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香居》 第1章 红男绿女 一顶八抬大红花轿，一众热闹的送亲队伍，从东京郑府喜气洋洋出发了...… 郑府大少爷，有着“东京第一美男”称号的郑鲲，骑在马上含泪不舍在他的好兄弟的陪伴下也相送在送亲队伍中。 郑府三小姐郑如月眼含泪，面带笑，挥着手，看着骑在马上被兄长郑鲲亲封“东京第一小厮”的赵小智与长姐告别。 赵小智这个向来冷冷的少年今日难得的嘴角上扬，一双星目泛着光看了郑如月好几眼。 郑如月心性玲珑，聪明伶俐，立马感知到了赵小智那不易察觉的温柔，立即破泣为笑，回以赵小智美好的笑靥如花。 今日前来接亲的新郎官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身着红色大婚礼服，头戴花胜，满面春风向沿路道贺的人们作揖回礼。 新郎官还不时带着得意的眼神回头瞟一眼身后的那顶八抬大红花轿。又不忘嘚瑟的看一眼送亲队伍里那十分不舍妹妹出嫁的郑大少爷郑鲲，向着郑鲲露出他的邪魅一笑。 此新郎官不是别人，正是东京城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赵府的嫡长子，人称赵家玉郎并且有“东京第一公子”称号的公子赵珏。 赵珏相貌超凡脱俗，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骑在马上是英姿飒爽又威风凛凛。 赵家玉郎，一直都是京城里那些花季少女心仪的夫君。 而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一身绿色大婚服随着轿子晃晃悠悠，一袭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竟不知长甚模样？ 新娘子乃是江南世代书香杭州名门大户郑府的嫡长孙女，京城从四品京官郑荣大人的嫡长女亦是郑荣爱如珍宝的掌上明珠，宠妹狂魔郑鲲的嫡亲妹妹郑氏如玉。 人传郑如玉有倾国倾城之貌，有咏诗作画之才？ 郑氏如玉也是令京城那些公子衙内踏破门槛也想要娶的美娇娘！ 今日赵家玉郎大肆迎娶郑如玉，一时在京城人的眼里心里赵家玉郎与郑氏如玉乃是绝配？ 一直以来，在郑荣的眼里心里也只有赵珏这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才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郑如玉。 公子赵珏的仨个心腹小厮今日难得的面露笑容骑在马上看着那些围着看热闹高声喊叫的众人，却是习惯成自然的一脸警觉？ 赵小智紧紧护在公子右边，赵小刚和赵小礼紧紧护在公子和赵小智的身后。 赵小智虽然是一个小厮还冷冷的但是相貌不凡神态不卑不亢，剑眉星目无怒而威是一众丫鬟小娘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赵小礼一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小厮，身材瘦弱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神情是不慌不忙。 今日公子终于与郑如玉大婚，赵小礼更是高兴得喜形于色。 赵小刚浓眉虎眼看着是高大威猛，骑在马上不骄又不躁的咧着嘴憨笑着看着他的公子。 赵珏本来就是京城里的传奇人物，今日再次娶妻还是迎娶的颇有美名的郑氏如玉，越发吸引一众人来看热闹。 郑鲲眉如远山隐隐，眼若星辰灿灿，肌肤白皙，身材高挑出众又风度翩翩，如玉树临风让无数少女为之疯狂。 在一众人眼里心里郑鲲都是难得的美男子，“京城第一美男子”是名副其实。 杨维，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才子亦是温润如玉的儒雅先生。 刘敏，清新俊逸眉清目秀看着风趣洒脱总是笑眯眯。 王勤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总是一脸正气让一些小娘子对他是望而生畏。 