就这样在这紧张窒息的氛围之下,注定不平静的一周悄然而去,好像大海暴风雨之前的海面平静,周六一早她已经跟师父说过这周不会回去,所以并没有前往上河村,反而返回了春阳县。 枭天在春阳县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赵颜并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在乎的,不过还是怕母亲担心,所以这周六她决定回来报一声平安,只是她不想回到那个家,所以按照记忆赵颜给她的信息,来到了县高中。 等枭天到校门口,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准时打响,校门打开以后,放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学校里走出,县中不但是春阳县教育界的第一块招牌,就是在傅兴市,在整个平陽省也是可以排入三甲的学校,这就让它成为春阳人的骄傲,现在的江城市教育局长,八十年代末曾经在春阳县中任校长兼党委书记,就是因为卓著的升学成绩而获得提升。 枭天准备进去,不过被那看门老头拦住:“小丫头,你不能进去。” 不过还没等她解释,一声,“二姐!” 枭天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却见一头短发,穿着肥大蓝色工作服的赵颜飞快的向自己跑来。 枭天笑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赵颜今年是高三的学生。看到赵颜脸上激动亲切的表情,枭天一直波澜不变的的内心中忽然感到有些惭愧,自从上次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以后,她从心底深处就对重生后的这个家庭有种抵触感,在可能的前提下,她尽量避免和她的亲人接触,然而她却忽视了一点,无论她怎样想,亲人之中还是有关心她在意她的。 枭天弯唇,亲切的揉了揉赵颜的头顶。 赵颜鼓着腮帮子道:“二姐,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枭天被他的撒娇模样感染的罕见喷笑起来。 赵颜这才注意到枭天手上还拿着东西,有些奇怪的问:“二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事,给你和妈带点东西。”枭天带的是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对她不算什么,但是未免让其他人起疑,她也并没有多给。 “带的什么啊?”赵颜想打开看看,却被枭天一手揽住,“这是给妈的,你交给她就好了。” 赵颜眨了眨困惑的眼从枭天手中接过那个蓝印花布包裹,赵颜又提议带枭天到学校转转,姐弟两人并肩向马路对面的宿舍区走去,刚刚走过小桥,就碰见了一个人。 只见对面一群衣着露骨潮流装扮的小太妹,她们坐在校园的椅子上,或躺或仰,手指无不夹着一根香烟,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那些太妹显然也发现了赵颜和枭天。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七点,么么哒(╯3╰) 第六十三章 发起挑战,输了就杀 “嘿,赵倩,那不是你那二呆小弟和你那个傻妹妹吗!”说话的是小太妹里的大头头叫许茹,也是县高中有名的大姐大,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跑迪厅,上次赵倩找枭天要钱时她并不在场,事后也没人敢提赵倩被她妹妹暴揍一顿的事,所以许茹也并不了解枭天已经不是那个受到欺负坑都不敢吭声的枭天。 赵倩圆圆的大饼脸也是一滞,看了看枭天,脸上有些惊讶和惊惧,没错,上次被枭天教训了一次的赵倩现在还清楚的记着枭天打人时的狠辣!如果按照她的心思,她是一辈子也不想要见到枭天的,上次回家还听说她险些把父亲给揍了,所以现在枭天无疑成了她难以抹去的梦魇,可显然,旁边的许茹却不这么想。 “喂,赵倩把你那个傻妹妹叫过来!”许茹躺在长椅上,向赵倩命令道。 闻言的赵倩身子不由得一僵。 不过她并没有踌躇多半天,即便她心中存着对枭天的惧意,但是在场的姐妹,尤其是许茹还在场,所以她硬着头皮压下内心的恐惧,反正她们人多,怕什么! “枭天!”清了清嗓子,赵倩朝着枭天喊道。 “大姐竟然也在这……。”赵颜脸色有些发白,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赵颜本来就很少接触,而且这个姐姐平常没少欺负他,所以对于赵倩,赵颜也跟害怕赵立军一样怕着赵倩。 枭天并没有像从前的一样听到声音就吓得发抖,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清冷的三个字幽幽从口中吐出:“干什么?” 就在赵倩准备接话的时候,一边的许茹缓缓站起身,许茹身材极高,才十九的她已经逼近了一米七,比枭天多了半个头,她走到枭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就是枭天?”她说。 赵倩在一旁听得真真的,不由地一愣,许茹是认识以前的枭天,她的这个挨打都不敢吭声地窝囊废妹妹,怎的今天竟然问出这种话? “恩。”枭天淡淡点了点头。 许茹望着比自己小半个脑袋,面容明显青涩的小姑娘,眯了眯眼开口道:“枭天我要跟你打一架!” 什么?! 在场所有的小太妹都被许茹的一句话给说愣了,就连枭天本人也是微微侧目,不由地正眼打量起了许茹。 许茹长得高挑,身材虽然纤瘦,但是个子摆在那,体重也不是弱不禁风,而且看到许茹那一双大手还带着薄薄茧子,枭天也大可能猜测到对方必然是常年习武。 “怎么,你不敢吗?”许茹看到久未答复的枭天,冷笑出声道。 “不是敢不敢。”她弯起唇角,“我接受你的挑战又有何意义?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枭天一副看不起她的口吻气的许茹睦龇欲裂! 许茹大叫道:“我不管,我向你发起了挑战,你就必须给我接受!” “……。” 看到对方如此执拗,一副不跟你打就不放你过去的架势,枭天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接着她便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许茹再次冷笑一声:“哼!你很有自信嘛!你以为你一定会赢吗?” 枭天又问:“如果你输了呢?” 许茹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输了,放你走!” 她依旧语气淡淡:“如果我输了呢?” “你烦不烦,如果你输了我就杀了你!” 许茹一语惊人,就连赵倩等一干小太妹都吓得一颤。 “二姐你别跟她打!”赵颜颤抖着抓住枭天的手,声音都带着颤音,在县高,谁人不知许茹手段狠辣,下手从来不知轻重,记得之前还将一个女生打到骨折,最后狼狈的转了学。不过赵颜知道也不过是大众流传的版本,许茹手上的确是染过血的,枭天一眼便看出来了。 枭天反握住赵颜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才抬头看向许茹:“那这可有点不公平吧?我输赢对你好象都没有影响,不是吗?” 在枭天的灼灼入火的目光下,许茹感觉自己大脑一阵茫然,楞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枭天盯着许茹含笑说:“我输了,我的命给你,随你处置。但要是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是一件什么事!” 一件事?她到底想干什么?许茹心里一阵烦恼,不过仍然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两人相继约定好,许茹率先出来,双手掰了掰,骨骼出‘嘎,嘎’声响。 枭天早已做好准备,知道今天这一场在所难免,站在原地看着许茹走过来,暗中积聚力量。 两人的距离随着许茹的靠近,越来越近。四周鸦雀无声,都在盯着场中的俩人。 双方的距离都到了攻击范围之内,许茹先动了,缓慢的身子突然射向枭天,身子前倾,单腿提起,猛掂枭天的小腹。 枭天脸上仍然挂着浅淡的笑容,她身子微微一侧,躲过许茹的膝盖,伸出手掌,用手掌下侧狠劈她的颈部。 许茹见枭天躲开自己的一击就知道不好,见对方手掌劈来,尽力向下一压身子。虽然她反映很快,枭天的一掌没有打到她颈部要害,却打在她的嘴部。 许茹哎呀叫了一声,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地上还有三颗洁白的牙齿。 此时许茹的一头长发已经被打散,她把头向后一甩,瞪着双眼,满嘴是血的盯着枭天。枭天暗叫可惜,对方反映太快,没有让自己全力的一击打中要害。 许茹不敢在轻敌,嘴里的痛苦使她变成了疯子。大喊一声抡拳打向对方。枭天用手掌硬接住这拳,只觉虎口一痛,但来不急细想,顺势用手掌死死抓住许茹手腕,在后者一楞之际枭天另只手一拳打在她的脸上。着一拳把许茹打得一跳,摔到在地上。 许茹刚要起身,却被枭天用膝盖压住前胸。她半蹲下来,双拳象雨点一样打在许茹的脸上。刚开始她还能反抗挣扎,但随着枭天击在下颚,神志突然变得模糊,没有再挣扎的力量。 四周没有见过枭天的人都楞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心想:她是人吗?在医院门口见过枭天的人又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尤其最甚的是赵倩,腿已经不停的抖动! 就在这时,场内闯进一个男生大声喊道:“枭天你住手!” ------题外话------ 提前码完,先发了,早上六点半起床开始码字,他们都说好勤奋,(v?v) 第六十四章 被打 所有人被这声音吸引,转头望去……。 来人正是安阳,听到后者的声音,枭天并没有太多惊讶,看到已经濒临昏厥的许茹,索性不再对许茹继续动手。 “小茹!”这一声娇嗔的惊叫,伴随着声音,一身白衣的程欣雪跑到了许茹的身旁,看到有些神志不清的张茹,转头大声质问道:“枭天!你干什么!” 她纤瘦的脖子露出青筋,双眸闪烁泪光,娇小的身体颤抖,仿佛被打的是她一样。 枭天淡淡勾唇,看到程欣雪一副被虐的白莲花模样,她并没有开口解释,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竟然还笑!你有没有点同情心!”程欣雪尖叫道。 “程同学,大家都看着呢!这件事本来就是许茹挑起来的。”安阳突然出声冷冷打断程欣雪的话,接着他便再次把目光凝聚到枭天的身上。 今天的她身着素净的黑色风衣,下身宝蓝色牛仔裤,衬得体型修长。不知道是不是去任职工作的原因,她的脸上不再有从前的蜡黄,反而白里透红,眼眸熠熠,整个人光彩照人。她依旧是一副看什么都冷淡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仿佛隔了层层迷雾,掩住那底下的情绪。 枭天本是转过的身体一顿,她有一丝没想到,她以为安阳会责怪她为什么对许茹下手,却没想到对方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她,想到这她的心中微微一暖。 程欣雪白皙的脸颊有一瞬间的阴沉,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有一瞬间的破裂!她没想到,安阳竟然对这个卫校生这么信任,她特意吩咐许茹要给这个卫校生一点教训,甚至刚才接到许茹的讯息就找借口拉安阳来到了县高,但是万万没想到,许茹竟然被对方狠狠教训了一下! 不过这也没关系,程欣雪心里暗想,如果安阳见识到枭天不同以往的凶狠,他或许就不再和枭天做朋友了,可是……。! 她猛地抬头,那双灼灼的眸子似要穿透枭天! “枭天你打了许茹,她不会放过你的!”程欣雪怒吼道。 “啪!”一个响彻的耳光。 这一个巴掌打的所有人一愣,程欣雪条件反射的捂住被打的脸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许茹。 “许茹你怎么了?打你的枭天在哪,没关系,我会给你报仇的。”程欣雪意外的并没有生气,反而抓住许茹的手,激动的问道。 许茹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了过来,听到耳旁程欣雪聒噪的声音,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滚!”到底是习武之人,这一声滚字十分中气十足。 程欣雪看了看枭天,“小茹叫你滚呢,今天就放过你一回!” 一旁的赵倩以及一干太妹脸色都很异常,就连身后的洪玲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道:“欣雪咱们先走吧!” “凭什么!” 洪玲扶额,只觉得今天的程欣雪异常的厉害,往日的温柔都尽失。 看到许茹的模样,跟随许茹这么长时间的赵倩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小声的告诉程欣雪:“我们老大说让你先…走。”她想说滚,但是却是知道程欣雪的身份,不敢说出那个字。 程欣雪脸色一变。 许茹却说:“你拿我当枪使,现在又假兮兮的装可怜,你当我许茹是蠢蛋吗?!” 她站起身,嘴里还不断流血,但那双眼睛却清澈,直视着枭天:“认赌服输,我许茹不是输不起的,任杀任刮都随你!” 枭天弯唇,“这条命先放在你身上,我想好了条件自然会来找你。” “可以!不过你这丫头下手可真狠。”说到这,许茹疼的呲牙咧嘴起来。 “对于想要我命的人,我一向心狠手辣。” 许茹一愣,如果不出程欣雪预料,枭天是一个普通卫校生,她再次打量枭天,怎么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卫校生该有的气魄。 许茹是铁打的身子被枭天这么折磨也受不住,所以很快就被一帮太妹扶去了学校医务室,不过她也该庆幸,枭天并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连内劲都没用。 程欣雪被这么下面子,早已难堪的不行狼狈离开,洪玲也跟她一起走掉,不过临走时仍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枭天一眼。 “枭天。”安阳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枭天。 她转过身,“怎么了?” “你放假了?” “恩,周末休息。”枭天点了点头。 “明天你有空吗,我想邀请你陪我去江城市。”安阳看着她,似鼓足了很大勇气。 “做什么?”枭天蹙眉问道。 “上次我不跟你说过吗,我爷爷周末过寿,上次你给我挑了那个砚台,老人家找人鉴定是唐代的端砚。” 上次遇到了王大宝的事件之后,安阳并没有选到什么好物件,不过枭天却买了很多小东西,其中就有一个砚台,她也看出了这个砚台年代久远,没想到是端砚。 端砚自唐朝初年开始生产。不过,当年的端砚纯粹是文人墨客书写的实用工具,石面上无任何图案花纹装饰,显得粗陋、简朴,唐朝李肇的《唐国史补》云:“内邱瓷瓯,端州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虽然现在古玩并没有后世兴起,但是一个唐代端砚的价格也已经超过了十万。 “老爷子酷爱书画,缺的就是一块好砚,所以这次特意想要感谢一下你。”安阳看枭天并不愿的模样,着急说道。 特意感谢不就是送钱么,她想了想,还是点头了,不是单纯的因为钱,也是对安阳的朋友情义。 “二姐他是谁啊?”看到安阳走远,赵颜贼兮兮的凑过来。 “朋友。” “可是我看关系可不一般。”赵颜嘟囔道,可是还没等他继续说,枭天就赏了他一个暴栗。 “小孩子懂什么。” “二姐你干嘛!”赵颜嘟起嘴,他可是看的清楚,那个男的眼睛可是一直瞄着二姐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赵颜摇晃了一下枭天的手臂:“二姐,咱们回家看妈吧?” “中午了咱们去饭店吃饭。”提起回家,枭天有些头痛。 “贿赂我?” “还贿赂。”枭天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姐弟两人同时发出酣畅淋漓的笑声。 第六十五章 风雨欲来 赵颜并不知道枭天已经去乡里的事情,所以当枭天谈起自己工作的时候,他听得目瞪口呆:“太突然了,二姐,你怎么就突然成了乡干部呢?” 枭天淡淡笑了笑,将自己的工作证给赵颜看了看,看到工作证,赵颜仔细把上面的照片和枭天对比了一下,这才完全相信:“二姐,你好威风啊,谋育主任,是科级吧?” 提到级别,她并不那么在意:“现在只是代理。” 赵颜兴奋的双目发亮,毕竟他们家里到现在连个体制中的科员也没有,现在二姐居然当上了主任,用不了多久还能提上科级干部,短暂的兴奋过后,赵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二姐原本是个卫校实习生啊,现在连卫校都没毕业呢,咋就突然成了干部呢? 枭天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微笑着解释说:“其实年前我就准备这事了,春阳县各乡镇面对春阳县招收一批基层干部,我想这怀江卫校毕业了也没什么前途,干脆去报考干部考试,没想到居然让我考上了。” “那是,我二姐聪明着呢!”赵颜由衷的替枭天高兴。 枭天抿了抿唇道:“这件事先别跟妈说,她挺看重我上卫校的事,要是知道我去考了干部,保不准会气出病来,等我真正提了科长再告诉她,你看怎么样?” 赵颜微笑着点了点头,顽皮的说道:“你让我瞒着咱妈,总不能就这么空口白话吧?” “好,菜由你点,姐买单。” “哎!这才是我的好二姐!” ** 周日枭天并没有履行承诺前往江城市,跟安阳道一句抱歉后,从梅园出来,就回去了青山乡。 “周末我看到有很多人在议论红旗小学失火的事。” 郭佳看了看枭天,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她知道枭天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句话,这位谋育办主任有些背景,她说的话有很大的可信性,在红旗小学的事件上,郭佳和乡长胡旭东持有不同的意见,虽然胡旭东想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中,要把这件事的影响最大化,可郭佳也不是傻子,自己分管消防这一块,真正闹大了,市里要追究责任,她所要承担的责任不会比分管教育的李振民轻多少。 乡党委书记王博雄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态度郭佳打心底是赞成的,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民不举官不究,让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出所有人的视线,可枭天的这句话又让郭佳心中的侥幸一扫而光,看来市里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不过怎么到现在仍然没给乡里施加任何的压力呢? 郭佳道:“老百姓都喜欢传这些事儿,别去管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看到郭佳皱起的眉头,枭天知道自己的话肯定起到了效果。 政/府机关最频繁的政治活动就是开会,周一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开完会后,枭天来到了王博雄的办公室,刚巧胡旭东也在那儿,看到枭天,王博雄笑了笑:“有事吗?” 枭天看了看胡旭东,毫不客气的说道:“有事,想单独向王书记反应一下。” 胡旭东这个气啊,这个丫头上次揍他一拳,现在竟然还当面赶我出去?老子是一乡之长,比你大得那不是一星半点儿,你凭什么让我出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枭天,我和王书记还没说完事,你出去等会儿!”这就是官威,官大一级压死人。 枭天看了他一眼:“胡乡长,那你们忙着,以后乡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怪我知情不报。”这句话根本就是威胁。 胡旭东气恼的脸色涨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门关上,枭天来到王博雄身边坐下,低声道:“红旗小学的事情已经被人捅到了章老先生那里,章老先生知道后非常生气,已经直接给市里打了电话,现在市里已经明确了太多,要把责任追究到人!” 枭天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丝毫夸大,周末焦峎佐就此事已经跟她说了,饶是如此,仍然让王博雄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他自以为已经将这件事成功掩盖住,却没有想到事情已经悄然被人张扬了出去,假如枭天没有告诉他,他还以为红旗小学的事情已经偃旗息鼓,可是市里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口风? 想起焦峎佐那张古井不波的面孔,王博雄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恐慌,身为上位者,人家为什么要给自己交代?红旗小学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不了把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扔出去,一切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想到这里王博雄对枭天的及时提醒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也猜到一件事,焦峎佐之所以没有直接把事情压下来,而是透过枭天的嘴透露给自己,是给自己一个时间上的缓冲,让自己在压力全方面到来之前,拿出充分的应对之策。 虽然感到很幼稚,可王博雄还是忍不住问道:“焦书记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枭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焦峎佐的名字,想不到王博雄还是脱口说了出来,充分表明王博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乱了阵脚,他害怕了。 她仍然没有将这件事和焦峎佐联系在一起,开口出声道:“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红旗小学的事情让县里相当的被动,有人存心要把这件事闹大,并没有顾及青山乡的形象,也没有顾及傅兴市的整体形象,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 虽然枭天没有提到焦峎佐的名字,可王博雄仍然听出这句话一定是焦的原话,所以他听这句话的时候,态度是端正的,表情是谦恭的,听完这番话,心情已经轻松了下来,焦书记真正恼火的是那位不吭不响在背后做小动作的那个,目标和矛头并不是自己,因为通风报讯的并不是自己,所以王博雄很自然的把自己从责任人的名单中勾除,他要及时作出反应,要和市委保持一致,他要在乡领导层内找出那个通风者,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题外话------ 晚上有三更,大约在六七点左右,么么哒(╯3╰) 第六十六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博雄的目标很快就锁定在乡长胡旭东的身上,他红旗小学上的强硬态度证明,他就是要将这件事闹大,而且倘若市里追究起责任的话,王博雄身为青山乡第一把手,他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他若是倒了,那么获利最大的可能就是胡旭东,想通了这个环节,王博雄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是胡旭东搞出来的,可是追究胡旭东的责任也要有理有据。 王博雄低声道:“这件事闹大了恐怕对青山乡的稳定团结不利。” 枭天并没有开口,心里却是暗暗发笑,还说什么稳定团结,现在王博雄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就不容易了,现在虚情假意的谈稳定,是不是太虚伪了点。 枭天转身欲走,刚到门口的时候,王博雄又把她叫住:“对了枭天,宿舍的问题已经给你解决了,就在乡中学旁边,钥匙给小魏了。” “好。” 枭天回到谋育办,这几天不在,魏最把房间拾掇的干干净净,茶也泡好了。 枭天刚坐下,魏最就开始汇报工作:“枭主任,这是上个月的罚款,您过目一下。” 枭天拿了过来,她直接看了看总计,居然有六万五之多,她微蹙眉:“这么多钱?” 魏最点了点头:“一共有二十二人落实超生被罚款,每人应该是一万五,落实的罚款还不到一半呢。” 她眉头蹙的更深,看来谋育在青山乡的确没什么威信,这些乡民根本不把这个部门当一回事。 魏最又补充道:“枭主任,这只是一个账目,罚款的账户都是直接入了乡财政,由胡乡长统筹管理,所以我们只是核对一下账目,至于这些罚款是无权动用的。” 枭天冷笑,合着谋育办辛辛苦苦弄来的罚款全都不声不响进了乡里的账户,挨骂的是谋育办,收钱的是胡旭东,枭天并不是想贪没这笔罚款,只是觉得谋育办辛苦收缴的罚款,到了最后连一分钱都见不到,实在太亏得慌。 “过去一年一共收缴了多少罚款?” 魏最又把一个账本放在枭天的面前,她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去年一年的罚款总额是二十七万,枭天想了想这个月的六万五,总觉着这总数有点不太对:“好像这个月超生罚款的金额多了不少。” 魏最点点头:“徐主任受伤这个月罚款额反倒上升了不少,可能是这些超生的老百姓害怕惹官司的原因吧。” “咱们去年一共下了多少罚单?” “一百多张!” 枭天一愣,这青山的超生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一百多张罚单就意味着去年发生了一百多例超生事件,倘若每人都上缴罚款的话,应该有一百多万的进项,可这上面记得是二十七万,才刚刚四分之一,是这里的乡民太过彪悍呢,还是其中另有玄机。身为特工的敏锐嗅觉,枭天凡事都不会往好处想,她继续追问道:“负责收缴罚款的是谁?” “这些钱都是财务科长刘金成负责,咱们拿到的这些账目也是他整理后给我们的。” 枭天眯了眯眼:“这不就是说他可以一手遮天?到底罚了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魏最向外面看了看,走到门前把房门关了,小声道:“枭主任,乡里罚款是有弹性的,视情节不同,罚款额度不同,一万五是最低罚款限额,有些情节严重的还会追加五千到一万不等的罚款,有些村民交不起罚款,就会拉来他们的农机,牲口作为抵押,过了规定期限,乡里就有变卖的权利。” 枭天已经听出这财务制度可谓是漏洞百出,不过她眼前的经历还无暇顾及这件事,红旗小学的事情肯定要在乡里引起巨大的震动,她准备在这场变动过后,再向乡里申请增加一名会计,好好整理一下计生办这几年的账目。 房门被轻轻敲响,却是副乡长郭佳主动登门,魏最为郭佳倒了一杯茶,知趣的退了出去,枭天看了看郭佳微笑道“郭副乡长找我有事?” 郭佳开门见山道:“枭天,你昨晚跟我说的事情,我证实过了。” 她的官职虽然不大,可是在傅兴市里还是有关系的,自从枭天说出那句话,她就彻夜难眠,利用自己一切的能量问出了关于这件事的一些情况,虽然不甚详细,可是有一点能够断定,市里已经知道了,而且给县里施加了压力,郭佳顺带着就打听了一下枭天,问过之后方才知道,这位新任的谋育办主任背景可真不是一般,她的身后是傅兴市市委书记焦峎佐,难怪人家的底气如此大,难怪乡党委书记王博雄对她处处关照,难怪在乡里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人家已经得到了内幕。 郭佳感慨万千的同时,也承认了枭天送给她的这份人情,不是枭天提醒自己,恐怕噩运落在头上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郭佳和枭天看似平淡无奇的聊天,其实两人在你来我往的合计着,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有一点可以确定,郭佳从枭天这里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市里要人出来负责,这个人就是把红旗小学事件恶意闹大的那个,郭佳绝不甘心成为替罪羊,在枭天的诱导之下,她已经不自觉的将矛头指向了胡旭东。 “说起乡财政,我有意见,郭乡长,我谋育办对超生人员负责罚款,这些罚款却直接上缴给乡财政,然后由乡财务科给我们出具账目,整个过程根本不透明,我们既然有罚款权,难道没有任何的监督权,知情权吗?” 郭佳眉头一动,她开始意识到枭天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年轻的小丫头有着不可轻视的城府和野心,乡财务一直都是由胡旭东负责,假如从这里着手,发现胡旭东的任何漏洞的话,大可墙倒众人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想来胡旭东会百口莫辩,对市里也会有个圆满的交代。 郭佳低声道:“乡财务一直都很不透明,这件事一时半会恐怕不好查。” “不好查未必不能查,红旗小学自从九四年建成,这四年中好像从来没有修整过吧。” 郭佳经枭天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当初红旗小学奠基的时候,胡旭东就担任分管财务的副乡长,这其中的事情,胡旭东是全程经历的一个,不好查未必不能查,郭佳充满感激的看了枭天一眼,一语惊醒梦中人,利用自己的力量悄悄查一下乡政府这几年的账目还是很容易的,她的目的就是要找胡旭东的毛病,不一定找到大毛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毛病,或许就足以致命了。这也应了那句话,牵一发而动全身! ------题外话------ 三更,求收求评,各种求(╯3╰) 第六十七章 政治博弈 枭天的宿舍位于青山乡中学东侧,里面同样住着几个乡政府的单身职工,分给枭天的是一间二十六平方的平房,外面还有一间七平米的厨房,打开房门看到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双开门衣柜,一个书架,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家具虽然半新不旧,好在结实得很,让枭天有些意外的是,房间里居然还给配备了一台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 拉开崭新的窗帘,推开窗户,后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再往后是一条小河,景致倒是不错,枭天微微阖眼静静享受着迎面吹来的习习凉风,脑海中尘世的那些繁琐小事瞬间烟消云散,可枭天注定不是一个出世之人,她耐不得寂寞,即便享受这份清净,也只是暂时的。 她会爬,会向上爬,爬到足以让仇人仰望的地步,这一段时间的历练,让枭天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有前世报仇心切的情绪,她可以等,可以熬,哪怕官场难熬,尔虞我诈,时间蹉跎,但她信奉,只要有心,大事可成! 现在的枭天不会想到,就在不远的日子,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至此,华夏开国政坛第一位笃立权利高点的女子,道上令人闻风丧胆一统外八门的“他”! 周三的时候,这帮乡常委总算聚齐了,在小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列席的有乡党委书记王博雄,乡长兼党委副书记胡旭东,乡人大主任林成斌,主管文教卫生的副乡长李振民,主管乡镇企业、消防安全的副乡长郭佳,副乡长兼纪委书记于秋玲,乡党委办公室主任耿秀菊。 七名常委坐在小会议室中,会议由乡长胡旭东主持,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开场白后,将接力棒交给了王博雄:“下面,咱们请王书记针对青山乡最近发生的情况说说看法。” 程式化的掌声过后,王博雄咳嗽了一声道:“最近青山乡出现了不少的问题,这些问题大家已经多次拿出来讨论,相信你们多少都了解了一些,作为乡党委的领导人,我觉着有必要说几句话,这些问题和乡政府最近的工作不力有关,我希望相关领导要主动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问题?” 整个会场的气氛顿时因为王博雄这句话而变得剑拔弩张,郭佳心神一振,她原本以为王博雄会采取中庸的手段,却想不到王博雄上来就开始向乡政府的工作发难,当然这句话除了发难以外,还包含着撇清自身关系的成分,他是在告诉所有人,出现问题的是乡政府,而不是我乡党委,你胡旭东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胡旭东的脸色顿时变了,王博雄和他之间虽然互有不满,可是那些都是藏在心底的事儿,像今天这样放在明面上的挑战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王博雄强势的态度让胡旭东不能不反思,究竟是什么事情改变了王博雄过去的态度,让他如此旗帜鲜明的举起了声讨大旗?而王博雄的公然挑衅又让胡旭东不得不应战,平时乡里的一把手是你,现在出事了就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乡政府的头上,想得倒美,谈到责任,你才是第一责任人! 胡旭东手里习惯性的玩弄着火机,目光并没有望向王博雄,而是看着对面的人大主任林成斌,这让林成斌感到很不舒服,你们俩吵,我才不会跟你们搅和。 胡旭东道:“乡里出了事情,身为领导我是不会想着推卸责任的,有了责任要承担,有了问题要解决,这才是一个党/员干部最基本的素质!”表面上是说着自己,可实际上却将矛头指向王博雄,最后一句党/员干部更是直接点名了王博雄这个乡党委书记。 其余的几个常委全都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道,剑拔弩张啊,看来一场高手间的博弈就要开始了。 王博雄道:“旭东同志的觉悟性很高,主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其他同志也要像旭东同志学习嘛!” 胡旭东心里这个怒啊,学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承认错误了!,你想阴我,只怕还差点道行。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是啊,我建议趁着这个机会咱们都做个批评和自我批评,从王书记开始!” 王博雄心头冷笑,胡旭东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跟我斗,你还不够资格,王博雄在表面上对待同志那仍然是春天般的温暖:“旭东同志的这个提议很好,就从我开始,大家都不要有顾忌,认为我工作上的不足都可以提出来,畅所欲言!”王博雄说完,目光扫视在场的常委,心说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敢第一个蹦出来。 胡旭东的目光望向郭佳,在他的概念里,郭佳极有可能成为被王博雄推出去承担责任的那个,至于李振民,那个老好好,他分管教育,这次估计是怎么都脱不开干系,属于被胡旭东无视的范围内。 第一个站出来的果然是郭佳,让人意外的是,她并不是站出来给王博雄提意见的,而是首先做了自我批评:“最近乡里的管理出现了很多的问题,尤其是红旗小学的事情,作为分管消防的副乡长,我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胡旭东听到郭佳这样说不免有些失望,暗笑这女人的幼稚,这种时候她还想着解释清楚这件事简直是愚蠢,倘若上头追究下来,他们想看到的肯定是结果,至于原因没有人会关心。 郭佳道:“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乡里组建专职消防队这件事我已经申请了多次,各个小学的消防器材问题,我也打过报告,可是这些建议和报告并没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同和重视!”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郭佳攻击的目标已经明朗,竟然是乡长胡旭东。 胡旭东愣了,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所有人的眼光又分明在看着自己,郭佳是在拖他下水呢。 王博雄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却强装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部分领导的官僚作风也很严重。” 胡旭东的愤怒已经写在了脸上,他望着郭佳:“郭副乡长,据我说知你好像没有针对消防问题向我做过专门的报告。” 郭佳的目光寸步不让的和胡旭东对视着:“我的报告和建议全部都是书面的形式,这一点耿秀菊主任可以为我证明!”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题外话------ 说好的评论呢?嘤嘤嘤o(一︿一+)o 第六十八章 背黑锅(二更三千)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耿秀菊是谁?那是胡旭东的情人,胡旭东一手提拔上来的干部,怎么可能会给郭佳作证明?! 可是,耿秀菊恰到好处的插言道:“这一点我可以为郭姐作证!” 耿秀菊一直被视为胡旭东的心腹,此言已经有很大可信度,何况她还负责乡政府的档案管理,这句话说出来相当有权威性。 “你个贱人!”胡旭东脑门已经冒出虚汗,看到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耿秀菊,那眼神简直要生吞活剥了她! 耿秀菊却是低头不言,她也没办法啊,要不是,她内心一颤。 想起那日那个少女的眼神,她的那句话,耿秀菊是真的怕了,上周她下药给新来的谋育主任,本是想顺水推舟给胡旭东一个人情,却不料狠狠被那女子反将一军,最后甚至顾不上礼义廉耻和胡旭东在办公室就解决了。 胡旭东也已经开始感到不妙,郭佳虽然一直保持中立,可是私下应该向自己靠拢的更紧一些,怎么今天跳出来第一个向自己开炮,耿秀菊不用说了,这女人是失心疯了吗?竟然反过来算计他! 而此刻原本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成了追究红旗小学责任的事情,胡旭东意识到王博雄的目的可能不仅仅在于此。 李振民也站了起来:“说到报告,为了修建小学的事情我可报告可没少打过,耿主任应该有记录吧?” 耿秀菊点了点头,却不敢说话。 会场上的风向已然不对了,胡旭东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反击,他不急于反击的原因是,必须冷静下来,找到对方最弱的一环给予击破。 林成斌和于秋玲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一是因为他们从外地刚刚考察回来,对乡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二是眼前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形成了以王博雄为中心的四名常委围攻乡长胡旭东的架势,让他们为难的是,他们并不清楚王博雄发动这场围攻的动机何在? 郭佳此时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在于副乡长外出考察期间,我代管纪委工作的期间,有人向我举报,乡里的财务存在相当大的漏洞,而且提供了当初红旗小学工程中存在问题的相关证据。” 胡旭东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太不是东西了,当初负责红旗小学工程的就是自己,没错,涉及到三百万港币的工程不可能不存在一点猫腻,可是乡里当时的干部又有谁没得到一点好处,郭佳这样说等于指证自己贪污。 胡旭东冷冷道:“郭副乡长,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没有确实的证据,会影响到他人的名誉,身为一个国家干部,怎么可以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而乱说话!” 胡乡长现在的语气已经相当严厉了,他是一乡之长,再不发威别人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王博雄笑了起来:“旭东同志不要生气嘛,郭副乡长只是反映情况,又不是针对你个人的。” 胡旭东脸色铁青,不是针对自己的?都已经指名道姓了,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他正要耍点威风,乡宣传干事朱川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七名乡常委脸色都露出愠色,你朱川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打断常委们的会议。可马上他们就被朱川下面的话惊呆了:“重建红旗小学的工地倒了一座墙头,砸伤了两名工人。” 胡旭东愣了,重建工作可是他负责的,这下麻烦大了,怎么那么凑巧呢?他想起一句老话,祸不单行,这次自己就是想推卸责任恐怕也推卸不掉了。 青山乡的七名常委内部的纷争也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红旗小学重建工地发生的事故,完全是因为农民工操作不当造成的,不过好在两名农民工伤得都不是很重,只是一些皮外伤,都被及时送到了乡卫生院。 王博雄和胡旭东站在小学操场的中央,他们距离其他的常委都有相当的距离,这可以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别人听到。 胡旭东道:“王书记,上次你开会时曾经说过红旗小学的事情要低调处理,尽量减小失火事件对乡里的影响!” 胡旭东已经觉察到王博雄想对付他的真正用意,不过还是尝试进行最后一次沟通,就算找不到两人之间的平衡点,也可以发现王博雄发动这次针对自己政治围攻的真相。 王博雄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胡同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人给远在香江的章老先生通风报讯,通过章老先生向江城有关领导施加压力,现在这压力已经被传达到傅兴市里,焦书记很生气,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 胡旭东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王博雄的口风之紧,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这个乡长兼党委副书记,可转念一想,人家想动的就是自己,所以才没给自己交代,让自己没有任何的准备,鼓动一帮常委无声无息的打响了这场政治围歼战,王博雄啊王博雄,你真够狠!竟然想把红旗小学失火的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王博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件事总得要有人来承担,胡同志还是及早表个态度。” 胡旭东冷冷看着王博雄,他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青山乡是你王书记说了算!” 胡旭东说完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王博雄冷笑着看着胡旭东走远,他知道胡旭东不服气,至今胡旭东也不愿意承担红旗小学的责任,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他想推脱就能推脱过去的,乡里的七名常委多半已经达成了默契,这次的主要责任已经锁定在胡旭东身上。 胡旭东之所以敢跟乡党委书记王博雄硬抗,不单单因为他是乡长,他在春阳县也不是毫无根基的人物,胡旭东返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春阳县的姨夫程邵宇打了一个电话, 胡旭东是程邵宇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嫡系人马,更何况两人还有着亲戚关系,所以他认为自己遇到了麻烦,首先要请示程邵宇,而程邵宇按理说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程邵宇听到是胡旭东打来的电话,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旭东,我昨天才从江城回来!” 胡旭东一听这话就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可一时间又琢磨不出到底不对在哪里,程邵宇上省城这事他知道,不过程邵宇开头就这么说,好象有撇清嫌疑的意思,胡旭东也顾不上太多了,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程邵宇,最后带着哭腔道:“姨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啊。” 程邵宇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旭东,不是我说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干部,怎么政治觉悟还是没有什么提高呢?” 胡旭东愣了。 “我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传到了章老先生那里,他直接给江城市委书记打了电话,市里面压下来,让我们也不好办,一件小事何必要把它闹大呢?” 胡旭东听出了程邵宇言语中的责怪味道,满腹委屈道:“姨夫,我敢对天发誓,章老先生那边的消息绝不是我传过去的,有人想借着这件事搞我!” 程邵宇满怀深意的笑了起来:“旭东,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说话怎么还那么幼稚?这件事肯定要有人出来交代的,否则焦书记那一关就过不去。” “可乡里的一把手是王博雄啊!”胡旭东依然存在着侥幸逃脱责任的想法。 程邵宇道:“旭东,你过去一直跟着我更何况我是你的姨夫,所以我跟你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最近县里关于你不利的消息很多,还有人往纪检委送来了匿名信,让我暂时给压了下来,我看人家就算要搞你,也是谋划已久的,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并不是什么大事,过了这阵子,只要章老先生不再追究,风头自然就过去了,可能你要考虑动一动了。” 胡旭东并不想一直在青山乡呆下去,可他希望中的离开不是以这样一种窝窝囊囊的方式,假如这样走,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又带着哀求的语气叫了一声姨夫。 程邵宇语气依旧温和道:“旭东你须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青山乡的事情既然这么乱,你干脆就放手得了,韬光隐晦个一年半载,时候到了,自然可以扬眉吐气。” 胡旭东算是明白了,这次程邵宇压根就没有打算保自己,人家也在劝自己背了这个黑锅呢,胡旭东也不敢再说什么负气的话,程邵宇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只要程邵宇还在春阳县,自己应该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放下电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出来顶雷,那么自己就顺从大家的意思吧,从程邵宇的语气中还是能够听出来的,这件事虽然影响不好,可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真正让胡旭东感到麻烦的是焦书记亲自过问,他甚至联想到最近王博雄的一系列动作是不是和幕后的焦峎佐有关,倘若王博雄真的靠上了市委书记焦峎佐,那么这青山乡还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题外话------ 青山乡的最后一章,明儿个是半年后,会有一个很大的转折,可能会有点卡文,更新会晚,大家见谅。 第六十九章 我不怕喽! 接下来的事情比王博雄想象中更加顺利,胡旭东居然一改之前的强硬,主动找到了王博雄,表示会承担这次红旗小学失火事件的责任,而且让王博雄意外的是,胡旭东并没有牵连其他人的意思,这让王博雄感到欣慰之余,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搭档的政治觉悟,胡旭东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牵连到的人越多,事情闹得越大,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没有好处,现在他已经知道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重要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着胡旭东黯然神伤的表情王博雄忍不住暗自感慨,假如不是胡旭东把这件事捅到章老先生那里,事态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作为这场政治斗争的胜利者王博雄还是摆出了相当高的姿态:“胡同志,看到你能够顾全大局,我很欣慰,这件事我会尽快向市委焦书记汇报。” 这句话等于向胡旭东说明,我的后台是焦峎佐书记,这下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胡旭东心中虽然委屈得很,可表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希望市领导不会因为红旗小学的事情,就全盘否定我过去的工作成绩,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可是我希望能够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两人统一了认识之后,王博雄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焦峎佐的电话。对王博雄,焦峎佐也是从枭天前往青山乡担任主任才对他印象深刻起来,红旗小学的事情,他是故意通过枭天间接施压,原来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却想不到王博雄竟然给自己一个惊喜。乡长胡旭东主动站出来承担错误,无论对市里还是远在香港的那位章老先生都已经算得上圆满交代了。要知道焦峎佐最初以为会是一个分管副乡长被迫站出来,别人看到的是胡旭东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可焦书记看到的却是王博雄在乡委乡政府中的掌控能力,这样有能力的干部是可以重用的。 焦峎佐想了很多,可说得却只有区区两个字:“很好!” 王博雄从中听出焦峎佐对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很满意,这两个字等于是对他的最大褒奖,然而王博雄多年修炼的政治素养在焦峎佐的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这充分表现在他最后的一句话上:“焦书记,市里打算怎么处理胡旭东同志?” 焦峎佐皱了皱眉头,王博雄刚刚在他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不禁大打折扣,他轻轻弹了弹烟灰,慢慢道:“博雄啊,这段时间你的担子会更重,好好做好乡里的工作。” 王博雄激动了起来,焦书记叫他博雄呢,这样的称呼充分表明焦书记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至少可以说已经有了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打算,后面的话好像是暗示胡旭东要离开青山乡,可最后一句又似乎提醒他要关注该关注的事情,胡旭东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枭天也在周六一早就前往了上河村。 一早,刘家很是安静,老头起的很早,随口告诉枭天刘家三儿媳妇和女儿前天就去了台岛,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当聿怀从厨房端出一盆水的时候,枭天一愣。 聿怀看到枭天有些惊讶的神情,神秘的一笑道:“今天为师就传授你盗门的功夫。” 他说着,随手扔进水盆里十余个要用完的肥皂片。 枭天微微蹙眉,这是干什么? 聿怀撇了撇嘴,说道:“先把夹肥皂的功夫练出来,你虽然习武,但手指的灵活度还差得远呢,等你一秒钟就能从水中夹出肥皂来再说。” “不就是用手指将肥皂给夹出来吗?”枭天并没有将这件事看太难。 走进厨房,看着肥皂的位置,枭天伸出食指和中指呈剪刀形,对着那一小块肥皂就夹了下去,只是让人失望的是,那小小的肥皂就像是泥鳅一般,触手就滑到了一边。 这是聿怀也进了门,看到小丫头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些东西不仅仅是聪慧就能练出来的,他最先选择让枭天去夹肥皂,也存了消磨她性子的心思。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不好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行,不懂知道问,孺子可教也。”听到枭天的话后,聿怀赞赏的点了点头,带学生不怕学生笨,就怕学生不问。 这一个问字,也是大有学问的,有许多人自持聪明,遇到事往往喜欢自己钻研,这固然是个优点,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却是在绕弯路。 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自古传下来,都凝聚了前人无数的智慧,有现成的方法不学,偏偏要自己琢磨,在聿怀看来,那就是愚笨不知变通了。 “丫头,看清楚了,我只示范一次!” 让枭天接了一盆水放在了面前,聿怀随手扔下了八个瓶盖大小的肥皂,伸出双手,突然往盆中一探,没等让人看清楚的时候,聿怀的双手已然拿了出来。 枭天赫然发现,在聿怀双手十指的八个指缝中,竟然夹着八块滑不留手的肥皂,这一伸一探之间,聿怀不仅寻到了肥皂的位置,而且全部将其夹了出来。 “枭天,盗门有本贼经,里面有十二个字,分别是遮、割、抢、撞、钩、分、拎、换、色、麻、夹。 什么时候你能把这十二个字全练出来,这一门就算出师了,刚才这一手,就算夹,这要眼力和手上功夫相配合,要诀是……。” 聿怀也没藏私,将盗门中的要点一一给枭天解说了起来,闻言枭天不由得点头,她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偷字,却包含了那么多的学问。 “对了,师父,弟子命硬,会……会不会也把您给克了啊?” 聿怀正要转身出门的时候,枭天忽然想到一事,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虽然平时老头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但通过今天的这些谈话,她也完全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关爱。 “我?我不怕喽!” 这么多年,除了刘家人之外,聿怀再也没有被人关心过,听到枭天的话后,不由心怀大慰,笑道:“俗话说八十三九十九,就是没有你,师父再过两年也要去见祖师爷了,有什么好怕的啊?” “什么?师父,您……”枭天顿时愣住了。 “有什么好想的,师父活了那么久,早就够了!” 聿怀活了九十多岁,从清王朝被推翻到外敌侵华,几乎见证了这百年来所有的大事,心胸之豁达,远远超出外人的想象。 “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您的传承给继承下去的!” 枭天用力点头,不再是为了达到报仇目的而拜师,她是真正将聿怀视为师父,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平和淡然的气息,就像是一把拂尘一般,将她心头的浮躁尽数扫去。 “但愿如此吧!” 看着枭天的背影,聿怀摸了摸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笺,脸色有些复杂。 聿怀也很希望能将师门的这个信物传给弟子,但这一切都取决于枭天的成就,如果她达不到师门的要求,那这信物也只能和他一起深埋地下了。 从拜师这天起,枭天的生活突然间变得充实了起来,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练拳还要跑步锻炼,而且每天清晨都会跑步前往上河村和聿怀学习,现在每天睡眠都要比别人少好几个小时。 不过忙完了这些,枭天的时间就变得充裕了起来,除了每天规定上班之外,她基本上都窝在了聿怀的院子里,到熄灯前才会回宿舍睡觉。 就这样,时间很快一天天的过去了。 第七十章 半年后 “师父,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一晃眼就是六个多月,北方也进入到了寒冬季节,上个月下了一场大雪,来了一场冷空气,身体一向健康的聿怀却是病倒了,老人不愿意去医院看病,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刘家三儿子刘建成抓了二十多副中药。 枭天此时正在给师父熬着中药,只不过药罐并不是架在炉子上的,而是被她双手捧着,药罐里的水已经完全开了,在“咕咚咕咚的响着”,可想而知药罐外面的温度有多高。 枭天是血肉之躯,她自然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种高温。 如果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双手在不断颤抖着,双手在药罐上几乎是一触即离,只不过在那种速度快的几乎肉眼都无法分辨的颤抖中,药罐生生的被控制在了炉子上面,而完全没有触及到炉子上的架子。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聿怀看到枭天煎药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西医见效是快,但那是虎狼之药,治标不治本啊!” “师父,您都咳嗽了半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不行。”枭天虽然只会驭针不精通药理,但是察言观色,也察觉到聿怀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 枭天说着话,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眼眸盯着药罐,忽然双手向上一托,右手猛地抓住罐口倾斜下来,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碗,将罐中煎好的中药倒了进去,凉了好一会之后,才递给了师父。 “行不行的我自个儿知道,熬过这个冬天没什么问题的。” 聿怀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枭天递来的中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指了指屋角的钢琴,说道:“给师父弹一首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吧!” 这架钢琴是聿怀在半年前搬来的,虽然是个二手货,音色也不是很准,但在这穷山僻壤也绝对算的上是个新鲜玩意。 每天的钢琴演奏,也成了枭天的必修课,坐到钢琴前,她纤细的十指飞快的敲击在了键盘上,这首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在枭天指尖响了起来。 虽然因为钢琴本身音质的问题,在很多细节上不尽如人意,但第三钢琴协奏曲那庞大和厚重的意境,却是被枭天演绎的淋漓尽致。 “要是再有人给我说这世上没天才,我非大耳瓜子扇他不可!” 当钢琴曲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的时候,聿怀拍腿大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虽然枭天没有去考级,但聿怀相信,枭天的钢琴水平,已经远超那些什么学院十级了。 “师父,还是您教导的好,哎呦,你这怎么脏了?” 枭天狡黠一笑,给师父装了一袋烟递了过去,顺手在师父腰上扶了一下,只是没等她的手缩回去,就一把被聿怀给抓住了手腕。 “丫头,给我玩这招,你还嫩着点呢。” 在枭天手中,赫然抓着一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貔貅,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她也不尴尬,半年多来,这一招经常在她们师父两人之间上演着。 “师父,从您身上取东西不行,但在这青山一带,可没人能防得住我,弟子这一门也应该出师了吧?” 将那貔貅给聿怀重新挂在了腰上,枭天给师父捶起腿来,聿怀的右腿曾经受过枪伤,每到阴天就会酸痛。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饶是聿怀活了九十多岁,此刻也被枭天给打击到了,这丫头天生就是属于外八门的,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居然将盗门贼经十二诀全部都给练成了。这江湖上徒弟本领超过师父的多了去了,聿怀到是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唏嘘而已。 “师父,我也就是找到诀窍了,哪能和您比呢。” 看到聿怀口边留有药渣,枭天拿过条毛巾帮着师父擦了下,笑道:“师父您精通外八门各种技艺,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枭天这番话却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说的真心实意,跟了聿怀半年,她才明白老头的厉害之处。 当初聿怀搬回钢琴连谈了几首世界名曲之后,枭天就被震动了一下,在她眼里,师父好像就没有不会的东西,样样通而且还样样精。 “谁告诉你我精通八门技艺的?恐怕除了三丰祖师,没人能门门通晓!” 聿怀闻言老脸居然红了一下,按照枭天学艺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的老底给掏干净了。 “这兰花门擅长房术,神调门跳大神,蛊门玩虫子,还有那天桥耍杂技的,师父可都不会!” 现在说清楚,总比到时候在弟子面前泄底强,聿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最擅长的一是金点,也就是占卜算命,不过这一门察言观色要大于占卜本身,日后我再教你! 另外一个你现在已经超过师父了,那就是盗术…。” 说到这里,聿怀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正色道:“枭天,咱们这一脉虽然精通几门外八行的技艺,但身为主门,却不可以此谋生,你要切记!” “是,师父,我不会用这技艺去作恶的,您老就放心吧!” 枭天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学艺之初,聿怀就曾经交代过她,万万不能用盗门技艺去为非作歹,否则必将被江湖人士唾弃的。 而且聿怀还给枭天说过一个故事,当年横行华夏的大盗燕子,就是当时江湖上盗门的嫡系传人。 在初入江湖的时候,燕子尚且能专偷达官贵人,盗富济贫,闯下了侠盗的美名。 为此曾有人把燕子列入晚青以来的中国十大武林高手,要知道,在江湖上鲜有一个窃贼,能有这样高的名声。 但后来燕子却是流连烟花酒巷,并且染上了鸦片,从那时起性情大变,屡屡滥杀无辜、犯下命案,最终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聿怀和燕子也曾经有过交往,按照聿怀的说法,燕子早年学习道家正宗,轻功及内劲修为很高,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让。 若是燕子一心修道应能得善果,若本分入世做人,也会成为一代武林大家,但其生性狠毒,顽劣不羁,害人终害己。 ------题外话------ 天天二更就不在章节名提示了,上午一更下午一更,如果有三更会在晚上,就是这样,快来收藏评论吧,么么哒(╯3╰) 第七十一章 易容变脸 见到聿怀面色严肃,枭天也认真了起来,举起手,弯起唇角说道:“师父,您放心吧,弟子绝对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这丫头,发什么誓啊?” 聿怀一把拉下枭天的手,说道:“枭天,你虽然年纪轻轻本领便已非凡,但江湖经验还是太少,师父知道你为人正直不会主动招惹事非,但就怕你被人利用了啊,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枭天看着卧床的聿怀,她知道,师父这是在劝他,半年来她也将自己重活两世的事情告诉了聿怀,聿怀虽然很是惊讶,但对于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还是十分关心的,仔细分析了事情始末之后,并且郑重告诉枭天,复仇不急于一时,并且还让她先要自己建造势力,即使手刃仇人后,也能确保自己不受牵连全身而退。“是,师父!”想通了老人家的本意,枭天保证道。 枭天站起身来,将聿怀身上的被子盖好,说道:“师父,您身体不好,睡一会吧,这刚喝完药不要耗费心神了。”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聿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想睡觉以后时间多的是,等躺倒在了棺材里,要睡多久都行!” “师父,不准您这样说!” 听到老人的话后,再看着师父这半年多来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一向很少将情绪露在外面的枭天,眼睛有一刹那的酸痒。 和老人相处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聿怀在授艺的时候异常的严格,动则打骂,但是枭天能感觉得到,师父在心里对自己也是非常关心的。 别的不说,在枭天生病之前,几乎每天都要自配药材给枭天煲粥,有一次刘建成说漏了嘴枭天才知道,她每天喝下去药粥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几乎等于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练习了聿怀所传的道家吐纳,再加上药材补身,枭天才十七岁,身高就达到了一米七,比一些十七八岁的少年都要高出不少。 虽然从外面看还是稍显瘦弱,但是内劲已经超过了宗师达到了明劲。 而且枭天身体的柔韧度,比之前也要强出许多倍。 感受到自己每天的进步,枭天现在再也没有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了,聿怀也成为了她最为尊敬的人,所以每次听到聿怀说自己命不长久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会感到一阵刺痛。 “丫头,谁能不死啊,不过你放心吧,八十三九十九,师父还有一年好活呢!” 笑着摸了摸枭天的脑袋,聿怀说道:“我准备了一些字帖和画帖,从现在到过年还有一个月,你在这一月内要将那些字画临摹的以假乱真。” “练字?画画?”枭天蹙了蹙眉,她早就发现了桌子上的字画帖子,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师父居然让自己练这个。 聿怀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这些,而是让师父教你改装易容之术?” “嗯,师父。”枭天点了点头,在师父面前没必要耍什么心机。 “那就对了,所以你更要学好字画临摹!” 聿怀指了指桌子上的字画帖子,说道:“不管是刺客还是千门,都有改容换面的技艺,但想要掌握好,就必须有美术的功底,枭天,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聿怀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薄薄的物件,然后低下头去,笑道:“枭天!” “师父,这腔调,这张脸,怎么全变了?” 乍然听到聿怀口中发出的声音,枭天微楞,因为床上坐着的师父,说话的腔调竟然和王博雄一模一样。 而当聿怀抬起头来的时候,枭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病床上的师父。 此时的聿怀,不但连声音都像极了乡党委书记王博雄,甚至那张脸,都与其一模一样,就连他脸上的表情都学得惟妙惟肖。 “师父,这就是易容术?”枭天蹙着眉问道,前世身为特工她们出任务也会乔装打扮,但仅限化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易容竟然可以将整张脸,甚至脸型状都可以改变! 以前只以为什么易容术是小说里吹嘘出来的,不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却是让枭天很是惊讶! “易容术?也算是吧,不过我们叫做变脸!” 聿怀用手在脸上一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到枭天惊讶的模样,不由笑道:“变脸这东西最早是在江湖上流传的,到了清朝康乾两个祖宗的时候,被应用到了戏剧里,最出名的就是川剧。” 说到川剧中的变脸,其实发展不过五六十年,但这一项技艺在江湖外八行中,却是流传以久了。 而且和川剧中夸张的脸谱不同,江湖上的变脸,却是以人的相貌为蓝本。 一些顶级的刺客或者是千门高人,不仅能将人的相貌模仿的惟妙惟肖,在语气神态上也也能模仿的如出一辙,像是聿怀刚才那般,就算是去乡政府被别人突然看到,怕是也会认错人的。 从聿怀手上接过那张像是人皮般的脸谱,枭天抬头问道:“师父,这是您自己画的?这是人皮吗?” “当然是我自己画的,知道要你学画是什么目的了吧?” 聿怀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是硅胶做的,材质只能算是一般,现在谁敢用人皮做这玩意?不过在解放前的时候,曾经有人制过人皮面具,有伤天和啊!” “还真是很像。” “不光是要练绘画技艺,平时你也要多观摩人的神态,这两者缺一不可!” 聿怀教诲道:“你如果化妆成男人,但走路却是个女生,怕是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出来。” 枭天点了点头,算是明悟。 ------题外话------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转折,女主要开始闯荡都市了,最近几章会有点悲伤,嘤,为了人家的自身安全,阿九决定暂时不冒泡泡,话说你们都在养文吗/(tot)/~ 第七十二章 嘱咐,过年 “老爷子,您找我?” 虽然教了刘家人一些武把式,但聿怀从来都不承认他的弟子身份,加上聿怀的辈分比他老子还要高许多,所以刘建成一直都以老爷子相称的。 “恩,进来说话,把门关上。”躺在床上的聿怀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不过他这病受不得寒气,还是捂着厚厚的被子。 刘建成走进了聿怀的房间,给炉子添了块煤球后,四下瞅了一眼,问道:“枭丫头呢?” 刘家人是知道聿怀收枭天为徒的事情的,平时对枭天也非常不错。 “丫头出去了。”聿怀摆了摆手示意刘建成走近些。 “怎么了老爷子?”刘建成今年已经年近四旬,大女儿在水峰市念大一,小女儿今年不过四岁,看到聿怀似有要紧事,走过来道。 “咳咳咳…,建成啊你去吧我这封信交给水峰市市委书记,他看到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 刘建成一愣,看了看手里书写的一封黄色信封,不禁脱口而出:“老爷子你这是……” 刘建成震惊不已,水峰市,平陽省最繁杂且治安最乱的城市,更是华北一带黑帮的聚集地,杀人贩毒几乎是每天上演,每年警察的死亡数量最多、整个华夏警察殉职最高发的城市,刘建成眉心一动,他分明看见这是一封举荐信,难道老爷子这是安排枭丫头去水峰吗? 虽然自个儿的大女儿在水峰念书,但是当初如果不是那时候他爹在世同意女儿去那里上大学,说什么刘建成也不会让自个儿的女儿到那个乌龙混杂的城市,而且半年的相处,刘建成早已视枭天为家人,所以他丝毫不赞同枭天去水峰。 “青山乡虽民风彪悍些,但是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枭天并非池中之物,即便我不有此安排,她也注定前路险峻,所以我宁愿自己放开羽翼,让她自己去闯荡。”老头子目光熠熠,鬓角虽已苍白,但是那双眼睛好似会发光一样。 刘建成一怔,终,点了点头,徐徐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到刘建成点了头,聿怀咳了咳又道:“待我死后,你要多多照顾枭天,这丫头命运多舛,没有什么亲人,你以后一定要多多照拂一二,知道吗?” 刘建成眼圈不由地一红,看到老爷子瘦骨嶙峋的身材,鼻子有些发酸,声音更是沙哑的回答道:“老爷子我晓得。” ** “师父,咱们今儿去刘家过年,这是刘大哥给您买的新衣服,我帮您穿上。” 大年二十九的下午,枭天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笑意吟吟的来到聿怀那个独门独院,推开厚厚的帘子,脸上满是喜气。 临近新年,枭天并没有回到春阳县,反而在上河村刘家。上河村只是刘建平的去年已故的父亲居所,他们一家子都是在与春阳毗邻的黄城县扎根。 正好这次春节乡里也是放了长假,刘建成也是没有要事,自从去年老爹去世,他们一家也都很少在上河村居住,所以这才要带老爷子和枭天去他在黄城县的家里过年,在这里,总归是缺了那么点人气。 “嘿,师父可是只在结婚的时候穿过这么喜庆的衣服啊。” 比之一月前,躺在床上的聿怀愈发的老了,花白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满是老人斑,双手枯瘦如柴,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 “师父,我师娘呢?”看着老人气色不错,枭天笑着开起了玩笑。 “你师娘?怕是早就死了吧?” 听到枭天的话后,聿怀不由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大门又被从外面推开了,刘建成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子,准备好了吧,咱们这就走?” “好,走,这地方呆久了,老头子也换个地方!” 聿怀扶着枭天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又甩开了她,步伐缓慢但却十分坚定的走到了门口。 看着颤颤巍巍的聿怀,枭天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只不过短短的半年之余,师父竟然老成了这幅模样,生命即将走到了终点。 刘建成看了枭天一眼,说道:“快把老爷子的大衣拿上,咱们走了!” “好,过年去。” 枭天回过神来,收起心底的思绪,拿了那件平时师父盖腿的狐皮大衣追了出去,到了门口也不管师父乐意不乐意,直接将老人包裹了起来。 黄城县是在江城市的管辖,从青山乡过去还要一个多小时,车子进了小区,马上围过来一群玩着鞭炮的半大小子。 村里的家家户户都贴满了对联和福字,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与各家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师父,您慢点。” 当车子开进了刘家的院子后,枭天下了车,小心的将聿怀扶了下来。 “老爷子,身体可好啊?我带着儿子孙子给您老拜年啦!” 聿怀这一下车,早已等在院子里的一群人,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就连刚刚停好车的刘建成也给拉着跪下了。 “好,好,都好!” 聿怀今儿的精气神很不错,放开枭天的手后,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红包,递给枭天道:“都快去见祖宗了,又让我过了把爷的瘾,赏!” 这一声赏字,老爷子喊得是中气十足,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那前来家中磕头的人是络绎不绝。 枭天拿着一把红包挨个发了下去,至于聿怀则是被几个也七老八十的刘家长辈迎到了里屋,看得出来,老爷子今儿兴致很高,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许多。 第七十三章 得此佳徒,夫复何求 吃晚饭的时候,聿怀喝了好几杯刘家自酿的老酒,着实让枭天担心不已,整整守了师父一夜,生怕出什么事。 “师父,您醒了?”趴在床尾昏昏睡去的枭天听到响动,连忙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师父正在拿床头的衣服。 “醒了,人老就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儿喝了酒的缘故,聿怀的脸上泛着一股潮红,在灯光下倒是显得精神奕奕。 枭天掀开厚厚的窗帘往外打量了一眼,说道:“师父,您再睡会,这天刚刚亮,还早着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啊!”聿怀笑了起来,说道:“按照老黄历,今儿就已经立春了,咱们也过一次旧黄历的春节吧!” 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之首,所以古代民间都是在立春这一天过节,相当于现代的春节,而阴历正月初一称为元旦。 今年巧的是,立春就在春节的前一天,枭天也不知道师父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看看窗外的白雪,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师父,立春五天才化冻,这天真的太冷,咱们在这房里聊聊天吧。” 枭天并不是自己怕冷,关键是怕师父的身子骨撑不住,这北方的冬天寒风呼呼的,加上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外面格外的冷。 “你丫头最近好啰嗦,刘家这些人还算孝敬,老头子不能不懂事啊!” 聿怀伸手在弟子头上拍了一记,随手掀开了被子,枭天只能上前帮师父把衣服穿了起来,扶着老人走出了屋子。 刘家人起的早,加上又要置办年货,虽然天刚亮,家家户户都已经传来响声。 扶着师父在这不大的小区里走了一圈之后,路上已经有人赶着马车去集市了,这年三十的最后一天,也是集市最热闹的一天。 刘家的年货也没置办齐全,刘建成一大早就开着车带人去集市了,院子里到是变得冷清了许多,几个老人怕冷都窝在了屋子里。 “丫头,去把那躺椅搬过来,师父跟你说说话。” 围着村子走了一圈,聿怀的精神却是变得矍铄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一脸的红光满面,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几分。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您这刚出了汗,不能吹风,咱们去屋里坐好了。” 虽然今儿的风并不是很大,天气也比前几天暖和了许多,但枭天不敢拿师父的身体开玩笑,扶着聿怀就要往屋里走。 “没事,听师父的话,去搬吧,要不然老头子就站着和你说话。” 聿怀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枭天知道这老爷子说出来的话,是从来没人能劝得住的,只能泱泱的去到屋里,将那把大躺椅搬了出来。 不过除了在躺椅下垫了褥子之外,枭天又在聿怀身上盖了厚厚的两层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在外面。 “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啊。” 聿怀使劲的耸动了下鼻子,“老爷子我知足啦。” 聿怀侧过脸看向枭天,说道:“只是可惜了,千门的赌术没在我手上传承下来,还有另外几门,我都没能学全。” 说到这里,聿怀脸上忽然露出抹笑,笑道:“丫头,盗门是我传承最全的一门,千门遗失了一半,杀手门的精髓都交给了你。 蛊门和跳大神的那些东西,不学也罢,不过就是他们自己门内,怕是传承也没剩下多少吧? 至于机关门,当年有一部分人躲入到了明朝神机营,传承保存的比较完善,只是现在也没几个人学那些东西了,也不知道失传了没有? 嘿嘿,那些玩杂耍的和女人的功夫,师父可没学过,不过有了上面那四门技艺,足够你行走江湖了!” “师父,当年祖师爷干嘛不把这些传承用纸记载下来啊?” 枭天奇怪的看向老人,在聿怀授艺的时候,都是用口传述,也不允许她记在笔上,要不是枭天记忆超人,还真的记不下那么多。 “祖宗的规矩,不能到我就变了啊。” 聿怀摇了摇头,说道:“不仅是咱们这一脉,那些练武把式的人,丢的传承更多,现在留下的功夫,十能存一就不错了。” 古人的思想,向来都是比较保守的,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是掩藏的厉害,像一些祖传的技艺都是心口相传,而且还有诸多要求,譬如传子不传女,传徒不传婿。 这样固然起到了保密的作用,但用口转述的东西,一代代传下来,终究会有些口误或者错误的地方,这就导致了后来的一些绝活变得不伦不类甚至直接失传了。 就拿武术来说,古代那些过五关斩六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猛将,虽然这种形容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按照一些史书的记载,那些将领们力敌个一两百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到了近代,有哪个大武术家敢说自己能力敌百人? “师父,这些都说过了,别耗费心神了,先喝碗鸡汤。” 枭天虽然把老爷子话听在心里,不过还是担心师父的身体,走到厨房,连忙跑了过去,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出来。 “好,我喝。” 聿怀半坐起身体,将那一碗冒着浮油的鸡汤喝了下去,大声笑道:“没想到我爱新觉罗*聿怀,老年还能得此佳徒,夫复何求啊!” “师父,您这是干嘛,快躺好!”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阳光,将老人的那张脸映照的格外亮堂,不过当枭天看清楚师父的面庞之后,心里忍不住微微震动,连忙让聿怀躺了下去。 聿怀擅长金点,也就是相面占卜,枭天跟着他自然也将这们功夫学到了手,正源于此,她才会心中震动,因为她看到了师父印堂上的那片死灰色。 相面之术,并不单纯的只是透过一个人的面部特征来论其命理的,这其中还有一些中医的理论,一个真正的金点大师,往往也都是有着绝活的中医圣手。 通常在中医望诊中认为,病人面部所出现的青、黄、白、灰、黑五种色泽,可以测知内在的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的病变情况。 像印堂出现透亮的黑色,在相师口中往往是大凶之兆,其实印堂代表的是肺病的位置,而黑色是肾病的体现,这只能说明肾病已经开始累及肺脏。 肺主呼吸,肾主纳气,肺肾病变的话,就会引起气虚咳喘,气息不调,在中医里,印堂发黑只是危险症候,还不至于要人性命。 所以那些无良相师们所谓的大凶之兆,往往只是吓唬客人,用来诈取钱财的,久而久之,常人也都以为印堂发黑就得了不治之症了。 事实其实并非如此,黑亮有神,即使有病也不怎么严重,而如果色泽变得,枯暗如尘死灰一片,那才是真正要命的。 “师父。”枭天看着面前的聿怀,如墨般幽暗的眸子泛起一阵阵涟漪,声音有些发颤,手中拿着的汤碗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哎,这是怎么了?岁岁平安,碎碎平安啊!” 厨房里的女人听到响声,连忙说起了笑着吉祥话,只是她们面上的笑容再盛,却还是掩不住枭天眼底的悲伤。 第七十四章 逝(上) “没事,都去忙吧,我和丫头说说话!” 聿怀印堂的那丝死灰色愈发的明显了,不过他的精神却是好了很多,双手在躺椅两边一撑,身体半坐了起来。 “师父,您,您进屋吧!” 不知为何,枭天感觉鼻端突然一酸,泪水几近夺眶而出,她伸出手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枭天双手插入到躺椅下面,就要连人带椅子给搬起来。 “丫头,师父都能看得透,你哭什么?” 聿怀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刘家虽然和我渊源很深,但大过年的,在房里不合适,你放下我吧!” “师父,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或许从前世好友身亡之后,枭天便再也没有可在乎的人,性子也愈发清冷,对什么事情情绪都淡漠,但是这半年来师父无处不在的关心,却在寥寥数月将她的情绪慢慢变的开朗起来,她的声音几乎哽咽了起来,“师父,您等等,我这就给刘大哥打传呼,咱们马上就去医院,您一定不能出事的!” 面对着相处了大半年的聿怀,枭天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这个待他如爷爷一样的老人,如今却要和她生死离别。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离别,但此时的枭天,无疑是感触最深的,她咬着唇,忍住要倾泻的情绪。 “丫头,医院要是能保住师父的这条命,我还来这里干嘛啊?” 老人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拉住了枭天,开口说道:“徒儿,师父今年九十有八,和长命百岁也没多大区别了,当年比师父风光的人多的是,但能活过师父的,却没有几个人,师父不亏!” “不,师父,您不会死的,您一定没事的!” 枭天甩开了师父的手冲入到了房中,出来的时候却是拿着一根小指长的人参,从中掰断之后,塞入到了聿怀口中。 这老山参是前几天聿怀让枭天去买的,别看这么一小根,却价值六万多块钱,也亏得是在九十年代,要是放到十年后,怕是六百万都甭想买得到。 见到弟子的举动,聿怀也没阻止,含着那半截人参,笑道:“丫头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师父,这是百年的老参,能救命的!”枭天发现师父的神色似乎变得好了一点,连忙又要将另外半截塞进去。 “行了,这玩意是吊命而不是救命用的,你再放半根进去,师父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聿怀挡住了枭天的手,说道:“我让你买这东西随身带着,是怕我这老骨头一时撑不住就过去了,现在咱们还有时间,你听师父交代你几句话!” “是,师父!”双腿跪在了老人面前,枭天紧紧的握住了师父的双手。 听到聿怀的这番话,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师父早有感觉,现下里却是大限已到,非自己所能改变得了。 看到枭天终于冷静了下来,聿怀也是松了口气,此时的他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即使口子含了老参,也不一定能支撑很长时间。 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亮光,聿怀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清新而冷冽的空气,开口说道:“丫头啊,不管是练武还是学习外八门的技艺,要论资质,你是师父所见的最好的一个! 不过你前世遭遇大变,心性未免受到了影响,这半年师父虽然帮你消除了不少戾气,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化解。 师父只有四句话要交代你,只要你能做到,师父就能放心的去了!” “师父,您说吧,弟子一定铭记在心、永不敢忘!”枭天已经是流出了泪,不过她也不去擦拭,任凭眼中的泪水滴落到身上结成寒冰。 老人伸出了一个指头,说道:“第一,你要能做到不困于情!” “师父,人有七情六欲,岂能完全抛弃?”她不解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师父。 这世上情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同情,民族之爱,对万物之爱,都是能引发情感的巨大波动,如果将这些全部抛弃,那还能叫人吗? 聿怀摇了摇头,说道:“是不困于情,困惑的困,师父让你做到的,是不要因情伤己,可哭、可笑、可喜、可怒,但惟独不可困在里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在聿怀看来,枭天虽然两世为人,但终究是个孩子,亲情就已经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日后再有爱情友情,他怕枭天困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这并不是泛泛而谈,有很多因情所困、潦倒一生的例子,情关对于一个人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门槛。 “师父,我都清楚了,您放心吧,弟子当谨遵您的教诲!”枭天是何等聪颖?听老人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这才是我聿怀的传人。” 老人欣慰的笑了起来,伸出了第二个指头,说道:“在你日后行事时,要能做到”不乱于心“,不被外来的情绪所左右,如此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质,帮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对于这一点,聿怀并不怎么担心,虽然两世为人但是枭天有这一种超乎常人的成熟和冷静也实属不易,收枭天为徒大半年,唯有此刻生死离别之际,聿怀才见到枭天的真情流露。 这也让聿怀心中宽慰,既能不乱于心,又不会丧失七情六欲,就连聿怀也无法估量枭天未来的成就! “第三点,就是不念过往!” 聿怀曲起了第三根手指,说道:“对每个人而言,往事不管是幸福还是残酷,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让往事成为自己的牵绊,束缚自己的思想!” 聿怀最担心枭天的地方,就在这一点,他能看得出来,枭天对于前世年幼丧母,对于仇人往事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这是枭天的心结,也唯有她自己能解开,聿怀只是希望枭天日后不要在这一点上栽跟头,要知道,往事固然能激发人上进,但也能让人颓废的。 “师父,我知道了,我会调节好自己心态的!” 枭天点了点头,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冷静,在老人向他传授最后的人生经验时,枭天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好,第四点,要不畏将来!” 看到枭天严肃的样子,聿怀脸色露出笑容,面色愈发红润了起来,说道:“你师父虽然出身青廷皇家,但最崇拜的人,还是这个华夏的创始人,他的那话你要牢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做到无所惧,无所畏,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着必胜的信念!” 说到这里,聿怀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许多未完成的心愿,将在这个弟子身上实现。 “可惜了,为师所得传承不全,如若不然的话,丫头你必将能一统外八门,创数百年祖师未能达成之创举!” 聿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半个多世纪都未离身的红色盘龙玉笺,说道:“枭天,你且拿好,这为我主门信物,要妥善收藏不得遗失!” “是,师父,我一定好好保管!” 枭天接过了那枚用血玉雕琢而成盘龙的玉笺,不过当枭天看到这个玉笺不由得一怔,她似乎觉得很是眼熟,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题外话------ 改了一下简介,亲爱的们想看男主的到页面再看一下吧,先发一下前面的一小段,后面还有小剧场还有性格评测就不发了。 【九十年代背景的都市爽文,过程1v1,结局1v1】 男女主一句话简介: 冷峻淡漠,眼眸深邃似古井般幽暗深沉,别以为这是男主,这是她! 智商爆表,生如皎洁似明月般光辉亮丽,别以为这是女主,这是他! 冷清女主vs黑暗系男主,是她乱了他的城还是他倾了她的国? 第七十五章 逝(下)此章 是三更 她看着掌中的盘龙玉笺,手却在这一刻颤抖的厉害,尘封的记忆在这一瞬爆炸。血玉盘龙玉笺,让她想起了母亲交给她的那块,白玉缠凤玉笺,她心中震惊好似千百个鼓咚咚的敲着,那块玉笺使她重生并且拥有了异能,那这块血玉盘龙玉笺莫非也是一个?难道它们是一对?可是母亲跟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春天的阳光,真好啊!” 聿怀并没有发觉枭天的异样,他抬起头,看向天边跃然而出的太阳,整张脸都映照在阳光下,微微闭上了眼睛,聿怀在体会着人生的最后时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百年岁月百年沧桑,一幕幕往事从聿怀眼前流过,曾经少年张狂无所畏惧,曾经金戈铁马纵横江湖,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活着,真好!” 聿怀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唯有眉心的死气越聚越浓,努力的睁着眼睛,聿怀想看清这世间的一切。 “师父?!”枭天跪在老人面前,口中呼唤,她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左手紧紧的握住了聿怀,右手却是重重的击打在了冻的像是石头一般坚硬的地面上,唯有如此,她才能派遣心中的伤痛。 “啪!” 随着一声轻响,枭天突然感觉手心传来刺骨的疼痛,这让她的神智为之一清,张开右手之后,却发现那枚师门传承的血玉盘龙玉笺,已然被她击碎掉了。 “这…” 饶是师父弥留在即,枭天也不由愣住了,刚刚还答应师父好好保管,眼下居然就碎掉了,看着满手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枭天想将玉佩扔掉的时候,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息出现在了右手掌心,并且迅速蔓延到了全身,那股熟悉的清凉气息,却是她眼眶蛰伏的气息相差无异!清凉的气息从枭天的眼前延伸到大脑,她感觉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这是,这是祖师功法啊?!” 还没等她仔细观察的时候,半躺在椅子上的聿怀,忽然坐直了身体,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师父,您……您这是怎么了?” 聿怀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到是吓了枭天一跳,她明明能感受到生机在从师父身上消逝着,但聿怀这一刻的表现,却根本就不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 聿怀的眼睛死死盯着枭天掌心的玉佩,笑声震耳欲聋,“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传承,就在这玉佩之中,宝山在身而不知,可笑,可笑啊……。” “师父,您怎么了?!” 看着聿怀状似疯癫的样子,枭天赶紧问道,就在此时,聿怀的声音忽然变得小了起来,“朝闻道夕死可矣,足矣,足矣……” “师父,您说什么?”聿怀的声音越来越小,枭天不由将耳朵凑了上去,但老人的口中再无声音发出。 “枭天,老人家这…这是去了……。” 枭天还在努力分辨着师父口中所说的话语,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屋里的几个老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都走了出来。 “不对,不可能,师父刚才还好好的,他身体已经好了。” 枭天摇头,只是当她回首看向聿怀的时候,整个人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得颤抖了起来,师父刚才笑出来的眼泪,已经在脸颊上结成了冰! “师……师父?!” 枭天怕右手的鲜血玷污了师父,伸出左手抚摸到了聿怀的脸上,那脸庞上的凉意就和她的内心一样,如坠冰窖一般。 “嘿嘿,这招打人行,打鬼可就不行喽。” “老头,你想干什么?” “呀,小丫头你也会害怕啊?” 枭天的脑海中出现了初识师父时的对话,那一幕幕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怎么都无法相信,面前的师父已经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滑落,她想哭出声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跪在那里的枭天似乎失去了灵魂,这是她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生她者父母,教她者却是师父。 她看着聿怀,只感觉天地茫茫,从此再无人与她切磋武艺,再也没了…… “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老爷子没看错人!”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枭天回头看了眼那位老人,站起了身体,说道:“刘爷爷,俗话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还要劳烦您老了!” 说着话,枭天向老人跪拜了下去,她是师父的嫡传弟子,送师父出殡跪棚,都是她应当应分的事情。 “使不得,可使不得!” 枭天的举动将那老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将枭天扶了起来,说道:“枭天啊,要是论辈分,你可比我大了去了。” 聿怀辈分之高,甚至在那位末代皇帝之上,刘家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和他排资论辈,枭天这一跪,顿时让几个老人慌乱了起来。 “怎么了?枭天,你手上怎么都是血啊?” 正在院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刘建成拎着一只剥了皮的羊走了进来,搭眼就看到了枭天满是鲜血的右手。 “刘大哥,师父去了。” “哎,我…我这走了还没两个小时,怎……怎么就……” 刘建成闻言一把就扔掉了手中的羔羊,几步抢到了聿怀的面前。 看到老人的遗容,刘建成忍不住也是泪水横流,虽然年少时没少挨打,但他对老人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否则也不可能对枭天视为亲生骨肉。 “六大哥,办理师父后事要紧。” 此时的枭天,却是变得冷静了许多,伸出左手将师父睁着的眼睛合上之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师父躺倒,站起身说道:“诸位叔伯,师父的后事,就要拜托大家了。” “老爷子是刘家的长辈,这个不用你多说。” 刘建成看了一眼老人身下的躺椅,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您这是喜丧,还怕什么连累我们家啊!” 虽然是大年三十,但聿怀去世,却是冲淡了几分过节的喜庆,刘家少壮青年不少,加上正值过年,东西也是齐全,一个多小时后,灵棚就扎在了门口。 在县城,冬天老人去世的事情有很多,当听到老爷子去世九十多岁,村里人到是也不以为意,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前来慰问了一番。 ------题外话------ 三更哪章都没水,两千+的字数求收藏求评论求花各种求! 关于这章:说一下,不知道大家看到之后感受如何,阿九是一边写一边抹眼泪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生自古谁无死,师父也是人不是神,往后会越来越精彩,敬请期待! 第七十六章 觉醒(上) “丫头,我给老爷子守灵就行了,你进屋吃口饺子吧?” 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刘建成看着跪在灵棚里的少女,心疼的摇了摇头,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一直以为枭天是个感情比较淡薄的人,直到此刻才感受到了她的内心。 “刘大哥,我不饿,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枭天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任是谁在这北风呼啸零下好几度的地方跪上大半天,怕是也不好受。 “什么事?你说!” 刘建成将肩膀上的大衣披在了枭天身上,说道:“老爷子的后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刘大哥,这临着过年,到处都是鞭炮声,我怕惊了师父。” 枭天看着躺在那冰凉床上的师父,神情坚定的说道:“我想将师父尽快火化掉,别惊扰了师父的魂魄。” 按照民间的传说,鬼魂最怕响雷鞭炮,虽然这都是些无稽之谈,但枭天也不想让师父魂飞魄散。 刘建成想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这……好吧,老爷子也没什么亲朋故旧了,我打几个电话,咱们这就去火葬场!” 大年三十的,几乎所有的单位都休假了,像火葬场这样的单位,早就将炉火给熄了,刘建成这一通电话是连恳求带吓唬,又通过省里老首长的关系,终于让火葬场那边同意单独再开一炉。 等到火化完毕回到了刘家的时候,新年钟声已经敲响了,抱着师父的骨灰盒,枭天有些怔怔的坐在了刘家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早上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变成了一盒骨灰。 “枭天,将老爷子供起来吧,等上七天,我把他安葬在胡家祖坟最上首的地方,一定不会让老爷子受委屈的。” 刘建成端着一碗饺子掀开了门帘,忙活了这整整一天,别说才十六岁的枭天了,就是他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事情总算处理完了,刘建成心中也松了口气。 “刘大哥,我要再求您件事。” 枭天的目光从骨灰盒转到了刘建成的身上,开口说道:“师父虽然很少给人说他的身份,但我知道,他是想埋入清陵的,我想满足师父这个愿望。” 和聿怀相处了三年多,聿怀曾经听他说过,他的同辈皇帝,也就是爱新觉罗*聿阗,曾经在青西陵和末代皇帝的华龙皇家陵园中间,留有一片墓地。 当年聿阗曾经下过旨意,这一块墓地就是给聿字辈的皇亲留下来的,像是末代王爷醇亲王聿沣等人,都是埋在了那里。 聿怀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枭天看得出来,师父还是想叶落归根重回祖坟,只是他脱离爱新觉罗氏已久,自知这个愿望很难达成,只是在无人处唏嘘时,才会表露出一丝心迹。 “埋入青陵?丫头,你和我开玩笑的吧?” 听到枭天的话后,刘建成差点没将手中的那碗饺子打到地上,“现在是什么年代啊?青朝早就灭亡了,除了被先总理特批的那位末代皇帝,还有谁能埋到那里去啊?老刘我可没那本事!” 青朝灭亡后,不管是北洋政府、国民政府还是现在的政权,都在努力消减着帝制时代对国家的影响,即使是那位末代皇帝,刚刚去世时也没有被埋入帝陵,而是葬在了八宝山。 由于那位末代皇帝的帝陵是早已修建好的,所以在总理的干涉下,后来才将他迁入了进去,这也是清王朝所埋葬的最后一位皇帝,从那之后,还没听说谁能被葬入帝陵呢。 而刘家在整个傅兴虽然算得上是个大户,但是在现有体制下,他一个所谓的大户,能有多大能量? “刘大哥,我并不是说要将师父葬入帝陵,而是帝陵旁边清廷的一块祖坟墓地。”看到刘建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又出言解释了一下,她是想帮师父还了这个认祖归宗的遗愿。 刘建成连连摇头,说道:“这个……枭天,就是那种陵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埋进去的,老爷子脱离爱新觉罗氏已经都有七八十年了,族谱上还有没有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空口白话的,谁信啊?” 作为末代皇朝的成员,爱新觉罗皇室的人,国家都是给予了一定关注的,死去的人都会成立治丧委员会,别说聿怀现在已经化作骨灰,就算他尚且在世,想要验明身份还需要很多手续的。 “刘大哥,师父留有一部笔记,能证明他的身份,这事儿我去办,只是暂时要将师父的骨灰寄存在您家里,您看这样可以吗?” 外八门的传承是心口相传,老爷子也不敢破这个例,但他在生命中的最后这几年,写了不少当年的回忆录,其中不乏爱新觉罗氏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对证明聿怀的身份,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你这个丫头,让老爷子入土为安不好吗?非要折腾那么多?” 刘建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枭天,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这丫头居然口出狂言。 “刘大哥,师父就这么一点遗愿,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枭天不肯做丝毫的退让,她知道,师父之所以想葬入清廷,并不是因为自己那清朝皇室成员的身份,而是纯粹出于一个老人认祖归宗的心思,师父有事弟子代其劳,枭天感觉自己应该背负起这个责任。 “好吧,你是老爷子的亲传弟子,这事你能做主!” 看着目光坚定的枭天,刘建成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放下那碗饺子,然后捧过了聿怀的骨灰盒,恭恭敬敬的将其供在了桌子上,说道:“你吃点东西吧,过了年我送你去水峰市。” “刘大哥,水峰?” 枭天并不知道聿怀托付给刘建成的事,所以目光疑惑的看着他。 刘建成点了点头:“一月前老爷子就亲笔书信一封,他跟水峰市市长渊源深厚,所以便将你给安排到了那里去。” 枭天一怔。 “水峰市治安混乱,如果你不愿……。” “不,刘大哥,我去。”枭天出言打断了刘建成的话,她知道师父这是为了自己好,青山乡固然稳定,但是若是一步一步往上爬,作为起点还是太低,她明白师父的心意,老人是不想让她重蹈覆辙,所以才竭尽所能给她未来铺路,她哪里不知师父用心良苦,她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师父寄托,手指蜷缩,掌已握拳。 送走了刘建成,枭天将那碗已经变凉了的饺子吃了下去,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骨灰盒,怎么都无法入睡。 “这是什么?” 枭天收回了目光,却是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并不属于她记忆中的东西。当枭天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从骨灰盒上转移到脑海中之后,一股庞大而繁杂的信息,瞬间将她的思维冲击的七零八落。 第七十七章 觉醒(下) 脑中突然传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在一瞬间,就将枭天的思维冲击的一片空白,只有一段段图像和文字不断的从她脑中闪过。 说来也奇怪,枭天虽然只是在被动的接收,但这些信息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铭记了她脑海之中。 双笺合并!红白血玉!盘龙缠凤! 缠凤看穿万物,盘龙改运佑命,双笺合并,外八传承觉醒!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双眼似乎完全失去了焦距的枭天,眼睛慢慢动了一下,慢慢回复了神采,同时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说丢失的传承?” 心念一动,一段段文字出现在了脑中,就像是枭天的记忆一般,一点生涩都没有,但那些文字代表的信息,却是让她震撼之极。 外八传承!最先出现的,就是这四个字。 而在这四个字的后面,随之出现的那些文字和图像信息,有些是枭天从师父那边已经学过的,但还有一些,则是她从所未闻也未曾见过的。 像是千门中的听摇色子,藏牌换牌等等赌术,连师父聿怀都没有掌握,但在枭天脑海里,却有一整套相关的训练方法,以枭天现在对偏门的了解,这些方法绝对是行之有效的。 另外还有蛊虫的培育以及下蛊的手段,这是外八门中蛊门最为神秘的传承,即使是在云南苗疆那些地方,这些手段也是十不存一残缺不全,但是在枭天的脑海之中,却有着极为详尽的描述。 在这些数量庞大而繁杂的信息里,居然还有房中秘术,详细的讲诉了男女欢爱的一些技巧,看得枭天有些面色泛红,有心跳过,但这些内容就像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记忆一般,只能一一接受吸收掉了。 枭天蹙了蹙眉,强制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枭天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刚才那些内容排除了出去。 按照聿怀所说,江湖秘术都是心口相传,从来没有文字记载,但这所谓的外八传承,却又是如此清晰的映在自己脑海里,让她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是那块玉笺破碎所导致的……” 忽然,枭天想起了师父临终时所说的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右手。 她依稀记得,就在玉佩破碎时的那一刻,脑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当时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师父身上,并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脑中的这些信息,应该就是那玉佩中传来的,而且师父也应该感应到了,否则他也不会在临终之前,显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枭天似乎明白了,这所谓的师门传承信物,其实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外八门功法秘术,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后人并不知晓其作用,只将它当成了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物件,珍而重之的保存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人从中得到真正的传承。 而前面说的双玉笺合并,外八传承,大约是带她重生的那块白玉玉笺,而这两块玉笺竟然是一对!枭天推测的没错,这件事聿怀认为没有什么必要也从未跟枭天讲过,外八门门主张三丰的时代曾有一个爱人,两人携手共创的主门,是以外八除却门主的以外还有外八门副门主,而副门主一般都是门主的妻子,所以这个白玉信物也是交由妻子的,实权虽小,但是却也代表着江湖的身份。 带她重生的玉瞳竟是这枚信物玉笺所化,脑海里有找出了那段话,缠凤看穿万物,盘龙改运佑命,双笺合并,外八传承觉醒! 玉瞳透视,那这枚玉笺应该便是改运势保命的,双笺合而为一,外八门的传承心法便得到了! 玉笺中所带来的信息,到是让枭天因师父故去的悲伤减轻了不少,那些五花八门的秘术看得她眼花缭乱。 在整个传承的最后,还有一篇数百字的吐纳功法,和聿怀所教的大致相似,但细微处,却是有一些不同。 这半年多来,枭天都以打坐代替了睡觉,今儿忙碌了一天,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不自觉的就按照那法门呼吸吐纳了起来,整个人很快就进入到入定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枭天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了起来,一呼一吸之间足足相隔四五分钟,一时间,她的思绪变得空虚恍惚,丹田中的真气变得异常活跃,游走在周身经脉之中。 此时的枭天就像是身处热气蒸腾的水池里,一股暖烘烘的感觉,让她舒服的几乎呻吟了起来,劳碌了一天的疲乏一扫而空,虽然那外八传承内的功法只有细微的改动,但却带给了枭天完全不同的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鞭炮声,却是将枭天从入定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窗外已经大亮了,但是在她的感觉里,却好像仅仅过了一个呼吸那么短的时间。 “啪。” 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顿时一阵“噼里啪啦”关节炸响的声音从枭天身上传了出来,丹田中一股气劲传入四肢百骸,枭天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看向桌子上的骨灰盒,枭天抿了抿唇心中暗道:“师父,外八门的传承,弟子一定会继承下去的,您就放心吧。” 到了此刻,枭天早已明白了那玉笺中信息的来处。 有了这些古老相传的秘术,就算枭天想重整外八门都不是难事,当然,聿怀并没有交代要如此做,而枭天也没有一统江湖的那种雄心壮志。 “枭天,起来啦?” 随着刘建国的声音,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说道:“精神还不错,别想那么多了,去吃饺子吧,晚上我送你回春阳。” “谢谢刘大哥,这是什么?” 枭天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刘建国手捧着的那个木盒子。 “奥,这是老爷子的遗物,我寻思给你拿过来留个念想。”刘建国将木盒子放到一边,就出了房门。 她看了看木盒,伸手将盖子掀开,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唯有一本笔记。 笔记本的边缘已经泛黄,看起来已经年月很久,她拿出来一页一页的翻开……。 日记讲述了师父从出徒的人生,结婚生子人生惊变转折,这些跌宕起伏师父从来未曾告诉过她,至到看到那句话。 婉如生了,是个女孩,女娃好,她长得跟婉如一样漂亮,大大的眼睛,不过就是身子小了些,抱着她感觉很软很软,婉如问我孩子的名字,我看了看窗外的绿幕华饰,起了个名字莫青,莫青莫青,墨上青篱。 莫青? 她手一颤,险些把手里的日记扔出去。 翻页,却是一片空白,日记的后页却是不再记载,她睁大着眼,莫青,师父的姓氏也姓莫,难道师父竟是她前世的外公?! 心中似有打鼓彭彭敲响,更似有万马奔腾呼啸而过,险些冲出胸口。 那两块玉笺是一对,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块白玉玉笺会在母亲身上,她想笑,想为自己恍然知道自己还有血脉亲人感到幸福高兴,但是在这一刻她又想哭,哭她刚刚得知的亲人在上一秒离她而去从此阴阳相隔。 ------题外话------ 晚上八点依旧有三更,群么么(╯3╰) 第七十八章 兑现承诺(又是三更哦) 由于是喜丧,所以昨日聿怀的逝世,也并没有冲淡这个县城节日的气氛。 而刘家在这县城里,也算是个大户,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大年初一的早上,充斥在耳中的尽是些拜年的吉祥话,出于聿怀的缘故,刘家谁也没把枭天当成是外人,这个年让枭天过的很是温馨。 吃过午饭后,刘建成开车将枭天带回春阳县。 迪厅、溜冰场、街头游戏厅,在九十年代却是平凡少年可望而不可即的“洋盘”,迪厅的霓虹灯、溜冰场的冰鞋、街头游戏厅的火爆画面,这些都是对“洋盘”二字最早的诠释。 双阳迪厅,春阳县最大的迪厅之一,霓虹灯璀璨,此刻许茹正在和一群小太妹在迪厅喝着酒跳着舞,在这个年代,摇滚是绝大部分年轻人向往的歌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好似可以宣泄一切对世界的不平。 “大姐有人找!”这时一个小太妹跑了过来。 许茹的手指还夹着一根香烟,看到小妹冲过来报告皱了皱眉后,“谁啊?” “许小姐这么快就忘了我吗?”这时黑暗中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极其淡漠的声音。 许茹透过烟雾看清了来人的脸,纤瘦的身形,瓜子脸上挂着浅笑的面容,那双眼睛如黑夜璀璨的寒星,这个人,她怎么会忘。 “枭天?”虽是疑问,但已确定。 她微微点了点头,“许小姐还记得我。” 许茹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枭天竟然会来迪厅找她,她是鬼吗?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枭天却是不解释,自顾自坐了下来,鼻端传来的烟味让她微蹙了下眉。 “你今天找我是?”许茹夹着的香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后问道。 “你应该猜得到,今天我是来兑现许小姐你给我的承诺。” 许茹挑了挑眉,这件事她自然没忘,看了看身侧的枭天道:“你想要什么?” “许茹,春阳县高三学生,祖籍水峰市人,父亲是江城的富商。”她看着已经呆愣住的许茹,“富家千金却在这种偏僻县城读高中……。” “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许茹摁灭烟头,眯起眼正视起眼前的这个少女。 “我不想做什么,因为我要的承诺就是你、许、茹、跟、我。”枭天一字一句道。 什么?许茹一愣,跟她? “三年,最长三年我可以让你到达比你父亲还要高的高度。”枭天弯起唇,直视许茹。 许茹一愣,少女眼中的自信和气势太大,有一瞬间她险些被压倒在地,脸色白了白道:“你哪来的自信?” 枭天敛下眼睫,自从半年前跟许茹打过一次后,她就问过安阳许茹的背景身份,这时她才知道,许茹身份很不一般,她是上京二十六大门阀许家,许家二儿子的女儿,只不过这个女儿却是来的不光彩,也可以说是私生女。 “我言尽于此,许小姐自己考虑吧。”她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许茹站起身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匆匆跑过来一个太妹,急吼吼的跟许茹说了些什么。 枭天并没有做停留,径直走开。 出了迪厅的门枭天就接到了一个传呼,是小弟赵颜的,赵颜约好在春阳县的一家饭馆等她。 枭天坐在一旁,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盯着情绪很不稳定的赵颜。 赵颜总算稳定了情绪:“二姐,我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全年级一百二十三名,看来大学是没指望了。” 枭天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考试,可赵颜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毕竟他们老赵家最有希望大学的就是他,这次要是考不上,恐怕遭受的责难一定会很多,所以赵颜的压力空前强大。 枭天看了看赵颜,知道这个小弟被模拟考试成绩打击的不轻,简单的点了些菜,赵颜兴致乏乏却是没吃多少。 “二姐,我不想学了,要不你也把我带到青山乡,我给你当秘书行不?”赵颜眼睛红红的问。 枭天摇了摇头:“不行。” 赵颜咬了咬嘴唇:“可是以我的成绩恐怕连大专都考不……” 枭天还是有些奇怪的,其实赵颜平时的成绩还能算得中,怎么一到正式考试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是他临场发挥有问题? 枭天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发个传呼打电话给安阳。 “赵颜临场发挥不好这件事很难办,短期内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每年县中都有几个保送名额,只要你提前活动一下,为他争取到一个名额,这件事不就解决了?” 枭天点了点头,她却是没往这面想,考不上不是能保送?她放下电话回到赵颜身边,说道:“赵颜,姐想办法让你保送。” 赵颜吃惊的看着枭天,这保送名额的珍贵所有人都知道,以他们的家世和背景又怎么能够得到,他摇了摇头道:“二姐,你别安慰我了,我也想开了,考不大不了就去农机厂当工人。” 枭天不置可否,只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这件事搞定。” 解决了赵颜的事,枭天就看见刘海涛已经出现在了饭馆的门口,今天是大年初一,焦书记也是找枭天有重要的事才会让刘海涛来接她。 “枭天。”看到枭天,刘海涛不由得一愣,实话说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这丫头了,可是变化不可谓不大。身材样貌都已经脱离了当初那个黑瘦的小豆芽。 另一边,焦峎佐要见枭天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算是个喜讯,本来是处在代理主任的枭天竟然曜升到水峰市了!上面的调令都已经下来了,焦峎佐看到这调令的时候,一直波澜不变的心不由地狂跳了一下,这丫头哪来的这人脉? ------题外话------ 高估了自己,这第三更有点卡,嘤嘤嘤,加油! 第七十九章 母亲的态度 焦峎佐位于春阳县薇园的房已经成了他和枭天两人见面的固定场所,焦峎佐说完这个喜讯,就查看枭天的脸色,却发现这丫头表情淡淡,焦峎佐是何种人物,立马就明白这丫头是知道这件事的。 “调令只说你去水峰市任职,但是却没有说你具体的职位。”焦峎佐坐到沙发上,有些疑虑,按理说这都是调令上该通知的,怎的这次没有告知? “我知道了。”枭天点了点头,双眸低低垂着,不知想些什么。 焦峎佐说着说着话题自然而然的回到了自己身体的问题:“枭天啊,你帮我看看,看看我的身体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枭天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搭在焦峎佐的脉门,她的眉头微微紧蹙。 焦峎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低声道:“怎样?” 枭天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焦峎佐一颗心凉了半截,苍天啊,大地啊!老子不会这么倒霉? “焦书记恢复的不错。”她点了点头,全然不理焦峎佐一秒天堂一秒地狱的情绪落差。 恢复的不错!看到这丫头一副表情淡淡的样子,焦峎佐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来,不带这么玩人的,不错你摇什么头!刚才差点吓尿了! 焦峎佐在傅兴市已经任职多年,所以从去年时就已经传出了他要前往江城市任职的消息,这也没错,焦峎佐曜升江城几乎是傅兴官员里人尽皆知的事。 焦峎佐本不想过多的提起自己即将面临的升迁问题,可吃饭的时候苏老太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现在苏老太已经完全把枭天当成了自家人看待,说这些敏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避讳,看得出老太太的情绪有些低落:“峎佐,我考虑过了,我不跟你们去江城,在这儿住的挺好,我哪儿都不想去。” 焦峎佐望了枭天一眼,老太太的这句话等于把他即将前往江城任职的事实说了出来,焦峎佐无奈的笑了笑:“大嫂,等到了那里,你就会喜欢那里的。” 老太太居然放下了饭碗,抹着眼泪到沙发坐下,焦峎佐看到大嫂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慌忙放下饭碗,来到嫂子身边:“大嫂,有什么话你只管跟我说,您别哭啊!”焦峎佐急得就像一个孩子。 枭天望着焦峎佐用手绢帮助苏老太擦拭眼泪的情景心中不觉生出一阵难以言说的感动,她看人的标准以孝义为先,无论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既然是人就要懂得最基本的孝义,就要懂得感恩,焦峎佐在这方面的表现倒是让枭天欣赏的。 苏老太抽了抽鼻子道:“峎佐啊,我真不想去什么江城,反正江城离这儿也不远,你要是想我就多来看两趟,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焦峎佐知道大嫂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抗拒,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老婆朱红梅,初到江城难免是要住在一起的,苏老太和朱红梅之间那是水火不能相容,焦峎佐想到这一层,也打消了让老太太和他一起前往江城的念头,轻声道:“大嫂,我答应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这是缓兵之计,等到了江城安顿好了,再找一处清净宅院把大嫂接过去。 苏老太这才高兴起来,在焦峎佐和枭天的劝说下回到桌旁吃饭,老太太和枭天极为投缘,听枭天聊起青山乡的趣事,不禁勾起了过去的回忆,轻声道:“清明我也要回老家去看看了。” ** 转眼正月已过,今天恰巧是元宵节,正月的最后一天,期间枭天回家了一次。 王淑芬看着她欣慰的笑了笑:“你这孩子,总算知道回家了。” 枭天看着母亲羸弱的身体不禁叹了口气,她大抵也知道给母亲的钱都去了哪里。 “天儿啊,你还好吗?” 王淑芬听过赵文说过枭天在乡下不知道做些什么,这让作为母亲的她担心不已,不过赵颜听到这话却是给枭天辩解,说是二姐考上了乡里干部,去乡里当了小官,她这才勉强的放下心。 “妈你放心,我很好。” 短短几月未见,王淑芬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女儿总算有了出息,再也不用像过去那般委屈,担心的是这孩子该不会去做什么坏事? 枭天并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口,王淑芬终究没忍住问道:“天儿,你到底干啥了?” 枭天笑道:“赵颜不是跟说过了吗,去年刚好县里招考农村干部,所以我就报考了,成绩考得还不错,过完年出了正月可能就会离开傅兴一段时间去别的城市了。” 王淑芬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枭天。她过去可没想到闺女会有这样的能耐,无论怎样,女儿能够有些成就。做母亲的总会感到欣慰,她点了点头。 “哟,枭天你最近这是去哪了,怎么老没见着你?”枭天离开县医院的事早就被赵家那几个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被医院开除的,说话的是邻居一个农妇,看到枭天忍不住讥讽了一声。 枭天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名农妇,被这样的目光刺激下,农妇不知怎的竟然被吓到了,就连双腿都木定在那里。 王淑芬是个柔弱的性子,也不解释,拉着枭天推门走了进去,可巧赵铁生几人都不在家,枭天也省却了一场麻烦,估计看到他们又免不了一场争端。 王淑芬原想留枭天在家里吃饭,枭天却推辞有事坚持要走,临走前又给母亲留下一千块钱让她添置些衣服,王淑芬坚持不要,一直追了一路,又塞回到她身上,轻声道:“天儿,以后经常回家看看,妈就知足了。” 枭天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忽然意识到很难改变王淑芬的生活态度。想要接受这个母亲,也许必须要接受赵铁生的一家,这对枭天却是一件很苦难的事。 第八十章 许茹点头,小弟谢轩 自从那日双阳迪厅以后,隔天许茹就找到了枭天,表示愿意跟随她,许茹并没有问枭天要做什么,毫无顾忌的样子让枭天多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枭天这般问道。 也不怪她这么问,此刻许茹脸色蜡黄,哪还有当初那个意气风华,大声说要打一架的模样。 许茹苦笑一声,“你调查了我,也大抵猜到了我是什么身份,私生女,呵呵……。” 她默了默,却是没言语。 “好了,不说我了,我今年毕业,他想让我去江城念书,可老娘偏不!”许茹吃吃笑着,眼眸流转带着清浅的醉意。 “你喝酒了?”枭天蹙了蹙眉。 “喝了一点。”她这般答。 “那你想去哪?”枭天勾唇。 “呃,我还没想。” “愿意跟我去水峰吗?”枭天道,这也是从她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她想去水峰闯一闯,并不局限于官场,她更想要在水峰开辟自己的商路,可是人手却是没有,不过她观许茹虽然脾气暴躁,但是性情耿直,是一个可信之人,所以这才想要将许茹收之髦下。 “水峰。”许茹的妈妈就是水峰市,所以她对这个城市并不陌生,听到枭天的话,她一愣,半饷后点了点头。 虽然许茹同意去水峰,但是枭天还是缺人手,经许茹介绍,枭天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小胖子。 “枭姐!” 小胖子姓谢,叫谢轩,今年十五岁,家里就是傅兴本地人,别看这小胖子的老实样,但许茹却说他刚从少年劳改所出来不长,至于他进劳改所的缘故,倒是有些冤枉。 谢轩的父亲属于那种头脑比较灵活的,从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干起了个体户,一开始是从沿海地区倒腾电子表喇叭裤什么的,慢慢积累了一些财富。 而谢家真正暴富起来,是两年多以前的事,震惊了世界的前苏联解体事件,虽然使得那个国家一蹶不振,但却造就了一大批华夏的百万富翁。 解体初期的那个国家,金融经济体系完全陷入崩溃,国内物资极度匮乏,在华夏极不起眼的日常生活用品,到了那里都能卖个天价。 错开那位用轻工产品换取了四架民航客机的某大亨不说,像是用一瓶二锅头换个价值几千美元的貂皮大衣的事情,在当时的国家并不鲜见。 谢轩的父亲谢大志在苏联刚一解体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商机,马上购买了从傅兴到那里的火车票。 在前往当地国家进行了短暂的考察之后,谢大志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又从银行贷了一百多万,整整购买了六个火车皮的日用百货。 事实证明谢大志的眼光是十分准的,他的这一趟之行,为他带来了上千万元的收益。 由于最先抢占了市场,从九二年底苏联解体到现在短短的四五年中,谢大志财富飙升,成为了傅兴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也正是因为生意繁忙,谢大志两口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教儿子,每每回家都是扔上一叠钞票,对儿子的学习和生活是有心无力,只能在物质上满足儿子。 所以从上小学起,谢轩就从来没差过钱,由于出手大方,身边自然而然的就有一帮混吃混喝的人,整日里把他给捧上了天,在学校里属于那种大哥级的人物。 学校里的老师也经常收谢大志的红包,所以对谢轩的一些作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话说回来,谢轩也就是欺负个同学,没做什么恶事。 不过就在半年之前,谢轩却是踢到了铁板上,起因是班级里新转过来一个女同学,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问题在于,这个女同学长得十分漂亮。 早熟的谢轩,在十岁那年就偷看过父母藏起来的国外限制级录像,成熟的比一般人都要早一些,所以见到这位女同学后,不由春心萌动。 但是让谢轩失望的是,那位女同学对他根本就不假以颜色,有一次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了他一脚,这让谢轩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而谢轩身边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好人,于是有人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在周一升旗全校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谢轩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将正在领操的那位女同学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引得全校哗然。 其实比这更恶劣的事情,谢轩也做过不少,不过他老子有钱啊,每次都用钱给摆平了,但这次,钱似乎失去了作用。 就在事发的第二天,谢轩被揪进了派出所。 往日里和谢大志称兄道弟的那些警察,突然之间翻了脸,把谢轩这几年来的一些事情都给整了出来,连偷看女同学上厕所的事儿都没放过。 谢大志在傅兴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下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被儿子扒下裤子的那位女同学的父亲,是刚刚调入傅兴市的副市长,背后更是一个上京显赫的官庭门阀世家。 这位副市长有着上京的背景,而且只是下来镀镀金的,这样的人物,自然没有人愿意得罪。 到了这会,谢大志才真正认识到民不与官斗这句话的含义,以前的那些官场朋友对他是避之不及,亲自上门求情,更是直接被副市长给打了出来。 折腾了好几个月,谢大志扔进去了几百万,儿子还是被以流氓罪判了个劳教一年,送进了傅兴市的少管所中。 可想而知,在学校当惯了小霸王的谢轩,进来后将会受到怎么样的照顾。 在监狱里,小胖子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要是被谢大志知道自己那个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儿子,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几百万送礼的钱,改成将儿子的刑期加多几年? ------题外话------ 二更哟,说一下更新时间,在公众连载期间,一更万年不变的九点,可能有延迟,大家九点半看就肯定会有,二更确定在下午五点,(有事延迟更新的话会在评论区说,么么哒(╯3╰) 第八十一章 收小弟的规矩 大半年之后,谢轩也出狱了,虽然经历了牢狱之灾的他稳重了许多,但怎么都不肯再上学了,也去家里的公司帮忙。 看到儿子懂事了,谢大志也很高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呗,他本人就小学毕业,对文凭看得不是很重,儿子愿意经商接管家里这一摊子,他正巴不得呢。 于是谢大志就带着儿子做起生意来,而且刻意的带他去到一些场合,想让他多长点见识,也给儿子积累一些人脉。 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中,谢轩居然遇到了曾经被自己羞辱过的那位女同学,其实谢轩是想道歉的,在管教所里呆了一年多,谢轩也明白了很多事。 但是谁知道没等谢轩开口,那女孩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像见鬼似的转脸就跑。 只是谢轩怎么都没能想到,女孩这一跑,却是给他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女孩的父亲,此刻早已是江城市的政法委书记了,当时他也在那个商业活动现场,当搞清楚女儿哭泣的原因后,政法书记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虽然嘴上安抚女儿说是谢轩已经受到了惩处,但作为一个父亲,压抑在心中一年多的怒火却是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当时就带着女儿离开了活动现场。 这世上不乏喜欢揣摩领导心思的人,尤其是官场中人,政法书记这一离开,自然有好事者去打听怎么回事。 这些上流的圈子并不大,这一打听众人就明白了,原来是谢大志的儿子,曾经对书记的女儿耍过流氓! 联想到书记大人走时的怒色,有些人就动了心思。 领导是因为你谢大志不开心的,如果你谢大志要是倒霉了的话,想必书记的心情就会变好的,领导心情好了,这下属不也就有了进步的希望了嘛。 所以在那次活动之后,谢老板似乎走了霉运,好多事情都变得不顺了起来。 先是工商税务的来查账,这年头做生意的,有几个账目清楚的? 一查之下,谢大志公司的帐居然有上百万的窟窿,如果不是谢老板见机的早,连补税带送礼花出去了七八百万,怕是他早就被检察院传讯进去了。 这查账的事情还没完,公安局又找上门来,说是要调查谢大志前几年做进出口贸易时涉嫌走私的事情,缘由就是谢大志的公司没有进出口权。 天地良心,在九二年前苏联解体的时候,谢某人也不过就是个随着北上大军去淘金的个体户,那会去那里的人,就没听说哪个有进出口权的。 开国的那位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凡事就怕认真,尤其是政府认真起来,那绝对不是人力可以相抗衡的。 谢老板在傅兴,乃正江城市的商业圈里也算是个人物,但放到官场上,真的不算什么,随便一个小科长,都能拿捏的他求爷爷告奶奶。 在看守所里关了一个月之后,谢大志的事情也被调查的清清楚楚,走私说不上,但偷漏的税款,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法委书记因为顾及影响出来说了句话,免掉了谢大志的牢狱之灾,但那笔数额庞大的罚款,直接就让谢老板这些年辛苦赚的钱都上缴了国库。 俗话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眼见谢老板走了霉运,这落井下石的人着实不少,往日里做生意从谢大志那里周转过钱而且还没还的人,都变得人间蒸发了。 东挪西凑,又把傅兴市的两栋别墅全都卖掉,谢大志才勉强交齐了那笔钱,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也让他看清楚了世态炎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大志除了公司破产之外,不动产还是有一些的,尚不至于沦落到没饭吃的地步。 但是有那位书记大人在,谢大志清楚,他在傅兴市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如果哪天书记再不高兴,那可就不是倾家荡产的事情了。 念及此处,谢大志决定举家搬迁到他还有些业务的水峰市,那里等于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相信那位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也不会追过去赶尽杀绝的。 听到许茹讲完谢轩曲折的身世,枭天不禁挑了挑眉,原来是一个落魄的太子爷。 “那个,枭姐,我…我已经改邪归正了!”谢轩生怕枭天拒绝,连忙站出来辨清自己道。 “枭天。”看到枭天久久未回应,许茹以为她这是对谢轩不满意,赶忙替谢轩说话:“这小胖子,你别看他之前劣迹斑斑,但是现在却是大大的好人!” 噗,大大的好人?枭天扬眉,声音依旧清淡:“我可以收下你,但是我收人有个规矩。” 规矩?谢轩小眼睛眨了眨,就连许茹也是好奇的望着她。 “第一不得胡作非为滥杀无辜,第二不得色心浸欲奸/淫妇女,你们俩可以做到?” “能做到!”先出声的却是谢轩,他可是被女人害惨了,现在没有抵触女人的心理已经实属万幸了,还哪敢有这心思了。 许茹被枭天冷冽的视线划到身上也从走神中清醒了过来,立马说道:“我也能做到。” 闻言,枭天这才点了点头。 一旁的谢轩凑过来,“枭姐咱们一共有多少小弟?” 一旁的许茹也是很好奇,她还没有问过枭天这事。 她眨了眨眼,看似天真无邪却带着阴暗的狡黠说道:“加上你们两个,已经有三个了!” 三个?那岂不是除了他们俩就没人了嘛? 许茹脚底发飘,一阵风中凌乱。 ------题外话------ 明天端午节了,提前祝亲们节日快乐,我准备端午搞个活动啥的,第二更会说一下,耐你们,么么哒(╯3╰) 第八十二章 男装萧笙,无声哭泣 水峰市是平陽省除却省会江城第二大城市,也是平陽省第一个采取借鉴外省城市建设的城市,不过正因为开发最早,繁华最盛,也是成为华北一带黑帮聚集的第一城市,这里的黑帮、迪厅、游戏厅、夜总会、数不胜数。 虽然距离枭天任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虽然仓促,但并不妨碍她的计划。解决了赵颜保送的事后,枭天就和许茹谢轩两人乘坐火车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水峰市。 “枭姐...” 三人走在街上,小胖子谢轩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叫了枭天一声之后蓦地停住了嘴。 只见身后,一袭黑色皮衣,头顶一个鸭舌帽,斜眉入鬓,人如玉,发如墨,眼如琉璃,眉如细柳,唇似红霞,齿似皓雪,好一个绝美的人儿,只不过“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淡漠疏离气息,明明是那样的英气不凡,但又不至于那么惹人注目。 每每看到枭天这一身男装的时候谢轩都不由自主的木定住,就连身旁的许茹都头皮发紧,有点搂不住她的强大气场。 “萧哥!”回过神的谢轩脑瓜子转的很快,马上就纠正了自己对枭天的称谓。 实话说,今天出发前第一眼见到枭天的时候,许茹和谢轩谁都没认出来这人就是枭天,当她真正走到这俩人面前没压制自己嗓音叫了一下两人的名字的时候,都给这俩人弄楞了,对视了一眼,许茹和谢轩都不可思议的大叫了一声! 枭天没有得意自己第一次易容就伪装的如此形象,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术后三人就出发了。 而她在出发前也已经叮嘱他们俩不要叫她本名,而是起了一个名字,萧笙! “萧哥,嘿嘿。”谢轩挤到枭天的身边,胖胖的脸皱成了菊花,笑眯眯的道:“您也给我画一个戴戴呗。” “嗤。”没待枭天说话,一旁的许茹耻笑出声,她打量着谢轩的身材,一副鄙夷的口气道:“得了吧,就你这体格子,就是给你画一幅金城武贴在你脸上也撑不起来!” “就你能撑起来!”谢轩梗脖子回了一句。 枭天却不管他们俩,这两个人的斗嘴几乎每天上演,她都习惯了,一边的许茹却是气的后悔不跌,后悔将这小胖子介绍给枭天,所以她拿这件事时常唾弃谢轩是白眼狼。 “枭...萧笙,咱们来这里干嘛啊?”许茹皱着眉头,有些不习惯的看了看周围。 她们三人正在逛街,不过却不是繁华的服装城,而是一栋栋旧楼临立的郊区。 “这里是水峰市的c区。”她的声音平淡至极,但是在这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衬托下,很是压抑。 “萧哥你是找人吗?”谢轩看着眼前的枭天,愣愣道。 枭天没有看他,如琉璃般深邃明亮的眸子轻轻一闪,当然是找人,水峰市,如果不是刘建成提起,她甚至不知道原来水峰市就在平陽省,前世四人组中唯一的男孩成臻,便是水峰市人。 这个男孩是让外国特工界m国国安部、联邦局都闻风丧胆的狙击手,他的存世,注定是不平凡的一生,如果不是她.......。 枭天心脏狠狠一颤,这三个挚友,她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为了她不再任职特工,不再...枭天轻轻握拳,这辈子她发誓必要好好保护他们,不再让他们再受折磨! 几人下了车已经傍晚,天空乌云渐渐阴沉,好似要下雪般。 “萧哥是不是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可以让我爸把你找!” 谢轩看着枭天说道。 “不急,咱们先回宾馆。”枭天拒绝了谢轩的好意,看着天空要下雪的气势,三人只好快步走回住处。 晚上九点,谢轩和许茹都已经休息,外面却救护车的笛声大作,枭天走到窗边,看着很多辆汽车停在下面,车灯晃得道路明亮。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才缓缓驶来,不过两个尔尔,车顶红蓝交替的警灯异常晃眼,那些蜂拥交错的汽车也引擎驱动,快速驶离现场,有些好奇,也有些冥冥中牵扯她的预感,所以她穿起外套,拿起把伞便走出了门。 顺着那些汽车开走的方向寻找,枭天悄悄躲在巷子转角处,看着迟来赶到的八名警察例行搜查,然后报告,救护车刚刚抬走一具还带温热的尸体,看年龄,大概十八九岁。 愣愣的盯着着白色雪地上片片血渍,枭天突然觉得异常刺目,一天的行程,使得她现在的心情好似天气般阴沉烦闷。难道这就是成臻生活着的城市? 垂下眼帘,向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可能是天气的关系吧?枭天微微一笑。可就路过一条小巷时,枭天被人拦住,她打着白底兰花的伞,在点点斑驳的雪幕中,被迎面走来的两个年轻男子拦下。 “前面还有没有警察?”其中一名男子冲她问道。 枭天点头。 “怎么办?五子还在那边!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右边那名年轻男子有些疯魔般拽住中间那名男子的胳膊,低吼着。 “志龙,我们得回去,不然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另一名男子出言劝道。 “是那个左胳膊花臂刺青的吗?”枭天突然轻声问道。 “你见着他了?他怎么样?被警察带走了?”刚刚说要回去的那名男子一下子将头转向枭天,其余那人也是紧紧盯着她。 “他死了。”雪还在飘飘洒洒的下着,外面裸露的空气格外冰冷,眼前的少年低垂着眸子,轻轻地,幽幽地,吐出这三个字。 这一幕,足以让对面两个年轻男子铭记一生,在这鹅毛大雪的夜里,对面那打着白底兰花伞的黑衣少年,幽幽地道“他死了……” 祁扬愣愣地看着眼前如死神般的少年,眼中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老五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他妈胡说!”之前最激动的那名右侧男子脑门青筋暴起,双眼瞪向枭天大吼道,整个人已经向她这边冲来。 “志龙够了!”祁扬拦住欺身向前的武志龙,然后脚步踉跄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后者却是往后一退步避免了他的接触。 “你...你怎么知道他死了?警察怎么说的?”祁扬没有心思去想她为何总是可以闪避开他们的触碰,急迫的问道。 枭天自然是一眼便看出那人已死,但又无心多解释,所以只是轻轻点头:“尸体已经被医院带走,我亲眼所见。” 这句话刚一落地,武志龙已经跪坐在积雪之中,疯狂的敲打着地面,雪碴飞溅,面上已经满是泪水,他仰起头只是无声长大了嘴,却嚎不出声来,但额头却是青筋隐现,可以看出他的哭喊已经用尽了全力。 枭天也经历过,伤到极致的哭泣是无声的,可能,这个人真的很痛很痛吧....... ------题外话------ 一共有两件事要说,第一,我觉得女主好帅有木有,我准备让女主扮男装跟男主谈恋爱咋样?噗哈哈,满满的基情,当然只是我的yy啦,咱们是逼格杠杠的正剧,正剧!(*^__^*)咳咳…… 第二件事如上一章所示,端午活动每个亲的id在评论区留言,跟阿九探讨剧情,留言不低于十五字,即可奖励11xx币,纯粹节日调剂,奖励不多希望大家踊跃参与,就是酱紫,爱你们么么哒(╯3╰) 第八十三章 谢轩天分,玉佩掉包 不知是出于什么态度,枭天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闻者落泪的一幕,眼眶不知怎的有一刹那的泛红,她想到了师父,想到了成臻,想到了汉宁重,想到了蓝梦茹,想到了前世今生匆匆而往的一切。 这样想着,便有些感概,有些伤心。 看到两人痛苦跪地的模样,枭天走到两人上方,用伞遮住飘落而下的雪花,轻声道:“死者已矣,你们要做的不是在这里痛哭流涕,而是替他更好的活下去。” 闻言,祁扬缓慢的抬起头来,看着这淡漠如空气般的少年,眼神有着一瞬间的迷惘,轻轻点头,转身冲武志龙道:“五子死了,他家里只剩下他老母亲,我们一定替他照顾好。” 武志龙木然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轻轻点头。 之后,枭天就告别他们,回到了旅馆, 将脸皮扯下,露出清秀的脸颊,她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水峰市就是一个大杂炉,个股势力各成一鼎,成帮成伙,斗殴死人实属家常便饭,其实不止水峰市,就算后世也都有着许多为人所不知的阴暗面始终存在着。 这个年头,连国家都在提倡摸着石头过河,体质也正处于不断摸索完善的时段,何况黑势力? 她呼出口气,刚才她观二人虽然有着一丝痞气,但是脊背挺直,手腕虎口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那一刻她就猜到这两人并非是黑道上的人,枭天唇角微微勾起,水峰市治安薄弱警察数量逐年递减这是整个华夏都知道的事,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做卧底。 清晨东曦既驾,新的一天来临,枭天却带着许茹两人来到了水峰市的一个古玩街。 枭天前世便对古玩有着浓重的爱好,前段时间一直跟这聿怀,枭天见识过不少古玩书画的真迹珍品,何况现在脑子里还有这个外八门的传承,所以鉴定古玩已经远比从前有眼力。 水峰市的古玩街比傅兴那个还要大一倍不止,琳琅满目的地摊,还有一个个的古玩店,分类齐全,店铺也精致不已。 走了一圈地摊之后,枭天随便买了几件物品就开始逛这些店铺。 不过虽然地方不同,但是店铺的掌柜却和傅兴古玩街一样看到几个年轻人就爱答不理了,从一家古玩店里出来后,谢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真没见过他们这样做生意。” 枭天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要不,你去找许茹,我再逛一会就出去。” 许茹早在之前就出去了,她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气氛。 不过让枭天有些诧异的是,谢轩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枭姐,我陪您,跟着您涨知识。” 看到四周没人,谢轩这才叫出了这两个字。 “到是比许茹更适合吃这行饭的。” 见到谢轩居然一下子静了下来,枭天不由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多看、少说、牢记”这六个字,向来都是古玩行里的金玉良言。 在解放前的时候,古玩这一行当,也能算是外八门,因为不管哪个古玩店或者是当铺,总脱离不了一个“千”字。 制假的古玩商总是想以假乱真的将东西卖出去,而店铺自然也不想收到假货。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离奇的故事时有发生,当然也少不了千门的那些老骗子们在其中兴风作浪,甚至有些店铺就是千门中人开的。 和传统生意不一样,开古玩店,最重要的不是资金人脉货源渠道,而是眼力,因为不管是买还是卖,一旦打了眼,那损失可就大了。 解放前的时候,不管规模大小的古玩店,都会有个大掌柜,其地位比东家都只高不低,很多甚至还占有一些店里的干股。 有掌柜的自然就有学徒,但那时的学徒,只能看不能问,不是收下的弟子,掌柜的是不会教给他们任何东西的,想要学本事,就只能平时多观察。 谢轩的性子虽然跳脱,但眼力介却是要比普通人强多了。 见到谢轩的天分,枭天到是动了几分将他带入古玩这一行的心思,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何况有着前世的记忆,她也知道这一行在日后将大有所为! 所以她现在也是想要建造自己的班底。 有了这个心思,枭天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将古玩行的一些门道,有意无意的灌输给了谢轩。 要说谢轩还真是吃这行饭的人,听到枭天的解说后,脑子也活络了起来。 虽然谢轩跟着枭天的时候话不多,但在枭天和店铺老板们讲价的时候,谢轩偶尔插上一句,到是也能说在点子上。 “枭姐,真没看出来,这里面门道挺多的。”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有枭天带着入门,谢轩也琢磨出来点滋味,再也不感觉逛古玩店是个苦差事了。 两人边逛边聊,就在这时。 “枭…萧哥,你看前面怎么了!”前方人潮涌动,谢轩蹦起自己肥胖的身体向前探了探。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去看看吧!”谢轩拉着枭天就要上前。 枭天本意并不像凑热闹,但是挨不住小胖子的好奇心,只好无奈跟了上去。 一行路人围观在一旁,一个男生正站在一家名为玉石斋的门前,梗着脖子在雪地中大声吼道。 男生背对着枭天,虽然没看清脸,但从男孩的话里枭天和谢轩也听明白了。 原来是这男生拿出自己家的古传玉佩来这个古玩城最大的玉石店玉石斋来当,虽然这男生年纪轻轻,但是却是知道自己这枚古玉的价值,死死的咬着十万不肯放手,最后玉石斋看价格商量不下来面上也是同意了,并且以十万为贵重物品要找专家鉴定,可是也就这么一鉴定,这枚古传玉佩便被掉了包! 男生走投无路,反而被玉石斋倒打一耙,说他拿着赝品来坑他们玉石斋,被拆穿后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诋毁玉石斋。 “你胡说八道,明明…明明是你们掉了包!”男生站在原地气的浑身都颤抖了。 枭天蹙眉,其实这种事在古玩界并不少见,有的卖家接受当的东西便会暗中掉包,被掉包的火冒三丈,带上掉包的假货气势汹汹地回去找卖家讨说法,还声称要对簿公堂。不过却是在没证据的现实情况下而夭折,最后只能吃个哑巴亏,所以要当东西的时候选择一家信誉佳的店铺还是必要的。 ------题外话------ 粽子节快乐哟,不知道亲们是不是都出去玩呢?最近有点卡文,好悲催嗷╮(╯_╰)╭ 第八十四章 故友重逢,控制催眠 “玉石斋是这条街上最大的玉石店,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货……。”谢轩恨恨不平的骂道:“我爸在里面花了三十多万买的那些古玉,鉴定后都是假的。” “古玉?能买到真的那才是稀罕事呢。”听到谢轩的话后,枭天挑了挑眉,不过这也不难解释玉石斋为了一个祖传玉佩发生掉包的事件了。 要知道好的古玉大多都是墓葬里盗出来之后再被把玩盘磨出来的,可在古代能佩戴起玉石的,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到了现代哪个墓里至少都有七八个盗洞,好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偷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流传到现在的古玉,可谓是稀少之极,基本上都是在藏家们手中流通,想在古玩市场上淘得一块真正的古玉,那还不如到体育场去买两块钱一张的彩票呢。 这面思绪百转千回,对面的那个男孩却被玉石斋的保安给驱逐了。 当男孩被推到地下的刹那,枭天一愣! 她想过很多次与他们相见的场景,但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男孩的面貌白皙,一头干净利落的碎发,稚嫩的脸上带着倔强的执拗,他倒在地上,仍然梗着脖子回击道:“你们这群小偷不会有好下场的!” 眼前的倔强少年哪有后世冷静的王牌狙击手模样,她心里暗叹,步子却已经迈了出来。 “住手!”枭天声音不大,但是清洌的嗓音似乎有穿透力一般。 玉石斋驻店的赵掌柜向枭天的方向看了看。 “你们这是以多欺少么?”枭天扬唇,冷冷一笑。 面前的四个魁梧大汉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为首的说道:“臭小子,别多管闲事!” 她低垂着眼帘,微微抬起脸,似古井般幽深的双瞳仿佛啐着寒气:“呵呵,这个”闲事“我今天管定了!” “臭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大汉拎起拳头就要照着枭天打去。 “住手!”这时一直在门口的赵掌柜走了出来。 “呵呵,看小友身份非一般之人,我是玉石斋的掌柜,鄙人姓赵。”赵掌柜屁颠屁颠跑过来,阻拦住了保安头子,陪着笑介绍道。这也不怪赵掌柜的献媚,枭天身上穿的虽然平凡,但是相貌气质,却都不俗,赵掌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没探清对方的来路之前,自然不敢贸然得罪。 “玉石斋好大的气派,公然盗窃还暴力殴打受害者,莫非这水峰市竟是你们当家做主?”枭天冷冷勾唇。 这么一顶子大帽子扣下来,吓得赵掌柜脸色一白,连忙摆手:“小友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清白的!” “清白你妈!”成臻站起身就要动手打赵掌柜,不过还没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就被保安抓住了手腕,一记窝心脚踹到一边。 枭天蹙眉,面上平静,但是熟悉她的人便都知道她这是动怒了。 她慢慢走到刚才出手的保安头子面前,枭天一米七,跟普通的成年男子身高相差不多,她站在保安头子面前,突然猛地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扬起一脚就将他踹飞! 嘭! 一米七八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大汉竟然被她一脚踹飞了出去!我的天!这是有多大的力量! 围观的群众都愣住了,纷纷将不可思议的眼神投给枭天。 “哎,小友误会,误会呀!”看到枭天露出的一手,赵掌柜吓了一跳,赶紧站了出来。 “你们将我朋友的玉佩换回来我就相信这是误会。”她唇畔突然勾起,仿佛想到了什么主意。 “我们可没拿你们朋友的玉佩啊……。”赵掌柜突然呆滞,然后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围观群众吓了一跳! “我们的确掉包了,不过谁让这小子不肯松口放价呢?要知道在市场这种玉佩也不过二十几万,我给他五万就不错了,竟然一口价要十万!” 什么?轰的一下围观群众就炸开了锅。 “玉石斋竟然是这样的,吓死我了,还好我没在他们店买东西!” “这就是个假店,我家亲戚就在这买过,最后找人鉴定竟然是个假货!” 围观的收藏家买家愤愤不平,到最后咒骂声如潮水般汹涌过来。 一旁看热闹的店家也愣住了,有人不禁嘀咕:“这老赵是失心疯了吗?怎么自己漏了低了呢!” “谁知道了,唉!这下玩完喽!” 一旁的赵掌柜也回过神来,心里不禁嘀咕: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可是还没等他缓过神,围观群众的怒骂声讨就传了过来。 此时,面前的这个容貌脱凡的少年浅笑吟吟道:“赵掌柜既然亲口承认了,那便将我们的玉佩归还回来吧?” 赵掌柜再蠢也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吓得脸色白的不能再白了! 最终,赵掌柜迫于压力还是将玉佩完璧归赵了,为什么赵掌柜会亲口承认? 谢轩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着:“这老头真是老糊涂,竟然自己说漏了嘴,笑死我了!” 枭天却是表情淡然,自从半年前在青山乡那次控制藏獒以后,枭天就发现了自己玉瞳的新能力,那便是能控制心智较低的生物!最后她实验了一番,刚开始只能控制稍有灵智的犬类,后期她就可以控制一些心智不健全的人,不过要做到控制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却是非常困难的,但是自从继承了另一半盘龙玉笺,她的这项能力就提高了数倍,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是却比之前强了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枭天发怒将保安头子踹飞出去的缘由,其一是替成臻出气,其二却是在震慑赵掌柜趁机催眠让他说出真话! 接上许茹几人回到了宾馆,成臻看着枭天道:“谢谢!” 少年非常认真的道谢。 “别这么客气嘛,我们只是举手之劳!”谢轩笑嘻嘻的说道。 一旁的许茹不客气的翻白眼,“小胖子有你毛事。” 听到事情的始末,许茹见到谢轩如此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忍不住鄙视。 就在几人聊天时,房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题外话------ 粽子节快乐,嗨皮,阿九刚回来,赶紧就把仅存的一章发上来了。有亲想看三更,嘤,阿九最近真的很卡文,三更神马的已经遥不可及了哼(ˉ(∞)ˉ)唧=_= 第八十五章 认老大,扎马步 “咣!” 众人一惊,回头便看见一堆手握钢管的小混混从屋外涌入,其中领头正是白天那个保安头子,他邪笑着:“小子,待遇不错啊?这连旅店都住上了?兄弟我们还在外面受冻找你们呢!” 成臻脸色一白,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死心,竟然追上来了! “你们有事冲我来,放了他们!”成臻故作镇定,沉声道。 “呵呵,那个小妞长的倒挺水灵的,这个就看哥几个心情了!啊?哈哈哈!”保安头子猖狂笑道。而旅店老板此时正在楼下踌躇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但又不敢报警,毕竟谁也不想以后再被报复。 “放你妈的屁!”许茹是何人?她可是县高的大姐大,打架斗殴也参加过许多回,手上也是沾过血的。 谢轩躲在众人身后,虽然他很想逃之夭夭,但是他不能抛弃队友啊! 枭天也心中一沉,毕竟在水峰,她是没权利,没势力,简单的杀人她会,可之后呢?这样公然的情况下,怕是不好收尾…… 眼见对方已经冲了上来,跟成臻许茹战作一团,而成臻二人手中并无武器,对方十几人却人手一只钢管,这使得二人马上便相形见绌,处于下风,所幸二人算是久经火拼,从对方手中抢下钢管,而房间不大,对方就算人多也一时站不开,后面的上不来,前面的挥不开,人多的优势发挥不出,所以一时间二人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枭天站在窗边,听到外面有动静,抬眼一扫,发现又有一批人赶来,明显不是跟他们一伙的,略微皱眉…… “砰!”的一声枪响,混战的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全部愣愣的看着站在那里的黑衣少年,此时她手中的枪口还在冒着烟…… “你那把是真枪?哪来的?”走在雪天的路上,成臻好奇的看着枭天。 感受到旁边好奇的目光,枭天噗哧一笑:“哪来那么多真的!家里见我到水峰市不放心,弄了把假的。”枭天这样含糊说道。 “呼!我说呢,吓我一跳,不过真能打出响来?跟真的似得!给我看看吧?”成臻有些失望,随即又兴奋道。 枭天摇头,微笑不语,成臻撇嘴“装什么深沉!” “萧哥咱们去哪?”一路从宾馆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很深,谢轩问。 “你们都来我家吧。”就在这时,一旁的成臻出声提议道。 “你家在附近吗?”许茹挑眉。 “恩!”成臻点头。 成臻父母离婚之后,没一个人管他的事,一直是和爷爷相依为命,前几年爷爷去世后,留给了他一套院子。 这个院子正好是在c区。 枭天一愣,她一直以为成臻自小跟母亲在一起,原来他父母早已离异,从小照顾的竟然是他爷爷,难道再过几年他母亲才会回来吗?枭天这么想着,却是淡淡点头。 “好。”了解成臻,枭天何尝不知道这家伙骨子里有着小骄傲,让她们去他家,估计是有事相求吧。 没错,当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熟后,成臻就偷偷的进了枭天的房门。 成臻像做贼似得小心翼翼的溜进房间,屋子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听到睡觉的鼾声,静谧的像是没有人。 “你想干什么?”这是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这猛然响在耳畔的声音吓了成臻一跳,他回过头来:“你…。” 身后的少年衣服穿戴整齐,干净的脸庞,清冷的薄唇,那双如琉璃般璀璨的黑色眼眸在这暗沉的屋子里闪烁着幽光。 “我…,我。”被人当场如捉小偷般当场识破,成臻面色一红,闪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窘迫,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瓮声瓮气回答道:“萧,萧哥,你身上是有功夫吧?能不能教我两手?” 枭天挑了挑眉,绕着低头木定原地的成臻走了两圈,然后才悠悠地道:“功夫倒是谈不上,能让反应快一点倒是真的。” 对于成臻的要求,枭天并没有推辞,前世成臻可是她们之中外家功夫最好的,他酷爱枪械痴迷武术,这点作为前世相处十年的大姐,她岂会不知?甚至今夜他来拜访,她便都已经猜到了。 呆萌的成臻可不知道自己的小伎俩早已被身为前世的大姐识破,看见枭天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禁喜上眉梢。 “那好,萧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要不……我磕头拜你为师怎么样啊?” 成臻兴奋了起来,此时在他眼中,枭天就是那种能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了。 磕头拜师?亏他想得出,枭天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 “老大,你可答应要教我功夫的啊。” 在早饭期间,大家都在吃饭,他却是在枭天耳边絮絮叨叨。 枭天有些无奈,想了一下之后,心里却是生出了个主意,开口说道:“你先学我这样蹲马步吧,什么时候能蹲半小时,再说学功夫的事。” “哇塞,你原来一直都没坐着。” 这边成臻扯开嗓子一说,许茹和旁边的小胖子谢轩也都低头看了看桌子下。 只见枭天看似坐在椅子上,其实她和那塑料板凳之间,还有着一条缝隙,也就是说,枭天在坐着的时候,也是在练功夫的。 “枭,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小胖子瞪圆了自己的小眼睛,十分崇拜的问道。 她还没说话,一旁的许茹便道:“萧哥,我待会准备去水峰大学报道。” 许茹已经报考了水峰大学,所以这次不仅跟枭天,还是需要上学的。 “好,我们待会去送你。”枭天点了点头。 说到上学,枭天也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她抽不开身,这个打算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而另一边有了枭天作为参照物,成臻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了,于是双脚也分的更加开一些,两腿用力,将上半身支撑了起来。 不过只练了短短的一分多钟,成臻就受不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难受,好在身下就是椅子,这才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成臻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照猫画虎的学枭天,居然连两分钟都没能支撑下来,此时再看向身旁的枭天时,他的眼中不由带有了一丝惧意。 不过成臻性子也算坚韧,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又开始半蹲了起来,半小时下来,他走路时只感觉双腿发飘,几次都差点软倒在地。 “萧哥,你教我的这个……真的有用?”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枭天,成臻喘着粗气开口问道,那模样倒像是在操场上跑了五十圈一般。 “当然有用了,你练上一月就知道了。”枭天嘴角含笑,这扎马步的基本功最是能锻炼人,也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出招狠不狠要先看马步扎的稳不稳,所以扎马步在习武初期是最为重要的。 ------题外话------ 阿九在整理细纲,估算高潮在多少章节,而且下面有一段情节,阿九一直卡着,今天二更不上了,抱歉,嘤嘤嘤(╯▽╰) 第八十六章 二十块钱买料 今天枭天又来到了古玩城,谢轩以为枭姐这是来玉石斋砸场子,却发现并非如此,枭天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这次她进入古玩街后,和昨儿到处闲逛不同,直接往街口一家经营玉石的店铺走了过去。 这家名为奇石坊的古玩店门面不小,正堂是打通了的三间通铺,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不过那是主人招待朋友喝茶聊天的地方,客人却是无法进去。 奇石坊,顾名思义,除了经营玉石之外,还有各种造型各异的奇石,从数公斤到数百公斤的石头,在店门口摆了好大一摊子。 “嘿,小朋友,你们两个又来了?” 见到枭天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站起身,笑道:“来,来,你看看我这块料子怎么样?正宗的和田玉籽料,这么大的块头可是很少见的。” 老头是这奇石坊的老板,姓葛,单名一个俊字,只是那鼠目獐头的长相却和名字有点不搭,即使年轻上三十岁,也和英俊二字没啥关系。 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葛俊在水峰市古玩玉石行里名声却不小,他这家店也是水峰市比较早的玉石店,相比起来,昨天那个玉石斋只是行里的后起之秀。 被葛俊招呼过去后,枭天也没客气,拿起他放在案板上的那块玉石就看了起来,过了半晌之后,开口说道:“老爷子,这籽料通体洁白,色泽光润,最难得居然有拳头大小,是很少见,是个稀罕物。” 昨儿来逛这里,枭天在这店里呆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和这位葛老爷子谈的很是尽兴,葛俊人老成精,到是没有因为枭天年龄小而小看于她。 “你跟谁学的这些啊?” 葛俊拿过枭天手里的和田玉籽料,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到柜子里,回身说道:“小萧,你还在上学吧?家里也是玩石头的?” “老爷子,我家是扬江的,从小跟着长辈学雕刻,所以对石头也懂点。” 枭天笑着指了指谢轩,说道:“有个姑姑住在水峰市,这不是来看她的吗,喜欢这玩意,所以让我表弟带我来转转。” 枭天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自然,而且话中也带了那么一点江南口音,这做玉石生意的,几乎都和扬江那边的工厂有着联系,葛俊早就听出来了。 “天下雕工出扬江啊,怪不得,原来是家学渊源……” 听到枭天的解释,葛俊顿时释然了,昨儿他还在心里嘀咕,哪儿冒出枭天这么个小人儿,对玉石工艺以及品质竟然如此精通? 玉分南方工艺和北方工艺,每种雕工都有各自的特点,如北派、海派、苏派……或大气、或奇巧。 当今市场上,南方工占市场百分之八十的分量,而北方工不到百分之二十,而扬江作为南方工艺的大本营,玉石名家多不胜数。 葛俊虽然和玉石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但也未必全部识得扬江琢玉名家,想了半天没想出哪位是姓萧的,只能作罢。 “萧笙,今儿来我这,不会是又想和老头子聊天吧?”葛俊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副茶具,笑道:“你们那边喝茶讲究,老头给你泡壶今年的龙井新茶。” “老爷子,您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走。” 枭天见状拦住了葛俊,故作迟疑了一下,说道:“葛爷爷,您知道,我从小就学玉石雕工,可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料子,有点手痒了。” “哦?你已经能上手雕玉了?” 听到枭天这话,葛俊顿时明白了,感情是来自个儿这里找原石来了,这让葛俊心里微微有些惊愕。 因为琢玉的讲究很多,不是越早越好的,小的时候手不稳,很容易受伤,而且也会将手给练废掉的。 以前的学徒,最少要先学三年绘画,有了一定的美术功底之后,再拿萝卜或者一些质地较软的石头练手。 一般来说,学徒都要等到十八九岁手稳了,才能正式的开始用玉雕琢器物,而出成绩的时候,通常都已经三四十岁了。 像枭天这样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孩,居然就开始用玉练手,葛俊还真的没见过几个,因为再便宜的玉,它也是钱啊。 “嗯,葛爷爷,我……我没有太多钱,您看能给块石头不?” 枭天将右手从兜里掏了出来,拿出了一把一块两块的票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葛爷爷,我就二十块钱,您就给我块料子吧?” “二十块钱你就要买料子?” 葛俊闻言苦笑了起来,“萧笙,不是葛爷爷小气,我这儿是有原石,但一块最少都要上千块钱,你说……我能卖给你吗?” 生意做到葛俊这样,单纯的从玉石雕刻厂进货,已经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了,他都是在新僵买的原石,然后送到玉石厂加工。 所以葛俊的店里到是不缺原石,但就算一块品质再劣的石头,即使用机器雕出来的物件,也能卖个十块八块的,枭天那二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看。 “葛爷爷,那些石头也那么贵吗?” 枭天眼睛转了转,用手指了一下堆在门口的一摊石头,说道:“这些玉石我怎么好像没见过呀?是不是也很值钱?” 枭天手指的地方,堆积着差不多有七八块石头,这些石头大的有三五十斤,小的只有拳头大小。 不过与和田玉不同,这些石头的表皮一点玉肉都看不到,黑乎乎的很是难看,用手摸上去也非常的粗糙。 “咦,你不说我到是把这些料子给忘了。” 葛俊一拍脑袋,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笑道:“萧笙,看来你家里只做软玉啊,这个是翡翠原石,在玉石中属于硬玉,以前不太有市场,这几年才兴旺起来的……” 软玉和硬玉的区别,是在硬度上,软玉的硬度一般为六到六点五,像是白玉、羊脂玉、青白玉、青玉、碧玉、墨玉等许多品种,都是归类到软玉里面的。 而硬玉则是在七以上,硬玉的代表就是翡翠,其产状颜色繁多,包括绿、淡紫、白、粉红、棕、红、蓝、黑、橙和黄色。 ------题外话------ 猜猜枭天想干嘛,啊哈哈~ 第八十七章 一文不值,最大效益 在华夏,软玉的雕琢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以前,可谓是历史久远,从古至今,向来都是达官贵人喜爱的配饰。 而翡翠由于产地是在缅甸,古代只有朝拜天朝的时候,才偶尔会上供一些给朝廷,民间并不多见,所以也没有流行起来。 但到了青朝末年,慈禧太后却是对翡翠情有独钟,生前收刮天下极品翡翠,由此也带起了一阵翡翠热潮,那是世人第一次得知翡翠。 当青朝灭亡之后,那位后来的国母宋家三小姐,也是个爱翠如痴的人,她的品味,也使得翡翠价格大涨,隐然有于和田玉分庭抗礼之势。 但是到了解放后,出于开采运输的不便,翡翠在国内又销声匿迹了,直到八十年代后期才逐渐出现在市场中,但其认知度和身价,却是远远无法与和田玉相比了。 不过由于翡翠色彩斑斓非常的美丽,进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也开始被消费者认可,所以葛俊也赶了一把潮流,去南方城市买回来了一些原石。 与软玉进货不同,翡翠原石的购买,重点在一个“赌”字上,也就是近年来圈子里流行的赌石,当然,赌石的历史远不及此,在南方边境的一些城市里,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翡翠原石在切开之前,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翡翠,因为那层薄薄的石皮,能隔绝世界上任何仪器的窥探。 所以在翡翠原石市场上,就出现了赌石这一种极其特殊的购买方式,买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原石内是否有翡翠,从而出价购买。 既然是赌,那就有涨有赔,有人因此而成为千万富翁,也有人因赌石家破人亡。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赌性都那么大的,也有些玉石商人专门购买赌出来的玉肉,像葛俊就是如此。 葛俊对赌石不太熟悉,所以这次他去南方买了一些翡翠原料,出于好奇,到是也买了几块全赌的料子切着玩,总共只花了几百块钱。 但葛老板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买的七八块翡翠原石都没切出什么好料子,最好的那一块绿黑相间,结构粗糙,透光性极差,也就是俗称的狗屎地。 像这样的料子,做出来的东西和石头也差不多,葛俊都懒得拉去玉石厂加工了,堆在店门口准备找个时间扔掉的,要不是枭天指出来,他还真想不到。 “葛爷爷,硬玉的硬度大,练习刀工更好点……” 枭天硬着头皮听葛俊介绍了一番翡翠的历史,等这老爷子尽兴之后,弯起唇笑道:“您看,就把那几块石头给我吧?我这二十块钱都给您,您看够吗?” “嘿,打你葛爷爷的脸不是,就那肥料,我还能收你钱?” 葛俊也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料子都不值钱,你想要就拿走吧,我正省得找人扔掉呢!” “谢谢葛爷爷,那…我就不客气了。” 枭天闻言大喜,连忙跑到那堆石头处挑拣了起来,不过葛俊没有看到,就在枭天转身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枭姐,我说您要这些破石头干嘛啊?葛老头不是说这这玩意一钱不值吗?”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枭天和谢轩走出了古玩城,不过在谢轩的手里拎着的那个帆布袋子里,却是多了一块二十多斤的翡翠原石。 这刚走了还没五百米,谢轩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两天跟着枭天,谢轩对玉石到也懂了一些,怎么都想不明白枭天费了这么多半天的功夫,目的居然就是这块破石头,葛老头已经都明言这玩意不值钱了。 “小胖,就因为它一钱不值,才能创造出最大的效益啊。” 枭天闻言唇畔微微勾起,说道:“咱们几个现在都没太多钱,能省就省点吧,有不花钱的料子你还想挑三拣四么?” 听到枭天这话,谢轩也不言语了,他也想搞明白,枭天自从昨天就很不对劲,她究竟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反手将那帆布袋子背在了身后,谢轩和枭天向成臻家走去。 “小胖,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当走到一家医院门口的化学试剂店的时候,枭天叫住了谢轩,自己走进了店里,过了五六分钟后,她手上拎着个袋子走了出来。 “枭姐,你买的什么啊?怎么一袋一袋的?”看着枭天手中的透明塑料袋,谢轩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叫铬盐液,等回去给你变个戏法看。” 枭天神秘一笑,随后说道:“就这两袋东西,花了二百多块,咱们这也不是无本生意。” 谢轩的初中就是混过来的,没上完还被逮进了少管所,化学那是一塌糊涂,哪里懂得铬盐液是什么东西,当下闭上了嘴巴,他知道枭天不想说的时候,自个儿问也没用。 在回去的路上,枭天又花了十多块钱买了一盘檀香和几把刻刀,这次谢轩压根就没问,跟了枭天两天,他已经学会了多看少说这四个字。 “萧哥,轩子,你们来啦!” 当枭天和谢轩走进成臻家院子后,成臻从屋子里出来说道,今天他一直都在扎马步,是以没有跟枭天和谢轩一起去。 “萧哥,扎马步真的好使,我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将干净的板凳递给枭天后,成臻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生怕枭天不信似的,连忙在院子里摆出了扎马步的架势。 “恩,不错。”枭天点了点头,“成臻确实有练武的天分。” 听到夸奖,成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第八十八章 他竟然是女的?! 一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到院子里的洗手池上,枭天推开门这才好好的看了一下这个院子,这是个有着三间屋的小平房,虽然简陋了点,但床和家具都很齐全。 谢轩跟在枭天后面推开门,刚往屋里走了几步,忙不迭的又退了出来,却是屋里灰尘太多,搞的他一头一脸都灰蒙蒙的。 “动手打扫下吧,这几天咱们就住这了。”这是一间闲屋,一直没人住,枭天看了看说道。 枭天找了块抹布打了盆水,招呼谢轩打扫了起来,这些活谢轩早已经在管教所干习惯了,三人忙活忙活,屋里已经被擦拭的焕然一新,地面上的灰尘也都被扫掉了。 “小胖,累不累?”枭天看了一眼把垃圾扔出院子的谢轩,开口问道。 “不累,枭姐,跟着您我浑身都是劲!” 谢轩嘿嘿傻笑着,要说这小子也奇怪,他老子虽然破产了,但跟在父母身边,吃喝绝对是不愁的,但谢轩偏偏喜欢过这种自由的生活,心里敞亮。 “萧…萧姐?”一旁的成臻也后知后觉听到了谢轩对枭天的称呼。 枭天唇角含笑,却是转头对谢轩吩咐说道:“小胖,你先去邻居家借块煤,把厨房的炉子给烧起来。” 打扫房间的时候枭天就看了,在厨房里还有十多个煤球,但炉子早就熄灭了,这烧煤球炉也是技术,她想着谢轩干不了,这才让他去邻居家借烧红了的煤球。 “哎!”谢轩臃肿的身材顿时溜出房间。 成臻嘴巴还o着,眨了眨眼,一脸呆萌的看着枭天。 面前少年黑色长衣长裤,面庞冷峻,唇角永远噙着清浅的笑意。 他,不对,她竟然是女的?!怎么可能嘛!成臻怎么也无法相信。 看到成臻一脸纠结的模样,枭天扑哧一笑:“这是易容术。”说着,她用手一点点撕开脸上的面皮。 少了一些棱角分明,五官柔和起来,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哪淡漠冷峻的气息,如黑曜石般幽深的双眸,柳眉弯弯,唇畔含笑。 “这…这…”成臻向后退了数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这回该信了吧?”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这个声音明显清澈幽雅起来。 成臻咬了咬唇,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闯进她的房间,虽然没有遇到那种尴尬的一幕,但是半夜私闯一个女生的房间还是……。,想到着,他白皙的脸庞刷的变的通红起来。 “害羞了?”她挑眉,揶揄道。 “我…,我去站桩了!”话落,他似一阵风的跑掉了,背影着实有些狼狈。 枭天在后面被他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谢轩长了张小胖脸,笑眯眯的到是不招人烦,加上嘴又甜,没多大会就夹了块煤球回来了,将那不知道熄灭了多久的炉子重新烧了起来。 枭天在一边铁锅洗了洗,铁锅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用都已经生锈了,她又用沙子将锈迹打磨掉,接了满满的一锅水,将其放在了炉子上。 “枭姐,这是干什么?” 看到枭天的举动,谢轩有些摸不清头脑,继而恍然大悟,“枭姐,您这是要烧水喝吧?” “小胖子,除了吃就是喝,咱们该干正事了” 枭天笑了他一句,回到屋里翻了把锤子出来,找了个破布垫在了地上,将那块装在帆布袋子里的翡翠原石拿了出来。 “砰!”的一声传来。 却是枭天挥动手中的锤子,重重的砸在了原石的表皮上,一块黑褐色的石皮,顿时从石头上脱落下来。 “这……这是干嘛?” 谢轩在一旁看傻了眼,他知道枭天为了这块石头可没少花费功夫,但为何此刻又不珍惜了呢?跟了枭天两天,谢轩感觉自己的智商在直线下降,一直都跟不上枭姐的思维。 不过几分钟之后,谢轩慢慢看出了点门道,枭天下手看似力道很大,但一锤子下去,往往只是石皮脱落,那块二十多斤的石头,逐渐显露了出来。 虽然是狗屎地的料子,但那也能和翡翠沾点边,等石皮完全被敲开之后,绿黑相间的玉料,还是显露出了和普通石头的不同。 翡翠的比重稍微大一点,去掉石皮的料子还剩下十来斤,但只有两个成人拳头大小了,拿着石头在手上掂了掂,枭天忽然问道:“水烧开了吗?” “啊,我看看去!”谢轩连忙站起身来,刚跑进厨房就看到锅里冒的热气,连忙喊道:“枭姐,水开了,要把炉门关掉吗?” “不用。” 枭天拿着石头走进了厨房,看了眼炉子上的火,眉头不由轻蹙,左右一打量,扬唇说道:“小胖,去,把那院子门给拆了,都劈成柴火,这火太小了,温度不够。” “把院子门给劈了?好,我这就去!”谢轩闻言愣了一下,看枭天不像是开玩笑,从厨房抄了把斧头就走了出去。 说是院子门,其实也就是几块木头拼凑起来的,个子高点的人一下就能跨过来,放在门口也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有没有的区别不大。 操着斧头,谢轩噼里啪啦的一通砸,那破门顿时变成了一堆柴火。 这院子没门也不好看,劈完干柴后,谢轩将屋里的一个破门板给拆卸了下来,挡在了院子门口。 这进进出出折腾了半天,房里午休熟睡的成臻压根就没受一点影响,恨得谢轩压根直痒痒,只不过被枭天抓了壮丁,他也只能乖乖干活。 “小胖,把煤球都搞碎,扔灶里,那炉子火太小。” 北方的家庭大多都有灶,看着煤球炉显然满足不了自己所需要的温度,枭天将已经烧开了的铁锅端到了灶台上,和谢轩一起将煤球都给砸碎扔了进去。 有几块已经烧出来的煤球做火引,再加上谢轩抱来的干柴,久未使用的灶台很快燃烧了起来,火苗沿着添柴用的灶眼直往外窜。 看到咕咕往上冒的水泡,枭天从灶台上拿起了那块石头,轻轻的放入到了铁锅里,随之将锅盖死死的盖了起来。 ------题外话------ 磨刀霍霍向奸商,嗷呜! 第八十九章 狗屎地变玻璃种 “枭姐,您……您这是干什么?这……这石头又不能吃啊?” 蹲在一旁往灶台添柴的谢轩顿时看傻了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锅开水的用途,不过同样,心里却是愈发的糊涂了。 如果不是枭天做这番事情的时候一直表现的井井有条,谢轩一准会认为她神经出问题了,把石头放锅里煮,别说谢轩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 “小胖子你就知道吃!” 枭天挑眉瞪了小胖子一眼,她现在也有些紧张,毕竟现在操作的流程都是师父口述的,她自己也没尝试过,是否能成功,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行,这火还不够大,小胖,你去拉风箱!” 枭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工业用的温度计,这东西是在买铬盐液的时候顺手买的,在后面几个环节里,都能用得上。 将温度计放在开水里试了下,拿起来看了一眼,枭天将温度计递给了谢轩,说道:“还差几十度,这东西给你,等到212度的时候,就不要再加热了。” 拿着温度计的谢轩有些不知所措,冲着转身往屋外走的枭天喊道:“哎,枭姐,我……我不会用这玩意啊。” “把金属那一头放里面就行了。” 枭天头也没回的出了屋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轻轻地道:“这做点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还真是不简单。” 没时间理在厨房大呼小叫的谢轩,枭天径直出了院子,北方的三月还有些寒冷,这会已经九点多钟了,街道显得异常的冷清,枭天的身形很快隐没到了夜色之中。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枭天回到了院子里,不过空手出去的她,此时双手却是各拎着一个玻璃罐,里面似乎装着些液体,不断的晃荡着。 “才半晌的时间,你去了非洲吗?” 拎着玻璃罐来到了厨房,枭天顿时弯唇乐了,原本皮肤白皙的谢轩,这会是一脸的漆黑,除了一双牙齿之外,再也找不到白的地方了。 “枭姐,姑奶奶,您终于回来了啊!” 看到枭天,谢轩那是悲从心头起,他什么时候干过这活呀?一边烧柴火还要拉风箱,最后还不能忘了试水温,忙的他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轩子,别叫苦,学会了这手艺,你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枭天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罐,凑到灶台旁边接过了温度计,放到水中一试,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小胖,你真的很有天赋”枭天拍了拍谢轩的肩膀,说道:“把这流程记在心里,水温也要记住。” “枭姐,我早就记住了,不是212度吗?”谢轩虽然不明所以,但心里不糊涂,他知道枭天这么做,必然有她的原因。 “行了,先不用烧了。”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枭天又出言叫停了谢轩。 看着枭天从屋里端了个脸盆,将那两个罐子里的液体分别倒入到脸盆里,不由好奇的问道:“枭姐,这两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您从哪搞来的?” “小胖你别靠那么近,沾到皮肤上有你好受的。” 枭天开口制止了靠过来的谢轩,说道:“这两个一种是浓盐酸,另外一种是浓硝酸,你记住,浓盐酸放百分之四十,浓硝酸放百分之六十,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叫做王水!” 谢轩挠了挠头,苦着脸的说道:“什么浓盐酸浓硝酸的?枭姐,我听不懂!” 枭天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以后给我把化学好好学学,这东西就是强酸,比硫酸的腐蚀性还要强很多倍,懂了吧?” “硫酸?这……这个我知道!”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问道:“枭姐,您从哪搞来的这东西啊?”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曾经放过一部外国的影片,叫做【夜半歌声】,里面的主人公被人用硫酸泼在脸上造成了毁容,形象之丑陋吓坏过不少人。 谢轩化学成绩一塌糊涂,却是通过那部电影知道硫酸的威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难不成枭姐配制这玩意,是想拦路抢劫不成? 枭天随口答道:“学校实验室有的是,这是工业硫酸,不值什么钱。” 在回来的路上,枭天就看好了距离成臻家不远的那座水峰市科技大学,只是那会天还亮着,她没有动手而已。 当然,枭天说的轻松,但将这两玻璃罐的强酸偷出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为此她差点被学校巡逻队给发现。 只不过铬盐液可以从外面购买,但强酸这些危险品,却不是随便买得到的,必须开具单位证明才行,这个险枭天是必须要冒的。 口中说着话,枭天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当两种强酸混合在一起之后,一股刺鼻的黄烟从铁盆里冒了出来。 放下玻璃罐,枭天用舀子将锅里的翡翠原石取了出来,直接放入到了盆里,烧得滚烫的石头遇到了强酸,滋的一声,那烟雾变得更大了,刺激的站在一旁的谢轩眼泪直流。 “行了,咱们出去吧!” 枭天也有些受不了厨房里的味道,拉着谢轩退了出去,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烟雾才散尽,但那股难闻的味道却充斥到了整个院子里。 “枭姐,这有什么说道啊?” 谢轩不笨,他已经看出了点门道,枭天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想改变那块石头,只是里面有什么玄机,谢轩还无法看透。 “小胖,用强酸浸泡翡翠原石,可以溶解翡翠晶粒与晶粒之间存在的杂质,没有了这些杂质,翡翠的种水就会变得透明,狗屎地的翡翠,也能变成玻璃种……” 枭天有意培养谢轩,解说的十分详尽,“其实浸泡这个步骤,最好不要将翡翠加热,那是加入沁色时用到的,不过咱们的时间不够,等不了那么久,算是走了个捷径吧。” “狗屎地变玻璃种?这……这怎么可能啊?” ------题外话------ 呼呼哈嘿,阿九在拼了命的存稿,群么么大家(づ ̄3 ̄)づ╭?~ 第九十章 造假,奸商 谢轩越听嘴巴张的越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枭姐,有这技术,那咱们不是发大财了?!” 跟了枭天两天,谢轩还是拎的清翡翠各品级之间差异的,虽然目前国内翡翠饰品的价格不如和田玉,但玻璃种雕琢而成的极品翡翠,其价值都是以十万起步的。 “想什么呢?这是做旧,咳,说做旧好听了点,这其实就是在作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懂吗?” 枭天在做着发财梦的谢轩头上拍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经过强酸浸泡的翡翠,内部结构会遭到很大的破坏,变得翡翠不牢固,而鲜艳漂亮的颜色也会慢慢消退,如果工艺做细致点,褪色的时间大概在三到五年之间……” 枭天看了一眼厨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这是粗活,只看眼前不管日后的,我猜测过个二三十天,翡翠里面被破坏的结构就会完全显现出来,不碰它恐怕都会碎掉。” 说到这里,枭天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最重要的一点,用化学腐蚀剂做出来的翡翠,有些会含有辐射,佩戴在身上是有害无益的,谢轩,这方子有违天和,只能对付奸商,轻易不可动用。” 翡翠在本世纪初和二三十年代的时候,曾经火热过一段时间,制假的利益非常丰厚,经过一些人的不断琢磨,留下了聿怀传给枭天的这个方子。 按照聿怀的说法,这种工艺即使是在二三十年代的时候,知道的人也不多,他也是很偶然的从一位千门弟子手里得到的。 所以枭天有理由相信,现在国内第三波翡翠热才刚刚兴起,那些专门制售假货的家伙们,绝对还没研究出这种办法,这也是她对后面布局的信心所在。 “枭姐,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就是奸商啊?” 谢轩虽然还有点没听明白,但却是将枭天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谁也没能想到,日后国内最大的玉石奸商,起家的地方却是如此破败的一个小院子。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成臻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抬眼就见到枭天和谢轩蹲在厨房门口,不由愣了下,“枭姐,你们俩怎么起那么早?” 知道了枭天是女生之后,成臻在无人的时候也改了称谓。 “不是起的早,是根本就没睡!” 谢轩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好像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不睡觉你们折腾啥?” 成臻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兴趣乏乏的说道:“不就是块石头吗?我说胖子你还当成宝贝了。” 成臻没有什么艺术细胞,那块石头虽然亮晶晶的很是漂亮,但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退了几步到院子里,开始站桩练起功来。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看到成臻的举动,谢轩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马上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刚刚从强酸中取出的翡翠上面。 “真漂亮啊!” 看着那近乎透明的一大块翡翠,谢轩忍不住呻吟了出来,要不是知道这玩意是被强酸腐蚀过的,他恨不得将其抱在怀里细细把玩。 “师父教的法子果然有用!” 枭天唇畔勾起,幽深的眼眸也绽出兴奋的色彩,以前听的是理论,但应用到实践中后,枭天才能真切的感受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其实在开始之前,她心中也是有些疑虑的,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变得晶莹剔透,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本事。 “枭姐,咱们就拿这个出去卖?” 谢轩看向了枭天,眼中满是崇拜的神色,如果不是从昨夜就一直盯着,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石头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当造假那么容易?还有好几道工序没完成呢。”枭天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小胖,去烧火,再把这块石头给加热!” “哎,枭姐,是212度不?我一准掌握好火候!” 虽然一夜没有睡觉,但小胖子可是精神十足,兴冲冲的蹲到灶台边去引着了火,将那锅中接满水烧了起来。 枭天把那块已经处理完晶粒与晶粒之间杂质的石头放到水里,然后将那盆刺鼻的强酸倒在了下水道中,用清水仔细的冲洗了好几遍之后,这才拿出了昨儿买的铬盐液。 铬盐是无机化工的主要产品之一,为重铬酸钠和铬酸酐,同时还有少量的重铬酸钾、氧化铬绿、碱式硫酸铬及部分含铬颜料等。 铬盐的应用十分广泛,主要用于电镀、鞣革、印染、颜料、医药、催化剂、氧化剂、玻璃陶瓷、磁性材料、木材防腐、金属抛光等方面。 除了这些作用之外,铬盐还可以作为一种颜料,被人为的注入到翡翠之中。 将翡翠在高达212度的水中煮半个小时后,马上放入铬盐液之中,铬盐就会渗透在翡翠晶格内,使其呈现出美丽诱人的绿色。 只是和民用铬盐不同,这种方法会使得加入铬盐液的物体中,蕴含着一种有害放射物质,如果长久接触的话,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在教给枭天这个手法的时候,聿怀曾专门叮嘱过,尽量少作假,这种方子的确是有违天和。 不过枭天也没完全按照聿怀所教的流程走,这块翡翠在剔除杂质并且注色之后,保存的周期将会十分短暂,到也不虞对佩戴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枭姐,好了!”半个小时后,枭天耳边响起谢轩的喊声。 成败就在此一举! 枭天拿起舀子,小心翼翼的将原石放入到铬盐液中,纯净的石头上,顿时显现出一丝铬盐的淡绿光泽。 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这块翡翠是必不可缺的一个环节,以枭天现在的年龄,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有些不现实,而盆里的盆里,就是她取信于人的重要道具。 “枭姐,这怎么像染布似的?”沾染了满脸黑灰的谢轩钻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盆中的石头,问道:“这玩意要泡多久?” “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小胖,你去睡会吧。”等原石加工完毕,需要的就是手艺活了,那个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得会的。 “不要,枭姐,我要看着!”谢轩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心中的那份期待感,并不比枭天差多少。 ------题外话------ 公众都写完了,本以为能多写出来,然后给大家发发二更神马的,万万没想到只比预期多了五百字,囧⊙_⊙ 第九十一章 雕琢假翡翠 “成臻,过来!” 看到成臻正在站桩摆架子,枭天顿时扶额,她们在这兢兢业业,他倒好二事不管。 “枭姐,怎么了?我练错了吗?”听到枭天的话,成臻一脸的紧张。 “你脑子里除了练功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现在别练了,去买点早点。” “哎,我这就去!” 成臻这会肚子正饿呢,听到枭天的话后,连忙屁颠屁颠的去买早饭了。 吃过早饭,枭天打发成臻继续站桩,自己则是和谢轩蹲在了那放着翡翠原石的铁盆旁边。 等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后,枭天将盆中的铬盐液倒了出去,顿时,一块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翡翠,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真……真漂亮啊!” 看着那在阳光下呈现出深邃绿色的翡翠,谢轩眼中满是迷醉的神色,他怎么都无法将这块翡翠和昨儿的那块破石头关联在一起。 “漂亮是漂亮,不过就是假的。” 枭天将盆端到水龙头下面,反反复复的冲洗了很多遍,当水流冲刷在石头上时,似乎也被那股绿色所感染,渲染的整个池子都变了颜色。 “这么漂亮,假的也认了!”谢轩看向枭天,央求道:“枭姐,留下一小块,给我打磨个戒面吧?这东西真的太好看了!” 谢轩曾经见过父亲的一个朋友,戴了个绿色的翡翠戒面,不过那戒面的光泽和绿意,比起眼前这块,却是又差的远了。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这东西有害,你想找死我到是无所谓”唇角勾起抹邪笑。枭天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迎着阳光仔细的看了一会,这才扭头说道:“咱们的工序太过简单,那铬盐液也是工业上用的,说不定就含辐射性放射性,这样的东西你也敢戴?” 枭天到不是在吓唬谢轩,聿怀教她这方子的时候,就曾经给她说过一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三十年代,有个专营玉石的老板,花费了很大功夫,请教了当时国内不少的化学专家,做了许多的实验后,琢磨出了这个方子。 当时国内所出现的极品翡翠,基本上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几乎形成了垄断,在硬玉的买卖上,无人能与他抗衡。 但就在这个老板生意兴隆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他的死讯,有人在他的手上,发现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戒面。 这个东西,引起了当时那位宋家三小姐的关注,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戒面居然是个假的,而且经过鉴定,戒面会辐射出对人体有害的放射线。 为了消弭买得翡翠那些人的恐慌,这个消息只是在很小一个圈子里流传的,但是制假的方子却由此被传了出去。 聿怀就是那会得到的方子,但是随后日军侵华战乱纷起,作为玩物的翡翠,也逐渐被人遗忘了,到了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怎么着,还想要吗?”给谢轩讲完那个故事后,枭天笑眯眯的看向了他。 “枭姐,我还没活够呢。”谢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东西不能用,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帝王绿翡翠,比这还漂亮,现在国内对翡翠并不是很重视,以后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多关注一下。” 虽然得到了外八门的传承,但是枭天并不想搅入到江湖那摊浑水之中,对于未来,她心中已经有了些模糊的规划。 当然,眼前最紧要的,就是将这块翡翠原石变成饰品,然后再出手卖出去,经过几道加工,模子算是出来了,但后面还有最重要的两个步骤。 “手镯太费工,而且传说中的那对镯子也有些瑕疵,干脆就做一对耳钉和个佛像吧,反正那位被人称作是老佛爷。” 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枭天的双手都被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光泽,沉吟了好一会,枭天终于在心中下了决定。 所以她当下回到屋里,将自己昨天买的那套刻刀给拿了出来。 “手要稳,眼要快,下刀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 想着师父所教的一些诀窍,枭天修长的双手,在翡翠表面划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枭天的双手还显得有些生疏,但十分钟过后,枭天的动作已经变得娴熟了起来,落刀之处,玉石的碎屑残渣不断往下掉落着。 虽然用强酸加工过这块石头,但有些地方还是会留下一些瑕疵。 枭天下刀的时候,只挑拣绿意最浓艳,种水最纯净的地方,颜色稍有不对,就被她给剔除了出去。 两个多小时过后,那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翡翠,已经被分解成了三块,其中的两块只有大拇指大小,另外一块和婴儿巴掌差不多,这也是整块料子中的精粹部分。 此时也到了中午,枭天在纸上写了一些材料,成臻去买饭菜的时候顺便给捎带回来,这才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三块料子上。 正式开始雕琢后,枭天的动作放缓了许多,每一刀刻下均是匀称有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耳环的工序比较简单,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成型了。 但佛像就要考究雕工了,从佛像的面目到衣着,甚至连一些褶子都要给凸显出来,这对雕工的手艺是个很大的考验。 枭天整整雕琢了两个多小时,一个面目慈祥张口大笑的弥勒佛形象,出现在了枭天的掌心之中。 端倪着手中的假翡翠佛像,枭天心中也有种感慨,她以前也用别的东西练过手,但眼前的三个物件,无疑是最为成功的作品。 难度不大的那对耳钉就不说了,这个佛像的工艺却是极为精湛,刀法虽然非常简练,但看上去却像是疏可跑马、细不透风。 而且枭天充分的将这块料子给利用了起来,用的手法正是现在日益衰落的北派雕工技艺,工整大气,放在行家人眼中,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 第九十二章 演戏,抢劫 其实步骤并没有结束,当三件饰品全部抛光完成后,那一对耳钉的翡翠蛋面,变得绿意盎然又浓艳美丽。 那深邃的色彩将这假翡翠所有的瑕疵尽数遮掩了起来,就凭水峰市的翡翠鉴定水平,一准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 而那个弥勒佛挂件,则是呈现出另外一种美。 整个佛像挂件通体透明,将手指按在后面,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指纹理,精湛的雕工加上那厚重的满绿色,竟然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差点忘记打孔。”枭天蹙了蹙眉,险些把这个小步骤忘掉。 又耗费了几个小时,枭天将所有的工序全都做完后,从身上取出了一截三股的红绳,这东西是她从葛老爷子店里顺来的。 这红绳也有讲究,手工编织完成后,要放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带在身上十年都不带磨断的,要是花钱买的话,这么一小段就值一百多块钱。 用一种很奇特的手法,枭天将红绳穿在了弥勒佛上,将其拿在眼前,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她都无法分辨出了真假。 至于那一对耳钉,则是被枭天用稍微褪了一点颜色的老银给镶嵌了起来,再经过一番处理,耳钉顿时多了一丝沧桑的年代感。 忙完这些繁琐的工序之后,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饶是枭天体质非常,连续这么熬了两天也有些受不了,将东西扔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枭天将一直放在香炉里在傅兴古玩买的的那串小叶檀的手链取了出来,买回那些檀香后,枭天就将手链置于炉底,任凭那些香灰落在上面。 经过一番加工,原本被熏的色泽晦暗的手链,重新变得光亮了起来,而在手链上,隐隐还散发出一股紫檀的清香。 “枭姐,您今儿怎么穿成这样啊?”当枭天走出屋子后,正在院子里练功的成臻不由愣了一下。 在成臻眼中,枭天今儿穿的有些古怪,而且面貌也跟之前的萧笙大不相同,此刻她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绸缎料子的衣服,而且上面还有锦绣花团,看上去就像个富家少爷一般。 “今天要做局,教训一下玉石斋的人。”枭天眼眸微冷,本来玉石斋交还回来玉佩她也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对方竟然夜里搜寻要抢回玉佩,如果当时不是她开枪震慑住了那帮人,后果即使玉佩被夺了去,恐怕那帮人也不会轻易放走他们。 枭天自认不是一个良善之辈,现在的她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复仇,更有外公师父对她的寄托,所以对于一切想要自己命的人,即使不死,她也要让对方脱层皮! “做局?”成臻这两天一直沉浸在练武中,即使知道枭天和小胖子谢轩鼓捣什么,他也不甚在意,不过枭姐说要做局教训玉石斋?这又是做什么局?怎么教训呢? 枭天没回答,掸了掸衣服,说道:“谢轩呢?等会要你们俩合伙演场戏,我现在交代你们细节,都别给我演砸了。” 这身衣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聿怀给枭天订做的,当然,在青山乡是穿不上的,这还是她出了青山第一次穿,稍微还感觉有点不习惯。 “枭姐,我在呢,演什么戏啊?” 谢轩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这几天他也是累的不轻,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快,睡了一夜之后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偷东西!”枭天开口说道。 “偷东西?偷什么呀?” 谢轩和成臻同时愣住了,成臻更是带着不满的口吻说着让人吐血的话:“枭姐,咱们江湖儿女,没钱了也是要去抢啊,偷多下道呀,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搁?” “抢你个头,不是说了演戏吗?” 枭天给了成臻一个暴栗,说道:“回头咱们去玉石斋,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真偷啊?”成臻看傻了眼,摇着头说道:“枭姐,这技术性的活我干不来,要不然改成抢算了!” “抢倒也不是不行。” 枭天沉吟了一下,扬唇说道:“这样吧,谢轩下手抢,我喊着抓小偷,然后你冲上来给我一拳,要打的狠一点,恩,照脸上打!” “打你?”成臻看了看枭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枭姐,我可不敢,你回头一准会收拾我的。” 虽然跟枭天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但要说了解枭天的人,非成臻莫属,别看她清心寡欲,唇角永远噙着淡淡的浅笑,但你要这么看可就大错特错了!她这人十分记仇,恩很记仇! “少废话,不然我现在就收拾你。” 枭天的话让成臻马上闭上了嘴巴,苦瓜着脸凑过去听枭天安排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老板聂远,对方有枪 “老板,您来啦?” 一辆本田小轿车停在了红旗街玉石斋的门口,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走进店里,坐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店员连忙迎了上来,就是里面的赵掌柜也站起了身体。 进入到店里的这个中年人,长了个鹰钩鼻子,眼睛狭长,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相面学上来说,这种面相的人心思奸诈,而且控制欲极强。 “赵掌柜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人坐下之后,有些不满的看向那五十多岁的大掌柜,开口说道:“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这种事不可以闹大,你难道不懂吗?而且竟然还穿帮了!你怎么这么蠢?!” 说话的中年人,正是这家玉石斋的老板,聂远。 要说聂远在水峰市,也算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原本是石市化肥厂的一个普通工人,由于脑袋瓜活络,被提拔到业务部门去跑业务。 干了几年之后,聂远居然从厂里辞掉的铁饭碗,靠着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自己做起了化肥生意,当时让许多人跌破了眼镜。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聂远的生意竟然越做越大,几乎辐射到了平陽省所有的农村,得到了个化肥大王的称号,是水峰市最早一批生意人。 水峰距离上京很近,受到京都文化的影响也很深,有钱了自然要过有品位的生活,在和一些京都古玩行的人接触后,聂远开始将资金投向了玉石生意。 其实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人并不少,但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人,眼光都是非常独特的,聂远从玉石生意的根基做起,出手就投资了一座玉矿。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聂远的玉石斋,在水峰市也已经打响了名号,更是许多小玉石店的原料供应商。 不过近年来软玉饰品的竞争过于激烈,于是聂远将目光投向了缅甸,和那位葛老爷子一样,逐步开始尝试开辟翡翠市场,从目前来看,前景还算是不错。 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让聂天宝头疼的是,他们店虽然在水峰市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但是店内还是没有镇宝的传承古玉,是以他这才吩咐下来让赵掌柜留意下来,不过后者贪心不足非想要压低价钱收购,这才导致了古玉掉包的事件。 这也不能说赵掌柜目光短浅,对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且模样气质也跟权贵相距甚远,所以他料到即使掉包被发现对方也有冤无处伸,可是赵掌柜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过程中竟然出现了枭天,这也是将他全盘打错的关键人物。 此事一出,玉石斋即便封锁了消息,但是小道的传闻也是传了出来,这让玉石斋的信誉大打折扣,所以这不聂远刚从缅甸考察翡翠市场回来,就听闻了此事,所以前来店里兴师问罪了。 “聂老板,这也不能全部怪我,此事我也向您请示得了,可是谁能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人。”赵掌柜满脸无辜的说道,当初成臻来当古玉时,他就已经向聂远请示了,掉包古玉也全然是聂远的主意。 开古玩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个坐堂掌柜,一般古玩店的东家对掌柜,都是当老爷那般供着的,因为生意好坏,全都要靠掌柜的眼力。 但是这玉石斋的赵掌柜,却是明显对聂远有些畏惧,说话的时候尽是陪着小心,生怕触犯了聂远。 赵掌柜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聂远跟水峰市黑道的白虎帮帮主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就在前年的时候,玉石斋曾经有个小店员手脚不干净,偷了店里的一块玉,东西到是不太贵,只值七八百块钱。 赵掌柜是想报警来着,谁知道聂远直接带了几个混混到店里,关了店门将那店员暴打了一顿之后,又生生的切掉了一根手指头,当时的情形赵掌柜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那之后赵掌柜本来打算辞职的,但被聂远不阴不阳的威胁了几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了,不过从那之后,他却是再也不敢在聂远面前摆掌柜的架子了。 “这么说是我的过错了?”听到赵掌柜的话,聂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不是,”赵掌柜吓得脸色一白,赶忙否认道:“事后我也封锁了消息,而且,而且也让黑子带领几个弟兄去讨回古玉。” 听到这话,聂远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古玉弄回来了?” “黑子带着咱们的几个伙计,而且还相约了白虎帮的弟兄们,但是,但是对方手里有枪!” “有枪?!”聂远眯缝起了眼,虽然在这个年代枪械并没有管的严格,但是一把枪不禁要有金钱更要有路子,对方手里有枪代表什么?对方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赵掌柜揣揣不安,生怕聂远迁怒于他。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聂远听到赵掌柜的话后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先放下吧。” “老赵,最近这红旗街也热闹起来了,咱们的翡翠生意怎么样?我这次又进了点原石。” 赵掌柜闻言长吁了口气,“老板,我看以后可以加大对翡翠这一类饰品的市场宣传了……。” 赵掌柜指了指玻璃柜下的饰品,说道:“虽然一般人对翡翠的认知度不是很高,但这东西漂亮能吸引眼球,卖的非常好,就是价格稍微贵点的高档翡翠,也是有人买的。” ------题外话------ 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文章连载了七十多天终于迎来了入v,七月一号也就是后天,届时会有丰厚的抢首订活动,倒是阿九会开辟一章说一下福利,么么哒(╯3╰) 第九十四章 赔本买卖,操你大爷 相比色调单一的白玉,翡翠的色彩无疑要更加艳丽夺目,虽然在水峰市的珠宝饰品市场出现没几年,但已经非常受年轻女孩们的青睐。 品质高的上品翡翠,在一些商人圈子里也是很有市场的。 自从聂远有次出席商会活动时,故意在手上戴了一个冰种阳绿的戒面后,佩戴翡翠戒面,宛然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而那些老板太太们,对极品翡翠也是非常推崇,聂远这次去缅甸的目地,就是想购买一些好的翡翠原石,用来满足水峰市以及周边城市高端翡翠市场的需求。 “对了,老板,这次去缅甸进的原石怎么样?我听说葛老板那里也进了一批货,咱们剩下的成品可是不多了呀。” 话题从古玉上转移开来,赵掌柜的表情自然了许多,这聂远有时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哎,老赵啊,这不出去,真是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啊……” 听到赵掌柜提到缅甸的事情,聂远精神一振,开口说道:“这次在缅甸遇到了一个标王,三十公斤重的原石,老赵,你猜猜最后多少钱被人拍下来的?” “三十公斤不算大料吧?去掉石皮,就算里面的玉肉不错,也就值个几百万吧?”赵掌柜沉吟了一下,伸出了个巴掌,试探着说道:“五百万?” “五百万?乘以六还差不多!” 聂远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我生意做的就不小了,和那些香江人比起来,真的是穷小子进城……没见过世面啊,那块石头我也投标了,可出的价连标底的零头都没有!” 要说聂远此次去缅甸,还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这十多年积累下来的身家,差不多也有上亿了,这在水峰市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了。 当然,聂远的这些资产绝大部分都是投资和固定资金,聂远此次去缅甸只带了相当于六百多万人民币的美金,按照他所了解的玉石行情,这些钱应该能买到一些不错的原石。 但是聂远没想到,由于最近缅甸国内动荡的缘故,翡翠原石的价格突然上涨了不少,而且还是求大于供,散户手上的原石几乎都被实力强大的商家一扫而空。 无奈之下,聂远只能去参加缅甸独有的翡翠公盘,也就是这次公盘,让他备受打击,因为六百万的资金,在那里面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聂远一共投标了十二块料子,但最后无一中标,无奈之下,他只能花高价买了一些别人赌涨了的翡翠,总算是没空手而归。 “小周,你先去门口转转。” 听到聂远的话后,赵掌柜的迟疑了一下,将店里的伙计赶出去之后,开口说道:“老板,天泓集团李老板的太太,前段时间可是要订一套上品的翡翠饰件的,您看这怎么办?要不……咱们给推了吧?” 赵掌柜原本等着聂远去缅甸进来好的原石,加工成品之后就卖给李老板的,可看眼前这情形,那些原石显然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不行,不能推掉!” 聂远摇了摇头,面色阴沉的说道:“老赵,你在这一行的时间比我长,应该明白,咱们没有的货别人有,那日后在客源竞争上就不占优势了,我可不想被葛老头给压着。” “老板,那怎么办?咱们手上确实没货啊,总不能一直拖着李老板吧?” 赵掌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玉石行混的时间是长,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不能凭空变出一套极品翡翠来啊。 聂远咬了咬牙,说道:“这样吧,我明儿就去京都,看看能不能从别人手上买一套成品,这桩生意就算是做赔了,也不能砸了招牌!” 天鸿集团是水峰市最大的一家私企,老板李工亮背景十分深厚,传闻在省里和京都都有靠山,聂远虽然也是水峰市名人,但与他相比,还是要逊色三分的。 所以聂远就算赔本,也不愿意李工亮从奇石斋坊那里购买翡翠,这关系到玉石斋的信誉和面子问题,他在水峰市商界可丢不起这人,而且这也关乎到日后玉石斋在水峰市翡翠市场的份额问题。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老葛在行当里人脉广,说不定还真能拿出好料子来。” “妈的,这翡翠与和田玉不一样,只有缅甸那鬼地方才出产,对了,老赵,有没有什么别的……” 聂色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虽然话没说完,但赵掌柜脸上却是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知道老板在琢磨什么心思。 和田玉以白为贵,但白玉并非只有和田玉一种,像青海玉、俄罗斯玉,都有上好的白玉,不过价钱,就要比和田玉低上很多了。 所以在玉石行里,用青海玉或者俄罗斯玉冒充和田玉的情况是比比皆是,这几乎已经成了行内的潜规则。 就像聂远这家玉石斋玻璃柜里摆着的和田玉籽料挂件,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用价格便宜的俄罗斯玉来以次充好的。 但让聂远头疼的是,翡翠只出产在缅甸,几乎没有可以替代的玉石,国内的玉石商人对其接触不多,在水峰市,聂远就算是最早的一批人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聂远只听闻翡翠原石可以在表皮上做些手脚,对里面的翡翠,还没听闻有什么手段作假的。 “老板,我以前接触的都是软玉,对翡翠的了解实在也不多,这个真不好说。” 赵掌柜摇了摇头,他今年才五十来岁,从接触这行玩的就是和田玉,也是近些年才关注到翡翠的,和聂远也是半斤八两的水平。 “哎,我说你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想活啦?” 正当聂远在和赵掌柜说着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店里伙计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聂远愣了一下,转头向敞开着的大门外看去,却只发现两个一胖一壮的年轻人,正拼命的往前跑着,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满是游人的街道上。 “周兵,怎么回事啊?这人是谁?”聂远走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在门口的地上有个年轻人捂着脸摔倒在了那里,不由皱起了眉头。 “聂叔,这小子的钱包被人偷了,本来已经抓住那小偷了,谁知道还有同伙,给了这小子一拳,刚才那两人跑的时候,撞了您的车一下。” 名字叫周兵的那个伙计,听到聂远的问话后,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其实刚才这人在店外那摊子看东西的时候,周兵就已经发现他被小偷给盯上了。 说实话,那个胖胖的小偷手法真不怎么样,本来钱包都已经给夹出来了,他手一抖,居然差点掉在了地上,要不然那小子也不会发现的。 周兵是聂远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这小子也是一肚子坏水,权当是在看热闹了,刚才那年轻人挨打的时候,他就差没就叫出好来了。 要不是最后那个高壮小偷逃跑的时候撞到了车子,周兵连话都懒得说,这样的事情在古玩街并不少见。 “车子没撞坏吧?没坏就让他走吧,挡在这里不耽误生意吗?” 聂远皱了皱眉头,也没当回事,这古玩街上外地游客众多、龙蛇混杂,几乎每天都有人丢钱包,只要不是在他店里被人偷,聂远才不愿意管这闲事呢。 听到老板发话了,周兵走下台阶,抬腿踢了那捂着眼睛的年轻人一脚,说道:“喂,小子,没事吧?没事赶紧滚蛋,别像个柱子似的杵在这里!” “我操你大爷的,竟然敢踢你家爷?” 只是让周兵没想到的是,那个刚被人打了一拳的年轻人,忽然暴怒了起来,抬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周兵的脸上。 ------题外话------ 中午会出入v公告文文走向和首订活动。 另推荐好友千千嫣梦v文【唐家有女初修仙】 她是实验室的异种人,为了逃避追杀,大隐于市做一个普通人。 然而,终是难逃屠戮的命运。 临死前,她爆发了潜能与敌人同归于尽,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七岁时…… 意外得到了家族传承,空间在手,这一世,她不打算平平庸庸的度过。 妈妈那么美,不应该操劳憔悴,拐来跟她一起修仙,长生不老,永驻容貌。 没钱了不怕不怕,成为县城首富不在话下,一不小心,成为了首富的no1 仇敌寻来了,不用战战兢兢地躲藏,轻轻一挥手,就把敌人的老窝端了。 妈妈宠爱,兄弟姐妹崇拜,唯一缺少了一个修仙伴侣。 咦,这个帅哥怎么老挡路啊? 第九十五章 纨绔子,帝王绿 “你……你竟然敢打我?” 一点都没提防的周兵,被这重重的一巴掌给打愣住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后才反应了过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的疼痛,周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说老实话,玉石斋在行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原因就在于聂远为人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一向都是不择手段。 当年做化肥生意的时候,聂远一边花钱买通当地购销社,一边动用打手恐吓那些去外地买化肥的人,如此才快速的积累了庞大的财富。 而原本这间玉石斋的门面,也是并不属于聂家的,是聂远从新僵矿场拉来了二十多个生面孔的矿工,隔三差五的来抢砸一番,逼得原先那老板只能将门面转给了他。 这事儿虽然没见官家,但只要在古玩街开店做买卖的,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所以平时那些人都会让玉石斋三分,有了争执一般也是忍气吞声。 周兵虽然只是个小伙计,但仗着玉石斋的名头,平日里在古玩街也是横行惯了的,哪里像今天这样挨过打? “爷打的就是你,看你那脏嘴还敢往外喷粪!” 更让周兵没想到的是,他话声刚落,左边脸颊又是一疼,却是对方抡圆了胳膊,重重的又赏了自己一耳光。 “老子和你拼了!” 这次周兵反应的到是极快,那一张脸在羞怒下变得通红,口中嗷呜了一声,冲上去就和对方厮打了起来。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尤其是在这游客如织的古玩街上,两人刚撕扯在一起,周围就呼啦啦的围了一圈人,将玉石斋的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 “混账东西,在店门口打什么架?” 台阶上的聂远面色阴沉如水,要不是周兵是他远方八大姑小舅子的弟弟,聂远早就将这好吃懒做的小子给开掉了。 聂远并不排斥武力,他自己个儿就没少用歪门邪道的路数去解决问题,但堵在自家店铺的大门口打架,这智商得低成什么样啊? “打啊,打脸呀!别老是撕衣服!” “咳,踢他下三路,一脚就放倒了啊!” “眼睛,打眼睛,先让他看不到再说!” 且不说聂远在那边气恼不已,围观的那些人,却都是些不怕事大的,看得叫一个畅快,更有甚者还在旁边出谋划策加油助威,恨不得两人拼个同归于尽。 不过场内的两个主角,还都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各自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空不出来手往脸上打啊,你来我往的虽然打的挺热闹,到是都没受什么伤。 只是先出手打人的那个年轻人,穿的是件绸缎衣服,似乎不怎么禁拉扯,只听嗤啦!一声,他胸襟到口袋的那块布,被周兵一下子给撕烂了。 一个巴掌大小的叠成四方的黄绸布,随着衣服的破裂,从那个年轻人的口袋里掉在了地上。 正死命拉着对方的周兵,也没想到对方的衣服竟然这么不禁拽,一时收不住力,往后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八蛋,敢撕烂爷的衣服?” 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那年轻人顿时破口大骂,抢上前去就准备用脚踹周兵。 不过当发现衣服的口袋也被撕烂的时候,年轻人忽然面色大变,顾不上去踢周兵,回头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绸布死死的抓在了手里。 “妈的,小爷的东西要是摔坏了,我要你的命!” 捡起东西的年轻人眼冒凶光,上前去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周兵的胸口,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够了,还有完没完?” “你算哪根葱?爷打人从来没够!”年轻人正待再踢的时候,只感觉左手一麻,却是被人攥住了手腕,往后拉退了几步。 “小子,你被人偷了,打我店里的伙计干什么?” 出手制止那年轻人的正是聂远,他这会早就被气的半死了,如果不是现在自个儿也算有身份的人,估计聂远都要卷袖子和那年轻人干上一架了。 “你店里的伙计嘴太臭了,该打!” 被聂远拉住的年轻人依然不饶的,口中骂骂咧咧道:“爷被人偷了包,这王八蛋看热闹不说,竟然还敢把爷的衣服扯破,我告诉你们,要是爷的东西被摔坏了,我叫人砸了你这破店!” “哎呦,口气到是不小?” 聂远被这年轻人给气乐了,不过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难听的话倒了嘴边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这一口一个爷的年轻人,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十分端正,但眉角处上挑,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轻浮和蛮横。 不过这年轻人的穿着十分考究,做这一身绸缎面料的衣服少说也要千儿八百的,而且在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色泽黝黑的手链,看上去像极了小叶檀的料子。 聂远在水峰市能黑白通吃,这眼力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一身做派,却是让聂远产生了疑虑,因为他犯不着为了这屁大点事去得罪人。 “怎么着,不信我的话?”听到聂远的话后,年轻人眉头一挑,说道:“要不咱试试,三天之内爷要不让你这店关门,爷给你姓!” “哎呦呵,跑到咱们水峰古玩城来耍横了?” “聂老板,试试就试试,您还怕这毛孩子吗?” “就是,这人说话口气忒大了,聂老板,打他个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聂远尚未开口说话,围观的人到是不答应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纷纷出口声讨起来,不过声音喊的虽响,却是没有一个上前的。 “各位,只不过是点小矛盾,至于闹那么大吗?小伙子,进店里把,老聂给你赔个不是!” 聂远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伸手就拉那年轻人往玉石斋走去,回头说道:“诸位都散了吧,怎么着,还想老聂请你们吃饭啊?” 能从底层做起积累了亿万身家,聂远从来就没感觉到脸皮值多少钱,他绝对是那种拿得起架子也舍得了脸面的真小人。 外面那些起哄人的心思,聂远也清楚的很,无非就是看这年轻人蛮横,似乎有些来头,想挑拨自己和这人对上。 明白了这环节,聂远自然不肯上当,谁知道这年轻人有什么背景?万一是个来头大的,自个儿到时都找不到地方哭去,聂远可是认识谢大志的,那哥们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 见到没热闹看了,围观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几个挑拨未成的古玩店老板骂了句老狐狸之后,也是各回各店了。 “怎么着,把我骗进来,你们想干嘛?” 年轻人进到店里之后,明显的有些胆怯了,不过嘴上却是不服输,嚷嚷道:“你们敢动小爷一手指头,明儿我就叫人砸了你的店!” “别啊,我说小哥,只是个误会而已,至于喊打喊杀的吗?” 看到那年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惧色,聂远的心情顿时放松了几分,开口笑道:“小哥,你不是水峰市人吧?怎么跑这儿晃悠,又那么不小心,把钱包给丢了啊?” 聂远早就听出来了,这年轻人说话的时候,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这也是他宁事息人的主要原因之一,京都的官实在太多,说不定这年轻人身后就有自己惹不起的人。 “小爷是京都来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年轻人回了一句之后,突然又恼怒起来,张口骂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地方,逛个街也能被人给偷了,还有你这个伙计,是不是天天都不刷牙的,嘴怎么那么臭?” “年轻人,别生气,是我店里的伙计不对……” 聂远顺着年轻人的话应了一句,接着说道:“小伙子,你也没受什么伤,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块钱,算是赔你这件衣服,咱们这事儿就此了结,你看成不成?” 聂远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人的做派,整个就是一个被家长给惯坏了的孩子,脾气比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要臭。 不过能惯出这样孩子的家庭,想必也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聂远即使不想结交这样的人,但肯定也犯不着得罪对方,这才说出了个章程,想把事儿给了结了。 “聂叔,那……那他就白打我啦?”听到聂远的话,一旁的周兵都快哭出来了,他这脸上两个巴掌印还没消退呢。 “你闭嘴,要不是看你妈的份上,我这就让你走人!”聂远眼睛一瞪,吓得周兵顿时不敢说话了。 “嘴贱,活该挨打!” 年轻人冲着周兵挥了挥拳头,眼睛却是看向了聂远,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钱拿来,正缺钱用呢,家里的老头子抠门死了。” 看到聂远递过来的一千块钱,年轻人伸手一把抓了过去,数也没数一下随手就塞到了裤子口袋里,说道:“只要小爷的东西没事,这事儿就算了。” “东西,什么东西?” 聂远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那年轻人手中的黄绸布,从进门到现在,这年轻人始终将那叠成四方形的绸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你们管得着吗?”虽然刚拿了别人的钱,但年轻人似乎并不怎么领情,翻了个白眼后,小心的将那黄绸布给打开了。 “幸好没摔坏,不然小爷砸了你的店!” 年轻人并未将绸布完全打开,只是掀开一角看了下,马上就像是防贼一般的将绸布给塞到了自己裤子口袋里,脱下了那件被撕破的衣服,说道:“算你们运气好,这事儿完了,小爷走了,妈的,还要去派出所报警逮住那小偷,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年轻人到也洒脱,将那破衣服一扔,施施然的就往店外走去,“一,二,三,还不喊住我?” “哎,我说小哥,能等一下吗?” 就在年轻人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时候,屋里忽然传来了聂远的声音,只是说话的聂远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那个年轻人,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用多说,各位自然也猜到了,这年轻人正是枭天。 枭天又是女扮男装,不过这次并非用的萧笙的面皮,毕竟赵掌柜那日已经记住了,所以又画了一个面皮,在自己的脸上稍微做了一些改动,显得稍大几岁,而眉毛上挑,又平添了几分桀骜。 而前面那俩蟊贼,自然就是成臻和谢轩装扮的了,之所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刚才显露出那一对耳钉出来! 从第一天进入古玩街,枭天就在心里策划着一个局,随着对水峰市古玩市场的逐步了解,这个局也在她心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最后一天和奇石坊葛老爷子的闲聊,让枭天心中的这个局趋于完善。 枭天不露声色的从葛老爷子那里套出了水峰市翡翠市场的现状,甚至连聂远手头缺货前往缅甸的事情都打听了出来, 原本今儿枭天并没指望能碰到聂远的,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嘴欠的伙计居然帮了自己个大忙,直接将正主给引了出来。 “喊我干什么?” 停住了脚步的枭天转过身来,脸上蛮横之色尽显,“我那件衣服可是花了小两千块钱,怎么着,感觉一千块钱赔多了吗?” 枭天今天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来自京都的纨绔子,她的表演无疑很成功,一番话说的聂远脸上满是尴尬。 “小兄弟,不是赔多了,是少了,少了。” 聂远咳嗽了两声,从自己的钱包里又掏出了一千块钱,笑着说道:“既然小兄弟是说两千,那就两千好了。” “我说一万你也给啊?” 枭天没好气的呛了聂远一句,聂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他妈的什么孩子?怎么如此好歹不分、荤素不忌啊?要是自己的儿子,非把他吊起来打不可。 “哎,我说小兄弟,先别急着走……” 看到这年轻人拿了钱又想开溜,聂远连忙拉住了他,很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兄弟,相遇即是有缘,做下喝杯茶再走也不迟啊!” 不过聂远的殷勤只换回了枭天的个白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枭天没好气的说道:“喝茶?我说大叔,你的钱包被人偷了,不去报警还有心情喝茶?” “咳咳,小兄弟,报警未必好使啊!”聂远拍了拍胸脯,说道:“你要是信得过我老聂,回头我找人问问,一准把你的钱包完整的给送回来!” 聂远知道,在古玩街上行窃的扒手,都是玄武帮一个老混混的手下,以他的面子,就是那老混混也要卖几分帐的,这番话说的到不是在吹牛。 “什么?小偷都听你的?你不会是个贼王吧?” 听到聂远的话后,枭天佯装眼睛瞪了很大,一副不可思议又掺揉鄙薄的表情。 “什么贼王啊,不过是江湖上的人给面子罢了。”聂远的脸上满是苦笑,和这年轻人对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相比之下,自己儿子真的是乖宝宝了。 “那成,你有事快说,我回头还有事要办呢。”枭天摆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小兄弟,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聂远忍着气,和枭天套起了交情。 “姓马,哎,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没事我真的要走了。” 枭天站起身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特么的,那出租车司机骗我说这里有典当行,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典当行?”聂远和赵掌柜不约而同的看向枭天的裤兜,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不关你们的事,没事我要走了。”枭天的右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裤兜,转身就要往外走。 “小兄弟,别急啊。” 聂远一把拉住了枭天,这次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兄弟,你刚才那布里面包着的,是件翡翠吧?” 枭天刚才打开黄绸布的动作虽然很快也很隐秘,但那一抹深邃的绿色,却是没能逃过聂远和赵掌柜的眼睛。 虽然没看清楚是个什么物件,但翡翠特有的那种绿色,聂远和赵掌柜的却是绝对不会看错,当枭天掀开那黄绸布的时候,就连绸布边缘都被映照的绿意盎然。 “没错,是翡翠,怎么了?” 枭天被聂远按在了椅子上,有些不舒服的抬头往身边玻璃柜处瞅了瞅,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你们还是卖玉石的呢,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啊?” “小子,会说人话吗?我们玉石斋的玉石是全市最好的!” 听到枭天的话后,周兵瞪起了眼睛,刚才打架吃了亏,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等这小子出门后,找几个小兄弟堵着揍一顿。 “特么的,我看你小子还欠揍!” 枭天将那纨绔性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光练嘴皮子,连身体也站了起来,梗着脑袋就要和周兵放对。 正心急火燎的想说动枭天的聂远,一把拉住了正要动手的枭天,回身一个巴掌重重的抽了过去,口中骂道:“周兵,你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聂叔,你……你……” 周兵显然没想到聂远会对他发飙,不过看到聂远那阴冷的眼神后,一句话都没敢多说,缩着脖子灰溜溜的出了古玩店。 “能请这样的伙计,你这眼神真够差的。” 等周兵出去后,纨绔子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咳咳,马兄弟,是我管教不严,见笑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聂远也看出面前的年轻人就是个火爆脾气,当下也没接话,直接说道:“马兄弟,你找典当行,不会是想典当你兜里的那翡翠吧?” “关你什么事啊?” 枭天脖子一梗,没好气的嘟囔道:“不就是在澳门输了点钱,至于将我的卡都给冻结嘛,回头把这东西卖了,看老头子心疼不心疼?” “澳门,输钱?” 聂远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起来,“我说马兄弟,现在哪还有什么典当行啊,又不是解放前了,国家怎么可能允许私人开当铺?而且就算有典当行,你要典当东西也需要出具发票单据的!” 聂远到不是在骗枭天,虽然前段时间有风声说国家有意开放个人质押典当的业务,但反对的声音也不小,至今还没有下文。 “特么的,凭什么澳门那地方就能有啊?”枭天站起身来,说道:“没有就算了,和你们没话说,走了啊!” “哎,我说马兄弟,你要典当的是什么东西,和老聂说道说道啊,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聂远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呢。 “你?一看就是个奸商,和你有什么说道的?”枭天站住了脚,半信半疑的看着聂远,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聂远牙根直痒痒。 “马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老聂在水峰市商界大小也是号人物,绝对公买公卖,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 聂远今儿已经是第二次拍胸脯了,他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子,简直就是水火不浸好赖不分啊。 “真的?”枭天知道自己再演就要过了,当下从裤兜里掏出了黄绸布,说道:“那你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别,小兄弟,把东西放茶几上就行了。” 看到聂远伸手要去接那绸布,赵掌柜的连忙咳嗽了一声,这“碰瓷”一词就是由古玩行传出去的,他是怕这小子手一松将东西摔坏,回头再找古玩店的麻烦。 枭天装着没听懂赵掌柜的话,随手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聂远和赵掌柜连忙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包了好几层的绸布层层掀开。 “这……这是什么品级的翡翠?” 当那一对耳钉出现在聂远和赵掌柜面前时,两人顿时惊呆了,那近乎透明的种水,深邃而又浓艳的绿意,无不彰显着一种大气和华贵。 “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聂远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但二人谁都没将这句话给说出来,枭天刚才的话真没冤枉他们,要说这两人还真的是一对奸商。 枭天撇了撇嘴,摆出一副败家子的模样,不屑的说道:“鬼知道是什么品级,老爷子拿着当个宝,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有个屁用啊?” “马兄弟,抽烟不?” 聂远给赵掌柜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一包红塔山来,说道:“马兄弟,这东西是你家传的吧?你要是给卖了,不怕你们家大人打你吗?我看,你还是送回去好了……” 第一眼看到这对翡翠耳钉的时候,聂远就动心了,眼下只不过是想套枭天的话而已,如果枭天家里背景真的很深厚,他也不敢吃下这物件。 