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夺玲珑酷女郎》 楔子 ‘奥洛’其实由来已久,现代的人们只知道它能掌控世界经济,却很少有人追溯它遥远且传奇的历史。 早在中国明朝末年,‘奥洛’的祖先已在中国东南沿海自成团体,也就是外人眼中的海盗。他们丝毫不受内陆乱象的影响,反而愈见茁壮。 明清交替,西风东渐,‘奥洛’将其势力远播西洋,傲视中土。清末兵荒马乱,根基雄厚的‘奥洛’便将资金移退于南洋列岛,避开战祸,养生休息。 第二次大战后,各国疲乏倦怠之时,‘奥洛’乘机坐拥世界科技和矿产资源,当时的领导人洛韬独排众议,将全部产业移往美国. 如今‘奥洛’的势力已遍布全球,有人在南洋拓岛为王,有人到南欧开创事业,以黑手党声名远播。在日本、中东方面,也主宰着官场下的黑暗势力,美国则是他们的大本营。 在分家前,领导人洛韬和所有的部属首领之间只有一个约束,那就是其子孙在年满五岁时必须回‘奥洛’本部接受教育舆训练,三十五岁之前都必须服从洛家主人,在这期间,他们有权参舆‘奥洛’的中枢运作事宜,而后再回去继承家族事业。如今,这个约束已逐渐失去了控制,而新一代的洛家继承人更是叛逆,不过他仍旧敌不过洛韬。 ‘回去吧!这裹根本就不是你待的地方。’洛韬沧桑老迈的声音叹然。 躺在床上无力动弹的年轻男子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答应你,祖父。’ 老人慈蔼一笑,温柔神情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 第一章 ‘小偷,别跑,’嘈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石破天惊的叫骂声。 只见一名粗壮的金发大汉追逐着一个瘦削,全身肮脏的少年,却没有人肯出手相助任由他们在大街上穿梭追逐。 少年利用灵活的身手奔窜在人群中,身后的男子被人潮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夹连同那毛小子消失在街角。 过大的粗布格子衬衫扎在褪色的牛仔吊带裤裹,头戴黑色的棒球帽,少年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球鞋合脚,那可是他吃饭的工具,一点儿都不能省的。一双精敏的眼睛眯着浓浓的笑意,他一路奔回残破的贫民区。 ‘小鬼,又得逞了?’小巷的转弯处走出一名黑人,年约十六、七岁,也是一身邋遢。 ‘关你屁事!’少年不领情地哼了声,挑眉睨着跟前的人,‘你是知道的,老大允许我拿全部,你别妄想分一份。’ ‘我当然知道,老大和你的收养人达克是拜把兄弟,现在达克病重,我怎会见死不救,我也是很关心的。’黑人少年刻意咧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算了吧,你又想背着山马干买卖,想要我帮你把风是不是?’少年对黑人少年的好意感到不屑。 ‘真聪明,谁不知道你这小鬼机伶,任务交给你一定妥当,事成的话二八分帐。’堆在黑脸上的笑意足以腻死人。 ‘三七,否则免谈!’少年不留谈判余地。 ‘成交!’黑人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直在心中庆幸自己的好运。和这小鬼做生意没被压到五五分帐,那真感谢老天帮忙。 少年耸耸肩,不在意他的反应,迳自打开皮夹数着裹面的钞票。他没有名字,每个人都叫他小鬼,往好的方面想,是在恭维他的聪明、机伶,难听一点则是在讽刺他无父无母。 没人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达克养他几年就算几岁。今年‘十四岁’的他比起同年龄少年,似乎太过瘦小而不堪一击,但那又何妨,既然能在贫民区生存,他就必须有些本事。 把钱塞进口袋,他将皮夹往垃圾筒裹一扔,抬眼看看天色已暗,该是回去喂达克的时候了。 他勾唇一笑,今天收获不赖,就买些好吃的回去堵达克的嘴,好让耳根子清静清静。 ‘小鬼!你跑到哪裹混了?想饿死老子是不是?’才刚开门,裹头就傅来吼声。 ‘还能这么大声说话,不赖嘛!’小鬼反唇相稽,捧在胸前的那口大纸袋几乎淹没了自己。 ‘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这么对老子说话!’达克拖着龙钟的病态,狼狈大喊。 ‘看看你这什么德行?想对你客气一点都难。’小鬼无动于衷的说。 ‘哼!好歹我也养了你十几年。’达克不服气的咕嚷。 小鬼将纸袋往床边一放,叉腰恶狠狠地道:‘吃不吃?要吃就别啰唆!’ 见一袋食物放在眼前,达克笑得合不拢嘴,开了一罐微冰的啤酒便喝了起来。半晌后才满意的道:‘很好,总算没有白养你。’ 看着面黄肌瘦的达克,盯着他微微发颤的手臂,小鬼的眼睛一酸涩,哭了出来。‘去医院好不好?钱我会想办法的,让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达克闻言,气得砸了还剩些许液体的啤酒罐,怒道:‘看我教出了什么孬种,要哭别在我面前哭,出去外面哭死我也不管!’ ‘达克!’小鬼敛不住伤心和泪水,抱着达克如柴的身躯啜泣。 达克叹了口气,抚拍着小鬼的背,反常的慈蔼道:‘哭什么,人都还在你眼前,你就先掉眼泪咒我快黠死是不是?’ ‘不是!’小鬼急用手背抹泪。 ‘去睡吧!’达克的眼中也有泪,但他成功地掩饰了它。‘明天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或许你会感觉好一些。’ 小鬼懂事得不再多问,转身回到另一面墙边的单人床上,坐在床上又看了达克一眼,才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躺平,不久薄薄的被单就被热泪湿透。 想到达克不久于人世,以及自己孤孑一身,小鬼就不禁悲从中来,久久不能成眠,最后终于因哭累了才合上眼,陷入不安的黑暗之中。 达克倚在床头叹了口氧.养了她这么多年,明白她是个惹人怜爱的性情中人,但环境不允许她多情,也不容许她拥有真正的自我。 颤巍巍地下了床,达克拿出床底下的储物盒,将一团用脏丝绢包裹的东西放在小几上,提笔在一张粗纸上写下—— 小鬼: 能教你的我全做,但“偷”并不是好职来。我只怕无法陪你生活下去了。 拿着玉佩,做个乖女孩,走出这锢肮脏的地方,至于我,就放把火烧了吧 达克 笔从达克的手中滑落,他缓缓地合上眼睑,颓坐在床边,眼角的泪水以及紧抿的嘴角彷拂是担心着哭睡的人儿…… 达克已经火葬,但小鬼的泪水却仍未停歇,她无法接受达克已离开她的事实。 ‘别哭了,活像个娘儿们似的。’站在小鬼身后的壮年男子开口安慰。 ‘山马,我——’小鬼想为自己辩解,无奈说不出口。 ‘达克临死前交代过什么吗?’希夏邦山马的脸庞掩饰不去失去老友的悲怆。 ‘他要我离开这裹。’小鬼忍不住又开始哭泣,不留在贫民区裹,她又有哪儿可落脚? ‘他是对的,你的确不适合留在这个地方,要混的话,你有资格选择舆众不同的方法。’希夏邦山马道出心中话。 当老大那么多年,他第一次不想栽培人才,小鬼即使学了许多道上的规矩,却也改变不了他的气质。小鬼高贵得不像生活在贫民区多年的人,纵使他精明狡黠的天资常人难比。 ‘我不懂。’小鬼的眼眸中蓄满了疑惑的眼泪。 ‘我无法解释。’希夏邦山马摇首敛容。 ‘让我留在你的地盘好不好?’小鬼突然开口央求。 ‘为了达克,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离开吧。’希夏邦山马沉声说道。 ‘求求你!’小鬼的泪水落得更凶了。 ‘小鬼,别让我为难。’希夏邦山马刚毅的脸庞掠过不忍之色,顿了顿才道:‘以后碰到麻烦,别忘了有一个叫希夏邦山马的人,后会有期。’ 说完,希夏邦山马便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坐进等候在一旁的黑色轿车中,疾行而去。 小鬼愣在原地,今后她该何去何从?达克难道只因她是个女孩就不允许她再留在贫民区吗? 她握紧在颈上的玉佩,在心中发誓,今天她是听从达克的遗愿才离开这裹,日后她绝不再被任何人左右去处,不为任何人付出感情,也不再为任何人停留。 ‘颜叔,听说你还在找人?’洛云飞啜了口酒,侧首问身旁的老者。 颜岱哲的老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锐眼掠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不瞒少爷,的确还缺一个女孩,她必须经得起磨练,最重要的是身手得矫捷,头脑必须机警过人。’ ‘难怪你找不到。’洛云飞将酒杯放在手边的小几上,轻笑道:‘如果真有这种女孩,我一定留她在身旁当我未来的新娘。’  ‘我会记得少爷这句话的。’颜岱哲的嘴角抿着笑意,彷拂逮到洛云飞的小辫子似的。 二十三岁的洛霎飞早已打定玩遍天下群芳的主意,涪家老太爷更是拿他没辙,只好由他去,反正他还年轻,终身大事也不急于一时。 颜岱哲摇下车窗,视线紧锁在一名瘦削的少年身上,他早看出了那名短发少年其实是个发育不良的女孩,也是一个扒手。 看她扒了钱仍能神色自若地走在人群裹,从她眼中露出的慧黠光芒,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心目中的人才,她犹如一块璞玉,假以时日必定不同凡响。 小鬼意识到有人注视着她,但她默不作声,踏着愉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她的确应该高兴,因为方才的收获颇丰。 颜岱哲双眼不离所寻找到的目标,对洛云飞请求道 ‘少爷,是否允许我辫件私事?’ ‘别问我.要做什么事请自便。’洛云飞淡然的开口,双眸连动都不动一下。 得到了洛云飞的首肯,颜岱哲按下通话钮吩咐司机,‘停在这裹。’说完,他便下车状似忧闲地走着。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女孩走近,而小鬼也真如颜岱哲所料地靠过来。 行经他身旁时,她不屑地啐了声:‘老色鬼!’  颜岱哲不介意地睨着她笑道:‘那也好过一个扒手吧?女孩。’ 小鬼住口不语,自知马脚已露,拔腿就想离开,却被对方眼明手快地擒住,碍于赃物在身尚未处理,她也不敢嚷嚷。 ‘老头,你到底要干嘛啦?’她苦着一张脸,纳闷于对方钳制的力道不紧,手臂却硬是隐隐作疼。 ‘你父母呢?’颜岱哲开始调查她的身家背景。 ‘在家睡觉!’小鬼不再挣扎,甩头撂下一句回答。 ‘他们睡昏头了吗?让你在外面当扒手?’颜岱哲心知她在说谎,却也不点破。 ‘你凭什么侮辱我父母,不管我做了什詹坏事,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小鬼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她爱着心中想像的他们。 ‘是吗?我可以去报警。’颜岱哲笑着威胁道。 ‘请吧。’小鬼轻佻地笑了笑。‘又不是没进去蹲过,我不在乎多这一次。’ ‘舆其在遣种地方鬼混,何不跟我一起走?’颜岱哲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对生命的不在乎。这样的女孩正是他想要的。 ‘老头,年纪大了,收敛一点吧!’小鬼讽刺颜岱哲是个老不修。 颜岱哲被她有趣的反应逗得大笑,随即正色道:‘如果你能让我潇意,我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 小鬼闻言,怀疑地看着他,不相信他那保证的话语,但继而想想,她孑然一身,穷得靠些愣凯子生活,又何恐被骗呢?反正再惨也差不过现在。 ‘我不想被别人玩。’她道出心中的恐惧。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老得玩不起了。’颜岱哲豪爽的朗笑道。 ‘还是算了。’她细想后又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最容易出尔反尔,我还是本本分分的做自己好了。’ ‘不容你拒绝。’颜岱哲钳着她走向车子,开了车门,将她安置在对座。‘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孩.我不会放你走的。’ ‘去你的!’小鬼扬腿踢了他一记,怒喊道。‘你凭什么捉我?放手!’ 她的叫嚣声吵醒了假寐中的洛云飞,引得他睁眼皱眉道:‘颜叔,哪来的泼猫?’ ‘刚从臭水沟裹捡回来的。不过,她正是我所缺的那名女孩。’颜岱哲掩不住神情中的满意。 洛云飞将小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他倾身对颜岱哲道:‘颜叔,这种女孩我连看都觉得眼睛会弄脏!’ 他的话对小鬼来说是极度的羞辱,她抬头挺胸地瞪着他,恼怒地深吸了口气。 哼!等着瞧,总有一天教你后悔说出这句话。 第二章 八年后 西雅图 ‘好久不见,珑。’射击场上子弹的呼啸声不绝,大门口走进一名男子,他带笑问道。 被唤做‘珑’的女子专注地扣下板机等颜老头派下一次任务。你呢?’这一桧当然也是正中靶心。‘回来歇歇腿, ‘刚替上头打赢了一场官司,得了长假以资奖励。’身为奥洛集团律师团的一分子,雷清臣堪称每仗必胜,颇受集团重用。 ‘不公平!’尹珑举枪直指雷清臣,忿忿然道:‘为什么我不能放假?我要抗议!’ 雷清臣见势退了半步,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先把枪放下来好吗?我会帮你问颜叔的。’ ‘你会才怪!’尹珑随手拨开散落额上的头发,挑眉笑睨雷清臣,枪口往他刚毅脸庞一指,故意捉弄道:‘不如你死好了?这个长假就由我来替你享受。’ ‘作梦!’雷清臣迅捷地打落她紧握在手中的桧,化险为夷。 ‘去你的!’尹珑出口咒骂,修长的腿踢向他的腰际,但被他如钢的臂腕挡住。 ‘乖女孩,火气别这磨大。’雷清臣应付她连续不断的攻击。 ‘你管不着。’尹瑾冷哼一声,扭脱他的控制,曲膝就要往他的腹部一顶。 ‘珑,够了。’颜岱哲威严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颜叔。’雷清臣率先叫唤,长臂亲匿的将珑拥进怀裹,他不愿颜岱哲怪罪身边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清臣,你不用护着她,我不会怪她的,放开吧,你没看她一张脸臭得跟什么似的。’颜岱哲领着他们走到百公尺外的阳伞下坐下。 ‘臭老头!老色鬼!’尹珑大刺刺地坐在颜岱哲身旁,一张嘴也没闲着。 ‘过了那么多年,你还在记恨啊?’颜岱哲闻言大皱其眉。 ‘我是不服气!’尹珑嘴裹抱怨,如墨的黑瞳裹却反映着不同意的神采。‘为什么雷可以放假,我却不可以?’ ‘我何时说过不准你放假了?’颜岱哲拿她小孩子心性没辙。 ‘你——是没有。’尹珑找不到理由,讷讷地收口。 ‘这就是了。清臣有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少给过你?再说.你两年来在外奔走,除了正事以外,加加减减,你玩的时间比清臣多很多了。’ 颜岱哲对尹珑晓以大义,八年前从街头将她半拐半掳地收入自己手下,花了五年的时间调教,如今的她深谙八国语言,足迹踏遍大半个地球,成为他得力助手之一。 当初她连个名字都没有,全身家当只有一块名贵的玉佩,他遂让她跟着亡妻姓尹,单名珑,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粗鄙的小鬼,但再怎么教育,狂野的性子依旧,加上她舆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矫揉造作,使她的行为怎么看都生动活泼。 ‘但那都是零碎的时间嘛!’尹珑很坦诚自己曾经偷懒,却仍理直气壮的抱怨。就是她这种不卑不亢的直性子让所有的人对她分外喜爱,雷清臣自然也不例外。 ‘颜叔,答应珑吧!不然把我的假期让给她好了。’ ‘这丫头就是这样被你们宠壤了。’颜岱哲含笑轻斥,对于雷清臣这般优秀的人才,实在没理由去责骂。 ‘我又没要他们宠我。’尹珑不服气地道。抬头睨向一派优闲的雷清臣,她不识好人心地说:‘你没听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要我接受你的恩惠,你是存心坑我一辈子啊?’ ‘不敢。’雷清臣从容不迫地说,心中暗暗感叹在尹珑面前,好人难做。 ‘珑,我也没答应要把清臣的假期让给你。’颜岱哲见她毫不知节制,很不客气地泼她一盆冷水。 ‘我也没说过我要。’她满不在乎地说。 ‘既然如此,你就把心收回来,有任务要你去瓣。’颜岱哲用眼神示意雷清臣别插话。 用不着他吩咐,雷清臣也会自动缄口,尹珑堪称奥洛人中最叛逆、也最不听话的一个,是需要用十二万分的耐心和百分之百的敏捷反应才对付得了。 ‘说说看啊。’尹珑修长的手指爬过发丝,语气轻柔,颇为温驯。 完了,颜岱哲和雷清臣心真不由得暗暗叫惨,看尹珑反常的态度。这件案子绝对会办砸。他们宁愿她激烈反对抗议,甚至大打出手,也唯有在这种状况下所托付的任务,才会有令人激赏的好成绩。 ‘你难道没有任何意见吗?’颜岱哲试探地问道。 ‘你都还没开口,我能有什么意见?’尹珑仍旧是一副乖乖女模样。 她铁定没安好心眼,颜岱哲使眼色要雷清臣帮忙,怎知雷清臣耸了耸肩,表示无计可施,让他自求多福。 颜岱哲心绪一定,淡笑道。‘珑。这些年来你也花了奥洛不少钱吧?’ ‘是你强塞的,不关我的事,再说我为奥洛出生入死三年有余,哪一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我可是拿命在还人情,臭老头你可别欺人太甚喔!’尹珑有意无意地提醒。 ‘如果只是要人命,奥洛集团裹有得是成千上万的志愿者,但你不同,明白吗?颜岱哲皱纹满布的老脸凝视着尹珑。 尹珑单手支颐媚笑道:‘我不明白,绾云姊姊呢?她又是怎么个的不同法?’ ‘你们两个和清臣全是我钟爱的孩子,别说你看不出我最疼你。’颜岱哲道出真心话。 雷清臣并不介意颜岱哲的偏心,谁教尹珑年纪最小,性格背景也最特殊,和几个伙伴相较起来,她的确能够获得更多的宠溺。 这番话让尹珑深思了起来,不可否认她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特权,她甚至可以僭越身分挑任务,虽说绾云姊姊同是女性,但在研究开发部挑大梁的鹰绾云,却没有她那么得颜岱哲的欢心。 ‘好嘛!冲着你这句话,我保证不捣蛋就是了。’尹珑保证地说。 ‘乖女孩,如果真把事情办妥,我放你半年长假,我自掏腰包让你玩遍世界。’颜岱哲忍不住给尹珑多些好处。 ‘一言为定!’尹珑大喜过望,嫣红粉嫩的唇办勾起妩媚的笑意。 ‘这次的任务性质和你以往接下的不大相同。’颜岱哲讲慎地说,唯恐尹珑突然反悔。 ‘不就是要我跑跑腿,送些上头黑箱作业的机密吗?’尹珑一头雾水。 ‘不,我要派你到总部,埋伏在少爷身边。’颜岱哲5说至此处,不禁面露忧色。 ‘为什么?’尹珑切入要点,奥洛集团的总部在纽约,她离开那裹已经八年了,这次回去总得让她明白目的何在。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目前你只要保护好少爷的安全。’目前还不便公开说明,颜岱哲对于重点绝口不提,以免节外生枝。 有时知道太多,事情反而不好办,尹珑不在乎疑惑未得到解答,但她对要保护的人却产生了莫大好奇。 ‘少爷是个怎样的人啊?’她想知道被大伙拱在顶端的掌权人物是啥德行。 ‘你见过的。’颜岱哲想起当初他们俩初见时的情形,就不禁感到好笑。 ‘有吗?’尹珑的眉心锁着疑问。 ‘除了我之外,他是你第一个见到的奥洛人。’颜岱哲坦诚地说。 他没料到自己的老实回答引起了尹珑的大大不满,她咬牙切齿道:‘他不会就是那个说光是看我眼睛就会弄脏的男人吧?’ ‘没错。’颜岱哲不晓得尹珑会记恨到现在。 ‘我拒绝!’她尖声反对。‘我情愿死都不要去保护那个自大狂!’ ‘珑……’雷清臣讶异于尹璀的恨语。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颜岱哲试图安抚。 ‘我不听!’尹珑起身欲走,却被颜岱哲使劲钳制住。 但这招对今日的尹珑已不见效,只见她巧妙地挣脱他的钳制,抛下两个错愕的男人跑开了。 ‘清臣,追上去!’颜岱哲命令。 雷清臣得令追至尹珑身侧,揽住她的纤腰以防她逃脱,但被她奋力挣开,并不留情地开始反击。 雷清臣一掌接住尹珑的手刀,好声劝道:‘珑,别街动,凡事好商量。’ ‘去你的商量!’尹珑自他的掌中收回自己的手,眸中净是怒意。 雷清臣别具深意的笑一笑,悄声道:‘乘机整整他不是正好?何必呕在心裹没处发泄呢?’ ‘我不要再看到他·’此刻的尹珑才不管什么整人、发泄,反正她就是不愿再见到那个臭男人。 一面劝着尹珑.一面陪着她练拳脚,雷清臣仍旧一副闲适自在。 尹珑的反摩令颜岱哲对此次的任务有了信心,甚至可说是成功在望,因为盛怒中的尹珑铁定有无法料想的惊人之举。 回到纽约的尹珑,心境复杂莫名,多年来在西雅图接受奥洛集团的训棘,她早把那裹当作自己的家,如今竟要为一个可恶的男人回到这裹,她真不甘心。 ‘珑!’ 走出机场大厅,尹珑本来低落的心情因这熟悉的呼唤顿时飞扬,她循声望过去,看见相识多年的好伙伴兼好朋友正满脸笑意地朝她走来。 ‘之介!’她给了他一个亲热的拥抱。 源之介将尹珑一把抱起,兴奋地转了几圈,直到她讨饶为止。 ‘很久没抱你了。’源之介的双臂丝毫不放松。 尹珑哼了声,给了源之介一记无关痛痒的右勾拳,噘唇道:‘你少给我说这些暖味不明的话,本小姐跟你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是提醒我得加把劲吗?’源之介挑眉潇洒一笑,想吻尹珑却被她躲了开。 ‘想得美,你即使马力再足我也不会考卢的。’尹珑提起行李.转头就走。 ‘为什么?’源之介跟在她身后问道。 尹珑停顿了半晌,回身将行李塞进他怀裹,嫣然笑道:‘你真笨耶,人家雷就比你识相多了,去学学他吧。’ 源之介暗笑尹珑的天真,谁说雷清臣已经死心了,他们这批迷恋尹珑的大男人们就属雷最痴心,怎么可能会因她的几句话就打退堂鼓呢?他只不过是暗兵不动罢了。 或许尹珑没自觉,但她拥有他们所见遇最清麓的容貌,自然的谈吐、率真的性子让人印象深刻,使人不由自主地为她着迷. 坐上车后,源之介便递给尹珑一份资料,她整整花了半个钟头才看完。 ‘天啊!好个辉煌又糜烂的情史,这个洛云飞还真不简单,【能力】好得没话说!’ 源之介闻言,朗声大笑,下一瞬又严肃认真地道:‘小心黠,否则你也会被他吃掉的。’ ‘我又不是去当花瓶。’尹珑笑斥。 源之介摇首笑叹:‘我同意,因为你只会砸花瓶。我不得不提醒你,少爷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即使是和他遇从甚密的女人都看不穿他的心思。’ ‘颜叔呢?女人看不透洛云飞的心,那颜叔这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呢?’尹珑只觉得他是在夸大其实。 ‘甭说了,虽然颜叔看着少爷长大,但精明如颜叔还是被少爷刻意伪装的形象给蒙蔽了。’源之介不讳言颜岱哲的一时胡涂,纵使他是颜岱哲亲手栽培的人才之一。 ‘那你呢?被洛云骗过吗?’尹珑对洛云飞的观感糟得很,不相信他有如此大的本领。 ‘我?我担任他的贴身保镖很多年了。’源之介神情间净是旁观者的超然。 ‘你不是个医生吗?’尹珑大吃一惊。 