齐俊虽出身寒门但是仪表不凡温文尔雅，一双眼睛不大不小总是喜欢看着郑大少爷，并且不离郑鲲左右。 徐威身躯伟岸与赵小刚不相上下，气宇轩昂风流倜傥并且率性爽直。 今日美男齐聚与赵珏迎亲又与郑鲲送亲的，惹得一众看热闹的丫鬟，小娘子们大声尖叫“郑大少爷，公子，玉郎，赵小智...…” 杨维，王勤，刘敏，齐俊和徐威作为赵珏和郑鲲的同窗好友，忙着为赵珏迎亲，接完亲又要与不舍郑如玉出嫁的郑鲲送亲忙得是不亦乐乎眉开眼笑。 刘敏更是打趣赵珏和郑鲲：“今日我们迎亲又送亲的，有趣得很呐...…” 郑鲲骑在马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挤来挤去看热闹的人群，没好气斜睨着赵珏，怼了刘敏一句:“有甚有趣？” 赵珏似乎有感应，回头冲着郑鲲再次邪魅一笑…… 人群中有人忽然大声喊着“应天四杰，应天四杰！应天七子，应天七子…...” 这些高呼听得向来风流倜傥的刘敏是哈哈大笑，胆小谨慎的齐俊是满脸通红。 豪放不羁的徐威和一脸正气的王勤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众人频频作揖行礼。 杨维若有所思有时看着赵珏又时不时看着心事重重的郑鲲。看着那八抬的大红花轿，杨维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马永康骑在马上与青明对视一眼，兄弟二人下意识勒了勒缰绳，齐齐看向蒋勇。 此时的蒋勇骑在马上看着在仨小厮簇拥下春风得意的赵珏，在杨维善意安抚中委屈巴巴的郑鲲，心里竟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三书四礼，十里红妆！红男绿女，钟鼓乐之。 迎亲队伍一路是吹吹打打，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向东京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赵府而去。 一路上围观看热闹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尖叫声更是不断。 一些小娘子看着应天七子是高兴得笑出了泪花，直言今日终于大饱眼福。 沿路有人向赵公子道喜，也有不少艳羡之声感叹这段风流佳话让人耳目一新。 而郑府送与郑如玉的陪嫁也是让一众人羡慕不已。 赵珏每听到沿路人们的祝福或是羡慕时，总会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那顶八抬大红花轿。 百年赵府的迎亲队伍一路上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越吹越来劲，越打越起劲，张扬得大有盛况空前之势。 郑府离赵府的距离平时骑马不过一刻时辰左右就到了。今日人多拥挤花轿又走得慢些竟走了将近三刻时辰。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终于到了赵府门口，赵府管家曹民热情的迎上前来作揖行礼。 一众来给赵珏道喜的人群拥挤在赵府门口，见花轿喜回赵府，个个是拊掌欢呼。 崔玉容看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停在府门前，又见新娘子缓缓下了喜轿，终于舒了一口气… 赵昇玉的一些同僚好友打着哈哈祝贺赵昇玉和崔玉容。 杨万程，王兴文，刘晋，周如海，魏凯一面笑容满面恭喜赵昇玉，却又各怀心思。 而脸上带笑，心里却等着看赵珏笑话的蒋楠生，柳光耀，罗玉章，马怀山等几位大人，见赵珏真的把郑氏如玉迎娶进了百年赵府心里竟然有些失望？ 赵昇玉今天是真的开心，打着哈哈与众人同喜同贺…… 王爷赵献甫和施大人隐在人群中看热闹…… 施大人打趣赵献甫：“王爷呀，你自诩看着长大的美人终还是嫁入了百年赵府！” 王爷摇头轻笑：“看郑大少爷这神情十分不舍如玉出嫁啊！又还是嫁给了他最反对的赵衙内！” 