虽然枭天讨厌香烟里的尼古丁味道,但还是接过聂远递来的香烟昂头道:“谁敢打我?老马家就我一个独苗,敢碰我一手指头,我就让他们绝后,别说这破玩意了,我就是把家里的宅子烧了,他们又能怎么着……” 似乎被聂远的话给刺激了,枭天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股脑的将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 “敢情是青朝的遗老遗少,还是什么黄带子,现在应该家里还有人在做官,要不然不会如此嚣张的。” 半晌之后,聂远从枭天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叫做马子边。 按照马子边的说法,“他”原本是清皇室成员姓爱新觉罗的,不过从嘉靖年敏学事件之后,“他”的祖宗犯事被发配盛京,有一支就改姓了汉姓的马。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嘉靖死了几十年后,马子边的祖上后来走通了慈禧的关系,又回到了京城,而且还混的风生水起,解放之后也没受到多大牵连,其大伯现在就是某部委的高官。 至于枭天所拿出的这对耳钉,就是当年慈禧太后一套首饰中的一对,是马子边爷爷最珍爱的藏品之一。 而马子边之所以出现在水峰市,则是跟着“他”的一个狐朋狗友来玩的,顺手将“他”爷爷的珍藏给偷了出来,因为这玩意在京城不太好出手,很多人都知道其来历。 “马兄弟,这东西可是挺值钱的,你爷爷要是知道你给卖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听到马子边的话后,聂远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有家有口的,要是买下这耳钉之后对方找上门来,还真是不好解决。 “这东西值多少钱?” 马子边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从脖子上拉出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挂件,开口说道:“老头子多的是这东西,我卖掉几个怕什么?哎,我说,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啊?” “靠,这……这弥勒佛也是翡翠雕的?能给我看看吗?” 看到马子边脖子上的那个挂件后,聂远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个弥勒佛挂件足有婴儿巴掌大小,而且品质绝对不在那对耳钉之下。 马子边有些不情愿的将挂件取了下来,说道:“老头子说是翡翠的,我也不知道,你小心点,别摔坏了,这东西我戴了好几年了。” “哪儿能啊,摔坏了老聂我赔给你。” 聂远口中说着大话,但动作却是轻柔无比,他也算是在翡翠的出产地缅甸开过眼界的人,见了不少极品料子,但似乎没有一块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两个物件。 “马兄弟,你先喝口茶,我这有香港朋友带来的杂志,你要不要看看?” 聂远将那翡翠挂件放在了茶几上,先给马子边倒了杯茶后,打开了店里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几本杂志来。 “嘿呦,是龙虎豹啊?老聂,你竟然能给带出来?我上次带的都被海关给查了。” 马子边见到那几本杂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将杂志抢在手中,说道:“老聂,这东西你回头可得送给我,那翡翠你慢慢看去吧!” “没问题,马兄弟喜欢就行。”聂远闻言笑了起来,总算找到对这小子脾性的东西了,现在他总不会嚷嚷着要走了吧? “老赵,你来看看这个。”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聂远将其交在了早就等在身边的赵掌柜手中,低声说道:“我觉得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吧?” 聂远接触翡翠的时间不长,帝王绿的说法还是从沿海以及滇省那些同行口中听来的,不过即使是那些同行,也极少有见过帝王绿翡翠的,他也有些拿不定这东西是真是假。 “没错,的确是翡翠,阳绿透明的种水,和那耳钉一样,都能达到帝王绿,而且两者像是出自同一块料子的。” 赵掌柜的拿过一个高倍放大镜,将那弥勒佛挂件放在强光灯下看了许久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东西里面没有气泡,应该是真的,老板,我看可以买下来!” “什么价呢?”聂远偷瞥了一眼正在看杂志的马子边,说道:“这小子是个雏,懂的不多,咱们压狠点。” “老板,这要真是慈禧太后的物件,那……那价钱就没谱了,最少能值一千万以上!” 赵掌柜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虽然不是玩翡翠出身的,但慈禧一生都钟爱翡翠,只要是收藏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慈禧的藏品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那件翡翠白菜了。 不过赵掌柜的知道,当年各地官员为了讨得慈禧欢喜,几乎每年上供给朝廷的贡品中,都有不少的极品翡翠,慈禧的翡翠藏品是多不胜数。 慈禧的这些藏品,有一部分跟着她殉葬了,就像那个翡翠白菜,最后落入到东陵大盗军阀孙殿英的手中。 还有一部分的翡翠藏品,则是被当年的小皇帝溥仪随手赏赐给宫廷侍卫以及宫女了,另外当时皇宫混乱,那些侍卫们也没少从里面偷东西,最后全部都流失掉了。 以眼前这个弥勒佛挂件和那对耳钉的雕工来看,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而且包浆浓厚带有一种历史悠远的年代感,应该是出自慈禧藏品无疑了。 “一千万?” 听到赵掌柜的话,聂远连忙看了一眼马子边,发现“他”正津津有味的在看龙虎豹杂志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老赵,你能确定吗?”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老板,这帝王绿的料子,就是专门做翡翠生意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的,再加上慈禧御用,我说一千万还是少的呢。” 翡翠虽然现在市场价格不是很高,但那针对的是普通的翡翠饰品,像帝王绿的翡翠,那已经是宝石中的极品了。 按照赵掌柜的说法,就算这对耳钉和佛像挂件在国内卖不出去,拿到港岛等地的话,一定会有人出手购买的! “一千万,妈的,要不黑了他?” 聂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虽然他对外传自己有亿万身价,但实际上聂远也就只有三四千万,另外的那些钱,都是各方入的股,挂在他名下而已。 而且就算这三四千万,还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聂远前段时间去缅甸带的那几百万,有一部分还是从银行里贷来的呢。 所以在听闻这东西的价格后,聂远真是动了杀心,干掉这臭小子往新僵矿场一扔,一准谁都发现不了。 “老板,这可不行……” 赵掌柜虽然也是个奸商,但却是不如聂远那般心狠手辣,听到他的话后不由吓了一跳,开口说道:“我看他手上戴的那串珠子,应该是上品小叶檀材质的,而且包浆挺厚,最少也是五十年以上的老物件,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恐怕他还真是个黄带子!” “老赵,什么是黄带子啊?”刚才就从马子边口中听到黄带子三个子,不过聂远不大明白黄带子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以前青朝的皇室成员,我看这小子是个有来头的人,他所说的敏学事件我也知道……”聂远在古玩行算是半路出家,但赵掌柜可不7一样,他对青朝的典故可是了如指掌。 所谓黄带子,其实就是青宗室别称,清太宗崇德元年的时候规定亲王以下宗室皆束金黄带,以示身份,故称黄带子。 黄带子是满青王朝的中坚力量,从奴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落,直到皇太极建立大青,多尔衮护佑寡嫂幼侄入主中原,黄带子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青初的黄带子堪称清王朝的四梁八柱,享有多种政治特权和丰厚的待遇,仅以亲王为例,除了每年可得俸银万两、米五千石外,还可得庄园田地五六万亩,庄丁二百五十户。 满青刚入关时,黄带子只有数百人,但是经过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几朝几代的繁衍,到了嘉庆年间,黄带子竟已多达几万人。 俗话说闲来烦恼,无事生非,如果这些闲人只是个普通人,有法律管着,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可闲得闹心的偏偏是身上流着皇家血的黄带子,这麻烦可就大了。 那个时期,京城街头经常可以看到这些无所事事的黄带子,他们或手托鸟笼、或肩膀头上卧着一只阴鸷的秃鹰,身后跟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街上吆五喝六、横冲直撞。 青廷规定,黄带子杀人是不偿命的,犯了法也只能交由皇家大内的衙门—宗人府处理。几万个无法无天的黄带子,再加上不少趁火打劫的假黄带子,亦真亦假,亦妖亦魔,把个京城搅闹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 至于敏学事件,则是发生在嘉庆年间。 嘉庆十三年的时候,有一个叫敏学的黄带子,喝了点儿小酒,剃完头从理发店出来,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街边有一个卖烤地瓜的。 他抬头看了看火热的太阳,心里生发了疑问,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有卖烤地瓜的?十有八九是假的,这是京城地面,这事得管! 于是,敏学走到地瓜炉前,问:“你这地瓜是真的假的?”烤地瓜的抬头看了看,没好气地说:“地瓜哪有假的?”敏学说:“我看你这地瓜就是假的,你拿一个,我看看。” 烤地瓜的横了敏学一眼,递了一个烤熟的地瓜过来。 敏学接过地瓜咬了一口,还真是地瓜,把地瓜往地上一扔,说:“真的也不是什么好货!一股子腌萝卜味,难吃死了。”说完,转身欲走。 卖烤地瓜的不干了,一把抓住敏学的胳膊,说:“你没事挑刺儿,你赔我的地瓜!” 敏学素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出来剪头只带了一个家丁,主仆二人揪住卖烤地瓜的就是一阵狠打,直打得卖烤地瓜的满头满脸都是血,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敏学刚开始动手,有人就去报了官,步兵统领衙门的兵士赶来,制住了敏学,给他带上了铐子,敏学盛怒之下,加上又喝了酒,忘了自己没系那条黄带子,还以为是步兵统领衙门故意要自己难看,遂破口大骂。 敏学被连推带搡地押到了堆拨房(相当于今天的公安派出所),家丁见事不妙,便跑回府中叫人,不长时间,十几个家丁携刀带棒就来到了拘押敏学的堆拨房。 敏学一见来了人,一纵身跳了起来,指挥家丁把堆拨房的兵士一顿狠打,还把堆拨房的窗户也砸了,兵器架也推倒了。 此事发生在闹市区,围观的人很多,步兵统领衙门受了窝囊气,觉得很没脸面,便一张状纸把敏学直接告到了嘉庆皇帝那儿。 嘉庆皇帝接状后,龙颜大怒。从打他继位以来,就不断接到黄带子聚众闹事、杀人伤人、无法无天的报告。 嘉庆皇帝决定拿敏学开刀,刹一刹这股已经影响到国体的歪风邪气,后颁下严旨,将敏学开除出宗室,宫门外重打四十了大板,发配盛京,严加管束,永远不许回京。 随后,嘉庆皇帝又命宗人府上报有不端行为的黄带子,算上敏学,共七十户,一同发配千里之外的盛京。 “妈的,敢情这小子的蛮不讲理是祖传的啊?” 听完赵掌柜的话后,聂远是哭笑不得,原本感觉这马子边已经挺横的了,没成想他的祖宗更是无法无天。 “哎,我说,怎么就三本龙虎豹啊?还是去年的,有没有新的啊?” 正在赵掌柜给聂远普及黄带子知识的时候,马子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掺杂着一丝不耐烦。 “妈的,你小子祖宗十八代都不是好东西!” 聂远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说道:“马兄弟,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这调调,我老聂晚上给你安排几个姑娘?清一水的水灵……” “这敢情好啊,老聂,你人不错!” 听到聂远的话后,马子边笑了笑摆了摆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向聂远说道:“老聂,你拿着我那两个东西不放,是看上了吧?” “咦,这小子虽然浑,但不傻啊?” 正经起来的马子边让聂远愣了一下,他也没藏着掖着,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马兄弟,这两个物件我都看上了,如果你要是想卖的话,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了?” 既然决定要做翡翠市场,聂远就想做到最强。 这一对耳钉和那个弥勒佛挂件,耳钉可以出售给天泓集团的李太太,对方在半年之前,就向玉石斋预定高品质的翡翠首饰了。 而那个挂件,聂远是准备将其作为玉石斋的镇店之宝的,有了这宝贝,别说水峰市的葛老头了,就是周边几个省市的翡翠商人,风头都会被自己压下去的。 当然,想要得到这两个物件,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要从这个纨绔子弟手上给忽悠过来,还要做到让对方的长辈不找后账才行。 “卖给你?” 马子边盯着聂远看了起来,过了半晌之后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说道:“你能拿出这个数来,东西我就卖给你!” “一万?” 聂远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只不过他脸皮之厚,就是赵掌柜都受不了了,见过心黑的,但聂老板那心,估计黑的连狗都不愿意吃。 “老聂,别拿爷当傻子,爷的这东西是当年慈禧太后用过的,放到现在就叫古董,一万块钱,你他妈的打发叫花子啊?” 马子边看来也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一把抢过桌子上的耳钉和弥勒佛挂件,说道:“咱们甭谈了,大不了我拿去港岛卖,上次就有个人找我爷爷买,老头子不愿意卖的……” “坏了,这小子不好糊弄啊!” 聂远心中一惊,连忙按住了马子边的手,苦笑道:“马兄弟,这东西来头不明,敢收的人绝对不多,我买下来那也是担了风险的,要不……你说个价怎么样?” “最少一百五十万!” 马子边将那对耳钉包好放回到了口袋里,说道:“我爷爷有个翡翠如意,那个港岛佬出价八十万,我这有两件,没一百五十万免谈!” “翡翠如意?八十万?” 聂远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瞬间就找到了说词:“马兄弟,这翡翠是要看品级还有大小的,如意用的材料多,卖的贵点也正常,你这几个物件,用料充其量只有如意的五分之一,要一百五十万也太贵了吧?” 聂远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浑小子虽然知道东西价值不菲,但并不知道其珍贵之处,看来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的能捡个漏了。 “老聂,你少蒙我,这东西都应该按件卖的……” 马子边似乎有些不确定聂远说的真假,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但嘴上却是不肯服输,嚷嚷道:“一件翡翠如意是八十万,我这两件加起来就要一百六十万,我开价一百五十万,已经很便宜了好不好?” “马兄弟,帐不是这么算的,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找人再去问问?” 看到马子边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后,聂远心中大定,别看这小子嘴上不饶人,其实还就是个草包,几句话就将他给蒙住了。 聂远这番话说的是以退为进,在水峰市能吃下这翡翠的玉石商人,也就自己和葛老头两个人,而葛老头的店在另一个街口,他根本就不会让东西出现在葛老头面前的。 “特么的,我在水峰市谁都不认识,问个屁啊。” 马子边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骂骂咧咧的说道:“老聂,你也别蒙我,告诉我个实价,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五十万,老弟,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个价格,我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聂远同样伸出一个手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你必须和我签买卖合同,货款两清,谁都不能反悔。” “货款两清?” 听到聂远的话后,马子边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开口说道:“老聂,你不是在糊弄我吧?这东西明明很贵,你便宜买走了,让我不能找后账?” “坏了,我太急了,被这小子看出破绽来了。” 聂远心中咯噔一声,心知自个儿过于着急了,不过脸上却是没表露出来,镇定如常的说道:“说实话,这东西我是有点赚头,但也不多,马兄弟要是觉得卖便宜了,你可以去别家卖,这街上还有不少玉石店,要不……你先去打听下?” 聂远之所以有底气,那是因为这个街口的古玩城就他一家经营翡翠的,别人即使看中怕是也不敢出手,毕竟这玩意就算是便宜买下来,那也是几十万的物件。 “妈的,没了张屠夫,爷就要吃带毛猪了?” 马子边似乎有些羞恼,起身就往店外走去,“老聂,我就不信没人识货,五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见到马子边径直走出了店铺,聂远眼神闪烁,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喊住对方。 聂远能沉住气,赵掌柜的到是着急了,眼瞅着枭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忙说道:“老板,一百万买下来也值啊,万一要是被别人给买走了,那……那咱们可就亏大发了。” “老赵,这条街除了我,没人能吃下这东西!” 聂远咬了咬牙,说道:“现在玩翡翠的人不多,没人敢花一百万把那东西买下来的,对了,你让财务那边准备五十万,不……准备五十五万送过来,这两件东西,我买定了!” 交代了赵掌柜几句,聂远提高了声音,喊道:“周兵,你小子给我滚进来!” “聂……聂叔,什么事?” 一直窝在门口的周兵躲躲闪闪的进了店子,生怕老板再给自己一巴掌。 看到周兵那委屈的样子,聂远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说道:“去跟着刚才那小子,看他进哪家店,等他出去之后,到那店里打听是怎么回事?注意点,别让那小子发现你了……” 说聂远完全不担心,那也是假的,他这是做了两手准备,真要是有人要买下来,他也要从中截胡,反正聂远在古玩城是霸道惯了的,不讲理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打发走了周兵之后,刚给财务打完电话的赵掌柜迎了上来,说道:“老板,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在玩仙人跳啊?” “仙人跳?不会吧?” 聂远闻言一愣,他到是知道仙人跳这个说话,以前指的是男女用色诈骗,后来将一些江湖骗术,都被称之为了仙人跳。 “嗯,我看也不会。”赵掌柜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小子能说出敏学事件来,肯定不是一般人,骗子没这文化。” 赵掌柜对骗子的认知,基本上还停留在八十年代,那会的骗术很简单,大多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二混子,没听说为了骗人还要去查历史科教书的。 只是赵掌柜不知道,枭天有个真正青朝皇室的师父,聿怀那一脉的一个旁支,就是那被发配的七十个黄带子之一,枭天没少听师父念叨过这件事情。 “老赵,只要东西是真的,咱们花钱买下来,黑纸白字的写上,在水峰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就算他家里长辈找来,我也不怕!” 聂远将生意做那么大,亏心事没少做,他固然怕那个马子边身后有背景,但上千万的利润,足够他承担这个风险了。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古玩行东西买的贵贱全凭眼力,就算他家里知道吃了亏,恐怕也没脸找上门来的。” 和别的行当不同,玩古玩的考究的就是个眼力。 一般来说,你情我愿的交易之后,不管物件真假,双方都是不能找后账的,即使买了赝品,那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同样的道理,如果卖家不明白东西的价值,将自己的物件便宜卖出去的话,那也是不能反悔的。 所以只要聂远和那位马子边黑纸白字的写下买卖合同,他就不怕这个纨绔子弟的家人来闹事,他聂远在水峰市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当然,聂远还是有些心虚的,在和赵掌柜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大门,他还真有点担心马子边将东西给卖出去了。 “老板,那小子进了松竹斋了。”十多分钟后,周兵急匆匆的走进了店里。 “什么情况?” 聂远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知道松竹斋也是家老店,虽然是卖文房四宝的,但那个老板对玉石颇有研究,店里也有些古玉出售。 “老板,那小子一进门就开价一百五十万,直接被冯老板给轰出去了!” 周兵笑的十分解气,他当时就躲在门外偷听,听到一向很注意谈吐的冯老板骂那小子想钱想疯了的时候,周兵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从里到外都透着舒爽。 “这小子就算是孙悟空,也难逃我的手掌心。” 听到周兵的话后,聂远的神色一下放松了下来,沉吟着说道:“周兵,你跟着那马子边,如果看他要出古玩城的话,就将他请回来,别得罪了他,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聂远如此叮嘱周兵,就是怕马子边年轻气盛,宁可不卖也不吃回头草,那他可就白白的损失这次捡漏的机会了。 “好嘞,老板,您放心吧。”周兵也看出了点东西,当下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店铺,刚好看到那小子从一家店里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想着那两件价值千万的翡翠,聂远心头一阵火热,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掌柜,开口说道:“老赵,这次的东西出手之后,你拿百分之一的提成。” 能将生意做那么大,聂远也是有几分手段的,最起码他不吃独食,懂得恩威并施,这个百分之一送出去也有小十万块钱了,顿时让赵掌柜感恩戴德。 “老板,如果东西拿下来,我看您可以邀请各界人士,举办个翡翠鉴宝大会,一来能宣传一下咱们玉石斋。二来把那对耳钉给拍卖出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能和聂远这种人狼狈为奸,赵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出的这个主意,与其说是要扩大玉石斋的影响力,到不如说是想让东西卖的更贵一些。 “这主意不错,到时候邀请天泓集团的李太太也过来,东西是准备好了,要是她出价低买不下来,那自然也不怪我了。” 聂远闻言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在水峰市这地界,除非葛老头能找到比这两件翡翠更好的物件,否则他再也无法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做化肥生意发家的聂远深知垄断背后的巨大利益,忍不住和赵掌柜在那商议起细节来,半个多小时过后,他公司的财务人员将五十五万的现金也送到了店里。 “老赵,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周兵还没将人带来,聂远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镇定了。 “老板,来了。” 正往门口偷望的赵掌柜,突然向聂远使了个眼色,与此同时,那马子边嚣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小子,喊爷来干什么?特么的,爷将东西扔江里也不卖给你们这些奸商!” “妈的,要不是京城来的,老子早就让人把你小子给扔江里去了。” 马子边的话让聂远脸皮一阵抽搐,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么嚣张而又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子,是如何能活这么大的? “老聂,让这小子喊我来干嘛?” 马子边一进门就嚷嚷道:“你甭打我那翡翠的主意,爷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五十万就想买走,你做梦吧!” “呵呵,马兄弟,生意不做人情在嘛,跑了那么长时间,来喝口水吧!” 聂远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笑呵呵的将0马子边迎了进来,假作关心的问道:“马老弟,你这也问了几家店,怎么样?有没有比我出价高的?” 聂远此话一出,马子边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这小地方的人,一个个都没点眼力介,爷不卖了!” “哎,我说马兄弟,这做生意嘛,是不能赌气的。” 聂远给马子边倒了杯茶,开口说道:“你这东西卖不出去,并不是东西不好,只能说明你开价高了,马兄弟,你说是不是?” 马子边的神情有些迟疑起来,坐在那里默默的喝起了茶,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猛地抬起了头,说道:“老聂,你别忽悠我,这东西五十万我是不卖的,想要买,你给个实诚价!” “肯卖就行,就怕你小子不松口!” 听到马子边的话后,聂远顿时心中乐开了花,他能看的出来,对方的底线正在一步步的被自己蚕食着,只要再加把劲,这小子就能拿下了。 “马兄弟,你真是让我为难啊,兄弟我就算花五十万买下来,都担了莫大的风险。” 聂远用手指敲着茶几,这在谈判中是有讲究的,研究表明,那种“当当”的声音,可以给对手带来一种压力。 “这样吧,我说个章程,马兄弟你看怎么样?” 当聂远发现马子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后,也不在故弄玄虚了,开口说道:“老聂我再加五万块钱,就算以后赔了,老聂我也认了,如果马兄弟还不卖,那我就没办法了……” 按照聂远的分析,其实这个马子边早就想卖了,只不过脸面拉不下来,自己给他加了五万,应该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了。 事实也正如聂远所料,马子边的脸色在一阵变幻之后,咬了咬牙说道:“行,五十五万就五十五万,不过……我要现金!” 和聂远的心理差不多,此时的枭天,也是恨不得载歌载舞庆贺一番的,几乎熬了一个星期,自己布下的局,终于要收获胜利果实了。 枭天给聂远下的这个套,看似简单,其实却不然。 首先,枭天拿出作假的东西,必须能以假乱真,这是布局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如果那两件翡翠被人看出破绽,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其次,枭天此次所行的骗术,高明就高明在让聂远自己往套子里钻,从头到尾,都是聂远在求着她要买东西,造成了一种自己并不想卖的假象。 如此一来,在无形中就消弭了聂远的戒备心理,哪有骗子一个劲的把钱往外推的道理?枭天这般作为,只能显示出其东西是真的。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枭天利用了聂远贪婪的心理。 在聂远看来,五十万博一千万,今儿发生的这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生怕别人抢走这桩生意。 俗话说的好,贪小便宜吃大亏,如果聂远不是如此心黑,将价值一千万的翡翠生生压到五十万,急着成交的话,那枭天也无法容易得逞。 如果聂远是个诚信的商家,给出了一个数百万的价格,那么他一定会很谨慎的要求进行宝石检验,枭天作假的手法虽然高明,但还是无法避过仪器检测的。 “马老弟,我店里现金倒是有一些,不过要留着周转,我看……还是给你支票吧?”聂远此刻自己感觉已经是胜券在握,但是他还要将这件事的后患给消除掉。 “我不要支票,晚上北山道要赛车,没现金我就不卖了!”马子边摇了摇头,却是愈发让聂远相信了他的话。 最近几年水峰市做生意发财的人不在少数,有些小崽子们追求刺激,开始学着港岛电影玩起了赛车,聂远那宝贝儿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对枭天的话到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成,现金就现金!” 聂远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开口说道:“马兄弟,现金我能满足你,不过咱们可是要签买卖合同的,谁都不能找后账!”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对耳钉和挂件吗?我家里多得是。”枭天鄙视的看着聂天宝,说道:“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爷卖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 “那就好,马兄弟,东西还要再拿出来检验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能签合同了。” 聂远也留着个心眼,这古玩行的猫腻可不少,难保这小子刚才出去溜达一圈,就将东西给掉了包也说不准,这不能不防。 “看吧……”枭天不耐烦的将挂件和耳钉扔在了桌子上,说道:“要买就抓紧,爷忙着呢。” 赵掌柜仔细的将那对耳钉和弥勒佛挂件查看一番后,对着聂远点了点头,说道:“老板,没错。” 这两件翡翠的确是枭天之前拿出来的,因为在交还给对方的时候,赵掌柜的曾经在那对耳钉的秘银上,用指甲掐出了一丝浅浅的印记。 “好,老赵,把钱拿给马兄弟!”聂远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上次街面那个算命的老头说自个儿鸿运当头,等回头一定要去赏他一百块钱。 聂远亲自起草了一份简单的买卖合同,和枭天在两份合同上各自签了名字按上手印,将装着五十五万现金的那个黑提包交给枭天后,两人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看着赵掌柜将翡翠放入到保险柜中,聂远脸上露出了笑容,“马兄弟,老聂做东,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吃的?爷回去找他们打牌,嘿嘿,有本钱心里才有底气。” 枭天的脸上同样也是春风满面,那份合同上的名字以及被502胶水破坏了的指纹,注定了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应。 从玉石斋离开后,枭天拐入到了一个公共厕所里,在一个被从里面销死了的蹲厕中,放着一个早就藏好了的背包。 等到枭天从厕所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白衬衣已经变成了一身运动服,而那个黑色的提包也变成了背包,看上去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出了古玩街,枭天招手打了个的士直奔水峰a区,那位健谈的出租车司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姑娘,竟然会随身携带着五十多万的巨款。 “枭姐,您可来了。”在和成臻谢轩约定的地方,枭天见到了二人。 “枭姐,我……我可不是故意打你的,是……是你让我打的啊。”看到枭天眼角的红肿,成臻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古玩街上的那一拳,他可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行了,我又没怪你,你难受个什么劲?”枭天摆了摆手,看向谢轩,问道:“a区住的地儿找好了吗?” “找好了枭姐。” 谢轩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说道:“枭姐,从a区到c区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咱们不在成臻哪住的挺好,为什么来到这啊?” 水峰市的a区并非是市中心,水峰一共有三个大区,a区、c区,s区。 a区鱼龙混杂,这里伫立着水峰市最有名的黑道四大帮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c区,平民区也是贫民区,这里住着一些生活在基层的普通人,破旧筒子楼,工业发展,煤矿供热,几乎都在c区,形成了c区贫瘠破败的迹象。 s区,水峰市中心城区,s区与c区毗邻,聂远所在古玩城就是建立在s区,不过与成臻家并不遥远,才半小时的车程。 而许茹所在的水峰大学也在a区,这次出来除了枭天带了两万块钱,谢轩和成臻都是两手空空,谢轩之前还有些零花钱不过架不住他挥霍,转手间就撒没了,成臻一直打工,不过不知道什么缘由不再去工作,反而想要当了自己身上一直佩戴着的古玉佩,许茹虽然不缺钱,但是手里也是有限,何况她去上了大学,学费也是需要钱的,最主要的还是她爸爸听闻自个儿的这个私生女竟然杵逆老子的意愿,早已将许茹的卡给停了下去。 是以四人小组其实今儿早上就已经破产了,别说住酒店的钱,就是连吃早点的钱都没了,最后还是谢轩拿出来一张八零年的猴票换了一千多块钱。 要是放在几年前,谢轩根本就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不过从老爸破产后,这个败家孩子也学会过日子了。 “找个好点的酒店先住下再说。” 枭天没给谢轩解释太多,她总不能说自己身上带了五十多万的现金吧,要知道,虽然这会改革开放也十几年了,但五十多万在普通人眼里,还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更何况住宿向来都是一个城市最混乱的地方,枭天让谢轩找个好酒店,也是想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一切都比较顺利,成功住进了a区一个十层的大酒店。 当躺在床上看着身旁背包的那一刻,这也让枭天又想起了师父的话,切不可以此为恶,掌握了外八门核心技艺,如果一心为恶的话,对社会真的是后患无穷。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俯瞰着繁华都市的夜景,轻轻吁出口气,在她心里,不管是盗术还是千术,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只在乎用在什么地方而已,就像是一把最普通的菜刀,拿在厨师手中只是工具,但如果拿在罪犯手里,那就是凶器,关键还是在于个人的选择。 她会选择,不会良善到任人可欺,也不会恶毒到招惹是非杀之后快。 ** “孙老板,欢迎,欢迎!” “董总,快点里面坐!” “李太太,今儿您是主角啊,不是我老聂小气,这东西您看了就知道了,平时就是想买都买不到。” 聂远满面春风的站在一家私人会所外面招待着客人,他也算是能量不小,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水峰市商界以及古玩行的人召集在了一起,准备进行一个小型的拍卖会。 忽然,聂远看到了一身老式打扮的葛俊,连忙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哎呦,葛老板,还以为今儿您不来呢。”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葛俊在玉石行里打滚的年数多,又是水峰市玉石协会的会长,所以玉石斋一直都被奇石坊压了一头,这也是最让聂远耿耿于怀的事情。 “小远啊,听说你入手个极品翡翠,老头子我当然得来看看了。” 葛俊对着聂远拱了拱手,在水峰市玉石行当里,也唯有他敢叫出聂远的这个绰号。 “葛老板,别看您是前辈,这样的宝贝,您一准也是第一次得见。”想着马上就能让葛俊大吃一惊,聂远也没在意对方的称呼,将葛俊让到了宴会厅里。 聂远邀请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水峰市商界的顶尖人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人员几乎全都到齐了。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天把大家邀请来,是想请大家共同见证水峰市历史上最名贵的宝石诞生,并且我将拿出一件来用于今晚的拍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聂远拿着话筒站在了台前,他相信,从今天开始,水峰市的高端翡翠市场就将开启,而代表的商家,自然就是玉石斋了。 “老聂,别拿劲了,有好东西就亮出来吧!” “就是,还至宝,难道是和氏璧不成啊?” “这玉石什么的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买了又啥用啊?” 聂远话声刚落,几个相熟的朋友顿时嚷嚷了起来,他们都是国内最早一批富起来的人,钱虽然多了,但那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 “好,来的都是好朋友,我就不多说了。”聂远冲着场地中央处喊道:“赵经理,把东西拿出来吧……” 为了彰显翡翠的名贵,聂远昨儿专门选了两个高档的首饰盒,随着他的喊声,一道灯光打在了宴会厅的中间,赵掌柜穿了件老式马褂,手中托着个托盘站在了那里。 “各位,今儿将要介绍给大家的,是两件极品翡翠! 经过专家鉴定,这两件翡翠都是当年慈禧太后的藏品,后来流落到了民间,老聂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将其收过来的。” 聂远走到了灯光下,伸手拿过装着耳钉的盒子,说道:“这一对耳钉,品质达到翡翠饰品的极致……帝王绿,很多玩了一辈子翡翠的人,都未必能见过……” 聂远对着人群打开了首饰盒,志得意满的说道:“咱们这里面也有行家,相信大家都认识葛老板,请他老给咱们鉴定一下如何?” 聂远此举,就是想落葛俊的面子,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夸奖对手的物件,想必日后葛俊也没脸与自己竞争翡翠市场了。 “聂远这招狠啊,老葛那么大年龄了,还要在这里丢面子。”场内这些人都看出了聂远的意思,不过同行是冤家,聂远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真的是帝王绿的料子?” 葛俊一开始站的有些远,只见到灯光下的翡翠璇绿夺目,心中也不由有些震动,葛家从解放前就开始做玉石生意,自然知道帝王绿饰品的珍贵。 “葛老板,是不是,您上前一看不就知道了吗?”听到葛俊近乎喃喃自语的话,聂远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些年一直被奇石坊压了一头,可是将聂老板憋屈坏了。 “好,要真是慈禧传下来的饰品,那老头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葛俊见躲不过去,干脆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走到了聂远的身前,然后掏出了一副白手套戴在了手上,他知道聂远今儿没安好心,也是做了些准备。 “碧翠欲滴,色浓艳丽而又透明如水,从色泽上来说,是好东西……” 葛俊并没急着下手,而是凑近观察了起来,不过当他拿出放大镜对准了其中一个耳钉后,面色忽然变了,“咦,好像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 正沉浸在葛俊夸奖声中的聂远,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快的说道:“葛老板,这对耳钉可是经过专家鉴定的,没有什么不妥吧?” “我再看看!”葛俊没有搭理聂远,而是将耳钉放在掌心里,用放大镜从各个角度观察了起来。 “小聂,这……这玩意是被人作假的,哪儿是什么帝王绿,简直一文不值啊!” 过了好半晌,葛俊才抬起头来,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既像是在可怜聂远,又像是在嘲讽对方。 “不可能,老葛,你眼红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当葛俊那番话说出口后,聂远只感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际,要不是看在葛俊年龄大的份上,他连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小聂,都是行里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一辨就知道了。” 葛俊摇了摇头,看向了赵掌柜,说道:“老赵,你也是行里的老人了,这么肤浅的物件,怎么就会看走眼呢?” “看走眼?不可能的,葛老哥,就算小弟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也不要拿这东西说事吧?” 赵掌柜和聂远是一个心思,他也不是个善茬,往日里和葛俊就有些不对付,眼下却是撕破脸说话了。 “你自己看看吧!”葛俊哭笑不得的将那只耳钉放到了盘子上,连带着把自个儿带来的放大镜也放了上去。 “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和聂老板都……” 赵掌柜说着话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将那个耳钉拿了起来,不过他刚把放大镜凑过去,声音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裂纹呢?” 片刻之后,赵掌柜忽然尖叫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掌心的那枚耳钉,原本纯净似水浓绿艳丽的翡翠之中,清晰的浮现出了几道深深的冰裂。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赵掌柜颤抖着右手,有些不甘心的将放大镜又凑到了眼前。 这一看,他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没错……从这耳钉正中心的地方,往外蔓延出了七八道裂纹。 虽然这些裂纹被翡翠的绿意所掩饰,但仔细观察的话,就是不懂玉石的人也都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对,更何况赵掌柜这样玩了半辈子玉的人? “裂纹?老赵,不可能吧?” 赵掌柜的叫声也让聂远豁然色变,一把抢过赵掌柜手中的放大镜,却是对着另外一枚耳钉查看了起来。 “老……老赵,这……这东西莫非被人掉了包?” 同一锅煮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不仅是这一对耳钉,就连那弥勒佛挂件也出了问题,上面的冰裂即使不用放大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老板,这东西可是收在你手上,我今儿才见到的……” 赵掌柜在第一时间就推卸起了责任,话说这两个物件只在古玩店的保险柜放了一个多小时而已,自己即使作假也没有那么快。 “不对,这东西就是咱们收来的!” 拿着那耳钉又端倪了一阵,赵掌柜看到了那秘银上自己所留的记号,不由脸如死灰,喉头只感觉一甜,一股鲜血从嘴角处流了出来。 不过赵掌柜却是浑然不觉,口中喃喃道:“老板,咱们上当了,那小子拿来的,就是赝品!” 在水峰市古玩玉石这行当里,赵掌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被聂远高薪请了去。 但玩了一辈子的玉石,临到老却是被个小伙子给羞辱了,赵掌柜那五脏六腑是一阵翻腾,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哎,老赵,这……谁没打眼的时候啊,你……你别那么生气。” 葛俊是个厚道人,眼见赵掌柜这模样,连忙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叹道:“我久闻解放前有人能点石成金,制作出高品质的假翡翠,原本以为是传说,但没想到是真的……” “老葛……不,葛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快说说啊!” 呆立在一旁的聂远听到葛俊的话后,连忙一把抓住了葛俊的胳膊,说道:“翡翠如何能作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我以前也以为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东西都摆在这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葛俊摇了摇头,说道:“在解放前的时候,有人发明了一个方子,将劣质的翡翠玉石放在一定温度的水中蒸煮,然后加入一些化学原料,就能将翡翠中的杂质洗去,使其品质变得优良,我也只是听人传说,没想到这方子竟然还保留了下来!” 在解放前的时候,葛俊曾经跟随父亲在京都住过一段时间,听说过这个传闻,只是他后来很少接触翡翠,早就忘掉了,现在亲眼看到了实物,这才回忆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年轻人?” 看着面前的翡翠,葛俊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随之就被他打消掉了,这活绝对不会是那个年龄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你……你是说这东西是不值钱的翡翠做出来的?” 聂远双眼通红的盯着葛俊,心中似乎有把火在炙烤着他的腑脏,聂远到不是赔不起那钱,关键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丢不起这人啊! 而且这打眼买了假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管是行内行外,他聂远肯定都会被人笑话为冤大头的,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圈里混呢? “没错,而且似乎赶工赶的很急……” 葛俊拿起那弥勒佛挂件又端详了一会,开口解释道:“我听说这种作假的翡翠,在一年半载之内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如果前几天还是好的,现在就变了样子,应该工序出了点问题。” 要说葛俊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几乎一眼就将事情的本质看了出来,说的丝毫都不差。 按照聿怀留下方子中的工序,做出来的“翡翠”不管是种水还是里面的结构,最起码能维系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会慢慢变色,但也不会开裂的如此厉害。 不过枭天在去除杂质和染色两道工序上,同时用了高温蒸煮,大大缩短了时间,但是对玉石内部结构的破坏,也达到了极致。 枭天自己也曾经估计过,这东西最多只能维持三五天的时间,这也是将“翡翠”做好之后,她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古玩城的缘故。 “老聂,这东西不会就是你做出来的吧?”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按你的说法,这玩意值个千儿八百万的,你要是真给拍出去了,这就叫做诈骗!” 在水峰市看不惯聂远作为的人还是有的,说话这位叫王启富,家里是做金银饰品的,原本也想着经营点玉石,却是被聂远卡住了货源,由此两人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王启富这话说的有些阴毒,因为场内有不少人今儿都是准备出手竞拍的,他此话一出,那些人的面色都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这些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富起来的老板们,不一定在乎钱,但都特别的要面子,而且也最怕被人骗,那未免会显得自己太没头脑。 可聂远现在的行径和他以前那并不是太好的名声,却是有欺骗他们的嫌疑,所以连天泓集团李老板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聂老板,你请我们来,不会就是想拍这一文不值的破石头吧?”看到聂远吃瘪,王启富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你……姓王的,少在这血口喷人!” 聂远面色红的像猪肝一般,双手青筋暴露,咬牙道:“实在对不起诸位,姓聂的今儿算是栽跟头了,被宵小给骗了,不过聂某却是没有骗大家的意思……” 聂远此刻心头在滴血,他不但恨自己没看出那“马子边”的骗局,生生被骗走了五十万。 聂远更恨在拿出翡翠开始之前,自己为何不仔细再检查一下,那会要是看出破绽,也不至于当着全水峰市最顶尖的商人丢如此大的脸面。 而最让聂远难受的是,在日后水峰市的翡翠市场中,他将成为一个笑话。 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洋相,谁还敢从他的店里去买翡翠?暂且不说低端市场,就是场内这些有能力消费极品翡翠的人,怕是绝对不会在玉石斋花上一分钱了。 “好了,聂老弟和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不是故意来糊弄大家的,这事儿就算了吧。” 天鸿集团的李老板和聂天宝关系还算不错,见到他如此难堪,忍不住出来打了个圆场,以后还都在水峰市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将关系搞的那么僵。 岔开了话题,李老板紧接着问道:“聂老弟,你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什么人能让你上这个当啊?” 李老板这话一问出,场内顿时变得寂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聂远奸猾似鬼,能想算计到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是个年轻人。” 聂远的心像是被揪住了,说不出的难受,从头到尾将前天发生的事细想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他就都像是个傀儡,被人用线牵扯着一点点拉入到局中。 “老板,咱……咱们都错了啊!” 瘫坐在椅子上的赵掌柜,忽然苦笑了起来,说道:“那年轻人说他叫马子边,边的谐音通扁,马扁为骗,她……她明明告诉咱们她……她就是骗子啊!” “什么?简……简直是欺人太甚!” 原本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的聂远,整个人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的击中,一口鲜血脱口喷了出来! 在那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拍卖会结束之后,聂远直接气的吐血住进了医院,玉石斋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赵掌柜的也含愤辞职了。 吃了那么大的亏,聂远岂肯罢休?明着在公安局报了案,暗地里却是找了水峰市a区白虎帮的人,许下重金要求追查枭天的下落。 不过枭天易了容,变了声音,退路更是安排的绝密,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更何况,要找的可是名为“马子边”的二十多岁的男子,谁又能怀疑到十七岁的小姑娘身上呢? 要说只有奇石坊的葛老爷子,曾经对枭天所扮的萧笙产生过怀疑。 只是一来无凭无据,加上葛俊也不知道那少年的来历,二来聂远倒霉对他而言绝对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老爷子自然不会横生枝节了。 ** 对于枭天而言,s区所发生的的事情,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聂大老板倒霉与否,是他的智商与贪念所决定的,枭天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内疚。 从作假到布局,几乎一个星期的时间,枭天一直都在忙着并没有半刻的休息,尤其是最后一天和聂远短兵相接,更是让枭天感到疲惫不堪,因为在那个过程里,稍有差池,就将前功尽弃。 所以当神经放松,枭天也不由地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一边的成臻谢轩哥儿俩在a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到处溜达,除了出去吃了点东西之外,一直窝在了酒店里,好在第二天的中午,枭天终于醒了过来。 “枭姐,咱们住这么高档的地方,一天要花多少钱啊?” 出门在外,谢轩愈发知道钱的重要性,他那买猴票得来的一千多块钱,去掉住宿和这两天的开销之后,现在只剩下了一百多块。 “我先去洗洗脸。”枭天说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下,这才感觉头脑为之一清。 这是枭天第一次将师父所教授的千门手法,应有到实践当中,说来枭天真应该是个天分极大的人,短短一天,居然将两个老江湖玩弄于股掌之上。 “枭姐,咱们以后就在这里混了?”和谢轩不同,成臻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只知道跟着枭天,吃喝这些事情都不用发愁的。 枭天点了点头,说道:“你俩暂时住在这里,我的委任书上报道的日期已经到了,所以要先去市政府报道。” “枭姐,要不我回趟家吧,咱们的钱不多了。” 谢轩见到这这俩人都不操心钱的事,不由苦起了脸,他父母在京都脚底下的景天市里,虽然不如往日富贵了,但万儿八千的还是能拿出来的。 “钱的事不用操心。” 枭天闻言唇畔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拿过她当成枕头的那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叠人民币,丢向了谢轩,说道:“财不外露,你和成臻身上装个几百就行,等我琢磨好做什么了,这些钱就是咱们的本钱。” “这……这么多钱?” 冷不防见到枭天拿出一叠一百块一张面额的人民币,谢轩和成臻都愣住了,谢轩是奇怪枭天的钱是从何处而来的,而成臻则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枭姐,是那两块翡翠?” 谢轩脑袋瓜子活,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等人前天所演的那场戏,不过他们只是跑了个龙套,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枭天摆了摆手,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回头说道:“没错,昨天坐车人多口杂,我不方便说,这次的钱,够咱们用一段时间了。” “枭姐,一万块钱,也不够干什么的呀。” 谢轩把那一叠尚未启掉银行封条的钱放回到了枭天面前,开口说道:“这宾馆一天就是一百八,咱们再吃饭的话,我看用不了俩月钱就没了。” 谢轩趁着枭天休息的功夫,他早就将酒店的消费打听的一清二楚。 在枭天拿出这一万块钱之前,谢轩甚至都在和成臻商量,是不是等枭天睡醒了拔腿走人住一次霸王店呢。 “当然不止一万。” 枭天眨了眨眼,随后将背包往床上一倒,五十多叠百元面值的钞票,顿时出现在了谢轩的面前。 “我去,这……这钱都是真的?” 要说刚才是吃惊,那么现在谢轩和成臻的感受就能称作是震撼了。 就算谢轩以前家里有万贯财产,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数字和视觉对感官的冲击力,那是绝对是不一样的。 谢轩的第一反应就是假钱,在他看来,枭天能把石头变成翡翠,这做点假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那两块翡翠卖了五十五万。” 枭天将那一堆钱分成了三份,放在了谢轩和成臻的面前,说道:“这事儿你们两个也都参与了,这是你们应得的……” “别,枭姐,我……我什么都没做,这……这钱我不能拿。” 谢轩像是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的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枭姐,我跟着你已经学到不少东西了,这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要!” 和以前在学校里妄自尊大相比,在经历了牢狱之灾和家庭变故后,谢轩无疑成熟了很多,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就在钱和枭天之间,做出了这辈子最为重要的决定。 “好吧。”枭天淡淡的笑了笑,扭脸看向成臻,说道:“成臻,你呢?把这钱收起来吧。” “枭姐,我要这钱干嘛啊?”成臻憨笑了起来,说道:“跟着您有吃有喝的,我要花钱再找你要不就行了?” 成臻的思维就比较简单了,只要跟着枭天有吃有喝有功夫练,钱不钱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概念。 “行,你们两个没有见钱眼开,这些天共患难,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二人的话后,枭天微微点了点头,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在心里认可了他们,至少他们没有因为金钱而心神失守。 至于权力女色这些日后或许会碰到的各种诱惑,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最起码现在他们是枭天可以信赖的兄弟! ------题外话------ 明天会有一大波美男粗线,偶们的男主,奥呵呵呵呵~(づ ̄3 ̄)づ╭?~ 第九十六章 地下王朝,借刀杀人 “枭姐,咱们要庆祝下吧!”成臻在一旁呵呵傻笑,对他来说,吃饱喝足就是幸福了。 “嗯,是要庆祝下,这几天压力有些大,也要放松下了。” 枭天点了点头,数出了五张百元的钞票递给了成臻,说道:“成臻,你去点些菜,咱们在房间吃。” “好。”成臻接过钱兴冲冲的出去了。 等成臻出去后,谢轩看了一眼枭天的脸色,试探着开口说道:“枭姐,咱们是不是拿这些钱做点生意?这钱虽然不少,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 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亿万资产化作虚无,谢轩对于金钱的渴望和危机感,要远比同龄人来的更加强烈,虽然眼前摆着五十万,他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你和我想的一样,小胖,你说咱们做点什么好?” 枭天原本是想赚笔钱把成臻二人安定下来,自己先在水峰市任职,然后再作打算,不过谢轩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靠着歪门邪道赚钱,终有一天会栽在上面的。 “做什么?我,我也不知道。”谢轩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他半年多以前还是个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哪里能想到什么赚钱的买卖。 “那就不急,你们先在a区转转,这里繁杂,能做的事情也多。” 枭天笑着将那些钱收回到了背包里,随手扔在了床上,这装了五十多万巨款的背包,在两人眼中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 ** 水峰市政府并不是在市中心的s区,而是偏南方的a区,三月中旬,春意盎然,草芽破土而出,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盎然。枭天今天一身浅色系服饰,长发简单的梳了个马尾,露出巴掌大的脸颊,双眸深邃,看样子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市政府显然比青山乡政府要正派高大许多,通过门卫,枭天终于走进了中央大楼。 今天正好是周一,市政府却异常冷清,枭天步伐轻盈的来到了报道处。 “啊,枭天你的事要市长亲自过问。”报道处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着职业装,鼻梁架着一个薄薄的镜片,见到枭天,她这样说道。 刘建成说是师父跟水峰市市长颇有渊源,是以枭天并没有怀疑自己初来乍到便要市长亲自安排工作的事。 点了点头,她顺着报道处的指引来到了五楼的市长办公室。 “进。” 办公室大约有一个客厅那么大,办公桌坐着的是一个年级不过区区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你是?”男人抬眼,这才看到走进屋内的枭天。 眼前的女人,不,女孩,一个简单的马尾,露出巴掌大的鹅蛋脸,一身白色衬衫,下身一个浅蓝色束身牛仔裤,脚蹬一双运动鞋,如果不是女孩那双眼流露出的致命深邃幽冷,龙铭熙还以为她走错了地方! 在龙铭熙打量枭天的同时,她也在观察着他,让枭天有些惊讶的是,作为华北黑帮聚集地的水峰市最高掌权者竟然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脸庞俊朗,棱角分明的轮廓散发出高贵的气息,手腕的衬衫纽扣每一枚都系的有礼有条,不薄不厚的双唇微抿起,眼神锐利。这样的人的确有做一市之长的资本与能力。 “你是枭天?”拿起桌子上的委任书,龙铭熙一脸惊讶的看向了她。 “是。”枭天点了点头。 “你是莫老的徒弟?”龙铭熙简直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这丫头才多大?多说才十七岁,莫老一代大家即便收女徒,但是这个女徒弟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啊! “是,我是师父的嫡传弟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枭天唇角淡淡勾起,不是以偏门为耻,而是深深的感到荣幸! “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龙铭熙反应很快,几乎转瞬间就收敛起错愕的表情,淡淡笑了起来。 “不知道现在给我安排什么工作?”枭天挑眉看向龙铭熙,对方笑的纯良无害,但为何她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仰慕莫老先生已久,曾经也多番邀请叨扰老人家,不知道现在老人家身体可好?”龙铭熙反而避开话题,继续笑着道。 她也继续装作懵懂样子,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师父在年后已经过世了。” “唉,那真是太遗憾了。” 龙铭熙观察着眼前小姑娘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流露出大喜大悲之色,不由地在心里暗暗称赞不愧是莫先生的弟子。 “我和莫先生相识在景天市,莫先生不仅对我有知遇机缘,更有着救命之恩,我曾想多番报答他老人家,但是却在几年后莫老离开景天,从此再也没有了联系,前一阵子我受到了莫先生的举荐信,这才知道原来他老人家还存活在世,但是却没想到如今。。。。。。”说这话时,龙铭熙收起了的笑意,眉头紧皱,有些感慨。 枭天没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莫先生的弟子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龙铭熙忽然转了话锋,琥珀一般的眸子绽放出一抹奇异的色彩,“想来枭小姐也听说过,水峰市的治安一向不怎么好。” 果然,能当上一市之长也不可能全凭卓越优异的家世背景,枭天勾起唇畔:“龙市长也不是泛泛之辈,想来在水峰市遇到的阻力太多,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她同样回敬于他,甚至掺揉这鄙薄的口吻来暗示他的市长职权并没有震慑到水峰市的地下黑帮。 龙铭熙一愣,继而眼瞳湛湛亮起,这个小丫头有意思! “没错,我刚刚调任水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但是也了解这个城市,也知道这个城市的别名。”龙铭熙索性点头承认。 水峰市的别名是黑水市,所谓黑水指的是这个城市各大黑帮临立,混混成群结队,收保护费屡见不鲜,敲诈、勒索、贩毒、卖-淫、嫖-娼、吸毒。等等多种,都造成了这个城市臭名昭著。几乎没有人敢在水峰市当官,所以才造成早上枭天走进市政府门厅冷清的现象。 不过虽然这个城市混杂不堪,但是细细看来,就是这种难以打乱的死局才有可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机遇,所以聿怀也是煞费苦心才将枭天调到这里来。 想来双方都是一路之人,枭天收敛起笑,“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错,这并不是帮。”放下手指间转起的钢笔,龙铭熙站起身。 “不是帮,而是你和我在这个城市创造出一片天地,覆了这地下王朝如何?” 龙铭熙站起身,枭天这才看见他究竟有多高,几乎逼近一米八六的身高,膀大腰圆,背阔胸宽,几乎是健美家的身材很难相信这人竟是一市之长。 对方的身高产生优势,若换做旁人早被这气势倾轧到无地自容,但是枭天不会。 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如炬,声音依旧冰冷,但是细细听闻却带着一丝嘲讽之色:“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光明与正义,光明伸张并不代表黑暗遁缩,正与恶并不是敌对,而是共生。即便你下一秒灭了这黑水地下的四大王朝,但是就如雨后初笋,依旧会有其他各式各样的黑帮冒出来。” “这并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我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将它们整合。”龙铭熙一点点靠近枭天,鼻端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轻声低喃。 整合?枭天退后一步避开了他身上气息范围,蹙眉:“怎么整合?” 看到对方不假思索的后退,龙铭熙心底暗自腹诽,“莫非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心思百转千回,时间不过一瞬,“杀出条血路,毁了黑水的四大王朝重建!” 这一刻,龙铭熙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琥珀般的双眸湛湛发亮,他紧紧的看着眼前的枭天,急迫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光是因为莫老的弟子身份,对方处事不惊,不骄不躁的性子以及她身上那散发出的品阶,宗师气息! 枭天同样也感知到了对方的品阶,她没想到对方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内劲就已经到了明劲境界! 要知道枭天才不过宗师圆满,离明劲还要有一步之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达到了明劲。 其实这并不能说枭天修炼慢,反而恰恰相反,枭天只用了半年就从普通人跨越了大师到宗师圆满已经十分难得,不过修炼这么迅速,还是从传承了那枚盘龙玉笺开始,吐纳打坐有了新的变化,在短短的半月修行中枭天就从宗师初阶到达了宗师圆满,想想修炼的鬼畜速度,要是龙铭熙知道她半年前是普通人,只用半年就到了宗师圆满,估计绝壁会惊讶的吐出口老血来! 前些日子的做局让枭天并没有时间修炼,若不然冲击一下明劲也是有可能的。 思绪拉回,若说枭天也是知道的,黑水下的四大王朝是哪几个,其中以青龙为首,白虎仅次位列第二,朱雀第三,玄武第四。 青龙帮,据说头目是个六十岁的老翁,也有说是二十岁的妙龄少女,更有的说“他”不男不女是个十足的变态!青龙帮帮主总之在黑水帮派中是最为神秘的存在,据说传言见过“他”真容的人都变成了死人。 白虎帮,头目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名为熊太极,若说熊太极也是个传奇人物,据说在七十年代末,熊太极那时候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当时的华北一带还处于十分贫瘠的时代,饥饿、受冻、吃苦,是那个灰色年代最真实的写照,熊太极受不了贫穷,结合了当时的几个叔伯兄弟一起在黑水创下一番天地,是当时水峰最早的黑帮。 朱雀帮,主营夜总会,领头的却是一个三十岁的女子,据说这女人的手段和狠辣也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一个女子怎么会做到这种位置呢? 玄武帮,虽然作为四大帮派总最低端的存在,但是也不可小觑。 “我现在有两个兄弟在白虎帮当卧底,我已经安排了你和他们汇合,他们会尽全力协助你。” 顺着龙铭熙的话,枭天来到了白虎帮旗下的一个极光夜总会。她本想是自己单独行动,但是看到成臻那恳求的目光,她不由地点了头,带着成臻去见见世面也是一个好处。不过谢轩她并没有领着,小胖子没有功夫在身,如果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 极光夜总会在水峰的名气很大,一楼大厅是舞池和酒吧散座。二楼则是ktv包厢,据闻里面的服务员身体条件都很好,素质很高。三楼是豪华赌场,平常人都不知道,因为没有熟客带着走后门的楼梯,是进不去的。 霓虹灯下的金子招牌闪闪发光,在夜色里极为醒目,震天响的音乐声透过厚实的玻璃门传到大街上,显示着里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一辆捷豹从成臻身边开过,驶入幽深的地下停车场。 “哇塞,这么多好车。”成臻看着门口处沿街的停车场感叹道。光是这个沿街的停车场就停了不少好车,更不要说刚才那辆捷豹去的地下停车场。 枭天和成臻走入极光夜总会内,喧闹的声音立刻充斥着她的耳膜。五光十色的灯光毫无规律的旋转,光线暧昧。中央灯光昏暗的舞池里,不少男女正在胡乱的扭着。 一名穿着草绿迷彩服的服务生过来恭敬的问道:“先生,几位?” 枭天戴着的正是萧笙的面皮,是以不用怀疑服务生会这么问。 枭天挑眉扫视了一圈,嘴里淡淡的道:“两位,在一楼给我找一个好位置。” “好的,这边请。”服务生将枭天和成臻带到了一个靠墙角的位置,这个地方地势比其他位置要高一些,可以一眼看到大厅里所有的情况。 枭天点了半打海威啤酒,付钱之后将服务生打发走了。 “枭姐,咱们是在等人吗?”虽然枭天没有跟成臻交代明白,但是成臻脑子也是极其聪明的,尽管舞厅声音很大,成臻还是像个好奇宝宝的问道。 枭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摇着玻璃杯中的啤酒,慢慢喝着。她在等龙铭熙口中的卧底身影。 黑水的夜里生活总是很晚才开始的,现在不过七点半,对方应该还没来吧。 舞厅里的歌曲换成了《你就像冬天的一把火》,一帮男女在舞池里面犹如群魔乱舞,不时有尖叫声。里面衣着暴露的女子不在少数,看到那雪白的乳一一沟,扭动的腰肢,丰莹的翘一一臀,不少人的男性荷尔蒙急速分泌,发生些揩油占便宜的事实在太正常了。 枭天手持一盏玻璃杯,杯中摇曳的啤酒俯在唇边,说是喝酒,只不过沾了几滴,眼眸却是在场上来回巡梭,从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身上飘过。最后重点关注二楼包厢的走廊,以及夜总会的入口处。 龙铭熙说对方在这里跟着一个头子,能不能相遇,并没有把握。 突然,就在这时,极光夜总会入口涌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个身材不高却很壮硕的男人,油光锃亮的黑发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闪亮,壮硕男人身后跟着四个黑衣的年轻男人。 “k哥。”看见领头男人进门,立即从吧台走出一个斯文男人,恭敬地道。 “瘦猴,老大让我来验货。”被唤作k哥的矮壮男人低沉声音说了一句。 “货已经到了,k哥请跟我来。”瘦猴看了看周围混杂的环境,赶紧曲身将矮壮男人让上二楼。 “扬仔,志龙你们在外面给我看着。”k哥丢下一句话就跟着瘦猴上了二楼包间。 枭天眼眸一闪,果然是他们! 这个扬仔和志龙就是枭天初入水峰市那天雪夜中碰到的人,当时两人因为好友骤然离世而痛苦到无声哭泣。白天龙铭熙交代给她两个卧底的名字时她就想到了这两个人,没想到真是他们! 将成臻安排一边,枭天一步步靠近舞池,震耳欲聋的音乐,绚烂的霓虹灯都让人晕眩到极致,穿越而去,终于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魔琴?”枭天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此时的吧台那个斯文男人已经随着上了二楼的包间,只留下几个调酒女郎,枭天就这样走到了二人面前。 祁扬一愣,看着眼前被齐刘海遮住眼眉的枭天,虽然被遮住的上面的眼睛,但从衣着以及光洁的下巴都可以看出眼前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清瘦少年。 魔琴,是此次行动他们二人的代号,不过却是魔琴海三个人,但是上次他们三人中的那人在一次拼火中丧生,所以龙铭熙只是告诉了枭天,祁扬和武志龙的代号。 祁扬眼中的难以置信并没有影响到枭天,后者说完这句话,就轻飘飘的离去。 祁扬和武志龙看了一眼,多年的兄弟情义几乎不用说也知道彼此眼神中的含义。 他深深的看了武志龙,“我去看看。” 武志龙点了点头,算是了解。 “你是。。。”当尾随枭天来到角落的座位,祁扬这才好清楚枭天的脸。 “咱们又见面了。”枭天淡淡一笑。 “你来这里是.....”祁扬看了看枭天两人,眉头间浮出一抹疑虑。 枭天唇畔微勾,手背轻轻翻覆间,掌心已有一块黑色的铜质令牌浮现出来。 看到这块铜牌祁扬身体一怔。 “把你们在这里打听到的告诉我。”她说。 “好,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告诉你,白虎帮控制a区的主要势力有两个,分别在南郊、西郊。 而北郊和东郊,都在青龙帮的控制之下,白虎帮虽然居于第二,但却是本土黑帮,其余的青龙帮和朱雀帮只不过是外省的势力。” 枭天点了点头,从祁扬的话中,虽然白虎是地头蛇,但是来自外省的青龙帮却是技压一筹,这大抵就是强龙压过地头蛇吧? 能从这样的老黑帮嘴里分到一半肉,枭天不由地对青龙帮的帮主产生了好奇心。 祁扬仍然自顾自道:“朱雀帮是南方的帮派,从前年才转过来黑水,据说朱雀帮帮主红娘跟江湖的兰花门有着很深的渊源。 至于玄武帮,这个帮派并不足以挂齿。” 祁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黑水的四大地下势力,枭天轻启唇畔说:“白虎帮的具体势力有哪些?” “南郊的老大叫赢合,是白虎帮的堂主,外号独眼,今年四十八岁,手下小弟有好几百人,主要靠收保护费和看场赚钱。南郊除了城墙以外大小的摊子、酒吧无数,光是收保护费一个月收入就达到几十万。 西郊的掌事者就是刚刚上二楼包厢的k哥,他也是白虎帮的堂主,今年三十六岁,手下小弟也有好几百,主要靠收保护费和几个小赌场赚钱。不过最近这个k哥和白虎帮帮主熊太极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我看他们要参与贩毒。” 看到枭天并没有叫停的意思,祁扬索性把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事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如果说白虎帮主打收保护费看场子,那青龙帮就是比白虎帮更加罪恶深重了,自青龙帮倾轧黑水的那一刻起,就掀起了一波瘾君风潮,毒品贩卖,几乎茶毒了水峰的诸多青年人,不仅贩毒,青龙帮还经营赌场,据说有无数人因此输的倾家荡产。” “还有朱雀,朱雀帮主要以卖色为主业,以卖身牺牲色相为辅助,其实暗中收集消息网,包括官-员,及商人的机密信息等等。” 枭天挑了挑眉,收集情报网?这个有点意思,官员以及商人能有几个家底是干净的?收集他们的机密,恐怕是让他们做事吧?“ “至于玄武帮,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只配做一下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在水峰市碰上“扒手”几乎十有九个都是玄武帮的人。” 听到祁扬的全盘介绍,枭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包间里面的是k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般问道。 “恩,是。”祁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喏喏的点了点头。 “不对,你要干什么?”祁扬后知后觉,睁大着眼看向枭天。 “成臻,敢不敢杀人?”她唇畔勾起冷邪的笑意,双眸湛湛发亮。 一旁的成臻一愣,让他打人还行,杀人却从来没有过,不过成臻这段时间早已视枭天为老大了,就算枭天现在让他去死估计也不会梗一下脖子,看着眼前的“少年”,成臻郑重地点头道:“敢!” “跟我来。”枭天站起身。 “你们可别乱来,这里可都是白虎帮的人,你们要是杀了老k,肯定脱不了身!”一旁的祁扬吓了一跳,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切,胆小鬼。”成臻不屑的瞥了撇祁扬,屁颠屁颠的跟着枭天向二楼楼梯走去。 *** “左少,您这加码是不是开的有点太高了些?” 204包间内,k哥仰坐在真皮沙发上,肥厚的嘴唇叼着雪茄,一脸鄙薄的看着对面的两名年轻男子。 “七十公斤的白粉要你一百万已经很赚了好不好?”其中穿着紫衣的一男子嗤笑道。 紫衣男子留着微长的头发,眉毛不似平常男子般宽厚,反而柳眉细细,一双不算小的单眼皮微微向上勾起,薄薄的唇挑起,一股妖气扑面而来。 “这,一百万,恕我直言,我们这的毒枭帮也没这价啊。”k哥重重的吸了口雪茄,说道。 “呵呵,既然如此,k总便从您这毒枭帮进货吧。”一阵清凉般带着甘洌的磁性嗓音道。 “左少您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k哥放下手里的雪茄,有些微怒的看向眼前的这名男子。 这名被唤作左少的男人,下身休闲长裤,上身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他整个脑袋缩在羽绒服的领口里,只露出那一张脸。 墨色长眉,没有经过修剪般浑然天成,头发不长不短,如海藻般黝黑亮丽,那长眉下的是一双怎样的眼?如宇宙银河系中那一抹最璀璨的星系、如湛蓝天空最耀眼的太阳、又如皓月星辰最孤冷的繁星? 他的瞳眸,不是黑色,不是棕色,而是银白色,那世间最纯白的颜色,却出现在他这张皎洁似明月般光辉亮丽的绝色容颜之上,不是容颜再盛,而是恐怖至极! k哥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仍然不敢正眼对视眼前这男人的双眼,这双眼太过于刺目,他每看一眼,几乎心脏就被寒冰冻结一寸,彻骨的冷、彻骨的寒,几乎能从心底凉到发稍。 被这双眼摄中心神足足恍然了几十秒才恢复神智,k哥再也不敢甩脸子,面上不由地带着一抹谦恭:“左,左少,您也知道,我们和青龙帮势如水火,对方怎可能会放货给我们,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青龙帮,便是k哥之前所说的毒枭帮了,这说的也没错,青龙主营的就是贩毒,被起个毒枭帮的名号,也实属实至名归了。 之前的一身妖气的紫衣男子邪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我们可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能躲过青龙帮的拦截给你送货啊?没朝你要运费你就感恩戴德吧!” k哥肥厚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什么,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 当发现进来的不过是两个服务生,k哥也就没怎么在意,要知道这里可都是他们的地盘,谁敢在他们的地界起幺蛾子不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么? 为了确保这次交易的严密性,除了几个主角,两名年轻男子,和k哥以及瘦猴之外,只余下两个亲信的随从,并无旁人。 枭天端着果盘,步伐稳健的不疾不徐走了过来,四周众人并没有注意她。 放下果盘,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眼的目光像针扎一样触及到自己的身上,枭天微微抬眼望去。。。 那是什么眼?那是怎样的眼?银白色的瞳眸在有些暗沉的包厢里湛湛发亮,那似鬼一般幽幽的白色,若是旁人怕是突然看到直接吓破了胆! 就这样,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她望着他,他也看着她。 左封逸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望着眼前穿着一身服务生装扮的枭天,他天生眼眸异变,出生时克死了生母,吓疯喂养的奶妈,被人称作“灾星” 这双特殊的眼眸使外人根本无法直视坚持到五秒,然而,她和他就这样注视了十多秒。 左封逸白皙的脸渐渐浮出不一样的神情,那双银白色的眼,划过一丝错愕。 搞不清对方什么眼神,枭天索性不理,当目光转移到玻璃茶几上的“货物”时。 大喊一声:“动手!” “干什么?!”一旁的瘦猴话音刚落,他的眼窝上就挨了成臻重重一拳。 “你,你们是什么人?”还坐在沙发上的k哥吓了一跳,迅速起身作势从怀里掏出刀子! 此时,成臻已经把瘦猴控制住,就连两名打手保镖也分别被祁扬武志龙架住,他们本来就是卧底来帮助枭天的,只是让祁扬万万没想到的是,枭天行动竟然如此之快,虽然没有好好商榷,但是他也不能束手旁观。 枭天快速走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在老k的大腿上,跟着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直接将他手里的刀掀飞到了地上。 “嗬--!”老k像一只虾米般弯腰蹲了下去,剧烈的痛感让他感觉肠子都要断掉,一时间完全蒙了,无法思考。 “靠,萧笙,别打死人了。”看着枭天下手毫不留情,祁扬不得不提醒她一句,顺手将门关上,免得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事情。 枭天冷冷的放手,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还在一旁悠哉悠哉的两个年轻男子身上。 “启翎住手。” 紫衣男子已经掏出枪,指向了枭天的脑袋。 后者反应极快,几乎在瞬间便同样指向了他。 哦不,是他旁边坐着轮椅的银白瞳眸的男子。 并不是怕死,而是在紫衣男人启翎掏出枪的瞬间便说出了这句话。 “少爷。”启翎看了看身侧的左封逸,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要知道他可是最著名的狙击手,被人誉为神枪王,他可以保证在对方开枪之前就击毙敌人的。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可是无辜的。”左封逸将埋在羽绒服衣领的头伸了出来,并没有理会旁边的启翎,洁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可怜道。 无辜?一旁的启翎张大了嘴巴,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自家的少爷,他无辜?噗! 就连枭天也被这个长相,咳,眼睛有些奇怪的男人所说的话弄的嘴角抽了抽。 “你们是什么人?”蹙着眉,看着眼前的左封逸和启翎,枭天冷声问。 “他们就是老k买货的供应商。”一旁的祁扬解释道。 启翎细眉一跳,神情高傲。 他身旁的左封逸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道:“我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 他说这话时,看着地下还迷糊的老k,仿佛十分害怕自己也会遭受如此待遇一样,可怜兮兮的模样配上他恐怖的眼白,说不出的怪异。 老实本分的商人?天了个噜,你看哪个老实本分的商人贩毒了? 成臻正欲给这两个男人点颜色看看,枭天却拦住了他,只道:“把货拿着,咱们走。” “走?你们还想往哪走?”缓过神的老k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就向枭天打去,后者没有动作,一边的武志龙却站了出来,一把拎住老k的脖子,“啪”“啪”“啪”抬手就是三个耳光。 这三巴掌为了老五,为了他们三兄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武志龙出手的力量自然大了几分。老k的脸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变得十分难看,嘴角有血丝溢出。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老k简直要吐血,在自个儿家里被人堵着门一阵暴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哼,白虎帮的小蚂蚁别欺人太甚,毒品这一块向来是我们青龙帮的,嗬,你竟然想分一杯可要问问我们老大答不答应!” 枭天突然转换了表情,一副洋洋得意的说道,语毕,她漫步走到老k边,拎起他的衣领,然后膝盖狠狠抵在了老k的胸口上。 “噗!”老k吐出口老血来,耳海轰鸣,思绪眩晕之际,脑子里只循环着一句话,青龙帮...青龙帮...! “少爷,咱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启翎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左封逸。 “把这里清理干净。”男人的银白色瞳眸闪过幽沉的神色,他突然对这个能跟他对视这么长时间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兴趣。 启翎很郁闷,不禁没得到钱,而且这稀释了好几倍的货还被人拎走了,最让他吐血的还是那个少年最后说的那句话,青龙帮!噗,可真是能够胡诌的! ——第一次见面,她进了他的眼,匡了他的货,最后还把屎盆子扣在了他身上。初见,她完胜! 有祁扬和武志龙的掩护,枭天一行人成功出了极光夜总会,武志龙背着七十公斤的货,问道:“咱们去哪啊?” 听到武志龙的话,祁扬突然身子一僵,三月的夜还是寒冷的,北风如刀割般刮在身上,蓦然有一瞬间的刺痛,他们以牺牲一个兄弟换来k哥的信任,如今...都结束了,可是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没人接话,就在此时,突然几人身前猛地停了一辆黑色奥迪轿车。 黑色防爆玻璃缓缓撤下,露出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龙铭熙扬唇:“上车。” ——一大早,枭天再次准备出去,通过龙铭熙的关系,她也得知了当天货物被她们拿走,白虎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据龙铭熙讲的,当天k哥还按原价赔偿了他们毒品的供应商。另外最近黑水的白虎和青龙帮派的摩擦斗殴事件也是频频发生,果然一切都是按照枭天的剧本走。 枭天是知道栽赃嫁祸借刀杀人不过只是一个小把戏,对付这种根基深厚的老帮派并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她还有更大的杀招等着他们。 看到枭天要走,成臻也要跟着去。 今天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凶险之事,她并不想带成臻去,枭天沉吟了一会,说道:“成臻你也站了一月的桩了,我教你几个起手式,你找个地去练吧!” 在江湖上上混,像谢轩这种会看人眼色会来事的固然需要,但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角色。 像是千门八将之中的火将,就是专门负责打斗的,成臻不会心机算计,这功夫日后也能用得上。 “那更好了,嘿嘿,枭姐,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成臻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搓着双手急不可耐的看着枭天,恨不得在她脸上亲上几口。 站了一月桩,成臻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他跟二三十岁的壮年汉子单挑对打,成臻都不会吃亏。 这还仅仅是站桩的功效,如果再练了武把式,成臻相信,就算二十来人一拥而上,他也能将其一一放倒了。 “离我远点,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枭天弯唇伸手一把推开了成臻,双脚呈八字步分开,左掌伸出,右拳护在胸口,摆了几个架势后,说道:“看好了,这几个姿势,你先练熟了,有桩功的底子,三五天的应该就够了!” 在华夏,虽然有武林,但之前从来没有武术这种说法,也没有所谓的表演武术,老辈人的口中,一是说功夫,二是说武把式,从民国还传下一种说法,那就是国术。 不管是功夫武把式还是国术,这三者都是从对阵杀敌或者防身自卫中演化出来的,进者攻敌,退者防卫,讲究的是个实用。 像枭天所学的八极拳,在她的手中,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人之术,它没有当代表演武术的花架子,最看重的是根基和平时的苦练。 这人要站实在了,才能去打别人,成臻站了一月桩,虽然不算长,但其实也打下了基础,再上手学习招数,就能事半功倍了,所以枭天才有三五天的说法。 “枭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练好!” 第九十七章 好狂妄,真无耻【必看】 永景酒店是黑水第一个评了三星的酒店,酒店高巍,抬眼望去竟有十几层,这在这个年代已实属罕见,同时也是黑水第一高的建筑物。 此刻永景酒店内,祁扬和武志龙都看着眼前的两人。 一身裁剪有致的西服包裹出他膀阔腰圆的雄伟身姿,那一双琥珀似的双眼仿佛草原蛰伏的猎豹,犀利致命。 龙铭熙坐在皮椅上,神情有些凝重。 再将目光转向她。 今天的枭天依旧是那一身黑衣,淡漠的眉,冰冷的唇,似琉璃般清澈的眼,整个人如甚至雾中,虚幻缥缈。 “我们商量一下对付白虎帮的办法吧!”龙铭熙眯了眯眼,率先开口。 武志龙说:“龙市长,我看聚集水峰市的警卫力量,我们一口气把白虎帮打掉算了!” 一旁的祁扬却摇摇头说:“我们还没有见过熊太极,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他的实力也不了解,贸然出手肯定会吃亏,何况白虎帮笃立黑水这么多长时间,肯定是有非人的实力!” 不说白虎帮上上下下一千多弟兄,就是每个堂口下管理的堂主,这些跟随熊太极的死忠,都是一颗搁脚的石子,若要动白虎帮,就要踢掉这些碍事的石子,可是这些石子已经很大很尖锐了,贸贸然出手肯定会撞的头破血流。 龙铭熙接过话说:“说的对。熊太极手下光这些年的兄弟就能有不下一百号人,加上他收服的一些混混,势力绝对不小。” 听到这话,就连武志龙也沉默了,难道还这样放任这些社会毒瘤滋生下去吗? 就在这时,枭天淡淡的开口了。 “白虎帮除却帮主熊太极,还有两个堂主以及一个副帮主是吗?” “是,你说的没错。”祁扬皱着眉点头,有点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熊太极当初农民出身,以自己的铁血手腕在黑水闯荡出一片天地,这些不止他一人的功劳,更和他手下这些过命的亲戚手足有着不可分割的干系。” “你有办法?”看枭天的意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龙铭熙挑眉问。 “咱们最好能把白虎帮的下面的一群骨干毫无防备的找进一个封闭的地方,而且还是我们事先埋伏好的,这样才能有机会把他们全部打掉!他们一完,失了左膀右臂的熊太极也会垮台了。” 武志龙听了翻翻白眼说:“你说的容易,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们弄近一个封闭的地方,还得是毫无防备的,他们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堂主赢合,老k,包括副帮主熊太燕都是当初最早跟随熊太极的一批,其中以副帮主熊太燕为首,他不仅忠于熊太极,更是出于一脉,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抱着这个念想,相同血脉的忠心更加深厚。 这些人随随便便选一个都不会背叛熊太极的。 知道枭天打的什么主意后,龙铭熙皱着眉有些疑虑的看向她。 武志龙说的没错,若要将他们这些高层人物都聚集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这些人不能,可是其他人却可以。”枭天勾了勾唇,“听说熊太燕四十多岁还无妻无子,前几年刚认养帮派的一人收为干儿子是吗?” 三人都是黑水人,自然也知晓这件事,是以都点了点头。 “你要从熊太燕的干儿子身上下手?”祁扬很快想到了其中关键,问道。 “这不可能的,他的干儿子我见过,对熊太燕极其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背叛他。”武志龙摇了摇头。 枭天大脑在飞快转动着,考虑尽五分钟,才对着两人说:“祁扬你们帮我去查查……然后……”两人一边听枭天的话一边点头。 最后,武志龙说:“额,咱们这么做是不是……” 枭天还没说话,祁扬接过话说:“志龙,有时候做事就得不择手段。我们是来对付恶人的,就更不能讲究太多了!” 武志龙面带难色说:“这个我知道,就是觉得……” 枭天看着武志龙冷冷掀唇:“觉得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会更坏!你有什么异议就一起说出来!”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数日,可是武志龙从没见过眼前这个如玉般的“少年”这样,他低下头说:“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别的了。” 枭天面色一缓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个世界你要是想生存下去,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不管你是站在正义还是邪恶,都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冰冷之心!” 武志龙点点头说:“萧笙,不萧哥,我了解了。反正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 ** 三天后,夜,何浩然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起刚才和义父还有兄弟们开的会,心里就阵阵烦乱。白虎本来有青龙帮压人一头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不知道又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根据老k所说,抢货的人口口声称是青龙帮,所以这些天他们也没少和青龙帮火拼,若不是老大知道此事将几人聚集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熊太极不愧是一帮之主,当即就赦令调查,还把极光夜总会那天的监控调了出来,当看到一行人被一辆明显被改过装的奥迪车时,明显愣住了,这辆车竟然是政府的车辆,政府牵扯进来,形势越加复杂。不过还好黑水地下的势力很多,料想政府也没机会找自己这方面的麻烦。 就这样正当何浩然想着心事,前方出现五人挡住去路。为一人,身材高大,体形壮硕,脸上有一道横疤,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何浩然一楞,问道:“兄弟为何挡我的去路?” 那高壮的刀疤男呵呵一笑:“你是何浩然吧!我老大想见见你,不知你能不能赏脸啊?” 何浩然心里微惊,看看身后的人,祁扬他以前打过几次照面,当即明白了大概,说道:“你们口中说的老大就是龙铭熙吧?不过我没兴趣见他,如果他想见我就让他亲自来!” 自从龙铭熙上任以后并没有对黑水展开什么大动作,是以地下的几大黑帮都说这个新来的黄毛小子市长还挺懂规矩,没有找不痛快,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厮上任还没多久,就敢在他们这些太岁头上动土了! 那刀疤男正是武志龙,说道:“嘿嘿,浩然兄是不是有些太狂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老大说了,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走,我们这些兄弟可以帮你!” 何浩然眯着眼睛说:“你认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挡得住我?!笑话!” 武志龙面色一沉,说道:“早听说白虎帮有你这么一号,今天我想领教领教,不知道兄弟敢不敢和我单挑啊?” 何浩然正要说话,后面传出了声音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志龙,你就是太冲动,忘了萧哥怎么对你说的了。快点了事,一会他们该等着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祁扬。 何浩然回头看说话的人,见身后不知何时又走出七八号人,领头的是个身高一米七七左右的祁扬,刚才说话的也正是他。 何浩然哈哈大笑:“龙铭熙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十多人来请我一个,要是不去好象很不给面子啊!”话没有说完,身子箭一般射向武志龙,拳头向他的脸打去。 但是他小瞧武志龙了,后者可是一届特种兵,只是灵巧一躲,便闪过何浩然的一击,反水抽空向他肚子打出一拳。何浩然知道难讨好处,只好退了回来。十多个人把他围在中间。 武志龙面带邪笑看着他,“嘿嘿,兄弟这一拳的见面礼我记住了!” 何浩然心里暗叹,知道自己今天想走是走不了了,龙铭熙就算是市长又能怎样?他能擅自牟取别人性命吗?想通了这一点,点点头,何浩然挺胸说:“带我去见龙铭熙,我也想会会这个人物!” 武志龙有些佩服何浩然,知道进退,恩。“咱们走!” 祁扬武志龙等人带着何浩然来到一家饭馆,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武志龙把门一推,说声:“请吧,何浩然!” 何浩然看看李爽,犹豫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祁扬等人跟了进来,反手把门锁死。何浩然身子一震,回头看了一眼,心说:大不了就是拼命呗,怕啥?想到这,他也卸下心底的不安,在祁扬的指引下来到里屋。屋子不大,却站了不少人,中间一把皮椅上坐个“少年”年纪在十六七左右,一手拄头,状似休息。 他就是龙铭熙吗?何浩然把惧怕抛在脑后,大声问:“你就是龙铭熙?” 枭天缓缓睁开眼睛,挥挥手,跟随祁扬的十几名男子见状,退了下去。看了看何浩然,枭天摇了摇头微笑说:“我不是龙铭熙。” 接着她又抬眼扬唇赞叹:“恩,是个汉子,熊太燕运气不错,有你这样的义子。成臻,搬过把椅子,别让我们请的客人站着!” 成臻接连在家练武,今天枭天特意开口叫上了他,至于小胖子谢轩,他却被她安排在了别处。 成臻答应一声,不一会拿着一把椅子放在何浩然的身后。 何浩然想了一下,坐在上面,开门见山问:“你是什么人?把我请到这里也不是干坐着,有什么话就说吧!” 枭天用手指轻翘椅子把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看到对方漫不经心的样子,何浩然皱着眉说。 “呵呵,我想让白虎帮在黑水除名!”枭天唇畔勾起,琉璃般的眸子在这暗沉的房间里微微闪烁,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句话把何浩然吓了一跳,此人好狂的口气,冷笑道:“你的豪言令人佩服,但是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枭天摇摇头说:“你可以帮得上忙,只要你把白虎帮的副帮主还有其他的骨干请到这里来,就是帮我很大的忙了!” 何浩然脸色一变,怒声道:“这就是你请我来的目的吧!?” 枭天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说的很清楚了!” 何浩然站起身,瞪着眼睛大声说:“让我出卖义父,出卖白虎帮里的兄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杀了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你太小瞧我的为人了!” 枭天勾了勾唇,摆摆手说:“坐,坐,别太激动。我相信你会做的!” 何浩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枭天,把眼一闭不再说话。武志龙见他的样子就来气,大声道:“你装你妈!我……”说话的武志龙一看枭天的眼神,下面的话没敢再说。 枭天走过来轻轻说:“我知道你父亲去世的早,是你妈妈把你们拉扯大的。你有个妹妹在上初二吧!长的很可爱,你不想看见她出什么事吧!?”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小玉坠,拎着红绳在手里不停的摇晃。 何浩然听到枭天提到自己的妹妹,把眼睛睁开,当他看到枭天手里的玉坠时,呼的站起身,向前走去。刚走两步就被武志龙等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大叫:“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枭天淡淡一笑说:“她现在很安全,我们的人正好好保护她呢!但这是暂时的,她的安全与否主要在于你的表现!” 何浩然大声说:“你个畜生只会绑架勒索!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你冲我来,别碰我妹妹!” 枭天停了下来,来到何浩然身边蹲下,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何浩然说道:“你有个错误我必需帮你纠正。我不是英雄好汉,你也不用跟我将什么卑鄙龌龊,你记住,你的妹妹在我手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是要救你的妹妹,还是要救你所谓的兄弟,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何浩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枭天没有动怒,向武志龙一挥手说:“让他离开!一个晚上够他考虑的了。” 祁扬等人放开何浩然,后者站起身,盯着枭天说:“我妹妹在哪?我要见见她!” 枭天摇头说:“这个不行,现在你可以走了。对了,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那么做了,你的妹妹就会在人间蒸掉。而且你也拿不出一条证据,你只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中午以前给我消息,不然我不能保证你妹妹的安全。记住这些,你走吧!” 何浩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祁扬等人拉了出去。走在回家路上的何浩然,眼泪低落在地面,他知道,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从小就吃了不少苦,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绝不能,不能…… 何浩然走后,枭天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成臻祁扬武志龙还有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是龙铭熙找的帮手,无一不是男人,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枭天的真正性别,一行人都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感到很佩服。 看了看一行人,枭天说道:“走,去看看我们的小客人!”大家跟着哄笑起来。众人走出饭店,祁扬找到饭店老板,给他五百快钱,告诉他明晚还来。老板满脸堆笑,不停的点头。 一行人返回永景酒店。 来到顶层的包厢,枭天便开口问:“小丫头还好吧!” 谢轩满脸哭丧说:“她好的很,精力充沛,一直折腾到现在。枭姐,你看我脸,这就是她的杰作!” 枭天仔细一看,谢轩的的圆圆的脸上有四道血印,顿时扑哧一笑,拍拍他肩膀向里面房间走去。 成臻过来一扒拉他脑袋,笑声说:“你可真够衰的!”谢轩一脸委屈。 枭天走进房间里面,只有龙铭熙正在抽烟,看到她进门,这才把烟头掐灭问道:“枭天,怎么样了?她哥哥答应了没?” 枭天摇了下头说:“这人很讲义气,我给他一晚考虑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外面的祁扬武志龙成臻还有谢轩走了进来。 一旁的谢轩听到这话问:“要是他铁了心就是不答应,我们把这个女孩怎么办?” 枭天挑了挑眉说:“他不会不答应的,这三天里我查过,他很疼爱自己的妹妹,要是他真的不答应……那女孩就给你做老婆吧!” 谢轩被枭天玩笑话说得脸色微红,低头说:“枭姐,别开我玩笑了!” 其实在前面走廊遇到谢轩的时候小胖子就已经说漏了嘴,这次在房间,他也没有多想,这句枭姐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一旁的祁扬和武志龙都愣住了。 枭…枭姐? 这个人虽然长得有点气质脱凡感觉像个神仙似得,但也跟女人搭不上边啊?! 枭天并不怪小胖子漏了嘴,淡淡一笑,将脸上的面皮揭开,露出一张柔和不失绝色的容颜,不知道是怎的,枭天本人虽然没发觉,但是自从继承了盘龙玉佩后,她的这张本是有点清秀的脸竟一点点脱变,越来越往更加美貌的方向走去,枭天并不在意容貌的好坏,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就像那句话“容貌能及时?终究逃不过岁月催人老。” “我的天,这难道就是易容术吗?”亲眼见证一个少年变身成少女,这个刺激可不是一般的大,武志龙瞪圆了眼珠子,差点没叫出声来。 “竟然是她。”祁扬看到枭天真容的刹那,蓦地身子一震。 “你说啥?你认识枭姐?”听到祁扬的喃喃自语,一旁的成臻问道。 “不,我们不认识……。”祁扬攥了攥拳头,她或许早已不记得他了吧? 几人说话之际,枭天便跟谢轩说着要去里屋看看那个小丫头去,谢轩闻言点了点头和枭天进到里屋。刚推开门,一个大枕头迎面飞了,谢轩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抓住。只见一个年纪十三四岁,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站在床上,双手掐腰,大声喊:“肥仔你这个王八蛋,快把我放了,不然让我哥哥知道了揍死你!” 谢轩听完,小眼珠瞪得溜圆,大喊:“你给我滚下来!哎呀哎呀!我的床啊,你敢穿鞋踩我的床!?你……”谢轩大步走过去,不管小女孩的一脸惊讶,拦腰抱起扔在地上,心痛得看着被无情践踏的床单。 姑娘站起来,拍拍小胸脯,跑到小胖子背后,狠狠踢了一脚,“你这个臭不脸的混蛋,还敢打我!我踢死你,踢死你……”踢完一脚看谢轩没什么反映,又踢了几脚,越踢越顺腿! 谢轩突然转过身,额头的青筋蹦蹦直跳,“我要杀了你这个小妖精!”看见谢轩慑人的目光,赶来的成臻赶快上前抱住他,“轩子算了算了,和一个小姑娘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听成臻这么一说,谢轩冷静下来,坐在床上喷火(喘气)。 枭天淡淡摇头,心想这个小姑娘真不一般,能把一向好脾气的轩子气成这样天下都少有。想到这,枭天微微笑道:“是场好戏,可是这么快就演完了,可惜!” 姑娘看看这个走进屋子里的女生,感觉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样子也不可怕,胆子一壮,大声问:“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枭天笑眯眯的看着女孩说:“恩!真不错,比你哥哥厉害多了!不过女孩最好还是文静点。” 听到这话,一旁的成臻和谢轩,就连刚进屋的龙铭熙都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女孩最好还是文静点?这话是她说的吗?难道她这个女孩不应该文静点吗… 一旁的小姑娘却是惊讶问:“你认识我哥哥吗?” 枭天点了点头说:“认识,你哥哥让我好好招待你,你要去哪玩我们都带你去。” 谢轩听了急忙说:“枭姐,这不行……” 枭天打断他的话,说道:“没事。” 转头对小姑娘说:“怎么样,想到哪玩?” 小姑娘眼睛一转说:“我想去滑旱冰!” 枭天挑了挑眉,滑冰她可不会,眼睛眨了眨她说:“祁扬,我看咱们这些人里数你应该旱冰滑的好,你就陪小姑娘去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和大家打声招呼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祁扬,和三个在一边坏笑的武志龙,谢轩和成臻。 “很好笑吗?志龙,我怎么看你笑的最欢啊!?” “不是吧,祁扬!小城子也笑了你怎么不说。哎,哎别抓我耳朵!”里屋传出武志龙的惨叫声,和众人酣畅淋漓的笑声。 第二天,何浩然找到枭天,枭天看了看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想好了?” 何浩然皱眉,下了很大决心说:“是的。晚上六点我领义父他们去饭店。希望您也要讲信誉,把我妹妹放了!” 枭天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真能做到,我二话不说就放人!” 何浩然松口气问:“我妹她……她现在还好吧!” 枭天勾唇笑道:“她很好,你不用担心这点,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说完转身离开。 “希望你也是个信之人,不要让我失望!” 何浩然呆呆的站在一旁,心里难以平静,为了妹妹的安全不得不出卖兄弟。对于一个讲义气之人,心里地痛苦可想而知。 晚上,还是昨天那个饭店里。枭天,祁扬等人都在里屋,等着何浩然把人领来。眼看就六点了,武志龙有些沉不气问:“萧哥,何浩然那小子不能耍咱们吧!” 看了看枭天换身男装,一行人还是习惯叫她萧哥。 枭天摇了摇头道:“不会。我肯定他能来。” 刚说完,成臻急匆匆跑进来,“萧哥,何浩然领着几个人来了!” 枭天眼睛一亮,随即冷声说:“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萧哥!” “好,今天过后,黑水的白虎将变成残虎!” “吼!” 饭馆外。何浩然带着熊太燕等人来到饭馆,对大家说:“就是这家,菜做得相当不错了!今天我请客!” 熊太燕笑说:“浩然!什么时候吃饭你们拿过钱。走,去尝尝这家的菜是不是真象浩然说得那么好!” 一行六人陆续走进饭馆,何浩然走了最后,脸色白的吓人。只是熊太燕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义子能把他推进火坑。 众人进到饭馆,挑了一张大桌子坐下。一个人大声喊:“老板,来客人了,快出来!” 枭天从里屋出来,绝美的脸上挂着笑意问:“各位要些什么?酒菜我这可都没有,棍子片刀到的有一些!不知道合不合各位胃口。”一句话如无雷轰顶般,饭馆里鸦雀无声。 一个猴脸少年站起来,看看枭天,嘴一瞥:“我草,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瞎bb,你要是想死大爷我成全你!” 枭天脸上笑容更深更甜,没有说话,抬手在空中打个指响。响声过后,从里屋呼啦出来不下三十号人,门外又进来十多号。门被关上,从外面反锁,就连窗户也被用铁条门锁死。整个饭店如同牢笼一般,从里面别打算出去。 熊太极马上反映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何浩然说:“浩然,你……你竟然出卖我?” “义父,我对不起你!”后者低头小声说,声音低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其他人一看何浩然的样子也明白过来,猴脸少年一脚踢在何浩然的肚子上,“我草你妈啊,副帮主对我们这么好你竟然出卖他。你他妈还是个人吗?畜生!” 何浩然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义父,我对不起你!等我救出妹妹,要打要杀我随你!” 熊太燕不理何浩然,看着枭天说:“今天这个跟头我栽了。让我明白点,你是谁?” 今天来的都是白虎帮的高层人物中流砥柱,不过这里除了老k还有那个赢合两位堂主以外缺席,其余几乎是都到场了。如熊太燕所说,的确栽了跟头。 枭天弯唇,眼睛微眯:“我叫萧笙,只是黑水的一介无名小卒,不过你今天就该记住,从此以后,这个名字会取代你的白虎帮,成为黑水如雷贯耳的两个字。” “好狂妄的口气!” “呵呵,没错,我的确狂妄。”枭天扬唇。 看到了对方的杀意,熊太燕心中一凛,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萧笙是何种人也,但是对方那狂妄的气势绝不是强装的。 熊太燕到底是混迹多年,脸色一变说:“我留下来随你处置,但我希望你能放了其他的兄弟!” 枭天摇头道:“这个可不行,我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就是想把你们这些臭虫揪出黑水。想想白虎帮的堂堂副帮也是明白人,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猴脸少年对熊太燕大喊:“副帮主,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吧!”说着向枭天冲去。 枭天原地不动,猴脸少年接近到一米多的时候,旁边飞来一脚,正踢在‘猴脸’的脸上。猴脸本身的冲击力再加上这一脚侧踢的力量,威力之大可想而知。猴脸被踢得哎呀一声,翻倒在地。出脚的正是成臻,没有说话,对着倒地的猴脸一顿乱踢。 猴脸的连续叫声像一把铁锤,击打熊太燕和他手下每一个人的心脏,头顶冷汗流了下来。看眼倒地不起的猴脸,众人心中不由地冒出一句话,这个少年,好狠! 枭天好似知道他们心中想什么似得,弯了弯唇道:“我对敌人从没有手软过。” 熊太燕怒极,大声喝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放我们走,我都可以满足你!”知道现在就算是奋起反抗也是于事无补,熊太燕只好谈判条件。 枭天:“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只不过是笼中困兽而已。” 闻言,熊太极脸色阴沉了下来,从怀里顺出一把手枪,指着前面的枭天,喝声道:“放其他人出去,我可以留下,不然……。” “萧哥。”祁扬和成臻纷纷将枭天护住。 枭天摆了摆手,走了出来,目光如炬,但是那双眼倒映在熊太燕的瞳孔中赫然变成了绿色,清脆如玉般的绿色,他的大脑有着一瞬间的停机。 枭天动了,身形快的好似闪电,几乎是眨眼睛瞬到熊太燕的身边,扣住他的手腕,一把将手上的手枪夺了回来! 众人一愣,包括身后的祁扬成臻,谁都没看清枭天是怎么出手的,几乎在刹那就完成了夺枪的这一系列动作。 枭天将手枪往后一掷,把手一挥,大家明白枭天的意思,一拥而上。熊太燕等人的身影被人海埋没。 成臻搬来一把椅子让枭天坐下,自己站在一旁边盯着场上,同时也是保护枭天,怕场面太乱会有危险。 枭天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敲打椅子扶手,嘴角向上挑起。 眼前数十人撕杀在一起,破碎声,惨呼声交织成一团。人性在这里完全泯灭,人们象疯了一样挥舞手中的武器,击打着自己的同类。这时的小饭馆与地狱相差无几。鲜血殷红了地面。饭馆里混乱声没有过十分钟,一切都安静下来。 不出半晌,数十名兄弟就撤了下来,地上躺着的赫然是刚才一脸意气风发从门口走进的熊太燕等人。 此刻他们异常狼狈,身上血迹伤痕不断,但是每人的手腕无不扣着手铐! 看到手铐,傻子也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熊太燕强忍疼痛怒极反笑:“政府有什么证据来羁押我们?你们这是犯罪,你们这是伤害无辜群众!” 犯罪?无辜? 枭天反唇冷笑:“要证据是吗?这就是证据!” 伸手在空中打个响指,武志龙从里屋扛出一袋东西来。 枭天继续浅笑吟吟说:“白虎帮副帮主贩卖毒品,”说着指了指武志龙背上扛着的袋子,“这就是证据。” “你,你无耻!”熊太燕胸口跌宕起伏,最后气急败坏的吐出这三个字。 “把人带出去,地方打扫干净。”枭天没有继续与他纠缠,站起身,门外的兄弟把锁打开,外面赫然是已经备好的警车,龙铭熙此刻站立在外。 随着枭天一行人走了出来,熊太燕等人也被陆续被羁押出来带上,警车,至此枭天正式除掉白虎帮的副帮主。 从前几天的栽赃嫁祸抢夺货物,再到声东击西从何浩然身上下手寻找突破口,再到如今,熊太燕因为贩毒而被抓,从头到尾枭天都是在算计,甚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从老k手里抢夺的货物嫁祸到熊太燕身上,这一个七十公斤的毒品证据,足够熊太燕判处死刑了。 闻到屋外新鲜的空气,枭天突然长长出一口气,龙铭熙看着她,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瞬间的跳动。 “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了。”龙铭熙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一抹笑意,这一笑瞬间柔和了他的冰山脸。 枭天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似得看着他。 “怎么了?”龙铭熙问。 “没事,只是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不是之前的礼仪似的假笑,刚刚从内心发出的微笑,的确使得龙铭熙好看了许多。 “没想到你也会夸人。”他道。 说完,何浩然追了出来,拉住枭天大声问:“我妹妹呢?” 枭天把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扒拉开,一脸奇怪说:“你妹妹又没在我这,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何浩然一听眼睛都红了,大声说:“萧笙你讲不讲信誉?你不是个人!” 枭天轻轻一笑,不理何浩然,转身离开。何浩然再想追去,却被其他人拦住动摊不得,只好放声叫骂。 “亏你还披了一张人皮。你把我妹妹咋了?”何浩然一阵剧烈挣扎,但手脚却被数人把的死死。武志龙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萧哥早把你妹妹送回家了。”说完一伙人放开他向枭天走的方向跑去。 何浩然楞了一下,急急忙忙赶到家,推开妹妹的房门一看,妹妹正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大洋娃娃,还有许多其他各种各样的布偶扔在床上。见哥哥回来,扑了过去,大声说:“哥,你的朋友真好,给我买了这么多好看的布偶!还带我去滑旱冰呢!” 由于何浩然家只是靠他妈妈在外赚点钱,平时供他们兄妹俩上学已经是很大的开销,虽然知道妹妹喜欢布偶,可是确实买不起。 看见妹妹欢笑的面庞,何浩然长叹一声,心里默默道:萧笙,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一个月后,黑水地下王朝在经过长时间的平静第一次波荡起来,首先是作为白虎帮的副帮主熊太燕贩毒被抓,紧接着白虎帮底下的堂主,赢合,老k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调查,以各种理由而被水峰市警局公然抓到局子里去。 此刻在极光夜总会,人到中年的熊太极坐在首位,一脸凝重。 “帮主,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副帮主和两位堂主啊!”下首的其中一名白虎帮弟兄急迫的吼道。 “是啊,帮主,咱们这个月来弟兄们都战战兢兢,您要再不动作,底下的兄弟们军心不稳啊!” “而且,听说马上副帮主的案子就要递交法院了!” 没带熊太极说话,下首一群兄弟叽叽喳喳的吵嚷道。 “都住嘴,吵什么?”一名一直坐着的带着眼镜的清瘦男人站了起来。 男人一说话,刚才像菜市场般混乱的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老六,你有什么办法?”一直沉默的熊太极开口了。 这个被唤作老六的眼镜男是白虎帮中心的兄弟,也是最早跟随熊太极的,此人心思缜密,善于算计,一直在白虎帮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 “听打听来消息的兄弟们报告说,此次龙铭熙动手的一个关键助力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此人也是当初老k与左少交易抢货的人。” 熊太极点了点头,这些事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少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唤“萧笙”的少年。 眼镜男呵呵一笑道:“既然他用栽赃嫁祸声东击西对付咱们,那我们就釜底抽薪!” 闻言,熊太极眼睛一亮,“此话怎么说?” 老六一脸神秘的走到熊太极身边,悄声说,“咱们可以……” 熊太极越听眼睛越亮。 第九十八章 情况有变,天上人间 “萧哥,我敬你一杯!”武志龙操着大嗓门道。 “我也敬你一杯。”祁扬也站起身,说道。 “好。”枭天点了点头,拿起酒杯,没有扭捏一饮而尽。 “余文超你给我住手!” 枭天回头,一位穿着白色短袖针织衫,暗青色直筒裤,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冲着已经出了门的一个时男人身影喊话。 那女子面容娇美,腰肢纤细,针织衫将腰收得窄窄的,衬得身体愈发的凹凸有致,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并得没有一丝缝隙,对于男人很有些诱惑力。 女子追到了门外,见到男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一张脸,变得惨白。 “琴姐怎么了这是?”武志龙话多,加上这些天总来这家饭店吃饭,已经算是跟眼前的饭店老板娘很是相熟。 “没,没太大事,让你们看笑话了,这人就是我那嗜赌成性的丈夫。”方琴擦了擦脸,扬起笑脸道。 这是人家家事,武志龙也不好意思插嘴,方恹恹停住了嘴。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吃完饭结了账便纷纷离开。 刚出饭店没多久,枭天就接到了龙铭熙的传呼,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情况有变。 再次来到市政府五楼的市长办公室,一抬眼就看到龙铭熙一手杵在桌上扶额,十分头痛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枭天问。 龙铭熙闻言这才抬头,看了看她,眯了眯眼道:“市委书记这个老东西刚才来了。” 一直把枭天当做自己人,龙铭熙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原来是水峰市市委书记朴再生来过,此人进门便是扯了一堆长篇大论,最后竟然说白虎帮副帮主熊太燕被捕证据不确凿,而且后者也没有供认,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熊太燕被捕的理由证据不充分,而且本人咬死也不承认毒品是自己的,是以要求龙铭熙释放熊太燕等人。 “这个老顽固怕早已经跟白虎帮狼狈为奸。”龙铭熙手掌紧握重重砸在办公桌上。 龙铭熙初来乍到本来就根基不稳,更何况朴再生这个老油条在黑水浸——y多年,所以龙铭熙现在等于被这个市委书记掣肘了。 枭天挑了挑眉,看了看愁眉不展的龙铭熙,扬唇说了一句:“既然这个拦路虎碍事,那就除掉他。” “什么意思?”以为枭天的意思是要杀了朴再生,龙铭熙一脸惊讶的看向她。 可是,那张脸上却丝毫没显现杀机。 似了然龙铭熙内心的想法,她轻轻一笑:“对于官场之人,*就是一杯催命断肠的毒药。”不用动手,只需要简单的调查取证,朴再生这个市委书记就会轻轻松松的下台。 ** 三天后。 只要是水峰人,或者是在水峰呆过一段时间的,没有人不知道天上人间的,天上人间是一座集餐饮,娱乐,住宿,健身,高级会所等各种连锁产业为一体的大型集团公司。 天上人间在水峰几乎占据了所有它经营项目的龙头位置,也可以说只要天上人间有的东西,必定是水峰市最好的。 当然这里并不是只做有钱人的生意,它分为天上和人间两处场所,就是把消费群体大致分开,虽然经营的项目大致相同,但消费和档次却有着天壤之别。在人间餐厅里喝一杯红酒可能是十块钱,但到了天上餐厅一杯红酒价格可能是一万,甚至更高。 虽然这是一个正经的消费行业,但是在黑水混的人眼中,这座销金窟背后可是黑水四大帮派的朱雀帮旗下第一大收入会所,而且天上人间只是在面上分为两个,实际却有三个,在天上人间的地下,更有着神秘未知的地狱世界。 地狱,位于天上人间地下四层,此地汇集掺揉着各种黑暗,黄、赌、毒,在地狱都是屡见不鲜的。 抬首仰望着足有十层的天上人间会所,就连枭天也微微震动了一下,不是被气势所震撼,而是在这个年代能建造出这种会所来,真的是很难得,刚才她差点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年后的世界。 “枭姐,咱们要进去吗?”小胖子谢轩张大着嘴巴,就算以前是个富二代,但是当初在春阳乃至傅兴市,哪里见过这种高巍豪华的建筑物,这种视觉上的感官冲击绝不是盖得。 此次枭天一行五人,来过天上人间的祁扬和武志龙倒是能保持一份平和的心态,初次来此的成臻和谢轩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座餐厅外表上看起来只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宫殿式建筑,步入其中所有的一切足可用极尽奢华来形容。 地上铺着腥红的绒地毯,踩在上面绵软飘逸,连骨头都似乎轻了几分,入眼是一座玉石围栏的假山水池,里面金光闪动,竟然是一群活泼畅游的锦鲤,两旁用餐的人也不少,个个衣着考究,像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一行人算得上另类了。 “您好,几位先生请问你们去哪?”刚进门,迎面一个穿着旗袍长相清纯的女服务生便说道。 去哪便是询问是要去天上,还是人间。 几人没语,小胖子谢轩屁颠屁颠从身后跑到前面,拿出一张卡。 女服务员态度马上变了变,五分恭敬也升到了十分,“请诸位跟我来。” 女服务员领着五人乘电梯下了“地狱”,一旁的谢轩和成臻眼睛都睁的湛亮,十分好奇下面这个“地狱”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叮!”电梯下了地下四层,众人从楼梯走出。 楼梯口站着四名身穿迷彩服的高大守卫,每一个都戴着耳麦,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彪悍之气,见到女服务员带着人下来也没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只是稍稍点头表示了一下。 女服务生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领着五人直接进了走廊的一个房间,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宽敞的大厅,面积至少有两百平米,装修华丽精致,横向摆着吧台座椅,大厅正中央一个巨大的舞池格外显眼。 整个大厅包括舞池的人数不胜数,绚烂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都似宣泄这个世界般。 “几位是喝酒还是?”女服务生微笑问道。 “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再来五蛊司白兰地。”枭天说道。 “好的。”说着女服务生领着众人来到一个边角位置。 “你来过这里?”祁扬好奇的问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这句话不假,她并没有来过这,但是前世出任务对这种场景枭天也并不陌生。 “枭姐你说咱们能抓到他吗?”谢轩胖脸都纠结在了一起。 “看看情况吧。”枭天淡淡说了一句。 此次他们来不为别的,听说朴再生这个市委书记的秘书李政时常光顾天上人间,所以今天她也是来这里碰碰运气,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 瘦弱的余元超拉着妻子雪白柔嫩的小手,不断的哄她道:“就喝一杯酒,一杯酒。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打断四肢丢在马路上像狗一样吗?” “琴儿,求你了,结婚三年以来,我从来没求你做过什么,这次不过是陪人喝杯酒而已,他答应只要你陪她喝一杯酒,他就借我二十万,不要利息的,这比我去借高利贷尝换赌场的钱不好多了。” 方琴穿着牛仔蓝小清新风格的长袖打底衫,修身的服饰将她丰腴成熟的身体曲线修饰的极好,下面穿着的宽松黑色西裤。风韵犹存的曲线隐约可见。 在丈夫的哀求下,她不得不来到这家天上人间会所陪丈夫口中的能人喝一杯酒,只为他能够借二十万给丈夫还掉赌债。 “你必须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赌博,好好的上班,否则我不会去的。” “我发誓!”余元超举着手,信誓旦旦的道,“以后决不去赌场赌钱,好好做事,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行了。” 来天上人间会所之前的对话又一次的出现在方琴的耳边。看着急匆匆拉着她的手的丈夫,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的话。以前他也是这样发誓赌咒,可最终还没是戒掉好赌的毛病。 本来余元超在水峰市里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待遇不错,再加上她自己经营一家饭馆,小日子本来可以过得很红火,可是自从丈夫染上赌瘾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添过一件家具,计划了好久要在家里装修上地板一事自然也泡了汤。 方琴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余元超再不改,她必须得好好的考虑自己的婚姻了。 一股喧闹的声浪涌了过来,还有各种混合的味道。方琴粥了皱眉头,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余元超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对服务生道:“地狱,213号房间,是订好的。” “好的,这边请,先生。”服务生在前面带路。 地狱的213房间里空无一人,开了不亮的黄色灯,房间里有黑暗变成了昏暗,勉强可以看清楚物体。可以看到暗墨色的茶几上摆了一支红酒。 “坐吧。他一会就来。”余元超招呼妻子坐下,熟练的倒了两杯红酒,看着妻子漂亮的脸蛋,突然有点后悔答应李政。 “咚”“咚”“咚” 包厢的门被推开,李政西装革履,拿了一个高脚玻璃杯走了进来,“呵呵,看着像你们夫妇,等人?” 余元超看着李政表演,见他打眼神过来,示意自己配合。只得无奈的站起来道:“是,你这是?” 李政冲满脸尴尬之色的方琴点点头,对余元超说:“我在隔壁喝酒,刚好出来上卫生间,看着像你们,来,在这儿碰到不容易,咱们喝一个。” 方琴无奈的拿起红酒,三人举杯示意,喝了一口。 李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凑到余元超耳边小声道:“去吧,隔壁212,我点了两个学生妹。那二十万我离开的时候会帮你还给赌场。” 余元超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心里不舒服,还是酒里的药劲上来了。 “我去上个卫生间,你们聊。”说完,他就自顾的离开。 方琴喊道:“哎!”可是余元超根本就不理她,推开门出去了。 “坐啊,方琴,热不热?”李政热情的说着,顺手将自己的西服外套丢在沙发上。 方琴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忐忑不安的坐下,心里希望丈夫上完厕所快点回来。 白里透红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性感的x将打底衫撑出一道诱惑的弧线。李政越看越喜欢,长久以来的夙愿终于得偿,挨着方琴坐下,“包间里这么热,把衣服脱了啊,要不要我帮你脱。” 方琴见李政越说越不像话,挪开身体,斥责道:“李政,你太放肆了,你不怕我告诉张漓吗?” “哈哈,哈哈!”李政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告诉她又怎么样,我们不过是男女朋友,她管不了我的事。嘿嘿,方琴,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每天夜里都在想你。” “住口!”方琴猛的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开,站了起来,不过脚有点发软,一个踉跄跑向门口。她终于明白出问题了,丈夫将她出卖了。 李政见她要跑,跨过茶几,伸手去抓她。 ** “跟我来,目标出现了。”枭天的眼神很好,何况加上玉瞳看穿黑暗,几乎在李政出现的瞬间就看到他了。 听到枭天的指令,四人连忙起身跟在了枭天的身后。 “走。”枭天一路穿越舞池出了大厅来到了包间区域,开启透视,纷纷将门里的景色一览无余,糜—烂的画面并没有影响到她,终于,她发现了李政的房间, “就是这间。”枭天轻声道。 祁扬推了推,213包厢的门反锁住了。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 “杨少给你们送了一瓶红酒过来。”祁扬装作服务生来送酒。整个天上人间能叫杨少的就只有朱雀帮帮主红姐的姘头杨文广了。祁扬是知道这一点的。 李政暗骂一句,“这时候送什么红酒,打扰我的好事。”他是在帮忙处理朱雀帮的事情时和杨文广接触过,两人有着些许的交情,送一瓶红酒是很正常的行为,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好吧,你等一会儿。”李政看着药效已经发作,双眼变迷离,躺在地毯上轻轻扭动的方琴,依依不舍的在她那双胸上捏了一把。 李政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巨力推了进来,“干什么?”他立刻意识到不好。 果然,一名高大的青年一把冲进了包厢,大喊一句,“动手!” 他的眼窝上就挨了一个另一个少年重重一拳。 “这不是琴姐吗?”看到地上衣衫不整的方琴,武志龙惊讶道。 几人全部涌了进来,成臻和祁扬将李政控制住,一直在身后的枭天顺手将门带上,省的其余人看到里面的景象。 枭天瞥了眼地上不断扭动,明显出了问题的女人,蹙了蹙眉,扭开头去,道:“志龙、轩子,先收拾残局。这小子跑不了。” 祁扬将李政摔在地上,走到茶几边看到杯子里残余的红酒,皱眉道:“下药了。” 看到众人都脸红的看向别处,枭天只好伸手从沙发拿起西服,将方琴上半身的身体裹住,又将已经脱至膝盖处的西裤帮她提起。扶她斜坐到沙发上。这种催情迷幻的药物应该对身体伤害不大,一会送到医院洗胃就可以解决。绝非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需要某些人献身相救。 那边打蒙的李政回过神来,“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见杨文广,他妈的敢阴我,信不信我实名举报你。” “哟呵,挺嚣张的嘛。”小胖子笑眯眯走过去,小人得志的踹了李政几脚,“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谢轩,有种来找我。” 李政连忙双手遮住头,大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再嘴硬,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懂,“别打了,别打了。” 枭天冷冷的看着不断求饶的李政,理了理思路,说道:“李政,朴再生贪污的钱放在哪里了?” 龙铭熙已经调查了朴再生,这才发现此人贪污之大,挪用公款,暗地结交黑道流氓,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此人是简直就是败类污点。 不过不管朴再生是通过什么办法把挪用的公款据为己有,不管他是否和黑道有经济来往,他的钱最终是要拿来用的。无非就是放在自己以及亲属名下。如果他有情人的话,放在情人手中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 枭天今天来找李政就是希望能问出巨款的下落。 灯光昏暗的包厢里,李政被打的浮肿的脸显得极为恐怖,外面喧闹的声音偶尔能传进安静的213包厢。他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他是朴再生的秘书,朴再生倒了,他的政治前途也就完了,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小青年,居然想问这样的问题,真是好笑!他肯定不会说的! “靠,快说啊!”谢轩急了又踹了李政一脚,疼得李政直龇牙,“我是国家干部,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滥用私刑的违法犯罪事实。” 武志龙恨恨的抽他一耳光,骂道:“呸,你也知道违法,你刚才在干什么,不是违法的勾当?贪污*不违法?” “她是自愿的,我们用点药更有情一趣,你管的着吗?不要乱扣帽子。”李政半坐在地上,眼神越发的冷静。他已经从暴力打击中慢慢恢复过来,思维开始运转,“贪污*,朴书记怎么可能贪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派来的?” 武志龙怒极反笑,“呵呵,那好,我报警。看看到底怎么样?祁扬,手机给我。” 李政脸色变了变,想不到这小青年这么棘手,居然敢报警。他倒不是担心东窗事发,那些事情这些小青年怎么可能查得出来,他担心的是包厢里的这种新闻传出去,这种新闻对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怎么,你们难道不怕进局子?嘿嘿,我认识区局的鲁局长,你报警吧,看看一会谁吃亏。”李政心里冷笑,大不了以后多给鲁局长点好处,这点桃色新闻想来他还是压得住吧! 武志龙踢了李政一脚,他一时间气昏了头,像李政这样体制内的小人物,如果是警察来了,他反倒不怕,还会胆气十足的摆摆架子,说他认识谁谁。还不如直接像社会上的混混殴打他来得直接。 “不说是吧?你他妈下半身就别想站起来。”说着,又踢了李政几下。 谢轩也跟着踢了几脚,两人都打得很有分寸,虽然很疼,但不至于让李政受到内伤。 “别打,别打了,我说,我说。”李政挨了十几脚,再也撑不住了,他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这两个凶狠的人打断,“我说完了要放我走。” “可以。”枭天扬唇肯定的点头。 “第一,朴书记是一个清廉的干部,据我所知他没有贪污*的行为。退一步讲,就算朴书记贪污,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钱放在哪儿呢?你们有本事可以取查他的银行账户嘛!” 枭天眯着眼睛,冷冷的笑着,“李科长,作为朴书记的秘书,领导的秘密你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是太小看我们的智商了?” 李政心里打了个哆嗦,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将自己的底细探的清楚,这一次不爆点料要蒙混过关怕是有点困难,但这些人究竟是谁?从衣着上李政判断不出来这些人的身份。 正想着,他又被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踢了一脚,听得那刀疤男骂道:“靠,敢骗我们,胆子不小啊!” 看着眼前容貌绝色的少年冷酷的笑容,李政额头有点冒汗,讪笑道:“等等,我想一想,想一想。” 枭天弯了弯唇角,问道:“朴再生与这家天上人间的老板关系密切,这家会所的后台你应该知道吧?” “朱雀帮红姐的姘头杨文广,他是水峰市a区警司局长杨玉峰的儿子。”李政回答得很干脆。事不关己,他没必要守口如瓶。 “朴再生开着杨文广的车子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最近调查出来的。 “杨文广最近在结交朴书记,将自己的车借给朴书记没什么奇怪的。” “哦?可我听说,朴再生开那车的时间不短了吧?” 李政看着居高临下的那双深邃如古井般幽暗的双眸,里面仿佛有着能看透一切的光芒,他咳嗽了一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掩饰自己的尬尴,“车是朴书记的,只是挂在杨文广名下而已。” “朴再生的钱从那里来的?” “呃……”李政迟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沉默了。 “靠,又嘴硬了,欠抽啊!”武志龙骂了一句,要动手。 一旁的祁扬一把将他拦住,李政这个态度无疑就是默认了朴再生贪污的事实。或许其他人会认为朴再生有其他的来钱渠道,但枭天等人调查了一遍知道来龙去脉,知道这钱肯定是贪污的。 她继续问道:“朴再生有没有情妇?” “没有,我没有听说过朴书记有情妇,他和他妻子感情很好。” 枭天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政,发现他目光没有躲闪,眼睛珠子没有乱转,不像说谎的样子。 看到这其实可能会有人问,为什么枭天不用催眠套话,其实前文就有提起,催眠因人而异,对付心智不全或者对方情绪剧烈波动的人会有良好的效果,但是如果对方是心智坚定,譬如就像李政这种浸——y官场多年的人,催眠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思绪拉回,枭天闻言蹙了蹙眉,这其实是一个疑点,但凡贪污*案,那个没有被查出有几个情妇的? “朴再生这半年来有去过国外旅游吗?” 厅级官员出国都是有报备,李政犹豫了一瞬,就说道:“三个月前去过一次香港。” 枭天挑了挑眉,“朴书记和水峰市里的那家银行行长关系最好?”朴再生就算是通过赌场转移钱财,钱也得先从银行里面出来,没有内部人士帮忙,那有那么容易。 李政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脑子里正在飞速的急转。 枭天微微冷笑,问到现在,她有信心李政一会会说出来的,只要开了口,就不怕他不说。用手指了指歪倒在沙发上的方琴,“这是怎么回事?” 李政抬头道:“我说过,自愿的,我借点钱给她,她自愿陪我一晚上。” 这时,祁扬赶紧说道,“得赶紧把那女的送医院,别让药给迷糊涂了。”沙发上,本来还在不由自主扭动的方琴此刻已经躺在沙发一动不动。 枭天点了点头,这类药物后遗症虽然不会很大,但越早送医院越好。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刚才的问题。朴再生和市里那家银行的关系最好?说完就放你走。” “c区的建设银行分行。”李政低下头。这些个问题,单独起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与他吃顿饭就能打听出来。但合在一起,再加上眼前“少年”第一句就是“贪污的钱”,目的可想而知。但他实在有些被打怕了,不过就凭他这几句话想查朴书记是不可能的,他久在官场混,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枭天隐晦的笑了笑点头,打个手势,“我们先走!”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啤酒妹闪了进来,顺手关上门。 啤酒妹发现包间里有人,连忙小声道:“对不起啊,我进来躲一会,马上就走。” 她说话的时候,包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跑哪儿去,麻痹的,杨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嘿嘿,张头,那妞够辣,够味道啊。” “哼!” 外面说话的声音很快远处。躲在屋内的那个啤酒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脸紧张的站在原地,她并没有看清房间里的人,只是看到捂着半边脑袋,跌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李政。 枭天觉得有些眼熟,试探道:“你是谁?” “啊呀,枭姐你什么眼神,她是许茹姐啊!”小胖子谢轩突然的说道。 “呀—!”许茹一声惊呼,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枭天等人。 枭天仔细打量了啤酒妹一会,果然,脸上虽然打了厚厚的粉底,眼睛也做了美瞳,依稀还能认出是许茹瓜子脸的轮廓,葱管似的琼鼻,弧度极为迷人,就算是她刻意丑化自己,依然难掩丽色。更不要说她凸凹有致的身材,露在啤酒裙之下修长笔直的双腿。 “许茹你不上学,怎么在这里做啤酒妹?”枭天蹙着眉问。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确忘记跟许茹联系,不过好歹她也是富家小姐,怎么沦落到来这种地方当啤酒妹的地步呢? 许茹抿了抿其实刚才已经认出了枭天和谢轩成臻,只不过没有时间打招呼。 “出来打工挣钱。”许茹轻声解释了一句,她总不能说枭天给的两万块钱她都花了,实在走投无路才在这里当啤酒妹吧?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咔!”包厢门被打开,一个光头男探个脑袋进来,正好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许茹,他嘿嘿笑叫道:“张头,在这里。” 许茹看到那丑陋的脸,竟然吓得尖叫出来,这副模样与初见那个阳光般的女子哪有半分想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光头男蹿了进来,一手捉住许茹的手腕,“看你这次往哪儿跑,乖乖的跟我见杨少去。” 跟着,门被推得大开,六个神情彪悍穿着蓝黑色保安制服的男子走进来,为首的男子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眼冒凶光。他进门来,江湖味十足的拱手道:“哥几个办事打扰了,这个包厢的费用,今晚全免。” 说着,眼睛扫了一眼包厢内的情况,看到沙发上躺着个女人,西服下什么都没穿,嘿嘿一笑,低声道:“玩得挺嗨的嘛。” 武志龙眼睛看向枭天,这七个成年男子,一行人怕是打不过。枭天自然不会让他们把许茹从面前带走,出声喝住了正在把许茹往外拖的光头男,“住手。她是我朋友。” “嘿,兄弟,在外面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哥几个奉杨少的命令办事,她不过去,哥几个的饭碗就要全丢了。”络腮胡子冷笑着说道。 光头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许茹手脚并用,不断的挣扎,但奈何男女力气不均衡,没有丝毫的办法。要不是光头男顾忌杨少的感受,早就大耳光抽过去了。 “枭天,救我!”许茹吓得尖叫,她知道如果被带走,去见那个杨少,清白肯定保不住了,她一辈子也要被毁掉。 听到叫住了枭天的本名,祁扬一愣,本来以为枭天一番朋友是说辞,没料到她竟然真的认识眼前这个啤酒妹。 看了看枭天预备出手,祁扬有些担忧,对方的地盘,何况人多势众,他们肯定打不过,想到这,祁扬道:“我是罗宏的表弟,你去和杨文广说,这个女孩今天我们要带走。” 络腮胡子打量了祁扬一会,见他笃定的很,打个手势,已经被拉出门外的许茹被光头男放开,她跑进了包厢里枭天身边,扎得马尾辫的头发散乱开,还有几缕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蛋上。她神情惶惶,呼吸急促。 “小光,你去杨少说一声,罗区长的表弟来咱们这儿了。”水峰s区区长罗宏,他们这些人当然是知道名字的。 “是,张头!”光头男快步走了。络腮胡子三人堵住门口,也不怕屋内的人跑了。 一直蹲坐在角落的李政突然开口,“原来你们是罗区长的人?你今天的动作是罗区长的意思?” 罗宏哪里有权利调查市委书记,罗区长的背后是龙铭熙这个水峰市市长,换而言之也就是,想要调查市委书记朴再生的人是龙铭熙。 武志龙踢了他一脚,“这儿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我打个电话。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祁扬看了看枭天道。 枭天点了点头,这种小事不能麻烦龙铭熙,祁扬有熟人这也是好办。 祁扬刚挂电话,正好看到杨文广带着一大批人涌进了包厢。 杨文广穿着件花格子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长的斯斯文文的。如果这个自称是罗区长表弟的人是个骗子,他今晚将会死得很难看。 他进门后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那位是罗局长的表弟?” 祁扬淡淡的道:“是我。这个女孩我们今晚要带走。” 和杨文广这种人说话,不需要讲道理,也没道理可讲,只装作纨绔抢女人的方式就是。 杨文广眼睛珠子转了一圈,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手下的人已经去查罗区长是否有个叫祁扬的表弟。 李政蹲坐在角落里开口道:“杨少。” 杨文广这才认出鼻青脸肿的李政,诧异道:“咦,李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谁动的手,我帮你找回这个场子。” 屋子里就枭天一伙人,还能有谁?杨文广这话是说给枭天一行人听的。不过,知道这群人的背后是罗区长和龙市长,李政这时候也不敢说了。 他摆手道:“没事,闹着玩的,能不能给我叫辆车,我去医院看一下。” 杨文广的脸上再一变,不敢相信体制内的李科长居然会低头,这有点大大超乎他的想象,看来这些人是真有来头。他指派了一个小弟,“你出门外拦一辆出租车。” 李政慢慢的爬了起来,坐到软墩子上。 祁扬皱眉,“怎么样,决定没有?” 杨文广打个哈哈,笑道:“哈哈,原来是罗区长的表弟和我看上了同一个女人,好说嘛,都是一家人。小光,刚才你是那只手动了这位小姐?” 光头男脸色发苦,认命的道:“两只手。” “好,自己打断这两只手向祁少赔罪。” 祁扬懒的看他们苦肉计表演,挥手道:“行了,我不计较。让你的人散开,我要出去。” 杨文广用这种处事手法是存了心要试试这青年到底是真还是假,见他退让,一时间踌躇起来。要说朱雀帮红姐也是相貌不错,而且这天上人间里漂亮的女人也不少,但是还没有哪一个比得上屋子里的这个啤酒妹。他有点舍不得,李科长说不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愿意找这两个青年讨回场子,但这并不等同于这两个青年就一定是s区区长的关系。 许茹看到杨文广狼一样贪婪的眼光又落在她身上,不由的抱紧了陆景的手臂,平息下来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杨文广拿出一只手机,笑道:“这样,祁少能不能给罗区长打个电话?” 祁扬挑了下眉毛,伸手打算接过电话。 杨文广手中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杨文广收回手,接通手机,他老头子的声音从电话飚出来,“你玩疯了头啊,想要看到我死吗?s区区长的表弟你都敢为难,对方可是上面的人,你当你老子是什么领导吗?让213包间里的客人离开,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深悉自家老头子说话习惯的杨文广立刻背上冒汗,老头子已经完全暴走,正在盛怒中。他收了电话,打个手势,身后一众小弟立刻退出了包厢。 杨文广给祁扬赔笑道:“今天得罪了。这里消费全部免单。”说完转身就走。 此刻见到枭天一行人摆平了,许茹的胆子也回来了,大声道:“我的工钱他还没有结算。”她不是傻子,知道这里再也不能来了,但是之前在这里做了几个晚上的啤酒妹的工钱必要要拿到。 枭天看了许茹一眼心里觉得好笑,许茹还真有点要钱不要命的派头,给祁扬打了个手势。 祁扬会意的点头,“杨少,把这位小姐的工钱给结算一下吧。” 杨文广闻言停下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应该的,应该的。小张,这位小姐来了几天?” 络腮胡子道:“六天的时间。”杨文广摸出钱包,数出三千块,递给祁扬,“多余的算给这位小姐压惊的,多有得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道了歉杨文广就快速的走了,不是他杨文广不够硬气,前段时间,他才给京都的一个公子哥整治过,所以一听他老头子说是上面的人,顿时觉得腰都弯了。 ------题外话------ 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坐久了颈椎就特别疼,暂时就万更着,等阿九好些再加更。 ps:听别人说月票不管多少只要大家投给你就代表喜欢你这篇文,月票是免费的,阿九厚着脸求月票(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想得到大家的喜欢哒!)嘿嘿,这样咱们弄个数量,当月月票过30,咱们就加五千字,过50再加五千字,100就加一万,算上更新等于两万。大家有票的亲千万别捂着喔o(>﹏<)o千万别~ 第九十九章 啸天会【此卷终】 坐在出租车内,谢轩问道:“许茹,你怎么跑这来卖啤酒了?” 许茹浓妆下的脸色一白,“他把我银行卡停了,我想着打工赚些钱。” 许茹又想了想,说道:“我租住在水大老师家里,送我回水大就行了。” 枭天看了看她,许茹却是慌忙的避开眼。 她伸出手指着许茹身上的啤酒妹制服,“找个地方先换衣服吧。” 许茹低头咬了咬唇:“走得太急了,把衣服丢在夜总会了。” 谢轩从前面的副驾驶座上扭头道:“要不要我再陪你回去拿?” “算了,不值什么。我可不愿意再回那里。反正现在快十二点了,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我直接回去。” 武志龙道:“不顺路,这样吧,等会我跟萧哥去医院,祁扬你和成臻轩子先送这姑娘会学校,我们再回去。” 祁扬点头。 “不用给她送学校,你们一起回酒店。”枭天看了看许茹,直接开口,后者身子一震,明显有些颤抖。 出租车拐上了去第二人民医院的大路,在空旷的夜色中如飞一般行驶。 **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格调,刺鼻的福尔马林水的味道,武志龙抱怨着医院难闻的味道,在缴费窗交了钱,拿着缴费单上了二楼。 值班医生给方琴洗了胃,然后说要观察一段时间,今晚上最好就住在医院。枭天和武志龙又忙活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搞定。 看着安稳的睡在病床上穿着雪白病服的方琴,她的眉头依旧皱着。眼皮下的眼珠子不断的滑动,很明显是在做梦。 看她面容惊惶,脸色苍白,恐怕不是什么好梦。 枭天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李政到底有没有说谎。不过看情况应该是假的,如果方琴是自愿去陪他,就没有必要用药剂这样的手段。那太低级了,所谓潜规则,就是要让人心甘情愿的,而且从这女人的面相看,方琴不像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 “咱们走吧。”她道。 “用不用给她联系家人?”武志龙询问道。 “不用。”摇了摇头,枭天早在之前搜查房间时就看到了隔壁了方琴的丈夫,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侧影,但是强大的玉瞳与记忆能力,她还是记住了这个男人的样子。 “不用管了,等她醒了自己会处理。” 枭天走出医院,抬头看向灿烂的夜空,繁星点点。此刻的星空还没有像日后被雾霭遮掩。一颗一颗的星星,犹如点缀的珍品挂在淡色的苍穹之上。 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打探出朴再生与c区建设银行分行关系密切,这一点直接给龙铭熙,他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接下来就是调查朴再生的社会关系网,寻找贪污的钱,不用太多,只要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将朴再生置之死地。 今晚李政恐怕认出他们一行的背后身份,想来他会给朴再生报告,但是他们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除非朴再生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钱填上他们的亏空。不然绝对洗清不掉自己的干系。 她心里一动,招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向酒店而去。 ** “枭姐,枭姐。”门外的喊声让枭天从入定的境界里醒来,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谢轩。她住在永景酒店的一楼102房间,卧室的阳台正对着楼外的水泥路。窗外的花坛里除了松树,还有叶子厚厚的芭蕉树。 枭天舒了舒筋骨,站起身起来,打开房门,“这么早,有什么事?” 清晨六点的阳光透了进来,将室内照得通明,随着的还有两道目光,谢轩和祁扬。 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到她的身上,衬得她的面貌白皙透明,巴掌大的脸蛋还带着一丝刚起的慵懒模样,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永远深邃幽沉的双眸,在这一刻却是带着睡眼朦胧的惺忪。 “啊---!”门外的谢轩叫了一声,站在他身边的祁扬脸色变得微红,他看到了上半身只穿运动内衣的她,裸露的腹部那浑然天成的马甲线,醉人的美感,宛如西方的人体雕塑。 “大呼小叫什么。”枭天挑了挑眉,没理会小胖子,身体一侧,让他们进了屋。 祁扬脸色爆红的看了看她,她恍若不知。 “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枭天走进客厅,拉开窗帘,问道。 “许茹她,她......”谢轩眼眶微微泛红。 “她怎么了?”她问。 谢轩手指绞了绞衣服,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 “你昨天带回的那个朋友她是个瘾君。”祁扬直接出口道。 枭天一顿,昨晚在天上人间她就看出了一丝端倪,只不过并没有说出口,能让一个人迅速消瘦颓靡唯有毒品,就算她用浓妆遮掩住了疲惫,也是于事无补。 “枭姐,许茹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谢轩虽然时常跟许茹斗嘴,但却是跟许茹最早相识,见到对方如此模样,也是心里不落忍。 枭天将发梢往后撩一撩,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话一般,微笑道:“我请你们去吃早饭。” 谢轩一愣,就连祁扬也是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枭天恍若不知,从卧室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薇薇早餐馆就是附近最好的一家早餐店,附近的人基本都会在这里消费。 薇薇早餐馆的店面不大,一个穿着豆绿色修身圆领长袖t恤,灰白色圆筒裤,约莫二十四五岁的老板娘在里面榨着豆浆,打眼一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三人要了三倍豆浆一碟油条,坐到店外 谢轩看到枭天不甚在意的模样,着急的说道:“枭姐你没听见吗,许茹她被人害了,她吸毒了啊!” 她自顾自喝着豆浆,听闻谢轩急迫的声音,淡漠的抬了抬眼:“那是她自己的事,她蠢才会被害。” 一句话,刺激的谢轩怔楞当场,他一直以为枭天视自己,视许茹,视成臻为亲兄弟,好朋友,他们也同样视她为大姐,没想到。 “我去看她。”谢轩红着眼,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眼前的枭天,祁扬出口,他能从那双深邃平淡不起波澜的眼中,在听到小胖子那一句“她被人害了”时候,那一瞬的情绪波动,不过她控制的很好,险些骗过了他。 “他们还年轻,不受点教训恐怕日后不会成器。”她这般说,但是却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吃饱了。”说着迈着步子走出早餐店。 枭天......,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祁扬看着那纹丝未动的油条及一滴未喝的豆浆,轻轻地,徐徐地,叹了口气。 永景酒店房间内,枭天手指有节奏的慢慢敲着园木桌,陷入了沉思中,“没有查到?” “是,c区建设银行并没有查到赃款。”龙铭熙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顺藤摸瓜,能找到那赃款的下落。现在看来情况又变复杂了,不是他们的人调查不出,因为公款本身就存放在c区建设银行分行的,进出的手续肯定是全部正规,合格。 查无可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朴再生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枭天扬眉,一语道破。 龙铭熙却是摇了摇头:“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这两人从来关系都是不好,更是老死不相往来。”因为这个缘故,调查之中他们也忽略了这个人。 “去查查他的妹妹。”眯了眯眼,枭天道。 “你怀疑朴再生将他的钱放在他妹那里?”龙铭熙惊讶地说,目光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 “行,我立刻去查。” “恩,我有点事,先走了。”枭天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见枭天要走,龙铭熙突然脱口而出问了句,“你要去哪?” “处理私事。” 说罢,“啪”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 此刻天上人间,杨文广正在“天上”的一间总统套房,搂着一个女孩喝着红酒,突然房门被踹了开。 “好漂亮的妞。” 杨文广本是听到踹门声脸色一变,不过当看清进屋人的时候,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枭天冷冷抬眼,二话不说便走进了过去。 杨文广本就是个好色的性子,见到美人走近,当即推开身边的女人站了起来,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枭天。 “让她下去。”枭天睨了一眼身侧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淡淡开口道。 “哎,哎,你还不快滚下去!”杨文广摆了摆手,冲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叫骂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杨文广吐着一口酒气问道。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唇畔轻启,枭天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呵呵,脾气还挺辣的,来,陪我喝一杯。”杨文广作势要拉住她,只见她轻轻一笑,宛若绽放的兰花,清幽绝美。 杨文广醉眼迷离,冲着她作势亲下去。 “噗”刺入*的声音。 “我操,贱人!”疼痛感袭来,杨文广立刻清醒了过来,大声叫骂道。 “噗”又是一声,匕首插得更深。 “你,你给我放手!你放手!”杨文广疼的睦龇欲裂,看着眼前依旧微笑的女子,他整个脸都变的十分惊恐。 “放手!”杨文广的胸口还在汨汨流着鲜血。 人类的求生本能,使得杨文广力气比平常还要大,他奋力的想要拔出越刺越深的匕首,却发现对方一个女子的力气出奇的大。 渐渐地,杨文广的身子疲软了下去,枭天这才放手。 枭天看着杨文广的死状。从谢轩口中得知,就是他诱拐许茹吸毒,对于她说,触犯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从天上人间出来,枭天走在路上。 漆黑的水峰市夜景醉人,虽然不像后世般色彩鲜艳,但是这个年代也是别有一番精致。 一路走回永景酒店,就见到龙铭熙在她房间门口站着,枭天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 “杨文广死了。”他道。 “是你干的?” “是。”她点头承认。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充斥喉咙的一句话蓦地顿住,龙铭熙看着她,终究没说出口。 “调查的怎样?”她问。 “你说的没错,朴再生妹妹朴玉环的确有许多不明财产,没想到这老东西真的将钱放在他妹妹那里了!”龙铭熙说。 有了这个贪污放置钱财的地方,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一个月内,水峰市市委书记朴再生就被实名举报涉嫌挪用公款,收受贿赂,与黑水黑社会结盟,贪污*,扰党乱纪,被s区纪委调查核实,接着被公安机关刑事拘捕。 朴再生一倒,白虎帮的靠山便被瓦解,熊太燕,老k赢合,的审讯也得到了重要进展,白虎帮其余工作人员纷纷被抓紧了局子。不过熊太极却携带巨款逃亡海外,现在正在全城拘捕。 白虎帮这个黑水传奇般的大帮派,在短短两个月就成为了永远的历史,黑水道上顿时闻风鹤戾,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个月后,黑水市市a区极光夜总会附近住宅区里。 “当!当!”一阵敲门声,房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电业公司的,收电费!”一个瘦高,年纪不大的男子说道。 “妈的,不是刚收完吗,怎么又来收了。草!” 男子听后脸色一变,但马上说:“最近有人说这附近有偷电的,我是特意来检查的。请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草,真他妈的麻烦。你等会!”房里传来一阵乱响,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长脸青年。青年刚走出来,突见门口站了一大群人,知道不好,转身想跑。但是太晚了,前面几人从衣服里抽出片刀,不容分说,上前对着长脸青年一顿乱砍,青年哼了一声倒在血泊里。 后面的人没有停留,直冲进屋里,见人就砍。一时间屋里十多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人还在吸白粉,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身上犀利糊涂挨了数刀。 不一会,十多人被砍的浑身是口子,躺在地上。那些人把白粉收拾了一下,全部带走。一个人对刚才说话的男子说:“扬哥,这屋有几个女的,我们把她们怎么办?” 男子闻声走过来,看一眼几个因为害怕抱成一团的女人,说道:“不管她们,我们走。” 一伙人迅从房里走出来,把刀藏在衣服里,直奔极光夜总会,领头的男子正是祁扬。 极光夜总会,一个月前白虎帮旗下生意最火爆的夜总会之一。自打白虎帮成为历史,这里便由玄武帮看场,实力一般。他们能抢到这个夜总会也算是很幸运的,因为白虎帮覆灭后,青龙帮一直没有动静,朱雀帮也算如此,这才让他们捡了便宜。 玄武帮老大外号色猫,人如起名,好色成性。今天在极光看见几个眼生年纪不大的漂亮妞,色心大起。带着几个兄弟一直纠缠不放。 极光夜总会里的人都认识他,没人敢上前阻止。色猫搂住其中最漂亮的一个,手在那女生身上不停的游动,嘴里出呵呵淫笑声。 “色猫好大的兴致啊!”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迪厅震人的音乐,传到色猫的耳朵里。色猫一机灵,放开女生站起来找说话的人。 一个年纪容貌脱凡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色猫看看她说:“刚才就是你和我说话?” 少年一点头,没有说话。见她年纪不大,但身上却有一种强的气势,色猫不敢小看她,哈哈一笑:“小兄弟来我这不知道是想玩玩呢,还是……” 少年说道:“我对玩不感兴趣。但我对这个场子到很有兴趣。” 色猫一楞,脸色一沉说道:“怎么?你是打算抢我的场子了?” 少年轻轻一笑:“没错!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找几个女人回家去享福。你看我这个想法如何?” 色猫盯着少年问:“你是谁?”他的手下见来着不善,纷纷把衣服里的片刀抽了出来。周围跳舞的人一看这架势,知道不好,都一窝蜂的跑出极光,但是还留下三十多号人,是那少年带来的手下。 一个小胖子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少年坐在上面,用手轻敲扶手说:“我叫萧笙!” “萧笙?”色猫脸上带着疑问,他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向一旁的手下使个眼色,那人不留痕迹的慢慢向后退去。 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枭天的眼睛,看着色猫说:“你也不用去找你的手下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都在医院等你呢!” 色猫心里一惊,脸色巨变,大声说:“你把他们都……” 一旁的谢轩接过话说:“他们已经起不来了!” 色猫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用手一抹,问道:“小兄弟,我们有仇?”色猫心里反复搜索,他不记得惹过这么一号人啊! 武志龙直接站了出来说,“色猫,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就是来抢的。没有那么多废话,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着武志龙一挥手,带来的三十几号人明白这是攻击的意思,抽刀想色猫一伙扑去。色猫的手下虽也是成年人,但是人数落了下风,被数十人围在当中,自身难保,只是勉强应付着。这几十号人年纪都不大,可打起来个个不要命,手里的片刀竟向要害上招呼。不一会色猫的手下已经倒下数人。 给枭天搬凳子的自然是小胖子谢轩,这一个月他可被闷坏了,不像成臻就知道练武,他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以前接触的就是混混,所以听到枭天的话,就自告奋勇的追了过来,不过却是不敢上前。 这三十几号人全是祁扬找来的兄弟,虽然以前也是混混,但是众人相处两个月,都了解彼此的本性都是好的,而且这份生死情谊自然也是不可比拟。 其中武志龙,作为整队武力最盛的他,异常凶猛的冲了过去。 色猫见武志龙凶猛,自己未必是对手,从后腰上拔出一把黑洞洞的五四手枪,指向武志龙。 武志龙淬不及防,马上停了下来。 色猫哈哈大笑道:“你们上啊!来啊!我看是你们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哈哈!” 一滴汗水从武志龙脸上滑落,被人用枪指着还能不害怕,那是骗鬼呢。 武志龙握刀的手也有些颤抖。就在色猫得意的时候,握枪的手臂一阵巨痛,然后失去了知觉。手一松,枪也落到地上。 色猫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被自己轻薄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匕,深深的刺在自己的手臂上,女孩的脸上是带着一丝妖艳的微笑。 她正是许茹。 色猫大叫一声,把许茹推开,转身就跑。武志龙一见不妙,弯腰拿起一张椅子向色猫砸去。椅子带着呼啸声落在色猫的后背上,椅子撞的粉碎。色猫哎呀一声摔到在地,如若平时,这一重击一定能让色猫起不来,但现在是生死攸关之刻,他表现出强的求生*,刚趴下马上又爬了起来,忍住后背的撕裂搬的疼痛向后门跑去。 武志龙见状一楞,接着大步向他追去。色猫跑到后门,心中一喜,只要跑出去,凭他对这里地形的熟悉,没人能找得到他。 色猫一把把门拽开,突然楞住了,脸上不停的流着汗水。 一个身高近一米七七的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尺长的片刀,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深深刺进他的小腹,深红的鲜血从色猫的小腹中流在刀身上,又顺着刀身滴在地面。 色猫抓住那人的手,用不甘心,还有些不相信的目光看着他。 男子冷冷一笑,抬脚蹬在色猫的前胸。色猫被踢得退出数步,摸了摸小腹上的伤口,说道:“我……我不甘心……” 男子上前用他的衣服把手里的刀身擦干净,放回到衣服下面。 然后转身离开。他从出现到离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色猫最难忘记的是对方那睥睨一切的气势。 色猫的身体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小腹伤口中流出的血液随着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红色弧线。 极光夜总会里,色猫的手下没有几个能站着的了,零星几人还能站住也是强弩之末,身体摇摇欲坠。男子从后门进来,看了眼情况,笑容挂在脸上,向着枭天一点头,扑向战团…… 五月,黑水a区极光夜总会附近生一次大火拼。玄武帮老大色猫死亡,手下还有数人死亡,数十人身负重伤。 在玄武帮覆灭的第二天,有个名为啸天会的组织抢下夜总会。虽附近一些小帮会有些不服,和对方交过几次手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只有妥协,不再和啸天会相挣。 同年六月,黑水巨变,朱雀帮旗下天上人间涉嫌违规被查封,半个月后,朱雀帮退出黑水地界,帮派解散。 至此,黑水唯一仅存的两大帮派,青龙帮,还有新晋一个名为啸天会的帮派以外,再无其他! “琴姐,我们来了!” 啸天会的一行兄弟来到了方琴所开的饭馆。 刚进门,与方琴相熟的武志龙率先说道。 “呵呵,知道你们要来,我可是提前关门了,饿了吧?快上桌!”方琴笑着说道。 “这么多好吃的啊!”谢轩小眼睛一亮道。 “你就知道吃!”许茹翻了个白眼。 当众人落座后,枭天先站了出来。 “我先敬各位一杯,感谢大家,因为有你们,才有今天的啸天会!” “干杯!” 在场的兄弟们纷纷齐喝一声。 “萧哥,谢谢你!”许茹站起身,感谢着说道。 前不久她才知道,原来是枭天杀了杨文广。而如今,许茹的毒瘾已经戒掉了,许茹吸毒的时间不长,加上联系的戒毒所特殊照顾,只是一个月许茹便成功的戒了。 “我给你们带出来,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受委屈。”她笑着回道。 听到这话,许茹眼眶忽的一下红了。 *** 龙铭熙此刻很忙,忙着处理这几个月来的事情,而此刻他这个龙市长,却是实至名归了,龙铭熙只用了四个月便清理了盘扎在黑水数年的老黑帮,这对他政绩也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看了看龙铭熙,枭天挑了挑眉。 “虽然咱们除掉了三个帮派,但是为首的青龙帮却是纹丝未动。”龙铭熙摇了摇头。 “青龙帮一直蛰伏在外。”这几个月,青龙帮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的变化,真是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胆大无谓。 “当!当!”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龙铭熙说了句进。 房门打开,却是满脸大汗的武志龙,“市长,萧哥,青龙帮解散了!” “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讶。 龙铭熙率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就有一个紫衣男人来到极光将青龙帮下属的地盘和夜总会产权证就交给了我!并且让我转交给枭小姐!说是.......” “是什么?”枭天蹙眉问。 “说是他们老大...给枭姐的聘礼!” 紫衣男人,他们老大,枭天蹙眉,她从来都未曾见过青龙帮老大,而且也从来没有跟青龙帮打过交道。等等...... 莫非是两个月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眼睛的男人? 可是她和他只不过见了一次面话还没说上几句,这个男人就把自己的帮派送了人? 想了想,实在想不通,索性不再思虑。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这个最大的心腹大患解除,枭天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只有解决完了这里的事情,她才有时间去景天! 两个月的时间帮助龙铭熙解决黑水的地下王朝,对方也成功给她一个挂牌的一个现职,虽然没太大实权,但好歹也是一个司级副职,(比县长大一级,和县委书记平级)挂牌的自然有了很多的时间,所以趁着帮派稳定期间,她就想要去景天市,不光是别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她想要去看看曾经外公师父呆过的地方。 成臻家的小院子里,一只黄色足有藏獒大的一直杂毛狗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突然大门被打开,一个娇俏的身影闪了进来。 “大黄!这人正是枭天,此刻她拎着一斤的牛肉,看到院子里的大黄狗便开心的叫道。 “汪呜!”不知道是看到她还是看到牛肉,大黄狗嗷呜着跳了起来。 “饿坏了吧?”如果这幅画面让谢轩和成臻看到,一定会以为见鬼了。 枭天边说着,边拿出牛肉放在狗盆里,大黄狗嗷呜了一声便低头吃着。 说来与这只大黄狗的相遇,还是上个月被朱雀帮的一个头目追击,当时的她单独行动,本来一切顺利,但还是被人发现追踪,她被逼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这只大黄狗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竟然咬死了两个追踪的人。 枭天一向懂得感恩,虽然对方是一条狗,但是知道眼前的大黄狗是一个流浪狗的时候,枭天便将它领了回来。 “呜……呜呜……” 大黄口中突然发出了呜咽声,一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往外溢出了丝丝液体,轻轻咬着枭天的手臂衣袖,怎么都不肯松嘴,有些时候,动物的感情往往要比人类更加的真挚和忠诚。 “我不走了,大黄,咱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 枭天捧起大黄的脑袋轻轻笑道。 **** 黑夜悄然来临,水峰市永景酒店内,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外面的夜景,一身丝质银灰长袍,衣带半解,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胸前白如似雪的胸肌,腰间的衣带随意的搭在一侧,系成一个松松垮垮的结。 他光脚站在地面,棱角分明的修长脚骨踩踏在瑰丽的鹅绒地毯上。 玻璃窗上,倒影出一双银白色似水一般的眼眸,被未干的发丝遮住了半扇眼帘。眼角轻轻垂,似乎正专注地注视着手中嫣红的酒水。 轻摇酒杯,鲜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转瞬又回归了平静。 男人似乎感到有趣,轻轻挑起了唇角。 “少爷。”男人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却是一身紫衣的启翎,“我的大少爷咱们把水峰市的资产都给了别人!” 想起这事,启翎到现在还肉疼。 “她不是别人。”左封逸淡淡说道。 “那是谁?”启翎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嘴接了句。 “她是未来的少奶奶。”左封逸转到沙发坐下,看着茶几上摆放的照片,那双琉璃碎般的银白瞳眸漾起甜甜的笑意。 启翎看着茶几上的照片,有男有女,其实却都是一个人,一个是男装的她,一个是她本尊,每个照片的角度都不是正脸,却是偷拍无疑。 启翎扶额,那可是德国今年新产不足一百台的数码照相机,竟然,竟然被这位爷给当做偷拍的工具! “您怎么就喜欢上人家了呢?拢共才见了一次面。”启翎还是很疑惑。 左封逸用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么?” 好吧,这个理由也行,“您这一见钟情,钟情什么了?”启翎不解。 “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让我犯罪的*。”眯了眯眼银白的眼,左封逸道。 启翎“.......” “你喜欢人家你倒是直接上啊。”翻了翻白眼,从小跟左封逸一起长大的启翎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性。 外表呆萌,内心黑暗。 表面柔弱可欺,背后阴毒冒泡。 从小到大,能动脑子决不动手。 明明动手能打过人家,非得先用脑子打倒人家。 “上什么?”左封逸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 “你不说喜欢人家吗,喜欢你怎么不约她!”启翎愤怒的握拳,这位爷简直能把人智商玩坏了! “不了解对方,贸贸然你就冲上去你是白痴吗?” “我已经将帝临安排给她了。” 帝临是这位少爷一直养着的一只狗,虽然长相似土狗,但却是世界最稀有的帝王狗,无论是耐力还是咬合力还是智商,都是犬种之中的帝王! 启翎当然知道这只狗给了人家,不仅给了人家一条帝王狗,还把追踪她的朱雀帮给灭了,甚至知道自己是对方的障碍,把自己也灭了。 “对了,你把我的话带到了吗?”左封逸挑了挑精致的长眉,言道。 “当然带到了。不过我可听说少奶奶可是要去景天了。” “奥?那我们明天就去景天!”他银白的眸子亮了亮。 ------题外话------ 简介的小剧场就有说过,大男主跟女主是一见钟情喔(噗,这个大男主感觉还有二男主似得) 还有就是,没错,这卷终于写完了,本来想写点对手戏,发现没机会写,所以在最后面给大家放了一点男主的戏份,下卷就是男女主感情确定的一卷。第二卷主打内容【商路江湖篇】希望亲们继续支持! 咳咳,当然还有个重要的事,差点忘记!这是一更,下午五点会有二更的! 第一百章 景天市,地头蛇 “走?咱们去哪?”永景酒店内,成臻张了张嘴巴。 “去景天市,前段时间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 枭天拿出谢轩买的馒头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咱们现在有点本钱,去景天做点小生意,总归是能养活自己的。” “枭姐啸天会咋办?”许茹瞪圆了杏眸,问道。 “黑水现在没有什么大的帮派阻挠,啸天会交给祁扬和武志龙就能管理。”她解释了一句。 之所以选择去景天市,抛却之前说的想去看看师父从前所居住的地方。一来是因为景天市靠着京城,三教九流人员复杂,玩古董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枭天准备将那里作为落足发展的根基。 谢轩的父母就在景天市,他对枭天的这个安排到是不怎么排斥,不过成臻就有些纠结了,平时不怎么回这个家,此刻一旦要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不舍归不舍,他还是连连点头同意一同前去。 “枭姐那我呢?”许茹问。 “你现在在上学,现在水峰待着,有事联系祁扬。”枭天点头吩咐道。 “好。”许茹也没想要离开,毕竟是母亲的故土,所以当即点了头。 景天,是国内最早的三个直辖市之一,地处华北平原北部,自古因漕运而兴起,明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正式筑城,是中国古代唯一有确切建城时间记录的城市。 1860年景天市成为通商口岸以后,西方多国在景天设立租界,景天也由此成为中国北方开放的前沿和近代华夏洋务运动的基地。 民国初年,景天市在政治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由于距离和京都不过一尺之遥,当时数以百计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青朝遗老遗少们,纷纷进入景天租界避难,并图谋复辟。 所以在景天市,可以见到许多中西结合的建筑物,有西方的教堂,也有类似京都四合院的深宅大院,整个城市给人一种有着深厚历史底蕴而又不失现代的感觉。 距离枭天等人所住的海珠大酒店不远处,便是景天市有名的著名的崇仁宫古玩街,这是景天最早的一处古玩买卖场所,从解放前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处。 “枭姐,咱们这是干什么啊?都在街上溜达了两天了……” 来到景天已经有三天了,除了第一天休息睡觉之外,其余两天,枭天一直都在古玩街上转悠着。 第一天还好,有谢轩跟着,不过今儿谢轩回家了,成臻就成了枭天的跟班,这让他苦不堪言,走了一天路,感觉比练一天功夫还要辛苦。 “小城子,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吗?” 枭天有些无奈的看着人高马大的成臻,指了指古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看到这些人,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 成臻有些迷惘的眨巴了下眼睛,望着那些古玩街上的游客,开口说道:“就是人啊,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闲人。” “服了你了!”真不知道前世是怎么当上枪王的。 枭天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压低了声音说道:“人气,就代表着财气,这里人员流动大,是个聚财宝地,你真以为咱们那点钱就够用了?” “嘿嘿,枭姐,我知道自己笨,这不就不出去混了嘛。” 被枭天敲打了一下,成臻也不生气,这快半年的相处,他早都当枭天为亲人。 因为跟着她,他心里踏实,他知道这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大,最起码不会害自个儿。 “枭姐,难道你想在这里再捞一票?” 很努力的开动了半天脑筋,成臻忽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这里的人可要比水峰市古玩街上的多多了,有钱的一定也多,不过人太多,而且似乎还有些看场子的……” 成臻怎么说也是在黑水混过几个月的,这一天逛下来,他到是通过自己的视角,发现了不少旁人观察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在这市场里,除了市场管理员之外,成臻还发现,这里还混迹着一些体型彪悍的年轻人,在维持着古玩街的秩序。 “嗯,你还没笨到家,这里应该是有人罩着的。”枭天点了点头,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但凡人气旺盛的地方,一定伴随着小偷小摸,崇仁宫作为几乎能和京都潘家园齐名的老牌古玩交易场所,自然也是众贼聚集的所在。 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转悠,枭天也看出了些端倪,那些蟊贼们,偷的大多都是外地游客的钱包,但对于本地真正前来淘宝捡漏的人,却是极少下手。 在昨儿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像是退休教师的老人,叫嚷着自己钱包丢了,没过十分钟,他丢失的钱包就被送回到了管理处,里面一分钱都没有少。 由此枭天可以判断出,这个古玩街,是被某个势力占据着的,就像是古代称霸一方的大豪一般,想要在这个地盘上讨食,必须得到这个地头蛇的认可才行。 “枭姐,要不……咱们把这里给打下来,那么多家店铺,这一个月得收多少保护费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成臻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脑袋瓜不如谢轩灵活,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枭天什么忙。 “打什么?你一双拳头能打几个人?别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 枭天没好气的瞪了李天远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少惹事,这里不是水峰市,当心别人把你装在麻袋里直接沉江了。” 枭天并不是在吓唬成臻,她最初的时候,也是以为这个社会是有法制来维护的。 但自从拜在聿怀门下之后,枭天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 江湖中人,大多都游离在法制之外,这并不是说法律对他们就没有约束力了,但是这种约束力,却显得有些薄弱。 打个比方说,杀人偿命的道理谁都懂得的,但死了人之后,总归是要苦主报案,然后公安才会进行侦破,正常的流程就是这样。 但是江湖仇杀或者清理门派,苦主往往都不敢出头的,因为他们需要遵循江湖上的规矩,那就是事不入公门。 如此一来,即使有一些恶性案件被警方立案,但他们在侦破过程中,往往很难得到死亡家属的配合,有些甚至就找不到苦主,对案件的侦破会造成极大的困扰。 花费了巨大的警力财力,但很多案子仍然得不到侦破,这样就使得公安系统每年都要将多宗案件挂起来,时间长了也就成为了死案。 景天市自从青朝开埠以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外乡客被丢入到海河之中。 就凭成臻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贸然去动一些人的利益,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人间蒸发掉了。 “枭姐,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成臻被枭天的话吓了一跳,走起路来也没那么昂首挺胸了。 “咱们不惹事,也不至于怕事……” 说着话,枭天抬头看到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店子外面贴着张店铺转租的字条,眼睛不由一亮,抬脚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有二十多个平房,在房间正中摆了个镂空的红木木柜,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而在四周靠着墙壁的地方,则是挂满了字画和宣纸毛笔。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坐在木柜面,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的说道:“买什么?自己看吧,所有的东西都打八折!” 枭天打量了下这间铺子,暗自点了点头,说道:“小哥,我买几张宣纸,您能介绍下吗?” “学校练毛笔字没必要用宣纸吧?” 年轻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枭天的时候还很正常,不过当他的眼神扫在成臻身上时,顿时变了脸色,开口说道:“我这店子已经准备转让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是不是看到我爷爷死了,就想欺负人?” “欺负人?”枭天闻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来买东西的……” “你……你们不是袁家的人?”年轻人的目光盯在成臻身上,嘴里嘟囔道:“练成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哎,我说小子,会说话不会啊?” 成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是被枭天一把拉住了,转身对那年轻人说道:“我这弟弟只是体格壮硕而已,你总不能以貌取人吧?” “不是袁家的人就好……”年轻人被枭天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这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挑一件吧,就当是我赔礼了。” “这位小哥,我看你这铺子位置也不错,干嘛要转让啊?” 枭天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还有那姓袁的是谁?难道这里也有欺行霸市,你可以报警啊!” “报警有屁的用处?在这三不管的地方,谁敢惹老袁家?” 枭天的话似乎勾起了年轻人的恨事,也让他忽略了枭天那明显年纪稚嫩的脸,没好气的嚷嚷道:“他们昨天才在我家门口挂了个死狗,警察上门有什么用,杀狗又不犯法……” 年轻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在枭天的诱导下,到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这个年轻人姓束,单名一个楠字,在束楠十一岁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双双亡故,好在还有个爷爷与他相依为命。 由于受到爷爷的熏陶,束楠打小就对文房古玩特别感兴趣,大学考的是京大的考古系,今年才刚刚毕业。 但就在束楠毕业之后的第二个月,爷爷突然故去了,留下了这家经营了近二十年的老店。 为了继承爷爷的遗愿,束楠无奈的放弃了毕业后进京大考古研究所的机会,打理完爷爷的丧事后,回到了古玩街上。 但是让束楠没想到的是,在这家名为文宝斋的店铺重新开业的第二天,他就遇到了麻烦。 束楠的爷爷束子恺在景天古玩行中,也算是个前辈,尤其是写得一手好字,在国内书法界颇有名气,许多商家开业的时候,都喜欢向他求字,人缘很是不错。 文人写字,自然是不好意思谈钱的,不过求字的人都会送上一笔可观的润笔费,这也是惯例,从小束楠的家境非常不错,从没为钱发过愁。 在束楠父母去世之后,为了让孙子得到更好的教育,束子恺拜托京城好友,将束楠送入到了京大附中去读的初中,平时只是节假日和暑假才会回景天市。 所以束楠虽然一直跟着爷爷学习字画,但是对爷爷的生意并不是很了解,在接手这家文房四宝店之后,才知道了一些古玩街上外人所无法触及的秘密。 在文宝斋重新开业的第二天,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人就闯进了店里,向束楠讲了一番规矩。 规矩的大致内容就是,想在古玩街上安心开店,每个月就要向他们缴纳两千块钱,否则这店就甭想再开下去。 束楠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肯受这些混混们的威胁?几句话没说完,双方就发生了争执。 束楠的爷爷在这街上人面很广,有些店铺还受过老爷子的恩惠,这一吵闹,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后都围了过来。 都是街面上的人,相互之间也有认识的,当下一劝解,那些混混们也就散去了,不过走的时候撂下了狠话,三天之内不交钱……砸店! 束楠不缺钱,当年他父母车祸去世,对方就赔了三十多万,加上他爷爷身后也给他留下了五十多万,每个月两千块钱的保护费,对他的压力并不大。 但束楠的性格却是有些较真,任凭那些街坊邻居们如何劝说,他就是不愿意交钱,宁愿将这家店给盘出去,那不愿意向那些敲诈勒索的混混们低头。 古玩街上也不乏人头熟又有面子的人,当下有人把话递给了收保护费的那些人,介于中间人的面子,对方到是没有来砸店,但限定束楠一月之内搬店走人,这也就是枭天看到门口贴着店铺转让的原因了。 “每个月两千,干这个有前途啊?”听完束楠的讲诉后,成臻吃惊的张大了嘴。 这两天一直跟在枭天在古玩街上晃悠,成臻多少对这里也有些了解。 这条古玩街街面长近一公里,呈环形,两边尽是店铺,怕是最少有一两百个商家,如果每家都收取两千元保护费的话,那一个月就是三四十万的收入。 原本以为枭天布局捞了五十万就是大手笔的成臻,这会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的不学,学这个干嘛?” 听到成臻脱口而出的话后,束楠看他的眼色顿时有些不对了,开口说道:“看你就不像是个好人,请你出去,我的店不欢迎你……” 听到束楠的话,成臻不乐意了,“我是不是好人怎么了?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吗。” “成臻,闭嘴,去门边呆着去……” 枭天扬眉,打断了成臻的胡言乱语,将他赶到门口后,苦笑着对束楠说道:“束大哥,我这弟弟港台电影看多了,其实人不坏,你别怪他……” “都那么大的人了,没点是非观。” 束楠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你还不错,这店也开不了几天了,你要点什么自己拿吧,反正也没特别值钱的。” “束大哥,东西我不要……”枭天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我就是好奇,什么人这么厉害,说赶你走就赶你走,你不会报警么?” “还不是姓袁的,解放那会怎么没把他们都给枪毙了啊。” 得罪了地头蛇,往日门庭若市的文宝斋也变得冷清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束楠顿时竹筒倒豆子,将对方的来头说了出来。 ------题外话------ 终于告别了卡文,本来没打算写黑水,所以大纲也是提前修了一下,具体细纲也没写,感觉写的有点乱…不过第二卷就好了,细纲情节都已经弄好了,主要就是江湖外八门什么的,还有后面会去京都,就是酱紫,爱你们么么哒,爱我就给票吧╮(╯▽╰)╭ 第一百零二章 扎根景天,成臻被打 在解放前的时候,京都有天桥,金陵有夫子庙,而景天的“三不管”,都是解放前江湖人士的乐园,罪恶的渊薮。 这世纪初年义和团运动以前,景天市的繁华区在马头一带,所以青代人的诗文中就有“繁华要数估衣街,宫南宫北市亦佳”的说法。 而侯家后一带,茶楼、戏院、酒馆、饭庄、澡堂、妓院密集,是当时景天的游乐场所,被称为“销金锅子”。 而在八国联军侵华之后,大关河沿,侯家后、北门外的繁荣一落千丈,到是东兴-市场也就是这条古玩街附近的一块百余亩的洼地兴旺了起来。 时间长了,这片洼地就形成了一个集市,有卖大力丸和假药的,卖折罗(饭馆剩菜剩饭)的小吃的,剃头打辫子的,拉洋片的,摆茶摊的等等。 久而久之,这个集市变得越来越大,被称为了景天的南市,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三不管”。 而三不管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乱葬岗子(随便埋死人)没人管,打架斗殴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管”。 另一种说法则是因为这块大洼在华夏城区以南,法、日租界的西北,三个国家对这块租界地发生的案件都推诿不管,因而叫三不管。 南市地方不算大,却是三教九流、“耍巴人儿”的活跃的地方,集中了景天的茶园、戏院、饭馆、旅店、鞋帽服装、糕点糖果、大烟管等等店铺。 同时也是是江湖艺人“撂档子”的地方,像练武场、摔跤场、大力丸、卖羊肠、豆汁和说书清唱的,应有尽有。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像这种极尽繁华灯、红酒绿之地,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军警、特务、流氓们的影子。 而在这三不管地带,势力最大,恶行最多的,就要数袁会文了,当时就流传着南有杜月笙,北有袁会文的说法。 袁会文的父亲袁老先,本就是一个著名的混混,袁老先有点武功,手使一把特制铁锨,纠集弟兄及子侄十余人,在芦庄子一带形成一霸。 民国初年袁老先弟兄相继死去,袁家也逐渐衰落,而袁会文生性粗野,不读书不求上进,整日在邻里间打架斗殴,终日游荡于“三不管”,后来拜在了青帮大佬白云生的门下。 当时的景天江湖道上,势力最大的就白云生。 那会景天军政工商文艺各界中的一些人,如沦陷时期商会会长刘静山、穆庄子天齐庙的大恶霸王海明、武县的土皇帝柳小五都是白云生的徒弟。 除拜白云生为师加入青帮外,袁会文在三十年代初更认了两个干爹,一个是军阀李景林部下的军长谢玉田,一个是日租界华捕侦缉队长刘寿岩,从而更增长了袁会文的嚣张气焰。 靠着这些势力,袁会文在景天市是无恶不作,开设了多家赌场,并且贩卖烟土,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而且袁会文还曾经与土肥原系日特勾结,在景天组织便衣队。 在解放后的第二年,恶贯满盈的景天门巨霸袁会文没能逃脱法网,于一九xx年被判处了死刑,但当时他的亲友爪牙公然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还闹出一场非常大的风波。 而束楠口中的袁家,就是袁会文的后人,在过去了三十多年后,袁会文的孙子袁丙奇,又开始在景天市兴风作浪起来。 袁丙奇的年龄并不大,今年也就是刚刚四十,不过他从八十年代初期,就纠集了一帮地痞流氓,用恐吓打砸的方式,在昔日的“三不管”,也就是如今崇仁宫站住了脚。 袁丙奇继承了他爷爷袁会文的凶狠狡诈,名义上做着正当生意,但暗中实际控制着景天市的地下社会,并将其发展成了他的敛财工具。 别的不说,仅是这古玩街一月的进项,就能达到数十万之多,加上袁丙奇垄断的一些物流货运的生意,他早就晋身到亿万富翁的行列之中了。 束楠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古玩街上一些叔伯怕他吃亏,才把这些告诉他的,此刻一股脑的全都倒给了枭天。 “原来是袁会文?难怪,这是家学渊源。” 听完束楠讲的这番往事,枭天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对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因为师父聿怀,就曾经和其有过交集。 当年聿怀家人因为张勋复辟的事件受到了牵连,和一帮遗老遗少被赶到了景天市,聿怀曾经在这里住了数年。 那会的聿怀,也曾经浪荡过一段时间,甚至差点就和袁会文一起拜入白云边的门下,只是后来遇到其师父,这才离开了景天市。 后来聿怀再回景天,想劝说袁会文退出江湖,但那时袁会文已经成了气候,对其劝说不以为然,当年聿怀栽在弟子的手上,背后也无不有袁会文的推手。 “咳,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啊,小兄弟,我这店你别久呆,不然等会就有人来赶了,看上什么就拿走,算是我送你的,不过只能拿一样啊……” 爷爷去世之后,束楠也没个亲人,平时没什么人说话,絮絮叨叨的和枭天发了半天的牢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店铺只经营文房四宝,并不卖文玩,东西并不是很贵,最贵的毛笔也就是千把块钱,束楠到是也送得起。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束大哥,送就算了,我想问问,你这店多少钱转让?” “你问这些干嘛?” 束楠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转了这店要回京城,所以连东西一块转,最少也要七八万,你想接手啊?” 束楠知道自己得罪了袁丙奇,留在这里也怕他报复。 所以除了店里的东西之外,库房里还有些宣纸砚台,他都要一起卖出去的,加上房子三年一续的租金,差不多要小十万块钱了。 “这么贵啊?”枭天像个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说道:“那我可要不起,束大哥,你还是转给别人吧。” “我到是想转,可这别人也不敢接啊……” 束楠脸上露出了苦色,那袁丙奇虽然没来砸店,但却是存了挤兑他的心思,放出去话之后,古玩街上的人居然没一家敢接手他的店。 “是这么回事啊?”枭天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似乎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就在枭天准备出去的时候,文宝斋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我说你两个小子,在这干嘛呢?” “干嘛要你管?”枭天尚未搭话,蹲在门口的成臻却是不爽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喊谁小子呢?没挨过打是吧?” 蹲在地上的成臻不怎么显眼,但这一站起来,那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快要顶到店铺大门的横槛了。 再加成臻那凶恶的表情,身强体壮的身板,居然将那已经走上台阶的两人吓得脚底一软,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靠,就这点胆子,还敢出来混?” 看到两人的模样,成臻裂开嘴笑了起来,这几个月跟着在黑水混了很长时间,成臻本事稚嫩的少年也染上了一丝痞气。 可是自从离开黑水,也没什么可以动手的机会,他并没有想惹是生非,但是眼下见到有人找茬,顿时兴奋了起来。 “小子,混哪的啊?听口音不是景天人,想要做过江龙?” 听到成臻的嘲笑声,被吓退了的两人面色一下涨红了起来,目光阴冷的从成臻身上扫过,像是要把他给看透一般。 “你管我混哪里的?想打架不是?爷奉陪!”成臻搓着手掌向两人迎了过去,只是刚走出两步,忽然感觉身体一麻,差点软倒在了地上。 “两位大哥,我这弟弟脑子小时候被人打坏了……” 在成臻身后,闪出了枭天的身影,忙不迭的给那二人解释道:“他病好之后就总是想和人打架,这脑子真是有点不好使,两位大哥别见怪啊!” “我说哪来的愣头青,原来是个脑子不好的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那两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刚才成臻那壮实的身板,给他们两个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这年头混江湖的和以前可不同,实在没几个能打的了。 “脑子不好还敢带出来?” 感觉刚才有些失了面子,一个留着小分头的人说道:“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晃悠,生病就好好在家呆着。” 成臻那人高马大的形象,让那两人也不敢找麻烦,训斥了枭天几句之后,将两人赶离了文宝斋。 “枭姐,你,你刚才拉着我干嘛啊,就那俩长得像柴火杆的家伙,我一拳一个就放倒了。” 被枭天拉着出了古玩街拐入到一个巷子里后,成臻不满的嚷嚷了起来,他正想找俩人实践下这些天所练的把式呢,没成想刚才肋下一麻,浑身使不出一丝气力来了。 “说,接着说。”枭天也没说话,站在了成臻的面前,只是用目光盯着他看。 “枭姐,我,我没说错啊,那俩人是不怎么样……”成臻被枭天看得有些发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小城子,你!” 盯着成臻看了半晌,枭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你以为打了那两个人,你就能走出古玩街了?知道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而且现在这社会,不是有功夫就牛逼的,你功夫再高,一枪下去还不是死翘翘?小城子,我带你出来,可不是想帮你收尸的,你要还是这样,就拿了钱回水峰吧!” 枭天这次是真的恼怒了,身为前世的至亲好友,她实在不想成臻以后受到什么伤害,她虽然身怀八门传承,但现在的身体终究只是个未成年人,挨打一样会疼,挨枪一样会死的,成臻要是不改脾气,早晚都会被自己的脾气害死。 “枭姐,你……你认真的?”成臻被枭天吓住了,从决定跟随枭天,他就没想过要离开,眼下的情形,顿时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你整天惹是生非,跟着我干嘛?”枭天知道,这次要不治住成臻,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闯下大祸,是以脸色没有丝毫的松动。 “枭姐,我……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别人打到我脸上,我都不还手,你别赶我走啊!” 成臻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哭腔,他比枭天小了一岁,充其量也是个孩子,被枭天这般一吓唬,哪里还撑得住劲? “这话是你说的?” 枭天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说道:“小城子,好话不说第二遍,以后决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 “枭姐,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犯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成臻耷拉个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着实被枭天给吓到了。 “你啊,别以为拳头大就厉害,这年头杀人的,都是不见血的软刀子。” 枭天叹了口气,身体顺着小巷往前走去,口中说道:“这段时间不要去古玩街了,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来,我还要离开一段时间。” “嗯?文华巷386号?” 本来想走着回酒店的枭天,忽然在一处院子前站住了脚,眼睛紧紧盯住了在院子大门右侧的门牌号。 景天是个海港,市中心又贯穿着海河,早年规划的时候和京都有些相像,很多地区都是修建的四合院,此刻枭天所在的区域,就是以前的老宅子。 不过历经百年风雨,这些四合院已经变得非常破旧了,大门下的条石被磨得失去了花纹,两边的门槛上的木头也都已经腐朽了。 “枭姐,怎么了?”一直低着头的成臻差点撞到了枭天身上,抬起头看着这个普通的院子,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 “没事,我进去看看,你等在门口。” 枭天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院子,她不可能告诉成臻,师父聿怀在半个多世纪以前,曾经就在这里生活过。 “哎,你干什么的?”刚刚走进院子,一老太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大娘,我……我想问问这边有房子租没?”枭天一愣没楞,张口就编了个理由。 “没有,这院子正准备卖呢,小伙子,你找别家问问吧。” 老太太心挺善的,走过来说道:“这边的房价便宜,一间房一个月六十块钱就够了,你别吃亏了啊。” “谢谢大娘,”枭天闻言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们这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卖啊?” “住了几十年,我也不想卖啊,可是以前分的房子现在要拿钱买,这不是钱不凑手吗……” 老太太挺健谈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她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已经参加工作了,除了小儿子在这四合院住之外,另外两个儿子和闺女的单位都分配了楼房。 不过最近国家出了政策,单位分配的房子,可以折算工龄将其买下来,一套两三万块钱的样子。 要是只有一套房子还好办,可老太太有三个儿女都需要钱,思来想去,就决定把这院子卖了,卖的钱除了给小儿子买套房子之外,都补贴给另外三个儿女。 “大娘,这院子可不小,能卖不少钱吧?” 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枭天心中顿时一动,原本她的确是想在景天市租一套房子住,但看到师父的故居之后,她又改变了想法。 “这房子好多年没修了,不值什么钱。” 老太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住楼房,可这楼房有什么好的?邻居和邻居互相都不认识,哪里比得上这几十年的街坊们亲啊……” 老太太明显没把枭天当成是买房子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居然将自己的底价都说了出来。 这一套连上院子足足有三百个平方的四合院,老太太的底价只不过是十二万块钱,一平方还不到四百块钱。 当然,就房产开革刚刚开始的第三年,很多人还都在等着单位分房的九七年而言,这个价格也不算便宜了, 因为景天市一些新开发的楼房,这会也不过就卖六七百一平方而已,所以老太太的这套院子,问的人不少,但决定买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 听着老太太念叨了半天,枭天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这次却是没有在街上溜达,直接带着成臻返回到了酒店里。 “枭姐,我晚上就回去,对了,我爸爸想见你,你看行吗?” 回到酒店后,枭天马上给按照谢轩留下的传呼号传呼了他,回电话的先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听到要找谢轩后,话筒才被交到了小胖子的手里。 谢轩说话的时候有些忐忑,虽然他没有说出枭天在水峰的作为,但却是将枭姐夸的像朵花一般,搞得谢大志对枭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行,来吧,我正好找谢叔叔还有点事。” 枭天在电话里的回应让谢轩放下了心,经过水峰市发生的那些事之后,现在的谢轩,对枭天简直就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 “谢叔叔,我是枭天!” 半个多小时后,在海珠酒店的咖啡厅里,枭天见到了在平陽省也堪称是个传奇人物的谢大志,成臻跟在后面也喊了声叔叔。 谢大志四十出头的年龄,长相和谢轩有些像,胖胖的脸庞给人一种十分朴实的感觉,身上的西装略显有些旧,但却十分的干净。 “小天,我这半年耳朵里听到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啊。” 见到枭天,小丫头面容虽美不艳,眼眸深邃完全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看一个人的好坏要先看她的眼睛,看到这谢大志爽朗的笑了起来,招呼服务员要了几杯咖啡和点心后,开口说道:“我这儿子以前只知道打架惹祸,你的话比我这老爸还好使呢。” 谢大志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他虽然比枭天大了二十多岁,但丝毫都没有摆长辈的架子,完全将枭天当成同等的人来对待。 “谢叔叔,这可和我没关系,谢轩自己懂事了而已。”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俗话说以小见大、以点见面,像谢大志这种人,成功是有其道理的,即使他现在处于人生低谷,枭天相信他也能再度崛起的。 “枭天,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和枭天交谈了几句之后,谢大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和枭天在观察自己一样,谢大志同样也在观察着她。 从进入咖啡厅后,谢大志就发现,枭天在这种地方没有丝毫的拘谨感,反而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生,表情都有些紧张。 要不是枭天脸上无法遮掩的那丝稚嫩,他几乎将对方当成一个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了,这种年龄和谈吐的反差之强烈,谢大志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是虚岁十八,其实还不到的。” 前世的她除了熟人好友,她几乎从不与陌生人交流,久而久之也成了社交障碍,虽然今生好了许多,但是真正要感谢的还是和聿怀的熏陶,再加上枭天所得双笺传承中对江湖与人生的思想诠释,枭天的心理,现在已经成熟很多,即使比之谢大志,怕是也是不遑多让。 “唉,我这儿子要是能像你一样,我也不至于操那么多心了。” 谢大志叹了口气,看着枭天说道:“谢轩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枭天,你是打算在景天定居还是怎么着?谢叔叔虽然这两年不太顺,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帮忙的……” 谢大志早年在景天投资了一块地皮,但一直没有启动建设,在江城市生意破产之后,他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块地皮上。 “谢叔叔,正好有事要求您呢。”听到谢大志的话,枭天笑了起来,这就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了。 “你说,我在景天还是有些人脉的。” 谢大志点了点头,他为人比较爽直,当年做生意的时候不太计较小利,所以在各地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此次开发房地产,就是和景天本地的商人共同进行的。 枭天也没隐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盘下一家店铺,另外再买一套院子。” “盘店铺,买……买院子?” 饶是谢大志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被枭天的话给惊呆住了,“枭天,这……这两项加起来要不少钱吧?谢叔叔最近资金有些紧张,估计最多只能帮你五万块。” “钱我有,不用谢叔叔的,只要您出面就行。” 枭天笑了笑,拉过身边的背包,放在了谢大志的面前,说道:“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五万,院子差不多十二万能搞定,至于那家店铺,七八万也应该够了,多出来的钱,我想请谢叔叔找人把院子稍微打理一下。” 枭天去那四合院看过了,虽然整体结构没什么问题,但很多地方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败,稍微修缮一下就可以了。 “二十五万?枭天,你从哪来的这笔钱?” 谢轩并没有对父亲说过他们半年前所做的事情,所以突然听到枭天说眼前的包里居然有二十多万的时候,谢大志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大志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但一个十七八岁还是孩子的身上,能拿出这么一笔钱,着实让他震惊了。 “淘弄古玩赚了点……” 枭天没有细说,而是把背包推了过去,说道:“谢叔叔,您要是相信我,就帮我这个忙,不行的话,我就自己来处理。” 枭天并不是自己不能出面,但他有着自己的一些顾虑。 一来枭天年龄太小,会让人在信任度上打折扣,这年头,别说一二十万了,有些家庭拿出一两万都困难的很,如果去办理过户这些手续的时候,她也没办法解释钱的来源。 二来枭天也不敢肯定自己日后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但她可以肯定自个儿不会老老实实的生活,怕是会游离在法律边缘,并不适合在这里留下太深的烙印。 所以思来想去,这事儿由谢大志出面是最好不过的,到时就是房产证明以及店铺的手续上,他都不会使用自己的名字。 盯着枭天平静如水的容貌看了好一会,谢大志苦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枭天,这忙我帮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以后别喊我叔叔了,叫我老谢吧,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还只会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呢……” 说出这番话,代表着谢大志将枭天看成了和自己对等的人,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对方心智上的成熟,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自己那狗屁不通的儿子看做是同龄人。 “老谢?还是算了吧,我和谢轩是兄弟,这辈份不能逾越。” 枭天摇了摇头,师父曾说过做人要知进退,别人抬举自个儿,更是不能得意忘形,单是从年龄上来说,她叫一声叔叔就是应该的。 “好吧,枭天,我这儿子以后就跟着你了。”谢大志也没矫情,他虽然这两年运气不佳,但眼力却没失去,他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名作枭天的丫头日后必成大器。 “对了,把你那房子和店铺的事给我说说,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谢大志扯开了话题,他也很好奇枭天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谢叔,那房子是文华巷三百八十六号,就在崇仁宫的边上,老太太开价十二万,我估摸着还能讲下来一些……” 枭天大致将房子的情况介绍给了谢大志后,开口说道:“不过这房子不要用我的名义买,最好是用谢轩的。” “这是为什么?枭天,小轩有房子的,还是写你的名字吧……” 谢大志有些奇怪的看向枭天,按他这辈人的思维,有房才有家,没见过自家花钱买房子,却要写别人名字的。 “谢叔,谢轩是我朋友,兄弟,写他一样的,我给您说说那店子的事。” 枭天笑着将话题给岔到了古玩街上的那家店铺,“现在没人敢接手那家店,我希望谢叔您接手之后,先停业一个月。 当然,该交的租金什么的,咱们都照给,另外别让人打听出事谁盘下来的店子……” 枭天并没有隐瞒那家店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谢大志讲诉了一番,听得谢大志的脸色不断变幻着,显然他也听过袁丙奇的名头。 “枭天,那店你最好别接,这些地头蛇,咱们惹不起。”要是放在江城市,谢大志自然不怕,但在景天他没有根基,却是不愿意招惹这些道上中人。 “谢叔,没事,用成臻的名字签合同……” 枭天一边想一边说道:“手续办完之后,让那个叫束楠的人直接回京城,然后把文宝斋关上就行了,成臻名字生,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到什么的。” “那……店子总归还是要开业的啊?”谢大志有些不明白枭天的想法了,得罪了地头蛇,以后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的? “到时候给他们保护费就好了,别人交两千,咱们交四千还不行吗?”枭天随口编了个瞎话,她总不能说自个儿现在腾不出手来收拾姓袁的吧? “那好吧,我两件事我一准帮你办妥。” 见到枭天坚持,谢大志也没多说什么,到时万一真发生什么事,他也能找朋友在袁丙奇面前说项一二,想必对方会给这点面子的。 ** 半年没有回家的枭天选择今天回去春阳一趟,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约了给小弟赵颜打了个传呼,听说赵颜的保送早已经办好,被江城市大学给录取,听闻了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赵铁生依旧如从前一般,喝醉酒后动辄耍酒疯。 枭天想了想自己以后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如果母亲继续下去,恐怕迟早被赵铁生折磨死,思及此,枭天特意转到梅园拜访了苏老太。 不巧的是,这两天苏老太正生病,焦峎佐又在市里开会,所以枭天一直都留在春阳,而且苏老太年岁大了,自己照顾不全,想着找个保姆。 听到这话,枭天把给苏老太当保姆的事情跟母亲一说,王淑芬听到工资条件自然有些动心,只是担心人家官宦人家不好伺候,枭天就把她带到薇园和苏老太见面,想不到苏老太居然和母亲相当的投缘,王淑芬看到苏老太是个慈和的农村老太太自然也打消了疑虑。 苏老太并不知道枭天已经转移到别的城市任职,加上她岁数大了不记事也一直没想起问焦峎佐。 苏老太对枭天那是一个赞不绝口,王淑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闺女攀了市委副书记的高枝,难怪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做母亲的看到女儿有了成就自然感到欣慰,再加知道枭天走的是“正路”,王淑芬心中的幸福和激动已经溢于言表。 赵铁生对王淑芬出去做保姆倒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每月三百块钱的工资在他眼中已经属于顶级高薪了,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知道枭天为王淑芬找的这份工作,他只是撇撇嘴,骂了一句:“这小丫头片子走了狗屎运。” 然后就没了下文,虽然他不知道枭天具体在干什么,可是从街头巷尾的议论中他也知道,如今枭天再不是过去那个他说打就打的拖油瓶,听说已经成了政府官员,政府对赵铁生这种小民来说已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他嘴里虽然不服气,可心里已经对枭天产生了敬畏。 枭天陪母亲适应适应环境,几天后就离开了春阳,前往了水峰。 如果说之前的水峰市是平陽最乱的城市,现在就可以说是平陽治安最好的城市,啸天会有祁扬武志龙的坐镇,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何况两个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譬如贩卖毒品,强迫卖—淫这种恶事从来不干的。 大黄上次她并没有领着,摸了摸大黄的狗头,枭天歉意的说:“这次绝不会丢下你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祁扬亲力亲为喂大黄,虽然是只杂毛狗,但是却异常凶残,甚至咬死了极光夜总会看场子的一条藏獒,在啸天会根本没有人可以近的了它的身,也就是祁扬喂它的时候可以靠近,平常人碰都不敢碰。 “谢叔,是我,枭天。” 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满脸疲惫的枭天拨打了谢大志的传呼,没过多大会,电话就回了过来。 “小天?你回来了?” 谢大志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没等枭天回话,忙不迭的说道:“这段时间出了点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你马上到文华巷房子那边去吧,我现在也赶过去,到了咱们再说。” “出事了?好,谢叔叔,我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枭天心里一沉,也没多说什么,挂断电话付了钱之后,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黄面的,受京都的影响,现在满景天跑的也都是这种出租车。 司机是个老景天人,对道路很熟悉,带着枭天拐了几条小道,没用半小时就来到了文华巷的入口。 “谢叔办事情的效率很高啊。” 走到386号院子的门前,枭天发现,破旧的大门已经被换掉了,连门槛都重新上了漆,只不过大门此刻却是紧闭着。 “枭姐,你回来啦?” 当枭天敲响门后,小胖子谢轩从里面打开了门,等枭天进去后,鬼头鬼脑的在门外看了好几眼,这才将大门从里面给关上了。 “我靠,这么大条狗啊?枭姐,你从哪搞来的?”就在谢轩回过头来,才发现跟在枭天身后的大黄,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它叫大黄,不会咬你的……”枭天在谢轩头上敲了一记,说道:“刚才那是干什么?又不是拍电影,还怕我被人跟踪了?” 谢轩摸了摸脑袋,苦瓜着一张脸说道:“枭姐,我还真怕你被人跟踪。” “谢叔叔说出事了,是不是小城子又和人打架了?”枭天绷起了脸,说道:“我走之前怎么交代的?” 两世好友,枭天知道成臻的脾性,所以在临走之前,教给了成臻不少东西,就是想让他好好练功,不要出去惹是生非,眼下来看,这家伙青春期荷尔蒙之旺盛,还要超过枭天的想象。 “枭姐,这次不是我们惹事,怪不得成臻哥的……” 谢轩正想解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开,却是谢大志也赶了过来,看他手里的安全帽,应该是直接从工地上过来的。 “枭天,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事情都办完了?” 进门后的谢大志看了枭天一眼,发现对方脸上明显带着疲惫神色,这才不到一个月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没事,谢叔叔,多谢您帮忙,这院子弄的不错。” 见到谢轩和谢大志的神态后,枭天知道成臻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否则谢大志也不会一上来就问自己的事情了。 “哪帮什么忙了,都是自家的工人,举手之劳而已。” 谢大志笑着摆了摆手,他现在正做着地产开发的生意,工人和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在房主搬走后,谢大志拉来了一车材料和工人。 谢大志知道枭天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秘密不少,所以他不仅让工人将所有的房间和围墙都粉刷了一遍,更是将杂物间改成了洗手间,装上了马桶和淋浴器。 这样一来,枭天等人就不用再去外面公共厕所了,只要将大门一关,谁看不知道院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了。 “对了,枭天,我给你说说花的钱……” “先别说这个了,谢叔,咱们先进屋说说城子的事情吧。” 谢大志刚张嘴想说帐,就被枭天出言制打断了,因为他听到屋里传来了一声呻吟,这声音枭天可不陌生,前世在特工局训练挨打之后,成臻没少发出这种哼哼。 “大黄,你留在门口。” 枭天对着大门指了一下,抬腿跨进了屋子,这种四合院的厢房和京都的差不多,进屋是一间堂屋,两边是住人的房间,中间一般没门,都是挂上一道帘子。 由于刚装好房子就出事的原因,这里面更是连帘子也没挂,枭天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右侧房间床上的成臻。 “谁下手这么狠?” 枭天一看之下,忍不住出了声,这床上躺的哪里还是个人?整上半身就像是一个用白布包裹起来的粽子,除了露出张被打肿了的脸之外,就没处好地方了。 看到这情形,枭天脸上露出了一丝戾气,成臻才跟她到津天来的,可是这才仅仅几天,就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第一百零二章 双方结仇,地下皇帝【两万更 看到这情形,枭天脸上露出了一丝戾气,成臻才跟她到景天,可是这才仅仅几天,就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见到枭天阴沉的脸色,就连谢大志这种在社会上厮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都是心里一突打了个寒颤。 “枭……枭姐,是……是你来了吗?” 听到了枭天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成臻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被打肿了的双眼,显然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一向自诩是流血不流泪的成臻,那泪水是哗哗的往外直淌,挣扎着想坐起身子,但此刻他连动下手指都困难,只是在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嗬嗬声。 “成臻,是我回来了,你别说话,有什么事,等养好伤再说!” 枭天走到床前,握住了成臻努力了半天没抬起来的右手,轻声说道:“小城子,睡一觉就没事了,谁打的你,咱们十倍打回来!” 说着话,枭天的右手轻轻的按在了成臻的后脑处,一按一松,如此反复三次之后,情绪激动的成臻顿时昏昏睡了过去。 “还好,没伤到腑脏,都是些筋骨外伤,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不带他去医院?” 成臻睡去后,枭天回过头来,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但谢大志父子俩,都能听出话语中的不满。 “谢轩,你看着点成臻。” 谢大志吩咐了一句儿子,看向枭天,说道:“这事儿有点复杂,咱们到别的屋去说,别又把他给吵醒了。” “好,咱们换个地说话。” 枭天看到成臻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谢轩,小城子睡不了多久,最多一小时,他醒了你叫我们。” “枭姐,我……我知道了。”谢轩低着头答应了一句。 ** 出了正厢房,来到右侧厢房后,枭天将背包扔到了铺着崭新床单的床上,说道:“谢叔,让我猜猜,是袁丙奇那边的人下的手吧?” 没等谢大志回话,枭天用手指揉了下太阳穴,有些不解的说道:“我让用成臻的名字去办理那间铺子的手续,就是不想惹麻烦,他们是怎么找到小城子的?” “枭天,这事儿也是巧了,我慢慢给你说吧。” 谢大志闻言苦笑了起来,说道:“你走之后,我先把这院子给买了下来,同时也找了你说的那个叫束楠的小伙子……” 谢大志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尤其是枭天交代的事情,更是多用了几分心,枭天走后的第二天,他就和那位老太太签订了房屋买卖协议。 拿下这套院子的实际价位,比枭天想象的还要低一些,几百平方的大宅子,谢大志只花了九万八千块钱,算上杂七杂八和简单装修的费用,也没超过十二万。 办妥了四合院的事,谢大志又和束楠达成了文宝斋的转让意向,费用也不高。 束楠除了拿走一方爷爷珍藏的端砚之外,所有的东西都转让给谢大志,总共是七万两千元,其中仅是货物就价值四万。 其实束楠等于是将文宝斋送给了枭天,因为文宝斋的租期还有三年,每年是两万四千块,房租都已经交清,正好就是转让的价格。 与四合院买卖要去房产管理所不同,古玩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是归崇仁宫古玩市场所有的,只能租赁而不能买卖。 所以在私下谈好意向后,谢大志又和束楠去了崇仁宫古玩市场办公室签订了转让协议,才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而且谢大志也记着枭天的交代,在签订了转让协议之后,马上就在文宝斋大门上贴了停业整顿的字样,时间为一个月。 谢大志本身也很忙,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就投入到他的房地产开发中去了,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成臻和谢轩就出事了。 这事儿的根源在谢轩,但说到底,还是成臻自找的。 从枭天走后,成臻一直挺老实的在四合院里练功,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性倒是也挺坚韧,并不像同龄人那般浮躁,很能耐得住寂寞。 但谢轩可不行,早些年他就是一纨绔恶少,最喜欢钻个溜冰场进个录像厅之类的地方,现在整日里看着成臻在那站桩练功,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也没啥区别。 好在这儿距离古玩街也近,谢轩每天几乎就泡在了古玩街上,他人很聪明,学着枭天那样只看不说,到是也学到不少东西。 但一个人玩着总归不带劲,一个星期前的一天,谢轩说是要去看看咱们自己的铺子,鼓动成臻跟他一起去逛古玩街。 成臻一想也是,枭姐买的铺子,不就是让他们给看着的吗,当下两人就去了文宝斋,围着自家的铺子转悠了半天。 不管是谢轩还是成臻都没想到,他们这一转悠,就被人给盯上了,有个人凑过去问两人和这文宝斋是个什么关系? 谢轩是个明白人,不过成臻却是个直筒子,当下就嚷嚷这铺子是他们枭姐的,问话的那人立即就变了脸色,当时没多说什么,直接隐入到了人群里。 谢轩感觉到了不对,拉着成臻转头就走,而且没敢直接回四合院,想从东边的巷子绕回去,但是走出没两百米,就被人给堵住了。 拦路的一共有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是成臻曾经在文宝斋见过的,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古玩街上问话的,另外五个却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打家。 成臻那副模样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对方也没废话,直接问他是混哪里的,跟的老大是谁,要是识相的话,就将文宝斋给让出来,袁老大或许会原谅他们。 只是这几个人没想到,成臻的话更少,没等他们说完,居然就冲过去干上了,而且一拳一个,上来就将战斗力不强的恐吓二人组给放倒在了地上。 那帮人也都是狠茬子,一见成臻动了手,马上就围了上来,好在这巷子不宽,只能并排容得下三个人,刚打起来的时候,成臻到是没有吃亏。 对方看到成臻凶悍,有几人顿时掏出了刀子。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半瓶水晃荡的成臻? 在对方亮了刀子后,形势就开始急转而下了,成臻先是胸口被砍了一刀,紧接着头上也挨了一刀,胳膊上更是连连被砍中。 不过这也让成臻狂性大发,抢过一把刀子后,连捅带砍的,居然放倒了对方四个人,吓得剩下的两人落荒而逃。 只是那两人不知道,流血过多的成臻也是强弩之末了,如果谢轩不是从旁边院子里偷了条被单将他全身裹住搀扶回了新买的院子,成臻怕是也会晕倒在那里。 要说谢轩打架不怎么样,但在管教所磨练了几年之后,到是没少见血,在给老爸打电话告知这件事的时候,顺便买了不少消炎药以及绷带等物件。 谢大志做事情非常果断,当时他还没弄清成臻是和谁结的仇,也不敢送成臻去医院,当即就打电话到了江城市,找了一位关系非常好的医生朋友,请他带上一些简易的工具,租车立即赶到了景天。 谢大志的朋友来到之后,马上给成臻的伤口进行了清洗和缝合,也幸亏之前谢轩用绷带将伤口缠绕起来有一定的止血功能,否则成臻单是流血就会死掉。 要说也幸亏谢大志行事谨慎,没有从景天当地请医生。 因为这件事发之后,几乎景天东区附近的医院诊所甚至包括药店,都被人控制了起来,谢轩也是买的早,否则一准会被人发现。 这年头在外面做生意的,尤其生意做到一定规模的人,几乎或多或少都能和道上的人物扯上点关系,在送走自己的医生朋友后,谢大志一打听,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景天道上占据了半边天的袁丙奇,对于这次的事情极为震怒,几乎派出了手下所有的兄弟去搜寻成臻,并且在公众场合扬言,一定会收了成臻的命!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儿子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谢大志都差点生出将成臻交出去的心思了,因为袁丙奇这人虽然不像他爷爷那般张扬,但阴狠之处却是犹有过之。 作为连接京景以及鲁冀等地的交通要道,景天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成为国内最大的物流中心之一,每天有数以百万计的货物在这里进行中转。 运货自然需要货车,物流最早的雏形货运站也随之兴起,那会只要是有车就有钱,几乎是拿不完的货物,开一个货运站,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这样的生财之道,自然被袁丙奇给盯上了,只是他进入这行太晚,手上又没有货车,刚开始时生意并不多。 但是像袁丙奇这种人,自然不肯按部就班的去发展他的货运站,于是景天的货运行业,就迎来了一次发展的黑暗期。 袁丙奇纠集了一帮劳改释放人员,用打砸的方式将周边货运站一一挤兑的不敢开门营业,同时又威逼利诱那些货车司机去自己的货运站拉货。 能干货运这行的,也没几个是善茬,争斗随之加剧起来,但袁丙奇的人一是悍不畏死,二来不知道从哪里装备了好几把猎枪,在数次争斗中都占得了上风。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袁丙奇就霸占了景天货运行业的半壁江山,在他的手下,控制着将近三十家货运中转站。 袁丙奇聪明之处就在于,他下手的货运站,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草根,都是些只能拿命去搏没有什么根底的人。 而有背景有关系货运站,他是一个都没动,丝毫没有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相反在那混乱的时期,到是给那些货运站带来了不少生意。 另外一点就是,袁丙奇的动作非常迅速,就在政府和相关部门正想对这混乱的行业进行清理整顿的时候,货运行业一下子变得稳定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这期间有过一些打砸行为的人,竟然都跑到派出所去投案自首了,这让有些早就盯上了袁丙奇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这样,洗干净了自己的袁丙奇,获得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桶金,繁盛的货运行业,每年都能为他带来上千万的收入。 用这些金钱,袁丙奇又为自己营造编织了一个很大的关系网,时至今日,他的产业早已不在局限于货运,而是将触及伸展到诸如房地产、餐饮、娱乐各个方面。 当然,现在的袁丙奇,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步步小心的草根了,来往出入的都是些高官显贵。 道上和一些手下,对其均是以“袁爷”相称,现在袁丙奇在景天市的风头,怕是比之他那当年被镇压了的死鬼爷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不知道身份不同以往的袁丙奇,为何会对这次的事情大动肝火,但着实把个谢大志给吓得不轻。 没有搞清袁丙奇的想法,谢大志甚至都不敢找人去说和,只能让儿子和成臻躲在小院里,每天由他亲自送饭菜进去。 袁丙奇的人估计也没想到成臻在逃走之后,居然就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所以尽管派出大批人手搜寻成臻的下落,但崇仁宫附近却是异常的安全。 “想让人灭亡,先让人疯狂,他和他爷爷也快该见面了。” 听谢大志讲诉完事情的经过,枭天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谢叔,这事儿谢谢你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啊?” 谢大志摇了摇头,说道:“枭天,你不了解那些人的凶残,他们真的敢要人命的,袁丙奇开的娱乐城,哪年不往海河里面沉几个人啊?” 做生意就要去娱乐场所,而景天最顶级的几个夜-总会,都是袁丙奇下面的产业,谢大志可是没少听说相关的传闻。 “枭天,要不这样,等小城子伤势好一点之后,我直接叫个车把你们送出景天,到金陵去躲上一阵子,那里有我几个不错的朋友。” 谢大志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后面如何解决,过了一会接着说道:“至于那家文宝斋,就不要再开了,现在拿店门口每天都有人在盯着的,就等着你们上门了。” “嗯,暂时离开也好,小城子那身伤要去医院好的才能快点。” 枭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谢叔叔,小城子的伤再养个三五天之后,坐车问题就不大了,到时你叫个外地的车子,直接把他和轩子给送到金陵去吧。” “好,那就这样安排。” 谢大志答应了一声,忽然愣住了,看着枭天,说道:“枭天,你不走吗?他们要是查出你们是一起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啊。” “谢叔,你当那帮混混真的是福尔摩斯啊?还能查出我来?”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却是有些冷冽,“把小城子打成这模样,这事儿就算是完了?我那文宝斋花了七万多块钱,难道都当成是打水漂了?” 亲眼目睹母亲被活活打死,辗转进入到杀手训练营,最后又到了国家特工局,从她第一次杀人,枭天便懂得了一个道理,遇到狠的人,你只有比他更狠,遇到坏的人,你只有比他更坏、 俗话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现在这社会,都是实力至上、强者为尊,这次躲了袁丙奇,但以后未必不会碰上什么李丙奇王丙奇。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那文宝斋,枭天也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景天的,身怀外八门绝艺的她,并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只能致人死地的狼。 江湖中人行事,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袁丙奇的人将成臻打成重伤,那双方就是结了仇,而袁丙奇如今的不依不饶,更是让枭天心中生出一丝杀机。 袁丙奇虽然在景天势大,但同样也树敌众多,枭天孤身一人又在暗处,随时都能将她的致命狼牙咬在袁丙奇的脖子上。 “枭天,可……可你就一个人,这可不是逞英雄的事儿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大志的身上凭空生出一股冷意,他此时才感受到,平时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小丫头,也不是一个善茬。 换做一般人听闻袁丙奇的这些事情后,恐怕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枭天居然一脸的若无其事,看那样子,倒像是不肯和袁丙奇善罢甘休一般。 “谢叔叔,古玩街的店铺又不是用我的名字签订的,他们查不到我身上。”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您要注意点,最近别再来这附近了。” 对方能知道成臻的名字,想必在市场管理处有人,并且看到了那份协议,只是枭天的安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要不是成臻和谢轩惹事,就算他们知道名字也找不到人。 “我听你的,唉,你看这事闹的,都怪谢轩,没事拉小城子逛什么街啊。” 谢大志闻言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个生意人,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是能躲则躲,并不愿意沾染到道上的人。 “谢叔,说那些都没用了,后面几天成臻他们的饭菜我来准备,您就别过来了。” 枭天想了一下,说道:“小城子这伤大概有个五六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到时候您找个车把他和轩子两人给送出去吧……” 谢轩和成臻,以后或许会成为枭天的帮手,枭天也是准备那样去培养二人的,但是现在,他们无疑太弱小了,跟在枭天身边只会拖她的后腿。 “好,枭天,这个是中文bb机,我要是有事,会直接在上面留言的。” 谢大志点了点头,将腰上的bb机取下来交给了枭天,然后拿出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说道:“这个是我移动电话的号码,你这边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 移动电话是九十年代初进入到国内的,当时一部电话需要三四万块钱,谢大志虽然现在有点落魄,但这玩意却是用了好几年的了。 “不用了谢叔叔,我有这个,您事忙,别在这耽搁了。”枭天只是拿了移动电话的号码,并没有伸手接bb机。 枭天接过在那张纸上扫了一眼后,掏出火机点燃了纸条,说道:“有我在,您就放心吧,他们俩不会有事的。” 枭天的举动看得谢大志暗自点头,这小姑娘行事之谨慎,就是许多大人也远远不及,这也是谢大志放心将儿子交给枭天的主要原因。 “好,你们小心点,等我做完这个工程,以后慢慢会跟袁丙奇搭上话的,到时看能不能解开这个梁子?” 谢大志在景天市合作的这个朋友,家里有些背景,在北方商界也是有脸面的人物,只是谢大志现在自己不得志,也不好意思让朋友去说和。 “等您做完工程?” 枭天的脸色有些古怪,摇了摇头说道:“谢叔叔,走,我送您出去吧,这几天您就别过来了,小城子好点之后我打你电话。” 以枭天对道上人物的了解,成臻伤了他们好几个人,这已经不单纯是用钱能解决的了,袁丙奇必须用一些暴力手段,来维系他对景天道上的威慑力。 如果枭天不能将袁丙奇一次给解决,那她就会马上离开这个城市,只要袁丙奇还在景天市,她永远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一直将谢大志送到了巷子口,枭天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胡同口和那些大爷大妈们闲聊了起来。 被聿怀几乎打造成了半个心理专家的枭天,对付这些退休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是很有一手的。 不过半个小时功夫,住在这小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枭天有一个在外地当官的“爷爷”,买下这院子就是打算以后叶落归根回来住的。 向周围的邻居传达出这个信息后,枭天溜达到崇仁宫旁的一家饭店,炒了几个菜称了两斤熟牛肉,要了份清粥和一些馒头之后,这才回到了四合院中。 “枭姐,成臻醒了,他一直嚷嚷要找你呢。”枭天刚推开院门,谢轩就迎了上来,走过大黄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往枭天的方向靠了靠。 “大黄,吃吧,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 枭天扔了些馒头和熟牛肉给大黄,看的小胖子在一旁直咋舌,他们家以前也养过狗,但也没像枭天这般,拿十几块钱一斤的牛肉去喂狗。 “成臻,怎么样了?” 走进屋里后,枭天按住了拼命想坐起来的成臻,说道:“你别激动,有天大的仇咱们先养好伤,那袁丙奇也是爹生娘养的,咱们未必就不能报仇!” “枭……枭姐,我……我给你丢人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以前从未流过泪的成臻,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成臻从小跟着爷爷,被挨欺负也是时常打架,这身伤虽然重了点,但说实话,他还真不在乎,他委屈的是自个儿居然没将那些家伙全部干倒。 这几天成臻一直都闷闷不乐,谢轩还以为他是怕袁丙奇的人找上门来,却是不知道人家武痴的内心世界。 “谁说你丢人了?” 枭天扶着成臻半坐了起来,笑道:“对方八个你一个,你不但干翻了他们六个,还吓跑了两个,这要是传到道上,你成臻就算是打响字号了!” “真的?枭姐,要不是他们不讲规矩掏刀子,我一准能让他们全趴下!” 要说还是枭天了解成臻,这一番话说出来后,立马让小城子转悲为喜,要知道,小时候的成臻最大的愿望,那就是成为名震一方的道上大佬。 “得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枭天没好气的在成臻肩膀伤处按了一下,顿时疼的成臻哼哼了起来。 “小城子,我告诉你,现在的江湖……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哪里还有什么规矩?” 枭天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伸手招过了谢轩,说道:“你们两个记清楚了,在外面不要轻易惹事,但惹事之后,出手一定要狠,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另外最重要的你们要记住,要分得清轻重,明明对方人多还上去拼命,那不叫勇猛,叫傻逼……” 枭天说这番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刚才去出事的那个巷口晃悠了一圈,发现那个巷口并不宽,也就是说,当时对方不可能一拥而上。 成臻的功夫都是枭天教的,虽然都是些基本功,但对付五六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成臻之所以吃了那么大的亏,就在于他一开始出手时留了余地。 而且成臻最初动手的时候也选错了人,他应该从对方最强的人身上下手,那样不但能震慑住其他人,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最后让枭天哭笑不得的是,成臻果然是一根筋的单细胞生物,四合院区的巷子四通八达,打不过完全可以跑,根本就没必要和对方死磕的。 “枭姐,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先干翻最难缠的人,实在打不过我就跑!” 成臻学别的不行,干这行到是很有前途,几乎每打一次架都能从中吸取到一些教训,枭天相信他挨了这一顿砍之后,以后脑子会变得灵光些的。 “枭姐,我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躺在床上的成臻可怜巴巴的看着枭天,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悠闲过,简直就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谢轩都成了他的临时保姆了。 “嗯,伤口缝合处都愈合了,你们今儿晚上就能走了。” 枭天检查了一下成臻身上缝合的伤口,由于每天用药水清洗,他那十多处刀伤没有一处发炎的,恢复的十分好。 一来是因为成臻年轻,二来他所受到的都是皮外伤,刚受伤时之所以那样虚弱,完全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在经过枭天的药膳调理后,成臻身体恢复之快,甚至超出了枭天的想象。 在枭天回去的第三天,成臻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闲不住的他非要去院子里站桩,因此又被枭天给教训了一顿。 这几天谢大志都没有来四合院,不过有关于景天道上的消息,却是都发到了枭天的bb机上,事情过去了一个多礼拜,袁丙奇似乎还没有放弃对成臻等人的搜寻。 在看到成臻已经可以行动后,枭天马上决定让他们离开景天市,因为随着枭天和周围邻居越来越多的互动,有些热心的大妈甚至会敲门送些吃食进来。 前几次都被枭天在门口千恩万谢的挡住了,但成臻留在这儿,迟早会被人给碰到,毕竟整天关着个大门也显得太不正常和惹人注目了。 ** 在枭天回来的第四天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一辆挂着江城市牌照的灰色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四合院外的巷子口处。 也不知道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将巷子口的路灯给打坏好几天了,面包车熄灭了车灯后,马上被那浓浓的夜色给笼罩了起来。 车上的谢大志用手机拨打了一遍自己的寻呼号,过了大概五分多钟,三个人影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条大狗无声无息的跟在了后面。 这个点钟除了上下夜班的人,巷子里几乎空无一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人已经坐在了面包车里,而那条大黄狗,则是趴在了车旁,竖着耳朵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小城子,你没事吧?”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谢大志关心的问道,他为人十分谨慎,向江城市的朋友要了车,却是安排司机在景天住了下来,这是要亲自开车送两人过去。 上车的时候门灯闪过那微弱的亮光,显现出了成臻一张苍白的脸,虽然这几日都在进行药补,但身上失去的鲜血,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再生的。 “谢叔,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成臻咧了咧嘴,刚才走的有点快,他感觉胸口缝针的地方像是有些开线了。 不过成臻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强忍着身体痛楚的时候,他总会将自己当成港台电影里的英雄人物,这孩子也是被八十年代港台枪战片毒害的那一个人群。 “你去后排躺着,咱们路上尽量开慢点。” 谢大志交代了成臻一声,转脸看向枭天,说道:“枭天,你真的不走?金陵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去了什么都不用管,想开店也没问题的。” 说实话,谢大志还是想让枭天一起去的,因为这个丫头和同龄人有很大的不同,小小年纪心智成熟的可怕,所以即便对方是一个女生他也没有升起轻视之心,他相信儿子跟着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有出息。 “谢叔,我不走,而且小城子他们,很快也都能回来的。” 袁丙奇的江湖势力,对枭天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威胁,只要她想,随时都能融入到景天市数百万人口之中,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时间不早了,谢叔,您晚上开车注意点。”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枭天转过身去,对成臻说道:“小城子,这段时间做事情不要冲动,更不要惹事,否则往后就不要再跟我了,我不想以后帮兄弟去收尸。”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尤其在江湖上厮混,冲动带来的往往就是死亡,成臻如果不能压制住自己冲动的性格,早晚会被江湖吞噬的连根骨头都不剩。 枭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成臻从里面听到了她话语中的坚定,不由耷拉下脑袋说道:“枭姐,我听您的,别人就是吐沫吐在我脸上,我也保证不动手……” “听到没有?小胖,先吐他一脸吐沫。” 枭天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氛围,随口开了个玩笑,谢轩也嘻嘻哈哈的装着要吐吐沫,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欢闹了起来。 “行了,景天这地不安全,你们早点离开吧。” 枭天拍了拍身边谢轩的肩膀,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头也没回的向后挥了挥手,转眼之间就和大黄没入到了黑暗的巷子之中。 “小轩,城子,你们说枭天,到底想干什么啊?”看着枭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谢大志有些困惑的看向了儿子。 古玩街上的文宝斋,现在就是一烫手山芋,枭天即使留下来,也无法使其开业的,所以在谢大志看来,枭天的坚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一边问着问题,谢大志一边却是发动了车子,正如枭天所言,万一真的被袁丙奇的人发现,恐怕他们三个人都要被沉海河。 “谢叔,枭姐留下来是要为我报仇的!” 半躺在后排的成臻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他心里,枭天就是古代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进出黑水的四大帮派都如履平地一般,想要干掉袁丙奇,还不是小菜一碟? “报仇?小城子,别开玩笑了……” 谢大志连连摇起了头,说道:“那袁丙奇就是景天的地下皇帝,平日里进出身边都跟着七八个人,就凭枭天一个,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按照江湖道上的说法,袁丙奇为人狡诈多疑,在景天和京城有多处住所,就连他的贴身保镖,不到晚上都不知道他会住在哪个情妇的家里。 “我相信枭姐!”听到谢大志的话后,成臻固执的回应了一句,在他心中,枭天近乎就是无所不能的人了。 谢大志正想出言反驳成臻的时候,谢轩冷不防插口道:“爸,我也相信枭姐的,她说的事,一定能办到。” 虽然很少见枭天付诸武力,但发生在傅兴市的假翡翠事件,黑水四大帮派覆灭,对小胖子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前者的这种手法就是称之为点石成金也不为过。后者,那就是算计人心聪敏过人。 所以谢轩也坚信枭天能解决掉袁丙奇,当然,和成臻认为的武力解决相比,他更倾向于枭天是用智慧来处理这件事的。 “这丫头给你俩小子吃什么药了?这么挺她?” 看到儿子也是如此,谢大志无奈的摇了摇头,专心开起车来,反正他还要回景天,事态如何发展,他都能看在眼里的。 ** 景天市海河别墅区,是景天有钱人最集中的一个小区,整个小区是全封闭管理,高高的围墙就像是当年的租界一般,将里面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在小区的一栋别墅的二楼房间里,一男一女正上演着赤膊大战,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略带夸张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房间隔音效果做的好,怕是连楼下都能听到。 “袁爷,您今儿真厉害,我都快要吃不消了……” 十多分钟过后,喘息声和呻吟声都停歇了下来,一个相貌妖娆身材火爆的女子,拿着纸巾在帮床上的男人清理着战后的余存,那波浪起伏的胸部时不时故意打在男人的脸上。 “少给我戴高帽,你这浪劲我才吃不消呢。” 和普通男人不同,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对女人那恭维的话毫不受用,躺在床上享受了一会女人的服务之后,*着身体站了起来。 男人的皮肤非常白皙,常年坚持锻炼使得其身材很匀称,如果不是眼角不经意皱眉所产生的鱼尾纹,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般。 对于自己的身材,中年男子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但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处理事物时的精力,他自信都不输于年轻人。 “袁爷,您这就要走了吗?瑶瑶舍不得您啊,就不能在这里住一夜吗?” 看到男人下了床,大胸女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幽怨的神色,配合着灯光下那极尽诱惑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相信任何男人看了都不会离去的。 “得了,别在那跟我秀演技了。”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开口说道:“我投资的那部电影,下个月就可以开拍了,你是女二号,到了剧组不要提和我的关系……” 说话的这个男人,正是景天江湖道上人称“袁爷”的袁丙奇。 可能越是强大的男人,对女人的征服*就越强烈,袁丙奇也是如此,从他发家之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了。 不过袁丙奇深谙红颜祸水的道理,他很少重复和一个女人上床,唯有此时床上的那个三流小明星,让他有些迷恋,但这也只是第三次而已。 “啊?谢谢袁爷,我爱死你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小明星,在听到袁丙奇的话后,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八爪鱼一般的缠在了袁丙奇的身上,说道:“袁爷,再让瑶瑶伺候您一次吧?” 感受着那动人的躯体,袁丙奇体内那刚刚发泄完毕的欲火,似乎又被点燃了起来,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袁丙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下个月去剧组之前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袁丙奇一向都认为女人是祸水,当年他爷爷要不是特别宠信六房小姨太,也不会被政府抓住敲了脑袋,他也就不会有那悲惨的童年了。 摆脱了小明星的纠缠,袁丙奇冲了个澡之后,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对床上表情幽怨的小明星视而不见,这种自制力,也是袁丙奇颇为自傲的。 “袁爷!”当袁丙奇下了二楼之后,坐在一楼大堂里的五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阿狐,回头给那边的制片打个招呼,安排瑶瑶个角色。”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尤其是答应了女人,袁丙奇还是非常信守承诺的,刚一下楼,就给手下负责公司具体事务的蛮狐交代了一声。 “知道了。”蛮狐答应了一声,小声说道:“袁爷,那笔款子我也一起拨过去?” “嗯,这笔投资结束后就先停停。” 袁丙奇点了点头,说道:“蛮狐,最近几年电影可是有点不景气,电视剧到是不错,你看看那个什么小燕子有档期不,请她拍个片子……” 袁丙奇现在控制着几乎半个景天市的赌场和娱乐场所,每天所进账的黑金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投资电影,只不过是他洗钱的一个手段而已。 不过在经历了八十年代的火爆,当dvd家庭影院兴起之后,电影院逐渐没落了下去,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几乎再也没人进影院去看片了。 这几年反倒是电视剧大行其道,年初上映的那个格格片几乎风靡全国,袁丙奇对里面那个大眼睛的女演员感觉就挺不错的。 “袁爷,我明白了……” 听到袁丙奇的话后,蛮狐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笑道:“过几天我就去谈,袁爷,您放心,一准给您办妥当了。” “唔,这事儿你办就好了,看中哪个小明星,你自个儿解决去……” 袁丙奇口中唔了一声,对着站在蛮狐身边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强壮的男人说的:“蛮龙,那件事情差的怎么样了?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有头绪吗?” 和八十年代初发家致富的许多人都一样,袁丙奇天生有一种统帅的气质,他只上过小学,但其管理手段,就是很多现代企业家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从进入到八十年代的时候,袁丙奇经过一番挑选,刻意的培养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就是蛮龙、蛮虎、蛮熊、蛮豹和蛮狐。 龙虎熊三人负责帮袁丙奇打理江湖上的事情,以蛮龙为首,这三人都是曾经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狠角色,当年景天市的物流货运大战,就是这三人主导的。 蛮狐则是负责袁丙奇明面上的生意,其中蛮狐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律师,行事和他的名字一样狡诈如狐,深得袁丙奇的信任。 蛮龙蛮虎和蛮熊三人是战友,当年从越南战场上退下来后,进入了景天市的一个小工厂工作,下到车间做了工人。 不过经历过战火厮杀的三人,对这种生活都感觉到极度的不适应,有一次和工厂里的工友口角之后,蛮龙失手将人打成了残废。 当时正好摊上八三年的严打,蛮龙知道要是进去,说不定就会像当年自己打越南人一样,头上吃个枪子,于是就跑掉了,不过在跑之前,他接受了袁丙奇一千块钱的资助。 过了两年风声平息下来之后,蛮龙偷偷回到了景天。 失去了工作的蛮龙,顺理成章的加入到了袁丙奇的组织,然后将自己两个生死与共的战友也拉了进去,这就组成了袁丙奇最初期的武力班底。 至于蛮狐,可以说是袁丙奇集团中智商最高的一个人。 蛮狐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法律专业的大学生,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就考取了律师资格证,而且是对外事务的,在当时可算是少有的人才。 不过蛮狐的心性却是不怎么样,在一次对外签订某些合作协议的时候,他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让当时国内的一方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后来因为一些知情人的举报,蛮狐做的这件事被爆了出去,绞尽脑汁没让自己进监狱之后,蛮狐的工作却是保不住了。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蛮狐遇到了袁丙奇,两人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有了精通法律的蛮狐加入,使得袁丙奇早年积累财富的时候,规避了不少风险,这也是他横行景天十多年一直都没出过事的重要原因。 在这五个人当中,最神秘的应该就是蛮豹了。 除了蛮狐之外,连龙虎熊三人都不知道蛮豹的来历,而且蛮豹经常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在今天出现之前,蛮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露面了。 也就是靠着这五个人,袁丙奇在津天以至北方江湖道上打下了赫赫威名。 北方江湖道上有句话说,要想干掉袁丙奇,就要先踩着龙虎豹熊狐的尸体过去,可见五人对袁丙奇的忠心,和袁丙奇对五人的重视程度了。 ------题外话------ 一更一万,第二更一万二,整整两万二,本来这章是明天的,但素阿九看到自己上了更新榜的最后一位。 咱们咋地也不能就趴在上面一天就被人拽下来是不?明天早上先不更,可能会在下午的五六点更新,最后看在阿九这么努力的份上,有票的赏点啵(╯3╰) 第一百零三章 挖心祭奠,暗中造谣 “袁爷,那个人说话不是咱们景天口音,我看……有点像是过江龙。” 蛮龙以前称呼袁丙奇是袁哥的,不过随着袁丙奇的势力日益壮大,他们几个人也都改了口。 看到袁丙奇面色有些不愉,蛮龙接着说道:“景天所有的旅馆酒店我都让人去查了,都没找到成臻这个人,要想将那人给找出来,要看运气了……” 虽然有时候有些事,道上人物办起来比警察还要方便,但景天人口数以百万计,单凭一个姓名想要将人给找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运气?我的弟弟都被人给杀死了,你让我去碰运气?” 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的袁丙奇,此刻那笑容已经变成了狞笑,猛得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方,低吼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将那个叫成臻的给我找出来,挖出他的心来祭奠袁东!” 要是枭天等人听到袁丙奇的这番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他们不知道,成臻在那场乱战之下,居然捅死了袁丙奇的堂兄弟! 其实袁丙奇为难束楠,最初是因为他与束楠的爷爷束子恺有些旧怨。 那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事情了,当时的袁丙奇在景天已经崭露头角,不过他最缺的就是上层社会关系,也就是俗称的保护伞。 袁丙奇比谁都明白自己干的那些事,甭看自己现在蹦跶的挺欢,但只要有人歪歪嘴,他一夜之间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有牢狱之灾。 所以袁丙奇费尽心思,结识了一位当时在景天位高权重的老干—部,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解决自己在上面没人说话的窘困局面。 袁丙奇认为,只要是人,总是会有*的,只要你能投其所好,就是阎王老子也能与其拉上关系。 经过一番打听,袁丙奇得知,这位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干—部,一不好色好不好财,惟独喜欢书法,并且写的一手好字。 脑筋一转,袁丙奇就来了主意,一方面投其所好,请这位老干—部为他的一些生意题词,另一方面却是在搜寻名贵的纸墨笔砚,想凑成一整套文房四宝送给对方。 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袁丙奇找到几刀了宋朝的“四尺丹”宣纸,还有清初的松烟墨,并且找人订制了一把上好玉石打制成笔杆的狼毫笔,但就是缺了一方好砚台。 当有人说古玩街的文宝斋有一方东坡古砚之后,袁丙奇马上找到了束子恺,在这上面他倒是没有耍流氓,直接要高价购买。 但是让袁丙奇没想到的是,将这方东坡古砚视为传家宝的束老爷子,任凭袁丙奇出多高的价都不愿意卖。 并且在得知袁丙奇的爷爷是袁会文之后,束老爷子言辞之间忽然变得不客气起来,将他给赶出了文宝斋。 这等行径,等于是在袁丙奇脸上直接扇了几耳光,气得他差点让人烧了束老爷子的文宝斋。 只是袁丙奇一打听才知道,束老爷子和市里不少老领导关系都不错,自己更是身兼了京城书法协会副会长的职务,在行业内算是德高望重。 袁丙奇无奈,只能忍了下来,另外寻了一方名贵古砚送给了那位老干—部,后来的物流货场争夺战,也正是那位老干—部的一句话,帮他消弭了不少祸事。 这事儿虽然过去了,但是袁丙奇和束老爷子的仇怨也结上了,善于隐忍的袁丙奇一直没动那位老爷子,不过当他听说束老头去世的消息后,顿时想起了旧事。 这才有了后面束楠被故意刁难的种种事情,袁丙奇原本是想让束楠将那块古砚送他,找回当年的面子也就算了,毕竟他袁丙奇早就今非昔比,不可能去和束楠计较什么了。 但是袁丙奇怎么都没想到,束楠和他那死鬼爷爷一个脾性,居然将文宝斋给卖掉了,并且拿着古砚去了京城,顿时让他想法落空。 束楠进的是国家的研究机构,袁丙奇不敢造次,于是将怒火转移到了接手文宝斋的人身上,这才派出了人去盯着文宝斋,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坏了他事情的人。 袁丙奇事忙,吩咐下去之后也就没多过问,但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就是因为这件事,他那傻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堂弟,被人给捅死掉了。 袁丙奇那爷爷一共留下了三个儿子,老大当年不忿老子被枪毙,纠结一伙人冲击未果,被当场击毙了,没有留下子嗣。 袁丙奇的父亲则是个聪明人,老子死了之后就夹着尾巴做人,在马路边摆了个修理自行车的摊子,一干就是数十年,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至于袁丙奇的三叔,因为心里承受力太差,在那动乱的年代里被闹了几次之后,居然疯掉了,七十年代末的时候跳河死掉了,留下了一个比袁丙奇小了十多岁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袁丙奇女人虽然不少,但一个小孩都生不出来。 老袁家就剩下他和堂弟两人,是以袁丙奇对这个弟弟非常的好,张罗着给他结婚,要不是袁东脾气暴躁将他老婆打流产了,袁家传宗接代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或许是继承了袁会文基因的缘故,袁东也不是个善茬,他没有哥哥的狡诈,不过却是心狠手辣,在袁丙奇集团中,也是数得上的打家。 要说袁东不可能像个小屁孩一样去做盯梢的事情,一个小铺子的事他也不会去管。 但那天却是巧了,成臻和谢轩被发现的时候,他刚好在古玩街的一个茶楼里打麻将,听到手下说发现两个小崽子后,一时兴起才跟了过去的。 袁东也没想到自个儿流年不利,这一去就是天人永别,竟然被成臻的胡砍乱捅刺中了心脏,当时倒地的时候就死掉了。 小时候调皮捣蛋混个社会打过群架的人,应该都知道,老手打架,拿刀只会砍而不会用刺和捅的动作。 因为砍伤不管多重,只要不是砍到了脖颈动脉,一般是不会要人命的,就像是成臻那样挨了十多刀,最多就是失血过多,养上一两个月屁事没有。 但是捅就不一样了,刀子的锋刃很容易就会刺穿体内动脉和腑脏器官,这可是会置人于死地的,而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会完全不同,老混混们一般都会留有这分寸。 按理说成臻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算是在黑水历练半年,不应该犯下这种错误。 可是被七八个人围着拿到砍,成臻当时也是急了眼,下手早就没什么章法了,一阵乱捅之后,让袁东送了性命。 俗话说江湖事江湖了,袁丙奇倒也守规矩,并没有闹到公安局去,他甚至封锁了消息,连景天道上知道袁东死亡的人都不多。 但弟弟的暴死,却是袁丙奇大动肝火,否则仅仅为了一个店铺,他岂敢在景天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去找姓宋的,每年孝敬他那么多,让他在内部帮忙查下这个叫成臻的人。” 暴怒之后,袁丙奇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堂弟死去的事实,唯有将凶手找出来,才能解他心头只恨。 “袁爷,我已经找了……” 房内五人都是跟随袁丙奇多年的人,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火了,听到袁丙奇的话后,蛮狐说道:“宋处长说了,全国叫成臻的不知道有多少,即使他们公安系统也没法查!” “那……那我弟弟就白死了?”袁丙奇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凶光,抬头看到二楼的房间里冒出了个脑袋,不由怒道:“谁让你出来的?滚进去!” “袁……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明星被袁丙奇吓得花容失色,“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 “阿虎,把她给送走。”袁丙奇摆了摆手,他今儿已经有些失态了,往日里和这些小明星上过床之后,都是第一时间将她们赶滚蛋的。 不过被小明星这么一打岔,袁丙奇的怒火也熄灭掉了,叹了口气说道:“袁家就剩下我和袁东两人了,现在袁东也去了,我要是不能为他报仇,还算是人吗?” 其实袁丙奇很清楚,打架的时候敢下刀往要害捅的人,只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这种人根本就不怕背上人命。 另外一种则是新出道的小混混,这类人比较年轻,根本就不知道杀人之后的厉害关系,就像现在街头斗殴致人死命的凶手,多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孩子。 袁丙奇也知道,不管是上面的哪一种人杀死的袁东,怕是那人都早已逃之夭夭了,自己想怕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凶手。 念及此处,袁丙奇心中也生出一种无奈和悲凉的心情,这就是黑-道,这就是江湖,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很多人都注定了这个结局,或许最后连他都无法逃脱。 “袁爷,现在只能盯着那文宝斋了。” 见到小明星被送走后,蛮龙沉吟着说道:“我想,杀害东子的人要是不死心,一定会将文宝斋转让出去的,毕竟那也值不少钱的,袁爷您放心,管理处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只要有人去谈,马上就会通知咱们的……” “等等……”蛮狐忽然开口打断了蛮龙的话,说道:“袁爷,有兄弟说那人提了一嘴什么萧哥,会不会是城西常翔凤的人?” 作为一个和普通省份平级的直辖市,景天无疑是很大的,就算袁丙奇也只能占据城东这一块,整个景天而言,还是三四个人与他实力相当。 蛮狐所说的常翔凤,今年五十多岁,他表面上是经营酒楼餐饮出身,其实却是开赌场放高利贷起家的。 常翔凤什么都赌,除了引进了国外众多赌博手段之外,他还经营着北方最大的斗鸡场和斗狗场,吸引着来自京城和全国各地的富豪商人。 另外常翔凤每月都会组织一批人前往澳岛赌博,传闻他不但和京城四大传言世家公子哥相交深厚,就是和澳岛赌王,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要说袁丙奇在景天最不愿意招惹的人里面,常翔凤绝对能排在第一,因为看赌场需要人手,常翔凤所养的打家,比袁丙奇只强不弱。 “不太可能是常老四……” 袁丙奇想了想,阴沉着脸说道:“像古玩街这种小事,他想出头的话直接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没必要背后玩阴的,而且他也知道东子是我什么人!” 虽然心里不怎么承认,但袁丙奇知道,常翔凤在景天市的根基比他深厚多了,如果想要那文宝斋的话,只需要给一个电话,袁丙奇断然不会拒绝的,根本就没必要结下这样的杀弟之仇。 蛮狐眼睛往蛮龙等人身上看了一眼,开口说道:“袁爷,未必就这么简单啊。” “阿龙,你和阿熊先去场子里吧,那里没人看着我也不放心。” 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袁丙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口说道:“蛮狐说的也有可能,这几天要是有人在场子里找麻烦,你们直接报警,不要和对方冲突……” “袁爷,要真是常老四干的,我就去做了他!”蛮龙眼中露出凶色,他和袁东脾气有些相像,平时关系也是最好,袁东死去之后,除了袁丙奇之外,蛮龙是最想帮其报仇的人。 “动动脑子,干掉常老四,咱们全他妈的都要跑路,行了,你赶紧和阿熊给我滚蛋!” 袁丙奇对着蛮龙就是一脚,他目前和常老四还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不过袁丙奇也正在京城使着劲,如果能攀上那位景天出去的大人物,他就有和常老四掰手腕的实力了。 “阿龙这性子还是太冲动了!” 赶走蛮龙和蛮熊之后,袁丙奇点燃了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蛮狐一根,说道:“阿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蛮狐认识了快二十年,袁丙奇自然知道蛮狐刚才那句话含有别的意思,而且支开蛮龙等人的意图也很明显。 “豹哥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你难道没听说什么消息?” 蛮狐没有直接回答袁丙奇的话,而是看向了一直坐在客厅角落里,就像个透明人似的蛮豹,在晚上的这场讨论中,他连一个字都没从口中吐出来。 “什么?” 蛮豹还没答话,袁丙奇的脸色就变了,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戾气,脸色铁青的说道:“蛮狐,你……你是说,这件事和咱们的”药“有关系?” 袁丙奇所说的“药”,是他和蛮狐之间的隐语,其实说白了,就是毒品。 明面上袁丙奇控制着景天的物流货站生意,看上去似乎财源滚滚,但其实他的开销非常大,那些生意上的利润,只占他每年赚取黑金的极小一部分。 真正让袁丙奇赚钱的,还是毒品,从七年前也就是九零年,的士高和夜-总会开始在景天盛行的时候,袁丙奇就已经涉及到毒品买卖中了。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袁丙奇已经是国内北方最大的毒品拆家了,从长江以北到东三省,几乎所有的拆家都是他的下线。 所谓毒品拆家,就是从上家或者境外大毒枭手中接到整包的毒品后,拆开或者稀释分克卖给下家。 如果将毒品形容成是一件产品,袁丙奇就是这件产品在国内北方的总代理,而各地的毒贩就是分代理,他们将稀释过的毒品再加稀释,出售到吸毒人员的手上。 至于蛮豹,就是袁丙奇整个毒品生意的负责人。 蛮豹不但掌控着毒品的进货渠道,各地的毒品拆家,也都是由他挑选出来的,可以说,他才真正是袁丙奇集团的二号人物。 见到袁丙奇将目光看向自己,蛮豹将隐在灯光背影处的身体挪动了下,开口说道:“袁哥,我前几天在金三角见到了将军,听人说咱们这边有人过去。” 蛮豹原名叫做贾林,和袁丙奇应该算得上是发小,不过他家里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七十年代的时候当兵去了,正好赶上了那场越南战争,负了轻伤。 在军队医院治疗的时候,贾林认识了个当地的小护士,后来退伍就没有回景天,而是留在了那座边境城市。 这中间贾林带着妻子回过两次景天,也和袁丙奇有些接触,但那时的袁丙奇刚刚出道,还不足以吸引贾林给他效力。 到了改革开放的时候,贾林看到原本有些混的不怎么样的人,腰包都鼓了起来,在边境那种地方,想要发财无非就是走私贩毒两条捷径。 在身边很多人都变成大款之后,贾林也动了心思,告别小护士进入到了泰国。 贾林在泰国足足呆了五年,这五年中干了些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当贾林回到景天,带着袁丙奇秘密去了一趟泰国之后,从金三角到景天的这条贩毒线路就被建立了起来,贾林也改名为蛮豹。 在整个袁丙奇的组织里,也只有蛮豹没有称呼袁丙奇为“袁爷”,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袁丙奇的保镖,却是不知道,袁丙奇最隐秘的生意,就是由蛮豹一手把持的。 “是谁过去的?是常老四的人吗?”听到蛮豹的话后,袁丙奇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事关毒品生意,袁东的死也要放在第二位了。 很多人认为,毒品生意的利润差不多只有百分之几百,这种理解也不能说是错误的,但这种利润只是毒品买卖中下家能获得的利润。 毒品贩卖真正的利益,是掌握在第一手拆家手中的,利润之高,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金三角就研制出了高浓度的新型毒品,也就是俗称的海-洛-因。 因为毒品是受到全世界各国通力打击的,所以在金三角,海-洛-因的价格是非常便宜的,从坤沙的毒品加工厂里直接拿货的话,一克海-洛-因只卖到一百块钱左右。 一克一百块,一公斤是一千克,也就是十万块钱,但是当这一公斤的货到了袁丙奇手中之后,却不是这样销售了。 袁丙奇首先会用他的医药厂做掩护,将这一公斤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的海-洛-因进行稀释,一般都是将稀释至纯度百分之五。 这一公斤的货,经过稀释之后,就会变成两万克也就是20公斤。 而作为北方最大的拆家,袁丙奇出货的价格,是六百块钱一克,两万克就会变成一千两百万人民币。 十万块钱的本钱,在经过走私加工等环节后,能卖到一千两百万,这中间的利润足以让任何人都疯狂起来。 早几年北方的娱乐场所并不是很发达,袁丙奇进货量还不是很大。 但是最近随着各地夜-总会的兴起,这两年毒品的销量也开始大增,仅是去年,袁丙奇就从中牟利近三亿元,这已经超出了袁丙奇前面二十年所有的收入。 “阿豹,你见到这边去的人了?是常老四的人?” 如此庞大的利益,袁丙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去的,所以听到蛮豹说有人在金三角出现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人我没见到……”蛮豹摇了摇头,说道:“但我听说咱们这边有人去趟路,说是有良好的分销渠道,想从将军手上直接拿货……” “要真是这样的话,东子的死就没那么简单了?”袁丙奇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因为在他的组织里,除了蛮狐和蛮豹之外,也就只有袁东知道毒品生意的事情。 就在有人去金三角的当口,袁东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干掉了,这让狡诈多疑的袁丙奇将事情想得复杂了起来。 “咱们的渠道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没那么好抢。” 蛮豹抬起头看向袁丙奇,说道:“袁哥,今年金三角的形势不太好,将军说了,想要多出点货,我没答应,你看……” 作为世界上臭名昭著的毒品产地,金三角一向是战乱不断,过去的几十年中,泰国缅甸老挝几个国家,一直对金三角进行着军事打击。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三个国家又联合起来对金三角进行了围剿,一度占领了金三角最大的制毒工厂。 按照蛮豹的分析,坤沙是想将毒品换成现金招兵买马,继续和政府军战斗。 但真正的事实是坤沙已经支撑不住,生出了投降的想法,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想将手上的毒品尽量都销售出去,为自己下半辈子的寓公生活存点老本。 当然,坤沙的想法就是他最亲近的亲信也是不知道的,蛮豹和袁丙奇自然无从得知,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是有人想抢自己毒品的生意。 “阿豹,景天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休息几天你再去金三角,告诉将军,三亿人民币以内的货,我全都吃下来……” 放弃毒品这块肥肉,袁丙奇是不会甘心的,不过他知道自己虽然在景天市作威作福,但绝对影响不到坤沙那种大毒枭,只能尽量吃下他手中的货,让别人无货可买。 已经做了七八年的毒品生意,从来没出过差错,这让袁丙奇一直紧绷着的警觉变得有些松懈了,而毒品买卖那庞大利润空间,也使得袁丙奇变得疯狂了起来。 “袁哥,我后天就走,你放心吧,以我和将军的交情,他会同意只卖货给咱们的。”蛮豹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于袁丙奇的这个决定,蛮豹和蛮狐都深以为然,是人就有弱点,他们虽然狡诈如狐,但总归脱离不了“贪婪”二字。 想了一下之后,袁丙奇接着说道:“阿狐,东子的事情先放放,把这次货走完了再查,妈的,东子就是不听我的,我当年就不该让他知道毒品的事情!” 袁丙奇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他在做毒品生意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那唯一有血脉关系的弟弟,竟然也会去吸食。 袁丙奇现在在怀疑,是否有人通过袁东吸食毒品的事情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才导致了袁东的死亡,就是想断掉自己一条手臂。 ** 谢轩和成臻到金陵已经半个多月了,谢大志的朋友在金陵有些能量,给那俩都不愿意上学的坏小子找个汽修厂学修车,顺带着让两人考个驾驶证,以后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听到两人安顿下来的消息,枭天也算安了心,每日里昼伏夜出,谢大志工地上的事情很忙,虽然隔三差五的会来看枭天,但却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 “这景天人的生活,还真是挺悠闲的。” 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之后,枭天擦了下头上的汗珠,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将院子稍微打扫了下,这才打开了院门。 “萧笙,中午没地吃饭吧?到大妈家里来,大妈给你炖鱼吃……”枭天这刚打开院门露出身形,门外就响起了个老太太的招呼声。 从送走谢轩和成臻之后,只要枭天在家,那四合院的大门几乎就没关过,周围的邻居都知道,里面住进来了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在这种四合院式的住宅区,都是些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很快就有人打听出来了,这少年的家里人都在外地,她先过来住一年,等爷爷退休再一起来住。 这让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很是不忿,嘴上没少批评枭天的父母长辈,哪有让这么一个大孩子独自居住的?是以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招呼枭天一声。 招呼枭天的是住在她左侧第三个胡同里的赵大妈,和枭天这边相隔的不算近,不过这位赵大妈在胡同里的口碑可是不太好。 从前段时间枭天帮她将家里的dvd机修好之后,又跟着儿子在做事,赵大妈甭提多热情了,几乎见天的拉着枭天去家里吃饭。 这到是让街坊四邻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赵大妈平时可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一片是集中抄水表然后各家平摊的,赵大妈因为三五分钱的小事,可没少在胡同里嚷嚷。 “好嘞,赵大妈,回头我去做,在咱们红烧了吃。” 枭天也没客气,好不容易和他们家里扯上关系,现在枭天是一有空就往她家里钻。 当然,枭天帮赵大妈做事情,也不是没有缘故的,否则她也不会听几个老太太聊天知道赵大妈家里dvd坏了之后,主动凑上去要帮忙修的。 “好,萧笙,你去把鱼杀了吧,家里红辣椒没有了,我去市场买一点。” 听到枭天的话后,赵大妈喜笑颜开,别看枭天年龄不大,却是烧的一手好菜,比她这干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强的多了。 “成,赵大妈,您去吧,我一会就把鱼给整出来。” 枭天笑着答了一句,虽然有着别的意图,但她也很享受这种家长里短的生活,而这正是枭天前面人生所欠缺的。 刚结束这段时间的星峰岁月,枭天需要用这种生活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萧笙,你怎么这会才出来啊?” 正在巷子口下着棋的一个老头看到枭天出来,连忙吆喝道:“先别提吃饭,萧笙啊,过来帮大爷看看这步棋怎么走,老王头刚才偷袭我一手。” “老李,说你臭棋篓子还不服气,萧笙,看棋不语真君子,你要教给老李头,我可和你没完。” 另外一个老头先是板起了脸,继而讨好似的向枭天笑道:“萧笙,我知道你喜欢喝茶叶,回头去我那拿,今年刚下来的西湖龙井……” “王大爷,这可是您说的啊,我吃过午饭就去拿。” 枭天眯着眼睛笑了的像个小狐狸,看着李老头说道:“李大爷,回头我给您个残谱,你只要学会了,一准打遍这里无敌手。” “哎,萧笙,说话可不准反悔。” “这不公平啊,小秦,我那茶叶不能白送,这残谱也要给我。” 听到枭天的话后,两个老头顿时又吵闹了起来,枭天笑着出了巷子,中午去别人家吃饭,多少要买点东西意思下,这也是小巷人家都喜欢枭天的原因之一。 至于没关门的院子,则是有大黄看着,它那体型即使不咬人,单是往人身上一扑,这左邻右舍的就没有敢去枭天家里串门的了。 溜达到崇仁宫水果批发市场,枭天买了点苹果桃子,又到旁边熟食店称了点牛肉,她这每天的花销,到是大部分都花在大黄身上了。 “萧笙,你过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 回到四合院喂了大黄锁好院门之后,枭天拎着水果去了赵大妈家,刚一进门,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年轻人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是赵大妈的小儿子,叫陈宇,今年二十六岁。 陈宇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身体非常的粗壮,脖子上挂了根小指粗细的金项链,剃着个光头,一脸的凶相,他现在也正是枭天的“大哥”。 枭天和赵大妈家走的近,也不是没缘故的,面前这个叫陈宇的人,就是崇仁宫这一片有名的混子,从小惹是生非打架斗殴。 枭天之所以接近他,是因为陈宇现在是一家娱乐城的保安主管,而根据枭天打听到的消息,这家娱乐城,正是袁丙奇的产业。 当枭天刻意的在陈宇面前表现出了几分对道上生活的向往之后,头脑比成臻也复杂不了多少的陈宇,就主动提出让枭天跟着他,在娱乐城给枭天找了个保安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招了个小弟。 当然,或许是枭天平时恰到好处的吹捧,和不经意间对陈老大所显露出来的那种崇拜,才是陈宇帮忙的主要原因。 “宇哥,我年轻,睡不着就早起了,这不……帮大妈烧鱼来了。” 枭天笑着将手中的水果放到了门口,手脚麻利的去杀鱼刮麟了,陈宇则是拿着个杯子到院子中间的水龙头处洗漱去了。 “陈宇,你也向萧笙学学,整天在家啥都不干。” 刚买了辣椒进来的赵大妈,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后,忍不住又教训了儿子几句,不过这老太太年轻时就守寡,心性有些刻薄,对枭天每天到家里来做事到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枭天一边手脚麻利的将鱼收拾利索,一边笑道:“赵大妈,宇哥做的可是大事,这活哪能让他干啊?” “那到是,萧笙,你跟着陈宇好好干,我让他给你涨工资。” 听到枭天夸儿子,赵大妈脸上顿时笑了起来,这小儿子从前些年的调皮捣蛋,到现在每个月都能往家里拿钱,赵大妈只以为儿子在外面混的有多好呢。 “嘿嘿,赵大妈,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去上学了,跟着宇哥只是见见世面的。” 枭天心中冷笑了一声,她现在的这个“大哥”,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从娱乐城的那些小姐身上抽水,似乎还和卖毒品的有些往来,反正抓紧去判个三五年的绝对不带冤枉他的。 听到枭天的话后,赵大妈撇了撇嘴,说道:“上学有什么用啊,你看陈宇,现在每月都能赚好几万多,那些大学生毕业就是五六百块钱,别说大妈不关照你啊。” “那是,那是,宇哥就是我的偶像啊……” 枭天笑嘻嘻的拎着鱼进了厨房,她心里在想,如果赵大妈知道他儿子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萧笙,吃饱了,走吧!” 吃过中饭之后,陈宇将碗往旁边一推,抹了抹嘴说道:“妈,今儿回来晚点,给我留着院门。” 看到陈宇点了根烟站起身子,枭天连忙将碗里剩的一点饭扒进嘴里,赶在陈宇前面拿起了他的手包,对着赵大妈说道:“大妈,我和宇哥先走了。” 对于枭天的殷勤,陈宇表示很满意,他现在在东区这一块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有枭天这么懂事的“马仔”,出去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陈老大现在还享受不到专车的待遇,从院子里推了辆摩托车出来,发动起来之后,带着枭天钻出巷子,留下一屁股的黑烟。 二十分钟后,陈宇的摩托车停在了娱乐城的停车场里,娱乐城上午不营业,所以偌大的停车场除了几辆摩托车外,连一辆汽车都没有。 不过娱乐城不光只有夜-总会一桩生意,还有桑拿和游戏厅。 桑拿自然不用说了,这个号称景天最大的桑拿浴,其实就是一处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面光是小姐就有好几十个,一到晚上的时候,客人多的都要排队。 至于游戏厅,也是个来钱的地方,娱乐城的游戏厅占据了整整一层楼,前面是一些正常的游戏机,吸引着许多住在附近的小孩子们。 而在楼层的后半段,则是被隔离开来,摆了数百台麻将大富豪等赌博的机器,能去到那里玩的,都是些老客户,不要小看这些赌博机,它们一天能给娱乐城带来十万以上的利润。 像这些生意,平时经常会发生些小冲突,所以陈宇每天下午一点,都要来到娱乐城坐镇,处理一些突发事件。 “宇哥好……” “陈经理好。” 走进娱乐城后,周围响起了打招呼的声音,陈宇的腰杆顿时又挺直了几分,趾高气扬的带着枭天来到了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里。 “宇哥,您喝水。”枭天倒了杯水放在了陈宇面前,看似随意的问道:“宇哥,今儿有事?我好像记得院子的大门忘记锁了。” “你那院子还用锁门?”陈宇嘴角抽搐了下,没好气的说道:“就那条大黄狗在里面,谁敢进那院子?” 原本陈宇跟着老妈住,感觉有些不方便,于是就想着搬到枭天那里,谁知道那条大黄狗和他犯冲,第一次去就被咬了一口,搞得陈老大平日里都躲着枭天家院门走的。 “下午没什么事,萧笙,我再睡会,你也找个地方眯会觉。” 陈宇打了个哈欠,说道:“晚上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大要在夜-总会招呼客人,你招子放亮点,要是得罪了人,我也保不住你,妈的,真不知道谁把东哥干掉的,不然有东哥在,谁敢在这里炸刺啊?” 原本娱乐城这一块,是袁东把持着的,他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有他坐镇的话,的确很少有人敢在娱乐城闹事,就是另外几个老大也都给他几分面子。 “宇哥,什么客人啊?这么牛?”枭天有些不忿的嚷嚷道:“就凭您和老大的关系,什么事摆不平?” 要说陈宇,的确是和袁丙奇有些关系,他的爷爷,当年是袁会文的结拜兄弟,不过在五十年代初的时候,跟着袁会文的大儿子抱着炸药去冲击政府,当场被击毙了。 后来陈宇的父亲对袁丙奇多有关照,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袁丙奇这些年对陈宇确实不错,只是陈宇实在扶不上台面,这才给他安排了个娱乐城保安老大的位置。 陈宇是个大嘴巴,没少在外面宣扬他和“袁爷”的关系,所以枭天也时不时的用这层关系恭维他几句。 “袁爷自然不会难为我……”陈宇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这景天市还有几个厉害的老大,袁爷也不愿意招惹的。” 陈宇十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跟了袁丙奇几年,他的见识要比一般的小混混强多了,最起码对景天市道上势力的分布,还是很了解的。 在景天东区这一块,自然是袁丙奇的势力最强,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被他把持着,这家名为大富豪的娱乐城,也是景天最大的一家。 不过景天一共有六个区,南区驻扎着一支部队,那里就变成了军—队的传统势力,能在南区站住脚的,多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他们行事,要比地方上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三年前陈宇曾跟着袁丙奇在南区的一个场子里玩,好像北区的一个比较有名的老混混和一个年轻人争吵了起来,拿啤酒瓶子在那年轻人头上开了瓢。 在夜场打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个老混混将那人打跑之后也没在意,带着一帮子小弟继续吆五喝六的唱歌跳舞。 但是仅仅过了十五分钟,就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大头—兵冲进了进去,拿着橡皮棍见人就打,连坐在远处的陈宇和袁丙奇都挨了好几棍子。 而那老混子最惨,被打的满头是血之后,又被那帮大头—兵给拉了出去,从那之后,景天市就再也没有人见那老混混出现过。 除了南区是军—队的传统势力之外,北区的老大是做色-情生意起家的,这人叫做李桀,说起来在景天也是个传奇人物。 李桀最早的时候是靠着贩卖些黄—色录像带起家的,后来又开起了录像厅,放的也都是些港台三级片以及日本“动作片”。 干了这么两年之后,李桀似乎感觉文化传播事业不如实践来钱快,于是在八十年代末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些女人开起了发廊。 李桀做事十分慎密,他从来不出面组织这些事情,只是在幕后指挥策划,所以几次打击没伤到他一根汗毛不说,反而形成了一个产业,甚至将发廊和夜-总会开到了京城。 现在袁丙奇的这个娱乐城,就有李桀的一些股份,而娱乐城桑拿和夜-总会的小姐,几乎都是李桀的人,他也是陈宇招惹不起的。 再有一人,自然就是常翔凤常老四了,他主要是经营赌场和放高利贷,由于其身后的背景,即使在南区常老四都很吃的开,他的地盘遍及景天各处,是最不能招惹的一个人。 所以别看陈宇平日里在娱乐城耀武扬威,但从来都不敢到南区嚣张,有时候一些人来娱乐城的夜-总会玩,陈宇也能拉下脸来装孙子。 应该是把枭天当成了心腹,在给枭天又普及了一遍景天道上的势力分布后,陈宇交代道:“今天晚上来的是常爷,你小子眼皮子活一点,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宇哥,您放心吧,那些大人物,哪里会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啊?也就您在他们面前能说上话。” 枭天不着痕迹的拍了句马屁,听得陈老大一脸红光,忍不住又吹嘘了一些当年跟着袁爷的事情。 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就算他们和某些大人物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但是能说点那些人的事儿,仿佛自己脸上也倍有面子。 “袁丙奇终于约常老四见面了吗?” 听到陈宇的话后,枭天心中冷笑了起来,在这娱乐城干了这十多天她什么正事都没做,只是在暗中造谣,现在那些谣言似乎起点儿效果了。 ------题外话------ 520小说的妹子都好汹涌,以为自己能进前三,没想到只是更新榜第四╮(╯_╰)╭ 第一百零四章 混入内部,医药公司【已阅】 枭天曾经得到江湖外八门的传承,对于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枭天毕竟现在孤身一人,而且在景天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想要瓦解一个存在了近二十年的黑—道组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然,枭天可以用索命门的手段去刺杀袁丙奇,这固然会承担一些风险,但未必就做不到,出其不意之下,她有七八分的把握能干掉袁丙奇。 只是枭天不想这么做,作为外八门主脉的唯一传人,用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本身就落了下乘,而且一旦露出蛛丝马迹被警方盯上,她的下半辈子就要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所以枭天这才费尽心机的跟了陈宇,否则就凭这人渣的秉性,枭天平时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不过跟着陈宇,到是省却了枭天的很多功夫,因为从十六七岁就跟着袁丙奇的陈宇,对景天黑—道的势力分布以及袁丙奇的生意,真的很了解。 从陈宇的话中,枭天能听出来,好像有人怀疑袁东之死是常翔凤常老四做的,袁东平时在小弟中人缘不错,这就给了枭天可操作的机会。 散布谣言也是个技术活,最起码不能让人感觉到源头是自己。 枭天平时在和那些看场子的小弟聊天时,从来不说过火的话,但总是有意无意引出对方的话头,将矛头指向了常老四。 在道上混的。大多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在被枭天潜移默化之后。都在心里认准了常老四就是杀害袁东的凶手。 景天说大很大,但说小也很小,最起码像大富豪这样的场子,就经常可以看到景天另外几个大佬的手下,所以在枭天的挑唆下,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事儿虽然不大,也都没有拔刀相向,但因为袁东的死。整个景天道上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就算袁丙奇刻意淡化,娱乐城的生意也差了好多。 今天常老四到来,好像就是要和袁丙奇讲数,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边还都算比较克制,起大规模冲突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不过枭天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瓦解袁丙奇的组织。她无法找到一个能让袁丙奇集团崩溃的切入点,身为外八门主脉的传人,她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的。 ** “哎呦,宇哥,您今儿真帅啊。” 在陈宇的办公室刚坐了一会,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扭着小蛮腰坐在了陈宇的大腿上,向着对面的枭天抛了个媚眼,说道:“萧笙,要不要红姐帮你找个小妹啊?你要是个处的话,还会有红包的。” 红姐的右手摸在陈宇的胸口。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枭天,以她阅男人无数的经验。自然能看得出枭天应该是个处。 “红姐,别拿我开玩笑。” 枭天低下头,跟着聿怀学习的易容术被她发挥的极致,几乎就连这些浸淫男人堆里的小姐都不可能察觉,虽然她跟着聿怀什么都学过,后来所得的传承里面甚至还有房中之术,如果要谈理论知识,怕是那些性—学研究者都无法和枭天相比。 “红姐怎么舍得和你开玩笑啊?” 女人娇笑了起来,她就喜欢看枭天那种“羞涩”的样子,开口说道:“前几天新来了几个小妹,其中有两个挺清纯的,要不要红姐给你安排?” “行了,萧笙以后是要去读大学的,你们那些浪蹄子怎么配得上他?” 陈宇右手重重的拍在了红姐的屁股上,对枭天说道:“你去休息吧,等晚上我给你打寻呼,交代你的话不要忘了。” “知道了,宇哥。” 枭天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将门给带死了,不过这门的隔音系统显然不怎么好,那对狗男女的浪笑声还是传入到了枭天的耳朵里。 任何一个娱乐场所,缺了女人都是玩不转的,作为景天市规模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夜—总会,这里的漂亮女人也是最多的。 虽然现在整天在说男女平等,但是在某些场合,女人的确是弱势群体,这些小姐们赚钱不少,不过依附在她们身上的吸血鬼,也是不少。 就像很多小姐,都是被鸡头所控制的,鸡头的作用,是保证这些小姐不受那些小混混们的欺凌,但是每天都要从她们的收入中抽取很大的一部分。 另外还有就是妈咪,她们手下也都会控制着一些小姐,不过妈咪也是女人,她们也需要有后台,否则会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 红姐就是娱乐城的一个妈咪,听说她早几年曾经是南方一个城市夜—总会的头牌,年龄稍微大了点之后,来到景天做起了妈咪,虽然偶尔也会陪客人,但却是不用赤膊上阵了。 红姐的后台自然就是陈宇了,有陈宇照着,在娱乐城到是挺吃得开,而陈宇从这些小姐们身上,每个月也能赚个几万块钱。 对于红姐和娱乐城的女人,枭天没有任何鄙视的心理,说实话,她们也是一群可怜人,但是可怜归可怜,或许是她受到后世的熏陶自己不会做出依附男人的事情,但是现在绝大部分的女人那种天生的惰性还是想要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倚为依靠。 “萧哥,抽根烟。” “萧哥,我那边开空调了,你去睡会?” “萧笙,走,喝点去……” 走在娱乐城里,不断有人和枭天打着招呼,他们知道枭天与陈宇走的近,也是存了讨好的心思,要知道,在这娱乐城里,就连总经理都要卖陈宇几分面子的。 “哎呦,吴哥啊,喝点就喝点。”看着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枭天笑了起来,说道:“宇哥前天在柜台上留了半瓶茅台,我给拿过来去。” 在娱乐城里的保安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保安,也叫做外保,就是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这些大多都是保安公司送进来的,平时只是维护下治安,每月从保安公司拿固定的工资。 还有一种就是像陈宇和枭天这样的,他们属于内保,并不需要穿保安制服,平时也不用上班点到,随意性很大。 但是只要娱乐城里出了状况,比如有人喝多了闹事之类的,冲上去的一定是内保,他们出手狠辣,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解决,也就是俗称的打手。 内保一般都是有些社会背景的人,个别人还会罩着几个小姐,不但进出有面子,私底下也是财源滚滚。 工作轻松,不用站岗放哨,但内保每月拿的钱却是普通保安的好几倍,老板有时候还会发奖金,所以那些普通保安,对内保都是羡慕有加。 一般的内保是看不上普通保安的,不过枭天却是个异类,没事的时候经常和那些保安喝个小酒,像眼前这人,就是外保的一个队长。 “萧笙啊,上次给你说的那个事,你给宇哥说了没有?” 吴队长比枭天大了十多岁,实在抹不下面子跟着手下的人叫“萧哥”,和枭天来到办公室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卤肉,殷勤的帮枭天倒上了酒。 吴队长大名叫吴振亮,以前当过几年兵,退伍之后就干上了保安,只是每天看着那些内保大把的搂钱,是人心里就会有想法。 不过内保都是需要人介绍的,吴队长和陈宇根本就说不上话,这才和枭天套起了近乎,前几天喝完酒之后,向枭天提出了这个要求。 “吴哥,这个你也知道,内保现在不缺人呀。” 枭天闻言脸上露出难色,开口说道:“现在跟着风哥的都是能打的,而且关键时刻要能顶上去,那钱也都是用命拼的,不好拿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吴振亮挺了挺胸口,说道:“萧笙,别的不敢说,打架你吴哥可是把好手,你放心,介绍我进去,绝对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好吧,我有机会一定给宇哥说一声。” 枭天有些无奈的看着吴振亮,这干内保的人,哪个抓进去都够判几年的,她还真没见过好人要往人渣堆里钻,或许这就是金钱所带来的魔力了。 喝了口酒,枭天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吴哥,我看在咱们场子里卖”粉“的人不少啊,他们没给你点孝敬吗?那钱可是大把大把的赚的。” 枭天说的“粉”,自然就是“白粉”了,这玩意在解放前叫做鸦片,不过随着现代技术的提纯,黑乎乎的鸦片已经变成了白色粉末状的物质,也就有了“白粉”的称呼。 枭天发现,在这个场子的夜—总会里,是有人兜售“白粉”的,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枭天并没有向陈宇打听这方面的事,只是这会才随口提了下。 “给我孝敬?我们算老几啊?” 吴振亮没好气的说道:“萧笙,你刚来不久,有些事不知道,这话千万别到外面去说,袁爷有过交代,凡事跟着他混的,谁敢沾那玩意,打断了手脚沉江……” 吴振亮说的事,基本景天道上的人都知道,袁爷最恨毒品,他手下别说兜售毒品了,就是吸毒的都被他给清理了出去,在这方面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袁爷真仁义,知道这玩意不是好东西。” 枭天嘴上附和了一句,心中却是疑惑不已,要知道黑水最著名的龙头黑帮青龙便是主售毒品,她还真不相信生性贪婪的袁丙奇,能对毒品这一块的庞大利润视若无睹。 “袁爷,一号包厢已经安排好了!” 下午还在女人身上的陈宇,到了晚上却是西装革履的站在了夜总会的电梯口,当电梯打开后,连忙迎了上去。 “这就是袁丙奇?”跟在陈宇身后的枭天,看似低着头不敢正视从电梯里出来的众人,不过却是将几人的面貌尽数看在了眼中。 袁丙奇穿了件很宽松的休闲西装,他的个头不是很高,长着个鹰钩鼻子,一双眼睛细而狭长,配着那张国字脸,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在袁丙奇身后站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人身材健壮,一身肌肉似乎要将衣服撑裂开来,显然是袁丙奇保镖一类的人人物。 不过让枭天关注更多的,则是那个只有一米七高矮,出电梯时目光警惕的中年男人,从他身上,枭天能感觉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 “三儿,看你那黑眼泡,昨儿晚上又搞女人了吧。” 从电梯里出来的袁丙奇笑着拍了拍陈宇的肩膀,周围的众人顿时感觉如沐春风,刚才的威严瞬间烟消云散,就这么简单的一拍,让陈宇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陈宇在家里排行老三,袁丙奇用这称呼,等于是将他当成自己看待的,围在旁边的那些内保小弟们,无不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陈宇。 “是个枭雄……”枭天心中一凛,真正做大事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显露威风的。袁丙奇的做派,就是如此。 “袁爷。昨儿没搞,下午搞了俩。” 陈宇也是个直脑筋的家伙,这番话说出来后,顿时让电梯口哄堂大笑,跟在袁丙奇身后的蛮龙没好气的踢了陈宇一脚,笑骂道:“赶紧带我们去包房,你要是敢叫下午跟你的女人,我把你给骟了当太监去。” 陈宇本就是蛮龙的手下。知道其秉性,当下笑着说道:“龙哥,我哪儿敢啊,我要是有妹纸,一准给你送来,保证清纯。” “三儿,他是谁?胡四呢?” 走出电梯的袁丙奇站住了脚。一双眼睛如鹰目般的盯在了枭天身上,他虽然不常来夜—总会这边,但记忆力极好,几乎能记住每一个跟过他的人。 “袁爷,胡四肠胃出了问题,住了快一星期的医院了。这是咱们那胡同的人,叫萧笙,刚跟我。” 陈宇回头看了下枭天,喝道:“萧笙,还不叫袁爷?” “袁……袁爷!” 枭天脸上露出一丝即紧张又兴奋的神色。结结巴巴的喊了声“袁爷”,她自然不会告诉面前的袁丙奇。那胡四住院是因为她下了猛药,使其连泻三天导致的。 “哦,是胡同里出来的啊?” 听到陈宇的话后,袁丙奇眼中的疑色顿时消减了几分,对着点了点头说道:“萧笙,跟着你宇哥好好干,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加两千。” 袁丙奇此话一出,周围不管是内保还是迎宾的小姐,看向枭天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能得到袁爷的“青睐”,以后出人头地那是指日可待了。 只是场内这些人并不知道,袁丙奇从小就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包括蛮龙蛮虎和蛮熊几人都是如此,相互都是知根知底的。 所以在自己的组织里,袁丙奇最信得过的还是这些人,就像陈宇这般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靠着袁丙奇的名声在娱乐城里作威作福。 “谢谢袁爷,我……我一定好好干!” 枭天闻言抬起了头,由于“兴奋”导致的满脸通红,一时间像是方寸大乱,抢在陈宇前面给袁丙奇引起路来,搞得几人一阵好笑。 “三儿,你也进来。” 走到一号包厢的门口,袁丙奇站住了脚,淡淡的看了一眼枭天,说道:“萧笙,你在门口守着,有人来通知我们。” “是,袁爷!”枭天挺了挺胸,抢在头里伸手推开了门,等袁丙奇一行人进去后,又将门给拉上了,看得袁丙奇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袁丙奇等人谁都没发现,在枭天关门的时候,门口的地毯毛边凸起了一小块,刚好使得包厢门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进到包厢之后,袁丙奇往门口看了一眼,扔过去一根香烟,说道:“三儿,这个萧笙可信吗?你也知道咱们做什么的,别让条子混进来了……” 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袁丙奇也感到下面人手有限不够了,听到陈宇说枭天是胡同里出来的人,顿时留了几分心。 不过越是准备用的人,袁丙奇疑心也越大,准备一点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没有百分之百让他完全信任的人。 “袁爷,您放心吧,咱那一片的人,我还不知道根底吗?他是老齐家的亲戚,再说了,萧笙才十七八岁,警察收那么小的吗?” 听到袁丙奇的话后,陈宇拍起了胸脯,只是他话虽然说的满,心底却是稀里糊涂的,他平日里白天睡觉下午出门,对胡同里的事,根本就不是很清楚,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从枭天口中听来的。 “嗯,说的也是。” 袁丙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见到枭天背着双手挺着胸站在门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萧笙,进来。” “袁……袁爷,您……您让我进去?”枭天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笨蛋,袁爷要抬举你,还不进来?”在袁丙奇身后响起了陈宇的骂声。 “哎,谢谢袁爷。”枭天的声音连贯了些,跟在袁丙奇身后走了进去。 当然,枭天自然不敢学着几位大佬坐在沙发上,只是忙着给几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啤酒,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袁爷,你老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啊。” 随着一个女人媚到了极点的娇呼声,包厢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妈咪打头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了一排小姐。 “怎么着?想爷了?” 袁丙奇在那妈咪胸前狠狠捏了一把,转脸看向枭天,笑道:“萧笙,跟着袁爷我的人,都能赚最多的钱,也都能睡最漂亮的女人,今儿你挑一个吧。” “袁爷,我……这……这哪有我的份啊?”枭天似乎愣住了,表情有些扭捏,心里却是一凛,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袁丙奇这种老狐狸肯定不可能因为陈宇的三言两语就相信自己,没想到对方竟然下了这么一招棋。 “不会还是处吧?”袁丙奇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袁爷我十二岁就破处了,你小子也有十七八了吧?有什么好害羞的,好吧,袁爷帮你选一个。” 袁丙奇指着那一排第二个女人,说道:“这个不错,就她了,我说,你要把萧笙伺候好,不然袁爷可不答应。” 要说袁丙奇还真是天生做大佬的材料,他这一番笼络人心的手段,要说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就一腔热血,恨不得能为其上刀山下火海了。 “袁爷,您就放心吧,说不定我还要包他个红包呢。”那个女人应该是认识袁丙奇,一点都不怯场,上来就搂住了枭天的胳膊。 “行了,去吧,到楼上开个房间,就说是我让过去的。”袁丙奇摆了摆手,不容枭天有半点拒绝的机会。 “萧笙,还不敬袁爷一杯酒?”陈宇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忌枭天,倒了整整一大杯啤酒给枭天递了过去。 “袁爷,萧笙敬您的。”枭天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那张白皙的脸顿时变红了,眼神似乎也有些迷离。 “去吧,好好享受……”袁丙奇挥了挥手。 “谢……谢谢袁爷。”枭天迷迷糊糊的被那小姐给拉了出去,不过出了包厢大门之后,枭天低下头的眼睛,顿时恢复了清明。 其实在袁丙奇刚才说的时候,枭天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蛮龙几人的脸上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袁丙奇这一手应该不是第一次对人使用了。 “萧笙,艳福不浅啊?”刚刚走出包厢,一个同是内保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枭天之后,敲响了包厢的门。 “嘿嘿,是袁爷抬举我。”枭天脸上有些得意,脚步却是放慢了几分,听到包厢里传出的声音,好像是说常老四到了。 在经过第一个拐弯的时候,枭天见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七八个人走向了一号包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常翔凤常四爷了。 袁丙奇的这个娱乐城一共分为八层,一楼是桑拿,二楼是游戏大厅,三楼是夜—总会k歌房,而从四楼往上,则全部都是按照星级标准修建的客房。 从三楼坐电梯上到四楼,那个小姐是熟门熟路,报上袁丙奇的名号后,拿到了一张房卡,几乎是将身体靠在枭天身上,相拥着进了房间。 楼上的房间似乎就是专门为下面的客人准备的,粉红色的墙壁加上那张足有两米的粉红色大床,到处都弥散着一种霏糜的味道。 枭天反应极快,进门扫了一眼房间就将眼前的女子催眠住了,她又不是男人,如果继续下去可就穿帮了,所以她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这个名为雯雯的小姐,让她自己在床上解决。 被控制的雯雯早已失去了意识,*过后两个小时,卷着床单滚落到了地上的雯雯醒了过来,她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躺在床上的枭天。 雯雯光着身体去洗了个澡之后,从那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到了枭天的床头。 “应该不会露馅吧?” 听到开门声时,枭天心中有些忐忑,她虽然竭尽所能催眠了对方的神智,但毕竟和真正做出来的不一样,枭天也不知道能否糊弄过去。 ** “嘿,我说你行啊!” 陈宇重重的在枭天肩膀上拍了一记,一脸淫笑着说道:“昨儿那妞可是被你搞惨了,她下来之后脸色都变了,我说子搞了多少次?” “宇哥,我……我其实就搞了一次啊。”枭天有些“羞涩”的说道:“宇哥,你知道我是第一次,这……这算不算厉害啊?” “妈的,何止是厉害啊,简直就不是人。” 陈宇闻言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目光呆滞的喃喃道:“太打击人了,一次你就搞了三个小时?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一次,一次一日吗?” 枭天知道从陈宇这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假装没听懂他的话, 陈宇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到枭天,不由幸灾乐祸的笑道:“嘿嘿,昨儿雯雯下去了啊,袁爷都被你给惊住了。” 原来,雯雯从房中出去之后,也就是十一点多钟,马上就有人告诉了还在唱歌的袁丙奇,袁丙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雯雯给叫了过去。 当时早已失去神智的雯雯,自然将枭天说的是勇猛无比,而且她那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着的双腿,也很能说明问题,听得袁丙奇等人是面面相觑。 在夜—总会这等地方,哪里能藏得住什么秘密,没过十分钟,那些不上钟的小姐以及娱乐城中的服务员保安,都听闻了此事。 “果然是试探我的……”枭天听到袁丙奇的名字,心中顿时像明镜似的。 正如枭天所想的那样,袁丙奇所干的都是杀头的买卖,最怕的就是警方的卧底。 现在杀人可是大事,规矩也不像以前那样入伙要送上投名状,所以在招收小弟的时候,袁丙奇总是会用这一招。 这一招袁丙奇是屡试不爽,他就曾经试出过一个刑侦人员,当然,袁丙奇并没有动那人,而是将其边缘化,最后逼迫他自动离开了。 在袁丙奇想来,就算是卧底,那也是警察,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总是会露出马脚的,毕竟吃下糖衣扔回炮弹的事情,他还没听说过。 “宇哥,这让我以后怎么混啊……”枭天半真半假的哭丧起了脸,转身就往门外走,口中说道:“宇哥,我请半天假啊!” 陈宇在枭天背后喊道:“哎,这他妈是别人羡慕的事,你请什么假呀?我找你还有事呢……” 枭天停住了脚,苦笑道:“宇哥,我总得回去给大黄喂点东西吧,很快就回来。” 以枭天哪里会受到别人的影响,她回去的确是给大黄喂吃的,因为除了她之外,别人喂的东西大黄连闻都不闻的。 “宇哥,找我什么事?这位大哥是……” 回到家喂了大黄之后,枭天就赶回到了娱乐城,推开陈宇办公室的门进去后,他发现里面还坐着昨天跟在袁丙奇身边的那个人,也就是从他身上感应到了危险的中年人。 见到枭天进来,陈宇连忙喝道:“萧笙,这位是豹哥,还不叫人?” 虽然都是跟袁丙奇的,但也分个三六九等,陈宇知道自个儿和龙虎豹等人的差距,他们接触的,才是袁丙奇集团的核心生意。 “豹哥……” 枭天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警惕,她从这个身材不高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身上,能感受到一股血腥的气息,也就是俗称的杀气。 枭天几乎可以断定,这位豹哥手上绝对是有人命的,而且恐怕不止一条,他看似普通的外表,并不能掩饰内心的那种暴虐。 因为枭天原本也是这样的人,她身上也有一股戾气,只是经过几年前世的心性锤炼,早已懂得了收敛气息的小法门,这才使得枭天比较正常而已。 “恩,挺精神的,以后跟我吧。” 蛮豹抬头看了枭天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能看出来,枭天似乎涉世不深,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生面孔。 蛮豹昨天才从混乱的金三角回来,他这次去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而是得知将军在溃败到山里之前,往内地销了一批二十公斤的海洛因。 这些高纯度的毒品可是没有经过稀释的,20公斤稀释过后,那就是四百公斤,价值高达数十亿。 如果这些毒品冲入到北方市场的话,蛮豹和袁丙奇花费了七八年时间一手建立的分销渠道,将被完全冲毁掉,那对内地毒品市场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当毒品开始泛滥的时候。也就是某些部门将要介入的时候了。头脑十分清晰的蛮豹,决定放弃毒品市场。 当然,现在手头上价值好几亿的货,蛮豹和袁丙奇都舍不得就此丢弃,所以他们准备最后疯狂一下,将所有稀释过的毒品都销售出去后,就洗手不干了。 只是袁东死后。他们这块缺了个送货的人,袁丙奇物色了好久,在昨天见到枭天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否则袁丙奇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去试探枭天了。 “跟您?”枭天闻言一愣,转头看向了陈宇。 “豹哥让你跟着。那是你的福气。”陈宇瞪了一眼枭天,说道:“还不谢谢豹哥?多少人想跟着豹哥呢,算你小子运气好。” “三儿,别说那些没用的,都是自家兄弟嘛。” 蛮豹摆手打断了陈宇的话,从手包里掏出了个十分精致的手机,说道:“萧笙,这东西你拿着。有事我会找你的。另外……娱乐城这边就不用来了。” “手机?”枭天眼睛一亮,接过手机之后欣喜的说道:“谢谢豹哥。我,我等您的电话。” “恩,那我先走了。”蛮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看似随意的问道:“萧笙,你会开车吗?” “会啊,不过我没驾照。” “那就好,回头给我张照片,我给你办个证。”蛮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和陈宇打了个招呼后,径直离开了。 等到蛮豹走后,陈宇一脸羡慕的看着枭天的手机,说道:“你到是好运气,这手机比我的还高级呢。” 枭天嘿嘿一笑,说道:“宇哥,要不咱们换下吧,你是老大,当然要用好的了。” “算了吧,豹哥给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陈宇叹了口气,说道:“你跟了豹哥也要,做些正当生意吧,我怎么总感觉最近景天道上要乱一阵啊,这几天眼皮子老是在跳。” 昨儿袁丙奇和常四爷的会面,并不怎么成功,虽然当场没起冲突,但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这让陈宇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宇哥,豹哥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听到陈宇的话,枭天心中一阵诧异,像蛮豹那种人要是能做正经生意,她可不信。 “豹哥开了家医药公司,在咱们景天很有名的,袁爷也有股份。” 陈宇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豹哥可是和袁爷平起平坐的,你能搭上他这根线,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还是好好干吧。” 在袁丙奇的组织里,蛮豹无疑是最神秘的一个人,他在社会上有自己的生意,而且做的风生水起,似乎只是因为和袁丙奇是发小,两人走的才比较近一些。 “医药公司?” 枭天心头有些疑惑,直觉告诉她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现在枭天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袁丙奇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实在不行就把姓袁的干掉算了。” 枭天眯了眯眼,因为现在算是知道,想要掌握袁丙奇的犯罪记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这让她有些等不及,因为枭天并不想陷入太深。 告别了陈宇,在一群相熟的保安的哄笑中,枭天离开了娱乐城,反正已经走到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城市变得日益工业化起来。 为了逃避城市的喧噪,很多有钱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城市郊区,那里不但空气良好,低价也便宜,有些人甚至学着老外,在那里圈地做起了庄园。 靠着赌博房贷起家的常翔凤常四爷,就尤其喜欢郊外,他的斗鸡场斗狗场都在市郊,为了方便生意,常翔凤在斗狗场旁边买了很大一块地,修建了马场和高尔夫练球场。 常翔凤几乎一年到头都住在里面,而这个庄园也成为京景名流聚集的地方,经常会举办一些晚宴party,京景名流无不以接到常翔凤的邀请为荣。 “彪子,你说姓袁的那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和我对上了?” 坐在那被布置的奢华无比的客厅里,常翔凤和身边的一个人说着话,他喜欢这里,这儿就像是他的王国,可以生杀给予。 “四爷,前段时间袁东被人干掉了,我看袁丙奇怀疑到咱们身上了,而且我听说,袁丙奇是北方最大的毒品拆家……” 被称作阿彪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原名叫做费万彪,不要听名字就以为阿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汉,他的脑域开发程度和测试出来的智商,远远超过显露在外面发达的肌肉。 阿彪是在景天出生的,但从小就在国外长大,毕业于西点军校,曾经在美国的特种部队服役三年,也不知道常翔凤是怎么将他招揽到的麾下。 外人不知道的是,阿彪其实是常翔凤的亲外甥,当年他们一家移民,都是常翔凤出的钱,现在算是学成来回报舅舅了。 从阿彪来到景天后,常翔凤的生意就开始迅速发展了起来,斗狗场和斗鸡场被他做成了一个文化品牌,几乎所有耳闻过斗鸡和斗狗场大名的游客,都会到这里来见识一番。 当然,斗鸡场和斗狗场最大的盈利点,还是在赌博上,只是原本每天都有的赌局,现在改为了一周一赌。 虽然场次减少了,但是来参加赌局的人的层次,却是大大提高了,每局下注最低都是十万打底,有时候往往一局输赢就高达数千万人民币。 相比较而言,这一周一次的赌局反倒比之前盈利多出很多倍,并且也减轻了风险,在阿彪的操作下,其中不乏一些政府官—员参与进来,他们并不将其看成是赌博。 至于常翔凤高利贷的生意,阿彪也对其做出了整合,他注册了数家典当行,以质押的名义来运作,从法律角度上最大程度的填补了以前生意中的漏洞。 所以于公于私,常翔凤都将自己这外甥当成最信任的人了,他甚至想着等日后百年,给儿女留下一笔钱,将这些产业还是交给阿彪去打理。 “老舅,我听说最近泰国缅甸老挝三个国家,又对金三角进行了围剿,这次坤沙怕是逃不过去了。” 屋里只有舅甥两个人,阿彪也没再称呼四爷,顿了一下之后,说道:“金三角出事,全世界的毒品都要涨价,如果袁丙奇真是大拆家的话,怕是生意受到冲击了。” 和普通人不同,阿彪的经历和对国际局势的了解,决定了他的眼界,这一番话说出来,居然将事实猜测的*不离十。 “毒品拆家?” 常翔凤眯缝起了眼睛,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袁丙奇是想钱想疯了,忘了他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彪子,你给我约下南区的建国和军子,景天道上,不能由着他胡闹……” 常翔凤虽然底子也不干净,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毒品是决计不碰的,而且道上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谁沾染了毒品生意,必将会遭到众人的联合打击。 ------题外话------ 阿九的软件有点问题,大家订阅的先别看,等阿九修改完,章名会有【已阅】大家就可以看了 第一百零五章 风雨欲来,一眼定情【高潮】 景天海河医药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位于景天市靠近平陽省边界处的一个小村庄旁,他们从这个村子买了下很大一块地,修建了现代化的厂房。 由于给了很高的补偿款,又让村里的年轻人进厂打工,所以海河公司在这一片的声誉非常的好,十里八村的都想让自家孩子进去上班。 除了排污所造成的污染对村民们有些影响之外,其它的似乎再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这是一家有着正规手续的医药开发制造公司。 每天都有十多辆大卡车将厂里生产的诸如诺氟沙星、红霉素、乙酰螺旋霉素、黄连素等常用药发往各地代理商和医院处,呈现出一幅忙碌的景象。 “阿笙,你小子跑哪去了?那边喊你半天了,货都装好了,你抓紧给送到货站去吧!” 在厂子司机班的休息室里,车队队长老曹走了进来,对着正躺在长椅上迷糊的枭天说道:“今儿活忙,你多跑几趟,回头我给你算三倍的加班。” “曹哥,我从大清早的到现在,可是一会都没歇着啊。” 枭天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哭丧着脸说道:“曹哥,您就让我睡一会吧,贾总让我来厂里,可不是干货车司机的啊。” “哎,我说祖宗,现在不是没人吗?你多辛苦下吧,这批货是贾总催着要发出去的……” 听到枭天提到了贾总,也就是蛮豹,曹队长眼中露出了几分忌惮,他知道这公司的注册法人虽然是位英国人,但实际的掌控者却是总经理贾林,他在公司里可谓是一言九鼎。 枭天是贾总亲自安排过来的人。一开始曹队长也是将枭天当成大爷供着的。 可是足足过了半个月,曹队长发现,贾总压根就没过问一句枭天的事,加上车队实在是忙,后来曹队长也开始指使起枭天来了。 眼下枭天撂了担子又提起蛮豹,曹队长也不敢逼她。只能好言相劝。 枭天很勉强的站起了身体,说道:“好吧,曹队,今儿我可就跑一趟了啊……” “成,再有活我也不安排你了。” 曹队长点了点头,这会天阴的厉害,要不是贾总亲自打电话来催货,他原本就安排明天早上送了。 上了大货车坐进了驾驶室之后,枭天原本那昏昏欲睡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熟练的挂上了档位,在厂门卫弄了出厂单据后,车子驶入到了黑暗之中。 “袁爷,您这算不算是招狼入室啊?”枭天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集装箱,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表情。 在半个月之前,蛮豹亲自给枭天送过去了个驾驶证,然后就将她带到了这个制药厂。 表面上蛮豹对枭天不管不问,实际却是在暗地里交代枭天。每天车队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直接给他电话。这……就是枭天的工作。 至于报酬,蛮豹也说了,除了正常的工资之外,每个月还有两万块钱的奖金,对于枭天而言,这收入已经远远高出在娱乐城的时候了。 所以枭天表现的也非常“尽职”。每天都在给蛮豹通报着车队的工作,甚至还制作了一个表格,将各辆车进出的时间都详细的记了下来。 不仅如此,枭天还额外完成了许多份外的“工作”,比如她提取了各时间阶段工厂所排出的污水。在运货的时候,认真仔细的检查了所运输的“货物”。 在外界看起来十分神秘的贩毒制毒,居然就如此清晰的展露在了枭天的面前,海河公司……就是一家披着医药厂外衣的制毒场所。 要说袁丙奇的手段十分的简单,但是却非常的有成效。 袁丙奇和蛮豹通过这间制药厂,先是将毒品稀释,然后每天在那些送出的成品药材中,都掺杂着一部分被稀释过的海洛因。 被装入在各色胶囊之中的毒品,再通过袁丙奇在北原省匿名的物流公司,将这些毒品销往北方各个城市。 作为拆家,袁丙奇和蛮豹从来都不露面。 所有的交易都是由电话和转账进行的,买家不知道这些货物从哪里发来,甚至连送货员也不知道,自己在从事着贩毒的工作。 当然,在这七年中,买家也曾经出过差错,被警方顺藤摸瓜的查到了物流公司上。 不过公司注册人的身份是假的,司机只知道送货,当负责货物登记的负责人失踪之后,案件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整个毒品销售的环节中,除了袁丙奇和蛮豹之外,最多只有货站的负责人知道内情。 这么多年来,袁丙奇与蛮豹在北方多个城市,编织了一个像是蜘蛛网般的庞大毒品销售网络,疯狂敛取着毒品所带来的庞大利益。 只是袁丙奇和蛮豹都没有想到,他们无意中的一个行为,却是让自己的老巢显露了出来,枭天在一个星期前,就确定了这里是个制毒窝点。 不过枭天即使知道这是个制毒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袁丙奇表面上和这家制药厂没有任何的关系,最多只能将贾林,也就是蛮豹钉死掉。 在这种情况下,枭天只能找了刘建成,相对那些公安,他还是更加相信刘大所长,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歪门邪道是枭天的强项,但怎么查案就不是她在行的了。 但是让枭天头疼的是,这件事虽然上达天庭,被公安部内部定位今年的第一大案,并且成立了专案组,不过专案组却是抓不到袁丙奇的把柄,没办法将其做成铁案。 这让枭天有些焦急,今儿她约了刘建成,就是想用自己办法,然后借用刘建成背后国家的力量,快点将这件案子给了解掉。 大雨终于下了下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了窗户上,让本来就在黑暗中行驶的车辆,速度变得更加缓慢了。 当车子在从泥泞的小路拐到柏油公路上时,枭天踩了一脚刹车,就在车子停顿的那一瞬间,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道身影钻进了驾驶室中。 看着浑身上下被淋透了的刘建成,枭天不由笑道:“刘大哥,您这身手不减当年啊,就算做了狱警,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汉……” “丫头,咱能不提狱警的事吗?”从老山战斗英雄变成了一座少管所的所长,这让刘建成始终耿耿于怀,最不爱听的就是这话。 前文虽没提过,但是枭天师父聿怀火化的时候,刘建成便是找到了当时的省里老首长。要说刘建成在警察专业之前,曾经带着一个营参加过当年对越反击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甚至到现在身上还有两个枪眼……。而且当年参加过十多年前那场越战的老领导,进入军委高层的都有。 若不是他当时的脾气太过于火爆也不可能有人看不惯而落到劳教所当孩子王。 枭天挑了挑眉,说道:“得,刘大哥,这次事儿完了,您能调系统了吧?” “少废话,你叫我来干什么?为了你这丫头,我和老领导可是都立下军令状了!” 刘建成没好气的打断了枭天的话,按照他和枭天的约定,这件事是一位神秘人提供的线索,为了保证那神秘人的安全,刘建成将其定为线人,并且与其单独联系。 这种事儿说起来原本有些荒谬,但刘建成当年在军队里的老师长,现在已经在军委担任要职,他的一句话,居然就让公安部立了案。 立案后这么一查,果然在几个货运站发现了经过稀释的毒品,再加上枭天提取的污水样品,案件马上升级了。 当然,调查是暗中进行的,那些毒品原封不动的又给放了回去,警方并没有打草惊蛇。 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一个案子,枭天的资料应该被专案组掌握的,但是刘建成愣是没把枭天说出去,他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的大。 “刘大哥,这事儿完了你立功受奖肯定跑不掉的,不过千万别把我招出去啊。” 枭天重复了一句她和刘建成之间的承诺,她虽然也在官场有着挂职称谓,但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在经过聿怀的教育后,枭天已经将官场放在了自己人生规划中的第三选项。 思绪回转,她接着说道:“你们专案组现在进展到什么情况了?抓紧把人抓了吧,要不然保不齐我哪天就穿帮了。” 枭天自觉在这件事里陷的很深了,她开始也没想到,袁丙奇居然会如此疯狂,用一个市值数千万的医药公司为自己制毒,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现在枭天就想抓紧把事儿了解了掉,她回去经营古玩店。 “你以为我们不想啊?”刘建成往座位低下缩了缩身体,开口说道:“贾林虽然是制药公司的总经理,但并不是法人,他如果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袁丙奇,他和这公司就连一点面上的关系都没有,而且那些查出毒品的货站,也和袁丙奇没什么关系,丫头,抓贼要捉赃啊,你再忍忍吧……” 这番话刘建成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枭天说了,如果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先把人给抓起来再说,严刑拷打之下,还怕那姓袁的不招吗? 只不过胡大所长还没有那么大的权限,他也只能和专案组一起在等,等袁丙奇和蛮豹也就是贾林露出马脚后,才能开始抓人。 事态进展到了现在,贾林和袁丙奇都在警方的高度监控下了,其实枭天的作用已经变得不是很重要了,但她也不能退出来,否则怕是就会打草惊蛇了。 “不就是证据吗?”枭天指了指副驾驶腿部上方的储物箱,说道:“刘大哥,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这是什么?是毒品?” 刘建成拉开了储物格,发现里面塞满了一盒盒的药品,抽出一盒抠出了其中的一粒胶囊,刘建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给倒了在了掌心上。 “对,就是经过稀释后的新型毒品。”枭天点了点头,说道:“胡大哥,你们办案找证据,这些不都是证据吗?” 在这“制毒厂”里呆了半个月,枭天也摸出了点规律,“制毒厂”并不是每天都往外发放毒品的,总是会挑选一些天气特别恶劣的日子。 而且装有毒品的货车都是蛮豹亲自安排的,在“药品”的外包装上,也有些许的不同,这也是枭天能快速从后面那一集装箱货物里找到这些毒品的原因。 “证据?这些证据能证明你这丫头运毒,和袁丙奇有屁的关系?” 听到枭天的话后,刘建成不禁翻起了白眼,亏得这丫头一向聪明,怎么说出如此白痴的话来,如果有毒品就能定罪的话,他们早就将袁丙奇枪毙一百次了。 开着车的枭天忽然扭过脸,很认真的看着刘建成,说道:“要是这些毒品出现在袁丙奇和蛮豹的住所里呢?” “什么?你……你说的证据是这个?”刘建成闻言一愣,继而摇起了头,说道:“这不行,这……这不是栽赃嫁祸吗?” 虽然明知袁丙奇就是幕后黑手,不过警察办案是有自己程序的,就算在某些时候会使用点手段。但是向这种公安部督办的案子,绝对没人敢动这样的手脚。 “刘大哥。你们等得起,我可和他们耗不下去了……” 枭天语气坚决的说道:“这事儿今天就结束吧,你开着bb机,我办好之后给你留言,然后你去抓人拿赃,事情就算完了。” “放屁,哪有这么简单?”刘建成只是摇头,他不相信让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案子。会有枭天说的这么轻巧? “就是这么简单。” 枭天指着那些毒品说道:“这里一共有三公斤的海—洛—因,价值三千多万,按照咱们国家的刑法,贩毒五十克就够枪毙的了…… 再加上那制药厂里实验室中的几十公斤毒品,这些证据足以办成铁案了,刘大哥,说不定能让你肩膀上多两颗星星呢……” 枭天不是兵。她不需要用警察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对于她来说,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地就行了。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可行性啊。” 刘建成干的是狱警,和刑侦那些人的思维也不太一样,听枭天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心动了,前年刚去世的那位伟人不是说过嘛,别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枭天,我如何向专案组解释他们住所藏毒的事情呢?” 刘建成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抬起头说道:“还有,他们现在的住所都被监控了。你怎么将毒品放进去而不被他们发现?” “刘大哥,就说线人提供的线索,等到搜出毒品,他们个个都立了大功,到时候谁管线人的死活啊?我相信没人会问你的。” 枭天将车速又放慢了几分,接着说道:“至于我怎么把毒品放进去,你就别管了,保证不会让那些人发现的。” “你有把握?”刘建成紧紧的盯住了枭天。 “当然,我还没活够呢。”枭天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刘建成咬了咬牙,说道:“专案组的武警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只要你发过来信息,我马上就带人抓捕!” 与其说是相信枭天,不如说刘建成更加相信去世的老爷子,作为聿怀的嫡传弟子,像这些偷鸡摸狗栽赃嫁祸的事情,应该难不倒枭天的。 刘建成当年在战场上就是以胆大包天著称的,否则也不会转业后被贬到个管教所里,眼下他体内那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作为案件的发起人和部里某位领导钦点的专案组副组长,刘建成是有权限对犯人进行抓捕的。 当然,要是搜查不出证据,他这辈子怕是也就要老死在管教所所长的位置上了。 “停车!” 当汽车来到上高速的一个路口时,刘建成喊停了车子,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枭天从倒车镜看到,一辆小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听着那磅礴大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枭天星眸绽放出一抹冷光,弯唇笑了起来,过了收费站后,伸手往档位上一推,车子加速冲入到了雨幕之中。 十一点四十二分,装满了西药的货车驶入到了北原省廊市的一个货站中。 虽然外面夜色漆黑还下着大雨,但是货站里面却是灯火通明,枭天把车子开到大棚地下熄了火,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阿笙,辛苦了。” 一个二十多岁留着中分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甩了根烟给枭天,说道:“路上没什么事吧?豹哥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了……” 枭天掏出火机先给对方点上了火,然后才接过烟,说道:“没事,饼哥,这雨太大我不敢开快,万一翻了车就麻烦了。” 接货的这人枭天很熟悉,由于长得膀大腰圆像个馅饼一样,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这个位于京景两个城市中间的货站,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的。 “恩,是要小心点。” 馅饼点了点头,说道:“阿笙,你先休息会,我让人卸了货陪你喝点,妈的,这雨太大,你干脆别走了。” “饼哥,那可不行。豹哥有规定的,当天出车不管多晚。都要回去。”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您还是快点卸车吧,这边开过去还要俩小时,等我回去也能再睡会。” “好吧!”馅饼打开了货车的后门,喊道:“手脚麻利点,赶紧按着单子分配好,都仔细些,别搞错地方了。” 嘴上说着话。馅饼也没闲着,他手上也拿着张单子上了车,在那如山一般的药品中翻腾了好一会,抱着一个一米见方,外包装是阿司匹林的箱子走了下去。 七八个工人正在卸着货,也没人关注馅饼,只有靠在车门处抽烟的枭天看到。馅饼拿着一个红外扫描仪,仔细的在箱子封口处扫描了一番。 “幸亏自己小心,没有动那封口,是从底部把箱子给拆开的。” 枭天心中一凛,今儿之所以迟到了十几分钟。除了路上和刘建成交谈了一会之外,其实都耽搁在那装着毒品的箱子上面了。 “豹哥,箱子完好……”检查完箱子后,馅饼偷偷掏出了个手机,拨通了蛮豹的电话。 “嗯。阿笙没什么异常吧?”电话里传来蛮豹的声音。 “没,他今儿跑了三四趟了。看那样子累的不轻。”馅饼低声笑道。 “今儿雨大,把货先装好,明天一早发出去……” 蛮豹在电话中做出了指示,除了他和袁丙奇之外,也就只有三个货场的负责人,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原先这个工作是由袁东来做的,不过袁东短命,蛮豹只能亲自指挥了。 交代了馅饼几句之后,蛮豹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袁丙奇说道:“袁哥,那边弄妥了,这三千万的货发出去,基本上北方市场也就饱和的差不多了。” 每到发货的日子,蛮豹总是会和袁丙奇在一起等待,只有等到货物到站并且安全接收之后,他们才能安下心来。 “阿豹,我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感觉有些不对啊?” 袁丙奇看着漆黑的窗外,摇了摇头说道:“常老四和南区的建国那些人,是不是有些安分的过了头?阿龙几次挑衅,他们居然都忍了!”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 蛮豹点了点头,说道:“袁哥,把手里的货全都清干净之后,咱们断了这边的路子,出国躲一段时间,我在泰国和瑞士存的钱,够咱们花几辈子的了。” “好,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听到蛮豹的话后,袁丙奇似乎也下了决心,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笑道:“本来想培养下那个阿笙的,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 袁丙奇手下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明着在道上混的,那些人基本上在警局派出所都有案底,是警方重点关注的。 还有一种人,则是身家清白,从来没有犯过案子,这些人从事的就是毒品生意,而且他们和另外一帮人相互都不认识,没有任何的交集。 原本枭天是不合格的,不过她跟陈宇没几天,关系并不深,加上头脑灵活会来事,这才被袁丙奇看中了,想要培养她一番。 只是“袁爷”并不知道,他所谓身家清白的枭天,手里背负的性命可是不比他少。 半个多小时过后,车厢里的药品尽数被卸了下来,馅饼来到车前拍了拍枭天的肩膀,说道:“阿笙,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饼哥,那我走了啊!”枭天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按了下喇叭后,缓缓的将车驶出了货站。 拐过一个弯道后,那辆空车猛地提起速来,而且并没有循着来时的线路上高速,方向一打,拐入到了驶往景天市区方向的国道上面。 这是进入到今年夏天下得最大的一场暴雨了,整整下了三四个小时还没有停歇的势头,道路上有些地方的积水已经深达半米,枭天在国道两旁的路上见到不少熄火的车辆。 除了枭天架势的这辆狂奔的卡车之外,极少有车辆敢在这种天气上路,从廊市到景天的市区,她只开了半个多小时。 进入市区前,枭天将卡车停在了路边,在雨幕的掩护下,钻入到了一辆桑塔纳小轿车里,只用了十秒钟,枭天就将桑塔纳打着了火。 枭天这是在和时间赛跑,她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这次栽赃嫁祸的行动,否则要是蛮豹察觉到她没有回厂,以毒贩独有的警觉性,说不定就会出什么问题。 “阿豹,给萧笙的电话打通没有?” 在袁丙奇一处鲜为人知的别墅里,此刻一楼灯光尽数都被打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袁丙奇和蛮豹两个人。 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熟食和十多个喝空了的啤酒瓶子,袁丙奇和阿豹面对面坐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遥控指挥贩毒,但从他们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到紧张的神情。 “没有,外面风大雨大的,手机信号很不好,馅饼说他回去了,就这天气,开到厂里最少要两个小时的。” 蛮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电话,这年头移动电话算是名副其实,真是要移动电话移动打,为了找信号,在大马路上不乏有举着电话到处走的人。 “我心里怎么总是有点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袁丙奇又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咚”的一口气灌进了肚子后,说道:“常老四他们太安静了,会不会在憋着什么坏?” 上次和常老四的会面并不是很愉快,那天常翔凤在夜总会摔了杯子。 袁丙奇原本以为后面会发生冲突。只是这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景天道上却是风平浪静,但袁丙奇心中却总是瘆的慌,这种安静背后,似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兆头。 “袁哥,就算他背后使坏咱们也不怕,别看常翔凤手下能打的人多,我要是从缅甸调几个枪手过来。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蛮豹脸上露出戾气,他在边境呆了十多年,那里才是冒险者的天堂,动辄刀枪相向,景天这里的治安,在他眼里已经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算了吧。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打打杀杀干什么?” 袁丙奇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是感觉不对劲,阿豹,明天天一亮,咱们从景天港出去,先到韩国躲一段时间……” 景天是国内最大的汽车贸易港口,袁丙奇在距离港口十多海里的地方。藏匿着一艘高速快艇。这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好,袁哥。那我要去安排一下。” 蛮豹说着话站起身来,无奈的看着手上的手机,说道:“让廊市那边今儿夜里就走货,也安排馅饼他们出去躲躲……” “老孙,这么大的雨,鬼才会出门呢,毒贩舒舒服服的在里面睡觉,咱们到是好,在外面给他们站岗放哨?” 在景天一处别墅区的院子门口,停着一辆挂着当地牌照的小面包车,从外面看车里漆黑一片,但实际上这却是专案组负责盯梢的车辆之一。 为了这次有可能将会震惊全国的贩毒大案,部里从各省市临时抽调了不少具有侦破毒品案件经验的精兵强将,在每一个怀疑是袁丙奇窝点的地方,都布控了人手,并且安装了最先进的监控设备。 “发牢骚就行了啊,老李,你也是老侦查员了,咱们这已经算是很舒服了,要不是下雨,这天儿就是晚上,恐怕最少都要三十以上的温度,再加上蚊子咬,那才叫难受呢。” 坐在车内后排上的老孙,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香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给塞回到了烟盒里,虽然下雨不怕车里冒烟,但烟头发出的亮光,却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得,咱们把人盯好就行了,听说涉毒好几十公斤,绝对是建国后的第一大案了。” 发牢骚的老李虽然嘴上说着怪话,但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对着别墅区大门的二号小楼,他们刚才已经得到指挥部传来的消息,今晚动手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保证目标人物没有脱离他们的监控。 “三号,三号,你们那里的监控器出了问题,影像不在显示,请注意观察,请注意观察……”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了指挥部的呼叫,让两位侦查员精神一振。 “三号明白,三号明白,目标还在楼里,没有出来!” 老李拿起对讲机回了一句,松了按键之后,忍不住对着老孙嘟囔道:“这些监控器有屁的作用啊,下点雨就失效了。” “没听说靠着机器能抓人的,老李,还是打起精神来吧,别在咱们这出了岔子。” 老孙点了点头,拿出香烟又放在鼻端闻了闻,对于他这样的老烟民来说,不能抽烟才是最大的折磨。 “不对,有人出来了。”忽然,老孙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香烟,抓起了对讲机,喊道:“指挥部,二号人物出现,二号人物出现。” “明白,抓捕还不成熟,你们继续监控……”对讲机中马上传来了答复,能听得到,那边已经在迅速做着应对措施。 在这个雨夜,有无数人和老李老孙一样彻夜未眠,回到指挥部的刘建成甚至已经开始调动人手,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完全的准备。 “刘大哥,你的消息千万别出错呀!” 身体紧紧的贴在别墅后面的窗台下面,枭天完全将自己隐入到了黑暗之中,这里是个死角,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可能发现她的身形。 脱下浑身湿哒哒的衣服,枭天只留了件连体运动内衣在身上,从包里掏出了瓶502,枭天将胶水涂抹在了十指上面。 消除掉指纹的隐患后,枭天口中含着一条中指长短的薄铁皮,左手拎着装满了毒品的背包,身形一展,右手扒住了阳台,身体如同狸猫般灵巧的翻了上去。 “这是卧室,他们应该在一楼书房……”用铁片拨开窗户后,枭天进入到了房间里,耳边依稀传来说话的声音。 “藏什么地方好呢?”借着楼下传来的微弱灯光,枭天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你在干什么?”一声极低待着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枭天一惊,猛地回头…… 昏黄的夜色中,她身后笃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知道哪里来的月光穿过落地窗打在了眼前男人的脸上,他也没有闪躲,任由她的目光*的掠过他的脸庞。 白皙不似常人的脸庞,浓密黝黑的睫毛在月光衬下在眼底打出淡淡的昏影儿,他光洁的额头被极短的头发裸露出来,那双冰波单薄的粉唇,入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下巴,好似神邸降临。 然,什么都比不过他那双似穿透世界抵达宇宙的瞳眸,银白的瞳眸在黑夜中好似会发光闪耀一般,那一眼,只是一眼,便能让你深深陷入那双好似会溺人的瞳眸中。 “是你?。”她惊讶道。 她的脸上呈现出从来不曾显露的诧异表情,为了防止泄露自己的身份,枭天早在进入桑塔纳车里后就将萧笙的脸皮扯下,所以此刻在他眼中,在他眼中的她此刻无比的娇小。 她的墨色长发被雨水浸湿的塌下,但并不影响她的容貌,水墨发丝纠缠在她脸颊上,那双巴掌大的坚毅脸颊此刻并不是那种冷冰,反而平添抹柔情, 最迷人的还是她那双深邃迷离的黑眸,黝黑双眸仿佛是一口古井般黑暗。 还有…。呃。 他的视线一点点从脸上滑落身上。 挺立的胸部,平坦带着傲人马甲线的身材腰际,还有……。 “你看什么?”没待他继续看下去,眼前的人儿早已不可耐烦的道。 “你穿的太少了。”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把正在蹙眉的枭天弄的一楞。 “有你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枭天眉头蹙的更深了,这个人的出现,很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不如…她的手伸向了腰际绑着的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来找你啊。”左封逸咧起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跟他的眼眸一样,都是那么熠熠生辉。 她被他大大的笑容刺激的一怔,伸向腰间的手不自觉抽了回来。 就是这么一抽,她的思绪也转了回来,袁丙齐是北方毒品最大的拆家,这个男人是黑水青龙帮的龙头,那么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 可是为什么这男人看到她的一瞬没有叫人? 她不解。 “媳妇?”左封逸的俊颜突然凑到了枭天的面前,隔着一寸,彼此鼻息呼出的热气都能拍打在对方的脸上。 枭天回过神,退后一步,皱着眉,冷声道:“你做什么?还有谁是你媳妇?” 她的洁白小脸罕见的露出一抹怒色,心里却想着这男人是有病还是失心疯了?她明明不认识他!充其量只能算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 “你收了我的聘礼,就是我媳妇啊!”他不由言说,银白色眼眸湛湛发亮。 聘礼?她思绪回转,猛然忆起那天武志龙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说是他们老大…给枭姐的聘礼!” 枭天一阵发晕,眼前这厮却继续道。 “想起来了吧?媳…唔…。”左封逸还想继续说下去,枭天抬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否则把你扔下去!”她怒视着他。 “奥奥…。”他听话的似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也是一身湿漉漉的样子,枭天也大抵猜到对方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跟她一样做着梁上君子,是以她对他的警戒心也放下了一分,继续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应该是间主卧,进门处是一个洗手间,左边靠墙的地方打了一排立柜,在阳台的地方还有一张沙发。 整间房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这让枭天原本就很轻柔的动作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而且脚底沾的少许水迹,也尽数被地毯吸收掉了。 栽赃嫁祸也要做的有点技术,枭天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了衣柜门,拨开那排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后,赫然显露出一个保险柜。 “这样才对,好东西自然要藏的严实一点。” 枭天脸上露出笑容,从嘴里吐出了个环形针,插入到了保险箱的钥匙孔里,然后将耳朵贴附了上去,仔细听起里面的声音。 左封逸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动作比她还要轻,看着她挑眉弯唇的模样,不由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一种甜蜜蜜的味道似蜂浆沁入心间,甜的心醉。 “师父这手艺要是去做贼,肯定能一统盗门!” 短短的十多秒后,当枭天听到耳中响起“叮”的一声后,右手连忙拧动保险箱的密码转盘,“啪”的一声轻响,保险箱门往外弹了出来。 当保险箱被开后,枭天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叠叠成捆的钞票,粗略估算一下,最少也有五六十万以上。 “这老东西是要随时跑路啊。”左封逸看了看保险柜里的东西,嗤笑道。 她好似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打开背包,将那些用密封防水胶带封好的“药品”,一一摆放到了保险箱里面,等背包空了之后,顺手拿出两捆钞票塞了进去。 “嗯?这是什么东西?”当枭天将那两捆钞票拿出来后,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怎么了?”左封逸也蹲下身子。 一股芝兰香的味道包围过来,不浓烈,淡而清雅。 她回首。 伸出手指戳儿了戳他。 “恩?”他看向她。 “怎么了媳妇儿?” 枭天活了两辈子还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如此的无耻,如此的……不要脸不知羞。 “你离我远点,还有不许叫我媳妇!” “那我叫你什么。”他懊恼的皱着眉。 “我叫枭天。”不知怎的,她忽的把自己的真名字脱口而出。 左封逸眼睛亮极了,她终于把自个儿的名字告诉他了! “那我叫你小天天?” 话落,他有摇了摇头,“这个名字不好,听起来在叫一个男人。” 枭天脸色黑的可难看了。 “这样吧,我叫你小甜甜?”他点了点头,“恩,这名字好听。” 表示跟这种人沟通不liao,枭天索性不搭理,将那把手枪掏出来后,看了看,正想把枪放回去的时候,左封逸突然伸出了他那洁白似透明的双手。 她瞪眼看着他。 他却不理不睬,伸手一把抓在了枭天满是泥土的脚踝。 “你…你干什么?”她脸色刷的一下红了,重活两世,枭天可没让男人碰过一根脚趾头,这货竟然二话不说就伸了过来,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吗?! 他却不管不顾,在她脚踝搓了搓后,又恋恋不舍的揉了揉。 他的掌心跟他银白似明月般的眸子一样,带着淡淡的冰冷,小时候在那个两面透风的桥洞内,母亲总是会握住她的手,一边揉着一边说着,“我家甜甜的手凉,手凉没人疼,妈妈将你的手捂热,这样就有人疼喽。” 枭天的眼睛带着破碎的迷离,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并没有被左封逸察觉出异样。 他也抽回了手,左手拿着枪,右手将一粒黑乎乎的泥团塞入到了枪口里。 她挑了挑眉,他邪恶的一笑。莫名的她没有说话。 做完这些之后,左封逸小心的将保险柜给关上了。 “走吧。”他挥了挥手。 “你呢?”她问。 “我从那面走。”左封逸眼睛弯了弯,他总不能说在继续跟她在一起自个儿就控制不住了吧? 枭天点了点头也没多想,提着背包轻手轻脚的从阳台上翻了下去。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左封逸本是笑意融融的脸上立刻变换。 他冷冷眯起眼,转着那双银白色的摄人眸子,看了看旁边衣柜里的保险柜,徐徐地,脸上又挂出一抹阴冷带着极致渗人的笑意。然后才缓缓退出去,不过他也还没忘用从洗手间拿的那条毛巾,将地面脚印都给擦拭干净。 落地,穿好放在地上的衣服,枭天一头冲入到雨幕之中,趁着这会的能见度还很低,躲过了别墅前后两个方位的监控,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呼……” 枭天上了自己顺来的那辆桑塔纳后,拿出放在塑料袋里的手机,拨通了126传呼台,说道:“留言,目标二楼保险箱有货,请速查……” 挂断了电话,枭天猛地轰了一脚油门,车子冒着黑烟冲了出去,当行驶到海河路上的时候,车窗被枭天摇了下来,蛮豹送她的那个手机在雨幕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入到了海河之中。 ------题外话------ 前一阵有个电影名字叫撒娇女人最好命,其实我想说,撒娇男人也是很好命的,大男主的追妻路并不坎坷,嘿嘿! 第一百零六章 雨夜惊魂,震惊全国 ** “话说那秦琼秦二哥,为人最是仁义……” 海河别墅区的门卫正摇头晃脑的听着单田芳老师的隋唐演义评书,忽然发现窗外闪过数道人影,不由站起身来。 只是还没等这保安拉开门,大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股劲风夹着暴雨顿时洒落到了那保安的脸上。 “警察办案,把那评书给我关了。” 一个身穿防弹衣全副武装的警察察关掉了收音机,将门卫室控制了起来。 与此同时,二十多道人影从小区外没有开灯的车上鱼贯而下,呈扇状向正对着小区大门的二号别墅围了上去。 鉴于袁丙奇在景天的势力,此次专案组动用的警力,都是从周边城市抽调过来的精兵强将,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动用了京城的一支特警大队。 此时门口的保安室已经被改成了临时指挥所,从二号别墅的角度虽然能看到大门,但却是看不到门卫室里面的情形。 一位武警少校推门来到刘建成的面前,表情坚毅的说道:“刘副指挥,人员都已到位,一号目标还在别墅里,请您指示!” 傅兴市管教所的前身是傅兴市监狱,本是一个正厅级的单位,后来改成少管所后降了半格,不过身为所长,那也是副厅级了。 所以刘建成这个副指挥从级别上来说,还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总指挥是部里禁毒局局长,也就是正厅级别。 “葛大队,目标是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他们手上很可能有枪,让战士们注意防范,我带人上去!” 刚下车进到房里的刘建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神情有些兴奋。 从战场上下来十多年了,他经常会怀念那种血与火洗礼的日子,现在这种工作,才是他所需要的。而不是去管教所当坏孩子王。 刘建成沉吟了一下。说道:“葛大队,这个案子十分复杂,指挥部要求抓活的,你带战士们在周围布防,我带人上去。” “刘副指挥,我们可是一线作战队伍,抓捕工作还是由我们来做吧。” 葛大队一听顿时急了。他手下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让刘建成这么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赤膊上阵呢? 而且葛大队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你刘建成虽然是专案组的副指挥,但干的却是狱警的工作,要不是这个案子是他发掘出来的,他连进专案组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们是一线,老刘我就是混吃等死的?当年老子在越南钻猫耳洞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一听葛大队的话,刘建成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些年来平陽省监狱系统手枪速射的比赛,他可是年年拿第一,自问还没有到马放南山的时候呢。 “刘副指挥,反正我不同意!” 武警少校不管刘建成怎么说。就是不同意。他们每天训练,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亡命徒。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置之身外呢? “死脑筋,好吧,别墅中就一个人,你带五个战士和我一起从正面上去……” 刘建成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再安排两个战士从窗台爬过去,记住,如果嫌犯手上没枪的话,尽量不要开枪,要抓活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少校“啪”的敬了个礼,冒着大雨钻出了门卫室,刘建成紧跟着走了出去,几人均是贴着墙根,即使从别墅里面往外看,也很难发现他们。 “怎么回事?难道阿豹出问题了?” 从蛮豹走后,袁丙奇就一直感觉心神不宁,这或许是袁丙奇多年来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一种直觉,从走上贩毒制毒的道路之后,这种感觉就伴随着他。 袁丙奇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善终,他现在已经萌生退意,或许明早离开景天港之后,他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土地上。 “不行,这里不能呆了!” 像困兽一般在客厅里走了几分钟后,袁丙奇望向窗外,在那瓢泼大雨之中,只有不远处的门卫房还有些晕黄的亮光,但也看得不是很真切。 “走,现在就走!” 那种寂静让袁丙奇心中发慌,转身就上了二楼,虽然资产大多都转移到了国外,但出门还是需要带一些现金的。 来到卧室后,袁丙奇拉开了衣柜,那个保险箱顿时显露了出来,输入密码后,保险箱门往外弹开了。 此时袁丙奇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也没发现柜子里似乎少了两捆钱,随手拿过一个背包,就往里面扔起了钱。 “咦?这……这是什么?” 当那五六十万的现金都转移到包里之后,袁丙奇右手拿起了那把枪,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在保险柜的最底层,有一包用密封袋封存起来的东西。 “这……这是海洛因?” 虽然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制毒工厂里露过面,但袁丙奇对手中的东西,却是一点都不陌生,尤其是密封袋里面的记号,清楚的告诉他,这就是从他的制毒工厂里稀释过的毒品。 “怎……怎么可能呢?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在这一瞬间,袁丙奇的脑子有些发蒙,在几秒钟里甚至变得有些空白,作为北方毒品市场最大的拆家,袁丙奇最忌讳的就是在他身边出现毒品。 这也是袁丙奇要求手下不能吸毒的主要原因,他要摆脱一切能将他和毒品拉扯上关系的因素,最大限度的减轻别人对自己的怀疑。 “陷害?难道是阿豹陷害我?” 所以在袁丙奇的住所,出现毒品是一件极其不可能的事情,袁丙奇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蛮豹,也只有他能将这些毒品放到自己的保险柜里。 “啪!” 就在袁丙奇胡乱猜忌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也将袁丙奇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就将那一大袋毒品塞进了包里。 “袁丙奇,你被捕了,举起手来!” 当袁丙奇刚刚将背包拎起,想要从阳台逃走的时候,两个人影冲进了房间。 刘建成可不是那种按规矩做事的人,抓人之前还要先吆喝一声,在喊出话声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向袁丙奇扑了过去。 “警察?!” 袁丙奇先是一愣,继而想到了包里的毒品,面色随之大变,想都没想就抬起了右手,对着扑向自己的身影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葛大队,让开!” 刘建成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有一身功夫,但还是比不上年轻的葛大队长,身形稍稍落后了一些,不过也正是如此,他看清了袁丙奇举枪的动作。 没有丝毫的迟疑,刘建成重重的用身体将葛大队长靠在了一边,将自己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砰!” 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声,在房中响了起来,这让葛大队目眦欲裂,这么近的距离,袁丙奇就算是瞎子,也能击中刘建成的。 而且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葛大队长清楚的听到了一声惨叫。 “老刘!” 葛大队右手闪电般的将枪口对准了袁丙奇,左手却是准备去扶刘建成,不过就在葛大队右手食指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因为刘建成的身体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往后倒,而是继续扑向了袁丙奇,葛大队长的左手抓了个空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刘建成和袁丙奇厮打在了一起。 “队长,你没事吧?”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阳台上的特警也爬了上来,他们刚才都听到了枪声,不仅有些担心的看向了葛大队。 “妈的,问那么多干嘛,还不上?” 葛大队这会也反应了过来,随手将枪插入到腰间,上前揪住了袁丙奇的头发,将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刘副指挥,你没事吧?来人,快点叫救护车!” 看到刘建成胸前的血迹,葛大队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在他看来,刘建成这是在用生命最后的力量,与犯罪分子做着殊死搏斗。 “老刘,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等到部下七手八脚的按住了挣扎着的袁丙奇后,葛大队长一把抱住了刘建成,想用手去堵住他胸口的伤口。 “妈的,抱着我干嘛啊?还摸我的胸?” 刘建成的身材虽然不怎么高大,但力气可不小,两手往外一蹦,顿时将葛大队长给弹了出去。 “我说小葛,你干嘛呢,放着犯人不管,你抱我干什么?”直起身来的刘建成中气十足,哪里有丝毫受了伤的样子?看得葛大队长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那……那一枪没打中你?”葛大队长喃喃道:“不可能的,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会打不中呢?” “想什么呢?那一枪炸膛了,受伤的是袁丙奇!” 刘建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葛大队,喊道:“把他拉起来,去洗手间拿条毛巾,先将他的右手给抱起来!” “妈的,还真是炸膛啊!”此时葛大队长也看清楚了,被手下死死按在地上的袁丙奇,右手处血肉模糊,拇指和食指已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不断在地上挣扎的袁丙奇,葛大队长不禁傻了眼,继而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炸膛的话,恐怕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刘建成了。 不过让葛大队长纳闷的是,袁丙奇所使用的那把枪,是一把稳定性非常高的军用五四手枪,除了炸开膛的位置,整把枪被擦拭的很亮,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炸膛的现象。 其实不仅是葛大队长纳闷,被几个特警死死按在地上的袁丙奇,更是感觉莫名其妙,因为就在早上他还检查过这把枪,当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刘,还是要谢谢你,等案子办完了,我请你喝酒!” 虽然刘建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葛大队还是对其感激莫名,这如果是在战场上,刘建成绝对是值得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人。 葛大队长是军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用最质朴的方式,那就是一醉方休。 “在战场上,就是要帮战友挡子弹!” 葛大队的话很对刘建成的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办完这案子,我给大家请功,咱们一起喝庆功酒!” “刘副指挥,在他的背包里找到这些东西,怀疑是毒品!” 此时整个房间都挤满了人,有人去拿毛巾给袁丙奇包扎伤口,还有人在房间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袁丙奇背包里的东西很快就被翻了出来。 “拍照后送去化验,我先对犯人进行突审!” 刘建成先将案情通报了给指挥部,并且决定就地突审,要知道,在这种人赃并获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 “袁丙奇,怎么样,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对袁丙奇的右手进行了简单包扎后,刘建成将他带到了客厅里。 为了取得更多的证据,楼上的搜查仍然在继续,不过从阳台突入到房间的特警。却是将枭天之前留下的些许痕迹,完全都给破坏掉了。 “你们冤枉我,我没有贩毒,那……那些毒品不是我的……” 袁丙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光,死命的挣扎了起来,口中大声喊道:“是你们警察栽赃陷害,毒品是你们放进去的!” 袁丙奇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虽然在喊着冤枉。心中却是死灰一片,在他看来,栽赃陷害的事情是存在的,不过不是警察,而应该是蛮豹。 除了蛮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拿到这么多的毒品,除了蛮豹,也没有旁人能打开保险柜。而事发前蛮豹的离开,似乎也能说明问题了。 “袁丙奇。我没有说那些东西是毒品啊,你怎么就知道是毒品?” 刘建成笑眯眯的说道,忽然脸色一绷,右手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怒喝道:“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毒品是从你包里取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不知道那是毒品。” 右手上的伤痛和面前的证据,让袁丙奇此刻已经失去了方寸,口中喃喃道:“就算那些是毒品,我也只是藏毒,我……我没有贩毒……”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毒贩。袁丙奇对相关法律很了解,藏毒的罪名要比贩毒轻很多,最高刑罚只是无期徒刑,尚且不够死刑的标准。 “藏毒?袁丙奇,你别忘了,毒品是从你身上截获的,这可以定义为运毒。” 进入到专案组之后,刘建成恶补了不少关于毒品犯罪的律法,听到袁丙奇的话不由冷笑道:“按照刑法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一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蛮豹,贾林,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刘建成的话彻底了击溃了袁丙奇的心理防线,此刻的他并不恨面前的这些警察,而是将所有的怨念都集中到了蛮豹的身上,在袁丙奇看来,就是他出卖的自己。 “蛮豹?” 刘建成闻言一愣,他知道有另外的行动小组在抓捕蛮豹,但是有些不明白,袁丙奇提起蛮豹的时候,为何会如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难道他认为这些都是蛮豹做的?” 刘建成心中一动,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开口说道:“袁丙奇,老实交代问题,你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说说,蛮豹去哪里了?” “这些都是蛮豹做的,他的真名叫贾林,你们快去抓他,他要从景天港逃走!” 袁丙奇心中的恨意,已经让他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判断,他就想让警察将蛮豹抓起来,和自己一起上刑场。 袁丙奇倒是没怀疑蛮豹是卧底的可能性,因为以他所犯下的罪行,足够枪毙一百回的了,显然不可能与警方合作。 那就只有一个结论,蛮豹是贪图存在泰国以及瑞士银行的数亿资金,只要将自己送上刑场,那些钱就都将是蛮豹一个人的了。 “蛮豹要逃走?” 刘建成闻言一愣,给刘大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审问,自己则是出去给指挥部打了电话,将消息通报了过去。 袁丙奇心理防线已经近乎崩溃,审问工作并不需要刘建成去参与了,警方有的是审讯专家,站在雨势渐小的屋檐下,刘建成掏出香烟吸了起来。 “妈的,这丫头跑哪去了?她怎么做到的啊?” 整个专案组,怕是只有刘建成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顺其自然发生的,而是枭天在背后搞的鬼,当然,这话即使他说出去,怕是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就连刘建成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见过枭天,中间间隔的时间尚且不到两个小时,这个丫头居然就完成了栽赃嫁祸的行径。 对于刘建成而言,这次的功劳真是太大了,这件直达天听案件的破获,将会使刘建成原本定型的仕途轨迹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刘建成自己都无法预测。 抓到了主犯,并不代表案子就结束了,除了刘建成这一组抓捕行动组外,其他各组的抓捕工作也在如火如荼般的进行着。 在抓捕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整整一个武警支队近千人,将那个地处偏僻的制药厂团团包围住了,从厂里的保安到工人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经过一番搜查,在制药厂发现了一层地下建筑,这也正是袁丙奇的制毒车间。 三个毕业于名校,正在连夜进行毒品稀释的研究员,被当场抓获,并在现场还缴获了数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这件即将震惊全国的重大贩毒制毒案件得到了突破性的的进展。 与此同时,在景天、廊市以及周边省市的抓捕小组也都展开了行动,将袁丙奇所布置的贩毒网络一举摧毁,并且顺藤摸瓜抓获了上百名毒品拆家。 枭天送货的那个廊市货站,更是人赃俱获,货站负责人馅饼在负偶顽抗的情况下,被击伤了右腿,那伤势有点靠上,就算以后不被枪毙,估计馅饼也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 在景天市内,凡事袁丙奇集团所属的产业,都被进行了盘查,数百名团伙成员在熟睡中被戴上了手铐。 这些人即使没有参与到贩毒里面,也大多都是恶行斑斑,像龙虎熊三人手上都有命案,其他诸如陈宇这些的也不干净,在当年货场抢夺战中,均有致人伤残的罪行。 大富豪夜总会所属的娱乐城,也被贴上了封条,里面彻夜赌博的赌徒们包括夜总会的票客小姐们,都在派出所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打击来的如此猛烈并且隐秘,所有景天道上的人都没得到任何的消息,虽然仅仅针对的是袁丙奇犯罪集团,但搂草打兔子,也带出了不少别的团伙的犯罪行为。 在这个雨夜,整个景天市得到消息的江湖中人,几乎全都是彻夜未眠,有背景的在不停拨打着电话打探消息,没背景有案底的则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警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夜之间,景天天市就彷佛随着那一场暴雨,彻底的被洗涤了一番,从内到外都变得干净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严打,估计这会要是大马路上有人掉了钱包,恐怕最少有十个小偷上赶着拾金不昧将钱包送还到失主手上。 “枭天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 一直到天亮,刘建成都没得到枭天的消息,这让他不禁着急了起来,甚至连蛮狐和蛮豹没有落网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哎呦,睡过头了……” 刘建成不知道的是,枭天昨儿回到卡车上,一觉不小心就睡到了天光,这会正驾驶着货车拼命往制药厂赶呢。 枭天当然知道,自己这趟回去,绝对是自投罗网。 但是不管枭天作为刘建成线人、还是制药厂员工的身份,她都必须回去,如果不回的话,怕是这辈子就要浪迹天涯了。 正如枭天所料想的那样,整个制药厂已经被警方完全控制了起来,能进不能出,她刚把车子停到了厂里,手上就多了副手铐。 袁丙奇建立的这家制药公司,除了暗中制造稀释毒品之外,也生产正规的药品,由于去年洪水灾害,工厂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一共有着十多辆送货的大卡车。 而且按照突审袁丙奇得到的信息,除了工厂内几个核心研究员之外,其它人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也只是按照常规对枭天进行了简单的审讯。 当然,在这种案件尚未明了的情况下,枭天还是被收押关进了看守所。 为了防止同案犯窜供,袁丙奇团伙的人分别被关在景天周围好几个城市的看守所,等刘建成得到枭天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政府好……” 当枭天被带到看守所的审讯室时,见到刘建成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人,喊到嘴边的刘大哥被她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行了,走吧!”刘建成招了招手,对身边的中年警察说道:“李所长,麻烦你了,人我就带走了啊。” 在见枭天之前,刘建成就已经办理好了相关的手续,因为枭天并没有被批捕,也不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刘建成将她捞出去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 “说说吧,你这丫头是怎么将毒品放到袁丙奇保险箱里的?”上了停在看守所外面的警车后,刘建成脸色复杂的看着枭天。 如果不是深知这丫头的底细。刘建成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笑眯眯的枭天,竟然就是一手导致袁丙奇集团覆灭的关键人物。 经过化验,袁丙奇背包中所装的那些胶囊,全部都是高纯度海洛因稀释过后的毒品,这铁板钉钉的事实。让袁丙奇有口难辩,他明白,招与不招,自个儿都是死路一条了。 在得到蛮豹也就是贾林逃脱的消息后,袁丙奇终于开始吐口了,要说此刻袁丙奇最恨的人,当然就是蛮豹了,他就是死,也要拉着“出卖”自己的蛮豹! 不过只有刘建成清楚。“出卖”袁丙奇的人根本就不是蛮豹,而是在袁丙奇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也正是坐在自己身边副驾驶位置上的枭天。 “刘大哥,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坐上车的枭天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我什么时候把毒品放到袁丙奇保险箱里了?您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啊!” 枭天对国家刑法的了解,远胜身边的刘大所长,她比谁都清楚这件案子将要引起的轰动。无论如何,枭天都不愿意将自个儿陷进去。 纵然枭天相信刘建成不会卖了自己。但落人口实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臭丫头,和我装傻不是?” 刘建成咬了咬牙,说道:“这车是从派出所借来的,上面不会有窃听器那些玩意,就算有我也不会对你用。你怕个屁啊……” 刘建成自然知道枭天担心什么,因为他本身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单是掩饰枭天是内线的事情,就让刘建成焦头烂额,好在在公安系统内部,是有特勤这个单位的。其工作性质和影视剧中的卧底差不多。 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为保证特勤们的安全,在公安部门中也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特勤和内线,只对极少数人负责,刘建成不愿意说出枭天的名字,别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刘大哥,其实也没什么,是袁丙奇恶贯满盈,该当遭报应了,和我关系不大。” 枭天摸了摸后脑勺,咬死了没有吐口,看到刘建成像是要发怒,连忙开口问道:“刘大哥,这案子怎么样了?抓捕袁丙奇的时候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事先也想到袁丙奇有枪了。” 说到这里,刘建成有些疑惑的看着枭天,说到:“你昨儿栽赃的时候,没看到那保险柜里有把枪吗?妈的,要不是那枪炸膛了,我这会早就变成烈士了。” 在袁丙奇归案之后,那把炸膛的五四式手枪也被送去检验了,检验结果很奇怪,原因居然是枪膛内被不明物质堵塞,枪手扣动扳机后瞬间产生的压力过大,使得枪膛炸开。 至于堵塞枪管的不明物体,则是早在枪膛爆炸时产生的高温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一丝残留物都没能提取到。 技侦人员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原因归于袁丙奇平时不怎么保养枪支上了,不过玩枪玩老了的刘建成,却是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你这丫头是不是在枪里面使坏了?” 其实枭天并没有多想就把枪支放了回去,不过还好那个人出了个坏主意,要不然现在的刘建成恐怕不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里了。 虽是如此,枭天也没多说,而是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刘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凭咱们俩的关系,我要是发现有枪,一准会先跟您说啊……” 对于刘建成的怀疑,枭天是义正言辞矢口否认。 “你啊,要是为祸的话,恐怕要比袁丙奇更甚一百倍!” 刘建成盯着枭天看了半天,悻悻的说道:“要不是老爷子的关系,我一准把你丢监狱里关个几十年,等你老了想作恶也没力气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心理素质实在是非常人也,就说现在将景天市捅破了天,枭天依然是这幅笑眯眯好像置身事外的样子,刘建成感觉,就是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测谎仪,怕是都无法分辨出枭天话中的真假。 像枭天这种人,她如果有心为恶,那恐怕将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刘大所长正义感不是那么强的话,估计要找根裤腰带整天将枭天栓在身边才会放心。 “刘大哥,您是大人物,和我较什么劲啊?” 枭天浑然没把刘建成的威胁放在身上,笑吟吟的说道:“这么大一个案子破了,也该论功行赏吧?胡大哥,恭喜啊,您可不用再呆那监狱里面当孩子王了……” “哪有那么快?”刘建成摇了摇头,说道:“半年以内能将案子收尾就不错了……” 像这种存在了近十年之久的贩毒网络,所牵扯的人员关系是极其复杂的,只有将那些下线拆家都抓获之后,案件才能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袁丙奇现在虽然吐了口,但所说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蛮豹的,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并没有完全交代。 所以这是件水磨石的功夫,有得一番纠缠,蛮豹和蛮狐两人的逃脱,也让案子多了一些变数,毕竟有些东西,都是这二人亲自经手的。 当然,没有结案并不代表不能论功行赏,在抓获袁丙奇的当天,刘建成就已经接到老首长的电话。 虽然电话中没有明说,但是刘建成知道,卡了自己好多年的正厅级别,这次是水到渠成了,而且以这次刘建成的功劳,至少也能到一个实权部门担任一把手的。 “枭天,你有什么要求?” 刘建成叹了口气,看向枭天说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千万不要学袁丙奇这种人,走上那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刘大哥,您是了解我的,犯法的事,我从来不做。” “而且您也知道我在水峰是有挂职的,现在我就想老老实实的开个古玩店,没别的大心思。” 刘建成秉承着聿怀的话对枭天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哪里不知道她在黑水做了什么,只是一方面他在欣慰的同时,一方面也是替枭天担忧。若是这丫头与人为恶,恐怕谁也不能奈何得了。 “对了,我还真有一个要求!”枭天好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 “什么要求?你说!” 刘建成回过神来,眼睛亮了起来,不怕枭天提要求,就把这丫头什么都不说。 枭天笑着用手拧动了车钥匙,将车子发动起来后,说道:“刘大哥,送我回家啊,大黄给别人养了半个月了,我都想死它了!” “臭丫头,又耍我不是?” 听着枭天的玩笑话,刘建成心中没来由的轻松了不少,能笑得像枭天这么阳光的人,心底总是不会太过阴暗,如果枭天有过阴暗的过去,但是能有现在这种心态,再怎样也不可能祸害社会不是? 当枭天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后,心情也是十分的放松,来自袁丙奇的威胁已经被完全解决了,现在的警天,治安好的怕是真能说的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整个景天道上的人,都被这次雷厉风行的严打给吓住了,火车站上的惯偷们纷纷南下,而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大哥们,也是老老实实的闭门不出。 这一切,都是袁丙奇集团覆灭所带来的深远影响,而谁都不会想到,在这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枭天,正关着院门在屋里笑眯眯的数着钱。 ** “四爷,您叫我们来是什么事儿啊?这当口可是不怎么太平……” 在常翔凤市郊庄园那豪华奢侈的主楼大厅里,此时已然是坐满了人,由于袁丙奇事件引起的全城大抓捕,让这些在道上都算是有脸面的人,不免感觉有些人心惶惶。 在资本积累的初期,极少有人是干净的,这些人没躲出去,主要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否则怕是早就出去避风头了。 看到手下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常翔凤皱起了眉头,喝道:“慌什么,咱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有事也找不到你们头上。” “正经生意?”常四爷的话让场内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难道国家政策放宽了?他们这些开赌场放高利贷的,也算正当生意了? “咱们现在都是公司化了,你们只要按章纳税,国家就不会找麻烦的,懂了吗?” 看到面前这些家伙们的表情,常四爷不由叹了口气,幸亏他听了外甥的话,将自己的产业进行了整合,否则这次说不定政府就会搂草打兔子,把自个儿也给严打了。 不过阿彪在资产整合的时候,也将许多股份和公司的控制权,交给了场内的这些人,这也导致有些人动了小心思,常四爷对他们的掌控也是大不如前了。 “嘿,还是四爷有眼光远大,四爷有什么交代,您就直说了吧。” 听到常翔凤的话,众人均是松了口气,他们没一个屁股干净的,就怕这次的事情牵扯到自己,眼下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了。 “这次袁丙奇是咎由自取。连毒品都敢沾,牵扯不到咱们的,我喊大家来,就是给你们交个底,这段时间都收敛点……” 常翔凤有些意兴萧索,袁丙奇怎么说也是景天道上的狠角色。这些年将生意做的也很大,但政府说办就把他给办了,连一丝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四爷,娱乐城那一块空出来了,咱们是不是把盘子接下来啊?” “对啊,袁丙奇以前死守着那块不放,以四爷您的面子,南区那些人都会让步的。” “就是,袁丙奇又不是玩赌的。那赌场真被他糟蹋了,换成咱们干,利润最少翻三倍。” 知道这次严打不是冲着自个儿来的,场内这些家伙们又动起了心思。 谁都知道,袁丙奇的娱乐城可是个聚宝盆,那里面可是吃喝票赌一条龙的服务,而且地段极佳,每天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常翔凤虽然在里面也有些股份。但数额极小,眼下能有机会将娱乐城吃下来。众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在心里盘算着能占据多少娱乐城的股份。 “各位叔伯前辈,四爷今儿叫大家来,其实还有一层意思的。”在众人吵杂的议论声中,阿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四爷,有什么吩咐您只管交代。”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了常翔凤的身上。他们现在虽然都成了气候,但底蕴却是比常翔凤差了太多,还是以常翔凤马首是瞻的。 “各位,你们跟了我都最少的也有十年了吧?” 常四爷拍了拍旁边真皮沙发扶手,感慨道:“咱们当年都是一穷二白。打拼到现在,不说功成名就,最起码是衣食无忧了。” 能坐进常翔凤这个客厅里的人,无疑都是当年跟着他打天下的老人,现在一个个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凸起的肚子无不在显示着养尊处优的气度。 “四爷,这还不全靠跟着您啊。” “就是,没有四爷,哪有我们的今天?” “四爷,有话您直说,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打愣的。” 常翔凤的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感慨,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是他们当年在摆地摊设赌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 常翔凤向四周拱了拱手,说道:“我年龄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各位公司里的股份,我就退出来吧,除了狗场我留着玩之外,别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 常翔凤此话一出,顿时让场内众人变了脸色,因为常翔凤的话无疑在告诉大家,他这是想金盆洗手了,各人的脸上均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知道,阿彪接手常翔凤的生意之后,将原本散乱的产业注册成了十二家公司。 在这十二家公司里,常翔凤占据着大部分股份,他这一退出,等于将这些赚钱的买卖全部交给在场的这些人了。 “四爷,您可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了啊。”这是对常翔凤忠心耿耿的老人。 “四爷,离了您我们可玩不转,这还是要您拿主意的。”说这话的人,态度就有些模拟两可了,即使没了股份,那不也是能帮着拿主意吗? “行了,大家不用说了……” 常翔凤叹了口气,说道:“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也有一句话忠告大家,钱赚够了就早点收手吧,袁丙奇的例子可就在眼前。” 说实话,在袁丙奇团伙被连根拔起覆灭之后,常翔凤也不是没动接管他生意的心思,但来自京城的一个电话,将常翔凤刚刚燃起的野心给浇灭掉了。 对方直接告诉常翔凤,“黄赌毒”是国家严令禁止的,现在的纵容,将会带来更加严厉的打击,他让常翔凤好自为之。 打电话的那人是从景天市出去的,现在身居中枢高位,也是靠着他的关系,常翔凤这些年才混的风生水起,对方说的如此直白,常翔凤岂有听不出的道理? 接到这个电话常翔凤才意识到,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国家不动他的基础上,如果他做的太过火了,那下场怕是比袁丙奇还要凄惨。 常翔凤心里明白,只要自个儿退出江湖,有京城那人保着,这辈子是不用担心什么了,所以常四爷才将自己的这些手下都召集了过来,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愿。 “四爷,您放心吧,现在生意都在洗一白,我们会注意的。” “四爷,我们不会乱来的,袁丙奇贩毒制毒,那是自己找死。” 当常翔凤说出这番话后,场内变得寂静了下来,众人虽然听懂了常四爷话中的意思,不过都以为是袁丙奇的案子,对四爷造成了触动。 “好,那我就多谢大家了,股份变更的时候,我会让阿彪去和你们办理的。” 常翔凤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他可不想都五六十岁的年龄还跑到国外去做寓公,到了他这年纪,无非就是想舒舒服服的养老了。 常四爷退出江湖,虽然让景天道上混乱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了组织,那些人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散沙,对社会的危害性也大大降低了。 不仅是常翔凤的组织,就是景天的另外几位江湖大佬,在袁丙奇出事之后,也都变得低调了许多,让整个景天的风气为之一变。 其实这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作为京城的门户,景天出了那么大的案子,直接惊动了最高层,在这种情况下,对景天的治理自然就势在必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丙奇案件的影响也在慢慢减弱着,很多人甚至都忘了半年多以前发生在景天的这个案子。 不过在十个月后,袁丙奇贩毒制毒案件的公开宣判,又在景天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到了会场听取了这宗建国后北方最大的贩毒制毒案件的宣判。 袁丙奇本人以及制毒工厂的四个技术人员,分别以贩毒制毒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法律的尊严在审判席上得到了体现。 而袁丙奇犯罪集团中的骨干分子,也纷纷受到了严惩,龙虎熊三人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了死刑,算是和袁爷共患难了。 至于陈宇这些人,则是根据个人所犯的罪行,被判处了三年以上直至无期徒刑的判罚。 原本在景天黑道叱咤风云的袁丙奇犯罪集团,在这一刻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很快就被从普通人的生活中剔除了出去。 ------题外话------ 坏人终究还是逃不过法律的严惩,嘿嘿! 第一百零七章 准备高考,斗狗比赛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冬去春来,已经在景天呆了近一年的枭天,坐在四合院中听着京味十足的说唱脸谱,从这首歌今年上了春晚之后,很快就红遍了大街小巷。 已经年满十八岁的枭天,身材出落的越加有致,她脸上不在是刚重生后冷漠淡然,而是时常挂着清浅的笑意,让人无法辨别她的情绪,她那双黝黑的眸子依旧如从前般深邃,似古井般幽暗到达不底。 “哎呦,你这丫头真会享受,老子怎么就没这福气?” 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趴在枭天脚下的大黄身形一动就要扑上去,只是看清楚来人后,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 “刘大局长,您老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过我这种生活还不要憋死掉?” 看着肩膀上挂着警监警衔的刘建成,枭天不由笑了起来,虽然刘大所长现在已经变成了刘大局长,但那豪爽的性格却是丝毫未变。 或许是京城高层对景天的治安有所不满,在三个月之前,直接参与破获了袁丙奇重大贩毒制毒案件的刘建成,被调到了景天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刘建成是从平陽省省监狱管理局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调过来的,虽然警衔级别都是一样的,但这两者手中所掌握的权利,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 作为直辖市的市局局长,再进一步就是副部长级别的高级领导了,而通常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有这种进步的可能性的。 其实就连刘建成都没能想到,他在五十来岁的时候,还能有这种晋升的机会,当然,在这后面或许有着复杂的政治斗争,这些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了。 刘建成进门之后,跟在他身后的拎包的秘书就将院门给关上了,挂着警监衔的领导到这种四合院来,那都能称得上视察了,刘建成选的秘书还是很有眼色的。 枭天伸手关掉了录音机,弯起唇畔说道:“刘大哥,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要是有外人听到枭天说话的口气,指定会吃惊的吓掉下巴,且不说两人年龄上的差距,就是刘建成现今的身份,怕是景天市主要领导和他说话,也不会如此随意的。 “我说丫头,你才多大啊,就不能上进点?整天呆在家里混吃等死?” 一看枭天这幅懒洋洋的模样,刘建成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拳脚功夫比不过枭天,这丫头又不知道尊老爱幼的话,刘建成早就卷起袖子干上了。 “刘大局长,我这不是在看书吗……”枭天扬了扬手中的课本。说道:“等过几个月你给我找个学校办理下借读手续,我参加高考去。” 在景天呆了快一年,文宝斋也重新开业,这让枭天开始重新规划起自己的生活来了,现阶段的目标,她就想和同龄人一样,去上大学。 对于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枭天从来都没有质疑过,活了两世,她也想体验下普通人的生活,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所学驳杂,缺少正规的教育,尤其是像物理化学一些比较专业的知识,还是需要去系统学习的。 “想上大学?这是好事,我回头就让人去办。” 听到枭天的话后,刘建成进门后第一次露出了好脸色,至于枭天能不能考上。他根本就不操那心,他还没见这妖孽丫头有做不到的事情。 进入到九八年,往日那笨重的大哥大也变得灵巧了起来,掏出手机刘建成简单的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看向枭天,说道:“我得走了,一会有个会要开。” “得,我送您。”枭天点了点头,能让刘建成为了一句话亲自跑一趟的人,怕是出了景天市的书记,也就自己了。 “谢叔,您今儿怎么有空来?” 刚打开院门,枭天就看到谢轩爷儿俩正和门口刘建成的秘书说着话,应该是被对方拦住了不让进,不由笑道:“早上我没听到喜鹊叫啊,怎么连着有贵客登门?” 谢大志来到景天的时间要比枭天长一些,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他所开发的那个高档住宅社区,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投放到市场中,大获成功,也使得谢大志东山再起,成为景天地产界的知名人物,依稀又找到几分当年的意气风发。 或许是出于锻炼儿子的想法,在重新拥有了财富之后,他并没有给儿子多少钱,而是让谢轩一直跟着枭天,至今谢轩连手机都没混上一个,和当年的富二代身份简直没得比。 不过谢大志对枭天是极为重视的,没事的时候总是会来四合院坐坐,他总是隐约感觉当年袁丙奇集团的覆灭,似乎和枭天有着某种关联。 虽然只是心底的怀疑,但这足以让谢大志震惊了,因为以两人当时的身份实力,枭天想要扳倒袁丙奇,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面对枭天的时候,谢大志这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居然有种缩手缩脚的感觉。 “枭天,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一眼看到枭天身后的刘建成,谢大志的神情不由变得有些古怪,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刘建成。 他可是认识刘建成的,当年儿子被关在少管所的时候,他可没少给刘大所长上过供,当然,无非是就是吃吃喝喝几条烟酒的事,到是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刘局长,听说您调来景天,一直想去拜访您的,没想到在这遇到了?”顾不得和枭天多说,谢大志抢前了几步,紧紧的握住了刘建成的手。 作为一个经常接触政府工程的商人,谢大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正如他所说,谢大志一直都想上门拜访刘建成,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引荐罢了。 要知道,现在的刘建成位高权重,可不是当年那个喝顿酒就敢给他拍胸脯承诺事情的刘大所长了,人生之际遇,有时候还是非常奇妙的。 跟在自家老子身后的谢轩自然也认识刘建成,不过他却是怕极了当年这个喜欢惩罚人跑圈的所长,身形忍不住往老爸身后躲了躲。 “谢轩,你这个臭小子,躲什么躲?” 刘建成听枭天说过谢大志的情况,当下向谢大志笑道:“咱们可是老朋友了,遇到点挫折不算什么,能东山再起才是好汉子。” 要说刘建成还真是脱离不了自己的军人出身,说起话来和那些文绉绉的官员完全不一样,不过在公安口子上,却也使得他能更快的融入到工作中去。 听到刘建成的话,站在不远处的秘书往谢大志的脸上看了几眼,跟了刘局几个月,除了枭天之外,这或许是刘局在景天的第一个熟人了。 刘建成是真有事,在和谢大志聊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留下谢大志却是兴奋不已,他心里明白,如果能搭上刘建成这条线,他在景天的成就,或许还能超过江城市。 “谢叔,您今儿出门捡钱包了吧?看把您乐呵的。” 看着谢大志那兴奋的样子,枭天挑眉笑了笑,接过谢轩拎着的熟牛肉,转身进了院子扔给了大黄。 “枭天,没想到你和刘局那么熟啊,以前你怎么不说呢?” 谢大志还没从见到刘建成的兴奋中脱离出来,絮絮叨叨的说道:“我听说市局要整体搬迁,这过程可不小,枭天,你要帮我说说啊。” 像政府工程这样的活,接到之后赚钱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凸显出自己的实力,如果谢大志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他就算是真正在景天站住了脚。 “谢叔,回头我帮您说,成不成的可不一定……” 枭天点了点头,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种关系不用白不用,至于老刘同志会不会犯错误,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对了,轩子,店里没事吧?”答应了谢大志后,枭天看向了谢轩,现在的小胖,可是重新开业后文宝斋的大掌柜。 袁丙奇刚被抓的时候,枭天并没有急着把谢轩和成臻叫回来,一直等了差不多半年,那哥俩都拿到了驾驶证后,枭天才让二人回到了景天。 袁丙奇及其团伙被一网打尽,加上又时隔半年多,人们早已忘了当年文宝斋那档子事,更不会有人将袁丙奇的覆灭和这小小的古玩店联想在一起。 文宝斋刚开业的时候,枭天在店里带了谢轩一个月,将古玩行里的一些门道尽数交教给了他。 要说谢轩还真是天生吃古玩这行饭的,文宝斋重新开张三个月,他这大掌柜干的是有模有样。 “枭姐,现在玩文房四宝的文化人越来越少了,咱们这生意真不怎么样……” 谢轩为人机灵,脑子活泛,在古玩街混了三个多月,和周边的人是打成一片,不过越是在古玩街面上混的时间久,谢轩越是看不上现在的买卖。 从开业到现在三个多月了,也就是偶尔有些退休的老干部,来买点毛笔宣纸之类的物件,开业至今最大的一桩买卖,还是个八岁孩子望子成龙的家长,花了六百块钱买的一套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原本利润就极低,而且还不是天天都有生意,三五天的能开张做次买卖就不错了。 三个月下来,谢轩一算账,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连着房租水电外加人工和古玩街的管理费,他们居然净亏了近两万块钱。 这让自诩具有经商天赋的谢轩很是不甘心,因为他每日里看着别的店铺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人,最少一个月也能进账个万儿八千的,更有甚者一个月都能赚上十几万,那才是真正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呢。 今天带着老爸来找枭天,谢轩就是想提出整改意见,对文宝斋日后的发展,做出一个完整的规划。 当然,初中没毕业的小胖子是想不出这些的,都是身边的老子教给谢轩的。 把自己的想法给枭天说了一遍之后,谢轩开口道:“枭姐,咱们虽然还有点钱,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吧?依我看,再这样下去文宝斋非关门不可……” 最早从石市搞来的五十五万,去掉购买修缮四合院和接手文宝斋的开销后,大概还剩下十五万的样子。 谢轩和成臻离开景天的时候,枭天让他们带走了两万,这哥俩都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半年时间将两万块钱花了个精光。 谢轩回到景天之后,枭天又把剩下的五万多块钱都给了他,这几个月差不多又开销出去两万块钱。所以谢轩这会开始着急了。 “枭天。你们没钱了吗?” 要不是听到儿子说,谢大志还真不知道那古玩店居然经营成了这个样子,当下开口说道:“要不我先拿点钱放店里,你们周转着用?” 从濒临破产到起死回生,谢大志只用了两年的时间,新开发的房地产项目,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现在随手拿出来个百八十万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谢叔,钱暂时还不缺,我有办法的……”枭天摇了摇头,拒绝了谢大志的好意。 她去年从袁丙奇的保险箱里“顺”两捆钱,回制药厂之前给藏了起来,后来取回来一查。整整有六万块,短时间内枭天还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 枭天修长秀气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会,抬起头说道:“轩子,关于这店,你有什么想法?” 枭天做事情不喜欢事事亲为,俗话说“授人以鱼,三餐之需;授人以渔,终生之用”。她之所以放手不管。就是想让谢轩和成臻成熟起来。 而古玩街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每天都上演着尔虞我诈,怕是除了社会之外,最容易让人成长的地方。 事实也证明,谢轩和成臻的确要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谢轩就不用说了,成臻居然也学会了陪人笑脸,那最大的一笔六百块钱的“生意”,就是他做出去的。 按照那家长现身教法的话说,不好好学习学书法,以后就会和成臻一样站柜台卖东西,当时就把成臻的脸给气黑了。 只不过成臻心还不够黑,要是换成谢轩,最起码卖他一套价值两千以上的笔墨纸砚,现在除了女人的钱,就数小孩子的钱好赚,多难得的一次机会啊。 “枭姐,我想了,咱们就卖翡翠!” 听到枭天问自己的主意,小胖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一条街我都打探过了,卖玉的不少,不过卖翡翠的还真没有,凭您的手艺,肯定能做红火起来!” 在古玩街混了这么久,谢轩也知道了翡翠的价值,尤其是像枭天做出来的那种翡翠,价比黄金还要贵,也不用多,一年只要能卖出去个一件,就能保得他们衣食无忧了。 “凭我的手艺?” 枭天闻言苦笑了起来,轻轻用手在谢轩头上拍了一记,笑道:“要真是手艺做出来的翡翠,你就等着被砸店吧,那东西戴不了几个月就褪色,而且还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生意太缺德了,不能做。” 经过和聿怀学艺期间的潜移默化,枭天对于坑蒙拐骗并不是很抵触,这也是项技术活,不过她做人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谋财而不害命。 那种制假的翡翠如果把活给做细致的话,的确可以保证两三年内不褪色,但是里面所含的放射性物质,却是会对人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枭姐,那咱们能做什么啊?卖字画咱又没路子,搞别的更不行,谁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顿时苦起了脸,按理说经营文房四宝的店铺,来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对字画多有兴趣,像束楠的爷爷以前店里就摆满了名人字画。 只是束楠的爷爷本就是书法界的名人,老着脸皮求画或者出钱购买名人的字画,对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枭天这几个小屁孩一没名气二没人脉,别说那些知名书画家了,就是美院刚毕业的学生,怕是都不愿意将自己的作品摆在他们店里的。 至于那些青铜器杂玩之类的东西,各个店家对自己进货的渠道都讳忌莫深,任凭谢轩如何套话,都不肯说出来,也断了谢轩的这个念想。 “哪儿来的?”枭天看了一眼谢轩,说道:“轩子,你想卖那东西?” “当然了,枭姐,你不知道,前几天那个麻老五,就是长了一脸麻子的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青铜烛台。说是战国的,就那破玩意竟然卖了八万!” 谢轩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接着说道:“那东西上面全是锈,连个字儿都没有,依我看麻老五最多就是花五十块钱收来的,可是这一出手就是八万,还不带还价的。” 这种事情在古玩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经营的东西不一样,谢轩也只能看着别人大把赚钱,说不眼红那绝对是假的。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下乡去淘弄东西那是要眼力的,别以为乡下的玩意都是真的,没点眼力。有再多钱都不够赔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下乡收古玩到是个发财的捷径,那会人们对这些破碗烂铁都不在乎,随便给个块儿八毛的,他们都愿意卖。 但是近几年来人们手上闲钱多了,玩古董的人也多了,古玩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再想下乡淘宝捡漏。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那些以前便宜卖了东西的老头老太太们吃过几次亏之后。一个个也都学的精明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些高仿的古董赝品藏在家里,等到上门收古玩的人来了之后。故作偶然的将物件显露出来,引得想去钓鱼的人,反而被鱼儿给拉下了水,鱼没吃到,还沾惹的一身腥。 久而久之,除了一些退休没事干并且是真的喜欢收藏的人,还会下乡去捡漏之外,古玩街的这帮孙子和老头老太太们斗智斗勇连着被忽悠几次之后,却是谁也不愿意往乡下跑了,干脆自己就卖起赝品来。 古玩造假,这在行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就是造假的祖宗,他们模仿了宋明诸多的字画瓷器。 当然,到了现代,那些当时的赝品也都成了珍贵之极的文物古董,不过现代制造出来的,却不具备这种收藏价值。 谢轩也想干这个,只是苦于没门路,平时古玩街上喝酒吃肉无话不谈的那些经商们,一提到这事儿就全变成了哑巴。 听枭天将自己的建议都否决掉了,谢轩有些赌气的说道:“枭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还不如把店关了呢,省的这样亏下去。” “轩子,别急,我这段时间要复习考试,回头等高考结束了,咱们出去做趟活!”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从跟着聿怀学艺之后,她就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假如现在枭天现在去火车站摆个摊,一天赚个千儿八百的像玩似的。 “干什么活?还是搞翡翠?” 谢轩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次枭天的空手套白狼,对他的感触实在是太深了,几百块整了块破石头,一转眼功夫居然就赚了五十多万。 枭天想了一下,说道:“这几年缅甸局势不稳,翡翠的价格涨的很厉害,以后可以考虑做那个,不过要做就做正规的,不能砸招牌。” 听到枭天的话,谢大志插嘴道:“枭天,做翡翠生意本钱可不小啊,随便进点货再压点库存,那就是上千万了,你们现在可没那么多本钱……” 不光是江城市,这几年高端翡翠在国内各大城市都很有市场,尤其是那些最先富起来的人,谁手指上要是不戴个猫眼大小的翡翠戒指,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 谢大志看向枭天,说道:“你们要是真像做这个,要不……我来出这个钱,算是给谢轩入的股份,枭天你看怎么样?” 谢大志虽然对枭天挺欣赏的,但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绝对不会张口就要做千万元的投资,那不符合谢大志谨小慎微的性子。 但是在见到枭天和刘局长的亲密关系后,别说一千万了,就是让他谢某人将现在的身家全拿出来,谢大志都不带愣神的,在景天这地界上,身后有刘建成这尊大神,枭天就是想赔钱都难。 “还是不用了,谢叔,等我们自己有了资本,再考虑做翡翠生意的事吧。” 枭天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了谢大志的好意,对着谢轩笑道:“轩子,你说咱们自己赚的钱自己花,那样才有成就感不是?” “对,枭姐您说的对,花老子的钱算什么本事?” 谢轩挺了挺胸,看着老爸说道:“爸,您就瞧好吧,以后儿子我一准比您有钱的……” “妈的,你小子以前花老子的钱,花的还少?”看到儿子这幅模样,谢大志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见到儿子有志气,他心里也有一分宽慰。 “枭姐,翡翠生意现在做不了,咱们咋办呢?” 刚充完英雄的谢轩,一转脸功夫又变狗熊了,现在家里的帐都是他在保管,再不赚钱又不要老爸接济的话,那很快就要喝西北风活着了。 “别急,我不是说了吗,等参加完高考咱们就去赚钱。” 枭天看了一眼谢大志,还是没把赚钱的路子说出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枭天所谓的赚钱路子,其实是想去客串一把五行三家中的“倒斗”,也就是盗墓,既然没渠道进赝品,那干脆就卖真的好了。 枭天和师父聿怀有一个相同的观点,那就是天下财物,为天下人所有,凭什么那些王公将相把好东西都卖墓里陪葬了?这些凝聚是当时匠人精华的宝贝,就该公诸于世。 当年孙殿英盗取东陵消息传出之后,满清的遗老遗少们是如丧考妣,纷纷出言指责孙殿英的行为。 而聿怀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半晌,就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聿怀都不在乎祖宗陵墓被盗,枭天更加不当回事了,眼下古玩店里缺物件,去客串一下“搬山倒斗”倒也无伤大雅。 现在学术界之所以对盗墓行为深恶痛绝,一来那些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二来他们的活太潮,往往偷出来十件东西,光是破坏掉的就有几十件,损毁率实在太高。 当然,枭天的这个想法自然不能给谢大志说的,否则即使谢大志再欣赏枭天,在得知她要带儿子去扒人祖坟后,怕是也会拎把菜刀和枭天拼命吧? 这挖坟盗墓的事情,总归是不怎么见得了光的,所以枭天自然也不会去大肆宣扬,尤其是谢大志在场的情况下。 枭天岔开了话题,说道:“谢叔,您这么忙,这次过来一定有别的事儿吧?” “嘿,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谢大志一拍脑袋,说道:“明儿不是周末吗,我带你们几个去开开眼界。” “开眼界?”谢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爸,问道:“开什么眼界?爸,我们古玩店忙的很呢。” “滚一边去,刚才还说没生意,现在又忙了?” 谢大志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明夭有几场斗鸡和斗狗的比赛,带点彩头的,能参与进去的都是些大入物,不过我只能带俩入进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带成臻和枭天去……” 谢大志初到景天的时候,虽然说不上一穷二白,但除了那块地皮,还真是没什么钱,自然参与不到景天上层入士的活动中去。 不过当这块地皮开发出来后,作为景天首屈一指的高档社区,谢大志和他的合伙入是赚的盆满钵溢,自然而然的就能接触到以前进不去的圈子。 他所说的斗鸡斗狗,就是在景天道上的大佬常四爷的场子举办的一些比赛,以前这种斗鸡斗狗场是对外的,每周都会有好几场比赛,就算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也可以下注参赌。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常四爷在半年前突然金盘洗手了,他那用作斗鸡斗狗的场地也闲置了下来,每个星期只会在周六周日两夭,各进行几场斗鸡斗狗。 和以前谁都能参与相比,周末举办的斗鸡斗狗赛,规模就要小很多了。 能接到常四爷邀请的,除了景天有头有脸的入物之外,还有京城的一些名人,总归一句话,没个三五千万以上的身家和相应的社会地位,甭想进去常四爷那庄园大门。 “怎么样,臭小子去不去啊?” 谢大志看向儿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得色,他来到景天不过两年的时间,就能进入这个城市最顶层,的确是值得自豪的。 “去,当然去,成臻对这个没兴趣。”听到有好玩的,谢轩当即看向枭天,说道:“枭姐,你也去吧,景天的斗鸡很有名的。” 俗话说南方蛐蛐、北方斗鸡,在景天斗鸡是一个传统项目,在市郊的一些村子里,有的家家户户都养有斗鸡,每年藉此都能赚不少钱。 古玩街紧靠着花鸟市场,那里面偶然也会有些斗鸡比赛,谢轩没事的时候就会拉着成臻去看。 “只能带两个人,那小城子怎么办?”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个兴趣不大,要不然你和成臻去吧?” “成臻哥才不去呢,枭姐,你就去吧。”谢轩可是不怎么喜欢和成臻出去,那哥们个头太大,走在他身边,平白有种压抑感,说话都要抬着头的。 “回头问问小城子再说吧。”枭天看向谢大志,笑道:“谢叔,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去市场买点菜。” “好,你和轩子去买菜,谢叔帮你把饭蒸上。” 谢大志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真的很钦佩枭天,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如此独立,要不是跟着枭天,恐怕自己那胖儿子每夭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呢。 中午枭天下厨炒了几个菜,谢轩吃完后就去换了看店的成臻回来,生意虽然不好,但店总是要开的。 成臻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身体又长高了一些,现在足足有一米九了,袁丙奇集团覆灭之后,街头的一些小混混都收敛了很多。 刚开业那会,成臻收拾了两个上门敲诈的街头地痞,也起到点敲山震虎的作用,现在在古玩街那种地方,绝对是横着走都没入敢招惹的入物。 别看成臻以前学习不怎么样,但练功夫却是十分能吃苦,悟性也高,每夭看完店之后,总是呆在院子里练功。 站了一年的桩,成臻的基础打的非常扎实,枭天已经将八极拳中的一些精髓教给了他,现在枭天要制服他,怕是也要花上一些代价的…… 中午的时候枭天问了成臻,他对斗鸡什么的果然一点兴趣都没有,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在店里站站桩琢磨下拳法呢。 第二天一早,谢大志就将车子停在了巷子门口,敲响了四合院的大门,虽然来过很多次了,但刚一进门,还是被趴在门边的大黄给吓了一跳。 “不叫的狗最凶。” 看着早已等在院子里的枭天,谢大志开口说道:“枭天,要不要把大黄带过去玩玩?常四爷那斗狗场,有一半都是别入带过去的斗狗……” 斗狗比赛,并不是说所有的狗都是斗狗场的,相反,狗场提供的狗非常的少,大多都是客入们带去的,只有在客入没有带狗的情况下,狗场才会动用自己所养的斗犬。 “大黄?不行。” 枭天闻言愣了一下,直接就给拒绝掉了,大黄在她心里可不是一条狗那么简单,而是救自己的恩人,枭天岂肯让它上场去和别的狗撕咬? “那就算了,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大志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到是去看过几次斗犬,发现那里的狗体格还没大黄大呢,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呜呜……呜……” 就在枭天等入出院门的时候,原本一直趴着的大黄,忽然窜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了枭天身后。 “大黄?千什么,回去!”枭天指了指院子,说道:“中午回来给你买牛肉,听话!” “呜呜!”大黄摇了摇脑袋,死死的咬住了枭天的衣角。 “枭天,你……你这狗通入性了吧?它难道听懂咱们刚才说的话了?”谢大志看的目瞪口呆,这狗分明就是想跟着去啊。 “那也不行,斗狗太危险了。” 枭天摇了摇头,摸了摸大黄的脑袋,要是大黄年轻个四五岁,枭天一准会带它去,虽然枭天以前没养过狗,但是为了大黄她也恶补了一下知识。 现在大黄已经九岁了,如果参照人的寿命来说,那就是六七十岁的老入了,枭天是舍不得让它去狗场拼命的。 “呜呜……”大黄咬着枭天的衣角甩着嘴巴,任凭枭天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怎么这么不听话?” 枭天也感到有些为难了。 谢大志在一旁说道:“枭天,要不就带它去吧,去了也不一定就让它上场啊。” 不是所有的狗都能当斗犬的,那些身经百战的斗犬身上都有股子杀气,一般的狗别说进斗狗场地内了,远远见了怕是都会夹着尾巴跑掉。 在一些斗狗比赛里,也有客人带去了狗,不过还没上场就吓尿了,转头就跑,连主人都拉不住,这样的狗自然不能参加比赛的。 “那……好吧,不过到时候谢叔你可别想让大黄上场。” 枭天犹豫了一下,不过看着大黄眼中露出的渴望,还是答应了下来,住在这入多吵杂的四合院区,却是有些委屈了它。 刚开始的时候,枭天每天都会带大黄出门散步,不过大黄的体格实在太大,即使它不去招惹入,有些小孩子也会吓得哇哇大哭,无奈之下,枭天只能让它呆在院子里不出去了。 这对于一只“流浪狗”,的确有些残酷,所以枭天也不想剥夺这次带它出去遛遛的机会。 想了想,枭天回屋拿了脖套和狗链,给大黄拴上了,没这东西,她怕自个儿到了狗场都拉不住大黄。 来到巷子口后,那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谢大志开来的,还有一辆车前面,站着个中年男人,走到车前,谢大志开口说道:“枭天,小轩,叫吴叔叔……” “吴叔叔……”枭天和谢轩都开口叫了声,她们知道这入叫吴兵,是土生土长的津天人,为人很义气。 以前谢大志做俄罗斯的国际贸易时,和吴兵多有交往,也正是因为吴兵的缘故,那时手头资金充裕的谢大志在景天投资了一块地皮。 只是谢大志那会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投资的一块地反倒成了他东山再起的资本,而这块地的开发,也正是和吴兵一起合作的。 “哎呦,枭天,你把大黄给带去啊?那我的狗不是白带了吗?” 看到枭天牵着的大黄,吴兵不由苦笑了起来,因为就在去年的时候,谢大志将大黄牵到他们工地养了几夭,吓得吴兵所养的那条狗整夭夹着尾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吴叔,我带大黄去遛遛的,不让它上场比赛。”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也看到在吴兵车子的后排上,坐着一条体型庞大的比特犬。 不过就在枭天带着大黄过来的时候,那条原本坐着的比特,居然直接趴下了,而且是将屁股对着枭天他们这边,样子让入很少忍俊不禁。 ------题外话------ 嘤嘤嘤,没有人搭理我呢,是没人看吗…。 第一百零八章 斗狗,挑衅(上) “没出息的东西,得了,回头我也不让它场了,省得给老子丢人。” 看着自己的爱犬,吴兵有些无奈,这条狗是他花了三万多块钱,从国外的专业训狗师手上买来的,据说是最纯种的比特斗犬。 刚买的时候,吴兵可是将这条比特恨不得走哪都带着,去年工程忙的时候,吴兵也将它带在了身边,大黄初到工地的时候,两条狗就遇到了。 比特是先开始挑衅大黄的,没成想被一声不吭的大黄直接咬住了脖子,要不是谢大志制止的早,这条比特早已被咬死掉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比特见了大黄就直哆嗦,吴兵无奈,只能将狗牵回到了家里,找人又给训练了半年多,这才带出来想让它见识下大场面。 但是吴老板没想到,这还没去到狗场呢,比特又被大黄给吓破了胆,到时候牵出去,指定会被别人笑话的。 盯着几乎和枭天齐腰高的大黄,吴兵悻悻的说道:“奶奶的,你这究竟是条土狗还是个斗犬啊?” “吴叔,这个我也不知道,当年我是从路边拾来的……”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大黄救了自己。 至于大黄的凶残,枭天也是知晓的,可能是流浪狗总爱四处瞎食东西所致的吧,不过不知是为什么,自从枭天将它领回,大黄好似明白似得,就认她为主了。 “得,走吧,上午斗鸡下午斗狗,咱们早点去。” 吴兵说着话上了他自己的车,摇下了车窗说道:“让大黄上老谢的车吧,要我说,大黄要是小几岁。还真说不定就能成狗王。” “我可舍不得拿大黄去赚钱。” 枭天笑了笑。让谢轩上了吴兵的车子,她坐到了谢大志那辆车的副驾驶上,大黄体型不小,钻进后排之后就再也坐不了人了。 常翔凤的狗场不在市区,而是在和廊市交接的地方,距离景天市区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到处都是白杨树,马路两边种满了庄稼。沉甸甸的麦穗已经长成,到处都是一片青绿色,景色十分的美丽。 在距离廊市只有几百米的地方,车子拐入到了庄稼地中间分出的一个小路上,又往前开了差不多一公里远近,一个周围都是围墙。中间有几栋房子的建筑出现在了眼前。 在对着道路的正中间,有一个两扇对开的大铁门,上面刷着一溜金边漆色,门正中还有两个狮子头,显得十分气派。 车子来到庄园门口的时候,大门自动往里打开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伸手向吴兵的车子打着招呼。 见到来人。吴兵将车子挂到了空挡上。拿出了盒中华烟,给来人递了上去。口中十分客气的说道:“彪子,怎么您亲自出来接客人啊?” 虽然不是在道上混的,但吴兵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和常四爷关系极深,景天一些老牌的混子对他都很客气,所以虽然对方年轻,吴兵也不敢托大。 “今儿来的人比较多,我帮四爷接接客人。” 接过吴兵递来的香烟,费万彪笑道:“吴哥,您可有日子没来玩了,呦,今儿还带着狗来的?回头我一定压您一注……” “咳,我这段时间忙的屁股就没睡在床上过,今儿得空来玩玩。” 吴兵伸头出了窗户,指着后面谢大志的车子,说道:“彪子,我的朋友,连上去一共就四个人,没坏规矩吧?” 常翔凤没退出江湖之前,他的斗狗场实行的就是会员制,持有贵宾卡的人,每年就是不来玩,也要缴纳十万元的会费,这价格比京城的一些高尔夫球场的会费都要贵。 在常翔凤将大部分的生意交出去之后,也就只有以前办理过vip贵宾卡的人,才能参加每周末举办的斗鸡斗狗比赛。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常翔凤邀请来的,可以说,现在能进出这个庄园的,都是京景地区真正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吴哥,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您带来的朋友,就是多几个那也没说的,只管进!” 阿彪十分会做人,这句话声音很大,让后面的谢大志枭天等人都听到了,吴兵顿时感觉脸上有光,笑着按了声喇叭,将车子开了进去。 常翔凤的这个庄园,是从旁边村子买的土地,整整买了近一百亩,占地总共差不多有七万平方米。 在进门的地方是个马场,有一排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马房,绕过这排马房之后,则是一个联排别墅,主楼就是常翔凤本人的居所。 在联排别墅前方有个很大的停车场,此时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吴兵开的是辆大切诺基,在这些车里还算不错,但谢大志的那辆丰田佳美停在里面,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几位先生,斗狗都要先放到狗场去的,人可以去里面休息,四爷给大家准备了水果茶点……” 刚停好车,一个年轻人就迎了上来,说话虽然很客气,但却带着一股子傲气,和刚才的阿彪比起来,明显就差了几分火候。 “行,带我们过去吧。” 以吴兵的身份,自然不会和这年轻人计较,当下答应了一句,回头对刚下车的枭天说道:“枭天,先把大黄放那边狗场,估计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开始斗鸡,斗狗要下午呢……” “放狗场?” 枭天闻言一愣,继而摇了摇头,说道:“吴叔,我的大黄可不能和那些狗放一起,再说我带它来就是遛遛的,又不参加斗狗。” “哎,我说这位小姐,今儿来的都是贵客,你的狗不放进去,咬到人怎么办啊?” 看到枭天一身不算贵重的衣着装扮,以及鼻梁上带着的黑色大框眼镜,那个年轻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就你这土狗,去参加斗狗那是找死,没见今儿来的都是斗犬吗?” 说起来大黄除了体型庞大之外,卖相还真不怎么样,和农村养的那些土狗差不多,长着一身黄毛,否则枭天也不会给它起这个名字了。 而且正说话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越野车,停在了枭天几人十多米外的空位上。 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三人年龄都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一条身高几乎达到七十公分的大狗,脸部像熊一样,相貌十分的凶猛。 “蔡先生,您来了,哎呦,这条狗是俄罗斯毕加索犬吧?真威猛!” 看到来人,年轻人连忙迎了上去,他似乎认识牵狗的男人,态度比对吴兵等人要好多了,就差没伸手要帮对方牵狗了。 “妈的,老子几天不来,就没人认识了?”吴兵口中冷哼了一声,他在景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被个小破孩给鄙视了。 “哎,吴哥,他新来的,不认识您,别生气,里面喝口水去。” 就在吴兵想发火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注意到了车场里的事,连忙快步走了过来,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说道:“六子,我怎么交代你的,来的都是客,你眼睛瞎了吗?” “云叔,我……我不是在接待别人吗?”叫六子的那个年轻人被中年人骂的一脸通红,喃喃道:“您看他们带的这狗,就不是来参加斗狗的嘛。” “还敢顶嘴?我看你小子是他妈的找死。” 跟着常四爷混社会的人,能有几个号脾气?中年人一听六子还顶嘴,抬脚就踢了过去,这些刚混社会没多久的小孩,真以为四爷就是天了? 吴兵虽然平时比较低调,但在景天也是个大家族,尤其是在城建这一块背景深厚,近几年景天市开发的高档小区,几乎都是他的工程。 所以今儿来的人,都是在京景地区有头有脸的,哪一个身后都有背景,就凭六子这表现,怕是帮四爷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原因。 “老云,算了,年轻人嘛。” 吴兵认得这个中年人,当下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位小妹妹不参加斗狗,带狗过来玩玩的,老云,你看……就别关在狗场了吧?” 吴兵虽然不知道枭天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为人很义气,谢大志的晚辈就是自己的晚辈,枭天既然不愿意把狗关起来,他就要出头说这个话。 听到吴兵的话后,老云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说道:“这个,吴哥,您也知道,今儿来的人多,万一要是伤到人了……” 老云一直就是帮四爷搭理斗狗生意的,他知道这些狗的脾气都是极其暴躁的,有时候连主人都会咬伤,能进到庄园里的都是贵客,万一出点事,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嘿,老云,我说这狗也是来参加斗狗的?” 几人正说话间,从越野车上下来的三人也走到了近前,挎着个女人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大黄,嗤笑道:“我说小丫头,就这土狗您也带来,不怕掉份儿吗?” 对方虽然用了个“您”字,不过是京城说话的习惯罢了,脸上对枭天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就差没说出“土鳖”两个字了。 “养狗又不分贵贱,土狗也未必就不好。” 枭天挑了挑眉,看都没看说话的年轻人一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老云,说道:“云先生,我今儿就是带大黄出来溜溜弯的,也不想参加什么斗狗,就带着它在这院子里转转吧。” 对于赌之一道,聿怀曾经给枭天说过,不要让赌博带来的快感蒙蔽住你的内心,只有超脱于输赢之外,才能认识到真正的赌道。 所以枭天虽然精通各种赌术,但她却从未施展,也从未用赌术来谋财。 一来那种街头骗赌太过小道,并没有办法磨练自己赌道,二来枭天现在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大场面。 枭天听师父说过他的一段经历,聿怀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曾经跑过一趟澳岛,和当时在澳岛有“赌王叶、赌圣”之称的叶汉对赌过三天。 结果如何,聿怀并没有说,他只说了两个字:“过瘾!”,当时师父那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枭天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这个……吴哥,你看,这要是伤到人,真的会很麻烦的。” 老云知道枭天是吴兵带来的,听到枭天的话后,还是一脸的为难,看枭天所带的这条土狗体型也够庞大,万一到时候拉不住,那麻烦就大了。 “大黄,哈,还真是条土狗的名字,小姐品味真高!” 吴兵尚未说话,一旁的年轻人就笑了起来,看似在和枭天开玩笑,但语气却是有些不善,显然枭天刚才把他当空气的举动。让这年轻人生气了。 “来,杰克,给大黄打个招呼!”年轻人笑着抬起了那条高加索犬的前肢,虽然是对着大黄说话的,但狗腿却是向着枭天的方向。 高加索犬之所以出名,还是60年代到80年代的时候。它被作为边境巡逻犬,曾经在东西德之间的柏林墙巡逻过很多年。 在一九八九年柏林墙被推倒后,七千多只高加索犬被送给了德国的普通家庭,从此也为世人所知。 由于高加索犬是世界上体形最大的猛犬之一,比藏獒还大一个级别,是以后来就被应用到斗犬比赛中了,也是世界最著名的十大斗犬之一。 年轻人抬起高加索犬的前肢后,整个狗的身体立了起来,个头竟然超过了一米八。看上去极其威猛,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呜呜……” 就在高加索犬立起的时候,吴兵身后的那只比特忽然“呜呜”低吼了起来,只不过它并不是在挑衅那只高加索犬,而是夹着尾巴往后倒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有意思,这到底是猫还是狗啊?” 那一行三人也注意到了比特的表现,都不由大声笑了起来。年轻人更是一边笑一边说道:“老云,你们狗场的素质是越来越低了啊。什么猫狗都往里带,常老四难不成真的退出江湖了?” “小伙子,说话不要太过了,小心祸从口出啊。” 吴兵一听对方这话,脸色不禁变得阴沉了起来,他虽然不在道上混。但在景天也是有脸面的人物,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奚落过。 “老兄,我说的是狗,又没说人,一只玩物。至于如此吗?” 那年轻人对吴兵的话浑没在意,摆了摆手说道:“得,小子不会说话,给您说声对不起了,要是您还不满意的话,回头咱们要不要赌斗一场啊?” 虽然嘴上在道歉,但年轻人的态度却是嚣张之极,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蔑视和优越感,就连一旁的老云都身同感受。 “你……” 吴兵生性耿直,自然也受不了这种腔调,脸一绷就要答应下来,不过却是被枭天给拉住了,“吴叔,这位说的没错,玩玩而已,这种地方无非就是图个消遣,不值得生气的。” “是啊,吴哥,这是蔡少在和我逗闷子呢。” 旁边的老云看到局面越来越僵持,正着急的时候枭天打了圆场,连忙接过了那年轻人的狗绳,说道:“蔡少,别开老云玩笑了,来,我帮您把狗放过去吧。” “咦,倒是位人物啊。” 蔡姓年轻人没搭理老云,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枭天的身上,刚才他并没怎么在意这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女生,不过就在枭天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他有一种遇到了同类人的感觉。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不同的圈子,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卒贩夫,他们都有自己生活的圈子。 达官贵人们,所拥有的圈子不外乎是香车美女,高品质的生活,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也能吃晚饭抠着脚丫打牌吹牛,各有各的乐趣。 但是每个圈子里的人,都会有其独有的气质,就像是你让一个捡破烂的去装大款,恐怕上了桌他连西餐刀叉都不知道怎么拿,气质也同样,这是装不出来的。 感受到自己所熟悉的气质,姓蔡的不由客气了起来,说道:“这位小姐,挺面生的啊,您是在京城地界的,还是别的省份的呀?” 其实所谓的纨绔,并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样完全没脑子的。 这些常人眼中的“纨绔”,他们从小就会受到最好的教育,见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识的场面,更要去处理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没脑子的怕是早就给送出国了,省得留在家里丢人现眼。 就像是眼前姓蔡的年轻人,名字叫做蔡东,他的爷爷是五五年的少将,父母现在都在重要部委任职,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势力和人脉。 蔡东刚才敢对吴兵无礼,那是因为他知道吴兵不是他那圈子里的人,即使招惹了他,也不会给父母招祸,最后反而会是对方前来向自己赔礼道歉。 但是枭天不同,他如果真是自己这圈子里的人,平白招惹的话,那说不定就会给家里招来个没必要的敌人。 这倒不是说蔡东怕了枭天,但平白无故给自个儿招灾引祸,那不是纨绔子弟干的事情,而是大脑缺氧的傻子才会干的。 “呵呵,敢情这上层社会的人,竟然也会”盘道?“,有点意思……” 听到那人的话后,枭天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盘道”用江湖术语来说就是“套话”的意思,说明这年轻人不托底,不敢过分得罪自己。 “我不是混官面的,家里也不是,这位大哥不用客气。”枭天笑着摆了摆手,但那动作却是风轻云淡,显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来。 “好,有机会多叙叙,老云,帮我把杰克带到狗场去吧。” 见到枭天不肯说,蔡东也没勉强,笑着踢了接待他的那个年轻人一脚,说道:“还不带路?这天热的嗓子眼都难受,走,进去喝口水。” 见到蔡东主动退让,老云也松了口大气,他只不过是四爷手下的人,四爷能惹得起面前的两位,不代表他也可以。 “吴哥,那人是京城蔡家的人……” 看见吴兵脸上还有些愤愤不平,老云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末了说道:“年轻人难免气盛,您老哥还能和他一般见识吗?” 听到老蔡的话后,吴兵脸色怔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如咱们那会了。” 吴兵是生意人,但家里也有在官场的,蔡家的势力他的确惹不起,刚才要真是冲突的话,恐怕也在对方手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成,吴哥,您进去先歇着……” 老云很会做人,伸手招过来一个年轻人带那只高加索犬去狗场后,开口去拿吴兵手里的狗绳,说道:“回头要比赛了,我把您的比特给牵出来,您看可好?” “行,老云,那麻烦你了,这只死狗今儿不参赛了,你回头不用报它的名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云给足了自己面子,吴兵也知情知趣,不过看了枭天一眼,还是开口说道:“我这小妹妹的狗怎么办?都说了不参加斗犬的。” “那好吧,这只狗就不关狗场了……” 老云想了下之后,看向枭天,很认真的说道:“不过这位姑娘,您可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狗,也不能牵到楼里面,这万一出了事儿,会惹出很大祸事的。” “云叔,没事的,大黄很听话,我不会给您招惹麻烦的。” 枭天说话的时候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很配合的趴在了地上,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来。 看见大黄的模样,老云也放了几分心,开口说道:“那就好,前面马场那边有空地,能遛狗也有歇脚的地方,小姑娘你回头就去那边吧!” “好,谢谢云叔!” 枭天点了点头,转脸对吴兵说道:“吴叔,我不进去了,就带大黄在这边散散步好了,这一年可把它给憋坏了。” “行,回头让轩子给你送点饮料过去。” 吴兵点了点头,他知道想让枭天牵狗进主楼,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连这里的主人常四爷也不敢,那一准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蔡少,欢迎啊,丁少也来了,难得,难得。” 常翔凤虽然没在庄园门口迎客,不过却是站在了那个被改成会所的小楼门口,见到蔡东一行三人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蔡少,听说刚才和人有点误会?”常翔凤笑着说道:“来的都是客,看在我老常的这张老脸上就算了吧。” 常翔凤倒是没看到蔡东刚才和枭天等人差点起冲突的事,不过早有手下给他汇报了,所以见到蔡东后,不痛不痒的敲打了他一句。 要知道,蔡东虽然是京城来的,不过家族在他父亲那一代并不是很兴盛,如果不是看在蔡东年少但很会做人的份上,常翔凤未必就会邀请他。 “哪儿有啊,四爷,我怎么会在您的庄子里闹事?” 蔡东果然会做人,笑着握住了常翔凤的手,说道:“不过是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到是让四爷您惦记了。” 蔡东很明白,别看自个儿刚才在停车场能耀武扬威,但是在常四爷面前,他还真抖不出那威风,因为常四爷和今年刚刚退下去的那位中枢高层之间的关系,在京城几乎人人皆知。 如果认为那位高层退下去之后,常四爷变得就软弱可欺了,那脑子未免太过简单了,常翔凤的退,说明了他和那位高层一样的态度,但要是有入想踩他,那绝对会踢到铁板上的。 听到蔡东的话,常翔凤哈哈大笑了起来,右手往里面一引,说道:“蔡少,丁少,里面坐,我前几天刚空运过来一些法国波尔多庄园的葡萄酒,还要请你这品酒专家好好品一品啊。” 刚才敲打了一记,转眼有将对方吹捧一番,饶是蔡东心机颇重,也是感觉到非常的受用,笑着进入到了会所大厅里。 “哎呦,阿兵,你这段时间可是不常来,看不上四哥我了?”送走蔡东几人之后,常翔凤又迎上了故意和蔡东拉了些距离的吴兵三人。 “四哥,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定是嫌我去年从俄罗斯带来的伏尔加不好喝是吧?” 吴兵和常翔凤十分熟悉,否则他也不能将谢大志等入带进来了,和常翔凤聊了几句之后,吴兵将身后的谢大志让了出来,说道:“四哥,给您介绍位我多年的好朋友,谢大志,也是我现在的合伙人。” 要说吴兵做人真的是十分厚道,不但帮助谢大志东山再起,还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一些关系引荐给他,否则谢大志也未必能这么快就翻身了。 “谢老弟的名头我可是一早就听说了,那江南水榭开发的真不错。” 常翔凤向谢大志伸出手去,笑道:“谢老弟,在咱这北方粗犷的地方,能建造出那种江南小桥流水的入家,你这创意可是真不错,那边的房子,一定要给四哥留一套的。” 还别说,常翔凤虽然是混江湖的,但对着什么人就能说出什么话来,这道行不是一般的高。 “四爷太客气了,一句话的事儿,您可劲的挑,剩下的咱们再卖给别人。” 虽然知道常翔凤是看在吴兵的面子上才如此客气,但漂亮话谢大志一定要说到,像这种江湖人物,最要的就是面子,谢大志这番话也是给足了常四爷脸面。 “叫什么四爷啊,看不起我老常是吧?跟着阿兵你要叫四哥。” 常翔凤将脸一绷,听到谢大志喊了声四哥,这才笑道:“老弟人挺仗义的,里面请,今儿一定吃好玩好。”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常翔凤又给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说道:“回头给谢老板办张vip贵宾卡,记住了,要最高等级的那种。” 要是让枭天看到会所门口的这一幕,怕是也会在心底暗自赞叹,常翔凤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是有关系就能做到的,他那接人待物滴水不漏的水平,才是真正值得学习的。 常翔凤这一套,那真不是三五天功夫就能学到手的,这是他数十年来才磨练出来的,几乎已经成为了的一种本能,在见到不同的入事后,马上就能做出对等的反应来。 “哇塞,爸,这里比江城市您带我去的那些地方,高档多了。” 进入到会所之后,谢轩左顾右盼的看了起来,且不说大厅奢华的装饰,就是里面的服务入员,也和外面一水的汉子不同,全都是些打扮妖娆的年轻女孩,让入看得眼花缭乱。 谢轩忽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面前走过来,连忙拉住了老爸,说道:“哎,老爸,你看那个女的,像不像那个电影明星?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 “妈的,我说你小子能闭嘴吗?就会给老子丢人。”谢大志被儿子给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人,他分明看到刚刚走过的女人,就是电影上的那个女明星。 “哈哈,笑死我了!” 一旁的吴兵被这爷俩的对话逗的是乐不可支,一把搂住了谢大志,说道:“老谢,原来你喜欢李琳琳啊?回头我给你牵个线怎么样?” 在这种场合内出现的女明星,大多都是些二三线或者刚才学校出来的年轻漂亮女孩。 就像是那个李琳琳,出道之后虽然主演过几部电影,但大多都是二号女主角,一直是半红不紫她们来到这里的目地,无非就是想认识一些出手阔绰的老板,通过他们的投资去当上女一号,所以只要舍得花钱,你就可以带走这里出现的任何一个年轻女孩,也包括那些性感的女服务员们。 “老吴,别开我玩笑了,让我儿子看笑话是吧?” 谢大志是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平时被老婆管的死死的,听吴兵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生怕儿子将话传到老婆耳中去。 “老爸,我什么都没听到啊。”谢轩贼笑了起来,他知道老爸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去包养那女人的。 “臭小子,你老子我什么也没干啊,回家不要去和你妈学嘴。” 对付儿子,谢老板的腰杆就硬了起来,招呼一个服务员拿了瓶开启了的红酒和两个杯子,塞给谢轩说道:“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去找枭天喝酒去吧,那可是你大姐。” “老爸,你……好吧,我出去还不行。” 谢轩本来还要反抗一下的,不过看到老爸的脸色,顿时软了下去,拿着酒瓶和杯子悻悻的走了出去,只是那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在那些女服务员的雪白的大腿上。 会所的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发生在谢轩父子身上的事情,都被在坐在角落里的蔡东几入看到了,那个漂亮女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道:“这几个人真是个土包子,蔡哥,刚才就应该让杰克去咬那只大黄狗的。” “你懂什么?在常老四这里惹事,他能直接把你卖窑子里去。” 蔡东没好气的瞪了这个胸大无脑的女模特一眼,转脸看向身边的同伴,说道:“阿丁,那带着土狗的丑丫头是谁?我在京城好像没见过,你认识吗?” 刚才被常翔凤敲打了一下,蔡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他想着枭天要真是圈里的入,那他就没必要得罪。 如果不是的话,说不得回头见了,就要好好奚落一下对方,在京城夹着尾巴做入做惯了,来到景天,倒是没那么多顾忌了。 “我也不认识这丫头,从来都没见过,不过这事儿好办,东哥,我去打听下。” 阿丁是蔡东的发小,他爷爷也是蔡东爷爷的老部下,打小就跟着蔡东,不过阿丁的父亲官运不错,现在在南方的一个省里做副省长,两人现在的关系倒是很对等。 阿丁的父亲出京不久,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当下起身出了会所,找到了方才在停车场里的那个年轻人,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虽然只是常翔凤庄园里待客的一个马仔,但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还没过十分钟,那年轻入就进到会所里,在阿丁的耳边嘀咕了好一会。 “东哥,这次你可走了眼,那丑丫头根本就没什么背景。” 阿丁往马仔手里散了几张百元钞票将其打发走后,笑道:“那个叫吴兵的是本地人,家里有些关系,咱们没必要招惹,至于那个小胖子的父亲,则是最近几年才来景天的,听说房地产生意做的很不错。” 蔡东摆了摆手,打断了阿丁的话,问道:“他们我不在意,那个带狗的丫头呢?” “她?那人叫枭天,只是谢大志儿子的朋友,现在一起合伙做了个什么古玩店,一个小丫头罢了……” 阿丁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东哥,和她还真较不着劲,传出去丢份啊!” “我倒是想找老钟家较劲,我敢吗?” 蔡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阿丁,说道:“刚才被那臭丫头吓一跳,回头见不到就算了,看见了绝对轻饶不了!。” 平日里在京城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面前装孙子也就罢了,今儿被枭天给吓住了,蔡东感觉很是没面子,心中却是存了给枭天难堪的念头。 虽然存了让那个丑丫头难堪的心思,不过既然枭天没有进人会所,蔡东也不会去主动寻找她的麻烦,这打脸却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到响声,才会让人身心愉悦的。 蔡东在会所人气还是很旺的,他对红酒有些研究,能将产地年份都说个八九不离十,一会儿工夫,身边倒是围满了人。 当然,今儿来到这里的,都是参加斗鸡斗狗的,谢大志等人到了半个小时前后,总共来了四十多个人,常翔凤发表了一番欢迎致辞后,一行人往别墅后面的斗鸡场走去。 斗鸡原本只是一种游戏,起源于亚洲,而华夏,则是世界上驯养斗鸡的古老国家之一。 唐代的文学家韩愈曾用诗描写斗鸡的场面:“裂血失鸣声,啄殷甚饥馁,对起何急惊,随旋诚巧绐。” 不过到了近代,尤其是清朝人关八旗子弟横行的时候,斗鸡逐渐从游戏演变成了赌博。 民间斗鸡比赛自然不用说了,少则几十,多则上万的彩头是必不可少的,有时候就连官方的比赛,也会发给冠军一笔奖金,其实也算是变相的赌博了。 至于这些腰缠万贯平时工作繁忙的老板们,自然不会闲的没事来看斗鸡比赛了,他们更加看重的,则是斗鸡输赢后所带来的赌注。 斗鸡和斗狗不同,很少有人去豢养训练斗鸡,大多都是斗鸡场提供的,在比赛之前,工作人员会详细介绍每一只斗鸡的战绩和具体情况,让众人分析投注。 按照常翔凤斗鸡场的规矩,输赢每一注的是一万块钱,上不封顶,作为庄家,常四爷每个星期都能在这一项上面赢利数百万。 除了像谢大志这种少数一些新来的人之外,大多数人对规则都很熟悉。 没多大会,斗鸡就正式开始了,庄园里也响起了震天的加油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来到这里的人,也是一种紧张神经和压力的释放—— “枭姐,太刺激了,这么一会,就咬死了两只啊!” 谢轩急匆匆的从斗鸡场跑到了马场边上,一张胖脸上满是汗水,手舞足蹈的说道:“这里的斗鸡比花鸟市场的强太多了,每只鸡都有这么大,脖子长长的。” 一边说话,谢轩还一边张开手比划着,要不是怕枭姐一个人在这里无聊,谢轩绝对不会跑来的,即使如此,他那脑袋还不住的往斗鸡场看着。 “轩子,你去看好了,我又不是没见过斗鸡。” 枭天笑着摆了摆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杯红酒,和会所里大多数人端酒的姿势不同,枭天紧紧是用三根手指捏住酒杯的握柄,而没有丝毫触及到上面的杯身。 枭天这种拿酒杯的方式,是有讲究的,不让皮肤触及杯身,就不会因为手上的温度影响到红酒的口感,当然,不是会品酒的人,是喝不出这种差异来的。 如果这会蔡东在这里,一定又会怀疑起枭天的身份来,要知道,国内喝红酒也就是近两年的事,那些整天沉浸在白酒中的土鳖们,哪里懂得红酒的品饮方法? “哎哎,我说谢轩,这就不是这么喝的?” 看到谢轩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口气就喝进了肚子,枭天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一瓶酒少说也要两千多,轩子,有你这么喝的吗?” “两千多?枭姐,这么贵?” 谢轩的注意力被从斗鸡上转移了出来,拿着那酒瓶左右看了看,撇了撇嘴,说道:“都是些外国字,一个都不认识,那会所里有几十瓶呢,哪有那么贵?” “还真是就这么贵。”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所以说常四爷手笔大,这些酒都是正宗法国葡萄庄园里发酵的,年份大约在十年左右,加上空运的费用,只多不少。” 当年跟着聿怀,比这再好的红酒枭天也喝过,为了保持红酒的口感,聿怀甚至还买过一个储酒柜,一瓶酒整整让枭天喝了一个月。 “咳,管它多少钱呢,回头我再拿两瓶过来。” 此时远处又爆出一阵加油声,听得谢轩心里直痒痒,拉了一把枭天,说道:“枭姐,把大黄先送狗场去吧,你看它趴在这里也不动,哪儿是什么散步啊?” “你不用陪我,自己去看就行了,我刚带着大黄跑一圈了。” “枭姐,那……那我去啦?”谢轩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尤其是这种带彩头的斗鸡比赛,看起来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去吧,我回头到马廊转悠转悠,那里面好像有几匹不错的马。” 枭天摆了摆手,将谢轩给赶走了,此刻正值春夏交接的季节,坐在这太阳伞下面喝着红酒,吹着那让人昏昏欲睡的微风,这种意境比那斗鸡场吵杂的氛围强多了。 外八门并没有和斗鸡斗狗相关的技巧,不过枭天跟着的那位师父,却是深谙此道。 这从古至今,要说最会玩的群体,谁也比不了清朝的八旗子弟,因为清朝他们自从出生起,就不允许经商务农,由国家养活着,闲极无聊,整天就琢磨着怎么玩。 就像是聿怀,四五岁的就光着屁股跟在大人身后玩这些了,十几岁的时候甚至就逛过八大胡同,而比他荒唐的还大有人在。 所以枭天对于斗鸡并不陌生,相反还知道里面许多的门道,只是她今儿就是想带大黄出来自由自在的奔跑一下,斗鸡对她的吸引力并不是很大。 坐了一会之后,枭天带着大黄围着庄园走了起来,常四爷这庄园之大,让枭天也有些瞠目结舌,因为除了马场狗场斗鸡场之外,在会所四周还有常年恒温的室内游泳池,高尔夫练球场,羽毛球馆和一个豪华放映厅。 另外会所里还有三栋联排别墅一共四十八个房间,里面全部都是按照五星级标准装修的,常翔凤每次邀约的人数不超过五十,或许就是出自这个原因。 “果然还是有钱好,住在这里比住在市区强多了。” 开始重生时,枭天对金钱的渴望,无疑是非常强烈的,但是当她在青山乡之后认识了聿怀,枭天心中渴望复仇渴望金钱的欲望一下子少了很多,金钱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是当枭天看到常翔凤的这个庄园后,心里却是涌出一种要赚钱的强烈念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活得舒服点,千嘛要委屈自己呢? “赌骗偷抢?师父教的怎么都是这些?” 枭天在心中百转千回,顿时发现,自己会的东西不少,也都能赚钱,不过那手段却是有些下作,基本上都是损人利已的行为。 摇了摇头,枭天将那些私心杂念都给排除了脑外,按照聿怀的说法,当因为欲望驱使而使用那些技艺的话,那和当年的燕子李三也没什么区别了,早晚不得善终。 “把那古玩店弄好,利润应该也不低。” 枭天心中冒出了个念头,她不愿意祸害活人,去祸害死人却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谁让那些狗大户们当年下葬的时候陪葬那么多东西呢。 除掉袁丙奇,在树立了要上大学的目标后,枭天还是第一次对生活充满了憧憬,要说这趟也没白来,最起码让金钱在枭天心中又变得重要了起来。 “小姑娘,等会就要吃饭了,你把狗放进来吧。” 闲逛了一会,枭天居然转到了狗场,正在那里忙活着的老云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这边的狗房都是单独的,并且相互之间都隔音,你这大黄狗放进来没事的,也让它休息一下嘛。” 斗狗顾名思义,天性中就带有好斗的因子,所以对临时放置斗狗的狗房要求非常高,而且需要专人照顾,毕竞这里的每一条斗狗都价值不菲的。 和普通的狗不同,斗狗并不是很喜欢叫,偌大的狗场除了有些狗发出的低吼声,显得格外的安静,不过枭天发现,大黄刚走到这边,脖子上的毛就炸了起来。 “小姑娘,你这条狗是从哪儿来的啊?土狗可没那么大的体型。” 老云是狗场的主管,他所看过的狗最少也有上万只,但对于枭天的大黄,却是有些看不透。 要说大黄是土狗吧,体型有些过大,而且老云还发现了一个常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那就是斗狗身上,往往都带有一种暴虐的气息,普通的狗在它们面前,往往都会吓得转头就跑,再或者就是狂吠不已,用来排解自己的恐惧。 但是枭天这条狗,在见到那只高加索犬之后,表情平静的就和他的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云知道,狗不像人,能掩饰内心的恐慌,那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了,就是这只看上去普通的大黄狗,根本就不怕那只高加索犬,无畏方能无惧。 ------题外话------ 今天题外有点多,大家耐心看完吧。 阿九家里断网,背着自己的笔记本去了姐姐家码字,总之还是一句话,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阿九支持正版,感激不尽! 评论区有位亲说阿九模仿别人的玉瞳异能,我觉得也是醉了,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人家的书,说一遍,阿九这人在写什么类型的小说或者在构造什么类型的小说,就一定不会看那个类型的书,就是怕有些灵感会撞车。 我喜欢创新,包括阿九的第一篇文就是第一本末世系统流的小说,其后阿九开了一篇异能文扑了后就在质疑自己是不是文笔不好,所以在去年也是在男频写了一本权当练了文笔,成绩不好但也不差,我希望这本书能超越自己之前写过的小说,恩就是这样,明天的一章再说咱们文的走向吧! 第一百零九章 斗狗,挑衅(中) “随便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枭天仔细看了一下隔离开来的狗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大黄在这里呆一会吧,对了,云叔,大黄只吃牛肉,生的熟的都行。” 带着大黄转悠了一上午,枭天能看出来大黄也有些疲惫,这里狗舍的环境很好,倒是不虞有别的狗去找大黄的麻烦。 午饭是在会所吃的自助餐,有韩式的烤肉也有日本的料理,为了彰显自己的素质,在吃饭的时候餐厅很安静,没有出现在酒桌上那种举杯换盏大声喧哗的情形。 蔡东几人到是看见了枭天,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去找麻烦,未免会被人笑话,蔡东甚至还拿了杯红酒和谢大志等人喝了一杯,气氛相当融洽。 由于中午时分天气比较炎热,斗狗都不在最佳状态。 所以按照往常的习惯,吃过饭后大家或者各自去休息,或者去高尔夫球场和游泳池玩耍,真正的斗狗比赛,要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也就是下午四五点钟才会开始。 枭天吃饱之后先去狗场看了大黄,这家伙也是刚刚吃了东西,懒洋洋的趴在狗舍里不愿动弹,枭天也就没带它出来,被谢轩拉着去看电影了。 偌大的放映厅里就枭天和谢轩两人,还能点最新的影片看,倒是让人过足了瘾,接连看了两场,直到放映员提醒斗狗开始后,二人才走了出去。 “枭姐,真过瘾,以后咱们有钱了,也搞这么一个。”谢轩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不停的在和枭天说着话。 刚才所看的那个泰坦尼克号是原版英文字幕的,里面杰克在给露丝画人体素描的时候,并没有像国内放映的那样删掉了一些情节,而是原滋原味的放了出来,看得谢轩很是激动。 枭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轩子,会有的,十年,这一切,十年之后咱们都会拥有的。” 自小就生活在训练之中,她还记得那次,五十个十岁的孩子被投掷到一个孤岛中,五十个,每个男生每个女生只能活一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杀人,背叛,暗算,一次次险象环生。最终她从那个吃人的地方爬了出来。 她的睫毛微颤,有些凝眉,钟楚……他是跟她从那个孤岛中幸存的人,过命的交情,毫不犹豫的信任,可是他最终却背叛了自己。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不是觉得可悲,只是平淡,她相信自己如果再次相遇前世仇人,她也能在暗中蛰伏,在背后伸出獠牙,一击咬啄敌人的喉咙,狠狠地,让她不能挣扎。 心思百转千回,枭天摇了摇头,把思绪拉了回来,虽然前世身为特工,但是枭天也并未接触到什么上流社会,虽然后来聿怀灌输给枭天许多上等人的生活习惯,但她也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她现在不知道那种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看到马场游泳池,枭天心中就有些触动,刚才又在庄园里看了两场电影,这让枭天真的心动了。对于前世的枭天来说,这简直就像是童话里的生活。 “十年,那……那咱们还不到三十岁呢。”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瞪大了眼睛,说道:“枭姐。你说的是真的吗?要不……我问老爸要点钱,咱们进点那什么高仿的古董赝品卖?” “轩子,做人要靠自己,那赚来的钱花着才舒坦。”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在这个社会里,机会是很多的,不要着急。要学得会寂寞,才有资格去享受繁华!” “嗯,枭姐,我听您的。” 谢轩虽然没太听懂枭天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当年不肯要父母的钱。他差点混的就差没去拾破烂了,还不是枭天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啊。 “枭天,轩子,这边,到这边来……”两人说着话来到了狗场,早已等在那里的吴兵和谢大志连忙招手将二人叫了过去。 “谢叔,吴叔,开始了吗?” 枭天和谢轩走到了近前,枭天虽然对于斗狗的历史很熟悉,但还从来没亲眼见过,对这斗狗场倒是有几分好奇。 斗狗存在的历史,要比斗鸡要稍微晚一些,它起源于宋代,宋时的皇宫里,这些生性好斗的动物们,正好迎合那些战事刚停的文官武将的心态,于是在皇宫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娱乐……斗狗。 那时候斗狗只能算是皇亲国戚们喜欢的嗜好,每当斗狗开始的时候,他们总是乐此不疲地参与其中,播彩的下注就曾达百两黄金。 为此,朝廷设立了专门负责养狗的官员,而这些官员往往都是七品的官衔,在枭天想来,这或许就是华夏“狗官”一词的来历。 古代可没有现在这些受人追捧的天王明星,那时候老百姓最喜欢跟风的就是宫廷里的游戏,所以很快斗狗就流传到了民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常翔凤的这块场地一共有三个斗狗场,可以同时进行三场比赛。 每个斗狗场地都要比拳击赛的擂台稍微大一点,有二十个平方左右,在里面的场地上铺着地毯,围挡则是半米高的铁栅栏。 “没呢,今天带狗来的不多,可能用不了三个场地,一会有两只约好的”定场“,其他的就都是碰场了……” 吴兵回答枭天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今儿带来那只比特,原本是想让它上场的,可没成想被枭天的大黄给吓破了胆子,看来今儿是白来了,只能跟着别人赌一赌。 “定场的?这个有点意思。” 枭天知道,斗狗有两种赌法,一种就是定场,也就是两个狗主越好时间和地点,各自带着自己的狗前来比斗。 定场的要求是两只狗的重量要相仿,不能一方比另外一方重出很多,那体重轻的狗在比赛中会吃很大亏的,要知道,就是重上一斤,或许耐力就要强出许多。 至于“碰场”,则是各自带着狗来狗场,没有体重的要求,只要双方愿意,在谈好下注金额之后,就可以上场比斗了。 相对而言,碰场赌斗的时候,往往会发生很多以弱胜强的案例来,要比“定场”比斗更加的刺激。 “吴叔,今儿一共来了几只狗啊?”枭天看到吴兵懊恼的样子,随口问道。 “来了八只,除了你我那两只之外,还有六只……” 吴兵没好气的嘟囔道:“奶奶的,没想到我那只比特这么没用,刚才老齐想约我的狗比,被我推掉了。” 在这个圈子里,带狗来就是想参加比赛的,拒绝别人的邀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服了软,传出去名声会很不好听的。 只是那只比特虽然软蛋,但吴兵却非常喜欢它,并不想看着它在狗场上被别的狗给咬死,说不得只能不要脸面推掉这场比赛了。 “推掉了?那个老齐的狗很厉害吗?”枭天好奇的问道:“吴叔,老齐带来的是条什么狗啊?” “也是比特,枭天,咱们京景这边,斗狗玩的最多的就是比特,偶尔有藏獒,但是比较少见。” 吴兵耐着性子给枭天解释道:“像那个叫蔡东的带来的高加索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那狗的体型太大,恐怕没人愿意和他赌……” 听到吴兵的话后,枭天才知道,敢情今儿一共来了八只狗,除了他的大黄和蔡东的高加索犬之外,其它六只居然都是比特犬。 对于这个原因,枭天倒是知道,比特犬产于美国,肌肉异常发达,是典型的大型犬。 比特的性子平时是比较温顺的,但只要遇到同类,就会性情大变,异常凶猛,一旦咬住对方死不松嘴,只有训犬师用专门撬棍,才能把狗分开。 由于使用比特狗相斗,根本就不要鼓动,所以大部分人养的都是比特,蔡东今儿带来的高加索犬虽然威猛,但未必就有人接他的招,说不定怎么带来的还要怎么带回去。 “诸位,都是老朋友了,规则不用多说,双方的斗狗大家刚才都看了,有要下注的,把单子给阿彪就行了。” 随着斗狗时间的临近,常翔凤和阿彪也出现在了斗狗场旁边,直到这会枭天才知道,场内这些人都已经看过双方的斗狗了。 这也是因为比特犬不能相见的原因,否则要是带到斗狗场再观察,恐怕一上来就撕咬成一团了,根本就没机会给众人下注。 “老谢,你赌不赌?” 谢大志和吴兵的手里,也有几张投注单,吴兵指着单子说道:“将军是北原省马老板的斗犬,以前有过一场胜率,现在市场价大概能值三万…… 这个叫狗熊的是咱们景天老范的狗,这狗从来没出来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依我看,咱们可以在将军身上压点钱。” 吴兵虽然有好几个月没来这里了,但这个圈子就那么大,除了蔡东这样的年轻人之外,基本上都熟识,对他们的狗也有些了解。 “老吴,行,那就压将军吧,我压二十万吧!” 吴兵能带自己进入这个圈子,已经非常够意思了,谢大志知道,想要融入这圈子被别人认可,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行啊,老谢,你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猛。” 吴兵看出了谢大志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少点吧,压个十万看看,这是”定场“的比赛,没有后面的刺激。” “哎,我说老吴,你怎么就压十万,啧啧,怎么越玩越小了啊?” 吴兵刚刚写好单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就挤了过来,看到吴兵写在上面的数字后,笑道:“你既然不愿意出狗比斗,咱们就在这上面比比吧,我压老范的狗熊二十万,看看咱们谁输谁赢。” 看着来人,吴兵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老齐,不就赢了你这家伙一次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 其实吴兵以前和老齐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一年前他养的那条土佐犬咬死老齐的比特后,老齐再见到他,就一直是这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子了。 “我呸,你要是用别的狗赢的那也算了,谁让你用条小日本的土佐狗啊?” 老齐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呸”的一声一口吐沫吐在了吴兵的脚下,瞪着眼睛说道:“从那次之后,是个人都敢笑话老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在一年前的那场斗犬中,吴兵用的是一条和德国指示猎犬、英国斗牛梗、马士提夫、大丹和法国獒犬等杂交过的日本土佐犬。 这种狗生活在日本土佐地区,极其凶猛,能单独猎杀野猪,而杂交过的土佐犬无论是个头还是撕咬能力上,又比原先的土佐犬胜出一筹。 那次老齐带的是条比特,两只狗经过一个小时的相斗,比特被土佐犬当场咬死, 斗狗有输赢,原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那次有个京城的老板带了个日本人前来观看斗狗,见到土佐犬赢了后,那个日本人很是奚落了老齐几句。 输赢老齐不在乎,但被小日本奚落,老齐却一直表现的耿耿于怀,虽然吴兵的那条土佐犬后来也被别的斗犬咬死,但老齐好像都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没给过吴兵好脸色。 “我说老齐,在这斗犬场里,也不是我一个人用过土佐犬吧?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吴兵一直不和老齐计较,是看着以前的交情上的,但老齐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还有两个晚辈在场的情况下不依不饶的,顿时让吴兵生出了火气。 “我不讲理,那你一直躲着我干嘛?”老齐的嗓门越来越大了,引得原本没注意这边动静的人,也纷纷望了过来。 “我躲你?开什么玩笑?” 吴兵性子耿直,也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当下冷冷的说道:“说吧,老齐,你想怎么着?要不……咱们来个”定场“,你要是再输了,以后就少给老子废话。” “好,这话是你说的。” 老齐眼睛一亮,大声说道:“你今儿不就是斗狗来了吗?只要你能赢了我,日后我老齐见你就躲着走,你要是输了。喊声齐爷,以后见着我就绕道,怎么样,敢不敢比?” “姓齐的,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听到老齐的话后。吴兵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阴沉了起来,他没想到老齐的肚量如此之小,一场斗狗而已,竟然要牵扯到生意场上。 要知道,老齐说出的这个条件,还不如各压自己的狗赌一把来得宽松,而且老齐很缺德。他是北原省人,生意并不在景天市,输了大不了以后就不来了。 但吴兵在北原省却有不少生意,他要输了的话。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去北原?这等于是要白白放弃几千万的生意。 “怎么,不敢?不敢的话,我也不要你喊爷,以后见我绕道走就行了。”老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挤兑我?”吴兵忽然醒过神来。看向对方,说道:“老齐。是看上我在北原省的生意了吧?” “你胡说,不敢赌拉倒,少扯那些没用的。” 听到吴兵的话,老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除了站在对面的寥寥数人之外,很多人都没发现。 吴兵说的还真没错,他早年在北原省的一个朋友那里投资了一百多万,差不多十年下来,资产翻了几十倍,而且生意还蒸蒸日上,就算日后上市,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吴兵终究不是北原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景天的,所以他的那个合伙人,动了一些别的心思,想将吴兵从这生意里给挤出去。 老齐和吴兵的合伙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极好,听那人提起这事儿之后,不由也想染指那个生意,于是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不过吴兵前段时间很忙,很久都没来斗狗场,所以老齐花了六万的天价买了一只堪称是狗王的比特斗犬后,一直找不到机会挤兑吴兵,这次听说吴兵要来,算是被他逮住了机会。 