第三章 ‘除了你之外,每一个人都有着多重的身分,颜叔不光是要一群天才,更要一群忠心服从洛家的人。奥洛花在我们身上的钱,足以买下一个小国家了。’说话的同时,源之介已将车停在某巷弄中,神情有些凝重。 ‘为什麈停在这里?我可是赶着去报到,没时间和你在这裹调情喔!’尹珑知道源之介必定有事想一吐为快,但她仍忍不住想调侃他反常的态度。 ‘我不知道蘸颜叔为何要派你到少爷身边,但记住我的忠告,别和少爷纠缠不清,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源之介对尹珑的感情虽不至于迷失自我,但总是私心的希望她别受到伤害。  ‘是,源爸爸,你好啰唆喔!’尹珑白皙的双手顽皮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对他的操心过度感到好笑。 源之介闻言,不服氧地低声咕嚷:‘我宁颢是你的情人。’ 尹珑字字听得明白,但她只是抿着红唇微笑,收回自己的双手,专注地看着前方,对于源之介的反应显得毫不在乎。她曾发遇誓,不为任何人付出感情,更不会为谁而停留。 和洛云飞的初次见面已令尹珑怀恨至今。再次的接触更让她有种想将他生吞活剥的街动。总之,洛云飞筒直像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野兽,至少在尹珑眼中,他只值如此评价。 ‘出去!’这是洛云飞第一句对尹珑说的话。 ‘想必你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无妨,我是来报到的。’尹珑按捺住自己的怒意,瞪着一直没拿正眼瞧过她的洛云飞。 ‘喔?’此时洛云飞才感兴趣的将头抬超。 尹珑乍然看清他的脸庞时,心口不由得一窒,天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魅惑人心魂的男人?冷峻的五官,古铜色的皮肤,自有一股优雅又无法忽视的力量。 难怪源之介会百般的警告,尹珑此时才有深切的体会,但好像太迟了些,她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紊乱。 ‘说话,否则就出去。’洛霎飞没给尹珑半分好脸色,只因他最讨默在办公室裹见到女人,否则他的秘书不会是个男的。 尹珑气恼地暗骂自己活像个八辈子没见遇男人的花痴,竟然会傻愣愣地直盯着自己最讨厌的混蛋。压下浮躁的心思,她咬牙道:‘我是你的新秘书。’ ‘玩笑别开到我头上。’洛云飞深邃的双眸打量着尹珑白皙的脸蛋。  他的盯视仿佛千万双不安分的手抚弄着她全身,尹珑忍住席卷她全身的颤栗,昂然地回他的话,‘我是来代替里昂的。’ ‘你是颜叔的人?’洛云飞的笑意中有着轻蔑。 ‘我只是颗棋子,任奥洛摆布面已。’尹珑习惯性地想拨弄发丝,抬手后才发现它们已经被她强梳成譬了。 ‘叫颜叔换回里昂,虽然都是棋子,我却很忌讳一颗无用的棋子在我身边作怪。’洛云飞语带嘲讽地说。 ‘去你——’尹珑倏地住嘴,克制自己的失态,但她实在很想骂醒前这个自大狂,不过他毕竟是主人,她得忍着点以免铸成大错。 ‘什么?’洛云飞睨了她一眼。 ‘没有。里昂学有专精,颜叔现在有事需要他,所以派我来接替他的位置,否则你也不会看到我,而我也不愿见到你这见鬼的自大狂。’最后一句尹珑小声地叨念在嘴裹。 ‘自大狂?’洛云飞耳力不差,听到了她对他的不满。 尹珑湛黑的瞳眸转看向天花板,红唇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微耸了耸肩表示她什么翥不晓得。 ‘你没说吗?’洛云飞饶富兴味地起身,绕过桌子逼近背手而立的尹珑。 ‘我有说什么吗?’尹珑微偏着脸,双眸闪烁着天真笑意。 ‘这么说是我多心?’洛云譬飞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握住她纤柔的颈项,强迫她抬头面对他带着危险气息的眼眸。 尹珑本能地倒退一步,却挣不开他的手,也克制不了因他的触摸而生的意乱情迷。他的大掌聚贴着她的颈子,炙热的温度透过宽阔的手掌熨烫着她的肌肤,仿佛他可以独占一切他所想要的。 ‘回答我,’洛云飞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 ‘放开我!’尹珑逞强地回瞪他,毫不顾自己被捏疼的手,她不能示弱。 ‘为什么不回答?’他爱抚着她的颈项,黑眸闪着一抹冷冽的笑意。‘说话!你方才的勇气到哪裹去了?不是自愿来,也不愿见到我这个自大狂,是吧?’ 尹珑被他的冷酷态度给刺伤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礼的待她,源之介不曾,雷清臣更是没有过,而她怎会对这样的男人动了心?即使只是些微的心动,但她清楚知道,这个男人让她着迷,会让她沉迷。 因为洛云飞有着舆她相似的狂野不羁,他还拥有令人不可抗拒的权贵气息,纵使她曾恨他入骨,但无法否认的,他拨动了她以为早巳断了的心弦。 ‘放开我!’尹珑坚定地重复道,‘你曾立下工作时不碰女人的规定,不是吗?’ ‘是你让我停下工作的。’洛云飞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我是来工作的。’尹珑哼了声,心头却掠过他以往的采花纪录,他嘴裹是说得冠冕堂皇,但他从不照规则来玩游戏的。 ‘我还没批准。’洛云飞眯起眼审视面前的女人,她有种清新的冶艳,美丽的眼眸流露出管不住的强悍及撒泼的气息。 ‘那我就等到你点头为止。’尹珑说完,移开脚步想走,但颈子仍被钳在他的大掌中。 ‘你要去哪裹?’洛云飞也不怕伤了她,手掌逐渐收拢,他想看看她喘不过气的模样。 如他所愿,尹珑原本白哲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纤细的手指想掰开他如铁钳似的手掌,但他不为所动,看着她喘不过气,发不出任何声音。 尹珑心急了,害怕就此丧命,想挣扎但力气不如他,又穿着碍脚的窄裙让她无法踢腿反击。她心裹非常后悔为何不对他多防范些。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脚已经无力,她知道她就要晕过去了。 拚着最后一丝气力,她狠狠地甩了洛云飞一巴掌。她最后给他的眼神是求饶也是憎恨。 洛霉飞错愕地放开手,任尹珑倒在自己怀裹,这小女人竟敢打他!但她却也引起他埋在心中最深层的欲 望。她的确够野够辣,剽悍之下流露出的温柔也很博他心怜,除了求饶和憎恨,他还想得到她另一种眼神。 不知在床上的她会有双怎样的眼神。 是谁在百般缠绵地吻着她的唇?辛辣的液置滑过她的喉咙,让她因刺激而稍微恢愎意识,一只手正轻柔地按摩她的颈子,尹珑舒服得想永远窝在这宽敞的怀抱裹…… 怀抱?她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洛云飞那摄人心魂的脸庞,他的吐息有着淡淡的酒味,黑眸有着浓烈噬人的邪气,他的手臂横过她的背脊,将她拥得像个刚出生的小孩般。 ‘醒了?痛不痛?’洛云飞仍旧抚揉着她的颈项,除了颈上的淤痕外,她的胸颈处都泛着诱人的粉红。 他竟然趁她昏迷时对她…… ‘你——’尹珑又羞又气,扬手便掴向他的俊脸。 洛云飞及时捉住她的纤手,笑意中顿现冷然的怒意。‘又想来一次?’ 尹珑瞪着他的黑眸,倔强得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无助,他凭什么如此对她?她又为何会对这样的男人心动?她不禁迷惘了。 ‘放开我,我会向颜叔请辞这个职务,所以你赢了,你不用再使任何手段来威吓我,我会自动消失在你跟前!’ 尹珑压抑不住从心底不断涌上的恐惧,她害怕自己会陷入爱上他的泥淖里,此时的她宁愿遘择像雷清臣那样疼爱她的情,也不想因爱这男人而自毁。 笑中的冷酷缓缓隐入眼底,洛云飞出其不意地翻看她的掌心,纤长的手指腹有着粗茧,他的脸试过这双美麓的手,感觉很痛呢。 令他失望的是她眼眸中已经没有了讨饶的懦弱,除了憎恨以外,他什么也瞧不见,仿佛她已经厌恶透了他这个人。 他心想,如果此刻他引诱挑逗她,她会有反应吗? 他很期待,却没有付诸行动,因为看进她愤然的美眸,他知道那样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准走!’洛云飞用着一贯的强势态度说道,紧搂着她的身子。 ‘留不能留,走不准走,去你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盛怒中的尹珑常是口不择言的,她现在的脑袋裹已无‘理性’两字。 ‘你的主人,记着,我是你的主人。’洛云飞的手掌像量着尺寸般地圈握住她的颈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喜欢女人的脖子,很柔很细,仿佛可以被我一把扭断,太纤细了。’ 说到这个,尹珑就满肚子火,她警觉地抓开他的手,气冲冲地道,‘变态!你刚刚差一点就杀了我!’ 洛云飞笑看着她纤长的手指合握他健壮的手臂,蓦然间,他很得意自己在她的雪颈上烙下了印记,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宣告他要她。对于女人,他永远不懂温柔,但他偏就能玩尽所有看上眼的女人。 ‘也许当时我真的想断了你的气息,但是我知道如何拿捏力量来留下最明头的痕迹,却又不会致人于死地,你大可放心。’他的话中没有丝毫歉疚,反而是一副俯仰无愧的泰然自若。 ‘我讨厌像你这么自大的男人,变态!’尹珑噘嘴埋怨的低喃。 ‘坏不喜欢?’洛云飞指留下淤痕的事。 尹珑听在耳裹顿时变得百般复杂,她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回道:‘你自己试试看吧,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怕痛.但怕被凌虐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怕痛?’洛云飞好奇。 尹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经他提起才陷入深思。过了几秒,她迎着他的眸子绽开笑靥道:‘大概是从小被达克打惯了,役来和雷他们闹着玩时都会带伤,受训时更是惨,所以早不知痛是什么滋味了。’ 如果用钱可以买到她所有的心事,他会不惜倾家藩产去取得。他爱煞却也厌恶她幸福的微笑,仿彿她曾舆那些男人们有过极度美好的回忆。 ‘你喜欢那种为出任务而受的教育吗?挨打时真的不痛吗?’洛云飞想让她脱离那种生活。 ‘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谁教自己是奥洛的一分子。’ ‘那你的专长是什么?’ 尹珑笑了笑,‘颜叔任我游手好闲,因为我没有其他人聪明,况且我十四岁才开始受训,而那时我甚至还不识字。’ 对于她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并不光荣的过往,洛云飞不由得对她激实,原来她不只外表狂野,个性也很直率。 ‘我有见过你吗?’洛云飞以手指轻轻触碰着她浓密的睫毛。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让人看了都觉得眼睛会被弄脏的女孩罢了!’尹珑嘲讽道。洛云飞闻言,剑眉挑着邪邪的笑意道:‘难怪似曾相识,从前的小野猫爪子更加锋利了,不过,也更美魔撩人胃口了。’ ‘别对我说这些话。’尹珑的双眸晶亮,她浑然不知如此的自己很引人遐思。 ‘为什么?’洛云飞的食指昼着她美好的唇形,沾了点唇彩挑逗地染在自己唇上,又印在她的掌心。 第四章 ‘我不想当你的女人。’媳回答得很直接,心跳快得不能抑缓,可能是因为嘴裹正说着违心之论。 ‘你属于谁了吗?’洛云飞不喜欢这想法,他不愿任何男人先一步得到她。 ‘你管我被谁拥有。’说话的同时,她仍旧着迷于他的魅惑眼神。 ‘想挑起我舆趣?’他发现她的眼中已不再有令她思考迟纯的恐惧,彷佛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作风。 ‘错!是要你别对我产生兴趣,因为我想要的男人不是你。’ 她的话半分不假,虽然危险的洛云飞吸引着姑,但她更渴望有个能温柔待她的爱人或许他可以保留些许霸气,但这男人绝对不会是洛云飞,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爱人。 洛云飞的双眸倏地黯然,他不悦尹珑竟能毫不迟疑地说不要他,纵使如此,他仍想瞧瞧她在他的床上是何种眼神,那会是何等的荡漾诱人呢? 见他久久不语,尹珑乘机想挣开他的掌握,最后还是放紊,她无力地道:‘你放开我好不好?这句话你究竟要我求你几遍啊?’ ‘你有求我吗?我怎么没听见。’他故意更加拥紧她柔软的娇躯。 ‘我服输了好吗?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求颜叔撤换我的职务,我甚至可以亲自去把里昂找回来,可以跪下来拜托他继续留在你身边。’尹珑委曲求全地说了一大串,只希望洛云飞高抬贵手放了她。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求我,你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是对我说的。’洛云飞的双眸闪着怒气。 ‘我都我说过我认输了!’尹珑气愤地说,这男人究竟要羞辱她到什么地步? ‘还不够。’洛云飞扳过她细致的俏脸,强迫她的瞳眸中只映着他的脸,‘我不要你认输、这样我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尹珑愕然无语,他曾嫌恶她到极点,如今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害怕吗?’他伸指轻触她。 她撇过头,避开他熟于挑情的手,死心地倚在他的臂弯裹,懊恼地说:‘不!我在想颜叔的教条。’ ‘什么教条?’洛云飞轻咬她的无名指,比起一般女人的柔嫩,她有更绝妙的触感。 ‘服从你。但我也考卢要不要实践现在心里想做的事。’被咬的手指并不痛,她反而很喜欢这种新体验。 ‘你想做的事有趣吗?’洛云飞的两泓深潭中藏匿了许多分不清的浓烈色彩,让人沉迷在那璀璨之中。 ‘对我而言它是,对你可就难说啰!’尹珑慵懒地耸了耸肩,心中却有些担心,这男人眼真的情意浓烈,而那也正是她想尝试的。 ‘说说看。’洛云飞抚揉着她小巧的下颚,他发现她美得不可思议。 ‘我想把你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尹珑逞着口舌之快,明眸在语调的抑扬下更显得闪烁。 洛云飞低沉地笑了几鼙,转而玩弄着她显然练过拳的手,视线也专注地停留在她那伸曲皆美的手指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恐怕有点困难,如果是我留你在床上三个月,倒还比较可能。’ ‘作梦!’尹珑生硬地抽回手,悄脸忍不住红透。他好轻狂。 ‘我有本事把梦成真。’他自信地说道,游走的手掌又回到她雪嫩的细颈上,比对着他留下的淤痕,嗯。完全吻合。 尹珑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埋伏在心底的害怕被惊醒了,但这次她没有躲开,因为她知道自己敌不过洛云飞。 他要的不是她的恐惧!洛云飞为此对自己生气.刚才他已经吓壤了她,她有双令人炫惑的美眸,现在却流露出惧色。 ‘你以为我又想像刚才一样?’他轻抚着她细致的面颊。 尹珑吞了口口水,说道:‘我很难不这么想。’ 蓦然间,她似乎看到他的黑眸裹闪过一丝后悔,但她不相信所见,是她眼花了吧。 ‘你怕我吗?’洛云飞沉缓的声音很有震撼力。 ‘颜叔说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害怕。’尹珑把这句戒规背得最熟,因为她喜欢用这句话说服自己继续冒险。 ‘我要听你自己说。’洛霎飞不容许她用任何人来当作逃避他的挡箭睥。 ‘我,我只会背叛。’尹珑目不转睛地凝视他深潭般的黑眸。‘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背叛。’ ‘背叛谁?’洛云飞忍不住冲动的逼问,只因他太想知道她心中所想。 尹珑乘隙离开他的怀抱,冷冷地道:‘背叛自己。’  语毕.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感到颈子处傅来的火热痛楚,洛云飞已在她颈上系了个属于他的印记,令她难忘怀。 她的确在背叛自己。背叛了想爱他的意念。 ‘站住!’身后传来强悍的命令,洛云飞不带感情的低沉嗓音如钢铁般冷硬。 ‘我会自动去向颜叔请罪。’她的声音有着轻微的哽咽,不敢回头去面对他。 ‘你有做错什么吗?’洛罢飞公事化的询问,此刻佳人不在怀抱,干扰不了他的情绪。 ‘未能尽责!我被你踢出局了不是吗?’尹珑倒希望事情真如她所想,才能及时拯救她想堕落的灵魂。 ‘回来,我反悔了。’他的语气淡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不懂。’尹珑装胡涂,希望他再反悔一次,叫她走得远远的。 ‘明天开始上班。’洛云飞看穿了她的心思,却不如她的意。 刹那间,尹珑不知自己是失望抑或是松了口气,走不了就代表能爱吗? 如果这就是命运,她愿赌赌看。 ‘你这女孩,别拿我的老命开玩笑好吗?’ 尹珑吐了吐舌头,道:‘我怎么敢,你是我的衣食父母耶。’ 颜岱哲闻言又是一阵怒吼,‘帐单,你的帐单让我接得脸都绿了,三天两万五千元美金,你到底把钱用到哪裹去了?’ ‘喔,才两万五千啊!可见得你还有好多没收到,慢慢等吧!’尹珑手持话筒走到冰箱前,从冷冻库裹捧出一大筒冰淇淋.吃得不亦乐乎,对颜岱哲的话根本无动于衷。 ‘我拜托你,你现在用的是我的钱耶!’颜岱哲提醒她。 ‘放心吧,我知道你有几两重的。’尹珑边吃边说。 颜岱哲苦笑,‘你让我后悔养了你。’ ‘我更后悔跟了你。’尹珑轾哼了声。‘纽约这裹明明已经有里昂和源之介了,你竟然还派我往火坑裹跳。这笔帐我遣没算呢!’ ‘里昂另有任务。’颜岱哲平静地说。 ‘少了一个,洛霎飞也死不了!’尹珑比谁都清楚遣一点,洛云飞或许风流多情,但他很能保护自己,她甚至觉得他们的角色该对调一下,她根本无法守住浪荡不羁又盛气凌人的他。 ‘看来你还很在意少爷当年那句话。’颜岱哲感到好笑,他们俩的碓有段奇特的初遇。 ‘谁像你一样小心眼啊!’尹珑把玩着垂落的发丝,突然心血来潮地跑到穿衣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左顾右盼,最不满意的就是她的头发。 ‘珑,你还在吗?’颜岱哲唤了声。 ‘在,我等着你训话。’尹珑对着话筒勾唇笑道:‘你想知道我现在心裹在想什么吗?’ ‘如果你肯说。’颤岱哲洗耳恭听。 ‘我在想如何引诱洛云飞跷班,然后在一张大床上品尝他。’尹珑开玩笑道。 没想到颜岱哲竟当真,‘你尽管放手去做,如果他不肯负卖,我让老太爷出面。’ ‘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尹珑眯眼怒道:‘我就奇怪,为何你会派我来纽约,原来是老太爷急了,拿我来充数!’ ‘你误会了。’颜岱哲急急解释道:‘我也是冲着少爷当年的一句话,才敢在老太爷面前力荐的。’ ‘什么话?’尹珑难抑翻涌而上的怒意。 ‘当初我无意地形容了你的条件,少爷说如果真有这种女孩,他一定把她留在身边当他的新娘。如今老太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不得已只好赌赌看。’颜岱哲苦声道。 尹珑闻言,默不作声,自她开始上班已过了两个礼拜,洛云飞从没对她假以辞色过,她心裹反而怀念起那日在他臂弯裹的温存,至少不似现在的漠然。 ‘珑?’见她沉默不语,颜岱哲唤了声。 尹珑挫败地低叹了声,‘你们白费心机了,他不会喜欢我的。’ ‘我不放弃。’颜岱哲语氧中满是自信。 ‘但我会!’尹珑失声喊道:‘从那天后他就没有再看我一眼,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心裹在想什么,只有在交代工作时,我才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有在那时才能重温自己对他的爱恋。她无声地在心裹加上一句。 颜岱哲讶异于她已深陷,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无视众多男人爱幕的你,竟然会在短短数日间迷失了自己。’ 尹珑自嘲道:‘我只是还没找到所爱,并不是无情。’ ‘那就回西雅图来吧,再待下去你会陷得更深的。原本我以为你能改变少爷的一些想法,但是……算了。’颜岱哲疼惜尹珑少见的脆弱。 ‘是吗?被奥洛训练出的女子何其多,你却选上我,就当是八年来我亏欠奥洛的,今天拿我的身体来还也是应该,毕竟当年的我并不一定可以活下去,是你给了我新生命。’平日她虽然常对颜岱哲不敬,但骨子裹却是最喜爱他的。 沉默半响,颜岱哲道:‘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如果真的不行,我会给你一个新身分离开奥洛。记着,遇到困难时我就在这裹。’ 尹珑感激的一笑,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幸运,分明是自己所面临情爱而烦恼,却让许多人忧心不已,真不应该。 ‘我会的,别忘了我这个人是最难缠的,别想甩开我。’尹珑轻声说道,眸中闪烁着泪光。 她暗自决定要放心去爱,将一生中的唯一青春当成赌注。 由于有被洛霎飞袭击的前车之鉴,尹珑不再穿著令她行动不便的窄裙,只穿着柔媚却不失正式的裤装,此举引起洛云飞的注意舆抗议。 ‘明天我要看到你的小腿。’洛云飞特地把尹珑召唤进办公室。 经过前些日子舆颜岱哲的一番谈话之后,尹珑已打算放手挑逗洛云飞,但他可是个情场老手,怎会对平常的勾引感舆趣呢? ‘为什么?我不是来炫耀身材的。’尹珑做做样子地拉了拉上衣,眯着眼却无笑意。 ‘这是命令,我要你履行它。’洛云飞不在乎她语意中的抗拒,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白玫瑰,有着世界上最香郁撩人的气息,她值得所有的男人倾恋。 ‘如果不呢?’尹珑最喜欢挑战权威。 洛云飞轻狂地笑道:‘你不会喜欢【如果】的。’ ‘喔?我可以听听吗?’她的心怦然一动,对他的迷恋更深了。 ‘如果你不听从。你就得花更多钱买别的衣服。因为我会撕烂那些我看不顺眼的破布。’洛云飞发现自己挺喜欢这么做。 ‘我可没那闲钱配合你的舆趣。’尹珑敬谢不敏地说道。如果换个场地,她会很乐意配合的。 ‘那就让我满意。’他从容地站起身来,单手撑着桌面优雅地跃至她面前,仿佛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他。 第五章 尹珑讶异于洛云飞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莫怪女人都会钟情于他,如果可以,他会是个最棒的情人。 洛云飞毫无预警地拉下遮住她颈项的领子,那日他留下的淤痕犹在,颜色已变暗红色,他皱眉道:‘好难看。还会痛吗?你干嘛老是把脖子包得紧紧的。’ ‘你自己都说难看了,还要我四处招摇吗?’尹珑用双手护住脖子,倒退了半步。 ‘怪我?’