施大人看着郑鲲有些幽怨的表情和赵珏那得意洋洋的邪魅一笑，不由得哈哈大笑：“王爷啊，京城里那些说书先生又有新的话本可以添油加醋了……” 秦桂枝和赵晟母子；黄腊梅和赵瑂母女；赵珏的嫡亲妹妹赵瑾和周彬夫妻俩；赵昇玉的四夫人巧云和她的丫鬟俏儿看着赵珏那满脸得意洋洋的，又看着有些伤感的郑鲲更是各怀心思。 赵珏爱妾李香玉身后跟着红儿，小妾王美玉带着绿儿，刘红玉带着蓝儿看着缓缓落轿的郑如玉亦是喜忧参半。 曹民笑容满面一边给公子和郑大少爷道喜，一边给随行前来送亲的郑府送亲团众人发喜钱。 那拥堵在赵府门口的亲友们以及众学子们也高声起哄向公子讨要喜钱。 公子言笑晏晏看着郑鲲得意的大声喊道：“人人有份…...” 曹民嘴里也说着大家不要着急，大家都有喜钱。 那一早就等在赵府门口的司仪见公子迎亲喜回，立即笑容满面嘴里念念有词的对着公子说了好些吉利和祝福新人的话。 莲儿和喜婆小心扶着郑如玉下了婚轿那得意忘形的赵珏此刻竟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头？ 当然，赵珏的仨小厮早已经发现郑如玉的贴身丫鬟诗儿不见踪影？而那个傻乎乎的蠢货荷花浓妆艳抹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努力的搀扶着新娘子？ 那早就等在赵府门口的阴阳先生手里正托着一个斗，斗里面满装着谷子，黄豆，铜钱以及干果之类的好东西。 阴阳先生见公子喜轿回到了赵府，新娘子也下了花轿，忙忙的用手抓起斗里的那些谷物和喜糖。 阴阳先生表情神神乎乎，嘴里念念有词把那些谷物喜糖用力地向赵府门口抛洒。 一众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抢拾看得众人哈哈大笑，赵府门庭若市般好一热闹喜庆。 郑如玉被搀扶着走在大红地毯上，跟着手里拿着镜子慢慢倒退引路的大嫂缓缓前行。 赵玉郎满眼好奇地瞧着一身绿色新嫁衣，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小心翼翼的走在红毯上。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他一辈子也不愿意看到的蠢货荷花正好奇的看着他。 郑如玉被领进新房端坐在大红喜被上不敢妄动。 莲儿紧紧护着郑如玉亦大气都不敢出。 赵小刚在新房外把守以防闹洞房的人坏了公子的好事。 赵府管家曹民客客气气的把送亲随行来的郑府客人送走后，回到宴厅高喊“开席！” 杨维和齐俊挽着郑鲲来到宴堂饮宴。 王勤，刘敏和徐威看着得意洋洋的赵珏和一眼秋波的郑鲲想笑又笑不出来。 婚礼宴席正式开始，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以及众宾客围席而坐。 赵府家大业大，对于和郑府联姻看得尤为重视所以办得十分豪华丰盛。 三杯酒之后，赵玉郎身穿大红喜服头戴花胜笑容满面请出媒婆过来坐在中堂木榻的椅子上。 赵珏举杯敬酒感谢媒妁之言。 谢过媒人后赵玉郎又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赵珏之父赵昇玉和赵珏之母崔玉容喜笑颜开，催玉郎快快把新娘子请出来。 赵玉郎在赵小智的陪同下嬉皮笑脸的进了新房。 赵小智把那打了同心结的大红绸带小心的递到公子手中。 赵玉郎笑嘻嘻把大红绸带的一头递到郑如玉手上，要赵郑氏小心牵好。 公子自己拿起另一头拽在手里倒退着出了新房，慢慢牵引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了新房门向喜堂而去。 赵小智和赵小礼紧随公子左右。 赵小刚继续留在新房门外守护。 莲儿努力的搀扶着郑如玉跟着赵珏慢慢前行。 新人双双进得喜堂，新郎倌和新娘子双双参拜了赵府家庙，然后双双拜见赵大人和赵夫人。 拜完堂，行完礼，郑如玉由着人搀扶着倒退出喜堂又回到新房中。 这时，赵府的二夫人秦桂枝，三夫人黄腊梅，四夫人巧云正带着丫鬟笑盈盈地在新房向新床上抛洒金钱和彩果，并且说了好多祝福新人的吉利话。 