刚才推掉了几个想与自己“碰场”约斗的人,老齐就是在等着挤兑吴兵,在老齐心里,相比朋友和面子,无疑是那几千万的生意更加重要。 “嗯?枭天,怎么了?” 吴兵虽然直,但人又不傻,他不可能拿着几千万的生意去开玩笑的,冷哼了一声,当下就准备拒绝对方,却发现枭天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先答应下来,你那条狗,未必不能斗。”枭天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场都不敢上,怎么斗啊?”吴兵拉着枭天往一边走去,回头向老齐说道:“我等会再来和你说。” “枭天,我在老齐那个城市有笔不小的买卖,日后我要是见了他就躲,那生意怎么做呀?” 吴兵知道枭天来景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个儿打拼来的,一点都没有靠谢大志,所以在和枭天相处的时候,吴兵对眼前的这个丫头也比较尊重,并没把她当孩子看,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你就是不躲,那生意恐怕也做不成了。” 听到吴兵所说的情况后,枭天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估计你那合伙人也参与进来了,要不是你退出,要不就是将他挤出去,没别的法子,这斗狗输赢无关大局。” 枭天是局外人,她和吴兵的那个朋友没有任何交情,所以一眼就将问题的实质看了出来。 “没错,妈的,是老赵阴我?” 吴兵也是聪明人,被枭天这么一点拨,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那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 “枭天,北原省的生意我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随时能把老赵赶出公司,所以这场斗狗还是不能比,输了的话,我就不好在那边运作了。” 当年几个人合伙,是吴兵出钱老赵还有另外一个人出力,所以他占了一大半的股份。 而且吴兵在北原省的关系也很深,老赵想赶走他,打的是蛇吞象的主意,让他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主动将股份转让出来。 枭天想了想,说道:“吴叔,有赌未必输,你要是敢赌的话,我有七成的几率能赢。” 要是换个人,枭天还真不愿意搭理这闲事,不过吴兵为人爽直,交往虽然不多,但对她确实不错,说不得枭天就要伸手管下了。 “你还懂斗狗?” 吴兵闻言惊愕的看向枭天,说道:“前段时间我听说了,老齐那孙子花了六万买了条狗,可是个常胜将军啊。” 一般来说,一条比特犬不过就是两三千块钱,好一点的五六千,只有那种在斗狗场内赢过几场的,身价才能上万,老齐的狗价值六万,可见其凶悍的程度了。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吴叔,信我的话您就答应,不然就当我没说。” 枭天虽然很多事情都没实践过,但那歪门邪道的东西却是通彻了不少,当年聿怀年轻的时候也是熬鹰斗狗什么都玩,琢磨出了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手段。 “真有七成的把握?” 吴兵将信将疑的看着枭天,赌这个东西,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而七成的胜率,那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值得任何赌徒去搏上一把了。 枭天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不过你那条狗,怕是以后要废掉。” 刚才都说了,聿怀那手段,实在是损人不利己,有点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性质,纵然当场能赢,但斗犬日后也上不得斗狗场了。 “废掉?废掉就废掉,妈的,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吴兵为人很是果断,否则也管理不了这么大的生意,当下说道:“枭天,那我就答应下来,剩下的事情可就全拜托你了。” “吴叔,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不过和他的比赛要退后一个小时进行。”枭天既然决定帮吴兵了,就算这次斗犬输掉,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吴兵吃这个哑巴亏的。 “好!” 吴兵答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回去,说道:“老齐,今儿非要比,我就陪你,不过丑话说面前,没彩头的斗犬我是不玩的,想要和我斗一场,各自拿出五百万吧!” 八十年代发财的那些人,有一个最主要的特质,就是赌性很重,吴兵既然答应了要赌,干脆额外又压上了两百万,这是因为他不想被对方一直牵着鼻子走。 “五百万?”老齐闻言眯缝起了眼睛,他不知道吴兵和那年轻丫头私语了几句之后,态度截然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了。 “怎么,不敢……还是拿不出这五百万来?” 吴兵虽然为人义气,但也不是个善茬,他知道老齐有个三千多万的身家,不过现金的话,他根本就拿不出五百万来,除非伤筋动骨的卖掉一些产业才行。 老齐这会也是骑虎难下了,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五百万就五百万,但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咱们的斗犬赛,要放在八十分钟以后,并且要封狗!” 所谓封狗,就是在比赛前将狗给封闭起来,不给双方接触到狗的机会,老齐防范的,却是怕吴兵给它的狗打兴奋剂。 在斗狗圈里,给斗犬打兴奋剂是件很常见的事,不过兴奋剂所能保持的时间最长只有八十分钟,所以老齐这么说,就是想堵住吴兵在狗身上动手脚的可能性。 “封狗八十分钟?老齐,你确定?” 来吴兵就听到枭天要求他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比赛,这等于就是要封狗,只是没成想却被对方给提了出来,吴兵心里顿时乐了。 “怎么,姓吴的,你难道想在狗身上动手脚吗?”老齐脸色一绷,他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他今儿个来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兴奋剂。 反正也差不多快要撕破了脸,吴兵也不和老齐客气了,张嘴就骂道:“放你娘的屁,你打听打听,我吴兵玩了十多年斗狗了,干过那下作的事情?” “怎么回事啊,阿兵,和人置气了?”两人的争吵已经引起了常翔凤的注意,他让阿彪去主持那场“定场”斗犬后,自己走了过来。 吴兵指着老齐,愤愤不平的说道:“四哥,他说我要在斗犬上面动手脚,您给评评理,我吴兵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哦?齐总,这话不能乱说,阿兵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常翔凤眉毛一挑,说道:“这样,你们赌斗多大,我来做公证,常老四的名头,你们应该都能信得过吧?” 吴兵冲着老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当然信得过四哥了,不过他我就不知道了。” “四爷,您的话我信得过,我和他要赌五百万,就麻烦四爷做个公证!”很显然,老齐和常翔凤的关系,远没有吴兵近,这出口还是喊着四爷。 不过“常翔凤”这三个字,在北方江湖道上那就是个金字招牌,由他作保,老齐是完全能相信的,他断然不会为人情去砸自己赖以生存的招牌。 对于自己的那条斗犬。老齐是充满了信心,而且刚才还听闻吴兵的斗犬被吓得夹尾巴,那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对方既然要给自己送钱,不笑纳才是傻瓜呢。 “五百万?怎么玩那么大?阿兵,怎么回事?” 常翔凤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两人赌的如此之大,双方对赌金额达到一千万的斗犬赌局,在他这场子里也没出现过几次。 对常翔凤来说。像这样的对赌,他抽水就高达百分之十,双方不管谁赢,他都能稳赚一百万万,而赢的那一方去掉这一百万。实际只是赚了四百万而已。 另外常翔凤坐庄还能赚钱,恐怕这一局下来,他赢得都要超过对赌的赢家,这也是斗狗场日进斗金的原因。 不过常翔凤和吴兵关系不错,他也听老云说了吴兵这次带来的狗不怎么样,眼下看向吴兵,却是给了吴兵一个可以选择反悔的机会。 “四哥。我决定了,您不用再多了。” 说来吴兵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枭天,要知道。这一把压下去,除了那五百万之外,背后代表的可是数千万的生意啊。 “成,你们双方没异议的话。就签协议吧。” 看到吴兵态度坚决,常翔凤也没说什么。招了招手叫来了老云,说道:“你带人去狗场,把阿兵和齐总的狗都给看管起来,别人任何人接近。” “是,四爷,您放心,没人能在咱们狗场做手脚的。” 老云也听到了双方的赌斗,眼睛不由多看了吴兵几眼,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吴兵那条狗从来没斗过,赢得希望真的很渺茫。 老云离开后,常翔凤让人拿来了一式三份的协议书,在上面分别填上赌斗条款和赌注金额,等到吴兵和老齐按上手印之后,这份协议就算生效了。 至于那双方五百万的赌资,并不是现在就拿出来的,而是赌斗结束后一个星期打到对方的账上。 不单是这一场斗犬,赌场所有的下注都是如此,所以常四爷的斗狗场能一直稳稳当当开着,就算警察在这里,也抓不住什么痛脚,斗鸡斗狗来就是民间传统嘛。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常翔凤这里斗犬斗鸡,根就不需要担心赌资拿不到。 这也是常四爷收取那百分之十抽水的原因,因为他能确保双方的利益,在平北鲁京景地面上,还没有敢赖他钱的人。 “胆子不小,拿只没训出来的狗,就敢和别人斗?” 双方签订协议并没有避开众人,对于这场涉及金额达到上千万的斗犬赌局,旁观的众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过吴兵比特斗犬的蔡东,此时则是表现的有些懊恼,早知道吴兵会拿出狗来斗,到是不如让他的高加索犬上了,对那五百万,蔡东真是很眼馋。 要知道,蔡东虽然这两年在做批生意,但还真没五百万的身家,只是借着家里的名头进出各种场合,囊中嘛……却是有点那么一点羞涩。 “行了,第一场斗犬说不定就要一个小时,到时候你们的可以第二场上。” 事情办妥后,常翔凤将注意力放到了马上要进行的这场斗犬上,虽然这场赌斗的金额远不如吴兵和老齐的,但常四爷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厚此薄彼吧。 随着常翔凤的话声,两条身高近半米的比特犬,被狗主人从两个方向牵了过来,两只狗远远的看到,都是死命的挣脱了起来,拉着主人往前跑。 “老谢,这两条狗都不错,你看他们的前肢,是不是特别宽厚?” 吴兵知道谢大志没看过斗狗,在一旁帮他讲解了起来,“这斗狗都是需要训练的,我以前买的那个跑步机,其实就是给狗买的……” 枭天知道斗狗的训练方法,对吴兵的话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谢大志爷儿俩却是第一次听闻,在旁边听得是津津有味。 像很多高强度体育竞技项目一样,斗犬的主人在训练狗的时候,会让它拖轮胎,练肌肉的爆发力,咬轮胎则是练习口部的咬肌。 别的还有像吊口,练的是斗犬的灵敏度,跳跃可以训练狗的下盘稳定性,另外还有像是攀爬,能让狗的腹肌和胸肌变得特别发达。 吴兵正解说着的时候,两只狗已经进入到了斗狗场内,就在主人解下狗套的瞬间,两只比特像是见了天敌一般,疯狂咆哮着向对方冲了上去。 比特犬擅长连续奔跑,具有能够持续释放120分钟的耐力,和每平方厘米80公斤的咬合力,以及一副坚韧而没有疼痛感觉神经的皮肤,再加上发达的肌肉群,联合构成坚固的防护装甲,用以抵抗咬击。 当两只相同特征的狗撕咬在一起之后,那场景顿时变得无比的惨烈,两只狗不断在地面上翻滚着,每一口下去,都能从对方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咬痕。 不过三五分钟过后,两只狗的面部依然被咬的鲜血淋漓,其中一只的耳朵甚至被撕扯了下来,但它们仍然纠缠在一起,超人的耐力,让它们一时半会无法分出胜负。 “咬住,咬住,别松口,甩起来,把它甩起来……” “妈的,往喉咙咬啊,躲过去,别被它咬住……” 斗狗场内两只狗撕咬成一团,场外的主人也浑然忘却了自己平日里的身份,此刻是斯扫地,半蹲在地上,隔着铁栏杆大声的在给自己的斗犬做着指挥。 而那些投注了的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场内的斗犬,通过狗的毛色分辨出自己所押注的狗,在旁边也是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斗犬场内从狗身上四溅起的鲜血,在让人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大声喊叫在客源排解恐惧的同时,也在刺激着人们的激素分泌,让他们愈发的兴奋起来。 “师父说的没错,这场景的确能让人疯狂啊……” 枭天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她发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人,除了自己之外,也就那位常四爷了,就连阿彪也是情不自禁的在呐喊着。 比特犬的耐力的确很惊人,在二十多分钟还没分出胜负的情况下,狗主人拿着撬棍分开了两只狗,它们身上已经均是伤痕累累。 把狗拉到场内的短线外面,双方开始清理起斗犬身上的血迹来,一盆水从头浇下去,顿时地毯被血水染红,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整个斗犬场内。 休息的时间十分短暂,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样子,两只比特斗犬又撕咬在了一起,经过三次暂停,一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这场斗犬终于结束了。 来自京城的那只比特犬鼻子被咬掉,腹部被完全咬开,牙齿也几乎都脱落掉了,样子惨不忍睹,最终输掉了这场比赛,同时也输掉了性命。 至于赢了的那只比特,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一张狗脸上满是伤痕,摇摇晃晃的被打了一阵麻醉,狗场的医生对其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枭天,该咱们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得见这种场景了,但这么一场残酷之极的斗犬,还是让吴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这才感觉到顺畅了许多。 想到下一场就是自己的斗犬要上去比赛了,吴兵心中还是会有一些紧张的。 “吴叔,放心吧,我去带佐罗。”枭天向吴兵点头示意了下,转身往狗场走去。 ** 狗舍就在狗场的后面,拐个弯就能看到,吴兵怕他那只比特欺生,也跟在枭天后来追了上去。 当两人来到关着吴兵那只叫做“佐罗”的比特犬狗舍前,一个跟在老云身边的人走了过来,歉意的对吴兵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吴哥,我们要检查下你身上有没有带兴奋剂,这规矩您也是知道的。” “没关系,检查吧,老齐那边你也看清楚,省得他玩花招。” 吴兵无所谓的在身上拍了拍,玩斗狗的入,岂会不知道兴奋剂的事情?像那种特质的兴奋剂针管,不过五厘米大小,不仔细检查的话,还真的很容易被入作弊。 “吴哥,您就放一百个心,四爷亲自交代的,老齐要是敢动手脚,直接就废了他!” 检查的人和吴兵很熟,在身上摸了几下之后就放过去了,只是在检查枭天的时候,却是非常的仔细。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了,我这丫头还信不过?” 吴兵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侧脸看向枭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枭天,你真的会调教斗狗?这临阵磨枪,能行吗?” 说实话,现在吴兵心里还真是有些发虚,他那条比特犬,从来没上过斗狗场,一直都是请的专业的训犬师在调教。 对斗狗的调教,那是从斗狗成年前三个月的时候就要进行的,吴兵从来没听说快要上场比赛了再调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枭天? 而且他的比特也并不是战斗力有问题,而是被枭天的大黄咬败之后,心理上出了毛病,吴兵听说过狗医生,但狗心理医生,怕是世上还真没这职业。 “不用调教,这狗和人都一样,被逼到了绝处,也是会拼命的。” 枭天笑着从狗舍里牵出了“佐罗”,笑着说道:“吴叔,这条狗跟着你,算是运气不错了,至少你不会将它给宰了吃肉吧?” 枭天知道,斗狗的下场一般都是很凄惨的,即使赢下一场比赛,斗狗也会被咬的遍体鳞伤,打了破伤风之后,休息几个月还要继续战斗。 而一些斗输了的或者伤势严重的狗,下场就很可怜了,它们不是主人宰杀掉吃肉,就是任其自生自灭,只有一些为入比较厚道的狗主人,才会将一些功勋狗当成宠物来继续养着。 “废话,我哪儿舍得啊”吴兵拍了拍佐罗的脑袋,说道:“只要你赢了这场比赛,以后我养你到老!” “那就好。” 枭天牵着佐罗往斗狗场走去,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佐罗斗过这一场,以后怕是不能再进行斗狗了,吴叔您别亏待它就行。” 枭天是很喜爱动物的人,也就是看出吴兵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她才愿意出手相助的,刚才这番话,却是要了吴兵一个承诺。 “你放心吧,吴叔不是那种人,养条狗对我来说没什么的。” 吴兵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枭天,说道:“你这是打算怎么调教?马上可就上场了。” 狗舍距离斗狗场也就一两百米的远近,两人说着话,已经是来到了狗场外面,在另外一边,老齐也牵着条齐腰高的比特,正一脸冷笑的望着这边。 要说比特还真不能是王王相见,虽然两边隔着二十多米,但两只狗都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就连之前表现的有点懦弱的佐罗,口子也发出了低吼声。 “吴叔,佐罗这表现不是不错嘛……” 枭天笑着蹲下了身子,双手搂住了佐罗的脖子,谁都没发现,在枭天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多了一根细细的大头针。 左手板住了佐罗的脖子,枭天右手看似在抚摸佐罗,却是闪电般的在佐罗的头部和心脏位置,连连刺了几针,随着枭天的动作,佐罗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在旁人看来,枭天这是在斗犬开始之前的加油鼓劲,并没有怀疑什么,不过站在对面的老齐眼中却是充满了疑惑。 就在常翔凤想要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老齐忽然高声说道:“四爷,我要求比赛之前,要用水清理下各自的狗。” “嗯?有必要吗?在我场子里你还不放心?”常翔凤闻言皱起了眉头,将目光看向吴兵。 “洗就洗吧,这是怕咱们用麻醉剂呢。”枭天摇了摇头,老齐还真够小心的,见到自己抚摸了一下狗,居然想到了麻醉剂上面。 斗狗使用的花招,除了打兴奋剂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在狗身上涂抹麻醉剂,当对方咬在身上之后,麻醉剂就会通过口腔传播,使得对方瘫软无力,从而赢得战斗。 不过麻醉剂的气味很大,涂抹后一般都能闻出来,现在斗狗已经很少有人敢如此做了,老齐对这场斗狗的重视和小心谨慎,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老齐怎么都想不到,枭天用的这手金针刺穴,却是百年前那些八旗纨绔们独有的手段。 为了达到刺激狗的兴奋度和完全开发出其潜力,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八旗纨绔们,不知道玩死了多少斗狗,才琢磨出了这个法子。 和服用兴奋剂不同,这种法子是刺激斗狗本身的生命潜力,在一两个小时内,斗狗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会达到这一生最顶峰的时期。 不过当这个阶段过去之后,斗狗的腑脏和精神都会受到很大摧残,死是不会死,但终生别想再上斗狗场了,最多只能留在家里当个宠物。 “妈的,真是多此一举。” 老齐既然提出要求,吴兵这边也答应了,马上就有人拿着水管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很显然,工作入员对老齐的节外生枝也感到有些不满。 比特本来就是短毛狗,被水一冲,浑身的毛色在夕阳下显得异常光亮,身体一甩,身上的水也就千的差不多了。 相距差不多二十米的两条狗,都在死命挣脱着主入手中的脖套,当斗狗场的裁判下了比赛开始的口令后,吴兵和老齐同时松开了斗犬的脖套。 低吼咆哮着的两只斗犬,闪电般的向对方冲了过去,距离还有六七米的时候,同时跃了起来,张口就往对方的脖颈处咬了过去。 只是就在老齐的斗犬将要咬到佐罗的时候,佐罗的前爪突然拍在了它的脸上,划出了几道带血的抓痕,将对方重重的拍到了地上。 “咦,老齐的火车头竞然没有那佐罗跳的高?” 两只斗犬的表现放在行家眼里,很多入都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咦”了一声。 他们都知道老齐的那只狗之所以叫做“火车头”,就是因为力量大跳的高,撕咬时最喜欢用身体去战斗,可是刚才却显然在弹跳上落了下风。 两犬落地之后,马上又撕咬在了一起,这次“火车头”的经验却是占了上风,一口咬在了佐罗的脸上,只差那么一点就咬到了鼻子。 “佐罗,加油,咬它的肚子,对,就咬那里!” “火车,干掉它,咬死它,往喉咙处咬!” 场内斗犬在战斗着,场外的吴兵和老齐也变得无法淡定了,因为他们俩不管是谁,都很难承受这场比赛的失利。 吴兵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斗狗场里面,不断的大声在给佐罗加着油,看到此时佐罗并没有落在下风,吴兵对其也多了几分信心。 只要不被对方咬住脖子下方喉管的地方,斗犬的战斗是没有那么快结束的。 ------题外话------ 继续万更,再次登上更新榜,咱们有票的妹纸看在阿九这么勤奋的份儿上赏点票啵(╯3╰) 说一下咱们文的分卷情况哈,第二卷主打的是商路江湖,外八门其余门派都会出现。第三卷就是比较期待的复仇异能了,到时主要描写复仇和异能这方面,会有其他的异能者粗线。斗狗这块写完就写那啥了,那啥是啥啊哈哈我不会说的~ 第一百一十章 斗狗,挑衅下(小二更求票! 两只狗撕咬了大概十多分钟后,火车头咬住了佐罗的后腿,佐罗则是死死的咬住了火车头的前肢,拼命撕扯着那里的肌肉。 比特犬的特点是,只要那张嘴咬实在了,一般是不会轻易松口的,而体内传来的疼痛,会让它们咬的更紧。 眼看两只斗犬陷入到了僵局,场外有入拿着撬棍跳了进去,分别用撬棍敲开了狗嘴,将两只比特分离开来。 裁判看了下两只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的斗犬,开口说道:“冲洗一下,一分钟后继续开始!” 一盆水泼了下去,殷红的鲜血从狗身上流淌在了地摊上,让那暗红色的血迹变得鲜红了起来,短短的休息之后,两只狗又向对方冲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只斗犬状态的好坏,也慢慢显露了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火车头凶猛无比,连连咬伤了佐罗的后腿和脸部,但是当第二次暂停之后,火车头的速度和耐力,似乎逐渐变得弱了。 而与其相反的是,佐罗的体力却是十分充沛,在撕咬的时候,经常把体型大过它的火车头给压在了下面,力量的比较上,佐罗已经完胜火车头了。 “怎……怎么会这样?” 场外的老齐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只从来没有上过斗狗场的斗犬,耐力和体力竞然会如此的好,连他那身经百战的火车头都不是对手。 且不说老齐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此时场内的两只斗犬,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身上被撕咬出了无数伤口的“火车头”,由于流血过多,再也无力抵抗佐罗的进攻,趴在地上完全丧失了还击的能力。 “好了,可以停下来了!” 看着场地内的“佐罗”,还在不停撕咬着早已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火车头”,裁判终于示意吴兵可以进场了。 “佐罗,好样的,哈哈,真是好样的!” 吴兵进去之后,也不顾刚刚被人用撬棍分开的佐罗一身污血,上去就搂住了佐罗的脖子,脸上兴奋之极。 吴兵玩斗狗也有十多年了,只是他平时工作忙,在这上面花费的时间比较少。 所以虽然吴兵养过五六只斗狗,但就当年的土佐犬赢过一场,而佐罗这是赢得第二场,且不论额外的赌注,已经让吴兵高兴莫名了。 “我宣布,这场斗狗,胜者是景天的佐罗,火车头为败方!” 吴兵在那里搂着他的斗犬亲热,而裁判则是翻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只斗犬的眼睛,宣布了结果之后,看向老齐,说道:“齐老板,对这个结果,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这……这怎么可能啊?”老齐似乎没有听到裁判的话,站在哪里只是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整个人好像都有些魔怔了。 “齐老板,醒醒吧!” 常四爷是道上混的,手下也都是些莽汉,看到齐老板不搭理自个儿,那裁判走到栏杆前,一巴掌拍在了老齐的肩头。 “啊?不可能……”老齐被这一拍吓得打了寒颤,脱口而出道:“怎么就咬不过它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一定用了兴奋剂。” “齐老板,说出来的话,你是要负责任的。” 老齐话声未落,场内忽然想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齐老板。斗狗之前是我吩咐的人去封狗的,也按你的要求给狗清洗了,怎么,你怀疑我常老四?” 常翔凤在江湖道上混了那么多年,讲的就是“信义”二字,他在做生意的时候为人处世,从来都是不偏不倚,赢得了很多人的信任和尊重。 老齐说吴兵用了兴奋剂,那等于就是在怀疑斗狗场。怀疑斗狗场就是不相信他常四爷,有人要砸他赖以生存的名头,常四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不……不,四爷,我……我没说您。我说的是吴兵。” 老齐这会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他忘了狗场的监督是常四爷的人做的,怀疑吴兵和怀疑四爷基上没啥区别。 “老齐,你我认识也有几年了,常老四的人品拉出去还是能值几个钱的……” 常四爷看了一眼老齐,淡淡的说道:“男人嘛,一时的输赢是很正常的。输钱不要输人!” “四爷,您教训的是,我明白了,这场是我输了。我认输!” 常翔凤的话像是一桶凉水迎头浇在了老齐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面色不虞的常四爷,老齐终于闭上了嘴巴。 看着还在场地内搂着自己斗犬的吴兵。老齐嘴巴里满是苦涩,心头像是在滴血一般。想着开赛前的自信满满相比,他发现自个儿就像是一个小丑。 现在老齐所需要考虑的是,他回到北原省要先卖那一部分产业?因为仅凭手头上的资金,他是不够支付这笔赌资的。 至于拖欠的想法,老齐是想都没敢想。 别看他在北原省也是有些名望的人,但这名望对常四爷是屁的作用都没有,只要四爷愿意,马上就能派人帮他暂时照顾一下家人,然后再在这笔赌资上再加一笔利息。 俗话说成王败寇,没有人去关注失败了的老齐,一场赌斗五百万的事实,使得在场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场内的吴兵和那只佐罗身上。 原很普通的佐罗赢得这场比赛后,头上似乎多了一个光环,让众人看得是直流口水,这哪里是只狗啊?分明是一个聚宝盆。 “吴老板,先让医生给它打一针上点药吧。” 过了三四分钟后,旁边的裁判提醒了吴兵一句,由于他们是三个斗狗场轮流使用,这个场地比赛完之后需要马上清理的。 “啊,对,对,你们要小心一点啊……” 听到裁判的话后,吴兵连忙站起身来,穿着白大褂的兽医一针打在了佐罗的脖子上,也就是十几秒的样子,佐罗的身体歪倒在了地上,几个人将佐罗给抬了出去。 “给这只狗也打一针吧?”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只比特,吴兵心头生出一股怜悯来。 “打了也没用,死定了。” 兽医摇了摇头,那只斗狗的腹部完全被咬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这会虽然没有完全断气,但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玩意,也是条生命啊。”玩了那么多年的斗狗,吴兵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斗狗的残酷,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丝退意。 ** “吴老板,恭喜啊。” “吴老板果然大手笔,这一下就是赚了五百万呀。” “吴老板,不知道你那条比特卖不卖?您开个价,兄弟我绝对不还价。” 当吴兵走出斗狗场之后,围在外面的众人顿时纷纷围了上来,有恭喜吴兵狗开得胜的,也有的人在打佐罗的主意,狗场上的胜利者,每次都会引来众多人追捧的。 “对不住,诸位,我这条狗没打算卖,实在是对不住。” 吴兵不断的向四周拱着手,态度十分谦和,不过脸上的喜色却是暴露了他喜悦的心情。 赢得的那几百万吴兵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能落了老齐的脸面连带着敲打了北原省的合伙人,让吴兵心怀大畅。 “吴哥,恭喜啊,这次连我都看走了眼,您真厉害!”老云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过来,冲着吴兵翘起了大拇指。 老云玩了几十年的斗狗。自信眼力过人,但今儿事实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在斗狗的世界里,以弱凌强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侥幸,侥幸而已。” 吴兵口中客气着,眼睛却是在找起了枭天,他知道今儿这场赌斗,如果没有枭天的话,绝对是有败无胜的结果。 “这丫头。怎么躲外面去了?” 吴兵找到枭天的时候,发现她和谢轩两人已经到了狗场外围,正想走过去,肩膀上却是被人拍了一下。 “四哥,今儿赢了钱。回头景天大酒店我摆一桌……” 吴兵回头一看,原来是常翔凤带着老齐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接着说道:“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五百万而已,老齐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吧?” “你放心,一个星期。我会把钱打到四爷帐上的。” 老齐脸色铁青,狠狠的瞪了几眼吴兵后,对着四爷拱了拱手,说道:“四爷。我还有事,今儿就不陪到底了,先走一步……” “好,齐老弟有时间再过来玩。” 常翔凤招了招手。让人带着老齐去了停车场,从头到尾。他和吴兵都没提过那笔赌注的事情,比这更大金额的赌资,也从来没有人敢赖过帐。 “北原的这些人,也敢跑景天来嚣张,哼!”等到老齐走远后,常翔凤冷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四哥,劳你费心了。” 吴兵心底同样也在冷笑,他为人仗义不代表着能容忍朋友吃里扒外,这几天他就会去处理北原省的生意,将那个合伙人从公司里给踢出去。 “四哥,我先过去下,您忙着,咱们回头再说。” 看到枭天和谢轩居然要走,吴兵连忙向常翔凤告了声罪,今儿这事枭天可是最大的功臣,他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的。 “枭天,你这是要去哪啊?”吴兵分开了众人,拦住了她。 “吴叔,这都天黑了,我和轩子去吃东西。” 枭天轻轻说道,两场比赛下来,已经是晚上快六点了,在狗场的四周,亮起了十多个大瓦数的强光灯,将这里照的灯光通明。 “是枭姐想吃东西,我可吃不下。” 一旁的谢轩闻言苦起了脸,刚才那残酷的场面让他直想呕吐,就是龙肝凤髓摆在眼前,他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的。 “你这丫头,还真是个怪胎。”听枭天说要去吃东西,吴兵突然闻到了身上的血腥味,也是差点就吐了出来。 “吃东西等会再说,枭天,你应该有银行账号了吧?”吴兵认真的说道:“给个账号我,回头我给你打两百万过去。” “两百万?吴叔,您这是要感谢我?” 枭天闻言抬起了头,看着吴兵的眼睛,扬唇说道:“吴叔,我就是看那个姓齐的不舒服,没别的意思,钱就算了,当您欠我个人情吧。” “你……你不要?”吴兵愣住了,“那可是两百万啊,莫非是嫌少?要不然,去掉抽水的一百万,那四百万都是你的!” 枭天继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吴叔,您觉得和您欠的人情相比,钱还重要吗?” “好,这个人情我欠下了,丫头,后生可畏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吴兵苦笑了起来,像他这种重义之人,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刚才他一口要分给枭天两百万,潜意识里或许就是不想欠下这个人情吧? ------题外话------ 好吧,还没写到章名后面的那段情节。对了,今天有二更,阿九厚着脸继续求月票求评价票,票票都是免费的,只要当月订阅满十块钱就会免费给大家的,还有,给月票我就放男主哟!(奸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土狗vs斗犬【精彩】 “以后景天这地界上,有什么事儿,吴叔舍了这身家也给你办到。” 吴兵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谢大志为何会对枭天如此看重,这哪里是个孩子啊,心胸气度比之常翔凤这样的江湖大豪都差不了多少,让他都有些为之折服。 “吴叔,玩笑话而已,不就是帮了点小忙吗?”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有些事不可以做的太过,那就是挟恩图报了,而且她的确也没想让吴兵帮自己什么忙。 枭天的这种做法,只不过是在聿怀耳濡目染下学来的,人在江湖,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的,当你走低落难的时候,像吴兵这种关系和人脉,就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大志的做法就和枭天有些相似,他当年和吴兵相处也是为人大方不求回报,但是在江城市生意破产后,却是有了吴兵的帮助,才能东山再起的。 “吴叔,还看下去吗?” 接连看了两场斗狗,枭天感觉有些无聊,她一直拿大黄当家人来看待的,试问有谁会为了金钱,不顾亲人死活的? “不想呆咱们就走吧,吴叔请你们去吃顿大餐。”吴兵看出枭天想走的意思,当下说道:“先去看看佐罗,不行就让它在这里养几天。” 佐罗虽然赢了,但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身上伤口无数,而狗场里则是有经验丰富的兽医,带回家到是不如留在这里了。 见到谢大志还在观看接下来的斗狗,几人也没喊他,径直去了狗舍,佐罗的麻药效果还没有消退,兽医正在帮它清理着伤口。 吴兵和狗场的兽医也是相熟的。走过去关心的问道:“老李,我这狗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啊?” “吴老板,你的这条比特比较年轻,伤势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李医生熟练的将佐罗腹部的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缝合了起来,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它的心跳频率好像有点问题,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以后恐怕不能再上场了。” “哦?”吴兵的眼睛不由扫向了枭天,在比斗之前,枭天似乎就说过这样的话。 “不能斗就不能斗吧。我还养得起它。”吴兵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对着枭天说道:“佐罗先放这里了,咱们走吧……” 枭天将大黄领了出来,三人转回头又往狗场走去,却是要叫上谢大志一起离开了。吴兵想出去好好庆祝一下,自然不肯在庄园里吃饭。 “大黄,你冲动个什么劲?” 牵着大黄的枭天,能感觉得到,距离狗场越近,大黄似乎就愈发的兴奋起来,奔走的步伐都快了许多。枭天不由手上加了把劲,让它的速度放缓了下来。 “枭天,你这狗也奇怪,明明不是斗犬。但连佐罗都不是它的对手……”看着走在前面的大黄,吴兵脸上满是古怪的神色。 佐罗今天已经证实了它的价值,而能将佐罗咬败的大黄究竟强成什么样,就连吴兵都无法想象。因为去年大黄和佐罗相斗的时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吴叔叔。大黄可厉害了,它连藏獒都咬死过。”跟在枭天身边的谢轩插嘴说了一句,当年在黑水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证到大黄咬死了看场的那只藏獒。 “可惜了,大黄要是再年轻几岁,肯定是狗场的狗王。” 吴兵惋惜的摇了摇头,它也能看出来,大黄的背上已经有些脱毛了,以它现在的耐力,并不适合参加这种比赛。 “对了,枭天,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佐罗调教成那样啊?” 自己的狗自己明白,吴兵知道佐罗真正的水平,无论是从耐力还是经验上,都比老齐的火车头差了一点,所以对枭天用的方法,他也是几位好奇。 “吴叔,没什么,我就告诉它,赢不了以后没饭吃。” 枭天笑着打了个哈哈,听得吴兵哑然失笑,虽然知道这丫头在胡扯,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枭天摆明了不想说,再问就是不知趣了。 狗舍到狗场不过几步路远近,枭天拉着大黄没有过去,谢轩钻进人群里将父亲给喊了出来,第一次见斗狗的谢大志,脸上还泛着兴奋的红润。 “太过瘾了,什么时候我也弄条狗来玩玩。” 没有亲自到现场看过斗狗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血腥和残酷对人心理所带来的冲击,当然,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人,也无法接受这种比赛。 “老谢,玩玩就行,别太当真了。”吴兵当年第一次见到斗狗的时候,也是谢大志这种心理,现在则是已经萌生退意了。 “哎呦,吴老板,恭喜,恭喜啊,您那场斗狗真是精彩。” 吴兵几人说着话正想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道喜的声音,不过下面的话却是让人有些听不入耳了,“就您那条胆小狗都能赢得比赛,还真是稀奇啊?” “蔡先生,侥幸,我能赢只是侥幸而已。” 看到迎面走来的那两男一女和那条体型庞大的高加索犬,吴兵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发火,他知道这些纨绔们都是搅屎棍子,做事情未必能成,但坏事绝对是办得到的。 吴兵自己虽然是个商人,但家里还是有人从政的,他也不想得罪这些京城的官宦子弟,因为说不准这些人什么时候就能逮着机会给自个儿使绊子。 “我看也是侥幸,你那条比特见了我的屠夫都夹尾巴了……” 蔡东撇了撇嘴,他查清楚吴兵的底细后,说话态度也就变得有些张狂了,这也是他们这些人的通病,在吴兵这样背景不深的人面前,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再者就是,蔡东对刚才吴兵斗犬所赢得的赌注,也是有些眼红的,只不过一场斗狗而已,就让他净赚了四百万,他蔡大少这几年辛辛苦苦的跑批文,也不过就装到口袋里两三百万。 要知道,京城的水可是深着呢,他蔡东的长辈最大不过一个少将,还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真正赚钱的买卖根本就轮不到他,就连做批文也是跟着别人干的,拿点小钱而已。 “呵呵,蔡先生的高加索犬肯定很厉害了。” 蔡东对自己看不起,吴兵更不屑这些纨绔子弟,当下打了个哈哈,说道:“今儿还有事,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下蔡先生的斗狗比赛。” “别以后啊,今儿不就行吗?” 吴兵话声未落,蔡东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就冷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这狗场也有”碰场“的规矩,就让你那条大黄狗上呗。” “阿丁,那不过是个土狗,他们敢吗?”蔡东看似在说同伴,但眼睛却是瞄向了枭天,他知道这条大黄狗是这丫头的。 “不敢,还是你们的狗厉害。” 枭天笑了笑,一脸的淡然。 “你……”蔡东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枭天年轻,本来以为她受不得激呢。 “那就算了,屠夫,你今儿是开不了杀戒了。” 蔡东自嘲的笑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蹲在身边的高加索犬,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枭天这种态度,真让他感到有些无趣。 “呜……呜呜!” 高加索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冲着大黄发出了一阵威胁的低吼,配着那张有些像熊的狗脸,显得异常的暴虐。 “大黄,走吧!”对于这一人一狗的挑衅,枭天摇了摇头,拉了下大黄的缰绳就准备离开。 “嗯?大黄,怎么了?”枭天一拉之下,大黄居然纹丝不动,低头看去,枭天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原本坐在地上的大黄,此刻已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四五米开外的高加索犬,眼中居然透露出一股战意。 “哎,我说,咱们去吃牛肉,走了。”枭天蹙了蹙眉,通过这一年多的了解,她是知道大黄的习性的,什么狗大黄都是敢与之一战的。 “呜呜……” 大黄轻轻摇晃了下脑袋,从口中发出一声低吼,脖子上的毛都炸了起来,这是战斗前的迹象。 “不行,大黄,咱们不和它一般见识,不就是条傻大个吗?” 枭天蹲下身子揽住了大黄的脑袋,轻声安慰了起来,要是放在一年前,枭天早就松开缰绳了,但大黄现在的年龄,真的不适合再去战斗了。 “哎呦呵,小丫头,你这条狗有点意思,还不服气呢?” 看到大黄的表现,对面的蔡东几人顿时乐了,这么一条土狗居然敢跟他的高加索犬叫板,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着话,蔡东松了松手中的缰绳,那条高加索犬顿时往前冲了冲,身体直立而起,口中继续发出挑衅般的吼叫。 庞大的身躯凶悍的表情,让吴兵等人脸上也有些失色,如果是他的比特对上这只高加索犬,怕是一成的胜率都没有。 “大黄,走!”枭天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蔡东,使劲的拉起手中的缰绳。 “呜呜……” 大黄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身体却是一动都不动,死死的盯着四五米外咆哮着的高加索犬,那平静的身体中,似乎蕴含着狂暴的力量。 “小丫头,你这狗,要比你的人有血性啊?”看到这一幕,蔡东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枭天没有任何背景之后,蔡东心中就一直很不爽,在京城他是个跟班的角色,来到景天原本是想放松一下的,没成想上午却是被枭天给吓唬住了。 这让蔡公子非常的不高兴,在京城里要夹着尾巴做人,来到景天竟然莫名其妙受了一个臭丫头的气,他实在是忍不下去。 “蔡先生,您这地大物博家大业大的,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见识?。” 枭天淡淡的笑了笑,语气还是很谦卑,生活早已教会了她,不要去和人争无谓的意气。 蔡东身边的阿丁不阴不阳的骂道:“斗狗就是图个乐子,臭丫头,既然你的狗不服气,那就斗一场嘛,要不……你输了我赔你五千块钱,怎么样?” 阿丁的父亲前段时间出京任职,按照圈子里的规矩,阿丁很快也就会去到地方省份,像这样的乐子以后可是很少有机会参与了,所以他也特别想看到枭天出丑。 “五千块钱?我的大黄就值五千?”枭天那一直都很淡定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愤怒。 “怎么?还嫌少?就你拿条土狗,也就是养了宰杀吃肉的。”阿丁脸上充满了不屑,即将离京,他也不需要掩饰什么,纨绔性子尽数显露了出来。 “我说两位兄弟。既然人家不愿意比,那就算了吧,何必呢?” 站在一旁的吴兵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枭天已经是一退再退,这俩小子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难不成京城来的就能随便踩人了? “吴老板,这事儿和您没什么关系吧?” 阿丁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这狗买了一直都没上过斗狗场,这次来原本想斗一场的。不过没人敢……” 阿丁耸了耸肩膀,故作潇洒的说道:“要不这样,臭丫头,我先拿五千块钱给你,算是把你这狗买下来。怎么样?” “呜呜……” 阿丁话声刚落,大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身体猛地往前一窜,要不是枭天拉的紧,怕是这一下就要扑到阿丁的身上了。 “别……别过来!” 虽然比那高加索犬体型略小一点,但大黄平站着,身高也到了枭天的腰间。这一扑犹如饿虎下山,带起一阵恶风,吓得阿丁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居然坐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 那边的高加索犬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就要向大黄冲去,幸亏蔡东还没失去理智,不敢在常翔凤的场子里闹事。也是死死的拉住了高加索犬。 “买我的狗?你也配?!” 枭天终于动怒了,生性清冷,羞辱她没有关系。反正枭天又不少一根汗毛,但是羞辱她的朋友就是不行!从黑水许茹被灌毒,枭天一人潜入天上人间手刃杨文广就可以看出她是怎样的人。大黄跟她的朋友没什么两样,对方明显就是想买下大黄再让它被咬死,这就触动了枭天的逆鳞。 “哎呦,臭丫头,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 见到枭天的表情,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阿丁有些意外,不过随之就被枭天的话给激怒了,喝道:“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有本事就斗一场,什么条件你来说。” “枭天,别上当。” 吴兵拉了一把枭天,挡在了她的前面,说道:“真要想比,等一个月,咱们”定场“吧,拿个高加索犬和家养的狗比,那么也好意思。” 本来吴兵并不想和对方撕破脸的,但他们真的是有些过分,要不是心有顾忌,怕是吴兵就要老拳相向了。 “一个月?我没那功夫等……” 阿丁指着枭天,说道:“臭丫头,就凭你刚才那话,我能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我也不和你计较,给你丁爷道个歉,今儿这事就算完了。” “你说谁妈?”枭天的眸子冷了下来,盯着阿丁道:“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吧?” 枭天胸中的怒火已经被燃烧了起来,从小缺于父母之爱。枭天最重视的就是亲情,她可以为了报母仇隐忍十年,今生虽然王淑芬软弱,但她也视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不管是前世的母亲还是今世的王淑芬,这一点容不得任何人哪怕是语言上的凌辱。 “去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教训我?”阿丁眼睛一瞪,张口就骂了起来,他和蔡东吴兵一个心思,如果不是在常翔凤的场子里,怕是也要出手打人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 枭天冷冷的看着阿丁,突然扭过头去,对着蔡东说道:“他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吗?你确定要斗一场?” “阿丁是我哥们,他说的话当然就是我说的。” 蔡东原本还想嘲讽枭天几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枭天那冷冽的眼神,蔡东心中忽然产生一丝后悔的念头,强笑着说道:“小丫头,玩玩而已嘛,何必当真呢?” “玩玩,好,我就陪你们玩玩,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枭天右手拉着狗绳,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想赌”碰场“是吧?吴叔,麻烦您向常四爷申请个场地……” 阿丁冷笑着看着枭天,说道:“臭丫头,有种啊,希望你的狗也和你的嘴一样硬!” “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枭天盯着阿丁,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嘴,真的很臭!” “妈的,臭丫头你说什么?”阿丁大怒,不过看着枭天身边的大黄,终究是没敢冲过去。 “蔡少啊,在我的场子里,玩的不高兴了?” 冲突并没有发生,因为吴兵一句把常翔凤给请来了,常四爷大概知道了情况,看向蔡东和阿丁的眼神略带了些不满。 “四爷,不过就是想和她斗场狗而已,您这场子难道不是斗狗的吗?” 要说蔡东对常翔凤还有几分顾忌,阿丁却是马上就要离京去南方了,他常四爷手脚再长,也无法影响到自己的。 “斗狗分定场和碰场,不知道阿丁你什么时候和这位小姐约好的?” 常翔凤眼中露出一丝怒色,现在这些从京城过来的纨绔,越来越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要不是看在他们长辈的面子上,常翔凤压根就不让他们进这个门。 阿丁指了指枭天,说道:“碰场,刚约好的,赌注都没谈呢。” “是吗?” 常翔凤转脸看向枭天,当目光触及到她身下蹲坐的大黄时一愣,随即说道:“小丫头,你这条不是斗狗,可以拒绝的,在我这斗狗场里,没人能勉强别人!” “四爷,人怕没志,树怕没皮,被人踩到脸上了,我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请四爷来,一是在您场子里,想借用下斗狗场地,二是我和这两位下点赌注,也请四爷您做个见证!” “嗯?小丫头说话很在理啊!” 原本常翔凤对枭天并不怎么在意,只当是吴兵的一个晚辈,但枭天这番话说出来,却是让他眼前一亮,不由上下打量了枭天一番。 这一看,常四爷又是一愣,不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不骄不躁,从容淡然,有大将之风,这是哪家的后辈?” 枭天的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江湖味,旁人察觉不出来,但在江湖上打滚了一辈子的常翔凤,却是感应到了。 “没想到丫头还是位老海啊,不知道是哪条线上的朋友?” 既然看出对方是江湖中人,常翔凤出言盘起道来,“老海”的意思是江湖人,“哪条线上”的意思,则是在问枭天混哪里的,也就是指的是地域。 “四爷?您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枭天闻言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迷惘的神色,她不想和江湖沾上关系,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听不懂?” 常翔凤有些玩味的看了枭天一眼,说道:“好吧,那小丫头今儿这场斗狗,打算怎么进行呢?赌注是多大?” “我没钱!”枭天第一句话就让众人一愣。 “没钱赌什么啊?”阿丁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他和蔡东也是有些眼红吴兵一场就赢了几百万,这才过来出言挑衅的。 “枭天,多少钱我给你出……”吴兵挑衅的看了眼阿丁,开口说道:“今儿刚赢了四百万,正没地花呢。” “吴叔,不用,我这有一万块钱。” 枭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在手上拍了拍,说道:“我人穷,但从来没有向人借钱的习惯,是你们找我赌的,怎么赌,我说了算,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奉陪!” “一万?” 枭天说话和拍钱的举动,让蔡东和阿丁的脸上一阵抽搐,他们哥儿俩虽然在京城圈子里混的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一万块钱放在眼里的。 “赌不赌?” 一万块钱的赌注,实在是太小了,说出去蔡东和阿丁都怕丢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摇摆。 阿丁在蔡东使了个眼色后,突然开口说道:“赌,就当是让屠夫熟悉下斗场了!” 一万块钱的赌注虽然很小,但高加索犬第一次上斗犬场,就能捏个软柿子,对它以后的比赛是很有好处的,蔡东权当是练狗了。 不过枭天的要求蔡东不能答应,因为他以后还要在京景地区混,连一万块的斗犬都赌,那传出去他的脸面真是没地放了。 阿丁则是无所谓,从这里离开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去南方那个省份了,等他父亲回京城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圈里怎么议论他也听不到。 “我还有三个要求。” 见到二人答应了下来,枭天又竖起了一个手指,说道:“除了一万块钱的赌注之外,你们要是赢了,我枭天命贱,日后见了你们磕头喊爷……” 盯着蔡东的眼睛,枭天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是赢了,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们喊声枭姐就可以回避了,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能和我们比?” 虽然枭天看出的条件,对她自个儿是很苛刻的,但阿丁还是感觉到了不满,一个贱丫头而已,居然敢让他和蔡东以后见了绕道走? “随你怎么说,条件开出来了,不答应我转脸就走……”枭天向常老四看了一眼,说道:“四爷,不会有人拦着吧?” “当然不会了!” 不知为何,常翔凤很给枭天面子。对着蔡东和阿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哥俩加起来也有五十了,是你们提出的碰场,该由别人提条件,要赌就答应条件,不赌拉倒,有什么好磨叽的?” 说起来蔡东和阿丁的行为真的让人有些不齿,枭天是带着狗来的没错,但一开始就说明了不参加斗犬,现在二人逼着枭天赌斗。这身就不占理。 所以枭天提要求,任谁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常四爷话说的比较直白,让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行,臭丫头。以后和我东哥要是见了你,一定会绕道走的!” 阿丁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愤怒,不过他也不想想,不是自个儿主动找碴,枭天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吗? “还有,要喊枭姐!”枭天只看蔡东,在这二人里面。蔡东才是拿主意的人。 “好,来只打算随便玩玩而已,你要是当真,那蔡某也只能奉陪了。那两个是什么条件,一发说出来吧!” 看着枭天那沉静入古井般的双眸,蔡东心里有些没来由的发慌,他突然感觉找这么个人寻乐子。或许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不过先前大话都说满了,现在蔡东也是骑虎难下。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花了好几万买来的高加索斗犬,会斗不过一只土狗? “这两件事儿和您二位没关系。” 枭天转脸看向常翔凤,说道:“四爷,我知道您这里用次场地的费用是五千块钱,我五千块我来支付,不过大黄的斗场,不能开赌!” “哦?”常翔凤眉头一挑,说道:“为什么啊?我可不是靠那五千块钱赚钱的……” 常翔凤对枭天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丫头站在那里侃侃而谈,居然形成了一股气场,引得蔡东和阿丁只能跟着她的节奏在走而浑然不觉。 “大黄是我的亲人、朋友,所以不管输赢,我都不会让他成为别人的赌注!” 枭天在大黄的背上轻轻抚摸着,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两人,冷冷的说道:“要不是这二位相逼,那一万块我也不会赌的,四爷要是不答应,这场斗狗也就作罢了。” “好,小小年纪就如此仁义!”常翔凤一拍巴掌,说道:“这个条件我答应了,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常翔凤此话一出,蔡东和阿丁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夸枭天仁义,那不是骂他们哥俩不讲究吗?不过常四爷他们实在得罪不起,只能对枭天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第三点就是我对蔡少的人品实在信不过,要亲自检查下他的狗……” 枭天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是一点脸面都没给对方留,他们如此相逼,等于双方是撕破了脸,枭天也没必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 “行,只要你敢,那就上来检查吧。” 蔡东发现到招惹了这丫头,真是个大麻烦,赢了她胜之不武也没多少实惠,如果输了的话,那笑话就大了,他现在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您可牵好了啊,咬到我那是要赔医药费的。” 枭天忽然一笑,将拴住大黄的绳子交给了身边的谢轩,慢悠悠的向蔡东走了过去,眼睛看都没看对面虎视眈眈的那只高加索犬。 “哼,爷赔的起。”阿丁接过蔡东手里的狗绳,他真的是想使坏让屠夫咬上枭天一口,大不了赔点钱而已。 “还是算了吧。” 枭天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阿丁面前,没等他和那只高加索犬反应过来,伸手一捞,就将狗绳抓在了手里。 熟悉狗的人都知道,再凶悍的狗,只要牵住了它的狗绳,狗就不会咬牵绳子的人,因为狗潜意识里会认知,牵绳的人就是自己的主人。 果然,来蠢蠢欲动的高加索犬一下安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的扭着头去看枭天,显然感觉非常的不习惯。 “别怕,让我摸摸你!” 枭天半蹲下身体,双手在高加索犬身上连摸了起来,偶尔还会扒开那厚厚的毛发,去嗅里面的味道,足足折腾了三分多钟,枭天才将狗绳交到了蔡东的手上。 “四爷,这年轻的丫头是个行家。” 枭天这边的冲突,早就引起众人的注意,狗场的主管老云将正在进行的比赛交给了别人,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枭天检查那只高加索犬的情形。 “哦?那吴兵的狗,也是她动的手脚了?” 常翔凤闻言一愣,半信半疑的说道:“老云,这不大可能吧,你是斗狗场的老人了,她要是偷偷打针,应该避不过你的眼睛啊?” 老云摇了摇头,说道:“没打针,比赛完我就让小李查了,狗血里不存在兴奋剂的成分。” “那是往身上涂抹麻醉剂了?”常翔凤刚说完自己倒是摇起了脑袋,“那也不可能,比赛之前两条狗都用清水清洗了,而且也没有麻醉剂的味道。” “是啊,四爷,我也想不通,按理说吴哥那条狗耐力没这么足的,它赢得很奇怪。” 说到这里,老云忽然压低了嗓子,说道:“四爷,那条狗比过之后,基上就废了,再也不能上斗狗场,我怀疑,枭天是用了什么手法,去刺激狗的潜力了!” “还有这手法?” 常老四的脸色终于变了,之前他只是认为佐罗比较年轻耐力足,这才赢得了比赛,没想到在老云眼中,有着那么多的疑点。 为了规避风险,常翔凤已经将赌场等生意都让出去了,只维持了斗鸡和斗狗场,虽然只是留着养老玩玩的,但要是能掌握这种手法,那日后坐庄岂不是有赢无输? “四爷,我也只是听说过,听说解放前的时候,有些从京城过来的八旗遗老遗少们,懂得这种斗狗的技艺,但后来一解放,也就失传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云的爷爷解放前的时候,在景天租界里当过几天有钱人的帮闲,跟着那些老爷少爷们见识过不少场面,这种说法就是老爷子闲暇的时候聊起来的,不过他人却是不会。 “老云这年轻丫头很不简单,就是她那只狗我都觉得有点眼熟。” “怎么,您认识?” “不,我只是觉得有点相像,几年前我去过那位家里,正好碰到一个男人,他身后就跟着一个这种黄毛土狗。” 那位,就是现在已经从中枢退下的大人物,能带着狗去大人物家做客,自身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莫非这位小姐是上面的人?”老云试探性的说道,上面,顾名思义指的是京城的,而老云所说却是京城那传言的四大世家。 “我看不像,但是这丫头绝对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你十来岁的时候,遇到事情能如此冷静吗?” 常翔凤此时看向枭天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原只是感觉这个少女有趣,但是经老云这么一说,枭天身上值得怀疑的地方真是不少。 “我十来岁的时候?” 老云笑了起来,“四爷您还不知道,那会谁要是敢指着我鼻子骂一句,我不拿菜刀和他拼命才怪呢。” “所以我说她不简单,回头问问吴兵,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一直觉得她是道上的人,但又不像,很奇怪的感觉。” 常翔凤自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都退出江湖了,还管那么多干嘛,至于是真是假?等这场比赛完了不就知道了?” “四爷,可以开始了,还麻烦云叔帮忙安排个裁判。” 枭天的话打断了常翔凤和老云的对话,此刻双方都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两只狗的表现却是有点不同。 那条叫做屠夫的高加索犬此时非常的兴奋,口中不断发出咆哮声,向对手挑衅着。 而大黄的反应则是沉默,和他的主人枭天一样,始终显得那么淡然,对四五米外的高加索犬视而不见,让人感觉很是怪异。 目光在大黄和枭天身上扫了几眼,常翔凤开口说道:“好了,老云,这次你就亲自做裁判吧,斗犬斗土狗,这场面可是不常见啊!” “四爷,放心吧,我知道的。” 老云答了一声,他听出了常翔凤的意思,那就是分出胜负即可,不要让枭天的这条土狗丢掉性命。 不管是谁看这场比赛,都会一边倒的看好那条高加索犬,因为从体型和犬只的类型来看,枭天的那条狗,真的不适合参加斗犬。 不过老云此时心中却感觉有点怪异,枭天的那条土狗,从始至终都显得太过安静,除了喉间发出的低吼声外,再没有别的表现了。 但是在那种安静的下面,却仿佛隐藏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让玩了几十年斗狗的老云都有些看不透了。 “两位,三分钟内,请把各自的斗犬放到斗狗场内!” 一般在斗犬开始之前,狗主都习惯用自己的方式给斗犬加油鼓劲,所以老云给双方留出了三分钟的时间。 枭天搂住了大黄的脖子,轻声说道:“大黄,别犯傻,进去之后就兜圈,别和它硬斗!” “呜呜……”大黄歪了歪脑袋,似乎对枭天的话很不满意。 “听我说,我还要你陪我很多年……”枭天将大黄的脑袋板了过来,很认真的说道。 “呜呜!”看着枭天的眼睛,大黄居然像是听懂了枭天的话,大脑袋微微点了点,口中发出一声低吼。 “好了,去吧!” 看着三分钟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枭天解下大黄脖子上的狗套,打开了面前的铁栏杆,斗狗场里一共有两个门,可以分别让两只斗犬进入。 “呜呜……” 与此同时。对面的那个铁门也被打开了,体型高大的高加索犬口中咆哮了一声,浑身长毛炸起,前肢高抬,犹如一只狗熊般的向大黄扑了过去。 这等威势,要比前几次比特犬相斗更加让人震撼。看得场外众人心中都有些发寒,生怕这只高加索犬冲出栏杆伤人。 “嗯?怎么会这样?” 但是下一刻,场中发生的情形,却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因为从另外一个门窜进场内的大黄,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高加索犬,居然转过身体就跑。 高加索犬这一扑虽然很凶猛,但大黄根本就不接招,斗犬场一共有二十多个平方大小。大黄很轻易的就避到了一边。 “这……还是斗狗吗?”。 “是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斗狗!” “裁判,那只狗不敢咬,应该算高加索犬赢了吧?” 见到这一幕,场外众人顿时鼓噪了起来,他们都是玩了多年斗犬的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斗犬不敢撕咬,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呢? 正常来说。能上斗犬场的狗,都是已经被调教的差不多了。完全凭着野性去战斗,根本就没有畏惧一说,大黄的表现,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斗犬的认知。 “这……这?” 场内的老云也有些发傻,他主持过无数次斗犬比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不由将目光看向了常翔凤。 常翔凤的目光此刻却是盯在了枭天身上,当他看到枭天还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的时候,心中不由大奇,转脸对众人说道:“一场斗犬要一个多小时呢,朋友们也别着急。再等等看吧。” 常四爷发了话,场外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这场不接受赌注,是输是赢和他们关系都不大,一个个均是将注意力又放到了场内。 “嘿,还别说,这条大黄狗动作很快啊!” “是啊,几次扑咬都没逮到它……” “有点不对啊,平时狗要是害怕,会往外跑的,这只大黄狗怎么只在里面兜圈子?” 这一仔细观察,众人顿时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因为狗在害怕的时候,会夹起尾巴浑身发抖,并且转头就跑,这是正常的表现。 但是场内的大黄不同,它的尾巴是上竖起来的,也就是说,它正处在战斗的状态。 而且大黄在躲避那只高加索犬的时候,很有分寸,动作不大,却是刚好避过高加索犬的扑咬,消耗的力气非常的小。 反之高加索犬在屡次扑不中大黄之后,显得就有些急躁起来,口中的吼叫声越来越大,有好几次都将身体撞到了铁栏杆上。 站在栏杆一边的阿丁看到这种情形,顿时着急了起来,冲着枭天大声喊道:“哎,你这是不是斗犬啊,哪有一个劲的躲的?” “我的大黄本来就不是斗犬,是你们非要比的……” 枭天闻言挑了挑眉,嗤笑的说道:“这人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还知道躲避呢,狗通人性,有什么稀罕的,有本事你让那什么屠夫抓住大黄啊!” 枭天此话一出,场外不知道刚才情况的众人,再看向蔡东和阿丁时,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了,用一条世界等级的斗犬去逼着只土狗斗犬,这实在有些太欺负人了。 “你……你!” 枭天的话噎得的阿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着众人那鄙视的眼神,阿丁只能趴在栏杆上,对着场内的高加索犬喊道:“屠夫,加油,咬死它,追上去,咬死它!” 高加索犬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其体型庞大,毛多皮厚,力量比之藏獒都毫不逊色,但速度,却是它的短板。 别看大黄的体型也不少,但奔跑起来却是异常的灵活,它好像是在挑逗高加索犬一般,往往都是在屠夫将要扑中自己的时候,才会突然闪开。 这也使得屠夫变得愈发狂躁了起来,怒吼连连,不断的跃起,大嘴不时张开咬合,那咬空后牙齿撞击的声音,听得场外众人心中都是一阵发寒。 “对了,要有耐心,大黄,再有耐心一些!” 枭天也在场外给大黄加着油,不过她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怪异,这又不是拳击比赛或者是足球比赛,在进行中还能给自己的斗犬安排战术? 但事实证明,大黄好像听懂了枭天的话,它不断闪躲着高加索犬的扑咬,没有一次正面对撞,不过在躲避的时候,大黄的爪子却是时不时的在高加索犬身上抓上一把。 不过高加索犬毛长皮厚,身上虽然被大黄挠出了几道血痕,但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而愈加的狂暴,速度比之前似乎加快了几分。 “嗷呜!” 就在一次扑咬落空的时候,高加索犬突然一扭头,嘴巴咬在了躲的有些稍慢了的大黄屁股上,嘴中咬了一口的黄毛。 枭天看到这里,心中也是一紧,连忙喊道:“大黄,躲快一点,别漫不经心的。” “真当自己的狗通人性了?”枭天的话让众人一阵无语,但是他们也看出一些端倪来了,场内的大黄,的确好像在执行什么战术一般。 这条大黄狗实在妖孽了点,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对手,不急不躁,从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害怕,只是不慌不忙的躲避着对手的冲击。 “要是大黄还年轻,哪里用废这些事?直接就能咬死这只狗!” 枭天提心吊胆的看着场内,大黄虽然听了自己的话,但毕竟年龄太大了,万一一个躲闪不及,那结果就是……死亡。 枭天的右手轻轻的摸在了腰际的腰带上,一根铁钉被她拿在了手里,如果大黄遇到危险,她会把这根铁钉射入到高加索犬的脑袋中的。 “已经快二十分钟,这破狗怎么还没出现状态?” 看了下自己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枭天有些焦急了,因为在开斗之前的检查中,她其实就已经动了手脚。 当时枭天看似在抚摸那只高加索犬,但是她的左手指缝里,夹着一根长约七寸的铁针,这个长度,足以使得铁针可以刺入到高加索犬的腑脏心脏的位置。 枭天用的手法也是激发高加索犬的潜力,但激发的位置和效果,却是和佐罗完全不同,她用铁针截断了高加索犬心脏附近的几处血脉,让高加索犬血液流通的时候,无法完全供应到心脏里去。 这种做法的后果就是,当高加索犬运动过为剧烈的时候,心脏会因为供血不足而快速衰竭,就像人的大脑缺氧会感到窒息眩晕,高加索犬到时也会出现这种状况。 不过枭天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法,她也没有十全的把握,眼下看到高加索犬还是那么勇猛,心中也不禁忐忑了起来。 “嗯?好像有效果了。” 就在此时,高加索犬一个扑咬之后,落地的时候身体居然晃悠了一下,没有再向之前那般继续追咬大黄,而是站在原地摇晃了下脑袋。 在别人眼中,或许是高加索犬体力消耗过大,但是枭天知道,她那几针应该已经出了效果,高加索犬的心脏开始供血不足了。 枭天很清楚,这会不能让高加索犬站在那里休息,口中发出了一声大喊:“大黄,上!” “嗷呜!” 随着枭天的喊声,大黄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闪电般的冲到了高加索犬的身边,面对着将身体直立起来的屠夫,它却是将头一歪,用大嘴中的锋利牙齿,死死的咬住了高加索犬的喉咙—— ------题外话------ vip微信订阅号粉丝活动第一波“你说爱,我送花!” 活动期间凡关注vip微信订阅号的会员,为你喜欢的作者表白,小编都将为作者送上一朵鲜花。 活动时间: 即日起至2015年7月15日(24点)止 获得鲜花的正确打开方式: 1、会员在活动期内,关注vip微信订阅号,并回复: 会员—xxx(会员名),我爱xxxx(作者名) 2、活动期截止后,我们将统计所有参加活动并关注我们的会员人数,然后为获得表白的作者送上相应数量的鲜花! ps:大家有微信的不妨支持下阿九,还有谢谢昨天的票票,阿九还没写到男主,抱歉,但是今天的一章也是很肥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黄威武,狗王帝临! 大黄的动作本来就要比高加索犬灵活,这一窜之下,屠夫也只来得及站起身体,想用前肢将大黄拍打出去。 但是屠夫没有想到,大黄居然躲过了它的两个前爪,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死死的咬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而且大黄在咬中了屠夫的喉咙后,整个身体突然横着跳了起来,身体完全腾空,唯一维持身体重量的地方,就是大黄咬在高加索犬脖子上的嘴巴。 大黄的体型虽然要比高加索犬略小一点,但体重也达到了四十公斤,算得上是大型犬了。 当大黄那八十斤的重量,完全吊在了高加索犬的脖子上时,后果就是屠夫的身体猛地一沉,身体一歪,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刻,大黄的凶悍才开始展现了出来,一改之前奔跑袭扰的战术,当它咬死了高加索犬的喉咙后,居然显示出了超出屠夫的力量,将屠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啊?” “它竞然能压住这只高加索犬?” “力量,这只土狗的力量并不比高加索犬小!” 场外观看的全都是行家,所有入都看了出来,大黄先前的表现只不过是假象,它并不是斗不过那只高加索犬,而真是按照自己的战术在进行。 大黄的凶猛和残忍,就像是一只狼一般,只有在击倒敌人的瞬间,才会显露出锋利的獠牙。 高加索犬只不过稍稍露出了一丝疲态,就被它抓住了机会,咬在了敌入致命的喉咙处。 屠夫自然不甘就范,感觉到喉咙处传来的疼痛和一阵阵令它窒息的感觉,高加索犬也拼尽了全力在挣扎。 两只斗犬不断的在地面翻滚着,一会是屠夫压在了大黄身上,一会是大黄压制住了屠夫,但无论谁在上面,大黄锋利的牙齿都始终紧紧的咬住了屠夫的咽喉,死也不肯放开。 “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到大黄的身上被高加索犬抓出了一道道血痕,黄色的毛在空中不断飞舞着,枭天有些心疼,差点就把指尖的铁钉给弹了出去。 “枭天,要赢了,大黄要赢了!” 就在枭天有些恍惚的时候,吴兵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喊了起来,也让枭天正在发力的食指又蜷了回去。 凝神向场内看去,果然高加索犬的挣扎,已经变得微弱了许多。 它再也无法将大黄压在身体下面,由于喉咙被咬住,它甚至连求饶的“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的用前肢扒拉着大黄。 场地另外一边的阿丁早已看傻了眼,他怎么都没想到,高加索犬居然会被大黄死死压制住,在蔡东拍了他一巴掌后,阿丁大声喊道:“裁判,快点将它们拉开,快点啊!” “是啊,裁判,比赛已经进行二十分钟了,按理说该暂停了!”蔡东也在一边给老云施加着压力,他实在是输不起这场比赛。 一万块钱的赌注到是无所谓,关键是输了之后,蔡东的名声就完全没了,更不要说日后见了枭天就要喊姐,对他而言,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个?”听到阿丁和蔡东的喊声后,老云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常翔凤。 按照常理来说,只有两只狗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咬住对方,裁判才会将它们分开,但此时的情形却很明显是大黄占了绝对的上风,或许只需要几分钟,这场比赛就可以结束了。 不过在斗狗场上,也是有许多人为因素的,就像眼前的情况,老云的确是可以将两只狗分开,但那却需要四爷点头才行。 看到场外的常翔凤微微摇了下头,老云马上知道怎么做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来到蔡东身前,说道:“蔡少,两只狗没有僵持,高加索犬被完全压制,你要是认输,那我就结束这场比赛。” 按照规则,狗的主人是可以开口认输的,那么裁判将马上终止比赛。 但这种赌斗牵扯的赌注金额都比较大,只要还剩下一丝希望,狗主人都希冀自己的斗犬能反败为胜,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认输的,这也是斗犬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 蔡东也是如此,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眼中射出一道怨毒的目光,说道:“不,屠夫还没有输!” “好,那比赛将会继续进行。” 老云看都没看蔡东一眼,又回到了场地中间,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如此下去高加索犬只能是败亡的结果。 不过这只高加索犬又不是老云的,主入都不惋惜,他没道理救下它的性命,所以老云拿着撬棍,只是站在旁边等待高加索犬的死亡。 三分钟过去了,高加索犬的前肢还在不断挣扎着,只是力道小了许多。 四分钟过去了,屠户的舌头已然伸了出来,在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不断抽搐着。 五分钟过去了,高加索犬突然浑身一哆嗦,双腿猛地往后一蹬,原本紧绷的身躯,完全松懈了下来,像一堆死肉般瘫软了下去。 “老云,差不多了,分开它们吧!” 常四爷的声音在场外响了起来,不过这话说的有些多余,几乎所有在场地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只高加索犬已经死亡了。 “是,四爷!” 老云答应了一声,拿着撬棍就准备上前,俯下身体正准备将撬棍插入到大黄口中的时候,冷不防右手被人抓住了。 “云叔,还是我来吧!” 不知道何时跳进场地里的枭天,阻止了老云的动作,等老云后退了几步后,枭天心疼的拍了下大黄的脑袋,说道:“大黄,好了,起来吧!” “嗷呜!” 随着枭天这拍,大黄猛地昂起了头,庞大的身躯站了起来,浑身一抖,无数毛发和鲜血溅了枭天一身,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在大黄吼声响起了的时候,不远处狗舍里传来的叫声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戛然而止,吼声远远传出,空旷的庄园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狗王,这……这是条狗王啊!” “没错,只有狗王才有这种威势!” 足足过了十几秒后,场外围观的众人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神情,他们玩斗狗多年,也没见到有像大黄这样,一吼之威让所有的狗都沉寂了下去。 “大黄,衔着块肉干嘛?臭死了,赶紧吐掉!” 看着大黄在那里发威,枭天却是心疼不已,大黄身上本来毛就不多,经过这一番争斗,浑身满是伤痕。 当然,狗爪子抓出来的伤,和用嘴咬出来的不一样,枭天也知道并无大碍,有些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靠狗的自愈能力,用不了一星期就能恢复过来。 “妈的,这……这还是狗吗?这简直就是他妈的狮子啊!” 和枭天不同,站在一边的老云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住了地上高加索犬的喉咙。 屠夫的喉咙已经被完全咬开了,断裂的骨头和暴露在外面的血管和喉管,正潺潺的往外喷洒着鲜血。 老云玩了几十年的斗狗,他知道,狗的咬合能力并不是很强,和豹子差不多,很少能咬破敌人的喉管和骨头。 所以老云原本以为这只高加索犬是因为窒息而死的,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恐怕早在窒息之前,它就已经被大黄咬碎了喉管。 “云叔,可以宣布了吗?” 虽然知道大黄胸前的血迹都是高加索犬的,枭天还是想早点带它去治疗下,看到老云站在身边发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啊,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这还要宣布吗?” 老云苦笑了一声,今儿可是把那位蔡少给得罪狠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喽啰,蔡少即使有火,也发不到自己身上。 “我宣布,这场赌斗是枭天小姐的大黄赢!” 在宣布结果的时候,老云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往常狗主人给爱犬起名字,总是怎么威风怎么喊,今儿到是好,喊了个农村看见护院犬的名字。 “你……你敢咬死我的屠夫?” 本来一直还不相信自己眼睛的阿丁,在听到老云的宣布声后,终于爆发了出来,伸手在栏杆上一撑,整个人就跳了进去。 “哎,丁少,狗场的规矩您是知道的,生死不计啊!” 见到阿丁跳了进来,老云连忙拦住了他,倒不是怕他去打枭天,老云是怕大黄再给丁大少一口。 老云算是看出来了,大黄和她的主人一样,别看平时不声不响,但下口却黑的很,专门往入咽喉上咬,讲究的是一口致命。 “你别拦着我,我非要教训下这臭丫头。” 阿丁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条高加索犬可是他花了三万多买来的,原本是想威风一次送给蔡东的,可是现在打算全落了空。 “哎,四爷,四爷呢?” 老云可架不住年轻体壮的阿丁,忍不住回头喊了起来,只是刚才还站在后面的四爷,这会却是不见了影子,而且连阿彪也不在了。 “老云,你他妈给我让开啊!” 就在老云回头的时候,阿丁终于将他给推开了,看着枭天蹲在地上,阿丁口中骂了一句,抬脚就踢了过去。 只是阿丁抬起了脚后才发现,在枭天身边站立着的大黄,口中正在往下滴淌着鲜血,那狰狞的样子像是一头狮子一般。 “别动,大黄!” 看到大黄的尾巴竖了起来,枭天知道这是危险的动作,当下左手一把揽住了大黄的脖子,右手一拨一掀,阿丁的身体随之往后倒去。 “小丫头,你敢打人?” 见到这一幕,脸面尽失正在外面打手机的蔡东,也无法装聋作哑了,挂断手中电话,蔡东走了进来,说道:“斗狗赢了就算了,你干嘛还出手伤人?” “蔡少爷,是不是他踢了我就没事,我挡一下就叫出手伤人?” 枭天闻言眼睛一冷,送来了揽住大黄的手,站到了蔡东的面前,冷笑道:“我记得咱们的赌注里,有你输了就叫枭姐的条款吧?叫一声我来听听!” 从重生之后,枭天一直都很低调的在做人,即使从聂天宝手中骗了几十万,在黑水覆灭黑帮,也都只是用脑子而已,不过眼前这两个无耻之尤的家伙,却是把她惹怒了。 枭天身材并不高大,但是娇小的身体好似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此时的她没有再掩饰心中的怒火,凶悍之气尽显,一双眼睛中透出的冷冽杀机,就是让旁边早年在道上混的时候拿菜刀砍过人的老云,都不禁一阵赅然。 “你……你想干什么?” 蔡东平日里在京城打架,无非就是一群纨绔子弟在酒吧群殴某个不长眼的,哪里单对单的和人放过对?脚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不想干什么。” 枭天摇了摇头,伸出了右手,说道:“第一,叫声枭姐,第二,拿出一万块钱来,然后滚蛋,以后不想喊枭姐的话,就别在我面前出现!” 从蔡东和阿丁那怨毒的目光中,枭天就知道,她和二人结下的梁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化解开了,既然已经得罪死了,枭天并不介意在上面再踩上一脚。 “丫头,做人不要太过,做事不要太绝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蔡东一阵愕然,他虽然在京城混的不算最好的,但名头也不小,出入各种俱乐部如履平地,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打过脸的。 “愿赌服输,别说那些废话,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不然就找四爷去解决吧!” 枭天摇了摇头,再也没有看脸色阴晴不定的蔡东一眼,目光在场外的人群中扫了一下后,对提着医药箱的兽医招起了手,说道:“李医生,您在外面看什么?赶紧进来帮大黄打针!” 狗是杂食动物,从生肉到馒头,几乎什么都吃,口腔里往往含有各种病毒,所以每次斗狗结束后,破伤风是必打的针剂。 “哎,我先给它打麻药吧。”李医生走进了斗狗场,手里拿着一管子麻醉剂,躲躲闪闪的来到了大黄身边。 在斗狗场也干了四五年了,李医生知道,有些狗在拼斗撕咬过后,神经还处于兴奋之中,有时候连主人都咬,更不用说外人了。 “李医生,没事的,直接打破伤风吧……” 枭天摇了摇头,麻药对动物的影响远比人类要大,她不想大黄留有什么后遗症。 李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那你要抱住它啊。” 场内没人嘲笑李医生胆小,因为大黄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大黄站起身后的那声嘶吼,在很久以后都会停留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被枭天安抚的大黄,果然非常的安静,针管插到身体之后只是微微颤抖了下,伸出舌头在枭天脸上舔了舔。 “那么臭,别舔我……” 枭天一把将大黄的脑袋给推开了,看得旁边的众人却是一阵羡慕,要是他们有条这样的狗王,怕是睡觉都要搂着吧? “枭天,大黄真的咬死过藏獒?” 这会吴兵也挤了进来,刚才大黄赢了之后,小胖子谢轩就介绍起大黄的战例来,先前之所以不说,估计也是谢轩不大相信大黄的战斗力。 “嗯,成年藏獒,比这只高加索犬还要大一点。” 枭天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让不远处的蔡东差点吐血,敢情这臭丫头一直是扮猪吃虎啊?拿一只咬死过藏獒的狗,来和从未上过斗狗场的高加索犬争斗。 “哎,小姑娘,我说你这条狗卖不卖?”场外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喊道。 “是啊,小姑娘,多少钱你开个价,都好商量。”没等枭天回答,又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说老孙,可是我先开口问的啊。” “郑老板,谁价高谁得,哪个先问不是一样嘛。” “哎呦,两位老板,那我也插一杠子,这狗真不错!” 正主儿枭天一句话还没说呢,场外却是吵成了一团,虽然大黄看上去有些老迈了,但会用战术的狗,任谁也都会眼红啊。 “无聊……” 见到众人似乎都没拿自个儿当回事,在一旁吵的不亦乐乎,枭天也懒得搭理他们,径直用清水给大黄冲洗了一下之后,接过李医生手里的药水,亲自给大黄的伤口处上起药来。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大黄的身上只是些皮外伤,不过撕咬了这大半个时辰,精神却是显得有些疲惫了…… “轩子,你牵一下!” 枭天给大黄套上了脖套,将狗绳交给了谢轩,走到蔡东的身前,说道:“蔡先生是有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不会赖账吧?” “废那么多话干嘛?” 阿丁从一边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钱扔给了枭天,说道:“这是一万块钱,他妈的,以后不要让我在京城里见到你!” “嗯?你的嘴还是那么臭?”枭天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说道:“你应该叫我枭姐的,不要让我打到你叫!” 原本枭天是想收了钱也就算了,可是阿丁说话又牵扯到了枭天长辈,这样枭天已经压制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冲了上来。 “阿丁,别冲动!” 蔡东一把拦住了想要动手的同伴,转脸看向枭天,很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枭小姐,愿赌服输,钱……我们已经给了,别的就算了吧,我们哥俩认栽!” “东哥,这怎么行,传出去咱们还怎么混啊?” 阿丁不满的嚷嚷了起来,在场有不少从京城过来的人,虽然没他们那圈子里的,但也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和他们的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过了今夜,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儿在景天发生的事情了。 “栽了就是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蔡东向枭天拱了拱手,看向老云说道:“老云,四爷和彪哥都不在,回头你帮我说一下,这赌局的钱我已经给了,算是两清了……” 蔡东心头那叫一个郁闷,原本想找点乐子,却没想到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偏偏在常四爷的场子里,他还不能做出别的事情来,说完这番话,蔡东拉着阿丁扭头就走。 “好,蔡少您放心吧。” 老云答应了一声,在蔡东二人快要出了栏杆的时候,高声问道:“蔡少,您这条狗怎么处理啊?” 斗狗场中的斗犬死亡率是非常高的,一般狗主人都会死掉的斗犬拉回去卖掉,当然,在常翔凤这场子里玩的,都不会在乎那点钱,大多都是交给狗场来处理。 “炖了吃肉吧!”蔡东脚下一个踉跄,摆了摆手连头都没回。 “东哥,不能这么便宜那臭丫头啊!” 在被拉着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阿丁还是一脸的不服气,“东哥,我过几天就去南方了,到是无所谓,可您这面子往哪儿放呀?” 蔡东教下一顿,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斗狗场,咬牙切齿的说道:“便宜不了她,你忘了这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是谁?我让老黄等在外面了,咱俩出去看热闹就行……” “对啊,姓常的场子不能动她,出去还玩不死她?” 阿丁终于想到了自己和蔡东的身份,以势压人,才是他们这种人应该做的事儿,只要交到老黄手上,把那个丑丫头送男人堆整个死去活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阿丁心情大好,伸手在身边小模特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他们哥俩儿一向是有女人一起上的,自然也不怕蔡东吃醋。 “各位,这狗多少钱都不卖,大家就别忙活了。” 给大黄清理完伤口的枭天,这会却是被那群斗狗“爱好者”们围住了,经过刚才的一番竞价,有人居然出到了十五万,这才力压群雄跑来找枭天谈的。 “云叔,您帮着挡挡,回头给我向四爷赔个罪,这钱就当是场地费了。” 别说十五万,就是一百五十万,枭天也不会将大黄给卖掉的,当下把阿丁给的那叠还没拆银行封条的钱扔给了老云,拉着谢大志等人离开了。 “枭姐,不是场地费只要五千吗?你怎么一万都给了?” 最近财政有些紧张,管钱的小胖子对枭天的铺张浪费很是不满,跑的气喘吁吁的,还不忘刚才多给的五千块钱呢。 “我本来就没打算用大黄去赚钱的。” 看到了前面的停车场,枭天的脚步这才缓了下来,说道:“轩子,有些钱是不能赚的,怎么,跟着我还怕没饭吃?” “嘿嘿,那到不是,跟着枭姐你一准吃香喝辣!” 想到枭天的手段,谢轩不禁笑了起来,像黑水白虎帮那等呼风唤雨的人物,还不是被枭天当猴玩弄在股掌之间? “枭天,你真会调教狗啊?”跟在后面的谢大志说道:“什么时候谢叔买条狗,你也帮着调教下,让咱老谢也来威风威风。” 谢大志以前玩过斗鸡,但斗狗还真是第一见,今儿虽然输了点钱,但一下就喜欢上了,血腥中掺杂着赌博的刺激,这才应该是男人喜欢的游戏。 “谢叔,这事儿最好别干。”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吴叔的那条比特犬已经废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没什么意思的。” 小赌怡情,大赌败家,不知道有多少成功人士都栽在了这上面,枭天可不想看着刚刚东山再起的谢大志沉迷于赌博之中。 枭天实在是对偏门太熟悉了,十赌九骗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就像今儿的斗狗,枭天就动用了不少手段,否则这两场她们一场都赢不了。 而且枭天相信,斗狗场同样也不干净,操纵比赛可不仅仅应用于竞技体育,只要有赌博因素存在的地方,一定就有黑幕。 “老谢,枭天说的没错,以后来玩玩可以,赌就算了,刚才你不还输了二十万吗?” 吴兵对枭天的话也很赞同,他早些年几乎天天往这里跑,生意荒废了不少,直到年龄大一些才醒悟了过来。 “得,我听你们的。”谢大志到是从善如流,心中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当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入到了停车场后,刚好看到蔡东的那辆越野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同样也看见了车里坐着的阿丁脸上的冷笑。 “小屁孩,还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不知死活。” 吴兵冲着离去的越野车啐了一口,拉开车子的后门,让大黄坐了进去,他的佐罗伤势太重,要放在狗场养上几天再带回去。 两辆车鱼贯使出了停车场,开到庄园大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吴兵发现,刚才在斗狗场突然离开的常翔凤,此刻居然站在门口处。 ------题外话------ 抱歉,写晚了,月票还差两个就二十了,阿九求票啊,到二十有二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报复被抓(二更来惹 这让吴兵有些不解,平时接送客人,都是阿彪负责的,客人走的时候也只是在里面告别一下,从没见过送到门口的啊? 吴兵下了车,有些奇怪的问道:“四爷,您这是?” “阿兵,今儿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 常翔凤看了看车子坐着的枭天,透过窗户笑道:“小姑娘,改日再来玩,今天有位贵客要来,不能和你详谈了。” “四爷,您太客气了。”枭天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她感觉这老头像是看出了什么,不过枭天自己是不会承认任何事情的。 “滴……滴滴!”正当吴兵想转身上车的时候,一辆车从前面驶了过来,大开的大灯让几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常翔凤还以为是他要等的人来了,连忙上前走了几步,不过当他看清来车的牌照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黄所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呢?” 开过来的是一辆警车,车子停稳后,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下来,只是脚步却是有些踉跄,距离三四米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酒味。 “是常老板啊,得罪,得罪!” 黄所长打了个酒嗝,在门口扫了一眼,忽然看到了枭天所坐的那辆车,眼睛不由一亮,上前一把拉开了车门,伸手就去抓枭天的脖子,口中喊道:“臭丫头,给我下来,妈的,爷们正喝的高兴,遇到你这败兴的事儿。” “黄所长,你这是干什么?”没等中年人的手伸到车里,就被另外一只大手给牢牢攥住了,黄所长挣脱了几下都没能挣开。 “阿彪,我问你这是干什么?” 显然黄所长喝的有点多,一口吐沫星子对着阿彪就喷了过去,“她是不是叫枭天?有人告她蓄意伤人,我要带她回所里!” “蓄意伤人?黄所长,你喝多了吧?” 此时常翔凤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竞然敢到自己的庄园门口抓人?以前就是分局局长,也未必有这胆子。 “姓常的,你说什么?你才喝多了呢,告诉你,这是领导交办下来的事,你再管,我连你一起抓!” 黄所长一挥手,从那面包警车上下来了三四个人,看样子是刚才和黄所长一起在喝酒的,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你们敢?姓黄的,我到是要看看分局周局长同不同意你们抓人?” 常翔凤真的怒了,他往日想着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平时对这些辖区派出所的人都很客气,逢年过节也是双份的节礼送着。 没成想这些人都是喂不熟的狗,今儿居然跑到自己门前来抓人了,真当他常翔凤退隐江湖就是没牙的老虎了? 常四爷混江湖,靠的就是信誉和脸面,在他庄园里玩的人,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如果今天被这姓黄的带走枭天,那他可真要是脸面扫地,以后怕是也没什么人敢来玩了。 “常老板,少……少他娘的拿周局来吓……吓我。” 听到常翔凤的话后,黄海山转过的身子,挥舞着手臂说道:“今……今儿谁来都不好使,周……周局来了也没用!” 能干到派出所的所长,黄海山原本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不过今天一来是他酒喝多了,二来他自觉给他打电话的人来头很大,连分局局长都比不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黄海山感觉自个儿在这穷乡僻壤呆不久了,就算嚣张些也没什么关系,他常翔凤认识局长也难为不到自个儿。 黄海山今年三十六岁,是在京城上的警校,原本算是天子骄子,仕途也一直很顺利,三十四岁的时候,就在机关单位干到正科级。 不过黄海山有位亲戚,牵扯到了半年多以前袁丙奇贩毒制毒的案子,黄海山当时在卷宗里动了点手脚,帮他那亲戚减轻了一些罪责。 这事儿后来被人给揭发了出来,但黄海山手脚做的很千净,组织上也没有真凭实据,最后就将他发配到了这个和廊市接壤的派出所来了,算得上是变相的砭职。 从机关里人人巴结的实权科长,到这穷乡僻壤每天和农民打交道的派出所长,黄海山所受的刺激实在是不小,他自然有些不甘心,于是就找了警校留在京城的同学去通关系。 在三个月前的时候,黄海山被同学喊到了京城,认识了蔡东等人,按照他同学的说法,只要巴结好了这些大少们,调出那派出所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黄海山还真见识了蔡东这些人在地方官员面前倨傲的样子,有位副厅长竞然被阿丁泼了一脸酒都不敢吱声,也使得黄所长对这些纨绔子弟们充满了信心。 只不过黄海山一没钱二没权,虽然去了几次京城和蔡东这些人混了个脸熟,但事情一直都没办好,还窝在这里当着所长。 心情郁闷的黄所长今儿正拉着几个警员喝酒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蔡东的电话。 电话中蔡东请他帮忙教训个人,顿时让黄海山欣喜若狂,因为蔡东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这件事办好了,他马上着手运作将黄海山调出这里,就是去京城问题也不大。 如此一来,黄海山直接带着都喝得晕乎乎的手下,堵到常翔凤的庄园门口来了,在他眼里,常翔凤只是个有点钱的老板而已,真算不得什么人物。 这也不管黄海山眼皮子浅,他最早一直都在机关工作,没有办过具体的案子,自然也没听过常四爷的名头。 后来黄海山下到基层的时候,常翔凤又金盆洗手变得低调了起来,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就在自己辖区内,有这么一尊往日的江湖大佬存在。 “哥几个,都给我上,把嫌疑人给抓起来,阿彪,哥们平时关系不错,你还不放开我?” 黄海山一指车里,刚好看到枭天衣服上的血迹,一把掏出了手枪,大声喊道:“看到没有,她身上还有血呢,谁敢拦着,全部都给带回去,” 见到黄海山拿出了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谁都能看出眼前这位喝多了,万一到时候枪走了火,那后面即使玩死这个小所长,也是得不偿失的。 “阿彪,放开他!”马上有贵客要来,闹出这么一出,常翔凤此时恨不得将黄海山给丢到海河里去喂鱼。 “小姑娘,你就跟他走一趟吧,我老常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常翔凤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这事儿肯定是蔡东和阿丁折腾出来的,他虽然有的是办法教训那俩小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阿丁,我说你小子怎么这种趣味啊?让老黄把人教训一顿就行了,你还非要在这里看着?” 景天与廊市交界处的派出所距离常翔凤的庄园并不是很远,从庄园里出来之后,蔡东和阿丁就来到了派出所里,按照阿丁的说法,是要亲自让那臭丫头难看。 要是放在京城里阴人,蔡东肯定不敢这么做,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派出所就是老百姓眼中的衙门了,收拾个小丫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 “东哥,那臭丫头的狗不是厉害吗?”阿丁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要当着她的面把那只狗打死,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姓吴的和常老四关系不错,我怕常老四插手。” 蔡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阿丁马上就要离京了,后面有什么事儿对他影响不大,但蔡东还是要在京景圈子里混的,招惹了常老四,未免有些不太明智。 “东哥,这又不是在京里,你用得着那么瞻前顾后的吗?” 阿丁撇了撇嘴,说道:“常老四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混江湖的,难不成为个小屁孩的事,麻烦到那位?再说了,那位已经退了,究竟有多大影响力还不知道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等会别太过分了……” 蔡东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慌乱,他脑子里闪现出了枭天那张淡然镇定的脸庞,总是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也应该回来了吧?那里出去只有一条路,老黄应该能堵住的!” 阿丁兴奋的在所长室里转悠了起来,一会摸摸墙上挂着的电—警棍,一会把玩着桌子上的手铐,在心里琢磨着等会怎么去整那丫头—— “嘭!”就在阿丁意—淫这该如何折磨枭天时,廊市交界处的派出所所长室被人一脚踹开。 “你们是谁?!”蔡东皱着眉看向了突然涌入进来的四名西装男人。 “你就是蔡东?”四名西装男人身后缓缓走出一身紫衣的男人,他看了看说话的蔡东,率先开口。 “我是……”蔡东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们。 “哥几个,上吧,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启翎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吩咐道。 听到这话,身材壮硕的四名男人便向着蔡东阿丁两人动了。 阿丁怒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阿丁从小跟着蔡东,原本并没有如此嚣张,但他的父亲仕途不错,前几个月出任南方一个省份的常务副省长,等于是封疆大吏了。 俗话说子凭父贵,老爸的升迁,自然使得阿丁的身份水涨船高。 再加上那个省份一些官员提前人京拜访即将上任的领导,中间没少巴结阿丁,也让阿丁的性格变得狂妄自大起来,早些年压抑着的情绪尽数爆发了出来。 可眼下显然,阿丁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他妈爱谁谁,给我上,记住不要打死,不然太便宜了。”启翎捏了捏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声令下。 蔡东睁大了双眼实在不敢相信这帮人竟然在公安局对他们动手,一时脸色大变,喊都没喊出声,就被人群淹没。 虽然这些纨绔子弟时常也是健身,但是对上这些职业打手,哪里有招架之力,还没交上一回合就被打的惨叫连连,再无还手之力。 ** “都给我上,把她给我铐起来!” 喝的七晕八素的黄海山,右手挥舞着手枪,他此时感觉特别的好,似乎又回到了机关大院,回到了那种人人奉承的生活中。 确实现在和挨打的阿丁猜想的不错,黄所长是见到了枭天,只不过事情和他所想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喝大发了的黄海山根本就没听清楚蔡东的电话,也不是在路口堵枭天所坐的那辆车,而是直接堵到了常翔凤的庄园门口。 “小姑娘,别反抗,让她拷,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常翔凤知道和喝醉酒的人是没道理讲的,此时上去制止,说不定真被这愣头青派出所长给崩掉,眼下也只能让他将枭天给带走了。 “狗,那条狗也带回去!” 黄海山忽然想到了丁少的交代,对着手下一个警员说道:“直接把那辆车开回去就行了,你们几个都跟到所里去录口供!” 虽然喝的不少,但从专业警校毕业的黄海山,对办案的流程还是记得的,蔡少和丁少交代的事情,一定要给办成个铁案,也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大黄,别动,别咬人!”枭天见到有人坐进了副驾驶位置上给自己戴上了铐子,连忙招呼了大黄一声,她怕大黄直接咬断了这人的喉咙。 “妈的,一个小警察,也……也敢……” 吴兵被黄海山气的脸色发紫,摸出了手机就拨打了起来,吴兵也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还就不信了,两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能在景天的地盘上撒野? “老弟,不要急,让他们去闹,我会让这俩小子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 常翔凤也是脸色铁青,从八十年代初期到现在,他纵横京景两地近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上门打脸的屈辱,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滴……滴滴!” 黄海山一共带了四五个人来,加上庄园门口的常翔凤和阿彪等人,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以至一辆小车悄无声息的开了过来也没人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个局的,车子怎么堵在别人门口啊?” 开车的司机似乎脾气不太好,按了两声喇叭之后,直接下了车,冲着黄海山一行人就嚷嚷了起来。 “你妈逼的,老子是哪个局的管你屁事?” 正志得意满的黄海山听到来人的说话后,反应有些迟钝的转过了身子,扬着手中的手枪,叫道:“警察办案,没事给我离远点,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抓!” “就你这样子,还是警察?”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不高五十多岁年龄的人从车后排推门走了下来,看着满身酒气一脸醉态的黄海山,不禁皱起了眉头,随手拿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 “老子当然是警察,你是干什么的?” 黄海山摇晃了下手枪,说道:“老头,识相点,赶紧的把路给我让开,不然我告你个妨碍公务……” 黄海山此时的感觉太美妙了,在他看来,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代表着的是国家权力,就算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腰缠万贯,那也要看自己的脸色。 “妨碍公务?” 刚刚挂断电话的老头笑了起来,对着迎面向自己走过来的常翔凤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过来,自己反倒是走向了黄海山。 “一边去,快点把路让开……” 黄海山不耐烦的用枪指了下来到身边的老头,却没发现不远处的常翔凤还有谢大志的脸上,同时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神情。 “把枪给我拿过来吧!” 看似有些瘦弱的老头在来到黄海山身边后,忽然右臂一个叼手勾在了黄海山的手腕上,一折一扣,黄海山手中的五四手枪已然换了个主人。 “要我的枪?你胆子不小?” 要说喝酒会使人反应迟钝一点都没错,直到手枪被人夺走后,黄海山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差不多十几秒钟,才高声叫道:“袭警,这人袭警,快点给我把枪抢回来!” “你也算警察?” 老头的脾气十分的火爆,听到黄海山的喊声后,劈头就是一耳巴子扇了过去,打的黄海山原地转了个圈,这酒顿时清醒了几分。 只是没等黄海山再开口,老头一个翻腕别背,就将他的双手拧在了一起,用黄海山腰间的手铐把他拷起来后,回头喝道:“沈昊,全部都给我铐起来,等酒醒了再问话。” “是!” 站在车前早已跃跃欲试的那个壮年汉子,在听到老头的话后,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到了几个协警联防的身边,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将几人全给拷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酒醒了五六分的黄海山这时才感到了惊慌,对方敢把自己都铐起来,显然来头极大,这次说不好就踢在了铁板上。 “你先醒醒酒吧,我和你说不着话。” 老头看了一眼黄海山,径直往庄园门口走去,不过当他走过吴兵的越野车时,人却愣住了,“枭天,你这丫头怎么在这?” 看着手上戴着手铐的枭天,穿着便装的刘建成擦了擦眼睛,生怕自个儿看错了人,要知道,他今儿晚上也喝了酒,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刘……刘局长。” 枭天原本想喊刘大哥的,话到嘴边的时候,看到常翔凤和阿彪已经迎到了车前,连忙改了口,说道:“我跟着谢叔来玩的……” “来玩怎么被铐起来了?”刘建成大奇,他知道枭天平时为人低调,怎么也不会惹到这当地派出所的头上去。 “刘局长,这事儿我也不清楚,您问常四爷吧。”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刘建成,按理说这位景天市的新扎局座,也不应该和江湖大佬常翔凤扯上什么关系。 “老四,怎么回事?” 刘建成闻言转过了头,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晚辈,为人一向老实巴交的,怎么把她铐起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刘建成一向都很护短,别说枭天和自个儿有师门渊源了,就单凭枭天在自己家里来来回回呆了这么久一点而论,刘建成就容不得旁人欺负她。 “刘局长,您……您认识她?” 听到刘建成的话后,常翔凤的大脑也有些短路了,他原本还想向刘建成求个情,将枭天先给保下来再说的,没成想两人居然认识。 “刘局长?”蹲在了地上的黄海山听到这个称呼,浑身醉意顿时清醒了八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废话,不认识她我问你干嘛?” 刘建成此时也看到了谢大志爷儿俩,抬起手招了招,说道:“谢老板,是你带枭天来的吧?把事情给说说吧!” “刘局长,还是先把我的手铐打开吧,我又没犯什么罪,这几个人胡乱抓人。” 坐在车里的枭天还没等谢大志开口说话,一句话就将事情给定了性。 “小姑娘,实在是委屈了你,先下车吧。” 阿彪十分有眼色,在几人对话的当口,去到那群蹲在地上的联防队员处,翻出了手铐的钥匙,帮枭天打开了铐子。 刘建成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常老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枭天这丫头我了解,她不是那种做奸犯科的人,你那些污水少往她身上泼!” “刘局长,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听到刘建成的话,常翔凤那边却是叫起了撞天屈,那俩纨绔子弟看枭天不顺眼,关他什么事?要说与他有关系,那也不过就是发生在庄园里而已。 “刘局长,这事儿还真不怪常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谢大志自付能和刘建成说上几句话,当下将一开始在停车场的冲突到后面的斗狗,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至于这些警察的来历,谢大志则是一字未提,不过在场的都是些人精,谁都能想到黄海山是为何而来,又是受谁托请而来的。 “呵呵,没想到人民警察还能充当私人的打手。”就在谢大志刚讲述完整个事件的经过,一声清脆低沉的磁性声音便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谁在说话? 众人惊疑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刘建成的车子走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国家烈士,他的质问 众人向他看去。 清辉的孤月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月光中独步而来,带着一点的不疾不徐,缓缓而至…不知何时,庄园门口的路灯打到他的身上,映出他的身材。 一身白色西装,精致的袖口条理分明的系扣一起,领带规整的佩戴衣领上,他的身材并不是很瘦弱,但也绝不是肌肉爆棚的那种,很普通很正常的身材,但是不知是在这意境中还是本身独特的气质,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 慢慢地,他从灯光下走出,一张脸裸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怎样的脸? 在看到他瞬间,充斥嘴边的一切赞美的话都哑然,不是说不出,而是这些话都形容不下他的容貌。 长眉入鬓,如玉石般精致透明的鼻骨,双眼光华莹润,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薄唇向上微微翘着,明明在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带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冷意。 清魂冷月照耀在他的身后,仿佛被众星环绕下的明月,光辉亮丽。他那飘逸出尘,潇洒绝伦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令人见之忘俗。 “这位是…。” 恐怕在场的人除了刘建成都在疑惑,常翔凤率先问道。 “这是京城来的左少。”刘建成解释一句。他也是摸不着头脑,这位据说来头很大的左少怎么来到景天,而且亲自开口要他相陪,甚至他来常翔凤这里,这位左少也跟了过来。 “呜呜……”就在这时,趴在后座的大黄跳了下来,低吟一声就朝着左封逸扑了过去。 大黄虽然受了点伤,但是速度并不慢,待众人反应过来它已经扑了过去! 众人吓了一跳,现在谁也不敢质疑大黄的能力,那狗王出声,众狗都不敢乱畎的情形还在他们脑海中环绕。 但是显然左封逸并未被大黄吓到,而是接住了扑过来的大黄。 众人惊讶的瞪圆了眼珠子。 却见这个男人蹲下身子揉了揉大黄的大脑袋,动作亲昵,绝对不是陌生人。 “怎么,景天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左封逸抬起头,声音不温不火,但是却有种身为上位者特有的气势,在场的许多人都被问的呼吸一窒。 听到左封逸的话后,刘建成的脸色阴沉似水,恶狠狠的剐了一眼那几个蹲在地上醒酒的家伙,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道:“五分钟内还不到,你自己打辞职报告吧!” 说完之后刘建成也不听对方的回答,对着枭天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问你点儿事。” 一旁的枭天早已将一切看在眼底,包括左封逸的出现以及大黄的突然举动,她并没多言,向刘建成走去。 走出十多米外,刘建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和那件事没关系吧?” 半年之前的那桩贩毒制毒大案。虽然已经快结案了,但里面还有些事实不是很清楚,就像袁丙奇怎么都不承认那些毒品是他携带的,而是咬死了蛮豹。 当然,这无法影响案件的最终判决。而且袁丙奇等人也被执行了死刑。 不过枭天在这案件中的影子。却是被一些有经验的老侦查员注意到了,要不是刘建成调了过来,将一些事情给压了下去,或许枭天就会被翻出来了。 “刘大哥。和那事儿没关系。”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跟轩子过来看看热闹的,谁知道遇到那两个人。” 要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一分钱没赚到不说,大黄还受了伤。另外又得罪了两位京城纨绔子弟,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刘建成,说不定枭天还要进次派出所。 “对了,刘大哥,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她说这句话,却是侧头看了看跟大黄互动的左封逸,对方正好也在看她,一时间两人眼眸对视。 左封逸弯了弯眼睛,呲出一口白牙,笑的很傻…… “丫头?”刘建成叫了一声,发现对方神游在外,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枭天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建成,回过神来问道:“你认识那位常四爷?他可是道上的人物,这生意做的未必干净……” 要是刘建成在景呆了一些年头,枭天相信他肯定会认识常翔凤,不过刘建成调来才三四个月。以前又是在监狱系统的,怎么也和常翔凤扯不上关系。 而且两人的身份一个是官,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江湖人士,尤其到了刘建成现在这种职务,更不能轻易接触像常翔凤这样的人了。那会给人口实的。 “他那些事我还能不知道?常老四能平安那么多年,还不都是多亏了他几个哥哥啊!” 刘建成闻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远处的常翔凤,低声说道:“当年他大哥常翔龙和二哥常翔虎。都在老山前线牺牲了……” 原来,常翔凤一共兄弟四哥。他是老小,三哥在五岁的时候得病死掉了,而大哥和二哥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参军去了部队。 在七十年代末的那场战争中,作为团长和尖刀营教导员的常翔龙和常翔虎,在一次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被敌人两个师的兵力给围住了。 为了拖住敌人等待大部队到来,那一仗打的非常惨烈,全团一千多人打到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活着的人,从团长政委到各营营长教导员,几乎死伤殆尽。 而刘建成当时就是尖刀营的营长,他被一颗子弹击中后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却发现老兄弟几乎死的一个不剩,常翔龙和常翔虎兄弟两个同时遇难。 战后调查发现,刘建成的那个团之所以陷人困境,却是一个有着相当背景的军部参谋玩忽职守造成的,作战的当天,他喝多了酒根本就没看清楚自己发出的那个坐标。 让刘建成愤怒的是,由于参谋的背景,他连军事法庭都没有上,只得到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于是没等伤势完好,性子火爆的刘建成就拎着枪冲人到了军部里。 枪声响了,那位参谋的脊椎神经被打伤,以后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刘建成用自己的方式,为全团兄弟报了仇。 当然,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作为战斗英雄的刘建成,直接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刘建成的老首长,顶着层层压力,将官司打到了军委高层,最终没有给刘建成判刑,但却是无法再呆在部队里了。 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那位老首长把刘建成安置在了那会还没有改成少管所的傅兴市监狱,也是为了给某些人一个交代,算是一种变相的发配吧。 说到这里,事情自然就很明白了,常翔凤就是刘建成战友的弟弟,当时刘建成虽然受了处分转了业,但常翔龙兄弟两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战斗英雄、国家烈士! 在一场战争中出现兄弟俩都是烈士的情况,或许还要追溯到几十年前,这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荣事迹,于是作为烈士家属,常翔凤受到了各级政府很多的照顾。 就像当时的个体户政策还没开放,常翔凤就已经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了,这些都得惠于那两位烈士哥哥。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那场自卫战争中,京景地区当年的顽主尤其多,死在战场上的就不说了,而活下来的人,都进人到了不错的部门工作。 这些人对当年战友的弟弟,不用说也是诸多照顾,这也使得常翔凤躲过了多次的严打,将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刘建成和常翔凤的二哥,那是真正过命的交情,所以这些年一直和常翔凤都有来往,这些历史都是组织上知道的事情,来到庄园见常翔凤,刘建成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哥哥是烈士,弟弟是江湖大佬?” 听到这传奇的故事,枭天也不禁有些惊讶,这每个人的生活轨迹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常翔龙兄弟要是了解弟弟的情况,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听到枭天的话后,刘建成叹了口气,说道:“老四他爸早年就去世了,他妈没工作身体又不好,国家给的那点钱连看病都不够,他这也是被逼的。” 烈士的荣誉国家虽然给的很高,作为烈士家属,常翔凤也出现在很多场合做报告。 但是部队对于军人的抚恤,早些年的时候一直不怎么高,就算是烈士,也只是按照工资标准的倍数来发放,那会军人的津贴非常低,拿到手的真没多少钱。 常翔凤要给母亲看病,还要照顾嫂子和几个侄子,走上江湖这条道路,以前他哥哥的战友谁都说不出什么,相反还都给予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常老四做事也很有底线,黄毒两样是绝对不沾,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没出什么事。 “枭天,今天这事你看怎么办?” 刘建成看了一眼那些警队里的败类,开口征询起枭天的意见来,这话要是被常翔凤和黄海山听到,说不得会吃惊成什么模样。 “刘大哥,这几个人是你的手下,你看着处理吧……” 枭天想了一下,笑道:“至于那两位,就算了,什么时候我要是碰到了,再和他们算这笔帐……” 枭天听吴兵说起一些那两人的来历,刘建成初到景天,也不合适树敌太多,这些京城来的纨绔子弟们办事未必靠谱,但坏起事来,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对了,刘大哥,那个男人你认识?”枭天说的自然是左封逸。 “我哪能认识,是汪书记的指示,对方来头不小,让我照顾周到,可我一个大糙老爷们会照顾什么?”刘建成撇了撇嘴道。 枭天暗自冷笑,恐怕对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了,今儿这事儿我来处理,非扒了这几个人的警服不可!” “好。”枭天微微点头。 刘建成刚说完,当看到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停在庄园门口,急匆匆的跑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胖子后,示意枭天跟他走了过去。 那警衔不低的中年胖子径直跑到了刘建成的面前,看都没看路边蹲着的几个人,“啪”的敬了一个礼,开口说道:“刘局长,我……我来晚了,请您指示!” “周局长,这几个人都是你下面辖区派出所的吧?” 刘建成面沉如水,手里把玩着那把五四式手枪,淡淡的说道:“醉酒执行公务,拿枪威胁群众,有这样的人民警察吗?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带的队伍?” 刘建成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厉声呵斥:“你要是我当年带的兵,上了战场我第一个就枪毙你!” 虽然在地方上沉寂了十几年,但刘建成当年从尸山血海中培养出来的杀气,还是吓得那位周局长的身体瑟瑟发抖,不断擦拭着额头滴落下来的汗珠。 “刘……刘局长,您……您别生气,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面对着刘建成的雷霆之怒,周局长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是行政出身,要说写资料做报告是把好手,但性格相比那些做刑侦出身的警察,却是显得有些软了。 “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要看结果!” 刘建成大手一挥,说道:“人你带走,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警队里的害群之马,要坚决清除出去,处理完之后来向我汇报……” 刘建成性子火爆不假,但处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事也是要三思而后行的,他一个直辖市的市局局长,不可能盯着一个基层单位的小警察不放的。 交代给下面分局去处理,又定下基调,这位周局长如果不想和自己的仕途过不去的话,他应该知道如何去处置这件事情。 “刘局,您……您放心,市局文件我们正在学习,我一定会坚决执行文件精神,把不符合警队要求的人清理出去的。” 让周局长主持破案或许不行,但在领会领导意图上,这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前段时间市局下达了整顿警风的文件,周局长马上就应用了起来。 “我不管那些,我只要结果!”刘建成摆了摆手,带着枭天转身向庄园大门走去。 “周局,您……您要救救我啊,我也不知道是刘局长在这里。” 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到来,已经酒醒了的黄海山,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曾经说过周局长来了也不好使的话。 作为一个想尽办法要调出这穷乡僻壤、有理想、有抱负的派出所所长,在听到刘局长的称谓后,黄海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位新上任的市局局座。 当时黄海山的第一反应就是傻了眼,他心里清楚。蔡东等人的关系或许对分局有些作用,但要是说能影响到市局一把手,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蔡东那些人家里背景深厚是不假,且不说他根本就不敢将这些事告诉家里,就算告诉了,组织部也不是他们家开的。像公安系统这样的强力实权部门一把手,岂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所以在周局长还没来的时候,黄海山就偷偷的给蔡东打了手机。 但让黄大所长绝望的是,蔡东在听完他的话后,直接来了一句他已经在京城了,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事实上蔡东和阿丁被启翎胖揍一顿以后,的确正在开往京城的车子上,因为他们俩刚才分别都接到了家里长辈的电话。 阿丁那位在南方的父亲,直接在电话中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要求阿丁明天一早必须出现在s省,否则就要打断他的腿。 而蔡东的电话则是母亲打来的,一向对他宠溺有加的母亲,这次却是一反常态,语气非常严厉,让蔡东马上回家。 这一通电话,让蔡东和阿丁都有些懵了,哪里还顾得上黄海山的死活。他们俩明白,这次或许真的惹祸了。 他们实在不明白,只不过动一个小丫头而已,为何自己会被一群人在派出所揍了一顿,为何会将消息传到京城和远在南方的那个省份里去? 如果蔡东和阿丁知道他们惹到的可是京城左少的“媳妇”,估计他俩也得自刎谢罪了,不过这些当然不止这么简单,当阿丁父亲被属下举报,被纪委检查。蔡家在政坛的亲属被相继革职,他们会为今天的一切感到后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就在蔡东和阿丁犹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离景天的当口,周局长也将蹲在地上的黄海山等人都带回了分局。原本被几辆车堵住了的庄园大门,终于变得顺畅了起来。 “刘局长,让您看笑话了……” 常翔凤站在了刘建成和枭天的面前,语气真挚的说道:“都是我的错,让小姑娘受委屈了。咱们进去,叫老于做桌子好菜,我给这位小姑娘亲自赔礼道歉!” 以前常翔凤称呼刘建成,都是叫大哥的,但是现在刘建成地位不同了,他言语之间也很注意,有时候一些关系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 “四爷,您太客气了,这事儿和您没关系的。”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在知道常翔凤两个哥哥的事情后,她对这人的感官也改变了不少。 “打我常老四的脸不是?” 听到枭天的话后,常翔凤脸色一绷,没好气的说道:“看得起我常老四就叫声四哥,要是看不起的话,大门朝外,小丫头走好……” “行了,老四,少玩你一套江湖作风!” 刘建成开口打断了常翔凤的话,说道:“玩这一套,你和这丫头比还差得远呢,老四,我丑话说前面,你今儿跟枭天算是认识了,但我不想你以后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要说现在这个世上最了解枭天的人,恐怕就是刘建成了。 他知道枭天天生就是混江湖的料,那一身本事再加上其慎密的心思,如果枭天走上这条路,就算是面前的常翔凤,怕是也不及其万一。 而要是借助常翔凤在道上的影响力,枭天这条路将会走的更加顺畅,这也是刘建成出言敲打常翔凤的原因。 “刘局长,我听您的,全听您的还不行?” 常翔凤打了个哈哈,不过对枭天却是愈发好奇了,能让刘建成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对枭天的重视了,要不是对刘建成了解很深,常四爷说不定就会认为枭天是他的私生女了。 刘建成看向常翔凤,语言深意的说道:“老四,你既然已经退出来了,就退的干净点吧,留这么个尾巴算是干什么?” 新官上任,刘建成自然是要做一番事情出来的,景天市的治安和黑—道问题,就是要整顿的重点,而常翔凤的很多产业,都与其有很深的瓜葛。 “刘局。唉,小姑娘看来也不是外人……” 常翔凤见到其余人都在十几米外,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刘大哥,您也知道,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倒是想退,但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完全抽离出来。” 常翔凤要是自己一个人,那还好办,但手下有一帮跟了一二十年的老兄弟,就像是这斗犬场中的老云那些人,根本就是无法舍弃的。 另外像是外面的那些公司,他还都占有股份,那庞大的利润。也是常翔凤难以下决断的原因,没谁会嫌钱烧手啊。 刘建成摇了摇头,说道:“老四,这些我不管,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念及你两个哥哥的情分!” 说出这番话,刘建成已经算是违反纪律了。他打算在三个月后,对整个景天市的治安进行一次大的整顿。到时候像那些赌博放高利贷等影响社会稳定的因素,都在将要进行的严打范围之内的。 听到刘建成话中坚定的语气,常翔凤咬了咬牙,心里终于下了决断,开口说道:“好,刘大哥。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下半辈子是在牢房里过还是安享晚年,常翔凤自然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再说他的钱早就够花几辈子的了,放不下只是因为当年的那些兄弟而已。 “那就好。” 刘建成点了点头。看向枭天时却是瞪起了眼睛,说道:“你这丫头也别给我惹事,学校给你找好了,下星期就跟着去复习,考上大学赶紧给我滚蛋。” “是,坚决服从命令!” 枭天浅浅一笑,开口说道:“刘局长,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等等,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刘建成叫住了枭天,对常翔凤说道:“老四,我先走了,你要好自为之。” “哎,刘大哥,这可不行。”常翔凤闻言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了刘建成,“来到家门口了,您怎么着也要进去坐坐啊。” “以后有机会出去坐吧,你这大门我不进了,谁不知道常四爷的会所里都是些赌的玩意儿。” 刘建成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还是让常翔凤满脸通红的松开了手,他这庄园还真是正如刘建成说的那样,除了毒品之外,黄赌两样都占了。 “那好吧,我送您……” 常翔凤从阿彪手上接过一个纸袋,向枭天递去,口中说道:“小姑娘,这个四哥真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刚才阿彪得知枭天给了一万元的场地费后,马上就让人将钱送了过来,今儿在他们会所出了那么多事,哪里还有脸面收这个钱? “好,那就多谢四爷了。”枭天捏了下袋子,里面就是一万块钱,知道并没有在纸袋里再放别的东西,当下也没推辞就接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枭天走到了左封逸身前,虽然是问句,但是心中却已经隐约知晓了缘由。 “我要不来,你都被人欺负死了。”左封逸猛地站起身,凶巴巴的吼道。 额……枭天一愣,抬头看了看比她还要高一头多的暴走男人。 近距离下的他皮肤白皙,洁白无瑕,比之半年前的别墅相遇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皮肤更白更透一下,跟他身上的白西装几近融合。 “我能解决。”她出声回答他。 “怎么解决?!”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不带枭天动手,继续质问,“难道你要被他们这些狗东西拷了等别人救吗?” 他不带一丝停顿,急吼吼的说。 很难想象,一个谪仙般的男人像一个凶兽一样嘶吼,好吧这个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枭天本来是准备这样做的,但是看到他的眼神,她莫名停住了嘴。 他本是最引人瞩目的银白瞳眸被遮盖住,只不过这个时代那个美瞳却是没有问世,如果不是前世好友中的蓝梦茹最喜欢戴这个东西,她也是不了解的,没想到今儿,这男人竟然用美瞳遮盖住了他那银白的双眸。不过虽然盖住,但眸色还是清浅,好似琉璃。 “枭天,走,上车!”刘建成喊了一声,至于左封逸则被刘大局长扔到了一遍。 成功给枭天解了围,她点了点头,将大黄弄回到谢大志的车上,跟着刘建成上了车,当然身后还跟着左大少爷。 ------题外话------ 阿九说了月票破三十会加更,嘿嘿,下午五点有二更,谢谢大家的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雨夜柔情 刘建成的司机叫沈昊,沈昊是特种兵退伍的,原本被分到了治安队混日子,被刘建成要来当了司机,平时话不多,但极为忠心。 “枭天,你明天拿着这个去海河三中,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这丫头别给我丢人。” 上了车后,刘建成递给枭天一个文件袋,为了这东西,他也是舍下老脸去求了分管教育的一位副市长批了个条子,将枭天送进了景天最好的中学。 原本刘建成是想给枭天送去的,没成想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她,也省得他再跑一趟四合院了。 枭天默默的点了点头,接过文件袋后没有说话,倒是开车的沈昊从倒车镜里多看了枭天几眼,眼中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沈昊跟了刘局好几个月了,知道他没让任何一个家里人跟到景天市来,也从来没办过一件私事,惟独对后排的这个年轻姑娘照顾有加。 回到四合院,刘建成并未进院,将枭天送到家门口就准备回去,不料左封逸竟然也跟着枭天下了车。 “左少你这是?”刘建成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刘局长回去吧,我在…她这呆着。”本想脱口而出的媳妇被枭天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左封逸笑了笑道。 刘建成眼睛都瞪圆了,若说这些日子接触这大少爷也知道对方对环境极为考究,怎么会开口要在四合院住下? 看到刘建成怀疑的目光,枭天走了出来说道:“刘大哥您忙就回去吧,我跟左少是旧相识,何况有小城子和谢轩在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知道小丫头还是很有两下子的,刘建成勉强的放下心来,何况这个左少也不可能是什么坏人。 送走刘建成,谢大志父子也在脚后到这里,谢轩叫着成臻去他家,本来也想叫枭天的,但是看到旁边气场十足的左大少爷,愣是没敢说出口。 虽然知道这俩小子跟枭天是什么关系,左封逸还是觉得碍眼,看到两个小子识趣的离开很是满意。 等到整个四合院就剩下两人一狗的时候。 “把你的狗给我带走!”第一句话,她脸色阴沉,冰冷至极。 左封逸一愣。 “我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您不必如此费尽心机接近我!”枭天看着他,视线冷冽。 他似琉璃般的水眸微微一动,“你以为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 她没有说话,如果左封逸是抱着什么目的,恐怕未免有些牵强,她身上有什么他可图的?但是枭天讨厌,她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屋子,“嘭”的一声将房门关的严实。 左封逸清浅的琉璃眸子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退出了院子。 “白虎帮熊太极逃窜到了景天,而且恐怕知道了她的地址。”启翎说道。 “恩,我知道了。”他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熊太极一直没有落网,不仅是因为对方老奸巨猾,更因为熊太极本身外家功夫就修炼到了宗师级别,一般人想要抓住他,可谓是难上加难。 现在的熊太极早已不复当年啸吒黑水的一帮之主,而是沦落到食不果腹的逃犯,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他找不到龙铭熙复仇,那就找那个名为萧笙的少年。 通过多方打听了解,熊太极终于知道了枭天的身份,而如今他来到了景天,无非不是为了他的兄弟报仇。 ** 为了不打扰枭天复习,谢轩和成臻这程子一直在谢大志家住着,只是偶尔回四合院呆着,今天成臻在文宝斋看店,谢轩就在屋里感叹。 “枭姐我听龙市长说熊太极查到了咱们的底细,你说他会不会来找咱们报仇啊?”谢轩忧心忡忡的说。 枭天挑了挑眉,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冒出一句:“谁说话呢?” 这四个字声音极小,而且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种悬疑和灵异的声音。谢轩吓的肥胖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枭天脸上,很确定她没开口。 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又传来一句小声的质问。 “谁说话呢?” 谢轩吓得胸口一震,再把目光转向枭天,她依旧没开口。 “你……有没有听见一个怪声?” 枭天藏着笑,面色淡然地说:“没啊!” 其实这个声音是枭天在古玩市场附近的花鸟市场买的一只小鹩哥发出的,自从大黄走后,她除了没事看看书一般的时候都闲暇着,闲来没事就买了这只小鹩哥。 就在这时,鹩哥又小声问了句:“谁说话呢?” 谢轩先是一激灵,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手指一颤一颤地指向枭天。 “用腹语吓唬人是不是?” 枭天,“……” 刚说完,窗口的鹩哥就人来疯一样地叨咕起来了。 “你好,你好,发财,发财,撒有那拉,和你吻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谢轩在房间里寻么一周,终于发现窗口有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鸟,小脑袋仰着,小嘴一开一合,眼睛炯炯有神。 “哎呦,这也太好玩了!”谢轩惊叹一声。 鹩哥也跟着说道:“太好玩了。”谢轩哈哈大笑。 鹩哥也扬起脖子,发出嘎嘎的笑声。 谢轩又和鹩哥逗了很久,才将目光转移到枭天身上,言归正传,“对了,枭姐,晚上有个酒会,我爸问您去不。” “告诉谢叔我不去了。”枭天拍了拍谢轩的肩膀道。 四合院的大门本来就用的原先的木头制作而成,经过时间的催腐早已经变的破旧不堪。暮色渐浓,万籁俱静。 枭天往窗外一扫,目光顿时怔住。 左封逸背对着她而站,宽阔的脊背绷出一个坚韧的线条,他的两只手攥着衣摆。枭天知道,两只手攥着西装的衣摆,是为了防止手上有汗,把枪或者上膛的时候手会滑,结果被敌人抢占先机。 枭天也看到,左封逸的脖梗和耳后被蚊子盯了几个包,他甚至抓都不抓一下,就那么稳稳地站着。 这一刻,枭天心里莫名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她想打开窗户,让左封逸离开,她不需要他给这儿帮她守夜。 但是最后又默默地退回到床上,深呼一口气,躺了回去。 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把目光朝阳台斜过去,左封逸已经离开了。 此时正值初夏,景天的天气最近一直阴沉,今天更是狂风大作,外面的瓶瓶罐罐被吹得叮当乱响,明显就是要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枭天打开窗户,冷冷说道,“马上走!” 左封逸站得稳稳当当的,连个头都没转。 “刮大风了你没看见么?” 大漠风沙,台风入境,他什么没遇到过,还计较这么几级风么? 看到对方没有回答,枭天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没一会儿,一道霹雷在窗口炸开,光亮中枭天看到了左封逸绝美淡然的面孔。 铛铛铛几步走过去。 从柜子里抽出一把伞,朝左封逸的脑袋上砸去。 她扔的极准,一记爆头,爆得左封逸心口窝滚烫滚烫的。 没一会儿,真下雨了,而且是狂风暴雨。尽管关着窗户,枭天依旧能听到外面的动静。雨点砸在窗沿上,砸得枭天的心有些微乱。 她走到窗户旁,朝外望。 如果只下雨还好,这样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的,左封逸手里的那把伞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进来!”她一把把窗户拉开。 左封逸跳窗而入的那一瞬间,枭天分明看到他平静面孔下掩藏的那丝得意的笑。 进了房间后,枭天让左封逸先去冲个澡,免得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哪儿都不方便。然后又去成臻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的新睡袍,递给左封逸。 左封逸洗完澡后出来。 他那黑亮的发丝还带着水珠,白皙的脸庞不似从前那般苍白,而是被热气熏得有着淡淡的红润,银白色双眸带着一丝雾气的迷离,微微殷红的薄唇微抿。 视线往下…… 他的上身未着寸缕,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膛,他的肩膀并没有那么瘦,带着曲线的臂膀好似蕴藏着强劲的爆发力。精致的锁骨下是那让人惊叹的腹肌,以及那足以令人尖叫的人鱼线。 “穿上衣服。”她皱着眉。 左封逸听话的套上睡衣,其实他早在将帝临安排在枭天身边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如果有一天被揭穿,她会是怎样的。事实,跟他预料的并没有出入,她讨厌别人欺骗…。 “大黄明儿个我就给你送过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枭天眼瞳燃起一丝怒意,一记重拳朝左封逸的脖颈上扫去。 左封逸迅速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接住了这一拳。然后,五指合拢,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枭天使劲往外拖,竟然拖不动。 心里不服气,另一只拳头也扫了过去,结果同样被左封逸那只大手包住。 “松手!”她拧眉怒斥。 左封逸不仅不松手,反而越攥越紧,像是要把枭天的指骨捏碎,皮肉捏烂,完完全全嵌进自个儿的手心里。 左封逸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凌厉如刀,浓烈似火,像是要把枭天连皮带骨头吞到肚子里。就在枭天要爆发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力扯拽着她,将她的脚硬生生地从地板上拔下来,朝左封逸身上跌去。 一声闷响,枭天整张脸贴在了左封逸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口。然后,还没来得及站稳,身体又开始大幅度后倾,脚步不受控地往回倒,一个趔趄摔回床上。 灯突然灭了,枭天被一个精壮的身躯压住了不能动弹。 她刚想开口,却被左封逸捂住了嘴。 “侵犯”两个字刺进大脑皮层,枭天内心深处疯狂叫嚣着绝望和愤慨。曾几何时,她哪里受到过这种屈辱?但是不知为何,她浑身的力气好像在他身上尽失,她几乎是玩命地反抗和挣扎,几秒钟便已大汗淋漓。 左封逸的手捂在枭天的嘴上,感觉到红唇在掌心剧烈地摩擦和蠕动,还有紧张急促的鼻息扑到手背的阵阵热气。赤裸裸地显露出枭天对身体接触的强烈抗拒和紧张,这是一个对性毫无经验的少女才会有的歇斯底里。 左封逸笑了,笑容和现在的所作所为形成强烈的反差,笑得枭天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枪管竖在了大开的窗口。 左封逸凌然暴动,几乎是眨眼间飞至窗口,一掌切在持枪者的手腕上。啪的一声,枪落在房间的地上,枭天瞬间反应过来,急速奔至窗口。 但因为被左封逸压得太久,身体不如平时灵活,等她到窗口的时候,左封逸已经砰的一声将窗户死死关上了。因为用力过猛,窗户像是死死嵌进了墙里,怎么都拽不开。 枭天的劲儿并不小,若是放在平时,肯定能打开窗户。但是刚才被左封逸那么一攥,两只手像抽了筋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想跑到客厅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和窗户全都卡得紧紧的,打不开了。 枭天顺着窗口往外看。 雨幕中,左封逸正在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缠斗,她猛然忆起小胖子谢轩的话,当时她并未放在身上,或者可以说并没有把熊太极放在眼里。她恼怒左封逸,生气的是他调查设计自己,她以为对方对她有所企图,但是现在,她层层守护心脏的堡垒却被他一点点的瓦解,攻城掠池…… 这一刻,枭天才知道为什么左封逸要攥她的手,要关房间的灯,要把她扑倒在床上,而且捂住了她的嘴…… 而她,却在那个时候悔恨着自己把这样一个品性恶劣的人放进屋。 外面激战正酣,熊太极身手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在那种境况下逃脱。而且他怀里还有一把枪,枪口指着左封逸,枭天心里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左封逸却是双手摊开,转瞬之间,来了一招极度震撼的空手夺枪。 然后,两个人又赤手空拳地缠斗了一阵,左封逸双脚跨到歹徒肩膀上,熊太极将他甩倒在地,他又用强悍的两条腿将熊太极整个人翻趴在地。然后重膝砸在熊太极背部,将其手臂反关节一拧,只听咔嚓两声裂响,后者发出绝望的嘶鸣声。 ------题外话------ 感情戏就是阿九的软肋啊,写了一下午才写这么点……。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死缠烂打,高考盗墓 十几秒后,熊太极昏死过去,再无半点儿反抗之力。 枭天紧紧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松开了,舒坦了。 左封逸依旧死死压住歹徒,防止他突然醒来,然后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掏出两个弹夹,揣进衣兜里。 现在总可以让我出去了吧?枭天想着,重重地砸了几下窗户。 结果,左封逸压根不理她这一茬儿,顾自将熊太极从地上拽起,冒着大雨朝四合院门口不远处的车上走去。然后从车里拿出事先预备好的绳子,把歹徒绑得扎扎实实的,扔进后备箱里。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再次启步朝枭天的卧室窗口走去。 隔着一层湿漉漉的窗户,枭天看到雨中行走的那个男人,碎发被雨水浸湿,银白色的双眸,脊背挺直,身材修长。但是在这一瞬,他修长的身形高大威武起来,气宇轩昂,带着一股子撼天动地的霸气。 砰的一声,窗户被左封逸拽开了。 “人呢?”枭天问。 左封逸说:“被我绑上了。” 说完,把缴获的枪支和两个弹夹顺着窗口递了进去。 枭天接过去之后,这事还不算完,对着左封逸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 “你为什么把窗户卡死了,不让我出去?你以为你自己很牛么?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也能解决掉他!” 枭天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结果就换来一个特别平淡的回复。 “怕你让雨淋着。” 枭天神色一怔,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想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左封逸又问:“手还疼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闷:“早就没事了。” “伸出来让我看看。” “干什么?”枭天蹙着眉。 左封逸不容枭天反抗,一把将她的两个手腕钳住,把她的手从窗口拽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后,询问的目光扫向枭天。 “真不疼了?” 枭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左封逸又在她两只手上狠狠攥了一把,力度比刚才有增无减。然后,笑着欣赏了一下枭天冷冰的目光,沉声说了句。 “好好睡觉吧!” 说完,又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胡噜一把脸上的雨水,阔步到自个的车走去。 枭天再去拽窗户,又拽不开了。 左封逸的手劲儿真不是盖的,等她的手恢复知觉,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枭天心里不知泛起什么滋味,但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把左封逸晾晒在卫生间的衣服洗干净又烘干了,装进衣袋里提着朝外走去。 左封逸仰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将眼皮撬开一条小缝,看到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朝他的车靠近。 “给你,换上!” 自从那天夜里抓住熊太极,左封逸就不再夜夜守着了,不过还是突然会来一次,其余时间连她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对于这个男人,枭天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这天晚上,左封逸又来了。 四合院的门在他眼中就是形同虚设,看到对方杵在院中央,枭天难得走了出去。 “大少爷你很闲吗?”她秀发随意的披散着,凝眉问。 他摇了摇头。 “那就请您回去吧!”枭天忍了忍,道。 这些日子她晚上打坐就能感觉到一道火辣的目光紧盯在自己的身上,想要装看不见吧,但是那道视线太火热,直接能透过眼皮灼热到眼底,这根本就不能让枭天好好的打坐。 “我就看着,不说话。”他眨了眨眼,一脸人畜无害的道。 枭天拳头握了又握,最终掉头就走。 跟脸皮厚的人交流不liao! 我们左大少爷追妻宝典,第一要适当的展现自己雄性魅力的一面,第二就是要死缠烂打臭不要脸。 说是复习只不过是打发谢轩和成臻的借口,枭天这段时间除了时不时的去文宝斋就是在修炼。大黄被送回来她也没有坚持要送走,毕竟养了一年,她对大黄的情感并不比左封逸来的少。 这两天谢轩也是没事的回来,最主要的就是逗鹩哥,小胖子还给鹩哥买了一个复读机,没事的时候就录些话让鹩哥学。 今天枭天给复读机换了两块新电池,打开后挂到鸟笼子旁。 复读机里面重复着枭天让谢轩昨天录下来的话。 “滚蛋!滚蛋!滚蛋……” 晚上,枭天吃过晚饭,把鹩哥喂得饱饱的,期待着这个传声筒能尽其所能地为自个服务。 左封逸还没来的时候,鹩哥就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起来了,等左封逸一来,鹩哥叫得更欢了。 “滚蛋!滚蛋!滚蛋!……” 枭天不用拉开窗帘,就能想象到外面那张遭人唾弃的面孔是如何尴尬狼狈的。 ** “枭天,刘局让我来送你去考场!” 六月七号天刚蒙蒙亮,正在院子里和成臻练功的枭天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却是刘建成的司机沈昊。 要说刘建成对枭天还真是上心,他怕高考这天车多人多,专门放了沈昊三天假,让他找了辆车陪着枭天。 “昊哥,这才几点钟?”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将他给让了进来。 近来这些日子刘建成不方便来的时候,多是让沈昊过来,一来二去的,和她们也都相熟了。 看着枭天漫不经心的样子,沈昊不由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今儿高考啊?怎么也不复习?” 沈昊自小习武,后来被送到了部队里,只不过他个性太强,最是受不得约束,宁愿放弃成为特种部队教官的机会,也要转业回来。 由于文化程度不高,回来之后工作安置的并不是很对口,所以在沈昊心里,那能考上大学的都是文状元。 “沈哥,都到这会了,复习有什么用?”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这次报考的专业比较冷僻,是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全国开设这们课程的,目前为止就只有京城京大的资源文物鉴定学院。 而且根据枭天打听到的消息,报考这项专业的人并不多,只要她能考到分数线以内,录取是不成为题的。 “那也要好好学习啊。” 沈昊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注意力马上就被正在站桩的成臻吸引了过去,将买来的早点往枭天怀里一塞,说道:“小城子,咱们走两招?” “昊哥。您就绕了我吧,我这胯部还没好呢。” 听到沈昊的话后,成臻连忙收了拳架子,没好气的说道:“我才练多久的功夫,和您这正宗的戳脚传人比,不是找虐吗?” 要说沈昊。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人,他爷爷叫沈庆,是一代武术大师冯克善那一脉的嫡系传人,练得一身戳脚绝艺。 俗话说南拳北腿,戳脚以腿见长,主要腿法有踢、撩、飘、点、见端等,又十分强调手脚并用的技击方法。 拳谚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正符合了戳脚的功夫。像水浒传中武松醉打蒋门神的鸳鸯脚、玉环步等,也都是戳脚中的招式。 沈昊从五岁就跟着爷爷习武,到现在练了二十多年了,功夫扎实之极。 成臻上次和他搭了个手,没成想沈昊打的兴起,一脚将成臻就给踹趴下了,这养了快半个月了,腰胯间还是感觉有些不得劲。 “枭天,要不然咱们练练?”沈昊一脸希冀的看向枭天,他和这个小丫头也搭过手。那次是不分胜负,只是沈昊一直都感觉枭天没有尽全力。 “昊哥,你要是打的我不能上考场怎么办啊?”枭天笑着摇起头了头,眼前的沈昊是个武痴,性格也颇为火爆,跟着刘建成。两人倒是相得益彰。 “说的也是,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沈昊一拍脑袋,懊恼的说道:“今儿就算了,不过等你考完试了,咱们一定要好好练练。看是你的八极厉害,还是我的戳脚实用?” “成,到时候昊哥您多指教。” 枭天点头答应了下来,沈昊的功夫和她相差无几,外家功夫也打到了明劲的地步,拳脚的娴熟程度还要高于枭天。 只是在和平年代,沈昊也没见过血,狠辣上面,却是要差了不少,两人要是生死相搏的话,即使两个沈昊也不是枭天的对手。 洗漱了一番之后,枭天三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起了早点,沈昊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大清早的除了包子豆汁之外,居然不知道在哪里还称了两斤驴肉。 “哎,枭天,你们倒是吃上了啊,我这专门去买了狗不理……” 几人正吃的时候,虚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谢大志看着院子里的三人,不由骂道:“谢轩那臭小子还没起啊?每天都起那么晚,枭天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谢叔,轩子不是练武的料,起那么早也没什么事。” 枭天站起身将谢大志手中的包子接了过去,笑道。 谢大志笑眯眯的掏出包烟给自个儿点上,说道:“回头我送你去考场,那地儿距离这里可不近,枭天,你和轩子亲如姐弟,就当我是长辈送考吧……”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谢大志还记忆犹新。 当天枭天和刘建成走了之后,常翔凤把他和吴兵给拉住了,不但让人马上给谢大志办了一张vip贵宾卡,连那五万块钱的年费都给省掉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常翔凤又摆酒给谢大志和吴兵赔罪,在吃饭时常翔凤接到的几个电话,却是让谢大志认识到了什么叫上流社会。 常翔凤挂断电话显得有些惊讶,因为他本来是告知了他上头的那位人物,但是没想到上头的那位直接告诉他,蔡东和阿丁惹到了大人物,蔡家行政的人员相继被革职,就连阿丁那位南方s省的封疆大吏的父亲也被人举报,落的个停职调查。 而那位喝醉了的黄海山所长,在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处分通知。 由于黄海山在值班期间酗酒,并且违法相关条例携带枪支,有狭私报复的行为,根据市局精神,黄海山被开除公职,其余几个协警联防队员,都被清理出了派出所。 这些事情起因,都是因为枭天,而且谢大志还听说,常翔凤上头的人说惹到了大人物!大人物是谁?枭天吗?显然不可能,但是要是刘建成也是不可能,对方虽然担当市局局座,但手也伸不到京城。 虽然谢大志猜疑,却并没有碰见左封逸,但是从谢轩口中也是听闻了左封逸跟枭天是旧识,而且这个男人对枭天好像很有意思… 所以从那天起,谢大志以枭天需要人照顾的名义,给请了个保姆。 枭天多聪明的一人,自然明白谢大志的意思,不管他是虚情还是假意,但总归对自个儿不错,当下笑道:“谢叔,您那么忙,就算了吧,有昊哥送我就行了。” “那我也跟着去吧,中午我那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你直接在那边休息就行了。” 谢大志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这考试是个费脑子的事儿,中午咱们吃点好的,回头你进考场后,我去景天大酒店定点海参鲍鱼。” “谢叔,不就是个高考吗?不用那么麻烦的。” 枭天正出言推辞的时候,谢轩揉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嘴里颇为吃味的嘟囔道:“爸,谁是您孩子啊,我咋没享受过这待遇?” “臭小子,你别说考大学了……” 听到儿子的话后,谢大志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将还在迷糊着的儿子给拍醒了,“你要是能考上高中,你老爸我整天给你燕窝鱼翅的吃!” “算了吧,我还是吃狗不理包子加豆汁吧!”谢轩一缩脑袋,伸手抓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枭天拉住了还要追打儿子的谢大志,笑道:“谢叔,人各有志,轩子生意做的不错,日后未必就比您差。” 要说谢轩在古玩生意上,还真是有几分天赋,而且脑子非常灵活,那跟着枭天这么久,谢轩心中的坏主意也是一个接一个。 前几天有个长得像农民的家伙带了个物件去店里,是一尊沾满了泥土的鎏金佛像,那人说这东西是自家菜地里挖出来的,开价也不贵,只要一万。 谢轩虽然没学着枭天去考大学,但平时在古玩街到处晃悠,从野路子里也学的不少鉴定的知识,一看这东西,果然像是个老物件。 不过谢轩手上没钱啊,这哥们就动了坏心眼,从对方那身上的土腥子味里,他就闻出了一些门道。 谢轩先是告诉他要打电话去找人拿钱,一回头却是给市场派出所打了个报警电话。 没过十分钟,市场派出所打击走私盗墓专项治理办公室的人,就在沿街各店进行了盘查,连路口都守上了人。 带来佛像的那哥们一看这情形,吓得连佛像都顾不上拿了,转身就溜出了店铺,却是不知道,谢轩直接就将那佛像给锁进了保险柜里。 等到派出所的人上门后,谢轩直言那像是盗墓的人跑掉了,心安理得的将鎏金佛像据为己有。 这事儿并没完,过了两天之后,那哥们又找到了谢轩,想要讨回佛像。 谁知道谢轩翻脸不认人,让成臻揪住那人就要往派出所送,说是因为他的事,自己被罚了五千块钱款,佛像也被没收掉了。 虽然有些怀疑谢轩,但面对身高马大面相凶恶的成臻,那土耗子也只能是自认倒霉,让谢轩完成了一次黑吃黑的举动。 “这臭小子能有什么出息,枭天,以后你要好好管教下他。” 虽然感觉儿子在最近几年改变了很多,但谢大志还是不肯在人前夸奖他,这或许也是做父母的通病,当着自家小孩,嘴里总是没什么好话。 “哎呦,这么热闹啊?”院子里这正吃着饭,大门又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阿彪,您怎么来了?”谢大志惊讶了一声。 就连吃着包子的枭天也不禁有些意外,因为刘建成的警告,常翔凤这段时间并没有和枭天有过往来。 “谢老板和昊子都在啊。” 阿彪推门进来后,对谢大志和沈昊打了招呼,这才看向枭天,说道:“四爷听说你今儿高考,昨天特意让南方的师傅给你用雪梨熬制的龟苓膏,这玩意能明目清心,还能降火,四爷让我给你送来……”。。 常翔凤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来找枭天,并不代表他不关注枭天,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古玩街的那个文宝斋是不能招惹的,那就是常翔凤放出的风声。 另外常翔凤这一个多月也没闲着,他几乎用了高压手法,强令一些不太干净的公司关了门,将许多够得上判刑的人,都送到了国外。 现在的常翔凤,从法律上找不到他丝毫的破绽,能将屁股擦干净,常翔凤知道是谁的功劳,眼下给枭天送龟苓膏的举动,其实就是在向刘建成表达自己的谢意。 “彪哥多麻烦四爷啊。” 枭天口中客套着,却是将那龟苓膏接了过去,她明白常翔凤是藉此对刘建成示好,如果东西贵重了枭天肯定不会要。但一点吃的东西,没必要拒了常四爷的面子。 “得,东西送到,我也不打搅各位了。” 阿彪原本也有送枭天去考场的意思,一看院子里的两位,顿时打消了这个主意。两手一抱拳,说道:“祝小姑娘马到功成,金榜题名!” “谢谢彪哥,承您吉言了……” 枭天笑着将阿彪送出了院子,这次却是将原本从里面给插上了,别管怎么说今儿要参加高考,枭天还真没什么心情去应付这些人。 “枭天,阿彪在景天也是个人物,没想到亲自来给你送东西。” 等枭天回到院子里后。谢大志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震惊的神色,越在景天呆的久,他越是了解常翔凤的底细,就算跟在他身边的阿彪,在景天也是跺跺脚能震四方的人物。 听到谢大志的话后,沈昊却是一脸的不屑,撇了撇嘴说道:“什么人物啊,都是些见不得光的。” “吃好了。昊哥,差不多八点了。咱们早去回吧。” 枭天一口喝干净碗里的豆汁,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谢大志一直在社会上做生意,难免会道上人物有些敬畏,和沈昊是绝对话不投机的。 今儿的主角发了话,谢大志和沈昊都没多言。一个出去发动了车子,一个放枭天拿起了东西,俩大老爷们比保姆还要仔细。 成臻是个武痴,他自然不肯跟着去,谢轩到是跟着上了车。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对上大学,小胖子心中还是一直有那么一丝憧憬的。 来到考场的时候是八点四十分,枭天等人这才发现他们来的还是有些晚,因为第一场通常是提前半个小时进场,此刻围在外面的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学生的家长。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但将外面马路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均是安静的等在那里,或是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考场。 来到考场的入口处,谢大志拍了拍枭天的肩膀,说道:“枭天,去吧,好好考,我们在这里等你!”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谢叔,这天太热了,你们去宾馆吧,我回头考完了直接过去。” “那哪儿成啊,没见这么多家长都在等着吗?”谢大志摆了摆手,说道:“你和轩子是姐弟,叫我声叔,我就该在这里等的。” 谢大志的话让枭天心中涌出一丝感动,点了点头,枭天拿着准考证进了考场,在她身后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寥寥几个急匆匆赶来的考生。 坐在考场里,看着那些或是自信或是彷徨的稚嫩面孔,枭天也不禁感概万千。 前世她不过是一个流浪路边的儿童,最后虽然碾转到了特工局,但也从未接受正统的学习,虽然今世卫校早已毕业,但终归还是没有踏进校园。 恐怕就是身边的这些学子们也不会想到,今天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枭天,居然连一天的教室都没进过,眼前的一切,对于枭天来说都是好奇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枭天感到有些不真实,直到考试的铃声响起,考官们郑重其事的拿着尚未拆封的考卷走进来时,她才清醒了过来。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这对枭天来说问题不是很大,跟着聿怀学习,她最扎实的就是国学功底,另外还学了一口的伦敦腔。 两个小时过后,枭天将写有自己名字和准考证号的考卷交了上去,跟着熙攘的人群走出了考场。 看着外面那些充满了期盼的脸庞,枭天知道,自己参加高考算是对了,这是她人生中所应该有的经历,否则日后肯定会留下遗憾。 “枭天,考的怎么样?” 谢大志在考生里找到了枭天,连忙迎了上来,将阿彪带来的龟苓膏递了过去,说道:“吃,快点吃,这天忒热了,先降降火再说……” 要说之前的谢大志,心里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功利之心,但此刻,却真正将枭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把儿子没能上大学的遗憾,都倾注在了枭天的身上。 “考的还行,题目都做出来了,对错就不知道了。”看着那满满一保温瓶的龟苓膏,枭天开口道:“谢叔,这么多呢,大家一起吃点吧。” 枭天能感受到谢大志的心情,那种浓浓的关爱,是她以前都没有再体会到的了。 “你吃,我们只是在这等,又不费什么脑子,快点吃。” 谢大志将勺子塞到枭天手里,转身拍了儿子一巴掌,喝道:“看什么看,你小子要是能进到这里面去,老爸我把这身油熬了给你做汤喝都愿意。” “爸,到底谁是您生的啊?” 谢轩被这一巴掌拍的苦起了脸,他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要不是枭天是自个儿老大,他都要怀疑枭天是不是老爸的私生女了。 “行了,咱们先回宾馆吧,枭天休息一会,下午还要接着考试呢。”沈昊出言打断了父子俩的斗嘴,在这炎炎烈日下暴晒两三个小时,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对,对,先去宾馆,我叫的菜也应该送来了。”谢大志连连点头,一行人挤出了人群。 谢大志所订的宾馆就在考场旁边,他订了两间房,吃过饭后让枭天独自在一间房里休息,自己则是和沈昊还有儿子去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种休息环境对于枭天来说帮助的确很大,下午的数学原本不是她的强项,但枭天感觉考的还不错。 高考完事当天枭天就把谢轩赶了回去,文宝斋的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开店养人气,没事就关门,生意怎么都不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上午枭天参加了文科的综合考试,下午则是英语,两天的高考下来,就是枭天也感觉有些疲惫,更不要说在考场内那些因为紧张而晕倒的考生们了。 考试全部考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枭天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无聊了起来,闲来无事,她发现自己的鹩哥最近蔫了不少,枭天还以为是复读机的原因,特意把复读机关了让鹩哥歇歇,但是过了一阵鹩哥更蔫了。 今儿个她提前从文宝斋出来,想要看看鹩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枭天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在她的鹩哥旁边,赫然出现了另一只大鹩哥,闷雷一样的大嗓门对着她的鹩哥叫唤:“不滚!不滚!不滚!” 而她那只可怜的鹩哥,就哑着嗓子奋力回斥:“滚蛋……滚蛋……” 每一声“滚蛋”都是如此艰难,如此令人心酸。 后来,她的鹩哥彻底说不动了,丧眉搭眼地蜷缩在笼子里,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那股可怜劲儿就甭提了。可旁边那只大鹩哥还在喋喋不休地叫唤,一副仗势欺人,欺人太甚的狂妄嘴脸。 枭天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枭天就坐在卧室里等,临近深夜的时间,阳台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一大步飞驰而去,掀开窗帘,就看到一张绝美却让她感觉欠扁的脸。左封逸轻巧地开窗取鸟笼,从枭天听到动静到拉开窗帘,前后不足两秒钟时间,鸟笼子已经被左封逸稳稳端在手上了。 “行啊!”枭天早已没了往日笑眯眯的样子,恐怕自重生后,左封逸是她情绪波动起伏最大的人。 左封逸呲出一口白牙,笑的阳光明媚:“你的衣服穿歪了,内衣都露出来了。” 枭天上身一个宽大的睡衣,因为刚才跑得过快,睡衣被带歪了。下半身一条居家睡裤,裤腿儿挽起,露出平滑匀称的小腿,两腿分开站立,温和亲切又不失女人味儿。 她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嘭的关上了门。 最近枭天往文宝斋去的次数比以往要多了不少,因为她发现自个儿写的字,在店里出售还颇受欢迎。 枭天也不是没想过临摹一些名人字画,不过这东西作假比较麻烦,从纸张到画法甚至连印章都要单独篆刻,一张画做出来,最少要一个月的功夫。 下个月就能接到通知书了,枭天也懒得去鼓捣那些,这些天除了在店里写点毛笔字之外,更多的则是游走在古玩街各个店铺里,和那些老板们套话。 “萧哥,您说的那啥大生意,什么时候去做啊?” 这天枭天刚进到文宝斋,穿着一身长褂坐在柜台前的谢轩就迎了上来,每日里卖上个百八十块钱,和他心目中的老板形象相差实在太远了。 “急什么?我在找合适的地儿呢。”枭天没搭理谢轩,拎起刚烧开的热水,给自个儿泡了壶茶。 说起来枭天心里也有些纠结,景天靠着北原鲁靖二省还有京城,京城地界的墓是绝对不能盗的,那里面埋的可是师父聿怀的祖宗。变相来说也是前世她的祖宗,但是枭天还是习惯唤作聿怀为师父,毕竟她此时早已换了一个身躯。 鲁靖省大墓到是不少,不过这需要枭天亲自去踩点,她这段时间查了不少资料,但是具体盗谁的墓,枭天一直都没想好。 “哎,我说兄弟,您怎么又来了?” 刚喝上一口从刘建成送来的龙井新茶,枭天就听到了谢轩不耐烦的声音,不由心中微讶,这小胖子做生意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劣了? ------题外话------ 求票,让我们把小心心都点亮!b( ̄▽ ̄)d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湖切口,风水先生 从店门外进来的是个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人,一脸的络腮胡子使人看不清他的年龄。 这人十分谨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到店里来,左右观察了好一会,才抬脚跨进了门槛,眼神盯在坐在由镂空柜子隔开的一个单间里喝茶的枭天,一句话都没说。 “哎,我说哥们,您到底想干嘛啊?” 看到来人,谢轩愈发的不耐烦了,往门口走了几步,说道:“那佛像真的被派出所收走了,还罚了我五千块钱,我都不知道找谁赔去,你还好意思来我这要?” 听到谢轩的话,坐在里间的枭天差点没将口中的茶给吐出来,这小胖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明明那鎏金佛像还在保险柜里放着,他撒起谎来一点不带连脸红的。 “你骗我,派出所没从你这收东西。”那人将目光转向谢轩,攥紧了拳头,说道:“你要是不买,就把东西还给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着啊?”谢轩撇了撇嘴,说道:“反正东西是没有,您也没证据拿到我这儿来了啊?我开收据给您了吗?” 谢轩笑嘻嘻的来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哥们,看您是个实诚人,就给您透个底,东西……是不在了,您要是想不开,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这店是谁罩着的……” 自从去了一趟常四爷的庄园之后,小胖子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江湖大佬,自觉和常翔凤沾上了点儿关系,这腰板比平时要粗了不少,在古玩街上走起路来都是挺胸拔肚的。 “轩子,没看出来。你挺会借势的吗?” 里间的枭天闻言蹙起了眉,连常四爷都忙不迭的想要将自己从江湖那浑水中拔出来,谢轩倒是上赶着往里趟,这真是无知者无畏,怕是到时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轩没听出枭天的语调不大对,还在得意洋洋的说道:“萧哥,本来就是嘛,这古玩街上谁不知道咱们文宝斋是常四爷关照……” “够了,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枭天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本以为这段时间谢轩长进了,没成想还是那个爱显摆的脾性,教了他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只有扮猪吃老虎的人,才能活得更加滋润长久吗? “萧哥。您?”谢轩没想到枭天居然呵斥他,顿时愣住了,下面的话再也没能说出来。 “咱们是正经的生意人,别搞那些没谱的事。” 枭天从里间走了出来,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后,不由愣了下,双手抱拳。开口说道:“上琴是合吾中人?咱们到里面去哨个牙淋絮叨絮叨?” “枭姐,您说的是什么啊?”小胖子谢轩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咦,还真有人会这话啊?”那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同样对枭天拱了拱手。说道:“都是”吃搁念的“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倒栏头子“的事儿,真是丢人啊!” “请……”枭天右手一引,说道:“既然是同道。万事都好谈,里面坐!” 枭天刚才所说的。都是江湖上的黑话,上琴对应大哥的意思,“合吾”就是江湖同道的意思,“哨个牙淋”则是请里面喝茶,这几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位大哥是江湖同道,那就到里面喝个茶叙叙,看看有什么渊源没有。 而那人回答“吃搁念的”,也是江湖人的意思,至于倒栏头子,则是说自个儿没本事受骗上当,这再回头来找,脸面都丢尽了。 像这种黑话,都是在解放前时用的,到了现代,别说会讲,就连会听的人恐怕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枭天要是和常翔凤说这些,他一准听得一脑袋浆糊,能懂得听讲这些话的,都是那种真正走过江湖的老人。 面前这人虽然那张脸被络腮胡子挡住了,看不清到底有多大,但从声音上听,年龄并不是很大,那肯定就是上辈传下来的了,因为现在的江湖,基本上没人再会这种黑话了。 聿怀曾经专门交代过枭天,如果遇到这种传承有序的江湖人,一定不可以轻易做空子,平白和人结下怨仇,这也是枭天遇到的第一个会讲真正江湖黑话的人,心中颇有点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这才表现的异常客气, 坐下之后,这人一抱拳,开口说道:“托个大,一看下琴就是”杵门子硬“的人,做事情”响儿“,开着这家店肯定”挂洒火“,那个佛像,就不要难为我了。” 下琴是称呼枭天为兄弟的意思,“杵门子硬”指的是枭天赚钱路子应该很多,做事情叫人佩服,穿的又那么阔气,想必不差钱,夸了这么多,那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然是想让枭天将佛像归还给他了。 “行了,咱们也别用这些话讲了,道上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东西进来了,不是不能出去,但要有个章程。” 听到那人的话后枭天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看你盘儿上的栅栏,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年龄应该也不大,说说你的来历,如果咱们之间有渊源,这东西不必说,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虽然口中说着不讲黑话,枭天还是冒出了几句,当年她和聿怀用这种江湖切口说话是说习惯了的,盘儿说的是那人脸面,栅栏则是胡子,坐到近处之后,枭天才看出那人满脸的胡子居然都是假的。 “兄弟你这双招子真亮,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人低下了头,伸手在脸上猛地搓了起来,之间一根根发须从他脸上脱落,片刻之后,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脸上居然连一根胡子都看不到了,嘴角的绒毛,显示出他比枭天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 “咦,你……你的相貌怎么变了?” 站在外间柜台处的谢轩,一直在偷偷听着里间的对话,当他透过木柜镂空处看到那人的相貌后,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人最少也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没成想他根本也就是个大孩子。 “轩子,别多话。” 枭天回头呵斥了一句,在江湖上行走,改容换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人的手艺不怎么样,也就只能蒙骗下像是谢轩这样的人,放在枭天面前,一眼就被瞧了出来。 “在下姓枭,单名一个天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既然是同路人,枭天也没说谎,她对此人很好奇,且不说他懂得那么多的江湖切口,就是这易容之术,怕也是有传承的,否则满大街的坏人,谁都能贴个胡子去为非作歹而不被警察抓住了。 “我……我姓冷,叫冷雄飞,今年二十一岁,还差一个月就到二十二岁了。” 少年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一片,他刚才口气很大的称呼枭天为“老弟”,这会却是不知道谁大谁小,生怕自己出了丑。 “那还是冷兄大,我和他都是十八岁。”枭天闻言笑了起来,这人虽然能讲出满口的江湖切口黑话,但江湖经验却是少的可怜,整个就一刚出道的雏儿,难怪能被谢轩给骗了。 “枭兄弟,你……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冷雄飞虽然江湖经验很欠缺,但人却是十分聪明,从谢轩对枭天说话的态度上,将枭天的身份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呵呵,盘起我的道来了?”枭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店子也不是我一个的,轩子和我另外一个朋友都有份,混口饭吃而已。” “你们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店了……” 冷雄飞羡慕的看了一眼枭天和谢轩,没等枭天再出口询问,自己就说了出来,“我是北原省保市人,到景天来打工的,不过没赚到钱,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这才想着卖那佛像的……” “冷兄这是家传的倒斗?”枭天挑了挑眉,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不,我家传不是倒斗的传承。”冷雄飞连连摇头,在江湖上,倒斗指的就是盗墓,虽然也是外八门之一,但仅次于娼门和乞门,很是令人不齿。 看到枭天似乎不怎么相信自个儿的话,冷雄飞急道:“我爷爷是做金点的,也干过戗盘和八岔子,从小我就跟着爷爷学风水,对墓葬有些研究,却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啊……” 经过冷雄飞的一番讲诉,枭天算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人的爷爷,人称冷一眼,年轻的时候是在江湖上给人算卦看相的,而且还能算奇门,懂得易理风水,解放前的那段时间,在北原鲁靖等省名头极大,算得上是一代宗师。 不过到了解放后,冷雄飞爷爷的这一套就都吃不开了,而且被戴上了个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投进监狱里被关了几年,出来之后就隐居到了农村,做人十分的低调。 或许是早年泄露天机过多,就在冷一眼七十岁的时候,他那生活在唐市刚刚新婚的儿子儿媳,在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中丧生了,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现在的冷雄飞。 冷老爷子早年在江湖上厮混,一直到快建国的时候才娶妻生子,那时他差不多年已五十了,但就在儿子刚出生后,他就因为所谓的传播封建迷信,被关入到了监狱里。 冷一眼自知当年帮人占卜算卦、寻龙点穴,泄露了不少天机,说不定劫难就会应在自己家人身上,所以他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出来之后,冷一眼就离开了妻儿,独自躲到了乡下去生活。 但凡混老了江湖的人,都会给自己留些后路,冷一眼在解放前就藏匿了一些财物,靠着那些东西,他的妻子儿子生活的倒是也不错,在儿子二十五岁那年,年界七十的冷一眼给儿子办了婚礼,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但是让冷一眼没想到的是,就在孙子出生的第二个月,一场灾难袭击了唐市,八级以上的地震,让整个唐市几乎在瞬间变成了废墟,数以十万计的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当冷一眼连夜赶到唐市儿子的家之后,发现妻儿以及儿媳妇,都没能躲过这场大劫,唯独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在这场劫难中活了下来,却是冷雄飞的母亲,在关键时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砸落的水泥板。 老年丧子,冷一眼老泪纵横伤心不已,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孙子回到了乡下,好在农村人质朴善良,有几个刚生了孩子的大嫂,轮流给冷雄飞哺育,总算是将他养活了下来。 冷一眼是老辈人,学的又是占卜玄学,在他看来,妻儿的死都是报应,冷一眼不想让冷雄飞这个冷家的唯一独苗再走上他的老路。所以从冷雄飞小时候起,他就没显露过任何本领,仅靠着几亩薄地生活。 随着冷雄飞慢慢的张大,上了小学中学和高中,冷老爷子也在一天天变老,当冷雄飞高考落榜回到农村的时候,冷一眼已经是九十八岁的高龄了。 看到孙子居然回家务农,冷一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而这时国家对占卜算卦这一类江湖技艺的管制也松了许多。于是冷一眼就动了心思,想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给孙子,让孙子日后有个吃饭的本事。 不过冷老爷子终究是年龄太大了,而且醒悟的也太晚了,只来得及教导了孙子两年的时间。在他一百岁的时候大限到来驾鹤西去了,扔下了冷雄飞一人。 冷雄飞是上过高中的人,在农村而言,那已经算是秀才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靠着种地来养活自己。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年轻的冷雄飞终于无法忍受这种贫穷的生活。将土地租让给村里人之后,他带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和行李,来到了景天市打工。 但是让冷雄飞没想到的是,外面的生活。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艰难,由于性子秉直,他接连失去了几份工作,而爷爷所教的那些技艺。似乎在城市中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冷雄飞也曾经尝试着摆了个算命摊子,但一来他实在太年轻。根本就没人找他占卜问卦,二来也被当地同行给挤兑的不轻,干了一星期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连打工赚的那点钱都陪进那身行头里了。 冷雄飞摆摊的那个地方,距离崇仁宫古玩街并不是很远,他时常也会在古玩街上的转悠,知道了一些出土文物的价值,在山穷水尽之后,冷雄飞将主意打到了盗墓上。 冷一眼原本就是一位出色的风水师,冷雄飞也继承了爷爷这方面的传承,寻找墓葬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从景天离开后,冷雄飞很快就在爷爷的老家保市,寻得了一处大墓。 按照冷雄飞所言,这座大墓规格非常的高,是在一处农田里面,就他目测的结果,这座墓已经被盗过了数次,里面是否留有东西很是难说。 从古至今干“倒斗”的,基本上都是团伙行为,在团伙里往往都有一个谙熟风水的先生,一般而言,风水先生会是团伙的第二号人物,地位极高。 不过在倒斗行当里的规矩是,风水先生出手,那是只看风水不“倒斗”,他们是从来不下墓葬的,所以冷雄飞找墓虽然很顺利,但盗墓的手艺,却是有些拙。 缺少工具和人手的冷雄飞无奈之下,只能扩宽了一条前人的盗洞,下到了墓葬里面,但是让冷雄飞没想到的是,墓葬下居然机关重重,而留下这个盗洞的人也没能逃出去,早已在墓葬里化成了一堆枯骨。 冷雄飞只懂得堪舆风水寻找墓葬,但对于盗墓的技巧,就差的很多了,下到墓葬里之后,他根本就不敢有别的动作,从那堆枯骨处捡了尊鎏金佛像后,就匆匆逃了出来。 冷雄飞知道盗墓是犯法的,当然不会在保市销售赃物,于是带着那尊鎏金佛像又回到了景天市。 对于寻找买家,冷雄飞有着自己的见解,因为按照爷爷所教的江湖经验,那些人老成精的家伙往往都很奸诈,即使自己这尊鎏金佛像值钱,怕是也会被他们把价格压榨的很低,甚至有黑吃黑的可能性。 所以冷雄飞在古玩街转悠了好几天之后,终于将出手的目标定在了文宝斋这家店铺上,原因很简单,这家店的掌柜是个年龄比冷雄飞还要小的年轻人,而且人长得胖乎乎的,面相看上去也比较忠厚。 后面的事情枭天就已经知道了,冷雄飞到底还是嫩了点,白白拥有冷老爷子传授的那么丰富的江湖经验,竟然被谢轩这个初出江湖的家伙给蒙住了,来了次成功的黑吃黑。 这让枭天感到好笑之余又感觉有些可悲,老辈人的江湖,已经有些不太适宜现代社会了,坑蒙拐骗的手段也是在不断的升级,当然,像小胖子谢轩这种无师自通就学会了黑吃黑没节操没下限的家伙,那也是很奇葩的一种存在。 “枭兄弟,我是学艺不精,在你这栽了跟头,真是丢人啊。” 讲诉完自己的经历后,冷雄飞是一脸的羞愧,他直到此刻才知道,敢情谢轩根本就算不得江湖中人,他这冷一眼的嫡系传人,居然被这坏小子给蒙骗住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其实没什么的,谢轩是我弟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人了。” 枭天笑着开解了冷雄飞几句,话题一转问道:“冷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想起来讨要那佛像呢?” 枭天知道,冷雄飞虽然当时受了骗,但他肯定很快就能回过神来,按理说应该马上就找上门来,可是这中间却间隔了近一个月,枭天也不知道冷雄飞为何如此,因为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他们将东西销出去到了。 “唉,说起来就更丢人了……” 冷雄飞性子倒是也很豪爽,并不忌讳自己的那些事,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日从这古玩街走之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只能找了个地方打了一个月的工,这才拿到工钱,不就过来了嘛……” 要说冷雄飞也挺倒霉的,他当时是真信了谢轩的话,害怕被派出所抓住之后追究他盗墓的事情,所以出了古玩街马上就打了个的士,跑到了景天的另外一个区。 只是下了车冷雄飞才发现,支付了三十块钱的的士费后,他的身上是分文都没有了,那会虽然回过了神,但冷雄飞可怜的连回去找后账的路费都没了。 无奈之下,冷雄飞只能在那附近找了个建筑工地干起了小工,这个是最没技术性的,只要身强力壮基本上谁都能干。 要说卦不算己这句话还真是很正确的,冷雄飞如果能给自己起卦的话,恐怕他宁愿这个月在农村吃糠咽菜,也不会来景天闯社会的。 因为冷雄飞所干的那个工地包工头,是个黑心的家伙,每天干活只管吃饭,工钱则是每个月才给结一次,而且包工头还会不断的找茬,将那些小工赶走之后,克扣他们的工钱。 冷雄飞累死累活的干了二十多天之后,从他的工友那里借了个路费,跑到古玩街来想从谢轩手里讨回那鎏金佛像,可是没成想小胖子一肚子坏水,压根就没想着要归还佛像,还指使着成臻,差点将冷雄飞给揍了一顿。 更倒霉的是,冷雄飞回到工地之后,老板以他旷工为由,扣了他十天的工资,也就是说,冷雄飞辛辛苦苦的干了一个月,到头来只拿到了两百多块钱,憋屈的冷雄飞差点没去跳海河。 “你这……这也忒惨了点吧?” 听到冷雄飞的话后,就连小胖子脸上都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去黑这种倒霉运的人,简直就是太不地道了。 “轩子,把那佛像拿出来吧,都是江湖同道,这事儿不能干。” 看着谢轩脸上的表情,枭天强忍住了笑,倒不是说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冷雄飞是霉神上身,这么多倒霉事儿都能让他给碰到。 “萧哥,这东西就还给他了?” 谢轩在柜台下面鼓捣了好一会,将那个花了四千多块钱买来的保险柜打开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尊鎏金佛像给抱了出来,放在了里间的茶几上。 这尊铜鎏金佛像是一尊佛陀像,高不过二十公分,头扎莲花冠,脸庞发圆,腮发胖,高额髻,身着僧祗支,外披袈裟,宽衣下着百褶裙,垂于双足,是典型的隋唐铜佛的造型。 不过冷雄飞显然不会保存文物,这尊佛像原本应该是全鎏金的铜佛,但是现在风化的比较厉害,在肩膀部位的鎏金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小兄弟,这……这东西,你们还收吗?” 看着这尊自己千辛万苦搞来的鎏金佛像,冷雄飞搓着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 经历了谢轩这黑吃黑的事件后,冷雄飞对爷爷留下的那些所谓的“江湖经验”,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如果再被黑一次,怕是他又要去建筑工地搬砖了。 相比别的商家,枭天总还算是“同道”中人,所以冷雄飞思付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将鎏金佛像卖给文宝斋。 “收!” 枭天点了点头,很干脆的说道:“不知道冷兄弟你出个什么价?合适我就要了!” 枭天之所以将这件鎏金佛像一直留在手中没有出售,也是有原因的,第一这佛像很容易就看出来是出土文图,而国家对出土文物买卖的打击力度,是非常大的。 所以枭天要先将佛像放置一段时间,再对风化的地方进行修补,将之变成一尊传承有序的佛像之后,再想办法出手。 还有一点就是。文宝斋以前经营的是文房四宝,枭天也缺乏出售古玩文物的渠道。 这些日子小胖子谢轩一直都在留意,哪些人能成为古玩交易的对象,甚至还一度跑到别人店里聊天扯淡,就是想挖个客户过来。 不过像那种高端的古玩客户,各个店一向都是宝贝的很,有交易的时候大多闭门谢客,有些人甚至干脆不在店里交易,而是去到家里或者茶座等地方。 “这东西上面鎏着金。又是从墓里掏出来的……”冷雄飞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怎么说也能值个万儿八千的吧?” 虽然听爷爷说过自己解放前出入豪门大宅的风光事迹,但冷雄飞打小就过惯了穷日子,他身上从来就没装超出一千块钱过,在他心目中。万儿八千的就是很大一笔数字了。 “万儿八千,冷兄,你确定?”枭天笑了笑,看向冷雄飞,说道:“咱们做生意明买明卖,你卖了就不要后悔啊!” 佛教是世界上最大信徒最多的三个宗教之一,作为佛教供奉的主体佛像而言。一向都受到世界各地佛教徒们的追捧,这些佛教徒中,不乏财力雄厚的商界大佬。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鎏金佛像就引起了国际藏家的重视。进而带动了国内收藏热潮的兴起。 就在这世纪八九年,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一尊明代鎏金弥勒佛像,以二十一万多美元成交。获得了国际收藏市场的注意。 而到了九十年代后,海外各大拍卖公司。开始逐年增加鎏鎏金佛像的拍卖数量和比例。 就在去年的苏富比拍卖会上,一件明代鎏金铜观音以一百三十二万港元成交,而前不久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一件明代鎏金佛座像的成交价为二百二十万港元。 隋唐两代的鎏金佛像,从造型和工艺上来说,比明清时的佛像稍微要差一点,但作为佛文化最发达的两个朝代,又有其独特的代表性。 按照枭天对现在佛像市场的了解,这尊鎏金佛像虽然稍有瑕疵,但品相还算是比较完整,要是能找到对口的买家,五十万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在听到冷雄飞的话后,枭天也有些惊诧,她真的没想到,冷雄飞出来卖佛像,居然连行情都不打听清楚,张口开了个白菜价。 说实话,冷雄飞这人挺对枭天脾性的。 空有一身的江湖经验,冷雄飞却不知道如何去运用,居然混到去建筑工地当小工的境地,这也说明,冷雄飞为人比较秉直,没有像一些江湖败类那样,为了金钱图财害命、无所不用其极。 “枭兄弟,您就甭逗我了,我是真不知道价格。” 冷雄飞闻言苦笑了起来,他是会风水堪舆不假,但古玩鉴定却是一窍不通,这尊在枭天眼中价值千金的佛像,在他看来,就是个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铜疙瘩而已。 最重要的一点是,冷雄飞这物件来的见不得光。 别说一万了,就是五千冷雄飞也愿意出手,在这年头,盗墓虽然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产业,但产销一条路的盗墓团伙,还是不怎么多见的。 枭天的这个店,在此时就显现出其优势了,虽然是卖文房四宝的,但接触的都是文人雅士,里面也不乏一些玩收藏的老板,枭天出手这些“见不得光”的物件的渠道,自然远非冷雄飞能比。 “枭兄弟,要不这样吧,东西一万块钱你拿走,赚多少,我姓冷的都不会眼红,要不会找后账,你看怎么样?” 冷雄飞只是社会经验不足,但不代表他这个人傻,枭天那几句话一说出来,他顿时就知道自己出价低了,不过他没有接触直接客户的渠道,自知没有和枭天讨价还价的资格。 枭天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一万块钱倒是可以,不过冷兄你肯定吃亏了。” “萧哥,一万太贵了吧?” 听到枭天的话后,小胖子冲着她使了个眼神,这店里的财务都是谢轩兼任的,几个月都没什么进账,再掏出去一万的话,那他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冷雄飞被谢轩给黑怕了,弱弱的说道:“要不……八千块钱也行……”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一万其实你也吃大亏了。” “萧哥,您今儿怎么了?” 谢轩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想不通,原本能一分钱不花留下来的东西,枭姐偏偏要给这小子送钱,这不符合枭天一向雁过拔毛的性子啊? “轩子,你别说话。” 枭天制止了一脸疑惑的谢轩质询的冲动,转脸看向冷雄飞,说道:“冷兄,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枭兄弟,有话你直说,都是道上中人,你就是想要这佛像,我也会拱手相送的!” 谁说冷雄飞没心眼的,他这几句话说出来,就是怕枭天黑吃黑,先用语言挤兑住对方,让枭天打消那种念头。 枭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笑意,淡淡的说道:“冷兄,你也小看我了,这东西虽然值个十来万,但还没放在我眼里。” 这尊鎏金佛像,对隋唐时期佛文化的研究,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要是上拍卖会的话,三五十万的起拍价是跑不掉的,最终成交价,恐怕也要在八十万左右。 枭天之所以开出了十多万的价格,就是因为她无法将这东西送上拍卖会,而私下里交易的东西,卖家们就是图个便宜,自然不能卖出那种高价了。 “十多万?” 枭天的话让冷雄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即使大着胆子,也不过就开出了一万的价格,没成想这尊佛像真正的价值甚至还要超出十倍。 “没错,我估计应该在十五万左右……” 枭天抬了抬手,制止了急着想要说话的谢轩,接着说道:“不过这东西要碰买家,不是一天两天能卖出去的,说不定要在手上放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年……” 冷雄飞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我明白,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一万块钱卖给你,赚多少我不管。” “我话还没说完呢,冷兄,我刚才不是说有个方案……” 枭天话题一转,说道:“这件东西,冷兄你可以放在我店里寄卖,等到卖出去之后,我拿四成的钱,算是寄卖的手续费,另外的六成,则都是冷兄你的。” “六成,十五万,那……那岂不就是九万块钱?”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有点发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枭天那张绝美年轻的面孔,这人不像是神经不好啊?为何从谈到佛像以来,他就总是想着给自个儿送钱呢? 别说冷雄飞了,就是谢轩也想不通啊,他在一旁早就急的抓耳饶腮了,他给自己划分的定义向来都是奸商滴,哪里见得了枭天这般做生意的啊? “对,就是九万块钱。”枭天点了点头。 “我是个直脾气的人,你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吧。” 冷雄飞沉默了半晌,开门见山的将话挑明了,他从高中毕业之后,也打了好几年的工了,知道这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的。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枭天一拍双手,扭过脸对谢轩说道:“轩子,关门,今儿不做生意了,咱们回院子里去说话。” “哎,好嘞!” 听到枭天这句话,谢轩顿时满面春风,要说嘛,精明到了骨子里的枭姐,岂是那种做赔本生意的人? 冷雄飞心里明白,虽然枭天和自己一样,都是有传承的江湖后人,但别人的档次无疑要比自个儿高出太多。 自己在工地搬砖的当口,人家已经开上了店面,冷雄飞相信枭天不会算计自己什么,他连那鎏金佛像都没拿,直接跟着枭天二人去到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枭姐,这是谁啊?” 正在院子里玩着石锁的成臻,看到枭天带了个年龄和自己等人差不多的年轻人进来,不由愣了下,将石锁抛到脑后,反手一抓顺势放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冷雄飞不由缩了缩脑袋,也没听清成臻的称呼,这哥们他认识,前不久还在小胖子的挑唆下捏着手指要揍自己呢。 “是位江湖道上的,小城子,把刘大哥送我的铁观音拿来。”枭天拍了拍冷雄飞的肩膀,示意跟在后面的谢轩将院门给关上了。 “好嘞,我先去把水烧开。” 成臻答应下来之后,盯着冷雄飞看了几眼,他总觉得这小子的眼睛好像有些熟悉,但相貌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枭兄弟,这里就你们三个人住?”冷雄飞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羡慕。 其实严格说来,冷雄飞虽然通晓一些江湖上的技艺,还并不算是一个江湖人,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还无法脱离那种普通农村人对城里人的向往之心。 “还有个收拾卫生的。” 枭天伸头看了一眼堂屋挂着的钟,开口说道:“现在才二点多,她要晚点才过来,咱们先谈点事情……” “好,什么事儿你直说就行了。” 冷雄飞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没什么本事。就有一把子力气,枭兄弟你要是看得上,我这百十斤就算是卖给你了……” 今日所见到枭天的生活,让冷雄飞很是羡慕。 更重要的是,枭天和冷雄飞年龄相差无几,沟通起来远比那些奸商们容易,而且枭天态度一直都很谦和,并没有别的那些老板盛气凌人的模样。 听到对方卖给你,枭天抽了抽嘴角。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说了……” 眯缝起了眼睛,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冷兄,我对你之前所下的那座古墓有点兴趣,我是想……咱们合作,将那座墓里面的东西都给掏出来!” 在几个月之前。枭天就一直在想着盗墓的事情,不过那会她要忙着高考,没那么多时间去现场勘察。 盗墓并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样,找到墓葬后挖开拿走东西了事,这其实是一件比较浩大的工程,像是墓葬位置的勘测,墓室位置的定位。里面是有很多学问的。 以枭天的要求,不但要将墓里的东西给掏干净,而且要让外面完好如初。 如果不遇到冷雄飞,枭天原本准备这几天就去冀鲁两省考察一番,冷雄飞的出现。带来了一座现成的大墓,倒是可以让枭天省却很多功夫。 “盗墓?这……这……”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能合拢,他怎么都没想到,看上去日子过的很不错的枭天,为何会想到去和他一样,当个土耗子? “没错,就是盗墓!” 枭天打了个响指,笑道:“我们开的是古玩店,手上又没古玩,只能去找那些先人们要了,反正我祖上估计也没什么帝王将相吧?” 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聿怀最恨的就是古代的那些权贵们,将民族瑰宝埋于地下,枭天这心思是早就有之了,浑然没将其当一回事。 “可……可是枭兄弟。” 枭天的话显然对冷雄飞的冲击有些大,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只知道墓在哪里,但下面的机关很多,我没敢往里去,只是在盗洞边缘的地方,捡到的那个鎏金铜佛……” 术业有专攻,冷雄飞会堪舆风水不假,一眼就看出那庄稼地下面埋藏着一座大墓,但下去取东西却不是他的专长,如果不是有前人的盗洞,恐怕就是那件铜佛他都拿不到的。 “冷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枭天摆了摆手,说道:“只要带我去到那里,剩下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搬山倒斗,虽然被世人所知是因为曹操,但它原本就是与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合称“五行三家”。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就连师父聿怀满屋子的好东西,都是他连盗了甘区和疆区八座大墓,由于那些地方雨水稀少,所以才能得到那些保存完好的古画。 有聿怀这师父在前,枭天对于墓葬里的那些门道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从那尊鎏金铜佛上能看出来,冷雄飞找到的应该是座唐朝后期的墓葬,那些所谓的机关对冷雄飞是索命利器,但是对枭天而言,根本就是大道坦途。 “萧哥,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在一旁听到了枭天的话,小胖子谢轩激动的一身肥肉直颤。 在这古玩街厮混了差不多快一年了,谢轩早就看别的古玩店中的物件眼红了,原本是想着从那些盗墓中人手上收一些,没成想枭天连这成本都省了,直接去墓里索取。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平稳了几十年,古玩热也该兴起了。” 枭天看了一眼谢轩,说道:“轩子,咱们这店不仅要开在景天,还要开进京城去,不光是古玩,以后玉石翡翠咱们都做起来!” 说到这里,枭天顿了一下,眼睛从谢轩等人身上扫过,掷地有声的说道:“三十岁之前,我要你们都成为这行业里的一方翘楚!” “真的?” 这次却是连成臻都激动了起来,不过随之就苦起了脸,说道:“我除了会打架,别的什么都不会,以后会不会拖累你们啊?” 从金陵回来之后,成臻这种没心眼的人,都感觉自己似乎和枭天与谢轩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枭天是他们三人的核心,这一点自不用说,整个文宝斋就是枭天一手给盘下来的,所需的资金,也完全是枭天提供的。 而文宝斋重新开业之后,谢轩也显露出了其善于交际的奸商特点,文宝斋之所以不盈利,和谢轩本身关系并不大。 虽然成臻也经常去看店,但他总是感到自己和那种生活有些格格不入,这让他心头有些苦恼,每日里都是在店中拼命练拳打熬身体。 “小城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什么?” 枭天转过身体,很认真的看着成臻,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轩子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个或许连我都比不了,不过小城子你是个天生的打家,以后需要武力解决的事情,全都指望你呢!” 枭天这话并不是在宽慰成臻,而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这段时间成臻在功夫上的进步,就是让枭天也有些惊讶。 在没有习练成臻所传内家心法的情况下,李天远有一次和枭天搭手,居然使出了明劲,这也就是说,成臻已经练出了丹田真气。 这里所谓的真气,并没有像道家吹嘘的那么玄乎,只是在行功运气时所产生的一种气感,和前些年流传的气功有些相似,但并没有气功那些所谓的治病救人的功效。 明劲,就是由真气催发出来的一股劲力。 明劲能使未练过硬功夫的人,也能产生铁砂掌般的威力,将一块青砖立于桌面上,用手一挥,上半截粉碎,下半截纹丝不动。 成臻以前虽然天生力气不小,但绝对还达不到这种状态,枭天又观察了他一段时间,才确定他已经进入到了明劲的修为。 至于枭天自己,在修炼了聿怀那篇不同于八极拳诀的功法后,每日勤练不缀,已经进入到了暗劲的境地。 聿怀曾经说过,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但是对于这个限制枪支的国家而言,练得一身功夫,无疑就是一个保命机会,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用上。 现在枭天打人,劲力里带着一股子有渗劲的效果。 一拳打出,外面看着好好的一点伤势没有,其实里面已经伤着了,就像是西瓜一般,用手按一下皮没破,里面的瓤却是全坏掉了。 在这上面,还有一种叫做化劲的境界,能直接伤人气血,但聿怀都没有这种修为,似乎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嘿嘿,练拳比做生意有意思多了。” 成臻是个直筒子脾气,早年或许还有个当大佬的宏伟愿望,在认识枭天之后,却是一门心思的迷上了功夫,目标极为单纯,往往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将功夫练到极致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寄养鹩哥,顺洛阳铲 成臻前世的异能是微视远视,虽然现在还没有发觉,但枭天准备过段时间弄几把枪给他。不止因为前世成臻是枪王,更因为枭天看得出来,小城子喜欢这些。 “嗯,别怕没机会做事。” 枭天微微敛起思绪,拍了拍成臻的肩膀,说道:“这次如果要出去的话,你跟着我,留轩子在家里面看店……” “别啊,让我跟你去吧,我还没见过盗墓呢。”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顿时苦起了脸。 “先别说那么多,冷兄还没答应呢。” 枭天摆了摆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谢轩,看向冷雄飞,说道:“冷兄,干不干给个准话吧,你要是愿意,那就是我们的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出了这院子大门,你我各不相识,等我把那佛像卖出去以后,你随时可以来拿钱。” 枭天这种行为,在江湖上是属于搭伙做买卖,最忌讳的就是内部有矛盾,所以枭天并不勉强冷雄飞,如果他不愿意,枭天带着成臻和谢轩,一样能找到合适的墓葬。 “干!” 冷雄飞想了好一会,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个字,刚才枭天的话把他给刺激到了,因为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前途看不到一丝光明,他实在不愿意错过这次“发财”的机会。 而且话说回来,盗墓在冷雄飞心里,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是拿取一些地下埋的东西而已,又没涉及到别人的利益。 “好,有冷兄这句话就行。” 枭天点了点头,说道:“咱们明算账,这次的合作,冷兄你带路,其他的事儿都不用管,拿其中的二成份额,你觉得怎么样?” 分赃不均,是很多团伙解散甚至起内讧的主要原因,虽然东西还没影,但枭天必须将事后的分配方案给说出来。 之所以只说了冷雄飞的份额,那是因为成臻和谢轩都是自己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相信枭天是不会亏待自个儿的。 “两成份额?” 冷雄飞想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其实两成我都占了便宜的,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我有一点要求,就是不下墓葬!” 冷雄飞跟着爷爷学艺的那段时日里,听冷一眼说过不少以前的往事,这成气候的盗墓团伙,其中必定有位风水先生,而且还是除了龙头之外最重要的人。 一般来说,盗墓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 还有一种则是民盗,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 官盗就不用说了,在挖掘墓葬的时候都是大张旗鼓,而民盗,也极少像冷雄飞这般一个人干活的。而是最少需要两个。 开始时一个人挖洞,另一个人清土,同时望风,以后一个挖进墓室。另一个人在上面接取坑土和随葬品。 合作的人多为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或者是最好的朋友,这是为了防止洞口接活的人图财害命。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冷一眼在解放前的时候,曾经就有一段时间,跟着一帮搬山倒斗的人合作过,帮他们寻找墓葬,当时所拿的份额,就是两份。 冷一眼合作的那伙人是北派的,有次在豫省看上一座大墓,但发现有两个走单帮的亲兄弟,也盯上了那座墓葬,这两兄弟姓梁,在豫省也是有点名气的。 于是冷一眼团伙的老大就提出,这座墓大家合作来盗,所获得的东西,三七分成,他们占七,梁氏兄弟占三。 梁氏兄弟见到冷一眼团伙人多势众,有点心虚,但又不想平白让出这座墓,思考再三后就答应了下来。 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打通了墓葬,由梁老二和冷一眼团伙中的两人下去取东西,梁老大与冷一眼等人在上面接应。 那是个明朝的王爷墓葬,里面的东西实在不少,而且以前还未曾被盗过,所以整整折腾了半夜,才将大部分的东西给运到了地面上。 当天快亮了的时候,他们决定收手,于是让下面三个人,轮流爬上来。 最先上来的是冷一眼他们的人,当那两人上到了地面,梁老二将绳索拴在了腰上,等着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 不过让梁老二想不到的是,那盗洞深达五米,而他的身子仅仅上升到了三米的时候,绳子就猛地一松,将他给重重的摔到了坑底。 不仅如此,绳子松掉的同时,一个人还重重的砸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泥土,梁老二几乎心中刚冒出了黑吃黑的念头,就被泥土给淹没了。 这一切都是冷一眼亲眼目睹的,就在活快干完的时候,梁老大被上面的人硬生生的给勒死掉了,等到下面自家兄弟上来之后,将梁老大扔下了盗洞,让他去陪自己的兄弟了。 冷一眼在给孙子说这个故事的同时,也告诫了冷雄飞,如果万一参与到盗墓中去,不是至亲兄弟在上面,万万不可下到墓葬里去。 冷雄飞之所以刚才考虑了好一会,就是担心枭天黑吃黑,不过枭天这边一共只有三个人,其中谢轩还不去,这倒是让冷雄飞宽心了不少。 “本来就不需要你们下墓葬。” 枭天哪里猜不到冷雄飞的心思,当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到时候你和小城子在上面望风,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好,你放心,那里是块玉米地,晚上极少有人去的。”冷雄飞闻言脸上一红,但事关身家小命,他也没敢说出要陪枭天下墓的话来。 “哎,你们都能出去,留下我在这干嘛啊?” 听到枭天和冷雄飞已经谈好了合作的条件,小胖子苦着脸凑了过来,说道:“萧哥,反正那店又没什么生意,就让我跟着去玩吧……” 少年最是喜欢猎奇,谢轩看上去那张胖脸长得忠厚老实,实则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盗墓那么好玩的事情,他岂肯错过? “轩子,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别的不说,就这墓葬在玉米地里,现在正好七八月的天,晚上热就不说了,那些蚊叮虫咬的,你能受得了?” 枭天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瞄在谢轩那一身肥肉上,看得谢轩的鸡皮疙瘩几乎都起来了,下意识的摇起了脑袋。 “不对啊,带点驱虫的药就行了,我不怕……”终究还是传说中的盗墓吸引力更大一些,小胖子摆出了一副要慷慨就义的表情。 “你不怕我怕。”枭天拍了下谢轩的脑袋,说道:“留你在店里不是让你玩的,等东西出手之后,咱们是要卖出去的!” 谢轩眼睛一亮,开口说道:“是让我留下来找下家?” “当然了,以前不让你和那些人接触,是咱们手上没货,我怕你说了大话拿不出东西来,那日后在这行当里可不好混。” 枭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从那鎏金铜佛上来看,这应该是座唐朝的大墓,最次年代也能到宋,如果顺利的话,这一趟就够咱们吃一辈子的。” 从古至今,这盗墓的活儿,向来都是见不得光的,不管哪朝哪代,这些人只要一冒头,必定是官府打击的对象。 所以这墓中古董的第一经手人,往往将东西盗出来后,都着急出货,价格卖的可谓是低廉之极,甚至连实际价值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但枭天和那些专业搬山倒斗的土耗子不同,她有古玩店作为销赃渠道,盗出来的东西,非精品不要,非高价不出,如果碰到一些珍稀物件,那的确够吃上一辈子的了。 “萧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去了,我就留在古玩街找买家。” 听到枭天的话后,小胖子脸上的青春美丽的小豆豆似乎都往外泛着油光,相比去盗墓现场,和那些老油条们谈价格斗心眼,更符合谢轩的心性。 “记住,咱们的东西,都是传承有序的,你先结识这些人,具体的物件,等我回来再说。” 枭天交代了谢轩几句,那些玩古董的也都是些人精,你要是说东西是刚出土的,估计那些家伙们都能直接给个让人吐血的白菜价。 “萧哥,你放心吧,我有数。” 谢轩笑眯眯的说道,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一旁的冷雄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小子当时收他佛像时,就是这幅模样。 交代完谢轩后,枭天看向冷雄飞,说道:“冷兄,事儿就这样了,容我两天准备一下,两天之后的早上,你还来院子这儿找我,怎么样?” 之所以将冷雄飞带到家里来,枭天就是想消除对方的戒备心理,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冷雄飞要不是看到这院子,未必就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两天?我实话给你说,我是不想再回那工地了,我怕收不住自己的火气……” 冷雄飞苦笑了一声,他辛辛苦苦的干了一个月,才拿了几百块钱,他怕自己见到那工头,会忍不住将砖头拍在对方脑袋上的。 “那好办,不想回去就住在这里。” 枭天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但对于冷雄飞这种专业人士,她还是想收在身边,日后生意大了,她也不用事事亲躬。 这是因为盗墓只是为了迎合古玩店的发展,才偶尔为之的事情,枭天不会拿它当成事业来做的。 冷雄飞来到景天市,除了那件鎏金佛像是个值钱玩意儿之外,身上再无长物,他对那建筑工地是苦大仇深,甚至连换洗的衣服没拿,就住进了枭天等人的四合院里。 四合院有一个正房,两个偏房还有一个厢房,枭天一人住在正房,谢轩和成臻都住在偏房,冷雄飞则住在了厢房。四合院的隐私还是很好的,所以对她来说也没有出现什么不方便。 小胖子谢轩虽然之前黑吃黑的摆了冷雄飞一道,但既然大家是兄弟了,他也不小气,带着冷雄飞去到商场,从头到尾给他置办了些衣物。 黑幕降临,万籁俱静。 景天市市区,京海酒店内。 “左少咱们南方那批货出现了一些问题。”启翎沉声看向站立在窗边的左封逸。 “恩?”左封逸好看的眉眼眯了眯。 “自从半年前坤沙投降,金三角的货已经被严格勒令起来,货物也是一涨再涨,而且南方还涌现出不同的帮派,其中一个帮派最盛…” 左封逸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擦着玻璃,薄唇轻掀:“哪个?” “南洪门。” “南洪门的副门主是一个叫做钟楚的年轻男子,据说他身后是香江的豪门东方家二小姐东方明珠。” 他漫不经心的伸手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哎,我的大少爷,您得去南方一趟,要不然咱们的货源可都被抢了呀!”启翎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去跟老鬼谈。”他道。 老鬼是南方毒品销售的最大拆家。 启翎满脸苦瓜色,“我可跟他说不上话……” 左封逸看了看他,启翎被那眼神盯的发毛,大叫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哧溜”一下逃之夭夭。 左封逸虽然很不想离开“媳妇”但要亲自处理南方的事情,出发前把鸟笼子提到枭天面前,厚着脸皮说:“我得出去一段时间,就先把它寄养在你这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枭天看着他,凝眉。 左封逸说:“那媳妇不舍得……。我就不出去了…。” 枭天一把将鸟笼子提了过来,转身进了家门。挂到卧室阳台前,指着鹩哥的头朝它警告:“告诉你,别欺负我们家小黑。” 小黑是她给小鹩哥起的名字。 大鹩哥声音嘹亮地叫了声,“我爱你!” 枭天神色一滞,眯缝的双目中透着凌厉的警告之色。 “再胡扯,我给你扔出去!”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小胖子在屋里听到动静,探出头朝枭天问:“谁说话呢?” 枭天怒斥了大鹩哥一眼,“消停点儿!再吵吵把你嘴掰下来!” 枭天今天晚上没有打坐,因为她准备明天出去买些盗墓的工具,可能需要好几天,所以准备休息一晚,她刚要睡着,大鹩哥嗷的一嗓给她吵醒了。 “媳妇你好迷人!” 枭天冷冷朝窗口甩了一记眼神,真是什么人养出什么鸟来! 怕还嘴惹来鹩哥更频繁的叫唤,她便假装没听见,轻轻翻个身继续睡。 “脱你小睡衣!脱你小裤衩!脱你小睡衣!脱你小裤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枭天忍无可忍,扭头朝大鹩哥怒喝一声:“别吵吵了!” 结果,她这一声不仅没让大鹩哥停嘴,反而把小鹩哥发言的欲望激发出来了。 小鹩哥学着枭天的口气一个劲地重复。 “别吵吵了,别吵吵了,别吵吵了……”大鹩哥更欢实了,扑腾着翅膀美颠美颠地在笼子里蹦跶,越说越带劲。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忽高忽低的“二重唱”。“媳妇你好迷人,别吵吵了,我爱你,别吵吵了,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留个蛋!枭天嘶吼一声,“滚!” 第二天,枭天从和冷雄飞谈妥了条件之后,枭天就消失不见了,一连三天都没看到她的人影,这种事情谢轩等人早就习以为常,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冷雄飞也不着急,每天不是跟着成臻练拳,就是和谢轩去古玩街开店。 这种生活对冷雄飞而言,非常新奇,他能见到许多以往接触不到的人和事,往日爷爷所教的那些江湖经验,也在慢慢和他融合着。 而且四合院吃的东西,也是让冷雄飞大开眼界,由于成臻是练武之人,几乎每天都是牛羊肉不断,连那只大黄狗都享受同等待遇。 另外还有一些中药煲出来的汤,喝的只修炼过功法没练过任何打法的冷雄飞,都感觉体内的真气异常的活泼。 “胖哥,我说老大去干什么了啊,这都四五天了还没露面?” 这一天关了文宝斋回到四合院后,冷雄飞终于是忍不住了,俗话说吃人的最短,每日在这大鱼大肉的吃着,他心里越来越不好意思。 见到二人进来,成臻双手合到胸前,缓缓的将一口真气压入到了丹田中,收了拳架子后笑道:“飞子,着什么急呀。老大办完事自然就回来了。” 原本成臻还会跟谢轩去古玩街看看店,现在有了冷雄飞,他连文宝斋都懒得去了,整日里就在这四合院练武。 “成臻哥,我就是问问,整天跟着你们吃喝又不做事,我这心里慌啊。” 冷雄飞嘿嘿笑了起来,和成臻与谢轩在一起十分自在,平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用去动什么心眼,活的十分开心。 当然,谢轩和成臻都是只服枭天的人,也不愿意平白招惹来一大哥,经过两天的洗脑。就将冷雄飞这老实孩子给洗脑了。 按照谢轩的说法,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谁的本事大,自然是谁来当大哥。 枭天就不用说了,这还不到二十岁,就在景创下了这份家业,是谁都比不了的。那是当之无愧的“大哥”。 而成臻在几人之中是除却枭天之外,武力值最高的人,想当他老大没问题,先问问他那双拳头。谢轩曾经打过一段时间主意,最终还是感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成臻当了二哥,谢轩说什么都不会将老三的位置让出去了,在冷雄飞面前他是很有心理优势的。那黑吃黑的一幕,让冷雄飞自认智商和江湖经验都远不如谢轩。 被谢轩这么一忽悠。原本年龄最大的冷雄飞,到最后只能在这个小团伙里当了个老四,整天被谢轩指使来指使去的。 但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籍籍无名的几兄弟,日后都在不同的行业里大放光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张妈,今儿晚饭做好了没有啊?” 谢轩伸头往厨房喊了一嗓子,回头压低了声音对冷雄飞说道:“慌什么,跟着老大以后是做大事的,我说飞子,眼皮子别那么浅!” 这两天除了给冷雄飞洗脑辈分排行的事儿,谢轩还成功的将冷雄飞由临时成员,发展为了团队待考核人员,还需要枭天点头,那冷老四的名头才算是能坐实掉。 “你这小胖子,也不学学成臻,没事练练身体多好啊,就想着吃。” 随着谢轩的喊声,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把腰间的围裙一解,说道:“菜都烧好了,放厨房桌子上的,饭你们自己打,吃完扔那里就行了,明儿我来刷。” “我这喝凉水都发胖的,练不练都一样。”谢轩嘿嘿笑着,说道:“张妈,晚上吃完再走吧……” 要说谢大志还真是做了件好事,这四合院住的他们就没一个爱做饭洗碗的,于是平时那张妈叫的一个亲啊,生怕老太太不伺候他们了。 “不了,二儿子大学放暑假回家了,我得回去给他们做饭。” 张妈摇了摇头,洗了下手就打开了院门,“咦”了一声说道:“小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妈都好几天没见你了。” “张妈,我出去了几天,辛苦你了。” 枭天说话的声音传到院子里的时候,她的人也走了进来,在枭天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几乎和她一般高的大背包。 “萧哥,您回来了啊?” “老大,这背的是什么东西啊?” 见到枭天进来,成臻和谢轩等人顿时围了上去,就连冷雄飞憋了半天,也喊出了个“萧哥”来,让枭天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疑问。 “没事,你们吃吧,大妈先走了。”张妈见几个小子将枭天给围住了,笑着出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萧哥,看你黑了不少啊,哎呦,这什么东西啊?那么沉?!” 看见张妈走了出去,小胖子自告奋勇的用双手接过枭天的大背包,只是就在枭天一放手的当口,谢轩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 谢轩按着腰站直了身体,试着又用双手拎了下那背包,喃喃道:“这……这玩意不是怕要一百多斤?” “一百多斤?” 成臻推开了谢轩,一把将那背包给拎了起来,随手背在了身后,说道:“这也没多重啊?小胖你的身体是太差了。” “我能和你们比嘛?” 谢轩嘴里嘟囔了一句,紧接着看向枭天,说道:“您这几天都去哪儿了?这包里准备的是什么东西啊?” 在几天前的时候,枭天问谢大志借了一辆黄面包车,也没和谢轩等人说去了哪里,这一走就将近一礼拜,谢轩等人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小城子,去把大门给插上。” 枭天接过了成臻身上的背包,随手放在了地上,看向冷雄飞说道:“冷兄,大家都是江湖一脉,你刚才那称呼,我实在是当不起……” 枭天虽然是当今外八门主脉的门主,但外八门早就不复当年风光,现在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几乎每一件事儿都能被政府判上个三五年的。 为了自己着想,枭天也不会将其整合起来,那等于是树个靶子给国家打。 而且话再说回来,冷一眼当年是走单帮的,和外八门也没什么关系,即使论江湖交情和辈分,枭天也当不起冷雄飞一声“大哥”的。 “老大,我……我以后想跟着你们干。” 冷雄飞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你们要是愿意接纳我,轩哥说了,以后我就是老四,几位都是我大哥。” “轩哥?”枭天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小胖子。 从劳改所里出来之后,谢轩还是头一次被人喊哥,当下开口说道:“萧哥,是这样的,我看飞子也挺可怜的,家世与咱们都差不多,就想叫他一起过来混。” 弱弱的看了一眼枭天,谢轩的声音低了几分,接着说道:“这……整个我只是说说的,还要您拍板啊。” “原来是这样。” 枭天点了点头,转脸看向了冷雄飞,说道:“雄飞你与我们的情况也有些相似,真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萧哥,我真的很想和你们在一起,爷爷去世之后,我……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冷雄飞闻言红了眼睛,从爷爷去世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年了,他只有在枭天这四合院里,才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成,只要你愿意把我们当兄弟,当亲人,那以后就留下来吧!” 看到冷雄飞真情流露的样子,枭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认可了老四了这个称呼,笑着说道:“先吃饭吧。” 正式加入了四合院,几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融洽了许多。 尤其是有人喊哥,小胖子谢轩的那张脸,一直都没断过笑容,如果不是排在老三,怕是早就将哥罩着你的话给说出来了。 吃过饭后,几人来到了正堂屋,看到三个小伙伴一脸好奇的样子,枭天这次没卖关子,直接将大背包给拉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包裹后,任凭他们翻看了起来。 “咦,这玩意是铲子?萧哥这是洛—阳铲吧?” 冷雄飞拿出了一个半圆长形、下面极为锋利的圆筒状物件,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说道:“我以前只听爷爷说过这东西,还从来没见过呢……” “萧哥,您这从那弄的京城车牌子啊?”谢轩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对用报纸包着的铁皮,撕开来一看,原来是挂着京城牌照的汽车牌子。 谢轩话声未落,成臻也从里面鼓捣出了个东西,举在手上说道:“还有这个,这玩意是什么,怎么好像电影里的防毒面具似的?” “那是氧气罩,军用的,也不知道那帮家伙从哪里搞到手的?” 枭天看了一眼成臻手中的东西,说道:“里面的氧气含量,能在缺氧的情况下支撑一个小时,可惜只找到这一个……” “嗯,这玩意有用!”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点了点头,说道:“我爷爷说过,大墓里面往往会释放毒气,这东西是能用着。” “毒气是有,不过不是释放的,那么多年什么毒气也都流失干净了。” 枭天闻言笑道:“那是地下那些东西腐朽后产生的一种气体,飞子,听说你上过高中,这化学学的可不好。” “嘿嘿,我那高中都是玩过来的,学过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冷雄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洛—阳铲,说道:“这东西可不好找,您莫非这几天找到咱们同行了?” 就算不知道盗墓的人,只要懂得一些考古知识的,那对洛—阳铲就不会陌生。 这东西起源于豫省,在考古工具里又名探铲,为一半圆柱形的铁铲,一段有柄,可以接长的白蜡杆,使用时垂直向下戳击地面,可深逾数十米米。 洛—阳铲利用半圆柱形的铲可以将地下的泥土带出,并逐渐挖出一个直径约十几厘米的深井,用来探测地下土层的土质,以了解地下有无古代墓葬。 洛阳铲据传为豫省农村的盗墓者李鸭子,于20世纪初发明的。 一九二三年前后,李鸭子来到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转了一会儿,他便蹲在路边休息,李鸭子平日里以盗墓为生。所以他经常想的也是有关盗墓的问题。 这时,他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包子铺,卖包子的人正准备在地上打一个小洞用来支撑棚子,他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鸭子的兴趣。 因为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带起很多土,盗墓经验丰富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要比平时使用的铁锨更容易探到古墓。 于李鸭子受到了启发。比照着那个工具做了个纸样,找到一个铁匠照纸样做了实物,第一把洛—阳铲就这样诞生了。 自上个世纪初以来的一百多年间,神奇的“洛—阳铲”,使得古墓葬最集中的洛—阳邙山地区十墓九空。古物大量外流,“洛阳铲”由此恶名远播。 但不可否认的是,“洛—阳铲”既是盗墓工具,又是考古工具。 “洛—阳铲”已被正式作为田野考古工作者的特备工具,在教科书上划出图形,介绍其使用方法,向全国推广使用。并因此而形成了华夏独有的考古钻探技术,也成了考古钻探工具的象征。 枭天包里的这把洛—阳铲铲夹宽仅2寸,宽成u字半圆形,虽然看似半圆。其实形状是不圆也不扁。 冷雄飞知道,洛—阳铲在制作工艺上更为复杂,通常制造一把小铲需要经过制坯、煅烧、热处理、成型、磨刃等近二十道工序,故而只能手工打制。 别小看这么一把铲子。从那底部被沙土磨的铮亮的锋刃处就能看出来,这玩意绝对是没少使用。说不定就是哪个盗墓团伙的看家宝贝。 “你到是有眼光,为了这东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 看到冷雄飞拿出的洛—阳铲,枭天伸手又从包里拿出了几根实心的螺纹钢管,插入到铲子的底部一拧,顿时接出了一个长约两米的杆子。 “我这次出去的时间有点长,这些东西都给你们介绍下吧。” 枭天将包里剩余的物件都拿了出来,说道:“这件是紧身皮衣,穿着它下到土里,能减少爬行时的阻碍。 这个是工兵锹,我从一个工程兵部队里顺来的,估计以前操场那些摸金校尉们,后来都转业干了工兵,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好使。” 枭天像是在介绍百宝囊一般的从背包里往外掏着东西,最后拉出了一台小型的带着风扇叶的机器,说道:“这个是小型的鼓风机,听飞子说那墓葬不小,氧气只是在进入的时候用的,搬运东西却是有些碍事,还是要将里面的气体给换出来的。” “萧哥,您……您这是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啊?” 听着枭天这一番介绍,谢轩等人早就看傻了眼,这……这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冷雄飞要是有这些装备,恐怕也不至于只是在那墓葬边缘处“到此一游”。 “从豫省,我本来是想去顺把洛—阳铲的,没想到那边的同行真是专业。” 说到这里,枭天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抹笑意,接着说道:“去了一趟我总不能空手回来吧?就从那边借了点儿东西……” 在决定发掘鲁靖那座墓葬后,枭天心里就有了想法。 她又不打算以后专业盗墓,偶尔为之的事情,似乎没必要去搞齐师父说的那些装备,那些恐怕最少还要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所以琢磨了半天之后,枭天向谢大志借了辆面包车,驱车直下豫省,既然想取巧,这天下盗墓工具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豫省地区了。 枭天路子走的很对,在来到洛—阳后,她发现靠近邙山的那些小村庄,几乎是全民盗墓,村子里不是连襟就是兄弟,组成了一个个的盗墓团伙。 不过这些人的防范心理也很强,枭天虽然装成收购文物的贩子,但她实在太面生,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是进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经过十多年的专业盗墓,村子里居然有了专门销赃的人员。 而且枭天还发现,这些人也都成了奸商,拿出来的东西十件有九件是假的,剩下的那件也不够文物的标准,即使被派出所抓住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然,枭天又不是来买古玩的,她只不过到这里来客串一把盗门,在进入村子的第二天,枭天就摸进了六户人家,凑齐了这套设备。 不过在“顺”洛—阳铲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当时连摸六家枭天都没发现洛—阳铲,有些焦急之下,她冒着夜色就上了山,她早在下午的时候,就从几户人家口中听到黑话里,知道他们夜里要干活。 果不其然,在顺着那些人留下的痕迹走出一里山路后,枭天听到了盗墓的人声,正像她想的那样,盗墓已经进展到了实施阶段,洛—阳铲被扔到了一边。 要说枭天也是胆大,守着两个望风的人,大模大样的将放在路边的洛—阳铲给取了过去。 只是让枭天没想到的是,这望风的人手边,居然放着把老炮筒,如果不是她跑的快而老炮筒点火药慢的话,估计这次枭天真的要栽在那里了。 逃出大山的枭天连村子都没回,直接绕过村子上了她的面包车一路开车,至于那些丢了吃饭家伙的人家会如何骂她,枭天自然是一句都听不到的。 “萧……萧哥,您……您这才叫黑吃黑啊!” 听完枭天的讲诉后,谢轩脸上那仰慕之情简直就是溢于言表了,且不说一夜连盗六户人家的专业技能,枭天简直就是偷盗贼窝里去了,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不仅是谢轩,成臻和冷雄飞的那也是一脸的景仰之情,尤其是冷雄飞,一对比枭天的手笔,他那盗墓的手段,丢人简直就丢到爷爷头上去了。 谢轩眼尖,发现枭天将一小包东西珍而重之的放到桌子上,不由好奇的问道:“对了,桌子上那放的是什么?” “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用,说不定能把这院子给炸没掉。” 枭天打开了那个绿布书包,露出里面用透明塑胶袋封好的四块块状物体,说道:“这是炸药,而且还是最新型的tnt,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 豫省盗墓的手法,算是传承自北派,和南派盗墓传承讲究以技巧进入墓穴不同,北派往往是大刀阔斧,出了名的暴力盗墓,所以名声一直都不怎么好。 墓葬里多有石门,以往自然用锤子斧头,而到了现在,那些专业盗墓贼们也与时俱进,干脆用起了炸药,这玩意可要比斧头省事多了。 ------题外话------ 不要问我鹩哥为什么会唱最炫民族风和吻得太逼真,(╯﹏╰) 第一十九章 地质大学,风水堪舆 “靠,炸药?”谢轩原本想抓向那绿包的手顿在了半空,苦着脸说道:“额,这玩意拿远点,咱们这院子可是新装修过的啊!” “瞧你那胆子……”枭天挑了挑眉,说道:“还喊着跟我们去盗墓?让你看家就对了。” 其实当初枭天看到这包炸药的时候,也是被惊讶到了。 不过想想自己这次只有一个人下墓,如果时间紧迫的话,说不得也要用上这东西的,于是这包炸药也成了枭天首次客串盗门高人的战利品了。 “行了,我先去睡一觉,有事明儿说……” 给几人介绍完包里的东西后,枭天微微打了个哈欠,二十个小时的车程,她早都困的不行了。 虽然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枭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出了厢房,枭天一眼就看到成臻身边,正站着冷雄飞,似乎在跟着成臻学习站桩,不由奇怪的问道:“雄飞,你怎么也起那么早?” “枭姐,我跟着成臻哥学点功夫。”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冷雄飞自然也知晓了枭天是女儿身的事实。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爷爷会功夫,可是就不愿意交给我,要不然我在工地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冷雄飞曾经跟爷爷去集市上摆过摊,他亲眼见过年逾八十的爷爷,一伸手就将集市上的小流氓打翻在地,那时冷雄飞才知道爷爷居然会功夫。 但无论冷雄飞怎么恳求,冷一眼只是教给他了一些呼吸吐纳的内家心法,至于和人动手的功夫,则是一招都没教。 “雄飞,别怪你爷爷,他是为了你好。”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成臻要不是出手知道轻重,我也不敢教他功夫,但就算这样,这小子也惹了不少的麻烦。” 古人说文以儒犯法、侠以武犯禁,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学武之人往往气血旺盛无处宣泄,这也导致在平时的生活中,一言不合就会拳脚相向。 这种行为给社会带来很大隐患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就像是成臻那天和人发生冲突,他如果身上没有功夫,或许就是挨顿打了事了,但偏偏成臻功夫还不错,这一还手,顿时捅了个马蜂窝。 这也导致枭天费劲心机,担了好大的风险。才将袁丙奇集团给覆灭掉。 而冷雄飞如果练了拳脚,肯定也不会受那些工头欺负,这动起手来没轻没重,说不定这会早被关进了看守所,冷一眼不教孙子功夫,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看到冷雄飞一脸迷惘的样子。枭天轻笑了一声,说道:“雄飞,古人讲武德,一是修身,二是防身,你跟着成臻练功夫我不管,但要保证,以后不能向普通人动手。” “是,枭姐。我记住了,爷爷以前也这么说过。” 冷雄飞点了点头,他脑袋要比成臻好使多了,听出枭天是怕他习武之后惹是生非,为自个儿招灾引祸的。 枭天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将筋骨松散开后,招呼两人道:“雄飞出去买早点,我回头要准备点事儿。