洛云飞凝视她气恼的俏脸,唇边绽开一抹笑意。 尹珑无语,兀自生着闷气,能说她其实是怪自己吗?午夜梦回时,她总会莫名骛醒,轻抚着颈上的淤痕,满脑子都是想要他的欲 望,她甚至有过抛弃一切向他求饶的冲动,但她不能啊! ‘谎话。’洛云飞强将她揽入怀真,霸道地说,他不喜欢她突然的沉默。 尹珑用纤腕抵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昂首傲然道:‘说什么?’ ‘别惹怒我。’他的声音冷如寒霜。 ‘我不敢。’尹珑凄迷地说。 她想不顾一切地说出心中的爱意,但是洛云飞的冷漠令她担心表白后的结果。 她的乖顺令他颇为不满,洛云飞毫无表情地道:‘趁我还没勒死你之前,出去!’ 他无情的语气深深地刺伤了尹珑,她微扯唇角苦涩一笑,就要从他有力的臂膀中抽身,却发现他无意放开。 ‘不是叫我出去吗?’她顿时可怜起自己,竟让情绪任由这男人摆布。 ‘我改变主意了。’他简洁地道。 ‘难怪颜叔要派里昂在你身边,.你太反复无常了,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还真是无法忍受。’话虽尖锐,但尹珑没心情嘲讽。 ‘我想我们都是同一类型的人,不过我之听以反复无常是因为我高兴,但你却是因恐惧而犹豫不决。’洛云飞慵懒地说。 尹珑心头微微一震,他竟能洞悉她的内心! ‘谁和你是同一类型的人,我只是一个小秘书,性格如何舆你何关?’尹珑气恼地说。 ‘我是你的主人,你忘了吗?’俯看她怒红的脸蛋,洛云飞深邃的双眼似乎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没忘!’教条首重服从主人,她不能有所忤逆。 ‘很好,但你对主人的防备太过了吧。’洛云飞很会善用自己的权利。 尹珑避开他的逼视,讷讷地道:‘我只要完成组织交代的事即可。’ ‘但你也不是个好秘书。’他以指背滑遇她雪嫩的面颊,温柔地道。 ‘秘书可不包括要接受你的挑逗。’尹珑反驳。 , ‘你很清楚不是吗?’他邪笑地说,漆黑的眼底盛满了欲 望。 ‘我不懂。’尹珑慌乱地道,因为他的手正隔着衣服描绘她的胸形,随着她玲珑的曲线游走。 ‘我要你。’他在她轻颤的眼睑上缓缓地吐息,仿彿正对她下着迷咒。 ‘哼!想得你宠爱的女人多得是,不差我这一个小小的秘书吧。’每每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你从哪见得到这错误的讯息?’洛云飞沉声问道。 ‘媒体报导、传闻,还有我对你的了解。’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向他表白。洛云飞的风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他那群情人宁可他宠爱不同的女人,也不要他的心舆可观的权势、金钱落于一人之手。 女人永远是自私的,自己得不到的柬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洛云飞才不管别人怎磨看他,此刻他只想让尹珑明白,他的身体极度渴望她。 ‘你是真的了解我吗?或者你只是猜想?’洛云飞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 ‘对我而言,你就像是设下天罗地网的无垠黑夜。我想闯进去瞧个究竟,却又害怕被俘虏,所以我仍旧在这裹,舆你针蜂相对。’尹琼的语氧中有着怨慰。 ‘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接纳我就好。’洛云飞谨慎地说道,倘若她此时开口要求承诺,他可能会给她。 ‘要我跟你一样游戏人间?’尹珑抬眼睨视他的脸庞。他的五官高贵俊美,但气质即是狂野又邪气。 ‘是的。’嘴裹这么说。他却听到心中有丝失望的声音。 尹珑倏然记起颜叔的话,她站在这裹并不是要成为他的玩物之一,而是要挖掘出洛云飞对爱情的忠贞度,但媳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达到这目的,毕竟她现在连赌注都还不敢下。 ‘抱歉,我玩不起。’或许有一天她会后悔说出这句话,但此刻她真的害怕,她甚至暗问上帝,为何她不对雷清臣动心,反而将心留在跟前的洛云飞身上。 洛云飞闻言,愣了愣,他不愿承诺,却也不希望舆尹珑玩过就算。起码要有一点点的在乎留在她的心房。 他恢复玩笑的心情,手指在她迷人的锁骨间反覆画圈,低语道:‘你从没想过要回应我吗?’ ‘我向来聪明得不过问心里在想什么,以免两个自己争吵起来。’尹珑常说的背叛就是由此而来,她常刻意忽略自己的心想要什磨。 ‘听听它,我想知道它在想什磨。’洛云飞诱哄着她。 ‘我从没尝试过。也不想去尝试。’但她知道心中的正反两方都要他。 ‘何不让我试试。’他倏地攫住她嫣红的双唇,不容她拒绝。 ‘放开我!’尹珑几乎克制不住高涨的情意,干脆使劲推开他,捂着自己的唇逃出办公室,没有看到洛云飞唇边的得意笑容。 尹珑久久不能入睡,黑暗中她紧蹙眉心,翻来覆去祈求能够从炙热的欲念中解脱,她想画办法要摒除充斥在脑海裹的洛云飞,他的眼、他的唇、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他高大的身躯,在在纠缠着她的思绪和挑起她的爱恋。 天啊,放过我吧!她睁开双眼无声哀求。 如果接下这个任务就必须面对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那她宁愿从没离开贫民区,没有遇到赏识她、进而用心栽培她的颜叔。 看遍世界后的她开始厌倦流浪,想得到一个爱她的男人,过着安定的生活,什么不为任何人、事,物停留的誓言。也早被她悄悄推翻。 雷清臣爱她,却不是她的命定恋人,她曾为此感到惋惜,假如能舆雷相爱,现在的她会是在云端享受幸福,而非在地狱裹挣扎。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沁凉的微风根本拂不去她一身的浮躁,反倒在她的欲念中幻化成洛云飞的爱抚,让她更加坐立难安。 睡不着。她于是下床踱出屋外,看着高挂在天际的北斗星。 它让她有安全感,不像洛云飞,他好像白天的艳阳,独霸了整个天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尹珑咬牙暗骂自己,竟连看个星空都会想起洛云飞,她真不知道自己中毒有多深。 ‘放过我吧!’她喃喃自语。 但有个声音蓦然在她的心中尖叫—— ‘不试试怎么知道?’ ‘会伤心。’另一个声音回答。 ‘伤心找也认了。’第一个声音又说。 尹珑被自己的心语吓了一跳,她试着捂住耳朵不去倾听,但声声犹清晰可闻,句句震荡着她的耳膜。 她无法再欺编自己。 她的心已为洛云飞痴迷,她的身体也常在不知不觉中渴望他的抚触,管他怎样风流多情,就如她内心所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他正是她的命定恋人。 试一试吧,顶多是心伤、心碎面已,以往她总是忽略内心的声音,这次就为它而赌赌吧! 身为他的秘书,尹珑清楚地知道洛云飞有许多女人,而数不清的情人中,他又最眷爱一名女提琴手,她有着维纳斯般清钝的美丽容貌,温柔婉约得令人浑身酥软。 在她的个人演奏会中,尹珑目睹了洛云飞对她的百般呵护,他不时把她的娇躯搂在怀裹。 演奏会后的晚宴上,尹珑漂亮的脸蛋笑得灿烂却也虚假,那女人白皙的粉腕上系着嫩黄的新鲜玫瑰花饰,那是洛云飞亲手为她戴上的。 白色礼服看似冰冷,也像她现在的心情,尹珑的美眸中有着妒意,她刻意掩饰着心中的懊恼,她怎么没有用尽心思留住他呢? ‘如果你遘捍的是我们,今天的你就不会像锢妒妇站在这裹。’源之介不知何时来到尹珑身旁,明白她的心痛。 ‘我大概是瞎了眼,才没选择你们。’尹珑啜着手中的难尾酒,神色黯然。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曾警告过你的。’源之介不舍尹珑如此无助,她已经陷入一个从未踏进的世界。 ‘它们仍在我心中,成了绊住我的顾忌,我宁愿你从没说遇。’尹珑瞧了源之介一眼,埋怨道。 源之介伸手在她的颊边摩挲,温柔地道。‘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不希望你成为那些女人之一。’ ‘颜叔也不想,但你们却让我一样痛苦,千万不要告诉雷,否则再加上他的担心,我会崩溃的。’尹珑沉声说道。 ‘珑——’ ‘你别劝了,颜叔已经留了后路让我走,或许颜叔只是在利用我,但他也把众多女人所企盼的机会给了我,这就够了。’尹珑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你说过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源之介了解尹珑柔软的内心,所以从不强迫她正视自己的感情。 尹珑笑道:‘我没有停啊。’随即将手中犹留余温的空高脚杯交给源之介,缓缓地走向舞池中的洛云飞。 ‘可以借一下你的舞伴吗?’她笑语嫣然地迎向那如维纳斯般的女人。 ‘维纳斯’柔顺地自动离开洛云飞的怀中,因为她感觉到洛云飞也急切地想舆眼前这女人共舞。 ‘你很直接。’洛云飞揽住尹珑的纤细腰肢,在她耳边低语。 ‘谢谢。’尹珑柔声回答。 ‘你刚刚和之介在讲什么?’他问得漫不经心,眉心却明显聚拢。 ‘你不会想听的。’尹珑的脸蛋染上红云,喜悦于洛云飞对她的注意。 ‘我想不想听,由不得你来决定。’他埋首在她的颈窝,嗅闻着她的淡淡香气。 又是如此霸道的对待,尹珑不再有所抗拒,她将脸蛋贴靠在他伟岸的胸膛上,慵懒地道:‘他劝我别过来说要你。’ 洛云飞闻言眸光一沉,浮现波涛汹涌的怒意,不自觉的将拥着尹珑的手臂收紧,阴鸷地瞪视着站立在远方的源之介,无声警告他不得再有所逾越。 ‘你捏痛我的手了!’尹珑抬头出声提醒,本能地想离开他。 他松缓力道却不放开,眸光回到怀中的佳人身上,瞅着她柔媚的脸蛋问道:‘你呢?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这次我想忠于自己。’尹珑的眼睛掠遇一抹苦涩,‘所以我过来了,很轻佻吗?’ 看进她水漾的眼眸,洛云飞邪气地扬起浅浅笑意道:‘正合我意!’他无视于身边的人,捧起她的脸蛋,在她的唇上缠绵深吻。 他的舌探人她的口中,激起尹珑阵阵酥麻感觉,她踮起脚尖攀附着他的颈项沉迷于他掀起的欲海中。 ‘放心跟我走吗?’他轻触着她微启的唇瓣,撩人低喃。 ‘不必再问,带我走吧!’尹珑主动凑上自己的红唇,用行动证明她想接近他的心情。 洛云飞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出会场来到座车。 第六章 他们在车上疯狂拥吻,但触及她的颈项时他却停住。 ‘如果我说想在你的颈上烙下印记,你会阻止我吗?’他看着她的雪柔颈项。 尹珑抓住他的结实臂膀,娇喘笑道:‘我不在意多几个吻痕,但别留得太丑。’ 她的话令洛云飞莞尔。‘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在你身上留下记号,证明你是我的。’ ‘你太习惯为所欲为了。’尹珑细语轻斥。 ‘那是因为我要你!’他将手指探进她的口中。 尹珑轻轻含咬着,顽皮地在口中用粉舌舔他的指尖,她主动以纤手解开他衬衫上的两颗钮扣,手心抚着他那散发炙人热力的胸膛。 洛云飞收回手,潇洒的朗笑,俐落的将车疾驶出停车场,任由她半依偎在他怀裹,抚弄着微敞衬衫下的结实胸肌。 他也急于品尝她,急于在她的胴体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激情在高潮后逐渐平缓,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凌乱的白色床单上,尹珑裸身趴伏着,而洛云飞的头正枕在她的背上,一手环拥着她的纤腰,另一手则半钳着她的颈项,温柔却独占味十足的将她纳在自己身下。 尹珑一身香汗淋漓,腹部反覆的痉挛着,酥麻快感仍旧充斥在每根神经中。洛云飞带给她极度的愉悦,以技巧而言,他的确是个好情人。 ‘说些话,让我听听你身体的声音。’洛云飞侧首将耳朵贴在她滑腻的肌肤上。 ‘你想听些什么?’尹珑比往常都红润的双唇绽放着笑容。 ‘任何事。’他乘隙吻了下她性感的背脊。 ‘好难的题目,我接不下去。’她闷笑在胸口的声音,带给洛云飞莫大的震撼。 他倾暮着她的声音在她身体裹造成的回响,那比直接说出口的声音更低沉,感觉更空旷。 ‘有关你的任何事。’他沙哑地道。 ‘那更难了。’尹珑咯咯娇笑。 洛云飞原本横在她腰际的手臂转而轻抚她的大腿。‘我喜欢你的腿,很有力,而且美得过火。’ ‘逭是全身上下唯一令我蒲意的地方。’尹珑微喘地蜕。 ‘我爱它们夹在我身上的感觉。’洛云飞的眼中有着邪气的笑意,薄唇啄吻着她腰臀的敏感地带。 ‘遇分,别再提醒我好不好?’她以纤手捂住脸蛋,羞怯地细声低叫道。 手代替唇徘徊在她的纤腰,洛云飞向上贴进她的脸,轻咬她红透的耳根,朗笑道:‘为何不提?你是我遇过最棒的女人。’ 心痛快速地蔓延全身,尹珑几乎忘了他有多少的床伴。她强装笑意道。‘三个小时前我猜想着今晚和你躺在这张床上的会是那名女提琴手。’ ‘很可惜你猜错了。你后悔吗?’洛云飞停下挑逗的举动,只是拥着她。 ‘不!你满足了我,撤澈底底地满足了我。’她翻身面对他,娇俏的脆蛋妩媚地笑了。 洛云飞心口一紧,他觉得她的笑容中有委屈、有堕落,她仿佛不在意任何事,却又耿耿于怀。她虽然把身体蛤了他,他却觉得她随时会消失般,因此有种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冲动。 尹珑的纤指在他的胸膛上写着字母,娇声说道:‘如果我说想要你,你肯再给我一次吗?’ 洛云飞也极想再温存一次,或许如此他才能找到心中莫名悸动的原因。 ‘不说话表示拒绝吗?’尹珑低垂的跟眸开始凝聚水气,她不晓得他为何迟疑,是厌倦她了吗?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想把你瞧仔细。’扳过她纤细的身子,洛云飞用双臂将她拥在怀裹,静静端详着她白皙细致的脸蛋. 怀中的人儿有一强艳绝的小脸,眼动唇勾之际莫不倾倒众生,但她却有一股令人不敢亲近的韵致。 ‘你的眼睛表情太多了!’他的语气中似有抱怨,却有着更多的欣赏。 在他凝视她的同时,尹珑的双眸灵巧地闪过喜、怒、乐、痴、怨、嗔,仿佛在逗弄着他的视觉,又想焦他看尽自己的感情。 ‘我只是在看你而已。’她老实的回答。 洛云飞摇了摇头,笑道,‘光是看我,就能让你的眼睛有这么多表情?’ ‘其实我的眼神一点也不难懂,我喜欢你的身体,愤怒你拒绝我的需要,哀伤自己不吸引你,快乐刚才体会的高潮,因为自己是如此痴迷,才怨你不懂,所以嗔怪!’七情被尹珑解释得有条有理。 ‘真的只是这些?’洛云飞想听些特别的,却不知该要她说些什磨。 当然不止,尹珑心中暗道。如果他能多给她一些爱.他就能看明白她的心。 ‘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她笑问。 s 大手再度掌握她纤细的腰肢,洛云飞将手心贴在她平坦的腹部,叙神感受着心中的震撼。细雨般的吻洒在她的脸蛋上,他想吻去她隐在眼瞳深处的情伤。 ‘一定还有,只是你不肯说。’ 尹珑闻言,眨了眨眼睛,轻啄了下他的胸膛道:‘你真的是无可救药的霸道,竟连我的想法你都想作主。’ ‘我也希望能主宰你的想法,但能够吗?’洛云飞顺着她的话回答。 尹珑却嫣然的一笑,道:‘何必呢?控制了我对你而言不又是一个负担吗?你只要知道我需要你就够了。’她故意在他胸膛又咬又吻地留下痕迹。 ‘不够,我要的比你所想还多。’洛云飞浅笑,诡异难猜地说。 不懂他天外飞来的话,尹珑的唇瓣勾留着疑惑的笑容,这举动使她看起来像是在娇艳中掺人纯洁,想要诱惑别人给她更多。 洛云飞一笑带过,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道:‘你有种不属于自己的气质。’ ‘我就是我,什么叫做不属于我?’尹珑着实被反覆无常的他搞胡涂了。 ‘你太高贵优雅,偶尔会在你的脸上出现不容别人拒绝的尊贵。’而且还有种不容欺近的气势。洛云飞在心裹补充道。 ‘才怪,颜叔老说我太野,什么事都敢做,不知恐惧为何物。’尹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所以我才说【不属于】呀!’洛云飞笑谑。 ‘你……’尹珑气呼呼地瞪着他。 ‘怎么,不高舆?’他睨着她。 ‘对!’尹珑率直的回答。 推开他翻身下床,她回头瞪了优闲侧躺的洛云飞一眼,孩子气地拉过他盖在下半身的被子裹住一丝不挂的自己,旋身就要往浴室走去。 洛云飞突然说:‘我爱你。’ ‘你说什么?’尹珑迷惘的回首,想再确定方才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单肩声动了下,洛云飞故作迷糊道。‘什么?我没有说话啊!’ ‘你有。’尹珑轻拧眉心,笃定道。 他一脸无可奈何,仿佛取笑她的神经质。‘我没有,是你气昏了头,恍惚了。’ ‘去你的!’媳忍不住啐骂他一句。 ‘够野,我喜欢。’洛云飞的语气听似认真,又似有着调侃意味。 尹珑定睛瞅着他,满脸怒意,而他竟然笑不可抑,真是太通分了。 洛云飞的笑中有着宠溺,只是尹珑不知,而他也故意留她在迷雾中,因为那句‘我爱你’的效力只有刹那,在那一瞬间他的碓为她倾心,而此刻,他只想要她。 下床拥住撒野的她,他开始用吻挑逗着她…… 仍在休假中的雷清臣在西雅图依然不忘为尹珑做着善后工作,奥洛旗下的人才在分派的任务方面是相辅相成的,尤其尹珑又是他所钟爱的女子,他自然乐意为她出力。 他从不过问她现在被分派的任务内容是什么,不过心裹笃定她总是会回到西雅图。这个他们一起接受严格训练的地方。 ‘原本以为你会闲得发慌,才善心大发地回来陪你,没想到你竟然忙得昏天暗地,小心会早死喔!’源之介穿过长廊,走进雷清臣所在的玻璃屋。 雷清臣笑哼了声,‘说话小心点,你的嘴向来是很鸟鸦的。’ ‘真不识好人心。’源之介边叨念,边拿了张椅子在雷清臣对面坐下。 ‘你为什么没留在纽约?’雷清臣凝神问道。 源之介从一旁推车上的冰桶裹拿出了罐啤酒,拉开拉环大口仰灌入喉,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是怪我怎么丢下珑不管而跑回来这裹是不是?’ 雷清臣沉默地瞅着他。 源之介自嘲般地笑了声,‘少爷的能力不比我们差,他能保护自己的。’ ‘珑呢?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她会需要人看顾着。’雷清臣急翻了几页文件,想掩饰心中的焦躁不安。 ‘有少爷在。’源之介漫不经心地说。  文件夹猛然一合,雷清臣冷声道:‘什么意思,他玩弄女人的态度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放心——’ ‘你该担心的是珑的心。’源之介打断他的话。‘她会不会被伤我不清楚,但我亲眼看见她跟少爷亲密地一块离开宴会,她已经陷下去了。’ ‘解释你的话。’雷清臣眸光冰寒。 源之介神色疑重,不语。 ‘说话。’雷清臣突地站起身打落源之介手中犹剩酒液的啤酒罐,揪着他的衣 ‘是颜叔。我们都太宠珑,以至于没有发现颜叔对她的特别,她是颜叔专门栽培给少爷的新娘。’源之介的眉间也凝聚着痛苦。 ‘我不相信!’雷清臣放开源之介,恨恨地深吸口气。 ‘珑根本不在组织名册裹,为了掩人耳目,颜叔故意派些任务给她,但我说过了,我们都太爱珑,所以没有发现她这三年所出的任务,大半时间都花在环游世界上。’他冒险偷窥机密,只为解开首钢岱哲的用意,但结果却是如此的令人不堪。 ‘真的是这样吗?’雷清臣愕然问道。 源之介从外套的口袋裹拿出机票,‘今天晚上的班机,你自己去看看吧。’ 雷清臣接过机票,转身阔步走出玻璃屋,隐没在走廊转角。 源之介森然地笑了。身为奥洛的一分子,他深深觉得那近百年来的约束是个屁,根本不公平,但他还是得服从。 他可以为臭洛放弃一切私欲,只除了喜爱尹珑的那颗心。 而自私,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虽然有好几位助理秘书协助她,尹珑仍旧是忙不过来,奥洛的势力庞大得令她咋舌,甚至可以影响世界贸易金融,她可是忙碌得欲哭无泪。 ‘珑,进来一趟。’对讲机傅来洛云飞低沉的声音。 又来了!尹珑暗中哀叫。 中午之前她得传真到法国去的文件她还没弄好,洛云飞批好的企昼案也还没送到各部门,下午的会议、rk大楼的并购案……天啊!她真的好崇拜上一任秘书里昂,他竟能在这岗位上待那么久。 ‘有什么吩咐?’在门外叹了好大一口气,尹珑推门进去,依指示坐下。 洛云飞霍公事化地交代要事。正在速记的尹珑璐得眉心愈是深锁,她很怀念以前的日子,现在的她像个陀螺般不停绕转,晕头转向却停不下来。 ‘我爱你。’洛云飞突然冒出一句不关公事的话。 忽然低沉的声音让尹珑有一霎时的恍惚,她侧首问道:‘可不可以真请你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 洛云飞挑眉笑道:‘你听到到我刚才说什么?’ 第七章 尹珑纤手拍着额头拼命地想,最后还是放弃。‘我没听清楚。’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说什么?’洛云飞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我明明……’尹珑很不死心地再认真细思。 洛云飞低声窃笑,就是好这副很认真、凡事不马虎的模样让他又在刹那间爱上她。工作时的她很单纯。为了把事情办妥,她绝对投入,或许是还不习惯吧,她得用全副心思面对这份过分沉重的工作。 ‘别想了。’他出声阴止。‘子虚乌有的事任你想破脑袋。也挤不出半点柬西的。’ ‘你一定有说什么的。’尹珑不知哪来的冲动,逼问着他。 ‘既然你这么坚持。你倒是提醒我一下。’他潇洒不羁的笑容故意噙着不解的迷惘。 ‘别装胡涂,我真的想再听一遍。’她很坚持,总觉得这句话很重要。 但洛云飞可不,他不想让尹珑陶醉在他一时产生的迷恋之中,她是勾得起他在某瞬间的爱,但那毕竟不能长久,也不是她能用来牵绊住他的筹码。 ‘如果你这股劲能用在我身上就好了。’她半似取笑半似感叹地说。 冷哼一声,尹珑气得不想回答他,从那晚舆他赌气后.他便对她若即若离,时而冷得像冰块.哮又热情如火。 ‘过来。’他命令着她。 ‘我很忙。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尹珑抱紧怀中的记事本,冷淡回道。 她这次不再中计,他已经玩弄她太多次了。 ‘总有空给我一个吻吧!即使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我也心满意足。’洛云飞魅惑地笑了,采取低姿态向她央求。 ‘请别人代劳吧。’尹珑不妥协,脸蛋绽放着绝艳的笑容。 ‘不能是你吗?’洛云飞边说边逼近她。 本能地退了几步,尹珑装模作样地咳笑了声,道:‘你只是要一个吻而已,这两楝‘大楼的职员每个人都可以绐你的。’ 迅捷地揽她人怀,洛云飞邪邪笑道:‘我很想念你的身体。’ ‘很抱歉,我的身体告诉我它不想你,请放手,这样很难看的。’尹珑违背心意的推拒。 好像没听进她的话,洛云飞迳自说道:‘它很柔软又姣好,我连在睡梦中都很想念在它裹面的感觉,温暖、湿润——’ ‘够了!’尹珑蓦然红透了双颊,羞得再也听不下去,酡红的双颊使得俏脸更添三分艳。 唇连噙着邪笑,洛云飞俯嗅着她颈的馨香,又道:‘你敢说你没得到满足吗?