赵玉郎随后进得新房与郑如玉互相拜礼，二人双双以男左女右的姿势坐回到新床上。 郑如玉面向左方坐着，玉郎则面向右方坐着。 赵珏笑而不语一脸期待看着盖着红盖头的郑如玉。 赵玉郎和郑如玉在黄腊梅的提醒下背靠着坐好，拿着四夫人递来的剪子，各自轻轻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递与四夫人巧云。 四夫人和崔玉容的心腹丫鬟碧儿将二人头发合髻之后，秦桂枝拿出两个用彩带相连在一起的玉盏笑请新人喝交杯酒。 看着玉郎和郑如玉饮了交杯酒，几位夫人拊掌大笑“大功告成！” 新房门外一众公子衙内高声哄笑玉郎去陪酒，并想伺机闯进新房调笑新娘子，被赵小刚毫不留情的用剑柄挡在了新房门外。 蒋勇和马永康一味的想闹洞房？准确的说是蒋勇想看看郑如玉到底有多美？ 赵珏毫不留情怼蒋勇：“本公子都还没有看见如玉妹妹的真容，岂能让尔等登徒子先觊觎如玉妹妹的美貌？赵小刚，精神些……” 蒋勇如何甘心，一味怂恿马永康和青明闹洞房。 马永康和青明又不傻，看着赵小刚手拿利剑一脸剑不认人的表情，要蒋勇千万“别还没开始饮宴，蒋勇兄就先醉了？” 蒋勇越发装疯卖傻推推嚷嚷的硬是闯进了新房…… 赵小智和赵小礼突然齐齐拦在了蒋勇面前。因为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仨小厮没有为难蒋勇等，只是笑着提醒蒋公子待会要多喝喜酒。 玉郎笑看着盖着红盖头低头不语的郑如玉，又看了一眼跟进来看热闹的赵小刚。 主仆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后，赵珏言笑着呼朋唤友去宴厅陪客人去了。 赵小刚笑请公子放心，千万莫喝醉了误了和少夫人的洞房花烛夜。 几位夫人一众丫鬟等也纷纷散去也由不得蒋勇不甘心，被马永康和青明拉扯着跟在赵珏后面随着众人去喜厅喝喜酒去了…… 赵小刚关上新房的门站在门外把守。 有赵小刚守在新房外彻彻底底断了有些想闹洞房的纨绔子弟和好事之徒的念想。 第2章 各怀心思 新房里终于只剩下郑如玉和莲儿了。 莲儿悄声问小姐“累否？” 郑如玉轻轻摇摇头端坐在新床上不敢动。 那莲儿又热情的问小姐“是否干渴？” 郑如玉轻轻的把盖着红盖头的头点了一下。 莲儿连忙对着郑如玉言道：“大小姐，我去给你倒杯蜂蜜热茶来！” 郑如玉再次轻轻点头。 莲儿轻脚快步到桌边给郑如玉倒了杯蜂蜜水。 郑如玉趁着莲儿倒蜂蜜水的间隙，从袖子里悄悄拿出一面小铜镜，在红盖头下又认真的补起妆来，并在身上再一顿香粉乱抹。 莲儿又轻脚快步的把蜂蜜水递给郑如玉，一点也没有在赵珏面前的慌乱：“大小姐请饮茶！” 郑如玉双手接过蜂蜜水，从红盖头下慢慢把蜂蜜水靠近嘴边缓缓喝了小半杯蜂蜜水。 莲儿轻轻给郑如玉擦拭了一下嘴：“大小姐先坐会，公子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郑如玉又轻轻点点头。 莲儿小心翼翼走到新房门口，见赵小刚双臂抱剑在新房门口守护不由心下欢喜。 莲儿回头高兴的对郑如玉言道：“大小姐莫怕，好像是小刚哥哥在新房门口守着呢！这样奴婢就不用担心有坏人趁乱进来欺负大小姐了！这个赵公子当真是思虑周全呀！” 郑如玉盖着红盖头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喜宴的气氛正在热火朝天中，赵昇玉朝中政见相合的一众同僚好友；赵珏相识的一众学子、衙内、江湖好友和师兄弟们；各路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推杯换盏，互敬互贺好不热闹。 郑荣和郑大少爷刚刚一个嫁了女，一个嫁了妹妹，父子俩又赶到赵府喜堂喝喜酒。 郑大人举着酒杯忙的是不亦乐乎笑得是合不拢嘴。 郑鲲似笑非笑端着酒杯只斜睨着赵珏。 玉郎却是满面春风频频敬酒谢众人。 众人又回敬玉郎，祝福公子娶得以才貌双全闻名的郑府大小姐。 郑大人一脸得意在众人的祝贺中大口饮酒又敬酒。 赵府宴堂气氛到达了高峰，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杨维好意规劝频频举杯的赵珏：“今日玉郎大喜，玉郎莫要喝多了让如玉妹妹久等！” 