咱们中午出发,争取晚上赶到保市!” “好嘞!”冷雄飞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早点了,平时这样的活却都是成臻干的。 “枭姐,大清早的买胡萝卜干嘛?”谢轩被枭天从被窝里给提溜了起来,就是为了买两斤萝卜,回来后还满脸的不高兴。 枭天在小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说道:“行了,你小子赶紧去开店吧,要是我回来你还找不到下家,那我看这古玩店真的不用开下去了。” “别介啊,枭姐您放心,我一准能找到买家的。”谢轩倒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哪里肯让枭天关门大吉。 这几天谢轩盯上了几个人,不过还没有与其深谈,毕竟手上没东西,不能给人看货,说什么都是假的。 吃过早饭之后,枭天指使谢轩买了两斤胡萝卜之后,就将他赶去了古玩街,自己则是关进了屋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到了中午的时候,枭天往外打出了个电话,简单的吃了点张妈做好的午饭,带着成臻和冷雄飞上了面包车,往保市开去。 ** 景天市和京城一样,几乎处于整个北原省的包围之中,从景天到保市的距离只有两百多公里,走高速也就是三个小时左右。 不过枭天走的是国道,车子跑的稍微慢一些,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才进入到了保市地界,在一处两边都是庄稼地的道路边,枭天停下了车子。 “枭姐,停这儿干什么啊?” 成臻跳下了车,他那近一米九的块头,在车子里窝了四个多小时,一出来就伸了个懒腰,浑身关节噼里啪啦的炸响了起来。 枭天看了一眼成臻,开口说道:“都下来干活,我来换车牌,你和飞子把这些字给贴在车上,回头我给你们化下妆,一会由成臻开车。” 枭天说着话,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副车牌,撕开包裹车牌的报纸看了下后,枭天将另外一副扔回到了车里。 来之前枭天一共准备了两副车牌,她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一副,是苏省彭城市的汽车牌照,原因嘛,则是看了成臻和冷雄飞往车子上帖子字就知道了。 在枭天换好车牌后,成臻和冷雄飞也忙活完了,那辆黄色面车上的两边,都贴上了“彭城地质大学”的字样。 换好车牌贴好字后,枭天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对着成臻说道:“成臻,这一趟你是彭城地质大学的司机,什么话都不用说,不管我们去哪里,你都留在车里,知道吗?” “知道了,枭姐,我就当自己是个哑巴。”成臻重重的点了点头。 交代完成臻,枭天回头看向冷雄飞,说道:“雄飞,你后面要用的名字叫令飞,是彭城地质大学重金属勘测专业的学生会主席,这一次是跟我来保市做年级实习前考察的,你也不用多说话……” “对了,你们后面称呼我,就叫何主任好了,千万要记住,别叫错了。” 枭天冷雄飞和成臻各自安了个身份,枭天又交代了自己后面几天将要扮演的角色,她要当的是彭城地质大学重金属勘测专业教导处的主任。 如果枭天入的只是搬山倒斗那一门,那她绝对会和那些土耗子们一样,直接打洞盗墓,将里面的东西给席卷一空。 当然,那样做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因为在保市,有着清皇室陵墓的存在,对于盗墓打击的还是非常严厉的。 不过枭天身兼外八门所有技艺,太没技术含量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做的,早在去豫省准备工具之前,枭天就用彭城地质大学的名义,打了一个电话给保市地质局。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地质专业学院,彭城地质大学在行业内的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 所以对于地质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要来保市做实习勘测,保市地质局的领导当即在电话中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这万事只要牵扯上了公家,那就等于是有了保护伞,到时候即使枭天大白天的用洛阳铲去探墓,怕是都会被人认为是在地质勘测。 给成臻和冷雄飞说了一番行动计划,枭天拿出一盒早已准备好的胶水油彩和粉底,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给自己三人的面容做了些改变。 枭天将成臻的面颊上打了些油彩,让他的脸庞看上去显得柔和了许多,习武多年的戾气也被柔和了。 而对于冷雄飞,枭天基本上没做什么改变,他的面相比较清秀,而且年龄也和大学生相仿,只需要本色演出就可以了。 这三人改变最大的,还是枭天自己,这次她不禁是女扮男装,而且她将自己的面色用粉底打得黯淡了许多,眼角用胶水拉出了一些鱼尾纹,看上去像是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成臻对枭天层出不穷的本事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不过枭天的改变却是将冷雄飞给吓了一大跳,敢情爷爷所教的易容术和枭天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至此,前期准备工作算是全部都完成了,成臻发动了车子,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到了保市地质局的大门口。 保市位于华北平原中部,与京景地区构成了黄金三角,且互成犄角之势,自古是“北控三关,南达九省”的“通衢之地”,是京景冀地区中心城市之一,素有“京畿重地”、“首都南大门”之称。 保市矿产资源丰富,西部山区金、铜、铅、锌、钼、铁、煤等矿产相对集中,东部平原地热、石油资源分布广泛,是冀省主要有色金属、贵金属聚集地之一。 和很多资源匮乏的地质局相比,保市地质局无疑是有钱的衙门,办公大楼修建的十分气派,枭天在门卫处打了个电话后,一位办公室的主任迎了出来。 “王主任,中午和您通过电话的,我姓何,是彭城来的。” 枭天的肚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看上去和以前单薄的样子大相径庭,与王主任握手的时候,显露出一丝文人和学校领导的做派。 “何主任,热烈欢迎您的到来啊……” 王主任紧紧握住了枭天的手,很热情的说道:“每年都想问贵校要些大学生,可就是没人愿意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啊。” 彭城地质大学在行业内的地位,和京城的华清京大,沪上的复旦财经也差不多。 在九七九八年那会,地质大学每年应届的毕业生,的确十分抢手,否则对待一位学校教导处的领导,王主任也不会如此热情了。 “王主任太客气了,等明年在校内给你们举办个专场招聘,您看怎么样啊?” 枭天笑着打起了哈哈,她让成臻等在了车上,带着冷雄飞跟着王主任上了楼,冷雄飞的表现还不错,给王主任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何主任,那敢情好,明年我可就向你要人了啊。” 将枭天二人带到了办公室,王主任一脸歉意的说道:“何主任,今儿实在是对不起,局长和书记去省里开会了,等一会刘副局长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个……” 枭天犹豫了一下,说道:“王主任你也知道,我就是来打个前站的,这两天到下面转转就回去了,学校那边还等着呢。” 伸手从包里拿出了盖着学校公章的函件,枭天说道:“王主任,还是把相关手续先办理下吧,到时候同学来了,还要请你们大力协助的。” “何主任,吃饭也是革命工作嘛。” 王主任闻言笑了起来,拿起函件随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回头吃晚饭先住下,明儿我让办公室的小李陪你下去,到哪个县都不用你操心……” “那怎么好意思呢。” 枭天连忙客气着,她的语气神态,看上去和现在的年龄一般无二,甚至连身边的冷雄飞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枭姐? “都是兄弟单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王主任看了下手表,说道:“何主任,您看,刘副局长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忙完,要不我让人先带小令同学去宾馆住下。咱们在这聊聊天?” “好,就按王主任说的办。” 枭天点了点头,看向成臻说道:“令飞,车上勘测的东西就不要往下搬了,回头你和司机一起吃点饭,然后早点休息吧。” 见到枭天答应了下来。王主任叫过一个办事员,让他带着冷雄飞去住宾馆了,地质局自然有接待酒店,这些都不用枭天花钱的。 走出地质局一直到酒店住下来,冷雄飞还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般,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就凭着枭天一张嘴,为何那些人就能轻信了她的话? 其实在上九十年代的时候,是骗子最为横行的年代。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骗子,就玩些公车上开健力宝中奖之类的。 另外在九十年代,记者也是个吃香的职业,有些有点文化的骗子,则是花上几十块钱印个记者证,然后到处去蹭会,遇到生意好的时候,每天下来也能有个千儿八百的好处。 而那些厉害的老千。则是打着各种幌子招摇诈骗,冒充什么港商台商。让许多急着想要招商引资出政绩的地方政府,吃了不少亏, 像枭天这样的,有事有据,之前就有电话联系,来到后还有公函公章。加上又是学校这种读书育人的地方,可信度比较高。 而且枭天又不是来诈骗什么东西的,只是学生实习对口接待一下,这样的事情,地方上甚至都懒得再打电话去学校核实。 所以冷雄飞看到的这一幕。根本就不算什么,在那个年代只要熟悉一些体制内的情况,骗不到钱财骗个吃喝还是非常容易的。 等冷雄飞同学走了之后,王主任打了个哈哈,开口说道:“何主任今年还不到四十吧,真是年轻有为呀。” “马上也四十喽,学校事多,不养人啊。” 枭天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在体制内好,平时在学校里,什么事不都要自己办,哪像王主任管着这么多人啊。” 枭天眼中恰到好处露出的那一丝沧桑,刚好和她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年龄相当,王主任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在他面前的“何主任”的年龄,竟然是个没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对了,何主任,我听说贵校有个在职的研究生班,不知道想上这个班,需要什么条件啊?” 王主任忽然话题一转,说出了他支开冷雄飞的真正用意。 从进入到九十年代之后,体制内对干部年龄和学历的要求是越来越高,王主任年龄倒是不大,今年才三十六,但却是个高中学历,想要再进一步的话,这个槛很难迈过去。 所以在接到枭天的电话之后,他心里就动了主意,彭城地质大学的研究生,那牌子可不是一般的硬,整个保市地质系统都没几个。 王主任感觉凭着自己的长袖善舞再加上这学历,用不了几年,地质局的一个副局长的位置怕是跑不掉的。 “这个嘛,不瞒王主任,是有这么个班,不过招生的对象,是各省市相关的厅局级领导,这是学校下了文件的……” 枭天看了一眼王主任,迟疑了一下说道:“研究生学院的院长,以前是我的导师,回头我和老师说一下,您再去一趟,估计这事儿问题不太大。” “哎呦,何主任,那全拜托您了,您放心,院长那边,我一定处理好。” 王主任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办公室工作,对枭天话中的意思那是一点就透,现在除了家里亲人,办事不送礼?再好的关系也白搭,枭天这么一说,他反倒放心了。 “行,不过这事儿千万别声张,各省盯着这班的人可不少。”枭天压低了声音,交代了王主任一句。 “这是肯定的,回头刘副局长那边,也希望何主任别提这事儿啊。” 王主任脸上笑开了花,当即从里间拎出了一箱酒,说道:“八零年的茅台,最后一箱了,今儿一定和何主任不醉不归!” 办公室主任是局长的大管家,王主任也不大在乎刘副局长的看法,晚上对枭天的招待规格可谓是按照厅局级领导来的。 吃饱喝足之后,王主任亲自将枭天送回了宾馆,在进门的时候,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又塞到了枭天的手上。 “怪不得千百年来,盗门始终都不如千门,什么都没干,先收了小一万?” 枭天根本就不用数,用手指一捏,就知道信封里装了多少钱,脸上顿时露出诡异莫测的神情。 要不是出千诈骗有违师父教导,枭天还真想顺着这笔生意做下去了,就看这王主任的豪爽劲,估计从他身上捞个二三十万的不成问题。 “无欲则刚,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叹了口气,枭天将钱给收了起来。 枭天在酒店是单独开的房间,而冷雄飞和成臻则是住在一个房间的,去到他们房间转了一圈,枭天才知道,敢情晚上这俩货也被人招待着喝了不少。 吃饱喝足后,王主任的那位手下还给司机师傅成臻拿了一条好烟。 反正都是开发票报销的,明明连烟带酒花了八百,发票的数字直接就跳成了两千,小办事员也有自己的赚钱之道啊。 那人干这些事都没避讳成臻和冷雄飞,一个学生一个司机,也不怕被他们看到,这可把冷雄飞刺激的不轻,见着枭天一直嚷嚷,早知道当年好好上学去考公务员了。 和王主任有了那么一层关系之后,第二天带着枭天等人下县的人,居然变成了王主任,这几天局里大领导都不在,他也想和枭天多处处关系。 说是考察,其实还是吃喝,王主任在保市交游颇广,几乎在每个县镇都有朋友。 至于地质勘测那一块,地质局里有的是现成的资料,到时候枭天想让学生们去哪里实习,直接挂口找个有地下有金属的乡镇就行了。 陪着枭天转悠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局里领导回来了,王主任不得不回去。 这会他们正好“考察”到了羊田镇的平庄附近,按照王主任的话说,这里的羊肉是保市最为正宗的,王主任和镇上派出所所长关系不错,将枭天等人介绍了给了杨所长之后,这才自己回了市里。 ** “何主任,要我说就在所里收拾两间房,你们住这里算了,村子里老乡家,那条件真不怎么样的。” 杨所长今年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对着比他小几岁的副处级干部何主任,显得十分的热情。 镇子上条件比较差,招待枭天等人吃了顿羊肉之后,听何主任说想住在老乡家,杨所长说什么都不愿意。 “杨所长,不用麻烦,我们就住两天,勘测一下平庄地下的金属含量,村子离的近,平时也方便。” 枭天拿出了成臻的那条烟,给杨所长扔了过去,说道:“回头麻烦杨所您带我们去一趟就成,该给老乡的,咱们这个不能少。” “什么钱不钱的,既然何主任决定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杨所长摆了摆手,接过了那条香烟,干他们这行的,从来不缺香烟这些东西,枭天给了也就接着了。 警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枭天的面包车,两辆车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从一段难走的乡间小路再走上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就是平庄了。 “枭姐,就在那块地下面,我上次来的时候,玉米才刚长上穗,这会都已经成苞,马上就能收割了……” 在距离平庄还有五百多米的地方,冷雄飞向着右边的庄稼地努了努嘴,他那会可没少蹲在玉米地里面挨蚊叮虫咬。 “雄飞,你说的墓葬是右边一百五十步哪里吧?这里位置不错……” 枭天的目光沿着那玉米地一直往远处延伸,轻声说道:“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 “枭…姐,您也懂风水堪舆之说?”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却是因为枭天这一番话,尽数道出了风水堪舆聚气之说的精华所在,而且正符合眼前的地势地貌。 冷雄飞是早年听爷爷说起过这里有个大墓,自个儿来到之后又找了好几天才找到,没成想枭天只是搭眼一看就说了出来,这让冷雄飞心中不禁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八岔子的学说,我也懂点。” 枭天笑着点了点头,八岔子即为奇门,占卜问卦相面等金点之术包括风水堪舆,都被含在了其中。 枭天虽然没有多少实地堪舆的经验,但大局观极强,稍微听冷雄飞一解说,再结合周围的地貌,顿时就看出了墓葬所在的位置。 “哼哼。不带你怎么打击人的……” 冷雄飞无语的看了一眼枭天,他真的无法想象,真实年龄比他尚且小了好几岁的枭天,究竟是如何学得这么多知识的?他在枭天这么大的时候,连那些江湖黑话都背不全呢。 “术业有专攻,我懂未必就精。”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雄飞,你所继承的传承博大精深,只要吃透掉,一代宗师的名声是跑不掉的。也不用妄自菲薄……” 有聿怀那种学究天人的师父,枭天的眼界远比冷雄飞开阔的多,她知道,在国内风水一说可能还被归类到封建迷信里去。 但是在江澳台和国外,风水学说是鼎盛不衰的话题,不管是黎民百姓还是高官显贵。几乎都是笃信不疑,冷雄飞日后如果去到那边发展,未必不能成大器。 至于枭天自己,则真是犯了所学太杂的毛病,而且还不是她所说的术业不精,这外八门中的技艺,枭天是样样都能拿的起来。 也正是如此,枭天现在有些许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发展。而且遵循师训,利用外八门技艺赚钱,枭天心中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师父。 所以枭天宁可放弃来钱最快的千门骗术,而跑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来盗墓,心中未尝不是存了师父所说,不得损人利已的师训。 ------题外话------ 求月票,还差三票就到四十了,破四十有二更! 第一百二十章 前往平庄,遭遇同行 “何主任,到了,这里就是平庄。” 一公里多的乡村小道。两辆车足足跑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进了村子后。里面的道路愈发的狭窄,杨所长就将车子停在了村头。 “怎么样,何主任,累着了吧?你们城里人可吃不了这苦吧?” 看到枭天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杨所长笑道:“像这种地儿。我们一个星期就要跑一趟,熟得很,晚上让村长搞点野味,咱们喝点。” “杨所,你这也太小瞧我们了。” 枭天勾唇道:“我们干勘测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不瞒你说,就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我们都能生存,别说这有山有水的地方了。” “乖乖,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原来以为你们做老师的都不出门的。” 反正是胡扯,枭天扯着劲儿的和杨所长吹了起来,听得这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一愣一愣的,警察也是人啊,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哪儿能啊,我们干勘测的,每年都要带学生出去的。” 枭天笑了笑,正说话的当口,早先进村时跑回去的一帮半大小子,打头从村子里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 “哎呦,杨所长,欢迎啊,你不是前天才来的吗,怎么又过来了?” 走在那群小子后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件胸口开了好几个窟窿的白汗衫就迎了出来,不过欢迎之后张嘴的第二句话,却是显露出了基层领导的水平。 “老唐,你以为我愿意往你这儿跑?” 杨所长哭笑不得的和唐村长握了下手,说道:“你们村子和上坝村打架的事儿,可是还没完呢,我说你们也不缺水,干嘛老是要截流?这不是找事儿嘛……” 杨所长来平庄,处理最多的事情就是因为几个村子的用水问题。 平庄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断,而且在山脚下汇集成了一个小湖,多余的水则是被开通了水渠引往山外的另外几个村子。 早年没水渠,几个村子之间还没什么矛盾,但水渠开通后,平庄的人感觉自己的水被引走了,心里自然有些不平衡。 尤其是有一年大旱,山上的水也不多,小湖几乎都干涸了,于是平庄堵住了往外引水的水渠,优先保证自己庄子的用水。 但如此一来,山外的村子顿时不乐意了,农村人火性大,几个村长坐在一起没扯几句就闹翻了,酒桌上干了一架之后,回村又拉了人马继续打了起来。 四五年前的那场械斗,四个村子总共死了三个人,这事儿一度闹的很大,有几个村民被抓去定罪了,于是几个村子的仇怨也结了下来。 现在就算天不旱,平庄也都故意截留一些水给下游的几个村子添堵。 前几天又因为截流的事情打了一场架,好在没死人,为了这事儿,杨所长几乎都跑断了腿,不过也拿唐村长这在村子里一言九鼎的老顽固没辙。 “杨所长,小崽子们一天到晚没事干,这不是火气旺吗?” 唐村长是个老滑头,嘴上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道:“你看,这正好到晚饭的点了,大炮家的老二昨天打了只野猪,我那里还有风干的野鸡,咱们今儿好好喝几杯!” 看着唐村长转头往村子里让人,杨所长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先别忙着喝酒,老唐,今儿有几位贵客住你们村上,你要给安排好啊。” “贵客?还住我们这儿?” 唐村长的眼神这会才放在了枭天等人身上,他原本以为杨所长就是带人来吃野味的呢,这事儿以前可没少发生。 “对,这是彭城地质大学的何教授,他带学生来勘测一下这里地下金属矿物的含量,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住你们村子上了。” 杨所长加重了几分语气,接着说道:“老唐,这可是政治任务,一定要接待好了,不然明年再申请贫困村的拨款,你老小子别再找我帮忙!” 平庄靠山依水,单是大山里的产物,其实就足够养活一个村子的了。 只不过大山延绵千里,这进村的路实在是不好走,交通制约了村子的发展,使得平庄年年都要申请贫困拨款,过的反而是周边几个村子最差的。 “哪能啊,杨所长的客人,那可不就是贵客?” 听到杨所长的话后,唐村长的老脸顿时挤得像朵菊花,回头嚷嚷了一声道:“快点,帮客人把东西都拿进去,都放到大炮家里,还就他们家干净点。” 唐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还真不是吹的,一句话喊出去,顿时五六个半大小子,上来就抢成臻和冷雄飞手上的背包。 成臻和冷雄飞的包里多是一些衣服,真正的东西都在车里放着的,当下也没推让,在一帮人的拥簇下向村子里走去。 由于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里走,地势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长条青石铺就的,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像是走在千年古镇中一般。 “何……什么教授,咱们这地下,还真有金银吗?” 走在路上,唐村长和枭天套着话,他是被穷怕了,刚才听到杨所长提起勘测贵重金属,那眼睛几乎都冒绿光了。 “是何教授!”杨所长没好气的提醒了一句,他之所以不说是何主任,就是怕老唐这滑头将枭天当成官僚了。 “对,对,何教授,老汉不懂这些,您给说说?”唐村长点头哈腰的说道。 “唐村长,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枭天摇了摇头:“大别山地下资源丰富,这是肯定的,金银储量绝对少不了…… 只是这里交通太不便利了,能不能开采,还是要等勘测出来之后看储量,唐村长,你们也不用着急,要是储量丰富的话,守着这金山银山,还怕以后没人投资吗?” 这千门行骗,讲究的也是术业专攻,为了这一次的事情,枭天可是没少查资料,对于保市的地下金属分布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唉,十几年前就有人这么说过,换不成钱有个屁用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唐村长撇了撇嘴,兴致变得也不是很高了,闷头带着众人往他说的大炮家里走去。 山间的村庄十分的安溢,临近傍晚,夕阳下起了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烟,听着鸡鸣狗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大炮,你这老东西,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出来?” 走了差不多三四分钟,来到一处盖着瓦房的院子门前,唐村长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顿时引来院子里一阵狗叫。 “老唐,你这个扒灰的老东西,叫什么叫?” 院子里响起一声回骂,看起来大炮和村长的关系很不错,要知道,扒灰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被农村人听见,那是连拼命的心思都会有的。 扒灰的意思很多人都懂,就是老公公和儿媳妇偷情,这个典故传自苏东坡。 相传苏东坡中年丧妻,一直未娶。他忙于公事和写作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一人过着怪习惯,转眼儿子就娶妻生子了。 偏偏苏东坡一代英才,聪明绝顶,才华横溢,而他的儿子却庸碌无为,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一天,苏东坡的儿子又出去玩乐去了,苏东坡一人在书房里坐着,呆呆的思考问题,这儿媳妇其实也是个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通,之所以嫁到苏家就是对苏东坡的崇拜才嫁过来的。 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儿子这样的平庸,很是落寞失望,早就对苏东坡倾慕不已,今天有机会了想和公公亲近一下。 苏东坡正在沉思之中,见儿媳妇走过来,两眼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儿媳妇的纷红的脸蛋,婀娜的身姿,含情的双眼。他突然有点忘乎所以,飘飘然起来。 就在他心猿意马时,突然记起这是儿媳妇,顿时脸红了起来,儿媳妇就问道:“公公为什么脸红?” 苏东坡也不答话,接过茶杯。用食指快速在书桌上写了两句诗:“青纱帐里一琵琶,纵有阳春不敢弹。” 因为苏东坡为人懒惰,长时间不抹桌子,所以桌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灰,那字迹看得非常清楚。 儿媳妇看后也用手指快速在后面又续写了两句:“假如公公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写罢红着脸就跑了。 苏东坡正看得得意洋洋,他的儿子回来了,见父亲看得那么高兴就问道:“父亲,看得什么?” 苏东坡下了一跳。忙用袖子将桌子上的字迹擦掉,说:“我什么也没看,我在扒灰”。 后来,不知道苏东坡到底有没有和儿媳妇偷情,但这事还是传开了。再后来人们就用“扒灰”来指代翁媳偷情。 唐村长的有俩儿子,都在外面打工,偏偏两个儿媳妇长的还不错,农村人嘴碎。有关系不错的人,开玩笑的时候就经常这么说他。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也不知道唐村长是不是真的扒灰了。反正被里面的大炮说的满脸通红,院门一打开就冲了进去,五十多岁的老头了,那精气神和年轻人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大炮,你们俩加起来一百多了。闹什么闹啊。” 跟在后面的杨所长皱了皱眉头,说道:“今晚有三个客人在你这住下,把你儿子的房间给收拾出来,搞干净点啊。” “哎呦,是杨所长啊。老不死的,放开我,杨所长来了怎么都不说。” 和唐村长闹在一起的大炮身高足有一米八多,虽然两鬓间已经有了白发,但腰板挺的笔直,这一认真,顿时将唐村长推在了边上。 “谁让你那臭嘴胡咧咧的?” 唐村长没好气的说道:“把你藏的好东西今晚都给我拿出来,我知道你这老小子前几天打了只穿山甲,晚上红烧了吃,还有酒,要拿你儿子过年给的才行。” “哎,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了穿山甲的?” 听到唐村长的话后,大炮那张老脸顿时憋的通红,伸出手就去捂唐村长的嘴。 穿山甲和那些野鸡野猪不同,这玩意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当着派出所所长提这茬,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行了,大炮,你也别装,老唐说你打了,你肯定就是打了,晚上烧了吃吧。” 看到大炮的表情,杨所长心里哪里还会不明白?不过这种事在山区多不胜数,只要这些村民们不拿出去卖被抓现行,他往往也懒得去管。 “杨所长,这……打了只穿山甲是不错,可是……可是今儿……” 大炮说话有些吞吐起来,看了一眼杨所长,接着说道:“今儿来了几个收山货的朋友,晚上要住在这里,您看,要不让这几位今儿先住老唐家里?” “收山货的?不是城里那些饭店的吧?” 杨所长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整个平庄就大炮家里房子多又干净,儿子媳妇都在城里,唐村长家倒是有房子,但卫生就要差很多。 “这是来收野生动物的?让他们出来!”基层领导,那都是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杨所长这一拉脸色,顿时把大炮给吓了一跳。 “大炮叔,给您添麻烦了……” 随着杨所长的话声,屋里跑出了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盒红塔山,几步跨到杨所长面前,忙不迭的发了一圈烟,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姓何,家里排行老二,人家都叫声何二,就是来收点野山菇和菌类的,可不敢干那些违法的事情啊。” “对,对,杨所长,这是我儿子介绍来的朋友,他们就是收点山货,这……这真是不凑巧啊。” 大炮也在一旁帮衬着说话,他是村里的老猎户了,打了一辈子的猎,那手老炮筒使得是出神入化,所以有了个大炮的外号。 直到前些年禁枪之后,大炮这才开始采点山货草药的拿出山去卖。当然,没事还是会下个套抓点野猪野鸡之类的东西,不过都是留着自家吃了。 杨所长摆了摆手,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叫你们的人都出来,身份证给我看下!” “是。是,你们几个都出来,把在前面村子收的山货也拿出来。”何二回头叫了一声,随着他的喊声,屋里出来了三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个蛇皮口袋。 这三人个头都不高,出来之后看到杨所长的那身警服,眼色不禁有些闪烁,期期艾艾的将蛇皮口袋打开来。里面的确是些香菇之类的山货。 何二踢了一脚身边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子一脚,说道:“还不把身份证拿出来?” 三人答应了一声,都从身上摸出了身份证,杨所长见到那些山货,心中却是早就信了几分,接过身份证也没细看就递了回去,说道:“到山里收东西要秉公守法,不该收的一定不能收。知道吗?” “对,对。”何二点头哈腰的说道:“警察同志说的对。我们就做点小本买卖,绝对不敢干违法的事情。” 大炮家来了客人,杨所长也不好把人往外赶,只能看向枭天,说道:“何教授,要不就到老唐家住两天?我让他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再用艾草一熏,保准晚上没蚊子。” “行,我们在哪住都一样。”枭天点了点头,眼神扫在何二几人身上,心中露出了冷笑。 收山货的?说是同行还差不多! 枭天见到何二的第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来了,这人递烟的时候露出的右手,虎口处和掌心显露出来的厚厚茧子,一看就是握铁锹顶出来的。 而且何二凑近之后,枭天从他身上闻出了一股浓浓的土腥子味,这种味道是长期在和泥土打交道所独有的,就是每天洗澡,都难以消除。 那几个后面出来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并且在拿出山货的时候,都是随手往外抓的,一点都不在意损坏山菇,这些细节杨所长没注意到,枭天却都是看在眼里的。 见到枭天答应了下来,杨所长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对大炮说道:“那好吧,大炮,你把东西拾掇一下,都拿老唐家去吧,咱们晚上在那边吃。” “好,我收拾一下,穿山甲和野猪肉都拿去。” 大炮也是松了口气,儿子专门从城里打电话来说了,一定要招待好何二几个人,他也怕杨所长将几人赶走,那对儿子可是没法交代了。 “咦,这个是什么东西?”枭天看着大炮将挂在屋檐下的几串风干肉取了下来,眼睛忽然盯在了靠在门边放着的一根长竹竿上。 这竹竿大约长两米,靠在地上的那一头,被一块黑布给包裹了起来,枭天顺手一提,将黑布给取了下来,脸色顿时一变。 “这……这东西不是洛阳铲吗?”枭天猛地回过头来,问道:“唐村长,你们村子里以前来过地质勘测队吗?怎么会有这东西在?” “地质队?十几年前来过,这都哪年的事了。” 唐村长摇了摇头,问道:“何教授,这是什么物件啊?下面圆圆的,也不像是铁锹,我说大炮,你哪搞来的这东西?” “哎,这东西是我带来的。” 就在枭天拿起那洛阳铲的同时,何二的面色也是大变,没等大炮开口说话,连忙将那洛阳铲抢在了手中,说道:“是这样的,我经常来这边收山货,下面村子缺水,让我帮忙给打个井,这东西是探地下水用的……” 此时何二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扇几记耳光,他原本想着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没人能认识洛阳铲,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就摆在了外面,谁知道刚来第一天,就被人给看了出来。 “不知道这位是?”何二还算镇定,解释了东西的用处后,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枭天。 “这是彭城地质大学的何教授。”杨所长出言介绍了一句,看向枭天,问道:“何教授,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杨所长干的是警察,虽然整日里在农村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刚才何二的表情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原来是打井的?这东西倒是也能这么用!”枭天笑着看了何二一眼,说道:“我差点以为本家是盗墓的了。” 枭天也不顾何二骤变的脸色,接着说道:“杨所长,我和你说,这玩意叫做洛阳铲,最早是盗墓的人发明的,后来考古和地质勘测也都用到了,我那车上还带了一把呢。” 出门遇到同行,这让枭天十分的不爽,要是不挤兑走这几位,她后面的事情也很难继续下去,有杨所长在,自然要给何二上点眼药了。 “盗墓?你们几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杨所长眼神一凝,看向何二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 保市历史悠久,自从汉唐到明清几朝,多有帝陵在此,盗墓行为是屡禁不绝,不过清朝帝陵并不在平庄这边,杨所长来了几年,还没听闻过他的辖区有大墓。 不过如果能破获一起盗墓案,那对杨所长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说不定就能调出这山沟沟,所以他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冤枉,真是冤枉啊!” 听到杨所长的话,何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冲着枭天说道:“何教授,咱们都姓何,可不带您这么冤枉人的,我这铲子真的是探水井用的啊!” “哎,小何,我可没说你是盗墓的,我只是说这物件是洛阳铲……” 枭天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这东西也是我们地质队必备的,我还能认错?小何,你说这个我没说错吧?” 枭天的话让何二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没说自个儿是盗墓的,还咬死这东西是盗墓所用,偏偏就不提这玩意能打井,那岂不是逼着人往盗墓上去想吗?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苏东坡这个典故。话说今儿个二更了哟,亲们有票可否赏点给九九一些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挤兑走了,望闻问切 果然,杨所长眼中的疑色更重了,开口说道:“何二,你是在哪个村子打的井?给那户打的,说清楚!” “哎,杨所长,下面村子缺水你也知道,二道村的吴村长让我打的,要不,我现在就带您去,可不兴冤枉好人啊。” 何二反应极快,他知道今儿要是对不上来,说不定就要栽在这里,当下摆出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拉着杨所长就要往门外走。 何二这一拉,杨所长倒是犹豫了起来,三道村缺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经常因为截流纠纷和平庄起冲突的,其中就有三道村。 而且三道村的村长的确是姓吴,这何二说的有根有据,态度又是那么坚决,杨所长顿时就信了七八分,如果对方心里有鬼,敢拉着自己去对峙吗? “算了,何二,来收山货就收山货,可不准干那些违法犯纪的事情啊。” 现在天色已晚,赶到三道村怕是都要七八点钟了,杨所长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想着还要招待枭天等人,杨所长甩开了何二的胳膊,说道:“明儿我要从三道村过,见了老吴会问他,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您尽管去问,杨所长,我不常来这边,以后山货这条路走熟了,您就认识我了。” 何二将胸脯拍的震天响,不过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给浸透了,刚才如果杨所长应承下来,他就准备要夺门而出了。 一旁的枭天见到杨所长没有执意要去求证,笑着开口说道:“杨所长,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这东西是能探井,能打到地下几十米呢。” “我倒是第一次见,还是何教授见识广啊。”杨所长闻言笑了起来,回头说道:“大炮,走了,把东西拿上啊……” “哎,少不了,你们前头先走,我拿了东西就过去。”大炮答应了一声,好歹何二等人也是他的客人,怎么着也要给安置下才行。 唐村长的家还在上面一点,他有两个儿子,一共盖了三间瓦房,带了枭天一行人到家后。让大儿媳和二儿媳晚上住一间,给枭天等人腾出了一间房子。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大炮也带着野味和两斤白酒赶了过来。 山里人可没少吃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很熟练,等唐村长到村口买了点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回来,大炮也整出了一烧两炖的热菜来。 乡下吃饭不怎么讲究。大盆装菜,大碗喝酒,大炮带来的两斤白酒喝完,唐村长又开了一坛五斤的老酒,不但杨所长喝多了,连着成臻和冷雄飞都给灌醉掉了。 ** 夏天农村的夜晚还是非常热闹的,蛙叫虫鸣几乎一夜都不绝于耳,不过九十点钟过后,没有路灯的小村庄里就没了人声。家家户户都上床睡了觉。 大炮也喝了不少,强撑着走回家倒头就睡,没多大会屋里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咬住!” 在何二等人住的那间屋里,此时却是点亮了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何二一脸的狰狞,拿着一条毛巾递给了一个长相有点酷似他的年轻人。 “二叔,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年轻人接过毛巾。脸上满是惧色,可是又不敢违背何二的话。磨磨蹭蹭的将毛巾塞进了嘴里。 “不敢?我让你犯懒!” 何二压低着嗓子吼了一声,右手抓着一根棍子,对着年轻人的屁股就抽了下去,打得那年轻人浑身一颤,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我抽死你!” 何二将棍子一扔。眼睛冒出凶光,盯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说道:“早他妈就告诉你们要小心点,怎么能把洛阳铲就摆在外面?要不是老子机警,今儿全他妈的玩儿完!” 何二是豫省人。吃这行饭差不多有十年了,最早是跟着他本家伯父入的行,两人走单帮盗过豫省不少的大墓,只是这二人都不是正经倒斗出身,对墓葬里的宝贝并不识得。 十多年前的时候古玩热还没兴起,他们多是将盗出的一些金银融化了卖钱,像是一些玉器陶瓷之类的物件,都弃之不顾。 如此一来,他们盗墓所得的利润并不是很丰厚,这也使得爷儿俩愈发的贪婪,曾经一个月连盗了豫省八座大墓。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上鬼,这盗墓也是天怒人怨的事情,难免会遭报应。 在六年前何二与伯父在一次雨夜盗墓的时候,遇到了墓葬塌方,淤泥倒灌进了墓里,当场将下去取东西的何二伯父,活埋在了墓里。 这场惊变吓得何二在家病了一个多月,只是习惯了从墓里刨食吃,再让他去老实过日子,何二适应不了,于是又加入到了同村的一个盗墓团伙里。 在这个盗墓团伙里,何二整整呆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也知道自己当年和伯父干了多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物件,居然都被他们之如敝屣,悔的何二肠子都青了。 认识到知识就是金钱的何二,三年前退出了那个盗墓团伙,自己跑到了京城潘家园,批发点东西做了个古玩贩子。 俗话说吃一见长一智,何二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负有恒心的新一代盗墓贼了。 为了搞明白那些墓葬品的珍贵,他在潘家园里卖了一年多的“艺术品”,将古玩市场的门道摸得是一清二楚,并且结识了不少京城的买家,这才决定东山再起。 何二走的路子和当年的伯父一样,他从本家堂兄弟中,找到了两个机灵的侄子,带着他们出了道。 盗墓者也有盗墓者的规矩,何二是从村子里的团伙里退出去的,按理说就能不能和那些老兄弟抢食吃,于是他带着几个侄子,流窜到了鲁北等省。 盗了十多年的墓,何二也修炼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虽然不懂得仰观天象,俯察山川堪舆风水之术,但却在那盗墓团伙里,学得了一些风水经典青囊经中的皮毛。 青囊经乃是晋郭璞所得青囊九卷之后,根据其精要所著的相地术经典,虽然只是学得一些皮毛,也让何二有了独立门户的资本。 这一年多来,何二本着盗大墓出精品的态度,只盗了鲁靖的一座明朝王爷墓葬,将所得的一些金银玉器卖给了京城一家古玩店的老板,获利颇丰。 这也让何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带着几个侄子以收山货为名,专门往靠山靠水的农村钻。 而大炮的儿子,在城里就是做野山货的生意,无意中的一次闲聊,何二听大炮儿子说起在他们村子里种地的时候,经常会从土里刨出一些破铜烂铁碎瓷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盗墓经验丰富之极的何二一听,就知道那地下准有墓葬,而且规模可能还不小。 何二当下在县城里和大炮的儿子套了好几天的近乎,并且下了五百块钱的订金,要从大炮那里订上一批山货,这才有了此次的平庄之行。 可是何二怎么都没想到,下午才到的平庄,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墓葬所在的地方看一眼,就差点被那个什么“何教授”给揭穿了身份。 想起傍晚的事儿,何二还是忍不住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和警察玩儿过捉迷藏,但被人抓住把柄又短兵相接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二叔,我再也不敢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被打了一棍子的年轻人眼巴巴的看着何二,在他们眼里,二叔是有能耐的大人物,生怕因此被赶回家,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何二一巴掌扇在了侄子的头上,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玉片,说道:“这地下肯定有好东西,看到没有,这是唐朝玉步摇的碎片,这地下肯定有大墓!” 玉步摇是古代女子的一种发簪,因为走路时会摇来摇去而得其名,做工十分复杂,非是寻常百姓家能用的。 唐代还不像宋明清三朝时玉石泛滥,它秉承了一些汉玉的特点,也是以玉为贵,所以墓葬中能陪葬玉饰的,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开口说道:“二叔,要不然,咱们今晚连夜把那墓给盗了,然后远走高飞?” “小四,来不及的,咱们一没踩点,二没准备,这墓不是随便就能下的。” 何二摇了摇头,当年跟着伯父和盗墓团伙,他也下过不少大墓,知道越是生前身份高贵之人的墓葬,里面越是凶险。 如果这里真是个帝王将相的墓,说不得地下会有多少机关暗器,就是他也要一点点的破解,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都很难得手。 “妈的,哪里来的教授?竟然坏了我的好事!” 想起那个何姓本家,何二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那人,他原本可以住在大炮家安心等他进山采集山货,有足够的时间去盗取那座墓葬的。 “二叔,刚才大炮说那几个人都喝多了,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挨打的年轻人听到何二的话后,眼中露出一丝戾色,刚才那一棍子打得他的屁股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禁将恨意转到了枭天的身上。 “你他妈的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何二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这盗墓被抓住,顶多判个三五年的有期徒刑。 但是杀人是什么罪?逮住就要枪毙的,他何二要是有这胆子,干脆直接就去抢银行了,那样死也死的痛快点。 “二叔,那咱们怎么办?三道村的事可不禁查,咱们可没帮他们打过井!” 年轻人被何二给骂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没读过几天学的乡下娃子,就算跟着何二出来混社会,也一直是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咱们办?走,连夜走!” 何二腾的坐了起来,将桌子上的花生米和一些吃食给包了起来,说道:“都给麻利的,快点将东西收好,咱们连夜走!” “现在走?二叔,这……这黑灯瞎火的,咱们怎么走啊?”几个年轻人听到何二的话后,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来平庄的时候,是租了镇子上的一个拖拉机,就那还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要是靠着双脚往外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镇上去? “怎么走?拿他妈的脚走路啊,还用我教你们?” 何二对着问话的小四一脚就踹了过去,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是一点苦都不能吃,他当年跟着大伯盗墓的时候,一晚上走几十好里的山路都是常事。 “二叔,要不然明儿一早,咱们跟着村子里去集市上的马车走不行吗?”小四壮着胆子又问了句。 何二摇了摇头,说道:“少废话,现在必须走,晚了想走都走不了。” 这平庄紧挨着大别山,距离县城有几十里路,如果等天亮再走的话,那双脚岂能跑得过汽车轮子?恐怕到不了镇子就要被警察给抓住。 “都他妈快点,不想坐大牢的话,今晚必须给我走到镇子上去!” 眼看几个侄子还是不情不愿的,何二一个个挨着拿脚踢了起来,在他的淫威之下,小四等人只能悻悻的收拾起了东西。 五六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何二走在最前头,四人鱼贯出了大炮家的院子。 走在村子里有些湿滑的石板路上,一阵狗吠声响起,让四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没多大会。就来到了村外的小路上。 “都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一直到了村子外面,何二才松了口气,眼睛滴溜溜的往村口看着,嘴中骂道:“妈的,怎么这么邪行?我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从大炮家里出来的时候,何二就一直心神不定,仿佛他们的举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一般。这让何二愈发的急躁起来。 “二叔,不能吧?那个公安肯定喝多了,村子里的人这会都睡了,谁盯着咱们啊?” 几个年轻人被何二说的有些发毛,他们虽然也都是下过墓的人,但越是如此,才越忌讳鬼神,何二的话让他们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看着村口停着的那辆面包车和警车。一个年轻人动了心思,开口说道:“二叔。这有两辆车,要不,咱们把车给开走吧,小四会开!” “四儿,你行不行啊?”何二心里动了下,这连夜走出去。累不死怕是要也丢掉半条命,偷辆车开到县城就扔掉,倒也不是不行。 “二叔,这车好偷,撬开门两条线一搭就能打着火……” 小四这会精神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把螺丝刀,说道:“瞧好吧二叔,三分钟我就把这车给搞定。” “哎呦,什么东西咬我?” 警车小四是不敢偷,凑到那辆面包车旁刚要下手的时候,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螺丝刀脱手就飞了出去,打在汽车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 “你找死啊,不怕被村子里的人听到?”小四的声音吓了何二一大跳,在村头还住着几户人家的,闹出动静追出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二叔,我……我也不想啊,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下,您……您看,都出血了。” 小四这会只感觉整个右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拿手电筒一照,顿时发现,手腕肿的像是个馒头一般,丝毫都用不上力了。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地方了?”看着小四的手腕,何二心里传出一股凉意来,这实在太诡异了,平白无故的,小四的手怎么会伤着? “二叔,没啊,我刚准备去撬车,就感觉手上疼了下。”小四的这会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再也没了偷车的心思。 “一个手还能开车吗?”何二往四下里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死心,有了这辆车,他们才能更安全的逃出去。 “能,开慢点就成。”小四忍着痛点了点头,他前几年在家里跟人学过修车,开车的技术还算不错。 “那好,我来撬这门。”何二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刀片,向着面包车走了过去。 “哎呦,妈的,怎么回事?”刚走到面包车前,何二忽然感觉小腿肚子一疼,脚下一绊,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二叔,您没事吧?” 何二的举动吓了几个年轻人一跳,将他扶起来后,却发现何二的小腿肚子居然和小四的手腕一样,都是平白无故的肿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鬼,有鬼,别他妈的管这什么车了,跟着我走!” 此时何二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顾不得小腿肚子的巨疼,用手拄着洛—阳铲,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几个年轻人更不屑说了,跟在后面连滚带爬,生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惦记上,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匆匆逃离了平庄。 “还想偷我的车?算你们跑的快……” 在何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进村小道上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村口,看着漆黑的夜色,枭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早已将平庄墓葬视为己物的枭天,岂能让这几个盗墓贼坏了她的事儿? 如果何二今夜执意不走的话,她也要折腾的几人疑神疑鬼,好在何二做贼心虚,没等枭天动用别的手段,就主动离开了。 ** “杨所长,你说你昨儿吓唬我家那几个客人干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醒过酒来的大炮就找到了唐村长家,冲着还有些迷糊的杨所长咋呼了起来,“说好了要收我山货的,这都被你给吓跑了,我这生意怎么做啊?” “什么吓跑了?跑就跑了呗。” 杨所长的酒还没怎么醒,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眼睛猛地睁开了,问道:“昨天那几个人连夜跑了?” 大炮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啊,我本来给山那头的老孙头都说好了,今天去他家拿山菇,你这让我卖给谁去啊?” “还管屁的山菇啊,他们跑了这就是做贼心虚,误事了,误事了!” 杨所长一把推开了大炮,对着闻声赶来的唐村长说道:“老唐,昨儿那几个人估计被何教授说准了,就是盗墓的,我得去追,你要把何教授他们给安置好啊!” 看着屋里的枭天几人睡的正香,杨所长也顾不得亲自向枭天解释了,交代了唐村长几句后,匆匆跑到村头发动了车子就追了下去。 只是昨儿喝多了酒,这一觉醒来都是早上八点多了,杨所长驱车来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问了镇子上班车买票的,杨所长才知道,何二四人清晨六点多就跟着进县城的车子走了,这会怕是出了保市都说不准。 杨所长掉头又开着车子去了三道村,找了吴村长一询问,敢情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提过帮他们打井的事儿,这让杨所长懊悔不已,平白放过了个立功的机会。 不过事已至此,如果上报上去的话,自己非但无功,怕是还要背个喝酒误事的处分,杨所长只能将这事儿闷在了心里,却是心情烦躁的也没心思去管枭天那地质勘测的事情了。 “乡村的空气真好啊……” 和杨所长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去追人不同,枭天三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当然,这也是枭天有意为之的,城里来的人嘛,总归是要显得娇贵一些的。 中午在唐村长家喝了碗疙瘩汤吃了点干粮后,枭天带着成臻和冷雄飞出了村子,虽然时值八月,但山间遮阳,走在村子里倒是很清凉。 “枭姐,昨儿那四个家伙,明显就是咱们同行,你说怎么办啊?” 昨儿就看出一些端倪的冷雄飞,直到出了村子才有机会和枭天说起这事儿,他知道枭天一定也看出来了,否则不会故意说出那些引导杨所长的话来。 “雄飞,早上大炮叔过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吧?”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说道:“那四个家伙昨天连夜就逃走了,咱们看上的东西,岂能让他们来插手?没留下他们交给警察,我就算是顾了江湖道义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在盗门之中,过河踩界,这是极为忌讳的事情。 就像是豫省的小偷去了陕省作案,那根本就不用公安警察出面,陕省盗门的人,轻则小惩,重则怕是要断手断指给驱逐出去。 枭天现在虽然谈不上什么势力范围,前来盗墓也只是兴之所至,但被她瞧上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染指的。 “何教授,忙着呢?” 村头远远的走过来一个老人,对着在玉米地里的枭天等人喊道:“要不要来喝口水,这大热的天,你们城里人受得了吗?” 八月的天气,那正午的太阳简直就像是个火炉子,村头村外那要比深夜还寂静,连狗都趴在地上不愿意哼哼一声。 枭天等人一大早就带了工具到农地里忙活起来了,刚开始还有些半大孩子跟着玩耍,后来一个个都蔫不拉几的跑了回去。 正午的阳光似乎将空气都照射的拉出了斜影,村头那足有好几十亩偌大的玉米地里,除了枭天和冷雄飞和刚来的老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唐大爷,谢谢您老了。” 枭天满头大汗的从玉米地里走了出去,说道:“唐大爷,毁坏了您不少玉米,钱要是不够,您可直说。” 这是来到平庄的第三天,昨儿一天枭天并没有动手,而是在那墓葬地面上走了一圈,大致确定了墓葬的范围和那块耕地的归属。 在知道玉米地是属于村里唐大爷的之后,枭天当天晚上去到唐大爷家,给他送上了五百块钱,算是对他玉米地中损毁的补偿。 “够了,够了,这些玉米不值什么钱,有个一百块钱就足够了。”唐大爷拿出自己的老烟锅抽了起来说道。 口中虽然说玉米不值钱,但农民种地,对快要收割的庄稼被损毁,还是很心疼的,这借着送水的名义,其实还是想来看看庄稼的。 唐大爷的眼神在地里瞄了好几遍,发现枭天只割除了大概五六十根玉米杆子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枭天拿舀子喝了一口唐大爷挑来的泉水,笑道:“唐大爷。谢谢您。这山泉水真甜啊,就这水到了城里也很值钱的……” “何教授,别开山里人玩笑了,这水淌的到处都是,值什么钱呢?” 唐大爷闻言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烟锅在石头上磕了磕,说道:“何教授。你们忙着吧,这水我就放这儿了,晚上把桶给我带回去就行了。” “成,唐大爷,一准给您带回去。” 枭天将手中剩下的小半包烟塞给了唐大爷,送他出了田坎后。这才返身走回到了玉米地里。 “枭姐,您真牛!” 见到枭天进来,冷雄飞冲着枭天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在这里窝了两天,连村子都没敢进,枭姐您来了,别人竟然就差敲锣打鼓欢迎了,这真没法比啊!” 冷雄飞来这盗墓的时候。自己带了七八个硬馒头。整整窝了两天才打通了一个盗洞,那真是苦不堪言。 可是跟着枭天。不但有酒喝有肉吃,这用洛阳铲探墓室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送水喝,冷雄飞估计这数遍全国,他们这伙盗墓者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了。 “雄飞,不管干哪一行,都要动脑筋的,盗墓换个说法,那就是考古,只不过一个是官一个是私罢了……” 枭天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主墓室了,我猜测一共有六个盗洞,也不知道早年那些盗墓人有没有给咱们留点东西。” 说话间,枭天脸上却流露出惊讶来,这座墓葬的规格是不小,是典型的唐朝墓葬,前后有六间墓室,占地超过了一百平方米。 但是这六间墓室的上方,居然出现了二十八个盗洞之多,并且单单主墓室就有六个,这种情形下,里面还能保留多少东西,就要看枭天的运气好坏了。 “枭姐,我从那边侧室下去过一次,里面有两个死人,下面肯定有机关,说不定能留下些好东西的。” 冷雄飞话题一转,有些疑惑的看向枭天,问道:“枭姐,您是怎么确定咱们脚下就是主墓室的?” 冷雄飞自问也懂得一些阴宅堪舆的诀窍,但他只能观风望气大概的定位墓葬的位置,具体墓葬走势和分布,冷雄飞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雄飞,你爷爷还是不想让你走这条路。”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当然不是通过玉瞳透视来看的,要知道,这离墓室最少也得有十米深,她的玉瞳虽然能穿过墙面十米,但是穿透土地却是没有到达那么深的。 她说这话,指了指地面,说道:“中医里有”望“、”闻“、”问“、”切“,四字诀,这盗墓行当里,也同样适用于这四个字。 所谓望,就是望气,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古人建墓必看风水,所以以风水术指导地面无标志的墓址的确定,几乎是百发百中。” 说到这里,枭天顿了一下,蹲下身体抓了一把土在手中,递到冷雄飞鼻尖,说道:“闻就是嗅气味,飞子,你闻闻这泥土有什么味道,和别的泥土有什么不同?” “闻不出来,枭姐,我可没那能耐,就是我爷爷恐怕都不行,这有点吹牛吧?” 冷雄飞摇了摇头,他倒是听爷爷说过有经验的盗墓贼,能从泥土的味道里分辨出熟土生土,从而判断下面是否有墓葬,但冷雄飞却没有这般本事。 “那是你没见过,这也不算什么,只要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就行了……” 枭天挑了挑眉,说道:“这熟土距今差不多一千多年,但被翻出来又埋进去了几次,我也闻不出来了。” 有聿怀为师,这些江湖门道,枭天都曾经涉猎过,当年聿怀教枭天练鼻子分辨气味的时候,动用了各种方法,熏得枭天差点都失去嗅觉了。 现在枭天虽然达不到聿怀的那种嗅土断代的境界,但大概汉唐宋明几朝的土壤,她还是能闻出一些端倪来的。 “枭姐,问……我知道,您给我说说切吧。”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开口说道,他并非没听过望闻问切的说法,只是不甚了解罢了了。 这“问”,说白了很简单,就是盗墓贼化作风水先生,在当地和一些老者谈古论今,从交谈中获取古墓信息与方位。 就像是枭天昨儿一天都在村子里晃悠,看似没干什么事儿,其实哪家那户曾经从地里刨出过东西,她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切字诀在四字诀里面,算是比较重要的。” 枭天所得的盗门传承十分完善,她也有心传给冷雄飞,当下说道:“中医的切,就是把脉的意思,但是放在盗墓中,却有三层含义……” 枭天伸起了右手食指,一一给冷雄飞讲解了起来,这第一层含义,是指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椁。 这种功夫不仅需要丰富的盗墓经验,而且要有体察事物的敏锐感觉。 擅长此道者往往根据地势地脉的走向,如给人把脉一样很快切准棺椁的位置,然后从斜坡处打洞,直达墓室中棺头椁尾,盗取葬品。 这也是盗墓者最为重要的技艺之一,枭天之所以能判断出主墓室的所在,就是把准了这个唐朝墓葬的脉络。 至于切的另外两层含义,则是在下墓之后和古玩鉴赏中的技巧了,枭天只是大概的给冷雄飞提了一下,并没有深说。 “枭姐,跟您在一起,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那……那两成份子的事就算了吧。” 听完枭天的话后,冷雄飞有些汗颜,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枭天所给他的那两成份子,他究竟占了多大的便宜。 “雄飞,该你的就是你的,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这里。”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以后想跟着我和轩子他们也没问题,不过轩子和小城子有家店,那和你没关系,这次你占点份子,也算是给自个儿留点压箱底的钱。” 带了冷雄飞几天,枭天能看得出来,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冷雄飞,心地还是有些单纯,只要将心比心的对他好,那也是能向对方掏心窝的人。 冷雄飞虽然在盗墓堪舆这一项上不是很专精,但枭天发现,他在相面占卜一道上还是有些天份的,只要多些江湖经验,怕是小胖子谢轩以后在他面前,也只有吃瘪的份。 “枭姐,我无父无母,爷爷也去世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冷雄飞能清楚的感受到枭天话中的真诚,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枭天的话,让冷雄飞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暖意。 “自家兄弟,说那些干什么?” 枭天笑着摆了摆手,正想说话的时候,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伸手拨开了面前的玉米杆,笑道:“是小城子回来了,走,收拾一下东西,今儿晚上必须要动手。” 凡事都怕夜长梦多,枭天来到这里已经两天多的时间了,她怕保市的那位办公室主任沉不出气,再去打听研究生班的事,那枭天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要穿帮了。 所以枭天一大早就打发成臻开车去了集市,让他买上几百块钱的酒肉,准备请唐村长等人喝酒。 这村子里年轻的壮劳力,差不多都出外打工了,只要把留守的十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们给灌倒,到了晚上这座大墓还不是任凭枭天等人索取? 枭天的耳朵十分灵敏,当她和冷雄飞刚刚收拾好洛阳铲等物件的时候,成臻开的面包车也停到了田坎边上。 成臻摇开车窗,对着刚刚走到田坎上的枭天喊道:“枭姐,两大扇猪肉,还买了一只羊,拉了二十斤酒,够了吧?” “叫我什么?”枭天听到成臻的话后,脸色微沉下来。 “哎,这一没外人就忘了。” 成臻挠了挠头,说道:“何教授,当然是叫您何教授了,枭姐您放心,回头我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 成臻虽然练武的天赋极佳,但为人处世的反应却是远不如冷雄飞,有好几次在称呼枭天的时候都差点说漏了嘴,后来被枭天严令在人前不许开口了。 “多长点脑筋,走吧,雄飞,上车。” 枭天招呼了冷雄飞一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今儿晚上你们俩一口酒都不许喝,小城子你装拉肚子,雄飞你去照顾他……” “明白了,枭姐!”看到枭天面色严肃,冷雄飞和成臻齐齐答应了一声。 城里来的何教授要请客,这在平庄可是件大事,而且两扇白晃晃的猪肉摆在村头,还有那一只刚剥了皮的羊,无不让众人花了眼。 虽然进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了,但平庄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的,一年的人均收入不过就是千儿八百块钱。 村里各户平时家里养的猪羊鸡鸭,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宰杀,而且一大部分还都要送到集市上去卖,家里最多只留个几斤肉解解馋。 就算大炮这些老猎手们,平时进山打了狍子或者野猪什么的,也大多都卖给山外的饭店了,那肚子里也是缺油水。 眼下枭天请客的举动,顿时让整个小山村都轰动了,唐村长带着大炮一些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迎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唐朝墓葬,十二生肖 “何教授,你看这事整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唐村长离着好远就冲枭天嚷嚷了起来。 杨所长介绍来的城里人。第一天没招待好不说。竟然还要别人花钱请客,这让好面子的唐村长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唐村长,我明儿就要回去了,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带学生来……” 枭天一脸诚恳的说道:“到时候带的人多,估计还要麻烦乡亲们,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算是何某先谢谢大家了……”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啊。” 唐村长想了一下,说道:“大炮你家里还有半只狍子准备卖的吧?拿出来吧,晚上烧了吃,我那里还有一坛二十年的老酒,咱们晚上也给喝了……” 唐村长当过兵,退伍之后在这小村子里当了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村长。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当下把各家存的那点好东西都给点了出来。 农村平时嫁娶婚丧之类的事情,都是自家村子操办的,别看留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这做起饭来却是麻利的很。 唐村长一声吩咐,村头顿时支起了几口大锅,先是将肥肉熬出油来,然后从菜地里摘了些蔬菜。配着炒了起来。 夏天天色黑的晚。到了七点多钟的时候,整个村子几十户人家都坐在了村头。不管是老爷们还是大媳妇,基本上人人面前都倒了碗酒。 作为今儿的主角,枭天自然是被众人特别照顾的,从唐村长开始到大炮,村子里的老人轮流向枭天敬起了酒。 枭天也是碗到酒干,只是还没走过一圈,枭天说话就开始大起了舌头,再有几碗酒进肚子,身体顿时滑到了桌子底下,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在农村,喝醉了就等于是招待好了,见到枭天喝醉后,唐村长等人也是放开酒量喝了起来,一直喝到了晚上的九、十点钟,一个个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 “都准备好没有?” 当小山村恢复了寂静之后,睡在唐村长家中的枭天翻身而起,她清楚的听到了唐老头那匀称的鼾声,这会就是天上打雷,怕是都惊不醒他了。 晚上看似枭天喝了不少酒,其实除了第一碗酒故意喝洒了一身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水。 这种手法对于能在瞬间切换出五十四张扑克牌的枭天来说,压根就没有一点儿难度,也不会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枭姐,都准备好了……” 成臻拎着那齐人高的背包,脸上满是兴奋,对于他这种年龄的人来说,今儿发生的一切无疑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枭姐,要不要再等一会?”有过下墓经验的冷雄飞倒是很镇定,他怕这会庄子里的人睡不沉,别出现什么意外。 “没事,晚上他们喝了几种酒,这会怕早就睡死了,走吧,路上动静小点……” 枭天摇了摇头,她也被这平庄的老百姓给吓了一跳,成臻买的那二十斤酒根本就不够喝,最后他们连家里烧菜用的黄酒料酒都给拿出来,这才喝的大醉而归。 随着枭天的话声,三人鱼贯出了院子,借着天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快速往村子外面走去,七八分钟后,几人来到了唐大爷家的玉米地中。 “小城子,你趴在田坎那望风,雄飞,你把鼓风机准备好……” 到了地头,枭天将背包拿了过来,吩咐冷雄飞道:“回头我打通盗洞之后,你用大衣盖在鼓风机上面发动起来,不然声音太响了……” 这大墓虽然盗洞众多,但到底是尘封千年,而且盗洞被填堵后,里面还会产生新的有害气体,她可不想像初出茅庐的冷雄飞那样,一头就扎进墓里去。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说道:“枭姐,你等会还要下墓,要不你休息会,我来挖这盗洞吧?” 这一次的盗墓之行,冷雄飞完全就是跟着混吃混喝了,就算到了地头找主墓室,那也是枭天看出来的,冷雄飞这是想出把子力气,心里也能舒服点。 “行。我看看你手艺。”枭天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将那工兵铲递给了冷雄飞。 枭天从豫省顺来的这工兵铲是特制的,铲柄非常的短,而铲刃十分锋利,完全借助双臂的力量进行铲土,和普通的铁锹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东西好使!” 冷雄飞蹲下身体试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那被太阳晒的异常坚硬的土地。在这工兵铲下就像是豆腐一般柔软。 枭天四下看了一眼,用脚步测出了一个方位,对冷雄飞说道:“从这往下挖吧,记住,盗洞直径开出一米,否则要是有大物件。我怕拿不出来。” “放心吧,枭姐!”冷雄飞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按照枭天所指的地方铲起土来。 看了一眼冷雄飞的动作,枭天摇了摇头,径直将鼓风机的柴油机部分打开,把一直带在车上的一小桶柴油倒了进去。 “怎么了雄飞,挖不动了?” 忙活完鼓风机后。枭天看向了冷雄飞。不由哑然失笑,这才不过十来分钟。冷雄飞的双臂已然是像灌了铅一般,动作变得缓慢无比。 “枭姐,这……这东西锋利是挺锋利的,可……可就是胳膊借不上力啊。” 冷雄飞喘了口大气,看着挖出的还不到一米深的盗洞,脸上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愧的,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双手还在不断颤抖着,显然是使发了力。 “好了,你歇歇吧。” 枭天笑着接过了冷雄飞手中的铲子,说道:“用这东西也是有窍门的,三铲一拨,省事又省力。” 一边说话,枭天的身体已经下到了冷雄飞挖出的盗洞里,斜着铲子就往泥土上铲去,将铲子的锋刃尽数陷到土里后,枭天却是不往外拨土,连着在其周围又铲出了两铲子。 这三铲子呈三角形,当枭天松开铲子后,一堆泥土自动脱落了下来,枭天只需要将其给铲出地面就行了。 枭天开挖的本就是个盗洞,虽然被以前的盗墓贼给填上了,但泥土还是松的,只要找到窍门,挖起来并不是很费力气。 没过半个小时,枭天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之下,看着地面上不断累积起来的泥土和下面两米多的深坑,冷雄飞是目瞪口呆。 “通了……” 两个小时后,整个人已经在地面四米之下的枭天,在探出工兵铲时,耳边传来了“叮”的一声,顿时让枭天脸上露出喜色。 轻轻拨开下面的泥土在身后培实,枭天眼前出现了一块完整的青砖,为了怕之前的盗洞塌方,枭天在三米之后就改了方向,她现在挖掘的地方,应该是主墓室的天井位置。 屏住了呼吸,枭天用铲刃将那块青砖给撬动了起来。 这是个双层砖瓦结构的典型唐朝墓葬,起出了四块青砖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往外散发出了一股霉朽的臭味。 好在枭天早有准备,强撑着憋着那股气拉动了缠在腰间的绳子,上面察觉到动静的冷雄飞,马上将枭天给拉了上去。 长长的吸了口气,枭天对冷雄飞说道:“下面已经打通了,氧气罩给我,还有,把鼓风机发动起来……” “枭姐,你小心点儿。”冷雄飞将氧气罩递了过去,然后把鼓风机的管子插进了盗洞。 枭天接过氧气罩并没有戴上,而是去车里将那件带有弹性的紧身皮衣穿了起来,最后才将氧气罩给挂在了脖子上。 “枭姐,你小心点儿。” 趴在田坎处被咬的苦不堪言的成臻,也回过头轻声喊了一声,在他那固有的思维观念中,这死人墓葬总归是有些神秘和诡异的。 “没事,你们俩看好点。”枭天摆了摆手,身体往下一滑,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盗洞口处。 来到打通墓葬的地方,枭天将氧气罩戴在了口上,用工兵铲将底部铲出十多块青砖后,打开了头顶连体帽子上的强光灯。 “咦?这不是主墓室?” 看到底下的情形后,枭天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在这间地面有些淤泥的墓室中,她并没有看到棺椁的存在。 高高的呈圆形的天井下方,除了两具早已腐烂成白骨的尸体之外,还堆积满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像是五谷粮食。 “这应该是唐朝早期的墓。居然开了双天井,主人一定是二品以上大员。” 枭天将鼓风机的管子插了进去,拉动绳子示意冷雄飞发动机器,一分多钟过后,一股强风吹入到了墓葬之中,里面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清。 “这不过是个粮谷仓,居然就设置了暗器?” 枭天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用强光灯在四周砖壁上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看,却是让素来冷静的她也不禁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青砖砌就的砖壁和墓道上,绘满了日月星辰以及各种鞍马﹑明驼﹑牛车﹑列戟﹑步骑仪卫﹑属吏﹑男女侍者和乐舞伎。 但就在几个位置上。却是缺失了一些青砖,它们所对应的方向,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两具枯骨。 看了好大一会,枭天小心的垂下了绳子,这墓室虽然只有两米多高,但枭天怕其地下有翻板,还是坠着绳子踩到了实地。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拨开两具挂在尸骨身上腐朽不堪的衣服。枭天赫然看到。在他们胸前各插着三个乌黑的箭头,想必箭杆也早就被岁月腐蚀掉了。 除了这些东西。两人身上再无他物,枭天知道,这也是以前盗墓贼的规矩。 前文中曾经说过,从古至今,除了官盗之外,盗墓团伙一般都是村子里胆大的穷汉、地痞、二赖之类的人,挖掘时也没什么固定的规矩,都是一哄而上,撬开棺木后平分财物。 但是在挖掘大墓时,就出现了问题,因为大墓表层封土多,不可能向日常一样铲平坟包,挖出棺椁,此时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挖掘盗洞直入墓室。 挖盗洞时,大家须齐心轮流动手,但是进墓室的人只能有一人进去,这人一般是抽签决定的,而且此人必须穿戴紧身衣物,腰系长绳进洞找宝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大家对他的怀疑,此人拿得宝物后出洞前,还要先扔出一半,这是告诉外面的人此行有收获,大家必须齐心让自己出去,才能平分自己手中的宝物。 要是这人没扔出去一半宝物,就意味着此人想要独吞,盗洞外守候的人就有权力将到洞口封死,让这人活活闷死其中。 当盗洞的人出洞后,要主动张口翘舌,让大家观看,表明自己口中无物,正是这种彼此间的不信任,导致日后的盗墓团伙,逐渐发展成为以家族纽带为关联的团伙。 “呵呵,死了一个还不甘心,真是锲而不舍。” 枭天莞尔一笑,按照她的设想,这两人身上腐朽的衣服很像,应该是一个盗墓团伙中分两次下来的人,只是他们全都栽在了这里。 “说不定是个王爷墓葬,看来这里面,最少也有十条八条的人命。” 见到这一幕,枭天心中也略微有些紧张起来,对于唐朝墓葬的规格,她是非常了解的,而墓葬中有机关暗器的,其主人身份必定贵不可言。 隋唐五代在以黄河流域为主的北方地区﹐北魏以来的墓葬制度﹐经隋代﹐至於盛唐﹐一脉相承。 当时贵族官僚的大墓,都是采用斜坡式的墓道,包括一段很长的隧道,隧道顶部开天井﹐两壁设龕。 懿德太子墓(唐中宗李显的儿子)有天七个﹑壁龕八个﹐章怀太子墓(武则天二子)有天井四个﹑壁龕六个。 而根据历史上记载的,司刑太常伯墓则是有天井三个、壁龕两个,由此可见,天井和壁龕的多寡,基本上与墓主人的官品爵位相一致。 枭天身处其中的这座墓葬不但还有别的天井,而且还学着汉王墓的特点,设置殉葬所用的五谷粮仓,这主人的身份怕是最少也应该是皇室中人。 既然来了,自然就没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在墓室里小心的观察了好一会,枭天推动了一座雕着像是图腾怪兽的墙壁。 墙壁发出一声嘎嘎生涩的响声,缓缓往里陷去,一条四五米场的墓道,顿时出现在了枭天面前。 “翻板?” 当灯光照射在墓道上,枭天的眼神又是一凝。因为在这墓道正中的位置。一块青石板翻转了过来,只是被一根铁棍卡在中间,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翻板也是古代墓葬中的机关之一,那些修建墓室的匠人们,会在墓道中挖掘深约三米以上的陷坑,长短与宽度视墓道具体情形而定,坑下分布约十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 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人必掉到坑内的刀锥之上。 当枭天走到翻板处,用灯光照在缝隙中后,发现里面居然埋葬了不止一人,那森森白骨在灯光的反射下,现出了幽幽荧光,头颅上空洞的眼圈,让枭天心底也生出一股寒意。 “希望不要再有铁索吊石了!”接连见到两种墓葬机关,枭天感觉自个儿有种“中奖了”的感觉。 要知道。虽然大墓中机关是很常见的。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机关暗器都会因为腐朽而失去效用。像这里利用率如此之高的,枭天也没从师父口中听闻过。 小心翼翼的过了翻板墓道,枭天愈发的谨慎了起来,不过这次她的运气不错,在推开另外一个墓室大门时,没有任何的状况发生。 “主墓室?” 看着眼前大约占地十二三个平方的青砖墓室,枭天的眼眸一凝。眉心也不由地一跳。 虽然盗墓自春秋之前就有之,但发扬光大却是曹操,所以枭天免不得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之所以说这是主墓室,是因为在青砖墓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两米左右的棺椁,而且这是一个石头棺椁,上面虽然有斧劈砍凿的痕迹,但石棺并没有被破开。 “真是暴殄天物。”惊喜过后,看清楚了墓室情形的枭天,忍不住感叹一声。 在墓室的四周,有三具早已化成枯骨的尸体,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金银器皿,让枭天惋惜的是,她脚下就有一个破碎的唐三彩骆驼。 天井上方的那个破碎了青砖处可以显示,应该是有盗墓者下到了这间墓室,而且这个团伙人数不少,在连死了三个之后,居然还将墓室内的东西洗劫一空。 不过当时可能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他们没来得及劈开石棺,就仓惶逃离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器皿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一般而言,团伙作案的盗墓贼们,是不会留下任何能带走的东西的。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推演着或许是几百年甚至更早发生的事情,枭天脸上露出了笑容。 墓室内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被盗走,但所有的盗墓者们都清楚,一座墓葬中陪葬最丰厚的地方,一定是在棺椁内的。 “是石榫卡扣在一起的,一共有四个!” 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枭天围着石棺观察了起来,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将手中的工兵铲插入到了石棺顶头的缝隙之中。 右手使劲往里一推,“咔嚓”一声轻响,那根石榫已然被枭天别断,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枭天双手用力的推在了棺盖上。 “咔……咔咔……”一阵难听的摩擦声响起,而那棺盖随着声音缓缓的滑落开来。 “人点烛,鬼吹灯,祖师爷保佑!” 棺盖打开后,枭天面色凝重的往后退了几步,从身后背囊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了石棺盖上。 这是古来盗墓者启棺的规矩,如果蜡烛不熄灭,就证明祖师保佑顺风顺水,可以将棺椁中的东西全部都拿光。 但如果蜡烛万一灭掉了,那就说明此行不顺,有邪气冤魂盘踞墓中,盗墓的人必须马上离开,当年在传授枭天盗墓经验的时候,聿怀可是千叮万嘱。 按照古代盗墓者的说法,那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共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 这三盏灯都是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给鬼招了魂。 所以在盗墓时,需要在墓室中点上一盏灯,如果墓中鬼魂不让你盗墓,就会把灯吹灭,这也算是一种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协议。 当然,枭天知道,这种说法,其实未免有些迷信,现代科学对此早已有了解答。 真正点灯的目地,是因为墓室中缺乏氧气,盗墓者们点上一盏灯或者是蜡烛,当其快要熄灭的时候,说明墓室内的氧气不够了,那时就要快速撤离出去。 有一些盗墓者对此不以为然,结果就是因缺氧而死在墓中,古时候的人可不懂得什么叫氧气,所以就认为是被墓中鬼魂给杀死的,才传出了这个人点烛、鬼吹灯的传闻来。 不过入乡随俗,干一行一定要爱一行,来到这诡异莫测的古墓之中,就是枭天,也忍不住心中忐忑,点燃了这根蜡烛。 “还是先收敛一下墓中残余的东西,最后再启棺!” 枭天想了一下,并没有着急去石棺内搜寻,而且在四边走动了起来,将一些掉落在地上的陶瓷俑以及金银制品收敛到了身后的背包里。 主要是因为枭天也是第一次下到墓葬里,虽然并不忌讳和那千年古尸接触一番,但总归心里会有那么一点儿障碍,这是想等棺椁内的气味散发一些之后,再去取里面的东西。 不过,原本来到这个主墓室之后。地上除了灰尘之外,掉落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但枭天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墓室的四周处,由于常年积水导致青砖墙塌裂,很多泥土淤积在了一起,使得整间墓室的角落都被泥土覆盖了起来。 当枭天用工兵铲小心的铲除掉了那些泥土。留在下面的殉葬品顿时显露了出来。 唐朝出土的文物,以唐三彩为代表的各种陶俑为贵,枭天刚刚清理出了一个边角,就从里面发现了十多尊诸如鼓吹仪仗俑、双高髻小女俑、鼓吹骑马俑、风帽俑、陶驼、的陶俑。 另外还有一些铜制的铜镜、镇墓兽、天王俑等物件,这些东西虽然体积不大,但造型非常精致,脸部表情惟妙惟肖,称得上是陶俑中的精品。 “就是这些东西,也不枉这一趟。” 枭天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混合了那些泥土,使其变得湿润,每清理出来一个物件,都用一层泥灰将其涂抹了起来,然后用毛巾包裹,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背包里。 懂收藏的人都知道。出土文物最怕的就是风化,这些在地底埋藏了千年的物件。当大面积接触到氧气之后,青铜器和陶瓷,表面都会发生氧化的现象。 而像是一些木制品,甚至出现过在考古学家面前直接腐朽成粉末的状况,当年在鲁东出土的一座春秋大墓中,那些珍贵的经卷就是如此损毁的。让许多考古学家追悔莫及。 聿怀出身清朝皇室,见闻远非一般的江湖人士可比,对皇室保存珍贵文物的方法,也是熟知于心。 这地底下的土,千年不见阳光。集地气于其中,算是至阴之地至阴之土,用这种土将文物包裹,可以将其和氧气隔离开来,在一段时间内防止文物的氧化。 只要出了墓葬,不管是枭天还是考古学家,多的是办法保存这些文物,所以枭天盗墓,从根本上来说,对文物的损坏甚至会小于国家考古发掘的行为。 “嗯?这是什么俑?” 当枭天清理完了三个角落,来到东南方位的时候,一个露在淤泥外面的怪模怪样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东西呈扁平状,比婴儿巴掌稍微小了一点,像是个脑袋,但仔细看去,画的却是只猴子的模样。 “莫非是生肖俑?”枭天扔掉了工兵铲,用双手在那泥土两边扒拉了起来,陶瓷极脆,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其损坏。 “这……这是什么?生肖兽头怎么还长着人的身体?”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枭天清理出了那个泥土中的陶俑,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个陶俑高约二十公分,俑应该是为泥质红陶模制出来的,上面还带有别的色彩。 最为难得的是,这是呈猴头的陶俑,身上居然是褒衣大袖的人身,双手拢于胸前,毕恭毕敬站立,如同大臣模样。 “宝贝,这绝对是宝贝!”枭天眼眸一动,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从聿怀那里看过不下百本古玩传承典籍,但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生肖兽头人身俑,也就是说,在以前出土的文物里,从没有这种东西出现过。 什么叫物以稀为贵?眼下枭天手上的陶俑就是如此,如果她肯拿出来,恐怕在国内外古玩考古界,都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不对,十二生肖,应该还有的!” 枭天心中忽然一动,用阴土将那猴面兽头人身俑保存好之后,立即又在角落里清理起了堆积的泥土来。 “真的值了!” 枭天的猜测果然没错,随着泥土被一层层的扒去,另外十一尊兽头人身俑也出现了,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其中的鸡首和蛇首,由于距离墓墙太近,被砸成了几段。 即使残缺了,这些也都是无价之宝,枭天一一将其小心的收了起来她回头要学的就是古董修复,还怕不能让这宝贝重见天日吗? “不行了,要先出去透透气……” 忙活完十二生肖的清理后,枭天站起身来。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差点将背包都给摔到了地上。 抬起手腕一看,枭天顿时吃了一惊,她是一点四十下的墓,而现在的时针,却已经指向了三点五十。也就是说,枭天整整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了。 虽然有鼓风机不断的向墓中输送着空气,但地下的空气仍然十分的浑浊,要不是刚才枭天时不时的抽取一口氧气罩里的氧气,这会怕是要更加不堪。 看着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枭天没有再犹豫,快速的退出了主墓室,沿着墓道来到了她打通盗洞的地方。 “枭姐,是你吗?急死我们了!” 当枭天轻轻拉动了垂在盗洞下方的绳子后。上面顿时传来了冷雄飞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里已然是带着哭腔了。 “怎么了?都离我远点!” 枭天将绳子寄在腰间,任由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只是双脚刚一站到地面上,就看见成臻和冷雄飞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枭姐,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我要下去。雄飞不让我下!”成臻死死的拉住了枭天的胳膊,那表情委屈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和冷雄飞不同。枭天在成臻心里,那就是最亲近的人,容不得一丝闪失的,刚才那两个多小时,他无论在上面怎么喊枭天都得不到回应,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没事的。是我忘了和你们打招呼了!”看到成臻的样子,枭天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意。 其实按照规矩,收取殉葬品的人在下墓之后,每隔一二十分钟都应该和上面有交流的,但是见到那十二生肖后。枭天不知不觉的就清理了两个多小时,却是忘了这茬。 “枭姐,你把我们吓坏了。” 冷雄飞的眼睛也红红的,虽然枭天在他们几个人里面年龄最小,但却是主心骨般的存在,这些天对他也非常照顾,冷雄飞是真心实意将他当成领头大姐的。 “行了,先别说这些。” 枭天看了看天边的那颗启明星即将升起,开口说道:“还有些东西需要清理出来,小城子,你把这个包裹先送到车里去,小心,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给碰碎掉!” “枭姐,您放心吧,我抱着走!” 见到枭天没事,成臻的精气神也回来了,当下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装满了陶俑铜器的包裹,沿着田坎往村头走去。 “雄飞,最多二十分钟我就能上来,你先把这边的东西给收拾好!” 枭天转过头又交代了冷雄飞一句,按照倒斗的规矩,鸡叫之前是必须退出墓葬的,而且最后清理的又是棺椁,枭天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忌讳的。 “枭姐,等您上来,我一准都收拾好!”冷雄飞也点了点头,抓着绳子将枭天送下盗洞后,马上开始清理起地面的东西来。 ** 任你生前威风八面,死后也不过是白骨一堆! 几分钟后,枭天重新来到了那石棺前,借着强光灯,将石棺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石棺内只安放了一个人,上面铺盖着厚厚的金银丝编就的被子和衣服。 只是尸体腐烂后的尸水,将那些衣服也都腐朽掉了,除了石棺顶出的那颗骷髅头之外,整个身子看上去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好东西都埋在这低下了!” 看着那骷髅头和脏乎乎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腐尸,枭天心里有些纠结,她知道,在这些锦罗绸缎之下,肯定有不少的好物件。 “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些土耗子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了。” 枭天咬了咬牙,手腕一翻,一把外科用的手术刀出现在了她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纵深一约,枭天站在了石棺上,刚好和那头颅面对着面。 “师父,您这切字诀一定要有用啊!” 枭天拿出了个口罩带在了脸上,口中嘟囔了一声,右手闪电般的在那骷髅头上摸了一圈,收回来的时候,手中却是多了个黄铜钮印。 “官印?” 见到这铜印,枭天不由愣了一下,她此行原本只不过是想给文宝斋开辟条古玩经营的路子,哪里会去管盗的是谁。 但是这铜印的出现,也代表着墓主人的身份,就算枭天不想知道也不行了,除非她肯将这铜印再给扔回去。 当然,此时枭天可顾不上去看铜印,往腰间背包里一放,继续忙活了起来。 嘴里虽然在念念有词,枭天的左手却是一刻没闲着,顺着那锦罗绸缎被往下一拉,只听“嗤啦”一声,那纠结缠绕的腐烂物,被枭天从中间给划开了。 矿洞里用的强光灯,将这不大的石棺映照的是分毫毕现,枭天左手尸解,右手不停的从里面拿取着物件。 枭天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怪异,她只用两根手指,但速度快捷无比,每次伸出缩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夹着一个东西,不是玉佩就是眼色有些发黑的金银饰品。 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整个石棺内纠缠在一起的腐烂物,被枭天切割的七零八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枭天收入囊中。 “最后一步了!” 枭天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续了第二根也快燃尽的蜡烛,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双手从那腐尸头上一直摸到了胯下。 双手往腰间背囊一放,枭天跳下了石棺,收起工兵铲后,头也不回的就往盗洞赶去。 虽然枭天知道在别的墓室里或许还有东西,但这座墓葬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她得到,做人要知足,枭天一直就明白这个道理。 上到地面之后,枭天直接说道:“清土,填盗洞,把周围的痕迹全给清理干净!” 听到村头传来的第一声鸡鸣,枭天心中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怪不得以前聿怀说起盗墓时神色古怪,敢情这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 填土的工作自然不用枭天再干了,成臻一人就给包圆了,十多分钟后,堆积在盗洞外面的泥土尽数被填了回去。 而冷雄飞则是用玉米杆,在盗洞外面清扫了一番后,又用干土在地面上行洒了一层,盗洞四周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回村的路上,成臻时不时的瞅着枭天腰间那个不大的包裹,脸上满是傻笑。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明儿再跟你们说,回去睡上几个小时,你还要开车。” 虽然得到了那枚铜钮印,枭天对墓葬主人的身份也很好奇,但现在的时机却是不对,没有离开保市,她们随时可能会遭遇一些突发的事情。 回到唐村长家里后,鼾声如故,昨儿的那场宴席,几乎让整个村子的人都醉倒了,枭天等人一直睡到正午,才被唐村长叫醒了吃午饭。 还是昨天吃剩的菜,混在一起加热了一下,味道却是异乎寻常的好。 “何教授,下次来给老汉说一声,我叫马车去镇上接你们!” 吃过午饭后,在平庄的村头,上演了一出十里相送的戏码,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们都来了,咬着手指的小孩子,还在想着昨儿的美味。 “唐村长,多谢您了,到时候一定再叨扰乡亲们……” 枭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包红塔山,给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几个老人一一敬了根烟,这才返身上了车,和平庄的父老乡亲们依依作别。 出了平庄,枭天直奔镇上的派出所,不过杨所长去了县里开会,并没有见到,在回到保市后,枭天给地质局的王主任打了个电话。 已经付出了一万块钱感情投资的王主任,早就在等枭天的这个电话了,当即表示要给她接风洗尘,并隐晦的表示,他们局长也需要这一次进修的机会。 枭天以学校催他回去,谢绝了王主任的好意。当然,事情她是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直言半个月内就帮他们办理相关手续。 这也使得王主任在苦等将近一月未果之后,又不敢贸然打听,最后只能驱车前往彭城,却发现。重金属勘测专业教导处,根本就没有姓何的主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窍玉,来人了 这也使得王主任在苦等将近一月未果之后,又不敢贸然打听,最后只能驱车前往彭城,却发现。重金属勘测专业教导处,根本就没有姓何的主任……。 这个消息让王主任像是中了晴天霹雳一般,再和校方联系,得知彭城地质大学根本就没有派出人员前往保市,直到此刻,王主任才知道自个儿遇到了骗子。 好在这骗子的心不怎么黑,只骗了他一万块钱,王主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的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只是偶尔在喝醉酒的时候,还会记起那杀千刀的何主任。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枭天,出了保市之后,没有直接回景天,而是将车子上彭城大学的标志撕掉,往鲁靖方向开去。 在车子进到鲁靖省后,枭天又换了京城的牌照。这才走高速回返景天,一折一返。足足多耗费了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枭姐,看您怎么有点不高兴啊?咱们这次收获不行?” 开着车子的成臻,小心翼翼的看着枭天的脸色,他发现从保市出来后,枭姐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打完了那个电话之后。 “没什么,本来还能赚个几万的……” 枭天有些惆怅的说道:“算了,这次是盗墓不是出老千,要不然非要那什么局长大出血不可。” 王主任那句隐晦的暗示。差点让枭天答应见他了,办公室主任为了张文凭出手就是一万,局长没个三五万的怕是拿不出手吧? 不过凡事戒贪,此行的目地已经达到,枭天可不想干那因小失大的事情,因为单是这车上的物件,怕是最少价值百万。 “枭姐,咱们这次都搞到些什么东西啊?给我们说说吧?” 坐在后排的冷雄飞插嘴问道,他也是下过那座大墓的,只是没敢深入,对于里面的东西实在好奇的很。 “雄飞,这趟的收获,你能拿这个数……”枭天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两万?枭姐,这太多了吧?我什么都没干啊!”冷雄飞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连连摆起了手,他这一行除了吃喝望风之外,还真没做什么事儿。 “两万?你也太没志气了吧?” 枭天笑着说道:“最少二十万,而且这还是找不到合适买家的情况下,小胖那边如果能找到行家,四十万都有可能!” 在保市盗墓之前,枭天曾经许下冷雄飞两成的分子,按照枭天对那批陶瓷俑的估算,价值最少在百万以上,而且这还是黑市出手的价格。 “二……二十万?” 一个月前还在工地上拿着几百块的冷雄飞,被这个数字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行,太……太多了,枭姐,这钱我不能要!” “雄飞,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过……我有个建议。” 枭天打断了冷雄飞的话,说道:“这批东西出土的痕迹太重,贸然出手的话,我怕被人给盯上,所以最好在手里放一段时间…… 不过你放心,它们的价值只会往上涨,而绝对不会掉的,过上个几年,你那两成份子的东西,说不定就能值个百八十万的!” 枭天入特工后,就曾经学习了古玩鉴赏,今世又拜聿怀为师后,更是系统的学起了古玩造假和鉴别,对于古玩行情,远比一般人要了解的深。 她从现在看起来,古玩热已经开始兴起,有着前世记忆的她,也知道国内艺术品市场,将呈现出一幅怎样的昌盛局面,她现在这车上的物件,放上没几年就会价值大增的。 “枭姐,我听您的,只要让我跟着您有口饭吃就行!” 听到枭天的话后,冷雄飞反而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拿到二十万会去做什么,反倒不如和枭天等人在一起安心。 “放心雄飞,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枭天回头看着冷雄飞,说道:“不过你现在最欠缺的就是经验,先跟着小胖在古玩街上呆着,有机会把冷老爷子相面占卜那一套给人摆摆,说不定也能走出条路子。” “嗯,我知道了,枭姐!” 冷雄飞重重的点了点头,人是群居生物,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冷雄飞对这个社会就失去了认同感,直到结识枭天等人之后,他才重新找回了那种感觉,是以也倍加珍惜。 “小城子,下车换牌!”看到距离景天还有十多公里的时候,枭天叫停了成臻,在高速辅道上将车停了下来,换上了原本的车牌。 上车的时候枭天换下了成臻,从中午十二点,他已经整整开了十来个小时了,为了消除他们所有的痕迹,枭天这一圈兜的可不小。 坐到副驾驶上的成臻有些不老实,看着脚下的那个包裹问道:“枭姐,这包里的东西我能看看吗?” 从墓葬里出来后,这个包裹就没离过枭天左右,成臻和冷雄飞都好奇的很,毕竟他们也全程参与了此次盗墓,但居然不知道偷上来了什么东西? “看吧,就是些玉器,还有一些金银器。”枭天看着车,说道:“你小心点,那些都是古玉,价值连城,别给碰着了。” “嘿嘿,哪儿能呢,那些都是钱啊。” 成臻嘿嘿一笑,将包裹从脚下拿了出来,伸手在里面一抓,手心里多了几块古玉,有玉佩玉蝉等物件,雕工十分精湛。 成臻在古玩街也呆了一些日子,知道古玉的珍贵,只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悻悻的道:“这些东西又不能吃喝,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就是没有艺术细胞……” 枭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日后要是想重组千门,这成臻绝对是只动手不动脑子的天字第一号打手。 “哎,成臻哥,你干什么呢?” 枭天突然听到后排的冷雄飞喊了一句,侧头一看,成臻正拿着一件微微泛黄,黄中带有一丝血沁色的古玉往嘴里送呢。 成臻伸出舌头在那古玉上舔了下,大咧咧的说道:“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玉是甜的,舔下看看有味道没?” “味道?”枭天和冷雄飞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怎么了?这玉我都擦干净了,舔一下怕什么?又不脏。”见到枭天和冷雄飞的模样,成臻有些莫名其妙。 枭天巴掌大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强忍住笑,说道:“小城子,你知道那是什么玉吗?” “不知道。”成臻摇了摇头。 “雄飞,你告诉他吧!”枭天还开着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别一头撞到了马路边的树上。 冷雄飞看来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当下开口说道:“成臻哥,你手上的那玉,叫做九窍玉!” “九窍玉,什么玩意儿?”成臻拿着那玉在鼻端嗅了嗅,没什么问道啊。 “成臻哥,九窍指的是人的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两个耳孔,一个嘴,以及生殖器和肛门,九窍玉,就……就是塞在那些地方的。” 随着冷雄飞的话声,成臻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而冷雄飞的声音还继续传入到了耳中。 “你手上拿着的那个,叫做玉肛门塞,是……是专门塞在那地方的!” 当冷雄飞这句话出口后,成臻终于一把摇开了车窗,向外狂喷了起来,差点没将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 “枭姐,你考证出那是谁的墓了吗?” 谢轩一头大汗的进了四合院,推开枭天的屋门,说道:“我联系的那个买家一会就会到家里来,这东西要是有传承的话,最少价格能翻三倍啊!” 回到景天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在听闻了成臻出丑的事情后,谢轩心里倒是也平衡了,更何况枭天将那些盗来的文物,尽数保管在了他那里。 为此谢轩专门去买了一个大保险箱,将所有的东西都锁在了里面,有成臻这武痴和大黄每日守在家里,倒是不怕被人给黑吃黑掉。 “我当然知道传承有序的物件价格更高。” 枭天翻着桌子上的资料,随口问道:“买家是什么人?靠谱吗,咱们这些东西宁可砸在手里不放出去,也不能低价出售或者被条子给盯上!” 回来之后,枭天原本并不怎么想出手这批文物的,不过小胖子想打响文宝0斋的名头,上蹿下跳的联系了不少买家。 这几天陆续来了五六个人,只不过连东西都没见到,就被枭天给打发掉了,那几人一看就是文物贩子,压根就不是想买去把玩的藏家。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不以为然的说道:“枭姐,咱们刘叔就是景天的警察局长,哪个条子敢来动您啊?” 谢轩年龄虽小,但颇有几分谢大志的小聪明,他很懂得借势,有次古玩街派出所临检的时候,他故意将刘建成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景天是直辖市,局长是和普通省份的厅长平级的,甚至还要高半格。他的名片,岂是一家古玩店老板能有的? 那派出所的所长也是个人精,见到这名片顿时赔上了小心,一番打听之后,从谢轩口中又听到了刘建成司机沈昊的名字,自然明白了这家店的背景。 再加上彪子曾经到店中来过几次。经过小胖子聊天时有意无意的提及,古玩街上的人也都知道,这文宝斋是黑白通吃。 平日里古玩街上的一些小混子见了谢轩,都是一口一个小胖哥,那些原本将谢轩排斥在外的古玩老板们,也都尽力拉拢,否则谢轩也没那么快就能找到买家。 “枭姐,您干嘛这样看着我啊?”谢轩说出上面那番话后,发现枭天放下了手中的铜钮印。目不转睛的盯住了自己。 “轩子,好话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枭天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说道:“大道各两边,江湖路不同,贼和兵,永远不是一家,刘建成是警察局长不假。但他也能把你送上断头台……” 其实她最开始重生的时候就想走官途,这也只是因为她想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而报仇,但是自青山乡结识聿怀拜师后,她就顺从师父的话,如果官、黑、都要踏足,那将是一个危险的事,所以她被调职黑水后就求了一个没有实权的挂职,她并非不想两手都抓,但是这种似黑似白,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枭天在聿怀殡天后还存有官场的心思,当她得知师父就是外公后,她便选择了江湖这条路,不仅要报仇,她更要完成师父的夙愿,将外八门传承下去。 但是入了江湖,她也便再不能为官,因为从古至今,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结交官府,从东汉末年张角的黄巾起义、明朝白莲教,再到清末的义和拳。 这些原本的江湖势力,都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他们的下场都是被当朝清缴,最后无一能得善终的。 在枭天看来,历朝历代,江湖人士都是在朝廷和官府豢养之中的,就像是养猪一般,等到腰肥膀圆了,再对其进行宰杀。 就算是在现代。当年东北那位道上大哥何等风光,但被京城发来的一句话就连根拔起,直接拉到刑场去打靶了,最后只留下了一段传说。 而枭天所接受的传承和身份,注定她这一生不可能再走上白道,只能在诡秘莫测的江湖中探寻出一条道路,所以现在的枭天绝对不愿意和官家有着太深的联系,甚至她自从上次回水峰后便一直没有再回黑水。 而且就算刘建成和枭天的关系不同寻常,平日里枭天也从来没有主动上门或者给刘建成打过一个电话,多是刘建成来看她。 地位不同,人的思想也会产生变化,有句话叫做屁股决定大脑,人的头脑想的什么是与他所在的位置、所坐的位子相关联的。 枭天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压在别人的身上,所以谢轩如今的行为,在她看来十分的危险,当官和匪混肴不清的时候,那也将是末日来临的时刻。 “枭姐,没……没那么夸张吧?”谢轩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被枭天的话震惊到了。 “轩子,咱们走的路,一开始就是偏门,那些是洗不掉的。”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水峰翡翠,那是诈骗,抓住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盗墓更是重罪,最高可以判死刑,你知道这次所盗的,是谁的墓吗?” “不……不知道。”谢轩此时已经傻了眼,呆呆的摇起了头。 枭天面色阴沉如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铜钮印,说道:“我刚查出来的,这人叫祢素士,是隋唐时期祢氏家族的后人,影响非常大,就凭我开了他的棺,都够得上一颗枪子了!” 枭天也是刚刚查出那座唐墓主人身份的,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不简单,而且他所在的那个家族,在隋唐都有记载,但又非常神秘。 根据资料显示,祢氏家族在十六国至隋末,曾多次来回迁徙,迁徙原因是因为躲避战乱而渡海到了朝鲜半岛,祢氏家族曾在百济和隋朝均任过高官。 六百六十年,唐朝联合新罗出兵,百济国灭亡,百济大将祢植带领百济义慈王向唐朝投降,之后入唐为高官。 祢寔进的儿子祢素士,15岁时授游击将军(从五品),神龙元年,授左武卫将军(从三品),属十六卫(中央禁军)的高官。 景龙二年六月,祢素士奉命出使徐兖等四十九州慰问,途中去世,皇帝深为缅怀。 祢素士死亡的地点,应该就是在保市,根据铜钮印上的名字可以证实,那座殉葬品丰厚的唐墓,正是祢素士的墓葬。 “枭姐,后……后果那么严重?”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被吓的胖脸通红,急声说道:“那东西咱们不卖了,我……我这就把买家给回了去!” “轩子,我并不是说东西不能卖!” 枭天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湖险恶,一步相差踏错,那就将万劫不复,你日后做事要谨小慎微,别以为认识了什么人,就能保得你高枕无忧!” “枭姐,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学会低调!” 谢轩擦了把脸上的冷汗,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枭天这一席话,吓得背后的衣服全被汗水给浸透了。 “嗯,我这里还有几万块钱,暂时咱们还不缺钱。”枭天点了谢轩一句:“让你拿出东西只是打名声,而不是卖的,你懂吗?” 枭天刚才那番话说的很严重,但其实她手脚做的实在太干净了,就算警察明知道那座墓是枭天盗的,也无法给她定罪。 第一,主墓室中的陪葬品,尽皆被枭天一扫而空,官方并没有陪葬品的资料,即使枭天拿出那些陶瓷俑,他们也不能断言就是祢素士墓葬出土的。 第二当然是抓贼拿赃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最多只能将人羁押几天。 就像是现在的一些老贼王,江湖上无不知其名号,就连派出所的警察,也都知道自己辖区的贼王是干什么的。 但是警察没法抓到贼王出手的证据,就无法给其定罪,当然,那些贼王们也都垂垂老矣,早就不亲自出手了,只是接受一些徒子徒孙的供奉而已。 至于盗墓这件事,去到平庄的是何教授,与枭天有一毛钱的关系?那一庄老少都能证明的。 就算警察搜出保险箱里的文物,枭天也大可以用马路上捡到古玩街上拾到的话来回答,最多也只能窝赃之类的名义判她个一两年而已。 “枭姐,我明白了……”谢轩点了点头,说道:“东西拿给他们看,但又不出手,咱们这是吊他们胃口吧?” “干嘛不出手啊?咱们手头也不宽裕……”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把我整理好的那几块古玉拿出来,不过这次不要交易,回头等三五个月,等我做出一批货来,你自然就能卖了……” 枭天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跟师父聿怀所学的技艺里,就没一个是正当门道,她这是想拿手中的古玉做幌子,再制出一批假玉来狠狠赚上一笔。 这古玩买卖考究的就是个眼力,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到时候拿些买家辨别不出来古玉的真假,自然也怪不得枭天的。 “高,枭姐,您真是高!”听完了枭天的解释后,谢轩的小眼睛里顿时射出了精光,摆出一副鬼子汉奸的模样来。 此时谢轩对枭天崇拜,那简直就是五体投地,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挺有奸商的潜质了,但是和枭天一比,他真算得上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 “枭姐,彪哥来了!” 就在枭天和谢轩两个小奸商在屋里密谋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成臻的声音,枭天连忙收起了桌子上的东西,起身迎了出去。 “彪哥,四爷您怎么也来了?”刚走到院子里,枭天不由愣了一下,阿彪倒是常来他这里,但常翔凤可是第一次登门。 “四爷,这位是……” 没等常翔凤开口,枭天的目光就看向了走在中间的那人,以常四爷的身份,居然还站在他身侧稍后的地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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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天轻笑了一声,暗地里狠狠的瞪了一眼谢轩,这小子也是胆大包天。借势居然借到了常翔凤的头上,就不怕这黑道大佬吃的他连骨头都不剩? 枭天此时心里也有些疑虑。单单为了几块古玉,这柳山志为何会屈尊来到她这里?想到这儿,枭天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常翔凤。 看到枭天的眼神,常翔凤笑道:“小姑娘,真的没别的原因,柳大哥就是单纯的喜好古玉。你有什么好物件就拿出来吧,钱不是问题……” “四爷,景天有什么事,可是都瞒不过您的耳朵啊。”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几位先喝口茶。我把东西给拿出来,不过柳老先生,这物件我拿到手上没几天,并不是要出手的,您可不能夺人之美……” “哈哈,我倒是希望小姑娘能成人之美!” 柳山志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次回国是基于一些很特殊的事情,原本来景天只是为了见见老朋友,到这四合院里来,真的是临时起意。 “几位稍等。” 枭天告了声罪,进到了里间,几分钟后拿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说道:“柳老先生,前几日才入手的玩意儿,您给掌掌眼?” 从那祢素士墓葬石棺之中,除了九窍玉之外,枭天一共还得到了六十八块古玉,收获算是颇丰,但这些玉石大多沁色比较严重,一眼就能看出是新出土的古玉。 所以枭天挑拣了一些沁色不深的玉石,用自己的手段对其进行了一些处理,使之看上去像是有些传承,也就是放入锦盒里的八枚古玉。 这八枚古玉中有玉璜两件、玉佩四件、是一组玉佩饰,均为扁平片状,有梯形、半月形和云头形,上下两边各一孔,雕工简单中透着一股璞拙大气。 而另外两件古玉,却是一对唐玉中最为著名的仕女玉人,这对玉人的高度仅有五厘米,宽为一点八厘米,厚度是零点七厘米,从玉质上来看,应该用的是羊脂白玉。 玉人呈站立人形,双袖掩手,合于胸前,身着长袍,袖子边上有细阴线刻斜纹,头顶为平行发冠,顶发由细密刚劲的阴刻线雕成。 在玉人的额头、顶发,两袖极其衣边下摆处,有一丝淡黄色的锈沁,虽然枭天已经做了一些处理,但那沁色深入玉石之中,非常的显眼。 “小姑娘,这……这是唐玉?” 当柳山志看到锦盒中的几块玉石后,原本淡定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锦盒,说道:“能否让老朽好好看看?” “柳老您随意。”枭天点了点头,却是在心中叹了口气,这老头眼光毒辣的很,想要瞒过他怕是难了。 别人做古玉制假,那是拼了命的想做沁色,到了枭天这里,却是反过来了,生怕那沁色太新,让人看出了出土的时间。 古玩讲传承有序,这古玉也不例外。 一般而言,传承三代的玉石,也就是历经三代人把玩过的古玉,就能称之为传承古玉,但枭天上手这几块玉的时间实在太短,根本就做不出那种传承古玉的包浆效果来。 看到那柳老爷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古玉上面,枭天走到常翔凤身边,低声说道:“四爷,咱们借一步说句话?” “怕什么,一不偷二不抢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常翔凤看了一眼枭天,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外面院子里。 “四爷,您老腰杆粗,天塌下来也能撑着……” 走到院子里,枭天往屋里看了看,叹道:“可……可是我只是个黄毛丫头细胳膊细腿的,可招惹不起这尊大神。” 海外洪门,从孙中山时期,在国内外就有着巨大的影响。 可以说,不管是当年沪上还是景天市的青帮,都源自洪门一脉,在推翻清朝统治以及后来的民国时期,背后隐然都有其影子的存在。 但是就现代的国家制度而言,对于这种帮派社团,政府绝对是零容忍。 枭天可不想和洪门沾染上任何的关系,从而使得某些势力关注到自个儿身上。 “小丫头你还说自己不是江湖人,怎么知道他的来头的?”听到枭天的话后,常翔凤不由笑了起来,看枭天这模样,显然知道这华人联合会是怎么回事。 “四爷,您这可是高看我了。” 枭天闻言向着院子外面挑了挑眉,说道:“这老爷子出门都带那么多保镖,能是一般人吗?我这小庙可放不下这样的大神!” 枭天心里此时早把常翔凤骂了个狗血喷头,柳山志那样的人来自己这,恐怕国家的相关部门,早已将自己的情况都给调查清楚了。 虽然枭天行事谨小慎微,并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但那种被人盯着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是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常翔凤笑道:“你不用担心,柳会长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玉,他是个玉痴,哎,我说,我给你这丫头拉生意,你怎么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啊?” 说起来常翔凤也不是有心的,他知道柳山志好玉,在得知其要来景天的时候,就让阿彪去搜寻几块古玉准备送给他。 但是现在的古玩市场真假混肴,阿彪找了几块古玉,不是假的就是品质拙劣,根本就拿不出手,这让常四爷感觉面目有些无光。 文宝斋是枭天的产业,这点常翔凤自然是清楚的,在得知谢轩放出手中有古玉的风声后,他才决定带着柳山志来看看的,其实也存了一点提携枭天的意思。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四爷,这样的生意,您以后还是不要拉了,我可不想被什么人给盯上。” “你啊,明明还不到二十岁,行事就像个七八十的老江湖一般,一点锐气都没有。” 常翔凤指了指枭天,哑然失笑道:“有刘局长保着你,在这景地界上,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是杀人放火,有四爷在,也未必不能帮你摆平!” 看着枭天,常翔凤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枭天那张年轻的容貌下面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行事之稳健,就连自己都有所不及。 枭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四爷,求人不如求己,自身正则不怕影子斜,好意心领了。” 对于常翔凤抛出的善意,枭天根本就没有一丝要接纳的意思,听得常翔凤都为之一愣,他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小辈? “也是,有刘局长罩着你,原本也不用我这等江湖人的。” 常翔凤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这番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不合适,如果传出去,未免会让人感觉常四爷有些不甘心。 枭天并没有反驳常翔凤的话,而是淡淡的说道:“四爷,我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日后究竟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说实话,枭天现在自己也很困惑。 她知道自个儿身在江湖之中,但心底偏偏又有那么一点排斥,放着景天现成的古玩生意不做而去参加高考,或许就是枭天内心挣扎最真实的写照。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得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常翔凤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柳会长是国家邀请来的,不会给你惹任何的麻烦,和他交好,对你日后也有好处……” 洪门早年虽然是帮派组织,但时过境迁,它身上的政治色彩已经变得非常浓厚了。 而且到了现代,致公堂和国内的联系也非常紧密,有一些国家不好出头的事情,往往就是由洪门组织去完成的,柳山志回国,接待规格是非常高的。 “谢谢四爷,柳老应该看完玉了,咱们进去吧。” 枭天笑着没有搭话,人要有自知之明,别说是柳山志了,他的身份就是与常翔凤相比,也有着天堑般不可逾越的鸿沟,根本就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我这是老了吗?” 看着枭天走回到了屋里,常翔凤站在那里有些愣神,放在往日,他如何会去如此扶持一个小辈?可这小辈还偏偏一点都不领情。 枭天可没管常四爷在想什么,她回到屋里之后。发现柳山志刚将那个仕女玉人放入到锦盒里,不由笑道:“柳老,怎么样?这几块玉可还看得入眼?” “小丫头来的正好,你这几块玉,可是真正的唐朝古玉,少见。罕见啊!” 柳山志站起身来,在阿彪端来的脸盆里洗了下手,说道:“咱们国家的古玉,汉玉刀法最好,明清两朝的玉器款式造型最多,但若是要说稀少,还是唐玉……” 唐代经济发展,国力强盛,开拓西域。畅通丝绸之路,和田玉料源源内输,玉器制作在秦汉的基础上得到发展,出现了新的高峰。 唐朝的玉器与当时其他工艺品一样,渗透着一种青春活力,不论器物大小均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出土与传世的玉器皆能证明。 就像是枭天拿出的这一套玉佩饰,在唐朝的时候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佩戴。是一种等级身份的象征。 只是唐朝多难,在末年的时候五代十国割据混战。为了筹集军饷,几乎所有的唐朝帝王将相的墓葬,都曾经被乱军盗掘过,里面的殉葬品十不留一。 所以唐玉大多都早已现世,成为别人手中的传承古玉,像枭天拿出的这一套玉佩饰和玉人。的确当得柳山志“少见”和“罕见”这四个字的评价。 “柳老,我对玉石不是很懂。” 枭天给柳山志倒了杯茶,开口说道:“前几天有个人拿着这玉问我收不收,我看着雕工还不错,就给收下来了。至于是不是唐玉,我还真不知道。” “你这丫头运气真不错,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的啊!” 柳山志倒是没怀疑枭天的话,他研究玉石数十年,才堪堪看出这几块古玉的沁色都是自然形成的,以枭天的年龄,想必没那辨玉的本事。 枭天闻言一笑,说道:“我那店刚开业,正缺点镇店的东西,要是这玩意真金贵,那我就留着了。” “哎,我说,小丫头,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 听到枭天的话,柳山志脸上的笑容顿时卡住了,没好气的说道:“这东西既然给我看了,那就说明你要卖,开个价吧,我全要了!” 以柳山志的身份,根本就不屑以势压人,他这话就像是家里长辈倚老卖老一般,说出来并不让人厌烦,反而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柳老,不卖!”枭天脸上笑眯眯的,但确实一口回绝了柳山志。 “嗯?怕我老头子开不起价?” 柳山志的脸色这次变得是真有点难看了,好像有那么十几年的时间,没有人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过自个儿了吧? “不是价钱的问题……”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柳老,我以前学习过玉石鉴赏,我的那位老师他曾经说过,八千年浩瀚历史,九万里广阔天地,华夏子孙,千秋万代,无不与玉息息相关,故有”玉魂“之说也,这古玉,我是不敢卖!” 枭天这番话,并不是出自她口中的聿怀,而是玉经中的一段话,不过最后一句,却是她的心里话,那就是真的不敢卖。 出土古玉,属于出土文物的范畴,这是国家明令禁止买卖的,枭天虽然将这些玉进行过简单的处理,但在行家眼中,还是一眼就能断出其出土时间的。 如果将这批玉卖出去,一个倒卖文物的罪名是跑不掉的,枭天可不愿意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 第二就是,聿怀当年教枭天古玩制假的时候,曾经说过,靠制假赚钱可以,盗墓发掘也不是不行,但有个前提,那就是绝对不能把祖宗的宝贝给卖出去。 柳山志并不是中国国籍,他拿的是美国的绿卡。 如果将东西卖给他的话,不但会给枭天留下倒卖文物的隐患,而且还违背了师父的教诲,所以枭天没加考虑就拒绝了柳山志。 听到枭天的话后,柳山志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老师是?” 枭天微微抬眼看了看他,才道:“我老师名讳莫愁。” 的确,聿怀行走江湖就是用的莫字姓,起名莫愁,字千舟。 “莫千舟?” “正是!”枭天点了点头,说道:“我曾有幸跟随莫老爷子学过一些八极拳和古玩鉴赏的知识。” 枭天知道,即使后来让刘建成改动过自己的档案。但自己之前的那些经历,绝对是瞒不过有心人了,她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原来是故人的晚辈?莫老为人,我也十分敬佩。”柳山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老爷子用玉经来教导你,这真是让我辈羞愧啊。” 聿怀晚年虽然一直在青山乡,但是他老人家四处结缘,人脉也是尽广,而且在海外有着诸多的老友,其中很多人就是洪门中人。 所以不管从年龄还是辈分上,聿怀都要高于面前的柳山志。 江湖中的老辈人最重的就是辈分传承,听到枭天是他的传人,柳山志的态度顿时起了变化,就连刚刚进屋的常翔凤都愣了一下。 “枭天,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事儿?” 常翔凤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虽然是景天江湖道上的大佬。在北原省鲁靖也有不小的势力,但终究是这一二十年才崛起了,要是论底蕴,他也比不上活了将近一世纪的聿怀。 “四爷,没事我说这个干嘛?”枭天轻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了。” 在枭天心中。她只欠三个人的恩情,第一个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前世的蓝梦茹,汉宁重,成臻,她欠这三个人的恩情。 至于另外两个人,就是今世的聿怀和刘建成了,一个有授业之恩。一个却是真心关心他的大哥,枭天虽然刻意和刘建成保持距离,但内心对其却是非常尊重。 “既然都是自己人,这玉不买也罢了。” 柳山志哈哈一笑,化解了屋内那丝略显尴尬的气氛。原本以为自个儿身份够高了,没成想枭天一个小孩子,辈分居然不在他们之下。 “啧啧,真是可惜……” 柳山志是真的爱玉,话题一转,拿起了锦盒中的那个玉人,说道:“枭天,你看这玉人,有五种沁色,而且还有最珍贵的血沁,难得,实在是太难得了。” 玉石沁色,是指玉器在环境中长期与水、土壤以及其他质相接触,自然产生的水或矿物质侵蚀玉体,使玉器部分或整体的颜色发生变化的现象。 常见的沁色有水沁为白色,朱砂沁为红色,土沁为土褐色和红色,水银沁为黑色,铁沁为暗红色,铜沁为绿色,此外还有血沁是红色的。 一般单沁色的玉器是很常见的,有三种沁色以上的古玉,就很少见了,这个玉人上有五种沁色,也难怪柳山志爱不释手了。 看到柳山志的样子,枭天忽然开口问道:“柳老,您在国内有居所没?” “有啊!”柳山志点了点头,说道:“我在京城有套房子,不过不经常住,年龄大了,回国也不方便。” “那成,柳老,这套玉器,是您的了!”枭天拿过柳山志手中的玉人,将其放入到锦盒中后,连着锦盒一起递给了柳山志。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饶是柳山志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由一愣,刚刚为了回绝自己还搬出了莫千舟,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将玉器要送给自己了? “老爷子曾经交代过,文物不出国界,您把东西留在京城,这不算违背老爷子的意愿。” 看到柳山志脸上的表情,枭天笑道:“柳老你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东西出土时间不是很长,买卖我是不敢的,送人就没问题,只是柳老您敢不敢收而已了!” “好丫头,将我老头子的军啊!” 柳山志先是一愣,继而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心思之慎密,就是比起他们这些老江湖,怕是丝毫都不逊色。 枭天的这套玉器,来路恐怕并不怎么正当,她此刻既然拿了出来,就算是不卖,也有被人盯住的风险。 但是枭天这一送,风险就完全嫁接到了柳山志的身上,以他的身份,当然要将此事完全承担下来,让任何部门都不能再去找枭天的后账。 而且枭天的这层意思,还是在其次,因为处理这样的小事,对柳山志而言太简单不过了,压根就不算是个事儿。 让柳山志犹豫的是,他如果接下了这批玉器,那等于就是欠了枭天一个人情,他所说的将军,正是源于此。 柳山志是何等身份,他要是欠下这人情,可不是用钱就能还得上的,日后如果枭天出什么事,他必须全力相助,才能配得起今日赠玉的情分。 “柳老,玉为王,古玉为皇,我这几件东西可不常见。” 枭天老神在在的看着柳山志,笑道:“过了这村,未必就还有这店,柳老,我可是真心相送,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啊!” 正如柳山志所想的那样,拿出这些玉器,对枭天本身就已经造成了麻烦,不卖出去,这批东西放在手上以后说不定就有人找后账。 而卖出去的话,那指不定就是个倒卖文物罪,没事的时候怎么都好,万一枭天日后走了背字,这些都是可以落井下石的证据。 现在将麻烦送出去,还能落个天大的人情,枭天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了,说出那番话后,枭天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柳山志。 “年少可畏,年少可畏啊。” 柳山志这一生见过不少国家政要和商界大亨,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个小姑娘挤兑,偏偏心中还生不得气。 “得,算我老头子欠你的,东西……我要了!”、 当着一屋子那么多人,如果不收下枭天的这套玉器,倒显得他柳山志怕枭天日后提条件,柳山志捏着鼻子也得将东西给收下了。 当然,能看出这一幕的人,也只有常翔凤和阿彪,至于小胖子谢轩则是有些迷糊,怎么原本好好的买卖,现在变成了白送了? 不过谢轩却是不知道,虽然柳山志得了一批价值百万的玉器,但对于他而言,此行真的是亏大发了,致公堂会长的人情,岂是钱能买得到的? “枭天,这是我片子,上面的电话随时都能打通!” 柳山志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吃了枭天一个瘪,但也没放在心上,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镀金的名片,说道:“日后有需要打这个电话就行,不过可别在算计老头子啦!” 看到柳山志拿出的那张名片,就是常翔凤都有些感概枭天的好运气。 有了柳山志的这张名片,且不说国内,如果枭天日后在国外干出什么杀人放火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有人会帮她扫尾的。 “枭姐,你辛苦那么多天整理出来的玩意儿,就这么没了?” 一直到柳山志等人离开了四合院,小胖子谢轩心里还有些迷糊,不高兴的说道:“没见过这样的人啊,东西拿走,连个谢字都没有,真是老不要脸的!” 这单生意算是谢轩拉来的,临到头东西被拿走了,但钱一分没给,谢轩只感觉很是对不起枭天,要不是常四爷在场,恐怕他刚才就要开口说话了。 “轩子,算了,这次的事儿能这么解决,就算不错了。” 枭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能让洪门总堂的大佬欠一个人情,你以为是花个百十万就能买得到的?” “洪门总堂?”谢轩愈发糊涂了。 “没错,轩子,日后不要再扯虎皮做大衣了……” 枭天叹了口气,说道:“常四爷那些人的光,不是那么好沾的,咱们这些人,实在入不得他们的法眼……” 虽然有着刘建成的那层关系,但枭天心里明白,就凭他们几个人,压根就没被柳山志那等人物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怕欠她个人情。 这是遇到了江湖老辈人物,如果像是之前袁丙奇般心狠手辣的,说不得枭天等人就要吃上个大亏,她们这些人,根基实在是太浅了。 这也是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谢轩此次的做法,已经违背了枭天低调做人的行事准则。 “枭姐,原……原来那老头这么厉害?” 听完枭天的解释后,谢轩才明白了过来,敢情威风八面的常四爷,在那人面前都只是跟班的存在,谢轩那张胖脸上顿时满是惊愕的表情。 “枭姐。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谢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真是把枭天盗墓的事情牵扯出来,那他可就百死莫赎。 “不说这些了,以后行事。有多大分量做多大的事……”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回头我盘块玉出来,再做一批古玉你拿去卖,不过保险箱里的那些,再也不要拿出来给人看了。” “是,枭姐,我全听您的。” 谢轩是聪明人,经此一事之后。他也明白了,借势借到的终究是别人的,自身没有强大的力量和实力,一切都是虚的。 为期半个月的下海,左封逸终于从南方回到了景天。 出发之前,左封逸特意去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其中莱阳梨是颇负盛名的。但因为市场上鱼龙混杂,怕买不到最正宗的,左大少特意开车去了莱阳当地的果园,亲自上树采摘,专挑又大又脆生的,一个梨的价格能买一筐的普通梨了。 一直到晚上,一行人才出京城到景天。 因为准备盗墓的器材和去保市下墓,枭天已经十多天没有看到左封逸了,心情轻松之余也有点儿那么一丝寡淡的滋味。 大鹩哥依旧那么贫,前几天不知是感冒还是怎么了,嗓音突然有点儿沙哑,带着一股单田芳和曾志伟混杂的味儿,即便这样还是叨叨个没完。枭天为了耳朵免受折磨,专门放了一段评书和一段主持词在复读机里。 于是,枭天有时正在打坐,旁边就会突然来一嗓子。 “啪!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噶好,偶系曾志伟啦……” 枭天无数次冒出把这只鸟送给别人养的念头,可一提起鸟笼子,听到大鹩哥傻里傻气的一声“我爱你”,她心里又不落忍。 所以闲下来这两天枭天一直盼着左封逸回来,赶紧把这只活宝领回去。 晚上左封逸过来的时候,枭天正站在阳台上和小胖子聊天,扫到左封逸的人影,微微挑眉。 “枭姐你看……”小胖子指了指左封逸,不过对这个男人他可是莫名恐惧,哪敢用手指头指,而是肥胖的双下巴抬了抬。 左封逸今儿个一身黑色长裤,上身只穿着了一身纯黑的背心,一头墨发,那一张脸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好看的一切如初见,他那双眼瞳也掩成琉璃色。他就笃立在院内,看着她,笑一下,看着她,笑一下。 “那个,我得洗澡去了,有空再聊吧!”谢轩赶紧站起来从凳子站了起来,说完一句话慌忙的逃了,脚丫子差点没被门槛绊倒,不过这也不敢回头看。 左封逸朝枭天走近的时候,竟然看到她脸上透出一丝笑模样。 “回来了?”她问。 左封逸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朝枭天递过去。 “特产。” 枭天喜欢吃梨,小时候在训练营吃不到,钟楚就偷偷给她寻来,在那个黑暗时代,吃梨也算是那个时候的唯一慰藉,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钟楚说过,“阿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咱们俩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在那场百人孤岛生存中她们二人唯一存活了下去,可谁能想到十年后他却将她亲手置之死地害得她落个不甘跳楼呢? 前生是钟楚杀我,也是他间接送我重返了现在,我能放过钟楚,只要今世对方不再与我作对。反之,如果与她作对那就是她的敌人,她可从未对敌人手软过。 左封逸望着她,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好似在回忆,那种眼神像极了被母亲丢弃的幼崽,带着对世界满满的不信恶意。不知怎的,他心里狠狠一抽,再一缩,再一颤……。 他离她之近,几乎双双贴在一起,他身上独特的芝兰香,如他清冷的肌肤般幽雅迷离,她猛地回过神来。 退后一步,她直接说,“我们家有的是梨,不需要。” 左封逸看了看她,竟然没说什么,提着那袋梨转身往回走。 “拿来!”枭天突然开口。 左封逸睨着她问,“你家不是有的是梨么?” 她淡淡回了句,“这种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左封逸一时大脑停机没有动弹,脑中只循环那一句,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拿来!”枭天特别霸气的命令道。 左封逸回过神这才提着袋子走过来,把梨递给了枭天。 枭天拿来水果刀,刚要削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便伸了过来。 另一只手又抢过来水果刀,亲手替她削。 有些惊讶对方能在她手中抢过水果刀,枭天眯了眯眼,这人别看外表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竟然也是位练家子,而且内功武介比她只高不少。 收回思绪,枭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抵她是个感情白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经验的她遇到了一个死缠烂打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挣脱,看到对方削梨枭天本来想说不用,左封逸一看就是出身名门,这种大少爷不是纨绔就算好的了,还能指望他干这种下人伙计儿? 可是现实就是,我们左大少的下人伙计儿做的倍儿好。 外表粗糙的莱阳梨在他骨节分明的玉指跳动,削下来的梨皮薄如纸,而且每一节都是那么宽那么均匀,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断。 削好的梨像一只乳白色的雪糕,枭天看了一眼,淡淡一句道,“没想到看着表皮挺糙,里面果肉竟然这么白。” 左封逸心里暗道:没你白…… 咬了一口,口感清脆香甜,肉质细嫩,汁水丰富,甘甜如饴……确实是好梨,她舒服的眯了眯眼,像极了午后歇息沐浴阳光下的慵懒小猫。不过当她发现左封逸看了过来,迅速把满足的样子收了起来。 “怎么样?”左封逸问。 枭天淡淡回道,“还凑合吧。” 吃了几口后,看到左封逸还盯着她,枭天挑了挑眉不自在的问:“你吃么?吃我分你一半,反正我也吃不了。” “梨是不能分着吃的!”左封逸说。 “没想到……你还挺迷信。”枭天唇角含笑,“那我更得分一半给你了,赶紧离我远远的。” 说着,削下一半给左封逸递了过去。 左封逸没用手接,而是用嘴叼了过去。不仅把梨叼进了嘴里,还伺机在枭天浸着梨汁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枭天迅速抽回手。 “你……。” 左封逸把嘴里的梨嚼吧嚼吧咽了,特别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舔一下都不让?” 枭天一向收敛的脾气被这货无耻的样子破功,“我凭什么让你舔?你别给脸不要,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话刚一说完,手指又让左封逸拽出去舔了一口。 枭天“……。” 跟流氓交流不liao! 她气极,懒得理他,转身就想走。 微微侧头看到左封逸的胳膊又伸了进来,眼疾手快地关窗户。 夹死你丫的! 只听砰的一声,左封逸眼皮都没眨,玻璃倒是颤了三颤。 枭天愣神的时候,他出手撬开窗户,嘴巴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清凉软糯的触感……带着芝兰的清香! 枭天脸色刷的一下红了,然后就听见厢房传来了冷雄飞的担忧声。 “枭姐我听见咣当一声响,怎么了?” 冷雄飞的脑袋从厢房的窗户探了出来,当看到左封逸的时候一愣。 枭天平息被人偷吻的怒火,沉声回道:“没事雄飞,我关个窗户。” 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左封逸脸色都黑的能滴出水来了,小胖子谢轩成臻他倒是知道,怎么他不在这半个月,他的小甜甜竟然,竟然红、杏、出、墙! “哦,知道了。”冷雄飞看到眼前这男人目露凶光,有些惴惴不安的悻悻收回了脑袋。 冷雄飞回屋后,枭天冷冷看了左封逸一眼,“带着你的鸟,麻利儿滚蛋!” ------题外话------ 给票我就把左大少快递给大家,送上门又包邮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 录取通知书 左封逸直直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斥难以言说的情绪问,“他是谁?” 枭天看了他一眼,“我朋友。” “什么朋友?”他好看的长眉打了结。 “跟你有什么关系?”斜睨一眼她才道。 他就在窗外定定的盯着她,薄唇轻启:“你是我的。” “懒得理你。”枭天无语,关上窗户就要进屋。 一只手比她更快,接着他身形一动闪进了屋子。 “出去。”枭天脸色不易察觉窘色,她还记得上次他进屋子都做了什么,虽然是以防遭袭,但现在跟他同处一室,她还是有些不自然。 左封逸脸色更白了,不知怎的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 枭天微微凝眉,问:“你怎么了?” 他捂住胸口,脸庞豆大的汗珠滴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这男人怎么着也帮过她一次,枭天向来不欠人情,所以…。她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就想帮他诊脉。 左封逸唇角划过狡黠的笑意,如鲤鱼打挺反水扣住她的手腕,翻身用结实有力的身体将她压倒在床上! “我快要死了,小甜甜快帮我传宗接代!”她脸色爆红,气恼骂道:“滚!” 两人的鼻端止于寸缕,枭天瞪眼看着他,不得不说,这男人好看的近似妖了,这么近的距离就连毛孔都看不见,那双银白眼瞳似一汪春水,好像能溺人。 感受着身下人儿的不安躁动,左封逸勾起甜甜的笑意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英年早逝?” 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没有其余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芝兰香,清新怡人。 枭天平复了下怒火,回道,“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去死的。”左封逸那双银白眼眸一亮。 不过接着便听她继续道,“你放心,我会闭上眼睛的。” “媳妇儿。”他突然转变了语气,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处。 枭天凝眉。 左封逸抬起眼,银白的眼眸湛湛发亮,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唇覆唇,嘴贴嘴,再次偷吻了她! 就在枭天蓄力把这个流氓踹出窗外时,左封逸唰的一下带着他的大鹩哥走了。 ** 柳山志的到访,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人老成精的柳老爷子自然清楚枭天的心思,事后没有任何人因为那批玉器的事情,再找上门来。 枭天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用武盘的方法,盘出了一块出土的玉佩把件。上面的沁色和包浆,看上去都有如传承古玉一般。 因为古玉出土,受到地下水包括泥浆水印木头涂料等等物质的侵蚀,出土之后的古玉往往色泽黯淡,玩赏的价值并不高,所以就需要用特殊的手法。使其重现光芒。 所谓武盘,指的是养玉手法中的一种,通常分为文盘和武盘两种。 文盘一般是将玉器放在一个小布袋里面,贴身而藏,用人体较为恒定的温度。一年以后再在手上摩挲盘玩,直到玉器恢复到本来面目。 文盘耗时费力,往往三五年不能奏效,若入土时间太长,盘玩时间往往十来年,甚至数十年,才能让玉器恢复光泽。 清代历史上曾有父子两代盘一块玉器的佳话,穷其一生盘玩一块玉器的事,史不绝载。 至于武盘,就是通过人为的力量,不断的盘玩,以祈尽快达到玩熟的目的,这种盘法玉器商人采用较多。 武盘一般是将玉器用旧白布包裹后,雇请专人日夜不断的磨擦,玉器磨擦升温,越擦越热,过了一段时期,就换上新白布,仍不断磨擦。 玉器磨擦受热的高温可以将玉器中的灰土快速的逼出来,色沁不断凝结,玉的颜色也越来越鲜亮,大约一年就可以恢复玉器的原状,但武盘稍有不慎,玉器就可能毁于一旦。 枭天所用的办法更加的霸道,她是用水煮的方式给玉器加热,从而将玉器中的杂质灰土清理出来。 也亏得有聿怀秘传的方子,否则枭天也不可能一个月就将其做出传世宝玉的效果来。 这一个月的功夫,除了盘出这块古玉之外,枭天还买了口大缸置于院中,她用猪血和黄土成泥盛于大缸中,然后将那些从豫省收来的普通新玉雕琢出的玉器埋于其内。 上个星期的时候,枭天将那几十块玉器取出来后,玉石上面已经有了土咬黄土锈血沁等痕迹了,不是在行里混了多年的人,很难将其分辨出来。 有了前次的教训,谢轩的为人处世也变得稳重了许多,沉下心去居然结交了一帮四五十岁,景天市真正玩收藏的人。 当然,骨子里还是个小奸商的谢轩,趁机将这批制假的古玉推销了出去。 谢轩所卖玉石的价格,定的并不是很高,一枚玉不过就是万儿八千左右,品相十分好的也不超过三五万。 有那枚被枭天盘出来的古玉作为诱饵,谢轩的这次生意大获成功,四十多枚高仿古玉被他销售一空,盈利高达三十多万,顿时缓解了古玩店的压力。 经此一事,文宝斋在古玩街上也打响了名号,景天玩玉石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店铺,做事八面玲珑的小胖子谢轩,也在景天古玩界崭露出了头角。 至于冷雄飞,也没有闲着,因为现在的文宝斋,已经被划分成了两块,一块就是用来销售文房四宝的地方。 店里有关于文房四宝方面的业务,已经全部交由冷雄飞来负责了,他跟着冷一眼学过几年国文,在传统文化上的造诣远高于谢轩。 加之冷雄飞又会看相占卜。倒是让文宝斋每日里座无虚席,甚至有些客人从京城慕名而来,使得原本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的文房四宝,也开始有了盈利。 盘完玉枭天又连着忙了几天,没工夫照看鹩哥,这天中午发现谢轩在逗她的鹩哥。 “枭姐小黑又颓靡了。”谢轩说道。 小鹩哥蔫不唧唧地在笼子里瞎转悠,目无焦距,怎么逗都不吭声。 “小黑,黑黑,你好!你好!” 谢轩笑着朝鹩哥说了好多话,鹩哥均无反应。 “小黑看这,你好!你好!吃饭!吃饭……” 谢轩说得喉咙都冒烟了,鹩哥也是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呢?” 冷雄飞走了过来,“兴许是想那只大鸟了。” 想那只大混鸟?怎么可能?枭天记得清清楚楚,前阵子那只大鹩哥养在家里的时候,两只鸟总是打架,那会儿小黑总挨欺负,怎么可能还惦记它? 冷雄飞说:“鸟就是这样,有个伴儿才会欢。” 枭天不相信的把鸟笼子摘下来,仔细瞧了鹩哥一阵,然后学着单田芳的腔调儿,试探性地说:“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小黑那只眼睛立刻就亮了,滴溜溜转了转,轻声说:“谁说话呢?谁说话呢?” 枭天不信这个邪了,又粗着嗓子说了句,“大噶好,偶系曾志伟啦!” 小黑扬着脖子叫唤:“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枭天一脸黑线条,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了! 虽然小鹩哥惦记大鹩哥,枭天还是没有找左封逸,一转眼,七月已过。 “枭姐,那缸闲着也是闲着,您就出手再鼓捣一批玉器吧。” 八月的一天下午。谢轩早早的就回了四合院,眼看着手中的玉器已经销售一空,而还有许多买家挥舞着钞票,谢轩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轩子,过犹不及,市场的容纳量是有限度的,你别太贪心。”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之前入手的那批玉器品质还算不错,可以作假。现在你让我上哪儿去搞成品玉石去? 再说了,物以稀为贵,越是买不到,这玩意的价格才越会往上涨,等到明后年咱们再放出来一些货,到时还怕没人抢吗?” 对于谢轩的学习能力,枭天是非常满意的,否则也不会将文宝斋放手给他和冷雄飞去打理。 在枭天看来。再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怕是古玩街上最油滑的老奸商。也不会是谢轩的对手,只不过现在,谢轩还稍显稚嫩。 “嘿嘿,枭姐,还是您想的周全。” 听到枭天的解释后,谢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头来。忽然想到一事,开口说道:“枭姐,齐民街的老周刚才到店里,说我卖出去的那块玉是假玉,咱们是不是给他退掉啊?” 谢轩下午回四合院。除了手上没货了之外,最主要是给枭天说这事儿的,那批古玉是真是假,没人比谢轩再清楚了,他怕老周嚷嚷出去,毁了文宝斋的名声。 “他说假的就是假的?” 枭天闻言冷笑了一下,说道:“古玩买卖,买定离手概不退还,没那眼力就甭玩,你告诉他,想退,门儿都没有!” 按照古玩行的规矩,错非是在拍卖会上拍下的东西可以去找后账,一般古玩店和地摊上卖的玩意儿,卖家是不会做出什么承诺的。 枭天估计那老周找了行家鉴定,发现是假古玉之后,欺负谢轩年轻,这才找上门想退货,要是换个有经验的老掌柜,恐怕老周连门都不敢上。 “枭姐,老周在景天人面也挺广的,万一要是?”谢轩有点担心,他刚刚混进了景天古玩行的圈子,多少会在乎自己的羽毛。 “没什么万一的,有本事让他去告咱们,正愁这行当没法打广告呢。”枭天闻言不屑的笑了,说道:“轩子,你给他开的收据上面,写的是什么?” “收据?我想想,好像开的是工艺品。”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一拍大腿,乐的一张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枭姐,服了,我真是服了您了,我这就回去告诉老周,爱咋咋地,爷不伺候他!” 谢轩现在才明白过来,敢情之前枭天交代他,写收据的时候一定要加上工艺品三个字,就是为了省的日后扯皮用的。 “你们俩个小坏蛋,又在琢磨什么馊主意呢?” 正当谢轩急匆匆的想要回店的时候,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刘建成一把揪住了谢轩的脖子,说道:“别跑,你看看,这东西是你卖的吗?” “刘叔,这是什么啊?” 看着刘建成左手掌心里的一块龙形玉饰,谢轩眨巴着小眼睛,很无辜的说道:“刘叔,您什么时候也开始玩玉了,这物件我看着不错,能值个万儿八千的。” 几乎就在看到这枚色泽呈鸡骨白的龙形玉饰的第一眼,谢轩就认出来了,这玩意正是经他的手卖出去的,买家好像是景天市的一个商人。 “你这小子,还不老实?要不要回傅兴少管所再住几年啊?” 刘建成没好气的在谢轩头上拍了一记,说道:“这东西被人买了送我,这收据不是你开的吧?” 坐到刘建成现在这位子,平时少不得有人送礼,只是;刘大局长一不爱钱二不爱美人,于是有些人就附庸风雅,送了些玉石字画给他。 刚好局里最近在办理一桩跨国的古董走私案件,这块玉石被专门聘请来的专家一鉴定,是块新玉做旧的物件,真正的价值,估计也就是百八十块钱。 收了假东西刘建成并不生气,他原本就要将东西交出去的,关键是那收据上的公章,赫然就是古玩街的文宝斋,这顿时让刘大局长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那收据上歪歪扭扭的字样,谢轩难得脸红了下,不过还是说道:“刘叔叔,我开店做生意,卖出去的东西多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卖假货就不正常了。” 刘建成绷起了脸,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他希望谢轩和成臻都能跟着枭天走上正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瞎胡闹。 “刘……刘局长,话不是这么说。” 枭天可不想叫刘建成刘叔,更不想在谢轩面前叫刘大哥,关系近是一回事,但人前总挂在嘴上,那不是枭天的行事风格。 想了一下开口叫了声官职,说道:“刘局长,收据上开的是工艺品,而且这又不是玻璃的,也是真正的玉石,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东西卖一万二也不算贵的。” “你这丫头,就不能赚点稳当钱吗?” 刘建成无语的看着枭天,他当然知道古玩行里的这些门道,只不过现在刘大局长位高权重,有些看不过眼这种小打小闹。 “刘局长,俗话说存在即合理。” 枭天给刘建成倒了杯茶,说道:“古玩行存在上千年了,原本就是尔虞我诈考究个眼力,您和我较这真干嘛啊?” “得,我怕你这丫头再去干别的事儿。” 刘建成没好气的说道:“最近查出一桩文物走私案,涉案的主犯估计都会判死刑,你们可别学那些人。” 要说现在这个世上最了解枭天的人,肯定就是刘建成了。 他知道枭天看似行事谨慎,但骨子里却是胆大包天,如果真到了那种在法律边缘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枭天一定会视法律为无物的。 “刘局长,我们一定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枭天根本就不搭理刘建成这茬,笑眯眯的说道:“刘局长,您老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刘建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说道:“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到京城上学去!” “录取通知书?” 接过刘建成递来的文件夹,枭天有些发愣,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直都没收到通知书,枭天还以为自个儿没考上呢,早就将这档子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还不错,京大古文物修复专业,通知书是寄到学校去了,昨儿才有人给我送去。” 由于枭天当时借读并且参加考试的学校,是刘建成走了路子的,地址留的就是学校,所以通知书一直都留在了学校传达室,差一点就要和枭天失之交臂。 “枭天,收收心吧。” 刘建成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你要好好上学,可不许出什么岔子了!” 刘建成能看出来,枭天虽然一直都没说过什么,但是她心里对于华夏的法律,却是缺少了一丝敬畏,自从聿怀离世后,刘建成感觉自己再也看不透枭天了。 “行了,我也不罗嗦了,去了大学好好学习。” 刘建成拍了拍枭天的肩膀,拿出一个信封,说道:“这里面有一万块钱,你过去省着点儿花,这可是老子我好几个月工资呢。” “谢谢!” 枭天并没有拒绝胡保国的这番好意,早在聿怀收她为徒的时候。刘建成就将她看成了一家人。 “好了,等你报道那天,我叫沈昊送你过去。” 刘建成看了看表,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的刘建成,枭天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有一种被关爱的感觉,当下默默点了点头,将刘建成送出了院子。 “枭姐,您要走了?” 送了刘建成回来,枭天看到原本躲到了屋里的成臻也出来了。 “枭姐,我跟你去上学。” 成臻捏了捏拳头。说道:“我也不会别的,反正就跟着你了,谁要是敢招惹你,我打的他爸妈都不认识他!” 认识枭天,跟枭天他们在一起一直都是成臻最开心的日子,所以他还是想跟着枭天。眼下一听说枭天要离开景天,这心里顿时就慌了。 “我是去上大学,又不是去混社会。” 枭天瞪了成臻一眼,说道:“景天市虽然紧挨着京城,但格局还是有点太小。等我到京城之后,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你过去。” 除了守在古玩街的冷雄飞之外,面前的这两人,可以说是枭天最信得过的班底了,对于谢轩枭天倒是不担心,不过成臻那冲动的性子,枭天的确是想将他带在身边好好磨练的。 “枭姐,那……我呢?我也要跟着你啊!” 听到枭天的话,谢轩也有些急了,嚷嚷道:“要不然咱们把文宝斋给关了,去京城潘家园开个店吧?那里比咱这边大多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文宝斋不用关。” 谢轩的话让枭天心中一动,京城潘家园那才是汇集天下古董商人的地方,相对而言,景天古玩街就要小很多了,谢轩的意见的确值得考虑。 “行了,别哭丧着个脸……” 看着两人脸上的样子,枭天不由笑道:“京城距离景天那么近,还怕我不回来了吗?等我去那边站稳了脚跟,你们再过去还不是一样?” 景天到京城,开车也不过就是两个小时,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谢轩和成臻这才没提要跟枭天前往京城的事了。 不过接下来的十几天,谢轩往古玩街跑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很多,没事就在家里拉着枭天说话,倒是像要生死离别一般,搞得枭天哭笑不得。 到了八月三十号那天,枭天没有让沈昊开车送自己,而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直接到火车站买了张车票,坐到了京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妹梦茹,京城大学 出了站台之后,枭天发现,在火车站的北侧,停了一排的大巴车,每辆大巴车前都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方还有着各个学校的牌子。 枭天走到摆有京城大学牌子的桌前,等到前面拥挤着登记的人都上了车后,才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京大迎接新生的地方吗?” “你是京大的新生?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登记一下!” 坐在桌子前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剪着一头短发,不过今天前来报道的人实在太多,女孩从头到尾都在本子上做着登记,枭天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未看清正脸。 枭天拿出了通知书,摆在了女孩的面前,说道:“我叫枭天,是古文物修复专业的。” “古文物修复专业,咦?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啊?” 登记的女孩闻言抬起头来,看到对方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她对着通知书上的照片看了一眼枭天,说道:“好了,这位同学请上车吧,到了学校会有二三年级的老生接待你们的,对了,他们要是给你推销什么东西。你可千万别买呀……” 梦茹?枭天准备接过通知书的手蓦地顿住,眼前这个眉若远山,眸如秋水,琼鼻悬胆,面容好似仙女的,便是她们排行第三的小妹,蓝梦茹。 现在蓝梦茹纯净的像一株白莲,让人只有欣赏之情而无亵玩之意。尤其是因为忙碌额头上生出的细密汗珠,更使人会不自觉的生出怜爱的心思。 哪里有前世杀敌如麻被人封为“魔女”的模样。 “哎,你看着我干嘛啊?” 蓝梦茹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的小女生,将通知书交还给了枭天,说道:“快点上车吧,后面还有同学要登记!” 蓝梦茹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次新生接待工作了,早上没什么新生来的时候,被周围那些别的学校的老生们骚扰。一个个非要让她留电话。 等到京大的新生到来,蓝梦茹发现。情况也没好多少,那些一个个都应该是学弟的新生们,竟然也有几个拐弯抹角的想要她电话,有好几次蓝梦茹都差点发火了。 “哦,谢谢你。”枭天很快收敛起了内心的悸动,接过通知书后。直接上了后面的大巴车。 此刻大巴车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由于车门是开着的,门口的冷气就差了一点,所以车门处的位置一直空在那里,枭天也懒得往后走。直接坐了下去。 枭天眯了眯眼,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洋溢着青春的脸,她的心中有些苦涩,很多人都希望重生回到过去,其实如果重回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你要把前世的遗憾弥补,但是对待生活,那种心态是完全与初次不同的。 “周逸宸,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帮我做下登记,要不然也别挡在前面影响别的同学好不好?” 正当枭天陷入到自己思绪中的时候,车下忽然传来了蓝梦茹清脆的声音,枭天不由侧过头去,刚好看到蓝梦茹正在伸手推着桌子前面的一个大男孩。 “蓝梦茹,后天才开学呢……” 桌前的那个男孩个头足有一米八多,身材也很健硕,蓝梦茹没推动他,反而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说道:“趁着这几天还能好好玩玩,你干嘛管这些事儿呢?晚上徐明家搞晚会,咱们一起过去,我这就是专门来接你的!” 被抓住了右手后,女孩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周逸宸,把手松开,你太过分了!” “我就是过分了,那又怎么样?这里不是学校,你有本事告我状去啊!” 周逸宸并没有松手,脸上反而同样露出了冷笑,说道:“蓝梦茹,你上不上这个大学,以后都要嫁给我,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的……” “你做梦!” 女孩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不过周围的那几个男生似乎都认识周逸宸,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来解围,眼睁睁的看着周逸宸拉着女孩就要往外走。 “原来前世梦茹在入特工前是个软妹子啊。” 坐在大巴车门口处的枭天,挑了挑眉。 蓝梦茹在她们四人中已机灵搞怪出名,制作c4,每次出使任务前都是她来策划,在她们中一直充当智囊的角色,不过,怎么现在的她与那个腹黑精灵如此天差地别? 想到这儿,枭天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她立即下了车,口中嚷嚷道:“我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刚才你没给我吧?” 似乎在下车的时候绊了一下,枭天的脚步有些踉跄,手忙脚乱的扶住了那张桌子,右手的手肘,却是不轻易间撞在了周逸宸的肋下。 “哎呦!” 枭天这一撞十分的隐蔽,但却是狠狠的击打在了周逸宸的肋间神经处,顿时疼的周逸宸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发出一声哀嚎,身体踉跄着往后倒去。 所谓肋间神经,是沿着胸部肋骨,由背后经过侧腹,一直到胸前的神经,肋间神经痛就是沿着这条神经,经胸部、腹部呈半环状的强烈疼痛。 这处神经系统极其敏感,只要稍微的压挤,轻则疼痛难忍,重则甚至能导致人昏厥,枭天这一撞不轻不重,但足以让那恶少失去行动能力了。 “疼,妈的,疼死我了!” 原本正抓着蓝梦茹的周逸宸,只感觉胸腹间像是被火烧到了一般,一股剧痛让他鼻涕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浑身不断抽搐着。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应该是羊癫疯吧,好像羊癫疯就是这种症状!” 这一幕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由于做的隐蔽而且动作十分快,他们并没有看到枭天肘击周逸宸的情形,只当他是犯了什么突发的疾病。 “哎,快点叫那边的救护车过来,我们这边有病人呀!” 站稳了身体的枭天,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不过马上就变成了着急的神色,上前一步扶住了周逸宸,大声喊道:“别愣着啊,把那救护车叫过来,这人快不行了!” 周逸宸此时的情况的确很吓人,剧痛使其脸上青筋暴露,张大了嘴巴却是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看就像是一口要喘不过似的。 仿佛是在验证枭天所说的那样,周逸宸的双手徒劳在空中抓了几下之后。突然眼皮一番,头颅软哒哒的垂了下去,整个人却是昏厥了。 混乱之中没人看到,枭天的右手大拇指,在周逸宸的后脑穴道处用力挤压了几下,虽然是助人为乐。但枭天可不想招惹麻烦,还是让这小子昏迷过去比较好。 “让让,医生来了,大家让让!” 为了方便迎接全国各地的新生,京城站不但让出一块地方以供各个大学新生报道,还专门放了两辆救护车以保证这些学子们的安全。 在听闻有人羊癫疯发作后,十多米外的救护车上下来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医生,他……他晕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枭天一脸焦急的拉住了医生的手,却好像忘了她还扶着周逸宸,可怜的周公子顿时一头撞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他脑后渗了出来。 “你……你怎么松手啊?” 来到身前的医生一看周逸宸摔倒在地上,也顾不上去指责枭天了,连忙用纱布捂住了周逸宸的头部,招呼人将周逸宸架到了担架上,匆匆往急救车处抬了过去。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等到人被抬走后。枭天似乎才清醒过来,一把拉住了蓝梦茹。说道:“这位同学,他摔倒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只是想帮忙的。” “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蓝梦茹,就像是做了场噩梦一般,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周逸宸拉住,她心中羞愧的恨不得能杀了对方。 但一转眼的功夫。周逸宸居然像只死狗般的被抬走了,蓝梦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我就是回来拿录取通知书的。” 眼前少女脸儿因自责变的脸色窘迫,她慌忙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在蓝梦茹面前晃了一下,分开围观的众人,逃也似地上了大巴车。 “枭天!” 刚刚回过神来的蓝梦茹看清楚了通知书上的名字,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蓝梦茹有种直觉,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和这个新生学妹有关。 “蓝梦茹,你没事吧?” “是啊,蓝梦茹,要不你今天先回去,有我们接待新生就行了。” 看到蓝梦茹神情有些恍惚,京大的男生们顿时上前献起了殷勤,实在是蓝梦茹那副模样,太让人怜惜了。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不起,给大家惹麻烦了。” 看着招生点一片狼藉的样子,蓝梦茹的鼻子有些发酸,她自幼都是温柔婉转的性子,虽然恨周逸宸入骨,但却不肯再人前表现出来。 “瑶瑶,怎么回事?是不是周逸宸那个王八蛋又来骚扰你了?” 正当蓝梦茹收拾好自己的包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隔着老远就骂了起来,“姓周的不过就是个破落户,瑶瑶你怎么老是忍他啊!” 随着话声,一个身高约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着围观的众人不由皱起了眉头,嚷嚷道:“看什么看啊,该干嘛都干嘛去。” 女孩的年龄和蓝梦茹差不多大,但穿着却是大胆了许多。 一身吊带牛仔裤,将女孩的身材尽数展现了出来,虽然脸蛋长得没有蓝梦茹那般精致,不过却有着一股野性美,和蓝梦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晓彤,别喊了,咱们走吧。”蓝梦茹拉了一把女孩,从大巴车后面绕出了车站。 “瑶瑶,我就出去买了个酸奶,你……你怎么又被姓周的欺负了?” 被蓝梦茹拉出了车站后,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姓周的在哪了?姑奶奶不打的他满面开花,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是吧?” “晓彤,算了,他不要脸,咱们还要脸呢。” 蓝梦茹虽然也被今儿的事情气的全身发抖。但柔弱的性子,却是让她无法像好朋友一样去把事情闹大。 “你啊,性子就是太软了,否则就凭他周逸宸,怎么敢这样对你?” 华晓彤叹了口气,说道:“他周家已经是暮落西山。要不是他爷爷还吊着一口气没死,京城哪里有他周逸宸这号人物?晓彤,你回去和老爷子说下,把这桩亲事给取消了吧?” 看着好朋友,华晓彤是满心的无奈,堂堂京城蓝家的孙女,居然被周逸宸那纨绔子弟当众逼迫,也不知道蓝家的那些长辈们是怎么想的。 俗话说一代江山一代臣,解放已经四五十年了。当年小米加步枪进城的泥腿子,现在也都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新贵家族。 周逸宸的爷爷,就是当年的开国少将,后来曾经做过京城警备区的副司令员,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退到了二线。 而蓝梦茹的爷爷,在解放后从军界转入到了政界,并没有授军衔,不过在军中却是门生故旧众多。周逸宸的爷爷,就曾经是其老部下。 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蓝家的老爷子又出山进入到了国家中枢领导层,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完全退出了政坛。 有了这十年的布局,蓝家在国内的政治势力十分的强大,现在蓝梦茹的大伯和父亲,都身处省部级的高位,尤其是蓝梦茹的大伯。很有可能在下届就进入到中枢。 按理说蓝家强势周家衰弱,两家不可能结下亲事,但偏偏蓝家老爷子念旧,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应允了老部下周家老爷子的提亲。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了周逸宸。 如果周家子嗣众多那还罢了,但偏偏周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到了周逸宸还是一脉单传。 这也使得周家上下对周逸宸溺爱有加,十二岁的时候,周逸宸就敢在长安街上倒车,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 更要命的是,周逸宸还以蓝家女婿自居,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纠缠蓝梦茹,当时两家大人都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小儿女玩闹。 但是到了高中的时候,周逸宸的恶名逐渐传了出来,蓝梦茹的父亲想反悔这桩婚事,谁知道被要面子的蓝家老爷子臭骂了一顿,只能不了了之。 蓝梦茹生性就比较柔弱,老爸都挨了骂,她更是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说什么,只能是一忍再忍,反而让周逸宸愈发的嚣张起来。 “晓彤,算了,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要再让他老人家烦心了。” 蓝梦茹叹了口气,说道:“实在不行,我明年进军队,再过上四五年,到时候爸爸就能当家了。”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进军队?”华晓彤瞪圆了眼珠子。“你进军队也就做个文艺兵吧。” 蓝梦茹摇了摇头,反驳华晓彤,“我想做国防兵,然后进特工部!” 蓝梦茹的明眸湛湛发亮,说这句话,她娇小的身体迸发出强大的气势。 九十年代末,华夏已建立了国防局特工部,这些特殊职位并不是从普通人选择,而是先从军队层层筛选,从而选出对国家有用的可塑人才。 然后才能进入国防局或者特工部,不过特工也分等级,从sss到d不等。 枭天前世才不过s,在特工界也不过尔尔,不过对应等级的特工接对应等级的任务,能被立为sss的任务几乎世所罕见,就连双ss都屈指可数,所以就连枭天自己都从未见过双s的特工。 华晓彤心疼蓝梦茹这丫头,对于这个软妹子要进军队也只认为是一时意气,浑然不在意,不过对于周逸宸这个恶少她向来是看不惯的,接着恶狠狠的说道:“要是换成我,找个人把那小子的腿给打断,看他还敢纠缠不?” 华晓彤的家世虽然不如蓝梦茹,但在京城也是掌握着不少实权,尤其是在公检法系统内,有着深厚的背景,否则也不可能从小和蓝梦茹一起长大的。 “算了,咱们回家吧,姓周的不知道怎么抽疯,周家还不知道要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周逸宸突然发病的模样,蓝梦茹心里只感觉一阵痛快,最好周逸宸检查出来个什么毛病,父亲就有理由推掉这门亲事了。 ** 在华晓彤和蓝梦茹走后半个小时,京大接新生的大巴车也驶离了京城站。 刚才看到枭天下车的人并不多。车上的新生们大多都不知道那场冲突,只是看到有辆救护车开出了车站广场。 “那小子应该没事吧?如果摔出个脑震荡的,也是个麻烦事儿。” 不过枭天自己心里清楚,肘击周逸宸的肋下神经和挤压穴道使其昏迷,都没有什么后遗症,但是最后那一松手,却说不定能摔出个什么好歹来。 “管他那么多?一天来的新生那么多,估计没人能记得我了。” 想着周逸宸那浑身抽搐的样子,枭天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是盗门中的一个手法,枭天也是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 “这位同学,你是自己来报道的吗?” 枭天耳边忽然响起了个声音,侧过脸一看,却是坐在旁边一排的一位中年女人,靠着那边窗户坐着个戴着棒球帽一脸朋克装扮的女孩,应该是女人的女儿。 “是的,阿姨,我就住景天,距离京城不远。” 枭天笑着点了点头,新生报道往往都有父母跟随的,这一车坐了差不多八十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学生家长。 “怪不得呢,那你算是半个京城人啦。” 中年女人听到枭天的话后,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一把拉下身边年轻女孩耳朵里的耳机,说道:“这是我女儿,你们以后就是同学了,要多多照顾啊!” “妈,京大一年招生几千个人,哪儿能都在一起啊。” 女人话声未落,就被女孩给打断掉了,女孩不耐烦的将耳机塞回到了耳朵里,看了一眼枭天带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和那身普通的运动服,撇了撇嘴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哎,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啊,这位同学,别生气啊。” 女人有些尴尬的冲着枭天笑了笑,不过显然也不想指责自己的孩子,道了声歉也移开了目光。 “娇生惯养,就算上了座好大学又能怎么样呢?” 枭天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也将目光放在了窗外的高楼大厦上,对于这座城市而言,大学只是人生的一个起点,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缓缓的驶入到了京大校园之中。 在学校的门口早就拉起了“欢迎新同学”的条幅,大巴车停车场的外面,有好几排临时搭建的报名点,很多高年级的志愿者在那里解答着新生的问题。 “计算机系,国际金融,国际经济与贸易……” 沿着那些报名点一个个的看了下去,直到走到尽头,枭天也没找到她报考的文物鉴定与修复的专业,问了好几个人,居然都没听说过。 “这专业是挺冷僻的,不过也不应该连个报名点都不设置吧?” 枭天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热门专业报名点,正想再找个老师模样的人询问的时候,幽暗的眼眸一亮,因为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个熟人。 ------题外话------ 月票破五十的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3╰)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学校军训,动点手脚 “束楠……束姐,您怎么在这儿?” 枭天看到的这个熟人,正是文宝斋的老东家,也是将文宝斋转让给她的束楠。 此时束楠坐在最边上的一个棚子里,和周围挤满了报名新生处相比,她这儿的生意就要差了许多,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那些入学的新生。 “你是……”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束楠将注意力从那些年轻的学弟身上转移开来,盯着枭天看了好半晌,才不确定的说道:“咱们好像在哪见过,对了,你是不是去过我家以前在景天的古玩店?” 要说束楠的记性还算不错了,距离和枭天在文宝斋相遇,已经过去了一两年的时间,而枭天也只不过和束楠是一面之缘,后来再也没有见过。 “束姐好记性……” 枭天往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束姐不是早就毕业了吗?怎么还在学校里?您这是读研还是考博了?” 在来的路上,大巴车有老生告诉过枭天这样的新生,报名点所有的接待人员都是学校的志愿学生,老师是在教导处呆着的,并不会到这边来,所以枭天才有这么一问。 “我跟着导师硕博连读,现在在京大的考古研究所工作,这不就被导师派过来帮忙了吗。” 见到熟人,束楠也很高兴,看了一眼枭天,说道:“你这是过来干什么的?送朋友来上学?” 倒不是说枭天长得不像学生,实在是她的行装太简单了,除了肩头背着个不大的背包之外再无他物,浑然不像别的学生那样,被褥床单什么的带了一大包。 “束姐,我是来上学的啊。”枭天闻言笑道:“找了半天没找到我那专业的报名点。这不正着急来着。” “你考的是什么专业啊?”束楠奇怪的说道:“除了医科大不在这边,京大各专业的报名点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我报的是文物鉴定和修复专业……”枭天拿出录取通知递了过去,说道:“束姐,这个和你们考古专业应该也搭边的吧?” “嘿,没想到你这丫头考的是这个专业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束楠一拍桌子。顿时引得周围不少目光看了过来,束楠拉了一把枭天,说道:“怪不得你找不到报名点呢,这专业太冷僻,是属于博物馆系的,那边导师让我顺便帮你们报名……” “这得冷僻到什么地步?居然连个报名点都不设了。” 枭天有些无语,她不知道自己报考这专业是对还是错了,看这模样,估计怕是连一个班都凑不齐。 “嘿嘿。你知道全国报京大这专业的,一共多少人吗?”束楠笑的很古怪。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三四十个人总归有吧?” “三十四?那就够一个小班了。” 束楠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个八字型,说道:“全国一共八个人,系里的教授都傻眼了,所以你们这届的专业课。只能跟着考古系和博物馆系读了。” “八个人?这真够冷僻的。”看着别的报名点热闹的样子,枭天是默默无语了。 “人少才好呢。你真不懂假不懂啊?” 束楠撇了撇嘴,说道:“给你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国内古玩鉴定行业中泰山北斗级的存在,能讨得他们欢心,被收为弟子的话,你这丫头最少能少奋斗几十年……” 按照束楠的说法。这次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是博物馆系专业衍生出来的一项新的专业课程,就京大而言,尝试性的意义要大于课程本身。 正如束楠所说,这个专业的导师。可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几乎全都是国内知名的文物鉴定专家,其中有数位都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人物。 在民间古玩热日益兴起的当口,这些专家都是身价倍增,就是他们的弟子外出进行一次鉴定活动,出场费恐怕都不比那些歌星明星走场来的少。 所以在束楠眼中,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可以说是一项极有钱途的专业。 只是这年头的学生包括家长,大多考虑的都是什么计算机金融之类的专业,很少有人能看明白文物鉴定与修复这个专业的前景。 “还有这好处?” 枭天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想学点关于文物修复方面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倒是无所谓,束姐,你帮我办理下入学手续吧!” 枭天身兼外八门数门技艺,但那些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枭天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阴暗角落之中,所以她需要一个被社会所认可的身份,这才是枭天上学的初衷。 “行,你过来登记一下,然后去趟教导处分配宿舍就行了。” 束楠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笔递给了枭天,随口问道:“枭天,你后来有没有去过我那家文宝斋啊?你不知道,那次咱们聊天不久之后,我就把店给转出去了。” 束楠不是江湖中人,对于袁丙奇那等人也是畏之如虎,从转让了文宝斋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景天,是以并不知道袁丙奇集团覆灭的消息。 不过终究是爷爷留下的产业,束楠心中还是多有牵挂的,眼下见了枭天这个和文宝斋有过一些关联的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束姐,你不问我也要说的。”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说道:“那家店其实是我的一个亲戚接手的,现在经营的还不错,你仓库里的那些存货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束楠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亲戚接手的,他……他和姓袁的有交情?” 束楠是在景天市长大的,袁丙奇的恶名她是最清楚的,当年爷爷在的时候袁丙奇还顾虑三分,可是爷爷一去世,对方马上就露出了獠牙,尽显黑社会的本质。 “束姐,你不知道吗?袁丙奇团伙涉嫌制毒贩毒,早就被抓起来了……” 枭天奇怪的看了束楠一眼,这姑娘还真是个书呆子,这场贩毒制毒大案闹的北地人心惶惶,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好!好!” 束楠先是一愣,继而大喜了起来,连叫了几声“好”,右手重重的拍打着桌子,喊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抓的好!” 文宝斋是束老爷子一手创办起来的,将其卖掉,束楠也是无奈之举,心底早就将袁丙奇恨之入骨。 眼下听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兴奋的束楠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拍完桌子又拍上了枭天的肩膀,说道:“枭学妹,走!我做东,咱们去喝点,这等痛快人心的事,当浮一大白!” “这京大还真是多狂儒啊。”看到束楠这副模样,枭天不由笑了起来。 她的师父聿怀和京大当年那位著名的狂儒辜鸿铭是忘年交,对京大的学风多有赞赏,称其为国内风气最开放的大学,眼下从束楠身上也是可见一斑。 “束姐,喝酒没有问题,不过我总得先安置下来啊。” 看到束楠将登记本一收拾就要走,枭天不由拉住了她,她今儿是来报道的,现在连住宿都没安排下来,晚上总不能去睡校园操场上去吧? “安置?这个好办,走,姐今儿高兴,给你开个后门。” 束楠拉了一把枭天,说道:“别看他们那些专业报考的人那么多,一个大班百十号人,挤都挤死了,咱们考古和博物馆专业比他们舒服多了……” 枭天不明所以的跟着束楠出了招生点,坐上束楠骑来的一辆山地车后,往校园深处行去,饶是枭天记忆力超好,也差点被拐的七晕八素摸不清方向了。 “枭天,回头我带你买辆自行车去……” 在一栋小楼前下了车,束楠回头说道:“在这京大校园里甭管是上课还是吃饭,没自行车可不行,去年老生走的时候留下不少车子,你回头自己挑个,给五十块钱就行。” “成,谢谢束姐。” 枭天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果然不假,即使是在大学里也很适用,要不是遇到了束楠,枭天哪里知道这些门道? “刘师傅,带个学生上去,住我那屋,您给登记下。” 走到宿舍楼的门口,束楠站住了脚,让枭天拿出了录取通知书,说道:“这是我学妹,一会去教导处补办下住宿手续,先让她把东西拿上去吧。” 门口伸出了个戴着老花镜的脑袋,对着枭天看了几眼,笑道:“小楠啊,你这一个人住的好日子可要到头喽,得了,上去吧。” “大爷,谢谢您啊。” 枭天笑着把手往窗户里一放,一包中华烟出现在了窗户后面的桌子上,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些小节上的事情,枭天一向都很注意的。 “包放那吧,怎么样,知道咱们这冷门专业的好处了吧?” 带着枭天上了三楼,束楠打开了一个房间,进去之后赫然是带有独立洗手间的套间,偌大的房间里,仅仅只摆放了两张床。 “束姐,这个房间,就咱们俩人住?” 房间进门处就是洗手间,再往里面走是个单间,面东的窗户两边各放了一张单人床,在两张床的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凌乱的摆着一些书籍。 除了书籍之外,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电话和一台电脑,电话枭天不稀罕,不过那电脑却是让枭天有些新奇,没想到九十年代大学宿舍就已经有这等配置了。 枭天虽然没上过学,但也知道学校宿舍是很紧张的,一般都是六七个人共用一间宿舍,但让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住个双人间。 “怎么样?以后好处多着呢,像我们考古系的,跟着教授出去一趟,每天多少都有些补助,一个月下来比社会上那些人的工资都要高!” 看到枭天的表情,束楠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学的那个专业也不差,最近听说故宫博物馆申请了一笔资金,要对馆藏文物进行一次大的修复和补救,估计等资金下来也要到明年了,你们刚好能赶上趟……” 听到束楠的解释,枭天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选择的这个专业,真的是钱途无限,最起码在学校这几年,恐怕衣食住行都花不到自己的钱了。 由于专业冷僻,报考的人相对比较少,这也导致导师能用的人少,很多导师手头有许多项目,就只能交给学生们去完成。 就像束楠所说的故宫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单凭国内的几个修复专家,根本就无法完成那些海量的修复工作。 这些专家们往往只会处理关键性的工作,而像是一些涂料的调配、文物灰尘的清理等等。都是由学生在他们指导下完成的。 而这些项目大多都是国家有拨款的,一般来说都是导师拿大头,学生们沾点光拿小头,不过要是项目完成的好,每年也能收入几万块的。 当然,也有不讲究的导师。只给学生很少的钱,但是学生不卖力,项目完成进度时间长,这对于导师也没有什么好处。 “对了,回头你可别乱嚷嚷,这房间一般人也住不进来。” 等枭天放下包之后,束楠交代道:“你们那专业应该是和考古系的本科生住一起,这房间有点超标了,不过我申请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束楠所住的这间房,是考古系专门给博士生准备的,不过束楠的那位同事和男朋友在校外租了房子,所以就空了这么一间房。 “嘿嘿,那谢谢楠姐了,晚上这顿饭我请!”枭天闻言笑了笑,没想到遇到了个熟人,好处居然这么多。白捡了个博士的房间。 束楠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请。说起来将那店转给你亲戚,我还有些对不起他呢,这顿我来请!” 刚才听枭天说文宝斋闲置了将近一年才重新开业,束楠心里也有些愧疚,这耽误一年光是房租就有好几万了。 “楠姐,没事。这点钱不算什么。” 枭天争执道,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国人表现热情的时候,不就是在吃晚饭付账那会吗?没见生意好的馆子,每天都会发生几起因为付账引起的斗殴事件? “成。你这丫头看来也是有钱人,我就不和你争了。” 束楠也是个爽快人,笑道:“枭天,放心吧,咱们系里的老头子那都是国内古玩鉴定修复界的泰山北斗,他们对钱根本就不在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束楠之所以扔下景天的古玩店回到京大考古研究所工作并且接着学习,一来是因为袁丙奇的压力,二来就是在研究所里拿到的工资,要远远多于那家店铺所赚的。 别的不说,束楠还担任助教的工作,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加各种补贴就有三四千块钱,这在九八年已经是非常高的了,而这些,只是她收入的一部分。 基本上束楠每个月都要跟随导师出差,到各省博物馆和墓葬发掘现场指导工作,每天的补助就有四百多块钱,一个月下来,也差不多有小一万了。 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束楠在外面已经买了套房子,要不是怕招摇,她甚至都有买车的打算了,进入九十年代,当年“穷教书匠”的名头,再也无法冠在老师的头上了。 拍了拍枭天的肩膀,束楠看了下表,说道:“走,我再喊个好姐们,也是你的学姐,咱们今儿一醉方休!” 和人打交道,枭天自然毫无压力,喊上束楠那个叫李然的同事后,出了学校又等到了李然的男朋友,四人来到一家川菜馆吃了起来。 让枭天没想到的是,别看束楠和李然长得都斯斯文文古典型美女的样子,喝起酒酒量却是一点都不小,两人各自喝了一瓶居然面不改色。 最后三个人一共喝了五瓶,这才尽兴而归,以枭天的为人处世,这场酒喝完,她也就成了束楠和李然的小妹妹,李然更是和她勾肩搭背好的几乎连男朋友都给忘掉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枭天的那包烟自然发挥了作用。 学校是不准酗酒的,只是看门的刘大爷不但一挥手放行,还好心的给打了壶开水上去,当然,枭天又很懂事的扔了两包烟过去。 有了两位在京大厮混了五六年的老油条罩着,枭天的大学生活,注定要比那些新生舒服太多了。 第二天枭天连一步路都没跑,束楠自个儿就拿着她的通知书办理了各种手续。 回头将那些入学资料交给枭天的时候,还多了一张饭卡,里面已经充好了五百块钱,用束楠的话说,就当是昨儿吃饭的钱了。 第三天的时候枭天去到系里,见了她那另外的七位同专业的同学。 让枭天稍微惊讶的是,那七个人和她一样,全都是女生。 上大学必不可少的一件事自然就是军训了,好在不是全封闭军训,入学的第四天,军训教官进入到了学校里,枭天那八个人,被划归到了考古专业的学生队列之中。 军训对枭天来说只不过是小儿科,无法就是走走队列站站军姿,不过她也表现的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每日里想着办法偷点懒。 总而言之,枭天就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似乎就消失掉了的人一般,军训好几天之后,还有一大半朝夕相处的同学叫不上她的名字。 ** 从九零年京城举办了亚运会之后,亚运村的房子就成了京城当时首屈一指的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些政界要人或者明星。 “哎呦,疼,死老头子,你别按那里,疼死我了!” 在亚运城的一处房子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躺在客厅宽大的布艺沙发上的周逸宸,疼得又是鼻涕眼泪横流。 “逸宸,怎么说话呢,苏爷爷是给你看病,别一点礼貌都没有!” 在沙发旁边,站着一位风姿卓越的中年女人,她正是周逸宸的母亲孟瑛,嘴里虽然在责怪着儿子,但那话听起来未免有些太过溺爱。 “妈,我……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怎么西医中医都看不好?” 头发花白的苏老医生松开手后,周逸宸这才长喘了一口大气,眼中露出了一丝惧色,他今年才二十一岁,还有很多好日子没过呢。 从那天突然发病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周逸宸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住院检查不出问题,但肋下的疼痛,却时不时的会冒出来,折腾的他生不如死。 “苏叔叔,这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孟瑛叹了口气,她也是出身将门,现在在某部委担任副司长,事业上从来没操过心,唯一让她揪心的,就是面前这个不成器的独子。 “小孟啊,气大伤肝,这孩子要学会制怒……” 苏老医生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对于这不懂事的小孩子,他心底是很不喜欢的,要不是看着孟瑛父亲的份上,一向都是给国家重要领—导人诊病的他,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周逸宸从小被父母爷爷宠溺着,他眼中根本就没任何人,听到苏医生的话后,顿时嚷嚷了起来:“你说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睡觉也疼,呼吸也疼,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这是伤到肋下神经了,导致五脏受到了一些损害,不过这是急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给你开个方子,连吃三天就能好!” 苏老医生回到桌子前,开了一副方子后,说道:“让他三天之内不要做什么运动,按时服药,小孟,我就先告辞了。” “苏叔叔,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听到苏老医生的话后,蓝瑛连忙将一个信封放在了苏医生的包里,有些迟疑的问道:“苏叔叔,逸宸的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他怎么会伤到肋下神经呢?” 苏老医生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他肋下有处红印,打篮球或者别的运动都可能碰到,你要去问问他自己了……” “妈,我知道,那天是有人撞了我!” 还没等苏医生走出大门,周逸宸就叫嚣了起来:“妈的,等我好了查出来是谁,一定饶不了她!” “哎,我说枭天,你的身体真好啊,军训站了一天,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在研究生宿舍里,束楠看着正坐在桌边鼓捣电脑的枭天有些无语。 想当年她们参加军训的时候,一天下来累的浑身都要散架了,回到宿舍恨不得倒头就睡,哪里像枭天这样生龙活虎的? “楠姐,我从小就锻炼,这点强度不算什么。” 枭天拿起桌子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束楠不知道的是,像这种队列和军姿练习,枭天在前世练了十余年,压根就没不习惯一说。 而且每天早上五点,束楠还在熟睡的时候,枭天就早已起床出去练功了。 师父聿怀对枭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功夫千万不能放下,否则就再也拎不起来了。 “楠姐,这电脑就是用来玩游戏的?” 枭天右手拿着鼠标操纵着显示器上的人物,左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口中说道:“这游戏也没什么难度啊,真搞不懂你干嘛一玩就是一夜。” “嘿嘿,这电脑是导师专门给我配的,是分析数据用的。” 束楠嘿嘿一笑,从床上跳了下来,不过当她看到显示器的屏幕时,不由吃了一惊,喊道:“你用虫族把系统给干掉了?你第一次玩这游戏?” 束楠下的这款游戏叫做星际争霸,是九八年刚刚问世的一款网络游戏,操作性和趣味性非常强,束楠只不过是个菜鸟,当她看到枭天的战绩后,不由有些无语。 枭天用鼠标退出了游戏。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玩的。” 进入到大学之后,她就像是一块没有沾水的海绵,在拼命吸取着大学中所能学到的所有知识,虽然前世也有接触过电脑,甚至比现在这种大背头更加高级的无线电脑,但她却从未用电脑干过除了黑客攻击获取情报以外的事情。 “你真是个怪胎。我这电脑主要是用来比对考古数据的,里面也有些文物修复的相关资料,没事你也能看看。” 面对枭天,束楠感觉深受打击,体力不如人也就算了,能进入京大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女,这智商上有差距,却是让束楠有些受不了。 “咦,这么多文物的照片啊?” 点开束楠所指的文件夹。枭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数千张的古董照片,从青铜鼎到清朝字画,无所不含。 “这是故宫博物馆的一部分藏品,外面可是看不到的。”束楠交代道:“枭天,你别出去乱说。” 因为京大考古研究所在进行现场发掘的时候,经常需要一些实物和出土物品进行比对。所以她们拍摄了大量的实物文物照片。 由于大部分的文物对于光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纤维质地的文物包括像彩陶之类的物件。它上面的色彩对闪光灯里面含有的紫外线和红外线非常敏感。 这些光线会造成文物纤维的断裂和结构上的断裂,久而久之,光线的累加会造成它色彩的褪色,甚至会使文物表面裂化,并造成它的发脆、发黄。 所以这些照片都是用非常特殊的手段拍摄的,仅是这数千张照片。就花费了高达几百万元的专项资金,也难怪束楠会如此紧张了。 “楠姐,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看着这些照片,枭天如获至宝。有这些可以放大观察的照片,在枭天眼中,那就是一个个制假的原型,如果被束楠知道枭天此时心中的想法,怕是会直接上去掐死她吧? “怎么,这还没上专业课就有兴趣啦?” 看着枭天目不转睛的样子,束楠笑道:“别鼓捣了,早点睡觉吧,明儿可听说你们是擒敌训练,等有功夫咱们去潘家园逛逛,李然那妮子上次还淘弄了块好玉呢。” 学考古的,几乎都和收藏沾点边,束楠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平时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往潘家园跑,大大小小的也收罗了不少玩意儿。 只不过以枭天的眼光,束楠视若宝贝藏在柜子里并且还上了锁的几个物件,都是现代高仿的,现在的古玩市场,想捡漏那简直比买彩票中奖还难。 将枭天赶回到床上后,束楠在那玩起了星际争霸,伴随着音箱中传来的声音,枭天却是沉沉睡去。 每日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这是休息睡眠的最佳时间,一般要不是有事,枭天从来不会超过晚上十点钟睡觉。 ** “都用点劲,昨儿晚上没吃饭吧?声音再大点!” 在学校军训的操场上,到处都是在进行军训的学院,操场一个角落处,枭天所在的班,正在进行军体拳的训练。 以前军训是没有这个项目的,不过为了让学生们增强自我防范和自我保护的意识,临时加上去的。 当然,相比在队伍前面打的虎虎生风的教官来说,学员们未免都是些花拳绣腿了,虽然看上去很卖力,但那胳膊腿却是软哒哒的一推就倒。 枭天也混在队伍里敷衍着,在她看来,这所谓的军体拳强身健体还成,但一点儿都不实用,比之八极拳差的远了。 要是换成别人,或许还会想着在操场上表演一番,吸引下京大学生的注意,可枭天心性之成熟,完全和这些学生们不再一个水平面上,低调才是王道。 “教官,休息下吧,别的班都休息了啊!” 半个小时后,看到别的队列已经在休息了,树下的凉阴地都被别人占了,来自京城本地的景初瑶忍不住嘟囔了起来。 “谁在说话?不知道说话之前要喊报道吗?” 或许是教官今儿心情不好,长着满脸青春美丽疙瘩豆的年轻教官,用手一指景初瑶,说道:“围着操场跑五圈。否则你军训成绩不合格!” 军训对于大学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军训成绩卡片会随同专业结业成绩,一并装入学生档案,没有军训成绩卡或成绩卡中训练科目不全、不合格者,是不能毕业的。 所以听到教官的话后,景初瑶的脸色顿时拉了起来,说道:“教官。我错了还不行吗?俗话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您要给次改错的机会啊!” 景初瑶的父亲原来是京城一家大学的老师,后来下海做起了古玩生意,从小跟着耳濡目染,景初瑶倒是生就了一副伶牙利嘴,没有一点书呆子的样子。 景初瑶操着一口京城话和教官泛着贫,引得众人笑了起来,原本严整的队列也变得东倒西歪。 “十圈,再废话就是二十圈!” 年轻教官的脸上现出一丝怒色。能来带大学生军训的都是身体素质过硬的老兵,但老兵相对也很油滑,平时在部队里被新兵伺候惯了的,哪里会吃景初瑶这一套? “跑吧,别和教官过不去,不过你跑步的时候,可以装晕倒啊。”站在景初瑶身边的枭天,低声出了个坏主意。 “晕倒?还是算了吧。多丢人啊。” 景初瑶摇了摇头,她还准备在大学钓个学长呢,这要晕过去该多跌份儿啊? 看到景初瑶和枭天在那私语,教官顿时喝道:“还不出列?再嘀嘀咕咕的你们全班一起跑!” “得,死道友不死贫道。丫头,你自己去跑吧!” 枭天右腿膝盖一抬,顶在了景初瑶的屁股上,这丫头打了个踉跄之后出了队列,满脸悲愤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枭天。 “姐妹们,我可是为了大家去跑步啊!” 景初瑶搞怪的高喊了一声,没等教官开口,兔子般的窜了出去,她是聪明人,可不想十圈再变成二十圈。 “好了,其余人都休息十分钟,再有不遵守纪律的,都和她一样。” 年轻教官的话让队伍里响起一阵欢呼声,教官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些天之骄子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还不是都要服从自己的管理? 当教官的命令一下,这个班里的七八个女孩顿时东倒西歪的坐在了地上,浑然不顾太阳早已将地面晒的滚烫。 枭天刚才的动作也就只有教官没看到,却是瞒不住队伍里的人,一个眼角长着颗黑痣的女生碰了碰枭天,说道:“姐妹儿,你太坏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都一起军训好几天还不知道呢。” “我叫枭天……” 枭天闻言挑了挑眉,说道:“那可不怪我,难道你也想陪着去跑步?你可以主动向教官申请的!” 别人不认识枭天,枭天对班级里的那八个人可是都能记下名字,说话的这个女生叫李天真,来自豫省。 枭天看她平时行事的样子,颇有几分盗墓贼的影子,恐怕不是出身考古家庭,就是盗墓世家了。 不光是李天真,报考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另外几个人,对于文物古玩似乎都精通一些,如果枭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家中长辈有从事这个行业的。 “别,我可不想惹那怵头。” 李天真缩了缩脖子,看着正在操场上挥汗如雨跑动着的景初瑶,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妮子仗着自个儿是京城人,不是挺横的嘛,活该!” 有着京城户口的人,报考京城大学,和外地人的录取分数线是不同的。 否则就以景初瑶那成绩,要是放在别的省怕也就是个二本,但有个京城户口,就堂而皇之的进了京大,这让别的省的学生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 “时间到了,都起来,现在教你们军体拳的第二套动作,看清楚了,这是分解动作!” 十分钟后,当气喘吁吁的景初瑶刚跑回来,教官就掐着时间结束了休息,平时在军营里无聊惯了,有这么好的机会修理大学生。教官自然很卖力。 只不过这次训练还没开始十分钟,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来到了枭天他们这边,对着教官喊道:“张大明,过来!” “是!” 在学生面前威风八面的教官,一个立正之后,解散了队伍。跟着那个少校军官往操场外的一处凉阴地走了过去。 “好人啊,终于能让姐姐我休息下了。” 贫嘴的景初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眼睛还是不老实,盯着周围的队列,嘟囔道:“都说京大帅哥多啊,这穿的都一样,有帅哥也看不出来啊。” “有帅哥你敢上吗?也就是练练嘴……”一旁的李天真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一直都不大看得惯景初瑶的做派。 “打赌不,你说哪个?”景初瑶伸出了个王八的手势。说道:“不敢上的是这个,姐姐我要是敢,晚上你请客!” “赌就赌,回头我找好目标,看你敢不敢?” 李天真的目光开始在那些男新生身上转悠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人女生都不害臊跟着起哄,倒是让那些练军体拳或者站队列的班级羡慕不已。 “哎,我说枭天。刚才是不是你这丫头在后面踹了我一脚啊?” 喘过气来的景初瑶顾不得和李天真斗嘴,将炮火又宣泄到了枭天的身上。按照她的本意,有难一定是要同当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拉别人垫背,就被枭天给顶了出去。 “景壮士,俗话说牺牲你一个,幸福全班人。” 枭天哪里会被这黄毛丫头给吓住。当下笑眯眯的说道:“你看,我们几个都对你感恩戴德呢。” “嘿,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做青皮无赖的潜质,在天桥混过的?”景初瑶闻言顿时乐了。她发现枭天贫起嘴来,未必就比她差多少。 和景初瑶斗着嘴,对枭天来说也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因为结识成臻谢轩等人之后,他们都是将枭天当做大姐来看待的,对枭天非常尊重,平时说话都很在乎枭天的感受,自然也不会用这种腔调聊天了。 “嗯?那教官怎么还不回来?” 一直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枭天都没见那个叫张大明的老兵回来,不由站起身来,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咦?是那个叫周逸宸的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玉瞳的缘故,虽然相隔了七八十米远,她还是看清楚了,在操场外面花坛的一棵大树下面站着的四五个人里,就有自己报到时见过的那个纨绔子弟。 应该是头上的伤势还没好,周逸宸的头上还包着一块白色的纱布,很是显眼。 “那小子怎么查到是我的?” 枭天凝眉,她倒不是怕那小子来找后账,关键是她想不出周逸宸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经历了今世的洗礼,枭天现在做事都是谋而后动。 在行事之前,她会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掉,否则宁可不做,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像自己这种草根式的人物,是无法与道德法律相抗衡的。 像火车站的那件事,枭天从下车到撞击周逸宸的整个过程里面,除了说了一句话之外,根本就没抬起头来。 等到枭天扶住周逸宸的时候,周逸宸早已疼的没了感觉,枭天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认出自己。 但教官被叫走的事实,让枭天意识到,自己做事情还不够慎密。 周逸宸只不过是个有背景的学生而已,如果放在国家强力机关,那自己所做的事岂不更容易被查出来? “呵呵早知道就搞残他了,省得这么多麻烦事。” 枭天心里冷笑,以她的手段,当时就是想让周逸宸半身不遂也不是难事,留存了一丝善念,却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正琢磨该如何化解这场麻烦的时候,枭天发现,那个教官已经起身往操场这边走了,而周逸宸则是和刚才的那个少校,在树下说笑着。 ** “小宸,我估计那个学生也不是故意,用得着大动肝火吗?” 让手下的兵离开之后,少校军官皱着眉头看着周逸宸,这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隔三差五的就要给自己找点麻烦。 “姐夫,我都差点死掉了,能不生气啊?不废掉她,我这口气憋的慌!” 周逸宸是周家的一脉单传不假,但他却是有好几个姐姐,而且嫁的还都不错,面前的这位是他二姐夫韩铭,也是京城世家子弟,年不过三十,就已经挂上了少校的军衔。 枭天还真低估了周逸宸睚眦必报的性格,在昨儿病好之后,他也不顾头上包着纱布,直接赶到了京大。 要说周逸宸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他直接找到了学校用车的单位,查询了那班车从火车站的发车时间,然后核对了当时火车站的新生报名登记表。 一辆车也不过就是拉四五十个学生,如此一来,周逸宸搜索的范围就大大减少了,找到几个名单上的人一问,坐在车前的枭天,于是就暴露了出来。 不过京大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国最高的学府,京大校长是受中—央直管的,相当于省部级领导,周逸宸虽然纨绔成性,但也没胆子在京大打人闹事。 但是在得知枭天正在军训的时候,周逸宸的歪点子顿时就冒出来了。 京大军训一向都是由他姐夫那个部队负责的,在这上面动点手脚,最多就是出点训练事故,学校也奈何不了军队。 ------题外话------ 束楠改成女的了,前面阿九也修改完了,昨天咱们文字数破五十万了,要知道,入v还没到一月哦,嘿嘿!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一对练,我肚子疼 “小宸,我可是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搞出这些事情来,可别怪我不帮你!” 看着自己这吊儿郎当的小舅子,韩铭也是满心的无奈,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从上到下把他宠溺的不像话,有时候甚至是毫无原则。 如果今儿自己不帮周逸宸,韩铭相信,等周末回家的时候,老婆一定不让自个儿上床的,话说以前就有过这样的先例,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周逸宸擦屁股了。 “姐夫,不就是打断个小屁孩的手脚吗,您这话说的多伤感情?” 周逸宸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他几个姐夫都是妻管严,只要自己跑到姐姐那里哭闹一番,还不得乖乖就范? “小宸,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何况还是个小姑娘,你至于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韩铭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听自己的丈母娘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对方是下车的时候没站稳,才撞到周逸宸的,虽然造成了周逸宸身体上的伤害,但那也是无意的啊。 关键是韩铭这话不能对丈母娘说,因为丈母娘虽然没明说要他帮着周逸宸教训肇事的小姑娘,但却是说自己儿子不能受欺负,这当妈的也算是极品了。 “至于,当然至于了,姐夫,你不知道,前几天都快疼死了我了,还有头上的伤?你看看,一共缝了四针呢!” 说起前几天的事,周逸宸的头皮还是感到一阵发麻,那种疼痛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他当时要死的心思几乎都有了,所以这才对枭天恨之入骨。 像韩铭这种人,他对不起别人完全都记不起来,但谁要是有对不起他一丁点儿的地方。他估计到死都忘不掉的。 “行了,回头张大明教训了那丫头,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韩铭算是怕了这搅屎棍了,没好气的说道:“你最近收敛点,别对蓝家的丫头动手动脚的,他们家要是认了真。你我两家绑起来都不够看的。” 周逸宸欺负蓝梦茹的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在周逸宸看来是天经地义,不过在韩铭眼中,却简直就是愣头青的行为。 两人只是长辈的一嘴婚约,一没拜天地二没扯证,对方随时都能反悔的,现在蓝家势大,即使反悔。周家也是无可奈何的。 “姐夫,听说您以前在四九城也挺横的,现在胆子怎么那么小啊?” 周逸宸眼带鄙视的看了韩铭一眼,说道:“早知道不让我姐找你了,屁大点事顾前顾后的,我姐跟着你能幸福吗?” 要说周逸宸不招人喜欢,他就是个四六不通的家伙,韩铭明明是来帮忙的。还被他夹枪带棒的损了一顿。 “我……我!” 韩铭被周逸宸这一番话憋的满脸通红,有心给他一耳光。却又怕丈母娘妻子来找麻烦,冷哼了一声之后,转过头不在搭理他了。 见到张大明已经回到了操场上,韩铭心里也不由紧张了起来,这可是在京大校园,万一张大明没收住手闹出了人命。那后果远不是他一个小少校能承担的起的。 “起来,开始训练了!” 回到操场上的张大明,看到歪扭七八坐了一地的学生,皱着眉头喝道:“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大学生难道就是这个素质吗?” “报告班长。我们只是学生,军训是为了强健体魄,又不是军人,用得着那么严吗?” 景初瑶这次说话没忘记喊报告,不过还是怪话连篇,刚才那围着操场跑的那五圈,让她彻底看这教官不顺眼了。 “和平时期你们是大学生,要是战争时期,你们说不定就会变成军人,对自己严格要求有什么不好?” 张大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工夫和这贫嘴丫头斗嘴,当下说道:“都站好了,下面咱们要进行的是实战对打,我会在实战里教给你们一些搏斗的技巧,以后遇到歹徒的话,你们也能抵挡一下……” 想着韩大队长对自己的承诺,张大明心中忍不住就激动起来,从九六年之后,部队对提干要求严厉了许多,军队基层领导,都必须上过军事院校才行。 张大明是农村兵出身,文化不是很高,虽然军事素质过硬,但考军校是需要文化成绩的,所以他基本上是没戏。 而且张大明已经得到了消息,等到今年的十二月份,他就将脱掉军装退伍回家,一想到回家后务农的生活,在军队里生活了几年的张大明就有些不甘心。 可就在刚才,韩大队长竟然说,让他在训练中教训一个小子,只要他能办到,韩大队长就可以想办法送他去军校! 张大明知道,韩铭还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营级单位的大队长,身后一定是有背景的,说出这话来,肯定不是骗自己。 生活突然出现了转机,这让张大明直到站在操场上之后,心神还有些恍惚,事关自己的前途,即使拼了命,他都要办到。 “景初瑶,出列!” 张大明也不笨,他知道如果直接找上枭天出了事,自己事后肯定说不清楚,但要是前面有几个学员都没事,到时候他就可以推脱是枭天自己紧张而造成的。 “报告,张教官,咱们的训练科目里面没有这一项吧?” 景初瑶有些不满的看着张大明,说道:“我们都是文化人,动手动脚的太不文明了,我拒绝和您进行实战演练!” 景初瑶自然不知道张大明的心思,在她认为,这个张教官就是看自个儿不顺眼,找个机会收拾下自己而已。 “训练什么科目,教官是可以因材施教的,不用向你说明!” 张大明将脸一绷,开口说道:“你有权利拒绝训练,我同样也有权利在你的军训卡上打不及格!” 其实在教军体拳的过程中,让学生体验一下军体拳应用在实战里的效果。对战是允许的,不过这些大学生们身娇肉贵,再加上是女生,一般教官都会省去这项科目。 “张教官,我……我要告你!” 一向伶牙俐齿的景初瑶,被张大明说的没话了。谁让教官有填写军训卡的权力?这一点就捏住了她们所有人的短板。 “去告吧,胆小鬼,连个实战演习都不敢参加。” 张大明到底在部队里呆了几年,对付像景初瑶这样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还是有一手的,她们和新兵其实都差不多,一骂二打三刺激,基本上就搞定了。 张大明说话的声音很大,顿时引来不远处队列的注意,许多男生的眼神。似乎都盯在了景初瑶的身上。 “妈的,要死鸟朝天,谁怕谁啊?” 俗话说人倒架不到,景初瑶可以不在乎教官的鄙视,但帅哥的眼神却是融化了她这颗风骚狐狸的心,将头一昂就站了出去。 “傻帽,继续拒绝到底啊!”站在队列里的枭天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枭天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张教官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就是对着自己来的。只是枭天不知道他们的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果只是想教训一下自己,枭天完全可以忍,现在是她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如果硬抗被对方看出自己会功夫的话,这事儿的性质就变了。周逸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要是姓张的下狠手,枭天就要琢磨下对策了,她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这身体受伤一样会疼,枭天可舍不得糟蹋自个儿的。 “下面我要做的动作。叫做抱膝压摔,这是一个由后擒敌的动作,动作要领是……” 枭天在转动着脑筋,场上的对练已经开始了,张大明拿了一张垫子放在了景初瑶的面前,自己则是走到了景初瑶身后四五米的地方。 “教官,您……您要轻点啊,要……要温柔点啊!” 听着张大明在身后的话声,景初瑶都快哭出来了,那些教官之间相互表演的动作很好看,但是放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怎么好玩了。 “当你发现前方有敌人或者歹徒的时候,要迅速向对方接近,趁其不备用双手抱住对方的膝盖,然后肩部上顶……” 张大明的军事技术的确非常过硬,口中说着话,身体却是闪电般的侵到了景初瑶的背后,身子猛地一矮,从身后用双手搂住了景初瑶的膝盖。 在抱住景初瑶双膝的同时,张大明的肩膀猛地向上一顶,由于双手在往后使劲,这么一来,景初瑶的整个身体就往前扑倒了下去。 这个动作并没有做完,景初瑶倒地的时候,张大明一个跨步跟了上去,骑在了景初瑶的身上,左右手呈双拳贯耳的姿势,停在了景初瑶的两边太阳穴处。 “好,真漂亮!” “教官好棒啊!” “王教官,我们也要学那个动作!” 张大明的这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的顺畅,景初瑶还没任何反应就扑倒在了垫子上,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 “这就完了?” 直到被张大明拉起来,景初瑶还有些迷糊,不过四周注视过来的眼神,让这个贱人挺起了胸膛,说道:“教官,我还可以再示范一次的!” 俗话说色壮怂人胆,在感觉到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之后,景初瑶反倒变得洋洋得意了起来,虽然被摔的是她,但她感觉摔倒的姿势还是很炫酷的嘛! “还想再示范一次?” 张大明看了一眼景初瑶,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已经熟悉了,这次要把垫子给拿掉,你没问题吧?” “啊,今儿天气真好……” 听到张大明的话后,景初瑶抬头往天上看了看,义正言辞的说道:“张教官,为了能让同学们都掌握这种技能,我看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同学吧!” “贱人!” 场下的枭天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词,无耻到如此境界的人,还真的是很少见,就连一肚子心思想着怎么教训枭天的张大明。都被景初瑶给逗乐了。 “呵呵要是对我来上这一招,可是致命的啊?” 笑过之后,枭天忍不住心生寒意,抱膝压摔那一下没什么,关键是跟上的那个动作。如果被那招双拳贯耳打实在了,就是枭天也扛不住的。 “到时候再看了,要真想置我于死地,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枭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厉色,事关自个儿的小命,她才不会管什么教官不教官的,大不了把那姓张的打一顿,这学不上了。 场上的对练还在继续着,张大明有心没有叫枭天。而是在和其余几个新生一一对练,并且动作也不尽相同,场面十分的好看。 “哎,刚才教官真帅!” “那个同学也不错,倒的多潇洒啊!” “再来一次,插裆扛摔再来一次嘛……” 或许是受到了张大明这边的影响,旁边的几个班级训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了,那几个教官干脆解散休息。让一群人围了过来。 这倒是让文物修复与鉴定专业的几个高材生亢奋了起来,李美丽明明倒地的时候擦伤了手掌。还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断的向四周抛着媚眼。 “枭天,下一个到你了,咱们要进行的动作,叫做拉腕砸肘……” 当李美丽回到队列中之后,张大明的目光看向了枭天。刚才导致李美丽受了点轻伤,也是他故意的,这样等枭天受伤之后,就可以将其归纳为意外了。 “教官,我肚子疼。想……想上茅厕!” 枭天捂住了肚子,一脸痛苦的神色,这面子和身体哪个更重要,枭天心里自然分的很清楚,要真上场的话,说不定回头自个儿胳膊被砸断,那帮小屁孩还在拍手叫好呢。 “开什么玩笑?” 枭天的话让张大明有些傻眼,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这要是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上厕所的机会吗?” “是啊,这位同学,太丢人了啊!” “这会要上厕所,不会被吓得尿裤子吧?” “教官,我上去做示范好不好啊?我比她强!” 张大明的话引起了全场的共鸣,各种奚落枭天的语言是接踵而至,李美丽景初瑶等人更是双手掩面以表示自己不认识枭天,这也太丢她们古玩专业八美人的脸面了吧? “可是教官,我真的肚子疼啊!”枭天双手捂着肚子,身体在不断扭曲着。 同样扭曲的还有张大明的脸,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上军校的机会,就如此白白失去,此时的张大明,恨不得上前掐死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臭丫头。 “不行,你腹痛是因为害怕的心理造成的,等做完这个动作,你就不会再有肚子疼的感觉了!” 张大明哪里跟让枭天离开,回头向着四周说道:“各位同学,给枭天同学一点鼓励,让她勇敢的完成这个科目!” 国人一向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反正又不是自个儿肚子疼,张大明话声刚落,掌声就不断的响了起来,居然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这个张大明,倒是有几分急智啊!” 此时韩铭和周逸宸已经走到了人群的外围,听到张大明的话后,韩铭不禁点了点头,在部队干了几年班长,张大明的口才的确锻炼出来了。 “姐夫,那丫头不会要跑吧?她没做亏心事,躲个什么劲啊?” 周逸宸之所以站过来,就是想近距离观察枭天等会那痛苦的表情,对于周逸宸而言,那绝对是一种花钱都买不到的享受。 “不是,她脸上出虚汗,应该是肠胃出问题了。”韩铭摇了摇头,他看的比较仔细,枭天脸上的汗水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怎么办?咱们说好可是让她断条胳膊的呀!” 周逸宸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前几天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无数次的在想象该如何报复撞到自己的人,周公子要藉此才能转移自己身体的疼痛。 眼下这情形要是不继续下去,那岂不是嘿咻的时候被人打断了嘛! “你急什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军训还没结束呢。” 韩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他心里想着如果要是自己生这么个儿子,还不如当时掐死了事呢。 “哎,那臭丫头答应了,她答应了!”周逸宸忽然抓住了韩铭的手,一脸激动的说道。 枭天的确是答应了,她早就看到周逸宸和那个少校围了过来,她也明白,今儿自己要是不出丑倒霉,那纨绔子恐怕还不知道有多少黑砖准备往自个儿身上招呼呢。 “教官,您再说下要领吧!”枭天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要不是为了身家前途,张大明都有些不忍心了。 “拉腕砸肘的动作要领很简单,就是在行进当中抓住敌人的手腕,在往后拉去的同时,砸在敌人的手肘上,从而一招制敌…… “这位同学,你一定要放松,千万不要紧张,否则恐怕会造成误伤的!” 张大明解说的很详细,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给马上就将要发生的意外,埋下了伏笔! “教官,我……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枭天站在那里的身体像是在打摆子一样,不断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洁白的脸颊往下滑落,这会不仅是韩铭看出了枭天身体不适,就是旁边的那些同学,也没人再起哄了。 “你放心,一个示范动作而已,只要你自己不紧张,就不会发生意外的。” 看到枭天的样子,张大明心底也是一沉,枭天再三强调自己身体不好,等到自个儿下手之后,会不会因此而被人指责? 不过面对着提干后的锦绣前程,张大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遵从韩铭的命令。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少女断条胳膊最多几个月就能好,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大事。 “那好吧,教官,您要轻点啊!” 枭天像是认命了一般,站在了张大明指定的位置上,脑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额头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要断我一条胳膊,没那么容易!”谁都没看见,垂下头的枭天,幽暗深邃的瞳眸绽出一抹厉色。 枭天早先的性格,是冷清淡漠毫不在乎,但是自重生后,她便被聿怀渐渐熏陶变成了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虽然跟着聿怀学到了吃小亏占大便宜的道理,但古人说须发受之父母,枭天又哪里肯让人白白打断条胳膊? “这个动作的要点是,当歹徒从你的正对面走过来时,你要面对他走过去,脸上不要有任何慌张的表情……” 张大明一边缓步向枭天走去,口中一边还在讲解着:“等到两人快要接触的时候,用你的左手。迅速抓住歹徒的右手,往后一拉的同时,用右肘砸像歹徒手臂的后关节部位!” 张大明口中说着话,人却是在和枭天错身而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枭天的右手手腕,猛地往后一带。将其右臂呈现了向后反弓的姿势。 “提干,只要砸下去就能提干了!” 此时张大明心中充满了兴奋,他的脑海完全被“提干”两个字充斥着。 韩铭的许诺,让张大明将身下的枭天当成了歹徒,腰身一转,借助那扭动的力量,右小臂重重的对着枭天的肘关节砸了下去。 “教官的姿势好帅啊!” “这一招很实用,回头咱们也练练!” “你看那个丫头,弯着腰背着手。真像罪犯……” 围观的新生们,只是将这场面当成了一场游戏,在张大明右臂重重砸下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还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纷纷议论着教官的动作。 “这下砸下去,以后怕是要落下后遗症吧?” 唯有人群外面的韩铭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人的关节本就脆弱,如果伤到肩关节还好。但是肘关节受伤的话,恐怕就是治好。以后对小臂的弯曲也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妈的,弄死她,弄死这死丫头!” 听到身边的叫声,韩铭不由无语的摇了摇头,他那亲爱的小舅子此时双眼通红,正握紧了拳头在那低吼着。瞧那模样,倒是恨不得亲自上去。 “啊!!!!” 场内发生的情形,的确让周逸宸如愿以偿,就在张大明的右臂重重砸下之后,只听一声“咔嚓”清脆响声。紧接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操场上惨烈的响了起来。 “疼死我啦,疼,疼死我了!” 枭天的身体不断的在地上滚动着,双脚乱蹬,左肩软哒哒的垂在了身体边上,喊声之大,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远在操场外面一个棚子下面的中校军官和几位老师,在听到喊声后也是豁然色变,连忙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可是清楚的听到了那骨头错开的“咔嚓”声。 而满地打滚的枭天口中发出的声音,已经都快要嘶哑了,显然是疼到极处,才有这样惨烈的表现。 “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不光是周围的学生们愣住,就连罪魁祸首张大明,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说他后悔干了这件事,而是张大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打断枭天的胳膊? 就在张大明的小臂砸在枭天关节处的时候,他感觉到枭天有一阵挣扎,似乎小臂滑了下,好像没使上力,这才让张大明心中有些迷惘,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完成任务。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住这位同学?”看到张大明在场内发傻,韩铭连忙大叫了一声,此时张大明表现的越好,他才有把握帮张大明脱罪。 “哦,哦,枭天,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韩铭的话后,张大明如梦方醒,抽眼看了一下韩铭身边的那个手舞足蹈的年轻人,张大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应该是让他们满意了。 念及此处,张大明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枭天的惨叫声,在他耳中也变得悦耳无比,心情大好的张大明决定将枭天送去医院,算是对她一个小小的弥补吧? 张大明在部队里军事素质极强,平时就算是收拾三五个流氓地痞都不成问题,眼下枭天几近昏厥,他却是想将枭天给扶起来。 只是张大明没想到,满地打滚的枭天,还混带着无影脚,那双腿一直在乱蹬乱踢,他刚刚走近,就被枭天的脚尖踢中了小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小肚子处传遍了全身。 只不过这阵疼来的快去的也快,很短的时间内,疼痛就消失不见了,但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在地上翻滚的枭天已经没了声息,敢情是晕了过去。 “姓张的,你狭私报复,我要告你去!” 原本就和张大明不对付的景初瑶,此刻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枭天在之前就说自己生病了,你不依不饶的非要拿她对练,现在把枭天的胳膊打断,你安的什么心啊?” “就是,枭天已经说了生病,你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和枭天挺对脾气的李美丽,也站了出来,其实在张大明和枭天对练的开始,她们也看出枭天的状态很不好,只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我……” 张大明蠕动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做贼心虚之后,没几个人还能理直气壮的,更何况受了好几年部队教育的张大明?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此时,部队领导和学校老师终于赶了过来,看到地上晕迷不醒的枭天,顿时面色大变。 虽然历年军训都有学生忍受不住高温昏倒之类的事情,但地上的枭天,模样未免太凄惨了点儿,脸上满是眼泪不说,那身上更是沾满了灰尘,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般。 “报告团长,是训练中出了点小意外,我正在处理!” 见到顶头上司来了,韩铭也吓了一跳,他虽然在部队关系很深,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被团长看出点儿端倪,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在赶走了周逸宸之后,韩铭站出来说道:“张大明在进行军体拳对练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这位同学的胳膊……” 说到这里,韩铭对着张大明大声吼道:“张大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背到医务室去?” “啊,是,是!”张大明知道韩铭是在维护自己,连忙在李美丽等人的帮助下,俯下身体将枭天背了起来。 “等一下……” 中校伸手拦住了正要往人群外面走的张大明,说道:“你送人去医务室之后,马上给我写一个事情经过,半个小时内要交给我!” 见到这种情形,中校的心情十分的恶劣。 和京大进行共建,这不是随便哪个部队都能争取来的,现在出现了训练事故,如果大学方面不依不饶的话,对他来说都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韩铭,你是不是也在现场?” 中校转头看向了韩铭,说道:“你同样给我写个事件报告,另外麻烦在场的同学,有看到整个事情过程的,如果是我的官兵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向我来反应!” 中校对于处置突发事件的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这一席话基本上做到不偏不倚,并没有偏袒自己手下的兵,让人听着心里比较舒服。 “首长,我有话要说!” 景初瑶的站了出来,说道:“这个班长体罚学生,曾经让我跑过操场五圈,而且枭天之前就说自己生病,他还不依不饶的要枭天对练,我怀疑他的动机!” 京城人就有那么点好处,那就是不怕事情大,景初瑶原本就看这教官不顺眼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恶心他一下,能把他调回部队换个教官才好呢。 景初瑶此话一出,背着枭天在几个同学的搀扶下刚走出十多米的张大明,脚下猛地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嗯?韩铭,这是怎么回事?军训之前没给这些班长讲条例条令吗?” 听到景初瑶的话后,中校严厉的眼神看向了韩铭,此时他必须做出表态,因为那几个学校的领导,此时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豫的神色。 “团长,张大明进行实战对练,也是跟我汇报过的。” 部队可以说是最护崽子的地方,韩铭自然知道团长的意思,只不过是要给学校领导个交代而已,当下说道:“我认为学生多增加一些实战对练,有益于增强学生的体魄和毅力…… 至于这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团长您看,这地上是摆有护垫的,谁都不愿意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愿意承担领导责任……” 听到韩铭的话后,中校有些意外,他知道韩铭是有背景的人,来自己团里也不过就是镀镀金,说不定很快就会升上去。 平时韩铭为人很低调,从来不拉帮结伙,中校也没想到韩铭居然会为了个班长说话,他本来想给那班长一个处分,将这件事给压下去的,韩铭这一出头,倒是让他有些难办了。 “胡闹,那也要注意学生们的安全,韩铭,你给我回去写报告,写不好我处分你!” 中校将连一绷,话虽然说的很狠,其实还是准备和稀泥了,为了次训练意外和韩铭结仇,未必是好的选择,就当这一次卖韩铭个人情了。 “孙副校长,您看这事,实在是对不起,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处分他们……” 中校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一个人说道:“这位同学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我们部队来出,当下最紧要的,是先要抢救学生,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处分不出分的,还不是中校一句话的事情,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消除学校领导的不满情绪。军民共建,其实还是部队落得的好处多。 “王团长啊,每一个学生,都是社会的宝贵财富,看到她们受伤,我很痛心啊!” 孙副校长痛心疾首的说道:“孩子在我们这里受到了伤害。这让我们怎么和孩子家长交代呢?” 孙副校长是全权负责此次军训的,往日里学生晕倒那些都是小事,但这次不同,看那学生的样子,说不定会留有残疾的,这的确让学校非常的被动。 听到孙副校长的话后,王团长连忙表态道:“孙校长,您放心,我们会派出专人到学生家里解释的。就是把他们请来都行!” 虽然说军队和学校,都有些脱离社会,但是天下的官员都是一样的,像这样的突发事件,他们首先考虑的还是如何将影响消弭到最低。 “嗯,我让人查一下那个学生的档案,先就这样处理吧。” 孙副校长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那个班长。也不要处分了,军训既然有个“军”字。那就是上战场,流点血流点汗,这也是不能避免的,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要说孙副校长还是很有水平的,话声刚落。操场上就响起了一阵应和声。 景初瑶和李美丽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她们敢得罪部队的人,却是在校长大人面前缩起了脑袋,毕竟以后几年她们还要在学校里混呢。 “那就这样吧,王团长。你和我去医学院那边看看受伤的学生。” 虽然是不同单位,但孙副校长是正厅级别的官员,要比王团长高出不少,是以说起话来也有种领导的口吻。 “好,韩铭,今天军训暂停半天……” 王团长答应了一声之后,看向韩铭,说道:“你把所有带班军训的班长,都集合起来,强调一下军训纪律,危险动作一律不准再做,至于那个张大明,回来后先让他写检查!” “是!” 韩铭敬了个军礼,拿出对讲机开始召集起人来,三千多名新生的军训,几乎遍及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哎,我说,枭天那丫头干了件好事啊!”