我永速记得你得到高潮时的模样,放纵不掩饰的娇吟,我喜欢。’ 尹珑将脸蛋深深埋抵在他的胸怀,羞得不敢抬头,热潮直冲至耳根子。他把她的反应记得如此清楚,她究竟是恼抑或喜? ‘气还没消吗?’他吻着她的发丝轻语。 ‘我的气是从开始见面就累积到现在的,需要的道歉方式可不同于一般。’尹珑强迫自己别对他投降。 ‘说说看,为了要你,我或许可以考卢。’洛云飞轻狂回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尹珑吐了吐舌头。 俯首乘机窃吻她的红唇,洛云飞挑眉笑道。‘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给,但自己找吧!’尹珑故作神秘,慵懒地蜕。 ‘够狠。’洛云飞赞叹。 尹珑刻意忽略尚在角落等着回应的心情,要陪他玩就玩得澈底一些。这是你教的,我正努力在学,不像的话还靖多指教。’ ‘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怎么不怪你原本就壤心眼一大堆?’洛云飞轻抚她诱人的粉颊。 ‘没你多的。’尹珑嫣虹的唇瓣扬起笑意。 ‘你从何比较?’洛云飞对她的话很感兴趣,深邃的跟中有着赤裸的情欲。 尹珑耸了耸细致的肩膀,道:‘我没比较过,但就是高兴这么说。’ ‘欺负我?’洛云飞的眼瞳展现诡的笑意。 尹珑委屈地敛着俏颜,低语道:‘哪有,我从没这么想过。’ ‘但你已经在做了。’他的笑脸几乎舆她的相触。 ‘颜叔有吩咐我要听话的。’尹珑用着无辜的言词,试图为自己脱罪。 ‘我不记得你有照做过。’他不买帐,当场掀她的底。 尹珑不服气地推开他,退开好几步,忿忿不平地道:‘我还有工作,亏你曾说工作时不沽女色的。’ ‘美人在侧嘛!’瞧他说得好似被迫一般。 就是他这种温柔的挑逗搅得她哭笑不得,甚至会觉得他怎么如此可爱,他老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她撒娇,让她不知如何拒绝。 ‘没原则!’她笑骂。 洛云飞写意一笑,姿态从容,‘我高舆。’ 尹珑也笑了笑都已逾过最底限了,又有什么不能玩呢,‘随你,我没意见。’ 凝视她的脸蛋,洛云飞用眼眸尝遍她全身,之前拥有她的记忆不断催促着他,他想立刻要她。欲 望已逐渐主宰了他的理智。 ‘我想吻你。’他熟巧地又将她纳入臂弯,指端侵入她唇辫间。尹珑回吻着他的手指,柔媚似地一笑.‘你不知吻过我多少回了,还不腻吗?’ ‘不,你的吻很不寻常,它让我上瘾了。’洛云飞轻笑道。 ‘不过是平凡的唇和舌头罢了。’尹珑故意噘了噘嘴。 彷拂很不同意她的言词,洛云飞惩罚性地攫住她狠狠深物,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得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允许她有任何拒绝抗议的机会。 ‘承认你的唇很特别。’洛云飞低语。 ‘它不特别,它只是用来吃饭、说话面已。’她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挑逗意思。 ‘快说!’他威喝。 ‘不不不!’她拚命摇晃着脑袋,仍旧不依。 ‘又不乖了。’洛云飞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抚上她的纤颈。 尹珑顿时花容失色,惊叫道:‘你敢再掐我一次,我绝对让你后悔!’ 对于她的威胁,洛云飞毫不放在心上的轻哼了声.‘怎么个后悔法?我倒是很想亲眼瞧瞧。’ ‘不要……’尹珑因恐惧不由得呼吸一窒。 瞧她凄楚的神情,洛云飞的胸口彷拂被人紧勒着不放,心中的陌生情慷令他无措。 他叹了口气,安抚着她,‘你放心,我不会再这么做。’ ‘我会怕。’尹珑儇进他的怀裹,坦白自己心中的惶恐。 ‘我知道。’他柔声哄着。‘我没料到会伤你这么深。’ 尹珑闻言心窝一暖,揪着他的衣襟,像个孩子般将脸埋在他胸膛,哽咽道;‘那会让我想起还是个扒手时的生活,可能饿死,也可能死在比自己强壮的人手裹,我真的很怕’ ‘不准再去想!’洛云飞霸道的命令,不愿她被过去的阴影纠缠。 尹珑感受到他霸气中的温柔,那比大雪中的烈焰更令她觉得温暖,暂且不探究他是否真心,她喜欢他在她心底燃起的温情火焰。 ‘我不会再想了。’她爱娇的一笑。 此时的她更令洛云飞怦然心动。 接受了洛云飞的温柔,尹珑并没有得到她所想要的安全感.时间过得比想像中还快,她依旧是他身边的秘书,看来她并不特殊,否则他不会仍流连于花从。 她必须使自己忙碌再忙碌.不然她整个灵魂都会飞离肉体至洛云飞身边。 她恐惧自己的巨大改变,一心牵挂着他是否会爱上她? 将车子驶入车道,连续的动作扯疼了昨夜被刀割伤的背部,她不由得暗暗叫疼。 该死的洛云飞,若不是因为想他而心浮气躁,她也不会在行动中分散注意力。刀对她不算什么,但她却挨得很呕,如果不是洛云飞忽然闯进她的思维,她也绝不会挨上这一刀。 她俯趴在方向盘上等着刺痛感稍退。 车顶忽地被重重一捶,吓得她连忙看向窗外,机警地按住手枪,赫然发现来人竟是洛云飞。 ‘出来!’洛云飞俯身直视她骛愕的双眸.语气冰寒道。 看着他握拳想击碎玻璃,尹珑倒抽了口气,摇下车窗道:‘你做什么?’语调是又气又慌。 ‘出来!’他冷冷地重复。 她拒绝地退离车窗,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愤怒。‘为什么连假日你都要管我?’ 洛云飞说不出理由,他只想将她牢牢系在身边。想到整整一天失去她的踪影,他几乎忍不住想遣人寻找,他竟然害怕会从此失去她! ‘你是故意避开我,让我找不到你是不是?’他的声音裹有一丝苦涩,伸手轻扯住她的发丝,感受真实的她。 ‘我没有呀!’尹珑对他的话感到奠名其妙,他凭什么在周日夜晚如此质问她?经过昨天一夜的惊险,她已够疲倦了。 ‘还说没有?’他气恼地说。更气自己不知想估有她什么。 尹珑霎时也恼火了,赌氟地说:‘是,大少爷,我错了,是我不该把行动电话关掉,是我胡涂和情人玩乐忘了时间,忘了身分,请您多多见谅!’ ‘你——’洛云飞气结,顺势捉住她的右手,想将她拉近自己.却听见她迭声惨叫。 ‘见鬼的,你放手!’尹珑咬牙切齿地说,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好痛,背部的慯口再度撕裂,尹珑身心皆感到极度的委屈,竟然在他面前掉下眼泪,想到他前一刻的温柔和此时的残忍,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已经受够了他的反覆无常! ‘你一定要我痛死才甘心是不是?放手!’她恨恨地哭叫,这才焦洛云飞发现她有受伤。 他的手探入车窗,开了锁后,随即一把拉开车门,但他不敢再碰她的手,只以双臂钳住她的腰,强迫她出来。 因为受伤,尹珑不敢有太剧烈的挣动,倔强地不肯移动,脸色苍白地说:‘别碰我!’ 洛云飞的眸光一黯,威胁地道:‘出来,否则别怪我来硬的!’ 尹珑根本不知洛云飞是何等急切地想了解她的伤势! ‘我自己来!’她沉声说道。 洛云飞没料到她会轻易妥协,看着她痛苦地离开驾驶座。 ‘能让我看看吗?’洛云飞放低姿态,询问着她,陌生的情愫让他的眼睛闪着光芒。 看着他的眼神,尹珑说不出拒绝的话。 ‘很难看吗?’将背转向他,她轻问道。 何止是难看,洛云飞沉着脸,细细审视她右肩背上的伤。 看着她微微颤抖抽搐的肩头,他只能在心裹面揣想着她此刻所承受的疼痛,更想为她受这些苦。 ‘是谁做的?’他用的是惯有的命令语气。冷冷的声音带着她不懂珍惜自己的怒意。 ‘我又不是没受过伤——’尹珑转首,却在他阴沉的眸光中怯怯收口。 洛云飞自嘲地笑道:‘你可以让那个人砍一刀都没怨言,对我却是小心翼翼,防范有加,我倒要看看对方长得何等模样,能让我败得如此凄惨。’ 他转身就走,但被尹珑捉住后衣摆。‘别查好不好?否则会让颜叔知道我瞒着他,自己拦截命令去执行。’ 洛云飞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字字铿锵地质问道:‘你没把我的命令送到西雅图,自己去执行?’ 尹珑本能地退回车门边,轻缓地点了黠头。 洛云飞阔步逼近她身前,盛怒难捺又恐伤害到她,只好将紧握的拳头收在身后,怒道:‘你究竟把奥洛当什么东西?如果它是可以被你拿来当玩笑的话,我们就不用付出这么多的心血巩固它!’ 第八章 ‘我……’尹珑无从辩白。 她不是生来就是奥洛人,也非奥洛用金钱吸收的手下,但她知道奥洛的势力遍布世界,出任务时可以获得很多支援。因此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等于侮辱了奥洛。 洛云飞冷眼睨着她,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又道:‘不想服从?可以,你走,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奥洛人,走!’ 尹珑双眸瞠得好大,仿彿想将他漠然残酷的脸庞再看清楚些,却更印证了他方才的那番话。 泪水凝聚在眼眸深处流不出来,却引来阵阵因心寒而起的颤傈,愕然反覆地在她心裹重叠压迫。又是一次抛弃吗?尹珑脑海中只剩这个念头。 噙着一抹假意的笑容,她道:‘好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脚步像拖着千斤重担般难以提起,她犹故作坚强,难过像一颗石头梗在喉咙,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中居住,此时的夜晚似乎静得过火,让她的心碎声在这种气氛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像不愿再逗留半分似地急切,她奔过宽敞的道路,这次她没有哭,没有哀求,只想在他眼前撑下去,找个地方独自落泪。 ‘珑!’望着她速去的身影,洛云飞忍不住出声叫唤,眼中盛着不舍舆懊悔,他不能失去她。 尹珑闻声僵住脚步,缓缓地回首看他,泪水从红红的眼眶中潸然落下,他第一次呼喊她的名字。竟是在她被他驱逐的时候。 她伫立在路灯下,对着他缓鹱缓摇头,昏暗的街灯让她的身影更加凄楚可怜。她深吸了口气,强笑道:‘房子是里昂的,车是颜叔的钱买的,所以你瞧,’她摊了摊双手,‘我没有带走任何属于奥洛的东西,你可以让我走了吗?’ ‘不!’洛云飞僵硬地说。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还是我得接受更多的憨罚才行?’尹珑心灰意冷地感受肌肤上渐凉的泪水,心裹有丝不服气,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每个人都可以叫她离开? “都不是,我要收回我说过的话,你仍旧是奥洛的一分子。”洛云飞了解此举若传开来,会丧失他在组织中的威信,但对方是尹珑啊,一个他怎样都放不开的女子。 尹珑倒退了半步,笑中掺杂泪水地讽刺道:“你也在玩奥洛吗?它可是有百年基业的啊!” “留下来,别跟我呕气。”他缓下了口气。 “不!”尹珑顿时歇斯底里,“你们都是同样的人,达克、山马、颜叔、还有你,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收留我再找机会撵我走?说是为了我好,说是我错,反正你们就是不要我,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珑,冷静点。”他逐渐靠近她。 尹珑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狂乱的神智在脑海中膨胀,把她的理智搅得一塌胡涂,记忆回到了过去,想着抛弃她的父母,想着辞世的达克,想着山马执意要她离开,想着颜叔把她献给了洛云飞,想着洛云飞驱逐她,她的心好痛啊…… 尹珑退了几步,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没有求你留我,不用可怜我,我自己会走的。” “你真是令人生气!”洛云飞眨眼间便将她搂进他的怀里,脸色铁青道:“我都没说要算帐,你倒自怜了起来,你没顺从过我半件事,现在叫你走,你却不吭半声地乖乖照做,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 “够了,别再说了,也别再提起任何男人,天晓得我有多厌恶听到他们!”洛云飞的声音里无意透露了他的妒意,他讨厌那些男人在她生命中所占的地位。 她毫无意识地喃喃:“每个人都在赶我离开,我很喜欢达克,但他也是……他也是……” “不会了,不会再发生的。”洛云飞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少冲动行事,往事已在尹珑的心中烙下印记,她已禁不起半点刺激。 尹珑仰首看着他粲然一笑,踮起脚尖用缱绻的吻诉说她对他的依赖。 意乱情迷中,洛云飞仍不忘她的伤势,第一次他的心没有跟着感觉走,他停下对她的回应,将她的腰揽贴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触及她的伤处。“进屋里去。” 尹珑看到他眼中的饥渴,知道自己对他仍有影响力,令她更感雀跃的是他双眸中的关怀,或许他比她想像中更关心她。 屋子里头整齐得令人不敢置信,但他没时间称赞,一进门便把她的上衣扯开,仔细地检查伤口。 他的举动让尹珑不由得为之一震,没有征询,也没有一丝温柔,他只是急切地审视着她的伤。 趴伏在沙发上任他包裹,她在心底反覆咀嚼着此刻的心情,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她竟想念起八年前的扒窃岁月,虽然比现在差上千万倍,却因为只想着如何活到明天,反而没有伤神的余地,单纯得近乎是幸福。 包扎妥当后,洛云飞将她拥进怀里,拨开她额前的短发,低声问道:“还在介意我那番话?” “不。”她肯定的回答。“只是不习惯你对我那么好,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我可以对你更好。”他俯首肯咬着她的唇,鼻尖挑逗着她。 尹珑面带绯色却毫不羞涩地任他宽衣解带,并主动吻他颈侧的脉动,小手指逐渐解开他的衣扣,她的唇吻上他平坦的腹部,听见他倒抽一口气。 洛云飞在床上很少由女人掌控大局,此时他却乐得享受尹珑的伺候,她总能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对与她的鱼水之欢着了迷。 按住了他的手掌,尹珑自己站起身来褪去剩余的衣物,一丝不挂地又回到他的怀里,继续着前戏,一阵铃声令她的动作一僵,她愕然地看向脚踝。 洛云飞与她一同瞥向她的右脚踝,发现一条精致的金色链子圈在上头,它缀了颗鲜红色的宝石和几个小巧却声音清脆的铃铛,小巧的铃铛上刻着相当古典雅致的纹路。 “我从没让它响过,连在跑的时候都不曾。」尹珑双眸不离脚踝上的金链。 “那你为何要戴它,虽然很适合你,但你可以选择没有铃声的。”他心里明白,走路时要让铃铛不响是很困难的。 “我喜欢它,也顺便训练自己的静音功夫。”尹珑盈着笑意说,不料见他用食指勾起脚炼就要一扯时,她连忙叫道:“别拉断它,它对我可是意义重大的。” “为什么?”洛云飞见她急切的表情,问得颇不是滋味。 “它是雷特别送给我的礼物。”尹珑笑得好幸福。 洛云飞闻言脸色一沉,冷睨着脚链问道:“很重要?” “它是独一无二的!”尹珑用语气加以肯定,却没看出洛云飞的情绪逼近爆发边缘。 洛云飞眼底的阴沉几乎可以噬人,默然地凝视她半响,他猛然将她攫在有力的双臂中,毫无预警地进入她,宣告自己对她的拥有权。 对她身体的迷恋似风暴般席卷了他,但心里却像被她脚踝上的金炼上了枷锁般,在他们缠绵时,铃铛声依旧不绝,像邪恶的音乐般令人头昏,让他想使力将那细细的链身扯断。 这不是他的作风,如此痴狂的男人不会是他洛云飞! “法国合作财团的总裁威列斯基昨晚抵达纽约,你的父亲希望你今晚能抽空在拍卖晚宴上与他碰面,联络一下交情。”尹珑并没有因受伤而请假,虽然今早洛云飞百般强迫她留在家里休息,但她还是来了。 “回我父亲说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洛云飞口气慵懒,眼睛直盯着她。 “说谎,老掉牙的台词了。”尹珑笑骂。 “你也可以用哇。”洛云飞将伟岸的身躯闲适地靠向椅背,眼眸性感地微眯,捕捉她的一颦一笑。 “谢谢!”尹珑欠了欠身,又道:“我会把话传到你父亲那里,但回答是如何我可不知道。” “他勉强不了我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我想也是。”尹珑耸肩笑叹了声,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你有看到我的脚链吗?” 洛云飞顿了下,随即勾起一抹笑容,回道:“没有。怎么了?” “早上醒来就不见了!”尹珑流露出不舍之情。 “再找找看吧!说不定是掉在角落,你没注意到。”洛云飞的手悄悄探进外套的口袋,玩弄着尹珑“不见”的脚链。 “或许吧!”尹珑没有疑心到他身上,笑叹了声抛开这个话题。“对了,颜叔到纽约了,你有什么事要转告吗?” “不需要转告,我想亲自见他一面,叫他也出席今晚的晚宴吧,我会到!”不把话问明白,他心里永难安宁。雷清臣究竟和尹珑是怎样的关系? 尹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他有些异样。“要我替你联络哪位女友做今晚的女伴吗?” 洛云飞被她激起一丝怒气,这女人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来对他,语气竟如此平静。 尹珑却非此意,她绽开一抹妩媚的笑容毛遂自荐,“当然,你也可以邀请我。” “就是你了。”洛云飞喜出望外地连忙接口,唯恐她会突然后悔似地急切。 “只怕今晚无法穿得很性感了。”为了遮住肩臂上的绷带,她得淘汰掉许多可以将她衬托得更加明艳的晚礼服。 “正合我意。”洛云飞的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丝的邪气和明显的独占欲。 尹珑看着他,笑得灿烂,她知道自己已赢得他超乎平常的注意力。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洛云飞和尹珑亲昵地相挽而行,无视在旁众人艳羡的目光,兀自陶醉在两人的甜蜜世界里。 火红纱绢礼服的斜领设计恰好遮住了尹珑的伤处,将她的窈窕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除了红宝石耳坠于及裸露的左臂上的臂环外,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尹珑的美艳原本就足以撼人心扉,今晚的她更是撩拨着所有男人的感官,只是她无意中流露的尊贵气质让人却步。 “女人盯着你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男人也盯着你不放?”尹珑低声问道。 “过奖了,不过我想他们对我没有多大的兴致,反倒是你,”他托起她的下颚,缱绻地一吻道:“我能体会他们的心情。” “胡说!”她笑哼了声,“我不理你了,今晚我决定做颜叔的女伴!”语毕,她身形灵巧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敢要?”洛云飞笑中有丝危险的威胁,完全不顾形象地与她追逐了起来。 “试试看啰!”尹珑不甘示弱地回道。 伸长的臂膀恰好将她再揽回怀里,洛云飞俯首轻嗅着她颈项上的淡淡馨香。 尹珑笑吟吟地侧首回眸,故意调侃他,“不行,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不然会被那些眼红的男人们给四分五裂。” “你还开这种玩笑!”洛云飞笑瞪了她一眼,有力的臂膀承受她的重量,将轻盈的她搂得更紧。 “你真的以为这是个玩笑?”尹珑斜睨着他,神秘地问道。 “当然。”洛云飞理所当然的回答。 “它本来就是个笑话,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她顿时换上诉说著“自作多情”的表情回视他。 好哇!竟敢捉弄他!洛云飞朗笑出声,对她的欣赏无形中又增加了。 经过的人们不禁为他们俩抢眼的外貌及过分亲匿的举止吸引住了目光。 第九章 “什么事让你们笑得这么开心?”通往大厅的阶梯上站着一名双鬓灰白的男子,瘦削的脸庞与洛云飞神似。 “父亲。”洛云飞微敛唇边的笑容,礼貌地朝洛弈尧欠了欠身,搂着尹珑的腰就欲擦身而过。 “不让我请个安?”尹珑低声问道。 “就这样?”洛弈尧同时也发出不满的声音。 “用不着讨好那老头。”洛云飞轻声回覆尹珑后,侧首对洛弈尧道:“需要多说什么吗?问问你的眼线不就知道。” “那是你刚回奥洛时所做的防范措施,现在你身边已经没有眼线了。”洛弈尧急急辩解。 “对于赢得了你的信任,我是否该感到荣幸?”洛云飞嘲讽道。 “云飞,”洛弈尧放缓语气道:“不替我介绍介绍吗?” “我的女人不用你费心。”洛云飞冷冷地抛下这句话,阔步将尹珑带进大厅。 尹珑依偎在他的身侧细语,“我终于明白为何初次见面时,你会对我有那么深的敌意,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那你是吗?”洛云飞的双眸紧瞅着她。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把不想说的事说出来。”她拍了拍他的手。 “这是否代表我可以信任你?”他执起她修长的手轻吻着。 “你说呢?”她不置可否。 突然看见颜岱哲迎面而来,尹珑如临大敌地反扯洛云飞的手臂,慌道:“不要告诉颜叔我瞒着他的事,也别把我们的争执告诉他好不好?” “求我。”洛云飞趁人之危。 “拜托!”尹珑加重语气,紧锁着眉心。 “今晚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他的笑容中有着阴险狡猾。 “不会!”尹珑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女孩。”洛云飞俯首偷啃她粉嫩的耳垂,悄声道:“成交。” “颜叔!”尹珑与颜岱哲久别重逢,亲昵地想上前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却被洛云飞强揽着不放。 “你们好像处得不错嘛!”颜岱哲强烈的感受到洛云飞对尹珑的独占欲。 “托您的福。”洛云飞扬起一个冷冷的笑容,在尹珑还不及反应前,迅速地扣住她后脑勺,攫住她半启的红唇,就在颜岱哲面前忘情地吻她。 缓缓地放开她,洛云飞鼻尖轻点着她的额,柔声道:“你先进去,我和颜叔有事要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喔!”尹珑抬头正视他,不忘叮咛。 “是!”洛云飞笑着保证,忍不住再度将她紧拥。 尹珑放心地转身走出他的怀抱,细细的身影逐渐远去,她的裙摆如火舌般随风窜扬,在进入厅里的那一刹那,更是被水晶灯照得耀眼迷离,惹得洛云飞心神不由得恍惚。 “少爷有何要事?”颜岱哲出声惊醒了他。 “有可以说话的地方吗?”洛云飞的脸色倏地阴沉。 颜岱哲点了点头,道:“请跟我来。” 经过厅边的长廊,穿越中庭,来到一楝雅致的偏厅。 “今天接到少爷的口谕时,我想或许会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事先安排了。”