见郑大少爷欲言又止的，玉郎忙与他敬酒：“知鲲兄两边吃喜酒，两头跑腿受累了！来，妹夫敬兄长！” 玉郎先一饮而尽。 玉郎又举杯：“玉郎敬各位大舅兄！” 杨维，王勤，刘敏齐举杯：“恭祝玉郎兄娶得美人归！” 郑大少爷不情不愿端杯言道：“愿玉郎兄善待如玉，切莫要让如玉受丁点委屈！” 玉郎不置可否一笑：“鲲弟呀，今日之后如玉便不再姓郑了，随夫姓赵是赵郑氏了！” 郑鲲听得赵珏如此说把酒一饮而尽，拿双大眼睛直视着赵珏：“不管如玉是姓郑还是姓赵，都是吾妹如玉！” 赵珏举杯直视着郑鲲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邪魅笑着：“鲲弟，你我之间只论兄弟情深！” 杨维看着赵珏笑了，举杯一饮而尽：“鲲弟，玉郎，我们之间只论兄弟情深！” 应天七子齐举杯再一饮而尽：“我们兄弟之间只论兄弟情深！” 马永康和青明举杯真心祝福玉郎新婚大喜，蒋勇表情复杂看着赵珏和郑鲲:“知道你们只论兄弟情深……” 王爷和施大人意味深长看着应天七子。 童学年和贾逵满眼不怀好意脸上又堆着笑一边祝福郑荣和赵昇玉，一边也是意味深长看着应天七子。 众人开怀畅饮中竟不觉得时候已经不早了，蒋楠生，罗玉章，柳光耀作揖与赵昇玉告退回府。 王爷和施大人也告辞而去。 一众人等也慢慢散开去，各自回府回客栈。 管家和赵大人，赵夫人满脸堆着笑忙着送客。 用马怀山的话来形容今日喜宴的吉庆：“今日天赐良缘，酒也喝得好，饭菜也吃得饱，宾主双方是皆大欢喜啊。” 郑荣与赵昇玉相互道喜后看了一眼郑鲲和赵珏：“鲲儿，玉郎，为父就先回府了！” 郑鲲和赵珏齐言：“父亲慢走！” 赵昇玉和崔玉容满脸笑盈盈相送郑荣。 郑鲲听着父亲高兴的哈哈声心里不是滋味…… 杨维见一众人等慢慢走了，催一众学子也慢慢散去。 刘敏打趣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呀！” 徐威也打趣：“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耽误了玉郎兄洞房花烛呀！” 众人于是纷纷带着醉意离席分散而去。 蒋勇有些不甘心的看了郑鲲和赵珏一眼，被马永康和青明拉着，不顾父亲蒋楠生的提醒“勇儿，早早回府！”径直和马永康还有青明，带着一群学兄酒肆买醉去了。 郑大少爷眼看着玉郎似有不舍又似不放心？ 杨维见状连忙好言相劝郑鲲：“鲲弟莫要担忧！要相信玉郎，要对如玉妹妹有信心！” 王勤乃直言不讳之人看着郑鲲直接言道：“唉，我说郑大少爷，你有何不舍？又有何不放心？凭你郑府和赵府的交情，凭玉郎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如玉妹妹三次，王丽娟和杨梅的那种事断然不会发生在如玉妹妹身上……” 急得玉郎小妾王美玉打断王勤的话：“兄长，你在说些什么醉话？” 听得王勤如此说，郑大少爷脸色陡变，赵玉郎也变了脸？ 王勤本来也有些醉意对着赵珏再举杯：“再祝玉郎又当新郎！” 赵珏一听王勤说他又当新郎脸色越发的难看。 郑鲲也一脸愠怒瞪着赵珏。 好在此时只有应天七子和赵珏的三个爱妾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在场。 众人一见不对头又哄又劝。 齐俊和杨维牵起郑大少爷的手就走。 刘敏和徐威拽着王勤就跑。 郑大少爷红着一张俊脸恼羞成怒地甩袖走了。 赵玉郎用眼直瞪着王美玉。 王美玉吓得赶紧下跪求饶：“公子望勿生气！我兄长的性子公子是知道的！他本意是好的！” 李香玉有些不满看了一眼王美玉，轻轻上前深情的看着赵珏，温婉劝道：“公子莫要与王公子置气，他的心性公子你也清楚，他本无恶意的！只是不该在公子今日新婚燕尔大喜之时提那不该提的人罢了！公子勿要生气哟！” 李香玉又拿双眼恨恨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美玉，立即回眸再次深情的看着公子还用手轻抚公子肩背。 