听到王团长的话,李美丽摸了摸下巴。 “是啊,能免除半天军训,还要整顿纪律,咱们的日子是不是要好过了?枭天同学真是大好人啊……”景初瑶很难得的和李美丽达成了一致意见。 “受伤的是咱们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我怎么和你考了一个专业啊?” 听到景初瑶的声音,李美丽才意识到自个儿是在和她说话,顿时话风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也是属狗的货色,翻脸就不认人。 “姓李的臭丫头,老娘又没扒你家祖坟,你怎么事事儿都针对我啊?” 景初瑶一听李美丽的话,也是邪火直往上冒,身体一动就想转悠到李美丽身后去,话说刚学的那手抱膝压摔,是要从后面进行偷袭的。 李美丽也是看其色知其意,坚决抵抗,两人顿时在操场上打闹了起来,典型的就是精力过剩欠收拾。 闹腾了一会之后,两人停歇了下来,李美丽说道:“行了,咱们去看看枭天吧,她为人好像还不错!” “是啊……” 景初瑶比较会来事,点了点头说道:“哎,我去买点东西,你打听下枭天住哪里了,咱们一会就过去!” ***** 京大最著名的几个专业里,就有医科大学,这里出过不少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作为这样的一座学府,各种医疗设备,绝对是要比国内最好的医院还要齐全的。 只不过医科大距离京大校园有些远,张大明背着枭天走了五六分钟累的像个死狗之后,才有辆救护车接到电话开进了校园里,将枭天拉上了车。 张大明当然没有权力跟着去了,看着枭天上了车后,他只能悻悻的回去写检查。 当然,枭天的死活和张大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此时他的心中,是欣喜若狂,毕竟完成了任务,也就代表着他终于能在部队里呆下来了。 “刘教授,这个学生怎么样啊?要不要紧?” 十多分钟后,孙副校长和王团长等人也赶到了京大旁边的医科大学,在医科大外面附属医院的手术室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刚刚从里面走出来。 刘教授不仅是京大医科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国内知名的骨科专家,今儿正好在学校有课,接到通知后,临时过来为枭天进行诊断。 “问题不大,肘部骨关节没有损伤,是肩膀脱臼了。” 刘教授的话让一行人都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他们虽然不懂医学,但是还分得清脱臼和骨折的区别的。 “刘教授,严重吗?这学生昏迷是怎么回事?” 孙副校长还有些不放心,毕竟枭天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凄惨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他们在百米之外的地方都听到了。 摘下口罩后,刘教授拿着一张片子,说道:“脱臼是因为外力骤然打击之后肩部脱臼的情况,由于学生已经成年,这种伤害还是尽量避免的好,不然等年龄大了,会有些后遗症的…… 至于昏迷,我看是因为学生体质弱,在军训中本身就已经透支了体力,突然间身体再遭受外力打击,神经系统承受不住,这才会昏迷不醒的……” 刘教授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学生的生命迹象非常强,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她做个脑部的核磁共振,看看有没有别的毛病!” “好,谢谢您了,刘教授!”听到刘驾驶的话后,王团长不由松了口气,开口问道:“那这个学生什么时间能醒呢?” 枭天没有大碍,那部队的责任相应就减轻了一大半、 部队没责任了,更谈不上领导责任,只要等枭天清醒过来,王团长代表部队送点慰问品和慰问金,这事儿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 “这个……不好说,再过半个小时这样子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吧?” 刘教授是骨科专家又不是脑科的,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就算病人清醒,身体也比较虚弱,你们今儿就别打扰她了!” “好,好,那我们明天再来看她……” 王团长连连点头,看向孙副校长,说道:“孙校长,要不要我派个勤务兵过来照顾这位同学?也算是部队的一点心意吧。” “这……还是算了吧。” 刚刚接了个电话的孙副校长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没那么娇贵,回头让医院里的护士多照顾下就行了。” 如果不是刚接的这个电话,或许孙副校长就答应了王团长的心意了,不过那个电话却是让孙副校长知道了一个信息,就是枭天是个单亲家庭。 单亲的意思,就代表着不会有家长有能力来找学校的麻烦,对于孙副校长而言,到时候只要给枭天一些奖学金,这件事同样不会影响到他主持的军训工作。 ------题外话------ 努力努力!奋斗奋斗!求票求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赌赌注,你最黑啊 “孩子没事就好,咱们都回去吧……” 枭天没有醒过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孙副校长进行了总结发言:“这件事只是个意外,让部队里的小伙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一定要让今年的军训工作圆满结束!” “意外?” 手腕上挂着吊针,刚刚被从手术室里给推出来的枭天,闭着眼睛再心里冷笑:“这是意外?明明是蓄意的,放你身上试试胳膊脱臼疼不疼?” 学校的领导还算是讲究,给枭天安排了单独的一间病房,并且里面还有电视洗手间,要是放到社会上,这最少是省部级领导才有资格入住的。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在安排好病房之后,孙副院长一行人就离开了,躺在病床上的枭天装昏迷装的也够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这人心真够狠的,无冤无仇,竟然想废掉我一个肩膀?” 想到发生在操场上的那一幕,枭天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厉芒,她原本以为那姓张的教官只是想让自己受点伤害,但是枭天没想到,对方直接下了狠手。 肘关节相对来说,是比较脆弱的一个部位,由肱骨下端和尺骨、桡骨上端构成。 如果这三个骨头受到伤害,要比其他地方骨折更难愈合,轻则以后手臂行动不便,重则将会有残疾的可能性,这也是枭天愤怒的主要原因。 “想阴我,没那么容易……” 枭天脸上露出了冷笑,且不说前世,就是在重生这一年多来,枭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能被张大明给算计? 就在张大明将要砸断她小臂的时候,枭天将身体往下一沉,把整个左臂的重量,尽数吊在了张大明手中,硬生生的自己把左肩给卸了下来。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平时打拳练功的时候,脱臼不过是常事,没等张大明下黑手,枭天就把自个儿的肩膀给摘掉了,紧接着一阵打滚撒泼,谁也没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来。 不过成年人肩膀脱臼,那还真是疼。要不是刚才那位刘教授接骨的手法不错,枭天差点就自己把肩膀给上上去了。 至于昏迷,那对枭天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聿怀曾经教过她一门心法,可以减缓人对空气以及食物的需求,说点都能听懂的。那就是龟息功。 这种功法原本是古人修炼辟谷时所用的,修炼到极致,可以三年五载只靠餐风饮露生活,并且长时间处于睡眠之中。 就像是宋初著名的隐士陈抟,就精通龟息功,后人称其为“睡仙”的名号,就是因为他经年累月长睡不醒而得来的,他也是是传统神秘文化中,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代宗师。 枭天虽然没有陈抟老祖那般修为。但闭气减缓呼吸的速度还是能做到的,再逆转真气逼出一些冷汗来,装的也就更加像了。 “姓张的,咱们看看谁更倒霉!” 虽然罪魁祸首是周逸宸,但枭天也恨张大明出手歹毒,别人能出来初一,枭天向来是要还个十五的。张大明在她手上也没讨得好处。 在张大明假惺惺的去扶枭天的时候,那一脚可不是白踢的。脚上蕴含了一股阴柔的真力,虽然当时张大明没什么感觉,但那股阴柔的力量,却是破坏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种伤势属于内伤,最初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但只要过上一两个月。张大明就会开始咳血,如果救治及时的话,能保住一条命,但下半辈子身体肯定不会好。 这也是枭天功夫练到了暗劲,能伤人于无形。当代有她这功夫的已经不多见了,至少除了左封逸这个“变态”的男人,枭天还没遇到如此修为的江湖中人。 在解放前的时候,很少有人愿意得罪武者,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遇到脾气暴躁的武者,直接打一顿还是小事,要是遇到像枭天这样的,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逸宸?以后不要犯到我手上。” 想起那个纨绔子弟,枭天是微微生气,虽然前世走在生死线上,但被人阴,枭天还真是第一回。 不过高山流水日久方长,枭天不是那种吃了亏马上就要找回场子的性子,她在琢磨日后怎么搞周逸宸个半身不遂,至少不能让那小子再出来祸害自己了。 “哎,枭天她醒了,医生,枭天醒了!” 正当枭天在琢磨报复主意的时候,门口的玻璃上,忽然冒出了两个脑袋瓜,紧接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李美丽和景初瑶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同学,没事吧?” 李美丽将一些香蕉苹果的放到了床头柜上,说道:“你在操场那会真把我们给吓坏了,买点水果给你压压惊,等病好了我们请你吃饭!” “哎,我说姓李的,那些水果可都是我买的啊。” 旁边的的景初瑶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我说你这丫头为嘛那么好心要帮我拎东西,敢情我花钱你送人情?你也太奸诈了吧?” “瞧你那小气吧唧的样,那么计较,还是不是京城人啊?” 李美丽撇了撇嘴,说道:“我那还有两瓶二十年的果酒,据说美容养颜,有本事你这丫头以后别喝,不就是点水果嘛,至于这么唧唧歪歪的。” “我丫的还就不喝了,别说二十年,你五十年的我也不稀罕!” 景初瑶话刚出口,就反应了过来,翻着白眼说道:“凭什么我不喝啊,回头枭天病好了你就拿出来!” “咳咳,我说你们俩,你们是看病人来的,还是吵架来的啊?” 枭天咳嗽了一声,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俩人,如果不是二人同性的话,枭天肯定会认为她们是“天生一对”,就像是斗鸡似的,一见面就要掐起来。 李美丽的心思多一点,喜欢背后阴人,属于军师的角色,而景初瑶虽然咋咋呼呼的,但并非看上去那般鲁莽,否则就算她是京城户口,怕是也考不进京大学堂来。 不过枭天也发现了,这两人的性格都不错,是日后可以结交的朋友。 别的不说,单是枭天受伤之后,两人第一时间买了东西来看,就让枭天在心底认可了二人,什么是朋友?患难中能做到不离不弃。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这是特护病房,你们两个,谁让你们进来的。” 枭天话声刚落,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道:“病人刚清醒,需要休息。你们两个出去!” “医生,我……我们是她好朋友。 对,是好朋友,来看看她的,您看她就一学生,在京城也没个亲人,像我们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不照顾她啊!” 景初瑶和眼前的帅哥医生套起了近乎,言语中简直就把自己说成了是善良的软妹子一般。全然忘了在今儿之前,她还不知道枭天的名字呢。 “好朋友?” 医生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景初瑶,说道:“她才刚清醒,你们要是朋友就不要多打搅她休息,看护病人是我们的责任!” “医生,哦不,帅哥一看您就是善良的人,不过这照顾病人,还是我们女的方便点吧。” 景初瑶先拍了个马屁。紧接着说道:“我朋友这伤的是手臂,到时候要是上个厕所什么的。还是我去扶好了。” 景初瑶眼睛十分尖,她看到这个年轻帅哥的工牌上写着实习两个字,也就是说,这个医生十有*是医科大的学生,自己说出那番话,肯定会被其接纳的。 “那……好吧。你们不准喧哗,等到她的药打完了,你们按按铃叫我!” 果然,景初瑶的这番话起了效果。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景初瑶浅笑吟吟的说道:“您先忙您的,我送您出去吧!” “这贱蹄子那么殷勤,肯定憋着坏呢,这才刚大一,就想勾搭学长!” 等到景初瑶送那个实习医生出了门,李美丽一脸不爽的嘟囔了起来,她的性格要比景初瑶内敛许多,可是说不出那些不要脸皮的话来。 “勾搭?或许吧?”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伸出没受伤的右手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掏出了个苹果,在被单子上蹭了蹭放嘴里就咬了一口。 “哎,我说枭天,这是医院啊?你就不怕有病毒?”李美丽被枭天的举动给愣住了,这里到处都是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吃苹果那也要削皮啊。 “这是特护病房,卫生肯定和一般病房不一样,能吃出病毒那才怪了。”枭天从来都不拘束这些小节。 “说的倒也是。”李美丽点了点头,她只是有些惊讶这个女生突然大胆的举动而已。 “对了,我走……不对,晕倒之后怎么样了?” 枭天老神在在的问道,原本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色,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眼下没有了外人,她没必要一直控制着气血流通。 反正只要有领导和医生进来,枭天能在瞬间,就让自己脸色惨的像是得了难以治愈的绝症模样,还保准让这医院最先进的设备都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恩,你别说,你晕倒之后那教官吓坏了,还是他背着你来医院的呢。” 说到这事,李美丽顿时兴奋了起来,口若悬河的将现场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嘿嘿笑道:“枭天,你可出名了,连院长都知道你了,恐怕这次京大的三千新生,谁都没你名气大!” 李美丽这番话却是有点幸灾乐祸,军训的时候被教官打昏掉了,这事儿可不怎么光荣,枭天的这名气,可是要打上括弧号的。 “院长都知道了?” 枭天挑了挑眉,想了一下说道:“那不是可以要点好处了?有些课的学分要是修不够的话,你说学校会不会给点政策啊?” 虽然是在上大学,但枭天可不愿意耽误这几年的时间,她以后在学校的时间,绝对会小于在外面折腾的时间,这是在未雨绸缪呢。 “哎,你别说,还真是这理,现在你要提出这要求,说不定校长就会答应呢。” 听到枭天的话后,李美丽的眼睛亮了起来,有些懊悔的说道:“矮油!早知道我也摔这么一下了,回头就说脑子摔坏了,考试不及格那得给通过啊!” “脑子坏了?直接就让你退学了!” 枭天闻言翻了白眼,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香蕉吃了起来,刚才那一番折腾是很耗费体力的,她这是在补充体力呢。 “你……你到底有毛病没啊?刚才在操场上还惨的像是被十个八个人给轮了一遍的样子,现在就这么能吃了?” 看到枭天的表现,李美丽不由狐疑了起来,这一会枭天就吃掉个苹果两根香蕉了,正常女生也没这般能吃啊? “唔,我这人生病就爱吃东西。” 枭天含糊不清的将话题引到了景初瑶身上,说道:“景初瑶去了这么就不回来,你说她去干嘛了?” 李美丽果然被枭天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还能干嘛?勾搭男人呗!”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不是勾搭男人,咱俩打个赌么?” “赌什么?”李美丽来了兴趣。 “我要是赢了,给你个方子,你帮我抓了中药去炖老母鸡,连着一星期,当然,钱是你出!” 枭天看到李美丽想说话,摆了摆手说道:“我要是输了,你大学这五年的内裤外衣,全都归我洗了,怎么样,这条件很优厚吧?” “五年的衣服全都是你洗?” 李美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枭天开出的条件,的确很优厚,吃一个星期的老母鸡才几个钱?哪里比得上洗五年的衣服? 李美丽的祖上其实不是豫省人,而是晋省人,祖上曾经开过银庄票号,家境十分富裕。 解放后李家虽然破败了下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祖上留下的一些家底,李美丽的父亲做起了古玩生意,家资少说也有几千万。 所以就算是输了,李美丽也能掏得出这笔钱,只是她生性谨慎,怕枭天给她下套子,这才犹豫再三。 “我说话算话。”枭天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是五年的衣服,而且我要是输了,连被子都给你洗了!” “好,我赌了,我就赌景初瑶是去勾搭学长的,你赌她是去干嘛的?” 李美丽想了好一会,除了认为这个骚狐狸景初瑶是去勾搭学长之外,她是再也想不到追着实习医生出去会做什么事情了。 “美丽,你可要给我买家养的老母鸡哦。” 枭天慢条斯理的翘了翘手指,说道:“还有,那些中药可不便宜,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的啊……” 其实枭天不缺这点调养的钱,只不过来到大学之后,接触的全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让枭天难得的使了一次孩童心性。 李美丽闻言愣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说要赌的是你,我都答应下来了,你怎么反倒是磨磨唧唧的了?” 从家里离京的时候,父亲给了她张存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说是打小帮她存的,上大学一次性给她,但日后李美丽想再问家里要钱,就需要合适的理由了。 所以相对于京大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李美丽并不缺钱,而且还是个小富翁,按她的想法,枭天即使想吃,那才花几个钱?她根本就不在乎。 “好,那我说了啊……” 看见李美丽真着了急,枭天笑道:“我赌景初瑶这丫头是想当我的陪护,找医生是去开条子的,然后回到学校请假逃避军训!” “开条子躲军训?” 李美丽有些傻眼,不确定的说道:“那骚狐狸没那脑筋吧?看她整天咋咋呼呼的,能有这个心眼?” 李美丽最喜三国,而三国中则是最喜诸葛亮,她一向自诩是诸葛亮式的人物,不过刚才即使她绞尽脑汁,也没将景初瑶的行为往逃避军训上面联想。 枭天笑了笑,开口问道:“美丽,你们家乡的学校,有几个考进京大华清的?” “只有两个,我考进了京大。还有一个人考进了华清。” 李美丽解释道:“我们那是个小县城,能有两个人考进来就很轰动了,可……这和景初瑶有什么关系?” “京大一年就招生几千人,可全国有多少人?” 枭天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看到外面有处坏的地方,枭天手腕一翻。一片小片刀夹在了中指和食指指尖,仅靠拇指和小指转动苹果,短短的几秒时间,一长串完整的苹果皮就自动脱落了下来。 “我的妈啊,这……这是什么手艺?” 李美丽被枭天的这番动作给惊呆住了,她不是没见过人削苹果,但就是机器来削,怕是都没有枭天这般整齐。 “玩熟了不就是了?算不上手艺。” 枭天笑着将苹果慢条斯理的往嘴里放,看的李美丽一阵无语。 “美丽,别小看了任何人……” 枭天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全国那么多考生,初瑶就算占了个京城户口的便宜,能考进京大,那就绝对不是没脑子的人。你真以为她就像表面那么简单?” “倒也是,那敢跟教官叫板。不过校长一说话,她立马不吱声了。”李美丽回想起下午操场上的那一幕,不由点了点头。 景初瑶看似鲁莽,但她在枭天受伤后所指责张大明的话,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而当校长介入到这件事里面之后。景初瑶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那我也不相信她是为了逃避军训去追医生的。” 李美丽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过几天军训结束之前,可是要打靶的,实弹演习啊,她肯错过这个机会?” “信不信由你。她估计快回来了,一问不就知道了?” 枭天也不争执,指着放在另外一边的纸笔,说道:“美丽,把那纸笔帮我拿过来……” “要这东西干嘛?你这病不用写遗书吧?”李美丽撇了撇嘴,这丫头也是生就一张毒嘴。 “边去!” 枭天白了她一眼,用右手接过纸笔,说道:“我这是写药方呢,你回头去学校门口的同仁堂抓药去,老字号的中药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对了,老母鸡要去学校东边的市场买,你找个饭店用高压锅炖上就行,还能赶得上晚上吃饭!” 虽然是自己卸下来的胳膊,不过枭天是练武之人,骨骼远比普通人坚韧,这一下也让她伤了些元气,还是需要好好补一下的。 “艾玛,你也太无耻了吧?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李美丽被枭天搞得一阵无语,这货自我感觉忒好了点儿,凭空猜测了一种可能性,就觉得自己稳赢不输了。 “呵呵我就是瞎猜而已,回头要是我输了,你的衣服我不全都给你洗了吗。”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赖账,枭天笑着说道:“不过我要是输了,赌约就要从病好之后开始履行,这没问题吧?” 和自个儿赌,枭天肚子几乎在心里为李美丽默哀了,除了澳岛的那位赌圣叶汉之外,其他的什么世界赌王之类人,枭天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样说还差不多。” 听到枭天这句话,李美丽的心气才顺了点儿,正想探讨下她伤势恢复的情况,耳边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哎,骚狐狸回来了!” 李美丽一下从床边跳了起来,回头望去,果然是景初瑶回来了,这丫头做贼似的先伸进来一个脑袋,看到没有外人,这才大模大样的推开了门。 “你是来看枭天,还是来勾搭学长的啊?” 李美丽一把拉住了景初瑶,没好气的说道,她要给这件事先定个性,只要景初瑶说是勾搭帅哥,那就是枭天输了赌注。 “嘿嘿,两不耽误,两不耽误!”景初瑶笑的贼兮兮,脸上一副得手的小狐狸的模样。 李美丽闻言大喜,松开景初瑶之后,回头看向了枭天,说道:“枭天,听到了没有,这算不算是我赢了啊……” “你赢什么了?你们俩在赌什么?”枭天还没开口,景初瑶就出言问道,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初瑶,你刚才出去是干嘛了?”枭天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着李美丽说道:“问清楚再说,急什么。” “我刚才出去?嘿嘿,不告诉你们!” 景初瑶这会拿起了架子,脸上露出奸笑,说道:“初瑶这称呼我喜欢,小李子,想知道我干嘛去了吗?偏不告诉你!” “滚蛋,你还小景子呢,不就是骚气上身,去勾搭学长了吗!” 李美丽满脸不屑的说道:“人家能来实习,最少也是大二大三的老生,就凭你这新生,也想泡学长?”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李美丽心里对景初瑶还是有点羡慕的,最起码她就做不到景初瑶那种厚脸皮、死缠脸打的本事。 “切。” 景初瑶斜着眼睛看向李美丽,说道:“小李子,我才没你那么满脑子龌龊思想呢,我去找那个白衣帅哥,是去谈理想,谈抱负的……” “骚狐狸,送你一句话,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李美丽闻言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说道:“还谈理想谈报复,你在军训的时候,眼睛总是往好看的男生上看,还以为我没看出来?” “咦,这倒是奇了个怪了。” 景初瑶上下打量着李美丽,过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往帅哥身上瞄,我还往你身上看不成?你有吗?” “扫呼你你……你就一个不要脸!”李美丽终于发现,斗嘴她是斗不过景初瑶的,这丫头简直贱到了无敌。 “谢谢夸奖,不要脸是一个强大的技能,我正在为此而努力升级!” 景初瑶露出一副无比光荣的模样,看得枭天都有些无语了,这丫头简直就能和小胖子谢轩一拼。 “好了,别闹了。” “初瑶,正好你回来了,我想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儿?” 景初瑶看向枭天,拍起了胸脯,“枭天你是为了咱们全班人的幸福,不……是为了全校新生幸福受伤的,有事儿您说话,上刀山下火海,我景初瑶义不容辞!” 景初瑶说的也没错,枭天的受伤,导致全校军训暂停了半天,此时学校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了,枭天在那些新生眼中简直就是万家生佛! “其实事情很简单的,就是你去医院外面,帮我找个护工吧……” 枭天有些为难的抬了抬被吊在脖子上的左手,说道:“你看我这样子,手不能抬,没个人照顾还真不行,对了,护工的钱不用你给,你帮我去找来就行了!” “什么?找护工?” 听到枭天的这番话,原本吊儿郎当的景初瑶,屁股像是着了火一般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大义凛然的说道:“枭天,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为了大家受了伤,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出钱找护工? 而且护工做事情肯定不小心,我决定了,在你受伤住院的时间里,我就是你的护工,保证随叫随到,24小时全方位为您服务!” 景初瑶的这番表演是声情并茂,最后居然还弯腰行了个礼,看得李美丽目瞪口呆之余,差点没将午饭给吐出来。 “初瑶,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枭天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悠悠说道:“你还要军训,每天那么辛苦,只要陪夜就行了,晚上没事帮我倒到马桶吧!” “倒马桶?还训练?” 枭天的话让景初瑶的脸色一阵发黑,没等枭天把话说完,景初瑶连忙掏出了一张纸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为了能让你更好更快的恢复,回到我们学校的大家庭里来! 我决定了,从今儿起就不参加军训了,全心全意给你服务,不过……倒马桶什么的就算了吧,京城老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厕所了,你多走几步路不就行了?” “挖去,你们两个都是贱人啊!” 李美丽此时已经欲哭无泪的,一把抢过景初瑶手中的那张纸,这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张口骂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合计好了来算计我的啊?” “算计你什么?” 景初瑶把那张纸抢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口袋里,说道:“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们俩打的什么赌啊?赌注是什么?” “滚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李美丽无语哽咽抬头望天,只是除了白色的天花板,她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了。 “枭天,怎么回事?这货脑袋抽了吧?” 景初瑶走到枭天床边坐了下来,献殷勤的说道:“枭天,别请什么护工了,你放心,有我看着你。每天吃的喝的保你满意,就是全聚德的鸭子,我也能每天给你整一只来!” “鸭子我兴趣不大,吃的也不用你准备……” 枭天的右手掏进了景初瑶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纸一看,赞叹道:“建议由景初瑶同学为枭天的护理。还盖着个主任医师的章,我说……你这本钱下的不小啊?” “可不是,刚才出去那主任买了一条烟,还欠了那个实习医生三顿饭,我,我容易吗?” 景初瑶叫起苦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枭天,说道:“你要是一请护工,我那些钱可都白花了,你得帮帮我啊!” “挖去,那实习医生长得挺帅,别人想请吃饭还请不到呢!” 病房里的李美丽终于彻底崩溃了,转身就往外走,“枭天,我去市场了,愿赌服输,不过回头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贱人是去开护工条子的?” “你们拿我做赌注?” 这下景初瑶听出来。一脸不满的说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拿我做赌注,这是对我个人极大的不尊重,枭天,你要给我个解释!” “唉,你要是不肯帮我,那我还是自己去找护工吧!”枭天长叹一声就要下床。 “别啊,我就是要帮你。才不让你找护工的!” 景初瑶连忙拦住了枭天,一脸谄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儿,有话好说,这有便宜,也不能让那些护工们赚啊。更何况我可是免费的……” 枭天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从前世到重生后的生活都非常的紧张,来到大学识得这两个损友,倒是让枭天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轻松。 “初瑶,让你当护工也不是不行。” 枭天沉吟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你看人家李美丽,为了我的病专门去市场买母鸡给我炖汤,你……这是不是也要表示下啊?”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xxx,枭天这摆明就是想敲诈景初瑶,当然,对她来说纯粹就是好玩,而且景初瑶的家境也不错,不至于让她伤筋动骨。 “妈蛋,我算是看出来了,敢情几个里面你最黑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景初瑶一脸悲愤的站了起来,“原来还以为你老实,敢情扮猪吃虎的是你?对了,你这晕倒也是装的吧?” 围着枭天转悠了几圈,景初瑶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像枭天这种能把她和李美丽都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怎么会吃如此大的亏? “喏,那是x光的片子,你自己去看……”枭天抬了抬下巴说道:“要不你从这楼上跳下去,回头你也能住在这里!” “妈蛋,这是五楼啊,我有病怎么着?” 景初瑶将脑袋伸到窗户处看了一眼,飞快的缩了回来,说道:“说吧,我认栽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过提了要求之后,我每天在医院的时间你就不能支配了!”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要求。” 枭天笑了起来,说道:“我有个祖传的药酒方子,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等到我这伤好了之后,每天擦一下的话不会留下后遗症,你看我在医院这样子,也没法自个儿去泡酒吧?” 枭天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药酒方子是没错,但功效却和她说的有点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发现自己重生后的身体积累了一些隐疾,直到她的修为进入暗劲,才感受到体内的那些暗伤。 枭天所要泡的药酒,就是以药力混合酒性,治疗那些暗伤,眼下她又自残伤了胳膊,再也不服用药酒的话,怕是连以前的伤势都要发作。 “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泡坛子酒吗?” 听到枭天的要求,景初瑶松了口气,说道:“咱们住学校里,宿舍里面让泡酒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怎么一训练结束就找不到你了?” “我住博士生宿舍那边,就两个人住,没人管的……” 枭天随手在纸上写了束楠的电话和宿舍地址,说道:“你去考古研究所找束楠。让她给你开门把酒罐子放进去!” “博士生宿舍?” 景初瑶的眼睛都直了,“我们六个人住一个宿舍,你居然两人一间,没天理,太没天理了啊!” “我运气好罢了,同宿舍的姐姐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找了关系才进去的……” 枭天没忍心再打击景初瑶,她还没说束楠最近谈了男朋友,经常晚上不回来住呢,如果束楠真的和男朋友确定关系的话,日后恐怕枭天就是一人一间宿舍了。 看着景初瑶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枭天忍住笑,说道:“对了,那药材有点贵,你别心疼啊!” “我认栽了还不行啊。贵就贵了,方子拿来吧!” 景初瑶算是服了枭天了,自己等人每天要在六人宿舍里面,人家枭天不声不响的就住进了双人间,这待遇简直就没法比啊。 “对了,美丽说的实弹打靶,你不感兴趣吗?”为了不再拉仇恨,枭天故意转移了话题。 “没兴趣。我爸有朋友在部队,想打枪还不容易?” 景初瑶满不在乎的说道:“军训才无法装子弹。以后带你去部队打,各种枪械,子弹随便打,打到你厌烦,不提这事儿了,你的药方呢?回头办好这事儿。我还要请帅哥去吃饭呢……” 景初瑶果然是骚狐狸,这逃避军训之余还搂草打兔子,如果被李美丽听到一定会气疯掉,按照这样说,她也没全输给枭天啊。 “给。对了,那人参必须要用野山参,不然效果达不到。” 枭天在纸上写下了一副由四十八种中药配成的药方,递给景初瑶,说道:“你把药材买齐之后先拿给我看,酒最好用那种五十四度的董酒,我开的药剂量有点大,能泡四十斤,你酒罐子买大点儿……” 枭天现在还年轻,体内的暗伤不那么明显,如果等到四十开外,恐怕整个人就要废了了,她开的正是半年的剂量,服用这半年之后,体内的隐疾就能尽数消除掉了。 接过药方,景初瑶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吧,我认了,你先歇着,我给你抓药啊!” 虽然药材多少钱景初瑶不知道,但她老爸是个好酒的人,家里好酒不少,对于枭天所说的董酒,她却是知之甚详。 董酒的名声不是很响亮,很多人都不知道,但董酒却是董香型白酒的代表,以独特的工艺、典型的风格、优良的品质驰名中外,在国内名酒中独树一帜。 董酒的工艺和配方曾三次被国家权威部门列为“国家机密”,国密董酒由此得名,独特、复杂的生产工艺及配方,再加上其坚守纯手工酿造,使得董酒酒质明显高于普通白酒, 品质高价格自然也高,景初瑶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单是枭天提出来的四十斤五十四度的董酒,恐怕就要花上两三万块钱了。 “哎,老山参用五十年以上年份的,五万块钱足够了的!” 眼看景初瑶就要走出病房,枭天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去,听得景初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撞到门板上。 “我……我这大学三年才五万块钱生活费,你……你也太狠了吧?” 九八年那会,京城二环外一套小房子,也不过就卖个十来万,景初瑶这心都在滴血啊,为了逃避几天军训而已,平白要掏那么多钱,她感觉自己脑袋是不是抽疯了?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如果十点没有可能就会在下午了(╯﹏╰) 第一百三十章 人生九铁,他来了! “得,我算是服你了。” 景初瑶回头冲着枭天翘起了大拇指,说道:“长这么大能让我服气的人不多,就凭这一点,钱我花了,心甘情愿!” 说完之后,景初瑶推门走了出去,服气归服气,但心里不顺那是真的,她怕自个儿要是再留在病房里,搞不好真气出好歹来。 正如枭天给李美丽所说的那样,景初瑶看似性子冲动,实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她进入京大上学,一来是想系统的学习文物修复和鉴定知识,日后好接管家族的生意,景氏古玩行在京城那也是底蕴深厚的。 第二就是,能考入京大的人,可以说是荟萃全国之精英,日后从学校毕业,这些同学肯定都会成为社会上的精英人士,对自己人脉的拓展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景初瑶平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为人处世却是滴水不漏,不仅和本班的同学,就是和考古系专业的学生也是相处的极好,这一点她做的比枭天都强。 用几万块钱交给朋友,在别人看来绝对是败家子的行为,但对景初瑶而言却是值得的,因为她不缺这个钱,而且枭天身上,也有足够的潜力值得她去这么做。 和景初瑶差不多,其实李美丽也是抱着这种心思的,像她们这种人交朋友,讲的是个对等,枭天表现的比她们优秀,这一点就够了。 “这两个丫头都是个趣人啊。” 等到景初瑶走出了病房,枭天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笑容。 枭天不差钱,不说现在文宝斋每月都开始有了进账,但是她作假卖出去的那批古玉,就有四十多万。 除了留二十万在景天。剩下的钱,枭天都存在了一张银行卡里带了过来,用来制作药膳和购买药酒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之所以从景初瑶和李美丽身上敲了一笔,是枭天看出来这两人家中都是比较有底蕴的,不是缺钱的人,更重要的是。在枭天的潜意识里,对朋友大方的人才可交。 就像是枭天自己,如果是成臻和谢轩要用钱,枭天绝对二话不说会掏出所有的钱,鉴于自身的性格,也导致枭天特别讨厌那种对金钱斤斤计较的人。 “两人家中应该都是倒腾古玩的,日后寻摸点东西找补给他们!” 占朋友便宜的事,枭天是不会做的,眼前只不过是她对二人的一种考验罢了。她也不会让景初瑶和李美丽白白掏出这笔钱,毕竟两人还都是学生。 活动了一下左臂,枭天隐隐感觉到还有点痛楚,当然,那吊膀子的绷带完全是摆设,左臂虽然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正常的行为却是一点都不妨碍的。 对于周逸宸,眯缝着眼睛琢磨心思的枭天,正在想着如何才能好好的教训下周逸宸。 ** “小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不要再去找那个女学生的麻烦了。” 处理完这件“意外”事故后,韩铭去到京大哲学系找到了自己的小舅子。 他知道周逸宸的性格,那绝对是睚眦必报,如果没让他感觉到爽的话,恐怕这小子还会去找那个叫枭天的麻烦。 周逸宸如果是敢作敢当的性格那也不要紧。关键是每次麻烦过后,擦屁股的总是他们这几个姐夫,有时候韩铭都想调出京城了,也算是怕了自己的小舅子。 “姐夫,不会的。我那么大度的人,怎么还会去找她麻烦?” 周逸宸脸上满是笑容,下午枭天满地打滚并且凄惨嚎叫时的情形,让他心中的怨气去了一大半。 唯一还让周大少不爽的是,他还没当着枭天的面嚣张一次,回到班级后,周逸宸就在考虑是不是等哪天枭天出校园的时候,再找人收拾她一顿? 韩铭的到来,倒是让周逸宸下定了决心,还要再教训那臭丫头一次,因为是她,让姐夫跑来“教训”自己,这事儿得算到枭天的账上。 如果被枭天知道周逸宸此时的想法,估计她也要仰天长叹:脑残人士的思想,果然是与众不同。 “我警告你,枭天在学校已经出了一次事,再出事的话,你小心事情闹大!” 周逸宸这货哪里会有城府?这话刚出口就被韩铭看了出来,京大这种地方藏龙卧虎,他是真怕周逸宸再惹出祸事。 “知道,知道了,姐夫,你那么忙,赶紧走吧!” 周逸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午的爽快感被韩铭的到来消除了一半,这也让他愈发痛恨枭天了。 “不在京大校园出事,在外面出事学校总归管不到吧?”赶走了姐夫之后,周逸宸掏出了手机,往外拨打了个电话。 周逸宸的电话是打给学校外面那条美食街上的一个“大哥”的,当然,能在学生面前称大哥的,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子。 这人叫大黑,年龄三十岁左右,曾经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到三年,出来之后就在京大外面开了个游戏室。 在京城,坐牢叫做上山,上过山的人在一般小混子的眼里,那都是“大人物”。 靠着自己坐牢积累下来的“名声”,大黑在大学园这边,也算是赫赫有名,手下有七八个看场子的弟兄,美食街上的饭店每个月都要向他缴纳一些“保护费”。 除了在外面敲诈那些商户之外,学校的学生,自然也是大黑重点关注的对象。 不过大黑比较聪明,他从来不去找那些穷学生的麻烦,专门挑一些穿着名牌衣服,这年头就能用上手机的学生下手。 大黑聪明之处就在于,京大的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就算这些有钱学生在家里再有势力,对京城而言也是鞭长莫及。 大黑用他店里私设的赌博机,吸引了不少家境优越的学生,可以说,他那游戏室几乎完全靠着这些学生赚钱的,每个月都有好几万块钱进账。 不过大黑有一次却是碰到了铁板上,那就是遇到了更不讲理的周逸宸。 周逸宸上京大,完全是为了蓝梦茹来的,他在哲学系读了两年,愣是连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是哪个国家的人都分不清楚,绝对算是京大校园的一个奇葩了。 这样的人哪儿会呆在课堂上?于是学校门口的游戏室就成了他的常驻点,每天闲的蛋疼的周逸宸几乎都泡在那里。 俗话说十赌九骗,机器骗起人来更是杀人不见血,大黑比较狠,他将店里所有自己的赔率调的都非常低,还不到百分之二。 这样的赔率,就是说在这台机子上花一百块钱,机子只会往外吐两块钱,剩下的九十八块钱,那都是大黑净赚的。 周逸宸去年的时候,在大黑的店里整整玩了一个月,最后一算,居然输出去了整整八万块钱,而且还记账欠了二十二万,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万之多。 九八年这会的钱还是比较值钱的,就是在美食街买下一个店铺,也用不了三十万,到了月底一算账,当时周逸宸就傻了眼,因为他掏不出那二十二万来。 周家虽然在京城有点儿势力,家中也有做生意的人,但周逸宸只是个学生,即使对他再宠溺,也不可能没事给他几十万花的。 更重要的是,周家那位开国少将老爷子,是最烦人去赌博的,无奈之下,被逼赌债的周逸宸,只能又找上了疼爱自己的姐姐。 周逸宸脑残,不代表他姐姐姐夫也都是脑残,这事儿一听就不对,肯定是有人给周逸宸下了套。 于是韩铭找了他的一个在京大附近派出所工作的复员战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这样的事儿在地方上多了,那战友一听就明白了,当下也没从派出所叫人,让韩铭出了几个当兵的,直接把大黑的游戏室给砸了,而且连着那几个小痞子全都被教训了一顿。 之所以用当兵的,那是因为当兵的不归地方管,打了人也白打,眼见招惹了更不讲理的兵哥哥,大黑也只能自认倒霉,将八万块钱赔给周逸宸之后,还要摆酒道歉。 不过这样一来二往,大黑和周逸宸相互之间倒是也熟悉了。 知道了周逸宸有军方背景后,大黑顿时刻意巴结起来,周逸宸之所以在京大校园里耀武扬威没人招惹,缘由就是他曾经让大黑帮他教训过几个追求蓝梦茹的男生。 “周少,放心吧,你把那丫头的姓名和班级发我手机上,我回头就去医院看看,认认脸,以后只要她敢出学校门,我一准打断她的腿!” 对于周逸宸交代的事情,大黑还是很尽心的。 因为从上次店被砸事件处理完之后,他通过周逸宸和当地的派出所拉上了关系,每年只需要送上一笔钱,他的店再也没有被找过麻烦。 “嗯,教训她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那臭丫头的叫声听起来很爽!” 个人趣味一向都不大正常的周大少,仿佛又看到枭天在满地打滚的样子了。 ** 总算学校领导还没忘了枭天,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孙副校长在医院领导的陪同下,来到病房看望了枭天同学。 “来也提前打个招呼啊!” 原本面色红润的枭天,在孙副校长等人推门进入病房的一瞬间,脸色骤然变的煞白起来,这种突然间的逆转气血,让枭天差点没吐出血来。 “枭天同学,我代表学校党委来看你了。” 从知道枭天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之后,孙副校长对枭天就不怎么关注了,如果不是他分管军训工作,恐怕这一趟也不会来。 “谢谢领导关心,我……我没事!” 枭天强自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看上去很心酸,整个就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次是学校没有做好安全防护措施,责任在我们。” 孙副校长回头看了一下,说道:“不过枭天同学能带病参加军训,轻伤不下火线,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钱主任,今年的优等生奖学金的发放,要考虑到这一点……” 见到枭天那凄惨的样子,孙副校长难得的动了一点儿恻隐之心,反正花的都是学校的钱,奖学金给谁不是给啊? 跟在孙副校长身后的钱主任马上表态道:“孙校长,您放心,对于枭天这样的好同学,我们一定会首先纳入奖学金发放对象的!” “嗯,这样就对了嘛,奖学金的制度,就是为了表彰像枭天这样的学生的!” 孙副校长对钱主任的答复很满意,走到床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说道:“枭天同学,这里是一点慰问金,你先拿着,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嘛……” 虽然资料显示枭天继父是农民,母亲也不过是家庭主妇,但最近各个名校都在军训。孙副主任也怕枭天自己将受伤的事情给爆料出去,当下还是要将枭天给安抚住。 “感谢校长的关心,我给学校添麻烦了……” 似乎知道面前的人是校长后,枭天表现的十分激动,几次努力的想做起身体,急的一头大汗未果后,喃喃道:“校长,我……我怕住院会耽误学习成绩的,不就是胳膊断了吗?我没事。我……我要出院!” “别……别,枭天同学,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养好伤,以后再好好学习,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枭天那真挚的话语,让场内的大小领导们都有些动容。枭天首先想到的是给学校添了麻烦,这得是多么质朴的孩子。多么优良的品质啊? 枭天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声音很小的说道:“那……那学分要是没修够呢,我……我脑袋好疼,不知道受没受伤?” 枭天这纯粹就是在谈条件了,她伤的是胳膊,关脑子什么事啊?当然。枭天是认准了领导们不会和她计较,才说出这番话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特事特办嘛。” 孙副校长回过头来,看着钱主任说道:“枭天同学在军训中的表现,体现了当代大学生不怕吃苦流血的精神。要是因此耽误了学习,你们要沟通协调好!” 钱主任连忙答道:“是,孙校长放心,我们会办理的。” “嗯,这样才对嘛,枭天同学,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孙副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的慰问算是结束了,而这件风波也被化解于无形,在和枭天又说了几句话后,一行学校的领导退出了病房。 “还好总算捞到些便宜。”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枭天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有了孙副校长和钱主任的那句话,相信学校对她一定会宽松很多,到时候哪门课要上不及格的话,让钱主任和导师去沟通就好了。 “枭天,你太牛逼了!” 孙副校长等人刚刚出了病房,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李美丽拎着两个保温瓶走了进来,一脸羡慕的说道:“早知道我也受伤算了,这不是保证你毕业吗?” 刚才学校领导的慰问,都被李美丽躲在门口听了个真切,她这会真是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个儿,枭天这此受伤,好处简直大发了。 “美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枭天闻言笑道:“不过我这也是一条胳膊换来的,你要眼红的话,回头军训实弹打靶的时候,给自个儿一枪,待遇保准比我还要好……” “你少出馊主意,我要是给自己一枪,说不定马上就被退学了。” 李美丽翻了个白眼,将两个保温瓶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一瓶里面是汤,一瓶里面是鸡肉,你右手是好的,不用我喂吧?” “不用,不用,哪儿能劳烦您啊。” 枭天眉开眼笑的打开那瓶装着鸡汤的保温瓶,也没和李美丽客气,试了下温度后,开始喝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用的是老参,里面的天麻也是野生的,不错,真不错!” 喝完之后,枭天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咂吧了下嘴,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看得李美丽差点一脚将她从床上给踹下去。 “能错吗?老母鸡才二十多块钱,你那些药材就花了我八百多……” 李美丽一脸悲愤的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届的新生里面,就数你枭天最黑心,这简直宰人不用刀子啊!” “哎,美丽,这样说就过了呀……” 枭天将脸一绷,义正言辞的说道:“咱们是什么关系?是亲如姐妹的同学,钱这种身外之物算的了什么?你没听过人生九铁的说法吗?” “人生九铁?哪人生九铁啊?”李美丽闻言愣了一下,被枭天的话题给吸引住了。 “人生九铁就是一起同过床,一起同过窗,三铁是同乡。四铁一起扛过枪,五铁一起下过乡,六铁一起逃过荒,七铁一起遭过殃,八铁一起分过脏,九铁一起嫖过娼。” 枭天像是背顺口溜似的说了这九铁后。笑道:“咱们是同窗,这关系多铁啊,提钱伤感情,以后就不用说了……” “挖去,你……你就是一贱人!” 李美丽被枭天说的愣了半晌,以她的嘴皮子,连景初瑶都斗不过,哪里比得上枭天啊? “过奖,过奖。廉颇当年骂蔺相如是贱人,我怎么好意思和他比呢。” 枭天这也算是引经据典,《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 “得,我算是服了你了。” 李美丽无奈着看着食指大动的枭天,心里就弄不明白了,别人生病往往是吃不下饭,她倒是好,胳膊断了倒像是被饿了十几天一样。整个饿死鬼投胎。 “对了,当时你和我打赌,是怎么看出景初瑶那狐狸是去开条子而不是勾搭学长的啊?” 李美丽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当时枭天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动,怎么就能知道景初瑶的心思呢? “这还不简单?” 枭天挑了挑眉,说道:“你看景初瑶虽然怪话连篇在吹捧那医生,不过眼神压根就往对方脸上看,初瑶不是那种见了帅哥就走不动道的人。” “挖去?我怎么没看出来?”李美丽有些郁闷了,在枭天面前,她再也没有那种天之骄女的感觉,反而处处都被枭天给压制住了。 “嘿嘿,还是枭天了解我啊!”李美丽话声未落,病房的大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在景初瑶身后,还跟着束楠,见到枭天的样子,连忙抢到床前,问道:“枭天,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楠姐,没事……”枭天笑道:“训练不小心受了点儿伤,养几天就好了。” “能有事嘛,她赚大发了。” 景初瑶那张脸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床上,说道:“枭天,酒罐子放到你宿舍了,这些中药你看看合用吗?可是花了我三万多啊!” 景初瑶办事还算麻利,在买好了中药和酒罐子之后,就给束楠打了电话,束楠也是由此才知道枭天受了伤,连忙赶了过来。 “你花了三万多?咳咳,我心里平衡了!” 听到景初瑶的话后,李美丽幸灾乐祸的说道:“和你一比,我简直太幸福了,对了,枭天这丫头真是个贱人,还从学校领导那里敲诈了不少东西呢。” 这姐俩一相遇,才知道都被枭天占了便宜,景初瑶更是从枭天手中抢过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装了两千块钱。 “我说枭天,你也太善良了吧?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听完刚才领导慰问的事后,束楠不乐意了,说道:“这样的事情,哪儿能给点学分就算了?最少要个保送研究生的指标啊……” “狠,真狠,怪不得是一个宿舍的呢!” 景初瑶和李美丽同时翘起了大拇指,看向束楠的目光中,分明也写着“贱人”二字。 枭天在军训期间的受伤,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大校园,而军训工作再度开展之后,一些有受伤隐患的动作也都被禁止了。 本来就已经军训一个星期了,剩下的军训时间转瞬即过,在枭天住院的第七天,京大军训工作终于全面结束,学校也开展了隆重的迎新晚会。 可惜的是,在医院有吃有喝有人服侍,枭天还真的不想那么快回学校,并没有参加这次迎新晚会。 所以像是诸如哪个专业哪个成为校草,都是从李美丽和景初瑶口中听到的。 要说景初瑶还真的有一手,凭着自个儿的魅力,她在这个星期里,居然和那个实习医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至于学校领导,在第一天晚上出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好在枭天的所有医疗费用都走学校的内部帐,枭天也住的很安心。 “枭天,你整天在这睡大觉,景初瑶成天秀恩爱的,可就苦了我了啊!” 李美丽倒是愿赌服输,每天都给枭天送鸡汤来,算下来这一个星期她也花了五六千块了,但偏偏枭天的病不好,这赌注还要进行下去。 “怎么着?羡慕了?” 枭天拿起床头的苹果削了皮递给了李美丽,说道:“美丽。要是羡慕的话你也找一个啊,让景初瑶给你介绍。” “切,还说我?我怎么也没见着你拿下一个学长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美丽对枭天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还别说,秦思远长得真不错,这叫什么来着?”李美丽一脸醋意的说道:“对了,这叫好白菜让猪拱了,景初瑶她丫的就是一只猪!” 李美丽说的秦思远,是陕省人。就是景初瑶追到的那个实习医生。 秦思远是京大医科大研究生,并非是医护专业。而是上的临床内科,毕业之后是做大夫的。 只不过秦思远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农民,所以他在暑假的时候并没有回家,而是利用暑假的时间在医院里面实习。 这种实习属于半打工的性质,两个月下来。基本上能赚到一年的学费,平时再做一些兼职,他就不需要家里面出钱了。 不过现在医科大也开学了,秦思远只能是晚上过来值几个小时的班,白天却是要回去上课。所以景初瑶几乎每天晚上也泡在了这里。 “咦,美丽,你来了?” 正说话间,景初瑶推门走了进来,径直就往枭天床头柜上的保温瓶里奔去,拿起来一看,不由懊恼的说道:“枭天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我可还没吃晚饭呢。” 自从有一次抢了枭天保温瓶里的两口鸡汤之后,景初瑶就一直念念不忘,有几次都想来蹭饭,不过枭天再也没有给她机会。 枭天笑道:“滚蛋吧你,嘴边还有米饭粒子呢?还说自己没吃饭?” “不可能,晚上我和思远去吃的肯德基……” 景初瑶随口答道,伸出手在嘴上抹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道:“枭天你又忽悠我,老娘每天要谈恋爱还要给你记笔记,我活得容易嘛……” “贱人最喜欢矫情!”李美丽在一旁愤愤然骂道,当着她和枭天说这话,这不明显是在显摆吗? “嘿嘿,美丽,你也甭吃醋。” 景初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思远他们一个宿舍里面,可是有两个真正的大帅哥,那绝对是校草级别的……” 李美丽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校草级别的?真的假的?就你那欣赏水平,恐怕猪在你眼里都是帅哥吧?” “放屁,你敢说思远不帅?”景初瑶瞪圆起了眼睛。 “秦思远倒是还行,你算是走了狗屎运。” 李美丽倒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秦思远虽然是西北人,但皮肤很细腻白皙,脸盘长得也很端正,不失南方男人的细腻,也不缺乏北方男人的气概。 “他一宿舍的两个帅哥,比思远要帅多了。” 景初瑶自己yy着,说道:“要不是我已经追到了思远,肯定不放过那两个帅哥,我说你俩,刚好两个,你们一人一个吧……” 这几天秦思远和景初瑶都是一起回校园宿舍的,昨天回去的时候,恰巧在楼下碰到了秦思远的两个同学,当时就把景初瑶惊为天人。 “切,你这话能信几分?” 李美丽半信半疑的看向景初瑶,她本来大学第一年不打算谈恋爱的,可是架不住景初瑶这贱人整天摆出一副幸福甜蜜的样子,让人心里怪痒痒的。 “什么叫信几分啊?我说过瞎话没?” 景初瑶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鄙视,说道:“看着,等再过两个月组织次野炊联谊会,叫上咱们专业的八美妞和秦思远他们医大搞次联谊……” “还要两个月啊?”李美丽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那岂不是还要忍受景初瑶显摆两个月? ** “秦思远。” 景初瑶小鸟依人的走到了花坛处。 “我在医院耽搁了一会。” “没事,我也刚来。”秦思远是个话不多的男生,对付这样的,死缠脸打脸皮厚绝对是不二法门,算是被景初瑶给碰上了。 “对了,思远,我那同学是怎么回事啊?这胳膊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枭天身上仿佛有种能吸引人在她身边一般的魔力,虽然口中骂着贱人,但景初瑶每天还都会来看她,是真的希望枭天早日康复回到校园里去。 “枭天的胳膊恢复的很好,问题不大。” 秦思远说道:“不过她的心律跳动有些过快,主任建议她多住半个月看看情况,如果没有问题再出院……” “她能吃能睡,不可能有问题的。” 想着刚才枭天喝的一滴都不剩的老母鸡汤,景初瑶顿时恨的牙痒痒,而且她还知道,枭天整个就是一吃货。 “别这么说自己的同学,好了,到了。你快点上去吧!”秦思远宠溺着笑了笑,两人不大会到了宿舍门口。 “恩,你也早点回去吧。”景初瑶一脸幸福。 “我要看着你上去,才放心。”秦思远虽然是个不太主动的男生,但是情商也是不低,这种肉麻的话也说出口。 不过恋爱中的男女还就吃这套,脸皮厚如景初瑶也不由现出一丝绯红,快步走进了宿舍楼。 “思远,是不是泡学妹了,还不老实交代?” 当秦思远回到医科大推开三楼宿舍门的时候,从靠近窗户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心里一跳。 看清楚说话的那个男生后,他不由道:“安阳,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啊?” 是夜,月伴萧笙,万籁俱寂。 枭天正百般无聊的坐在病床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她蹙眉,却还是光着脚从床上下来。 玉足在月光的照映下,侧出一个淡淡的晕影儿,她伸手打开了病房的门,突然一个身影猛地压了过来,她一惊,就要出手。 忽然响起在耳畔一个声音,“是我……” 听到声音,枭天的双手莫名止住了进攻的动作,他大手一捞,将娇小的她拥入他宽广的怀里,那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熟悉的芝兰香沁入鼻端,醉人心神。 “你…干什么去了?” 他的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以及令枭天血液沸腾的鲜血味。 左封逸也不说话,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融进他的身体里。 “没干嘛。”他顿了顿,“出了个任务。” 左封逸没有细说,但是却还是把自己的事托付出来,枭天没言,眉头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一蹙,“你受伤了?” “别人的……”左封逸还是抱着她,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下巴摩挲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味道,莫名让左封逸心安。 “对了,你肩膀受伤了?”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左封逸赶紧松开她,一脸紧张兮兮的盯着她看。 “没事,只是脱臼而已。”她不在意道。 “是周家的人干的?”左封逸不认识什么周逸宸,但是听启翎来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媳妇儿被人欺负了。 如果枭天说是,左大少肯定会直接灭了周家,哪还管什么周逸宸王逸宸。 “不用你操心了,我能处理。”枭天凝眉。 看到对方明显有一丝不虞,左封逸立刻换上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我没监视,那个军训的少校正是周逸宸的姐夫,你报名那天正好惹到了周家的兔崽子,我这是猜测,猜测……。” 看到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枭天心里不由喷笑,她知道对方这是怕她生气。 枭天也没继续这个话题,道:“你扶我到床上去,脚有点疼。” “怎么了?”左封逸赶忙道。 枭天上了床,看到脚心之前化验的针孔部位有点儿红肿,用手挠了一下,感觉有些刺痒。 左封逸拽住她的手,说:“别瞎挠,我给你敷敷。” 说完,左封逸拖下风尘仆仆的大衣起身去烧了一壶开水,倒进盆里,只兑了一丁点凉水进去。然后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浸泡到热水里,拧干之后把枭天的脚踝拽了过来。 “不用你,我自个儿来就成了。”枭天伸手要去拿毛巾。 左封逸用胳膊肘将她的手顶开,语气难得生硬地说:“别碰,烫着你。” 枭天刚想说你不是也用手拿着么?结果六股热浪突然朝脚心袭来,热烟在脚趾缝流窜。烫得她的脸色一变,赶紧用手去拽左封逸的手腕。 “好烫。” “就是要热才有效果。”左封逸说,“忍着点儿。” 结果,她刚缓过来,左封逸又把毛巾重新浸泡在水里拧干,迅速贴上去。枭天下意识地用手去推搡左封逸的手腕。 左封逸把攥得特别紧,无论她烫的如何,就是狠着心照敷不误。 枭天看着左封逸的手就那么伸进热水里,拧干的时候冒着烟的热水从指缝流出,喉咙莫名一阵哽塞,半天才开口问:“烫手么?” “我手上都是死皮,对温度没那么敏感。”左封逸说着又将刚烫好的毛巾贴向枭天的脚心。 枭天眼神一变,她不接受左封逸大抵心里存着一些前世的疙瘩,说她仇富也罢,恨权也好,她本是不愿与所谓的红三大权二代这些世家子弟接触的,因为自前世她就清楚,这种人物对他们而言你只不过是一个感兴趣的玩物,时间一过,新鲜一过,你就可能被人弃之如履。所谓的麻雀变凤凰,什么灰姑娘嫁豪门,其实不过是电视剧的桥段,这些真正的世家子弟,最后还不是讲究门当户对?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脚掌传来的真实触感,几乎在瞬间她便以为左封逸跟她前世是一样的人,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然而对方的气质却是真正豪门的风范,不可能会选择这种道路。 但是不管如何,她的心在这一夜,不易察觉的松动了,虽然只是一点,但是却会被人抓住缝隙,然后一点点的撬开,最后沉浮。 感受到眼前人儿的破碎迷离,丝毫在想些什么,左封逸避开这个话题,扬扬下巴,问:“好点儿了没?” 枭天感觉了一下,貌似不怎么痒了。 左封逸端着盆刚要走,枭天突然说:“把你手上的毛巾给我一下。” 左封逸把毛巾递给她。 她狡黠一笑,直接将敷过脚的毛巾盖在了左封逸的脸上。 左封逸缓缓地摘下毛巾,似怒非怒地盯着枭天看了一会儿,就在她企图逃窜的一瞬间,猛的将她扑倒在床上。 “别闹,别闹,先等会儿……” 枭天从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张湿巾,慢悠悠地给左封逸擦脸。从平整的额头到硬朗的眉骨再到尖削的下巴,整张如天神完美的脸被枭天的手细致地描画了一遍。 左封逸看着枭天认真的表情,想起她被人卸下肩膀时的歇斯底里,心里一阵抽痛。他将枭天晃悠的手腕按住,埋头狠狠亲了下去。 ------题外话------ 关键的一次转变哟,嘎嘎枭天接受大男主了喵,伸手,可否赏个票,继续亲热下去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梦茹前世,给她跪了 蓝梦茹长得虽然很婉约温柔。但却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心里比谁都有主见。 蓝梦茹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过几年家里逼她嫁给周逸宸,她就会在结婚那天离家出走,让蓝周这两家要脸面的人在京城丢尽脸面。 这天晚上蓝梦茹和衣躺倒了床上,不过睁着一双大眼睛,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对于周逸宸的秉性,蓝梦茹算是知之甚深,她猜测到了周逸宸怕是查出来当时碰撞到他的人,就是枭天。 如此一来,事情就很顺畅了,在查出枭天之后,睚眦必报的周逸宸,买通了教官打断了枭天的一条胳膊,那个小人是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来的。 想到这里,蓝梦茹心中不由一阵慌乱,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枭天因为自己的事得罪了周逸宸,被他残忍的打断了胳膊。 虽然枭天当时未必就是故意帮自己解围的,但是蓝梦茹总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她一般,尤其想到前几天的那个梦,蓝梦茹的心就一阵揪得慌。 “周逸宸的心思太歹毒了。” 蓝梦茹一阵气苦,她要去求证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周逸宸报复枭天,那么蓝梦茹决定不再忍下去了。 在蓝氏家族里,疼她的兄长也有不少,有好几个都是京城各世家后代那圈子里的领头人物,蓝梦茹的亲大哥也是在部队里的,现在已经挂着中校军衔了。 到时蓝梦茹请兄长出面,怎么着也要好好教训下周逸宸,最起码也要让他不能再去报复枭天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关枭天这个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关系? “嗯,明天就去,一定要问清楚!” 蓝梦茹的小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她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却非常坚强,婚姻问题不和家里抗争只是担心爷爷的身体,但她从来没有认可过。 过了一会,华晓彤和另一个舍友回到了宿舍,看到睡在床上的蓝梦茹,不由惊讶:“咦,梦茹今天怎么睡那么早?”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蓝梦茹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旁人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在上了一天课之后,她故意找了个理由甩开了平时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华晓彤。 “咦,那女的不是周老大的女人吗?” 就在蓝梦茹买花篮的时候,医院后门处一棵树下蹲着抽烟的一个男人,猛地站起了身体,碰了碰身边的另外一人,说道:“她不是去看那个叫枭天的人吧?” 说话的这人,正是周逸宸找的那个叫大黑的混子,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枭天整日呆在医院里,周逸宸昨儿冲大黑发了火,让他找机会在医院下手。 大黑哥虽然吃遍大学生。但心里还是明白,在医院里殴打学生,就是派出所也护不住他,最后倒霉的绝对是他。 听到小弟说枭天经常出来买水果后,大黑就动了心思,今儿专门守了过来,他准备等枭天再次出来的时候,找个茬教训一顿对方。 因为蓝梦茹的事情,大黑帮周逸宸教训过不少京大的男生了。所以他也认识蓝梦茹,眼下看到蓝梦茹在那里买水果,明显是要去看病人,大黑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妈的,又是女人的破事,我操他大爷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帮周逸宸干这种事,但大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腻歪,他堂堂一有理想有抱负的新时代混混。难道整天就帮着人“争风吃醋”? 不过形势比人强,想想那天冲进店里二话不说就打砸的大兵们。大黑哥还是只能忍了,想了想之后,大黑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周少,是这么回事,我刚才看到蓝小姐了……”大黑也没废话,直接将蓝梦茹买水果的事情说了一遍。 “操。大黑,给我废了那个贱丫头!” 电话里的传来了周逸宸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残,把她打残废,万事有我担着。打断她的双手双脚!”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周家老爷子知道了周逸宸在火车站的行径。 躺在病床上已经一年多的周老爷子,把周逸宸叫过去大骂了一顿,声言周家丢不起这人,如果周逸宸在婚前再敢去骚扰蓝梦茹,他就亲自出面解决这婚约。 周逸宸并不怕那快死的爷爷,但是他真的怕老家伙去解除婚约。 周逸宸虽然纨绔,但心里并不傻,他知道如果连这口头上的婚约都没了的话,那他和蓝梦茹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所以周逸宸这段时间很老实,甚至还去上了几天哲学课,虽然还是没搞明白老师口中的柏拉图是谁,但总归在入学一年后,认识了自己的辅导员。 原本还想着改邪归正洗心革面用真情去感化蓝梦茹的周逸宸,在听到了大黑的电话后,算是彻底的暴走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性,他恐怕自个儿就要冲过来了。 大黑也愣了,他一直没见过枭天,以为对方是个男生,没想到只是一个女生,一个女生就要动这么重的手吗?大黑心里腹诽,周逸宸的度量真是小气的可以。 “周少,把人打残了,我要承担很大风险的,万一要是……” 大黑撇了撇嘴,要不是拿着电话,他绝对抽自个儿一耳光,自个儿不是闲的蛋疼吗?干嘛要将这消息告诉周逸宸?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没有万一,你打,有什么事我全给你担下来,不就是个学生吗,你别怕,她父母是农村的,没有人来找后账的!” 孙副校长能查出来的事情,周逸宸自然也能查出来,他也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不知道对方的背景之前,是不会放开手脚去对付枭天的。 “周少,您看东边那家店,是不是给韩哥说一声,盘给我得了啊?” 听到枭天无依无靠,大黑的心顿时放下来了,因为这样即使把枭天给打残废了,这苦主也是没势力的,派出所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应该就能对付过去的。 当然,该争取的东西,大黑哥还是要争取的,原本在美食街东头的地方有个火锅店,店老板在锅底里放罂——粟壳子提味,去年被查了出来,老板被抓不说,店也被封了。 那店位置不错,紧靠着大学城,大黑早就盯上了,他想把店改成了个棋牌室,一楼是正常营业的地方,二楼专门用来赌博。 这店是被派出所封的,他知道只要周逸宸愿意帮忙,肯定能低价盘过来,眼下周逸宸正在火头上,大黑不怕他不答应。 “好,不就是一家店吗?回头我就让人去说!”正如大黑所想,周逸宸现在只想着教训那个枭天,不管大黑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下来的。 “好,周少,您放心。三五天内,我一定让这她断手断脚,乖乖的滚出京城去!” 听到周逸宸的话后,大黑心中大喜过望,盘下那家店,二楼最少能新增三十台赌博机。大黑哥感觉自个儿日进斗金的日子,仿佛已经不远了。 至于打断枭天手脚,对于大黑这种专业人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根据小弟的报告,枭天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出来买水果,只要自己盯个三五天,肯定能找到机会。 当然,大黑哥自己是不会动手的。现在性格冲动的傻孩子那么多,他只要拿出个万儿八千块钱,恐怕有人连自己是日本赤军都敢承认,顶个罪根本就不算事儿。 “好,记住,打她的时候一定要给我电话。”周逸宸恶狠狠的说道:“我赶不过去也要听听她的叫声!” 挂断电话后,周逸宸也没心思上课了,拐到校外开上了自己的车。径直往京郊驶去,一想到蓝梦茹。他心里就有股子邪火需要发泄。 跟着京城那些人,周逸宸算是坏到了骨子里,吃喝嫖赌无所不精,这次去的却是一个商人开的会所,里面的服务嘛,自然就是男人喜欢的那种了。 蓝梦茹自然不知道她的举动被人盯在了眼里,在门口买了果篮,上到住院部的高干病房区之后。 其实说起来高干病房是最舒服的,一年四季没几天有人住在里面,但人却是不能缺的,基本上24小时都需要人值班。 “当当!”两声敲门的声音之后,紧接着一个女生响起:“有人在吗?” “谁?” 枭天躺在床上,对着在那啃苹果的景初瑶说道:“初瑶,你也学学美丽,别一来就知道吃,起来去开门,看看来的是谁?” 医生来换针之类的事儿,向来都是不敲门的,一般直接就推门进来了,来的显然不是大夫,而且这女声似乎有些耳熟,景初瑶起身后,枭天也将目光往门口看去。 “是……你!” 景初瑶刚走到门口,病房的们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看着面前的蓝梦茹,景初瑶站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愣住了。 “请问枭天同学,是住在这里吗?” 蓝梦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病房里居然还有别的人在,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找枭天?”李美丽疑惑的看向她。 不得不说,蓝梦茹长相脱俗,而且自身气质恬静,是一般男生都比较倾心的类型,而且她也是京大的四大校花之一。 枭天一直未开口说话,对于蓝梦茹的突然到访她并没有感到高兴,甚至连久别重逢的欣喜也全然没有,这些天她也知道蓝梦茹的身世,上京二十六大门阀中首屈一指的世家,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会做特工,她心中疑虑。然而,现在的蓝梦茹却还是如一颗纯净的小白花,而且她并不适合跟她颠沛打杀,所以在知晓了蓝梦茹的身世,枭天便不会想打搅她现在的完美生活。 这也是枭天为什么在军训的时候,如此煞费苦心的赔上一条胳膊了。她不想再跟蓝梦茹有交集,但是对方的恩情她也依旧会报答,然而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知道是来找枭天的,景初瑶和李美丽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景初瑶和李美丽离开之后,蓝梦茹开口说道:“枭天同学,你应该认识我吧?” “你是?” 枭天一脸狐疑的看向蓝梦茹,半晌后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姓蓝,不过那是别人说的,这位同学,我……我能说不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 蓝梦茹闻言愣了一下。 “蓝小姐我是真不认识你。” 枭天摇了摇头,不过她却是不知道,不管她承不承认,周逸宸此刻都已经发了狂,这麻烦算是沾染上了。 “你确定没见过我?” 蓝梦茹心里变得愈发别扭起来,倒不是说她自视甚高,关键是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别人的恭维和赞美之中长大的。 然而不管是男生女生,见过她一次是绝不可能忘记的,所以乍然听闻枭天的否定句,蓝梦茹就愣了。 蓝梦茹的目光盯住了枭天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蓝梦茹这是跟父亲学的,她和哥哥打小要是说了谎话,在父亲的这种目光下,马上就会变得无可遁形。 不过蓝梦茹很失望的发现,眼前的女生早已脱掉那个厚厚的黑框眼睛,长发随意披散着,巴掌大的小脸好似瓷器般精致无暇,那双黑漆漆的双眼波澜不惊,如一口古井般幽暗深沉,。 枭天是那种乍然看上去像是个很普通的女生,充其量称得上美女但却跟绝世相之甚远,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感觉到,她的五官比例非常协调,尤其是眼睛特别深邃,属于那种很耐看的人。 枭天笑了一声,说道:“要不,蓝同学你提示一下,我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你?你应该知道,我前段时间军训受了点伤,这脑子也摔了下,不太好使。” “叫我蓝梦茹吧,蓝同学好难听啊。” 蓝梦茹今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看这个名为枭天的女生,或许跟前几天的怪梦有关系?还是她自个儿乍然听闻枭天被周逸宸报复从而升起怜悯之心? 自从报名结束被周逸宸那个无赖打乱心情的蓝梦茹,便跟随华晓彤去了北原的北戴河散心,那段时间的她重复做着一个梦,就是跟眼前这个女生有关,她梦到自己在与周逸宸结婚的那天,她逃婚了,跑到了南方,但是却遭遇了意外,那个意外让她丧失了自己的记忆。 她记不清,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被坏人强暴从而迷失了自己,她的性格大变,变得不再良善可欺,她杀人,暴戾,喜怒无常,最后碾转进到了国家机构,从事特工,那段时间,是她黑暗中闪烁的最后一抹光亮,她有朋友了,一个是从来都是淡淡恬静,一双漆黑双眸冷静的女生。 还有一个热情似火的女生。还有个腼腆害羞的大男生。 而那个冷静的女生的相貌,竟然跟眼前这个枭天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出奇的熟悉。 难道这就是她的前世,或者是她以后要发生的事? 蓝梦茹不由得在心里反问,这个梦来的太真,真的她分辨不出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好吧,蓝梦茹同学,谢谢你来看我。”枭天笑道。 她的声音打断了蓝梦茹的沉思。 “你记起来我了?”蓝梦茹闻言一喜。 “对不起,我真的是不记得了。” 听到蓝梦茹的话后,枭天疑惑的摇了摇头。 对于蓝梦茹来找自己,枭天的确有些意外。 不过她还是不想承认报名那天的事,枭天不是怕事,却是怕麻烦,现在的蓝梦茹过的很好,她并不想打搅到对方。 “你……你这人,上次明明见过,怎么把我忘了……” 虽然枭天话里话外都有尊敬的意思,但这些话从枭天口中说出来,听在蓝梦茹的耳朵里,总感觉有那么一点儿不对。 “上次,什么时候?” 枭天继续说道:“军训的时候我受伤了,真不记得什么时候碰见过你了,蓝梦茹同学,你能说清楚点吗?” “就是你报名那天,在火车站的时候,你真的不记得了?” 蓝梦茹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她平时并不是很看重这些,但此刻心里却是有那么一丝不服气,她不相信和自己见过的人,那么快就会忘了自己,说白了就是有点不甘心。 “火车站报名?” 枭天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上车前帮我登记的人,就是你吧?” 没等蓝梦茹回话,枭天紧接着又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那天还有个神经病要拉你走,后来就突发羊癫疯了……” “你……” 听到枭天的话后,蓝梦茹心里一阵无语,这丫头还真是很单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就是那位突发羊癫疯的人造成的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 枭天抬起头看向蓝梦茹,说道:“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过你今儿穿的衣服和那天不大一样,那天你穿的裤子,所以我就没看出来。” 枭天的话让蓝梦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吗?我觉得穿裙子好看,不过那天要工作,是不能穿裙子的。” 话刚出口,蓝梦茹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蓝梦茹简直要疯了,自从进入到病房和枭天对话开始,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就被这个女生左右了。不知不觉之间,话题就被枭天给引偏掉了。 而且蓝梦茹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和枭天说起穿衣这样的事情,平时她和宿舍里的其他同学谈论的都不多,只是私下里与华晓彤这样的熟人才会谈论衣着的问题。 蓝梦茹很快反应了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指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篮,说道:“对不起,枭天同学,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 “谢谢,谢谢蓝梦茹同学,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 枭天伸出右手从花篮里掰下了一根香蕉,随手递给蓝梦茹。 蓝梦茹接过香蕉顺手放到桌子上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枭天同学,我最近在写一些军训相关的报导,我想问一下,你这次军训受伤,是出于什么原因啊?” “梦茹倒是挺聪明的,应该看出是周逸宸使坏了。” 枭天闻言心中一动,脸上却是露出狐疑的表情来,说道:“蓝梦茹同学,你是新闻系的?医科大还有这专业?” 蓝梦茹读的专业是医科大内科的。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啊?” “我是和医科大的,不过平时也会帮新闻站写点稿子,所以这次来采访你的!” “哦。” 枭天点了点头。 “你给我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蓝梦茹总觉的对方好似在刻意疏远她,虽然枭天并没有产生不想理她的情绪,但是她的直觉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女生对她有所敷衍。 “军训那天我肚子疼,想去厕所,那个教官说什么都不让我去,非要进行什么军体拳对练……” 抬眼看了看蓝梦茹,枭天接着说道:“我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但是为了完成学校开展的军训工作,我毅然而决然的决定,一定要苦练杀敌本领,轻伤不下火线……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肚子疼的毛病和革命先烈们比起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枭天这一番话说的是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不复返。 讲了整整大概有五分多钟,居然没一句重复的,全是在夸奖自己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听得蓝梦茹的瞳孔是越来越大。 “够了!” 蓝梦茹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喊叫,她怀疑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吐出来的,长了这么大,见过无数政客,她还从来没见过能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在蓝梦茹家里,几乎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爷爷和父亲的一些老部下,都会到家里来拜年,那些人说到自己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挑拣着好听的说。 原本蓝梦茹就感觉那些人脸皮够厚的了,但是和面前的枭天相比,她突然发现,那些人就连给枭天提鞋都不配,这人才是真正的能说会道!。 “怎么了?蓝梦茹同学,你……你们采访不就是要说这些吗?” 蓝梦茹撇了撇嘴,实在服了眼前这个女生。 “我只想知道,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导致受伤,还是因为教官的原因呢?” “教官的原因?” 听到蓝梦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枭天故作不解的说道:“我也搞不清楚,那个教官是挺凶的,不过可能是我状态不好造成的吧?” 说到这里,枭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急道:“蓝梦茹同学,你这样报道也行,如果真是教官的原因,那负责军训的部队就是有责任的,学校说不定还能再给我多一点补偿呢!” “你……你刚才不还说什么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吗,这就要补偿了?” 蓝梦茹张大了小嘴,给她跪了! **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了,京城的天气早晚温差有些大,中午的时候可以穿裙子,但是到了夜间就必须穿外套了,否则就能感觉到秋天的凉意。 清晨起床,枭天舒展了下身体,她决定再过三天就出院了,这马上就要到十月。枭天居然连一节课都没上过。 吃过早餐,枭天在病床上挂起水来,只是护士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刚转身出了病房,枭天就将针给拔了下来,插在了床头滴淌到了垃圾桶里。 经过这些天的滋补,枭天尽数将那些药力都化成了元气,输入这些东西对身体没有半分的好处。 “水果又没了,梦茹真不会买东西,五十块钱一个果篮,钱都花在包装上了,里面的水果连十块钱都没有。” 习惯性的伸手抓向床头柜,枭天发现自己的水果又吃完了,她最近在调养身体,需要大量的各种营养补充,水果中所含的氨基酸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物质。 “芳姐,我去买点水果,你喜欢吃什么?我给带点上来。” 等到吊瓶里的生理盐水滴淌完,枭天按响了床头的铃,告诉护士自己拔了针后,穿上鞋子施施然的出了病房,走到护士值班室的时候,枭天探进去头浅笑吟吟道。 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医院,枭天和病房区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很熟。 枭天的嘴很甜,平时买水果也都有护士医生的一份,所以在医院里人缘非常好,就像是现在的护士长芳姐,就经常从家里给枭天带饭吃。 芳姐知道枭天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家境应该不错,也没和她客气,开口说道:“带点橙子吧,这会的橙子好吃。” “好嘞,我昨儿好像看到有什么美国橙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回头买了咱们尝尝。”枭天答应了一声,施施然往医院外面走去。 几乎所有的医院外围,有两种生意是最好做的,一种就是卖水果保健品的摊子,这是因为有些着急探视病人的人,来不及买东西,往往都会从这里买上一些。 第二种生意,自然就是花圈店了,如果要论死亡率的话,恐怕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地方能高过医院的,所以花圈店也是长盛不衰。 “刘叔,给我来二斤苹果,来二斤葡萄,香蕉来三斤,梨嘛,要五斤好了。” 来到医院门口,枭天径直往相熟的一个流动水果摊位走去,相比那些水果店,这些摊子没那么黑,宰人的刀子也没那么快。 枭天经常在老刘这里买,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她买水果的价格要比外面的人低出许多,刚才她点出的这些水果,比外面人买最少能便宜四五十块钱。 买完自己需要的水果后,枭天指着那些很鲜亮个头大的橙子说道:“刘叔,那美国橙子也给我来……来四斤好了。” “枭天,这个可是不便宜……” 看到枭天要买橙子,老刘一脸为难的说道:“这个我进价就要十八,卖给别人最少四十块钱一斤,你要是买,给你二十块钱一斤!” “嘿嘿,谢谢刘叔,就来十斤吧,我不能让您亏本啊!” 枭天笑了笑,这橙子个头大,四斤也没几个,干脆买十斤得了,反正这钱是学校给的,不花白不花,按照道上的规矩说,横财就得散尽才好。 “成,知道你仁义,再多给你一个!” 听到枭天的话后,老刘顿时眉开眼笑,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狡猾,老刘嘴上说是十八块钱一斤,其实却是十五块钱的进价。 在水果摊三十米外的一棵树下,蹲着三个抽着烟的小青年,看到枭天正在付钱,有个人顿时急了,开口说道:“疯子哥,那丫头出来了,怎么不上啊?” 大黑因为有事回去了,这三人正是大黑留下的打手,其中带头的疯子哥,就是大黑的一个哈巴狗。 当然,在大黑哥面前是条狗,在这些小子面前,绰号疯子哥的家伙还是很有威望的,听到那人的话后,疯子一巴掌扇了过去,说道:“你没看到那边停着辆警车啊?现在上去,你是想直接吃牢饭去?” “我……我没看清楚,疯子哥,那……那警车要走了!” 那个小弟摸了摸脑袋,往旁边一看,果然停着辆警车,不过正有人拉开了车门,看样子马上就是要走。 “等他开走,马上就过去!” 疯子眼中一喜,这件事大黑哥尽数交给了他,除了一万块钱报酬之外,大黑哥答应他了,只要他活干的漂亮,等他离开京城后,会再在他账户里打上两万块钱的。 “嗯?有人盯着我?” 从老刘手上拎过了水果,枭天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杀意,心中顿时一沉,说道:“刘叔,零钱不用找了,明儿买的时候再算了……” 没等老刘开口,枭天就拎着水果头也没回的进了医院,看似脚步不快,眨眼功夫之后,却是已经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妈的,这臭丫头溜得真快啊!” 警车刚刚驶离医院的大门,疯子就带着两个小弟冲了过来,只是等他们来到水果摊前的时候才发现,枭天已经消失在了医院的人群之中。 “疯子哥,怎么办?” 一个小弟紧紧握着怀中的钢管,说道:“要不咱们冲进去吧?就医院那几个保安,根本就不敢拦着的!” 这两个小弟和大黑并没有直接关系,而是疯子另外找的人,疯子给这俩小弟许诺,只要帮他教训个人,每人就有两千块钱的酬劳。 九八年那会,即使单位效益不错,一个月也就是千把百块钱的工资,两千块钱等于是好单位两个月的工资了,那两人都恨不得马上打断枭天的手脚,拿着那笔钱去吃喝一顿。 “你他娘的长得猪脑子啊?” 没有追上枭天,疯子也是一脸的懊恼,听到小弟的话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头上,骂道:“医院那么大,去哪里找人啊?还有,保安是摆设,那警务室可不是摆设,你小子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跟着大黑哥混了两年,疯子别的没学到,和警察打交道却是有足够的经验,现在不同以往了,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享受金钱带来的美好生活。 “疯子哥,那怎么办呢?咱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好吃懒做,是对混混们的生活最好的诠释,每天都折腾到半夜两三点钟才睡觉,今儿一大早就守在了医院门口,的确有点难为他们了。 “妈的,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对这次没能干掉枭天远走高飞。疯子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气,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下的小弟,说道:“回去蹲着,那丫头有时候一天出来好几次,还怕逮不到她?” 往医院里面看了看,枭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住院部里了。疯子只能悻悻的带着两个小弟回到了大树下面,百般无聊打发起了时间。 ** “还真被盯上了,姓周的这是要赶尽杀绝?” 枭天进入住院部之后,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躲在了一块反光玻璃的后面,观察起追到医院门口那几个人的举动来。 从几人走路的姿态和右手插在怀里的样子。枭天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几人都带着家伙,至于是刀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无法知晓的。 但枭天知道的是,那些人既然带着家伙来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善了,最少也是要打断自己的胳膊或者是腿,这让枭天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对方有些欺人太甚了。 枭天上大学还不到一个月。同时也是第一次来京城,除了周逸宸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仇家,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到这几个人是谁派来的。 枭天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个讲道理并且很明白事理的人。 在火车站是枭天先出手对方周逸宸的,所以周逸宸在军训的时候动了手脚。想打断她一条胳膊,枭天同学很自觉的配合了,自己将胳膊给卸了下来。 按照道上的规矩,这算是枭天服了软,事情就应该过去了。但周逸宸居然不依不饶的还找人想要对付她,这就是坏了规矩了。 当然,枭天知道,那个纨绔子弟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做规矩,好坏全凭自己的心思,枭天感觉自己很有义务,让周逸宸明白什么叫做光脚不怕穿鞋的! “不过是几个小混混,看来周逸宸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看着三个人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医院大门,枭天在心里琢磨了起来,像京大这种国家最高学府,周逸宸应该不至于一手遮天太过猖獗的。 出动这些小混混来对付自己,事后恐怕就是用钱来摆平,只要将这些人收拾服帖了,周逸宸一时半会怕是拿自己没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枭天脸上露出了冷笑,拎着几大袋子水果上了楼,先拿了橙子到护士值班室后,借了里面的电话用了一下,这才回到了病房。 “枭天,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真有钱啊?”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束楠一头大汗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将一个小巧的爱立信翻盖手机递给了枭天,一脸羡慕的说道:“我看这款机子好久了,一直都没舍得买,没想到你居然有一个,怎么没见你拿出来用过啊?” 束楠倒是也有一部移动电话,不过是那种摩托罗拉的二代手机,虽然比一代的大砖头块小了许多,但还是一副砖头模样,平时带着很不方便。 至于枭天这部电话,则是今年的最新款,比烟盒还要小一点,谁要是拿着这种电话出去,走在马路上的回头率,绝对要高过当今最出名的明星。 要知道,九八年这会,可还是拷机盛行的年代,大屏幕带中文的汉显bb机,才是普通人所追求的,至于移动电话,仍然是少数人使用的专利。 枭天这部电话是别人送给刘建成,刘建成顺手扔给枭天的。 枭天为人一向低调,除了到了学校第一天出去办了张卡之后,就没将手机拿出来过,所以如果不是枭天告诉束楠,束楠也不知道在枭天包里还有这么个手机。 “楠姐,这是长辈给的,我不是觉得在大学用手机不好,一直都没拿出来而已。”枭天笑着将电话开了机,由于手机一直都处在关机状态,电池还是满满的。 “知道招摇就好,你平时上课可千万不要开机啊……” 束楠点了点头,交代道:“要是被一些脾气古怪的导师听到,你就完蛋了,就是校长出面,你那一门的成绩也保准是零蛋!” 束楠说这话是有先例的。最近两年bb已经从有钱人的专利变成了大众化的通讯工具,价格十分的便宜,学校里很多学生几乎都配备了。 但是由此也引发了不少问题,经常在课上的时候,能听到bb机响起的“滴滴”声。 有一次一位在学术界非常有名气的老教授。就大发雷霆,在课堂上宣布,日后再有人上课携带bb机,他的课别想通过。 京大提倡的是自由民主的学术风气,老教授的话引起一些人的赞同,同时也有一些人反对,但是从那之后,课堂上响bb机的事情却是基本杜绝了。 听束楠说完这件事后,枭天笑道:“楠姐。我知道的,这不是从带来就没开过机吗。” “那就好,考古系和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导师,更是些老古董,你别顶风作案就行。” 束楠将刚才顺手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过来接你,喊上你那几个朋友还有李然。咱们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好……”枭天笑着将束楠送出了病房,说道:“大家照顾我这么久,楠姐,可一定得让我请客。” “当然是你请客,你这个隐藏在人民队伍里的土老财。” 束楠开了句玩笑就匆匆离去了,她最近接了导师一个文物分析对比的项目。做好了能入手五六万块钱呢,这几天都是没日没夜的在忙。 送走束楠后,枭天看了下手机的信号,来到了病房的阳台上,由于尚未普及的原因。这年头真是应了“移动电话移动打”的话,在很多地方手机都是没信号的。 “喂,哪位?这里是文宝斋古玩店,请问你找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很是客气。 “雄飞,是我,枭天!” 听到了冷雄飞的声音,枭天不由笑了起来,这是小胖想出来的主意,说是要什么微笑服务,给客户vip尊贵的享受,这样才能提高文宝斋的档次。 “枭姐,是你,哎呀,可想死我们了!” 电话里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冷雄飞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了过来,“小胖哥,是枭姐的电话,是老大打过来的!” 喊了一声谢轩后,冷雄飞连珠炮般的问道:“枭姐,在大学怎么样啊?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成臻哥一直嚷嚷着要去找你呢!” 听到他们的声音,枭天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笑道:“没事,挺好的,雄飞,家里怎么样?” “家里挺好的,文宝斋这个月光是文房四宝的销售,就够咱们两年的租金了,枭姐,我告诉你,胖哥还真有本事……” 冷雄飞没意识到枭天是用手机打的电话,絮絮叨叨的将店里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给枭天说了一遍。 原来,谢轩在八月底学生开学的前几天,通过阿彪认识了几家中小学的校长,和这几个学校谈成了一项合作。 那就是由文宝斋提供一批精品毛笔作为奖品,由几个学校开展一次书法比赛,获胜者都可以得到价值不菲的毛笔还有五百块钱的奖金。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教委耳朵里去了,像这种有益于学生德智开发又有社会影响力的事情,教委自然也是大力支持。 于是原本几个学校的事情,后来就演变成了景天市各大中小学的书法比赛。 有常四爷的面子和刘建成的一次有意无意的过问,教委也没敢将文宝斋给撇开,最后就成为了教委主办,文宝斋协办的这么一件事。 书法比赛,自然需要笔墨纸砚,这会电脑还没有普及,按照通常的说法,那就是字写的好坏,是一个人的脸面,家长们或许对自己舍不得花钱,但是在孩子的教育上,花起钱来可毫不手软。 于是文宝斋里价格比较便宜的笔墨纸砚,一时间成了畅销货,虽然买的很便宜,但架不住买的人多啊,为此谢轩还专门跑了一趟江南去进了一大笔货。 “雄飞,这事儿也有你不少功劳吧?” 听冷雄飞说完事情的经过,枭天笑了起来,她知道谢轩在小事上鬼主意极多,但大局观却是差了一点,这事儿应该有冷雄飞的主意,而且店里文房四宝的生意,也都是归冷雄飞打理的。 “哪里,都是小胖哥拿的主意,我就是敲敲边鼓。” 冷雄飞话声未落,电话里就传来了谢轩的声音:“得了,雄飞,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就甭往我脸上贴金了。” “枭姐,你是不是把人家都忘了啊,出去那么久也不来个电话?”谢轩和枭天的交情要比冷雄飞深的多,这一张嘴就是一副小媳妇似得埋怨。 枭天说道:“我这不是打电话了吗,前段时间事情多,顾不上。” “枭姐,雄飞很有能力,把文宝斋打理的很好,我都快闲的没事做了,你那边进行的怎么了?我还是想过去跟着老大你干……” 谢轩倒不是在说怪话,他对经营文房四宝这一类的生意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谢轩更喜欢鼓捣玉石古董,因为那些东西的利润,要远远高过这些笔墨纸砚。 不过从枭天走后,那一批制假的古玉也都销售殆尽,谢轩一时间真不知道做什么了,除了批发了一些仿古的现代工艺品,店里就没什么古玩卖了。 “枭姐,你不知道,成臻哥现在都快憋出病来了,我看你还是带我们过去吧!”谢轩的声音从电话里又传了过来。 “小胖哥,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啊?”电话一端的谢轩应该是按下了免提,冷雄飞的声音有些幽怨,和谢轩等人一起,他有种家的感觉,也不想就此分开。 “等我们站住脚再喊你过去不就得了,别插嘴,我和枭姐说正事呢。”谢轩没好气的打断了冷雄飞的话。 “嗯,轩子说的没错,景天的格局还是有点小,以后都可以到京城来发展。” 枭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雄飞,你暂时先把文宝斋撑起来,让轩子和成臻过来,我这边正好也有点事需要他们两个办!” “枭姐,你终于同意我们过去了?”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惊喜的喊叫了起来,忙不迭的说道:“枭姐,我这就回去告诉成臻,晚上我们就能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见安阳,强取豪夺 “轩子,来了到这地儿找我吧!”枭天随口将医院的地址报给了谢轩,交代道:“到时候从正门走,让成臻低调点。” “枭姐,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怎么在医院里?”听到枭天说的地址,谢轩不由愣了一下。 看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枭天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过来,有什么事见面再谈。” 没等谢轩回话,枭天就挂断了手机,刚好看到秦思远进了病房,连忙走了出去,说道:“秦哥,今儿的针打完了?” 秦思远是景初瑶的男朋友,时不时几人也会出去吃个饭,一来二去也是相熟了。 “枭天,你……你都用上手机了?” 推门进来的秦思远刚好见到枭天挂断了电话,那小巧精致的手机,看得他愣了一下。 如果秦思远没记错的话,他同寝室室友左泽泽和安阳两人,似乎都有一款这样的手机,不过枭天的手机是白色的,而那两人的则是黑色的。 “朋友借我用的,以前军训一直没拿出来,再说了,学生用手机也不好。” 枭天笑了笑,将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不过这次却没关机,万一谢轩和成臻要是找不到她,还要靠这手机联系的。 ** “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枭天看了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夜色,这会都快八点了,可成臻和谢轩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倒是让枭天有点着急,生怕那俩小子跑京城来惹出什么祸事。 为了等那他们俩,枭天晚上特意支开了景初瑶和李美丽,她让成臻过来是有点别的想法,并不想让他们和自己的同学认识。 “请……请问,枭姐,你真的在这啊?”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一下,不过成臻显然没敲门的习惯,正当谢轩想敲第二下的时候,房门就被从外面给推开了。 看到穿着病号服的枭天,成臻顿时愣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干嚎:“妈的,谁干的?枭姐,是谁干的?老子要把他骨头给拆了!” 成臻的眼睛红的有些吓人,他的思维比较简单,枭天的身体向来很好,根本就不会生病住院,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枭天是被人给打伤的。 “枭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打的?妈的,搞死他!” 谢轩也有些不淡定了,咬牙切齿的在屋里看着,似乎想找个趁手的物件去打架一般,只是这哥俩也不想想,枭天都打不过的人,他们去了不也是白搭? “别嚎了,安静点,有谁能打伤我?” 枭天心中感动,却是在成臻的头上拍了一记,说道:“这里是医院,别大呼小叫的,一会把护士给招来了。” “枭天,怎么回事?” 枭天话声未落,房门又被人给推开了,今晚值班的芳姐走了进来,看到成臻和谢轩,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两个是谁,怎么进来的?” 医院探视时间是有规定的,晚上七点半之后就不允许探视了,而且高干病房区一般不让人上来,芳姐也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时候溜上来的。 听到芳姐的话后,枭天连忙说道:“芳姐,他俩是我朋友,听说我受伤了,特意从外地赶来的,您就让我们说会话吧!” “哦,是你朋友啊,那说话声音小声点,枭天,别超过十点啊,到时候领导万一查房,我会很麻烦的!” 枭天平日里的那些小恩小惠,在此刻起了作用,听说是枭天的朋友,芳姐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退出了病房。 “枭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住院也不告诉我们。” 护士长出去之后,谢轩开口问道,一旁的成臻知道自个儿嗓门大,只是连连点头,却是不敢出声了,他怕再将那模样不错但很凶的护士给招来。 “没什么,惹到了一个脑残。” 谢轩和成臻都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看到枭天的样子,两人均是不敢出言询问,和枭天相处了那么久,他们自然知道,枭天不想说的事情,问也没用。 “是这么回事……” 对他们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枭天正想告诉二人的前因后果时,病房的人门又被人给推开了,这次进来的,却是三女两男。 三个女孩的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米七左右,不过几人的气质却是大不相同,一个看上去挺火辣的,而另外一个,却是透着股子恬静,还有一个则透露着典雅端庄。 蓝梦茹她认识,还有一个则是当初在火车站报名处的华晓彤,不过另一个她却没有看过。 至于那两名男子,枭天一愣。 “安阳?”她微微惊讶。 “没想到真的是你!”安阳有些激动的说道。 眼前躺在病房的女子不再是初见是那般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的模样,一头海藻般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靠枕上,巴掌大的小脸流露出冷峻气息,薄唇微抿,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璀璨的双眸洞悉心魂。 “安阳你认识枭天?”蓝梦茹惊讶道。 她说出这句话时,旁边的那位古典端庄的一名女子却是不易察觉的蹙眉,望向枭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 这名女子就是刚从美国大学转回来的许柔儿。 现在跟蓝梦茹华晓彤住在一个宿舍。 “我跟枭天从前在春阳医院实习过,对了,枭天你不在青山任职,怎么跑到京大上学来了?你知道吗,秦思远跟我说叫枭天的女生,我开始还不确定,所以这才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安阳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掩盖不住。 一旁的秦思远眨了眨眼,实在没想到自个儿寝室的安阳还会有这么欢脱的一面。 另一面的蓝梦茹和华晓彤也对视了一下,这……许柔儿的男朋友貌似跟枭天的关系不一般啊? 边上的许柔儿脸色黑的吓人,几乎能滴出水来。 枭天自然也察觉到了气场波动的味道,岔开话题道:“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其实今儿来医院,是华晓彤怂恿蓝梦茹来的。 因为华晓彤发现,今儿一天蓝梦茹在上课的时候,都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应该是在思考关于枭天的事,所以华晓彤才想来见识下枭天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事,枭天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伤好点没。”蓝梦茹虽然时常做那个怪梦,但是对于枭天,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恩,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枭天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知道你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走了。”蓝梦茹笑笑道。 蓝梦茹领着华晓彤就要走,安阳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秦思远拉住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走了。” “那…枭天,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安阳转过头道。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你忙你的。” 当这行人浩浩荡荡出去以后,枭天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惹到个麻烦,刚才那个叫许柔儿的女生的目光很不友善啊。 甩了甩头清醒清醒,回过神对着谢轩和成臻道:“坐吧,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雄飞在,文宝斋不用担心,你们俩留下来,我有点事情交代。” “枭姐,是你受伤的事儿吧?你说是谁干的,我去做了他!”成臻青涩的脸庞划过一丝杀机。 成臻虽然以前没杀过人,但是在古玩城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捅死了袁丙奇的弟弟,这等于是真正见过了血,也让成臻身上那股凶悍之气倍增,流露出杀气来。 “成臻,咱们先听枭姐说,我还真不信她是被人打的……”谢轩出言打断了成臻的话,说道:“以枭姐的功夫,谁能把她打住院啊?” “轩子,我还真是被人打的。”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别人找当兵的在军训的时候算计我,不过这受伤是装的,胳膊脱臼而已,几天就能养好,我是趁着这机会修养一下……” 自家兄弟,枭天也没隐瞒,当下将她来到京城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讲完之后脸色露出了冷笑,说道:“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姓张的那个人也绝对不会好过……” 常人其实也是有气海的,只不过不经内家功法修炼,气海中不会储藏真气,但气海被破,整个人一生都会留下五劳七伤,再也干不得重活。 就像是一些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情节,有武林人士气海被破后,往往都会气急拼命,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枭天恨张大明出手狠毒,那一脚用了阴柔的劲力,不但破了张大明的气海,还让他五脏六腑都受了不轻的内伤,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发作了。 枭天料想的没错,此时的张大明,正刚刚从天堂跌入到地狱之中。 军训结束后,韩铭果然兑现了诺言,他直接将张大明调出了自己的那支部队,从上面找了关系,以张大明军事素质过硬,曾经在大比武中获得过良好名次为由,将张大明送到了江城市的步兵指挥学院。 这让张大明欣喜若狂,在前天的时候赶到了江城市,他属于特批进校的,只要进行过体检,就能像军校其他学生一样进行学习,三年之后,下到部队就是带兵的军官了。 但是张大明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上午当他拿到了体检报告后,上面的诊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将他给震晕了。 报告上面写的很明白,张大明的肾脏有疾病,不能进行任何剧烈的活动,否则会有肾脏衰竭的危险,如果严重的的话,甚至会影响到生命。 主任医师的诊断书上写的很明白:此同志因为身体原因,不再适合军队生活,建议评为二等伤残退伍回家,由当地医疗系统进行长期的治疗。 看到诊断书后,张大明当时就傻了眼,他拼命的告诉医生自己如何强壮,甚至在军队医院的走廊上,进行了一个短距离冲击演练。 不过悲剧的是,张大明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因为他还没跑出十米,体内就传出一阵剧痛,让他当场昏倒在地。 在一番急救之后,主任医师给张大明所在的部队打了电话,告知张大明的具体病情,让部队过来人进行安抚,并且尽早让其退伍回家。 此时的张大明,真是万念俱灰,他知道被评定为二级伤残后,回到家能报销所有的费用,但自己这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和枭天一样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张大明,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健壮如牛的身体,会生这种病? “报应,难道是报应吗?” 张大明这辈子也欺负过新兵,让新兵花钱给自己买吃买喝买过烟抽,但能让他说出报应两个字的事,还是前不久刚刚做过的亏心事。 当然,对于张大明的状况,枭天一无所知,她此时正在给成臻和谢轩讲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关于她帮蓝梦茹的原因,她却并没有多讲。 “枭姐,我去把那个姓周的做掉吧?” 听完枭天的讲诉,成臻捏了下拳头,脸上露出了狞笑,练武之人血气旺盛,遇到事情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用武力去解决。 “做掉他?那你要不然出国,要不然就一辈子东躲西藏吧!” 枭天看了一眼成臻,说道:“小城子,在国内,不是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惹出人命来,否则很难摆平的……” 枭天虽然这世杀过人,但却站在法律的这面来惩治罪犯,这才幸免于难,如果平白无故的惹出人命来,以华夏的法律程度,是很难逃脱的。 “枭姐,那怎么办?您就等着姓周的再来找麻烦?”成臻的情绪显得有些急躁,他这年把的时间进入到了瓶颈之中,一直没得以突破,心绪有些不稳。 “找我麻烦?他算老几?” 枭天脸上露出冷笑,转脸看向说道:“轩子,医院后门蹲了三个人,估计就是周逸宸派过来的,你先去摸摸底,回头再想办法……” 在谢轩二人来之前,枭天曾经去一楼看过,那哥三个依然守在了后门,看来等不到自己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是,枭姐,您放心吧,我一准将他们老底掏出来!”谢轩嘿嘿一笑,他最擅长干这种事儿,那胖胖的脸庞憨厚的外面,机具欺骗性。 “枭姐,我也去!”成臻也站起身来。 “你坐下,又不是去打架。”枭天一把拉住了成臻,说道:“来。陪我搭搭手,看看你这段时间功夫有进展没?” 对于成臻,枭天可不敢放他离开。 “好,咱们搭搭手。”听到枭天的话后,成臻大喜。说道:“枭姐,从你走了之后。我练功就一直不得劲……” 在武术中,搭手就是切磋的意思,是一种比试方式。 双方各自先伸出一个胳膊,搭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内,用挤、按、推、引等巧劲相互比试。长辈考校晚辈的时候,通常也喜欢用搭手。 “成臻,小心了!” 两条手臂搭在一起,枭天小臂微微用力往前一推,成臻连忙将劲力运到了胳膊上。却冷不防枭天的手臂传来一股黏力,带的他的身体往前冲了过去。 枭天身形一闪,右手闪电般的抓住了成臻的后心衣服,浅笑说道:“小城子,还是用蛮力,不知道一巧破千斤吗?” “枭姐,我哪是你的对手啊。” 站住身形后,成臻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领会不到那个巧字,不过枭姐,不也有一力破十会的说法吗?” “滚一边去,我教你的是最纯正的内家心法,你当外门功夫练,还有理了?” 枭天一巴掌拍在了成臻的头上,八极拳虽然刚猛脆烈、大开大合,但却是正宗的内家拳法,一向都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 成臻倒好,完全不管拳法中阴柔巧妙之处,只懂得和人以攻对攻,枭天纠正了很多次他也不听。 不过成臻倒是有练外家拳的天赋,真要是强打硬攻,就算枭天和他对上,恐怕也要吃些亏才能将其拿下。 “嘿嘿,枭姐,我就不喜欢那些小巧的功夫!”被枭天教训,成臻笑嘻嘻的也不生气。 “遇到内家拳的高手,有你哭的时候。”枭天摇了摇头,也懒得说他了。 成臻天生蛮力,除非遇到暗劲高手,一般人也真奈何不得他,在现在这国术凋零的年代,除非一些老拳师,年轻一辈中,他的确可以横着走了。 谢轩出去打听消息,不见得能很快回来,枭天当下在房中指导起成臻来,她习武虽然不长,但当成臻的师父还是绰绰有余的。 ** 谢轩这一出去,就去了三个多小时,好在枭天和住院部值班的医生护士关系都不错,让成臻住在了她病房里的陪护病床上。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枭天才接到了谢轩的电话,连忙找了芳姐给开了门,十点之后,高干病房区的门就锁起来的,不再允许人进出。 “轩子,我和枭姐在这等你消息,你小子倒是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 看到谢轩满嘴酒气的走进屋里,成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紧赶慢赶来到这里,他甚至连晚饭都没吃,没成想谢轩酒足饭饱的惬意的很。 “成臻哥,我哪儿敢忘了你啊?” 谢轩笑嘻嘻的拿出了放在背后的手,手上提着一袋子吃的,还有一瓶二锅头酒,刚才要不是枭天打掩护,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拿不进来。 “这还差不多,枭姐,我先吃了啊。”成臻是饿的慌了,一把抢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些烧烤,用牙咬开酒瓶就吃喝了起来。 “轩子,说说……怎么回事吧?” 枭天走到门边,将门给插上,又拉上了门上玻璃的帘子,说道:“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谁派来的?” 对于谢轩的本事,枭天还是很相信的,这小子见风使舵的能力极强,而且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谢轩打了个酒嗝,笑道:“枭姐,只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而已。一顿酒什么都说了,他们的老大叫大黑,还真是对着您来的……” 谢轩出了医院之后,果然见到了枭天说的那几个人,眼珠子一转,这小子就有了坏主意。 谢轩是上过山,蹲过监狱的人。想在脸上露出几分痞气来,那简直是装都不用装的。 谢轩出了医院冲着几人就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一把揽住了领头的疯子哥,随便喊出了个名字,非要嚷嚷着请疯子喝酒。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疯子推开谢轩说他认错了人,但也没恶言相向,谢轩是张口胡吹,说自己在哪哪混的。跟的老大是谁,非说是见过疯子。 疯子一时也被谢轩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知道大黑哥是上过山的,有不少狱友,曾经有几个也来看过大黑,稀里糊涂的就将自己和大黑的名号报给了谢轩。 谢轩多鬼一人?搞清楚了疯子和大黑的名字后,立马打蛇随棍上,说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相识既有缘,他谢某人做东。请疯子去喝一杯。 在医院门口守候了一天的疯子等人,早已不耐烦了,而且看这点钟,枭天也不可能从医院里出来,有人请喝酒,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当下几人去到距离医院不是很远的烧烤摊前坐了下来。谢轩专门拣贵的东西点,什么羊腰羊球的要了几十串,又让老板上了五瓶二锅头。 刚开始的时候,疯子还是有几分戒心的,但几句话一聊。听到谢轩讲一些监狱里的事情,也曾经被拘留在看守所呆过几个月的疯子,顿时把谢轩因为知己。 没多大会,五瓶二锅头就被干掉了四瓶,谢轩虽说不是滴酒未沾,但绝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偷偷吐掉了,这却是跟枭天学的本事,谢轩一口酒含在嘴里,说起话来和正常人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谢轩的酒没喝,但是另外的三个哥们,那酒可都实打实的喝在了肚子里。 四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让疯子戒心尽去,在谢轩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疯子将周逸宸委托他们教训枭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给说了出来。 听在耳中的谢轩不动声色,却是让老板又上了三瓶二锅头,将疯子等人喝得彻底酩酊大醉之后,从疯子身上掏出钱结了账,顺便还给成臻又带了点东西回来。 “大黑哥,在学校门口开游戏室的?” 听谢轩说完截堵自己的那些人的背景后,枭天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扬声道:“小城子,吃饱没有?” “啊?枭姐,你叫我?” 成臻只顾着在那吃喝,压根就没注意谢轩说什么,听到枭天喊他,抬起头愕然道:“枭姐,你也要喝点?这二锅头不错,够劲!” “行了,后劲也不少,别喝了!” 看着这一会,那酒瓶里的酒就少了一半,枭天一把拿了过来,说道:“少喝点酒能活气血,喝多了就坏脑子了,以后没事少喝酒!” “嘿嘿,枭姐你说不喝,咱就不喝。” 成臻也不生气,将谢轩带来的烤肉直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道:“枭姐,你叫我什么事?” 枭天问道:“小城子,你以前开过游戏室吗?” “游戏室?没有?” 成臻摇了摇头,说道:“游戏室是来钱,不过需要本钱,最少要三五万,我那会一穷二白的,哪有这钱?” 成臻在黑水也是混过社会的,那时候游戏室才刚刚兴起,都是一些手上有点资本的老混子们干的,除了能摆平道上的麻烦之外,那些老混子多少也和派出所有点关系。 枭天想了一下,开口问道:“小城子,经营游戏室你懂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 成臻愣了下,老老实实的说道:“那些游戏室的老板会调赔率,只要放上几台赌博机,那游戏室就像是印钞票一样,来钱快的很。” 当年成臻也没少去游戏室玩,老混子们为了多几个打手,除了赌博机之外。其他的机子都是免费让成臻那些人玩的,所以对游戏室赚钱的内幕,成臻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还行啊,成臻,你开个游戏室怎么样?”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她在景天娱乐城里干过几天内保。对赌博机那点儿事自然是门清,原本是想指点下成臻的,没想到他也知道。 “行啊,枭姐,我要是开游戏室,一准没人敢来捣乱!” 听到枭天的话后,成臻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不是不喜欢做事,而是不喜欢干动脑子的事情。像看场子或者开游戏室这一类有点类似捞偏门的工作,却是成臻最喜欢的。 “枭姐,你是想在学校门口再开一间游戏室,和大黑他们抢生意?” 对于枭天的话,谢轩有些不解,他知道游戏室的申报非常麻烦,没几个月下不来,而且就算是开了。也不过是恶心大黑而已,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再开?干嘛那么麻烦?”枭天眼中露出一丝厉芒。说道:“大黑那里不是有现成的游戏室吗?直接抢过来不就成了?” 听完谢轩打听来的那些消息,枭天算是明白了周逸宸的打算,他是想让这些学校周围的小痞子教训自己,可见周逸宸在京大校园内,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所以只要解决了那些小混混,枭天这几年的大学生活。就不会再有人烦扰到她,周逸宸绝对不敢带人进京大寻她麻烦的。 只不过枭天现在是学生,她还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原本只是想让成臻过来解决麻烦的枭天,却是想让成臻在大学城这一带站住脚跟。 “枭姐。你说的太对了,还是抢来的干脆!” 枭天话声未落,成臻一拍大腿,嚷嚷道:“还是跟着枭姐干事爽快,管他妈的大黑哥小黑哥,直接打一顿,将那游戏室抢来不就完事了?” “小城子,这事儿不是跟着我干,而是你们自己干……”枭天摇了摇头,说道:“你唱黑脸轩子唱白脸,这事儿你们两个去做,我不插手。” “什么黑脸白脸的?”成臻挠了挠头,说道:“枭姐,打架我还行,唱戏我可不会,轩子,你会吗?” “枭姐,这……我心里也没底啊。” 谢轩闻言苦起了脸,他倒是听懂枭天的话了,不过谢轩以往一向是动口不动手,这次需要用武力解决争端,他心里也稍微有些紧张。 “你们在黑水里的那些东西都白学了?” 枭天指着谢轩,说道:“小胖,当时就数你小子坏点子最多,把那些东西都给大黑哥都用一遍,还怕他不愿意将游戏室转让给你们?” 那时候的黑水,有钱不如拳头大。 小胖子鬼心眼多,当时出了不少坏主意,有次差点把一个小头目给整疯掉。 “枭姐,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准办好。” 想到当年的那些事,小胖子眼珠子直转,他已经在琢磨要如何对付大黑哥了,至于将要做的那些事是否犯法,谢轩压根就不在乎。 枭天点了点头,说道:“你和小城子今儿在这住一夜,明天一早从正门走,三天之内,把这件事情办好!” 师父聿怀曾经说过一句话,黑的就是黑的,永远都无法希白,有过当年黑水的经历,谢轩和成臻以后的人生,只能在黑白中游走,做一个社会上的边缘人士。 就算是考上了京大的枭天,也不过是在黑色外面穿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如果有必要,枭天随时都能将其撕掉。 “于二,八号机子有人上分,你个王八蛋耳朵聋了?” 坐在游戏室收银台后面老板椅上的大黑,摸了个打火机就冲着趴在一台游戏机前昏昏欲睡的于二砸了过去,今儿收银台的小妹来月事在家休息了,大黑客串了一把收银员。 “哎,黑哥,我这就去!” 被砸醒了的于二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匆匆往后面赌博机区跑了过去,这会都半夜了,除了那边玩麻将机和牌机赌博的,游戏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妈的,整天就知道睡觉,老子花钱养大爷的?” 大黑没好气的骂了几句,他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一来是让疯子去堵枭天,那小子昨儿居然喝多了,今天睡的像只死狗似的,明摆着办不成事了。 二来大黑哥这几天,右眼皮老是在跳,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像是要出什么事情一般,上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是被警察逮住那次,这让大黑莫名的有些烦躁。 而且枭天的事情也有些棘手,周逸宸像个疯子似的,一天好几个电话催,甚至都威胁上了,要是枭天的事再不办好,说不定姓周的小子就要来找麻烦。 “操他大爷的,这大哥当的真他娘窝囊!” 虽然在美食街这一块看似威风八面,可大黑哥心里憋屈啊,不提派出所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了,就连个大学生都能随意拿捏自己,这要是传出去,大黑哥可就要声名扫地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大黑站起身来,已经是凌晨了,也到了关门的时间。当然,店里的赌客们还可以继续玩,店子还有个后门,这是当初躲避公安们用的。 “哗啦”一声,大黑将卷帘门拉下来一半,却是怎么都拉不下去了。因为一只大手拖住了卷帘门,猛地往上一抬,将门又送了上去。 “已经关门了,明儿再来吧!” 大黑没好气的吆喝了一声,他这里的赌客,晚上要来都会先打电话的,外面没准是哪个进不了学校宿舍的学生,想来自己这里凑合一晚上的。 “大黑哥?”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大黑的名字,这让大黑稍微犹豫了一下。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满面都是憨厚笑容的脸庞。 “你是谁?这会关门了,明天再来玩吧……”看着那胖胖的面孔,大黑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怎么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小胖子。 “我是你大爷!” 大黑话声未落,从店门的一侧,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形,右手一抬。一个冰凉的家伙顶在了大黑的太阳穴上。 “手……手枪?” 斜着眼睛用余光看清楚了那东西的轮廓,大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两腿情不自禁的打起颤来,只感觉太阳穴处传来一阵刺痛。 “大哥,有……有话好……好说,您……您这是干什么啊?” 当大黑看清楚了后面那人的相貌后,心中不由又是一惊,足有一米九的个头,加上板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在夜里乍然一见,还以为阎王爷来了呢。 “大黑哥,找您聊聊。不知道您这会有空吗?” 谢轩冲着成臻使了个眼色,成臻将枪从大黑的脑袋处放了下来,不过还是紧紧贴在了大黑的腰间,说道:“小子,别耍花活,不然老子的枪可是会走火的!” 说老实话,成臻对轩子的安排很不满意,对方像大黑这类的货色,哪里需要去买把仿真枪吓唬人?三拳两脚的将其解决掉不就完事了? “不会,不会的……”大黑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知道两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别看大黑在大学城这里挺横的,他也不过就是沾了这一带混混比较少的光,当初在监狱里,也是任人欺负的货色,这就是俗称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大黑哥陪我们走一趟?” 谢轩看到收银台上放着的钥匙,一把拿在了手上,说道:“大黑哥,门口的面包车是您的吧?兄弟先借用一下怎么样?” “大哥,叫……叫小黑就行。” 大黑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说道:“车子尽管开去,两位兄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小黑能办到的,绝对是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对方这行径,大黑心里明白,他们绝对不是警察,但正因为如此,大黑才会如此害怕。 国内对枪支管制的严厉程度,大黑是知道的,所以当他看到对方拿的枪时,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两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尤其是高个子那人眼中冒出的凶光,让大黑都为之胆寒,这样的人绝对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对待这种人,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办,否则他们是真敢开枪杀人的,大黑哥这几年混的不错,他并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试探对方的凶残程度。 “也不是什么难事,大黑哥,走吧,上车!” 谢轩的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他动嘴,成臻动手,谢轩话声刚落,成臻就揪住了大黑的脖子,一把将其拉出了游戏室。 “大黑哥,您这是要回去啊?”于二拿着一串钥匙远远的走了过来,他离的距离比较远,门口的灯又都关上了,没看清在大黑身边还有两个人。 看到游戏室后面走过来个人,谢轩开口说道:“大黑哥,给你那伙计打声招呼吧,要不……请那哥们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跟两位去就行!” 大黑连连摇头,抬高了声音说道:“于二,看好店,我和两个朋友出去吃点东西,晚上……晚上不回来了!” 大黑是没敢耍花招,他手下最能打的疯子不在,就算于二看出什么,他们两个也对付不了拿着枪的人,只能平白惹怒对付。 “算你小子聪明!” 成臻从外面一把将卷帘门拉到了底,用手在大黑的脸颊上拍了拍,那边谢轩已经发动了车子,将面包车倒到了两人身边。 “两位老大,你……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看着谢轩开车往京城外的方向驶去,大黑心中一阵叫苦,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哥俩就是一对亡命徒,有点像是当年大王二王那一类的狠角色。 大黑在监狱里的时候,没少听说道上人物的狠辣,动辄就是拔枪杀人,和他们相比,平时只是收点保护费的大黑,简直就像是个乖宝宝。 想到这里,大黑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老派道上的人物讲的是求财不求命,但要是遇到这些年轻人,那就不好说了,搞不好就要将小命交代掉。 “怂货!” 看着大黑那两腿战栗的样子,成臻撇了撇嘴,原来还以为大黑是个什么人物,这一见,让他顿时大失所望。 车子开出去大概四十分钟,终于停了下来,大黑往窗户外面一看,心中又是一沉。 这个地方大黑倒是知道,是一位有钱的南方人开发的,原本是要建一个度假村,只是那个南方人资金链出现了问题,从去年就闲置了下来,成为了一处烂尾楼。 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这里就连拾破烂的都不来,杀过人扔在里面,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会被发现,念及此处,大黑两腿抖的愈发厉害了。 “两位大哥,小弟没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吧?” 大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有心想反抗,但腰间还顶着那冰凉的家伙,双手抱拳哀求道:“咱们有……有话好说,没……没必要这样吧?” “妈的,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点给我下车!” 成臻用那铁皮玩具枪在大黑腰间捅了下,喝道:“老子没事要你命干嘛?抓紧点,别像个娘们似的。” “好,好!”听到成臻的话后,大黑来了精神,只要能保住性命,那一切都好说。 “行了,就在这吧。” 往里走了大概四五十米,进到一个烂尾楼里,谢轩站住了脚,从墙角处找到一包东西,不大会,这间屋里就亮了起来,却是谢轩点燃了一根粗粗的蜡烛。 “这蜡烛是死人点的,倒是挺应景的啊。”谢轩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又吓得大黑直冒冷汗,开始后悔跟着两人进来了。 点亮蜡烛后,谢轩回头看向了大黑,一脸笑容的说道:“大黑哥,我们兄弟俩都是”山上“下来的,这日子有点不大好过,所以想跟大黑哥您讨口饭吃,这才请大黑哥过来谈谈的。” “原来真是道上的朋友啊?” 大黑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小黑我也是上过山的人,两位放心,只要是道上的朋友找到我大黑,没有不帮忙的,我那车上还有五千块钱,两位要不先拿着?” “五千块钱?妈的,当我们是要饭的啊?”大黑话声未落,只感觉肩膀一疼,随着“咔嚓”一声,他的右臂已然被成臻生生给掰断了。 周逸宸找当兵的打断了枭天的肩膀,成臻恨其歹毒,一口气憋着到了现在,正好拿大黑撒气了。 “啊,有……有话好好说,两位大哥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啊!” 大黑口中发出一声惨呼,不过谢轩早就踩好了点,这烂尾楼方圆几里连户人家都没有,大黑叫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来。 ------题外话------ 月底咯,一月更了三十六万,下月阿九准备冲活动,依旧万更不变,给点动力,让阿九继续打鸡血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狠手辣,报警审讯 “两位大哥,我……我这卡上还有五十万,你……你们都拿去好了!”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大黑的心都在滴血,出狱后辛辛苦苦的打拼了好几年,他一共存下了五十万的身家,现在却都要拿出来了。 大黑虽然胆子不算是太大,也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但是他有一点好处,就是识时务,在蹲大牢上山内会儿别的没学会,大黑就学会了一点,做人要舍财不舍命。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与其留着那五十万陪自个儿一起下地狱,倒是不如拿出来买自己一条命了。 按照道上的规矩,要财不要命,即使这两人再凶残,只要自己拿出钱来,大黑相信他们应该会放自己一条活路的。 “五十万,妈的,做游戏室还真赚钱啊!” 听到大黑的话,成臻和谢轩都愣了一下,他们打听过大黑发家的历程,他在大学城做生意,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没想到赚了那么多。 “黑哥,您倒是够爽快,可是兄弟找您,只是想讨口饭吃啊。” 看着大黑疼的一脸冷汗,谢轩冲着成臻使了个眼色,说道:“大哥,帮他胳膊上上去吧,黑哥是懂规矩的人,想必不会乱跑吧,黑灯瞎火很容易摔倒的。” 肩膀处刺骨的疼痛,让大黑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冷汗浸透了,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不会,不会的,小弟不敢跑……” “孬种!” 成臻不屑的撇了撇嘴,一手按住了大黑的肩膀,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往上猛地一提。只听“咔嚓”一声,错位的骨头接合在了一起。 虽然早有准备,大黑还是疼的哀嚎了一声,不过接着就紧紧闭上了嘴巴,生恐惹怒了面前的两个亡命之徒。 “大黑哥,我们都是正经人。也不想再上山吃牢饭了……” 谢轩满面笑容的站到了大黑身前,说道:“拿了您的钱,那不就是绑架勒索了吗?您这是在害我们兄弟呢!” “正经人?你们要是正经人,哥们就是大善人了……”大黑被谢轩说的欲哭无泪,拿着枪绑架勒索,这叫正经人?简直比当年的大王二王还要凶残。 见到大黑不说话,小胖脸一变,说道:“怎么着?看不起我们哥俩?” “没有,大哥。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大黑被谢轩说的一愣,连忙举起手诅咒发誓起来,其实在拿出卡的时候,他的确动过这个心思,只要今儿从这里逃出去,大黑马上就会报警。 持枪歹徒,这在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案要案,只要将事情捅出去。两人不被击毙抓住了那也是枪毙的下场,肯定是不得善终的。 “两位爷。您究竟要什么,就直说了吧!” 大黑哥都快要哭出来了,面对这两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他真的是提心吊胆,唯恐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成臻一巴掌拍在了大黑的头上。说道:“老子都说了讨口饭吃,你怎么还不明白?就这猪脑子,怎么在江湖上混?” 今儿一个白天,成臻都在琢磨用什么招对付大黑,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软蛋。一招没有居然就怂了,这让成臻很是不满。 “对,对,我是猪脑子,不过爷,您总要说什么事吧?” 大黑眼巴巴的看着谢轩,他这会也有些明白了,旁边这人高马大的大个子,心直口快,和他说不清理儿。 “大黑哥,都是江湖中人,话我就直说了啊。” 谢轩也感觉有些无趣,原本想重温下在黑水整人的快乐时光,没成想大黑哥不给机会啊。 摇了摇头,谢轩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说道:“大黑哥,我们哥儿俩从号子里出来,一直没个营生,看您这游戏室经营的不错,想盘过来,您觉得怎么样啊?” “盘……盘我的游戏室?” 大黑闻言有点儿傻眼,这俩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放着五十万不拿,居然想要盘游戏室,莫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正经人?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大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有他娘的拿着枪指着头的正经人吗?不过既然对方提出了条件,那就没想要自己小命的意思,大黑倒是安心了不少。 “没错,您那游戏室里的机子都是旧的,一台就算三百块钱吧,一共五十台,就是一万五千块钱,我给你两万,黑哥您觉得这价钱公道吗?” 谢轩的话让大黑差点没跳起来,他那些赌博机都是一台三千多块钱进的,就是拳霸那些游戏机,一台也要两千左右,到了面前这小胖子的嘴里,居然就变成了三百? 其实价钱并不重要,关键这游戏室,可是大黑赚钱的命根子啊,没了游戏室,大黑也就没了在大学城安身立命的资本,这比抢走他五十万还让大黑难以接受。 在这一瞬间,大黑甚至起了拼命的心思,不过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正在把玩手枪的成臻后,立马将这主意给打掉掉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公道,公道……”实在难为了大黑哥,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还不能被谢轩给看出来。 “大黑哥真是爽快!” 谢轩赞了一声,不过随之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大黑哥,您也知道,我们哥俩都是从大牢里出来的,这手头实在不怎么宽裕,要不……两万块钱我给您写个欠条,您就当已经收了实款怎么样啊?” “还能再无耻点吗?” 大黑闻言真的要哭出来了,两万块钱买他光是机器都价值十多万的游戏室不说,居然还要欠着,欺负人也总要有点底线吧? 形势比人强,大黑算是认栽了,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您说了算……” “那好。这份转让合同您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谢轩变魔术般的从身上掏出了两页纸,抬头处赫然写着游戏室转让合同,一共列了二十多条,在那昏暗的烛光下。大黑也看不清究竟写了些什么。 “看什么看?赶紧签字……” 正想仔细看看条款的大黑,脑袋瓜冷不防的挨了一巴掌,成臻恶狠狠的说道:“真他娘的是个软骨头,怎么着你也让哥们爽一下再低头啊!” “马上签,这就签!” 大黑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大骂不已,咱这叫做识时务,非要被收拾了再低头,那纯属脑子有毛病。 接过谢轩递过来的笔。大黑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本名,让他无语的是,那胖子居然连印泥都准备好了,大黑只能又按下了手印。 “大黑哥,咱们一人一份,您收好了!” 谢轩吹干了纸上的手印,将自己的一份收起来后,又把另外一份小心的折叠好放在了大黑的口袋里。笑道:“大黑哥,听说您和陈振东陈所长关系不错啊。不会这一出去,就告我们哥俩个绑架勒索吧?” “哪儿能啊,两位看上我那小店,是瞧得起小黑,我哪能干那事啊?” 大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谢轩口中的陈振东。正是韩铭的战友,也是大学城派出所的副所长,这一年多来游戏室生意兴隆,全靠陈副所长的帮衬。 而谢轩的这句话,也正说到了大黑的心坎里。现在隐忍,那是因为势不如人,等到他大黑自由了,说不得要和这两人算总账。 “黑哥,小弟说句不好听的话……” 听着大黑那言不由衷的话,谢轩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道:“就凭您,还真不是道上混的那块料,您那五十万我们不要,拿着钱远走高飞吧!” “两位,你们就不怕我出去告发你们吗?”大黑口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这一句话,或许是心里不甘心吧? “怕?”谢轩笑道:“怕就不来找您了!” “嘿嘿,这样才有点意思!” 谢轩话声未落,大黑只感觉一股大力砸在了后背上,整个身体都扑倒在了水泥地板上,紧接着一个人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别用右手,回头还要让他写东西呢!” 大黑耳中刚听到那个小胖子这句话,就感到左手手指一阵剧痛,加上身上坐着的那一百多斤,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啊!” 随着大黑口中发出的凄厉喊声,刚刚昏过去还没五秒钟的他,又被左手传来的剧痛给疼醒了。 勉力抬起头一看,大黑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已经变成了一团肉酱,俗话说十指连心,那钻心般的痛楚,让大黑很干脆的第二次昏迷了。 不过一阵剧痛再次将大黑给弄醒了,这次他发现,整个左手血肉模糊,已经缺了三根手指了,借着烛光的倒影,大黑看到背上那人又高高抬起了手。 没等成臻手上的砖头再次砸下去,大黑狂喊道:“饶了我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放过我吧!” 大黑在大学城这几年,充其量不过就是教训下学生,吓唬下那些天南地北的小老板,哪里见过成臻这么狠辣的手段? 而且大黑也想不明白,自己之前都答应了那两人的条件,他们为何还要下狠手?难道是自己那句话惹怒了对方? 此时的大黑,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上几个耳光,明明知道对方是亡命之徒,还废什么话啊?先将自己摘出去再说以后的事情嘛。 “枭姐,事情都办好了,明儿和大黑去办理下营业执照变更手续,那间游戏室就是咱们的了。” 将被成臻玩的奄奄一息的大黑扔到游戏室门口后,谢轩拨通了枭天的电话,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遵纪守法的,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一样不缺。” “没出什么纰漏吧?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枭天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比她预计的时间要稍微长了一点。 “放心吧,枭姐,吓破他的胆子,也不敢玩花招。” 谢轩有点兴奋,他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强取豪夺这种手段,转眼间的功夫,价值十来万的游戏室,就变成他和成臻的了。 想到成臻最后当着大黑的面,将那玩具手枪拆散之后大黑如丧考妣的样子,谢轩忍不住笑出声来,相对于手上的伤势,大黑精神所受的打击还要更大一些。 “这事儿偶尔为之行,没我的话,以后别擅自去做。” 枭天听出了谢轩语气中的兴奋,淡淡的说道:“行了,按照计划办,对那几个小子下手别太重,另外,明儿小心点。” “枭姐,您放心吧,我和成臻知道分寸。” 谢轩闻言笑了起来,不过他的胆子总是要比成臻小点,紧接着说道:“枭姐,您那边也要安排好,羁押时间太久,外面的事情不好处理!” “我知道,抓紧办事去吧!”枭天答应了一声,将电话给挂断了。 “现在这社会,黑白两道都要有人啊!” 躺在床上盯着外面的月光看了好一会,枭天用手机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刘建成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枭天?臭丫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老子才刚刚睡下!”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刘建成有些恼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今儿为了督办一个案件,十二点多才回到家里,这刚刚睡了没一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了。 刘建成在景天算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过枭天从来不买他的帐,扬唇笑道:“胡大哥,嫂子又没跟过来,你身边不会…。?” 枭天知道刘建成的妻子还留在青山,并没有跟过来,拿这事儿和他开玩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滚一边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刘建成也拿枭天没办法,骂了一句之后,说道:“半夜打电话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我说你这丫头都上大学了,就不能安稳几年,出来老老实实的找个工作?” 对于枭天,刘建成比自己的孩子还伤脑筋,一来有聿怀的情分在,他和枭天算是同门师兄妹,几年相处下来,感情很深。 第二就是。他刘建成能坐在直辖市的局长宝座上,全凭了枭天对袁丙奇集团的举报。甚至后来案件的侦破,也是枭天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个人情刘建成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刘大哥,您别冤枉我,我可没干什么。” 枭天在电话里连声否决说道:“是小城子和小胖出了点事儿。怎么说他俩也是受您照顾多年,您就伸把手拉拉他们吧!” “谢轩和成臻?你糊弄呢吧?” 刘建成对于他们几个人的关系是一清二楚,忍不住骂道:“那俩小子对你是唯命是从,甭管出什么事。都是你指使的,还敢和我装?” “得,您老明鉴,不过这事儿也不怪我……” 枭天轻轻笑着,将她来京城后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刘建成,末了说道:“刘大哥,被人这么盯着,我这几年学也甭上了,这不是被逼的吗?”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知道吗?你们这叫强取豪夺,叫做绑架!” 枭天电话里说出的事让刘建成听得的目瞪口呆,习惯性的想去拍桌子,却忘了自个儿是坐在床上的,一下拍空差点没闪到腰。 枭天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刘大哥,那货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用赌博机毒害学生,我这不是让他改邪归正嘛,小胖和小城子那叫为民除害!” “哎呀,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就不知道收敛些?” 刘建成叹了口气,问道:“没出人命吧?要是出了人命,你叫那俩小子自首得了,谁都救不了他们!” “刘大哥,您觉得我做事,有这么不靠谱吗?” 枭天在电话里咳了咳一声,说道:“其实就是让您打个电话,给那边点压力就好了,派出所的那人屁股也不干净,他不敢追究的……” “你是他娘的派出所杀手啊?刚扒掉一个所长的警服,这又招惹上了个副所长?” 听到枭天的话后,刘建成也是哭笑不得,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枭天,我警告你,再出这样的事,别怪老子把你的腿给打断!” “刘大哥,不用打,我自己打断给你送过去。” 枭天笑着,没等刘建成开口,连忙说道:“刘大哥您平时那么辛苦,半夜打扰真不好意思,我先挂了啊,拜拜了您啊!” “嘟嘟嘟……”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刘建成气的差点没将手机给扔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罢了,下次见了这丫头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刘建成苦笑了一声,将电话扔到床头沉沉睡去。 枭天所做的这事儿,虽然不合法,但在刘建成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他一没贪污二没受贿,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他的头上。 职务越高,越是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刘建成和景天道上的大佬常翔凤做朋友,未必就能逃得过国家的耳目,但那有怎么样?黑与白之间,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 “你……你们真敢来?”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大黑就被堵在了家中,惊恐的看着满脸笑容的谢轩和一脸冷酷的成臻,整个人差点都崩溃了。 昨天夜里大黑那经过包扎的左手是钻心的疼痛,按照那家黑诊所的医生所言,他的整个左手,基本上是废掉了,以后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当时急怒攻心的大黑,马上就给疯子打了电话,但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的却是谢轩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声。 谢轩很好心的建议大黑报警,或者连夜潜逃,那样他们就不会再见了,吓得大黑挂断电话后大半夜都没敢关灯,就那样瞪着眼睛撑到了天亮。 “大黑哥,走吧,等着您办手续去呢。” 谢轩笑眯眯的说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办理了手续,才能接管游戏室啊!” “两位大哥,办了手续,能放我走?” 大黑昨天也不是没想过逃走,但他被成臻的手段给震慑住了,在他求饶之后,仍然被成臻一下一下的将左手另外两根手指砸断。 而当时成臻面上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大黑心里明白,这是个真正的狠人,万一自个儿逃走失败的话,他真敢要了自己的小命。 现在大黑已经不去想什么游戏室了,他只想拿着这几年辛苦赚下的五十万,回到自己的市郊老家买上几套房子,安心的过完下半生。 正如谢轩所言,大黑见识了真正的狠人,才明白自个儿真不是混江湖的料,他一不能打二不够狠,即使没有昨儿这件事,他早晚也会被人连肉带骨头吃的渣都不剩。 “大黑哥,咱们一无怨二无仇,转让了游戏室,您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们管得着吗?” 听到大黑的话后,谢轩不由笑了起来,他能看出来,大黑是真服了软,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没有一股狠劲和实力,别想在江湖上混下去。 “好,我陪你们去办理手续!” 大黑咬了咬牙,昨天他被成臻收拾的连父母和小老婆生的儿子住在什么地方都交代了,这也是他没逃跑的原因之一。 “大黑哥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能活得很久的!” 谢轩看向了成臻,说道:“大哥,我陪着去就行了,随时手机联系,万一有事儿您就去大黑哥家里住好了,京城人一向都很好客的!” “别,两位大哥,我……我真的服了,求求您,别骚扰我的家人好吗?” 谢轩的一句话让大黑真的崩溃了,他虽然混蛋,但却算是个孝子,蹲大狱已经让老父亲气得卧床不起,要是成臻这杀神去到家里,指不定将父亲吓出个好歹。 “就是随口说说的,大黑哥,走吧,早点办完您也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早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是?” 谢轩一边贫着嘴,一边拉着脸色苍白,左手包着厚厚绷带的大黑出了门。 当然,游戏室的相关手续也都带上了,按照枭天的说法,开店做买卖,那一定要坚决拥护国家的法律法规,按章纳税,不钻国家的一点空子。 虽然连惊带吓的,加上昨儿左手也失血不少,大黑那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不过为了能早点解脱,大黑哥还是发扬了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带着谢轩连轴转的跑了好几个部门,把各种手续都给办完了。 让谢轩没想到的是,当地政府为了鼓励商人经营,大黑的那家游戏室,居然还免税五年,到今儿还剩下两年的免税期限,日后倒是不少的一笔开支。 政——府办事,总归是拖拖拉拉的,等所有的手续跑完,一天也就过去了。 在这一天中,大黑哥接到了疯子的电话,电话那端的疯子哭爹喊娘一番之后,告诉大黑哥他的腿被打断了,现在已经回北原省老家养伤去了。 疯子这通电话的中心思想,自然是想问大黑哥要几个钱,当时还在税务所的大黑哥,当场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昨儿疯子等人的全军覆没,也绝了他的最后一丝念想。 “我操你他妈的,等老子伤好了,一定去打断你的腿!”扔掉电话的疯子差点真疯了,瘸着一条腿的他,吓得小镇上的电话亭都没敢收费。 可怜断了腿的疯子,到电话挂断了还没想通,为什么前天还和他有吃有喝有说有笑的道上兄弟,转脸就打断了他的腿呢? 百思不解之下,疯子只能归罪到大黑哥的头上,一定是为人张扬的大黑得罪了对方,那两人才将怒火宣泄到了自己的头上。 大黑哥这会正自顾不暇呢,哪里会去关心往日员工的心理健康问题?带着谢轩办完最后一项手续后,坚持带病工作的大黑,整个人都几乎已经虚脱了。 “大哥,手续都办完了。您……您看,我能走了吗?” 现在的大黑,看上去更像是个吸毒的,不仅脸色发白,嘴唇也白的可怕,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暴毙一般。 “大黑哥,别急嘛,坐下喝口水!” 谢轩笑着拉住了大黑,递上了一瓶功能饮料,他也怕大黑在马路上晕过去,那还要送医院抢救,多麻烦的事儿啊。 “大哥,您就饶了我吧!” 相比成臻的凶残,面前这个像是笑面虎一般的小胖子。更是让大黑崩溃,他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阴狠,让大黑哥一直都有些胆战心惊。 “大黑哥,给派出所的陈所长打个电话吧,就说你那店被人逼着转让了,自己还被打伤了……” 谢轩沉吟了一下,说道:“嗯,事情的经过在电话里说一下。越详细越好,告诉陈所长。我们一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游戏室里……” “大哥,您……您别玩我了,我哪儿敢啊,兄弟我真的认栽了,您就饶了我吧!” 大黑被谢轩的话给说愣住了。继而反应了过来,对方应该说的是反话,要不是在大街上,大黑哥怕是都能给谢轩跪下了。 “没事,让你打就打。”谢轩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哥俩既然敢吞下你这店,就不怕人找麻烦!” 面对大黑,谢轩甚至连句虎口夺食都懒得说,混江湖混到他这份上,别说是老虎了,恐怕连个猫都不如。 “大哥,您……您说的是真的?”大黑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谢轩的脸上,他看得出来,这小胖子似乎不是在调侃自己。 谢轩撇了撇嘴,说道:“多稀罕啊,当然是真的,不摆平这些当警察的,我那游戏室日后能安稳开下去? 少废话,让你打电话你就打,把我们哥俩抓进去,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吗?” “可……可我不敢啊!” 拿着手机找到了陈副所长的电话,大黑愣是半天没敢按下通话键,昨儿那噩梦般的经历,可一直都在大黑哥脑海里显现呢。 “瞧你那点儿出息,还是当大哥的呢?” 谢轩看了一眼大黑,一把抢过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直到电话那端传出声音后,谢轩才将手机放在大黑耳边,做出了通话的手势。 “喂,陈……陈所长,我……我是小黑啊!” 大黑这会头脑有些混乱,如果是他干了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躲警察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让人去报警?谢轩的行为,在他看来有些高深莫测。 “黑子,有什么事儿?学生刚开学,最近老实点,不要给我惹麻烦,知道吗?”陈副所长打着官腔,并没有从电话中听出什么异常来。 看着小胖子那张笑眯眯的脸,大黑将牙一咬,说道:“陈……陈所长,我……我要报警!” “报警?黑子,什么事儿?你脑子没坏吧?” 陈振东闻言愣住了,往常都是美食街的商家们报警告大黑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大黑喊着报警,倒真的是第一次,陈副所长听着都感觉稀罕。 “陈所长,是真的,我那游戏室,被人抢走了。” 既然开了口,大黑的话也变得利索了起来,将昨儿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那假枪什么的他都没提,手上的伤势也没敢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讲自己受到了威胁。 “还有这种事?” 陈所长一听顿时急了,说道:“大黑,那两个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把他们控制起来,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的!” 由不得陈振东不着急,别看大黑那家店不怎么起眼,但却真是个聚宝盆。 九八年这会,公务员的工资不过就是几百块钱,分配到大学城派出所这种地方,油水也不是很多。 陈振东可舍不得这比财源,因为不算大黑给所长孝敬的,最近两年陈副所长就从大黑手里拿了五十多万。 算起来大黑这游戏室的老板,还是赚的最少的一个,这几年他赚的钱,倒是有一大半落入陈振东副所长和所长的口袋里。 “陈所长。他们一个小时后会去店里,我……我可全指望你了!” 大黑最后这句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如果面前的小胖子和那凶神恶煞真的是脑子抽疯想被警察抓,他还是有机会将游戏室给拿出来的。 当然,大黑的这点心思。是不敢摆在脸上的,挂断电话后,可怜兮兮的看向谢轩,说道:“大哥,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这……这能走了吗?” “当然能走了,不过大黑哥,我要是你,就会把手机关机。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几天……” 谢轩用力捏了下大黑那已经残废了的左手,笑眯眯的说道:“咱们是道上混的人,和警察打交道,那可是犯忌讳的,被人知道,说不定连你右手都废掉了。” “哎呦,我听大哥的,我……我就去小媳妇家里住。那里没人知道!” 被谢轩一捏,大黑疼的眼前一花。差点没晕倒在马路上,他本来胆子就不算大,谢轩这一通威胁,让他彻底绝了和两人作对的心思。 “好了,走吧。”谢轩摆了摆手,说道:“大黑哥。咱们后会无期!” “谢……谢谢大哥,无期,后会无期!” 终于听到了让自己滚蛋的命令,大黑那是泪如雨下,面对着谢轩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兔子一般的跑掉了,一边跑大黑哥还一边庆幸自己不是像倒霉的疯子那样腿被打断了。 直到打了出租车离开大学城的范围后,大黑这才缓过了口气,想了想他掏出手机又给周逸宸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自己被人逼离了大学城,再不能帮周公子办事了。 大黑这也是存了侥幸的心思,如果陈振东真的对付不了那两人,或许周公子出马用部队的人,能把谢轩和成臻给收拾掉,那样他大黑也有一丝丝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这会,大黑却是如同丧家之犬,打车到了小媳妇家后,二话没说抱起儿子就往外走,去到他租住的另外一处房子,这里也是谢轩和成臻昨儿没逼问出来的。 事情并没有像大黑所想象的那样发展,养好伤势后,大黑哥也绝了再战江湖的雄心壮志,用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五十万块钱,在京城三环四环买了三四套房子,除了一套自住之外,其余几套都租了出去,每月的租金让他生活的也不错。 不过大黑哥没想到的是,过了十多年,他那一平方一两千块钱买的二手旧房,最便宜的一套也能卖出个三四百万,临到中年,大黑哥倒是发了笔横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相比昨夜的那一通忙活,谢轩和成臻对游戏室的接收,倒是进行的非常顺利。 拿出变更过的各种手续,打不通大黑哥电话的于二,在成臻凶神恶煞般的宣布今儿停业,将客人都赶走后,于二和那个女收银员,乖乖的游戏室的钥匙都交给了两人。 “嘿嘿,轩子,这里都是咱们的了?” 看着宽敞的屋子里摆着的四五十台机器,成臻的脸上满是兴奋。 “城子哥,过了派出所那坎,咱们再说这话吧!” 透过开着的大门,谢轩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当下摸出手机拨通了枭天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谢轩只说了“条子来了”四个字,马上就挂断了电话,快速将通话信息和记录都从手机里给删除掉了。 “你们两个出来!” 陈振东下了车就看到了成臻,那人高马大的模样着实也让他吓了一跳,也就没发现谢轩在店里的小动作。 “你干嘛的?让我出去就出去啊?”成臻抬头撇了一眼陈振东,歪了歪嘴说道:“有事儿就在这说,哥们忙着呢!” “哎呦,你小子挺横啊?” 陈振东闻言乐了,他也干了十多年的警察了,小混子见过不少,像成臻这样的四六不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警官,什么事儿啊?” 谢轩从店里走了出来,拉了一把成臻,说道:“我们刚接手这店,事情比较多,警官您有事儿说事,没事我们还要忙呢……” “刚接手?是刚敲诈来的吧?” 陈振东将眼睛一瞪,说道:“少废话,你们两个都跟我到所里去一趟,有人举报你们敲诈勒索,强买强卖,起来吧!” 说着话,陈振东给手下几个联防使了个眼色,那个小胖子倒是好对付,但这相貌凶恶的大个人,自己一个人可是对付不了。 “警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强买强卖?” 谢轩对陈振东的话嗤之以鼻,道:“我们是从王政强手上转得的这家店,各种手续全都齐备,您说我们强买强卖,倒是给出证据啊?” 谢轩口中的王政强,就是大黑的原名,一边说着话,谢轩一边拿出了白天跑来的那些手续,从表面上看,的确没有任何能让人说道的地方。 “倒是挺能说的,被处理过?” 听到谢轩的话后,陈振东不由愣了下。原本以为是两个过江龙想跑大学城这边来混饭吃,但是看谢轩这做派,应该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了。 谢轩义正言辞道:“警官您怎么这样说话啊?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别和贫嘴,走吧,有什么事到所里去说。”看到游戏室外围上了看热闹的人,陈振东有些不耐烦了。一摆手,几个联防队员将谢轩和成臻围了起来。 “城子哥,走吧!” 谢轩回头将游戏室的卷帘门放了下来,给一脸不忿的成臻使了个眼色,说道:“怎么带咱们走的,他们还要怎么送回来……” “还想着回来?”陈振东脸上露出了冷笑,在接到大黑的电话后,他就已经立了案,定性为绑架敲诈勒索。 只要坐实了这案子。面前两人最少是三年以上的刑期,看他们俩小子的样子,似乎还不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警官,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谢轩脸上露出笑容,就算大黑回来当证人也没用,枭姐早就将这一点算计进去了。 驱赶开了看热闹的人,警车开进了派出所。 “下车。”一个联防队员从后面推了成臻一把。 “推什么推?小子。找死啊!” 成臻眼睛一瞪,说道:“爷只是来协助调查。连嫌疑人都算不上,更不是人犯,你他妈的给我搞清楚点!” “给我老实点。大毛,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带到审讯室去!” 陈振东回头看了一眼成臻,来到派出所,有些事情就不是成臻他们能掌控的了。在这种地方,再强悍的人,也能把你揉捏成应声虫。 不过谢轩和成臻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是让陈副所长心中起了一丝警惕,他是想先把大黑找到,证人到场的情况下,再给这两个小子定罪。 “呦呵,还用手机呢,以前没少干敲诈的事吧?” 一个联防队员从谢轩身上摸出了那部手机,眼中尽是羡慕的神色,九八年这会能用得起手机的人还是少数,所里也只有所长和副所长配备了。 “这玩意贵着呢,玩坏了小心赔不起。”对于被搜身,谢轩也不以为意,他不是第一次进派出所了,对里面的流程熟悉的很。 “赔你妈啊?” 那个叫大毛的联防队员被谢轩说的有些抹不开脸,一巴掌扇到了谢轩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小子,在外面再横,进来也给我老实点,懂不懂?” 众所周知,其实在编的民警,平时审讯犯人的时候,是很少动手的,上手段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些临时的联防队员,平时一个个都横惯了,哪里看得上谢轩这做派? “城子哥,别吃眼前亏!” 谢轩一把拉住了眼睛要冒出火来的成臻,看着大毛,说道:“这位大哥,您现在打的过瘾,就不怕我出去?” “想出去?下辈子吧……” 在派出所里干活的都是联防队的,大毛是陈振东的亲信,知道这二人进来的原因,当下又是一脚踹在了谢轩的小肚子上,骂道:“赶紧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给老子进审讯室去!” “嘿嘿,打的好!” 谢轩疼的头上直冒冷汗,脸上却是带着笑容,一双眼睛毒蛇般的盯着大毛,倒是让大毛心底有些发寒,居然没敢再动手。 “陈哥,那俩人关进去了,怎么着,要不要兄弟们先给他俩上点手段?” 把谢轩和成臻关进审讯室后,大毛敲开了陈振东的办公室,说道:“陈哥,我看哪俩小子都是滚刀肉,不用点狠的,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派出所属于基层单位,其功能主要是维护下治安办理下户籍,抓点小偷小摸,真要是什么大案,都是刑警们干的活,不过对付一些市面上的小混子,他们还是有诸多手段的。 “先等等……” 陈振东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有些疑惑的说道:“大黑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我给他说要一直开机的……” 报案人是大黑,他自然是第一证人了,现在找不到大黑,就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贸然对嫌疑人用刑,陈振东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这样,大毛,你带人去大黑家里,找到他马上带到所里去!” 想了一下,陈振东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去审一下那两个人,要是从他们身上能找到突破口,大黑在不在倒是都无所谓了!” “好嘞……”大毛答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陈哥,您放心,大黑常去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知道,一定把人带回来!” 安排大毛去找黑子后,陈振东来到了一号审讯室,成臻和谢轩是分开关的,在陈振东看来,性格似乎有些急躁的成臻,相对比较容易审讯些。 带着一个正式民警和一个联防队员坐进了审讯室里,陈振东摊开了记录本,眼睛死死的盯着成臻,问道:“叫什么名字?年龄,家庭住址!” “成臻,十八岁,住在景天市……” 让陈振东有些诧异的是,成臻居然很配合的将他的问题都回答了,完全没有刚才那个愣头青的样子了。 陈振东不知道的是,成臻对审讯还是有些畏惧的,反正枭天会尽快把他们搞出去的,成臻才不想吃这哑巴亏呢。 “老赵,去查查他的档案,看看有没有犯罪记录!” 陈振东对身边的一个老警员说道,按照规定,进行审讯的时候,必须有两个正式警员在场,不过今儿所里的人大部分都出去了,陈振东只能将管户籍的老赵给拉来了。 等老赵出去后,陈振东追问道:“昨天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三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睡觉……”成臻撇了撇嘴,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我还能干嘛去?” “你撒谎,昨天你和同伙绑架了王政强,逼迫他将游戏室转让给你们,知不知道,这已经翻了绑架和敲诈勒索罪!” 陈振东——突然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八度,这是审讯中惯用的手法,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会因为慌乱而招出事实。 只不过这一招用在成臻身上,显然不太好使,陈振东所造出来的声势,甚至没让成臻眨巴一下眼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了。 “不说话就行了吗?小吴,去……给他上点手段!” 陈振东的面色阴沉了下来,看到成臻这架势,想要靠心理攻势拿下对方,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哎,我说警官,你们不能刑讯逼供啊!” 成臻这下坐不住了,嚷嚷道:“警官,我给您说个事,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小胖子最怕挨揍,您过去修理他一顿,保准他什么都招,只要他招了我也招,否则就是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说!” 倒不是说成臻不讲义气,实在是先前说好的,有什么事儿都由谢轩来应付,可是成臻没想到,这陈副所长居然先审自个儿了。 ------题外话------ 月末最后一天,月票再不投就浪费啦~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代罪行,吃哑巴亏 盯着成臻看了好一会,陈振东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审下来,不过成臻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那小胖子看上去很机灵,但怕是熬不过所里的一些手段。 “把他拷在椅子上,回头再来审他……” 陈振东在心里下了决定后站起身来,刚刚来到二号审讯室门口的时候,老赵也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小胖子有前科,在少管所呆过……” 九八年这会,公安系统已经开始初步的接通网络了,傅兴市距离京景地区不远,老赵尝试性的输入了谢轩的名字,很意外的得到了信息。 “果然是惯犯,耍流氓,有点意思……” 看着纸上打印出来的信息,陈振东对拿下谢轩多了几分信心,耍流氓进去的人大多都是没什么胆子的,一吓唬什么都招了。 “有了这东西,还怕他不招?” 陈振东推门进了审讯室,看到那小胖子坐在审讯椅上居然睡着了,口边还留着哈喇子,看样子做的还是个美梦! 老赵上前拍了拍谢轩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醒醒了,小伙子,睡的香吗?” 谢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里嘟囔道:“香……香个屁,哪有在家里睡得舒服啊!” “还想回家?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要是再不老实交代,罪加一等,我看你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陈振东的一声厉喝,算是让谢轩彻底清醒了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陈振东,谢轩嚷嚷道:“我说警官。您这一没证人、二没证据的,凭什么抓我们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人,没证据?”陈振东一拍桌子,喝道:“给我老实点,报上你的姓名、年龄、职业和家庭住所!” 上面那几句话,是审讯之前必须要问的。虽然在调查他名字的时得到了信息,但程序还是要走的。 “谢轩,十九岁,景天市人……” 谢轩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去年的时候谢大志就想办法将儿子和成臻的户口都转到了景天,至于枭天的档案,则是由刘建成处理的。 “警官,好困啊。能不能让我睡会儿?”昨儿那一通忙活的时候,谢轩没感觉到累,这会却是有些困,坐下就直想睡觉。 “把问题交代了,你想睡多久都行!”陈振东右手在墙上一拍,审讯室顶壁的强光灯顿时被打开,一道强光顿时照射在了谢轩的脸上。 谢轩用手遮挡在了眼睛上面,不以为然的说道:“警官。你骗谁呢,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道理谁不知道啊?” “放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陈振东的嗓门越来越响,厉声喝道:“进到这里。不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你还想出去吗?” “就是,小伙子,看你年龄也不大,可不要自误啊!” 旁边的老赵虽然是干户籍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几十年下来,他对审讯流程并不陌生,眼下却是在唱白脸和陈副所长配合呢。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们到底让我交代什么啊?”谢轩将脑袋垂了下来,用头发遮住了头顶的强光。 “遵纪守法?谢轩,要不要我把你以前的事情说出来?” 陈振东冷笑了一声,说道:“谢轩,就读于傅兴市xx中学,在学校期间品质恶劣,经常打架斗殴、调戏女同学……” “哎,我说警官,咱们国家讲的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没等陈振东将纸上的东西读完,谢轩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嚷嚷道:“以前犯过错也处罚过了,您拿出来这玩意有什么意思啊?” 陈振东自认为抓住了谢轩的短处,喝道:“我们能掌握你的情况,也早就掌握了你所犯的罪行,你是有前科的,再不老实交代,那就是罪上加罪!” “交代?陈副所长,您确定要听?” 张口打了个哈欠,头顶的强光灯也激起了谢轩一些不好的记忆,他也不想玩下去了,当即说道:“我交代,警官,能不能把上面的灯关掉,再给跟烟抽啊?这实在困的不行了……” “老赵,给他拿根烟。” 听到谢轩的话后,陈振东心中一喜,凭着他十多年审讯犯人的经验,当犯人开口提要求的时候,往往就是要交代了的前奏。 接过老赵点燃了的香烟,谢轩美美的抽上了一口,说道:“陈副所长,我可要交代了,您记好啊……”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把你主动坦白这一点报告上去的。” 陈振东心中冷笑,谢轩和成臻差点断了自己的财路,不钉死他们才怪呢,最少也要让两人进去蹲个三五年再说。 “好,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三十日,我去xx花园小区三号楼二零一室,送给陈振东现金五万元……” 说到这里谢轩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几秒钟后才接着说道:“一九九七年阴历大年二十八,在同样的地方,我交给陈振东现金八万元……” “够了,你这是交代问题吗?你这是信口开河!” 谢轩话声未落,就被狂怒的陈振东开口打断掉了,因为谢轩刚才所说的话,全都是他接受大黑贿赂的时间、地点和金钱数额。 这让陈振东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眼光的余角往身边的老赵脸上一扫,心中顿时一沉,他发现老赵的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派出所是有自己的小金库的,每年只要在编的民警,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当然,大头都落在了所长和副所长的腰包里,这一点是众人皆知的。 不过那些在编民警虽然知道所长副所长拿的多,但是那些钱是走什么渠道来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谢轩刚才说的话,刚好解答了老赵心中的疑惑。 看到老赵脸上的表情,陈振东愤怒之余,也是在心中暗暗叫苦。 最近几年警风廉政建设抓的很紧,如果老赵将这小子的几句话捅到市局督察室的话,他陈振东即使最后没事,也是要先被停职审查的。 顾不得也不敢在去审讯谢轩了,陈振东连忙向老赵解释道:“老赵,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都是没有的事。” “呵呵,陈副所长,我当然知道他是乱说的,怎么能信他的话呢?” 老赵也是快退休的人了,日后说不定还有事求到陈振东,当下站起身,说道:“陈副所长,我这高血压的老毛病犯了,先去吃下药,您先审着……” 临出审讯室的时候,老赵又将旁边的那个联防队员给拉了出去,领导的秘辛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这小子再听下去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找个理由辞退掉。 等到老赵和那个联防队员出去后,谢轩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说道:“陈副所长,这么盯着我看干嘛?我好害怕啊!” 此时陈振东的脸色是显得有些狰狞,而且一张脸是忽白忽红,他心中有种拔枪将对方干掉的冲动,因为这个小胖子口中说出的话,能将他从天堂打进地狱。 除了对谢轩恨之入骨之外,陈振东更恼怒的是大黑,因为从谢轩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事情,除了他之外,这个世上只有大黑一个人知道。 “陈副所长,想干掉我?然后挂个袭警的名头?” 似乎看出了陈振东的念头,谢轩冷笑道:“陈副所长,你我无冤无仇,要不是你把我往绝路上逼,我也不会说那些啊。” 昨儿成臻之所以在大黑求饶的情况下,将他的左手给废掉,就是为了让大黑写下来他与陈振东勾结的情况。 也亏得大黑记性好,居然将这几年送钱的时间地点和金额,记得纹丝不差,交代了这些事儿,如果不是被谢轩逼着,大黑原本已经绝了报警的念头了。 “你在威胁我?” 陈振东脑门青筋毕露,站起身如同困兽一般的来回走了几圈,他的右手有几次都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谈不上威胁,我不是也有把柄在你手上吗?” 谢轩心里也捏了把汗,他知道这些基层派出所的人,论起心狠手辣,怕是比那些黑道中人更甚三分。 “九七年的时候,你还在傅兴市吧?”陈振东将牙一咬,说道:“只要找不到大黑,你的这些话都是放屁,没人会相信你的……” “哎,哎,陈副所长,你找不到大黑,不代表我也找不到啊!” 见到陈振东眼中露出凶光,谢轩连忙说道:“我要是出个什么好歹,大黑马上就会去举报你,收受贿赂杀害证人,莫非你想下来陪着我?” 谢轩的话让陈振东愣住了,已经握住了腰间枪柄的右手,又缓缓的松开了。 “陈副所长,我们就是为了求财,只要这事儿过去了,日后的游戏室,你占三成份子,至于怎么分配我不管……” 一直盯着陈振东右手的谢轩,脑门上也冒出了冷汗,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陈振东的内心,此时正如他脸上的表情那般,还在反复纠结挣扎着。 最初听到谢轩说出那些事情来的时候,陈振东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对方给干掉,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不过这股杀意,也随着谢轩的话在不断消减着,作为一个警察,陈振东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最主要的是,陈振东从来没有想过大黑会反水,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所以他甚至都没将资产进行转移,只是简单的挂在了老婆的名下,一查准没跑。 最终陈振东坐了下去,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谢轩,说道:“你们占七成?胃口未免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以前大黑拿多少?” 陈振东两年前能从一个普通的民警干到副所长,这些钱他并非都是揣到自己腰包里的,现在想升职加薪,除了关系,还要有足够的利益。 这件事如果抖落出来,不仅陈振东倒霉,还有所长包括分局的一位副局长,都是这条线上的蚂蚱。 眼下听到谢轩的利益分配,陈振东忍不住又火了起来,这几年没有他的关照,单是大黑那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就足够判上几年的了。 不过陈副所长却是忘记了,眼前的成臻和谢轩,却是和大黑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们也没义务去承担之前的利益分配。 “陈副所长,我们和大黑不一样,我们以后是守法经营。” 看着陈振东那双愤怒的眼睛,谢轩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游戏室这一块的业务之外,别的我们都不沾。三成的份额,已经不算少了。” 在枭天嘴里,敲诈勒索这样的事儿,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干的,而且风险系数也是最高的,只要一个风向不对。就是首先打击的对象。 所以在接管游戏室后,枭天只允许成臻在游戏室的经营上动脑筋,别的一概都不许碰,按照资本市场的说法,经历过血腥的资本初期的积累后,还是要走上正轨才能长久下去。 就像是现在香江台岛的一些超级富豪,在几十年前不过就是摇着舢板在海上走私的小人物,时至今日,谁还记得他们当年的事情? 正当陈振东在心里衡量利弊得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老赵的声音:“陈所,局里的电话,所长不在,你看是不是接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 陈振东答应了一声,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今儿发生的事情,这事儿对陈振东而言实在太大了,一个行差踏错。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喂,哪位?”匆匆跑到办公室。陈振东拿起了桌子上的话筒。 “是我,魏立军。”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魏局,董所长出去了,您有什么指示?” 听到对方的声音,陈振东松了口气,魏立军是分局的副局长。也正是他的后台,他能升任这个副所长,就是魏立军在局党委会上力争的。 “我就找你,陈振东,你还想不想干了?” 让陈振东没想到的是。他话声刚落,电话一端的魏立军就暴怒起来,“听说你很有本事啊,抓到两个绑架敲诈勒索的嫌疑人?” 没等陈振东开口,魏局长的质问就像是机关枪般的传来:“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两个人的罪行?” “这……这,魏局,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魏立军的话后,陈振东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将谢轩和成臻来到所里也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怎么就传来分局耳朵里去了? “等到你把天给捅个窟窿我再知道,那就晚了!” 想着刚才市局一位副局长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魏局长心里直感觉凉飕飕的。 原因自然就是陈振东了,这几年魏立军可没少收陈振东的孝敬,他要是出了事,难保不将自己给咬进去。 “魏局,那……那两人可都是有案底的,我……我不过就是带过来问问话。”陈振东这会是脑乱如麻,他不知道那俩小子通了什么人的背景,居然将状告到分局去了。 “你胡闹,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 魏立军呵斥了一句,随之嗓门压低了几分,说道:“大学城那家游戏室,以后不要再伸手进去了,他们的关系通了天……” 收了两年的钱,魏立军自然知道钱的来路,虽然断了这财源有些肉疼,但相比自己的职位,孰轻孰重就是显而易见的。 “我……我知道了,魏局,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听到魏立军的话后,陈振东上身的衬衫完全被冷汗浸透掉了,幸亏刚才没冲动,否则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亡命天涯,二就是成为被扒掉警服,成为阶下之囚。 “小陈,你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以后做事,要稳重些……” 魏局长嘴上打着官腔放下了电话,心里却是在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陈振东扔到山窝窝里去,这家伙实在太能惹事了。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陈振东一脸呆滞,想着刚才谢轩所说的三成份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刚才要是答应了下来,不就等于又是将刀把子送到了对方的手上。 坐了半晌之后,陈振东站起身来,是他抓来的人,擦屁股的事情自然还是要由他来干的。 “陈所长,我的建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给您四成份子,实在不能再多了。”见到陈振东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谢轩心里多少猜出了点东西。 “妈的,还想害老子?” 陈振东在心里骂了一句,开口道:“谢轩,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只要你们守法经营。我们就会给你们保驾护航,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至于今儿的事情嘛,只是一场误会……” 要说变脸的功夫,无人能出官场中人其右,刚才还在威逼利诱严词恐吓。转眼之间,陈副所长的脸上已然布满了和煦春风,摆出一副人民好公仆的样子来。 “嗯?那就多谢陈所长了,既然是误会,那我们能走了吗?” 谢轩记得枭天经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行走江湖,要做人留一线,千万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眼下陈振东既然服了软。谢轩也没敢得意忘形。 “能走了,不过小谢,要管住自己的嘴啊。” 陈振东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决定今儿回家之后,马上就将妻子账户上的钱款进行转移,日后这件事要是被翻出来,他绝对是死不承认的。 “陈所长放心,我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就是接手个游戏室而已。”谢轩笑眯眯的说道:“以后还要请陈所长多帮衬,多到店里去指导工作……” “妈的。能将关系找到魏局那里,还要我帮衬?”陈振东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穿着这身警服,他还是拉不下脸来去说些软话。 “城子哥,走了!”等谢轩出了审讯室后。成臻也被放了出来,这哥们被拷在凳子上已经睡了个一个多小时,眼下正迷糊着呢。 “事儿完了?”成臻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道:“哎,困死我了。昨儿一夜没睡,今儿又折腾一天……” “审讯的时候还说在家睡觉,现在又变成一夜没睡,当老子是空气啊?”一旁的陈振东听到成臻的话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城子哥,走吧!” 谢轩也是听得一脑袋瓜黑线,再呆下去还不知道成臻会说出什么话来,拿到自己被搜走的东西后,拉着成臻就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就在成臻和谢轩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一辆警车驶了进来,开车的大毛见到那二人,连忙踩了一脚刹车,将头伸出窗户,对着陈振东喊道:“陈所,怎么放他们走了?” “嚷嚷什么?进来说话。”陈振东转身进了办公室。 停好车后,大毛也跟进了办公室,开口说道:“陈所,大黑那小子像是失踪了,我去了他父母和媳妇家里都找了,就是不见他的人影!” “不要找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陈振东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大毛,以后游戏室那边不要再去找麻烦了,没事躲着点那两个人,咱们……惹不起!” 说出这话的时候,陈振东充满了耻辱的感觉,作为国家执法机关,他居然需要像两个小混混低头,这让他心里像火烧一般难受。 不过陈振东也不想想,扒掉他的这身皮,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除了靠着职务作威作福之外,社会上又有多少人对他们警察是真的尊重? 正纠结中,陈振东手边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老战友,问你点事,那个叫大黑的人怎么了?游戏室听说转掉了?” 话声传来,却是陈振东战友韩铭的电话,陈振东忽然想到,他和大黑扯上关系,还就是因为韩铭的那个小舅子。 只是陈振东不知道,电话一端的韩铭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左边脸颊上赫然有一道红印子,这是被他媳妇给抓出来的,起因是周逸宸跑到他姐姐那里哭闹了一个多小时。 周逸宸这一闹不要紧,韩铭的媳妇却是一个电话,就将韩铭召回到了家里,直言斥责韩铭不帮自己的弟弟。 韩大队长只不过解释了几句,周姐顿时就不答应了,一把挠在了韩铭的脸上不说,还逼着他给陈振东打电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铭,这事儿我管不了……” 陈振东很含糊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地方和军队不是一个系统的,你要是想出气,让部队的人去吧,不过那两人不大好招惹,你要注意点。” 没等韩铭说话。陈振东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还是一脑袋浆糊理不清楚呢,哪有闲工夫去操韩铭小舅子的心?至于韩铭怎么向家中悍妻解释,那就不管他陈振东的事情了。 ** “枭姐,我们出来了!” 走出派出所后,谢轩就拨通了枭天的电话。语气有些兴奋,也难怪,以前他进派出所的时候,整个就像是一进了猫窝的耗子,哪儿有今天这么淡定啊? “没受什么委屈吧?” 枭天这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解决了大黑之后,周逸宸能量再大,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了,现在不是周逸宸要找枭天的麻烦。而是枭天在琢磨怎么再阴姓周的一次。 “有姐姐您在,那些条子能把我们怎么样?”成臻将电话抢了过去,说道:“枭姐,我在里面睡了一觉就被送出来了,舒服的很。” “你小子,除了吃就知道睡。”枭天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说道:“你和轩子到游戏室对面的那家川菜馆等我,还有点事儿要交代你们。” 半个小时后。在川菜馆的一个包间里,枭天见到了成臻和谢轩。整整两天都没睡个安稳觉了,二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给枭天仔细讲了在派出所中的遭遇后,谢轩一脸不解的问道:“枭姐,您是找了什么人?能让那姓陈的接个电话就变了性子?” “刘局长护崽子!”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从嘴里说出了六个字。 这话说起来也不假,虽然刘建成是看在枭天的面子上。给京城的一位同行打了电话,但他的确很护崽子,毕竟谢轩是自己当年管教过的少年犯,也容不得别人随便揉捏的。 “牛,枭姐。能说动刘叔帮忙,咱们在京城都能吃得开!” 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顿时眉开眼笑,他开始就有些怀疑是刘建成,但却是不敢肯定,堂堂直辖市的大局长,竟然会管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儿。 “想都别想,咱们立足的时候刘局能伸下手就不错了,这后面的事,就要靠自己了。”枭天刚想接着往下说,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只能停住了嘴。 “还真是这么回事……” 等上菜的服务员出去,谢轩开口说道:“枭姐,按照大黑的说法,姓周的能调动当兵的,他要是把火撒到游戏室上,这事儿还没完啊!” “你说的没错,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枭天启开了一瓶二锅头,给成臻和谢轩的杯子里倒上之后,自个儿则是倒了杯可乐说道:“军队的人闹事打架,归不到地方管,他们很有可能去砸店。” “敢?老子劈了他们!” 枭天话声未落,成臻就瞪起了眼睛,他早已把那游戏室当成了自己的产业,真有人砸店的话,成臻绝对是会拼命的。 “城子哥,咱们可不能和当兵的斗!”谢轩闻言吓了一跳,军队脱离于地方政府体系,打了他们也是白打,都没地说理去。 “轩子,你以为他们就敢光明正大的到地方来打架?”枭天嗤笑了一声,对成臻说道:“小城子,真有人闹事的话,人多你跑,要是人少?” 枭天如古井般幽暗的双瞳泛起厉色,接着说道:“那就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闹出人命别打残废就行了!” “枭姐,这行吗?”谢轩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些人可是当兵的,都有枪啊。” “有什么枪?部队有枪不假,但他们肯定没有,这是什么地方?是京城!他们敢带枪出来?” 枭天挑了挑眉,说道:“他们打了咱们是白打,咱们打了他们,他们也只能和血往肚子里咽,对了,轩子,你买个小型的摄像机放在店里,有事一定要录下来……” 枭天相信,即使周逸宸的姐夫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带着部队的人来打架的,他最多也就是派出几个人寻衅滋事,找个借口砸了游戏室。 在京城这地界上,尤其是军队,即使出了再小的事,那也是大事,她打了韩铭派来的人,韩铭也只能将事情压下去,认了这个哑巴亏! ** 枭天回到宿舍后,刚好束楠也在,看着枭天养得白白胖胖的样子,不由笑道:“我说枭天,你这是去养病还是疗养啊?回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楠姐我可是病人,还不许将养下身体啊?” 枭天笑着将自己那简单的背包扔到了床上,看到靠墙的桌子上摆了一个大玻璃酒罐,不由蹙了蹙眉,说道:“这东西不能摆在这里受阳光直晒的,否则药性会变质。” 束楠无所谓的说道:“你那同学搞的,我没动,不行就挪个地方呗。” 枭天左右看了下,最后抱着那四十斤的大酒坛子,将其放倒了床底下,她所泡的这种药酒不需要太长时间,有一个月的功夫就能让药性浸入到酒里面,到时就可以服用了。 “枭天,你那酒是管什么用的,能美容养颜吗?” 束楠放下手中的活凑了过来,她最近跟隔壁经济系的一名研究生打的火热,美貌向来是女性毕生追求的东西之一。 “楠姐我这个是补气血的,您要是喝了,保准整天流鼻血。” 枭天闻言连连摇头,她这一坛子酒用了不少珍稀中草药,称得上是弥足珍贵,可不能让束楠给当美容酒给糟蹋了。 “你就吹吧。” 听到不能美容养颜,束楠顿时兴趣乏乏,坐回到椅子上后,说道:“明儿是故宫博物馆的一位修复专家来讲课,你去听听,那位可是国内文物修复泰斗级的人物,听说要从你们这些人里面挑选几个,帮他们做一个文物修复的项目……” “知道了。谢谢楠姐!” 枭天闻言眼睛一亮,她虽然知晓不少文物修复的方法,但实践却是少的可怜,学这门专业的目地,就是想多一些实践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枭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活动了下身体,也没回宿舍。直接去食堂吃过早餐后就赶往了课室。 让枭天意外的是,不但自己那八个专业的同学都来了,就连束楠和她的同事李然这些已经参加工作的助教也都成了旁听生。 “枭天,你不是说出院请我们几个吃一顿的吗?” 景初瑶和李美丽一左一右的将枭天夹在中间,面色不善的说道:“昨儿我们两个去医院,你居然出院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枭天闻言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两位大姐。中午我请,什么地方你们选,随便点菜,成吗?” 枭天原本就不是小气的人,吃了这姐俩那么多天,也想着回报下,只是昨儿和谢轩的那些事情,却不方便让她们知晓。 “枭天。要请吃饭怎么不喊我们姐俩啊?”坐在后排的束楠说话了。 “楠姐,您也来宰我啊?刀子别太狠啊。”枭天浅笑吟吟地道。 束楠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齐老先生的课,可不是随便就能听到的,他老人家手上项目多,又不在乎钱。说不定被挑出去做项目,那就赚到了……” 原来,今儿来的这位人物,可是大有来头,这位大师姓齐。单名一个功字,是国内当代著名的教育家、古典文献学家、书画家、文物鉴定修复专家、红学家、诗人,国学大师。 而且齐功不但在学术上造诣极深,他本身还是前朝皇室成员,不过在近代,清皇室成员的际遇都不怎么好,齐功也是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完全靠着自己才成就了这么大的名声。 所以今儿来的人,并不局限在文物鉴定与修复这一个专业,还有历史系的,考古系的,甚至还有美术学院的,老先生已经八十多了,他的课可是听一堂少一堂。 “师父当年要不是被那个弟子打伤隐居山林,或许在学术上的成就,也不下于此人吧?” 听完束楠的介绍,枭天有些心酸,没人比她更清楚聿怀在学术上的造诣,他可谓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那一手雄厚刚劲的书法,比之古代大家亦然不遑多让。 只是聿怀时运不济,小半辈子都埋没在了深山老林之中,现在还能记得他名字的人,或许只有当年一些也是垂暮之年的江湖大佬了,而这些人,有一多半还都是在国外。 在等待中,老先生上台了,齐老先生个子不高,说话有些轻柔,但讲起课来引经据典,学识十分的渊博,课堂不时被一阵掌声给打断。 “咦,枭天呢?” 老先生的课向来都不会令人感到枯燥,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只是在下课的时候,束楠等人发现,枭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刚才好像见她出去了,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李美丽不确定的说道,听齐老先生的课,很多人都憋的膀胱难受的,生怕少听那么一会。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后,也不见枭天回来,景初瑶不禁嚷嚷道:“我靠,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撒丫子撂了吗?” “楠姐,难得聚一起啊,怎么着,中午搓一顿?” 眼珠子一转,景初瑶将主意打到了束楠的身上,前段时间她给枭天泡药酒,经常要往宿舍跑,倒是和束楠也熟悉了。 “臭丫头,你们个个都是大款,打我什么主意啊?” 束楠闻言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走吧,今儿我请客,回头逮到枭天,一定要把她吃破产!” 继承了束老爷子遗产的束楠,手上几十万还是有的,请吃顿饭自然是小意思,当下一行人往学校外面走去,当然还不忘记埋怨枭天几句。 ** 放了景初瑶等人鸽子的枭天,其实距离出来吃饭的束楠那些人并不远,她现在就在美食街上的游戏室内。 转让后第一天营业的游戏室,此时的生意并不好,店面的整扇落地玻璃都被打碎掉了。收银台的那张桌子也被砸烂了,门口的两台机器,正往外冒着火花。 在游戏室的一角,四个精壮的小伙子瘫软在了地上,成臻就站在那里,看到有谁想爬起来。马上就是一脚踹过去。 那几人眼中虽然透着怒火,但无奈技不如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浑身骨架都像是散了一般,厚重的喘息声,隔着好几米都能听到。 “枭姐,城子哥手狠,把人打的不轻!” 谢轩脸色凝重的看着闻讯赶来的枭天,低声说道:“枭姐。这几个人虽然没带士兵证和穿军装,但绝对是当兵的。” 谢轩这小子蔫坏,刚才在成臻放倒几人之后,他将其中两人的裤子给扒了下来,里面统一的制式内裤,将几人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 “小城子,你没事吧?”枭天看到成臻的脸上也有些伤痕,开口问了一句。 枭天是在齐老先生的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感受到手机震动才出去接的电话,听到有人闹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枭姐。没事,他们学的那些都是花架子,不禁打!”成臻裂开嘴笑了起来,开游戏室当老板,没事还能打打架,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妈的。看什么看?等会就把你们送派出所去!” 见到地上一人脸上露出不忿的神情,成臻又是一脚踢了过去,不过却是收住了劲,否则他这一脚最少能踢断那人几根肋骨。 “纵兵行凶,真以为部队是他们家开的?” 枭天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怒意,对方也忒欺人太甚了,军训打伤了她不说,竟然还让当兵的来闹事,枭天已经决定将事情给挑明了。 “过程都录下来了吗?”枭天回过头,低声问道。 “枭姐,放心吧,都录下来了……” 谢轩嘿嘿笑道:“幸亏昨儿您提醒我,这几个小子到门口我就感觉不对,马上就打开了摄像机了……” 昨儿听到枭天的话后,谢轩就花了六千多买了一个小型的摄像机,上午正在那里摆弄着玩的时候,看到这几个人一脸不善的来到门口,顺手就给录下来了。 “呵呵,这几个家伙下手挺狠。” 枭天凑过去看着录像机的回放,那几个人是骑着两辆摩托车过来的,走到门口停好车后什么都没说,其中一人拿了根钢管就将玻璃门给打碎了,另外三个人则是冲了进来,直接就砸起了游戏机。 再往后,就是成臻动手的情形了,那几人虽然在部队里都练过,不过和成臻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拼着挨了几棍子,成臻一一将几人击倒在地。 “轩子,把小城子动手这一段给删除掉!” 枭天脸上露出了冷笑,说道:“部队里的人穿便装出来打架,还是打砸抢,如此猖獗,我倒是要看看,军委是不是他姓韩家开的?” 枭天听刘建成说过部队里的事,由于军队里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年轻人火气就旺,打架不算什么,越是嗷嗷叫的部队,战斗力也就越强。 但是部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万一和地方上起了冲突,打赢了回来没奖励,但如果打输了,一个处分是跑不掉的。 像韩铭这样私下里派人来捣乱,明显就是底气不足,加上又是地处京城,枭天料想韩铭也不敢像一些偏远山区那样开着卡车带兵出来闹事,这次却是吃死他了。 ------题外话------ 八月的第一天,努力万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韩铭认栽,调查枭天 删除掉录像的后半段后,谢轩指着还在地上哼哼的几个人,问道:“枭姐,这几个家伙怎么办?放他们走?” 面对部队里的人,谢轩还是有些胆怯的,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们,所以谢轩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大。 “放走?” 枭天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咱们被砸的东西都算了?轩子,那块玻璃门也值个三五千的吧?” 起身走到四人面前,枭天蹲了下来,看着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用装了,打个电话,叫你们首长来领人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应该是班长的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进来玩,被你们打了,事情就是这样。” “呵呵,倒打一耙的功夫不错。” 枭天浅笑一声,招了招手让谢轩拿过了摄像机,说道:“你看清楚,连话都没说一句,下了车就砸店,我看你是想被开除军籍遣送回家了!” 看着摄像机那小小屏幕上回放的画面,耳中听着枭天严厉的话语,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为首的那人挣扎着想要去抢枭天手中的摄像机,却是被成臻一脚踢了回去。 “小城子,不要打了。” 枭天拉住了还想动手的成臻,淡淡的说道:“说实话,我和你们没过节,就算你们砸了我的店,那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们…… 但是现在你们栽了,那就让你们领导过来说话,不然打砸老百姓店铺的后果。恐怕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枭天的话让几人面色大变,这几句算是点中了他们的死穴,这四个人都是农村兵,如果真的被开除军籍遣送回家,那一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在村子里抬起头来了。 而且正如枭天所说。他们是奉命行事,根本就没必要帮领导承担这种后果,纠结了半天之后,那个班长模样的人伸出了手,说道:“电话给我,我打!” “这就对了嘛,你们是当兵的,又不是炮灰!” 枭天笑了笑,将手里的移动电话打开。交到了那人手上,说道:“按完号码后,再按一下这个键就能通话了。” 电话接通后,那人一脸羞愧的说道:“大队长,我……我们被人抓了!” “什么?王帅,他们有多少人?”电话一端的韩铭愣住了。 要不是昨儿媳妇和自己拼命,连脸上都挂了彩的话,韩铭本不会让这几个人去找游戏室的茬的。但让韩铭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这特战大队长手下的兵。居然被别人给扣住了。 “就……就一个!” 那位叫王帅的班长,恨不得将头钻到裤裆里去,平日在部队里单手劈砖、脑门碎酒瓶的功夫没少练,但没成想遇到真会功夫的人,那些全都是花架子了。 “你……你们!”韩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帅等人干的是私活。眼下被人抓了,再骂他们废物,似乎有点不厚道。 “喂,韩队长是吧?”正当韩铭脑筋飞转,想着是不是要带人把手下几个兵抢回来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谁?知不知道私自囚禁人是犯法的?” 韩铭冷哼了一声,虽然不是周逸宸那样的纨绔,但韩铭家世也不错,从小到大一直都很顺利,人也有股子傲气。 “和我讲法律?” 那个女声笑了起来,“韩队长,不知道我把这几个人和录像交到京城警备纠察队,你还会不会和我讲法律?”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骤然间变得冷若冰寒:“现役军人打砸普通老百姓的商店,还是受人指使,我不知道韩大队长,你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你……你是到底是谁?” 韩铭被这番话说得头皮一阵发麻,京景重地,军队更是重中之重,如果这件事真的被闹到警备司令部,就算韩铭的爷爷也是位开国功勋,那韩铭也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这一瞬间,韩铭头脑一片空白,他被这严重的后果给下到了,要真是如此,那他将成为韩家的耻辱和京城自己那个圈子耻笑的对象。 “是你们惹事再先,我一让再让,你们反倒是得寸进尺……” 枭天淡淡的说道:“韩大队长,想知道我是谁,您过来一趟不就行了吗?不过人别多,一个就够了,人多我会害怕的。” “好,我马上就过去,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请别伤害我的人!” 韩铭是极聪明的人,他从枭天的话中听出了对方似乎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否则将那几个没带士兵证没穿军装的人往警备司令部一交,他自己就可以等着关禁闭了。 看到枭天挂断了电话,谢轩有些不解的问道:“枭姐,你不是不想露面的吗?这事儿让我和城子哥处理就行了……” “轩子,这些在京城世家长大的人,都是些人倒架不倒的家伙,我怕你镇不住他。” 枭天脸上露出了冷笑,有些人投胎技术好,生下来就有优越感,像是周逸宸那样的货色,如果在江湖里,怕是早就被玩死了。 而周逸宸的姐夫,能三番四次没有原则的帮周逸宸这个祸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枭天这次之所以出面,就是想一次性解决这件事,省得日后纠缠不休。 韩铭没让枭天等太久,半个小时过后,一辆挂着军队牌照的越野车,停在了游戏室的门口。 下车后看着地面上还没清扫的玻璃渣,韩铭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再三思付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前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这件事必将影响他在军队的前程。 “韩大队长,咱们应该是见过面吧?” 相比外面正午的阳光。游戏室的灯光有些昏暗,刚进门韩铭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只是有些看不清说话那人的面貌。 “你到底是谁?我们之间有过节吗?” 看着站在门里身材高大的成臻,韩铭也不畏惧,径直走了进去,想当年的京城顽主。那胆子也不是吹出来的。 “韩大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说咱们有没有过节?”枭天微微侧了下身体,将面孔完全展露了出来。 “是……是你,枭天?!” 饶是韩铭见识过不少的大场面,也是惊得往后连退了两步,他做梦都想不到,和他通电话的人,居然是军训时的那个女学生? “没错,就是我。” 枭天把玩着手中的摄像机。说道:“韩大队长,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揉捏我也揉捏的差不多了,我也是逆来顺受,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你……你在火车站是故意打伤小宸的?受伤住院也是假的?” 韩铭反应也是非常快,枭天能出现在这里,必有她过人之处,原本他就有些怀疑。凭着张大明的功夫,对付一个普通学生。居然只让其肩膀脱了臼,这有些不符常理。 “我没招惹过任何人,火车站的事,只是个意外。”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周公子受了伤,心里也很感觉过不去。所以你让人在军训的时候打断我的胳膊,我也忍了…… 可是周公子又找人在医院门口堵我,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姓韩的,既然你们把我往死路上逼,就要有承受鱼死网破的觉悟……” 枭天的话越说越快。脸色却是变得愈发阴沉,这一番话说出后,枭天心中也感到一阵畅快,这段息事宁人的日子,让她过的也有些压抑。 “大队长……”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听到枭天的这番话后,脸上不禁露出骇然的神色,眼睛看向了韩铭。 原本韩铭只是让他们来教训几个“小混混”,但没成想表面很正直的大队长,暗地里竟然会让人在军训的时候对学生动手脚?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影响可就大了。 “王帅,你们几个直接去医务室,我打过招呼了,记住,不要乱说话,等我回去安排你们合同的事情……” 韩铭也没想到,枭天说话间就翻了脸,心中不由叫起苦来,看来这四个兵转合同制的事情,自己要花费一番力气了,而且还要将他们调出自己的部队,省得日后传出什么话来。 “是,大队长!” 几人也都是老兵油子,听到韩铭的话后,心中顿时大喜,今年是义务兵改合同制的第一年,只要签了合同,就相当于以前的志愿兵,等于半个干部身份了。 成臻看似下手很狠,其实却是留了分寸,除了脸上和身上的青肿之外,几人并没有伤筋动骨,在得到了韩铭的承诺后,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游戏室。 手下几个兵离开后,韩铭看向了枭天,说道:“枭天,我没想到你藏的那么深?恐怕张大明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说实话,提到张大明的时候,韩铭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原本张大明体检不合格被强制退伍,他还以为是张大明时运不济。 但是在这里见到枭天,韩铭顿时明白了,张大明所检查出来的那些病症,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脸上还带着稚色的女学生干的好事。 想到这里,韩铭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起了周逸宸,得罪像枭天这般能伤人于无形的人,那和找死真没什么区别。 “张教官怎么了?我没对他做什么啊,倒是他把我的胳膊给打断了。” 枭天不会在韩铭面前承认任何事情,深谙官路的她知道这些混官场的人都是属狗脸的,翻脸比翻书都快,说不定韩铭身上就带有录音笔呢。 不过枭天这倒是将韩铭想复杂了,他在部队管的是特战大队,而不是警局中做卧底的特勤,还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小姑娘,真是没想到,你倒是个狠角色,是我看走眼了。” 盯着枭天看了半晌,韩铭脸上忽然露出笑容,说道:“枭天,你喊我来,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吧?说个章程,咱们把这事了解了,如何?毕竟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的……” 像韩铭这种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狠,那不叫狠,只有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狠人。 而枭天正是这种人,看她的年龄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居然在看出教官有意对付自己后,硬生生的将自己胳膊卸下来,这份狠劲和功夫,都让韩铭心生寒意。 此刻韩铭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能将枭天给干掉,消灭她,那最好就不要成为她的敌人,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 “你们这些含着金饭勺长大的人,还真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啊。”枭天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差点忘了,刚才摄像机没关,韩大队长你的话都被录下来了。” “枭天,你……” 韩铭一听,呼吸不由变得急促了起来,差点就想伸出去手抢那摄像机,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说道:“枭天,这事是我不对,你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 话说到这份上,韩铭是真的认栽了,他调查过枭天的背景,只是个出身农民家庭,家里无权无势,这也就是俗称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管怎么斗,自己都会吃亏的。 “韩队长是痛快人!” 枭天笑了笑,从摄像机里扣出了一盘火柴盒大小的带子,扔了过去,说道:“第一,打烂了我这么多东西,总归是要赔偿的吧?一口价,五万块!” “没问题,我明天……不,下午就给你送过来,你还有什么要求?” 五万块钱对常人来说不少,但是对韩铭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在这些人眼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根本就不叫事儿。 “第二个要求很简单。” 枭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只想老老实实的上学,希望你们家的周公子,别再来找我的麻烦,我这人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枭天的个子有一米七,站在一米七多的韩铭面前,竟然形成了一种无形压迫,加上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让韩铭心中不由一紧。 从枭天身上,韩铭居然感觉到迎面扑来一股杀气,而这种感觉,他只是在上过越南战场的老队长身上感应到过,换句话说,枭天肯定是见过血的。 “好,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五万块钱,等会我就送过来!” 韩铭从十五岁就被扔到了部队里,做事倒也干脆,接着说道:“日后周逸宸要是找你的麻烦,你找我说话,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再找我麻烦,我就不会找你说话了。” 枭天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睛里的冷冽,却是让韩铭打了个寒颤,在京城呆的久了,他知道有些人做起事来,是肆无忌惮的,面前的枭天,或许就是这一种人。 “好,我保证,周逸宸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韩铭咬了咬牙牙,他能感觉到枭天透出的那丝杀机,如果周逸宸日后再寻枭天麻烦的话,恐怕真的要出震惊京城的大事了。 “好,韩大队长痛快,那带子您拿走也行,在这毁掉也行,随您!” 枭天拍了下手掌,说道:“这店乱的不成样子,我们几个还要收拾下,就不招呼您了。” 听到枭天下的逐客令,韩铭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是韩某做的不地道,希望枭姑娘不要见怪,山水有相逢,说不定哪天咱们还会见面的……” 韩铭这番话,并不是想找回面子,而是真的不想与枭天为敌,要是有这种能把好人整成羊癫疯的敌人,怕是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稳吧? “好说,好说,韩大队长慢走!” 枭天笑着拱了拱手,一团和气的将韩铭送出了游戏室,直到越野车消失在长街的拐弯处,枭天才转身进了店里。 “枭姐,你牛,真牛啊!” 枭天刚进店,谢轩作势就要抱她,不过却被枭天一脚踹一边去了。虽是被人嫌弃,小胖子那嘴里还不停嚷嚷道:“能从当兵的那里敲五万块钱,枭姐,我简直太崇拜你了……” 说枭天敲诈韩铭也不为过,门口的玻璃门,花个三千应该就能做好,里面被砸坏的两台游戏机。只要主版没坏,估计也就是花个三四百块钱,换俩屏幕就行了。 可枭天一张嘴就是五万,当时把谢轩都给吓一跳,要知道,当兵的没钱是谁都知道的事儿,要不然有些人怎么总是把穷当兵的和穷要饭的相提并论呢。 “轩子,你这眼力还是不够啊!” 枭天推开了谢轩,说道:“你注意没有。姓韩的左手戴了块瑞士雷达表,那一款的表至少也要两万块钱左右,在部队敢戴这种表的,肯定是有家底并且不怕人非议的……” 不管是盗门还是千门,眼力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项技能,在解放前的时候,有些老贼甚至一眼就能看出你身上带的是银元还是金条?而且连数额都能说的大差不离。 和那些老贼们比,枭天火候还差了点。但要是连韩铭挥舞着的手上戴的表再看不出来的话,枭天怕是以后都无颜去地下看师父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游戏室。枭天找了个扫把,说道:“得了,别磨叽了,赶紧把这里收拾下,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了。” “哎,枭姐。我来!” 成臻一把抢过枭天手中的扫把,卖力的干了起来,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的他,听那些游戏机的声音,却是如同天籁一般。巴不得早点打扫干净开业呢。 游戏室有两人打扫就够了,谢轩出门去订了块玻璃,等他回来的时候,韩铭已经把五万块钱送了过来,看那一叠叠钱上的封条,应该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 从大学城离开后,韩铭并没有回部队,而是驱车往市里开去,他心中一直在困惑,像枭天这样的人,背后肯定不简单,不弄清楚这一点,韩大队长是无法安心的。 京城虽大,但圈子不同,作为老韩家备受重视的晚辈,韩铭也有不少在各个单位任职的发小,开着部队牌照的越野车,他直接进了公安部。 “韩铭,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晃悠?”一个二十多岁已经挂了二级警督的人,站在了楼下等着韩铭,见面很亲热的和他拥抱了一下。 二级警督的警衔,在公安系统已经是非常高的了,他对应担任行政职务为处(局)级正职,放到地级市,就是局长或者政委的职务。 要知道,从一级警司往上,每晋升一级,都需要四年的时间,而这人也不过就是二十六岁的样子,如果没有背景的话,即使他十八岁从警,也挂不到现在的警衔的。 “走,里面坐……” 那人很亲热的拉着韩铭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道:“你小子当兵之后,可是越来越少往我这跑了?” “哪儿的事,这不是来了嘛……”韩铭对这人态度很恭敬,要论京城这些三代们升职之快,鲜有人能比得上面前这人的。 “看你小子就有事,说吧,什么事情?”那人笑着给韩铭倒了杯水,虽然家世要比韩铭强很多,但为人看不出丝毫纨绔的影子来。 “宣哥,还有点小事找您帮个忙。”韩铭苦笑着说道:“都说宣哥您智高如妖,我算是见识了!” 这人名字叫做蓝文宣,却是京大蓝梦茹的亲哥哥,他是蓝家的长孙,也是三代中发展最好的一个人,不过两兄妹相差了五六岁,长得也不怎么像。 最近有消息说蓝文宣会下放到地方挂职,由公安局长兼某地级市的政法委书记,跳出公安这个口子,过度到政府职能部门里去。 听着韩铭的马屁,蓝文宣半真半假的说道:“臭小子,少拍我马屁,违反原则的事情,我可不干,你也甭提!” “宣哥,不违反政策,我就是想让您帮我查个人。” 韩铭陪着笑说道:“听说档案系统不都联网了吗?我想查个人的资料,这事儿您一定要帮忙啊。” “哦?这个权限我倒是有,上内部网看下吧。” 听到是这事,蓝文宣倒是没怎么在意,一边开电脑一边问道:“对了,韩铭,周逸宸是你小舅子吧?” “是,宣哥,怎么了?”一听到周逸宸的名字,韩铭就感到头大,麻烦事全是那小子招惹来的。 “你警告他,再敢骚扰梦茹,他动的是哪只手,我就断了他哪只手!” 蓝文宣猛地回过头,原本温和儒雅的脸上,此时已经是面如寒霜,紧紧盯着韩铭的眼睛,蓝文宣接着说道:“这话你也可以带给周家的长辈,就说是我蓝文宣说的,让他们掂量掂量!” 在蓝家,最受宠的无疑是年龄最小也是最听话的蓝梦茹,虽然蓝梦茹顾及爷爷的面子,从来没在家人面前提过退婚的事情,但周逸宸是个什么货色,京城里有谁不知晓呢? 作为大哥,蓝文宣早就对周逸宸不满了,前几天听蓝梦茹说起她被周逸宸欺负的事情,如果不是被蓝梦茹拉着,他当时就要去找周家的麻烦。 不过这也让蓝文宣对周逸宸的忍耐到了极限,如果周逸宸还敢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恐怕真的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宣……宣哥,我知道了,这话……我会传到的。”面对着蓝家最杰出的三代人物,韩铭居然有一种站在枭天面前的感觉。 不过这两人一个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性,一个是堂堂正正的以势压人,但带给韩铭的那种压力,却是和枭天有七八分的相似。 “那个枭天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感受到蓝文宣身上的官威,韩铭心中的好奇却是越来越大,他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相比这种官威,还是枭天让他压力更大一些。 “韩铭,你从小是跟我屁股后面长大的,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别拘束。” 蓝文宣非常会做人,看到韩铭有些不自然,当下开起了玩笑,说道:“你那脸上一道子是怎么回事?别给我说是训练伤的,我怎么看像是被抓的啊?” “唉,宣哥,不瞒您说,还真是被抓的。”韩铭苦笑了一声,在蓝文宣面前说这些话并不丢人,他知道对方口风很紧,是不会到处宣扬的。 “你啊,在外面是个爷们,在家就是个怂包,算了,不稀罕说你。” 蓝文宣摇了摇头,周家的那几个女婿怕老婆的事,在圈子里几乎人人皆知,不过韩铭的家世并不比周家差,还能被欺负成这样,倒是蓝文宣没想到的。 背过身的蓝文宣没有看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铭的双拳也握紧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耻的神情,他不是恨韩铭,而是对自己的行为,感觉有些羞愧。 “韩铭,那人叫什么名字?”蓝文宣开口问道。 韩铭开口说道:“叫枭天,枭雄的枭,天空的天!” “嗯?姓枭的不少,不过叫这名字的不多啊。” 蓝文宣笑道:“《诗经。枭天》十篇,讲的是枭人、枭地的土风乐歌,是枭人社会生活的生动写照,这名字要是有意起的,起名的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啊。” “宣哥,您这才叫知识渊博呢,换个人也联想不到诗经上面去。”韩铭已经调整过来了状态,谈笑也自如了起来。 “你小子骂我呢……” 蓝文宣一边和韩铭说笑着,一边在公安档案部的内部网里输入了枭天的名字,一敲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了十几条信息,这些都是叫做枭天。 “我看看,那个叫枭天的年龄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岁,应该很好找。” 韩铭凑到了电脑显示器的旁边,虽然是当时最先进的型号,但那电脑实在小的可怜,十四寸的显示器前面挤了两个脑袋,谁都看不清。 “你坐下找吧,就那么十几个人,你慢慢找。” 看到韩铭那难受的样子,蓝文宣站起身来,忽然迟疑了一下,说道:“韩铭,你找的这个枭天,是不是帮我妹妹解过围啊?” 蓝文宣依稀记得,妹妹前几天给他说火车站发生的事情时,似乎就提到过枭天两个字,现在听韩铭提起,脑子里还是有些印象的。 “韩铭,你小子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枭天?” 没等韩铭看清楚屏幕上的档案和照片,就被蓝文宣拉转了身体,韩铭不由苦笑道:“宣哥,您说的没错,我查的就是那个女学生!” 在蓝文宣这种人面前隐瞒事实,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韩铭知道,要是被他查出来了,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我说韩铭,你小子怎么越来越下作了?你想干什么?去帮着你那小舅子出气?” 蓝文宣眼中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看得韩铭直想发火,但想想自己的作为,的确是很下作,韩铭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宣哥,说句不好听的话,下作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不过……也栽了!” “你去找那学生麻烦了?” 蓝文宣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那个叫枭天的人是帮了妹妹的忙,要因此挨打的话,他蓝文宣心里也会感觉过意不去的。 “宣哥,您别生气啊,我都说了,是我栽了!” 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做过不少胆大妄为的事情,发生在军训期间的事儿,在他们眼中也不算多严重的事。 韩铭知道蓝文宣这人判断力十分出众,对很多事和人的解析非常透彻,或许他看不出来的一些东西,蓝文宣就能找出一些问题来。 当下韩铭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遍,甚至连他让几个老兵去打砸游戏室的事儿也没隐瞒,将枭天的表现更是说的很仔细。 “小小年纪且是一名女子,不简单啊,肯定不是一个纯粹的大学生。” 听完韩铭的话后,蓝文宣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一个刚入学的女学生,居然将韩铭甚至包括京大的副校长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那不是学生,简直就是妖孽了。 “宣哥,我查她不是想再去对付她,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经历了这些事,韩铭心里,再没有丝毫要对付枭天的意思了,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枭天的条件了。 还有就是,韩铭想要说服那四六不通的王八孩子周逸宸不去招惹枭天,困难之大,还要远远超过他掏出来的那五万块钱。 “别说你想知道,我都想知道了。” 从军训的时候起,枭天就在算计了,而且要不是她主动露面,恐怕韩铭做梦都想不到枭天是幕后的推手,对于这样的人,蓝文宣也是充满了好奇。 “你让让,我来查!”从椅子上拉起韩铭,蓝文宣坐了上去,将眼睛凑到屏幕前,一一看起那些都叫做枭天的资料来。 原本叫枭天的就不多,蓝文宣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年龄和枭天相符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喊道:“韩铭,你过来看看这人的照片,是不是枭天?” 资料上显示,这个枭天自卫校毕业,后又在当地乡城任计生办代理主任,期间协防破获青山乡拐卖人口案件,而且青山乡最臭名昭著的计生事件也在她任职期间得到了最大的处理,这些并不是什么有用的,通过档案显示,次年,任职水峰市,协防市长龙铭熙查封当地俗称“黑水”地界的四大帮派。后,在水峰任司级副职。 资料上显示到这里就断了。不过资料上附有枭天当时的照片,看着那清瘦稚气的脸庞,蓝文宣有些无法想象,她那时才多大,十六岁十七岁?一个未成年的女生是如何协防当地一把手剿灭那盘根久居多年的黑帮? “是……是她!”蓝文宣耳边传来了韩铭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头一看,韩铭的脸色居然都有些发白了。 “你确定?” 蓝文宣也震惊了,这个小姑娘的官路太令人意外了。 “没错,是她!” 韩铭面色苍白的说道,虽然电脑上的照片有些失真,和现在的枭天并不是很像,但最让韩铭忘不了的,就是那双如古井般幽暗深沉,而又带着一种杀气的眼睛。 “这个小姑娘明明可以再进一步,却没想到,她竟然放弃了任职而上大学,没想到啊。”虽然资料显示都是协防,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关键的点便是在枭天身上,试问一个捣灭四大黑帮的人是何等的厉害? 看着枭天的记录,蓝文宣忍不住感叹,对方的心性及气魄,怕是就连他也是望尘莫及。 “怎么惹上这么个人了?”蓝文宣在那边夸奖着枭天,韩铭却是在心底叫苦。 他们周韩两家在京城是有背景不错,但正如枭天所说的那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非能置枭天于死地,否则这样的人,他真的是招惹不起。 “咦?不对呀。”看着电脑中的档案,蓝文宣忽然开口说道:“这枭天后面的行踪怎么没有记录啊?” 按照档案的追踪记录,官员都是有行踪的,不过后续的行踪资料,电脑上却是没有。 “宣哥,我哪知道啊?” 满腹心思的韩铭,此刻正在琢磨如何去和周家的人沟通,让他们多管教一下周逸宸,否则真的酿成大祸,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蓝文宣想了一下,说道:“韩铭,你等一会,我去问问……” 作为公安系统的最高的职能单位,蓝文宣想查一些资料,无疑有着先天的优势,几个电话过后,他就找到了龙铭熙。 通过龙铭熙,蓝文宣接触到了曾经是枭天所在青山的乡长,从现在已经是县长的王博雄口中,蓝文宣了解到不少关于枭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蓝文宣从电话中还听到了一个最近两年在警界中很响亮的名字,那就是刘建成。 如果不打这个电话,蓝文宣还真不知道那位现在被人称为“缉毒局长”的刘建成,竟然是从一个山窝窝里出来的。 “难怪后面的资料被抹去了,不知道他和枭天是什么关系?” 听到刘建成的名字,蓝文宣若有所思的挂断了电话,刘建成的职务警衔可是远远高过他的,想在自己的老单位动些手脚,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蓝文宣也没有追究刘建成的意思,一来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二来他虽然家里很有些背景,但要查一位直辖市的市局局长,那也是犯了大忌讳的事情。 其实刘建成也知道,枭天现在有职位在身,想要抹掉官场的资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便将后续的追踪给抹掉。 见到蓝文宣回到了办公室,有些坐立不安的韩铭问道:“宣哥,您又查到什么没?” “没,应该是这个枭天解决掉四大帮派后参加了高考,这才上的京大。” 有关于刘建成的事情,只是蓝文宣的猜测,而且这也是他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蓝文宣并没有告诉韩铭。 “宣哥,谢谢你,我先走了。”枭天的那些资料,让韩铭感觉有些诧异,他得快点将周逸宸给摆平,否则真的会出大事。 “韩铭,别急。” 蓝文宣一把拉住了韩铭,说道:“你要答应我,在我这里查到的资料,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家和周家的人在内。” 相比韩铭,蓝文宣倒是有些欣赏枭天,而且这小姑娘还给妹妹解过围,他不想让枭天的资料泄露出去。 “好,我答应你!” 看着蓝文宣坚定的目光,韩铭答应了下来,今天蓝文宣的话对他也有些触动,如果周家还是那么护崽子的话,他不惜撕破脸皮,也不能再忍让那家中悍妻了。 在店里忙活了一下午,游戏室总算恢复了正常营业,稀稀拉拉的也开始有几个常玩赌博机的老客人上门了。 枭天刚回到宿舍,就被一帮子人给围住了,这几个喝完酒后跑到枭天的宿舍来打牌了,而且还是坐在枭天床上打的,说是等会想吐就直接吐在床上,以报复枭天放鸽子的事情。 “枭天,你不厚道,说好的请客自己跑了!” 束楠脸上贴着好几张纸条,中午或许喝的不少,说话都有点大嘴巴了,嚷嚷道:“这帮丫头片子宰了我一千多块钱,不行,枭天,你得给我报销。” “楠姐,一千多对您来说还不是小意思?”看着四人打牌的动作,枭天笑吟吟,束楠和李然是对家,李美丽则是和景初瑶配合。 虽然年龄是束楠二人打,但她们打牌的技术和节操,却是远远不及李美丽和景初瑶,那俩货偷牌换牌玩的是不亦乐乎,怪不得纸条都贴在了束楠和李然的脸上。 “废话少说,晚上咱们接着去!” 束楠摆了摆手,说道:“你别跑,回头我带你们去家上档次的饭店,不狠宰你一顿,我这心里不痛快啊!” “成,楠姐您说去哪就去哪!” 枭天闻言笑了起来,下午刚进帐了五万块,她本来都想留给成臻的,可是成臻死活不愿意,只拿了两万,剩下三万现在正揣枭天兜里呢。 “枭天,听说你都用上手机了?”中午喝的不是很多的李然怕冷落了枭天,一边打牌一边和枭天说着话。 “恩,然姐,别人送的,又不花钱。” 枭天轻轻笑着。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带了过去,九八年这会,拿着个手机在大学校园里,是显得有些扎眼。 “初瑶说她给你泡的那罐子酒,就值好几万,你这丫头。真让人看不透。” 