颜岱哲领着洛云飞进入一间舒适房间。 “我问完就走。”洛云飞从口袋里拿出金链,提至颜岱哲面前道:“知道这是谁的吗?” “如果这是脚链的话,一定非珑莫属。”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颜岱哲仍根据所见回答。 “对,是她的,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是谁送她的吧。”洛云飞一思及此,心情就万分低落。 停顿了半响,颜岱哲才回道:“看款式,应该是清臣从回教国家带回来的,它和珑今天的臂环及耳环是成套的,是清臣特地请那里的师傅打造,送给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是成套的,难怪他会觉得如此眼熟,洛云飞愈想愈不是滋味,为何在他之前,尹珑的生命中会出现那么多的男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抢眼优秀。 “珑和他有没有……关系?”真是句难出口的话。 关系?颜岱哲在心里愣了半晌,险些摸不透他的意思,但反覆咀嚼后却蓦然大笑,且笑得仿佛听到天下最滑稽的事一般。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他们俩好比落花和流水,一个有意,一个无情,珑若是清臣的,今天我就不会将她派到你身边,而少爷你也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她的。”颜岱哲端出老者的架式,却掩不住低低窃笑。 “是吗?那珑为何将他送的东西看得如此重要,甚至说是独一无二的?”问这句话的同时,洛云飞首次流露出如大男孩般的腼腆。 好个尹珑!颜岱哲心里暗暗称赞,短短时日内又多了一个男人为她疯狂,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没有白白栽培她,洛家可能因她而有继承人了。 “珑看重每个伙伴迭给她的东西,别说是清臣,绾云的礼物珑也非常珍视,甚至别人还碰不得呢!对她而言,所谓的独一无二是那东西对她来说只有一件,丢了就没有了,根本没有其他的特殊意思。”颜岱哲笑道。 “真的?”洛云飞挑眉。 “不信我?也不想想是谁将她带了回来,同时培育她的?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的了解她,但至少我清楚她想要什么。”颜岱哲定定地看向洛云飞。 洛云飞默不作声地思考着他的话。 “有空多回家吧!”颜岱哲慈蔼地劝道。 瞬间洛云飞的神情又恢复平常的精明,他冷冷地勾起狡猾的笑容道:“我永远都没空!” “我可以多告诉你一些有关珑的事情,如果你想听的话。”颜岱哲聪明地谈着条件。 珑的名字微微软化了洛云飞的冷硬,他毫无表情地瞅了颜岱哲一眼,只道:“再说吧!”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带着他想要的答案,急切地想回到尹珑身边。 尹珑是今夜最亮眼的人儿,却也是最标准的壁花,因为她不断拒绝别人,而且她是洛云飞带来的女伴,纵然她艳冠群芳,也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她之所以没有心情跳舞,一半是由于伤势,另一半是她期盼由洛云飞拥她起舞,再且她可不想因与别人共舞导致伤口恶化而挨洛云飞的骂。 “我希望你游移的视线是为了寻找我。”身后传来洛云飞优闲佣懒却又自信满满的声音。 尹珑转身粲然一笑,偎进他的胸膛,手指有意无意地扯玩他的领结,轻声道:“你耽搁了好久。” “我们可以现在就离开。”洛云飞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毫不考虑地说。 “不,我想参加拍卖会,而你可以捐献一点钱,反正你多得是钱。”尹珑知道他很喜欢碰触她,而她也乐得配合,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合得没有一丝空间。 “照你这么说,我不花点钱好像会愧对良心是吗?”洛云飞轻滑过她耳上的红宝石耳坠,突然间觉得它非常的赏心悦目,而且适合她。 “对,”尹珑开心的回答,兴匆匆地抬头看他,笑容绚烂。 “你愈来愈无法无天了。”洛云飞笑斥,将她拉到一边,让她坐在一张白骨架、红绒面的小椅上,半跪在她面前,执起她钎细的足踝,将原本握在手中的金链,带回它原来的地方。 一阵铃铛声停顿在她的脚踝上,尹珑眉开眼笑地倾听着熟悉的声音,失而复得的喜悦随着铃铛声涌上心头,她看了看脚链,又望进洛云飞的眼里,笑道:“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它了。” 心结已解开,洛云飞知道雷清臣不再是他的敌手,虽然尹珑的笑容过分的灿烂,稍稍引起他的妒意,但不告而取真是最没风度的手段。 “在你房里找到的,瞧你粗心的。”小小的谎言,应该无关紧要吧! 尹珑从不以为自己能在洛云飞的心里占有任何位置,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他会拿走雷清臣送她的礼物,现在他为她拾回脚链,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他的话。 “谢谢。”她轻吻了他的脸颊以示感激。 洛云飞莫测高深地笑了,用唇轻扫过她的红唇后,他起身并执起她的纤手,道:“可以就座了。” 尹珑跟在他身侧,艳丽的脸蛋扬着笑意,偷偷打量着他,在心里温习初见他时的震撼。他俊美的脸庞及桀骜不驯的气势,在在令她着迷。 拍卖会的规模不大,却齐聚了富豪仕绅和文化界人士,因为今晚从珠宝到骨董都在拍卖之列,甚至是世界闻名的画作,也都将在今夜露脸。 “颜叔!”尹珑和洛云飞相偕到贵宾座时,瞧见回到会场的颜岱哲,她露出亲切的笑容唤道。 “没想到你们还会留在这里。”颜岱哲感到不可思议。 “颜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凑热闹。”尹珑耸了耸肩。 “但你身边的人却不见得。”颜岱哲在不经意的话语中向尹珑点明一个事实。 尹珑侧首看向洛云飞,疑问道:“是吗?” 不正面回答她的话,洛云飞黯黑的眸光冷冷地掠进颜岱哲,尔后垂睫将尹珑的手指轻抵在唇边,半含在嘴里啃咬着。 “不要!别人会瞧见的!”尹珑笑着要抽回手。 “让他们去看吧!”洛云飞说得漫不经心。 听到他的话,尹珑蓦然妩媚一笑,凝视着他的脸庞,她感觉血液就快奔出血管,逼迫她解放自己想要他的欲 望。 “我突然反悔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尹珑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沙哑。 “你说过喜欢凑热闹的。”洛云飞性感低沉地说。 “错过一次无妨。”尹珑大胆的提议道。 洛云飞的眼神缓缓瞟过会场喧哗的人群,又重新回到她白皙的脸蛋上,邪笑道:“留下来吧,就当你欠我这一次好了。” 尹珑不服气地想出声抗议,这分明是他的意思,帐却要算在她头上。 “或许会出现好东西,你不想看看吗?”抿唇浅浅的笑着,洛云飞挑眉问道。 尹珑被他的话勾起兴趣,却又不甘心被他玩弄于股掌间,沉默了会儿后蓦然微笑道:“我的确想瞧瞧,但现在可是你说要留下来的喔!我们算扯平了!” “就知道你打死都不愿意吃亏。”洛云飞仿彿早预料到她的答案,很有大量地耸了耸肩。 说那什么鬼话!尹珑闻言眉心又皱了,好似她很小气,任何事情都斤斤计较,而他一副施恩的模样,惹得她更加恼火,真想跳脚与他叫嚣一番,以发泄满肚子火气。 “颜叔,我先回去了!”尹珑转首向身旁正看得入神的颜岱哲告辞,不理洛云飞就翩然离去。 “不追吗?”颜岱哲对于好戏的结束感到极度失望,不由得期盼地问道。 “拿什么理由追?”洛云飞满不在乎地反问。 “是没有啦!”颜岱哲一副好心肠的模样劝道:“不过珑的脾气很硬,若你十分钟后追去,她顶多十天不理你,一个小时后追去的话,不过是两个月看不到她的好脸色,要是隔天再追,就更难说了喔。” 因颜岱哲的话怔仲了半秒,洛云飞倏地直追尹珑而去。照颜岱哲说的那种惊人算法,渴望要她的他哪承受得起,还有他们今晚原本的约定不就泡汤了。 颜岱哲想笑的嘴角微微抽搐,强忍到洛云飞出了门才爆笑出声。“隔天会怎样?我又不是珑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我的风流少爷,你真是胡涂一时啊!颜岱哲在心里又窃笑又叹息。 第十章 走出会场的刹那,尹珑就后悔了,也纳闷自己为何要因那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和洛云飞起争执,再仔细一想,说是争执又好像是她在使性子,总而言之,她就是后悔了。 但她又拉不下脸返回会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迈向离开的道路,不过她却故意地愈走愈慢,惋惜着自己没能参加拍卖会,也懊恼洛云飞为何不追过来。讨厌,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像她这样愚昧?尹珑兀自思忖起来。 不过称之为恋爱好像也太言过其实了,她只是比平常多了点在乎,而心情有时会不寻常的悸动罢了,但这已令她蠢得超乎想像。 无眠的夜晚时在床上翻来覆去只因想他,肩膀会受伤也缘自于她想排解他对她造成的郁闷,但此刻她彻底否认那些傻蛋行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的作祟而已。 该死!快追来吧!她不禁在心里呐喊。天啊!再这样挣扎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崩溃。心中的一个声音诉说着对洛云飞的爱,即使那是毫无道理,也找不到由来的情愫;但理智的心不要,它坚持巩固对洛云飞的戒心,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厌倦她,当她不再具有吸引他的魅力时,又会有另一个女人取代她的地位的。 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前,他身畔的情人总是不同,就连那一夜,她都是从别的女人手中夺过他的,或许不久后的某一天夜晚,某一场宴会,也会出现像她一样的掠夺者,把他抢走。 到时她能够若无其事地退出吗?尹珑停下了脚步,怔忡地望向仿佛无止境的街灯,到那时,她该走的路也会是如此辉煌吗?她心情波动地问着自己,她为何又让烦闷的心事俘虏了神智?难道是爱他更深了,所以她心里更恐惧会失去他?此刻的她只找得到这个答案。 “珑。”洛云飞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将她拥住。 被人出其不意地抱住,尹珑当然不可能乖乖听话,展开双手想摆脱他的钳制,右肘狠狠地往后一撞,但他敏捷地躲开了。 “在想什么?这样的你连只大象都可以在你面前从容走过而不被你发现。”洛云飞的唇低俯在她耳边,嘲讽的语气激怒了她。 “闭嘴!”尹珑余怒未消地吼回去,明白他是故意的。 洛云飞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命令,无视她高涨的气焰,反而邪笑着挑逗道:“你怎能如此无情?我还想告诉你,你美得让我忍不住想在这里拥有你。” “低级!”尹珑这次是用左肘使力往梭一撞,结结实实地抵在洛云飞的腹部,趁他震愕时,从他微松的臂弯中脱身而出。 “骂得好!”洛云飞咬牙笑著称赞,看着她恼怒的丽颜,纳闷着她怎能如此无情的攻击他。 “活该!”原本想关怀一下他的疼痛,但静默了一会儿后,尹珑决定不要示弱。 “你都是这样对待身边的人?”挑眉俯睨着媳,洛云飞对腹间的抽痛一笑置之。 “不一定。”尹珑迎视他。 其实她原来的怒焰并没有这么噬人,但只消想到他轻佻的态度,和自己不能自拔的深陷,她就不由得恼火;再想起过去为他而做的那些蠢事,她更是想哭。 洛云飞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将她的柔荑轻执回自己掌中,语气轻柔道:“无所谓。但你别再气了吧,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你也该消气了。” 他贴心的话语总能让女人化为柔水,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比尹珑更清楚的,在目睹他女人换过一个又一个的日子里,她强迫自己学会视而不见。 她不再坚持,露出浅笑,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低语道:“说够了我们就回会场吧,我想看看再走。” “可以。”洛云飞笑着回答,手臂亲匿地拥着她,再度回到拍卖会场。 洛云飞和尹珑回到会场坐定时,已经是第四件物品的拍卖,接下来全是一系列的中国古物,引不起洛云飞半点兴趣。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尹珑身上,见她的眼眸顿时发出讶异喜悦的光彩时,他的眼光也随之看向拍卖台上。 那是块通体血红的玉,散发异常柔和的光泽,小巧精致,在雪白的天鹅绒托盘上更显绝色。 “这件拍卖品具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传说是玉玲珑中的“玲”。据专家鉴定,如果是玲珑合而为一的话,市价约能攀到美金十万,但原主人多年来遍寻不到这对“碧血寒”中的“珑”,今夜希望以底价至少三万美元脱手,现在各位来宾可以开始喊价。”主持人解说完后伸手向台下的客人邀价。 “五万!”同样是首排贵宾席的另一端响起低沉老迈的叫价声。 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讶异着那老者喊价之快速与果断,并且第一价钱已达“玉玲珑”的一半价值,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尹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场或许没有人会在意区区五万美金,但她在乎,因为她心里极欲买下那块“玲”,和达克给自己的那块“珑”配成一对,让它们重新成为真正的“碧血寒”。 颜岱哲心中也清楚,他看过尹珑所持有的那块玉,比台上拍卖的那块“玲”色泽更深,雕刻的图形也非常相似,连形状都相去不远,只要是看过的人,都会明白那是同一对的“玉玲珑”。 “五万一。”尹珑举牌喊价,金额不敢加得太快,因为她不想花颜叔的钱,而她自己的积蓄却非常有限。 “七万。”果然老人又很干脆地再出高价。 “七万一。”尹珑不甘示弱地再喊,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她必将那块“玲”得到手。 对于不成双的“玲珑”,在场的客人收购的意愿都不高,只是偶尔凑凑热闹地喊价,金额逐渐喊至二十万美元,最后只剩尹珑和老人在竞争。 洛云飞环臂抱胸,轻松地靠在椅背上,饶富兴味地看着尹珑,一抹笑意轻挂在唇边。其实他很想帮她如愿,但对手是友财团总裁威列斯基,因此这时他还不想蹚这淌浑水。 喊价到三十五万美金时,尹珑沉默了,再喊下去她就要用光她个人户头里的钱。双眸很仔细地再将台上的“玲”看过一遍,心痛地咬牙将它拱手让人。 此时颜岱哲越过洛云飞,轻声地向尹珑询问道:“让颜叔帮你?” 洛云飞闻言有些一纳闷,侧首直盯向尹珑,等待她的反应,见她紧抿着双唇黯然摇头时,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下,感受到她心里的痛苦挣扎。 “不了,颜叔,有机会知道手上那块玉是成对的已经很幸运了,再加上知道‘珑’有个身价几十万美金的伙伴,就足够了。”尹珑很不舍地再看“玲”一眼,听着主持人第二次确定拍价的喊声。 “四十万。”洛云飞浑厚的嗓音令全场为之震动。 “不要,”尹珑猛然扯住洛云飞的臂膀,急急地摇头阻止。 伸指轻抵住她的唇瓣,洛云飞在她耳边柔语道:“它值得。” “那是对我而言。”尹珑想叫他打退堂鼓。 “对我也别有意义。”谈话中洛云飞不忘喊价,从容的姿态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我不会接受的。”尹珑眼看价格逐渐走高,决断地拒绝洛云飞的好意。 洛云飞微耸肩地一笑,不留余地的戳破她的自尊心道:“我也没说是为了你呀。” “你——”尹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什么?我可以自己保有它,谁说不同的人拥有就不叫成双成对?”洛云飞轻描淡写却颇富玄机地说道。 喊价到九十万时,尹珑忍不住想发脾七。洛云飞也因多次喊价而显得不耐烦,他转头向颜岱哲道:“派人过去请威列斯基总裁让步,就说我们有不得不要的理由。” “真行。”颜岱哲好玩地笑了声道:“威列斯基总裁刚才也差人传话过来,他说今晚如果你能让他得手,从此以后双方的合作关系,他愿意提供更多的利润。” “他都这么说了,就到此为止吧。”尹珑乘机劝道。 “不!”洛云飞断然拒绝,再将价格创新高。 尹珑知道劝说无用,认识多月她早熟悉洛云飞不择手段的行径,遂起身离座,从皮包里掏出原本厉于她的“珑”,走到威列斯基的面前,直视着他一只精明的老眼道:“如果你肯放弃那块‘玲’,我无条件的将这块‘珑’送给你,可以吗?” 尹珑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在场众人,她将“珑”悬呈在威列斯基的面前,昂然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色泽呈现暗血红色的“珑”,威列斯墓又惊又喜,不敢置信此刻所发生的事,他拾头将视线投注在尹珑的脸上。 突然一只宽阔的手掌将尹珑的手连“珑”都收在掌心内,洛云飞冷冷地附在尹珑耳边道:“如果你就这样将它送人的话,我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尹珑几乎喷出怒火的眸子挠衅地看向洛云飞。 “那就试试看。”猝然间他灵巧地夺过她手上的玉,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同时,从容不迫的将玉绑在从口袋拿出的小刀柄上,并将刀射向一面白墙上。 “你想干什么?”尹珑气急败坏地问道。 洛云飞狂放不羁地笑一笑,轻佻地斜睨着她说:“你以为呢?想不想赌赌看我能否将它击碎?” “不要!”尹珑的声音因惊吓而急促。 洛云飞毫不理会她语气里所含的浓浓恐惧,他向一名距离不远的保全人员招了招手,在对方走至他身边时,他出其不意地拿出对方挂在腰际的手枪,故意露出一抹朋友似的温和笑容道:“兄弟,借你的家伙用一用,不介意吧。” 根本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洛云飞转向尹珑微笑道:“要不要赌?” 人群纷向两旁躲避,颜岱哲却连忙上前劝道:“少爷,别闹事,老爷人也在场。” “闭嘴。”洛云飞把玩着手中的枪,斜睨着尹珑,“你猜它会碎成几块?” 视线转而来到白墙,他左臂举枪瞄准“珑”,扣下扳机,连着四发子弹嵌进“珑”四周的白墙。 他笑着埋怨,“真是的,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还真不顺手,要不是规定不能携武器人场,它现在就不会是完整的了。” 言下之意好似该感谢这场宴会的主人。而主人巴克先生这时意会轮到自己发言了,才开口好声道:“洛先生,看在我的份上,请把枪放下好吗?” “可以。”洛云飞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让巴克先生松了一口气,怎知他前话方落却又道:“有借有还嘛,巴克,记帐,我总共向你借五发子弹。” “不要,”尹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珑”前面,硬咽道:“这是达克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求求你别毁了它,以后我会听话,不会再违抗你,我求求你……” 眼前的人儿眼圈红透,洛云飞的心也随她落下的泪珠阵阵抽痛,这种感觉几令他窒息。 他将手枪交给身旁的人,走至她面前,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已经结束了,你瞧!” 手臂越过她的背后,他从小刀柄上解开系着的玉,放回她的手裹,双掌合着她的手要她真实感受。“它还是完好无缺的不是吗?哭什么。” 第十一章 尹珑将玉紧紧地握在手中,埋在他胸前泣不成声地说道:“谢谢,谢谢你,我真的好感激你把它还给我,谢谢……” “够了!”洛云飞出声喝阻她不停的道谢,语气颇是苦涩地道:“别再说了。” 尹珑闻言泪中微微绽现笑容,仿佛忘了先前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娇躯柔顺地依偎在他的臂弯里。 轻吻她的额头,洛云飞转首指示颜岱哲,“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到手。” “不需要——”尹珑急忙抬头说道,却被洛云飞截断想说的话。 “我自有主张!”他不容置喙地揽着她的纤腰,带她往大门口迈去。 要到厅门口之际,两人被身后的人唤住,“这位小姐,请留步!” 尹珑和洛云飞不约而同的回首,看到的人正是方才与他们竞价的威列斯基总裁。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请教。”威列斯基诚肯的语气中带着焦急。 尹珑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想请问尹小姐手上那块玉的来处?”威列斯基将尹珑和洛云飞邀回自己落脚的别墅,虚心慈蔼地问道。 尹珑回道:“是从小抚养我的人在临终前留给我的,我只知道他叫达克,在没罹患绝症之前,他的偷名世界排名第三,至于最后为何会流浪至纽约的贫民区,没有人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吗?”威列斯基听得一字不漏,但他觉得没有探知到自己所要的。 “达克的足迹遍布全球,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偷了什么东西,当他的声名到达极盛时,我还不到三岁,所以我对他的过去没有半点概念。”尹珑偏着脑袋浅浅地笑着。 “尹小姐是他的亲人吗?”威列斯基试探地问道。 “我希望我是,但实际上我只是他的传人,说出来也不怕丢脸,从四岁起我就开始以扒窃维生,直到十四岁那年才被颜岱哲先生收养到奥洛接受训练。”尹珑提到过去的生活时,表情是一片坦荡,没有丝毫的赧然。 “令尊与令堂呢?”问得有礼却直接了些。 尹珑不由自主地朝身畔的洛云飞靠去,低声却字字清晰道:“我是个孤儿,方在襁褓就被达克从垃圾堆里捡回去扶养,达克从不鼓励我找自己的父母,因为会把出生没多久的小孩丢在那种地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家伙。”她的神情逐渐黯然。 看着她脆弱的模样,洛云飞将她纳入臂弯,仿佛想为她阻挡开所有的悲慯。 “你确定玉不是他从你身上得到的吗?”威列斯基锲而不舍地追问自己所要的答案。 “够了!珑她有不说的权利。”洛云飞阴霾的眼神摆明了心里的不悦。 尹珑先谢谢洛云飞的体贴,才回答老人,“达克没说过,而我也不以为是如此。”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可能四处在寻找你吗?”威列斯基为尹珑推测。 尹珑再度摇头,面带笑容道:“从十岁起我就不再幻想会出现一对未曾谋面的父母来让我依靠,扒窃的生活每天都是刺激危险,没有空余的时间让我作白日梦,整日的心思只在取得更多的金钱养活自己与达克。达克很凶,只要我犯一点错,挨的打会比我吃的食物多,但我不怨他,因为达克就是我的至亲。”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尹珑靠在洛云飞的胸膛,任他的手指抚触把玩她的发丝,倾听他的心跳。 威列斯基很仔细地注视尹珑,她笑中流露的神韵让他有一种熟悉感,她像极了他生命中曾经认识的迷人小男孩啊。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你肯听吗?”威列斯基以一种很和煦的语气征询。 “当然。”尹珑淡笑着回答。 “在二十世纪初,中国满清被推翻时,我的叔叔正巧游历至当地,两年后他带回一名清室格格,他们夫妻生了个儿子叫做赛耶。我和赛耶的感情很好,直到叔叔自立门户,我和塞耶便少有往来,后来塞耶娶了一名中国女子,我看过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之后我们就失去联络了。”威列斯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半响后他才又道:“直到二十五年前我才有了塞耶的消息,知道他把不听话的儿子赶走了。两年后,赛耶去世了,绝的是他把他所有的产业全数转赠到我的名下,希望我照顾他儿子,不过多年来我始终没有他儿子的消息,最坏的打算是他已经死了。”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我,也猜不透那件事和今晚你邀我来这里有何关联。”尹珑直截了当的说出疑惑。 “其实不难理解,洛先生,你可明白?”威列斯基转向洛云飞。 “‘碧血寒’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且出自中国,不难猜呀!”洛云飞耸了耸肩,眼光却是看着尹珑。 威列斯基笑了声,道:“玲珑是那位格格陪嫁过来的物品,后来‘玲’被不明人士偷了,而‘珑’却是被赛耶的儿子带走。” “你在怀疑什么?”尹珑挑眉笑问:“你以为我会是赛耶的儿子的后代?我不以为光凭一块玉就能断定,而且抚养我的人是名神偷,他不过恰巧把你认为很有意义的贼物留给我罢了。” “我不敢奢望你是我寻找多年的人,但‘玲’与‘珑’一起出现,我想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他看着尹珑,觉得她与年轻时的赛耶十分神似。 “你让我很惶恐。”尹珑老实地说。 “你长得很像赛耶。”威列斯基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欣赏的光芒。 “怕是你思念故人过头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尹珑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暗地里却觉得自己的态度怎么跟洛云飞愈来愈像。 “好,暂且先别提这个。”威列斯基转念间顺了尹珑的话语,又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也不好意思勉强要你的‘玲珑’,不然这样好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让我做你的干爹如何?” “你能保护我不受这男人的欺陵吗?”尹珑玩笑地把视线瞟到洛云飞身上。 “尽力而为。”威列斯基评估彼此实力后回答。 “那就是不能啰?”尹珑眯眼问道。 “很难,你说的男人是奥洛不计代价请回来主持大局的人,也是他祖父唯一属意的继承人,他的外表多情风流,却也是深藏不露。”威列斯基看着洛云飞。 洛云飞闻言挑了下眉峰,耸肩一笑,仿佛事不关己。他拉起尹珑的手臂双双站定后,向威列斯基说:“时候很晚了,我们告辞。” 看着两人走远,威列斯基才忽然放声问道:“尹小姐,你的回答呢?” “好!”门外传回答应声,接着又是细碎的争吵声。 满足的笑意噙在威列斯基的嘴角,他的脸部线条比平日柔和许多了。 轻啜着杯中自制的甘菊蜜茶,尹珑靠在沙发上放松全身的肌肉,眼睛却斜瞅着单人藤椅上的洛云飞。宴会加上与威列斯基的谈话,回到住所早超过半夜两点,而他似乎想赖在这真不走了。 “嗯,热热甜甜的,很有乡村的味道。”洛云飞装作看不懂尹珑暗示的眼神,心满意足地说道。 “香港的一位老朋友教我做的,它能让人放松紧绷的情绪,尤其按照他的独门偏方,喝起来分外甘醇,有助于睡眠。”尹珑故意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皮,表现出睡意已浓的倦态。 “杯子呢?”转了转手中的小巧陶杯,洛云飞一看便知定是出自行家之手,极似近代举世闻名的某位日本大师亲作。 “半年前我曾到日本办事,巧遇一位师傅,他很坚持要帮我烧制一套属于我个人风格的陶杯,几天前才从西雅图转送到我手上的。”尹珑省略过她与那位大师的认识经过,也不想提出他的大名。 “你有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际遇?”洛云飞随口问道,嘴里缭绕着蜜茶的香气,却不以为它能安抚他此刻骚动的心情。 “也许我比较幸运,我总是能遇到许多有趣的人每个人都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尹珑的眸中散发亮熠光彩。 “我知道奥洛给你很奢侈刺激的生活,但我看得出你仍然很怀念过去与达克在一起的日子。”洛云飞不隐瞒他已看穿她的心思。 “嗯。”尹珑笑了笑,“我就像一只刚破壳而出的小鸡,哪怕眼前是只再丑恶的怪默,也都会把他认做母亲。” “所以你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和威列斯基有任何的牵连?”洛云飞道出最后的问题。 “嗯。”这次尹珑不再解释,脸上泛着浅浅的笑容。 洛云飞原本就没有打算要求她做更进一步的回答,他慵懒地靠在藤椅背,双手置于扶手上,敞开的领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撩得人想伸手抚触。 尹珑将杯子往小几上一搁,起身走近他,缓缓的将自己的重量放在他腿上。 “我们可不可以移到沙发上?那里比较有发展的空间。”洛云飞提议。 “不要,小空间比较有感觉。”偎在他的胸膛,尹珑随着藤椅前后摇摆。 忽然,藤椅发出奇异的声音,洛云飞和尹珑愕然相看,用眼神达成起身的协议之际,藤椅却崩塌了,两人狼狈地坐在残椅上,表情糗得几近滑稽。 “的确小得很有‘感觉’嘛!”洛云飞笑讽道。 “我不痛啊!”尹珑耸肩道。 “但我可不,我的臀部痛死了!”洛云飞抗议地低吼。 “是你太重了!”尹珑强词夺理。 洛云飞不甘示弱地说:“尹小姐,抱歉得很,只有我一个人坐的时候,可没有半点不对劲喔。” “我怎么知道!”尹珑哼了声。 “不知道,既然这椅子那么烂,你为什么不早把它给丢掉?”洛云飞不满飞来的横祸。 “它很好的,那是我朋友替我量身订做的!”尹珑不服气道。 “那个人就没考卢到你可能有一天会像母猪一样肥吗?”洛云飞恶毒地说。 “谁会像你这么坏心眼的诅咒我!”尹珑心里希望他屁股痛死算了。 “难说喔!”挑眉斜睨着她,洛云飞颇有自信地说。 “哼,朋友若问起我该怎么说?”尹珑埋怨道。 “就说他的椅子不能承受咱们的重量,垮了。”洛云飞说得倒轻松。 “它本来就是单人座呀!”尹珑气呼呼地反驳。 洛云飞闻言,拍手鼓掌叫好,“你知道?那你干嘛自个儿挤过来坐?” 尹珑语塞,满脸通红地挣扎起身,却突然被他一把拉住,两人相看半晌,倏地双双绽开笑颜,为两人幼稚的举动笑得乐不可支。 有是片刻沉静,四片染笑的唇瓣缓缓相触,身躯火热地相抵纠缠在一起…… “雷,你的假期怎么好像永远放不完似的。”尹珑从背后拍了下雷清臣的肩,尔后舆他同坐在吧台旁。 嘈杂的人声,呛鼻的烟酒味,和几乎快掀翻屋顶的音乐,尹珑心里不免质疑原本温文尔雅的雷清臣怎会让品味低落至斯,竟然把相约的场所选在这种地方。 “如果嫌这里太肮脏的话,你随时可以走。”雷清臣瞥见她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我早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既然敢来,就不会在意这么多。”尹珑笑了笑。 “但若真发生什么事,你以为可以安全离开吗?”偏头斜睨着她,雷清臣问道。 第十二章 “打当然是打不过,但用点小聪明,照子放亮一点,脚底多抹点油,这种地方,呵,随你来去。”尹珑凭着自小的经验,懂得些许在险恶环境中求生存的本领。 “说得好像你常光顾这种地方似的,难怪。”说着雷清臣轻蔑的一笑。 他的言词尖锐到让尹珑不敢相信,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温柔的雷清臣说话字字带刺。她正色说道:“我以为你找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实际上好像不是这样,如果讨厌我的话,只要一句话,我立刻就走,而且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尹珑的脾气在被激怒的情况下,她是十分火爆的,她从不压抑自己的感受,直来直往的个性,不容别人对她的欺侮。 雷清臣沉默了良久,突然将手中的龙舌兰酒灌入喉咙,玻璃杯往吧台上重重一放。才开口道:“我总以为当你的爱情降临时,那个幸运男人会是我,这一点是我长久以来都没有质疑过的。” 看着他憔悴的表情,怖满血丝的眼睛,尹珑不禁感到心痛。她用双手半遮住紧闭的哞子,幽幽地说道:“在我又见到他时,我曾经后悔为何不早点让自己属于你,但太迟了,或许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样的感情,很坚定自己要的就是那个人,仿佛冥冥之中就已注定,没有余地可以让理智有所抉择,了解吗?” “太艰深了,我不懂。”雷清臣无法克制心里不断涌上的酸意。 他毫无预警地扳过她的身子,出乎意料地吻住她,纵使她左闪右躲,他也不放,倾尽所有的浓烈热情吻她。 直到四周响起吆喝叫好的声音,他才放开她。 “老实告诉你,我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把你当成朋友、兄长,很残酷是不是?但我真的无法爱上你,对不起,我真的办不到!”很沉痛的说完,尹珑拿起背包转身离开,却被雷清臣擒住手臂。 “珑!” “放开我!”尹珑使力甩开他的手,冲出了酒吧。 “兄弟,快去追回你的马子吧!”一位老酒鬼红光满面地轻佻笑道。 雷清臣苦涩一笑,缓缓道:“我不会再追逐了,因为她是我永远的伙伴,听清楚了吗?永远的。” 他的严肃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爆起热烈的掌声,或许根本没有人能了解他话里的遣憾,但就是打从心底激赏他的豪迈气概。 他走向吧台,向酒保要了杯啤酒,高举起杯子,他以洪亮的声音说道:“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想到这里,他纵声大笑,大口灌着一杯又一杯的酒。 过了今晚,伤得再深的心也该有点免疫力了吧! 经历一场噩梦后,尹珑很难再入眠,肩后的伤也隐隐作痛。她走到厨房泡了杯热牛奶,坐在餐桌旁慢慢啜饮着,希望能放松紧绷的神经,但肩后的慯提醒她尚有一件未完成的任务。 电话铃声蓦然响起,尹珑纳闷半夜三点多会有谁找她?会是洛云飞吗?他可是远在法国呀! 她接起电话:“哈啰?” “珑,是我。” 雷清臣,尹珑有些吃惊,没想到今夜的不欢而散后,她竟然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吵醒你了吗?”雷清臣歉然地问道。 “呃,没有,说出来很丢脸,我是作噩梦吓醒的,到现在还睡不着。”尹珑不好意思地笑道。 “没关系,反正你有超乎常人的胆识。”拨开了心中的迷雾,雷清臣说得轻松自在。 尹珑因他调侃的语气莞尔一笑,两人已是纯粹的朋友。 “讨厌,你幸灾乐祸,也不可怜我一下。”尹珑对着话筒撇了撇嘴角。 ` “可怜?给绾云还比较受用一点。”对她的说辞,雷清臣嗤之以鼻。 “如果我也学绾云姐一样柔情似水呢?”尹珑很不服气地问道。 “珑就是珑,不管上山下海都一样野得不听话,你以为还有改变的余地吗?我对你可没什么信心。”雷清臣实话实说。 尹珑闻言冷哼了声道:“如果此刻你在我身旁,我一定要和你较量较量,看你还敢不敢呕我!” “尽管放马过来!”雷清臣朗声一笑。 蓦然尹珑满怀歉意的低语道:“谢谢你,雷,谢谢你特地打这通电话给我。” “什么?谢我?接到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的电话,用得着如此感激吗?”雷清臣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话。 “喔,那是因为我没有跟醉鬼讲电话的经验。”尹珑脸上的笑容很真诚,他的贴心暖进了她的笑容里。 “这样你的确该感激我。”雷清臣说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不瞎扯了。你到纽约多久了?”尹珑忽然觉得可以拜托雷清臣帮她忙。 “好几个月了。我是不告而别的。”雷清臣沉声说道。 “怎么没听颜叔提起?”尹珑吃了一惊,心里感到疑惑不解。 冷冷地哼了声,雷清臣点破颜岱哲的企图,“他那只老狐狸,巴不得你什么事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之介去了哪里,你晓得吗?”雷清臣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 “出任务去了?”尹珑很小声地试探道。 “你猜错了,从西雅图与他见过一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我暗地里跟在你与少爷身边数个月,因此知道之介并投有回纽约,组织出任务的资料里也没有他的名字。珑,他失踪了,别看之介平常吊儿郎当的,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更绝更狠,所幸他对奥洛很忠心。”雷清臣披露数月来的调查。 尹珑紧闭双眸,咬牙忍住几欲出口的喊叫声,她知道雷清臣是在暗示她,爱她最深最浓,且到了可以抛弃所有的人是源之介,而她却让他目睹她与洛云飞之间的缠绵。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她抛开纷乱的思绪,故作轻松地笑道:“他可能是嫉妒我会有个很长很长的假期,离家出走以示抗议。” 雷清臣叹了口气,也不想戳破尹珑的谎言,顺着她的意思道:“唔,这么一听,连我也要不满了。” “去你的!”尹珑笑斥。 “本来就是嘛。”雷清臣咕嚷道。 沉默了一会儿,尹珑忽然问道:“雷,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听出她话里的凝重意味,雷清臣随即敛神,“说说看,能帮得上忙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能不能和我联手调查一件奥洛内部交易海洛英的案子。”尹珑严肃地问道。 “毒品,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奥洛是严禁毒品交易的。”奥洛旗下运作的事业很多、很广泛,唯独不碰毒品生意。 “如果这是正常现象,我还需要去探查来龙去脉吗?一个月前,芝加哥子企业临检出一笔为数不少的海洛英,是我硬封住媒体和警方的侦查,但我一直没让云飞知道,走漏半点风声都会毁了他的。”尹珑心焦地说。 “假如他真的有参一脚呢?甚至就是他授权的也说不定。”这个可能让雷清臣有些许幸灾乐祸。 “用用你的大脑,以他的权势、财富和地位,他何必去碰毒品?且依他的聪明才智,你以为他会如此轻易让人逮着把柄吗?别傻了。” 或许洛云飞真的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但在他身边办事数月,她非常钦佩他的能力,相信他不会拿奥洛的名声开玩笑。 “你就那么相信他?”雷清臣很不是滋味地问道。 “换作是你,我也会相信,而且会拚死维护你的清白。”尹珑说得很义气,真挚的情感表露无遗。 他淡淡地微笑道:“冲着你这句话,就帮你。”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尹珑抑不住兴奋的喜意。 “少耍嘴皮,记得要好好回报我的大恩大德,否则看我下次还帮不帮你。”雷清臣在电话的另一端清楚知道自己是无任何希望了,只要尹珑能幸福,他便衷心祝福她与那个幸运的男人。 “是是是!”连回了好多声,尹珑语调轻松,脸上却绽不出笑容。 终于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雷清臣其实是个不错的对象,但谁教她的心偏偏只容得下洛云飞。 洛云飞面如寒霜地站在冒着火星且翻倒的车子旁边,抬眼冷冷地看向崖上被撞毁的公路护栏,透过浓密的树缝,他瞧见两个人在交头接耳,身旁侧停着那辆肇祸的大货车。 他很笃定的知道煞车被动了手脚,与大货车擦撞后,竟无法及时在转弯处停车,那根本不是司机的错,而是车子出了问题。 方才勉强从车内爬出来之际,他就确定司机已经断气,而陷害他的人在见车子失控滚下山崖后犹不肯罢休。 洛云飞冷冷一笑,要杀一个人很简单,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他洛云飞。 从怀里掏出小型的灭音手枪,远离车子,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满是伤痕的手臂,尔后举枪扣下扳机,稳准地射穿车子的油缸,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车身爆炸燃烧,蔓延开满天黑烟。 崖上的两人见了此景象才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见洛云飞其实正在崖底十公尺外的树荫下,等大货车远去之后,他才缓缓爬上公路。 看着车行卷起的尘土,洛云飞神情凝重的紧锁眉峰,不经意地把玩手中的枪,唇边渐渐扬起一抹笑容,含着说不出的邪气和慵懒。 心里忽然牵挂起尹珑,如果他的“噩耗”传到她耳里,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伤心欲绝?抑或是无劲于衷,然后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唔,这念头令他浑身不舒服,洛云飞撇了撇嘴角,拒绝再深入猜测尹珑的心思。 尹珑乍闻洛云飞死亡的消息,彷如遭到电击,震惊得没有能力反应。她整天关在房间里,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上,不再理会外界的人。 “珑,开门啊!你已经整整一天没吃没喝,想折磨死自己是不是?”雷清臣用力地敲门,语气急切。 没有任何的回应,满室的寂静让雷清臣不禁感到心浮气躁,沉甸甸的气氛几欲令人窒息,让人直想大叫以纾发心里的烦闷。 “珑!你先别这样,少爷也许没有死,你又何必……”雷清臣苦口婆心的劝阻。 房里的尹珑恍若未闻,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自窗帘缝隙间射进的阳光,在黑暗里使她更觉刺眼,让她不禁泪水盈眶,但她哭不出来。 本来她就没有打算用哭泣来宣泄自己的心情,只有懦夫才会难堪的流泪,她发过誓,今生今世不再为任何人掉眼泪,洛云飞算什么,她从来就不曾爱过他,又何必让自己伤心至斯呢? 骗人!自己明明爱他爱得要命呀!咬着颤抖的唇瓣,尹珑埋首在枕间,只听得呜咽声从喉咙逸出。 谁来告诉她所有的事只是噩梦一场,只消睁开眼睛便烟消云散。 “珑,颜叔打电话找你,要接吗?”雷清臣的语气顿时变得很沉重。 尹珑感应到了,抿紧双唇不回半句话,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片刻过后,又传来雷清臣的声音,“颜叔人现在在法国,经过鉴定,已经确定少爷罹难了。” 第十三章 尹珑捂住耳朵不停的尖叫,她拒绝接受,拒绝相信,全身痉挛地蜷缩在一块儿,过去的记忆如梦魇般挥之不去,像绳索紧紧地勒住她的颈项,让她呼吸一窒,身体因极度的缺氧而虚乏。 “珑!开门!别这个样子,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雷清臣在门外不断呼喊,浑厚的嗓音因焦急而扬起,语调因担忧而显得有些不稳。 尹珑只是一味的哭喊,崩溃的她脆弱得像个孩子,往事的片段如走马灯般在她脑中浮现,达克身躯的冰冷触感仿彿还残留在她的指尖,记忆深处的恐惧在脑海中翻腾。 她不意地咬破唇瓣,淡淡的血腥味令她反胃。  猛然起身下床,她打开门,泪眼直视着雷清臣道:“我要去法国,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珑!”雷清臣摇晃她的双肩,缓声道:“你去了又能怎么样,既成的事实你又能改变什么?” 尹珑用力地将他推开,拚命地摇头道:“他没死!你们骗我,全部的人都在骗我!” 雷清臣闻言心中一震,道:“别傻了,这样自欺欺人,你又能得到什么?” “我不管!”尹珑使尽气力地吼道:“我要去法国,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如决堤般流个不停。 “你要看到他焦黑的尸体才甘心是不是?他死了,世界上已经没有洛云飞这个人了!”雷清臣硬声说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尹珑使劲地捂住耳朵,拔腿往外奔去。 雷清臣想尽办法拉住她,用双臂牢牢将她瘫紧。“珑,冷静点!” “你教我怎么冷静?”尹珑用尽所有的方法想挣脱他,奈何力不如人,只能在他的控制下又捶又打的,求他放开她。“放开我!” 雷清臣任她打骂,既不回嘴也不还手,默然且心痛的注视着几欲疯狂的她。 “你不要阻止我,放开啊!” 雷清臣淡淡地叹了口气,他毫无预警地扬手劈向她的后颈,力道拿捏得宜,让尹珑没有任何痛苦地昏了过去。 “你该好好睡一觉了。”他对尹珑解释,不在乎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将她抱进房间,温柔地放置在床上。 回到客厅时,他吓了一大跳,慯痕累累却犹从容闲逸的洛云飞正坐在沙发上,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直视着他。 “你最好给珑一个交代,她真的很伤心。”雷清臣迳自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红酒。 “你很关心她。”洛云飞平淡道。 “比不上你。”雷清臣将一杯酒递给他。“你在巴黎出事传回纽约不过一天,人却已经飞奔到珑的身旁,我想这里是你回来的第一站吧!” 洛云飞低垂眼眸默认,颇有深意的一笑道:“谢谢你帮我骗她,我不想让她再为我个人的私事受到任何伤害,此时使她罢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可不这么认为,你的事攸关‘奥洛’的名声,又何必跟我们见外呢?”雷清臣挑眉疑问。 “但我不想让珑插手。现在组织里出了败类,我既然是首领,就该负起全部的责任,碰巧你也在这里,我也不能让你太清闲。”瞟过雷清臣一眼后,洛云飞起身朝房间走去。 看到尹珑睡梦中淌下的泪水,他的心狠狠地一揪紧,俯首轻吻她的唇,无言倾诉着歉意。 “情势所迫,我不得不瞒着你。”他在她的耳边软语,真想紧紧地拥她入怀,好道尽心中的不舍。 雷清臣此时启门而入,交给洛云飞一份资料,悄声冷语道:“这些是我和珑连日来的调查,她早就怀疑组织里有内奸,但以她的身分根本动不了那些人,所以她暗地里进行搜证,你手上的资料是我还没交给她的关键报告。” 大略的翻阅了下,洛云飞含笑地赞道:“做得很好,咱们很久没有携手合作了。” 忆起从前,雷清臣也不禁笑道:“南欧一别,我们真的已经好几年没合作了。” 从十岁起洛云飞就和雷清臣、里昂、源之介在南欧离岛上接受最格的训练。十八岁那年大家就开始了迥异的人生。 “你、里昂、之介这些年来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替奥洛出了很多力,只有我,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被捉回来接管奥洛,白白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洛云飞自嘲地笑了笑,透露出心里的无奈。 “你也是浪费得有声有色呀!”雷清臣羡摹洛云飞曾经做过自己想做的事。 “哪个男人不轻狂,奥洛在我的掌握之下终究会放大家自由的。”洛云飞自信的保证。 “我也希望。”雷清臣恬淡的一笑。 此刻昏迷的尹珑突然逸出低低的呻吟,身躯蠕动了下,眼看就要转醒,洛云飞迅速的离开,临走之前他低声对雷清臣遭:“珑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想要她,暂时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语毕,他如疾风般离开,留下雷清臣错愕且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反覆咀嚼洛云飞的话。 “云飞!”尹珑惊坐起,失声地唤道。 见眼前的人是雷清臣,她的泪又不禁扑簌簌而下。唇畔的余温是如此真实,怎么可能只是个梦呢? “他刚刚一定来过这里对不对?雷,对不对?你回答我呀!”她嘶声叫喊。 雷清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苦笑道:“珑,别作白日梦了。” “白日梦……”尹珑喃喃重复,恍惚地摇了摇头。 她不停摇头,无意识的动作在告诉自己也告诉雷清臣,她不相信洛云飞已经不在人世,没有人可以说服她,因为她绝对不相信。 “珑,你在哪里?”雷清臣找过每个房间,就是不见尹珑的踪影。 连日来极度消沉的她能到什么地方?雷清臣为此感到一片迷惘。尹珑数天未进食,自虐的行为逼得他差点说出真相。 “天啊!她会去哪里?”雷清臣克制心中涌现的慌乱。 蓦然间,尹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他面前,语气轻柔到令人感到恐怖地说:“车钥匙还我,这样你教我怎么出去啊?” 她的眼神、她的笑容,让雷清臣陷入极度诡异的气氛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耍去哪里?我载你去好吗?” “好啊!正巧我们的调查还没结束呢!”尹珑的灿烂笑眼里噙着泪水。 “珑,别勉强自己。”雷清臣想劝她打消念头。 尹珑闻言偏头凄迷一笑,摊开自己的手指头敷道:“才不勉强呢!我休息多久了?”一天,两天、三天……好多好多天了,整天躺在床上,会让我胡思乱想,想好多好多的人,然后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雷清臣关心地问。 明媚的笑容让尹珑看起来更加虚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走。“我必须让自己忙碌,否则我会崩溃,我会疯掉。你知道吗?快疯狂的滋味就像有人在撕扯你的心、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够了!别再说了!”雷清臣将她拥进怀里安慰道:“我会陪你去,不管做什么,我都陪你。” 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尹珑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想着洛云飞,但她的双眼干涩,哭不出来。 雷清臣深深地叹了口气,暗想洛云飞怎样也没料到,他的假死之于尹珑简直就像是催命的折磨,让她如游魂般飘荡。如果亲眼目睹她的悲伤,任谁也不忍拿那种恶劣的玩笑来欺骗她。 像是有股奇异的力量在支撑着尹珑,短短五天内,就有极大的成果。 “雷,他们去哪里了?”尹珑翻过所有的资料,查过一切档案,却没见到前些时日她注意到的两名可疑的高阶人物的近日行踪报告。 “你没看报纸吗?他们两人在同一天晚上自毅了,真是冥冥中自有人会去制裁他们。”雷清臣语带玄机。 “他们以为事情进行得很圆满,天衣无缝,因此太掉以轻心了,真可惜,我一直想知道他们背叛组织的理由呢!”尹珑颇感可惜地说。 “这下子只有天知道了。”雷清臣耸了耸肩,笑看她愁眉不展的面容,心中又是欷吁。 “奥洛人太难懂了,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包括洛云飞。她在心中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雷清臣意有所指地说。 尹珑没有回应他的话,改变话题道:“内部的问题既然已惊解决,现在可以着手除掉在外接应的敌人了。” “放心,交给我吧!”雷清臣起身走近她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夹在腋下道:“很快就给你回覆,信任我吗?” “废话!”尹珑笑斥。 目送雷清臣走出门,尹珑从他的背影想起洛霉飞,不禁觉得心里的孤独比以前更甚。 任泪水爬满她的脸颊,她满脑子都是洛云飞的身影,他的霸道、他的与众不同,全都令她心动不已,而他却……天啊!饶了我吧!她无声呐喊。 用手心压着额头,媳试图消减些许头部的疼痛,但浑身的不舒服让她无力再压抑,啜泣声不禁夺喉而出。 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她哭得像个小孩,时间仿佛就此停在她最悲伤的时刻。 “珑……”看着尹珑痛哭失声,洛云飞坐立难安,站起身来更接近萤幕,嘶声低吼,妄想她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少爷,忍着点,现在外界就看她的反应来判定你是否真的已死,而且这是你的意思,不是吗?”颜岱哲在旁边提醒他克制冲动。 “她并不是我的妻子,我怎能让她受这种苦!”洛云飞懊恼道。 “那是你以为,我早已经放出她是你未婚妻的假消息。”颜岱哲坦白道:“想让她早点脱离苦难,就看你什么时候把那些躲在组织暗处的叛徒全揪出来,趁他们以为你死了,要利用这段接替空档大量活动时,正好清理门户。” “会的,我会的!珑,我保证会尽快的。”洛云飞凝视着萤幕上的尹珑,认真说道。 同在一栋大楼里却不能见面,洛云飞几乎无法忍受这种近在咫尺的煎熬,只想丢开所有的困难,立刻拥有她,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因车祸所受的伤已慢慢痊愈,但心却被尹珑的泪蚀了一个大窟窿。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要速战速决,爱尹珑的这件事已经变成任何人都可以拿来威胁他的筹码了。 “你要的东酉全都在里头了!”雷清臣将一份文件和一本名单抛到尹珑面前,迳自拉了张椅子反坐,下颚抵在置于椅背的双手上。 尹珑直接从文件看起.只有三个人的生平资料,简洁扼要地叙述他们的事,前两个人很肯定有涉入毒品交易,在美国东部的黑社会帮派里也算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硬角色,声名狼籍,彼此不和。 最后一个人的名字让尹珑看傻了眼,传真的照片更是熟悉得刺目。希夏邦·山马,是抚养她的达克的生死至交,地盘遍怖东海岸,能影响美国的黑暗势力,为人很有原则。 “这个希夏邦·山马怎么会……”她愕问。 雷清臣不解她的讶异,耸了耸肩,据他所得到的调查说道:“他是前两人的供货者,在我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近年来出入美国的毒品都受他暗中控制。” 第十四章 碍于情感作祟,尹珑不愿接受她必须铲除的人竟是幼时封她有恩的希夏邦·山马,她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有从事非法毒品交易,但为何偏偏会与奥洛扯上关系呢? 愈深入探知,尹珑便愈觉得怀疑,究竟幕后黑手是谁?好多的疑问此刻都一块儿纠结在她的思绪里,教她原本纷乱的心情更加沉重。 “珑,有什么不对劲吗?”雷清臣意识到尹珑不稳定的情绪。 “我认识他,在扶养我的人病重时,他曾给我很大的帮助,虽然后来他把我赶出贫民区,却相对的给了我新的生机,让我遇见颜叔,继而进人奥洛。”尹珑神情里有着对过去的缅怀。 “相反的,他也在致你于死地。他怎么能够笃定你会遇见颜叔?如果当初颜叔没收养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到哪里谋生?”雷清臣愈说愈气愤,想起刚见到尹珑时,那瘦小的模样,营养不良到让人怀疑她是否能顺利长大。 “达克不希望我再以扒窃维生,如果继续待在贫民区,凭我的能力,不偷的话,也只能卖身了,所以我很感谢他。”尹瑾衷心地说。 “别说是他,连我都觉得你不该待在那种地方。”也只有这一点,让雷清臣对希夏邦·山马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至少这件事他做对了。 “又来了!照你们的说法,我真的快要觉得自己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尹珑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文件夹重重合上。 雷清臣爽朗的大笑,倾身故作神秘道:“或许你真如威列斯基所言,是清代皇族之后。顺便一提,威列斯基家也是法国的贵族世家,你要真的是他们失落的血亲,那说什么都和纽约那龙蛇杂处的贫民区格格不入了。” “够了,威列斯基总裁只是我干爹,谁又知道达克是从哪里得到‘珑’的。”尹珑否定雷清臣所说的可能性。 “好,不提这档事,这个希夏邦·山马你打算怎么办?”雷清臣收敛玩笑的态度,正经问道。 “陪我走一趟。”尹珑淡淡地说。 “我能拒绝吗?”斜睇着尹珑瘦削的脸蛋,雷清臣试探问道。 “不能。”尹珑斩钉截铁的回答。 雷清臣无奈地耸耸肩道:“那就走吧!” 要再见到希夏邦·山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尹珑只好透过他的妻子妮可从中安排,否则她和雷清臣这一趟可能会无功而返的。 “你真的是当年的小鬼吗?我真是不敢相信,原来你是个女的。”妮可·山马不可置信地说,八年不见,激动的心情笔墨皆无法形容。 “妮可,好久不见了,想我吗?”藏在宽松吊带裤袋里的手不安分地扯了扯扎在里面的衬衫下摆,尹珑很腼腆的笑问。 “想,想死你了!”妮可上前热情地抱住她。 尹珑浅浅地笑着,眼眉间带着一抹忧郁。 “你怎度了?”妮可机伶地发现不对劲。“瞧你瘦的,有人虐待你吗?” “没这回事,我前阵子生了场大病。”尹珑推托道。 “小鬼,八年没见,好不容易见了面,竟然看到你这副憔悴模样,你教我怎么舍得。”妮可的母性向来非常的强烈。 尹珑恬静的一笑,退回到雷清臣的身旁道:“我现在叫做尹珑,每个人都称呼我珑,他叫做雷清臣。” “你好。”妮可打了声招呼后,拉过尹珑问道:“这些年你究竟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直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我老公。” 尹珑笑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当年他追你的时候,我常‘很不小心’的把他惹得一肚子火,他大概是怕你们婚后,会多我这个大电灯泡,所以就把我‘赶’走啰!”尹珑故作轻松道。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不愁找不到丈夫,但你从小就和我最好,这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妮可很认真地说。 尹珑闻言,觉得很窝心,大她五岁的妮可比谁都重视朋友间的义气。 “真是的,像我那么好的老公去哪里找。”希夏邦·山马已由人通知尹珑的到来,从门口进来时,正好听见自己的老婆说这番话。 “没错,你是最好的。”尹珑调侃道。 看到希夏邦·山马,尹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希夏邦·山马眼尖的注意到尹珑身畔的男人,很感兴趣的问道:“你的男人?” 尹珑连忙摇头否认,“他叫做雷清臣,是个比朋友还要好的哥儿们。” 妮可将雷清臣从头到脚评鉴了一遍,啧啧有声的叹道:“这种好货色你不留着自己用,太可惜了吧!” “妮可!”希夏邦·山马很有危机意识,像他如此难得的男人竟然还得防范妻子会有二心,着实可悲到了极点。 翻了个白眼,妮可朝丈夫做了个鬼脸。 看着他们夫妻打情骂俏,勾起了尹珑无限的伤心事,咬着牙向雷清臣坚强的一笑,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空虚寂寞,眯着泛红的眼眸,她好想就此逃开。 勉强忍了下来,尹珑对希夏邦·山马道:“今天我有些事情专程来请教你。” “你都还没跟我说这些年来你究竟去哪里了!”妮可很不服气的抗议。 “别急,我现在正要说。八年前我被奥洛集团收留,本来依照我外来的身分,根本不可能跟雷,”尹珑看向雷清臣,“这样的权力中心人物接近,但拜收养我的人所赐,现在我也能参与中枢运作。” 希夏邦·山马闻言,眼神转冷,很不友善地睨视尹珑道:“洛云飞和你是什么关系?” 尹珑乍听洛云飞的名字,心脏威猛然一紧,但犹含笑道:“我是他现任的机要秘书。” 此时妮可的脸色也骤然一变,抬眸收到丈夫的眼神,随即不发一语地转身进屋内。 雷清臣见情势急转直下,也起了戒心,紧守在尹珑的身后,准备在发生任何状况时,能够及时保护她。 阴森的一笑,希夏邦·山马沉声问道:“你今天是为了洛云飞而来?” “是的。”尹珑昂首坦白的回答。 “说来听听。”希夏邦·山马挑眉道。 “我是为了毒品而来。个把月前我们在芝加哥分支机构查获大量毒品,这件事必定有幕后主使,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大量的海洛英这么有计划的流入奥洛集团的商品里。”尹珑开门见山地说。 “那关我何事?”希夏邦·山马轻蔑地冷哼了声。 “那批货的数量太大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尹珑一语点破他的伪装。 “那又怎样?”仿佛听了千古大笑话似的,希夏邦·山马露出夸张的笑容。 “幕后黑手是你吗?”问话的同时,尹珑不由得暗暗屏息。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为何要回答你?”眼睛不经意地瞟了眼妮可离去的方向,希夏邦·山马不耐的反驳。 “因为我当你是我的朋友,你曾说过当我遇上麻烦时,可以随时回来找你,而现在这疑问便是我所遇上的难题。”尹珑直勾勾地看着他。 希夏邦·山马闻言,泛起淡淡的欣慰笑意,他了解尹珑个性之爽朗不让须眉,永远都以最真的诚意对待朋友。 “洛云飞知道你来找我吗?”他探问道。 “我不晓得。”尹珑的心口像是被人重重的一击,痛得她抿唇压抑欲夺框而出的泪水。 雷清臣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代她回答道:“珑最近很敏感,尤其是有关洛云飞的事。” “真是复杂。”希夏邦·山马撇了撇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干咳,便高喊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要下不了台了!” ~ “是吗?我看不见得。”低沉佣懒的嗓音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膜里。 尹珑不敢置信,回首睁大双眸,看见洛云飞唇角勾着饶富兴味的笑容,慢慢走进她的视线,她忘却了呼吸,眼睛眨都不敢眨。 “我好想你。”洛云飞深情低语。 尹珑不信的将眼睛紧闭,后退了一步,她已理不清此刻究竟是真是幻,如果是梦,那么她宁愿从此在睡梦里堕落,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呢? 她猛然睁开双眼,看到洛云飞真的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 “你还是不敢相信吗?真的是我。”洛云飞朝她展开双臂,温柔的用言语向她证实。 尹珑闻言哽咽了,随即飞奔到他的怀里,在他的臂弯里笑着流泪,将他牢牢地抱住,害怕他再度从她面前消失。 在他的怀抱里,她感受着他的体温,胸口的喜悦感让她顿时觉得自己轻盈得可以飞翔。 洛云飞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蛋,仔细巡视她瘦削的双颊,他清楚感受到心里的不舍,低语道:“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尹珑噙泪气恼地捶打他的胸膛,责怪道:“你太过分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好过分!好过分!”她埋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洛云飞把她的头按向自己,下颔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际。 雷清臣冷淡且沉静地看着洛云飞,适巧他也抬眸回视他,两个男人的眼神同样冷硬且深不可测,半响后不约而同的一笑,似乎有项共识在两人之间达成。 “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儿。”洛云飞丝毫不放松对尹珑的拥抱,要求雷清臣与希夏邦·山马。 希夏邦·山马没有任何异议,转身就走;雷清臣却停顿了一下,朝尹珑的背后投注意味深长的一瞥,露出浅浅的自嘲笑容,随后潇洒离去。 尹珑仍旧不敢相信,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洛云飞的心跳,一直不愿拾起头来正视他的双眼。 “不想看看我吗?”洛云飞俯首柔声问道。 “不想!”尹珑的声音微微颤抖,感觉有股热气不断从心底深处冲上来,弄湿了她的眼睛。 “你就拭着睁开一下,让我仔细瞧瞧你。”洛云飞笑语怂恿。 尹珑含泪笑了声,摇头道:“不要,睁开眼梦就会消失的,别唤醒我好不好?” 洛云飞很坚定地捧起她苍白的脸蛋,迅速攫住她的唇,用缠绵的吻尽诉相思之情,他嘶声道:“好好看我,你会发现我真的站在你面前。” 尹珑缓慢地睁开双眸,泪光闪烁的眼眸中有着又惊又喜的光芒,望进他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她的泪脸上乍现灿烂笑容。 “你是真的?”她昂首尽情审视他的脸庞,问得有一丝胆怯。 “有体温的。”洛云飞执起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提醒。 尹珑惊愕了半响,神情转为嗔怪,瞅着洛云飞道:“你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能让我先欠着吗?我现在只想静静地抱着你。”洛云飞安抚她的怒气。 “不!”尹珑猛然推开他,退开了几步才道:“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理由!” 对于她早在预料中的反应,洛云飞无奈地摇头笑道:“理由?因为你离我太近了。” “我不懂!”尹珑用否认来掩饰内心泛起的不安,他的眼神看起来好遥远陌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瞒着我行动吗?”他怜爱地说道:“从你受伤,不,甚至更早以前,我就已经掌握组织里的所有不法交易。” 第十五章 尹魂很惊讶,怀疑地注视他异常温柔的表情,狂放不羁的洛云飞向来都是危险挑逗的笑着,从没有出现过像此刻这种仿佛会消蚀灵魂的似水柔情。 “为何不说话?”洛云飞感到奇怪。 尹珑抬眼气恼地看着他的眼睛,她竟然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哭得死去活来,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摆脱掉那种心碎的无措感,她差点为了他的死讯疯狂,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洛云飞逐渐意识到她的激动,也明白原因,他苦涩笑道:“还在怪我吗?最初我是不愿你再介入这件事,想让你消沉几天,但我没料到你会如此伤心,毕竟你向来行事潇脱,不拘小节,我只能说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尹珑的唇边蓦然漾起浅浇笑容,她嘲笑自己的傻。“意料之外是吗?你究竟了解我多少?凭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试探探我?” “不是试探,绝对不是!”洛云飞语气肯定,走到她面前,伸出的手迟疑在半空中。 尹珑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滑下双颊,视线掠过他的脸,瞥过头不看他,用力眨掉眼泪,她干笑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否认你是骗我的?