王美玉跪在地上怨怒地拿她那双美目瞪着李香玉，一脸的不服气。 赵珏另一个小妾刘红玉一见忙颤抖着说：“公子莫要恼怒，眼下少夫人还在新房等着公子呢！” 李香玉双眼含情脉脉看着赵珏：“公子今日大喜勿要少夫人等太久，公子快些去吧！” 赵小智和赵小礼也齐劝公子勿要生气莫让少夫人等太久，时候当真不早了。 送完客人的赵昇玉和崔玉容见状也好言相劝玉郎今日无论如何也不得放肆。 赵晟和秦桂枝母子，赵瑂和黄腊梅母女各自隐在暗处观察着赵珏的一举一动再次各怀心事。 赵瑾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周彬不辞而别没有看到这个状况。 巧云在丫鬟俏儿的陪同下隐在暗处看着赵珏直摇头：“希望这个郑如玉真的不要步了杨梅的后尘？” 俏儿有些不相信：“小姐，听说郑大小姐很不与常人呢？” 巧云冷笑：“王丽娟和杨梅又何尝是寻常女子呢！” 俏儿看着巧云那异常美丽却又没有血色的脸不敢说话了。 想起早逝的王丽娟，崔玉容心中愧疚，示意王美玉快快起来，又好言规劝玉郎速速去新房勿让如玉久等。 赵昇玉意味深长看着赵珏言道：“郑如玉向来不与常人想来玉郎心里早就有数，不需要为父提醒你。还有郑鲲……” 赵珏听得父亲没有说完的话忽然心里有一种不快的感觉。 赵小智和赵小礼轻轻提醒公子今日不是置气的日子，少夫人那里公子真的也不可造次。 赵珏在赵小智和赵小礼的规劝下面无表情向新房而去，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十七年的等待今日终于可以得到答案了…… 不过，赵家玉郎的心思任何人都猜不透…… 公子怒着脸进了新房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却见那荷花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公子不觉怒火中烧：“你这贱婢，在此做甚？滚！” 赵小智看着莲儿故意冷冷言道：“荷花，你在公子新房里做甚？” 荷花一脸委屈给公子行礼：“我不叫荷花了，我现在是莲儿了。我家大小姐昨晚给我改的好名字！” 赵珏一听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小礼看着莲儿也有些懵了？ 赵小刚本能的拔出宝剑指着莲儿：“你这个蠢货，竟然敢到公子的府邸惹公子不快？” 赵小智也有些怒了，冷冷拨开赵小刚的利剑，冷冷对莲儿言道：“管你叫甚名字！我家公子以前可是说过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贱婢了！诗儿在哪？” 莲儿看着赵小智傻傻一笑：“诗儿姐姐呀，她现在已经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了！我是郑府派给大小姐的陪嫁丫鬟，我是莲儿！” 仨小厮一脸不解齐齐看着公子，又齐齐看着盖着大红盖头的郑大小姐。 赵珏心里忽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下意识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郑如玉，看着莲儿怒不可揭：“你这蠢货，什么时候成了什么鬼莲儿？” 莲儿一脸骄傲大大方方给赵珏行了一礼：“莲儿见过公子！我家大小姐昨晚给奴婢改的好名字！我家大小姐说莲高洁纯净出淤泥而不染，又濯清涟而不妖！” 莲儿这番做派和说辞倒把赵珏愣住了？不由自主看向盖着大红盖头的郑如玉？ 郑如玉的声音从红盖头里传来，温婉又轻柔：“莲儿可曾好好拜见了公子？又是否好好见过了三位哥哥？” 莲儿急忙慌慌张张跪下，对着赵珏连连磕头：“莲儿见过公子，见过小刚哥哥，小礼哥哥，小智哥哥……” 听着莲儿跪在地上拜见三位哥哥，仨小厮如何能淡定？