李然笑了笑,也没就手机的话题说下去,她是京城李家的第三代,爷爷曾经是建国时的开国上将,在现在的军政两届都有很深的背景。 李然生性淡泊,从小就喜欢玩爷爷收藏的那些古董,后来自己做主报考了京大的考古系,让很多人都跌破了眼镜。 只是李然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现在都在军队和政界。并不需要她继承门风,所以家人倒是没有逼迫她,由着她在京大考古研究所里折腾。 不过家世摆在那里,从小所见的人和事物都和普通百姓家有很大的区别,李然也看出了枭天和常人的一些不同之处,这也是她愿意和枭天交往的缘故。 “对了,明儿是周六,我有个玩收藏的朋友搞了个小型的聚会。你们有没有兴趣去玩玩啊?” 李然这话虽然是对着盘腿坐在床上打牌的几人说的,不过目光却是看向了枭天。房间里的几个人,除了束楠能让她看上眼之外,也就是枭天了。 ------题外话------ 准备拉男主出来溜溜~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解除婚约,四大世家 对于周韩两家而言,今儿发生了一件很大的新闻。 原来,在韩铭回家之后,就提出让周逸宸转学的事情,家中悍妻自然是不同意,而且是张牙舞爪誓要让韩铭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是让周逸宸姐姐周小倩没想到的是,往日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韩铭,居然一脚将自个儿给踹出去了,而且上去就打了她两耳光。 这让周小倩当场就傻眼了,没等她准备要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韩铭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周逸宸不转校,他们就离婚,而且以后有关周逸宸的事情,他一概不理。 甩下这几句话后,韩铭转身就出了门,周小倩发了一阵呆之后,哭喊着开了车回了娘家。 周家的人倒不是不讲理,但一涉及到周逸宸的问题,就会变得很没原则了,周小倩回家这么一说,他父母居然大骂韩铭,支持她离婚。 如此一来,周小倩却是不乐意了,除了弟弟的事之外,她和韩铭还算是很恩爱的,而且还有了个儿子,因为弟弟的事让婚姻破裂,周小倩从来没想过。 于是在周家,也爆发了一场战争,一家人吵的不亦乐乎,其后周母孟瑛又把另外两个女儿女婿叫来,准备一起讨伐周小倩。 但是让孟瑛没想到的是,两个女婿居然一致支持韩铭的做法,声言以后他们也不会再管周逸宸的事情。 这突然的变故,让孟瑛也傻了眼,一个女婿出问题不要紧,要是三个女儿全离婚了,那他们周家可就成为笑柄了。 最后孟瑛也控制不了局面了,事情闹到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周老爷子那里。 垂垂老矣的老爷子沉默了半晌,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送周逸宸出国,两年为限,要是那会再没有出息,他们周家和蓝家的婚约将自动解除。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家那小女婿,就是个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事情刚定性还没过上一个小时,几乎全京城的世家子弟们,都知道了这个大新闻。 听到自己的哥哥蓝文宣的话。蓝梦茹的声音在电话里微微颤抖。 “哥,你没骗我?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周逸宸两年后还是那个样子,和他的婚约就自动解除掉了?” 从小到大,周逸宸就不断纠缠着蓝梦茹,虽然蓝梦茹没有对家中长辈说出诸如解除婚约这一类的话,但在她心里,压根就没周逸宸的存在。 原本还想着用逃婚或者进部队来躲避这段婚姻的她,此刻听到哥哥的话后,身上像是去掉了一块重石,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就连呼吸似乎都顺畅了不少。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蓝梦茹对周逸宸的了解,那个纨绔子弟这辈子也别想学好了,而且周家对他如此宠溺,就算是出国,恐怕也是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梦茹,当然是真的。” 电话中蓝文宣的声音非常愉悦,显然心情很不错,笑道:“周家老爷子还没老糊涂,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其实他这么做,等于是已经将婚约给解除掉了!” ** 周韩两家闹出的笑话,在这个夜晚几乎被所有的世家子弟都知道了,不过这两家现在充其量只是个中等家族,除了年轻人多了些谈资之外。老辈人并不怎么在意。 枭天在与束楠等人吃饭的时候,接到了韩铭的电话。在电话中,韩铭向她说明了周家对周逸宸的处置,算是将这件事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吃过饭后,几个人喝了许多红酒白酒这才尽兴而归,将景初瑶几人送到宿舍后,枭天也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枭天买了早点,将李然等人给叫醒了,她记得李然今儿好像要带她们去个什么聚会。 “枭天,昨儿喝醉了,没出什么事吧?” 李然用冷水敷了敷秀气的小脸,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儿一共花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你,那酒庄不是你们这些学生去得起的……” 李然倒不是看不起枭天,却是因为那酒庄是她朋友开的,带过去消费自然是自己请客,而且那里的酒,价格还真是不菲。 “然姐,说什么呢?说好我请的,这话就别提了啊……”昨儿那两顿饭的确花了不少钱,要不是枭天出门的时候将那三万块钱现金揣在了身上,说不定真的要出丑。 那些红酒是八百块钱一支的,光是喝酒就花了将近小一万,加上菜钱还有第二顿饭,枭天总共花了两万块钱。 对于素来节俭的枭天来说,这种一掷千金还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枭天并未心疼,她心里明白,这人,在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经历,眼下自己花得起这笔钱,并且还能结交一帮朋友,这钱就花的值,并不算浪费。 “成,算是然姐欠你一顿,下次带你吃点更好的去,那边的红酒也更上档次些……” 李然虽然工资和束楠差不多,但家世不同,她一年能从家里得到上百万的“零花钱”,平时她又没什么开销,就爱个吃,算是京城贵族小姐圈里一朵奇葩的吃货。 只要京城开了什么口味不错的饭店,李然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能让她连去几次的地方不太多。 久而久之,很多特色饭店都以能请到李然去吃饭为荣,当然,钱还是要付的,只不过会打个折扣而已。 “行,下次吃然姐的,到时候你可请些真正的拉菲庄园的酒啊。” 枭天笑了笑,说道:“昨儿那酒虽然也是法国葡萄园里酿制的,但肯定不是波尔多波伊雅克村的拉菲庄的酒,那位老板有点不实诚……” 枭天当年被师父逼着品酒,也不知道聿怀从哪里搞来的那么多名酒,现在不管是白酒还是红酒,只要一入口,枭天就能品出其年份产地和度数来。 昨天当着那酒庄老板的面,枭天并没有说什么,现在听到李然又提及红酒。忍不住出言提醒了这冤大头几句。 花着真酒价格的钱喝着假酒,怕也是这个时期京城贵族圈经常干的事,她们有身份有金钱,但说实话,品味和鉴赏水平,还真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也就是英国一个谚语所说的一夜之间可以造就一个百万富翁,但是要培养一个贵族却要三代人的努力。有些精神和物质层面的内涵,并不是有钱就能模仿得像的。 “什么?昨儿那酒是假的?” 李然闻言一愣,继而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怒色:“杨思儿这妮子竟然敢拿假酒来糊弄我,不行,这事儿没玩,我找她去!” 虽然和别的喜欢化妆品帅哥的京城一姐不同,李然只喜欢考古做学问和吃喝。但是在要面子这一点上,她和那些人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眼下被枭天指出喝了假酒,李然那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平时自诩美食家的她被人摆了一道,传出去那还不是个笑话了? “然姐。” 枭天没想到李然的反应那么激烈,连忙说道:“然姐,那酒虽然不是拉菲酒庄酿制的,但确实是法国酿造的,口感略微次了一点点……” “你不是喝出来了吗?”李然没好气的说道:“不行,不能饶了杨思儿那蹄子,我非砸了她的酒庄不可!” 枭天扬唇:“然姐。砸别人酒庄显得您多没水平?下次再去那的时候,您直接说那些酒,是科斯古堡产的就行了,那老板一定不敢再糊弄你的……” 在波尔多的拉菲酒庄,2—3棵葡萄树才能产一瓶红酒,整个酒庄年产量控制在2—3万箱,由于供不应求,拉菲红酒的预订都是在葡萄成熟的半年前进行,而且每个客人最多只能预订20箱。 这些酒大多都被一些顶级酒庄和富豪们预定了,在这会,国内基本上见不得真正的拉菲,当然,枭天所说的科斯古堡也是个很有名的品牌,只是比拉菲稍微次一点罢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李然眼睛一亮,等自己再去杨思儿那的时候,喝一口红酒吐出去,然后说出酒的来历,那得是多牛逼哄哄的一件事?想想都有面子。 “小丫头,真有你的,就凭你这品酒的功夫,我都怀疑你在国外呆过了。” 李然重重的拍了拍枭天的肩膀,此时才真正将枭天当成了朋友,在李然心中,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现在枭天的分量,却是要比束楠更重一些了。 “然姐抬举我了。”枭天笑着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然姐,咱们什么时候去你朋友那?我倒是想见识下他的藏品。” 来京城一个多月了,枭天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品读这个文化底蕴最为深厚的城市,甚至连潘家园都没去过,心中未免有些遗憾。 “这些家伙起不了那么早的,他们不到中午肯定爬不起来。” 李然想了一下,说道:“咱们先去洗个澡,回头我打电话让你哥来接我们,咱们再一起过去。” 李然带枭天等人去的地方,是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私人会所。 “枭天,你怎么穿了一身这衣服?” 看到坐在后排的枭天,李然的柳眉微蹙,说道:“要不咱们先去商场给你买身晚礼服吧,虽然不一定合身,也比你穿个休闲装强……” 李然知道,举报聚会的华哥,虽然不是礼貌取人的人,但今儿他邀请了不少人,算是比较正式的聚会,枭天这样穿,到时候未免会让人看不起的。 “干嘛要买礼服?” 枭天往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认识到了不妥,敢情除了她之外,就连景初瑶和李美丽都是礼服加身的,而束楠更是穿了一袭长裙。 如此一来,就显得穿了一身休闲装的枭天有些另类。 枭天是学过一些礼仪相关的知识,她要是装起贵族来,指定比眼前几人强,不过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她现在这身打扮的确不太适合比较正式的场合。 “我不是说了嘛,让你们都穿的正式点。”李然说道:“走吧,找个商场去买衣服!” “算了,今儿就这样吧,不是定制的礼服,穿起来没品位又不舒服。” 枭天想了下,摇了摇头看向李然,说道:“然姐。这样去不会给你丢人吧?实在不行我就不去了。” 枭天一向自由自在惯了,平常她也不过是淡蓝色牛仔裤,上身休闲服,当然,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 李然弯起唇角,说道:“丢什么人?我带去的朋友。就是穿比基尼,那又怎么样?” 说着话李然的男朋友杭宏远发动了车子,这会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虽然还是早了点,不过可以先介绍枭天等人给朋友认识。 和一般京城这些世家子弟喜欢在京郊一些别墅里聚会不同,这位华哥聚会的地方,却是在潘家园的附近。 潘家园的古玩生意,现在已经辐射成了一个产业市场,在其周围。还有不少的古玩城,杭宏远将车子停在了一座新建古玩城下。 “这个古玩城正好和潘家园面对面,里面都是些精品古玩,在这里开店,那才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呢……” 带着几人上到了六楼,李然介绍道:“这整个六层都是华哥自己买下来的,除了租给人开店之外。他把其中一半的面积都改成了古玩会所的形式,这算是刚刚开业。请我们过来捧个场!”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门前,门口站着两位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见到几人后,连忙弯腰问好。 “宏远,李然,你们还成。来那么早,给哥哥面子!” 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这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枭天眼睛撇了下。是范思哲的品牌。 显然杭宏远的家世也非同一般,不过虽然和杭思远兄弟相称,但很明显,这人不管是年龄还是层次,都要比杭宏远李然高出许多,或许相同的只是家世吧? “华哥,您这会所开张,我怎么敢不来啊?” 杭宏远对这人很是恭敬,从怀里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说道:“小弟的一点心意,华哥不要见笑啊。” “你和华哥还客气什么?” 华哥摆了摆手,旁边自然有人接过了信封,华哥笑骂道:“咱们这圈子,李然就是我妹妹,你也就是我妹夫,没想到你也学他们,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华哥这话一出口,跟在两人身后的几人,都不禁暗自咋舌,这人的谱也忒大了点吧? 别的不说,就杭宏远那信封里最少也装了两万块钱,别人上赶着送钱,这华哥居然还不满意,而看前头两人的表情,似乎被骂的还很舒服。 “华哥,我就知道要挨骂,不过挨骂也要送啊。”杭宏远笑道。 话落,李然漫步走了上来说道:“郑板桥晚年画的一副竹石图,怎么着华哥,这个要不要啊?” “哈哈,不错,然妹妹,华哥没白疼你!” 华哥闻言大笑了起来,这次也没让身后的礼仪小姐去接,而是亲手拿了过去,说道:“郑板桥越老越辛辣,晚年的作品更甚中年,妹妹,你从哪搞来的这东西?” “前段时间去金陵,正好遇到就买下来了,找老钱看过了,是真迹无疑。” 李然介绍了一下物件的来历后,开口说道:“华哥,给您介绍下,这几位都是我大学的同事和学妹,过来涨涨世面的。” “几位,欢迎,以后常来玩,回头我让人给你们办张会员卡。” 对于枭天几人,华哥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了一下礼貌,他以前是体制内的人,后来下海经商,自己的身份也很显赫,所以对枭天等人,实在表达不出多么热情的姿态。 听到门口迎宾小姐又喊出了“欢迎光临”的声音,李然说道:“华哥,您今儿忙,我自己去里面坐就行了!” “行,宏远,然妹妹,今儿是忙,别怪哥哥招呼不周啊。” 华哥点了点头,伸手招呼了一个女孩过来,说道:“小许,你过来下,带他们转转,然后去休息厅休息!” “是,冷总。” 那女孩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了一身职业装,显得很是干练,对着枭天等人微微弯了下腰,说道:“几位里面请……” 跟着前面引领的女孩走了一圈,枭天等人才发现。这占地足有半层楼的会所里面别有洞天,被分为了书画厅、陶瓷厅、杂项厅和青铜器厅,与其说是会所,倒有点像个小型的博物馆。 “几位,请先在这里休息下,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 女孩将几人领到了休息厅。休息厅的门口是一个吧台,里面摆满了各种酒水,厅里全是欧式的豪华沙发,高高的靠背,很好的保证了私人的隐秘空间。 “然儿,我去那面走走。”看到熟人,杭宏远温柔的对李然道。 “好,去吧。”李然也知道这里都是女宾,杭宏远在这里难免拘束,当下含笑着点头。 “宋经理是吧?上几杯咖啡过来吧。”回过头来,李然对着眼前穿着经理制服的男人道。 这一行人自然是以李然为主,给每人叫了杯咖啡后,李然开口问道:“宋经理,华哥这会所,是以什么为盈利点呢?” 走了这么一圈。李然发现,会所里的古玩都没有标价,那也就是说,这些摆出来的东西都是不卖的,李然有些不明白,华哥究竟靠什么来支撑这么大一摊子? 宋经理笑了笑,说道:“李小姐,展厅里的东西都是可以买卖的。具体的,还是让冷总来说吧。” 李然点了点头。这么解释就清楚了,否则单是养这层楼和那么多人,就算韦华家底雄厚,怕也折腾不起。 “然姐,那位华哥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派头?” 等宋经理离开后,景初瑶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以前跟着父亲也见过不少京城的富豪明星,但似乎没一个人比得上这位华哥,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他叫冷华,在我们这圈子。是这个!” 李然说着话,赞赏的竖起大拇指,说道:“华哥八十年代初二十来岁的时候,是在体制内上班的,不到三十就辞职下海,前几年开始做古玩生意,那也是风生水起,京城的几大拍卖行,他都有股份……” 听李然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冷华,已经是四十开外了,只不过他和李然不一样,他家里并非是京城的二十六大门阀之一。 而是显赫、巍峨、那传说中的四大古老世家之一! 当然他们也有共同点。就是这些门阀中都是开国元勋的后辈,不过冷家却与那些少将中将的后人不同,冷华的爷爷,却是当时仅有的几个大将之一,而且在动乱的年代里,冷华的爷爷还没受到什么冲击,安安稳稳的活到了八十年代末期。 靠着爷爷的萌佑,冷家在京城,那才是真正的根深蒂固,是少有能把握国家政坛走向的四个大家族之一,权势之盛,远非李然和蓝周等家族能比的。 再加上冷华一直是三代中的领军人物,不管是当年在体制内还是现在跳出来做生意,混的最好的都是他,京城再狂的纨绔,在他面前都不敢炸刺。 冷华下帖子请人,被请到的都感觉面子有光,所以最初李然看到枭天穿的那么随意才会蹙眉头,从心眼里她真不愿意华哥看轻了自己的朋友。 “挖去,这么牛?” 听到李然的解释后,景初瑶瞪大了眼睛,脸上不由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她也是京城人,自然听多了某些圈子里的传说,只不过连她父亲都没资格接触到,更不用说是她了。 “这个社会,还是以官商为主体啊。”枭天闻言却是叹了口气。 草根发家史不是没有,但相比这些出生就喊着金钥匙的人,他们无疑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以上的努力,即使那样,也很难获得像冷华这种人的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李然时不时的出去和人打招呼。 不过枭天等人,却是显得有些无聊了,这里面的人,她们一个都不认识,而别人似乎也没有想结识她们的意思。 “咦,枭天,安阳……他们怎么来了?” 一直抬着头在左右观察的景初瑶,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下枭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休息厅的进门处。 ------题外话------ 在想要不要二更,下章男主会出现,可能东方明珠也会出现,阿九颓了,哭瞎(┬_┬)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乡下丫头,如此奚落 枭天抬头望去,一身白色阿玛尼西装,零碎的短发,如刀削般雕刻的面容,那双黑色眼眸亦如初见般清澈。 安阳的右手挽着一名女生,长发一泻而下,让人不禁想起那句话“待我长发及腰”,这名女子就是当时在医院秦思远口中的安阳女朋友许柔儿。 在这一对身后,是一名身高足有一八二的男生,黑色头发叛逆的染成了银白色,耀眼璀璨至极,这名男生相貌极佳,隐隐有种超越安阳的气势,尤其是他那双有些上挑的凤眸,竟有种动人心魄的魔力。 他的手臂上挽着一名穿着大胆的女生,她便是华晓彤了。 一向胆大的华晓彤,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豹纹的连体短裙,将其魔鬼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也让不少人暗中往肚子里流口水。 “上次你们就看到了安阳,其实思远寝室里最帅的还是华晓彤揽着的这名男生!” “他是谁啊?”李美丽张大了嘴巴问。 “嘿嘿!他叫左泽泽!”景初瑶咧嘴说道,接着又冲李美丽挤眉弄眼,“小李子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介绍?” “骚狐狸你够了啊。这种男人我可驾驭不来。”李美丽考上古玩鉴定专业,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虽然离左泽泽不远,但对方的气势便把她推到了千里之外,这种男人,压根就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切,没志气。”景初瑶撇了撇嘴,眼睛一转将主意又打到了枭天身上,“怎么样枭天?上次是我的失误,这个左泽泽可是没有女朋友的。” 看到枭天的目光凝在左泽泽身上,景初瑶以为这个淡漠女生动了凡心,不由提起兴趣问道。 “初瑶你很有当红娘的潜质啊?喝咖啡还堵不住你嘴!”枭天挑了挑眉。她一直看着左泽泽并非是被对方的相貌所吸引,而是……这个男生竟然跟左封逸有几分相似,同样姓左,难道两者有什么关系么?她心中暗暗思衬。 “挖去,还有一个!”景初瑶捂住惊叹的嘴巴。 迎面走来的是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的蓝梦茹,和平时在学校里简单的打扮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枭天不由被景初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抬头也看到了今日打扮不同以往的蓝梦茹,那清纯的面孔加上性感的身材,让枭天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感觉好似又看到了前世的梦茹。 蓝梦茹的右手挽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手臂处,那个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有些秀气俊朗的脸庞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六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整个休息厅众人的目光。 “这……这也是咱们京大的学生?”景初瑶的确死性不改,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模样。 李然笑道:“初瑶,他可不是京大的学生,那个人叫蓝文宣,是蓝梦茹的哥哥,他很有出息,在京城小一辈的人里面,没人能超过他……” 枭天的目光盯在了蓝文宣的脸上,点了点头,说道:“这人脸型清明,神情刚毅,的确是个人物,他适合走仕途。” 相面并非是像许多普通人误解的那样。认为是封建迷信,其实面由心生,从面相上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蓝文宣生就的就是一副官相。 这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向着几人迎了过去,李然也没凑这热闹。 “嗯?和李然坐在一起的那人挺眼熟的啊?” 正在应酬着那些各家子弟的蓝文宣,忽然感觉到似乎有目光盯着自己,抬头看去,正是枭天等人坐着的那个方向。 “梦茹。去那边坐吧……”招呼了妹妹一声,蓝文宣有些无奈对着围过来的那些年轻人说道:“哥几个,别围着了!” 蓝文宣在京城三代小一点的子弟中,也算是个领军人物了,二十六就坐到了副厅级别,下去几年从警队转到地方,一个地级市的书记是跑不掉的。 加上蓝文宣现在的工作,也让那些年轻人对他有几分畏惧,听到蓝文宣的话后,顿时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目光却是都盯在了几人身上。 带着蓝梦瑞安阳左泽泽等人走到了枭天等人的那处卡座,蓝文宣笑道:“李然,见了我也不打个招呼?” “林哥,您这一进来就变成当红炸子鸡了,我哪里挤得进去啊?” 李然含笑着调侃了蓝文宣一句,看向了身后几人,说道:“今儿是不是京大同学会啊?来了这么多京大的人?” “枭天,你们怎么在这里?” 安阳此刻也看到了正往沙发里面缩的枭天,话刚问出口就反应了过来,这还有问吗,自然是李然带进来的了。 “喔,是安阳同学啊!” 枭天装作刚刚看到他们的样子,开口说道:“我们跟着然姐来长长见识的,你们随便坐,听然姐说这里的红酒一杯就要好几百,我得多喝几杯。” 枭天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一些沙发上的人看了过来,心里都在想着李然从哪里带来这么个野丫头?简直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嗯,是这样的,枭天同学说的没错,你可要多喝几杯奥,要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在听到安阳喊出枭天的名字时,一旁的许柔儿的注意力几乎在瞬间,都全部集中在了枭天的身上,连枭天最细微的表情都没放过。 许柔儿虽然含笑说着肯定的话,但口气里显而易见的鄙薄也是呼之欲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喷笑了出来。 这是哪里来的乡下丫头? 枭天好似并未听出许柔儿话中的含义,笑道:“是吗?谢谢许小姐提醒了。” 一旁的蓝文宣也观察着枭天的表情,但是对方没有丝毫的做作和不自然,好似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蓝文宣皱眉,他打听过这个丫头的背景,从资料来看这个丫头不可能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摇了摇头,蓝文宣对着枭天微微颌首,转脸说道:“梦茹,去那边坐吧!” 不管枭天是个什么样的人,蓝文宣直觉眼前这个小姑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哥,就在这里坐好了。” 蓝梦茹看着哥哥指的方向,蹙了蹙眉说道:“我不喜欢那边几个人,咱们就坐在这里,晓彤,你说好不好?” 以前蓝梦茹出席这种场合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周逸宸有婚约,极少有人在她面前献殷勤,不过昨儿的事情场内大部分人都听说了,眼下想打蓝梦茹主意的人确实不少。 蓝梦茹嘴中不喜欢的那几个人,就是刚才表现最热情的,甚至那位刚从英国留学了两年回来的家伙,还拙手拙脚的想要来个吻手礼。 华晓彤点了点头,说道:“那坐这吧,我也烦那几个人,每次都像是个求偶的孔雀一样,恨不得把身家都掏出来给你吹嘘。” 蓝梦茹讨厌一个人,最多就说句不喜欢,华晓彤可不一样,她上次可是当众泼过那其中一人一脸酒,自然也不愿意坐过去。 “柔儿你说呢?”华晓彤好像这才想到许柔儿,随口询问了一句。 许柔儿小时候也是一直常年呆在京城的外婆家,只有放假才会去父母所在的江城,加上这两年出国留学,本来就跟蓝梦茹华晓彤不熟的她早已失了往日的情分有了隔阂。虽然华晓彤问了她一句,但是看到一行人都坐下了,问她不问她显然并不重要。 “好吧,那就坐这里。”许柔儿微笑着,只不过那弯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僵硬。 这个卡座是对组的,两排沙发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坐上十来个人都不多,加了一行三男三女之后也不是很拥挤。 “枭天,梦茹的事情多谢了。” 不管怎么说,枭天总是帮过妹妹的,蓝文宣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纵然内心觉得枭天有些神秘,但他并不排斥她。 “碰巧而已。”枭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扬唇道:“蓝梦茹谢过我了,这事儿算完了。” “什么事啊?” 一边的李然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没想到一向都有些傲气的蓝文宣,坐下之后不和自己说话,反倒是去谢枭天了。 “没事,然姐,我报道那天帮了蓝梦茹同学个小忙。” 枭天轻描淡写的将话带了过去,说道:“然姐,主人搞这聚会,不会就是让咱们品酒听那老是走调的钢琴曲的吧?在这喝酒,还不如昨儿在那酒庄呢。” “你不能风雅点儿啊?” 李然算是看出来了,枭天这是故意的,刚才她们这些人没来的时候,枭天还说那男生钢琴弹的不错呢。 枭天说话之际,安阳一直怔怔的看着她。 那个黑瘦的像排骨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少女。她的容貌变了,变得更加精致美丽,那双巴掌大的笑脸不在如当初那般对人冷冰冰,她也会笑,笑的璀璨。她也会害羞,装无知,安阳心底抽痛,那双手、拳头微微握紧。他不知道,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两年发生了什么,竟然将她变得如此不同…… “咯咯,你听得懂钢琴曲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众人,此时从对面那排沙发处站起了个身材高瘦的女生,一脸鄙夷的看着枭天,口中却是在对李然说道:“李然,你虽然不在圈子里玩,但带人来也带点靠谱的,这不是跌份吗?” 高瘦女生话刚说完,身边又站起了一人,接着说道:“陶欣欣这话说的没错,李然,你的品味是不是越来越低了?就连交朋友的规格都下降了不少!?” 这几人家世也不小,也是京城贵族圈的太子女一类的,本来看到枭天粗鄙的样子几人就很不爽了,见到这个乡下丫头竟然说人家弹钢琴的不好,顿时觉得这个野丫头是在不懂装懂。 “陶欣欣,王晨,我带什么人来,和你们没关系吧?”听到那两人的话,李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枭天是自己带来的朋友,就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也容不得别人当众指责,这却是在扫她李然的脸面。 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尤其是京城这些世家子女们,尤其要面子,因为他们在外面落了面子,丢的却是家里大人的脸。 所以在听到那两人的话后,李然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陶欣欣和王晨以前就和她有些不对付,眼下摆明是想找茬。 “李然,咱们这圈子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带这些外人来,有点不合适吧?” 最先开口的陶欣欣指了指枭天的衣服,奚落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参加聚会穿运动服的。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什么?” “开什么玩笑?谁在说话?” 陶欣欣说话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那些卡座的人纷纷忘了过来。 陶欣欣也是人来疯的性子,越是关注的人多她越是兴奋,当下指着枭天说道:“这位同学,不知道你这是来参加运动会来还是参加酒会的啊?” 陶欣欣指着枭天的白色运动服,下身还是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以及脚下踏着的帆布鞋,看样子的确像是来参加运动会长跑的。 其实陶欣欣并非是刻意针对枭天,一来是不爽她刚才的那些话,在这高端上档次的聚会里,出现枭天这样的人,岂不直接将她们的层次都给拉低掉了? 第二就是,陶欣欣和王晨。虽然她俩和李然都算得上是发小,但却是与李然有些不太对付,因为陶欣欣和王晨的爷爷辈,与李家的老爷子不是一个山头的。 解放前的军队,可谓是山头众多,最早的时候有四大方面军。各个方面军里面又有若干个兵团,再往后组建了四大野战军,里面也是派系众多。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么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山头派系,自然也是矛盾多多,以前散在各处打仗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旦坐了江山,自然也就有了斗争。 老辈人不对付,下面的自然也不会一团和气。从小李然没少跟陶欣欣和王晨吵过架,甚至动过手,只是李然上面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那会陶欣欣和王晨,都是被她欺负的对象。 现在李家虽然还是很强势,不过李然却没走仕途,而是跑到了学校当起了助教,这也导致她在李家并不怎么受重视,否则陶欣欣二人。也不会这般直接奚落到她的身上。 ------题外话------ 二更来袭,好吧跟计划有所出入,明儿个就差不多写到男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钢琴点评,弹奏一曲 “陶欣欣,有些过分了吧?” 李然脸色有些阴沉的站了起来。说道:“这几个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学古玩鉴定与修复的,我带来华哥这边正好能帮着看看藏品,倒是你们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来了只能糟蹋华哥的酒!” 李然是知道她们这个圈子很排斥外人的,不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今儿是华哥古玩会所开业的日子,她带几个专业的学生来并不是很突兀,没成想陶欣欣还是找茬发难了。 “李然,我又没说你不能带她来,我只是对她的衣服很好奇啊?” 陶欣欣并没有答李然的话。她知道说起古玩自己是一窍不通,所以只是抓住枭天今天来参加酒会的衣服说事,让李然也无法反驳自己的话。 “……。” 原本一直想着要低调不招惹人的枭天,此刻在心中无语了,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儿?这些大小姐莫非是闲的蛋疼故意找乐子么?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这些无聊的家伙?刚刚才解决了周逸宸,眼下居然又冒出俩来。 不过枭天也知道这些世家子女的纨绔秉性,一旦沾染上麻烦多多,当下站起身来,说道:“我这衣服在京大门口买的,一身加起来四十五块钱,这位小姐这么看重我的衣服,怎么着回头我带您去买?” “咯咯……” 陶欣欣脸上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笑道:“昨儿才听了个新闻,今儿这新闻更有意思,四十五块的衣服,真的好贵,我们哟,可买不起呢!” “是啊,这四十五块钱的衣服确实很贵啊,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旁边的王晨很配合的嚷嚷了起来,平时这种聚会大家身份相当,谁都不会撕破脸的去奚落对方,不过今儿枭天的出现,顿时让她们找到了一种优越感。 陶欣欣和王晨的咋呼声,让不远处正弹奏钢琴的男孩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停了下来,这么大的声音,让他根本无法继续演奏下去。 “四十五块钱一件不贵啊,几位想要,我送给大家也行啊?”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枭天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几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们不知道枭天是真傻还是装傻,开口说出这么句话来。 “哥,我去看看去,枭天毕竟帮过我。” 蓝梦茹对着蓝文宣说了一句道。 “哎,梦茹,再看看,枭天吃不了亏……” 蓝文宣压低了声音在妹妹耳边说道:“你没看见枭天一直都很淡然嘛,换成别的人,谁能忍受这样的奚落?” 在陶欣欣等人开口说话的时候,蓝文宣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枭天的身上,他惊讶的发现,在枭天的眼中波澜不惊,显然没将这几人当成对手。 之所以阻止蓝梦茹出言帮枭天,蓝文宣就是想看看她如何化解眼前的窘境,再者就是,蓝文宣也想知道枭天忍耐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 盯着枭天看了半天,陶欣欣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这里不是你这种没教养的人来的,这儿不欢迎你,你……还是出去吧!” “你是这的老板?” 枭天闻言斜睨看了一下陶欣欣。呼的一声站起了身子,道:“陶小姐,你既不是这儿的老板有什么资格勒令我出去?” 她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但是接下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小婊砸你牛逼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在这指责我?有种咱们打一架,输了可别哭!” “打……打架?” 枭天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她们万万没想到这女生会如此生猛,几句话没说完居然就要撸袖子开打了? 要说打架,这里的千金小姐很多都是军队大院出来的,哪一个也都算得上习武之人,只是在这种场合里,不管打赢打输,那绝对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是陶欣欣也愣住了,按照她的思维。像枭天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几句话一吓唬,还不要乖乖的滚蛋?哪成想她会来这么一手? “高,真是高,这步棋走的确实不错……” 这一幕看在蓝文宣眼中,却是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枭天的身份和她今天有些不太般配的穿着,如果只是斗嘴的话。那只有被陶欣欣奚落的份。 但要是将斗嘴改成动手,那就不一样了。且不说陶欣欣能否打得过枭天,就算陶欣欣打赢了,那也是落了华哥的面子,指不定冷华日后会怎么收拾她呢。 不仅是蓝文宣想到了这一点,就连李然也想到了,顿时笑了起来暗中冲着枭天翘起了大拇指。 事情闹大发了。李然可以说枭天年轻冲动不懂事,但陶欣欣要是被冠以这个评语,那她以后怕是没有脸面在这个圈子里厮混了。 “欣欣,我这小学妹不懂事,要不……你动手教训下她?”李然在旁边火上浇油的话。让陶欣欣的脸色一阵红来一阵白。 她是什么人?是名媛贵族,怎么会放下身段跟这种人动手动脚? “欣欣姐,你和野丫头较个什么劲啊?跟她动手,那不是掉价吗?” 看到事情有些僵了,王晨在旁边打起了圆场,指着枭天说道:“喂,这不是打架的地方,你给我放老实点儿。” “打架还要挑地方?莫非…。”她挑了挑眉,神情揶揄:“害怕了啊?” “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就一起上?” 枭天这话一出,王晨差点没给自己两耳光,帮陶欣欣解围就解围吧,自个儿干嘛嘴贱?非要将事情拉扯到自己的身上呢? “我…。我不和你这种人计较,臭丫头,该干嘛干嘛去。” 王晨知道自己和陶欣欣在圈子里的人缘不是太好,她可以帮陶欣欣解围,但未必有人她说话,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了。 眼珠子一转,王晨忽然看到了那弹钢琴的男孩,不由说道:“刚才你说这位男生钢琴弹的不怎么样,要不……你上去弹个好听的?” 王晨话声未落,原本就有些生气弹奏被打断的男孩,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枭天,说道:“说我钢琴弹的不好?你懂得弹钢琴吗?” “就是,什么都不懂,还敢乱评论别人的弹奏,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啊?” 看到将那男孩扯下了水,王晨不由暗自高兴,别人不知道这男孩的身份,她却是知道,这男孩叫做冷时年,是冷华的亲生儿子。 冷华结婚很早,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不过在冷时年十岁的时候,冷华和他的妈妈离婚了,冷时年跟着母亲去了国外生活,一直到前不久才回国。 王晨前几年刚好就在冷时年生活的那个国家读研,在一次华人聚会中见过冷时年,无意中听人说起过他的家世。 不过那会的冷时年年龄还小,她也是在刚才看冷时年弹钢琴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冷时年却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王晨明白,今儿只要把冷时年扯下水,回头冷华怪罪的一定是枭天,因为她知道,冷华对这个儿子最是疼爱。 “就是,不懂就不要装懂,还不快点给这位先生道歉?” 见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冷时年对枭天的不满,王晨心中不由兴奋了起来,她想再添上一把火,让冷时年与枭天争吵起来,到那时候,就不需要自己出面驱赶枭天了。 要说这些世家子女们,还真是天生就善于玩阴谋诡计,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就要被王晨算计的死死的,但是很可惜……她今天遇到的是枭天。 如果放在平时,对于王晨的挑衅,说不定枭天就低头服个软,再向冷时年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次参加聚会,枭天是李然带来的,她的举动,将会直接影响到李然的脸面,本来穿衣这件事就是枭天的过失,她不想让李然因为自己,在这个圈子里脸面扫地。 “你懂弹钢琴?” 下了决心要维护李然之后,枭天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脸上不禁露出了揶揄的神色,看向王晨,说道:“你装的跟个什么似的,要不你来说说,刚才他弹是什么曲子?” “我……我不懂钢琴曲。” 王晨被枭天说的一愣,但马上反应了过来,继续说道:“我不懂也没评价这位先生刚才弹奏的曲子啊,倒是你在那边信口开河,胡乱点评,大家说说,让她道歉不为过吧?” “没错,不要不懂装懂,那是缺乏教养的表现。”见到枭天没再提和自己打架的事情了,陶欣欣也乐得在旁边落井下石。 “我说,你们两个既然不懂,凭什么指责我说的不对呢?”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两位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点吧?我不才,刚好就懂得一点钢琴弹奏的技巧。自问刚才说得也没错!” 说实话,从跟随聿怀学艺并且继承外八门传承以来,这世上鲜少能有被枭天看得入眼的人。 至于刘建成成臻谢轩等人,那是她的半个亲人,像景初瑶李美丽是她的社会朋友,不过这些人的确没有她能钦佩的。 人的眼界高了,身上自然有傲骨,枭天以前没展露出来,并不代表她人善被欺,眼下枭天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是让看人感觉她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为之一变。 谁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气质。但穿着廉价衣服的枭天,站在这些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众人面前,隐隐像是还压了她们一头。 “这…。,怎么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看着站在那里的枭天,蓝文宣也有些摸不透她的深浅了。 之前要和陶欣欣打架的枭天,给人一种年轻热血的黄毛丫头印象,而现在的枭天。那瘦弱的身体里,却散发着一种文雅气息。 “哟呵。挺会装的啊,我们不懂怎么弹钢琴,但这位先生懂啊……”陶欣欣看着枭天,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枭天气质的改变,也让陶欣欣二人愣了一下,不过就凭枭天身上那几十块钱一套的衣服。两人也不相信她会弹钢琴。 毕竟在九八年这会,一节普通老师教的钢琴课,就需要五十到八十块钱,如果是名师教的,从一百到几千也不定。更不用说一架钢琴也需要好几万了。 所以能学得起钢琴的家庭,基本上都是比较富裕的,就枭天的服饰衣着,要是会弹钢琴那才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这位小姐,你说我弹奏的不对,还请指教!”对于枭天的指责,冷时年心中也是有点火气。 冷时年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到现在一共学了十五年了,从未有一日间断过练琴,自问对刚才弹奏曲目早已是炉火纯青了。 而且由于家境的原因,冷时年的生活一直都是非常优越的,他的启蒙钢琴教师,是法国一位很著名的钢琴教育家,收费都是以一百英镑一小时起的。 自幼打下的良好基础,让冷时年后来得到了享誉世界的著名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青睐,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拜在这位钢琴的大师门下成为他的学生。 理查德。克莱德曼五岁开始习琴,六岁时指法已非常纯熟流畅,被誉为天才,后进入巴黎国立音乐学院学习,十六岁开始演奏自作曲,得到学校音乐比赛优胜,以优异成绩毕业。 克莱德曼擅长演奏肖邦、拉威尔、德彪西等人的作品,在古典音乐界是一颗明日之星,但是,他偶然间对通俗音乐发生兴趣,不顾周围人们的反对,毅然转变方向, 这一改变,让理查德。克莱德曼以古典音乐为基础,将古典音乐与现代音乐溶为一体,乐曲朴实、流畅、优雅、华美,旋律悠扬、合声简洁、音色辉煌,充满了诗情画意,也为他赢得了浪漫钢琴王子的称号。 冷时年自从拜在理查德。克莱德曼门下,钢琴弹奏技巧突飞猛进,在国际上的一些钢琴比赛中也获得一些奖项,眼下被枭天指责,能服气才怪呢。 “你刚才弹奏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吧?” 枭天看了一眼冷时年,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首曲子的意境吧?第一声长长的宇宙音,要像一颗流星般的划过天际,举头仰望夏日的夜空,然后用钢琴那细碎、清丽的声音,那一颗颗星星给点缀出来……” 随着枭天的讲诉,在场内众人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幅星空璀璨的画面,即使现在没有钢琴声,他们也随着枭天的声音,进入到了那种意境。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这是我老师说过的话!” 当枭天这番话的余音还飘荡在场地中的时候,冷时年那张精致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同样的话,他的老师理查德。克莱德曼也曾经说过。 枭天看着冷时年,说道:“你觉得你进入到那种意境了吗?” “我进入了!” 冷时年盯着枭天的眼睛,说道:“在我弹奏的时候,我就好像身处在星空之中,漫天的星光似乎都随着我的琴声而律动……” 这首星空的曲子,是冷时年最喜欢的老师作品之一,为此他整整练了三年,直到去年的时候,老师才说他找到了这种意境。 也正是因为这首曲子,冷时年去年在一次国际钢琴演奏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这也是他对枭天的批评心生不满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境到了,但你的心境呢?”枭天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星空这首曲子,要做到当你失落的时候,它忧伤, 当你兴奋的时候,它安静, 当你高兴的时候,它欢快, 当你的心漂浮不定的时候,它稳重……” 枭天盯着冷时年的眼睛,说道:“你能让人跟着你的琴声,去体验自己的心境吗?在钢琴演奏中,指法只是一种技巧,但你要赋予曲目灵魂,那才是真正的大师!” 枭天最初学习钢琴的时候,也是古典音乐的弹奏技巧,不过后来她听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演奏磁带后,顿时为之欣喜,曲风也跟着发生改变。 在这个世界上,是不缺乏天才的,有些人在音乐上碌碌一生,都没有任何成就,但也有些人,天生就可以赋予音乐灵魂。 枭天就是这样的人,她仅仅学了一年的钢琴演奏,但如果出去比赛的话,相信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这个世界最高的钢琴演奏奖项。 这……或许就是爱因斯坦所说的那百分之一天份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百分之一,纵然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事情也未必能做到圆满。 “你……你说的没错……” 听完枭天的解说后,冷时年忽然出人意料的对着枭天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你的指责是对的,我……我还没能做到那种让人随着琴声忧伤快乐的心境……”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枭天这一番话说出来,像陶欣欣王晨那样的货色,压根就没弄明白枭天话中的意思。 只是冷时年和她们不同,他自小跟随的老师,都是当代很著名的钢琴大师。 纵然自己还没达到老师们的成就,但是理论上的知识冷时年却并不欠缺,他知道枭天所说的那种将灵魂融入到音乐中的说法,是每一位钢琴家毕生所追求的目标。 别的不说,单凭枭天能说出这番话来,冷时年就对她心服口服了,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将其阐释的如此明白。 “哎,我说,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就信了啊。” 见到冷时年居然对枭天鞠躬道歉,王晨马上跳了出来,说道:“丫头,光说不练假把式吹牛谁不会啊,有本事你也上去弹一个?” 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今儿要是被枭天这个无名小卒给压住,那王晨和陶欣欣日后真是抬不起头来了,所以无论如何,王晨都要让枭天当众出丑! “光练不说,那就是傻把式了吧?” 听到王晨的话,枭天不由笑了起来,王晨和她讲这些江湖话,那简直就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那位同学,你要真的会弹,就给大家演奏一曲吧?” “是啊,她刚才说的我都想上去弹奏一曲了,那种心境,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枭天,上去弹一曲给我们听听吧?我也学过几年钢琴的……” 枭天和王晨的对话,终于引起了全场人的关注,现在场内总共到了二十多个人,几乎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枭天等人的卡座旁边。 这其中有些人固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但更多的人,则是对枭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场内的这些人,基本上从小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包括蓝文宣在内,甚至很多男人也都学习过弹奏钢琴,所以枭天刚才那番话说出来,也让许多人都在心底认可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想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小姑娘,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懂的一些理论搬弄出来哗众取宠的。 不过这个圈子里的人,并不是都像王晨和陶欣欣那般没教养的,相反,良好的家教让他们一般都很内敛,所以和枭天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比较客气和有礼貌的。 “呵呵了,你有没有发现你说的都是一堆废话?说的再好也没用,上去弹一曲才是真的。” 见到众人都围了过来,王晨不禁有些得意,吹嘘不犯法,但吹过了的话,丢人的还是自己,王晨就是想让枭天当众出丑。 “弹给你听?你懂吗?那岂不是焚鹤煮琴?” 枭天看着王晨挑了挑眉,弯唇说道:“不对,这成语不恰当,应该是对牛弹琴才对,你们俩懂得什么叫做音乐吗?” 枭天原本不是那种很刻薄的人,但王晨刚才说起家教的事情。却是让枭天心中动怒了。 家教不严自然是长辈管教不力的缘故,那一块是枭天心中的逆鳞,正如她前面所说,无论是前世的父母还是这世的王淑芬,她都不允许任何人指责他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休息厅里,枭天宛然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 不管她是嬉笑怒骂,还是娓娓点评冷时年弹奏的钢琴曲,几乎每一句话都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换句话说。枭天身上的气场很强,这也是一些上位者所独有的。 “你,你找死!”陶欣欣脸色闪现出一抹狰狞。 陶欣欣父母都在军队里,十岁之前陶欣欣的性子非常野,跆拳道也是学习了许多年,不过长大之后一直走名媛路线,鲜少再动手,眼下却是对枭天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 “呵呵,不服气咱们可以练练。”见到陶欣欣想动手。枭天自然欢迎的很。 “陶欣欣,说你听不懂也没冤枉你,那么冲动干什么?”眼看两人就要动手,在陶欣欣身后响起了个声音。 陶欣欣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头也不回道:“姐的事,你管得着吗?” “嘿。长本事了?和我称起姐来了,你再叫一声试试?” 说话的蓝文宣气极而笑,别说陶欣欣了,就是冷华这种四大世家,在自个儿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的。毕竟大家的辈分都是相同的。 “是文宣哥啊……” 陶欣欣一回头,看到了说话的是蓝文宣,不由愣住。 蓝文宣本就比她们大了不少,所以在他面前,她们这些太子帮都是很拘谨的。 “行了,姑娘家家的少说些打打杀杀的。” 蓝文宣摇了摇头,却也没追究陶欣欣,虽然同是京城世家三代,但蓝文宣此时的身份,已经远非陶欣欣等人能比的了。 “枭天,你要是真会弹钢琴,就来首曲子吧。” 教训完陶欣欣后,蓝文宣转脸看向枭天,说道:“我小时候也学过几天钢琴,只是老师说我没那天赋,不过鉴赏水平还是有点的,怎么着,弹一曲吧?” “我也就嘴上说说,哪里真会弹钢琴。” 听到蓝文宣的话后,枭天连连摇头,蓝文宣已经开口说话了,想必那两人也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枭天又不指望卖艺为生,没必要当众显摆。 “藏拙是吧?” 蓝文宣闻言笑了起来,要说场内谁最了解枭天,无疑就是他了,枭天的那些档案,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所以眼下愈发对这个小姑娘好奇了起来。 “是手拙。” 枭天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因为只要是行家,都能从她那些点评钢琴的话中听出些东西的,她就是说自己不会弹奏,估计别人也不信。 “你叫枭天是吧?” 在旁边看出了陶欣欣等人和枭天不对付的冷时年,突然开口说道:“枭天小姐,您的那些评论,相信我的老师听了。都会很赞同的,我个人非常希望您能弹奏一曲……” 眼神在陶欣欣等人身上看了看,冷时年淡淡的说道:“如果有人不喜欢听,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相信爸爸也不会反对的。” 冷时年此话一出,王晨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原本想用冷时年将枭天赶走,没成想这男生居然开口赶起自己这些人来了。 而那些不知道冷时年身份的人,也都是愣了一下,他们原来以为这弹钢琴的男孩是冷华从哪个音乐学院里找来的,谁知道却是冷华的儿子。 “你是时年吧?你小的时候我还看过你,没想到这么大了?” 场内这些人,也就蓝文宣年龄稍长些,他是知道冷时年的,但时隔近十多年。他自己那会都还是小孩子,自然认不出面前这个冷时年了。 “文宣叔叔好!” 冷时年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他父亲的同辈,所以冷时年本来是不想参加这个聚会的。 但生出了如此优秀的儿子,冷华却是想让他露露脸,这或许也是作为父亲的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吧? 招呼了一声蓝文宣,冷时年的注意力有放在了枭天身上。说道:“我在弹琴的时候,总是会感觉欠缺一点点什么。可能正是您所说的意境,还希望枭天小姐能指教我一下!” 说着话,冷时年居然向枭天深深的鞠了一躬,他从小一直生活在国外,思维也是有些西方化,他只佩服有本事的人。对于什么身份地位,却是没有多少概念。 “枭天,既然会,就弹奏一曲吧!” 看到蓝文宣和冷华的儿子对枭天都如此推崇,李然心里的得意简直无法言喻。枭天可是自己带来的人,她越厉害,那自己就越是有面子。 穿的不好又怎么样?李然自然是知道的,枭天昨儿吃饭还花了一两万呢,又不是没钱,只是不愿意显摆而已。 “枭天,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快点上去弹一个,把他们都震倒!” 景初瑶和李美丽也是眼睛发亮,自从来到这个会所,她们就一直感觉到很拘束,旁边那些人无视自己的目光,也让两人小小的自尊心感觉有些挫伤。 “那好,就弹一个吧!” 看着景初瑶和李美丽那殷切的目光,枭天不由笑了起来,今儿要是不弹一曲,估计这俩人也让自个儿消停不了。 “多谢枭小姐。”听到枭天的话后,冷时年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大家让让,让枭小姐过去……” “这野丫头这会还是在装啊?” 枭天这一答应,让已经退回到卡座上的王晨和陶欣欣愣了一下,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如果枭天真的有料,那不就凸显了她们无才无德嘛。 既然答应了下来,枭天也没客气,走到钢琴面前坐了下来,伸出双手虚按在了钢琴的琴键上,十指微动,几个音符顿时响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一阵让众人耳熟能详的旋律,从枭天的指尖传了出来,不过所有听到这个曲子的人,都长大了嘴巴,眼中露出了荒诞至极的神色。 当两只老虎的曲子飘荡在整个大厅里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全都呆滞了,有些正抽着烟的人,一口烟吸进了肚子里,甚至忘了吐出来。 刚才枭天装得像是个身怀绝技的隐士高人一般,如果她坐在钢琴面前,就算是弹出这个世界上最经典的曲目,众人都不会感到吃惊。 但是枭天弹出来的,偏偏是这首“两只老虎”的儿歌,却是让所有人都几乎跌破了眼镜,大牙掉落了一地。 要知道,别说是钢琴曲了,这首儿歌就是学过电子琴的幼儿园小朋友,都能用手指给敲出来了,谁也没想到,从枭天琴键下响起的,竟然是这个曲子。 在这一瞬间,整个大厅除了那“两只老虎”儿歌的旋律在飘荡之外,再无一丝杂声。 随着琴声不断响起,人们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精彩,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不可置信,还有人张大的嘴巴里,足足能塞进一个鸡蛋。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忽然打断了大厅里的寂静,是刚才那位抽烟的哥们呛到了,此刻正抓着杯水往嘴里灌着。 “哎,我说你会不会弹琴啊?” 这下被陶欣欣抓到了枭天的痛脚,也不管枭天的弹奏还在继续着,大声嚷嚷道:“就两只老虎这儿歌,我用一个手指头也能敲出来,你别在上面丢人现眼了……” 陶欣欣这话引得旁边的那些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露出的鄙夷表情,显然对陶欣欣的话很赞同。 这些人大多都是不会弹钢琴的,但从小耳濡目染,一定的鉴赏音乐的水平还是有的,枭天拿出这么一个儿歌曲子来糊弄他们。未免太看低了他们的智商。 “没看出来,你懂得还真多啊?要不我弹你唱?” 枭天被陶欣欣说得哑然失笑,停下了正在弹奏的双手,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个脑残,她也懒得理她们,而是侧过脸看向了冷时年。 “这位小姐,不懂不要紧。但不要拿着无知当有趣好不好?” 看到枭天的眼神,冷时年脸上一阵发热,他也没想到父亲的朋友里,居然有那么多不懂音乐的人,正像枭天所说的那样,自己刚才真是对牛弹琴,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对,如果不来的话。那岂不是就错过了这个认识枭天的机会?冷时年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顿时将怒火都倾泻到了陶欣欣的身上。 “你是说我的?” 陶欣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冷时年是对自己说话。当她见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到自己身上后才明白了过来,顿时大怒:“你说我……我无知?喂,我说,我这是在帮你出气好不好?” “帮谁出气?别没事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跟你压根就不熟!” 冷时年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根本就没有京城的世家概念,陶欣欣算是那颗葱?冷时年根本就没给她留这面子。 “你……你!” 陶欣欣没想到这马屁拍在了马脚上,一时被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冷时年还想说话,却是被身边的王晨给拉着坐下了。 “枭天,差不多了,你可以开始弹奏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圈子里还是有不少明眼人的,像是蓝文宣现在就看出来了,枭天刚才是在试琴。 每个钢琴的音色都是不同的,弹奏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同,世界上著名的钢琴大师,都有自己专业的调律师,在进行演奏之前,都会对自己使用的钢琴进行调音。 钢琴调律师是一个很专业的工作,很多钢琴大师未必就会调律,所以一开始蓝梦茹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冷时年开口说话,他才意识到枭天的在调试音色。 蓝文宣话声刚落,冷时年也出言说道:“枭天小姐,我这琴的音色刚刚调整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同度音和八度音有一点点瑕疵,需要一点细微的调整,你这有调试调音钉的工具吗?” “有……有,我给您拿……” 冷时年点了点头,连忙从钢琴边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特制的小扳手,钢琴调音是需要经常进行的,几乎每个钢琴上都配备有这种工具。 枭天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在几个调音钉上松松紧紧,这个过程很快,不过一两分钟就结束了。 调音完毕后,枭天坐在钢琴前又弹起了那首“两只老虎”的儿歌,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人再敢笑话她了,谁也不想学着陶欣欣再出次丑。 听着枭天弹出的琴声,坐在安阳身边的许柔儿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这人的品味,真恶俗。” “许柔儿,不要这样……”安阳听到她的话不由眉心一蹙,辩解道:“这纯粹是个人的习惯问题,和品味有什么关系?” “嗯?柔儿,怎么了?枭天不过在试音,有问题吗?” 蓝梦茹知道许柔儿学过七八年的钢琴,在钢琴上的造诣比自己和华晓彤强多了,是以询问了一句。 “问题倒是没问题。” 许柔儿看到安阳这样在意枭天,心中愤恼,语气不岔道:“一般的试音都是用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那首曲目,哪里有人拿儿歌试音?” 许柔儿的话充斥不屑,不过在场的人并非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这小姑娘分明是恶心人呢。” 一直坐在卡座不曾多言的左泽泽眼里勾勒出一抹玩味,这个丫头有点意思,假如刚才她弹奏那首由贝多芬创作。被理查德。克莱德曼带入华夏的著名曲目,怕是那个婊砸也不会口出恶言了。 婊砸?呵呵,他喜欢这个词儿。 事实跟左泽泽想的没错,枭天就是在恶心人的,而且还真把陶欣欣给恶心到了,生生跳出来接受了一番冷时年的羞辱。 不过凡事都要适合而止,枭天知道在这场合里,肯定有人能看出自己的意思,最起码就瞒不过学了十多年钢琴的冷时年。 双手从琴键上抬了起来。枭天弯唇道:“这位先生刚才弹奏的是钢琴王子的曲目,那我也弹一个他的钢琴曲吧!” “谢谢枭天小姐,理查德。克莱德曼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他会很高兴。” 冷时年对着枭天做了一个西方的绅士礼,笑着说道:“还有,我叫冷时年,枭天小姐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枭天小姐要弹奏的是老师的哪个曲子?” “叫我枭天好了。” 枭天笑了笑。说道:“我弹的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希望这首曲子能将大家带入到秋天里的童话之中。去享受秋天里的温馨烂漫,在音乐的世界里,静静品着秋天里的一杯下午茶……” 枭天那极其具有蛊惑力的声音还萦绕在众人耳边的时候,秋日私语的旋律已然响起…。 ------题外话------ 枭天:“你这个磨人的小婊砸!” 阿九:“……。” 左少摸下巴:“我的戏份呢?” 阿九:“︿( ̄︶ ̄)︿我就看着不说话…。” 左少呲出一口白牙,笑的阳光灿烂,“恩?” 阿九:“(>﹏<)” 左大少表示再不让本少爷出场就揍你。阿九表示泪牛满面,左少你这么凶残对待伦家真的好吗?哭瞎/(tot)/~ ps:第一次写小剧场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亲们还觉得可以阿九以后多多写点,最后,求票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震惊四座,左家幺子 枭天那极其具有蛊惑力的声音还萦绕在众人耳边的时候,秋日私语旋律已然响起。 和贝多芬的那首致爱丽丝不同,因为贝多芬本身就是一位伟大的钢琴家,他的曲子首先是由他本人来弹奏的。 而秋日私语。则是法国作曲家塞内维尔和图森两人联合创作的,理查德。克莱得曼是原演奏者,他将这首曲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使其传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枭天的纤细似透明的十指像是精灵般的在琴键上跳跃着,一段段美妙的音符响起。飘荡在整个大厅之中,一时间,人们都被她带入到了音乐的世界。 此时的众人,仿佛已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亦真亦幻的充满秋意的世界。 在那里的天空中飘满了落叶,只有那美妙的旋律,在众人耳边回响着,那萧萧的秋意,宁静的日落,金黄的树林,都在此时,都在音乐之中挥洒得淋漓尽致! 在众人面前,此刻像是出现了一条林荫小道,金黄的落叶铺出了一条金黄的地毯,踩在上面树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所有人都被带入到了这种意境之中。 当最后一个余音响起的时候,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在仔细回味着那美妙的旋律,正当他们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脏突然猛的一跳。 那是因为,枭天的十指又重重的敲打在了琴键上,一种和刚才截然相反的琴声响起。 如果说之前弹的是两个恋人间的秋日私语,那么现在的琴声就像是疾风暴雨,一下子就变铿锵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似乎要把听众的心脏给挤爆掉一般。 刚刚陶醉在秋日私语中的众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在现在的音乐旋律里,他们需要光明和大口的呼吸。 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情形,是枭天那快到几乎看不到的十指,像是精灵一般的在琴键上跳舞,那令人心血澎湃的旋律,让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上帝,竟……竟然是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 冷时年有些失态的大声叫了出来,不过话刚出口,他就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一丝的声音,影响到枭天的演奏。 学了近十五年的钢琴,冷时年自然知道,拉赫马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是世界公认的钢琴十大难曲之首。 拉赫玛尼诺夫是俄罗斯人,也是二十世纪世界重要的古典音乐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他所留下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也是所有钢琴家所需要挑战的难度极限。 枭天所弹的这一段,正是第三钢琴协奏曲中第二乐章里的钢琴独奏,虽然没有和弦,单簧管、低音管等乐器配合,但枭天所展示的巧妙手法,却让人如痴如醉。 那华丽并且慷慨激昂的钢琴旋律,像是一首狂想曲,让人忍不住的就兴奋起来,好像面前展开了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画面,将众人带入到了音乐的世界之中。 枭天的手指快的已经让人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了,一段又一段的旋律不断敲打着人们的心脏,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一般。 就在他们感觉到不堪重负的时候,枭天双手忽然停在了琴键上,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一片空白。 在那如同疾风暴雨般的音符静止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静的连身边人粗重的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此刻,没有人愿意说话,短暂的空白之后,那些美妙的旋律又回到了脑海之中,就算是不学无术的陶欣欣等人。也想多回味一下那美妙的体验。 或许是过了一分钟,也或许是过了十分钟,不知道由谁开始鼓的掌,整个大厅里面,掌声雷动,就连不情不愿的陶欣欣和王晨。也是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音乐是世界的,枭天弹奏的秋日私语,带给人们一种轻松的感觉。 而其后波澜壮阔的第三协奏曲,却是让众人感受到了大海般的宽广,即使心胸再狭小的人,在此刻也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而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好!”李然一声叫好声,让场内的掌声变得更响了。 尤其是蓝梦茹华晓彤和冷时年,兴奋的脸都红了。使劲的拍着巴掌,他们都是懂钢琴的,自然知道枭天刚才那番演奏的难度。 被称之为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到目前为止,只有最顶级的钢琴大师,才敢去挑战,他们无一不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钢琴演奏家。 就算是学了十多年钢琴的冷时年,也不敢去弹奏这首曲子。在很多音节上他都无法把握,别说是像枭天这般演绎的淋漓尽致。他甚至没办法完整的弹下来。 但是枭天刚才这番演奏,却是想行云流水一般,中间没有任何的滞碍,如果闭上眼睛去聆听,冷时年一定认为坐在那里的是某位世界级的钢琴家。 掌声久久没有停歇,枭天站起身来。右掌抚在胸前,对着众人辑了一个礼。 虽然穿的仍然是那身不起眼的四十五块钱休闲装,但枭天的动作却显得那般的自然,就像是一位刚刚演出了独奏的大钢琴家在答谢观众一般,明星范儿十足。 “枭天。太棒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李然冲了上去,给了枭天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姑娘太过激动,如果不是枭天用手挡着,恐怕要上前亲她两口才好。 “太美妙了,我第一次听到这种钢琴曲。” “是啊,比我在国外听过的那些音乐会强太多了!” “世界级的水平,绝对是世界级的,比那些大钢琴师也是不遑多让!” 李然的举动让掌声逐渐停歇了下来,回过味来的众人,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一双双目光都盯在了站在钢琴边的那个年轻女生身上。 场内的这些人,固然有几个不成器的纨绔,但更多地人,都是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很多人甚至都知道那两首曲子的名字,也知道其演奏的难度。 他们虽然为人高傲,眼光挑剔,不太喜欢和圈子以外的人相处,不过却是很敬重有本事的人,枭天用她的琴声,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尊重! 从众人中间再次走过的时候,刚才那些不信任和鄙视的目光,此时都变成了欣赏,直到坐会到位置上,枭天仍然是全场的焦点。 被李然拉着回到座位上,听着她问东问西,枭天不由笑道:“然姐,让我歇歇,那两首曲子不是一般的难弹。” “好,好,来,喝水,喝水。” 李然殷勤的端了一杯水过来,不过马上用左手拍下额头,放下水后拿起一杯红酒,站起身说道:“来,大家碰杯,为枭天刚才那出色的演奏干一杯!” “好,值得喝一杯!” “来,大家干杯!” 李然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即使坐在十多米外的一些人也纷纷站起了身子,端起酒杯对着枭天的方向遥遥相敬。 “谢谢大家!” 枭天也站了起来,用纤细的手指捏着红酒杯的下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标准的无可挑剔,这可不是别的酒,喊着干杯就一饮而尽的。 枭天的动作,也让陶欣欣和王晨将脑袋缩的更紧了,刚才还拿枭天多喝红酒的话说事,敢情人家喝起红酒来,比她们还要讲究的多。 “枭天,来,我敬你一杯,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当枭天坐下后,蓝文宣端起了酒杯,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他真的是完全都看不透了,不过出自县城的工人家庭,究竟是如何学得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钢琴弹奏技巧的? “多谢。” 枭天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和蓝文宣碰了一下,她能看出来,蓝梦茹的哥哥似乎对自己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她能感受到没什么恶意,对方没有明说,她自然也不想和其多说什么。 “枭天。你钢琴弹奏的这么好,怎么不想着去国外参加一些比赛啊?” 华晓彤此时看枭天也从原先的平凡人拉到了同龄人,她也忽然明白为什么梦茹会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人的气场,是会随着身份和地位发生相应变化的。 清朝的康熙皇帝喜欢微服私访,经常去到田间和老农聊天,开始的时候老农只当他是个富户,说话之间称兄道弟,甚至还把带来的窝窝头拿给康熙吃。 但是当有一天老农知道了康熙的身份时,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改变,老农再看向康熙爷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真龙天子下凡,几乎都不敢直视了。 枭天虽然只是展露了一点才华,但就凭这一手,她这辈子不借助任何人的帮助,都可以衣食无忧了,这也是让众人尊重的一个理由。 “没事学学而已,我并不想把它当主业。” 对待华晓彤,枭天的态度依然很淡漠。说实话,现在她除了蓝梦茹,李然之外,枭天对这些世家子女并没多少好感。 “枭天,那也可以去国外赢取一些奖项啊,让外国人知道,咱们也能弹奏出震惊世界的钢琴曲的。” 蓝梦茹也开口说话了,和旁人不同。枭天本身在她心里就充满了秘密。 对于枭天刚才的表现,蓝梦茹虽然也震惊,但却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似乎像枭天这种人,天生就应该成为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 “我对出名没兴趣,话说回来,为国争光关也跟我没关系。” 看到蓝梦茹似乎还想争执,枭天摆了摆手,说道:“别和我谈什么国家荣誉之类的东西,它或许给予你们很好的生活,但是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一手创造的,我不欠它什么,也不需要去为它做什么,就当是我自私吧!” 前世进入特工部五年,她出使d级任务88次,c级任务36次,b级任务12次,a级任务9次,s级任务3次,哪次不是从枪口下存活、刀口上舔血?枭天问心无愧,但是她所信仰的这个庞然大物是怎样对待她的?杀她母亲的,害她残疾的凶手在哪里? 她在品着红酒,坐卧寝榻,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枭天从不依靠任何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仇她会一点点的报回来,正如她坠楼前发下的誓言。 我枭天若有来世,定将你东方明珠众叛亲离,挫骨扬灰。 一旁听到枭天的话后,蓝梦茹不由哑口失言,在这些都是官场后人的面前说这种话,场面不由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对枭天这种不靠天地靠自己的行为,别人也无法指责枭天什么,现在可不是五十年前,讲究个无私奉献。 不信让在场这些人将身家都献出来试试,骂你个狗血喷头还是轻的,估计他们掏刀子捅人的心思都会有了。 “枭天小姐,谢谢你精彩的演奏。” 正当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冷时年拿着一杯红酒来到了卡座边上,对着枭天说道:“枭天小姐,我想请您指导一下我的弹奏技巧,不知道您愿意吗?” “指导?” 枭天看出了冷时年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指法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第三协奏曲你现在弹不出来。” 冷时年有点西方人的性格,倒是没在意枭天说话的直接,而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为什么?我只是有些小节上过不去而已。” “冷先生,说句不好听的,第三协奏曲不仅要技术过关重要的还是成熟的心境。我想现在冷先生你两者都没有达到。” 枭天倒是有些喜欢这种性子,当下说道:“所以这个得需要你自己勤加练习……我想,我教不了你什么。” “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枭小姐的演奏。” 枭天所说的这些话,其实冷时年的老师也曾经说过,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哎,时年,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弹奏的钢琴曲了。” 随着冷华的声音,一行人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儿子站在那里,冷华离着老远就嚷嚷道:“你刚才弹是秋日私语和第三协奏曲吧?我听着比那些世界级大师们弹奏的都不差了。” 由于当年那位大将爷爷没有受到冲击,所以冷华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很好,对于琴棋书画都有涉猎。 冷华平时也自诩为儒商,经常会出国去听一些名家的演唱会,所以还是有一定的鉴赏水平的。 儿子有出息,这当爸爸的脸上自然有光,走到近前后,冷华向身后几人介绍道:“这是犬子,一直都在国外的,学的是钢琴专业,前段时间还拿了大奖呢。” “爸,别说了!” 如果没有枭天在这,冷时年也会以为自己钢琴弹奏的不错,但刚刚听了枭天演奏的曲目后,他才知道自己与世界顶级有着多么大的区别。 眼下再被老爸这么张冠李戴,冷时年白皙精致的脸庞都爆红了。 冷华此时看出了儿子脸色有些不对,不由奇怪的问道:“时年,怎么了?” 冷时年指了指枭天,说道:“刚才那两首曲子不是我弹的,是……是枭天谈的。” “不是你弹的?” 冷华闻言愣了一下,看向枭天时,却不记得她是谁了,因为在李然带着枭天等人进场的时候,冷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不过在冷华愕然的时候,他身后的男人却是缓缓走了出来。 一身如黑墨般深沉的西装,精致的服饰包裹住了他精壮的身体,脊背挺直,身姿睥睨。他一出现,好像就有个闪光灯打住他的身上,在闪光灯下的他,没有丝毫不适。 左封逸缓缓不疾不徐而来,清秀完美的脸上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虽是如此,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这个他,和她昔日见过的他不同。 “哇塞他…他是谁?”在场的一些名媛不由地激动,实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太过吸引人。 “是啊,我从来没看过他呢……。” “你们不知道了吧?”有人八卦的说,“这人就是那四家里的左家,现任左家家主左天琼的幺子。” “那他岂不是……” 众人没想到这人儿便是左家那个少爷……。 左家,自开国以来一直致力于华夏中枢,现任左家家主左天琼是近代一次爆发的大战最高领导人,在那次华越战争中担任总司令。在华越战争凯旋而归后再次担任军区总参谋长,现年七十二岁,仍然在军区手握大权。 左家底蕴雄厚,在开国前左家老祖宗就跟着那位主席打天下,深的器重,虽然后来遇到那个动荡年代的一些波及,但仍然安然无恙的躲了过去。是以左家比这些门阀世家传承还要久远。 左天琼一共有四子,大儿子左懿鹏,现任国务委员,政坛要职,是这些世家子弟中爬的最高的人了。 二儿子左懿鸣,现在军区任上校职位,也算得上前途无量。 三儿子左懿晟并未步入官道,而是弃政从商,从小便出国深造,回国后就建立了一家合资公司,经过多年打拼,分公司就已经开了好几家。 是以左家昌盛,后辈的能力,绝对是可以碾压这些二十六个世家,就是在那四家之中也是独占鳌头的。 咦,那第四个儿子呢? 说到这不禁有人要问了,前三个儿子这么优秀,想必第四个也不差吧? 然而,第四个儿子却是这庞然大物的家族之中一抹大大的污点。 幺子左封逸,他并非是左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而是左天琼一次酒后乱性跟一个舞女生下的私生子,虽是如此,左天琼还是把襁褓中的左封逸抱了回来,然而一切并未结束。 这个私生子没过多久就被发现生了一种特殊的眼疾,从而眼睛不能再视物…… “天妒英才,可惜了。”有人不禁感叹,如果眼前这个如画般的男子没有这种“病”怕是在官场的造诣也不输自己的三个哥哥。 天妒英才,可惜?枭天挑了挑眉却是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左封逸眼瞎?他眼神可不是一般好,这点她可是见识到的。 ——左封逸的眼神空洞毫无聚焦,谁也不会怀疑对方是假瞎子,不过就在看到枭天时,左封逸的瞳眸还是激起了一层涟漪。 “枭天?”他开口道,声音并未对着她,而是冲着空气好似她在空中般。 装的还挺像一回事,枭天挑了挑眉,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呵呵,刚才还以为是犬子弹的琴,真是让小姐见笑了……” 既然认识左封逸,冷华只以为枭天也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当下笑道:“小姐是哪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吧?刚才那琴声听得我都陶醉了。” “冷先生过奖了。” 枭天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说道:“冷先生。我是京大的学生,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钢琴不过是闲暇时的爱好。” “哦?原来是和古玩沾边的,我说李然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冷华眼睛一亮,也没去再提钢琴的事儿了,他对钢琴的了解也就停留在能听出曲目的阶段。并不知道刚才枭天所演奏那两首曲子的难度。 “左少我送您去楼上的雅间?”冷华转过头问道。 “华哥你去忙吧吗,我在这歇息一会儿。”左封逸垂着眼帘,声音低沉回道。 “好。今儿我还请了齐功老先生,他在别的地方休息呢,回头带你们见见……” 今天来捧场的人实在太多,冷华将左封逸安顿好在枭天这边聊了几句之后,就拉着冷时年去到别的地方招呼人了。他们这圈子讲的就是一个面子,真是要做到面面俱到才行。 枭天刚才虽然露了一手,让众人不敢再小觑于她。 但就算是已经出名的艺术家,在这些人眼里也不过如此,身份自然和冷华没法比,冷华这一进来,顿时焦点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齐功先生来了,回头倒是要请教一下。” 原本枭天对这会所已经没多大兴趣了,但是听到冷华的话后,又坐了下来,对于那位绝对称得上古玩界泰山北斗的人物,枭天还是很敬仰的。 左封逸不知怎的佯装自己摸索到了这里,走进卡座,一脸茫然的问:“这里有地儿吧?” “有的有的。”李然赶紧站起身,她自然也听闻过左家的四少爷,但却是没见过,不过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般的惊为天人。 “奥谢谢啦。”他蹭了蹭,一屁股坐在了枭天的旁边,跟她挨得紧紧地。 枭天脸色一红,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旁边那么多空地儿怎的偏偏坐到她身边? 不过其他人却没在意,人家看不见坐在那里都不为过嘛! 他恍若不知的样子,继续紧紧的贴着她,枭天本来在他挨过来就朝外面挪点,不过她挪一点他就死皮赖脸的贴过来,最后她也放弃了,索性让他贴着。 众人依旧有说有笑,不过左泽泽一直注意枭天这面动静,早在左封逸坐下来他的嘴巴就一直没合拢。 他……。他可是知道,小叔可是有洁癖的,怎么这次竟然主动做到别人身边?而且,而且挨得这么紧。 “小叔。”左泽泽试探性叫道。 “恩?”左封逸确实没有注意到左泽泽,听到这话,蹙了蹙眉,不过却是没转头。 左泽泽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在小叔的旁边总会莫名紧张,这种紧张比见到爷爷还要紧张。 他干巴巴的回了句,“哦哦,没事。” 这边左封逸突然来到的插曲很快过去。很快响起了冷华的讲话声。 “诸位朋友,很感谢大家能来捧场!” 在大厅里寒暄了一番后的冷华站到场地中间,说道:“各位还要等一会,下午四点的时候会所正式开业,还有几个客人没到……” “华哥,那么客气干什么,您忙您的。” “就是,这里好酒品着,还有贵公子的钢琴曲,我们等等好了。” 以冷华在京城的人脉,他的会所开业,是要有几位重量级人物来的,不过那些人公务繁忙,都是掐着时间出席活动,场内众人倒都能理解。 “那好,冷某就失陪一会。” 今儿来的客人有方方面面的,冷华将他们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休息,朝四周拱了拱手,冷华拉着不大情愿的冷时年出了这个大厅。 距离开业还有四五十分钟,冷华走后,一些关系好的人聚在一起聊起天来,枭天推辞说去下盥洗室。 这个会所还真不是一般大,每个楼层都有独立的盥洗室,枭天进入盥洗室里,这才注意到这个不大的盥洗室内装修真不是一般的豪华。 金色喷漆理石瓷砖相契,白色圆润的洗手池,无不彰显一个盥洗室的奢靡豪华。 洗了手,枭天推门就要出这个独立的盥洗室。 不过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压了进来。 当看到对方的面容她也停止了手上动作,挑眉,一副揶揄的口吻道:“左少好本事,眼瞎了竟也能跟过来。” 左封逸呲出一口白牙,笑的灿烂样儿:“小甜甜我是跟着你的味道来的……” 枭天“……。” “你手好了吗?”左封逸问道。 “没太大事了,行动很自如了。”她回道。 “周家那个小崽子真是便宜他了。”好似想到了什么,左封逸磨了磨牙,一脸不爽。 枭天笑了笑,话音一转问道:“你为什么扮瞎子?” “我本来就瞎啊!”他说的斩钉截铁。 枭天扶额,“该出去了,一会儿开业了。” 她话音儿一落就要拽门出去,突然一股大力将枭天拖至身前,银白色眼眸幽幽的目光灼视着她。 枭天眉心微蹙,推搡他道。 “别拽我,松手!” 左封逸在枭天嘴上强吻了一口。 她不客气的骂了一声,转过身的时候,脸上毫无怒意。 当枭天回去的时候,几人已经说笑着往开业的地方走去。 会所开业的场所,自然不会放在楼道里,一行人坐着电梯下了楼后,在古玩城的大门口,已经是摆满了花篮,地上还铺着红地毯,搞得十分隆重。 “很高兴诸位能来参加思雅轩的开业仪式!” 冷华红光满面的站在了古玩城的门口,拿着麦克风说道:“感谢王局长、刘馆长、赵司长几位领导还有齐功老师能在百忙之中,能来小店指导工作……” 在古玩城最不缺的就是同行。听着冷华宣读的名字,围观的一些古玩行的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几位可都是与古玩行息息相关的人物。 王局长就是国家物管理局的大局长。刘馆长则是故宫博物馆的一把手,至于齐功,更是享誉海内外的国学以及古玩界泰山北斗的人物。 这几人联袂前来参加一家古玩店的开业仪式,可想而知这家古玩店的背景有多深厚了。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此次的开业仪式上,几乎集中了全京城的官场子弟,另外还有一些很知名的藏家,只是身份不及那几个人没有上台而已。 在几位领导分别讲了话之后,又进行了剪彩仪式,到这里会所的开业典礼就算是完成了,一行人拥簇着几个领导上电梯去到了会所。 这个过程让枭天感觉有些无趣,她原以为能近距离接触下齐功老师,就古玩修复的几个问题向其请教一下。但在这么乱的环境下。她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枭天,我小叔呢?”左泽泽跑到枭天身边问道。 枭天挑了挑眉,“我哪知道你小叔在哪。” “不对啊,刚才你去盥洗室的时候,我小叔就不见了,我以为……。”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左封逸干嘛去了,事实也是如此,自从被那个流氓非礼了一下,她出门便未曾看到过左封逸了。 “喂。枭天,你怎么老是走在人后面啊?”正当枭天在人群最后等着电梯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冷时年的声音。 “后面清净。”枭天回过头来看到冷时年,她对冷时年的印象还不错,顿时笑了笑开起了玩笑说道:“我和那些当官的又没什么关系,不用去拍马屁的。” “嗯。你和别人不太一样。”冷时年点了点头,说道:“枭天,你能告诉我一共学了多久的钢琴吗?” “三年。” 看到冷时年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的样子,枭天叹了口气,说道:“冷先生,我之前就说过,这是需要天份的,不过你还年轻,多多积累也不是不可能再进一步……” 从钢琴出现到成为世界公认的乐器之王这个过程中,出现过无数的天才,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少年成名,这也说明枭天的天才论并不是妄言。 “我知道,我就是太喜欢钢琴演奏了。” 冷时年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以他的身世家产,自然不需要靠这个去谋生,一直支撑着他学习钢琴的动力,真的只是爱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冷时年摇了摇头,笑道:“枭天,以后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钢琴演奏的技巧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有空,随时都行。” 枭天笑着答应了下来,对于这个性格有些西方化的大男孩,她并不反感,不过枭天也没有和他过多接触的打算,她平时忙的很,基上没空。 枭天话中的潜意,自然不是冷时年能听得出来的,见到枭天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男孩很是高兴,和枭天说着话进了电梯。 “几位领导,我准备了一些茶点,大家过去品尝一下吧。” 冷华对蓝文宣招了招手,说道:“文宣,帮我招呼下几位,我和齐老师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好,华哥,放心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蓝文宣点了点头,招呼王局长等人往休息室走去。 别看在外面王局长等人赚足了面子,但是进到会所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很谦卑的很,因为这里几乎集中了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随便哪个的父辈官职都在他们之上。 安排走了那些前来捧场的人,冷华也松了口气,将坐在入门处休息的齐功搀扶了起来,说道:“齐先生,这里都是我这十多年从海内外收集到的一些藏品,今儿还要麻烦您给鉴定一下……” “冷先生,失礼了,我得去学习下。” 出了电梯刚来到会所的门口,枭天就听到了冷华的声音,不由眼前一亮,向冷时年告了声罪,能亲眼见到大师鉴定物品,这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难道我还没那个老头子有吸引力吗?” 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被追捧的人,但看着枭天匆匆离去的样子,对古玩一窍不通的冷时年,还是有一点点被人冷落了的感觉。 除了那些前来捧场的人都离开去了休息室之外,门口处还有十多个人。 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京城真正玩古董收藏的行家,今天除了参加开业典礼,更多的还是想见识一下冷华的藏品。 作为京大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学生,景初瑶和李美丽,自然也是跟着李然束楠留了下来。 往日她们都是远远的听齐功讲课,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眼下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几人都有些兴奋,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将齐老先生围在了中间。 “小冷,我听说你这几年经常参加国外的一些拍卖会,将流失在国外的文物收购回来,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功德无量啊……” 看着面前的几个展厅,齐老爷子心情大好,他这辈子最痛心的就是祖宗不肖,数次被外敌欺辱,将国家诸多珍宝掠到了国外。 这些年齐功联合了许多古玩界以及学术界的知名人士,想将流失国外的珍贵文物回购回来,只是因为资金短缺的缘故,成效一直不是很大。 “齐老,这是每一个有能力的国人都应该做的事情,相比您老对国内文物界的贡献,我还是差多了。” 冷华能让蓝文宣去陪那几个级别不低的官员,但是在齐功面前,他可不敢表露出丝毫的傲气和怠慢,老人虽然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其实却是一身的铮铮铁骨。 曾经有一个空军的高级将领,去到齐功家里求字,对于这样的事,老爷子一向是来者不拒的,不过刚好那天他家中有事,就告诉来人。过几天再来取字。 谁知道那位将军不乐意了,非要老先生当场给他写,齐功顿时就怒了,说你不是军级干部吗,派空军来轰炸我啊,搞得来人很没面子的悻悻离去。 这几年齐功年岁大了。一般很少出席私人活动,也就是冷华将他的诸多藏品拍成了照片给老先生看,这才将其请到现场的。 “我?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是不如你们……”八十多岁的老先生思维非常敏捷,听到冷华的话后,不由长叹了一声,神色间有些萧索。 就在去年的时候,国外曾经拍过一副楷书四大家中赵孟頫亲手所著的文稿松雪斋文集,齐功闻知后立即联合多个部门。准备将其拍下。 只是松雪斋文集太过出名,最后齐功等人仍然因为财力不济,这部价值连城的文稿,被台岛的一个富豪收入囊中。 一旁的李然是知道齐功这番心事的,当下开口道:“老师,台岛已经回归了,现在很多东西被那边的人拍下来,也等于是回到祖国了。您不必那么介怀。” 李然在京大已经呆了四五年了,再加上她的家世身份。于前年的时候就已经拜在齐功门下学习书画玉石鉴赏。 李然的这种弟子身份,是和枭天等人在课堂上听课所称呼的老师是完全不同的,她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老先生的住所去探望请教。 “唉,都说子孙不肖,我这是祖宗不肖啊。” 老先生摇了摇头。他对外从来不承认自己清皇室的身份,但今儿却是连说了两次,可见因为那些珍贵文物流失所产生的深深怨念了。 “对了,李然,上次你拿过去的那块玉。我给带来了。” 看到李然,老先生想起了一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玉蝉,说道:“这玩意儿是现代作假的,不过手艺很好,足能以假乱真了……” 前不久李然淘到了块古玉,拿去给齐功鉴定,刚好那会有人求字,老先生就让李然放在家里了,这次想起来就给带了过来。 “是假的?” 伸手接过齐功手上的那块玉蝉,李然眼中露出愕然的神色,说道:“老师,这块玉,可是我从奇宝斋店里收来的,他们也卖假货了?” 最近京城出现了一些品相很不错的古玉,李然花了八万块钱才买到手的,更重要的是,京城奇石斋一向不卖假玉,这可是砸招牌的事情。 “奇石斋的人可能也看走眼了,这玉的沁色有问题,绝对是新仿做旧的,而且时间上,恐怕不超过三个月……” 齐功摇了摇头,说道:“这枚玉蝉上虽然刀法简洁,但却有一种雄浑博大、自然豪放的意境,矫健、粗野,锋芒有力,应该是失传已久的汉八刀,他们应该就是在这一点上看错的。” “汉八刀?现在还有人会吗?” 李然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说道:“老师,这刀法要是和汉八刀无异,我那八万块钱花的倒是也值了。” “汉八刀”的代表作品,就是为八刀蝉,形态通常用简洁的直线,抽象的表现其形态特征,其特点是每条线条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来似的,俗称“汉八刀”。 汉八刀工艺品是国内玉器史上的代表之作,具有很高的工艺水平和艺术价值,在玉器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汉朝以后不再觅有此风格的玉器。 “假的就是假的,不过这工艺倒也有些收藏的价值……” 看着李然手中的玉蝉,齐功说道:“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人会的,不过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一百岁的,很可能是他们的后人……” 说道这里,齐功叹了口气:“这些人啊,就是不肯不出来,否则一个工艺大师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姜还是老的辣,这样都能看出来?” 围观的众人,权当这是一次老师指点徒弟的现场鉴定,但枭天看在眼中,心里却是被震惊到了,因为那枚玉蝉,正是出自她的手。 这枚玉蝉的原型,就是枭天盗墓所得的那九窍玉中的口含。 那个口含本身是仿汉八刀的手艺,但是经过枭天之手。却是弥补了雕琢手法上的一些不足,使其从唐玉变成了真正的“汉玉”。 但是枭天怎么都没想到,她在景天做的这些物件,如此之快就流入到了京城,而且这还是刘建成之外她所见过的第二枚了。 对于齐功,枭天此时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对他的仰慕了。这老爷子说话一针见血,要挑这块玉唯一的毛病,那就是沁色,这却是因为时间太短而造成的硬伤。 “齐老,我这也有块玉,是前几天景天市的一位朋友店里买的,您老要不也给我掌掌眼?” 冷华原本是想请齐功帮他点评下各馆的藏品,眼下见到李然的那块玉,不由见猎心喜。从腰间取下了一块手把件。 第一百四十章 老玉新工,盘道渊源 “齐老,我这也有块玉,是前几天景天市的一位朋友店里买的,您老要不也给我掌掌眼?” 冷华原本是想请齐功帮他点评下各馆的藏品,眼下见到李然的那块玉,不由见猎心喜。从腰间取下了一块手把件。 这个手把件是一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的,有婴儿巴掌大小,四周圆润,中间则是镂空雕琢出了一个卧佛,形象惟妙惟肖、刀工精湛之极。 “没想到我一共就做出那二三十块玉器,这么快就见到三件了。” 见到冷华手中的物件,枭天脸色有些古怪。这个手把件虽然和那玉蝉稍有不同,但也是出自她的手。 “哈哈。这正主还没看到,就先开始了?”齐老先生闻言笑了起来,接过那块手把件后,说道:“这年龄大了,腿脚不利索,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对。对,咱们到茶室去。” 冷华连连点头,扶着老先生去到进门左侧的茶室,这里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只能坐下七八个人。而枭天那些年轻的后辈,自然就是站在旁边听讲了。 坐下之后,冷华才看到自个儿子也跟进了茶室,不由愣了一下,说道:“时年,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吗?” 虽然冷时年在国外经常帮着冷华参加一些艺术品拍卖,但是冷华知道,他每次都只是去举牌子的,对这些死人把玩过的东西却是不怎么喜欢。 “我进来听听的,爸,您别管我,让齐爷爷开始鉴定吧。” 听到老爸的话后,冷时年的整张脸微微一红,偷眼看向了枭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跟在枭天的身后走了进来。 “嗯?难道儿子相中这丫头了?回头要找李然问下这丫头的来历……” 冷华是何等眼色,冷时年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目光在枭天身上打了个转,冷华将注意力又放在了齐功的身上。 “这是唐玉的风格……” 接过别人递来的放大镜,老先生一边看一边解说道:“虽然和田玉从秦汉之前就有过开采的记载,但是到唐朝才形成规模,所以唐玉中和田玉的品质是最好的……” 冷华对玉器也颇有研究,当下插口道:“齐老,这块玉的玉质纯净,沁色自然,包浆浓厚,以我个人的看法,这应该就是一枚传世的唐玉……” 前文曾经说过,一般的古玉,最少早过一个朝代,并且经历三代人的把玩盘磨,才能被称之为传世玉,而传世古玉的价格,远非刚刚出土玉器所能相比的。 冷华这块把玩件被景天那店家收入后,将其当成了镇店之宝,要不是冷华身份特殊,根本就买不来,即使如此,他也花了整整八十万人民币。 “嗯?看这玉质包浆和沁色,应该是块唐玉。”齐功看了许久,虽然心里有点膈应的慌,但终究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唐玉是唐玉,不过传世古玉就未必。” 听到老爷子的鉴赏,枭天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心中不禁对自个儿的瞒天过海手段感到高兴。 “枭天,你说这不是传世古玉?我看倒是很漂亮啊,爸爸每天都带在身边把玩的……” 和旁人都将目光关注在齐老先生身上不同,冷时年却是对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没什么兴趣,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加上和枭天又站在一起,所以即使枭天说话的声音很小,也被冷时年给听到了,他是个性格直爽的大男孩,心里不明白,自然当场就问了出来。 茶室虽然面积不小,但一直就是那么两三个人在说话,冷时年这一出声,众人顿时看向了他和枭天二人。 “这货难道不懂言多必失吗?”枭天脸色一黑,着实有些无语了。 其实这也不怪冷时年。冷时年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咦,枭天,你是京大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学生吧?”。 听到冷时年的话,冷华不由一愣,他刚才随口问了一句李然,知道这个专业是今年新开的,也就是说,所有这个专业的学生,都只不过是大一的新生。 要是在这个专业学习过几年的老生,冷华或许会很在意枭天的看法,但入学才刚刚一个月,即使在天才的人,也是无法掌握文物鉴定中的一些技能的。 枭天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前几天我才听了齐老师的课,老师的课对我跟有帮助。” “枭天啊,我看你应该去学钢琴专业,学古玩鉴定有些屈才了啊,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得会的……” 冷华曾陪着冷时年在世界各地听过不少名家的音乐会,他听得出来枭天在钢琴演奏上的天份很好。甚至要强过学了十多年钢琴专业的儿子。 而学习文物鉴赏,这需要一个知识经验积累的漫长过程,并不说是见到几件实物,就能辨别出赝品的。 这个行业和中医的性质差不多,那是越老越吃香,别的不说。就算从大街上随便拉一老头子和枭天坐在一起参加现场鉴宝会,怕是也没一个人愿意拿物件给枭天去鉴定的。 所以冷华的这番话,的确是出于好意提醒枭天,与其在古玩这行业里厮混,他感觉枭天在音乐上发展更有前途。 枭天尚未开口,齐老先生却是说道:“小冷,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报京大文物鉴定修复专业的吗?” “不知道。”冷华摇了摇头,京大有多少人上这专业,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共只有八个!” 齐老先生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也说明。我们这些老古董不在了之后,来填补我们空缺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顿了一下,齐功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就这么八个人,你还要枭天换专业,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气老头子我的啊?” “我哪儿敢啊,齐老,您可千万别生气。您可是国宝,气坏了我没法向国家交代。” 冷华闻言连忙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他知道面前这位老爷子为人豁达,平时也能开得起玩笑,如果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老爷子反而不喜。 “什么国宝?这人啊,别太拿自个儿当回事……” 老先生撇了撇嘴,指了指头上。说道:“我个子没天高,心胸没地广,就是一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 齐功的话让场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从这话中,他们都能听出老人那宽广的胸襟。联系到自个儿身上想想,可不就是……他们有时候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齐功向着枭天招了招手,说道:“小姑娘,来……说说看,你凭什么说这块玉不是传世古玉啊?这没上手就下断语的习惯,可是不好啊!” 虽然是在批评枭天,但老爷子却是将手中的把玩件递了过去,在圈子里他一向以脾气温和与喜欢提携后辈为名,就算枭天提出了和自己相悖的意见,老人依然是笑嘻嘻的。 齐老话声刚落,李然也开口提醒道:“枭天,你这没上几天课,又没老师教过,不懂可别乱说啊。” 李然知道老师在专业上要求很严格,生怕枭天乱点评让老师生气,一边说话一边却是对枭天眨巴着眼睛。 “然姐,看看也没什么吧?” 枭天挑了挑眉,如果李然不说这番话,她或许会低调一些承认自己胡言乱语,将事情给带过去,但李然话中涉及到了她的老师,这就让枭天不得认真了起来。 枭天一直都相信,师父如果愿意入世,以他胸中所学,成就怕是要比面前的这位老人,还高出许多。 但摆在面前的事实,一位是万人敬仰的大师,一位却是孤死山村的无名老人,所以在齐老先生面前,枭天也有一点想为师父鸣不平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这块“古玉”就是出自枭天之手,里面有什么玄妙,怕是世上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用手指在那把玩件上摩挲着,枭天心中生出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这块玉不过是她几个月之前雕琢出来的,上面似乎还带有她的体温。 “嗯?枭天,赶紧说说看。” 见到枭天手指从玉石上划过的这个动作,齐功眼前不禁一亮,因为只有盘玉的老手,才能将这动作做的如此自然。 而且齐功一直也感觉这块玉有些不对,只是他没能看出什么破绽,眼下却是想听听枭天有什么见解。 “齐老师,这玉是古玉不假,不过却不是传世玉!” 枭天一张口就让众人一愣,在场的都是行家,这枚玉包浆厚实,沁色自然,看这品相,最少经过一两百年的把玩了,怎么可能不是传世玉? 只有齐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如有所思的表情,想了一下后。说道:“枭天,你的意思是老玉新工?” 老玉新工是古玩界的行话。 要知道,古玉价值非凡,动则上万,所以仿古玉的生意从宋以来一直随着太平盛世而兴旺起伏,而仿古玉中用老玉来仿老玉是仿古玉中最难鉴定的。 在宋代的时候。就有用汉玉中的边脚料来仿汉玉的,一般行家打眼或者失手,绝大部分都和老玉新工的手法有关,这种现象已有近千年了。 听到枭天和齐老的对话后,冷华皱起了眉头,说道:“枭天,可是这块玉上面,玉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冷华在玉石鉴赏上,也算是个行家了。他知道,一般老玉新工的鉴定,最简单的就是从玉纹上入手。 玉纹是玉石在几百万年前甚至与地球同时的岩浆喷射流动中形成的,一层一层的,边线很明确。 一般来讲,从夏商周老三代到明清,都是用质地纯净的玉种,几乎不用有天生玉纹的玉料的。做玉时首先就要去掉,这块把玩件上。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我说的老玉是指在成品玉上进行再加工的。”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这块把玩件,应该是件有损伤的古玉,被人经过巧妙的手法加工之后,制成的现在卧佛的样子…… 冷先生您刚才说的玉纹是没错,但是老玉老工老沁这个顺序却是错了。一件玉器都应该先有此玉料,再有玉工,再有沁生对吧?” 没等冷华回答,枭天就指着古玉,继续说道:“这块玉却是不然。从这个地方,你应该能看出跎工和沁色的剖面,我也是刚刚过发现的……” 东西是自己做的,枭天自然了解的很,那一点瑕疵只有针眼大小,而且还深藏在镂空的内壁上,就算再挑剔的鉴定师,恐怕也很难看得出来。 这块古玉,原本是一个表面上有个飞天舞女的浮雕把玩件,造型非常的独特,如果品相完好的话,价值要远远高于现在这块玉。 只是在地下埋的时间太久了,这枚玉器似乎接触到不止一样的矿物,使其正面出现了大量的黑斑,有些地方渗入很深,即使盘磨,也无法让其显露出原先的模样来了。 古玉之所以稀少珍贵,就是因为有些沁色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不过这枚玉除了中心部位之外,周边的玉质品相却是非常好。 枭天思考了良久之后,决定将这块玉给做二次加工,这在古玩行中上是很普遍的。 就像是有些人将一些品相不好的玉圭切面,分割做成一枚枚玉佩,原本只能卖个千儿八百的东西,这一分割,价值立马就上翻了百倍千倍。 枭天用的就是这种手法,她将被沁色破坏掉的地方用精湛的雕琢手法完全镂空,出现了一个卧佛的样子,不过此时这块玉的浆体却是被破坏掉了。 枭天为此着实废了番功夫,她让谢轩花了六千多买了一只小牛,在牛屁股厚皮处开了个口子,将这古玉放了进去,然后让成臻没事的时候赶着牛在院子里走。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那些新工的位置已然是包浆浑厚,宛若隔世,这也是聿怀教给枭天的独门秘法,用这种手法做出来的包浆效果,一年足可以抵得上一千年。 再加上这块玉的用料本身就是古玉,如果枭天不说出来的话,恐怕在还真没有人能看得出她这瞒天过海的手法,齐老爷子看不出来,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她解说着这块玉的作假之处。心中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别的制假人都要千方百计的去掩饰,而到她这来却是恰恰相反。 “枭天,快点拿给我看看。” 听到枭天的话后,齐功眼睛一亮,他也曾想到过老玉新工这一块上,只是验看的时间太短,并没有发现枭天所说的瑕疵。 “不行,看不出来,这人老了眼睛就不好使了。” 接过枭天递来的放大镜和那个把玩件后,齐功摇了摇头,说道:“小冷,再拿个倍数大点的放大镜来。” 齐老先生一直都有眼疾,到了八十以后,眼疾变得越发严重了,这也是他现在很少出席一些活动的原因,甚至连字写的都比较少了。 冷华的这个古玩会所,其实就是个变相的古玩店,只不过定位的档次比较高,不像潘家园似地全国各地的游客都能去闲逛,他是针对性的接待客人。 既然是古玩店,自然就不缺鉴定古玩的各种工具,冷华吩咐了一声后,马上有人拿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大小六个倍数不同的放大镜。 “没错,枭天说的没错,怪不得我心里一直不得劲呢!” 拿着倍数最高的那个放大镜看了半晌后,老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你的观察力那么细致!” “齐老,真的是块假玉?” 一旁的冷华脸色有些难看,花了八十万人民币是小事,关键这打眼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未免扫了他冷老板的面子。 “怎么能说是假玉呢?” 齐老爷子看了一眼冷华,摇了摇头说道:“玉是真玉,上好的羊脂白玉。而且有四种沁色,算得上是古玉中的极品……” “那……那不是新工吗?” 冷华还是无法释然,像他这种人往往喜欢追求完美,稍微有一点瑕疵。心中就像是堵了一根刺那般难受。 “新工?我看这新工做出来,要比原件更加值钱。” 齐老爷子仔细打量着这块卧佛挂件,说道:“老玉新工,那也要看雕琢手艺的。这个挂件镂空雕刻的水准之高,在现今的雕刻界,怕是无人能及…… 而且他所用的手法非常巧妙,将沁色加入到发梢以及衣摆处,看上去非常的自然,小冷,这东西要是让我定价的话,没两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齐老爷子并不是妄言,在古玩行里。仿制做旧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的普遍。但并不是说仿的东西。价值就一定不高。 就像是近代有位叫做张大千的大画家,他在早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临摹唐宋明清几朝著名画家的著名画作。 张大千作假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所临摹出来的画作,几乎都被人当成真品给收藏了。直到很久之后张大千自己说出来,那些人才知道他们收藏的,不过是张大千临摹的作品。 但是由于张大千画工精湛,自身的艺术造诣极高,就算是临摹的作品,也被众人追捧起来,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临摹作品价值高过原作的情况,也是书画界的一个趣闻。 而这块老玉新工的物件,就和张大千作假有些相似,因为它身也具备了很高的收藏价值。 像李然送给齐功鉴定的那块玉,是新料新工,虽然雕琢手法也很不错,但先天的条件,决定了它有限的价值。 但这块古玉不同,它有着良好的玉质,大师级的雕工,天然的沁色和足能以假乱真的包浆,将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它的实际价值,或许已经超出了原先的那块古玉。 “齐老,这么说,我……我还捡了个漏?” 这会冷华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原以为失了面子,没成想被老人这么一说,他好像还占了便宜一般。 齐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说捡漏也不为过,就凭这镂空的手法,都值个几十万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份眼力真毒。” 齐功的话让枭天暗自心折,这块玉把件是她耗费时间最长制成的,仅是雕琢就花费了枭天三个通宵的时间,其后的包浆更是费劲了心思。 其实枭天来是想将这块玉留着自己把玩的,再有了一两年的盘磨,她私心想着着那点不自然的沁色也会给消磨掉,日后一准能卖出个好价格。 只是那段时间枭天忙着赶制古玉,做好这块之后随手就放在了一边,谁知道小胖子谢轩不知道这块玉的特殊性,连着和那些玉一起给廉价卖掉了。 知道这事儿之后的枭天也是无可奈何,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过让她没想到事情过了几个月,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 “枭天,你是怎么知道这块玉有问题的?” 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块玉欣喜的把玩了一会,冷华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刚才枭天离着玉还有三四米距离的,要是隔那么远他都能分辨出真假,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我开始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只是随口说说的。” 枭天看了一眼冷时年,说道:“拿到手上之后我才看出来的,那瑕疵很不显眼,算是我运气好,一眼就看到了。” 冷时年也是聪明人,知道刚才是他给枭天带来了困扰,现在听到枭天的话后,连忙摆手解释道:“枭天,我……我不知道你是随口说的。” “没事,也是碰巧了。”枭天弯了弯唇角,冷时年的性格,让人很难对他生气。 “碰巧了?” 齐老爷子一脸深意的笑了起来,俗话说人老成精,在枭天刚一开口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枭天似乎知道这块玉是假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老爷子也不愿意当众说破,当下开口说道:“枭天,我看你玩玉的手法很老道,对玉石的见解也很透彻?不知道你师从何人呢?” “盘我的道?” 枭天在心中笑了起来,她其实一直都很好奇,齐功和师父同是出身前清皇室,这二人不知道认不认识。 “我是跟人学过一点物鉴定的皮毛。” 念及此处,枭天也不隐瞒,一字一句轻启朱唇:“说起我师父的名字,恐怕您老一定不认识的,我师父有个名字叫做莫千舟……” 说出这个名字后,枭天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齐功,她所说的这个名字,是聿怀在江湖上所用的化名,其后也是用的这个名字。 “莫千舟?没听说过……” 齐老爷子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自嘲道:“江湖之大,奇人众多,像我这样的在俗世折腾的,怕是已经落了下乘了。” 听齐功说不认识,枭天稍稍有些失望,不死心的说道:“齐老,我师父还有个名字,叫做聿怀!” “聿怀,聿怀,这个名字好奇怪,怎么这么熟悉呢?” 齐功听到了这个名字,脸色顿时一变,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眼睛忽然瞪大了,一把抓住了枭天,说道:“是聿者的聿,怀念的怀吗?” “没错,齐老认识我师父?” 枭天点了点头,她没想到齐功竟然真的认识师父,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整整相差了十多岁,在聿怀离开京城的时候,齐功不过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 “认得,自然认得。” 齐功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小冷,你那鉴定物件的事放放再说,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小友聊一聊……” “好,鉴定什么时候都行,齐老,你和枭天先聊着。” 场内这些人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他们自然看得出齐功似乎和枭天有些渊源,当下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就连有些不明所以的冷时年,也被他老爸拉出了茶室。 “枭天,你……你是聿怀他老人家的弟子?” 见到茶室的门被关上后,坐在椅子上的齐功有些激动,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说道:“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好?可……可还在世上?” 也难怪齐功要把众人给请出去,否则就他这番问话,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以齐功的年岁和身份,对其都要称呼一声“老人家”,枭天师父的那得是多高的辈分啊? “老爷子,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枭天的脸色有些黯然,说道:“两年前去世的,走的很安详,他老人家享年九十七岁,也算是高龄了。” “早该想到的,他老人家比我还大了十多岁,就算康健,也熬不过这岁月啊?”听到枭天的话后,齐功眼中两行热泪已然滚落了下来,显然聿怀的死,让他陷入到悲伤之中。 枭天知道齐功眼睛不好,连忙劝道:“老爷子,不要这样,师父走时没什么遗憾的。” “别,别喊我老爷子,我当不起啊。” 齐功擦拭了下眼泪,说道:“从你师父那里算,聿、溥、毓、恒、齐,我整整差了他老人家四个辈分,要是论起来,我得称呼你一声姑奶奶了。” 虽然齐功对外从不肯承认自己前朝皇室的身份,但宗亲辈分都是有宗谱的,而且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脉关系。 加上老辈人都特别讲究传承辈分,所以在枭天面前,年过八旬的齐功,丝毫都不敢托大。 “这个……咱们各论各的吧。” 听到齐功的话后,枭天有些手足无措,面前这位都八十多岁了,要是喊她一声姑奶奶,她实在担当不起。 齐功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就叫我名字吧,我也叫你名字。” 齐功是越老越单纯,不过他也不想想,枭天要在外面敢直呼其名,恐怕李然就要第一个和她翻脸。 “那恐怕也不行。” 枭天却是知道这肯定不妥,闻言浅笑一声,想了一下之后道:“要不这样吧,咱们按照年龄来论,您年长我,我还是叫声老爷子吧……” “那好吧。” 齐功并不拘于这些小节,当下答应了下来,道:“其实你跟着他老人家,哪里还用我教什么呀,我能有如今所学,还都是拜他老人家所赐啊。” 齐功也是八旬老人了,想到六七十年前的往事,不由唏嘘不已。 齐功这一生也是经历过许多大的变故,聿怀的名字原已经埋藏到了记忆深处,一旦被翻了出来,往事如同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看到老人陷入到沉思之中,枭天心中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出言打扰,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后,等老人睁开眼睛,这才问道:“老爷子,我师父在复辟之后就了景天,按道理他和您应该没什么交集啊?” 复辟是在一九一七年发生的事情,那时的聿怀已经十五岁了,而齐功不过是五岁还在穿着开裆裤的毛孩子。他们俩发生交集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要知道,当年清朝覆灭之后,留下的遗老遗少何止上万人?王孙贝勒更是数不胜数,那会都是各顾各的。谁也没闲心操别人家的事。 “要我认识你师父,那还真是件巧事……” 齐功回忆道:“那应该是在一九二七年的事情了,我那年十五岁,认识他老人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和我都是宗室一脉的……” 随着齐功的讲诉,六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展现在了枭天的面前。 原来,齐功有位长辈是开棺材铺子的,当然,那位长辈也是前清的黄带子,可见当时那些遗老遗少们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齐功幼时家境十分不好,但为人很勤快也很有眼色,经常在那棺材铺子里帮忙。在二七年夏日的一天。他遇到了聿怀。 聿怀和齐功的长辈相熟。这次却是要订一口上好的棺材,他见到齐功为人很是聪颖,当时曾经起了收徒之心。 不过聿怀似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听闻齐功的那个长辈认识齐白石之后,就写了封推荐信。让齐功拿着找齐白石拜师。 在二三十年代,白石老人在京城可谓是大名鼎鼎,尤其是在六十三岁大病和六十四岁父亲亡故之后,他的字画创作就变得很少了,许多名人都是一字难求。 齐功开棺材铺的长辈,当年只不过是帮齐白石家里打了个棺材,和齐白石并没有多少交情,所以齐功能拜入白石老人门下学画,全是靠了聿怀的那封推荐信。 从那一年开始,齐功才算是时来运转,通过白石老人先后又认识了京城诸多的书画名家,可以,从那时起,他才算是正式进入到了艺术的殿堂之中。 在后来那次震惊世界的第二次大战之后,聿怀曾经有过一次京城之行,不过他来匆匆,当时留给了齐功一大笔钱,并且教了一些物识别和鉴定的知识后,又离开了。 聿怀或者是无心之举,但一向日子过的很清贫的齐功,却用这些钱度过了当时的难关,加上荐师之恩,齐功一直将聿怀记在了心中。 但是从那次相见之后,齐功再来没有听闻过聿怀的名字,建国后他也多方打探,不过聿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 给枭天讲诉了这段压在心里五六十年的往事后,齐功笑道:“枭天,其实算起来,我都能称得上是你师兄了,可是我跟他老人家只学了一个月,时间真是太短了啊。 对了,你把结识他老人家的前因后果给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以为他早就过世了呢……” 虽然只比聿怀少了十几岁,但齐功提到他时都冠以了老人家的称谓,可见对其的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师父一身所学,的确是博大精深……” 枭天点了点头,当下将她自己的一些成长过程以及如何与聿怀相识的经过,都告诉了面前的这个老人,枭天相信,齐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那些往事的。 “枭天,没想到你这个丫头也是命运坎坷啊。” 听完枭天的讲诉,齐功有些惊奇的看向了她,枭天命运的大转折实在令人惊讶,卫校生然后进入官场,而现在又是京大的学生,这一路的确令人讶异。 “习惯了就好了,我这些不算什么的,怕是师父要比我过去的路要坎坷心惊许多,只是他从来不讲罢了。” 齐功看着眼前这个墨发披肩,鹅蛋脸像是精美瓷器白嫩的年轻面孔,不由有些感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成熟,想想他自个儿也认识一些优秀的世家子女,怕是谁也比不上眼前的枭天吧? 他在心中想了一下,开口有些犹豫着说道:“枭天,我……我知道他老人家还有些事,不会都传给你了吧?” “哦?老爷子,我只是从师父那里学到了物鉴赏还有钢琴演奏,别的他没教我啊。”枭天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齐功,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可以,但没必要说出来的。 “没教最好……”齐功显然不信枭天的话,叹了口气道:“枭天,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当年齐功初见聿怀的时候,他带着长辈棺材铺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就是浑身刀伤死的。死状很是凄惨。 而齐功第二次见到聿怀时,聿怀自己却是一身伤痕,甚至胳膊处还有一个枪眼,就算聿怀精通药理。也足足在齐功家里调养了一个多月,治疗好伤势才离开的。 加上聿怀平时流露出来的一些话语,齐功心里明白,这位宗亲长辈。应该是一位江湖奇人,后来交给他的那些金银器,怕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此刻看着枭天,齐功就像是面对当年的聿怀一样。 在枭天和聿怀所表露出来的气质中,似乎都有一种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气息,只不过隐藏的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枭天知道老人在担心什么,当下笑道:“老爷子,我知道的。现在不是安安稳稳的在上大学吗?” 齐功想了一下。道:“对了。你缺钱用吗?我那里还有十万,回头拿给你!” 老人对钱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帮人写字也从来不收什么润笔费。还是前段时间整理自己的书籍时发现了一张十万的存折,于是就想着要送给枭天了。 “谢谢老爷子,不过这钱您自己留着,我可不缺钱花。” 枭天连连摇头,她没将青山乡之后的事情告诉齐功,就是怕这老爷子生气,要知道,之前在水峰假造翡翠,今年又做了些假玉,这些事情在古玩行里可都是忌讳。 “也是,你怎么可能缺钱花呢?” 齐功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有意无意的笑着道:“那块古玉的把玩件,应该是出自你的笔吧?我可是记得,他老人家一北派雕刻的技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 “哪块古玉?我不知道您老在什么?”枭天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但嘴上却是咬死不承认。 “不得了啊,怕是他老人家当年,也没有你现在的造诣。”看到枭天的样子,齐功哪里还会猜不出来? 不过想想枭天的经历,老爷子也不忍心太过苛责她,而且古玩作假从千百年前就有之了,做的拙劣的叫赝品,以假乱真的,那也是能称之为是艺术品的。 “老爷子过奖了……” 枭天扬唇笑道:“在古代物修复上,我还欠缺一些实物的锻炼,咱们能不能走走后门,让我参与到这次故宫物的修复工作中?” 枭天心里有各种理论,但是在实践上就差了许多。 所以她上大学的目地,一来是将脑海里的那些知识给分类整理,第二就是想接触到更多的古玩物,从而充实下自己的动操作能力。 “你就是不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齐功闻言也笑了起来,用指了指枭天,道:“我学习物修复的基础,还是你师父给打下来的,有你在,故宫里的物件能多抢救出来一些了。” “那就好,老爷子,咱们可说好了啊。”枭天看了看时间,笑道:“咱们这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了,也该招呼他们一声了。” 枭天能想象的出来,被关在门外的那些家伙,怕是早就好奇心爆棚了,不过这些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很多,还是不能让她们知晓的。 “哎,我说枭天,你和老师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果然,门一打开,守在外面的李然就率先询问了起来,因为她怎么都看不出来,枭天这刚刚大一的学生,能和齐功有什么渊源? “问那么多干嘛?你在学术上的造诣,能有枭天一半强就不错了……” 齐功瞪了眼李然,给枭天解围道:“枭天和我的一位长辈有些渊源,她过几天来我的项目组工作,李然你给安排下!” “是,老师。” 听到老爷子起工作的事,李然顿时正经了起来,而景初瑶和李美丽,则是一脸羡慕的看向了枭天,能跟在大师身边学习,那是何等难得的机会? 见到齐功的脸色有些疲倦,冷华走过来道:“齐老,今儿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我看还是送您回休息吧,等有空了再帮我看那些物件……” “嗯,有枭天在,我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齐功点了点头,指着枭天道:“小冷啊,你的那些东西,就让枭天给你看吧,她要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什么?” 齐功此话一出,场内众人皆是将目光投注到枭天身上。 眼前这个小姑娘如瓷娃娃的脸上一直挂着清浅的笑意,听到齐功的话,也并未展现出高兴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弯着唇角,那如黑曜石般深邃黝黑的眼眸扫过全场,如一潭深深地古井,波澜不惊。 场内众人顿时都石化了,看着这不大的小姑娘,不由惊骇,就算齐老要抬举枭天,但是这话的含义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题外话------ 提前回来马不停蹄的洗个澡就来码字,现在肚子饿的不要不要的。<( ̄︶ ̄)>看完了记得冒泡,阿九去吃饭,挥爪~。 第一百四十一章 鉴定青铜,大有来历 要说在社会上的各种行业里,古玩行无疑是最考究眼力和经验的一个行当。 因为千百年中,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大量的赝品出现,文物的鉴赏,已经脱离鉴定的本身,而是需要结合考古、历史等各种知识和因素在内。 尤其是在近代,很多造假分子为了牟取暴利,制造出的赝品古玩足可以以假乱真,就是最有经验的鉴定师,看走眼都是常事。 齐功让枭天去给冷华掌眼也就罢了,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的有些大了,众人相信齐老有那份经验眼力,不过放在枭天身上,就让场内一些人不太舒服了。 “老师,这……这是不是有点儿戏啊?” 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站了出来,这人叫公良本,是故宫博物院的一位研究员,专职青铜器鉴定的,在华夏古玩界也是一位非常知名的鉴定师。 齐功摇了摇头,说道:“公良啊?你说老师我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老师,但……但是她行吗?她可是今年才入学的?”众人都知道齐功在文物鉴定上的态度很严谨,在这上面,齐功是不会开玩笑的。 “公良,枭天是我一位长辈的弟子,她在古玩鉴定上的造诣恐怕不比我来得差,刚才那块玉不就是她看出来的吗?” 齐功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也要给年轻学生创造一些机会,要不然古玩界都是咱们这些老人儿,暮气未免太重了些吧?” 与其说齐功相信枭天,不如说他更相信聿怀,以他对那位宗亲前辈的了解,枭天只要能学得他的五成本领。应付今儿的这场鉴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这……这……” 几位古玩行的鉴定名家听到齐功的话后,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如果不是年龄差的太多,他们都甚至怀疑枭天是齐老的私生女了,这种推荐也太不遗余力了吧? “这老头岂不要捧杀我?” 就连枭天自己,此时心中都有些忐忑,她也没想到老爷子一出门就将自己给摆了出来,虽然有句话叫做不遭人妒是庸才,但枭天也不想得罪场内这些文物界的大佬们。 “公良,这样吧。今儿我也不走了,等会你们一起鉴定。” 齐功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枭天真有本事,就让她加入到咱们委员会里来吧,另外这次故宫文物修复的项目。也算她一份。” 听到齐功的话后,公良本和另外几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有点明白这位老爷子的意思了。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在文化界,论资排辈的现在比较严重,而在文物界,这种现象比文化界还要严重的多,也就是前文说的越老越吃香。 像是齐老担任顾问的那个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里面的平均年龄基本上都是在六十岁以上。其中年龄最大的已经九十开外,年龄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 要知道,文物鉴定委员会可不是闲置部门, 像是文物相关法律的制订包括文物鉴定证书的出具还有等等一些事宜。都是由他们来掌握的,这其中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能进入委员会担任个委员,代表着他在文物界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以枭天现在的年龄,只要不是像那种纨绔的世家子女,她日后的成就,怕是还要在齐功之上。 不过以枭天现在的年龄,即使齐老爷子力推她,恐怕进入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可能性也不大,齐功演了这一出的意思,却是要场内的那几个人,联合提名。 齐老爷子在行业内德高望重,再加上这几位担任实职领导的委员,尤其是是公良本那位常任理事一起使劲的话,枭天进入到鉴定委员会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办成。 “老师,您要是想让她进项目组和委员会,私下里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公良本扶住了齐功,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今儿是冷先生会所开张的日子,万一枭天要是搞砸了,这提名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和李然一样,公良本也是齐功弟子,老师交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推辞。 不过公良本对齐功推枭天上台的这种方式却不怎么赞同,毕竟文物鉴定这行当,还是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积累的。 “公良,没本事的人,你认为我会向你们推荐?” 齐功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大胆放心的让她去看,要是出了错,这事儿就当我没提,她还回学校做她的学生去!” “好,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听到齐功的话后,公良本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像文物鉴定委员会里多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前辈,枭天如果无德无能没本事的话,将她强推进去,那他们几个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 当然,枭天要是有那等本事,将她推荐进鉴定委员会也未尝不可,一来能落个推荐后进的名声,二来也能完成老师交办的事情。 “这老爷子,竟然也……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原本就是枭天搀扶着齐功出来的,她和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两人的对话都被她听在了耳朵里,不由有些失笑。 只是枭天却是不了解齐功的性子,这位老人,一向喜欢提携晚辈,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 像现在的公良本,之所以能当上鉴定委员会的常任理事,就是因为齐功的帮助,而公良本本身在古玩鉴定上的造诣和成就,也让那些老人们无话可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见到公良本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老人很高兴,看向枭天说道:“枭天,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从哪个馆开始?” 枭天点了点头,老爷子如此力捧她,如果不能给其长脸,那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了,而且只是鉴定古玩而已,又不是制假,枭天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所专的是哪项?”没等齐老回话,公良本就出言问道。 古玩文物类别众多,仅是大项都分为青铜器、陶瓷、字画和玉器这四项,其中杂项包含的范围的最广的。 假如把古玩再分成“大古玩”与“小古玩”的话,那么“大古玩”的概念是包括陶瓷器在内的所有非纸质收藏品。 “小古玩”的概念,就是指除陶瓷器之外的玉器、金银器、铜器、竹木器、牙角器、琉璃器、料器、珐琅器、紫砂壶、鼻烟壶、砚台、古墨、印章、钱币、翡翠、琥珀、珊瑚、水晶、珍珠、玛瑙、果核雕等等。 俗话说人力终有穷尽时,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古玩这么多的类别,想要全懂的话,那就是全不精通,所以很多鉴定师,一生往往只专精一样。 像是公良本,他专精的项目是青铜器和杂项中的金银器,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专家,文物分级的时候,他的意见往往就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算是齐功,他也只是在字画和玉石这两项上造诣很深。 另外齐功还涉猎一些杂项中的钱币、古墨、印章等几个小类别,至于别的物件,他也不敢冒然去帮人鉴定,实在是因为懂得不多。 “我对杂项还有青铜器和字画,基本上都懂一些……” 齐老爷子给搭好了台子,怎么唱戏就是枭天的事儿了,枭天知道没点真才实学甭想被别人认可,当下也不谦虚,居然将古玩四大项说了三项。 其实枭天这还是藏拙了那么一点,因为对陶瓷类的古玩,她也是很精通的,尤其是烧制赝品瓷器,从宋时的四大名窑到明清的青花官窑,那些配方几乎全都在枭天的脑子里。 “你精通青铜器和玉石字画这三项?” 不过旁人可不是那么想的,枭天此话一出,场内几位年龄都在五十开外的老鉴定师,脸上不禁有些难看,公良本更是开口说道:“年轻人,大话可不是那么好说的?” 要说懂得字画的精通印章砚台和古墨,这倒是能说得通,因为都是相关的东西,古代许多大画家的印章,往往都是自己篆刻的。 但枭天所说的青铜器字画和玉石这三项,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关联,很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完成一项的研究,枭天竟然敢夸言懂得三项? “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罢了。”枭天浅笑一声,虽然她说的很谦虚,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众人,这三项都都能拿得起来。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枭天再谦虚也没用了,不在这些老头子面前显露一手,怕是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那好,我对青铜器有些研究,咱们就从青铜器这个展馆开始吧。” 公良本也想看看枭天是在作假还是有真才实学,当下带头往会所展厅方向走去,原本站在茶室门口的众人,也只能跟了上去。 “我这好好的会所开业,怎么就成了考验那丫头的考场了?”跟在人群后面的冷华,此刻心里却是有些郁闷。 原本他请这几位专家来,只不过是想让会所的影响力在行业里能更大一些。 但自从枭天出现之后,会所开业的主题和焦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枭天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片子身上去了。 “小冷,你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啊,并不只是局限于咱们国家的青铜器吧?”进入那间青铜器馆后,公良本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虽然这个青铜器厅大小不过三十来平方米,摆放的东西只有四五十件,但是里面青铜器的规格却是很高,甚至有两件不属于华夏的物件。 青铜器是由青铜,也就是红铜与锡的合金制成的器具,诞生于人类文明的青铜时代,因为青铜器在世界各地均有出现,所以是一种世界性文明的象征。 这个世界上最早的青铜器,是出现于五千年至六千年前的两河流域。 华夏的青铜器发展的时代,则是在商周时期,因为其制作工艺精美,在世界青铜器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和艺术价值,代表着华夏在先秦期高超的技术与文化。 青铜器以其独特的器形、精美的纹饰、典雅的铭文向人们揭示了华夏民族精美的铸造工艺、文化水平和历史源流,因此被史学家们称为“一部活生生的史书”。 不过在国内,青铜器却是禁止买卖的,市场一直都没有放开,就算是收藏,也只能收藏传世的青铜器,至于买卖出土青铜器,那是违法行为。 摆在房间正中的那个青铜鼎,就让跟在枭天身边刚走进门的李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瓜子脸充满惊愕的看向冷华,说道:“华哥,这东西可是国家重器,你也敢弄来?” 作为古代礼治社会政治、经济权力的象征,王、侯所制造的鼎,青铜鼎无疑是青铜器中价值最高的器皿了,这个也是我们华夏所独有的。 早在解放前的时候,青铜鼎的价值就极高。甚至有一鼎万金的说法,如果鼎上要是镌刻有铭文,那更是一字千金。 不过由于器形比较大,青铜鼎流失在国外的并不多,像摆在房间里的这个三足鼎如果是真的话,那肯定就是冷华私自买卖得来的,是以李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冷华虽然背景深厚,但家族中也不是没有政敌,得势时固然不怕别人用这个攻击他,只是万一失势。这个或许就是一个被人拿捏的把柄了。 所以像李然这些京城中的世家子女,暗地里谁都做过一些龌蹉事,不过在明面上,却是很少授人与把柄的。 “你对青铜器懂的不多,别乱搀和。” 冷华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然的话。看向公良本说道:“公良老师,您看这鼎怎么样?内壁可是有不少铭文的。算是国之重器吧?” “冷总?考我不是?” 公良本还没有齐老的那种地位。对冷华比较客气,当下笑道:“今儿我可不是主角,老师说了,让枭天来鉴定……” “枭天?真让她来?” 冷华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他之所以请了齐老等人来,是想把他这个会所做成古玩行的一个高端品牌。是以并不怎么想让枭天这没名儿的小姑娘出言点评。 “当然,老师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公良本打的一手好太极,将事情推到了齐老的身上。 “好吧,枭天。你来看看。” 冷华有些无奈,他在政坛商界固然都是有头有脸,但是在古玩行这圈子里,和齐老的地位实在是差的太远。 “冷总,不用看了,这鼎是假的。” 枭天走到鼎边,说道:“青铜鼎是由红铜和锡等金属铸造而成的,硬度很高,一般就算埋在地下几千年也不会损毁的,不过那种绿锈,即使出土再早,都是无法消除的。” 敲了敲那个内壁直径足有一米的青铜鼎,枭天浅笑吟吟:“冷总你这物件打造的金光灿烂,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是个仿制品吗?”。 枭天这一席话有理有据,听得场内众人都是暗暗点头,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这小姑娘还是懂得一些青铜器的知识。 唯有李然被枭天说的涨红了脸,她本科读的是博物馆系,这才摆在齐老门下的,但现在都读到研究生了,见识居然还不如枭天这个入学刚一个月的新生。 看到李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枭天不由笑着说道:“然姐,物业有专攻,搞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您要是拿出来个”大明乾隆年制“款识的瓷器给我看,说不定我也会当真的。” “臭丫头,埋汰我不是?”听到枭天的话后,李然也是笑了起来,枭天所说的这事儿,还有个典故,在圈子很多人都知道。 从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京城兴起了一股收藏热,这玩收藏固然需要眼力和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但财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九十年代中期的有钱人,大多都是些早年下海经商的暴发户,那些人甚至连王羲之齐白石是谁,就一头投入到了收藏大军之中。 要说古玩商最喜欢的,还就是这种人,换到十年后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人傻钱多”,遇到这样的凯子要是不宰,那忒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于是各种赝品仿制品层出不穷的出现了,有些人投入了几百上千万,却是收了一屋子的假古玩,景初瑶的家族,正是把握了这个机会,狠狠的赚了一大笔。 这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买了东西之后,自然还是要显摆的,于是笑话就出来了。 有一位早年批发服装发家的董老板,跑到当时还不是很兴旺的潘家园,花了三万块钱买了一个梅瓶。 这个瓷器形态非常优美,看了几本陶瓷鉴定书籍的董老板,自以为捡了大漏,于是在一次古玩圈子里人的聚会中,珍而重之的将那梅瓶拿了出来。 说来也可笑,最开始的时候,那一帮子暴发户居然谁都没看出款识的不对,没口子的都在夸奖董老板捡漏了,羡慕者大有人在。 既然是古玩圈的人聚会,总是也要有那么一两位专家的吧?当最后梅瓶落到一位专家手上时。那专家一看落款,差点没失手将瓶子给打落到地上。 如果是个小瑕疵,那位专家或许也就装个傻,满足这些爆发们的炫耀心理。 不过这梅瓶错的也忒离谱了,大明年间什么时候出现的乾隆朝?专家要是不指出来,那以后他自个儿也甭在这圈子里混了。 当那位专家说出款识不对的时候,董老板还曾经大发雷霆,说专家没文化,不过打电话让秘书一查,顿时不做声了。连带着刚才夸奖董老板的人,也是面色悻悻,一场聚会是不欢而散。 这事儿一传出去之后,顿时被真正的古玩行引为笑谈,深感伤了自尊的那些暴发户们。都去找了专家到自己家里做了鉴定。 鉴定的结果如何,专家们并没有多说。但自那次事情之后。京城的“文化人”数量骤减,董老板更是对古玩讳之莫深,基本上是谁提和谁急。 “行了,枭天,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听到枭天提起的这个典故,冷老板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因为那几年他虽然没有枭天说的那么不堪,但也着实买了不少赝品,花了很多冤枉钱。 还有就是,冷家那位打江山的老爷子。也曾经干出过一件笑人的事情来,那是当年打土豪的时候,老爷子从地主乡绅家里搜出来一幅唐伯虎的真迹。 那会闹革—命的人,基本上文化程度都不高,老爷子对这些写写画画的东西更是不感兴趣,居然拿去了擦屁股,用完后还直嚷嚷纸太硬不舒服。 后来这事儿被太祖知道,还把冷老板爷爷喊过去教训了一顿,并且在全军发文要求保护文物,从那之后这样的事情才没再发生。 “枭天,我这里的东西,有一大半是从国外拍卖会上拍来的,还有十多件是现代仿旧的青铜器,你看看能不能给分辨出来?” 冷华的话,却是有些难为枭天了,因为古玩鉴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这里一共有四五十件青铜器,想要全部鉴别出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原本对枭天印象还不错的冷华,现在只想让这小丫头出丑后赶紧滚蛋,因为在晚宴的时候他还安排了记者采访,到时候总不能让枭天当主角吧? “好,那我就献丑吧,要是搞错了,各位可别见笑。” 枭天闻言挑了挑眉,她自然感觉到了冷老板心中的不耐烦,但是想她当众出丑,枭天也是不愿意的。 “对了,你们这里有碳素笔吗?”。枭天转过头看向门边的礼仪小姐。 “你要笔干嘛?”冷华皱了皱眉头,对着那位穿旗袍的礼仪小姐说道:“抓紧点时间,给她找一支碳素笔。” “呵呵,一会冷老板就知道了。”枭天也没多言,径直往房间的第一个展台走了过去。 “青铜器种类丰富,但最有收藏价值的,不外乎就是青铜礼器和兵器铜镜杂器……” 枭天一边走向那些摆在台子上的青铜器,口中一边说道:“青铜礼器又分为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四种,冷老板眼界高,收藏的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 说话的功夫,那位礼仪小姐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进了房间,将一支碳素笔交到了枭天的手中。 “好的古玩,作假的自然就多,越是品相好的,赝品的几率也就越大。” 接过那支碳素笔,枭天随手就在一个敞口、高颈、圈足制作精美的虎尊青铜酒器上,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叉! “哎,这位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青铜器厅里是有工作人员在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枭天随手拿着支碳素笔在摆放的物品上面乱画,自然不会答应了。 “小刘,不要管。” 冷华眯缝起了眼睛,作为老板,他当然知道自己这里面那件东西是真,那件东西是假的,枭天刚才打叉的那个虎尊酒器,就是一件现代仿品。 说实话,枭天那毫不犹豫的动作,让冷华也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里面的仿品,从烧制到做旧,都是冷华请人专门做的,每件器皿的造价都高达上万,纵然是赝品,那也能称之为高仿的艺术品。 冷华收起了心中那一丝对枭天的轻视,开口问道:“枭天,打叉的意思就是假的,你是如何辨别的呢?” “青铜酒器一般是在商周时期盛行,秦汉时基上就极少用了。” 枭天继续向下一件器皿走去,口中却是解释道:“这件虎尊从工艺和做旧的手艺上而言是很高明的…… 不过商周时期的虎形大多比较抽象夸张,这只老虎镌刻的却是惟妙惟肖,和明清时期的有些相像,商周的年代明清的老虎,那就只有一个结论了,这虎尊酒器是假的!” 枭天的话掷地有声,将这器皿的时代背景和特色都给阐述了出来,听得场内不管懂不懂青铜器的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枭天说的没错,这虎尊酒器的器形的确不对。”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公良本开口说道:“现在的制假工艺的确非常高明,但那些人还欠缺了一些历史知识和底蕴,造成来的物件未免有些四不像了……” 公良本也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学者,否则也不会在学术上有那么大的成就了。这说话,未免是有点过于直接了,他没看到,这番话说出后。冷老板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东西是冷华让人仿制并且做旧的,公良本如此评价,岂不是说他没化嘛,冷老板这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公良老师,话也不能这么说,冷老板应该是故意做出这点破绽的,否则那就不是高仿,直接就是作假了骗人了……” 枭天知道自己今儿是有些喧宾夺主了,她也不想被冷华这种人给记恨上。当下开口给了冷老板一个台阶。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接着看别的物件吧……” 冷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打了一巴掌,这反手又往自个儿嘴里塞了颗红枣,偏偏冷华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青铜觯的器形就对。还有这个青铜角,都是真品无疑。” 走过另外一处放置两个酒器的地方。枭天停下了脚,将其拿起后,说道:“古代人很讲究辈分尊卑,尤其是在宗庙祭祀的时候,一定是尊者举觯,卑者举角的……” 一件件的青铜器上手鉴定后,枭天随口就给出了真假鉴别,不过他这会没刚才那般托大了,即使是假的,枭天也会拿在手上端倪一会。 和别人鉴定物件不同,枭天放大镜用的极少,反倒是经常将青铜器拿在鼻端去嗅闻,有时候还会用舌头去舔一些物品,看得场内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鉴别的方法虽然很独特,但枭天先后看了二十多件青铜器,居然没一件看错真假的,这从冷华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枭天没看完一个物件,公良本都会拿在手里进行一番鉴定,他没说话,这也说明枭天的判定没有错。 “嗯?这青铜剑有点意思。” 枭天走到一个架子边上,从架子上取下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青铜剑,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口中轻喃道:“这工艺直逼秦汉,如果制剑的人放在古代,肯定是和欧冶子那些人一个等级的大师……” 枭天拿在手中的这把青铜剑,长约九十公分,剑首、剑格、铜、铜彘等附件一样不缺,只是剑柄上的木头早已腐朽掉了,剑刃锋利,寒光熠熠。 “枭天,你的意思是,这把剑是假的?”一直跟在枭天身后的冷华,闻言眼睛不由一亮,心话可抓住你的把柄了。 枭天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假的,虽然器形对,出土也有相似的青铜剑,但这把还是假的。” “哈哈,枭天,你这可看走眼了。” 冷华大声笑了起来,声音畅快之极,笑声过后才说道:“这把青铜剑是我在英国一个小镇的拍卖会上得来的,那位卖主的爷爷,当年曾经来过咱们国家……” 冷华曾经在国外生活过几年,在国内古玩热兴起的时候,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不过冷华并没有在国内和那些古玩商人们竞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国外市场。 因为冷华知道,在近代的这一百多年里,由于各种战乱,流失在国外的珍贵古董,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内现有的物。 当冷华不动声色的在欧洲各国收购物的时候,他发现,和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还真不少,在好几次的拍卖会上,他都曾经遇到过国人竞拍。 这把青铜剑就是如此,来冷华用三万英镑就能将其买下的,就是因为一个同胞的参与,冷华最后花了整整八万英镑,换算成人民币,足足有一百多万。 现在枭天竟然敢说是假的,冷华自觉抓住了枭天的小辫子,他想看看这小姑娘还能不能再嚣张? 看着满脸得意的冷华,枭天幽幽说道:“冷老板,国外的月亮,未必就比国内的圆……” “嗯?你话是什么意思?” 冷华这次是真生气了,看走眼就走眼呗,谁也不会拿枭天怎么样,但是看错了不承认。这品质就有些问题了。 冷华也是久居上位的人,他这一绷起脸来,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像是枭天身边的景初瑶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不自然。这就是一种由财富和身份地位营造出来的“威势!” “没什么意思,冷老板,假的就是假的,我不能说它是真的吧?”枭天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华身上的气势,对她起不了半点的作用。 随手将青铜剑摆回到了架子上,枭天说道:“这青铜剑的器形什么都是对的,用料的配方应该是出自古方,各种金属的搭配都没错。做旧也能以假乱真……” “不过……” 枭天话题一转。说道:“不过战国晚期大学者荀子曾经说过: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盘盂,刎牛马忽然耳……” 场内不乏大师级的学者,枭天话声未落,公良本就出言问道:“枭天,你说的是荀子的制剑论?” “不错,甘老师您看,这把剑的材料配方都对,但工艺师却是出了点问题。 甘老师,你看这里剑的纹理走向,显然这是从被剥离出来的,也就是说,制造这把剑的材料,远不止做了这一把……” 指着剑身上美丽的纹理,枭天摇头道:“可是在古代制作青铜剑的时候,都是用剑范浇铸出来的,真假还用多说吗?” 道理其实很简单,像这种高仿的青铜器,制假成太高,造假者自然不愿意一次只打制一把。 所以他们会先用材料烧制出那种青铜来,然后再用机器将其切割成一把把宝剑的形状,最后进行磨制,但机器切割出来的痕迹,却是无法完全消除掉的。 “枭天,你说的没错……” 沿着枭天所指的地方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公良本长吁了口气,看向冷华,说道:“冷总,这……这是把高仿的战国青铜剑。” “这……这不可能啊,我……这把青铜剑可是从国外收来的!” 冷华闻言脑子有些发蒙,在他的思想里,国内古玩行造假无数,但是在外国人是很遵守法律的,他从八十年代初就出过国,从来没买到过什么假货。 “冷总,枭天说的没错,国外的月亮,未必就比国内的圆!” 公良本重复了一遍枭天的那句话,苦笑道:“这几年我们鉴定了不少从国外回收过来的物,也发现其中有许多赝品和高仿品,应该是那些不良制假商,已经将目光盯在了国外……” “真的是假的?” 冷华的声音有些苦涩,今儿这面子可真是丢大发了,幸亏自己没对人说过这把青铜剑是多少钱收的,否则恐怕明儿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古玩行了。 “是假的……” 公良本点了点头,说道:“冷总,以后去国外拍古董,最好还是参加那些大的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那些地方,制假者是渗入不进去的。” 在国外,经过会有一些家庭式的拍卖会,往往在一个小镇或者一个村子里举行,那些制假者就会抓住这种机会,花钱买通当地的居民,来演出这么一出戏来。 而那些世界知名的拍卖行,为了自身的信誉,对拍品的审核却是十分严谨的,像这种高仿赝品,是很难进入到大型拍卖会上的。 “小姑娘好眼光,要是带着你去,我也不会上这当了。” 冷华为人还算豁达,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物件就算是交学费了,公良老师,我这学费交的还不算多吧?” “那当然,在这个说个笑话吧。” 公良本听出冷老板是在找台阶下,当下笑道:“去年的时候,有位老板请我去他家里帮他鉴定古玩,好家伙,那栋别墅从一楼到三楼,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古董。 我整整给他鉴定了三天,将所有的物件都过了一遍,你们猜,这里面有多少真的东西?” 没等众人搭话。公良本就说道:“三件,四百多件古玩里,只有三件是真品,而且还都是清末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咱们这行当,打眼简直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 “嗯,公良说的没错。” 从进入到场内一直都没说话的齐老爷子。忽然开口说道:“小冷啊,你也不用太介怀,当年老头子我也没少花冤枉钱……” 有了齐老爷子和公良本的话,冷华的表情顿时自然了起来,当今古玩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都曾经买过赝品,他看走一次眼算什么啊? 想通了之后,冷华对还在鉴别着青铜器的枭天,倒是生出了敬佩之意,人家刚才托大,那是有真才实学的,而非是哗众取宠。 枭天鉴定的动作很快。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走到最后一处地方,铺着红绸缎的台子上。却是摆放着十几个古镜。 枭天在那处古镜处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后,抬头问道:“咦?冷总。您这古镜是从什么地方收来的?” “这……这是早年从一处地摊上买的,没花几个钱。” 看到那些古镜,冷华的神色有些怪异,解释了一句后,反问道:“枭天,这些古镜怎么了?难道也是假的?” 说实话,为了让这青铜器厅显得更加充实一些,这些古镜还真是冷华找人去做的。 不过这会冷华有些摸不清枭天的套路,生怕自己多言再说错话,干脆就说是收来的了,反正这玩意严格论起来不算是青铜器,而是杂项中的一类。 “冷老板,好眼力,您这漏可捡大了!” 正在冷华胡思乱想的时候,枭天忽然笑着道:“这些铜镜应该是出土的东西,不过也有些年头了,都是真品!” “什么?是真的?”冷华这会大脑有些混乱了,他以为十足真金的东西是假货,而这堆找人做出来的玩意,居然是真的? “没错,应该是真的。” 整个鉴定马上就要结束了,对枭天专业知识已经是辩无可辩的公良本,这会也拿着铜镜在鉴别着。 指着手上的一面镜子,公良本开口说道:“枭天说的没错,这应该是隋唐或者更早一些南陈的铜镜,不过这东西价值并不高,枭天你怎么说是捡大漏了?” 作为杂项中的一个小类别,国内铜镜的收藏者不是很多,即使是真正的古镜,价格往往也就在几十到几百之间,并不被那些收藏爱好者所重视的。 “等等,两位,这……这东西真的是真的?”冷华打断了公良本的话,他实在是没闹明白,这找人做的假镜子,它怎么就能变成真的呢? 不过冷华却是不知道,由于古镜在这时候的价格很低,而制作的工序却非常麻烦,不光要做出器形打磨,还要另外做旧,这花费的时间和工钱,足可以在市场上买一堆了。 接了冷华业务的那人,就是动了这个心思,刚好他认识一帮盗墓的家伙,花了六百块钱买了十二面刚出土的古镜,其中还有一块碎成两半的。 只是那人收了冷华几千块钱的制作费,自然不会说这些铜镜是他收来的,拿到铜镜后的冷华还夸了那人几句东西做得不错呢。 直到枭天今儿的鉴定结束,冷华将那人找了出来追问,才得知了真相,心中那是对枭天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冷老板,东西是真的无疑……” 枭天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拿起了那两块破碎的铜镜,说道:“而且这两块铜镜,还是大有来历的!” ------题外话------ 猜猜是什么来历,话说有亲求加男主戏份,阿九也觉得左少出场有点少,这段落结束,就让左少跟女主私自相处,会写满满的一章感情戏哦! 第一百四十二章 破镜重圆,左少下厨 “大有来历?” 这下不仅是冷华一脑袋浆糊了,就是公良本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别说这是碎成两半的铜镜了,就是品相再好,怕是也就值个千把块钱吧? 枭天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你们可听过破镜重圆的故事?” “什么?破镜重圆?” “这……这竟然是那块镜子吗?”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枭天此话一出,场内顿时轰动了,几乎所有人都涌了上去,就是为了去看那碎成两片的镜子,就连齐功都坐不住了,在李然的搀扶下也挤了过来。 实在是破镜重圆的这个故事太深入人心了,故事讲的是南朝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与妻乐昌公主恐国破后两人不能相遇。 所以徐德言劈开一面铜镜,两人各执其半,约于每年正月十五日卖破镜于都市,希望借得铜镜能得以相见。 后来陈朝灭亡亡,公主没入隋朝越国公杨素家中,徐德言依期至京,见有苍头卖半镜,出其半相合,才得知妻子的下落。 杨素也是性情中人,得知这件事后,将公主还给了徐德言,使得二人重聚,偕归江南终老。 到了后世,人们就多用“破镜重圆”这个成语和故事,来比喻夫妻离散或决裂后重又团聚或和好。 古玩行最讲究的就是传承,越是有故事有传承的物件,越是珍贵,就算一个马桶,只要你能引经据典证明它是乾隆爷用过的,那也是价值千金。 所以如果枭天真的能证明这两块铜镜,就是那成语中的镜子,恐怕冷华这会所不用任何的宣传,明儿就能红遍国内整个古玩圈子了。 “公良,你怎么看这镜子?” 接过那碎成两半的铜镜端倪了半天,齐功却是将目光看向了公良本,虽然身为老师,但是在古镜鉴定上的造诣,齐功自认不如徒弟。 “老师,有您在,哪儿有我说话的份啊?” 公良本笑了笑,他其实并不想接老师的这茬,能断代出一件有传承的物件,固然能使他名声大噪,但是公良本心中并没有把握,万一错了,那人也丢大发了。 齐老爷子自然明白学生的话有些明哲保身的意思,当下绷起了脸,说道:“公良,不要和我耍滑头,说说你看出来的东西吧……” “那我可就说了……” 公良本从齐老手上接过铜镜,说道:“老师,这面铜镜我倒是能断代,身为隋朝之前南北朝左右的东西,不过这……这没有任何证据,说它就是那破镜重圆故事中的镜子啊。” 古代的铜镜,说实话就和现代的玻璃镜子一样,也是居家必备之物,当然,由于在古代铜等同于金钱,只有一些富裕人家才能得用,即使如此,数量也是非常庞大。 除了秦朝由于制作数量稀少,而且殉葬的风气也不比后朝,出土的极少之外,自秦之后的各朝各代,死人用镜赠于殓者,即用镜殉葬,取其炤幽冥的意思,时代沿袭成为风气。 不管去到哪个城市的古玩市场,基本上在地摊上都能看到铜镜的存在,除了秦朝的之外,从汉到宋明,几乎都能寻摸得到。 南北朝由于连年战乱,导致当时的手工艺品品质极低,铜镜的款式大多都沿袭汉朝,但也并不是罕见的物件。 所以枭天直指这两块破碎的镜子,就是“破镜重圆”故事中的实物,学术态度一向严谨的公良本,也不敢妄下断语。 “做鉴定,就是要严谨求证,大胆推论……”齐老爷子看了公良本一眼,淡淡的说道:“公良啊,你还是保守了点。” 既然是想把枭天推出来,齐功当然希望枭天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而这两块铜镜,就是最好的台阶,如果真能将其定位那面传承古镜,枭天进国家鉴定委员会,那就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当然,齐老也不是无中生有,他虽然对铜镜研究的不是很多,但能给这面铜镜断代,能将一个美好的故事赋予这面断镜中,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老师,这……这面镜子太普通了,而且还没有任何铭文。” 公良本被齐老爷子说的满脸通红,不过他也是个能坚持原则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并没有因为齐功是自己的老师而让步。 “公良老师,有铭文的铜镜大多都是汉代的,汉之后即使是仿制的铜镜,也是很少有铭文的吧?” 枭天插口道:“而且南北朝因为当时的历史原因,铸造出来的铜镜极少,大多都没有什么特色,这面镜子可不正符合当时的情况?” 说着话,枭天的眼神瞄向了冷华,她相信冷华能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枭天在这里帮冷华不遗余力的吹捧,身为铜镜的主人你总不能一声不吭的看热闹吧?话说那三代世家子的身份也不是摆设,总能给人一点压力的。 接过枭天的眼神,冷华终于开口说道:“公良老师,您不能断定这镜子就是那一面,但也不能否定它就不是那面传承古镜吧?” 冷华出身世家,又经商多年,枭天一个眼神看过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如果这面铜镜能被断定为传承古镜,他这会所今儿肯定是一炮而红。 不过冷华此时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因为一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些古镜都是仿制的,刚才不肯说话,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且还有一点,冷华看不透枭天大肆宣扬这两块破碎镜子的心思。 作为见惯了政治倾轧和商海尔虞我诈的冷华,对任何人都是有种防备心理的,他起初也是怕枭天先将他捧起来,最后再爆出镜子是假的新闻,那冷华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枭天的眼神在鼓励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挑衅,却是让冷华改变了主意,以他的身家地位,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学生吗?这番开口,其实有那么一点被激的成分。 “没错,是不能否定,这两块镜子的年代大致相仿,还是有可能的。” 听到冷华的话后,公良本的口风略微有些松动,他不怕得罪老师,因为他知道齐老爷子是和心胸广阔之人,平时没少因为学术上的问题和老师吵个脸红脖子粗的。 但冷华可不一样,他所持的不仅是庞大的财富,还有冷家在京城以至国内的强大背景和势力,冷华真要是想给他小鞋穿,公良本自问是消受不起的。 文化人也是人,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尤其公良本也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他知道哪些人能得罪的起,哪些人得罪不起的。 “公良老师,您看这几面铜镜的品质如何,是何等人家能用得起的?” 枭天随手翻着那些铜镜,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原本她还有点别的心思,但此刻却真的认为这两块破碎的镜子,就是破镜重圆故事中的传承古镜。 “这七八面镜子的质地和品相都很一般,这蟠螭纹镜、章草纹镜都是寓意平安富贵的意思,不过这碎掉的镜子,品质应该好一点……” 公良本将破碎的两块镜子合在了一起,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因为两块镜子的断裂处,除了一些铜锈之外,基本上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公良老师,您也看到了,铜镜是摔不破的,而这块镜子里掺杂了青铜和锡,自然断裂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且从断口处看,应该是人为劈砍开的……” 整个厅里回响着枭天的话语声,众人都被她的分析给吸引住了。 “其实公良老师也能看出来,这些铜镜都是出土的物件,而两块破碎的铜镜能被珍而重之的殉葬到墓里,那也说明了这面镜子有着不寻常的意义……所以我认为,这就是那故事中的传承古镜,它承载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这才让男女主人公死后将其带在了身边!” 一番剖析后,枭天掷地有声的话,为她的言论下了一个定义。 “说得好,如果不是让夫妻二人破镜重圆的东西,恐怕也不会作为殉葬品吧?” 冷华为枭天的结论大声叫好,事实上枭天的论据,也让场内的几位鉴定专家都暗自点了头,这并非是凭空猜测,而是根据铜镜本身推演出来的。 古代可没有摄像机,不能将每一个历史镜头忠实的记录下来,所以在考古和文物鉴定中,有很多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这就需要刚才齐功所说的那句“严谨求证,大胆推论”的话,来推动考古或者是文物鉴定的进程,在以往有争议的鉴定中,并不乏这样的事情。 “枭天说的有道理……” 此时公良本心中也有七八分相信了,沉吟了一会,说道:“乐昌公主与丈夫徐德言成亲的时候,陈国还没有灭亡,他们的确用得起这面变形四叶八凤镜,我支持枭天的这个论点……” “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齐老这时开口说话了,公良本虽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但这东西最好还是能多方考证之后,再给其定义比较合适,这也是一件文物鉴定的流程。 “小冷,这东西是在哪里出土的,你知道吗?”齐功转脸看向了冷华,枭天和公良本都能看出这是出土文物,齐老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齐老,这物件就是在古玩市场淘弄的,我都不知道是出土文物。”冷华一句话将自个儿给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将铜镜献给国家,他也不愿意背这黑锅的。 此时冷华也看出了点端倪,能让枭天公良本和齐老都认为是出土文物的东西,岂能是现代仿制的? 念及此处,冷华不禁将那制假的朋友恨得牙根痒痒,他也基本上想通了这关节,肯定是那人拿着仿制的钱去收了成品,谁让古镜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呢? “要不这样吧,等公良老师有时间,再带几位专家看看,到时候再给个确切的说法……”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光是在这镜子跟前就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冷华开口说道:“今儿的鉴定就到这里,咱们一起去用个便饭,今天真是辛苦几位老师了。” 虽然后面还有不少文物没有鉴定,但冷华原本就是想挑出几件有代表性的东西出来让专家鉴赏的,没成想出了枭天这档子事,却引出了一面著名的传承古镜? 原本对枭天还抱有几分成见的冷华,现在却全剩下欣赏了。 回头只要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冷华不经意的透露几句公良本和齐老都认为古镜是真的之类的话,那么自己的会所就算是在行业里出名了。 听到冷华的话,除了齐老寥寥数人外,一众专家们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这样的场合他们参加的多了,一般在饭局结束后,主人都给奉上一份大大的红包。 以冷华的身份,这红包恐怕最少也在万元以上,对于在九八年这会工资只有数千块的专家们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冷华请客的地方,是在京城饭店的谭家菜,和潘家园这边还有段路,一番安排之后,那些前来捧场的世家子女和收藏界的人士,都被安排了车辆送到了饭店。 而枭天、公良本和齐老还有几个文物鉴定专家,则是被冷华多留了一会,因为他安排的记者,还需要对其进行一番采访。 采访的重点一开始自然是齐老爷子,不过被老爷子几句话引出了今儿的“重大发现”后,焦点一下就聚集在了枭天的身上。 传承古镜的发现让记者看到了亮点,尤其枭天大一女学生的身份,更是将这亮点无限放大,再加上公良本和齐老对枭天的夸奖,记者相信,在文物鉴定界,又升起了一颗冉冉新星。 齐老的可以栽培,枭天也没理由推托。 而且这个身份,对枭天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至少以后在从事古董买卖交易时,行内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年轻而看清于她。 半个小时的简短采访后,几家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拿着厚厚的红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枭天等人则是坐上冷华的车子,去往京城饭店。 看到枭天与冷华和齐老那些人一起到来,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世家子女们,都感觉有些诧异,他们自问身份要比枭天高贵的多,也没受到这般待遇? 不过枭天展露出来的才华,也让场内许多人心折,再没有不开眼的想着去挑衅枭天了,而且当枭天鉴定文物的事情一传出,她在众人心里的分量又被加深了不少。 因为年纪差不多的原因,枭天和景初瑶李美丽两个同学,还有冷时年以及安阳一行医科大的几人安排在了一桌,在枭天的左边坐着的是华晓彤,右边则是冷时年。 枭天在入座后就在四处张望,自从盥洗室那一次相遇,她就再也没见过左封逸了。 不过她却不知,左封逸正在上层观看着她。 “左少,老爷子知道了你的行踪,吩咐您回去。” 左封逸看着下面那一簇小小身影,唇角微不可察的上翘。 启翎扶额,再次重复了一句。 “管他做什么。”左封逸银白瞳眸波澜不起,淡淡道。“这老头莫非老糊涂了不成,忘了我说过的话?” 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口吻还是掺揉着一丝鄙薄讥讽。 “可是……”启翎欲言又止。 左封逸抬手打断了他,“够了,爷没空给这儿跟你废话。” 他那浅色琉璃瞳不经意划过一丝恼怒,眸色变的幽暗起来,一股子戾气不由散发出来。 启翎呼吸一窒,他知道左封逸是真的恼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爆发出这种让人发抖的气势,他心中惊骇,跟随左封逸多年,这种情况还是鲜少见到。 当下他默了默,“好,我会回复老爷子,中秋家宴,您不参加……。” 华晓彤不喝酒,好像也闻不得酒精味,她和安阳换了位置,坐到了许柔儿的身边,而冷时年则是不在乎,还喝了好几杯红酒。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冷时年的稚嫩脸庞都现出一丝红晕,看着敬酒的人少了许多,冷时年碰了下枭天,说道:“枭天,能请教个问题吗?” “嗯?冷先生,什么问题?”听到冷时年的话后,正饿的补充食物的枭天不得已停了下来。 “刚才你说的破镜重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我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一样?”冷时年这话憋在心里半天了,此刻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枭天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意识到冷时年是在国外长大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安阳。 虽然相识不过数月而且已有年月未见,但好似安阳就是枭天相处多年的老友般,见到对方的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过来。 安阳无奈的笑了笑道:“冷先生我来告诉你吧。” 自从换了座位许柔儿就一直紧紧注意着枭天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对方毫不在乎的吃相不由鄙夷,而当看到枭天对安阳“眉目传情”的时候险些掀桌而起。 许柔儿心理素质和多年的素养并未让她做出太多出格的举动,但是紧咬的嘴唇以及那喷火的双目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性。 枭天自然也感受到了,微微抬起头,唇畔轻勾,浅浅地笑了笑。 一边的安阳并未注意到这一切,他温和的讲解了一番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冷时年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的扫在枭天身上。 “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听着安阳的解说,冷时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在这个小姑娘眼里,似乎桌子上的龙虾鲍鱼比自个儿吸引人多了,冷时年心中对枭天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枭天开始吃饭的时候,别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等枭天吃个半饱,酒席也就结束了,这让枭天大呼可惜,差点没让人动手打包。 不过在出酒店的时候,有个会所的服务人员,将一个写有枭天名字的信封交给了她,捏着里面厚厚的一叠,倒是让枭天心中宽慰了许多。 “枭天,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来到李然男朋友杭宏远的商务车上,几人均是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虽然她们都能看出来平时行事低调的枭天很不一般,但是今天枭天的表现,还是让几人大为震惊。 先是展露了一手钢琴演奏的技艺,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其后在青铜器的鉴定中,枭天的表现更称得上是惊艳,居然连齐老都对她推崇不已。 这让枭天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泽,使得平时和枭天处的最好的景初瑶和李美丽,都有种仰望的错觉。 “然姐别开我玩笑了。” 看到景初瑶和李美丽的脸色,枭天一手搂住了一个,说道:“今儿没吃饱,姐领你们去吃夜宵!” “嘿,枭丫头你丫还自称姐了!” “这么托大小心闪了腰。不过现在流行骨感美,你可别吃成了胖子!”李然一翻白眼,几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点微不可察的隔阂好似像冬日里晨曦的寒霜,在太阳升起的一瞬消失匿迹。 自带李然这个吃货导航,夜宵的地点自然早已确定好,几人来到了一个名为蟹岛滩的一处大排档里。 这家大排档并非夜市的那种乱哄哄的。虽然也是露天,但卫生还有人流都要比普通的夜市好得多,一行李然杭宏远,景初瑶李美丽,还有枭天加起来不过五人,几人做到了中桌,李然陆续点了好几样烧烤和吃食。 枭天微微眯缝起眼,这种场景是她生活两世第二次感受到的,第一次是重生之初和安阳他们一起去的大排档,她心中感叹,不觉中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两年,现在想着,往日的一幕幕好似昨天发生的事儿。 正当枭天出神儿的时候,李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左…左少您怎么来了?” 一抹高大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枭天的面前,他背光而战,看不清他脸色的表情,不过那清澈磁性的声音还是穿过夜色传了过来。 “小甜甜……” 众人一愣,似乎一时没想到他叫的是谁。 却见枭天幽幽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找你啊。”他从黑幕中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众人瞪圆了眼珠子,左封逸这一坐,整个人都裸露在了灯光下,长而密的睫毛,那没有一丝毛孔的脸,近看之下竟找不出一丝瑕疵。 观到众人好奇的目光,枭天连忙拉起左封逸闪到一边。 “你找我有事?”枭天问道。 “恩。”左封逸点头,“大黄被我接来了,你去看看吗?” 对方那双明亮的琉璃眸闪烁幽光,枭天心里发笑,面上却是淡淡道:“好,把地址给我明儿个我去。” “现在就去。”见到对方明显不上套,左封逸直接直言道。 “天太晚了,而且我们还在吃夜宵。” “不晚。吃什么夜宵而且不卫生。”左封逸拧眉。 她扫了他一眼,“地址给我你可以走了。” 左封逸咬咬牙不死心的问道:“真不去?” 枭天摇头。“不去。” “好,那我请你吃夜宵。”左封逸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腕就走。 “放手,你做什么?”枭天蹙眉低喝一声。 枭天目光由深沉变幽冷,她反手震开左封逸的手掌,目光带着一丝赤红。 左封逸薄唇微抿,带着可怜兮兮的语气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强抢不行左大少只好使出杀手锏,扮柔弱! 救命恩人?想到那次雨夜他的奋不顾身,枭天停顿了一下继续向排挡走去,不过随之她的声音也渐渐响起,“我去告诉她们一声。” 左封逸沮丧的脸上立即灿烂了起来。 —— 福光锦园,位于京城xx区一处高档豪华别墅小区,枭天跟随着左封逸到了一处别墅内。 “你不说去吃夜宵吗?”她眉心微蹙,望向左封逸的目光变得不善。 这座别墅装修并非富丽堂皇,很普通的家具,别墅内采用的都是暖色调的装潢,让人感受到一种温馨。 宽阔的客厅内就枭天左封逸两个人,后者迈步走了过来,“你在这儿等会……” 不知怎的,在对方那双眼眸中有种莫名让人心安的感觉,枭天一怔,随即也默了下来。 在别墅呆了半个钟头之久。还没有见到左封逸出现,枭天本以为对方是出去买夜宵了,但是当她往厨房那边走的时候,一股肉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了。 “你还现做啊?我随便吃一点儿就成了。” 等进了厨房,看到那些还未完工就已经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半成品,枭天就把这句话收回了。草草一看,有大骨头有鸡肉有虾有鱼,她语气一噎,在别墅这么久,她也没见到有什么外卖上门,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鼓捣出这么多东西来? 左封逸那边溜、爆、烧、炸,动静特别大,枭天也就懒得问那么多了,乖乖地坐在小饭桌前等着吃。 没一会儿,第一道菜端上来了。 “这是什么菜?”枭天问。 左封逸说:“这是东北的一道特色菜,花椒嫩醉鸡。” “你经常在东北呆着吗?”从宴会上得知,对方应该也是京城的一世家子,不过京城人怎么会做东北菜? 看到她那双黑黝黝的眼瞳掠过好奇,左封逸笑了笑。 “我妈是东北人。”他浑不在意的说,“还有几道菜,我去弄。” 说着他迈步回到了厨房。 枭天本想等左封逸都做完了,两个人一起动筷,可摆在这实在太勾人了,于是决定先尝尝。这鸡肉是左封逸用陈酿了八年的花雕酒提前浸泡的,酒香浓浓,鸡肉嫩而不生、透而不老、烂而不化。枭天试吃了一口,人和鸡都醉了,又被花椒的香麻唤醒。 心中除了好吃之外,枭天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正当她吃着的时候,左封逸已经把第二道菜端上桌。 左封逸用十七味料烹制出一碗酱香浓郁,色泽红润的酱骨架,也是地道的东北菜。 枭天伸出筷子迫不及待的尝。 一口咬上去,卤汁包裹在酥烂的龙骨上,骨香肉烂,鲜香不腻,特别入味,特别解馋。 她惬意的眯缝起眼,像极了偷腥的小猫,这一罕见露出的小女人样儿被左封逸捕捉到极致。 左封逸暗吞了吞口水,喉结不由滚动,左大少现在特别想化作那个骨架,被她这么啃咬撕磨……。 过了一会儿,又上了沙锅对虾、烩酸辣干丝和鸭腰烧口蘑,最后一道菜是最具东北特色的猪肉酸菜炖粉条。 枭天平时不怎么吃酸菜,要知道平陽也是地处东北三省,但是寒冬腊月之际她也从未吃酸菜,可是左封逸做出来的酸菜颜色白里透黄,清爽脆生,酸菜心儿还夹带着丝丝甜味,这让她不由一尝再尝。 “这个酸菜从哪买的?”她问。 左大少还能保持着理智淡淡说:“这是我自个腌的,买的酸菜没什么味儿。” 粉条也是左封逸自个儿做的,没有任何添加剂,柔润嫩滑,爽口宜人。五花肉选自野生猪,肥肉里面的油被大火煸出来,薄而透明,再经过酸菜的稀释,肥而不腻,特有嚼劲。 枭天没想到左封逸一副皇家贵胄的少爷模样,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不由惊讶的瞪圆了眼。 左大少直视她的目光,呲出一口白牙。 枭天默了默,低头继续跟几道菜奋战,等吃到半饱,她抬起头,看到左封逸似乎没怎么动筷,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个儿看…… 看到对方一副狂拽炫酷吊炸天的模样,枭天露出一个特中庸的笑容,点评道。 “还凑合。” 左大少还等着小甜甜拜倒在他美食的淫—威之下,听到这话转身走进厨房,做了个甩袖汤。 最后,枭天没有管住自个儿嘴,吃的饱饱的回到了京大。 而当左封逸从别墅送她到京大不过才短短的五分钟车程,她没想到这个别墅小区竟然离京大这么近。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左大少今儿特意买的京大附近的成品房。 目送枭天回到学校,左封逸满足的勾起唇角,左大少追妻宝典第三条,勾引,哦不是,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第二天是周日,枭天直接泡在了游戏室里,学校休息的日子自然是游戏室生意最好的时候,有成臻那彪悍的个头镇着,倒是也没人敢来找事。 没有了周逸宸那颗老鼠屎,枭天的大学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后面几天里,枭天除了大多数时间泡在图书馆里外,晚上就是到福光锦园蹭饭,平常除了学校几个老教授的课她才会去听,就连景初瑶和李美丽与她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中秋小长假。 不过在小长假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枭天买了些礼品去看望了齐功,对这位真心爱护自己的老人,枭天还是非常尊敬的,更不要说他与师父还有那么一番渊源了。 齐功告知枭天,那面破碎了的两面铜镜,在被故宫博物院还有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联合鉴定之后,被确认为是“破镜重圆”那个故事中的传承古镜。 这件事也在古玩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由此冷华的会所也连带着水涨船高。 冷华顺势推出了vip会员制度,正式组建了京城第一家集古董交易鉴赏的私人会所,并且聘请多位国内知名的专家为会所的古玩鉴定师。 除了那些平均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专家之外,年不过二十岁的枭天,居然也拿到了这么一份聘书,而且还是由冷华亲自去京大交到她手上的,这件事也在京城里传遍了。 只是除了那天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极少有人真正见过枭天,她也是那会所最年轻和最神秘的一位鉴定师。 至于让枭天进国家鉴定委员会的事情,虽然有齐功和公良本等人的推动,还是受到了一些阻碍,实在是枭天过于年轻了,除了会所的一次出手外,她没有任何资历可言。 齐功在和枭天商议之后,决定先在京大特招枭天为自己硕博连读的学生,如此一来,枭天住在那硕士研究生的宿舍倒是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有了发现传承古镜的这么一档子事,再加上齐功弟子的身份,齐功有理由相信,在未来五年之内,他就能让枭天进入到国家鉴定委员会之中。 对于老爷子的好意,枭天自然不会去推诿,而且日后有了这层身份,对她也有很大的帮助。 齐功本身就是博士导师,加上他在学术界的地位,破格招收一位学生,京大那边还是很给面子的。 于是在一个星期后,刚刚入学不过一月有余的枭天,居然就连跳了两级,从本科直接升入到了硕博的行列之中,和束楠李然算是成了同学。 当然,这并不是说枭天的本科就不需要读了,但学校网开一面,只要她能够通过各学科的考试,随时都可以发给她本科的毕业证—— “枭天,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好不容易在宿舍里抓住了枭天,束楠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她,对于自己那次中途有事退出了会所的活动,束楠也是遗憾死了。 这段时间束楠交了个男朋友,平时很少回宿舍,但关于枭天的那些事情她都听李然说了,一直吵着让枭天请客呢。 枭天老老实实的说道:“楠姐,我这段时间都在图书馆看书呢,打算年底把本科的考试都考下,看看能过几门。” 相比本科学业,硕博无疑更加自由一些。 枭天这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考试,然后跟着齐功去做修复的项目。 “最近几天蓝梦茹来找过你,还有安阳,另外还有个我不认识的男孩……” 束楠在桌子上翻了下,找出了个本子,说道:“对了,还留了电话号码,你看下,也给人回个电话啊。” “冷时年?他来找我干什么?”看到本子上留的手机号码和名字,枭天不由愣了一下。 “别人找你的,我哪知道是什么事儿啊?不过那男生长得挺高也挺秀气的……” 束楠笑眯眯的凑到她身边,说出来的话却很正经,“枭天,听说你接了齐老修复故宫博物院馆藏文物的项目?” “没那么快……”枭天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天气变化有点反常,等到进入十月之后可能才会进行。” 故宫里的馆藏文物,无一不是国宝级的珍贵文物,有很多物件对外部环境要求都很高,太冷和太热的温度,都会对文物造成损害。 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九月末,由于没有相应的恒温控制室,所以只能等段时间过后,再进行相关的修复工作。 “枭天,回头你得给齐老说声,让我也加入修复工作组吧。” 束楠凑到枭天的身边,献媚道:“我是考古专业的,平时干的就是从墓葬里往外起文物,对这活绝对是得心应手。” 束楠这话倒不是假的,考古的目地,就是为了抢救墓葬或者古迹中的珍贵文物以及史料文献,文物修复也是其必修课,否则遇到出土文物后束手无策,那就不是考古而是破坏了。 为了更好的保护墓葬中的文物,考古发掘工作一般都是在春天进行,所以这会秋季之后,束楠的工作基本上都停了下来。 “行,我会给齐老说,但能不能进,我可不敢保证。” 枭天点头答应了下来,以她在文物修复上的造诣,恐怕只需要一段很短时间的练手,就能进行单独的修复工作,到时候她可以让束楠来给自己打下手。 毕竟比起景初瑶李美丽,有过实际发掘保护文物经验的束楠要强得多了,像是那些化学制剂的配置等工作,都能让束楠来做。 “好的,枭天,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听到枭天答应了下来,束楠十分欣喜。 “奥对了,枭天过两天就是中秋假期,楠姐带你去潘家园转转?我可听景初瑶那丫头说你鉴定古玩很有一手……” “潘家园?我还真没去过,行,到时咱们去看看……” 听莘束楠这么一说,枭天也意识到了自个儿来京城快两个月,除了那次去冷华的会所,她还真没去过那些古玩市场。 还有一点就是,最近小胖子谢轩有些不安分了,游戏室对他来说技术含量太低,他已经找枭天抱怨了几次,想在京城也开个古玩店。 ------题外话------ 馋到你们了没?左少真哒是好男人的典范啊,老天赐给我一个啵╭( ̄▽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满满感情戏【求票加活动 下课之后,尽管左封逸没要求,枭天也甚有默契地来到福光锦园。说实话,她还是有点儿不相信那菜是左封逸做的。所以故意潜到厨房门口,顺着门缝往里面看。 厨房里只有左封逸一个人。 今儿左封逸做的糯米藕已经煮成红色,左封逸将其从砂锅中捞出。待到晾凉再熟练地削去外皮,切成圆饼扣入碗内。然后放入捣碎的冰糖、白糖和桂花糖,盖上网油上笼蒸…… 枭天看得正入神,左封逸背朝着她,低沉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 “想看就进来看,偷偷摸摸干什么?” 枭天这才把门推开,玲珑修长的身段斜倚在门框上,目光中颇有几分欣赏之意,开口时语气中夹带着说不清是暗讽还是不服的酸味儿。 “左少真是全才!” 左封逸走到枭天身边,有力的手臂支着枭天头顶上方的门框,定定地注视着她。 “谁让我碰上一个难伺候的。” 枭天故意忽略掉这句话暗含的意义,修长洁白的手在左封逸肩膀上拍了拍,客气地说:“谢谢了哈!” “谢我干什么?我说是给你做的了么?” 枭天眸色迅速暗沉下来,扣在左封逸肩膀上的手开始收紧发力。 左封逸把嵌在自个肩膀上的手拔下来,攥握在手心,直视着枭天的目光无比柔和。 “下次再想吃就直接说,可怜劲儿的。” 枭天别扭的将手扯了回来。 左封逸又问:“中秋去哪玩?” “京大就放两天假,我们准备去逛逛街。” “逛街那都是妞儿干的事。”左封逸说,“我带你去个地儿。” 枭天的脸再次阴了下来,盯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左封逸呲出一口白牙。“那些都庸脂俗粉做的事,我领你去个好玩的地儿!” 说着把枭天拽到楼下的车库,里面除了有两辆汽车,还有一辆摩托车。枭天的眼睛一扫到那台哈雷高级定制摩托车,眸色微变。 左大少看到这儿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果然他眼光不错,相中的媳妇都不一般,那些什么世家女神马的连我家小甜甜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左少还在自我意—淫,枭天却走到了那辆摩托车跟前。 充满镀铬与铝合金部件的车身裸露着冷酷的金属光芒,着色、抛光、钉钻、装饰等令整个重型机车熠熠生辉。 早些年的港片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一群纹着抢眼飞鹰标志的男人,身着黑色皮衣皮裤皮靴,戴着皮手套,驾驶着十几辆高大威猛、威风凛凛的摩托车驰骋在街头。对于左封逸这种出生在八十年代初的人,对于摩托车有特殊的执恋。 枭天也是,前世经历过不亚于军人的训练她可丝毫不比男人差分毫,她的心性就是如此,不似那些寻常女子外表柔弱,她则是性情刚毅,这点从汉宁重更给她起的绰号就能看出来,男人婆。 所以枭天是极其喜爱这些玩意儿的,譬如飙车越野,那种狂野的刺激感觉,她至今怀念。 “爷骑着它带你去黄河边兜风怎么样?”左封逸说。 枭天明显心动了,但嘴上不说,手在摩托车把上握紧松开,松开握紧。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心底的狂热,大长腿一跨骑了上去。 “我先试一把。” 左封逸把头盔和防风眼镜扔给枭天,枭天戴上之后感觉有点儿重,虽然感觉不适,但是这种感觉好似让她又恍惚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她年少热血的时代……。 左封逸站在训练场的空地上驻足观看,枭天起步、加速、转弯、再加速,优美的身姿和身下的摩托车融为一体。在偌大训练场骑行一圈后,风驰电掣般地冲上了马路。 几里地的骑行体验,枭天眯缝起眼,这世好似除了练武做局,她从未如此放纵过,摘掉头盔的那一刻,她的心口还是滚烫的。爱死这种无拘无束,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左封逸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把蒸熟的糯米藕打包完提过来了。 “怎么样?想不想去?”左封逸问。 枭天惬意的眯了眯眼,语气中透着难以遮掩的兴奋。 “我不和你骑一辆车,我要再买一辆。” “这辆车全都是我自己改装的,全世界独一辆,你去哪也买不到这么棒的配置。” 枭天斜睨了左封逸一眼,罕见的孩子气的回嘴:“吹吧你。” “到底去不去?”左封逸晃了晃那袋刚出锅的香味四溢的糯米藕,胁迫意味很明显。 枭天一把扼住左封逸的手腕,直接把糯米藕抢了过来,临走前甩了一句。 “再说吧!” ** 中秋是华夏传统节日,也是华夏四大节日的其中之一,中秋吃月饼家人团聚,这些习俗已经传承了千百年。 假日第一天,束楠今儿却是要跟新交往的男朋友见父母,是以去潘家园的事儿就推迟到了中秋假日的第二天。 而枭天为了避免一切“意外”的出现,她和左封逸约法三章,此行以兜风为主,观光为辅。当天去当晚回,绝不在外过夜。所以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俩人商量早上四点就出发,中午到黄河边吹吹风,下午就往回赶,这样晚上就能回京城。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早上三点半,宿舍就剩下枭天一人,闹铃响,她浑浑噩噩的以为自个儿在做梦。 四点钟左封逸就在外面敲窗户,枭天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困意席卷而来。实在没精神管那么多,直接穿着睡衣就晃悠到卫生间,两条大白腿不小心让窗外的左封逸扫到了,想在外面过一夜的邪念又开始在心口作孽。 枭天洗了把脸精神了许多,刷牙洗脸换衣服,当她出来完全判若两人。 一身紧身皮衣包括住玲珑有致的身躯,一头乌黑长发扎起,长长的睫毛在那双古井般幽暗的双眸下打出淡淡的昏影儿,朱唇微抿,一股子女王的凌厉范儿拔地而起。 左封逸银白的瞳仁在枭天脸上聚光,好半天才开口。 “你都把我瞪硬了。” 枭天没好气的怒视他,脚尖直接朝左封逸的软肋上扫去。 左封逸急忙拦住,说:“别闹,一会儿把门卫吵醒。” 枭天这才收腿,两人一起出了京大的大门。 出门两个人商量一人骑行一段,现在京城的路段监管还是比较严格的,枭天没有驾驶证,只能让左封逸先开。 摩托车在路上飞速行驶,这会儿刚刚五点,天还没亮,路上车几乎没有,坐了一会儿枭天又困了,最近熬夜看资料复习导致她严重缺觉,虽然昨天比平常早睡但架不住早起,这会困得眼皮都在打架。 可是这样睡下去两人可就有接触了,虽然这段时间都有在一起吃饭,但是肌肤之亲却是没有的,没错,枭天在跟左封逸保持距离,但是这种距离却又不能完全隔开,左封逸就想毒品,你从不触摸自然安然无恙,但是你碰了,一旦这样染上,便不可能在距离得开。 她这样想着想着,实在受不住的脑袋啪叽一下撂在左封逸肩膀上,胳膊也下意识似的环住了左封逸的腰。 小甜甜你就认命吧……左封逸哼笑一声。 为了让枭天睡得踏实一点儿,不让她着凉,左封逸专拣一些平坦的路段开,车速也稍稍慢了下来。 这么一来,出城的时间又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多小时。 枭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天已经大亮。看了下时间,猛然间清醒,环顾四周,荒郊野地,建筑稀稀落落。拍了左封逸的后背一下,问:“咱们到哪了?” “刚出城,应该在鲁靖境内。” “什么?跑到现在刚出京?”枭天一愣,“那得什么时候到蒲泽?就这速度,你也好意思说带我来兜风的?你赶紧下来,我开!” 左封逸在一个加油站把车停下,油箱加满之后,把车交给了枭天。 发动机发出狮吼般的轰鸣,排气管剧烈震动、涌出发烫的热气……。 枭天熟练操控着自个儿的右手,让速度一再飙升,幸好有防风眼镜,不然呼啸而来的风暴能把眼珠子吹没了。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就像销魂的麻醉剂,能让人迅速忘掉一大串闹心的东西,惬意地前行。 左封逸坐在枭天身后,裤裆牢牢贴合在枭天被裤子包裹的臀部中央。 枭天享受这巨大的风阻,似宣泄般高呼:“好爽,好刺激!” 左封逸特别想把身下的摩托车和周围的景致从这个画面中砍掉。 以这样的速度狂飙了二百多公里,下了高速,上了一条省道。路况不如之前的好了,偶尔还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枭天也跑得有些倦乏,便下意识地降了速度。 左封逸的手不自觉地朝枭天的腰上伸去。 枭天异常敏感,反应大得差点儿从摩托车上下去,扭头就是阴测测的一声。 “你干嘛呢?” 左封逸沉稳的语气说:“搂着点儿,免得甩出去!” 枭天气不忿,“刚才开那么快你都没说搂着点儿,现在减速了装什么?” “刚才路面平坦,现在太颠了。” 刚说完就上了一条颠簸的路,四处都是散落的小石子。枭天的屁股在坐垫上挪蹭颤动,狠狠地刺激着后面的小封逸。左封逸伺机一把搂住枭天的腰身,让两个人贴合得更紧密,恶劣地感受着颠簸中的摩擦。 枭天极不舒坦,但又不敢扭身体,怕摩托车翻了,也怕某人变本加厉。只能硬生生地忍着,渐渐地习惯了左封逸的触碰,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你要搂着就搂着,手别瞎动!” 左封逸把下巴垫在枭天的肩膀上,嘲弄的口气问:“你有痒痒肉?” 枭天身体又开始收紧,“你管我!” 刚说完,肋下被某只不安分的爪子偷袭了,跟着是腰眼儿,小腹…摩托车开始在路上疯狂地颠簸晃悠,枭天气的骂一路不受控地笑一路。 “左封逸把你的爪子给我拿下去!” “前面有车,有车!” “再闹把你踹下去信不信?” 最后枭天喊累了,也开累了,把车停下来,找了个地儿,直接坐了下来。 “饿不饿?”左封逸问。 喊了一路,能不饿么? 枭天环顾四周,杳无人烟,到处都是农田。距离服务站还很远,枭天已经饿了,打算先吃点便当垫垫底儿。 “你都带了什么吃的?”转过头,枭天问左封逸。 左封逸说:“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枭天完全不信他那套,自个儿去翻储物箱,发现里面除了雨具、移动电源和一些维修工具之外没有别的。 “哪里有吃的?”枭天挑眉看他。 左封逸薄唇勾起弧度:“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变出来。” 枭天不信的看他,“你给我变一袋松塔出来。” 枭天觉得像左封逸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估计连松塔都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一晃神的工夫,一袋松塔就这么送到枭天的眼前。 她惊讶的挑了挑眉,刚才虽然晃神了,但是要知道她可是传承盗门的精髓,什么手法能逃得过枭天的眼底?就是就在刚才,她并未看清左封逸的动作。 有些好奇他把东西藏哪里,想着她便把手探进左封逸的衣兜,发现是空的。 左封逸继续逗枭天,“都说是变出来的了,你还不信。” “别把我想的这么笨,我可没这么好骗!”枭天又说,“再变一袋黑椒牛丸我看看。” 这次枭天笑意十足,眼眸就看左封逸的手往哪伸。结果左封逸的手伸到了她的衣兜里,摸出了一袋黑椒牛丸,递给枭天。 枭天神情一变,狐疑的问:“你是盗门的?” “恩?”左封逸睁大了银白的瞳眸,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什么都有。”枭天心底一沉,看到左封逸的表情好似并不知道什么盗门,可是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除了师父,她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 虽然不清楚左封逸是不是盗门的人,但枭天的确说对了,左封逸的确要啥有啥。 察觉到自己有些多虑了,左封逸好像真的不知道盗门,枭天这才笑了起来,狡黠的说:“你给我变一屉包子出来,要刚出锅的。” 左封逸嘴角绷不住,甩出一丝笑。 “你想烫死我。” 左封逸这么一说,枭天冷笑两声,啪的一下解开左封逸风衣的扣子。看着挺合身的衣服,里面挂满了零食,琳琅满目,目测得有二十斤。 枭天愣住,“你…这么挂着不沉么?怎么不放到储物箱里?” “放不下。”左封逸说。 “你可以在前面加个箱子啊!” 左封逸说:“加个箱子,你开车的时候不舒坦。” “那你可以加在后面啊!” “加后面你坐车的时候不舒坦。” 枭天心底没来由的冒出一股愤懑之气,无处发泄又搅得她心乱如麻的。最后朝左封逸甩了句“二货”,就催着他继续上路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两个人才到达目的地,比原计划晚了三个钟头。 两个人没有下车,避开那些熙熙攘攘、人多密集的游客区域,直接骑着摩托车在大桥上和河岸边肆意骑行。听着翻滚的巨浪奔腾呼啸的震响,望着无际无涯、浩浩荡荡的水面,更能体会到母亲河的大气磅礴,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一旦被放逐到辽阔无垠的广袤大地上,心情自然就豁达明朗了。枭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没有仇恨束缚,江湖的勾心斗角,什么责任使命……。只有这样一辆急速奔跑的车,不阻隔风雨,思维放空,什么都不用想。 剥开物质溃烂腐朽的外皮,其实内里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左封逸的耳旁传来枭天清晰的呼喊声。 “左封逸,给我唱首歌吧!” 左封逸侧头,问:“想听什么?” “能让人热血沸腾的。” 左封逸歌本里就那么几首歌。不过的确有枭天要求的,左封逸回了句:“好,我给你唱一段热血沸腾的。” 枭天身体微微倾起,纤瘦的手臂攀在左封逸肩膀上,把脑袋凑了过去。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华夏要让四方 来贺!” 枭天心中微微策动,心底那一根以前一直绷得紧紧的弦突然崩掉,有些感叹更有些叹息。 她深沉的眼眸有一瞬的迷离,后又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唱这首歌?” 枭天不明白,一个世家子为何要去做枭雄贩毒,而从刚才左封逸的歌声里她又能听出对方是个心胸磊落之人,不可能会做出祸害国人的事。 左封逸的脸色有一瞬的僵住,他没回答,而是将摩托车骤然加速,像是不受控一样地从河滩冲向河里。随着枭天的惊呼,带着黄沙的巨浪扑面而来,喘息之间,摩托车大角度摆尾,又以惊人的马力冲上了河滩,卷起一层的浪花。 “左封逸!” 枭天甩了甩被水打湿的长发,怒吼间摩托车再次调头加速,直接从水面劈过,身体两侧掀起一米多高的浪花,把枭天淋个湿透。 “左封逸,你给我停下!” 枭天虽然怒斥左封逸停下,但是那种水流冲撞的劲儿也让人暗爽。摩托车再一次冲向水面的时候,她鞠下身子用头盔舀了半头盔水,哗啦啦顺着左封逸的衣领灌了进去。 这可是黄河水啊!半斤河水半斤沙子。 闹累了之后,两个人把摩托车支在一旁,在河滩上席地而坐。两个人衣服都湿了,相对而言左封逸湿得更通透一些,从脖子到脚跟儿都在往下淌水。这会儿太阳足,两个人又闹了那么久,所以没感觉到冷。 枭天斜了左封逸一眼,左封逸正在用大手胡噜脸上的水,硬茬儿短发全都贴在头皮上。她把手伸了过去,在左封逸坚硬的后脖梗上探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手。 “怎么了?”左封逸看向她。 “没事,试试凉不凉。” 说完把头转回去,抓起一把小石子起身,眯着眼睛瞄准,石子横着劈向水面,溅起一溜的浪花。玩了一阵之后,枭天下意识地侧头朝旁边瞄了一眼,结果发现左封逸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直勾勾地盯视着她。那银白瞳仁里的波光就像这奔腾的河水,澎湃浑浊。 枭天不由的怔住,“这么看我干嘛?” 下一秒钟,她整个身体被左封逸直接掀倒在怀,发丝被一双粗鲁的大手狠狠揪住,脑袋被迫后仰。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朝枭天嘴边袭来,她闪避不及,两片朱唇被人囊入口中。紧紧抿着的唇缝赫然撬开,舌头被强硬地捕食,惨遭吸吮。 枭天感受到嘴里砂砾翻滚,才意识到被强吻了,脚跟蹬地,扬起一片沙土。 左封逸气息粗乱,亲得毫无章法,没有所谓的缠绵悱恻。短暂而急迫,突如其来又迅速收尾,好像仅仅是刹那间的失控。 枭天愣怔地看着头顶上方,左封逸朝她露出极有男人味的一个笑容。 下一秒反应过来,使劲挣脱开左封逸,冷冷喝,“你疯了?” 左封逸刚才那一刻的确是疯了,只因为枭天将手探到他的后脖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的心口窝发烫,燃烧,到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他实在太喜欢她了,爱情一撩拨起来便势不可挡。 枭天在旁边喘了一会儿气,心里别扭,却又无从发泄。左封逸的舌吻并没有给她一种恶心的感觉,而是别扭,但也仅仅是别扭。 左封逸朝枭天问:“以前和别人舌吻过吗?” 枭天一愣,舌吻?她狡黠冲他一笑,“当然。” 枭天是什么人?翡翠都能作假更何况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神是毫无遮掩的,就是想看看左封逸什么表情。 左封逸不熟悉内情,单纯地看清了枭天表达的意思。 四周沉寂了片刻。 突然,拳头砸地发出骇人的钝响,一层沙土被扫起,全都扑在枭天的脸上和身上。 枭天吐出砂砾,眯着眼看他,突然发现某人的脸黑得有点儿慎人。那不是刻意伪装出的负面情绪,而是极力收敛还把控不了的恼火。 “那是爷的初吻!” 左少这话并不假,不只是初次舌吻,就连初吻都全都给了眼前的这儿丫头! 偏偏枭天不知道为什么,当左封逸怒声说出这句,并用阴沉的目光朝她施压的那一刻,枭天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 然而枭天忍住了,浅笑吟吟送了他两个字儿:“活该!” 你活该,让你一天到晚耍流氓不分对象不分场合,这回让人抢先了吧?枭天不知道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还有点左封逸吃瘪的报复感。 然,下一秒钟,就被左封逸拖拽过来,反复警告威胁都没用,不舍得打那就挠痒痒吧。左封逸挠的她笑的吼了起来,在地上不停打滚。从没这么狼狈过,衣服上都是沙土。 看枭天彻底脱力了,左封逸才勉强放过她。 ** 买了烤鱼,烤肉,两个人盘腿坐在河岸上聊天。 “你为什么把青龙帮给我?” 枭天以为左封逸还会用聘礼一词继续搪塞她,却听见他说。 “上头的命令,青龙帮本就是国家权衡黑道的一个黑帮,既然没有了权衡目标,当然就可以解散了。” 枭天沉默无言。 “参加那次聚会你也听到他们说我的身世了吧。”左封逸看着她道。 “听到些。”枭天点了点头。 “我生在黑龙省,我妈是黑龙人,当时她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后来不知怎的就在一次上流聚会献唱被左天琼看上了。” 他语气平淡,还带着那一丝淡淡的嘲讽:“左天琼明明有家室却骗她会娶她……。 她相信了,蠢的信以为真,还替他生下了儿子。” 左封逸的气息有些不稳,那双银色眼瞳似风暴卷起一层雷雨,突然一双有些微暖的手敷在了他的掌心。 他一怔,随即身旁弥漫的戾气消散。 枭天没说话,跟他对视,彼此都从眼中看到了自己,左封逸大掌一翻,反握住她的手,继续说:“后来…她被左天琼接了回去。 她满心欢喜的认为心上人没有辜负她,可是待她到了京城,却发现他早已有了妻室,而且有了三个儿子。 她想走却被左天琼的妻子挽留住了,她当时父母介亡,唯一的弟弟还在部队了无音讯,为了我,她留在了左家,以一个远房亲戚留在了左家,左家的人对她很好,她当时满心认为只要将自个儿的儿子养大就好,是以那点已经被时间磨平的感情变得微不足道。后来她在左家做着保姆下人的活儿谋生,至到……。 至到一天晚上,左天琼喝的宁酊大醉的回来,进了她的屋子。 再然后她就死了。” 左封逸笑着,笑容说不出是凄凉还是嘲弄。 枭天心口好似被一击重锤狠狠的敲击,她语气一噎,良久才问道:“她…怎么死的?” “上吊。”他继续笑继续说,“你知道吊死的人死相有多惨吗?” 左封逸拳头紧握,光洁的额头隐隐青筋暴出。 “她舌头伸的老长,眼眶里的瞳仁要脱落一样……” 枭天默了默,没有说话。 左封逸看到她沉闷下了,用啤酒瓶碰了碰她,说:“不说我了,聊聊你吧。” “我?”枭天挑了挑眉。 左封逸看着她。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有一瞬的松懈,枭天问,“你相信一个人会重活一次,附身到别人身上吗?” “我信……”他仰头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她默了默,道:“我有两个母亲,却从来没见过父亲,小时候我跟第一个妈妈在天桥,那时候她只能靠乞讨养活我,夏天我们就在公园的木椅上睡,她总会搂着我,即便天气多么热,她都会揽着我睡,而自己被蚊子盯的满身大包。” 枭天抬头仰望着碧海蓝天,“我第二个母亲,她很寻常,软弱,但是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坚强起来,有时候我不喜她的懦弱,但是每当看见她我就会无比心安。” 枭天说了很多,左封逸自然也听得一清二白, 后来为了缓和气氛,两人又唠了许许多多的事儿,好似在这一刻,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有机会我带你回黑龙,坐在热炕头上吃最正宗的东北菜。”左封逸说。 枭天点头。 不知不觉太阳都绕到西边了,枭天感觉到一股凉意,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一看表,竟然已经五点了。 “五点了,快起来!咱们得赶紧走,不然赶不上回家了。” 左封逸没说什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件衣服让枭天披上,两个人踏上了返程的路。 夕阳西斜,拖下一路长长的影子。 枭天的衣服还是潮潮的,尽管外面又披了一件,但车速太快,冷风一直往衣服里面灌。秋意渐浓,她不时地倒吸凉气。 “冷么?”左封逸问,“冷的话我把车速降慢一点儿。” 枭天摇了摇头,“不能再降了!再降就赶不上明天回去了。” 左封逸没说什么,继续维持原速朝前开。 枭天的手指从衣袖的口里伸出一截,试了下左封逸的衣服,发现比她的还湿。忍不住问,“你冷么?” “不冷。” 有你坐在后面,心里暖。 摩托车开了不到一个钟头,天就迅速暗了下来。枭天抬起头望一眼,发觉刚才还清透湛蓝的天,顷刻间乌云罩顶。一块打南边来的积雨云团,呈爆发性地向北发展。 “快点开吧,一会儿下雨了!” 左封逸说,“这里是省道,路本来就不好走,现在这个点儿车又多。再加速就不是兜风而是玩命了,你是想要命还是想回去?” “想回去。” 左封逸的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问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什么?”枭天说,“我没听清。” “没什么。” 幸好没听清,真要听见这句话,枭天就是在路上被浇一宿,也绝不进一家宾馆。 半路碰到一个加油站,两个人停下来加油。前面好几辆车在排队,乌云说话间就覆盖了整片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盆而降。 枭天郁闷了,眯起眼质问左封逸:“你是不是看完天气预报才来的?” “你怎么不说我是提前和老天爷打好招呼了?” 枭天冷哼一声,从储物箱里拿出雨衣披上,看到左封逸还没动静,问:“你怎么不穿?” “雨下这么大,路太滑,开车容易出事。听话,等雨小点儿再走。” 枭天没管他,迈步就要向外面去。左封逸眯缝起眼问:“非走不可么?” “是,必须走。” 左封逸长出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那你载着我。” “可以。”枭天点了点头。 左封逸比枭天高许多,他坐上后车座之后,两条手臂圈住枭天的腰际,宽大的肩膀连同宽松的雨衣几乎可以把枭天整个人罩在里面,无形中又多了一层庇护,可以让枭天少淋一些雨。而且这么一来,枭天也没有那么冷了。 前面突然出现漆黑的路段,没有路灯,没有月光,甚至没有前后行进的车。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种满了植物,雨雾使得可视距离保持在二十米左右,像极了寂静岭或者通往冥界的阴阳路。 左封逸在后面说:“不怕。” 枭天并不害怕,也不惧魔神鬼怪,她的脖颈处贴着左封逸粗粝饱满又滚烫的皮肤,很踏实,很踏实。 雨越下越大,因为头盔是没有雨刷器的,所以下雨会加剧视线干扰。若是打开头盔镜片,雨滴会打得眼睛无法睁开,关上镜片又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况。枭天只能留着一点点缝隙避免起雾,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镜片上雨滴残留的缝隙观察路况。这么一来,骑行变得越来越吃力,没走几十公里就感觉体力透支了。 于是两个人只能交换位置。 枭天后背有风,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开始没抱着左封逸,后来还是两条手臂圈了上去。顷刻间无数道水流顺着左封逸雨衣的褶皱灌入枭天的衣领,逼得她一个激灵。 “钻到我的雨衣里。”左封逸说。 枭天钻进去再摸,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左封逸的手套、骑行服、裤子和鞋子无一幸免,想到刚才左封逸搂抱自己的情形,枭天喉咙一阵紧涩。 摩托车开过一个小镇,道路两旁灯光闪烁,宾馆住宿的标牌一个接着一个。 枭天咬着牙不吭声,掀开左封逸的雨衣钻了进去,遮蔽了外面的光。 由于疲乏过度,枭天的脸不由自主地贴上了左封逸的后背,突然感觉没有最初那么烫了。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骑行了一千多公里,早就达到了正常人疲倦的巅峰值。 枭天的心狠狠被揪起,强忍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开口。 “停车!” ——两个人在附近的几家宾馆问了问,通通被告知没有房间了。后来终于找到有剩余房间的宾馆,结果只有一个单人间,两个人必须睡在一张床上。 枭天扭头要走,结果被店主劝住了。 “小姑娘,外面雨这么大,你甭来回折腾了。除了我这,没有一家宾馆还有空房。我们这大小算个旅游区,每年这个时候都爆满,想要房间得提前预定。而且今个还下雨,房间更不好找了,你们不住,一会儿就被别人占了。” 刚说完,就有一对淋得湿透的年轻男女进来问房间。 店主过去说了下情况,转身又过来问枭天,“你们到底订不订?不订就得让给人家了。人家俩人还不是对象,都打算凑合挤一宿。你们两个小情侣,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左封逸二话不说,直接把钱交了。 枭天来不及辩解只能跟着服务员朝客房走去。 宾馆虽小,里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枭天进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卫生间,把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洗了个热水澡。 卫生间升起雾气,突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迎着水雾朝她走来。枭天的脸瞬间由红转紫,飞速抓过浴巾盖住自个儿身体。 结果,左封逸只是拿起枭天换下来的湿衣服,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你把我衣服拿走干什么?”她问。 “我让服务员拿过去洗,明个早上就能干。” 枭天出来之后,左封逸进了浴室,也把湿衣服全扔到门外,朝枭天说:“一会儿服务员来敲门,你直接递出去就成了。” “不管!” 话虽这么说,枭天还是冷着脸把左封逸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起来。捡到最后剩下一条内裤,不知道怎么,枭天拿起那条内裤时忍不住看了两眼。比一般的男士内裤型号都大,尤其是前面的凸起位置异常显赫,好像刚被某个骇然大物爆撑过。 枭天正看得入神,浴室的门突然又开了。 而她这样偷看内裤的行为,恰好被内裤的主人逮个正着。 枭天那张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左封逸一笑,“怎么?你想亲手给我洗?” 枭天有种想把手里内裤揉吧揉吧塞左封逸嘴里的冲动。 等左封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枭天已经钻进被窝了,把自个儿裹得像个蚕蛹,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且还特意朝正往床边走来的左封逸说:“我让服务员又送来一床被子,咱俩各盖各的。” 左封逸没说话,往床边移动的过程中,目光一直被枭天吸引。 枭天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封逸看都没看自个那床被子,大手直接拽住枭天紧紧掖着的一个被角,猛的掀开,从后面将枭天搂抱住。然后再把被子合上,死死压住被角,将她囚禁在这个温暖而狭窄的空间内,完全不容反抗。 ------题外话------ 来来来,排队站好,说感情戏增加给票的宝贝们快投票哟~写的太久了误了时间给大家道歉,但是这章的jq含量绝壁是最多的。想继续jq下去的记得赏票,这章也不知道给不给过,嘿嘿。 ——差点忘记活动,咳咳这个活动就是客串,亲们可在评论区留言说名字,【切记不要太非主流的名儿】阿九倒是会安排客串,至于是渣配的最终解释权都在阿九手上!大家慎重些哦,吼吼坏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击即中,滚床单么 左封逸看都没看自个那床被子,大手直接拽住枭天紧紧掖着的一个被角,猛的掀开,从后面将枭天搂抱住。然后再把被子合上,死死压住被角,将她囚禁在这个温暖而狭窄的空间内,完全不容反抗。 “爷就想和你睡一个被窝怎么办?”左封逸口里含带的热气全都吐在了枭天耳后。 枭天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牙齿差点儿碾碎,幽冷的目光朝斜上方的混蛋扫去,怒道:“我告诉你左封逸,你要敢整幺蛾子,我就给你踹下去信不?” 左封逸精壮的胸膛抵着枭天赤裸的后背,手臂圈着她的腰身,满手都是滑不溜的触感。别说整幺蛾子,就是什么都不干,只这么抱着,也能让左封逸的血压飙到二百多。 左封逸的大手钳住枭天的两颊,硬是将她的脸扳向自己。 “刚才摆弄我小裤衩干什么?” 枭天矢口否认,“谁摆弄了?” 左封逸笑:“是想看看自个儿有多大魅力,能让我把内——裤撑得多鼓么?”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枭天甩手朝左封逸胸口给了一拳。 后来枭天把头下的枕头猛的朝后掷去,隔开她和左封逸的脑袋。左封逸不仅没有停止骚扰,反而变本加厉地将手臂垫在枭天的脑袋下面充当枕头,这么一来,枭天从头到脚都被他牢牢掖进怀里。 枭天已经折腾不动了,干脆把左封逸当成一床又硬又硌人的被子,臊着他! 左封逸下巴垫在枭天的脖颈上,眼睛细致地描画着枭天的五官,反反复复无数次之后,终于一口雄浑的气息扑到枭天的耳边。 “长得真好看。” 左封逸从不轻易夸人,更不说用真、太、特这种形容词了,他要是由衷地赞赏一个人,就证明这个人的被赞扬之处已经好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了。 枭天本想直接无视,可左封逸一开口,带着胡茬儿的下巴和腮部就会无意识地刮蹭到她的脖颈,惹得枭天一身的鸡皮疙瘩。 怕左封逸发现她的敏感后变本加厉地折腾,枭天只好不露痕迹地往前挪动一小寸,并敷衍般地回了一句。 “因为你审美观扭曲了,比我长得好看的人有的是。” “没有。”左封逸打断。 枭天特别想吼一句,没有就没有,你别蹭了行不行?刚挪了一小寸,左封逸的下巴又追了过来,瞬间脖子上又爬满了小虫子。为了避免尴尬,枭天只能继续挪,继续没话找话说。 “你叫我媳妇儿,就因为我长得好看?” 问完这个问题,枭天差点没被自己气的银牙咬碎,真是嘴欠,非说这么煽情的话,这不是纯粹把自个儿往沟里带么? 左封逸丝毫不掩饰自个的本性,大手轻柔地在枭天脸上刮蹭着,霸道的回道:“我一眼就相中你,还能是别的原因么?” 枭天感觉左封逸那粗糙的大手就像长满了倒刺,摸哪哪痒,摸哪哪受不了。赶忙扼住他的手腕,略显局促地说:“那个.......我有个同学,让的比我好看,而且肯定能接受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左封逸沉定定的口吻说:“我是一个狙击手,我的爱情只有一个目标,一击即中,无法变更。” “你也不问问目标乐不乐意!” 左封逸从容不迫地回道:“哪个目标是自愿被狙击手打死的?” 说完将枭天遏制住的手腕强硬地挣脱开,继续伸到枭天的脸上,霸道地爱抚着。 枭天简直要疯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说你扯淡就扯淡吧,还把手搭上!枭天什么都不怕,就怕痒,还怕别人知道她怕痒。忍着哭忍着笑还得忍着随时发飙的冲动,想表现得自然一点,冷淡一点,让左封逸自觉没趣就撤手,结果左封逸还没完没了的。 终于绷不住一声吼,“你别摸了成不成?” 好吧!这一声算坏事了,左封逸看出来了,敢情你连摸脸都有反应,那我继续摸。 枭天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打也打不过,言语羞辱又赶上一个铁皮厚脸。无奈之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智取了。 枭天把脸转了个方向,埋到左封逸的臂弯里,哀怨的叫唤一声。 “我累了!” 果然,这一招管用,左封逸沉睿的目光打量着枭天埋着脸的小女人儿,暗想:这是在跟我撒娇么?哪个正常点的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柔情?更甭说左封逸这种一看枭天笑骨头就酥的痴汉了。 见左封逸停手,枭天凌然转身,趁其不备时一拳打上去! 痛快一时的后果就是,直接被左封逸强硬地箍在怀里,大手从脸上转移到身体各个敏感之处。瘙痒得枭天直叫,满床打滚,浴巾半遮半掩摇摇欲掉。 “别…别闹。” 左封逸说:“你把脸转过来我就不闹你了。” 枭天翻了一个身,刚面朝着左封逸,就被他在嘴上亲了一口。 “你!” 左封逸的眼神是很有杀伤力的,尤其那幽冷似银月的眸子,更是席卷着风暴般的寒霜。她和左封逸四目对视,两张脸只隔了一个手指粗的距离,嘴巴微微嘟起就能亲到对方的唇。 左封逸拧眉问道:“你真和别人亲过嘴儿了?” 枭天沉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就因为她这一秒间的迟疑,左封逸胸口突然撩起一片火。他一口封住了枭天的唇,狂肆而入。相比在河边的仓皇急促,这一次左封逸的动作缓慢了许多。他的唇舌,重重地掠夺,侵犯、以一副霸道又粗犷的方式索取温暖的津水。 因为经验所限,左封逸的吻技偏生硬,但他气息极有力量,别人深吻一阵便要松口喘息,他完全不需要,绵延不断的狂暴攻势,卷着枭天回旋翻转,粗鲁又狂野。 枭天起初还有反抗的意图,后来突然感觉自己疲乏极了,就像跑了几十公里后的松懈,浑身瘫软,肌肉松动,只有呼吸还在无节奏地律动着。 左封逸却越来越兴奋,搂在枭天背上的手滑动一下,油腻的触感让他动情。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挪移,挪到两个人紧贴的胳膊,粗粝的指尖蹭着她纤瘦的臂膀,瞬间感觉到她一阵强烈的抖动。 左封逸非但没收手,还勾起一根手指,恶意在瘙痒她的痒痒肉。 枭天有些难受,带着一丝颤栗的抗拒声从口中压抑地泻出,开始剧烈地挣扎。死死扼住左封逸的手腕,两个人的手在僵持推送。嘴里的柔情缠绵变成了恶意啃咬,其后的过程更像是在打架,而枭天就是那只被踩到尾巴发飙的小猫。 终于,左封逸从枭天的唇上离开,调笑的问:“这么敏感?” 枭天两个手插入左封逸的短茬儿硬发中,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滚!” 左封逸压在她身上,“滚什么?你这是在邀请我滚、床、单么?” 枭天气得脸都紫了,即将要裸露空气中的胸口一起一伏,那欲盖弥彰的诱惑就在左封逸的眼皮底下。 左封逸定定都看了一阵,将嘴贴到枭天的耳边,低沉又沙哑的嗓音说:“我想.......” 枭天胸口一震,左封逸的薄唇已经贴到了她的锁骨,电流急剧向下冲刺。枭天急中生智,双臂圈住左封逸的肩膀,一头扎进他的颈窝,近乎崩溃地哭诉了一声。 “别闹了好么?我想…睡觉……我困死了。” 事实证明,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左封逸就是火烧眉毛,也抵不住枭天的软语相求。 枭天伺机又搂紧了点。 左封逸眉宇间的戾气被削去一大半,骚动不安的手在枭天的后背上停顿片刻,将被子拉上来给枭天盖好,脸对着脸,妥协般的口吻说:“好,睡觉吧。” 待到两个人呼吸都平稳之后,左封逸起身去了卫生间。 枭天眼睛眯出一条缝,确定左封逸不在房间后,将手探到浴巾下。她死咬着嘴唇憋着,像是自个和自个较劲一样,把身下的床单拧成了一朵百褶花。 卫生间里面传来滴滴水声,没有丝毫雾气,浴室里的温度低的吓人,左封逸赤裸着身体淋在喷头下,滴滴水珠掠过他入天神般完美的身体,以及身下那个骇人的尺度。冷水就这样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身躯,一遍又一遍....... 枭天是真累了,左封逸回到房间时,她已经背朝着自己睡得很沉了。 左封逸头探过去,将她轻轻一掠,枭天面朝着他了。 左封逸再将手臂一环,枭天就无意识地扎进了他的怀里。 舒服了没一阵,左封逸又从被窝里抽身离开,去了卫生间。一宿折腾了五六次,直到天亮,卫生间里还弥漫着低温的水汽,久久挥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终于赶到七点多赶回了京城。 左封逸在距离京大门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车了。 左封逸不动声色地盯着看着枭天下车收拾东西就要走,突然一股大力将枭天拖至身前,冷幽幽的目光灼视着她。 枭天蹙眉看他。 “松开。” “媳妇儿......” 左封逸在枭天耳边低语一声,随后闪电般在枭天嘴上吻了一口。 枭天转身,好似已经习惯他的唇吻,坦然自若的迈步走进京大,不过刚当京大门口,就看到束楠那张隐忍不发的小脸。 “你干嘛去了?”束楠看着她道。 “出去了一天这不才赶回来。”枭天回应道。 “刚才那个男的谁啊?”束楠好似想到了什么,本是紧绷的脸瞬间被八卦给代替。 “他?我雇的司机。”她说的理直气壮。 “司机还能亲你?”束南不解,一脸坏笑的问。 “亲我?”枭天一副惊讶无法理解的表情,“他怎么可能亲我?你看错了吧?” 束楠确实没看清,加上枭天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顿觉底气不足。况且她来大门口就是等枭天说正经事的。 “楠姐今儿是去潘家园吧?”枭天自然猜到了束楠来这儿的缘由,不由开口道。 “是啊,我还以为你这丫头给忘了呢!”束楠看见枭天的反应顿时有些欢喜,她拉着枭天就往外走,其实早在前几天听到枭天懂得文物鉴定后,她就动了拉枭天合伙开店的念头。 要知道,学考古并不代表就懂得鉴赏古玩,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尤其是像束楠这种半吊子水平的人。 就算有些考古系的退休老教授,在古玩行里栽跟头都是常有的事,他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但真是入了行,立马就能被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而开古玩店,尤其需要火眼金睛的鉴定师,否则就凭束楠那几十万的家底,进到一次假货就能赔死她。 “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把东西送到楼上。” 枭天推开了束楠,向着宿舍走去。 将出行的那些东西安置好,走到离京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见束楠在喊。 “枭天,快点来,有人找!” “谁?”枭天快步走了过来。 “喏,就那位。” 束楠站在门卫房边上,对着门外努了努嘴,说道:这几天来找你几次了,是不是在追你啊?” 从枭天过来住以来,前来找枭天的人,都是一代帅哥靓女,京大四大校花里的蓝梦茹,京大校草的安阳,以及这次来的这个帅哥,这让束楠羡慕之余也是妒忌有加,怎么她刚来学校那会,连长着三角眼龅牙的男同学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呢? “冷时年?” 枭天一看,眉心微蹙,她并不是讨厌冷时年,只是对他的家庭,有些避而远之的心态。 俗话说人贵自知,枭天出了门直言道:“不好意思冷先生,最近我有点忙,没时间教你弹琴。” 没等冷时年开口,枭天先堵住了对方的嘴,钢琴演奏对她而言只是一项技能,枭天从来没想过要在那上面有什么建树。 自己都当弹钢琴是可有可无的,枭天当然更不愿意花费时间去教别人弹琴。 而且以枭天的眼光来看,冷时年的这个钢琴十级,充其量也就是个表演的水平,再提升的空间也不是很大,想在国际大赛上拿奖,除非那钢琴大赛是他老爸冷华举办的。 “枭天,我不是来找你学琴的。” 冷时年的第一句话就让枭天愣了一下,不由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嘛?我还有事,急着出去呢。” “这个丫头真是感情白痴,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束楠简直对枭天无语,面对帅哥这丫头第一句话就是拒绝,第二句话就是下逐客令,真是....真是不懂情趣! “没事,我觉得和你挺合得来的,想过来找你玩,谁知道两次都没碰到你!” 冷时年生活在国外果然够直接,如果不是冷华让他懂的分寸,不可随便择定配偶,恐怕冷时年都会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了。 当然,说喜欢有些夸张了,冷时年现在还只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实在是枭天那次的表演太惊艳了,让冷时年对她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你很闲吗?我这段时间可没时间玩,年底有七八门课都要考的……”枭天又说出一句差点让身后束楠喷血的话来,她已经诅咒枭天变一辈子剩女了。 “那天你说我不懂得中文,我现在是京大中文系的学生!”冷时年挺了挺胸脯,在他胸口,赫然是个京大的学生徽章。 “我还想说让你离我远点呢……” 实在是不想沾染对方,枭天头痛的扶额,心里简直无奈死了,全国的考生挤破头都想进的京大,在这些世家子女的眼里,不过是个想来就来的地方。 其实枭天这一点倒是误会冷时年了,冷时年原本是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所学校在音乐专业上的名声,怕是要比华清北大在国内的名气还要大。 所以冷时年只是正常办理的转学手续,并非是完全靠关系进来的,当然,从音乐系转到中文系,冷华还是从中使了劲的。 “中文系好,嗯,中文系好。” 枭天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束楠,无语的说道:“你不是说去潘家园的吗?还去不去啊?” “你还要去?”束楠瞪圆了眼珠子。 有帅哥上门,而且还明言要找她玩,这丫头竟然还牵挂着潘家园。 “当然要去了。”枭天斜睨了一眼束楠,回头说道:“冷先生,我们要去潘家园,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潘家园不就在我爸爸那会所对面吗?我还没去过呢……” 让枭天再次无语的是,自己只不过是出于客套的一句话,冷时年连愣都不打一个就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一起去。” 枭天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摸出手机给谢轩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黑子哥“无偿赠送”的那个面包车等在了学校的门口。 和冷时年走在一起,枭天才发现他真的很高,虽然和左封逸差了许多,但架不住人家年轻还有成长空间。 不过她心里想着的这些话如果被左大少听见的话,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枭天,你这儿妮子太不义气了,好容易露次面,还要把我们姐俩给甩了?” 还没出京大校园门口多远,后面就传来了景初瑶的喊声,枭天回头一看,景初瑶和李美丽这俩货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冷先生好,咱们又见面了啊。” 看到枭天身边的冷时年,景初瑶忍不住冲着枭天眨巴了下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调侃她。 “冷先生现在是冷同学了,你们都认识,也不用介绍了。”枭天也懒得解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去潘家园,你们俩去不去?” “当然去啊,楠姐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能不去吗?” 李美丽嘿嘿笑着贴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在枭天耳边说道:“枭姐姐,我家老子听说我见过齐老爷子,差点没买个一万响的鞭炮挂在家门口放……我说,你能不能给齐老说一声,再收个关门弟子,妹妹以后回家,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啊!” 李美丽是豫省人,他父亲是豫省有名的古玩商人,不过“有名”这两个字,也只是局限在豫省地界,和齐功这等古玩行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 所以在听闻李美丽曾经和齐老有过近距离接触后,可把李美丽她爹给乐坏了,如果闺女能拜在齐老门下,那他在豫省古玩行里,真是可以横着走了。 “还有我,还有我啊!” 景初瑶也不甘示弱,拉着枭天的胳膊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摇晃了起来,嘴中说道:“枭姐姐,你可不能忘了我啊,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收弟子一定要算我一个!” 齐功本身就是老师,授课多年,学生遍及世界各地,但继承他古玩鉴定和修复这些专业的弟子,却只有寥寥数人,而这些人现在,无一不是知名的学者或者鉴定专家。 所以只要能抱得齐老这根大腿,国内古玩界的人都要给上几分面子的,要不是束楠早已拜在另外一位大师门下,说不得也要缠着枭天的。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枭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了景初瑶,说道:“我是齐老的弟子,不是他的老师,他想收谁当弟子,我根本就没任何话语权的……” “哎,你可以帮我们敲敲边鼓啊。” 