至少我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你让我觉得自己好窝囊!”她尖声哭喊。 “对不起,为了瞒过组织里的耳目,欺骗你是最快的方法,因为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匪浇,从你的脸上,他们可以得到想知道的实情,所以我不能冒险,事关重大,对不起。”他轻轻捧着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的泪痕。 “好,我没有理由不接受你的道歉嘛,是不是?”尹珑冷冷地哼了声道:“你没有错,全是我自作聪明,让你为难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看着她噙着泪水故作坚强,洛云飞心痛极了,她为他伤心欲绝,他其实该觉得高兴,奈何他的心里倒宁愿她能一笑置之,也别哭泣。 “我只是想保护你,你那次的擅自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他们注意到你,想对你不利,唯有让你撒手暂时退去,我才能无后顾之忧办事,天知道我是多么想保护你的安全。”洛云飞忘情的将她搂入怀里。 尹珑却无动于衷,她打从心底感到战栗,这次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假的死讯,她便已痛不欲生,倘若继续待在他身边,让情感深陷到无法自拔的程度时,再听到或目睹他的死亡,她一定会活不下去。 不是说遍了吗?她绝不会爱上任何人,这事件也给了她足够的教训,爱人是痛苦的。 她挣开他紧拥的臂膀,深吸了口气,故作冷静道:“我累了,想回西雅图休息一番,颜叔一定会帮你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来协助你。” “可是我只需要你,我不相信你不懂。”洛云飞的黑眸燃烧着深沉的火焰。 “懂了又怎样?”尹珑冷笑反问:“我只是个外人,一个当你遇到事情时就会撒开的外人,你要的只是能供你泄欲的情妇,那种差事太多女人可以胜任,而我让你太费事操心了。” 洛云飞按捺下愤怒的冲动,他气她太看轻自己在他心中的价值。“你就没有深思过我为何会为你担忧心烦吗?只有一句‘我爱你’够不够?” 他说得既深沉又清晰,字字句句都震撼尹珑的心扉。“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我以为自己一定会走上颜叔安排离开你时的后路,然后当我活到八十岁时,会用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来想念你。” “何必呢?我就在你眼前,正求你别离我而去。”洛云飞生平第一次开口求女人。 “别再骗我了。”尹珑伸臂紧环住他的颈项,额头轻抵住他的锁骨,喃喃低语道:“让我参与你的所有,独活不见得就是幸福。” “我会记得临死前拉你陪葬的。”洛云飞玩笑说道。 尹珑瞪了他一眼,对他的不正经哭笑不得,放开手甩头就要走,却被他蛮横地一把将钎腰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噘嘴道。 “恕难从命。”他将轻盈的她夹在结实的臂膀下,让她脚不着地的晃荡在半空中,带着她大步迈向房里去。 “你要去哪里?”尹珑不安地问道。 “床上,我要仔细看你究竟瘦了多少。”洛云飞的口吻透露着淡淡的邪恶。 “不要!我变得好丑。”尹珑惊慌叫道。 “没关系,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者知道的。”洛云飞向她说着很古怪的保证方式。 “但这是别人家啊!”尹珑提醒他。 洛云飞斜睨她一眼,道:“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有权使用它,因为它是我的。” 尹珑迷惑地张嘴想问个明白,但就是慢了一步,他已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倾尽他所有的思念和热情堵住她的唇…… “不用怀疑,这房子的确是云飞的。”希夏邦·山马听到尹珑的问题,不由得呵呵大笑。 尹珑向来对亲近的人是藏不住话的,是以隔天大清早便把希夏邦·山马从被窝里硬拖起来,妮可见是尹珑,倒是半点也不介意。 大伙儿坐在厅里,尹珑急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住云飞的地方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和他认识。” “是妮可太喜欢这里不愿意搬离,而云飞当年回洛家时,也允许我们可以任意使用这栋房子,至于怎么跟他认识的?”希夏邦·山马很神秘的降低音量道:“我主宰美国东岸的黑暗势力,而他主宰我。” 尹珑暗暗倒抽了口气,推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才是幕后黑手?” “正是。”希夏邦·山马坦荡豪爽的回道。 “怎么可能?”尹珑压根儿不信,斜睨着希夏邦·山马,质疑他的话。 “你这女人,太小看我了。”洛云飞不知何时走到尹珑背后,俯身用手臂圈抱住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那么早从我身边逃开,只是为了问别人我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想过直接问我吗?” “你会说才怪!”尹珑很不信任地抬眸瞪着洛云飞。 洛云飞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山马是得到我的允许才敢说话,既然我肯让你知道,问我不是更快?” “因为你太狡猾了,与其让你东扣一点,西瞒一些,我不如问山马,搞不好还比较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尹珑冷哼一声。 “山马,什么都不准再说!”洛云飞冷硬的吩咐,看尹珑有何反应。 “正合我意。”尹珑挑衅的眼神倔强地怒视洛云飞,扳开他交抱在她胸前的双臂。 在他们俩僵持了一会儿后,希夏邦·山马夹在中间不知该做何应对,遂微笑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走我也走!”尹珑撂下话,瞪了洛云飞一眼。 洛云飞蓦然伸手从后头捧住尹珑的双颊,用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柔声道: “说,我全说,你别再跟我呕气了好吗?” 尹珑在他的抚触下点了点头,得逞地噘唇笑着,微抬头用额抵住他的下颔,也顽皮地晃了晃,轻巧地来回摩挲,像只猫般撒娇。 “还好我是有老婆的人,否则不被你们活活腻死才怪。”希夏邦·山马幽默的调侃道。 尹珑听了半点都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三言二语就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女人,她的个性落落大方,不做半点矜持仍能令男人欣赏。 “把能说的全说出来吧!”洛云飞示意希夏邦·山马。 希夏邦·山马依言点头,但尹珑机伶的识破他们之间的暗示。“不能说的也得说,绝对不静瞒我,否则肯定有人会后悔。” “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是不是?”洛云飞朝希夏邦·山马的方向一瞥。 “是啊!”这下子可为难了,希夏邦·山马很哀怨地叹了口气。 “那就快说吧。”尹珑催促。 希夏邦·山马清了清喉咙道:“这些年来,美国的毒品市场很井然有序,是因为有云飞在控制,由我出手操作。当然有人也因此致富,而钱多了就愈贪心,妄想破坏市场的规矩,获取暴利。” 知道洛云飞有黑道教父的身分,尹珑已是讶异得不能自己,现在又得知他暗中操控毒品买卖,她的惊奇里不由得多了疑惑。 “为什么?奥洛赚的铙不够多吗?”尹珑问洛云飞。 “奥洛旗下的事业有超乎人能想像的巨利,赚的钱怎么可能不够多,你别傻气了,小心让颜叔听见,怪自己教育失败。”洛云飞笑斥着。 “他本来就没好好教过我。”尹珑发现她对奥洛的认知还真是少得可怜。“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插手毒品的事?” 洛云飞的眸光阴沉,为她的话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曾经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约定祸福与共,后来他却因吸毒过量而死。在那段消沉的日子里,我遭人暗算,被注射超过人体所能负荷的毒品,险些命丧黄泉,是祖父救了我,心灰意冷的我答应他不再涉足黑道,愿意回奥洛接管事业。八年前初见你的那一天,正是颜叔把刚复原的我从这儿接走的时候。” 尹珑的呼吸为他的话感到一窒,原来他也曾在危险的环境中求生过。 食指按住她的唇不让她问话,洛云飞继续道:“这段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禁毒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抚慰好友在天之灵,我尽自己的力量控制毒品市场。” “但你怎么会让毒品进入奥洛?太不智了吧!”尹珑逮着空隙,抢着发言。 “错了,那不是云飞的意思。”希夏邦·山马为洛云飞辩解道:“我早说过了,每个人都想得到最大的好处,更多的利益,谁想受制于人呢?因此日久必有人想造反。” 尹珑看向洛云飞,想求证希夏邦·山马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在怀疑什么?奥洛现今的根基大部分都是在祖父掌权时奠定的,就算我再不懂分寸,也知道要守住基业。”洛云飞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露出疼爱的笑容。 “嗯。”对于这件事,尹珑总算充满信任的点头。 “其实我回奥洛并没有别人想像中的风光,但由于祖父提早要父亲退位让我接替,这举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洛云飞的笑意中掺进淡淡的忧郁,像是有事重上心头。 尹珑看穿了他的思绪,抬首伸手贴住他的脸颊,语气很温柔,“你在想你父亲派人监视你的事,对不对?” 洛云飞望着她,但笑不语。 “他很关心你。”尹珑忽出惊人之语。“你是他的儿子,在外流浪多年,背负着众人的期望回来,他实在怕你有任何的差错。瞧,里昂是辅佐你的秘书,源之介是你的保鳔兼医生,你们都是多年的好友,他们会出卖你吗?父亲关心自己的儿子也有错吗?总 比不闻不问来得好吧。” 轻覆她的小手,洛云飞用脸仔细感受她,看着她生动的笑眼,他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道:“什么事经你一说,好像都变得无足轻重似的。” “本来就是!”尹珑得意洋洋地笑哼了声。 洛云飞现下最想做的事,便是将尹珑所有的轻颦浅笑占为已有。 因为大幅度异动组织里的高阶人员,其中不乏祖父洛韬所委命的人,因此洛云飞认为得回家向祖父报备一声。 但尹珑坚持不与他同行,因为她觉得纵然洛云飞爱她,他的家人也不见得会允许。 第十六章 “那丫头把我当成老古板了是不是?”洛韬豪爽的大笑,坐在摇椅上面对着落地窗,阳光将他满头的银白发丝照耀得更加雪白,尊贵不可攀似的。 “不,她只是太死心眼了。”洛云飞温柔地说。 “帮我带话给她。三天内不来见我,她的麻烦就大了。”洛韬笑道。 “我会记得的。”洛云飞回道。 蓦然轻叹了口气,洛韬惋惜地说:“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是那些人太过分了,我不怪你,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过问组织裹的事,你就放手大瞻去做,我老了,只想抱抱曾孙。” “我懂您的意思。”洛云飞会心一笑。 “很好。”洛韬赞许地点了点头。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女佣拿了封信笺呈到洛云飞面前。“少爷,刚才有人拿这封信说一定要立刻交给你。” 洛云飞莫名地展信阅读,脸色随着内容而逐渐惨白。 洛云飞,收手吧!否则你的女人…… ~, 没有下文,只有一大片未干的血渍,看得洛云飞不禁心惊胆战,霎时觉得自己几欲疯狂。 丢下信笺,他转身奔出门去,留下愕然的洛韬。 洛韬在看了信笺后,也明白了状况,他在心中鼓励道:“去吧!孩子,为了自己的女人拚命,这是值得的。” 看到尹珑安然无恙地走在街道上时,洛云飞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激动狂喜,见她不解地朝着他微笑的那一刻,他竟想流泪。 “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尹珑开心地问道。 紧紧地摊着她,洛霎飞在她的脸上撒下无数个细吻。“我刚刚打电话到办公室,没找到你,急得只好派人沿街找你。天啊!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竟然能够再度拥抱你。” “你能未卜先知,晓得我的车子被炸了吗?”尹珑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洛云飞因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还好我忘了拿东西,又折了回去,否则我早就没命了。车子没了,我只好搭地铁啰,瞧,我刚刚才从地下道走上来。”尹珑的手指着刚才走来的方向。 “你这笨蛋!”洛云飞不顾身在大街上,将她压制在车旁道:“你怎么能够走入那么危险复杂的地方?为什么不马上通知我?” “我没想到那么多,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尹珑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洛云飞闻言差点气急攻心,就在他试图冷静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时钟的滴答声,这是……定时炸弹! “快走!”他搂住她的腰,迅速远离车子。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十公尺远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车子的残骸随着爆炸四射开来,漫天弥漫火花及黑烟,波及了数名路上的行人。 洛云飞将尹珑掩护在身躯底下,感觉背后一阵刺痛,知道自己的背部受伤了,但他比较关心的是紧闭着双眼,不出半声的尹珑。 “珑!”他很着急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想藉此唤醒她,他担忧她可能被震伤了。 幽幽地睁开眼眸,尹珑幽默地笑道:“连续两辆车子,我们今天可真是损失惨重。” “别笑了,你知道我有多心急,多担心你吗?”洛云飞吐露出心里的恐惧。 “这叫一报还一报,咱们谁也不欠谁。”尹珑记恨地说道。 洛云飞站起身,顺势搀起尹珑,检查过她全身上下才道:“有人发黑函给我,说要对你不利,你教我怎能不着急?” 使了个眼色,尹珑悄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被监视了?” 他梭巡了围观的人群,注意到其中愈聚愈多、来意似乎不善的人。 如果这些人有枪的话,这个地点会使对方更方便下手。 “要逃到人群里?”尹珑低声问着洛云飞。 微点了下头,洛云飞拉着她的手跑进人潮,对方见状也迅速跟上,且有愈聚愈多的趋势。 眼看情况愈来愈紧迫,洛云飞从口袋裹掏出一个小型的仪器,按下红色的按钮,忙中仍不忘留意身畔的尹珑。 “你在做什么?”尹珑问道。 “讨救兵。”他给她简洁的回答,牵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后面的人一点也不放松,为了尹珑的安全,他不敢贸然反击。 尹珑前些时日因为洛云飞的“死讯”不吃不喝,外貌消瘦不说,就连体力也大不如前。 “我好累,你不要管我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应付的。”尹珑气喘吁吁地说,看到他背上的伤不断渗出鲜血。 “别说傻话!”洛云飞低声斥道,拉着她的手丝毫不放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尹珑见他的伤愈趋严重,心疼地喊道。 “我一个人就一定逃得了吗?你太天真了,他们见你落单便会先解决你,如果我也被逮着,敌不过时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换了个语气,他又说道:“再撑一会儿,我不会为没有希望的事挣扎,马止就要结束了,放心吧!” 尹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安慰,但见他坚定的测脸,她鼓足了勇气,决定以全心的信任,与他一起同生共死,她自己也说过,独活不见得就是幸福。 转进一条街,人群渐渐稀少,尹珑不解洛云飞为何要带她离开对他们而言是最安全的人群,只见他的眼神不再急迫,反而勾起一抹从容闲适的笑容道:“是时候了。” 尹珑依然不解,见对方已明日张胆的逼近,他却停下脚步,她看得好着急,拉着他的袖子道:“为什么不走了?不要冒险啊!” “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呢?”柔情地捧过她的脸颊轻轻一吻,洛云飞信心满满地道:“我只玩绝对会赢的游戏,你别皱眉头,仔细瞧吧。” 洛云飞侧首斜睨着慢慢逼近的大汉们。 “上!”带头的微胖男人喊道。 霎时数十人蜂拥而上,却在接近洛云飞和尹珑时遇到了阻碍,八名男女突然出现,以精湛的拳脚功夫攻向大汉们的后方。 “他们……”尹珑愕问。 “他们都是奥洛人,待会儿应该还会陆续出现,我就说别担心嘛!”洛云飞口吻轻松。 “你说得倒简单!”尹珑白了他一眼。 对方人手众多,其中几个攻击到他们这边来,洛霎飞使出侧踢击退扑向尹珑的人,猛地将她紧拥入臂弯道:“好险!” 尹珑见状也喘了口大气,不敢再只顾着和他讲话,转而观看全场情势,但洛云飞手脚太快,常让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被带离开攻击范围。 本事差的人逐一被撂倒,看得尹珑也不禁手痒难耐。 “让我也帮忙好不好?”说话的同时,洛雾飞又替她化解一道攻势。 “不行!”他严词拒绝。 尹珑没理会他,遂趁他忙着应付欺上来的人之时,使力挣脱他的怀抱。 “珑!”洛云飞想拉回她,失神之际不小心挨了一拳。 “危险!”尹珑随即拾起地上的空酒瓶,砸向伤害洛云飞的人头上,一时哀号声起,那个人捂着血流如注的头跪倒在地。 “好狠哪!”洛云飞惊道。 “是他活该!”尹珑丢开手中的碎瓶口,朝他甜甜一笑。 洛霎飞也微微一笑,心里对她的迷恋又添几分,她的确是个舆众不同的女子。 突然间听见尹珑高兴的大叫:“雷,你怎么也来了?来帮我们的吗?” 雷清臣打退所有妨碍他和尹珑接近的人,笑道:“你说废话吗?不来帮你们,难道是来看热闹不成?” 场面谈不上腥风血雨,但对方带慯的人愈来愈多,路人也纷纷走避。 “能不能速战速决?”尹珑不耐烦地问道。 “可以,但咱们的人很恋战,因为太久没有机会让他们出手了。”洛云飞笑道。 尹珑只是笑一笑,转眼继续看着战况,忽然间她拉下身旁两个男人的手臂,悄语道:“你们看那个胖子,他从头到尾都没出手过,大半的硬角色又在保护他,可见他很重要,还有他手放的位置,依我看那地方一定藏有很重要的东西,你们要不要赌赌看?” “我奉陪。”雷清臣耸肩笑道。 “怎么个赌法?”洛云飞也问。 “你们两个负责把他打得手忙脚乱,而我负责拿东西,有的话算我赢,没有就任你们处置,如何?”尹珑明白他们绝对不会扫她的兴。 “好!”雨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为尹珑开先锋。 两人先撂倒胖男人身边的两名打手,随即向尹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行动了。 尹珑接收到讯号,不动声色地靠近胖男人,然后用眼神告拆洛云飞她已得手。 对她挑了挑眉,洛云飞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拉着尹珑的手与雷清臣一起离开的同时,一干奥洛人也往四面八方散去,留下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大汉们。 三人来到两绦街外才停下来,尹珑靠墙曲膝而坐,络云飞和雷清臣则靠立在她两侧。 尹珑先笑看了眼身边两座守护神似的男人,才低头掏出方才偷得的东西,是本小簿子,她不经意地翻开一瞧。 “是名单耶!”她将手中的小簿子高举,挥了挥道:“很重要吧!这是他们的交易记录呢!” 伸手接过来一看了看四周,洛云飞表情凝重。“他们竟然打算在今,明两晚将大量的毒品混入我们即将出口的货物里,这下子纵使我们在官方多有势力,只怕也压不下来。” “交给我吧!”雷清臣笑着拿过小簿子。 “嗯。”洛云飞信任地点头笑道:“多少人都随你调度,只要把东西在入关前全筛出来就好。” “我知道。”雷清臣将小簿子收进裤袋里。 洛云飞突然感觉腿边有阵碰触,俯首一看,发现尹珑已经累得睡靠在他的腿侧。 他注视着尹珑,边向雷清臣道:“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可选择留下或离开。” “我考虑看看。”雷清臣动容地说道。 尹珑在全身酸痛不已的状汉下醒来,她纳闷地看了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她如何来到这个陌生房间的? 她起床套了件椅子上的衬衫,开门走了出去,寻寻觅觅,终于在餐厅的桌边看到了正在翻阅报纸的洛云飞。 “睡饱了?”洛云飞注意到她,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 “嗯。”她笑着点头。 洛云飞欣赏着刚苏醒的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好似婴儿般娇嫩,慵懒的步伐更添几分诱人的气息,过大的衬衫下露出一曼纤细的长腿,她像是个生来诱惑男人的尤物。 “我肚子好饿。”尹珑瞄到他面前的单人份早餐,嘟起嘴不满道:“就只有你自己的,你难道不能顺手帮我准备一份吗?” 洛云飞备感委屈的一笑,指着摆在面前的早餐说:“它是你的。” “那你坐错位置了吧。”尹珑挑眉道。 “不,我没坐错。”他展开双臂,与自己的长腿配合成一张宽敞的座椅:“这里才是你的位置。” 尹珑笑逐颜开,依言侧坐在他的腿上,将他的吻当开胃菜,挑逗且缠绵的品尝着……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