景初瑶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枭天,只要你帮了这忙,以后赴刀山下火海,我景初瑶都在所不辞!” “真的?”枭天不怀好意的在景初瑶身上打量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景初瑶挺了挺胸口,说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往东绝不往西,让我赶狗绝不撵鸡!” “那好吧,初瑶听说你身材很好,被人封为京大十二金花里的性感女神?”枭天坏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啦!他们都是些没见识的,若要见了您啊,肯定会惊为天人!”景初瑶先是一阵得意,后来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恭维道。 “没,我可没您这前凸后翘的身材,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不在学校秀一下,未免太可惜了!” 枭天很认真的说道:“这样吧,初瑶你在这校园门口来回裸奔一百米,你那事包在我身上了,怎么样?” 枭天话声未落,身边的冷时年已经扑哧笑了出来,他在国外多年,对同学之间这样的恶作剧,早就是司空见惯了的。 “姐姐,你……你也太难为人了吧?” 景初瑶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那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色一般,转头看向枭天,哭丧着脸。 “你也知道难为?那我给齐老开口就不难为了?” 枭天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让你们拜在齐老门下,我是没那本事,但是过段时间有个齐老主持的修复项目,你们俩可以参与进来。” 枭天顿了一下,说道:“这个项目可能会进行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有了这段经历,再加上齐老也在京大授课,你们以后就算对外称自己是齐老的弟子,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国语博大精深,学生和弟子,这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传授知识的只能叫学生,被传授技能的才是真正的弟子。 像齐老公开授课,听课的人都是其学生,但只有在私下里传授不公开技能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学到一些真正的本事。 像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尤其是在江湖中最为常见。 “嘿嘿,那敢情好,枭天,多谢了啊!” 听到枭天的话后,景初瑶和李美丽顿时激动了起来,正如枭天所说的那样,能跟着齐老做项目,日后就是称其为老师,以齐老的涵养,想必也不会去否认的。 “枭天,够意思,回头看中了什么,只管说。” 李美丽财大气粗的拍了拍拎着的小挎包,说道:“我老爹一高兴,给了不少银子,今儿你的开销姐妹全包了!” 原本李美丽和景初瑶就有心交好枭天,现在有求于人,花点钱对她们俩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要是看中个几十万的物件,你家老爷子还不要巴巴的跑京城来送钱?” “说的也是……” 想到今儿要去的地方,李美丽顿时不吭声了,古玩市场鱼龙混杂,但并不是说卖的东西全是假的,只要你有钱,就是几百上千万的东西,潘家园都是能淘得到的。 “枭姐,这呢……在这呢!” 和景初瑶等人说笑着走出了校园,枭天远远就听到了谢轩喊声,循声望去,谢轩站在那辆黄色的昌河面包车旁,正使劲给枭天挥着手。 “轩子,等了一会了吧?” 枭天带着几人走了过去,介绍道:“这是我弟弟谢轩,这几位是我的同学,她叫景初瑶,那个是李美丽,这位是楠姐,就是文宝斋的前老板。” 当年枭天是带着成臻去的文宝斋,出面将其盘下来的也是谢大志,谢轩从始自终都没露面,是以两人并不相识。 “哎呦,都是漂亮姐姐,快请上车!” 谢轩多有眼色一人儿,听到枭天的介绍后,连忙拉开了车门,说道:“来,来,几位姐姐喝水,你看这都快十月的天了,怎么还那么热?” “谢弟弟真是厚道人啊。” 上了车后,景初瑶忍不住夸了一句谢轩,那小胖子天生就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脸,再加上这份殷勤,尽管是初见,也会让人对他印象大好的。 “厚道?恐怕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吧?” 听到景初瑶的话后,枭天弯唇差点笑出声,在现如今的景天古玩街上,谁不知道谢老板的大名啊? “枭姐,这男的是谁啊?” 谢轩早就看到枭天身边的冷时年了,趁着没人注意,小声嘀咕道。 “他也是我同学。” 枭天转脸看向冷时年,说道:“冷先生,要不让楠姐陪你打个车吧,你看这面包车实在挤不下人了。” 谢轩从黑子那里得来的这辆车,是黑子花了三千块钱,从一出租车司机手上接下来的,前后加起来连上司机最多只能坐五个人,算是冷时年刚好多了一人。 “不用,我有车,枭天,我带你吧。”冷时年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个车钥匙按了一下,二十多米远顿时传来来嘟嘟的声音。 “跑车啊!” 顺着声音看去,谢轩的眼睛顿时直了,那居然是一辆红色的跑车,至于是什么牌子的,谢轩这土鳖就不认识了。 “那好。” 枭天倒是没有拒绝,只不过却是拿过了冷时年手中的钥匙,说道:“我路熟一点,我来开车吧。” “枭天,你开过法拉利?” 看着枭天熟练的发动车子挂档倒车,冷时年一脸的惊奇,这辆车是他一直在国外开着的,为了进口到国内,光是过海关报税的钱,就足够再买几辆的了。 而且据冷时年所知,整个京城有这车的,也不超过三个人,他刚才给钥匙的时候,还想着看枭天向自己询问这车子性能的。 “没开过,不过我可以试试。”枭天自然是开过的,不过是前世,就算她说开过自然也没人相信,索性编了个话题游说过去。 “枭天,你还有不会的事情吗?” 看着枭天熟练的驾驶着这辆操纵性非常强的跑车,冷时年感觉自己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了,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秘密。 枭天在弹钢琴的时候,像是一位优雅的公主,让全场人为之起立欢呼,但是在鉴定古玩时,沉稳的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女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此时开着车的枭天,更像是一个冷峻带着女王范儿的赛车手,跑车的性能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不断超越着前面的一辆辆车。 原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在枭天的驾驶下,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潘家园的停车场内,从车上下来时,就连一向喜欢开快车的冷时年,脸色都不禁有些诧异。 “这姑娘真是够胆大!” 一路行来冷时年算是发现了,枭天档位油门使用的都很娴熟,惟独就不怎么喜欢踩刹车,始终有一种速度在车流中穿梭着,坐在她的车上,很考验人的心脏强度。 枭天笑眯眯的打量着那辆跑车,随口问道:“冷先生,这车多少钱?” “叫我冷时年好了。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冷时年无奈的看了一眼枭天,刚才同坐一车,两人的关系似乎稍稍近了那么一点, “好吧。以后就叫你冷时年。”枭天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赞道:“这车是你从国外带来的吧?国内可不多见。” “嗯,这是法拉利今年最新款的轿跑,在国外卖十六万美元。不过进口到国内,我爸爸一共花了差不多四百万人民币。” 冷时年倒不是在炫耀,像他这种家境的孩子,四百万和四十块的概念都不是很大,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枭天,这里就是潘家园啊?” 出了停车场,来到潘家园旧货市场那几个字面前。冷时年道:“枭天,以你的本事。能把这里的漏都给捡光掉吧?” 虽然对古玩没什么兴趣,但冷时年从老爸口中还是听到过一些专业术语,不过在这地方,却是有些不应景了。 “咳,小伙子,捡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今儿正是周末,也是地摊出摊的日子,潘家园可谓是人头耸动,站在枭天旁边的一位老教师模样的人道:“我玩了二十多年的古董,除了八十年代初期能捡漏之外,这几年是越来越难喽,那些小子一个个比猴都精。” “不会啊,她很有本事的。”冷时年不服气的道:“大爷,你不知道,枭天她……” “冷时年,景初瑶她们来了,咱们进去吧!” 枭天一把拉住了冷时年,她发现了,这孩子真是单纯的可以,没事和这退休老头较什么劲啊? “枭天,发展的那么快啊?” 走到近前,枭天就看到景初瑶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连忙放开了冷时年的胳膊,道:“少胡扯,都进吧,今儿人多,一个别走散,另外一个,注意好自己的钱包……” 枭天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潘家园形成于一九九二年,是伴随着民间古玩艺术品交易的兴起和活跃逐步发展起来的,占地四多万平方米,现在已成为一个古色古香的传播民间化的大型古玩艺术品市场。 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餐饮服务区等六个经营区,主营古旧物品、工艺品、收藏品、装饰品,年成交额达数亿元。 市场坐店商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开市,地摊每周末开市,周末开市日客流量达六、七万人,其中外宾近万人,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游客在这里交融。 可以说,现在的潘家园,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古玩交易地,而是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无数游客涌入到其中。 俗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盗门的存在。 不过经过建国后的数次严打,现在的盗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组织严密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存在。 刚才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枭天就发现了几个眼神闪烁的家伙,这些人有个特点,眼睛总是盯在别人的口袋处,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往往都是两三个人协同作案。 当然,这些事情和枭天无关,有句话不是叫做存在即合理吗?这些千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古老行当至今还在,就已经可以明问题了。 “枭天,放心吧,潘家园的治安很好的,我来那么多次也没出什么事。”束楠对枭天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束楠的态度也很正常,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人偷东西,但那并不代表小偷就在这个世上绝迹了,只是视角不同,她看不见枭天眼中的江湖而已。 刚才看到谢轩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枭天开口道:“那行,楠姐,你带冷时年他们进去吧,我和轩子说点事。” “那行,往前走两百米,有家卖房四宝的店,回头咱们在那里见。” 束楠点了点头,她从小算是景天古玩街长大的,对这种地方熟悉的很,当景初瑶冷时年几人的导游还是不成问题的。 “轩弟弟,快点过来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景初瑶则是伸手冲着谢轩摆了摆,这在车上不过半小时的功夫,谢轩已经忽悠的几人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轩子,什么事儿?”等束楠几人离开后,枭天看向了谢轩。 “枭姐,我……我在游戏室呆的闷,想……想在这里鼓捣点生意。”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谢轩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喜欢和人打交道,枭姐,城子哥那里有他一个人就行了,您就让我过来吧,就是摆个地摊也行啊!” 谢轩的是真心话,成臻能在游戏室里一闷一整天,没事练武扎马步不亦乐乎。 但谢轩不行,他喜欢过那种和人勾心斗角的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业行为中取得成功,才能让谢轩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刺激。 “我没不让你过来啊?”枭天脸上露出笑意,道:“你早就过来踩好点了吧?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嘿嘿,还是枭姐您了解我。” 被枭天说破,谢轩也不尴尬,正如枭天说的那样,这些天他几乎见天的往潘家园钻,以他在景天古玩街磨练出来的嘴皮子,很快就将这里面的门道给摸清楚了。 指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地摊,谢轩道:“枭姐,是这样的,在这潘家园练摊,只能周末两天来,每天二百块钱,卖什么东西管理处不问。” “一周两天?这个不成。”枭天摇了摇头,摆散摊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头没资金没人脉的小商贩干的。 在这些小贩们摊子上的东西,基上都是从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工艺品,见不到什么好东西,虽然因为游客多人气很旺,但起早摸黑的也就赚俩辛苦钱。 另外一种摆地摊的人,则就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了,这些人往往和各地的盗墓者有些关联的,甚至身的副业也就是盗墓。 他们一般会将墓葬中出土的物,和一些现代工艺品混杂在一起出售,遇到有眼力而又有意购买的人,就会出了市场换个地方另行交易。 不过这类人比较少见,毕竟市场管理的很严格,被查出来是要吃官司的,为了规避风险,他们更愿意做个二道贩子,将收到的东西转卖给那些有实力的古玩店铺。 “枭姐,您和我想的一样。” 一说到生意,谢轩就是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打听过了,这里面的店铺,最便宜的是一百二十八一平方,不过位置太差,开了生意不会太好。 稍微好一点的店铺,租金都在二百到五百之间,以咱们头上的钱,我想盘下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店,这样租金就是一月四千!” 一口气了那么多,谢轩将中的半瓶矿泉水灌进了肚子,接着道:“按照管理处的规定,一次要签订一年的合同,缴纳半年的租金和水电费押金,大概需要三万块钱左右就够了……” 枭天制作的那批假玉卖了四十多万,加上文宝斋赚的钱枭天拿走的一部分,谢轩上差不多还有三十万,在他想来,开家店是足够了。 不过这三十万块钱虽然掌握在谢轩上,但是他明白,枭天要是不点头,任他想的再好,终究都是镜花水月。 ------题外话------ 为什么晚了,因为一直在修,求过啊,呜呜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窃丢钱,捡漏添头 “轩子,帐不是你这么算的。” 看着说的吐沫横飞的谢轩,枭天叹了口气,说道:“租赁店铺,这只是开店的基诉求,不管是没装修的店还是别人转让的,最少三到五万块的装修钱是少不了的吧?” 既然是开店做生意,那就要和外面摆地摊的有所区别,按照枭天的思维,这店铺必须装修的有档次,而且二十平方的面积,在枭天看来也过于小了。 “嗯,这一块该花的钱是少不了。”谢轩想了一下,说道:“那差不多就需要七八万块钱了。” “不止呢,这七八万,只是说能把店的架子给搭起来,花钱的还在后面呢。” 枭天摇了摇头,说道:“像碰到束楠全店转让那样的好事,基本没戏,轩子,你知道撑起来一家店,需要花多少钱来铺货吗?” “不知道。” 谢轩闻言有些发傻,当年接手文宝斋后,库房里剩有存货,而且进货的商家都是以前的渠道,不用他操一分心,所以对这些事情,谢轩也不了解。 “咱们开的是古玩店,算三十平方米的面积吧,即使店里面的物件全是假货,那最少也要花费二十万的资金,这还是往少了说的……” 在古玩行里,对外营业的店铺,里面摆的都是假货并不稀奇,主要是因为真物价格过高,很多人都收在家中,只有买方想看的时候才会约定时间带到店里。 但就算是假货,那也要放置一些高仿的玩意儿。那些东西一件最少也要万儿八千的,这样算下来,枭天二十万的预算说的并不多。 如果再想囤积几件镇店的真古董,那恐怕没个百十万的。甭想将一家店支撑下来。 枭天之所以到京城两个多月都没来潘家园,一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二来就是因为没钱,因为她目前还不想将盗墓所得的那批玉器拿出来。 “枭姐。我明白了……” 听完枭天的分析后,谢轩才知道自己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来是真的想投入到这古玩热潮中,脱了膀子大干一场的。 “小胖,丧什么气呢?” 枭天喊了声谢轩的外号,笑着说道:“咱们初到黑水的时候不也是一穷二白么,现在不也已经有了几十万的身家? 你也不用急。没事就到潘家园这里来转转。如果有人出手转让店铺。合适的话咱们就接过来,那样价格即使高点,也能省不少钱的。”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急字,当你迫切的想去达成交易的时候。往往就会忽略很多细节,而细节关乎成败,一步踏错,往往就是倾家荡产的下场。 枭天当年制造假翡翠布下骗局,那就是在铤而走险,但是她现在却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情,宁愿稳当一点积累财富,也不愿意因为钱而将自己陷身在危险之中。 “枭姐,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枭天的一番话说得谢轩咧嘴笑了起来,心中芥蒂尽去,说道:“枭姐,咱们进去吧,今儿周末有地摊,说不定还能淘弄几件好东西呢。” “得了吧,想都别想,碰不到是正常,碰到了那是中奖……” 枭天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来这种地方,可以有捡漏的心理,但千万不要有侥幸的心态,但凡见到自己吃不透的物件,就不要出手……” 这世间所有的生意,其实都是人的一种心理行为,古玩生意更是如此,想来淘宝捡漏的人,都是有一种想占小便宜的心理。 但是这些人却忘了一句话,那就是占小便宜吃大亏。 那些整日里在古玩市场厮混的人,早已将自己的物件用筛子过了无数遍,能留下真玩意的几率,和中五百万区别也差不多了。 “人还真多啊,东西虽然是假的,不过倒是能反应出咱们国家的一些文化来。” 涌在人群里缓缓往前走着,正如枭天所想的那样,这些地摊压根就没有值得一看的物件,十之都是从各地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 不过这些东西,却都带有一丝传统化的影子,就像是衡水的鼻烟壶、杨柳青的年画、苏省的绣品、东阳的木雕、都是千百年来老祖宗流传下来手艺。 另外在地摊上最常见的,还有玛瑙玉翠、陶瓷、中外钱币、竹木骨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服饰这些东西。 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都很新颖特别,前来游玩的游客倒是纷纷解囊,生意还算是不错,到处都能听到那些操着京片子的讨价还价声。 “轩子,束楠说的是这家店吧?” 顺着人群走了大概有二百多米,枭天眼前出现了一家经营房四宝的古玩店,店抬头处挂着个四宝轩的黑漆金子招牌,门脸装修的非常气派。 “应该是吧?”谢轩左右看了看,说道:“不是说在店门口等着吗?怎么人呢?” “可能他们进去店里了,咱们去找找!”枭天在人群里看了看,也没瞅到景初瑶等人,当下两人进了那四宝轩。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啊?” 刚进门,一穿着长袍马褂的伙计就迎了上来,不过当他看清楚枭天二人的那张脸后,脸上堆积的笑容立马冷淡了下去。 “呵呵,轩子,和你有一拼啊。” 见到这情形,枭天也没生气,而是笑话起谢轩来了,因为这伙计迎客的举动,真的和谢轩有些相像。 经营房四宝,客源一般分为两大块,一块是那些真正爱好书法的人。每天不写点东西就感觉手痒痒,他们是房四宝消费的主力军。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五十开外或者退休的老人,他们有钱有闲。基上每次来店里都会消费一些东西。 还有一类人,则是中年人带着自家小孩来的,在九十年代,字代表着人的说法还是很盛行的。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在孩子身上花钱也是毫不吝啬。 至于像枭天这些年轻点儿的大学生,基上就没有消费的可能性,潘家园一天人流量几万人,伙计要是见人就笑,估计等不到晚上回家,那张脸就要抽抽了。 “比咱们的文宝斋怎么样啊?”枭天也没搭理那伙计,自顾自的和谢轩在店子里转悠了起来。 “面子比咱们的大,货品也要全。这宣纸的质量不错。不过价格也高。景天的消费能力还不行,咱们店里就没进货……” 冷雄飞没来的时候,文宝斋一直都是谢轩打理的。这番话说下来倒也是条条是道,将自己那家店的弊端都指了出来。 “现在会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以后再想做这类的生意,就要做高端市场了。” 枭天摇了摇头,这家店的位置虽然很不错,但生意也就是一般,和旁边几家经营玉石字画陶瓷器的古玩店比起来,简直就能称得上是冷清了。 “枭姐,什么是高端市场?”谢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由奇怪的问道。 枭天随口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把东西卖给有钱人。” “枭姐,你的话我不大明白。” 谢轩摇了摇头,枭天这句话说的等于白说,谁都想将东西卖给有钱人,可是这人越是有钱越小气。 谢轩就曾经遇到景天一个亿万富翁,买块三百多块钱的砚台,足足和他磨叽了一个下午,还下去了二十块钱,乐的好像中大奖一般。 “笨,就是做品牌,你要是能做得全京城会写毛笔字的人,不用你店里的东西,出门就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会写毛笔字,那就算你成功了!” “哎,这位小姑娘说的不错,不过这品牌需要怎么做呢?” 枭天话声刚落,她身后响起了个声音,回头一看,一位穿着老式对襟长袍的老人,手里端着个紫砂壶,正对自己笑着。 “老人家,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您可别当真。” 枭天笑了笑,回头对谢轩说道:“走吧,初瑶她们估计去别的地方逛了,咱们去找找。” 枭天脑子里赚钱的法子多着呢,可是她与那老头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要告诉对方?万一自个儿以后要是来潘家园经营文房四宝,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哎,小姑娘,别走啊,进来喝杯茶吧!” 老人见到枭天转头就走,不由追了上来,他这店的生意不好也不算坏,但是和那些称得上暴利的古玩店相比,却是有点举步维艰的苗头了。 所以枭天刚才的那番见解对老人触动很大,只是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这让老人心里像是被猫爪了一般难受。 “枭天,你们怎么跑到店里去逛了啊。” 刚刚走出四宝轩,枭天就见到景初瑶正站在店门口胡乱张望着,见到枭天和谢轩后,马上就扑了过来。 “初瑶,怎么就你一人?美丽楠姐她们呢?”看到景初瑶一脸着急的样子,枭天不由愣了下,心想这几人不会被人碰瓷了吧? “碰瓷”是古玩业的一句行话,意指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上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 景初瑶这几个人都是穿着光鲜,尤其是冷时年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这几人走在一起,还真有可能被那些“碰瓷”的人给盯上。 听到枭天的话后,景初瑶连连摆手,说到:“不是碰瓷,是……是冷时年和美丽的的钱包给偷了,两人加起来带了一万多块钱呢……” “他们的钱包丢了你着什么急呢?” 枭天打量了一眼景初瑶,不紧不慢的说道:“初瑶,不会你的钱包也丢了吧?看你这幅打扮就像是有钱人。” “你……你怎么知道?” 景初瑶的脸色垮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想着巴结你,我带的两千多块钱也被人给偷了!” 这是因为就在刚才冷时年站在一个摊位前想买东西时,发现自己钱包丢了的时候,景初瑶和李美丽都同时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也不翼而飞了。 “你丫的还笑,有没有同情心啊?” 看到枭天的笑脸,景初瑶忍不住说道:“我带那么多钱出来,不就是想贿赂下你这儿丫头,让你在齐老面前美言几句的吗?我不管,钱丢了我的心意也到了,那事儿你必须得帮我和美丽!” “他们人呢?”枭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钱包丢了就赶紧找啊,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些小偷呢。” “年轻人,第一次来这儿吧?” 枭天话声未落,身后传来那个老人的声音,“小姑娘,在这种地方丢了钱包,就甭惦记了,自认倒霉吧。” “哦?老先生,这是怎么个说法?” 枭天回过身去,说道:“这么大个市场,如果经常发生失窃的事情,对市场的声誉也不好吧?难道警察都不管的?”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摊户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同样,那些小偷们也是如此,打了一批又来一批,屡禁不绝啊……” 来潘家园闲逛的人,不是游客就是古玩爱好者。这两者有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身上一般都会携带不少的现金。 相比在火车站医院等地方行窃,潘家园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围环境无疑要更好,所以这天南地北的小偷们是一波接一波,根本就没有将其杜绝的可能性。 “警察是管不了,枭天。束楠带着冷时年和美丽,现在就在市场派出所了。” 听到老人的话后,景初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在刚刚他们报案的时候,那些警察虽然说的没老人那么直白,但话中的意思,也是找回钱包的希望不大。 “老先生,多谢了……” 枭天冲着老人道声谢,对景初瑶说道:“走吧。去派出所看看,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马上中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你还有心情吃饭?”景初瑶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啊,他们三个丢了那么多钱,这丫头倒是好,还惦记着吃呢。 “那好。回头我们吃,你看着好了。” 枭天扬唇笑了起来。按照景初瑶的说法,她们丢钱包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是法制社会,抓贼也要讲个拿赃,别说二十分钟,就是两分钟的时间。都足够小偷们转移赃物了,即使抓住作案的小偷,也甭想在他们身上找到钱包的。 “真晦气……”看到枭天问了身后那老头派出所的地方,和谢轩两人径直往派出所走去,景初瑶郁闷的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怎么样。笔录做完了吗?” 来到派出所的值班室,枭天发现,冷时年正回答一位民警的问话,而束楠和李美丽则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个脸坐在了旁边。 “我们俩问完了,就剩他了。” 束楠的脸色有些晦暗,走之前枭天还专门提醒她主意小偷,没成想不光是被偷了,而且连着被偷了三个人。 “楠姐,你又不是那贼,你干嘛这幅表情?” 枭天笑着拍了拍束楠的肩膀,说道:“人多的地方贼就多,很正常的,别人干的活儿专业,防不住的。” “咦,小姑娘,挺了解的吗?” 枭天话声刚落,正在给冷时年做笔录的年轻警察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也不是防不住,关键是你们的防范意识太差了,人多再一挤,就什么都忘了。” 在这种算得上是旅游景点的地方,失窃的案子是最常见的,少了每天也有七八个人来报案,警察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你钱包里有多少钱啊?”枭天进来的时候,年轻警察刚刚开始给冷时年做笔录,连失窃的金额都还没来得及问。 “一万块钱……” “多少?一万?” 冷时年的话让那警察愣了下,刚才李美丽的六千和景初瑶的两千就已经让他吓一跳了,没想到这男孩丢的更多。 按照相关刑事案件的条文规定,涉案两千元的盗窃案,就属于数额较大了,一万以上就能判处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景初瑶等人加起来丢失的钱,都快两万了,按照规定,派出所是要将其当成重大案件立案侦查的。 “你们等等,这个情况我要向所长汇报一下。” 年轻警察坐不住了,他在这里干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接触过最大的被窃金额不过才八千多元,当时还通报了市局刑警队。 要知道,在九八年这会,老职工买一套工龄折算的房子,也不过就是一两万而已,那些蟊贼们平时也都是小打小闹,但真出了大金额的案子,派出所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指望他们破案,黄花菜都凉了。”看到小警察出了值班室,景初瑶忍不住哼了一声。 景初瑶是京城人,知道在京城的人流量有多大,人多了治安肯定不好,平时那些凶杀之类的刑事案件尚且忙不过来,谁有功夫管这种小偷小摸的案子? “狐狸,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钱就没了?” 李美丽有些心疼她那六千块钱,要知道,刚入学的几万块都被枭天给敲诈干净了,这六千是刚从自家老爹那里要来的。还没捂热就便宜了蟊贼。 “我看十有八九没了。” 景初瑶转脸看向枭天,说道:“枭姐姐,我们俩现在是一穷二白,从现在到过年可一直都跟你混了啊。” “瞧你那点出息?”枭天挑了挑眉,她心里早就做好的打算,只是没必要和这几人说而已。 看到桌子上冷时年的那个坤包。被人用刀片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枭天不由问道:“冷时年,你没事带那么多钱干嘛?” “国内买东西刷卡不方便,我……我平时都带这么多钱啊。” 在国外生活的人,基本上带着一张信用卡就能走遍好多国家,不过回到国内之后,冷时年有好几次买东西都刷不了卡,后来就干脆出门带现金了。 听到冷时年的话后,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敢情一万多块钱在这位大少爷眼里,只不过是些零花钱而已。 “其实那些钱都无所谓。” 冷时年皱起了眉头,说道:“钱包里面有一张我和妈妈的合影,那张照片没有底板,再也洗不出来了,我就想找回那张照片。” 冷时年从小是跟着母亲长大的,虽然冷华对他也极为疼爱,但终归没有和母亲的感情深。 在三年前的时候。冷时年的母亲因病去世,这才按照父亲的安排去上学读书。所以那张绝版的照片,是他最牵挂的事情。 “照片?回头想想办法,看看还能找到么。”前世年幼丧母,导致枭天现在格外看重亲情,听见冷时年这么说,她也有些急了。 “能找到才怪呢。那些贼把钱拿走,钱包随手往河里一扔,去哪儿找啊?”景初瑶对枭天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枭姐说找,肯定就能找到的,这位先生你不用着急。”小胖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事关江湖上的事情,他还没见到有枭天办不到的。 “希望能找到吧。” 冷时年的脸色有些黯然,国外也不是没小偷,像这种事情,除非当成捉贼拿赃,否则还真的很少有能寻回自己物品的。 “各位,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向所长报告了,而且也已经立案,请你们留下联系方式,案子一有进展,我马上就会通知你们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刚才那个年轻警察回到了房间里,口中说的那些话,让人根本就看不到破案的希望。 众人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除了枭天之外,几人中就束楠有手机,当下留下了手机号码,一行人出了派出所。 “呸,整天就知道穿身衣服耍威风,遇到事屁用没有。” 走出派出所大门后,景初瑶回头啐了一口,她虽然丢的钱最少,但身份证却是在钱包里,补办起来也麻烦的很。 枭天拍了拍景初瑶的肩膀,说道:“行了,初瑶,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钱包呢。” “去哪儿找啊,让贼还给你?” 景初瑶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枭天,算我们几个倒霉,我是认了,回头让我爸再给我补张身份证去。” “还没找,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找不到?”枭天拉着景初瑶,说道:“走吧,把你们丢钱的位置给我说一下,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真的假的啊?”见到枭天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景初瑶一行人才很勉强的又跟着枭天回到了潘家园市场。 指着一处摆在拐角位置的地摊,景初瑶说道:“我们就是想在这买东西掏钱包的时候,才知道钱被偷了的。” “小姑娘,你们几个的钱包找到没有啊?妈的,现在的贼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地摊的老板倒是认得景初瑶几个人,虽然在这市场里丢钱包是常事,但一次丢了三个人的事情,还真的很少发生。 更重要的是,本来将要做成的生意也不翼而飞了,所以那老板对这几个人是记忆犹新,对那偷钱包的贼,却是恨之入骨。 “找个鬼啊?警察都没办法?能找到才怪了呢。” 景初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这会正在心里埋怨枭天呢,钱包丢就丢了吧,还非要回来丢人现眼,话说这丢钱包,也有一半的责任在她们人粗心大意上的。 “这摊子上的钱币倒是挺齐全的,哎,这铜钱都锈成这样了,还能卖吗?” 枭天笑吟吟的蹲了下来,伸手在那摊位上挑挑拣拣,浑然没在意景初瑶正在身后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小姑娘,这你就外行了,这个可不是铜钱,它叫做元宝,知道什么叫光绪元宝吗?” 摊位老板对枭天的话很不满,看着景初瑶说道:“哎,我说这鼻烟壶你还要吗?正宗乾隆朝传下来的,说不定皇帝老子就用过……” 这个摊位是个杂货摊,从铜钱到陶瓷木雕鼻烟壶应有尽有,刚才景初瑶就是看上了那个内壁雕画的鼻烟壶。 而冷时年则是看中了摊位上的一个内有双开门的漆盒,他是想买回去送给自个儿姑姑的,没成想两人的钱包都被偷了,一样都没买成。 “钱都被偷了,拿什么买啊?”景初瑶没好气的瞪了那老板一眼,这会她火气特别大。看着这老板都像是和小偷一伙的。 “哎,不买你们倒是让让啊。”听到景初瑶这话,那三十来岁的老板顿时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说道:“赶紧让让,我这还要做生意不是。” “这就走,耽误不了您的生意。”枭天把玩着一枚铜钱,随口问道:“这位大哥。刚才丢东西拿好,您那会就没看到点什么?” “没有,我看自己的摊子还来不及呢,哪儿有功夫管那些闲事!”地摊老板摇了摇头,甭看他刚才还在骂着那些小偷,但其实就算是真看见了,他也不敢吱声。 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这些地摊老板每到周日都会来摆摊,万一把小偷指出来。那就是结了怨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报复。 在去年的时候,就曾经有个地摊老板抓住了个小偷,将其扭送到了派出所,当时是人赃并获,那小偷很快被刑事拘留了。 可事情过去没一个礼拜,那个见义勇为的地摊老板,就在一个夜晚被人拍了黑砖。头破血流不说,还得了个轻微脑震荡。打那之后就没在潘家园出现过。 所以从那件事之后,这些地摊老板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对有些事情也是视而不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派出所抓贼不力,也是和群众们不配合有很大关系的。 “得。那不耽误您练摊了。” 枭天的眼睛看在一枚钱币上,闪过一丝异彩,不过还是站起身来,目光并没有在那枚钱币上停留多少时间。 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枭天看到了一家店铺外的指示牌。当下招呼了景初瑶等人一声,按着指示牌出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枭天要干什么,但几人还得跟着。 三绕两转之后,一行人已经是出了古玩市场,眼前是条四通八达的马路,他们此刻正站在人行道上,十多米外则是地铁的入口。 “我说枭天,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景初瑶有气无力的抓住了枭天的胳膊,说道:“枭天,钱丢了我认了,您能请我吃碗拉面吗?我都快饿死了。” 本来景初瑶就没吃早饭的习惯,这会都快下午一点了,她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而且脑子里就没找回钱包的心思,眼下只想找个地方吃东西。 “初瑶,想要钱包还是想吃饭?”枭天笑着问道。 “吃饭!” 景初瑶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后,神情却是犹豫了起来,迟疑着问道:“真的能找回钱包?我说枭天,你可别忽悠我们啊。” “是啊,枭天,找不到就算了……”李美丽也说道:“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来这种地方多长个心眼就行了。” “钱包应该能找回来,不过钱嘛……估计就没了。” 枭天指了指四五米外摆在地上的一个绿皮垃圾桶,说道:“初瑶,去,去那垃圾桶里扒拉一下,看看有没有你的钱包。” “你是说小偷会把钱包扔里面?” 景初瑶闻言愣了一下,半信半疑的看着枭天,说道:“这不大可能吧?那市场的出口有七八个,你怎么就能断定小偷是从这里跑的呢?他凭什么又会把钱包扔这垃圾桶里?”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又没丢钱包……”枭天摊了摊手,做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来。 “枭天,我的钱包也在里面?”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好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冷时年出言问道。 枭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贼是一个人,那应该也在里面。” “那好,我去找!” 挂念着母亲与自己的那张合影,冷时年哪里管这垃圾桶又脏又臭?当下卷起袖子就要去掀垃圾桶的盖子。 “我也来。”景初瑶无奈的走上前去,回头瞪了一眼李美丽,说道:“美丽,还不过来帮忙,你丢的不是钱啊?” “你还真信枭天的话啊?” 李美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这会用的还是那种铁皮垃圾桶,两人合力才将上面的盖子给搬了下来。 “枭天,要是找不到,你死定了!” 垃圾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是烟头就是吃剩下都馊掉了的盒饭,那股子问道闻的景初瑶和李美丽都是眉头紧锁。练起了闭气的功夫。 几人在里面翻翻找找半饷。 “哎,还真有个钱包……” 正当景初瑶转头去呼吸的时候,李美丽忽然嚷嚷了起来,说道:“是个黑色的钱包。看皮子还不错啊,应该是个男人用的。” “黑色的钱包?” 一旁的冷时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也顾不得馊臭味,看了过去。 “是……是我的钱包。”当看清楚那个钱包后,冷时年瞬间激动了起来,直接就将手伸到垃圾桶里,将自己的钱包取了出来。 “还好妈妈的照片还在。”忙不迭的将钱包打开,冷时年笑了起来。 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冷时年小心的将那照片和钱包里的几张卡抽了出来,鼻尖却是闻到了垃圾桶里的问道,皱了皱眉,又将钱包扔了回去。 “我的钱包也找到了,美丽你的也在,还真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贼干的!” 这边冷时年刚将钱包扔进去,旁边的景初瑶却是从里面又拿出了两个,正是她和李美丽两人的钱包。 打开一看,里面的证件银行卡一个不少,不过钱却是一分都没给剩下,景初瑶平时包里放着坐车的几块钱硬币都不见了踪影。 “行了,初瑶,能找到钱包就不错了。” 李美丽将自己钱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后,看了看钱包,一甩手也扔进了垃圾堆里,虽然钱包并不是很脏,但想想刚才翻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景初瑶也是如此,不过在扔钱包的时候,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嚷嚷道:“哎,里面还有好几个钱包呢。” 话音刚落,景初瑶就转脸看向了枭天,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枭天,你怎么知道贼一定会把钱包扔这里的?他就不能跑远点再扔?” “东南两个出口——交叉的中间是派出所,小偷没事不会从那边过的,另外几个方向都是市场人流量大的地方,小偷在那里不方便转移包里的钱。” 枭天指了指她们来时的小巷,说道:“这地方是小道,游客几乎不走的,而且从市场出来这一路都没有摄像头,小偷完全有时间将钱取出来,这钱包自然就没用了……” “枭天说的对!” 枭天话声未落,李美丽就接口道:“前面还就是地铁,往地铁里一钻,就算是神仙也逮不到他们了,更不用说那些警察了!” “枭天,你是怎么猜到的啊?” 找回了母亲的合影,冷时年实在是很感激枭天,不过国外长大的孩子好奇心强,枭天的这一番举动,又让冷时年将其惊为天人了。 “猜到的?” 枭天闻言笑了笑,说道:“保密。” 深谙盗门精髓的她可是知晓所以通天手法,可以说,如果枭天去当盗贼,怕是最厉害的大盗都不如她。 “行了,包找回来了,钱没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 景初瑶很阿q的安慰了下自己,又将主意打到了枭天的身上,“我说枭天,今儿可是跟着你来的,钱丢了,吃饭你总得管吧?” “我让你跟来了?”枭天笑着瞪了一眼景初瑶。 “哎,我来,今儿想吃什么,都算我的,枭天你别和我抢啊……”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束楠站了出来,今儿别人丢钱,她是感觉丢了面子。 在进潘家园的时候,束楠将胸脯拍的很响,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三位学弟学妹的钱包都被人顺去了,她还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这会抢着请吃饭,也算是束楠给景初瑶等人的一点补偿吧。 “有人请客我干嘛抢。” 束楠显然低估了枭天的无耻程度,话题一转,枭天说道:“随便吃点就行了,回头咱们再去古玩市场,今儿的损失总得找补回来!” “找补损失?”束楠闻言愣了一下,说道:“枭天,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去捡漏?” 束楠从小就是在古玩街长大的,虽然有点书呆子脾性,不太会处理生意上的那些关系,但她对古玩街的了解却是很深。 捡漏这种事儿不是没有,而且经常会发生,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所谓的捡漏都是买到了赝品,真正淘到好东西的人,最多只有那百分之一。 所以束楠跑潘家园,一来是想寻个店铺开个古玩店,二来只是打发时间,她心底还真没有捡漏的心思。 “没错,冷时年有钱不在乎。”枭天打了个响指。说道:“初瑶和美丽要是不赚点,以后还不要来天天吃我的?” “谁说我不在乎的?那……那也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啊。”冷时年对枭天的话很不满意,虽说花着自己老爸的钱心安理得,但最起码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问你爸要去,回头我给你挑个玩意儿,你就说花一万块钱买的。” 枭天很无耻的给冷时年出起了馊主意。反正冷华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儿子帮着败败家,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好主意……”冷时年果然是聪明孩子,当下就举一反三道:“我……我就说花两万买的,老爸肯定会再给我一万的。” “好,好,就说两万!” 枭天强忍住笑,这真的是坑爹啊,不知道回头冷老板见了那最所值二十的玩意。不知道会是种什么表情? 出了寻钱包这一档子事,众人对枭天简直就是高山仰止、倾慕不已。 既然枭天说能捡漏,那就跟着呗,反正现在一分钱没有,兜里比脸干净,就算是敞开怀在潘家园里逛,也不怕再遭小偷惦记了。 不过枭天显然是不想让几人如此安心的去逛街,在潘家园附近找了家小馆子坐下后。枭天对谢轩说道:“轩子,带钱没有?借给他们每人五百。” “带了。身上装了两千呢。”谢轩掏出了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 “哎,枭天,你让谢轩弟弟给我们钱干嘛?”景初瑶不满的说道:“你是不是经常欺负人啊,别人喊你声枭姐,你还真以为是大姐了?” 要说谢轩还真有本事。这才相处多长时间啊,就忽悠的景初瑶把他当亲弟弟了,眼下居然出来帮他打抱不平。 枭天憋着笑,没好气的说道:“初瑶,我说的是借。难道不用还的吗?” “靠,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让谢轩弟弟拿钱,敢情你……你真是个无耻之徒!” 景初瑶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枭天的打算,因为枭天知道,她要是掏出钱来每人给五百的话,冷时年先不说,反正她和李美丽是一定不会还的。 但谢轩掏钱就不一样了,不管今儿是不是能捡漏找补回损失,等回到学校这钱还是要还的,毕竟她们还没熟到和枭天的那个份上。 其实枭天倒不是在乎那一两千块钱,主要是她真的想找补点东西给二人,不光是此次丢失的钱,就连开学时住院坑这二位的,枭天也想给补偿过来。 不过枭天很了解这景初瑶和李美丽,别看她们两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似乎可以随便花枭天的钱,一点都不生分。 但如果是枭天给了她们的钱,并且指出了捡漏的物件,这姐俩一准不会要的,就算买下来,那也会算到枭天的头上。 所以枭天这才让谢轩掏钱的,至于景初瑶和李美丽这俩会不会将捡漏的物件算谢轩一份,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看到三人接了谢轩的钱后,枭天交代道:“初瑶,冷时年,回头咱们还去那摊子,你们把开始要买的几件东西都给买下来。” “凭什么买他的啊?” 景初瑶不满的说道:“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小偷掏钱包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呢。” “就是啊,枭天,潘家园卖那些东西的摊子多的是,咱们非要买他的吗?” 李美丽也是连连摇头,这几人都算是古玩世家出身的,虽然不防小偷,但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套的,在那摊主说话的时候,李美丽也发现他的眼神有点闪烁。 “和人可以生气,但绝对不要和钱怄气。” 枭天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听我的就对了,初瑶,你要买东西的时候,我会拿起个物件。到时候你就嚷嚷着要添头,那人不给,你就扔东西走人……” “他摊子上真有好东西?” 景初瑶闻言一愣,半信半疑的说道:“就他那摊子,我和美丽看了半天了,没发现有什么好东西啊。” 枭天玩的这一套。是古玩行里很常见的,有些眼力高明的行家,在看中一个物件的时候,往往会和老板讨价还价去买另外一个不值钱的东西。 当价钱僵持住之后,行家往往就会故作随意的拿起个东西,让老板当成添头,这样的东西,一般都是不起眼和不值钱的。 但就是这不起眼不值钱的物件,才是行家真正看中的。往往其价值要比他所买的东西高出百倍千倍,这才是真正考验眼力的捡漏。 “别问那么多,你们懂得怎么做的……” 看到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枭天就不再多言,她们要是如果还听不明白,算是白生长在那种家庭里了。 枭天找的是间拉面馆,几人简单的吃了点之后,又回到了潘家园市场。 她们走的依然是那条小道。进入到了市场里面,刚好还是那个拐弯的地方,看到地摊还摆在那里,枭天心中一喜,带着几人走了过去。 “哎,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又来了?” 地摊老板看见枭天几人走了过来。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市场见天的丢钱,没见过你们这么执着的,有本事找贼去,找警察也行。可是找我干嘛啊?” “找你当然是买东西了?” 景初瑶叫道:“我说你嚷嚷什么啊?我专门回家拿了钱来买东西,不卖是吧?那我去别的摊儿买!” “哎,姐姐,别……别介啊,你看我这臭嘴!” 这长年练摊的人,大多都是二皮脸,那地摊老板一把跨过摊子拉住了景初瑶,不轻不重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说道:“我说几位姑娘,咱们能认识,那也是缘分啊,在我这摊上买就好了,几位放心,东西一定比别家的便宜。” 原本在丢钱包之前,景初瑶等人就是准备掏钱包买东西的,说明这几人是真心要买的,而且那几样东西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多块钱呢,在这地摊上也算是个大生意了。 “缘分什么,刚才谁赶人的啊?”景初瑶不依不饶的说道,甩开那老板就要走。 “您当我是个屁放了不就完了?生意归生意啊。”地摊老板的脸皮果然够厚,嬉皮笑脸的将不情不愿的景初瑶,又拉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面。 “马猴,又在忽悠人呢?” 看到这场景,旁边几个地摊老板纷纷起哄道:“小姑娘,到我们这边来看看,东西绝对比马猴那的便宜。” “去,去,都一边去,不带这样抢客户的啊。”那老板腰背有点驼,整个人干瘦干瘦的,长得还真像只大马猴。 “几位,刚才要买的是这几样吧?” 马猴老板记忆力不错,为了怕被人抢走了生意,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景初瑶等人之前想买的东西挑了出来。 “没错,一共多少钱啊?” 景初瑶见到枭天已经蹲下身体在摊位上寻摸起来,当下说道:“价格贵了可不行,那几位大哥摊子上都有这些物件!” “小姑娘,您放心,一准的比他们便宜。” 马猴老板冲着那几人呲了呲牙,指着摆在面前的东西,说道:“漆器可是晋省的物件,这漆盒是明朝传下来的,我也不多要,八百块钱不算贵吧? 这东西是人工手艺的根雕,用的是老黄花梨,按理说最少值一千,当老哥给几位陪个罪了,我只收七百,算是厚道人吧? 还有这个鼻烟壶,您看,这里面画的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多有名的故事啊,说不定就是当年康熙爷把玩的,六百块钱,您拿走……” “康熙爷?康熙爷的时候,曹雪芹还没写红楼梦呢!” 景初瑶脸色不善的瞪着马猴老板,说道:“还刘姥姥进大观园,您是把我们几个当成乡巴佬进京城,可劲的拿刀子准备宰的吧?” “小姑娘说的不错,这明摆着蒙人的啊。” “就是,连年代都分布清楚,就敢胡吹大气?” 旁边几个摊位正在看东西的游客,听到景初瑶的话后,不由都乐了出来,也有人在谴责那不良摊主。 “哎,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说顺嘴了吗?” 看到自己惹起了众怒,马猴老板一脸悻悻的说道:“得,这鼻烟壶二百块钱您拿走,怎么样,我这可真的是赔本赚吆喝啊。” “两百块?二十块都不值。” 景初瑶家里就是开古玩店的,虽然是开在大栅栏那边,经营的都是高仿艺术品,但对于京城周围一些进货的渠道他还是知道的。 像这种鼻烟壶,基本上都是在景天附近的小作坊里吹成型然后烧出来的,说白了就是玻璃而已,成本最多就是几块钱。 “二十块钱,姐姐,二十块钱我连裤子赔的都没了。” 马猴老板做出了一副可怜相,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喊个最低价,一百八十块钱,行,您就拿走,不行,我只有留着了。” “老冯,一百八就一百八吧,这内壁画上的工艺还不错。” 站在一旁看景初瑶讲价的李美丽,突然见到枭天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往前走了一步,从枭天手上接过了个物件,说道:“老板,三样东西我们要了,不过这玩意当个添头给我们吧。” 李美丽拿在手中的,是一把铜钱剑,这东西有个学名叫做青蚨剑,传说把青蚨的血摸在铜钱上,你花出去它还会自动会来,用铜钱穿的剑就有招财的寓意。 另外像是一些风水先生,在给人堪舆风水寻龙点穴的时候,也多会使用这种青蚨剑。 李美丽拿的这把青蚨剑并不是很长,大概是由两百多枚铜钱穿制而成的,不过那些铜钱都已经被氧化了,看上去黯淡无光,并不怎么显眼。 ------题外话------ 正好写到潘家园,阿九这月要去一趟潘家园,好巧的说,嘿嘿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五十名珍,谁坑了谁? “哎呦,这可不行啊,这个可是我的镇摊之宝啊!” 见到李美丽手中的铜钱剑,马猴老板发出一声怪叫,继而面不改色的说道:“几位要是真想要的话,这铜钱剑六百块钱拿走,我不赚你们一分!” “我说你就不能实诚点?买了你那么多东西,要个搭头你还那么多废话?” 景初瑶做出一副大怒的样子,一把从李美丽手中抢过铜钱剑扔在了摊子上,怒道:“美丽,走,整个就一奸商,不在他这里买东西了!” “哎,哎,我说,别冲动啊……” 见到景初瑶真要走,马猴老板顿时急眼了,哭爹喊娘的拉住了景初瑶,忙不迭的说道:“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嘛,那铜钱剑我搭给你还不行嘛?” 要知道,单是漆盒加上根雕这两个物件,那一千三的价格,马猴就能净赚一千。 再加上他十二块钱进货卖了一百八的鼻烟壶,这单生意马猴足足能赚一千一百八,对他来说,这可是笔大生意了。 至于那铜钱剑,虽然是真铜钱穿制的,但铜钱再真,它也不值钱啊,在这古玩市场里,想买铜钱都是论斤称的。 在这市场里,卖铜钱剑的摊子并不少,这东西的成本不过就是百十块钱,出售的价格也就在三百到五百之间,有些焊接而成的假铜钱剑价格就更低了,百八十块的都能买到。 所以即使搭上一把铜钱剑,马猴老板还有一千多块钱的赚头,他要是真放景初瑶走了,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呢。 “愿意送了?”景初瑶斜睨着眼看了马猴一眼。 “愿意,愿意,就当交个朋友嘛,这东西您拿着。” 马猴老板连连点头,弯腰从摊位上捡起那把铜钱剑,塞到了景初瑶的手里,生怕她不要似的。 “我说你这人就是不实在,早说送不就完事了。” 景初瑶撇了撇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剑,有些摸不清枭天的想法了,这上面的铜钱多是清朝和北宋的制钱,流传数量很大,并不怎么值钱的。 “几位小姐,这三样东西我根本就不赚什么钱,可是吐血白送啊。”马猴老板习惯性的还想贫几句,不过看到景初瑶阴沉的脸色后,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鼻烟壶一百八十块钱,黄花梨根雕七百,漆盒八百,加起来一共一千六百八十块!” 拿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敲了一番之后,马猴老板将计算器的显示屏摆在了景初瑶的面前,说道:“几位是一起付款,还是各付各的?” 景初瑶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钱数了下,却是只有一千五百块,在刚才的时候,冷时年和李美丽将他们俩的钱都给了景初瑶。 “啊?超了啊……”景初瑶拍了拍手中的钱,说道:“老板,就取了一千五块钱。你看卖是不卖吧?” “这个,已经给你便宜那么多了……” 马猴老板一张脸拉的愈发长了,为难的说道:“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三个物件加起来才赚你们几十块钱,这……这要再去掉一百五,我……我可就赔钱了啊。” 但凡是做生意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你赚到了对方多少钱,都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明明这单生意赚了一千多,马猴老板仍然摆出一副赔了老爹棺材板的面孔。 “你也知道,我刚才钱包才被偷了,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景初瑶有些不耐烦了,她自然知道这几件东西值多少钱。要不是枭天之前的那番话,她才懒得和这奸商磨叽呢。 “小姑娘,你和你朋友的钱包被偷了,可……可是……” 马猴老板指着枭天谢轩还有束楠三人,说道:“他们的钱包没被偷吧?你们都是一起的,借个一两百块钱不算什么,我看这三位也不是小气的人啊。” 在这潘家园摆两天的摊子,一共需要二百块钱。马猴老板自然不肯轻易松口,他知道像枭天那样年轻的都要面子。自己这么一说,对方肯定掏钱。 果然,马猴老板话声未落,那个长着圆圆脸,一脸憨厚的小胖子掏出了两百块钱,说道:“初瑶姐。不就是差了一百八十块钱吗,我给了!” 看到景初瑶将钱递给了马猴老板,谢轩笑着说道:“老板,钱是您的了,东西可归我们了啊!” “那当然。您几位拿好,买定离手,要是磕了碰了的,您也别回来找我!” 找了二十块钱给景初瑶,马猴老板的脸上乐开了花,那根雕哪里是什么黄花梨木的?整个就是一杨树树根,他屁股底下的货箱里还有十几个呢。 至于那漆盒,自然也不是从晋省进来的,而是在廊市小批发市场买的,两个东西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的成本,这生意算是赚大发了。 旁边的那些地摊老板们,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马猴老板,他们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起哄咋呼,但生意进行的过程中,却是没人再多说一句话了。 这也是古玩行里的规矩,在客人上手要买之后,同行只能吹捧抬高,而不能竞价打压,否则那样的人在潘家园是混不下去的。 “整个就一奸商!”听到马猴老板的话后,景初瑶忍不住腹诽起来,她家里全是做古玩生意的,自然知道马猴的意思。 “枭天,这铜钱剑到底有什么玄机啊,这还不如黄铜贵呢……” 李美丽则是一脸不解的看向了枭天,她刚才也把玩了一番铜钱剑,几乎是一枚枚铜钱看过来的,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古代的铜钱除了秦朝之前多为刀币之外,秦始皇以方孔铜钱应天圆地方之说,将钱币改为了这种样式。 古代可没有纸币,于是人们在出远门办事探亲之时,只能带上笨重的成串铜钱。 把铜钱盘起来缠绕腰间,既方便携带又巡全,因此古人将这又“盘”又“缠”的旅费叫“盘缠”了。 自秦朝以来数十个朝代更迭,铜钱始终都作为钱币在流通,两千多年下来,历朝历代的累积,可想而知一共发行了多少铜钱? 虽然每个朝代都会融化以前的铜钱重新烧铸,但是在现代,仍然有海量的铜钱留存了下来,其价值甚至还不如卖纯铜值钱呢。 “美丽,你是没看仔细吧?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看明白了……” 枭天一脸神秘的将那铜钱剑从李美丽手上接了过来,走出摊位四五米外的一个店铺门口,像是小孩子般的在手上挥舞起来。 “枭天,你还小吗?这练的是独孤九剑还是耍屠龙刀啊?” 看到枭天的举动,景初瑶等人都是哭笑不得,只是李美丽的话声未落,枭天像是一个失手,铜钱剑“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铜钱剑有两种制作方法,一种是用红丝线或者是金银丝线,将一枚枚铜钱穿在一起,做出剑的形状,这是古代沿袭下来的办法。 到了现代,为了追求美观,有些人则是将铜钱的边角融化,将一枚枚铜钱焊接在一起,然后再镀上一层金粉,使其看上去精美漂亮。 枭天拿在手上的这把铜钱剑,是用第一种方法制作的,按理说是不怕摔的。 不过这把铜钱剑上的红绳似乎有不少年头了,这一摔之下,掉在地上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无恙,但枭天往上一拎的时候,红绳脱落,整把剑却是散开了。 “哎,怎么散开了?” 见到枭天将那铜钱剑搞散掉了,几人顿时围了上来,好在枭天拎动剑身的时候就散开了,不是从高处坠落的,铜钱并没有滚的到处都是。 “枭天,你说你不是闲的啊,好好的非要整一堆破铜钱回去?” 景初瑶满腹牢骚的蹲下来捡起了铜钱,再怎么说也是花钱买来的,总不能就这么扔在地上不管吧? “初瑶,哪儿来的那么多牢骚?” 枭天在铜钱剑散架的时候,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双层剑身里面的几枚铜钱,几乎在红绳散开的瞬间,她就将那四五枚铜钱抓在了手里。 “喏,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枭天一脸笑意的将一枚满是铜锈的铜钱,交在了景初瑶的手里,说道:“你也算是古玩世家出来的,如果不认识这玩意,我会鄙视你的。” “不就是枚铜钱吗?” 景初瑶翻了个白眼,牛逼哄哄的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告诉你,就是古钱五十名珍,我都见过七八枚,家里现在还有收藏着两枚呢。” 作为国家钱币,铜钱一直就是历朝历代研究的对象,到了近代虽然已经退出了钱币流通的历史舞台,但仍然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在一九八二年的时候,华夏成立了古钱学会,由多位著名古钱研究专家和学者们,列出了五十枚最为珍贵稀少的古铜钱钱币。 只要位列古钱五十名珍的钱币,几乎都是身价不菲的,最便宜的一枚也要在万元以上,是所有钱币收藏者们都梦寐以求的铜钱。 “呵呵哒,初瑶,那你看看这枚。”枭天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景初瑶。 “这枚的锈迹太厉害了啊?”看着手中的铜钱,景初瑶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枚铜钱的方孔几乎都没锈迹给堵塞掉了,整枚钱的品相极差,也无法辨别钱面上的文字,景初瑶手头又没工具,想了下将那铜钱使劲的在谢轩牛仔裤上蹭了几下。 小胖子笑眯眯的,并没多说什么。 “咦?这枚钱好像鎏金啊?”铜锈只是附在铜钱表面的,在粗糙的牛仔裤上蹭了几下之后,钱面依稀浮现了出来。 “初瑶你小心一点。” 刚才枭天没来得及制止景初瑶的动作,看到铜钱并没有损坏,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抢过那枚铜钱,指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几个字,说道:“再仔细看,一点儿眼力都没有!” 这次不光是景初瑶,就连束楠等人也围过来去看铜钱上的字,不过谢轩离得最近,他最先喊了出来:“枭姐,我……我看清楚了,好像,好像是天……天荣府宝吧?” “天荣府宝?好像没听过这种钱吧?” 束楠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一次考古发掘时的发生的事情,不由失口惊呼道:“枭天,这……这枚铜钱,不会是天策府宝吧?” “策?楠姐,我好歹也上过初中啊,那字肯定不是策,明明是荣嘛……” 谢轩一向是看到书就头疼的人,好容易认出了个铜钱上的那个繁体“宝”字,还被束楠质疑认错了另外一个字,小胖子表示非常不满。 “你先别打岔……” 束楠此刻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一把推开了谢轩,将脑袋伸到了铜钱上面,嘴中也还急道:“枭天,我说的是不是?” “天荣?不对,这一定是策!” 带着眼镜看了半晌,束楠终于将上面模模糊糊的几个字认了出来,大声喊道:“天策府宝,没错,就是天策府宝啊!” “天策府宝?那不是铜钱吗?” “刚才那人喊的是天策府宝?难道五十名珍又出现了?” “快点过去看看,刚才那帮人是抓着把铜钱!” 激动之下,束楠的嗓门有些大,顿时周围方圆一二十米内的人都停在了耳朵里。 那些外地来京的游客们听到束楠的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那些摆地摊的摊主们,脸上的表情就丰富精彩的多了。 在潘家园这里混的人,谁都有捡漏的梦想,但是想捡漏,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对古玩有深刻的了解以及丰富的经验。 要说陶瓷字画以及玉石这些知识,地摊老板们很难掌握,因为这要系统的学习,但是作为潘家园几乎每个地摊上都摆着的铜钱,他们还真是不陌生。 抱着捡漏发财的梦想,这些老板们几乎将铜钱“五十名珍”的名字如数家珍,做梦都想着能在自己所收的铜钱里面发现那么一枚属于五十名珍的铜钱! 只不过铜钱收藏。自明清二朝就有之了,数百年下来,那些珍贵稀少的铜钱,早已被人收入囊中,否则那么多的朝代更迭,也不会仅仅评选出五十枚珍贵铜钱了。 从潘家园形成古玩市场至今。还没听闻过哪个地摊上出现过“五十名珍”铜钱,但这并不妨碍地摊老板们心中那神圣的向往。 所以束楠这一嗓子喊出口后,周围顿时沸腾了起来,那一个个地摊老板们也不顾自己的摊子了,纷纷围了上来。 “哎,小姑娘,真的是天策府宝?” “拿出来看看吧,让我们也见识下。” “就是,这么多人。还怕我们抢你的吗?” 一群人将枭天等人围在了中间,眼睛死死的盯在了枭天的手上,有惊奇有羡慕,当然,也有深深的嫉妒。 这道嫉妒的眼神,自然就是来自于马猴老板了,束楠那声音刚喊出口,他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般跳了起来。 因为就在刚才铜钱剑落地的时候。刚好被马猴老板看在眼中,他还在心里嘲笑枭天几人傻逼呢。搭配了个值不了一百块钱的破烂铜钱,就忽悠的他们买了一千多块的东西。 可是当束楠喊出“天策府宝”这四个字后,马猴再也坐不住了,如果束楠说的是真的话,恐怕他不光要坐实了傻逼的称号,日后在这古玩市场也将会是个笑料了。 “老弟。你看错了吧?哪有什么天策府宝的铜钱?” 马猴眼珠子一转,说道:“那铜钱剑是我搭给你们的,现在摔坏了,我再给你们换一个,你们看怎么样?” 马猴端的是打的好主意。即使那铜钱剑里的铜钱没有天策府宝,最多就是他再拿丝线将这散掉的铜钱剑穿起来,但如果有的话,他可就赚大发了。 “喂,你坑谁呢……” 谢轩站了出来,洋洋得意的说道:“知不知道,天策府是当年李世民没等级的时候,李渊特许他成立的,历史上有天策府,怎么会没有天策府宝呢。” “轩子,少说几句啊。”听到谢轩的话后,枭天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人群去。 “枭姐,怎么了?我可是听过隋唐演义的,唐初的时候,天策府可是大大有名啊,李建成那小子,就是被李世民的天策府给玩死的。” 小胖子以前在景天古玩街上厮混的时候,整日里见那些古玩老板们谈古论今,心里很是羡慕,那才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体现。 无奈谢轩初中都是混下来的,肚子里实在是没货说不出来,眼下刚好碰到个他听过的典故,自然是要显摆一番了。 “得了,你把嘴巴闭上吧。”枭天真的想装不认识谢轩,这完全不靠谱的事情,居然被他说的头头是道,这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哎,这胖哥说的没错啊,小姑娘,怎么样,把那铜钱剑还给我吧。” 马脸老板听到谢轩的话,心中却是升起一丝希望,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策府宝,自己或许还能把那铜钱给骗回来。 “老板,行了,别忽悠我们了。” 枭天一脸戏谑的看着马脸老板,冷冷道:“天策府宝是五代十国时楚王马殷所铸,时在乾化元年,钱币内外廓齐整,币文真书,旋读,背面无文,我说的可对?” 这几句话,就是天策府宝被收录进“五十名珍”中的原话,此刻被枭天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马脸老板顿时面如死灰。 天策府宝的名字,的确出自“天策府”三个字,不过在历史上,除了李世民所建的“天策府”之外,还有一个“天策府”的存在。 说起那个天策府,就不能不提到在历史上占据着承上启下地位的“五代十国”,唐朝灭亡之后,华夏历史再一次进入了大割据时代。 在北方广大地区,军阀混战的结果是先后出现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和后周五个较强大的王朝。 与此同时,南方各地又陆续并存过九个较小的割据政权,即吴、南唐、吴越、楚、前蜀、后蜀、南汉、南平及闽等九国,北方河东地区则有北汉势力,史称:五代十国。 因为连年混战,各国征伐不休。所以对于金属的开采都几乎完全停顿了下来,由于缺铜,各割据政权较少铸造铜钱,民间仍是沿用唐开元旧钱。 在梁太祖朱温建立后梁朝之后,封当时的潭州节度使马殷为天策上将军,建天策府。后为楚王。 后唐灭梁,殷建国承制,自置官属,建楚王天宫幕府,任用高郁、吕师周等人,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保持楚境的独立和地方安定,发展经济,使楚国在五代十国中强盛一时。 国力强盛与否。货币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富,马殷让人铸造了三种天策府宝,分别以铜、铁,生精为质材。 这三种铜钱中,铜者有背龙及鎏金,是为最罕见的。 不仅如此,由于楚国只存在了五十多年。发行的货币大多都毁于战火之中,就连其它两种质材的天策府宝。留到现在也远比一般的铜钱珍贵。 “小姑娘,博学多才啊……” “说的没错,马猴,你小子就别想再坑人了。” “天策府宝的确是这来历,这位小姐,能不能把东西给我们看下啊。” 古玩市场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明白人,别看都是些地摊的老板,他们个个都能将五十名珍的来历说出大半。 所以枭天此话一出,围观的那些人顿时开始奚落起马猴来,这小子忒不地道。东西虽然是他卖出去的,但买定离手,别人就算是买了个金山,他也不应该有反悔的道理。 “诸位大哥,东西不是不能看,不过这地儿,不太合适吧?” 枭天往左右四周扫视一圈,说道:“人多手杂,万一失了物件,我连哭都来不及,请各位体谅一下。”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店铺的老板们也都走了出来,足足将枭天等人站立的地方围了个里外三层。 枭天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五十名珍在潘家园可是第一次现身,谁都不肯离去,而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枭天等人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位姑娘,要不然,到我店里来吧!” 正当枭天有些为难的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抬头一看,枭天顿时笑了,敢情自己正是站在了之前那家文房四宝店的门口。 “好,那就麻烦您了。”枭天也不客气,直接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马猴,径直进入到了那家文房四宝店中。 “各位,散散吧,老朽这店,可容不下那么多人,再说诸位还有生意要做呢。” 老先生年龄不小,但中气十足,他似乎在这块有些威望,此话说出来后,那些地摊老板们也怕摊子上的东西被人拿走,拥挤的人群逐渐松动了起来。 不过马猴老板却是心有不甘,回去将摊子交给旁边的人照料后,一头钻进了那家文房四宝店,他现在的心理是:就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和马猴一样想弄明白那钱是真是假的人还有不少,此刻都一窝蜂的涌进了店子,原本挺宽敞的古玩店,此刻却是显得有些狭小了。 “老先生,实在是叨扰了。” 枭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幸亏这不是陶瓷玉器店,否则被那些人打破一个物件,恐怕都要算到自己头上了。 “无妨。”老头看了一眼众人,对自己店里的伙计说道:“去,让他们都往后退退。” 虽然是开店迎客,但进来的大多都是同行,他们也知道规矩,当下往后退了几步,使得柜台前只站了枭天和那店老板几个人。 “老先生贵姓?”枭天很是随意的问了句。 “老朽姓周……” 老头答了一句,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姑娘,说实话,我对你那枚铜钱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给老朽看一看呢?” “当然可以,周老板,您请看……” 枭天之前不肯拿出铜钱,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现在柜台前除了古玩店老板就是自己和景初瑶等人,她也不怕后面的人上来抢。 “好,老朽久闻五十名珍的大名,这也是第一次得见啊!” 周老板拿出了个老花镜戴在了眼睛上,又从柜台里面摸出了个放大镜,接过枭天递来的铜钱后,小心的将其放在一张白纸上,这才仔细的验看起来。 为了顾及围观群众们的感受,周老板一边看,一边说道:“是有个天字,嗯,府字也很清楚,就是这个策字,上面被铜锈挡住了。” “枭姐,怎么样,我说是荣字也没错吧。”刚才失了面子的小胖子,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这小子,回头有文物鉴定课,你给我到京大来听课。” 枭天被谢轩说的哭笑不得,她这弟弟精明则是精明的可以,坑蒙拐骗也算是无所不精,只是在专业知识上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好在谢轩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短板,在景天古玩街的时候,任是别人说的口吐莲花,他也从来没花过一分钱去收购物件,所以也没吃过亏。 这会众人都在关注着周老放大镜下的那枚铜钱,也没人关注枭天她们俩,有个声音问道:“周老,这是铁银铸造的,还是鎏金的啊?” 周老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是鎏金的,在这去掉铜锈的地方,有 鎏金的痕迹。” “妈的,那……那是我的啊!” 听到周老的话后,挤在最前面的马猴老板心中几乎要滴血了,他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上几巴掌。 为了防止众人冲上来抢钱,枭天一直都是侧着身子站的,看到马脸老板脸上的神色后,枭天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早在第一次向马脸老板询问被窃事情的时候,枭天就发现了,在那铜钱剑里面有几枚铜钱不太正常,它们体型稍大一点。 不过这几枚铜钱锈迹过重,加上又被缠绕在里面,一般人很难发现,枭天当时用指甲抠掉了一些铜锈,才看到了那个策字。 对于“五十名珍”同样如数家珍的枭天而言,她自然晓得有铜钱以来,只有天策府宝才有这么个“策”字,当时心中就存了要将其买下来的心思。 这也就应了古玩行最考究眼力的那句话,马脸老板自以为做了比成功的买卖,坑了枭天等人,却不知道枭天心中比他更为惊喜。 俗话说占小便宜吃大亏,这桩买卖究竟是谁坑了谁,看此刻两人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有了分晓。 “还不知道小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周老板长长的吁了口气,文房四宝虽然和这铜臭气不怎么沾边,可偏偏周老板就是古钱币收藏的爱好者。 只是玩了十多年的古钱币,周老板一直都没能收集到一枚五十名珍,看着这枚铜钱,他却是想将其收入到囊中。 枭天笑了笑,说道:“我姓枭,鸟木枭,不知道周老板有什么指教?” 在枭天说话的时候,景初瑶和李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眼睛紧盯着那枚铜钱,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出于对枭天的信任,两人还是紧紧闭上了嘴巴。 “小姐是行家,自然知道这枚天策府宝的价值,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想问一句,这枚铜钱卖不卖?” “哦?周老板想买?” 枭天沉吟了一下,说道:“请问周老板能开出个什么价?这天策府宝在五十名珍里面,那也是大有来头的……” 既然能称得上一个“珍”字,就说明了天策府宝的稀少和珍贵。 这五十名珍中的五十种铜钱,也是分等级的,一共有一二三四级和特级,特级最为名贵,基本上传世量连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再往下排,就是一级为尊了。 而这枚天策府宝,就是被列为一级的五十名珍,价格是除却特级铜钱的数倍甚至十多倍。 “枭天,这……这枚铜钱不卖!” 还没等周老板开价,景初瑶就嚷嚷道:“铜钱给我,多少钱回头我拿给你,不过就是不能卖,这样的物件。卖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没错,枭天,真不能卖……” 李美丽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她哭丧着脸说道:“我老爸也收藏铜钱,要是让他知道我卖了枚五十名珍,恐怕他会把我的腿给打断的。” 像这种极其稀少的名贵古钱币。虽然是有价格可以参考的,但一般却是没有市场,因为藏有他们的人舍不得拿出来,而市面上发现的,实在又是太少了,也就是俗称的有价无市。 景初瑶和李美丽家里,都是做古董买卖的,对于这种极其珍稀的古钱币,那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景初瑶和李美丽的反应才如此强烈。 “周老板,您也看到了……”枭天转脸看向了周老板,皱着眉头说道:“我……我这两位朋友不肯卖啊。” “枭小姐,我能问一句吗?”周老板有些摸不清情况,开口问道:“这枚天策府宝到底是谁的?” 此话一出,景初瑶和李美丽顿时不说话了,两人都想说铜钱是自己的,但这枚铜钱是如何来的。她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那句话来。 “呵呵。看来铜钱还是你的吧?”见到这一幕,周老板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是,这还真不是我的。”枭天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马猴,说道:“是我两位朋友买别的物件搭着送的,不信您问问那位老板。” “什么?是白送的?” “马猴。那个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我靠,还有这样的好事?” 枭天这话一出,场内顿时炸了锅,毕竟知道刚才那桩买卖的人只是少数,枭天说出来之后。算是彻底帮马猴扬名了。 “妈的,老……老子哪知道啊,那……那铜钱缠在铜钱剑里,我哪知道有枚天策府宝呀!” 马猴几乎是哭着说出这番话的,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而且马猴也隐约察觉到了,对方来自己摊位上买东西,很可能就是冲着这把铜钱剑来的。 这样的事情,在古玩行并不鲜见,有些眼力高明的古董商在逛地摊时,如果发现了值钱的物件,往往就会装着买别的东西,让老板送个搭头。 只不过那些人比较厚道,占了便宜之后很少有往外张扬的,如此一来,吃亏的人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感觉难受,哪里会像马猴这般恨不得一头去撞死掉。 当然,众人除了在心里骂几句马猴有眼无珠之外,嘴上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马猴现在那张充满了悲伤的脸庞,实在让人很容易起怜悯之心的。 “周老板,确定是天策府宝吗?” 这时从人群里出来了一个中年人,看向枭天,说道:“这位姑娘,我叫华天宝,是对面涛雅轩的老板,不知道我能不能也看下这枚铜钱?” “小华,东西是真的,不过你就别和老头子我争了吧?”看到来人,周老板的脸色有些紧张。 古玩行里的买和卖,区别很大的,客人买东西的时候,同行是不允许拆台的,但是卖东西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那是价高者得,这也正是拍卖行生意兴隆的主要原因。 所以这在收古玩的时候,他们最厌烦的就是遇到同行,原本可以低价买的物件,被同行一竞价,最后的成交价就是翻上个十几倍都说不准。 “周老板,看看,先看看。”华天宝笑嘻嘻的也不和周老板斗嘴,眼睛却是看着枭天。 “华老板,请……”枭天也没废话,将身体侧了下,让开了一条道。 华天宝更是不客气,拿起周老板放下的放大镜,仔细查看了起来,他和周老板一样,都都是行家,两人的动作一样,都没有用手去接触铜钱,生怕手上的汗渍对这钱币造成损害。 “是真的,字体中间的鎏金都能看清楚,不过就是锈斑太重,品相损坏的太厉害了。” 看了半晌之后,华天宝摇了摇头,看向枭天,说道:“小姑娘开个价吧。” “哎,小华,你不是说不和老头子争吗?” 听到华天宝的话后,周老板顿时急眼了,都要快六十的人了。错过这枚天策府宝,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一枚五十名珍呢。 “周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啊,您看我的姓名里面有天有宝,这枚天策府宝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华天宝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但却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像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玩意儿,只要碰到了,很少有人愿意放弃的。 “好吧,那就价高者得!” 周老板心里明白,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如果能潘家园的行家们都听闻了,那到时候就不是他们两个人在这竞价了。 “哎,二位等等,我可没说这东西要卖啊。”就在两人憋着劲准备出价的时候。枭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小姑娘,你也不反对不是?”从刚才那两个年轻人出言阻止的时候,周老板就看出来了,枭天似乎并不抵触将这枚铜钱卖掉。 “当然,卖是可以的,而且是价高者得……” 看到景初瑶和李美丽又要说话,枭天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刚才华老板说我这铜钱品相不好。这一点我有点意见。” “哦?有什么意见?” 华天宝有些诧异的看向枭天,说道:“小姑娘。这天策府宝是真的不假,但这品相,大家都能看得到吧?” “这锈斑是别的铜钱沾染上去的,华老板不会看不出来吧?” 枭天微微笑了笑,右手拿起了那枚铜钱,左手又拿过柜台上的一个镇纸。不轻不重的将铜钱在镇纸上敲打着。 随着枭天的动作,那枚铜钱上的锈斑纷纷脱落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捏住铜钱,枭天缓缓的举到面前,说道:“大家说说。这铜钱的品相如何?” 经过枭天的这一番处理,铜钱上的锈斑几乎完全没有了,天策府宝四个字清楚的显露了出来,而铜钱表面的那层鎏金,也清晰可见。 “小姑娘好手段啊。” 被枭天当场揭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华天宝也不尴尬,古玩行原本就是凭本事吃饭的地方,赚的就是别人看不“明白”的钱! “小华,少说废话吧。” 周老板害怕夜长梦多再来几个竞争的人,当下直接说道:“天策府宝是五十名珍的一等品,现在的市价是四万左右,我也不糊弄你,四万块钱,我要了!” “周老板,您报的价格是市价,不过这东西有价可不一定能买到啊。” 既然都想要枭天手上的天策府宝,华天宝也顾不得抬高钱币的身价了,开口说道:“六万,我出六万块钱!” 看着华天宝殷切的目光,枭天只是笑而不语,转脸看向了周老板,这才第一轮叫价,她除非脑子坏掉才会答应下来。 “枭天,我出八万。” 不过让枭天没想到的是,周老板还没喊价,身后的李美丽就憋不住了,大声喊道:“枭姐姐,求求你了,要是我爸知道我错过这五十名珍,我就惨了啊!” “美丽,你着什么急啊?一边去,咱们回头再说。” 枭天瞪了一眼李美丽,那微妙的面部表情却是被其解读到了,虽然不知道枭天打的什么主意,一脸焦急的李美丽还是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两位老板,天策府宝是我的,你们可以再开价了。” 打消了李美丽竞价的念头后,枭天浅笑吟吟的说道:“不过我这妹妹都出到八万了,两位要是比这价格低,那我倒不如便宜自家人了。” “小狐狸!” 看着枭天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脸,华天宝和周老板却是齐齐在心中骂了句。 到了这会两人算是明白了,面前这个姓枭的小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但行事却是比他们这些老狐狸更是奸猾。 ------题外话------ 不知不觉昨儿个已经破了七十万,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持才能让阿九能这么一直打鸡血的写下去,九相信,一百万并不遥远,希望你们可以给我见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来电传话,志龙之死 顿时那摊位前一片混乱,枭天冷冷笑着,不带一丝同情的掠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马猴。 她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买断离手素来是生意场上的定律,自个儿打眼怨恨捡漏的人,这种心胸本就不适出来做生意。 “哎,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束楠扬眉问道。 枭天微笑:“只能怪他心里承受能力太弱。” 束楠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才不信枭天这一套说辞呢。 几人趁着混乱慢慢走回到潘家园停车场,一边的李美丽早已迫不及待。 “枭天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四枚天策府宝吗?”李美丽眼眸灼灼的盯着她看。 “是的,咱们车上说。”她微微点头,从口袋拿出剩余三枚的天策府宝鎏金铜钱。 听到这话,几人纷纷坐进了面包车,不过因为车内位置有限,冷时年则站在了门口。 “来,咱们分下钱,然后再说铜钱的事儿。” “一共十二万。”枭天将袋子扔给了他们,“我说过,这是你们三个人掏的钱,你们分吧。” “枭天你别跟我们开玩笑了,这根我们并没什么关系的。”景初瑶摇了摇头推脱道。 的确,从头到尾都是枭天的注意,虽然是她们掏的钱,但捡漏可是枭天的,而且捡漏的还是搭头,这更不值得一提了。 “是啊枭天,这根我们可没关系。”李美丽也摇了摇头。 枭天扫过她们二人,那种真心实意骗不了人,她现在很少会感动,但就在这一瞬,她微微欣慰,结识的朋友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枭天将袋子扔给谢轩,“轩子你来分。” 小胖子接过袋子点了点头道:“既然枭姐说了,那我就给大家分了。” 他说这话从一沓钱抽出一半递给束楠,“楠姐这是你的。” 看到谢轩分钱给她,束楠吓了一跳,“谢轩你这是做什么?” “楠姐你就拿着嘛,俗话说见者有份,何况中午那顿饭还是您请的,咱们就当是周老板请的。”谢轩不由分说将钱塞进束楠怀里。 “不行,这我不能要,当姐姐的给你们带到这里丢了钱本来就不对,我不能要这些钱。”束楠使劲摆手道。 “楠姐可不能这么说。”小胖子笑道,“如果不是您领我们来,恐怕咱们还挣不到这些钱呢,您说是不是?” “可是……。”束楠头一次觉得钱有点烫手。 “您别可是了,楠姐你要不要,我下面也没办法分下去了!”谢轩一板脸,严肃道。 束楠愣住,这不拿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她心里想着日后将这份情再还给枭天和谢轩,当即只能点头道:“好吧!” “冷先生,这是您的两万!”谢轩又从兜子里拿出两捆钱,递给冷时年道。 冷时年微微拧眉,不解的看向枭天。 小胖子还是很有眼力的,当下解释道:“一万是您丢的钱,一万则是补偿您的!” 冷时年也未推诿,在国外长大的他也知晓契约精神,当即从里面抽出五百递给谢轩,“这是我向你借的五百,还你!” 看到谢轩将目光投注到自个儿身上,李美丽摇了摇头:“你不用看我,这钱我是不能要的!” “美丽姐您丢的钱多点,给你一万五!” “初瑶姐你丢的不多,给您一万,别嫌少!” 谢轩也不管两人收不收,一股脑的塞进两人的口袋里,然后拿出口袋里的钱。 “枭姐把钱找了回来,而且我已经把钱分好了,这剩下的,咱们说,是不是都要给枭姐?” “是的,我们拿这些钱都觉得惭愧。”束楠等人连连点头道。 束楠带领几人来到潘家园,丢钱不是谁都想看见的,而且这钱又不是枭天偷得,到头来却是她补偿他们,这人众人很是不好意思。 “对了,轩子这里还得有你一万。”景初瑶拿出一万递给谢轩。 “好,钱我拿着,这剩下的七万就是枭姐的了!” 枭天并未开口,谢轩继续说道:“我知道枭姐重情义,这钱是肯定不会收的,不如我提个建议,大家想想可好?” “什么建议?”冷时年好奇的问。 “嘿嘿。”谢轩狡黠一笑,黑黝黝的眼珠子转动着。 “小子在景天开了家古玩店,经营的还不错,这不来到京城想在潘家园开个分店,不过人生地不熟的一时没路子,刚刚诸位也听到了枭姐跟周老板的谈话,这样吧,枭姐这七万块钱算是入股了。” 入股?众人有些惊奇的看向谢轩。 没待谢轩解释,枭天笑道:“轩子不用跟我说那一套,七万块钱你拿着用。” “嘿嘿,我知道枭姐爽快。”谢轩挠了挠头傻笑道。 谢轩本就长得一脸福气象,这一笑胖胖的脸好似弥勒佛般喜气洋洋,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景初瑶有点迫不及待的问:“我说轩子弟弟,你说入股,什么是入股啊?” 在九十年代这儿会,在中原地区股份这词儿还是很新鲜的,在港台临海的南方却是很常见的,小胖子也是从新闻上学到的这个,当即兴奋地给大家解释。 入股指的是股东出钱投资,然后到了一个季度,或者一个年度末尾,整体按照股份的占有度来分红,分红指的是今年或者本季度赚的钱,按股份的占有,百分比来分的。 “我看诸位都很不错,所以我想问问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个古玩店?”小胖子有意无意的扫过束楠一等人道。 “轩子弟弟你说做古玩店,是怎么个做法呢?”束楠不禁来了兴趣,她本来也有开古玩店的想法,不过一直没能实施,因为她缺少人脉和进货的渠道。 早在枭天提起盘店面的时候,景初瑶就起了心思,换而言之,就凭枭天那一手鉴定古玩的本事,这店铺还能不挣钱吗? 谢轩不动声色,“枭姐也在前面说过,咱们不做文房四宝,也就是说,除了这些咱们都做!” 谢轩又顿了顿道:“至于股份,暂时分为十个,我出资三十万,日后主要是我来经营,所以占五成股份,枭姐出资七万,再加上第一鉴定师的身份,占股份三成,至于剩下的两成还是要靠各位来分配了!” 有枭天在,仿佛无比踏实般,景初瑶率先道。 “我说轩子你这是不是给我们留的有点少了?” “嘿嘿初瑶姐别急,听我说完!” 谢轩又不紧不慢伸出手指道,“剩下两份股,每个五十万!” “几位要想参与进来,可以考虑考虑。”谢轩环胸抱肘说。 “五十万?!”众人惊疑,景初瑶不禁叫出了声音。 她以为没股不过十万,万万没想到谢轩竟然要出了五十万的天价。 谢轩嘻嘻哈哈的脸板了起来,正色道:“实话说现在古玩已经兴起……。 我这店本来就想拉枭姐进来,不过看在诸位关系好的份上才说出这番话,不瞒各位说,凭小子手里的资金,也是完全可以把店铺撑起来的。” 众人愣住,随机恍然,的确,若不是看在关系的份上,人家凭什么将这么赚钱的买卖分割给大家? “可是我手里没那么多……。”景初瑶不禁咬了咬唇,她们这些世家子女虽然平常有点零花钱,但是几十万却是囊中羞涩了。 不说景初瑶这些学生,就是束楠这种继承爷爷遗产这些年还攒了许多钱,也是不能轻易拿出五十万的。 “各位不急,可以回家商量商量。”谢轩点了点头,见到众人一副思虑的模样,又慢吞吞开口道:“只要店铺没开,几位随时可以加入进来,不过如果店开业了,再想要股份就没地儿了。” 小胖子很会吊人胃口,这一番话说的声腔都随着起伏。 这下,束楠坐不住了,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轩子我要半股,出二十五万!” 虽然跟谢轩不过相处半日,但是枭天的能力实在是有目共睹,束楠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次的大好机会。 “我,我能入股吗?”这时,一旁的冷时年开口问了起来。 “可以,不知冷先生要买多少?”谢轩点了点头反问道。 实话说,刚刚说的什么资金雄厚不过是纸上谈兵,对于虚无缥缈的古玩店,前期投资自然也多越好。 冷时年点头:“剩下的一份半我都想买下去。” 冷时年回国归来,不仅是冷华给的钱,就是母亲给他留下的钱都有几百万,所以说他并不缺钱。 虽然冷时年从小弹钢琴走的是文艺的路线,但是继承冷华,天生的商业嗅觉也是不可小觑,换而言之,与其说投资给谢轩,还不如说是信任枭天。 “不行!”景初瑶坐不住了,猛地敲座椅,语气焦急地说:“我也要半份股,我也出二十五万!” “好的,美丽姐你要参与进来吗?”眼里闪过狡黠,小胖子又抬起那张人畜无害的圆润脸庞,问道。 李美丽咬了咬牙,“我也要半份股,明天我就回家从老爹要!” 接着又听见李美丽略带哭腔说:“他要不给我,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既然美丽姐和初瑶姐都要半份股,冷先生您也将就这分半份吧,回头我起草个股份文书,当然,在合同没契约前,诸位随时可以退出。” 谢轩点了点头,语气难掩一丝兴奋。 空手套白狼,小胖子简直美的冒泡泡了。 枭天扶额问:“轩子好了吗?” 她一直在听谢轩忽悠,换句话说,谢轩说的这些话有一半都是自个儿教的。 根据小胖子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要吃独食的,不过枭天可是比他眼界开阔多了,景初瑶家里在京都虽算不上大家,但在古玩界也算得上名流,李美丽虽然不是京城人,但是自家在豫省也是首屈一指的古玩商。 开古玩店,不止要金钱的支撑,还要有进货的渠道及人脉,景初瑶和李美丽在这点是符合要求的,所以枭天告诉谢轩一定要拉她们进来,不过今天冷时年突然到访最后机缘巧合下加入了股东是她没想到的,不过有了冷时年,日后开店不知是一大助力,更是能让古玩店更加顺利。 “枭姐我说完了。”谢轩现在脑子里装不下旁的了,满脑子都是古玩店。 “好。”枭天点了点头,从口袋再次将那三枚天策府宝的铜钱拿了出来。 “美丽初瑶,有了这枚铜钱回家去筹款,应该会容易很多了吧?” “这……这真的是天策府宝吗?”坐着的众人这次仔细的看到枭天手里的三枚铜钱,不由惊讶道。 她微微点头:“没错,咱们人品不错,一共有四枚,应该是有人故意穿在了一起。” “真好看啊。”景初瑶感叹。 “枭天,这三枚必须要有我一枚!”一旁的李美丽突然出声。 不过话落,她自己好似也意识到不妥,脸色通红的解释道:“我……。我会给钱的!” 李美丽避开枭天那略带揶揄的笑容,红着脸继续道:“不过…。不过我只能出八万!” “跟我解释什么?”枭天笑道,三枚铜钱有两枚再指尖一动,瞬间弹到李美丽景初瑶的胸口还处。 “这三枚,咱们一人一个,楠姐可是没你的份了。” 枭天轻轻含笑,引得众人气氛不由热烈起来。 正当众人回去的时候,枭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几人还在交流着开店的事儿,却见枭天接完电话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最先察觉到枭天异样的是谢轩,他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枭姐?” 枭天没打算瞒他,“啸天会出了些事,我要过去处理一下,晚上我就坐车走,这段时间你要看着点成臻,合同的事你解决,有要事可以打我电话。” 谢轩从未见过枭天如此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禁警铃大作,“啸天会出了什么大事吗?” 两人在车外,枭天微微抬头眯了眯眼,“祁扬打来的,武志龙死了。” ------题外话------ 传说中的第一女配就要粗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四大堂口 时至今日,啸天会以展成正式帮众不下五百人,水峰南城十个大型迪厅,夜总会独领七家。武志龙也成了边南一带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啸天会下面附属帮会不下五个。 幽冥迪厅。 时值深夜,本是热闹嘈杂的舞厅静谧异常,舞厅内灯光明亮,整个舞池摆放着黄白的鲜花,正中央树立一座黑白照片,此人年轻坚韧的面容,可以看出正值壮年。 “枭天…。”祁扬一身黑色西装看着眼前身材消瘦的女孩道。 一年未见,彼此都成长了许多,枭天表情严肃,声音却沉的发冷:“他怎么死的?” “志龙他,唉,这件事说来有些话长……。” 祁扬顿了顿,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接着说:“自打啸天会成立一直在黑水南城独占鳌头,城南地区所有的小帮派都依附在了啸天会上,不过黑水错综复杂,这一年又崛起了一个强大帮派,名为子弟盟。 另一边,黑水城北,也是以前的白虎帮的地盘,随着白虎帮覆灭后,被其他大帮会吞并了不少,现在还能勉强稳住脚的有五股势力。这五股势力都以白虎帮正统自居,互不相让。其中以史洪震带头的势力最大,主要也是因为有子弟盟的暗中支持。其次是尹青一伙,势力也不容小视,手下兄弟众多,也肯为他卖命。还有司博槯一伙,势力勉强中上,但为人狡诈,反复多变,人缘极差。剩下两伙分别是以单晓云和张遂的势力,实力很一般。” 祁扬说完最近一年黑水的变故,抬眼观察枭天的表情。 后者沉默不语,淡漠点头。 祁扬继续道:“这件事还要从前天说起,由子弟盟,城北五大黑帮以及啸天会一起参加一年一次的黑帮聚首,在宴会上,不知怎的发生了变故,咱们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还是…。还是子弟盟的人把志龙的尸体送了回来。” “继续说下去。”枭天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我也调查了一番,只是说宴会上不知怎的引来了警察,结果……” “结果怎么了?” 祁扬一顿,声音颤栗:“志龙袭警,被…被警察击杀。” 怎么会?不说武志龙就曾是警方卧底,就凭啸天会背后的龙铭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好似猜到了枭天的想法,祁扬开口解释说:“龙市长早在半年前就被调回京都了。” 龙铭熙年纪轻轻就在水峰担任市长一职背后势力绝对不小,这种人物下来镀镀金有了政绩自然会被调回中央。 枭天点头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很蹊跷,我不相信志龙会袭警,咱们还得从其他帮派身上查。” 枭天考虑一会说:“我们就从司博槯下手。” 祁扬一楞,奇怪道:“司博槯太狡诈,我们未必能从他身上占到便宜啊!” 枭天眯了眯眼,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选上了他!” “可是咱们现在的实力如果硬拼……。”虽然司博槯实力不算上乘,但是他为人奸诈,手底下的小弟都是心狠手辣,这一点就远远超过啸天会。 枭天淡漠的勾起唇角,她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出奇的生硬冰冷,“送走志龙后,召集兄弟们开个会再说!” 祁扬一愣,点头称是。 吊唁了三天,三天后终于送走了武志龙,祁扬把他埋葬在了水峰市的陵园中。 三日后。 一家台球厅,里面站满了人,有男也有女,女的大多年纪不大。这些人有的玩台球,有的三五成群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而在里屋一张圆形桌子周围坐了六个人。枭天坐在当中眉头微皱。 场上坐着的人,基本都是从去年建立啸天会之初就跟随过枭天的,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才是啸天会里的老大。 就在枭天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名年轻男人大声说:“萧哥,咱们在南城的生意最近亏损了许多!” 说话的人叫做虎子,在啸天会也是一个人物。 枭天挑了挑眉,“嗯?说说咱们之前都做什么生意。” 这时一名带着眼镜的文弱男人说:“在武大哥的时候,我们主要靠收点保护费来维持帮派的运营。” 枭天徐徐点头,心中策动了一下,她说过,自己注定不会只在白道,上大学也不过是需要一个社会认可的衣服,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撕掉这件衣服。 游走在法律边缘,并非是她愿见的,但是当得知子弟盟盟主名字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萧哥我们有了自己的场子要怎么赚钱就随我们自己了。黄赌毒三样是黑道来钱最快的买卖,萧哥你看我们是……” 另一个人说道,他们本来就都在黑水摸爬滚打过的,对于武志龙只收保护费勒取这点微薄的收入也是颇有微词的,不过他们心中是敬重武志龙,后者突然丧了命,几人悲伤之后也是想要改变帮派窘迫的局面。 “萧哥,我们也理解武大哥的心思,但是入了道这三样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城北和新崛起的子弟盟蚕食殆尽的!”一个有些健壮的年轻男生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子道。 枭天微微抬眼看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萧哥,我叫郝信然!” 枭天不予,却将目光投注在祁扬身上,后者只道:“枭…。萧哥我听您的。” “好!” 枭天突然起身道:“我讨厌贩毒的人,我自己也更不会去做,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郝信然一缩脖,站起身大声说:“萧哥说的就是我刚才想要说的!我没有意见!我们都不是毒贩子的,我……” 祁扬打断郝信然的废话:“说这些都是纸上谈兵,我们没有门路,也没有本钱!”祁扬一句话把大家说醒来,也说到点子上,再怎么议论,要是没有本钱也是白费。 枭天点点头说:“这次开会的主要目之一的就是让大家拿出个注意,让帮会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大家听完都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虎子对大家说:“大家知道不知道有个独狼帮这个帮会?” 那名之前带着眼镜的男人点头说:“这倒是听说过。好象是俄国国内的黑帮为了方便走私,而在华夏建立的帮会组织。信然你不是想打他们的注意吧?” “嘿嘿!”虎子笑道:“他们最近经常在市郊走私,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猜想应该是很值钱的。如果我们抢他一下子,帮会的钱不就来了嘛!” 祁扬却摇摇头说:“独狼帮虽然势力在黑水并不大,但是他们总部笃立在平陽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帮,其势力也可想而知。我们去了无疑是以卵击石,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枭天看了看大家,问祁扬:“祁扬,我们现在有多少钱?”现在帮会里所有的钱都在祁扬手里,枭天也是只知道大概,确切多少她不清楚。祁扬想了一下说:“差不多能有七万!” 枭天摇摇头,这些钱对于一个帮会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也能想看,啸天会在黑水经营的并不好,她考虑了一下,从腰际拿出当初在青山乡杀死乞丐帮得来的手枪,大声说:“我要枪,谁有办法能搞到?” 戴眼镜的男人叫高强,他闻言一笑道:“萧哥,这个我有办法。只可惜未必能是好枪!” 枭天道:“强子,你说说吧!” 高强小声说:“我有个亲戚住在s市附近的村子里,他那里都是山区,村民一般都靠上山打猎赚点小钱。政府对那里枪支管理也很松懈。以前我去那个亲戚家玩,光他一家就有三把猎枪,五四手枪一把,这还只是我看见的。听他说他家连抗日时期的手榴弹都有!呵呵,大概早过期不能用了。” 枭天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祁扬,给强子拿五万快钱。强子你一会去趟你亲戚那,用这钱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特别是五四手枪,带在身上方便,枪本身的安全性能也高!” 高强呵呵一笑:“萧哥,这个交给我了,你等着瞧好吧!” 枭天对祁扬说:“祁扬,你帮我去查清独狼帮的交易地点,一般都有多少人。我们这回就干他一票!” 祁扬眼底寒光一闪道:“萧哥,你放心。我一定查得清清楚楚。”大家见枭天做了决定,心理上虽有些惧怕,但是他们本来就是年轻人,也都向往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于抢独狼帮的事,心里多少也有点期待和兴奋。 枭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转头对祁扬说:“祁扬,你说说对帮会制度制定吧!” 祁扬向枭天一点头,站起来大声说:“国有国,家有家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成立帮会就应该有个完整的体系和制度。在制度方面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有规章一会大家拿去看看。我说说帮会里的体系吧!” 祁扬喘口气,看看众人,见大家都认真听着,微微一笑道:“我们帮会的名字已经定为啸天会,下面有四个堂口,分别是龙堂,虎堂,豹堂,另有一个执法堂。还有一个机构是暗。这里四个堂口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我解释一下暗,萧哥为了能让我们获得更多情报,也是为了情报系统化,特意成立这个机构。暗的工作范围是不择手段的调查一切对我们有用的情报,以后它就是我们啸天会的眼睛!这么说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了吧!”说完,祁扬坐下来。 枭天说道:“我来说一遍大家的职位。现在只是暂时的,以后会有变动。郝信然为龙堂堂主,虎子为虎堂堂主,高强为豹堂堂主,祁扬为执法堂堂主,至于暗暂时由我掌管,大家都明白了吗?”众人一脸兴奋,齐声说:“明白了!萧哥!” 虎子摸摸脑袋接着问道:“会里那几个女生不知道应该分给哪个堂啊?” 谢文东一楞,高强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讽刺说:“草,都给你好不好啊!?” 虎子被高强踩得一哎呀,但听高强这么一说,大脑袋一劲点头:“好好好,都给我,我都要!”高强看了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枭天轻轻一笑说:“她们谁都不给,我另有安排!”虎子一听马上蔫了,瞪了瞪一边偷笑的高强不再说话。 虎子提到的女生都是学生,家里要不是父母双亡,就不就是单亲家庭,没有亲人的呵护。上初中的时候就都是小太妹,而后到大学混的就更欢了。她们以许茹为首,后面顺理成章的加入啸天会,也算是啸天会独特风景。看似柔弱的小女生,心里却黑得狠。 枭天站起来说:“祁扬那里有各堂口的人名单,大家一人拿一张,了解一下自己下面都有那些兄弟。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这次会的内容谁都不能泄露出去。”然后转头对高强说:“强子你多找几个兄弟陪你去,现在就动身,回来得越快越好。祁扬,你去给强子拿钱!” 祁扬和高强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枭天把他俩叫住,叮嘱说:“强子,来回都打车走,小心些!”高强呵呵一笑道:“萧哥,你放心吧,这我都知道。保证出不了事!”说完,和祁扬走了出去。 ------题外话------ 月底更的有点少,下月就冲冲万更(⊙o⊙)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劫持军火 幽冥迪厅的营业额按黑道的规矩提出三成给啸天会。幽冥的老板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人,不经常来幽冥,大家都叫她莫溪,至于真名知道的人很少,也没有人去刻意问。莫溪对看场帮会的转换表现得很淡然。干这行,上面要有门子,下面要有关系。上面没门子,警察不出三天就能把你查倒闭。下面看场的帮会实力强才没有人敢来捣乱。啸天会下面兄弟众多,功夫也很是不错。莫溪对这些人看场还是很放心的。 这天枭天和祁扬来到了幽冥迪厅,前些日子因为武志龙办丧礼所以耽搁了迪厅的生意,所以今天枭天特意来见这位迪厅老板的。 今天幽冥的生意很火暴,来人不少。主要是因为莫溪不知道在哪找来一帮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姑娘表演。姑娘们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场地中央,随着动感的音乐尽情的扭动身体。数百人围在场地周围,欢呼跳跃,刺耳的口哨声一阵接一阵传来。 枭天和祁扬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枭天微微眯眼向前走去,刚走不远,虎子就跑了过来,弯腰说:“萧哥!” 枭天点下头,问道:“这些人是这里老板找来的?” 因为太嘈,虎子没有听清,拉着枭天上了二楼一间包房里。不一会,祁扬也跟进来了。 见到虎子,祁扬挑眉疑惑的问:“今天怎么这样热闹?” 虎子回应说:“那些姑娘都是溪姐找来撑场面的,最近生意有些不太理想,所以溪姐特意找些漂亮姑娘吸引客人!” 枭天微微一楞,疑问:“溪姐是谁?” 虎子笑说:“就是这里的老板。今天她也在,不知道萧哥是不是想见见她?” 枭天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这里的老板我理应去见她。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虎子道:“说不清,见面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枭天点了点头,站起身刚要和虎子向外走。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位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一身黑色的皮装。黑皮的小甲克没有系扣,里面是一件低胸紧身白背心,下面穿短黑皮裙,黑色的小皮靴。皮肤白净,和黑色皮装形成强烈反差。容貌也很娇艳,披肩直自然的梳在脑后。 虎子见她进来一笑,对枭天说:“萧哥,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溪姐!” 话落转头对莫溪说:“这位就是我们老大,萧哥!” 莫溪呵呵一声娇笑,来到枭天面前,伸手说道:“久仰啸天会有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经常听人提起,没想到今日有幸得以见面,我很荣幸!” 枭天微笑说:“过奖了。” 莫溪也是混迹道上许多年,面貌声音她看不出枭天什么来,但是在握手时对方显然不算宽大的手掌却还是引起了她的怀疑。 心里想着,莫溪面上却是笑意吟吟:“兄弟们坐吧,大家别都站着了!” 枭天顺势坐下跟莫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莫溪说。 “不知萧哥今儿有空没,听说萧哥今日到访,我可是特意安排了几个姑娘。” 莫溪说完这段话就用眼睛观察着枭天的神情,却见后者眼观鼻鼻观心淡淡品着红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心底一凝,难道刚才的怀疑仅仅是她的错觉? 祁扬知道枭天是女生,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尴尬,在旁边一笑道:“我们萧哥还小啊,莫溪别逗她!” 莫溪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了!萧哥别当真啊!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枭天和虎子站起来送莫溪出去。见她走远后,祁扬扭头对枭天问:“你看这个莫溪怎么样?” 枭天摇头说:“属于墙头草那种,十有*是靠不住。” 虎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说:“没错啊,我上次还见到这个莫溪跟兄弟盟的盟主从一个包间出来。” “哦?”枭天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你认识赢楚?”祁扬看了看她表情,疑惑地问。 枭天没有回答他,心里却在感叹,赢楚这人她前世并不陌生,此人心狠手辣,在她身死前,这个男人已经雄霸了东北三省的地下黑帮,同样的,他也是东方明珠的入幕之宾的其中之一。 她知道仅凭一个毛头小子是不可能成长的这么快的,恐怕现在这个赢楚就已经和东方明珠勾搭在了一起。 枭天轻轻地笑着,眼神残酷而冰冷,如果不出乎意料,武志龙的死也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离开了幽冥迪厅,又过了两天,高强等人回来,没敢第一时间去找枭天,直接去了台球厅。这里已经成了啸天会第一聚集地,有什么事情一般都会先到这里。 过了半小时枭天还有各堂的主干都到了。枭天见到高强第一句话就问:“强子,买回来了吗?” 强子点点头说:“萧哥,我们去里屋看看!”说罢,一群人来到里屋。里屋的地上放了三个大兜子,里面鼓鼓的,大家猜想这里面就是枪了。 高强把一个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长二尺的双管猎枪交给枭天,说道:“萧哥,你看这东西怎么样?” 枭天把猎枪拿在手中看看,感觉分量不是很重。她虽然对枪支不如枪王成臻了解的通透,却也是了然一二的,这种枪械距离也不过百米以内,属于那种破坏力大的散弹枪。 高强对枭天说:“萧哥,猎枪比想象中的便宜多了,不到一千快钱就买下一把。这回我带了三十七把回来,实在是没有太多了,我亲戚帮我把全村都收遍了。对了,还有三把小五四,只有这么多,实在在买不到了!”说完,从衣服掏出三把手枪。 枭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子弹带回多少?” 高强哈哈一笑说:“子弹既便宜又多,一个才几毛钱。”说着,问一个和他同去的兄弟:“二涛,我们买了多少子弹?” 名叫二涛的兄弟笑说:“其实我们也没买多少,大多都是买枪时人家送的。加一起总得有上万吧!” 枭天听完,拿起把猎枪问高强:“这枪你用过吗?” 高强说道:“这几天我们几个去了几次山里,把枪都试用过。,威力大的狠。五十米内的兔子一枪打下去,浑身都是窟窿。就是后坐力大点,冷得一用还有点不太习惯呢!” 枭天把玩手里猎枪,暗暗思衬,买来猎枪不是为了吓唬人的,到危机时刻还是得开枪。到时就怕他们第一次用枪控制不好,再伤了自己人。 思及此,枭天对大家说:“水峰有没有能练枪的地方?” 大家想了一下,这市区要找个练枪的地方太难了,人口密集,分散的也广。要是被听见枪声,说不定有嘴欠的去报警。 郝信然看看大家,对枭天说:“萧哥!我看在市区不行,郊区可以。特别是西郊,那里荒芜,都是一片片的大草地。” 祁扬道:“郊区好是好,但是总不能让我们一帮人拿着枪坐车吧。人家还得以为我们去抢银行呢!” 其他人也觉的祁扬说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枭天考虑一下对虎子说:“虎子,你想办法买一辆二手的大解放。破点没关系,能开就行。然后找个会开车的兄弟,帮他弄个驾照!” 虎子点头说:“恩,这个好办。现在二手车有得是,驾照花点银子就能买下来!这些包在我身上了!” 枭天看了看三个大兜子说:“把东西藏好,这枪的事谁都不要向外声张,不要以为帮会里有枪你们就厉害了,可以到处惹事。我要是知道谁这么做了,绝不轻饶他,知道吗?” 大家齐声说:“知道了!萧哥!” 枭天点点头,对众人说:“大家去自己堂口找些狠点,机灵点的兄弟,车一买回来大家就去练枪!” “是!” “好了,没有什么事了,大家现在可以走了!”众人纷纷离开。 枭天把虎子叫住,问道:“虎子,独狼帮你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虎子小声说:“地址搞清了。人数大概在十人到二十人之间。如果兄弟们枪法练的准,加上突袭,不过两轮攻击就能把他们全作掉!” “消息可靠吗?” 虎子嘿嘿一笑说:“我有个朋友就在独狼帮里做小弟。那小子不会骗我!而且我也亲自去过一回!” “恩!还是小心点。虎子你再去查一遍,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一击必胜。要不然这次帮会就很可能垮掉!” 虎子咬咬嘴唇说:“好,萧哥,那我就再去查一遍!” 枭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心点,查不到没关系,千万别让人发现了,注意自己的安全。” 虎子感动的一点头说:“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又过了两天,虎子找人买一个辆大解放,真的很贯穿枭天的意见,这辆破车破得看不见车身的本色,开起来不用按喇叭,二十米外都能听见震耳的‘哗啦’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架照到是还得过几天能办下来。 枭天考虑到时间紧迫,车买回来当天就拉着众人带上猎枪去郊区。大家年纪都不大,而且这些半大小子也很少有不爱玩枪的,一听去打枪都是兴高采烈。枭天等人在西郊找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把几张画着圆圈的大纸挂在树上。一声令下,拿枪之人同时扣动扳机。枪声过后,纸被打得稀碎。 枭天站起身对大家说:“兄弟们,你们每人找一棵大树操练下去,用这枪没法打靶子。” 众人一听,纷纷去找大树。枭天给虎子,高强,郝信然每人了一把五四手枪。 这里面最会玩枪的还是枭天了,她作为教练手把手的教着,到了晚上,众人才坐车回来。就这样,枭天带着啸天会的兄弟反反复复练习了五天,大家对手里的猎枪虽还不是很熟悉,但大多也都掌握了一些窍门。 五天后,枭天把这几天练枪的兄弟都集合到了台球厅准备行动,行动计划详细说了一遍。众人一边听着一边纷纷点头。 当一切布置完后,枭天让大家先休息一会。自己和祁扬,虎子等人把计划重新检查了一遍,大家都觉得没有疏漏了,她这才算长出了口气。 枭天对这次行动特别小心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对方身后不仅是平陽的总部,更有俄罗斯的黑帮做后盾,实力之大可想而之。 下午五点,大家准备出发时,枭天再次叮嘱说:“不管对方是谁,大家切记不能手软,下手要恨,一律不留活口!”众人知道此行的危险,齐声说是。 六点,枭天带着四十个兄弟坐着大解放来到一个在郊区废弃很久的工厂,大解放离工厂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就停下来,枭天留下郝信然和几名会里的兄弟看车,交代他们听到枪声停止后就马上过去。自己随虎子带着众人慢慢向工厂接近。 到了快五十米距离的时候,虎子停下来,小声说:“那里有守卫,大家小心了!” 虎子说着,用手一指前方大树下。 枭天定睛细看,果然有俩人,看样子象是在聊着什么。现在已经进入秋季,六点多天已经有些昏暗,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树下的俩人。 枭天向虎子和高强一使眼色,俩人明白。把枪交给旁边的人,抽出匕,静悄悄摸了过去。树下两人没有现危险的来临,嘻嘻哈哈聊得起劲。在他们心里这里是独狼帮的势力范围,谁敢那么大胆来惹事,除非是想找死。 虎子高强二人尽量让身子贴近地面行走,悄悄摸倒两个守卫身后。等到了攻击范围,二人互点下头,猛的射向守卫,一人对付一个。高强用手一捂其中一个守卫的嘴,另支手拿着匕猛刺他的肚子! 高强不知道刺了多少刀,感觉身前的人停止了挣扎才住手。把他松开一看,那人肚子成了蜂窝,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高强摸摸守卫的鼻息,没有一丝温度,确定他已经死亡。转头看向虎子。 虎子更为狠辣,不过手法并不娴熟,在那人的脖子上砍了好几刀才死透,鲜血喷涌很是惊悚。 二人相视点头,虎子抬起胳膊向枭天打个手势,意思是已经安全解决。枭天收到,带着众人向前走去。 一行人慢慢接近工厂,里面不时有说话声传出。虎子走在最前方,来到工厂大门口,身子躲在墙后,探头向里望去。 里面站着两伙人,一伙有十人,一伙有两人。人多一伙带头的是满头金的外国人,虎子猜想他们应该就是独狼帮的,另两个人应该是和他们交易的人。 在那些人旁边放着四个大箱子,两量货车停在工厂的角落里。枭天来到虎子背后,低身向里看去。看了一会,枭天回身对其他人打个手势,大家明白,纷纷向工厂的周围散开。 过了五分钟,一人小心的来到枭天身边,伏耳悄声说:“萧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枭天点点头,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附近的人伸出三个手指。 大家知道,这是让自己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开火。枭天一手拿手枪,一手拿着一把军刀,靠在墙上。 三个数的时间对于枭天如同过了三年。时间到,枭天冷喝一声,从大门外窜了进来。 “砰!”的一声。 抬手就向人群里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打到,连续扣动扳机,一梭子弹瞬间就打空了。其他在门口的人几乎和枭天同一时间冲出来,一起向工厂里人群射击。刹那之间,交易的十二人被放到了五个。由于独狼帮背对着大门,离门口也最近,被射中的五位都是他们的人。 ------题外话------ 最近更新时间有些不确定深感抱歉,下月会稳定更新的(╯3╰) 第一百五十章 “砰!”的一声。 抬手就向人群里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打到,连续扣动扳机,一梭子弹瞬间就打空了。其他在门口的人几乎和枭天同一时间冲出来,一起向工厂里人群射击,。刹那之间,交易的十二人被放到了五个。 由于独狼帮背对着大门,离门口也最近,被射中的五位都是他们的人,。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刚听见枪响就知道不对,马上反映过来,各找掩体躲藏,。独狼帮带头的俄罗斯人破口大骂,手下的小弟一把把和他们交易的两个中年人抓住。 “卧槽,王老二你想黑吃黑!”刚说完,俄罗斯人把枪掏出来对着二人一顿乱枪。可怜这位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乱枪射死。 独狼帮的人靠在掩体下,开始向门口的枭天等人开枪还击。枭天见冲不过去,和其他人闪到两边,双方开始对—射。 这时,绕到工厂后身的啸天会的弟兄们听到枪响开始行动。 他们飞快的翻过厂墙,在独狼帮背后狠狠的一击。 猎枪虽没有独狼帮用的枪威力大,但打的范围却很广,。不用怎么瞄准,一枪下去打一片。 独狼帮被这后面突然一击打得措手不及,剩下的五人身上都见了红。只有那俄罗斯人和一个带眼镜的手下没有倒地。 带眼镜的人对俄罗斯人说几句俄语,然后大叫一声向身后的人冲去,。奔跑中手里的枪不时的向对方射击。 身体暴露在外面的眼镜男刚跑了两步,就被厂前厂后的人一顿乱枪打成筛子,浑身上下都是小窟窿眼。 俄罗斯趁眼镜男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个箭步向旁边的厂墙串过去,虽然身上有伤,但身手依然敏捷,一把墙头,翻了出去。 一边的枭天却是敏锐察觉到了,冷喝一声:“不能让他跑!” 虎子在枭天说话同时,快步追了过去。 那俄罗斯人翻过墙头,向荒草中跑。虎子等人在后面紧紧追赶,不时的向他打上几枪,但是由于心里紧张和距离较远,都没有打中。 俄罗斯人表现出强大的爆发力,不一会就把众人甩在身后。突然听见旁边的大道上有汽车鸣叫声音,心中一喜,向大道上飞奔而去。看见前方过来一辆破旧的货车,他站在道路中央大声呼救。 猛地,货车在他的身边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人,年纪不大,笑呵呵说:“需要帮忙吗?” 俄罗斯人能听懂汉语,知道年轻人话的意思,大声说:“有……有人……杀我!你救我!”边说边不时回头向后看。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年轻人趁他回头之际,从后腰上拔出一把两寸多宽的片刀,向其腹部恶狠狠刺了进去。 当他转回头现不妥已经来不急,片刀整个刀身没进他的小腹中,刀尖在他后腰上露了出来。 年轻人见俄罗斯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脸色也有些苍白。用力把刀抽了回来。“我不知道你是谁,要怪就怪你倒霉撞上了我!” 年轻人说完,看看倒在地上抽搐的俄罗斯人,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本不想杀你,但是你们给的价格太不合理了,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说完摸了一把脑门的汗水,把俄罗斯人踢到路边的草丛里。然后从新上车,告诉司机等会开车。 俄罗斯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他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感觉血液慢慢流出自己体外,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冷。 他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抬起手,在身下的土地上写了几个俄文。 这时虎子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眼看到货车,大声说:“信然,看见一个俄罗斯人了吗?” 车上的年轻人呵呵一笑说:“让我杀了!” 原来刚才杀死俄罗斯人的年轻人正是郝信然。这事赶得也巧,郝信然留在车上看守,刚开始听见一阵乱枪响,后来枪声见小,只是有零星传来,郝信然怕枭天等人有事,着急忙慌赶过来,没想道半路碰上了一个身上有血迹的俄罗斯人,而且表情慌张。郝信然头脑聪明,一猜明白了大概,趁他不注意给他一暗刀。 虎子听了大喜,问道:“尸体呢?” 郝信然向草丛里弩弩嘴。虎子见状大步走过去,郝信然也跟了过来。上前摸摸俄罗斯人的鼻息,虎子点点头,呵呵一笑放心了。 郝信然盯着俄罗斯人手下的地面,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和虎子等人坐车来到工厂。 这时枭天紧蹙眉头,那个俄罗斯人看清了自己一方人的长相,要是让他逃掉对自己始终是个隐患。 枭天正暗暗思虑中,却见虎子等人回来。 枭天凝眉问道:“虎子,抓住那人没?” 虎子哈哈笑道:“这老外虽然跑了好远!但最后还是让信然给杀了!” 枭天向郝信然深深地投注了一抹赞赏的目光,然后转头对众人说:“大家手脚麻利点儿快把东西搬上车,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众人把四个大箱子合力搬上车,祁扬跑过来手里拿个黑色皮包交给枭天。枭天接过来手一沉,本想打开看看,却上了锁的密码皮包。 枭天没时间开锁,把皮包往车上一仍,见四个箱子全部装上车,指挥大家上车离开。 这时高强跑过来说:“萧哥,还有几个没死的怎么办?” 枭天冷漠的眯了眯眼:“不能留活口。” 高强点头说:“明白!”说完把刀抽出来,向几个没有死的人走去。本来大解放的货兜装四十号人轻轻松松,但装了四个箱子后有些人就上不来了。最后没办法,有些人爬到箱子上,剩下的人才勉强上来。 车子刚到市区,枭天让车上一部分人下来。这么多人在车上太扎眼,让下车的人坐出租车到台球厅附近的地方下车,最后在台球厅集合。 破旧工厂一战,虽打得激烈,但前后没有过十分钟。而且干干静静,没有一个活口。独狼帮会的人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对此事极极是震惊,也很愤怒。东西没了是小事,但是在自己家门口东西被抢,上面子上很说不过去。后来独狼帮现了那名俄罗斯人的尸体,身下有他临死时写得几个俄文。独狼帮没有说那几个俄文是什么,只是事后,独狼帮向子弟盟发动了疯狂的攻击,连带着黑水城北的五大帮会也卷入了其中。 枭天等人并未料到,此次抢货一事在黑水翻起了不少浪花,黑水政府更是声言严厉打击地下帮会,然而却只是处置了一些不入流的三无帮派,子弟盟以及城北的几家也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思绪回转到现在,将用事先准备好的灰布把箱子盖上,搬进台球厅。里面早有人出来接应,把四个箱子抬进里屋。 这时大家才算松了口起,啸天会的弟兄们坐在地上纷纷抽起烟,缓解心理上的紧张。 这时枭天慢慢走进了屋子,声音冰冷:“我希望今天的事大家全部忘掉,对谁都不能提起,就算是自己的爸妈也不行。这不只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而且还关系到整个帮会的存亡!你们都听清了吗?” 众人心下一凛齐声说:“听清了!我们发誓死守秘密绝不说出去!” 高强站起来大声说:“谁把今天的事要说出去,我老高第一个劈了他!” 枭天瞪了高强一眼,后者吓得赶快坐下,说道:“算我没说!” 众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枭天却转头对虎子说:“虎子,把箱子打开看看。瞧瞧独狼帮交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虎子答应一声,在工具箱里翻出一把螺丝刀。来到箱子前顺着连接细缝,慢慢翘开。 大家也围了过来,对箱子里的东西也充满好奇。高强站在一边说:“都抢着看什么,从俄罗斯过来的东西,除了军火还能有什么?!” 大家一听高强的话觉得有道理,纷纷又都坐回到地上。 虎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一个箱子翘开,探头向里看去。楞了一下说道:“强子真猜对了。可是这好象不是一般的军火!” 众人一楞,围了过来,看清里面的东西都把嘴张大了,有人忍不住说:“他们想来华夏打仗啊!?” 原来箱子里面装的有火箭筒,冲锋枪,手枪,手雷,竟然连地雷也有。大家看了不禁咂舌,心想难怪这么重呢! 枭天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外表成银色,枪长不到半尺,握在手中很舒服。 枭天认识这枪,在后世也是世界顶尖的一把手枪,它有着梦幻的名字,沙漠之鹰!她可以肯定的是这枪觉不是在黑市就能买到的。 “呵呵,这枪我认识,ak47嘛!”虎子拿着一把自动步枪说。大家也纷纷拿起看细看,ak47一般都是在电视上见过,这回货真价实的拿在手中不免有些激动。 这时一人自言自语道:“这枪怎么和电影中的不太一样啊!?”他这么一说,大家觉得是有点不太一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虎子笑说:“你知道什么,电影里的枪哪有真枪,都是仿造的。我们现在拿的才是真正的ak47!”说完,虎子把玩手里的步枪,爱不释手。 一人转头问枭天:“萧哥,枪我们能用得上,那火箭筒和地雷怎么办?” 枭天眯缝起眼说道:“这枪我们可以留着,不过现在还不能用。要是让独狼帮看见了,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这些火箭筒和地雷都放回去,等以后有机会卖到外地去!” 大家听枭天这么说,只好恋恋不舍的把军火放回到箱子里。高强小声说:“萧哥,这地雷啥的怎么也得留点我们自己用啊!” 枭天微微点头说:“就算要留也是以后用,现在大家还是只能用刀,猎枪暂时得收回来!” 虎子疑惑,问道:“为什么啊?猎枪也不能用了!” 祁扬扫了他一眼说:“我们刚用猎枪把独狼帮的人打死,要是被他们看见我们有猎枪不得怀疑到咱们头上?” 虎子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大声说:“其实我知道,我是替会里兄弟问的!”话没说完就挨了祁扬一脚。 大家把枪全部放回到箱子里,然后把箱子从新封好。看着四个大箱子,枭天微微蹙眉。 台球厅人多眼杂放在这儿显然不是一个好去处。 祁扬好似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回答说:“不如放我家。我自己租的房子,一般不会有人去,就算有人来也是会里的兄弟。” 枭天想了一会点头说好。然后对大家说:“好了,现在没有事了。大家谁要是累的就回家,不累的可以去玩,吃喝都算在会里的帐上。” 众人欢呼一声,和枭天道别后一起奔向了外面。 然而啸天会里的主干几人都没有走,他们知道枭天一定还有话说。果然枭天见众人走后,对大家说:“各位一定要看好自己手下的兄弟,最近一阵我们要尽量保持低调。静看事态的展,盯紧独狼帮的举动。 还有祁扬,你派人给我紧盯子弟盟的动作!” 祁扬疑惑的皱眉,却见枭天道。 “我怀疑志龙的死跟子弟盟有关系。”她说怀疑,但是眼底却是清明一片,祁扬已经渐渐了解眼前这个“少年”她说怀疑,却已经下定了结论。 “什么?是子弟盟他们干的?”虎子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道。 子弟盟初来乍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黑水抢占地盘,却对啸天会很是恭敬,尤其他们盟主赢楚,更是跟武志龙兄弟相称。 枭天眼里冷笑,赢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男人*熏心,在东方明珠面前自然乖顺,但是对待其他女子他便毫不留情,虐待打骂还是轻的,弄死,更是家常便饭,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前一秒可以跟你兄弟相称,下一秒自然就可以倒戈相见。 心里想着,她却没有接话茬儿,而是转头对郝信然说:“信然,你今天做的好,立了一大功。祁扬,一会给信然提出三千快钱作为奖励,其他人每人两千。” 闻言,郝信然正要张嘴回绝,枭天挥手打断他接着说:“会里现在资金还不是很多,给大家这些也算是极限,等以后帮会展起来,我保证每一个弟兄都能过上好日子。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各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帮会中,为以后展打下个好基础!” 祁扬等人一起站起来,齐声说:“我们誓死追随萧哥!” 枭天微笑的看了看大家,对这种效果很是欣慰,她很久没有在这样的氛围中了,如今的啸天会让她回忆起了从前的日子。 她勾起唇畔扫视众人,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是抱有目的性,而是真正的融会进了啸天会,她知道,一个团队要是没有一种凝心力,不用外界来攻击,自身就会垮掉。 忽然,枭天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那个黑色皮包在哪?” 祁扬一笑说:“让我藏起来了,我想既然是交易,皮包里装的东西应该和这批军火等值!”说着,走出里屋,在台球桌下把皮包拿出来。大家心想这祁扬手真快,谁都没看见他是怎么把皮包藏到台球桌下的。 祁扬缓慢的把皮包放在桌子上,看见枭天点头示意,拿起螺丝刀把密码锁翘开。 祁扬一点点把皮包打开,映如眼中的是一沓沓崭新的绿色百元大钞。大家眼睛不觉都有些直,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 虎子揉揉眼睛,说道:“天哪!这得多少钱啊!?我怎么觉得金光闪闪,不行,眼睛花了!” 郝信然拿起一打,看了看对枭天说:“萧哥,一沓差不多有一万快!” 枭天笑了笑:“把钱倒出来,数清有多少!” 祁扬把皮包里的钱都倒在桌子上,一沓一沓数起来。数完最后一沓对枭天说:“一共是三百沓,也就是说这一共是三百万!” 大家半天没有说话,他们毕竟年纪都不大,三百万摆在眼前都有些愣。 枭天也是微微震惊,她刚才也目视了一圈,以为不过区区一百万,没想到竟然有三百万之多,她敛起心神道:“祁扬,明天一早你就带上强子和信然,把这钱都存到银行里,但不能只存一个银行,分开存。最好一个银行别过二十万。” 祁扬点点头:“我明白!” “这笔钱大家最好先不要告诉其他弟兄。我们就用它做我们的本钱,四箱有两箱军火也正好不用着急脱手了,现在风声一定会很紧,走漏消息就麻烦了!” 众人齐声点头称是。 回到住处枭天躺在床上深深地思考着,本来这次她来啸天会只是来处理武志龙死的事,没想到让她意外撞到了东方明珠的情人之一,而且这个情人还是后世东方明珠的左膀右臂,这就不得不让她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了。 第一如果自己放任不管任由赢楚成长,那么对于她之后报仇却是一个极大阻碍。 第二,那就是她现在所选择的,暂时通过齐老先生向京大请了一月假,自己亲自坐镇啸天会,将赢楚这个毒牙提早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她为什么饶了这么多圈子,就本质目的是让啸天会有足够的实力与资本与子弟盟对决,然而,枭天一向是动脑子的人,她不会贸然冲出去,她的心中早已有个计划在渐渐脱颖而出。 又过了一天,枭天和虎子二人来到了距离水峰a区相距较远的c区。 东升舞厅位于水峰市c区,场地很大,分为上下两层,容纳千人以上也不显得拥挤。但是这里的人并不多,环境到很清净。东升舞厅属于张遂的势力范围,张遂为人胆小怕事,满足现状。他的实力也是城北五股力量最弱的一支。 枭天和虎子来到东升,里面只有不到百人,虽是白天,但生意还是冷落。二人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生走过来,有气无力的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虎子看他的样子很来气,怒道:“草,你没吃饭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服务生一瞪眼睛:“怎么着?来找茬!?” 没有想到一个服务生都这么横,虎子腾的站起来,一把把他脖领子抓住,枭天却是淡淡抬眼看了虎子一眼,沉声说道:“虎子,你坐下!” 虎子听了,看了看服务生,指着他说:“小子,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 见服务生脸憋得通红,枭天客气说:“麻烦你给我来两杯啤酒,随便哪种都可以。” 服务生看了看枭天,又看看虎子,凭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感觉这两人不一般,只好把这口气忍了,说道:“好,马上来!”说完看看虎子转身离开。 见服务生走后,虎子却是悄声道:“萧哥为什么要来张遂这里?” 到现在虎子也不明白,就算报仇不是应该找子弟盟吗?怎么萧哥会来到c区这里。 虎子没有听到回应,百般无聊的用眼睛在场地中四处张望,见门外进来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孩,让虎子眼睛一亮,拉拉枭天的袖子,眼神仍停留在三个女孩的身上,“萧哥,看,快看!” 枭天顺着虎子的眼神看去,三个女孩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坐下,穿着都很新潮,打扮妖艳,脸上红红粉粉,看不清本来面目。 枭天本身对这样打扮的女孩就很少看惯,见虎子目不转睛的瞪着她们,就差点没流口水,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边虎子暗自花痴的时候,另一边却从场地中走过五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嘻嘻哈哈来个三个女孩旁边,一个满脑袋黄毛,叼着烟卷的青年人坐到三个女孩的旁边,嬉皮笑脸道:“嘿,妹妹,就你们三个人啊!用我们哥几个陪不?” 一个红衣服女孩瞥瞥嘴,笑说:“不用了!要找人陪也不会找你!” 黄青年听了一楞,说道:“怎么的?” 那红衣女孩俏皮的眨眨眼睛说:“因为你太丑!看你时间长了我怕会吐!”说完和其她两个女孩笑成一团。 黄青年回头看看自己同来的人也在偷笑,脸瞬时通红,面子挂不住大声说:“死三八,我看上你是你的运气,给你脸别不要脸,今天老子泡定你了!”说着,伸手把那红衣女孩拉起来,就要扒她衣服。 女孩惊叫一声,没有想到青年敢如此无理,回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引来周围人的关注。虎子刚要起来准备英雄救美,却被枭天拉住,轻声说:“等会!先看看!” 那黄青年被打得耳朵嗡嗡做响,恼羞成怒的他也回手给了女孩一耳光,“臭三八,你敢打我,我今天让你好受!”说完,拉着女孩向二楼走。 另两个女孩反映过来,抓住黄青年的衣服大声说:“你要干什么,想抢人啊?” 青年狞笑道:“抢人怎么的,今天老子就好好玩玩她!”然后对旁边的同伙说:“这俩个交给你们了,咱们上二楼好好乐和乐和!”旁边的四个青年嘿嘿一笑,拉起另两个女孩。 三个女孩拼命挣扎,大呼救命。虎子有些忍不住,长身而起打算教训几个青年一顿。他刚站起来,可有人比他还快。两个年纪不二十岁左右,但皮肤黝黑的青年挡住那几个混混的去路。一个高个青年大声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明正大的抢人!把人都给我放开!” 黄青年被说得楞了楞,看看对方就两人,目光带着不屑,十分轻视道:“你算哪根葱,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开!” “嘭”的一声。 高个青年没等他说完,一拳打在黄青年的嘴上,紧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放倒。黄青年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痛,然后自己就摔在地上,眼前一片金星闪烁。好一会,他才反映过来,坐在地上摸摸嘴,掉了两颗门牙,气得黄青年怪叫一声说:“狗杂碎,兄弟们给我揍他!” 没用他说完,旁边的人已经上了,四个混混对上两个后来的青年,六人混战在一起。三个女孩被放开后,站在一边,一个穿白毛衣的女孩见黄青年坐在地上还没有清醒,拉了拉旁边二人,向地上努努嘴,另两个女孩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三人默不做声来到黄青年身后,互视一眼,然后一起抬脚用力向他踢去。 几个女孩穿得都是尖头皮鞋,加上用足全力,顿时就把黄毛青年踢到,痛得他躺在地上直哼哼,大声喊:“哎哟,谁来帮下我,哎呀!”三个女孩不一不饶,上前又是狠踢。 和后来两个青年打成一团的四个混混,听见他的叫声,本想过去帮忙,但却被那二人缠住。一个混混听见叫声,略微分心,肚子被高个青年踢个正着。感觉肚子如同被汽车撞了一般,痛得他满地打滚。 见同伴倒下一个,剩下的三个混混急了,一个拿起个啤酒瓶用力向对方砸去。高个青年躲闪不急,啤酒瓶在青年的脑门炸开。瞬时,青年额头流出血来弄得满脸都是。他的同伴见状大声说:“侯洋炎!你怎么样?” 叫侯洋炎的青年把脸上的血一摸,两眼通红盯着仍酒瓶的混混。那混混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他们几步跑到枭天和虎子坐得地方。虎子见了心里暗笑,还好给我留下一个,正好在女孩面前显示一下我的威风。 这般想着,虎子大叫一声,拦住混混的去路。声音之大,把坐在旁边的枭天也不禁吸引到了。 虎子没有停,一手抓那人的脖领,一手抓他的腰带,双膀用力,把那人举过头顶,横着就给仍了回去。那混混在空中惨叫一声,最后摔在侯洋炎的脚下。 那人刚要起身,侯洋炎用手把他头按住,抡拳打在胸口。只听喀嚓一声,混混的肋骨折了两跟,倒地不起。 侯洋炎感激的看看虎子,后者点点头咧嘴向他笑了笑。这时,从外面进来十多名大汉,为是一人中等身材,年纪在不到四十岁,留着小胡子。进到舞厅后大声问:“这里是怎么了?” 这时,服务生急忙跑过来说道:“遂哥,有人在场子里打架!” 虎子坐下来,低头对枭天说:“萧哥,看来此人就是张遂了!” 枭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人长相和外界描述得差不多,而且酒吧的那一声遂哥更是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十有*不会错。 被酒保叫做遂哥的中年人眼睛巡视四周,看见场中的几个青年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仍明知顾问道:“是谁敢在我张遂的场子闹事,给我站出来!” 那几个混混听他说叫张遂,顿时身子软,跪在地上大声说:“遂哥,我们……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场子,下回不敢了!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张遂哈哈一笑,知道这几个都是小混混,没什么背景,自己也不用怕他们报复,对身后人说:“去,把这几个人给我拉出去,每人打断一条腿,算是给他们给教训!” 张遂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上来一帮人,不容分说把五个混混和后来的侯洋炎二人抓住向外拉。侯洋炎气急,大声说:“我是因为救人才打得架,你们还讲不讲理?” 张遂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说道:“老子才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我的场子打架就得受到处罚!” 侯洋炎想挣脱,但是胳膊被两个大汉牢牢把住,动弹不得。 这时,只见一名少年站起身说道:“等等!”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遂奇怪得将目光转了转,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挑眉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把这两人放了。”枭天轻轻笑着,用手指了指侯洋炎二人。 枭天的话一落地,旁边的三个女孩也跟着说:“是啊,他俩是为了救我们才打架的!” 见有人对自己的话提出质疑,张遂感觉到自个儿的权威好似受到了挑衅,登时,面带怒色问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滚一边去!” 枭天冷冷一笑道:“洪哥果然是白虎帮的老部下,连说话都这么硬气,做为一方的老大,何必和几个年轻人计较!传出去也不大好。” 她的话语气说得十分轻松,但是听得人却很奇怪,因为她的年龄和她说的话不是一个阶段的。 三个女孩也满脸惊讶的看着枭天,心里猜想这个年轻绝美的少年会是什么人? 枭天这番话,虽软却从中有硬,张遂脸色微变问道:“你究竟是谁?” 枭天笑而不语,虎子大声说:“你有没有听说啸天会?” 张遂疑问道:“你们是枭天会的……?” 虎子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请你老大给个面子,把这两个兄弟放了。其他的人随你处置我们管不着!” 张遂低头沉思,只听到对方是啸天会的就把人放了,自己很难下台,传到外面会被人以为自己胆小。可是要真的不放人又得罪了啸天会。张遂的地盘和啸天会相交,双方虽没有往来,但是他对啸天会的势力很了解。特别是前一年啸天会第一任帮主铲除白虎帮时的雷厉手段,张遂到现在还有些惊颤。 不过好在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在铲除白虎帮几个帮派后并未在帮会主持,不过听说武志龙的死,这个传言中的帮主已经回来了,这样想着,更不是张遂能惹得起的! 枭天见张遂左右为难,而且自己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和他生冲突,对虎子使个眼神。 虎子立即会意明白,倒了一杯酒对张遂说:遂哥,我替这两位给你陪个不是,先干为敬!”说完,把一杯酒喝得干净。 黑道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张遂本就是一个胆小之人,不愿得罪啸天会,见对方这样,也就顺水推舟道:“好,既然兄弟如此,那我要不放人就太不够意思了。” 张遂这般点头,然后对手下说:“把这两个兄弟放了!” 侯洋炎二人长出一口气,对枭天和虎子二人道谢。 另一边的衣着暴露的三名女子知道眼前两人原来是啸天会的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两人低气十足。 枭天虽和张遂刚见面,但对他以有一定的了解,结论是此人吃软怕硬,难成气候。 她微不可察的眼眸闪烁,对张遂点点头,扬唇道:“多谢遂哥,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张遂呵呵一笑说:“兄弟客气了!回去替我向你们老大问好!” 虎子听了差点笑出来,枭天点头致意带着侯洋炎二人向外走。虎子回头对三个女孩招招手,女孩明白得跟了出来。 “小兄弟,这回多谢你了!”侯洋炎出来后,擦擦额头的血对枭天道谢。 枭天说道:“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侯洋炎点点头说:“我家在离水峰市不远的傅兴郊区农村,来这里找工作!” 傅兴市?枭天挑了挑眉,真的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啊。 “我看你现在还是去医院吧,要是破伤风就麻烦了。”枭天心里想着,嘴上却敏锐的观察到侯洋炎的伤势,淡淡道。 和侯洋炎一起的那人也说道:“是啊侯洋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侯洋炎不在意的笑道:“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当初当兵时受得伤比这重多了也没进过医院!” 枭天眨了眨眼,从刚才侯洋炎的举动,虽然有些冲动,但是最起码的义气还是有的,她的心中很是敬佩这样的人,当即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们不如到我那里坐坐,交个朋友怎么样?” 侯洋炎爽快的答应了,枭天几人拦了一辆车,上车后唯有虎子还在外面和三个女孩手舞足蹈聊着什么。枭天喊了一句:“虎子,上车。” 虎子乍然听见枭天的喊声,这才恋恋不舍走过来。 枭天扬唇说道:“你可真有出息!” 虎子黑黝黝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我……” 几人在车上聊天,枭天知道高个的青年叫侯洋炎,同伴叫蒋雨。二人都是退伍军人,同住一个村里。从部队复员后,由于没钱又没有门路,迟迟分不到工作。 所以这几天侯洋炎和蒋雨在家实在呆不住了,就决定来水峰市碰碰运气,找了三天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工作。今天两人心情郁闷,到东升喝酒消愁,没想到就遇见这事。侯洋炎二人都当过兵,对混混的行为看不过才出手救了三个女孩。 虎子和侯洋炎很投缘,两人的性格都很直爽,坐在车上天南地北的聊着。枭天在旁静静的听他们谈话,心中另有打算。 那辆不知道是出租车还是黑车,很快开到了幽冥,四人下车走进迪厅。 枭天带他们进入一个单间,招呼个人把侯洋炎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一会,幽冥的服务生把酒端上来。 枭天却转头问道:“侯洋炎,你俩在水峰还准备呆多久?” 侯洋炎听了叹口气,说道:“还能呆多久,找不到工作,带来的钱这几天花得也差不多了。本以为能到水峰市找个工作,赚点钱养家,现在看来只好回家种地了!” 虎子听了不以为然,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年轻时不拼搏要等到什么时候拼。候大哥,你说这话太没出息!” 侯洋炎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一口喝掉,摇头说:“我也想拼搏,可是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连到饭店端盘子人家都要本地户口的,你说我咋办?不回家种地在这得饿死!” 虎子听了拍拍侯洋炎肩膀,对他很同情,转头看向枭天。 他的意思当然瞒不过枭天的眼睛,不过即使虎子不这样,她自己也的确有心拉拢这二人。 枭天收敛起平常淡淡笑容,对侯洋炎正然道:“侯洋炎蒋雨,如果你不嫌弃就留在我这里,不瞒你们说,我很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侯洋炎微楞:“跟你?让我跟个——做跟班?” 侯洋炎到嘴边的小屁孩怎么也没说出口,的确,枭天的样子太过年轻,这种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过是上高中的学生。 虽然他在枭天和张遂谈话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什么啸天会的,好象还是一个很大的帮会,但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啊。 虎子并不知道侯洋炎想些什么,以为对方是不相信枭天的话,不由哈哈一笑,指着枭天道:“这位就是我们啸天会的老大,能做他的跟班也不简单喽!” 侯洋炎惊讶的看着枭天:“你是帮会老大?我一点都没看出了啊!” 枭天却是微微浅笑说:“我喜欢你的为人,而且你还有一身好本领,回乡下恐怕就被埋没了。啸天会虽然是黑道,但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创造前途。刚才虎子说得很对,年轻就在于拼搏。就算没有成功也比平凡过一辈子好,至少在你老的时候不会后悔,因为自己曾经真正努力过!” 侯洋炎看着枭天半天无语,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于一个少年之口。一旁的蒋雨突然站起身,看着枭天说道:“大哥刚才说的对!我愿意和你一起打天下!” 枭天微笑点点头,看着侯洋炎。好一会,侯洋炎问道:“那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虎子听了哈哈大笑道:“怎么也是这个数!”说完,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啊,少是少点,但比种地强多了!好,我以后就跟你了!”侯洋炎又喝了一口酒后站起身大声说。 枭天也站起来,握了握侯洋炎和蒋雨的手挑眉道:“好,我代表啸天会的兄弟们欢迎你们两位。但有一点你弄错了,不是三百,是三千。” “三千?”侯洋炎和蒋雨互相看看。一月三千块,天啊!比种一年的地赚得还多。 随后侯洋炎和蒋雨正式加入啸天会,接着,虎子又把啸天会的大概情况对二人说了一遍,侯洋炎二人这才对啸天会有了一些了解。心里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啸天会的实力能有这么大,难怪在东升舞厅的那个张遂会对眼前这个样貌年轻的少年这么客气。 待虎子说完,枭天转眸问二人:“你们两个对枪械的知识怎么样?” 二人相视一笑,侯洋炎说道:“别的我不敢夸言,对于枪械的了解,我在我们整个连里都能排的上号。” 蒋雨点点头说:“侯洋炎这事没说大话,他对枪很有研究!” 枭天听后却是笑了:“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几把枪。” 一提到枪,侯洋炎并没惊讶而是兴奋起来,从部队复员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碰过枪,对于他这种爱枪之人突然听说枭天有枪,再也等不急了,搓搓手说:“老大,现在就把枪拿来让我看看吧,别等一会了!” 虎子见他猴急的样,笑道:“萧哥,我去拿一把给侯哥看看!” 枭天点点头,虎子见了嗖一声跑出去,不一会,虎子用衣服包着枪回来,打开后递给侯洋炎。侯洋炎接过来后看了一眼说:“这是ak47,没有什么奇特的!” 虎子急忙问道:“你看这枪的质量怎么样?” 侯洋炎听后,详细看了一遍说:“还可以。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俄国生产的!” 虎子佩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慎了解这玩意,但是前几天可是劫持了俄罗斯人的军火,用屁股也能想到这些军火都是出自俄罗斯了。 突然,就在这时,单间的门打开,祁扬和郝信然走了进来。看见头上包着纱布的侯洋炎,祁扬奇怪问道:“他是……?” 虎子看了祁扬一眼,笑嘻嘻的说道:“祁扬哥,下回进来要敲门,没看见我和萧哥在谈话吗?” 祁扬先是楞了一楞,然后揉了揉指关节邪笑道:“看来这几天没收拾你皮子又紧了。来!让哥哥帮你松松!” 枭天却是抬手打断二人的胡闹,指着侯洋炎和蒋雨二人说道:“这两位是侯洋炎和蒋雨,是我新招来的。以后都是自己人,祁扬你多照顾照顾。” 祁扬郝信然两人和侯洋炎二人分别握握手。大家都是年轻人,现在又都在一个帮会,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第二天,由于侯洋炎二人当过兵,枭天让他俩训练啸天会的兄弟。枭天知道,帮会的强弱一是看领导层的能力,二还是要看下面个人对战时的强弱。 就这样,郊外成了啸天会的训练场所。每天上午,所有成员都到郊外集合。由侯洋炎和蒋雨做教官,用的方法是和部队同样的方式。 第一天,大家都觉得新鲜,五百多人一各个兴高采烈的站在训练场上。枭天祁扬等人也在其中。 侯洋炎慢慢走到队伍前面,刚才枭天交代过,一切训练和部队一样,不能留情,见大家都站好了,大声说:“报数!” 闻言,站在第一排的人开始报数,“1,2,3,4……” 报数完后,侯洋炎大手一挥:“绕树林先跑十圈!” 郊区空地正好有个操场大的树林,是以侯洋炎直接道。 虽然树林算不上大,但也决不小,一圈大概在二百五十米左右。刚跑了三圈,虎子就趴下了。等过了五圈,有一半人跑不动了。十圈下来,只有不到一百人还能站着,枭天祁扬何浩然都在这一百人之中。 侯洋炎看了摇头,大喊:“没有跑完的做一百个伏卧撑!”接着下面传来一片哀叹声。 “跑完得也做一百个!” “……”做完伏卧撑后,又开始站列练习。 一上午下来,大家都累得倒地不起。 虎子拉着枭天说道:“这简直就是魔鬼训练方法嘛!” 枭天却是笑说:“我感觉挺好的,只有这样帮会里的人才能强壮起来!” 说实话,这种酣畅淋漓的训练要比京大军训残酷的多,不过要想在短时间内提高身体素质,只能选择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了。 枭天的肯定话一出口,打这儿以后侯洋炎和蒋雨的训练越来越严格,手段也越来越粗鲁。完成不了训练的非打既骂,把军队的作风完全带了过来。 然而由于枭天早已事先说明,在训练时所有人都得听侯洋炎二人的,包括她自己。大家对这两人是又狠又怕,他二人也很荣幸赢得一个大家一致认同的尊称“魔鬼二人组”! 这边训练着,没出三天,一个神秘的人来了,同样的这个神秘人也带回了一份完整的情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趟了这趟浑水(待加) 这个神秘人并非旁人,而是一直在京城的成臻,早在五天前,枭天便将成臻从京城叫了回来,小城子刚开始还不明所以,但当听到枭天把啸天会帮派下的暗门交给他时,后者顿时兴奋了起来。 成臻生性嗜血,喜欢这种青春热血,江湖快意的生活,所以一听这话,当即高兴的保证道,而在其后的日子,枭天便吩咐成臻调查黑水每个帮派的暗中势力。 枭天怎么会不知成臻的向往,成臻前世可是让外国特工都闻风丧胆的枪王,虽然这世有她在小城子不会再进入特工部,但是她也不想让小城子的天分埋没,同时,她可是知道的,前世成臻的异能就在训练中激发出来的。 枭天表情淡然的看着手里成臻调查的资料,上面描述着黑水的势力分布,十分详细。其中市南五股中史洪震一伙有赢楚的兄弟盟支持,下面大小场子不下十家,手下人数在三百五十左右。另一边是司博槯,他的身后就是上次枭天劫持军火的独狼帮,势力很大,看场八家,手下人数在三百左右。单晓云和张遂没有大帮会支持,但是有一些与之交好的中小型帮会,两人实力加起来也赶不上以上三家的任何一家…… 枭天把情报详细看一遍,对祁扬说:“祁扬,把人都召集起来咱们开个会!”后者点头答应。 临时安排的会议室内。 祁扬把人都着急到平常练枪淬体的郊区,这里安静也宽敞。大家把情报看完后,说什么的有。祁扬提议先打史洪震,把子弟盟的左膀右臂卸掉,子弟盟也会受到重创。 而虎子提议先打司博槯一伙,理由是此人人缘太坏。高强说先打两个弱的,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强的。 枭天听大家都把意见说完后,低头深思。脑子里在飞快的转动,须臾,她微启薄唇,清冷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我们……先打司博槯!” 大家听了微楞,司博槯虽不是五股力量最强,但他的靠山却是最硬的。 虎子急忙说道:“萧哥,我刚才说先打司博槯是胡说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说:“是啊,萧哥!司博槯的靠山是独狼帮啊!” 虽然前阵子抢了独狼帮的货,但他们可是事先设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成功,但这并不能代表独狼帮势力孬弱。 枭天微微笑出了声:“大家以为咱们上次的事就能瞒过独狼帮吗?” 枭天这话落地,众人哗然,满脸惊愕的看向她。 她继续笑,笑的纯良:“独狼帮不是傻子,现在他们只不过被蒙住了眼,待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同样是在劫难逃。”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 一边的高强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那咱们咋办?” 枭天敛起唇畔的笑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扫视着众人,声音极大:“弟兄们!” 众人纷纷站起身应道。 枭天扫视着众人。 此刻,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枭天却是一脸严肃,声音冷凝,“你们敢不敢和我趟这趟浑水?!” 众人看着她,被眼前的少年震惊,他们愣了愣继而用更大的声音回复她,“誓死追随萧哥,誓死守卫啸天会!” “好!” 枭天笑了,此刻胸襟那一丁点的痛楚彻底随着弟兄们的呼声,大风刮过,没由来的开阔舒畅。 “你们放心,我不会做那种没把握的事情。”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这才继续道:“咱们要给武志龙报仇,但是咱们的实力充其量跟子弟盟打个平手,当然,我说的只是跟子弟盟明面上的势力!” 众人心下一惊,虎子不由问道:“难道子弟盟还有暗势力?” 祁扬白了一眼他道:“虎子动动脑子,子弟盟如果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早就被黑水势力蚕食殆尽了!” “祁扬说的没错。”枭天点了点头,随后扬眉笑道:“不止子弟盟有地下势力,咱们也是有的。” “咱们也有?”郝信然有些错愕道。 枭天含笑点头:“没错,咱们的地下势力就是我上次提到过的暗,收集情报的地下堂口,我之前说是我自己处理,其实我是请了帮手!” “帮手?”众人纷纷一愣。 枭天却是转头道:“小城子。” 成臻个子窜的很快,从初见一米七五,到现在的一米八几,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身材健硕,棱角分明的脸庞泛着冷峻的神色,这么牛气的出场却是在他出声的那一刻被打破。 “萧哥,能不能别在兄弟们面前叫我小名儿?” 感情这是害臊了,小城子?他一点也不小好吗? 枭天憋着笑,点头道:“好!” 介绍了成臻给弟兄们认识,枭天继续道:“之所有选择司博槯,其一是他手底下的势力,其二司博槯为人不得人心,其三是正因为他的靠山是独狼帮,咱们更好对他下手!” 见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自己,枭天接着说:“独狼帮再怎么强,它终究是外部势力。刚到黑水就大起波澜,黑水地下许多帮会已经看他不顺眼。但由于各帮派之间不和,没有团结起来对付他,才让它能嚣张到今天。此外,司博槯为了扩大势力,竟然暗中讨好独狼帮,如果让其他帮会知道了会落到什么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郝信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萧哥的意思了。其实我们不管动其他四股力量的任何一股,都会引起其他帮会的不满,惟有司博槯这一伙不一样,不但不会引起其他帮会的猜忌,而且还有可能一起帮我们呢!哈哈!”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枭天笑了笑继续道:“咱们第一步便是将司博槯打倒,然后壮大自身的力量,自己强大,便可轻而易举为志龙兄弟报仇了!” 众人纷纷点头,到了这时大家也明白了枭天的想法,都觉得先打司博槯这个注意不错。 枭天淡淡一笑,只不过那笑容却极其残酷,她的声音很低,低沉的如雨夜的暴风:“现在别人还不知道司博槯跟独狼帮暗中勾结,我们必须‘帮’他一把,大家回去让各堂的兄弟在黑水宣传司博槯和独狼帮勾结,而且还有意侵占整个黑水!” 众人齐声答应。枭天又对侯洋炎二人说道:“你们上午继续训练帮里的兄弟,一有机会我们就要大干一场。另外挑出四十个枪法不错的兄弟,下午带他们练枪!” 侯洋炎二人点头称是。 成臻听见这两人是训练弟兄练枪的顿时向枭天看了看。 枭天微微一笑,为小城子引见。侯洋炎听枭天说成臻是帮会里掌管暗门的,严肃说:“既然掌管暗堂,那下面的兄弟就应该要训练有素。在部队里,侦察兵可是不简单的,在关键时刻都可以变成致命的杀手。” 成臻惊讶问:“变成杀手?” 蒋雨接道:“没错。当侦察兵有绝佳机会时,应该有能力单人或多人合力刺杀敌方重要人员!” 枭天敛下眉眼,一时并没说话,她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前世放弃特工部后,成臻蓝梦茹等人相继被东方明珠害死后,她便入了杀手这一行当,从其他人给起的绰号就能看的出来枭天刺杀的能力,暗杀女皇。 她明明能以身施教,但枭天却装不懂的问:“你知道训练侦察兵的方法吗?” 侯洋炎摇摇头,笑说:“我不会,但是这小子会!”说完一指蒋雨道:“因为他就是侦察兵出身!哈哈!” 枭天闻言:“那好,蒋雨,以后你单独训练暗里面的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枭天并不想再做这些事,她也不想事事都掺和一脚,毕竟要给帮会其他人的成长空间。 蒋雨感激的说道:“侦察兵除了体能过人以外还需要有机敏头脑的人,最主要是能吃得了这份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枭天点了点头:“好,人由你来挑,暗堂里不合格的人你有权筛掉,并且可以从其他堂里选人。” 蒋雨见枭天如此重视自己,心中不由欢喜,点头答应。 至此,啸天会暗堂里面的成员一律有蒋雨挑选和训练。到后来,啸天会的暗堂更是成了啸天会的一把凌厉刀俎,让所有黑帮闻风丧胆,当然,这都是后话,也是枭天本人没有想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水峰市黑道涌出不少司博槯和独狼帮暗中勾结。黑道消息散广度之快另人咋舌,不出三天,黑水大大小小帮会大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越传越离谱,刚开始时,只是说暗中勾结,到后来又传出两个帮会已经联盟,再后来又说独狼帮与司博槯势力合并了……很快司博槯到成了水峰市出名的人物,只是谈论起他时,黑水无论混混还是有头面的大哥,都对此唾弃不已。 在枭天来到黑水到达半月时,枭天已经在此前加紧训练。每天早晨都是会里的弟兄先跑五公里,还有各种体能练习,而后侯洋炎教大家军旅拳。 而另一边蒋雨下面的人要痛苦的多。每天不但必跑五公里以外,还要到郊区练枪,在野外生存,学习各种打斗技巧等。时间虽不长,但啸天会下面的兄弟在体能和打斗技巧上都有质的飞跃,而且还培养出其他帮会所不具备的正规军人般的纪律性。 而枭天再打坐修习内家功夫外,同时也派人暗中观察司博槯的生活规律。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阿九出去了,晚上才回来,码了半天才码这点字,说好九月崛起说好不颓的,好吧,阿九在九月本命月竟然这么怂,明天更新前会添到一万,嗷嗷,九睡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赢楚邀约 冬寒料峭,一转眼枭天已经到了水峰大半个月,时间也步入了九七年最后一月,腊月。 水峰本就处于东北三大省份的平陽,步入腊月,雪花也随着飘落下去。形成一个美丽的雪景,醉人心神。 枭天一人坐在幽冥的一间包间,她微微闭目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枭天才从沙上缓缓站起,打开单间的门走了出去。 门口早以站满了啸天会的帮众,帮会的主干更是一个不少。见枭天出来,一起弯腰齐道:“萧哥!” 枭天眼尾一扫,声音平淡,却在这隆冬腊月露出一抹冷意:“现在大家都去按计划行动,八点准时动手!” “是!萧哥!”众人就等枭天这句话,听完纷纷带领属下向司博槯的地盘赶去。唯一没有走的是祁扬,执法堂在这次行动中的任务是保护枭天。 这次行动由虎堂,豹堂,暗堂袭击司博槯的七间舞场,枭天,龙堂,执法堂正面对阵司博槯的所在地,名胜宾馆,宾馆只是个牌子,实际那里是一坐秘密赌场。 名胜宾馆—— 虽然挂着宾馆的牌子,里面的赌场却是司博槯开设,赌具应有尽有,赌博类别也繁多,而且这里又很安全,在全市都享有盛名。赌场全天开放,客人更是长年不断。司博槯很看重这里,晚上一般都会到赌场里坐坐。这也是枭天等人到这里的原因。 二十分钟后,啸天会临时租赁的黄色面包车在离名胜宾馆不远的胡同里停下。 此刻,胡同深处早站满了人。 郝信然及下属龙堂的人在这里等候多时。见枭天车到了,郝信然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枭天从车上下来,对郝信然点点头说:“都安排好了吗?” 郝信然低声说:“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动。” 枭天微微点头:“那好,可以动手了!” 此次行动雷厉风行,不出一小时便将司博槯的手下打的溃不成军,此刻司博槯的手下以无心在战,吓得四散奔逃。 一边的司博槯看着这些慌张的手下,默默无语,傻呆呆坐在地上。 祁扬来到司博槯近前,一脚踢掉他手里的枪,然后握枪顶住他的脑袋说:“司博槯,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司博槯终于回过神,他的声音带着不甘,突然抬头问:“你们是谁?” 祁扬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长黑色的卡片,中间一个杀字红得夺人眼目。 司博槯看着卡片,眼珠不由瞪圆:“死亡帖,你是啸天会的?” 司博槯虽是问句,但是语气里已经确定了下来。 “没错!” 司博槯咬了咬牙,做着最后的一番挣扎道:“你们知不知道我……霄琼华全文阅读。” “多说无益。”祁扬摇了摇头道。 司博槯见对方了然的模样,忽然把眼睛闭上,看样子是绝望了。 ——祁扬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但是,就在这时,司博槯手腕上突然掉出一把小型匕落在手中,在祁扬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飞刀射向他的咽喉。 祁扬本以为司博槯黔驴技穷已经放弃抵抗,没想到他还能反击,只是本能的把上身向一旁微侧,匕首贴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 祁扬拿手摸摸,脖子上划过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沾了满手。 司博槯趁着祁扬躲避的时候,飞快向楼下跑去。龙堂的下属正在追缴司博槯的手下,也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 司博槯好似发了疯似得窜过众人连滚带爬跑到二楼,郝信然手持一把军刀拦住他的去路。 司博槯红着眼睛怒声吼:“滚开!” 郝信然微微笑道:“司博槯,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郝信然说着挥刀向他劈去。司博槯闪身躲开,拉开一段距离想继续跑,但郝信然的刀没有让他得逞,接着回手一刀,带着呼啸声划向郝信然。 司博槯大喝一声,身子爬在地上滚了出去。刚要爬起,头顶处落下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在司博槯眼前慢慢飘落,黑洞洞的枪口露在他眼前。握枪之人面容清秀,正是自己一飞刀没杀死的祁扬! 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想此人是谁。祁扬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司博槯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那黑色死亡帖就落在他的脚边。 郝信然看看地上的司博槯,又看看祁扬,见他脖子处有伤,忙问道:“没事吧?” 祁扬却是摇摇头,用手帕把脖子的伤口捂住,叹口气说:“司博槯也算是个人物。” 郝信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二人迅打扫战场,叫人背起受伤的兄弟走出名胜赌城。 祁扬率先来到枭天停在门口的车前,把门打开轻声说道:“萧哥,里面的都解决完了!” 枭天点点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陈局吗?我的事情解决完了,你可以派人来了。” “哎呀,你可算完事了,报警中心快被电话打暴了。分局的人马上到,你们快点离开,别被看见!” “好的我知道,上午我把二十万转到你户头,收到了吧。” “哈哈,收到了收到了。你太客气了!” 枭天收起电话,等祁扬和郝信然都上车后,示意司机开车,汽车直奔幽冥开去。其他人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为了避人耳目,随便找个借口说是黑社会火拼,这些人躲闪不急被误伤了。 枭天等人到了幽冥后,里面已经站满了帮会的弟兄们。会里主干都已经完成分配的任务,早以回来等候枭天等人。 正在翘首以盼中,终于见枭天祁扬回来,急声问道:“萧哥!怎么样?” 枭天看看大家,声音嘹亮,带着如玉珠的清脆:“以后司博槯的地盘就是我们的了赵四娘家全文阅读!” 众人听后静了一会,尖叫一声,大声欢呼:“萧哥万岁!啸天会万岁!”其他人也跟着尖叫起来。 顿时一时间沸腾起来。众人心里的喜悦无法言表,帮会不止战胜强敌,而且终于变强不必再深受桎梏! 一方欢喜一方愁,今晚对于啸天会是个不眠夜,但对于独狼帮绝对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司博槯被杀,使他们在水峰市唯一的盟友也失去了。独狼帮帮的老大气得暴跳如雷。 而就在这晚,水峰市警察全体加夜班。全城戒严,检查进出本市的机动车辆。 司博槯一伙,在一夜之间,八个场子分别遭到啸天会的重击。这一股白虎帮分散出来的残余,也随着司博槯的死永远在黑道上消失。另外四股力量,都被啸天会的闪电式攻击吓了一跳,人人自危。 第二日,啸天会正式接管司博槯的地盘,一时间啸天会又多出了八个场子,其中还包括名胜宾馆的那家地下赌场。枭天没有遣散原赌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继续留下来维持赌场的生意,并宣布凡愿留下来的人工资加三层。这些人本就是靠此为生的,虽换了老板,但对方没有赶自己走还加工资,都很高兴,没有一个离开,赌场也就继续营业。 此战,啸天会伤亡二十多人,其中有三人死亡。枭天拿出五十万分给死亡家属,另外受伤之人也有补偿。啸天会调整五天,整顿新收的场子。 当处理完场子的事儿没多久,就见祁扬急冲冲的进来说:“萧哥子弟盟给咱们下了帖子。” 枭天挑了挑眉:“哦?” 子弟盟之前是和独狼帮有军火的交易,不过上次被枭天搅和后,两个帮派就势同水火,发生了很多的交火。 随后啸天会又将独狼帮暗中勾结的司博槯一派解决,这也让子弟盟盟主赢楚对啸天会归来的这个帮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所以基于这些,子弟盟像黑水有名的帮派都发了请帖。 以子弟盟现在的威望,除了独狼帮没有参加外,其他算是有点实力的老大都到齐,当然也少不了现在风头正盛的枭天。 日头落下,黑暗的街道缓缓驶出一辆车,行驶没多久便停在了一辆私人庄园的门口,车门微微打开,从里面缓缓迈出一人,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丰神俊朗,那人慢慢从车内踏出直起身,挺直的脊背,身体虽然瘦弱但并不觉得单薄。 此人生的相貌极佳,一张脸虽不是绝美,但是拼凑起来却有种独特的韵味,枭天早已不再用之前的面皮了,只是在自己脸上简单的修饰了一下,将柳眉化成剑眉,眼窝绘的更加深邃起来。 庄园口的门卫看到这一幕不禁被晃得失了神,待人走近后才如梦初醒道:“请问您有请柬吗?” 枭天笑了,这一笑将她化得英气脸庞柔和了起来。 “给你。”枭天身后突然走出一人,祁扬拿着请柬递给了门卫。 那门卫很会看眼色行事,要不然也不会在子弟盟没,盟主的私人庄园做门卫,他见请柬那刺目的金色,顿时七分的恭敬也升到了十分,“谢谢你们的合作,请进。” 说罢,伸手指引枭天二人走进了这栋私人庄园内。 ------题外话------ 抱歉,上一章没有填字,明天尽量多更,不能再这么少了,嘤嘤嘤╭(╯^╰)╮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分庭抗衡 那门卫很会看眼色行事,要不然也不会在子弟盟没,盟主的私人庄园做门卫,他见请柬那刺目的金色,顿时七分的恭敬也升到了十分,“谢谢你们的合作,请进。”说罢,伸手指引枭天二人走进了这栋私人庄园内。 这家私人庄园拥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枭天和祁扬进入庄园大门,一路沿着大理石铺垫的大道走着。 这条路虽不长但也绝对不远,走了五分钟掠过一个半径五米的水池,依然是冬天,水池已是没有水。 视野穿过,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仔细观察下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坐西南、朝东北。 从风水学能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 是“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子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一块乐土,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枭天浅浅地笑了笑,这栋私人庄园的豪华程度完全睥睨后世的建筑,可见赢楚的“背景深厚”了! “没想到子弟盟的底蕴…。”祁扬话说到一半住了嘴,惊讶写在了脸上。 枭天笑了,却是不接话,赢楚能有如此成就跟那个女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很快侍从将两人带到庄园别墅内。 杯觥交错、高朋满座,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啸天会帮主及堂主到!” 侍从进门便通报道。 这一声将正在应酬的众人打乱,纷纷朝着门口看。 枭天不卑不亢的望去,如古井深邃的眼眸不起波澜。 众人不认识枭天,但却认识她身旁的祁扬,加上侍从的通报,顿时所有人的双眼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好奇、惊讶。 他们在道上混迹多年,怎会都是那种动辄暴力的武夫,所有人不禁心底思量诧异,啸天会那传说中的帮主,竟然…竟然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奶娃娃? 太可笑了!众人心中此刻不禁如此呼道。 就在众人惊疑间,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缓缓走近过来。“请各位老大入座,赢帮主马上到。” 所有帮会领头人物在这等赢楚,简直是给了对方极大的面子,虽然有人看不下去,但是碍于子弟盟的势力敢怒不敢言女王重生之绝宠狂傲妻。 祁扬小声低语:“赢楚此人深不可测,如果您的预测不错,志龙若是被他暗害的,那此人的心机可见一斑。” 枭天点了点头,唇畔扬起冷漠的弧度道:“赢楚的确很有城府。”只不过现在他还未成气候,远不及后世那边老练,所以枭天心里暗道。 心思百转千回,在众人的注视下,赢楚出现了,他缓缓从二楼楼梯走下。 一抹修长的身影缓缓独步而下。 看到赢楚的那一刻,祁扬好似吞了苍蝇般难受,他之前是没见过赢楚的,一直都是武志龙跟此人打交道,所以也是第一次见到此人的相貌。 至于让祁扬起这么大反应的原因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身着一身艳丽的红色西装! “这人的品味真是…恶俗。”祁扬停顿了一下,才想起一个词儿形容道。 枭天摇头笑了笑,赢楚最喜爱红色,所以他经常着红色的服饰,不过虽然这人品味独特些,但是样貌却是出挑的。 只见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下来,他的皮肤白皙,白皙的会让人产生错觉这人是不是活得,他样貌并非普通男人有棱有角,而是似女子的瓜子脸,尤其那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是将他整张脸显得妖冶起来。 如果不是此人那健硕的身材和那喉结的话,恐怕其他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女子! “欢迎各位光临寒舍,诸位请坐。”赢楚走了下来,声音平和地道。 众人也不禁被赢楚温柔的气质感染,纷纷平缓了急躁的心神坐了下去。 所有人到齐,众人也开始了会议,会议上,赢楚站了起来淡淡出口道:“近些日子司博槯勾结外省帮派独狼帮,故而被啸天会打击。” 话音落地,赢楚如蛇般妖冶的眸子向着枭天看去。 但见对方并未看他,也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 有点意思,赢楚心底发笑,面上却是赞叹道:“独狼帮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外来帮会。刚到水峰非但没有遵守规矩,且连连挑起事端,所以跟他们勾结的司博槯的下场大家也都看见了。如果我们再不团结打击独狼帮,日后待他们壮大,咱们也会落地司博槯的下场!” 各帮会一大部分人听了互相小声议论,其实这些人没有几个不受过独狼帮欺负的,因为对方势力过强,自己敢怒不敢言,也只好忍气吞生。赢楚这番话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里。 但是还有一小部分的聪明人却是都听出了赢楚话里的含义,落得司博槯的下场?司博槯是啸天会打倒的,这分明说啸天会有不法之心想要吞并黑水的各大势力! 果然是赢楚,虽然没有后世老练狠辣,但是骨子里跟东方明珠一样的阴毒血脉却是丁点不差!枭天心底冷笑,脸上却是装作没听懂的说:“在这里我是晚辈,听到赢帮主的话我也想说两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反对的意思?!” 枭天话说得客气,但是实力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少年,众人纷纷说道:“萧帮主太客气了!” “萧帮主年纪轻轻却有这番作为,当然有资格说话了!” 枭天看了看众人道:“对于赢帮主的话我是有些不赞同的,之所以啸天会这次出手打击司博槯,主要的原因还是司博槯此人心狠手辣,勾结外省帮派欲图对我们这些太岁头上动土!” “萧帮主这话怎么说?”一帮派帮主疑惑的问。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平陽省和俄罗斯较近,俄国的黑帮为便于走私想在华夏找个落脚点,结果看上了水峰骗婚前妻送上门最新章节。为了方便和没有竞争对手,他们不愿意也不可能容忍水峰黑道的存在。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退让,其结果只能被消灭。” 她说完这段话,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至于我为何要打击司博槯,也是此人看不清这点还愚不可及的与虎谋皮,所以为了咱们水峰道上的安宁,我也只好出手绞杀!” 她眼尾一扫,一股子气势陡然爆发出来,“我不后悔,换到诸位在座的各位都会这么做!” 众人听她这么一分析,不禁身上冷汗簌簌流,显然他们并未想到这一点。 “萧帮主说的没错。”这时有一个人站起来说。 此人正是城北五股势力其中的单晓云,他轻轻吐出口气道:“早在独狼帮进军黑水前就曾找到我希望联盟,但是当时我见对方并不真诚就没有同意。如今听到萧帮主的解释,那就能想到对方的意图了,独狼帮分明是想要里应外合,将水峰的道上势力统统消灭!” 单晓云的这段话一说出口,众人本是半信不信,听到这话顿时全然相信了。 一旁的赢楚一直并未开口。,他此刻的目光全部投注到枭天的身上,低沉着眸子不知道想什么。 枭天哪里不知对方的心思,赢楚分明想将矛头指在啸天会的身上,让众帮派对啸天会种下怀疑的种子,然后再吞并掉啸天会。 不错,赢楚也是这么想的,他并没将独狼帮放在眼里,在他眼里独狼帮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再强,只不过是个外来帮会,没有根基。所以独狼帮若想要真正的进入黑水还是极其困难的。 所以赢楚的主要目的是想将啸天会作为众矢之的,可是没想到这个传言中的帮主竟然如此口齿伶俐,让他也一时哑然。 “萧帮主。”赢楚突然出声,声音平淡,但是那妖冶的眼神却是微微冷却下来。 枭天回眸一笑,佯装懵懂的问:“不知赢帮主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不过大家不妨想想,独狼帮并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分庭抗衡的。” 赢楚话一落,众人皆是一愣,的确,独狼帮不止是外省帮派,他的身后更有着国际黑帮作为后盾,俄国以军火著名,他们这些帮派其中都有从俄国走私军火来壮大自己,所以赢楚这些话不无道理。 “赢帮主说的没错,咱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俄国人的对手啊!”一直暗地被子弟盟扶持的史洪震说道。 “是啊是啊,赢帮主和史大哥说的有道理。” 枭天眼尾扫过众人的神色,面上冷笑出声道:“独狼帮是不是有俄罗斯黑帮撑腰你们就怕他了?炎黄子孙什么时候怕过外国人了,现在已经不是简单黑道纷争的事儿了。别人已经踩到我们头顶了,全省的黑帮都在看着我们。想做窝囊废的就别做华夏子孙,我现在宣布,啸天会从今天开始正式向独狼帮宣战。” 枭天这番半真半假,有一半出于真心,她现在谈不上如何爱国,但是见众人如此胆小如鼠不免存了几分激将的心思,其次,这次杀了司博槯就等于跟独狼帮杠上了,所以她说出这番话并不算鲁莽冲动。 ------题外话------ 最近更新少的原因不是阿九没时间,也不是卡文,在评论区也说过了,阿九眼睛看电脑时间长便酸涩难忍,有时候一边撑着眼皮一边用一只手码,确实有些难受,所以九九也想加快速度把进度提上来,大约在一百多万字完结,放心九九会调整,不能说明天万更,但绝对会多增加字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暗杀枭天 大家听枭天这话,一个个面红耳赤。 “啪!”的一声,却是东藿帮帮会老大名唤余飞的拍了一声桌子,挺身而起:“萧帮主说得对,要做乌龟就别做华夏子孙,我余飞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知道廉耻二字,绝不会给咱水峰市黑道丢人现眼。我们东藿帮今天起向独狼帮宣战!” 余飞一带头,其他帮会老大纷纷站起表态,其中还有几个不大愿意的见众人这样,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表态向独狼帮宣战。 “不知赢帮主的子弟盟是否要参与进来?”枭天挑着眉,唇畔含起一簇笑意道。 赢楚拧了拧眉,看到眼前的枭天,狭长的凤眸眯起,那被红衣衬托的有些火光的双眸好似要将枭天看穿。 见赢楚沉默不语,场上本是嘈杂热闹的景象顿时如被泼了盆冷水,瞬间静谧下来。 这时却听见那长相俊美绝伦的少年从薄唇幽幽吐出一句:“赢帮主不是惧怕独狼帮吧?” 赢楚攥了攥拳,此刻的他显然还是年少,热血一些。 被枭天激将的他口无遮拦的脱口而出道:“笑话!这种事怎会少的了我们子弟盟。” “好!既然如此这次会议的所有帮会组成暂时联盟,名字就定为剿狼,名虽土气一点,但却是此联盟的中心旨意。等打倒独狼帮后各帮会联盟关系自动解散!” 听到枭天的话,其他人纷纷附和。 不过一旁的赢楚却是手心发凉,他有些记不清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好似就在他一晃神的时候,加入联盟的话就脱口而出……。 看到赢楚有些怔楞,一旁安静坐着的枭天却是低垂下眸子,唇畔徐徐地勾起笑意,这次的笑却是从心底真实发出的。 赢楚虽然现在阅历少,但不代表他没心机,刚才她先挑起大家对独狼帮的怨念,再敲打讥讽赢楚,然后趁着对方失神的刹那间用玉瞳催眠了他,不过对方意志力极强,以她现在的实力竟然不过控制对方五秒的时间。 不过虽然只有短短的五秒,枭天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赢楚这次有了警惕心,所以精神一直紧绷着,不过他刚刚说出的话却是覆水难收了。 宴会过后,有了黑水两大龙头帮会啸天会,子弟盟领头的剿狼联盟无疑起了很大反响。就在这次会议结束后,黑水道上开始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动荡。除极个别的帮会和小型帮会以外,整个水峰黑色性质的组织矛头齐指独狼帮。 独狼帮毕竟只是外省帮会,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谁都懂,所以并没有硬抗多久,便直接撤出了水峰,而这次自以为解除了黑水潜在炸弹的众帮派纷纷庆贺了起来邪御天娇最新章节。 不过这次宴会的地点却并未在赢楚的私人庄园,而是势力不大的张遂别墅。 当张遂看见枭天后,离老远就哈哈大笑向他走去:“小兄弟啊,你骗得我好苦啊!” 枭天心中冷笑,但面上却带疑问:“张哥这是说哪的话啊?” 张遂装得和枭天很熟的样子,上前握手说:“上回我们在东升见过,当时你只说是啸天会的,但怎么没告诉我你就是萧慕萧帮主啊,让我这大哥没尽上地主之宜啊!” 萧慕便是枭天在啸天会的化名,由于帮会的头目为了躲避仇人活着上面的找到自己的老家,从三十年代大上海内会儿,道上的人就鲜少用自个儿的真名字了。 “您真是客气,这些都是小事情,当时我也是有急事要离开。” “哦,哈哈,萧兄弟什么时候光顾大哥那里,到时我好好招待招待兄弟!” 枭天微笑道:“既然张哥邀请,近日自会去的,就怕张哥不欢迎呢。” 张遂面上故作生气的样子,拍着她的肩膀说:“兄弟这话就太见外了,现在我们两人场子相临,理应互相近乎近乎嘛!啊?哈哈!” 枭天笑了笑却是不再跟张遂盘旋,拉过虎子阻挡住了张遂还要继续套近乎的样儿。 张遂一点也没察觉,听说虎子是啸天会虎堂的堂主,顿时起了劲儿,一阵溜须拍马,敬酒递烟的,虎子明面受用,心里也是膈应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遂身为一帮之主竟然对他这么卑躬屈膝。想到这虎子忆起初次在东升和张遂见面时对方人五人六威风八面,他心里顿时觉得讽刺。 虎子叹口气,心里暗道萧哥说的没错,人站在一个高度你所看到的角度也不同,张遂这样的人的确不足挂齿。 相较于啸天会这边巴结的人消受不了,子弟盟作为本次战役最大“受益”者,却是门面冷清。 由于此次参与剿狼联盟的帮会众多,大家都想分杯羹,不管是抢到地盘也好还是货物也好,大家都是抱着这个目的去的,然而最后却是被子弟盟一人抢到了地盘,这让众多帮会心里都生气了厌恶子弟盟的心思,纷纷暗地唾弃赢楚太贪心。 不过只有枭天知道,不是赢楚贪心,而是独狼帮的势力就在子弟盟的命门处,如果不抢占地盘,子弟盟便将自己的弱点轻轻松松送到别人手里。 这点对于赢楚比被众派孤立更为重要,枭天便是算计到了这一点。 “萧帮主好计策。”走过赢楚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 枭天轻轻一笑,说道:“赢帮主这是怎么了?掠夺了独狼帮的势力,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高兴个屁,独狼帮的势力从来不被赢楚看在眼里,相较于失去了其他帮派的支持,赢楚此次可谓损失惨重。 毕竟独狼帮由于撤离及时,连一点毛都没留下,至于那些本地的小混混,基本可以不计。所以别人以为赢楚是站个大便宜,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的痛楚。 当然,知晓这一点的也还有眼前的这个少年,赢楚眯着狭长的凤眸,有种想把这个精美绝伦的少年撕粉碎的冲动。 枭天继续笑,心里却是冷冷道:赢楚,你我二人本无仇,但是你身后是东方明珠,而且是你先杀了武志龙,放心,你离死亡也不会太遥远。 “我还有事,赢帮主再回时空神棍最新章节。”枭天眼里闪过了些什么,徐徐说道,语毕也不等人回应,转身便施施然离去。 枭天一走,虎子自然也是要走的,好不容易甩掉一群巴结的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虎子感觉怎么样?”在宴会上看见虎子很受用别人的马屁,是以枭天问道。 虎子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帮人,看你强了才会巴结,我早都受不了了,你看我嘴巴都笑僵了!” “噗。”枭天被虎子逗得笑出声音,接着她道:“你要知道应付别人也是一节必修课的。” 虎子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受用的点了点头。 两人边走边说,走到一半的时候枭天的脸色忽然变了。 “萧哥怎么了?”虎子察觉到异样问道。 枭天没有回头,只是浅笑一声,“没事儿。” 回到自己的住处,枭天却缓缓止住了迈进门槛的双腿,声音淡淡:“出来吧。” 万籁俱静,这个夜里静谧的异常,没人回应她。 “既然跟我到门口了,怎么不敢现身了?”枭天缓缓抬眼,眼眸里是幽深带着冷气的冰水。 那人眼见再也无法掩饰,突然从夜里走了出来,好似凭空撕开一个口子,那人猛地出现在眼前。 此人身材不高,体型偏瘦,一张生的特别平凡无奇的脸,以枭天易容的手段能看出,此人确实是真面容,这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竟然跟踪了她这么久! 这一世,枭天第一次遇到让她看不到修为的人,第一,此人是没有任何内功修为的人,第二,便是此人的修为已经到达了传说中化劲的地步,深不可测! 好似看到了枭天眼里的惊诧,那人嘿嘿一笑,嘴巴像是在脸上裂出了口子似得。 “你不用瞎猜了,我没有任何功夫修为。” 枭天再次惊讶,不过她并非展现出来,而是声音低沉,但是那低沉中却饱含笃定,“草蛇灰线,千里追踪,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她一连串说了四个成语,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一点点的瞪圆了那本不大的眼珠子。 “追踪,收集情报,刺杀,人称暗杀者的闵阔!” 闵阔却是砸吧砸了嘴,“不错,被我盯上的人都活不成。” 没想到真是此人,前世后来碾转到暗杀的行当,这个行当的宗师便是闵阔,不过当时此人已经不知为何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有人说他杀人太多被人报复,有人说他孽障太多遭了天谴,总之在那个时候,闵阔的事迹是枭天听到过最多的。 然而枭天并未流露出丝毫慌张的神色,表情淡淡,眼底冷漠,好似调侃地道:“其实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个外号太长了,不适合像我这种念书少的,我给你起个短的,就叫”跟屁虫“,是不是更贴切?” “小丫头有点意思。”闵阔继续咧嘴笑。 枭天却是将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题外话------ 感觉自己就是个渣,为了激励自己,九已经跟编辑报名了十号到三十号的万更活动,所以大家在忍受九点几天,么么哒o。o 第一百五十七章 索命门 “小丫头有点意思。”闵阔继续咧嘴笑。 枭天却是将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嘿嘿,你这丫头果然不同凡响,恩,有趣有趣。”闵阔眼里闪烁出的是浓浓的好奇神色,那*裸的眼神好似如刀,在一点点的解剖人的身体。 枭天笑了,但那笑容却是转瞬即逝,她的声音清冷如月:“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抓到我了。” 话落,枭天猛地消失在原地,漆黑的夜色,那如鬼魅的身形,根本不是常人的视野所能捕捉的到! 闵阔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的响在这夜色中。“你速度再快也无法逃离自己的影子。”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就是这样的影子。” 枭天微微眯眼,很想看看这个前世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闵阔本事到底多大!她这般想着,呼吸却是收敛到极致,四周静的可怕。 忽然枭天感觉身后一抹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后背,那凉凉的触感隔着衣衫冻结人心。 闵阔笑的温柔,将他本是平凡的面貌渲染的生动起来,他的手掌还俯在枭天的脊背,声音悠扬地问道:“如何?” 她的脸色没有变化道:“真不巧,咱们脚下的这棵树枝我也动了一下。” 她的声音刚落,这株参天大树的树枝猛地断裂,两人顺势跌下! 枭天双足连踏,脚尖点在枝桠,整个人腾飞在空中。 闵阔眯了眯眼,平凡的脸上露出不屑,他的手掌一翻,一个银白色似蜘蛛喷出的网,瞬间俯在不远处的房檐上他整个人顺势也腾飞起来。 闵阔看着她冷声说:“你还不放弃?” “你既然号称如蛆跗骨,那就让我见识下你是有多难缠!”枭天眼中锋芒乍现,眼底流露出的是浓浓的战意!自从踏入暗劲初期她便觉得很难再突破,她也知晓原因,纵然她修炼勤奋但是缺乏实战,难得见到一个好对手,她自然兴趣盎然。 闵阔冷哼一声,身形一转,出手! 虽然闵阔自称没有内力功夫,枭天仍然不敢小觑,从刚才对手流露出的表情看,此人根本没有把她这种暗劲高手放在眼里! 心里思绪回转,现实不过一瞬间,枭天运用八极拳接招。 “嗳!” 闵阔好似发现了比杀死枭天更大的事情。 枭天却是不管不顾,掌心一翻,向着闵阔打了过去。 “哎哎哎,我说丫头,住手哇!”闵阔忽然失去了刚才冰冷杀手的模样,怪叫道。 枭天挑眉,狐疑的看着他。 “我不跟你打了,我也不杀你了!”闵阔说完又看了看她道:“不过……。” “不过什么?”她冷眼看着闵阔。 后者邪邪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我不杀你,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个问题?” 枭天回都没回,果断出手打住了闵阔的嘴! “你这儿丫头,我认输了还不行嘛!”闵阔好似滑不溜秋的泥鳅,瞬间滑到离枭天三米远。 枭天止住了步子,眼尾一挑:“既然你要问我问题,不如让我先问你个问题?” 闵阔瞪圆了眼珠子,心里暗叹这丫头心眼子可真多,莫非真是那人的后辈?他弩了弩嘴,哼哼道:“问吧!” “谁派你来的?”她眯眼,冷声问。 闵阔突然停止了欢脱跳脚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枭天心里冷笑,却是不动声色,她自然知道她问的这个问题犯了暗杀行当的忌讳,那就是被捉不供出背后的金主。 然而枭天显然看高了闵阔的职业操守,只见这货沉吟半晌便摊牌说:“是子弟盟的赢楚。” “他让你杀我?” 闵阔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大叫道:“你问完了吧?” “可该我问你了。” 枭天点头:“问吧。” “你用的八极拳谁教的?” “我师父。” “你师父谁?” 她却止住了嘴,心思百转千回,看着眼前的闵阔,心底暗沉,莫非这人认识师父?可是怎么看也不能啊,这个不过二十余岁的闵阔怎么会认识聿怀,这两人的年龄差距着实有些大! “小丫头不用这么谨慎。”闵阔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好像你有多大似得,枭天有些无语,不过转头却是问道:“轮到我问了,赢楚许了你什么条件?” 她猜测对方可能会许下什么东西,但却没在金钱上去想,换而言之,这样的人还缺钱花吗? 闵阔不甚在意,好似除了追问枭天师承何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直接说道:“对方并没有许我什么,不过早年我被此人救过一次,还他个人情罢了。” 看到此人眼里的清明,枭天点了点头道:“我师父的名讳…。” 闵阔睁大眼睛,等她说。 “你很想知道?”枭天揶揄道。 “实不相瞒,你用的八极拳跟我一个故人相像。” 枭天一怔,故人? 闵阔神秘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弗,手臂挥下之时,整张脸起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枭天震惊的看着他。 此刻的闵阔身上还是刚才那身灰色长褂,但那相貌却比之前老了几十岁,看样子已经达到了六七十岁!年纪虽然变老,但是比之前的普通平凡,却增添了抹独特,尤其他精神十分矍铄,一双眼睛尤其的明亮,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 枭天震惊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此人的易容,竟然连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小丫头,老头子说的已经不少了,你也没必要总是藏着掖着吧?” 闵阔发现院子里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对方好像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但自个儿问这丫头的事儿都还不知道。 这让闵阔的心里很不舒服,盘道没盘出来,反倒是被对方摸了个底儿掉,对于他这样的老江湖而言,简直是丢脸之极。 枭天微笑道:“闵阔?” 闵阔皱眉看她。 枭天忽然紧紧盯着闵阔的眼睛,说道:“你应该是索命门葛洪琅的弟子吧?当年我师父就曾经怀疑过,只是葛洪琅过世了,他无法验证而已……” “你……你师父到底是谁?他……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听到枭天的话后,闵阔的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他出身葛洪琅门下的事情,从他那位师兄去世之后,这个世上就再无人知晓了。 “你真的是葛洪琅的弟子?” 枭天没有回答闵阔的话,而是追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葛洪琅会消失在江湖上了?他可是最有希望一统索命门的人!” 枭天说话的语气有些惋惜,聿怀在给她说及一些葛洪琅往事的时候。对此人异常的推崇,曾经在江湖上寻过这人。 只是葛洪琅二三十年代的时候,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再也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聿怀遍寻未果,后来就发现了闵阔,但当他想向闵阔求证的当口。这个算得上是史上最倒霉的暗杀宗师,却又下了大狱。 “罢了,你既然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闵阔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师父的确是葛洪琅,不过你要想知道师父的事情,得先告诉我你的师承来历,否则我宁愿让那些往事都烂在肚子里。” “闵老,你也不用提条件。我师父的事情,我知道的真不多……” 枭天已经将闵阔的称谓变成了闵老,想了一下之后,她这才说道:“其实你师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为何隐退江湖的而已。” 对于葛洪琅,枭天的确知道很多,他在江湖上的绰号叫做梦断肠,以此来形容他暗杀技术了得。只要碰见他,便如进了噩梦,断肠而死。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由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原本就是靠着歪门邪道生存的外八门,却是异常的兴旺,这也导致了当时索命门的体系,十分庞大。 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上山的土匪,都可以纳入到索命门之中。 由此索命门门主的位子,也是十分抢手的,各个分支相互间都不服气。 要知道,除了宋代索命门门主要离强行将各个分支统一归拢之外。索命门一直都分为南北两个势力,虽然不至于敌视,但却是来往不多,也不愿意受对方领导。 南方相对富饶一些,势力是以暗杀分支为主,至于北方地大物博,则是响马齐聚、胡子横行,那里的索命门中人大多都是玩枪杆子的,杀人的技术活很少。 在一二十年代的时候,葛洪琅突然出现在了江湖中,他不光精通暗杀一脉包括制作炸弹等各种绝活,更是有一身过人的功夫和枪法。 为了完成祖师的大业,葛洪琅在军阀混战的年代里,单身一人独闯关东,居然折服了不少胡子响马,承认他为索命门门主。 收服了北方索命门,葛洪琅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其后回到南方,接管了南方索命门的大权,在得到南北索命门的认可之后,葛洪琅就准备将其相互融合,使得大江南北的索命门归于一统。 但就在这个时候,索命门忽然销声匿迹了,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 然而没有了葛洪琅这等强势人物,索命门南北两派又分裂开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门传人 其实葛洪琅统一索命门的想法,和当初枭天师父聿怀统领整合外八门的思想有些相同。 所以在葛洪琅失去联系后,聿怀也曾多方打听,但怎么也都没得到葛洪琅的下落,这也是聿怀心中的一件憾事,如果当年能联系到葛洪琅,说不定他真有一统外八门的机会。 “我知道你师父是谁了!” 听着枭天讲解着师父的往事,闵阔忽然惊叫了起来,“你……你师父是鬼离,大概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耳朵下面有个胎记,是不是他?!” 闵阔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枭天。 “鬼离?师父还有这名号?”枭天被闵阔说的一愣,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自己这个名号啊。 不过闵阔说的特征却是不错,聿怀的身高是只有一米七左右,而且右耳下面有个小指甲大小的胎记,枭天也是偶然才看到的。 “你……你认识我师父?” 看着闵阔,枭天有些惊异,这是她在江湖上第一次遇到知道师父的人,这让枭天心中有些好奇,毕竟对于聿怀以前所做过的事情,枭天也所知不多。 “我只见过你师父一次,也不知道见的是不是他的真面目……” 闵阔摇了摇头,说道:“在三四十年代的时候,鬼离横行江湖道,黑白不分、出手狠辣,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这才得来的这个名头……” 按照闵阔的说法萌妻嫁到:高冷总裁别太坏全文阅读。聿怀最先出现在江湖的时候,是二十年代末期,他第一次出手,就将北方江湖道上的一群胡子给剿灭了。 其后聿怀回到中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专门去找江湖上那些歪门邪道的麻烦。出手异常的狠辣,一言不合往往就拔刀杀人,很快就得了个鬼离的名头。 鬼离的出现,曾经使江湖各门派团结了一段时间,想要围剿他。 只是鬼离行事诡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多次围剿未果之后,各门派反而损失惨重,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闵阔见到鬼离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代末期, 那时候的闵阔年轻气盛,也正赶着沪上沦陷,所有的名门贵族都沦落到金陵避险,他偶尔一次去妓院与一人争吵起来,那个人身边带着许多的随从,自知自个儿吃了瘪的闵阔在夜里就将此人卸了只手,不过这个人却是国民党派的特派员。 闵阔自知闯下了大祸,惊慌失措的他正准备逃离金陵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金陵都被军统控制了起来。 作为沪上有名的杀手,闵阔的目标实在是太显眼,躲了几天之后还是被抓了起来。 好在闵阔为人谨慎,即使出去吃喝嫖赌,往往也会给自己化个简单的妆,那位被卸了胳膊的特派员,并没有认出他来。 但是当时金陵的治安环境很乱,导致那些逃到这里的人都有些惶恐不安,那里局长一声令下,所有的道上的流子都被判了十年至二十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当时那些陪同闵阔一起落网的杀手,可是将打残特派员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怜闵阔不敢声张之余,还要陪着一起骂自个儿,其后更是一关就是半个多世纪。 追根溯源,还是闵阔年轻气盛,如果当时他忍下去了,不再针对那个年轻军官,或许他这几十年的牢狱之灾都可以免去了。 话题转回,遇到聿怀的时候,那是在闵阔进大狱之前的第三天,鬼离找到了他,似乎有事相询,只是还没来得及细谈,就被日本人空袭金陵的轰炸,搞得两人失散掉了。 那次过去没几天功夫,闵阔就被抓进了大狱。他原本以为鬼离也躲不过这次的风波,但却是没有在狱中见到他。 从那之后。闵阔就开始了漫长的牢狱生活,不过从后面进来的一些同行嘴中,他还时常能听到鬼离的一些见闻。 直到五十年代初期,闵阔才彻底断绝了聿怀的消息,他原本以为鬼离被政府给镇压了,没成想居然活到了现在。 听着闵阔的话,枭天的嘴巴微微张大,她怎么都没想到,师父以前居然还是个杀神,杀得江湖道上齐齐噤声,尤其是以外八门为甚。 “师父。您……您老人家真是猛啊!” 转念一想,枭天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聿怀在江湖上大开杀戮,而且专门针对外八门,恐怕是想学着三丰祖师一统外八门! 枭天现在算是明白聿怀为何不给自己说她当年的江湖事了,敢情师父行事居然如此直接,不服气就杀,最后惹的天怒人怨,估计他是不好意思提起吧? 枭天猜的没错,当年的聿怀,学得一身本领,出了江湖之后,几乎没遇到什么对手。 一来那会的聿怀心高气盛,二来有自认得到了外八门主门传承,江湖外八门见了他都应该倒头便拜,承认他的主门门主的身份步步掠情:暴君别来无恙全文阅读。 但是聿怀没想到,事情远非他想的那么简单,松散惯了的江湖外八门,岂肯给自己找个管家的婆婆,在头上套上个紧箍咒呢? 所以在第一次出面招揽索命门中人的时候,各种奚落让聿怀雷霆大怒,其后出手时更是毫不留情,在江湖上杀出了赫赫凶名。 憋着一口气,接连碰壁之后,聿怀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一统外八门,强硬手段是行不通的,只能用怀柔的办法。 只是那时聿怀和外八门仇怨已深,寻找葛洪琅的目地,聿怀也是想向其说明身份,请他来化解双方的恩怨。 无奈葛洪琅销声匿迹,聿怀一统外八门的大业,只能是虎头蛇尾的结束掉了,其后新政权建立,更是绝了聿怀的这份念想。 “师父,您老人家可真是疼我呀。” 现在枭天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师父隐姓埋名的原因了,他这是怕被人报复啊,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枭天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当年在江湖上制造了一番腥风血雨,聿怀得罪的仇家可是不少,万一有些老家伙还活着,那仇怨只能是师父的债弟子来偿,算到枭天身上了。 苦笑着看向了闵阔,枭天问道:“闵老,我师父当年没对你做什么吧?也没得罪过您什么师兄师弟之类的人吧?” “别叫我闵老了,叫我闵阔好了,你师父出道比我早,咱们应该算是同辈。” 闵阔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师父没有什么仇怨,不过小丫头,我当年也没听闻过鬼离有如此精湛的索命门绝技,你方不方便和我说一下呢?” 知道枭天的十分是鬼离之后,闵阔却是愈发困惑了,当年鬼离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但是江湖上还真没人知道,他竟然有这么一手索命门的绝活。 闵阔所说的绝活其实跟警方的反侦察差不多,所以闵阔很好奇,这个传承自索命门的反侦察,枭天是怎么知晓的,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她师父鬼离教的。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枭天盯着闵阔看了好一会,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扬唇说道:“闵阔,你知不知道,在江湖外八门之外,还游离着一个传承呢?” “外八门之外的传承?” 听到枭天的话后,闵阔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十分的熟悉,只不过年代过于久远,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随着闵阔的回忆,往日尘封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河水一般,在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那却是师父临终之际,躺在病床上向自己交代遗言时的情形。 “小阔子,师父怕是难以看到索命门一统的那一天了。” 六十多年前的一天黄昏,一代江湖奇人葛洪琅的生命,也将走到了终点,早年独闯关东义气风发的葛洪琅,在病床上瘦骨嶙峋残喘苟息,早已不见当年风采。 “师父,您放心,弟子有生之年,一定完成您的这个愿望!” 跪倒在病床前的闵阔,此时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已在沪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在得到葛洪琅病危的消息后,匆匆赶回家中,见到形容枯槁的师父,忍不住悲从心头起,跪在床前大哭了起来。 闵阔是东北人,原本只是个流浪在民间的孤儿,被葛洪琅从关东带回到了江南,授予了暗杀绝技,在他心中,葛洪琅既是师父又是父亲,感情深厚之极重生之相门嫡秀全文阅读。 “你……你不行。” 听到闵阔的话后,葛洪琅艰难的摆了摆手,说道:“小阔子,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你在暗杀上有天赋,在功夫上,却是远不如那个逆徒……” 说到这里,葛洪琅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掉了,虽然话没说完。但闵阔却是已经知道了师父的意思。 索命门门并非只有暗杀一脉,还有诸多分支,闵阔可以在暗杀术上称雄,但想要折服那些纵横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土匪胡子们,却是力有不逮。 看到葛洪琅脸上失望的样子,闵阔心如刀割一般。跪下重重叩了个头,说道:“师父您放心,我先统一了江南索命门,慢慢再向北方发展!” “罢了,这也是天意如此。” 咳嗽了一阵,葛洪琅的脸上现出一丝潮红,开口说道:“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当政者肯定会打击各江湖门派,除非主门中人出现。否则还不如就此一盘散沙,或许还能为江湖留些一些传承……” “师父,什么是主门?”跪在地上的闵阔猛然抬起头。 “江湖下九流多是外八门中人,在元末明初的时候,朱元璋就是以江湖起家,其后又对江湖中人大肆杀戮,有一高人不忍,将外八门一统。留下传承,此就为主门一脉。” 葛洪琅叹道:“只是那位高人逝去后。江湖外八门又变得分崩离析,除了清廷入关时曾经聚集过之外,这数百年再也听不到主门传人的消息了……” 主门有传承,江湖外八门中的每一门,也都有自己的传承所在,即使索命门数百年来一直都被分成了南北两派。但传承也从未断绝过。 葛洪琅就是索命门的正宗嫡系传人,也唯有每一门的门主和嫡系传人,才能得知主门的事情,眼下弥留在即,葛洪琅就向徒弟说出了这个秘密。 “老天。竟然有人能一统外八门?” 听到葛洪琅的这番话后,闵阔大惊失色,他可不是初出江湖的菜鸟,自然知道江湖外八门的势力之大,几乎渗透到各个行业之中,影响力之深远根本就是闵阔所无法想象的。 如果真的有人能一统外八门,那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等于是朝堂上的帝王,集世间权利富贵于一身。 “师父,主门传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闵阔听得胸怀激荡,要是能寻到主门之人,那别说统一索命门了,就是一统外八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年那位高人将外八门各种最核心的传承,都保留在了主门之中,你说厉害不厉害?” 葛洪琅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不过主门久未现江湖,说不定早已已经断了传承,这是我外八门之不幸也!”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说到这里,葛洪琅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想要再多说一些的时候,却是一口黑血喷出,双眼圆瞪,原本坐着的身体,重重的仰倒在了床上。 “师父!”闵阔发出一声悲呼,扶起师父的时候,却发现葛洪琅已然是气息全无了。 “你……就是主门传人?” 随着记忆中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闵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湖往事 闵阔脸上显现出了满满的激动神色,一个甲子过去了,终于被他见到了师父当年口中的主门传人。 “正是,我师父正是外八门主门一脉。” 枭天并没有否认,时过境迁,在当今的政权下,再想一统外八门,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即使三丰祖师再生怕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现在的主门传人,已经不再有往日的那种光环了,枭天也不怕直言相告,因为她还想从闵阔那里知道更多的事情。 “师父所言不虚啊!” 看着枭天,也已经是年迈的闵阔叹道:“你如此年纪,武功修为就达到暗劲,除非主门传人,谁又能做到呢?” 原本一些解释不通的事情,在得知枭天的身份后,闵阔已经完全想通了,心中对师父的话再无怀疑,看来外八门失传的那些技艺,的确都在主门之中。 “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拜在师父门下的,武功都是师父教授的好,至于对外八门的技艺,也只是稍有涉猎而已。” 听到闵阔的话后,枭天有些好笑的扶了扶额,她能掌握外八门的那些失传绝技,天赋固然是主要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枭天得到的那两枚龙凤玉笺。 在聿怀去世之际,枭天从那枚龙形玉笺中得到了完整的外八门传承,自那之后。往日枭天怎么苦练都无法施展出来的一些手段,居然就变得水到渠成再无滞碍。 而且枭天的身体柔韧度和修炼的功法,也有了明显的进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脑海中的那些知识,正逐步与她的身体在融会贯通着。 所以说。枭天有现如今的修为,那两枚玉笺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当然,这些都不足以向外人所道的了。 “当年如果不是日本人的飞机捣乱,或许很多事,都会发生改变了。”想着六十多年前和聿怀的相遇,闵阔只感世事无常,人生的际遇莫过如此。 “主门一直人丁不旺,所以很少显露江湖。” 枭天闻言也有些感叹。扬唇说道:“当年外敌入侵,师父本有心统一外八门抵抗日本人,奈何他过于急迫,反而适得其反了……” “是啊,如果鬼离前辈能早已认识我师父。” 闵阔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顿了下,摇头不已道:“以师父的能力和前辈所掌握的各门功法,或许当年能一统外八门也说不准呢。” “对了,闵老。葛前辈当年到底是因何退出江湖的?” 听到闵阔的话后,枭天不由说道:“葛前辈当时应该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龄吧?那会正值当年。为何会隐遁江湖呢?” 葛洪琅在鼎盛的事情退出江湖,这是解放前江湖上最大的一桩谜案,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葛洪琅是死是活,眼下遇到了葛洪琅的徒弟,枭天自然要问个明白。 “你是主门一脉的传人,咱们之间也算是渊源不浅刀梦魂最新章节。我可以告诉你!” 闵阔长叹了一声,这件事深藏在他心底数十年,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就连他收过的的许多弟子,也无一人知道闵阔的师门传承。 “我师父是清末索命门门南派的唯一传人。他天资聪颖,不但习得暗杀绝艺,像是挖坟盗墓,内家拳法无所不通,二十年的就闯下了偌大的名声……” 说到这里,闵阔眼中露出了一丝恨意,接着说道:“只不过师门不幸,我的那个师兄行为不端,在被师父处置后,心怀怨恨,他……他竟然在师父酒中下了毒药…… 如果不是师父内家修为精湛,怕是当时就命丧黄泉了,不过即使后来师父逼出体内的毒素,整个人也是废掉了,只能终年卧在床上……” 闵阔那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了两行热泪,当年为了追杀师兄,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只不过闵阔功夫不济,有两次反倒是差点死在了师兄的手上。 “竟然敢弑师?简直是天理不容,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枭天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熟悉她的人便知道她此时已是发怒。 看到枭天突然迸发出的冰冷气息,闵阔忍不住暗自心惊,开口说道:“我这些年一直都不屑于提起那人,既然你问了,我也不隐瞒了,我出身燕子门……” “燕子门?原来葛洪琅居然出自云中燕这一脉?我知道的,你的师兄就是燕子李三吧?” 听到闵阔的话后,枭天眼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至于闵阔所说弑师的师兄,她也明白是谁了。 在清光绪年间,江湖上曾经出了一位侠士,叫做云中燕,由他而起创建了燕子门,燕子门中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打杀贪官污吏,在江湖上名声很好。 不过枭天却是知道,燕子门其实就是索命门的一个旁支,源于暗杀一脉,像是门中的缩骨功、轻功还有内家拳法,都和暗杀绝技有很深的关联。 不过在这世纪初左右的时候,云中燕加入到了义和拳中,被清廷所不容,后来云中燕包括燕子门,就逐渐在江湖上失去了消息。 而到了三十年代的时候,燕子门又重新纳入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原因却是京城出了位侠士,叫做燕子李三。 当时的燕子李三有好几个版本,有说燕子李三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也有说燕子李三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 不过枭天听师父说过,此人真名叫做李圣武,出身不详,行事胆大包天,曾经到过临时执政段祺瑞的府邸行窃,还偷过国务总理潘复、执政秘书长梁鸿志等人的财物。 这人在二十年代的时候,行事还算端正,但是当他沾染上了鸦片和女人后,就变得堕落了起来,正如后面的传闻所说那样,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聿怀原本和李圣武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李圣武还很规矩,后来听闻到李圣武的恶行之后,聿怀曾经专门去京城寻找过他,想将其铲除掉,但却是没找到他的行踪。 听到枭天提及李三的名字,闵阔咬牙切齿的说道:“正是这个恶贼,师父待他如亲子一般,只不过教训了他几句,恶贼竟然就在师父酒中下了药……” 原来,当“燕子李三”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李圣武也变得飘飘然了,沾染上了赌博鸦片和嫖娼这些恶习。 有了这些毛病,那就是再多的钱也不够他花了,于是李三就开始疯狂的抢杀钱财,就连老弱病残他也不放过。 触犯了索命门三不杀的规矩,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杀妇女孩童,不杀将死之人重生之妖孽人生。 作为索命门门主的葛洪琅自然不能容忍李三的胡作非为,当时在南方整合索命门的葛洪琅,就把李圣武召了过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言之再敢如此,就收回他身上的功夫。 谁知道此时的李圣武早已丧心病狂了,表面上痛哭流涕要痛改前非,但暗地里却是在给师父赔罪的酒中下了剧毒,想将这个老不死的给毒死掉。 但是李圣武没想到葛洪琅的功夫如此精湛,竟然用内劲将毒素逼了出来,而且还打了他一掌,吓得李圣武连夜逃回了北平,一直到死,往南都没敢出景天一步。 “该死!” 听到闵阔的讲诉后,枭天眼底的冰冷已转为怒火,在她心中,师父是最为敬重的人,李圣武欺师灭祖,将其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他是该死,而且死的也很惨!” 闵阔幽幽的笑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师父被他下药导致修为全废,在床上躺了好几年才去世,而他李圣武,也是死在药上,这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原来李圣武的死,竟然是这么回事。” 听到闵阔的话后,枭天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这桩困扰了江湖半个多世纪的公案,在闵阔的讲诉下,终于真相大白。 这事儿还是要从葛洪琅说起,要说葛洪琅,他还真是个奇人,在收取闵阔和李圣武为弟子后,因材施教,分别传了两人不同的索命门绝技。 闵阔生性聪颖,身体的灵活度突出,缩骨功修炼的最好,于是葛洪琅教了他暗杀技艺,使之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纵横沪上,名声响彻大江南北。 至于李圣武,则是个外功奇才,葛洪琅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李圣武虽然不及正当壮年的师父,但也在江湖上闯下偌大的名声,素有“大侠”之称。 在李圣武坐下欺师灭祖的事情后,闵阔就发誓要清理师门,为师父报仇雪恨,只是他当年选择的都是暗杀的技艺,身上的功夫却是和李圣武相差甚远。 去了两次当时的北平想暗杀李圣武,闵阔都是大败而归,有一次还受了重伤武功也全然废掉,险些丧命在李圣武的手中,这让闵阔改变了策略。 整整三年的时间,闵阔都未在江湖露面,而是在家侍奉葛洪琅,俗话说时间能冲淡一切,闵阔三年未见音信,也让李圣武失去了警惕之心。 而且当时李圣武在北平可谓风光无限,“燕子李三”的名头,让那些达官显贵们闻之丧胆。江湖地位丝毫不弱于当年的葛洪琅。 这也使得李圣武自信心高度膨胀,自以为老子天下无敌,不管是官家还是江湖,都没有被他放入眼中。整日在北平吃喝嫖赌横行无忌。 但是李圣武没有想到,三年之后,葛洪琅因为体内尚未清理干净的毒素,引发了早年的内伤。终于逝去,亲手埋葬了师父之后,闵阔再次北上。 三年的隐忍,让闵阔变得愈发成熟了,这次来到北平后,他并没有急匆匆的去寻李圣武报仇,而是撒下大把金钱,买通了八大胡同的许多老妈子,来收集李圣武的行踪。 李圣武在辈子犯下的罪孽。自然不止是弑师一件事。上至高官下至百姓。李圣武可谓是遍地仇家。 虽然为人猖獗,但为了小命着想,李圣武却是深谙暗杀之道,他从来不在娼妓处过夜,而且所住的地方。必须留有后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夺门而逃。 如此谨小慎微,让李圣武躲过多次堵截围捕,想面对面的遭遇李圣武或许不难,但是要想掌握他日常的行踪,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星际澜海最新章节。 在京城整整呆了半年,闵阔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李圣武迷上了个窑姐儿,花钱将她赎出窑子,在外面租了间房子,隔三差五的都会去那窑姐处过夜。 听闻到这个消息后,闵阔在那窑姐的住所外面守了半个月之久。 这期间,闵阔发现李圣武是来过几次,但从来都没在这窑姐家中过夜,一般都是下午四五点钟去,然后晚上九十点钟离开,仍然是十分的警惕。 闵阔有几次都想下手,却发现在李圣武在院门处布下了响铃,万一打草惊蛇,日后再想对付他可就难了。 想了一番之后,闵阔干脆在李圣武没有上门的时间,找到了那位窑姐儿。 论功夫,闵阔已然武功尽失,不是李圣武的对手,即使现在李圣武被酒色大烟掏空了身子骨,闵阔也不可能碰到此人的半根手指头。 但是要论暗杀下毒,李圣武拍马也追不上闵阔,闵阔杀人的速度方法,要远甚于李圣武。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闵阔拿出了二十根黄橙橙的金条后,那窑姐儿顿时将什么都忘掉了。 要知道,在当时的北平,两根金条,就足够在内城买一个不错的四合院了,这二十根金条,能让窑姐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和金条一同留下的,除了拿二十根金条之外,还有一包散功粉,这是闵阔从一位索命门前辈处讨来的。 这种散功粉服下之后,虽然不会致命,但却能将一身功夫废掉,闵阔对李圣武恨之入骨,自然不想让他轻易的死去。 等了大概两天的时间,李圣武又来到了窑姐儿的住处,两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后,窑姐儿打开了院子的门,在大门的铁环上,系了个红色的手帕。 这是闵阔和窑姐儿约好的暗号,见到窑姐儿的举动后,闵阔马上冲入到了窑姐儿的家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李圣武。 见到了闵阔,李圣武的酒顿时醒了大半,不过他也没有慌张,毕竟两人同门学艺十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他自信闵阔奈何不得自己。 不过一提真气,李圣武就发现了不对,原已经修炼到暗劲境界的他,居然在周身感觉不到丝毫真气的存在。 常年在江湖上游走,李圣武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强行运功,想将刚才的酒给逼出去。 只是李圣武毕竟不是葛洪琅,早已被酒色淘空了身体的他,哪里还有这种功夫?在尝试未果之后,李圣武伸手就拔出了手枪。 要说李圣武最恨的人,并不是前来寻仇的师弟闵阔,而是出卖了他的窑姐儿,这第一枪,就射中的窑姐儿的胸口,使其命丧当场。 不过李圣武也就这么一次出手的机会,枪声响起的同时,两把飞镖就插在了他的双手手腕处,顿时双枪落地。 闵阔知道李圣武诡计多端,当下也没废话,起出飞镖之后,直接就挑断了他的双手手筋和两脚的脚筋。又卸下了他的下巴。 闵阔这是准备将李圣武带回到师父的坟前,挖心斩首来祭拜师父的,谁知道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街上巡捕的哨子声。却是被刚才枪声招引来的。 往门外一看,对方足足有二三十个人,而且还分出人去后院包抄,闵阔一看势头不对。带着李圣武,恐怕连他都要栽在这里前世爱上你最新章节。 事急从权,闵阔当即拿着李圣武的枪对着外面连开了几枪,然后扔下了李圣武,翻墙从后院趁着夜色逃掉了。 燕子李三被抓,在京城可谓是一件大事,为了防止李三逃跑,当时的监狱硬是准备了一个铁笼子,将李三关在了里面。 虎落平阳不如犬的李圣武。进了大狱后一股脑的将师弟闵阔给招了出来。 听到还有一位不弱于李圣武的杀手。当时的北平警察局顿时一片风声鹤唳。几乎全城的巡捕们都出动搜寻闵阔,逼得闵阔第二天就离开了北平。 “原来燕子李三的脚筋,竟然是被你挑断的?” 听到这里。枭天惊讶出了声,当年聿怀曾经说过。燕子李三进到监狱后,马上就被挑断了两脚脚筋,就连聿怀都以为是条子们干的,没成想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不对,还是不对,闵老,这事儿既然是您干下的,后来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呢?” 按照一些档案的记载,大盗燕子李三,是被京城巡捕们给抓到,就连江湖上的传闻也是如此,其间没有任何提到闵阔的地方。 “还不是那些警察局的人想贪功啊。” 闵阔冷笑了一声,说道:“李圣武被抓进去招供了一些案子之后,第三天就被喂了哑药,加上断手断脚,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虽然逃出了京城,但闵阔在北平也有诸多关系,一直都在关注着李圣武的案子。 听闻有律师要帮李圣武做无罪辩护后,闵阔又花了一大笔钱,让人给身在监狱中的李圣武送进去了很多鸦片。 李圣武抽鸦片已经有十多年了,以前有真气护身,鸦片尚不能伤到他的根。 但是现在功夫被废,加上牢中阴湿,三个月后,李圣武就犯了痨病,还没等到他的案子开庭,就此一命呜呼了。 李圣武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加上当时警局有人贪功,销毁了李圣武的口供,将李圣武被抓的事情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种种因素,使得这桩当年震惊江湖的公案真相,整整被埋藏了四十多年,直到今天才揭开了谜底,正应了那句老话,历史的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这真是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着闵阔的讲诉,枭天好像亲身经历了一番当年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这种揭开历史真相的感受,让枭天心中着实震撼不已。 “算他死的便宜,我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回忆起当年往事,闵阔的眼中满是泪水,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过,而是既恨又痛。 闵阔从小是和李圣武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情同手足。 但弑师之仇不共戴天,李圣武的死,等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不过心底的那一丝兄弟情义,也让他很久不能平复。 “枭天,让你见笑了,这么多年了,这些话,我第一次说出来!” 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闵阔有些惆怅的道。 枭天心中微微策动,这一刻两人不再是之前针锋相对,好似久别重逢的知己,她微微开口说:“闵老,走去屋里坐!” 枭天在听闻了那些往事之后,对面前这位出身索命门的老人,她心中是钦佩不已。 第一百六十章 出神入化(为明天万更做准备 “不提那些老掉牙的事情了,来,枭丫头,咱们喝酒!” 枭天将闵阔让进屋子,又出门买了一瓶酒和下酒菜,两个年龄相差几轮的人竟然出奇的投缘,或许是因为师父生前认识的故人缘故,枭天对待闵阔很是敬重。 一杯酒下肚,闵阔的眼睛愈发亮了,看着枭天说道:“不知道鬼离他老人家是否还在世呢?要是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一百岁了吧?” 这人的年龄越大,就越是念旧,闵阔同辈的人,几乎都已经故去了,眼下听到和当年有一面之缘的鬼离的消息,也是上心的很。 “师父他老人家几年前去世了。”枭天摇了摇头,脸上一片黯然,可惜师父没能听闻到这桩隐秘,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来,为鬼离前辈喝一杯!” 除了早年纵横江湖的那十几年间,闵阔这大半辈子都活的谨小慎微,甚至连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讲出当年的事情。 眼下终于有个倾诉,闵阔的心头像是搬开了一块大石头,浑身上下都感觉舒坦无比,他再也不用怕酒后失言了。 “多谢!” 枭天举杯敬了闵阔一下,却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这杯酒倒在了面北的方向,她知道师父好酒,这几年每到师父的祭日,都会带上几瓶好酒去坟前祭拜的。 看到枭天的举动,闵阔叹道:“小姑娘如此仁义,鬼离前辈收了个好徒弟,也不枉他当年嫉恶如仇。” “闵老,我师父当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听到闵阔的话后,枭天心中也起了一丝好奇,她甚至都不知道师父有这个名号。 “怎么说呢,虽然江湖上说前辈出手狠辣嗜杀无情,不过鬼离所杀的人,都有取死之道。” 闵阔顿了一下。说道:“在抗战的时候,死在鬼离手上的鬼子汉奸,更是不计其数,应该是对国家有大功的人,和他老相比,我这点私怨根就不算什么了……” “原来师父是这么一个人?他解放后为何不说出当年干的那些事情呢?” 听到闵阔的讲诉,枭天心头却是愈发困惑起来。 不过枭天却是不知道,日寇入侵,聿怀恨极了那些汉奸鬼子,他虽然本领高超,但是在战场上。一人之力,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于是聿怀多次进入到敌占区,暗中刺杀鬼子高级将领和有声望的汉奸,曾经有一次,在苏北地区,将一座县城的汉汉奸县长以及所有官员全部斩杀殆尽。 只是聿怀后来才知道,那汉奸县长洪荒长生问道。其实并不是真的汉奸,而是委曲求全打入到鬼子内部的一位有志之士,这让聿怀心中愧疚不已。 在十多年以后,当时那位县长所属的政权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建立了新的国家。 心中有愧也有惧的聿怀,就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没再承认自己的真正身份。 看着枭天凝眉沉思。 闵阔笑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用多想,像我们这种人,终日里都在刀尖上跳舞,说不定哪天就会横死街头,鬼离前辈活了九十多岁,也算是善终了。” 闵阔一直在监狱关押,最后年近花甲才被释放了出来,出来后也不再从事杀手行列,至于此次前来暗杀枭天不过是归还赢楚个人情。 “唉,还好老头子我没有犯下大错。”想到此行的目的,闵阔愧疚难当地说道。 枭天闻言笑了笑道:“闵老不用这么想,如果不是赢楚找上你,咱爷孙女俩也不会相见,而且今儿遇到你也算缘分,如果不是听到您说的这番往事,谁又能想得到这其中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呢?” 枭天并未将闵阔暗杀自己的事儿放在心上,而且她在和闵阔的谈话中,自个儿甚至有种见证了历史的感觉,这让枭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不觉之中,和闵阔两人已经是杯筹交错。 “枭天,老头子我从出道以来,除了师父之外,就没在暗杀这一字上服过人。” 几十年滴酒不沾的闵阔,此刻显然也有些喝高了,他一翻手掌,一枚三角骨刺就出现在了手背上,三角骨刺不过指甲大小,但枭天却是明白这是索命门暗杀的一个很有名的工具。 三角骨刺顾名思义是个三角形,每个骨刺都续着一枚毒针,毒针不过三四毫米,但毒性却可以让个成年人顷刻丧命。 三角骨刺在闵阔手掌飞快的旋转,但就是没有脱出他的掌心,闵阔还在操控着骨刺,手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动,忽然骨刺骤然顿住,三点毫米毒针好似发射的子弹,直直地穿透玻璃飞向院子。 枭天借助玉瞳能力看的一清二楚,这三枚毒针穿透玻璃竟然打在了院内的那颗梨树树干上,三枚,也就是三角骨刺不同方向的毒针竟然统统打在一处! 闵阔双掌一拍,说道:“枭天,老头子喝多了,这点雕虫小技,可还能入得法眼?” 十多岁出道就闯下了偌大的名声,闵阔也是天赋过人之辈,面对犹如当年自己的枭天,他也想看看,得到主门传承的人,究竟要比自己强出多少。 “闵老,您这一手玩的是出神入化啊,当今之世,能做到的恐怕超不过三个人。” 似乎被自己说的话分散了精力,枭天右手端着的酒杯,忽然歪了一下,一杯酒却是直直往桌上的菜中倒了过去,枭天连忙侧了下身体,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桌上的菜拉到了一边。 枭天拿过一条抹布将桌上擦了下来,笑意吟吟:“您看我,这真是喝多了。” “无妨,枭天,要不要露一手?” 闵阔笑着摆了摆手,不过话声刚落,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了,继而苦起了脸,说道:“佩服,佩服,老头子算是心服口服了,主门一脉,果然是名不虚传!” 右手伸到口袋里,闵阔却是发现,刚才自己所把玩的那个三角骨刺已经不见了,看着脸色醉意微醺的枭天,闵阔抱起双拳深深的行了一礼。 这一手瞒天过海其实跟暗杀之道也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就如盗门和索命门都是同出一脉九荒纪。 盗门鼻祖盗拓,索命门祖师荆轲,当初都是出自大秦统治的时期,两人更是师出同门墨家,也可以说盗门和索命门暗杀都是出自同门,所以刚才枭天所显露的技艺看似瞒天过海属于盗门手段,但是闵阔却知道,如果刚才枭天想杀自己,也是易如反掌的。而让闵阔心服口服的并不是枭天这一手瞒天过海,而是眼前这个年轻的丫头的临场反应,要知道暗杀有时候是需要外部环境来配合的,很显然,枭天刚才的那番作为,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出手打掩护,这样的事情,闵阔早年也是经常做的。 作为索命门当年的天才,闵阔在枭天酒歪倒之时,其实已经在防备对方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即使在自己如此防备下,枭天仍然轻而易举拿到自个儿的三角骨刺。 “枭姑娘如此年轻,又有这般领,当可一统索命门,然后再将外八门联合起来,扬名江湖指日可待啊!” 想到师父当年的心愿,闵阔忍不住有些激动,如果江湖外八门真的能一统,那绝对是近数百年来江湖上最大的一件盛事。 “扬名江湖?” 枭天闻言摇了摇头,伸出了右掌,闵阔的那个三角骨刺赫然出现在了掌心里,做着和闵阔相同的动作。 枭天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但那双如墨深邃的双眸却是异常冷漠:“闵老,当今社会已经和解放前不同了,扬名江湖之时怕是我离死期也不远了。” “这个……” 听到枭天的话后,闵阔忍不住愣在了当场,他心情激荡说出的那番话,却是忘了自身这几十年的遭遇了。 “小小年纪能看得如此透彻,倒是老头子我着相了,自罚一杯!”闵阔摇了摇头,端起了一杯酒刚要喝的时候,眼睛却是被枭天的动作给吸引住了了。 此时枭天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缓慢,她对手掌的控制要比闵阔更强,不过似乎是想让闵阔看清自己的动作,好几个步骤枭天都停顿了下来。 “明白了,我明白了!”当骨刺消失在枭天手背上的时候,闵阔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手中的酒都洒了出去。 “枭天,多谢了!” 闵阔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体,对着枭天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后说道:“虽然练不出来了,不过能得其中真谛,老头子我死亦无憾了。” 闵阔之前让枭天露一手的意思,就是想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观察一下主门绝技的手法,以他的天赋加上枭天故意放缓的动作,那诀窍真的被他看了出来。 “闵老,我可什么都没做。” 枭天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肯承认,外八门主门这一脉中的技艺,向来是严禁传于外八门中人的,恪于师训,枭天只能用这种办法让闵阔自行领悟了。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闵阔自然知道枭天在忌讳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两个人,此刻心中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妈的,有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啊?难不成啸天会那个老大见阎王了?” 就在枭天和闵阔笑声还未停歇的时候,四合院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响,被人硬生生从外面用脚给踹开了。 ------题外话------ 存了点儿稿子,明天开始万更大业,各位帅哥美女表要养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