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的红盖头若有所思…… 赵昇玉和郑荣是几十年的好友，赵珏和郑如玉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赵珏一直未能见过如玉妹妹的真容，但是如玉妹妹那宛如天籁柔如和风的嗓音，赵珏再熟悉不过…… 赵珏忽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着跪在地上慌成一团的莲儿，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冲着莲儿低低吼道：“你这个蠢货，滚，消失在本公子眼不见的地方！” 赵小礼急忙扶起莲儿：“莲儿姑娘快快请起！” 赵小刚反应过来也立马喝道：“莲儿姑娘起来，速速消失，休得扰了我家公子的兴致！” 赵小智看着莲儿冷冷言道：“自求多福！” 公子看了一眼赵小智和赵小礼，见仨小厮正齐齐看着他随即镇定自若斜看了一眼赵小智。 赵小智不卑不亢拿起桌子上的秤杆递给公子，拖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傻”莲儿就往外走。 赵玉郎忽然有些激动，拿着赵小智递来的秤杆小心挑起郑如玉的红盖头，满心满眼的望向郑如玉：“如玉妹妹，你终于姓赵了……” 听得公子如此说，赵小礼轻轻关上新房门和赵小刚悄悄退出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憨憨一笑：“弟弟呀，希望郑大小姐不会让公子失望！” 赵小智冷冷看了一眼赵小刚，见一众丫鬟小厮围挤在新房四周听壁角，赵小智冷冷呵斥道：“大胆，公子的墙角你们也敢听？” 赵小刚佯装抽出宝剑，吓得一众人飞快四散逃去。 赵小礼看着紧闭的新房门，又看着那些大红喜字和大红绸带再次欣慰一笑。 憨憨的赵小刚是不会理解赵小礼此刻的欣慰的，只能求助的看着冷冷的赵小智。 赵小智才不给赵小刚任何提示呢，只冷冷提醒赵小刚警醒些。 赵小刚嘿嘿一笑：“郑大小姐都嫁过来了，难道郑大少爷还能反对不成？再说了，反对也无效了！”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小礼，冷冷回头看着新房门。 新房里被赵珏挑起红盖头的郑如玉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高一低，满脸红麻子迎着赵珏那希冀的眼神扭捏又娇羞的轻声唤道：“夫君！” 赵家玉郎设想过千万次娶郑如玉包括挑开郑如玉的红盖头时的场景，郑如玉到底有多么美丽让郑鲲是那样的嫌弃他赵珏配不上如玉妹妹？ 但是赵珏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娶郑如玉是如此顺利？红盖头下郑如玉的真容竟然如此丑陋不堪？还有郑如玉那扭捏作态的丑态和眼睛里的兴奋让赵珏浑身不自在…… 赵珏忽然一阵恶心，把手一松那秤杆直接掉在地上，那红盖头还在郑如玉头上欲动半掩…… 第3章 卖女求荣 赵珏只觉得浑身无力似醉非醉，郑如玉那余音绕梁的声音隐隐飘来：“珏哥哥，你怎么啦？” 可惜此时此刻的赵珏脑子里全是郑如玉的扭捏作态和那满脸红麻子，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声让他魂牵梦萦的“珏哥哥！” 一股难闻的狐骚味让赵珏越发恶心，酒劲上来打了一个寒颤，脚下轻飘有些打滑把那地上的秤杆踢得一响…… 仨小厮在新房门外听得声响齐齐急问：“公子，如何？” 公子有气无力回道：“本公子想吐！” 赵小智急忙推门进来看着新娘子，扶住公子关切问道：“公子，如何？” 赵珏无意再看向郑如玉，依靠着赵小智不耐道：“本公子真的要吐了，快些扶本公子出去！” 赵小智小心扶得公子出了新房门，赵珏忍不住大吐了一口。 赵小礼见公子真的要吐也吐了，赶紧进新房拿铜盆给公子接了，又把那热毛巾给公子擦嘴。 赵小刚速速给公子递来一杯热茶，赵小智接过喂给公子喝下。 三小厮齐问：“公子可好些？” 赵珏回头看了一眼新房里还盖着红盖头的郑如玉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赵郑氏竟然是个丑八怪？郑荣，你这个卖女求荣的老匹夫，今晚分明就是想要吓死本公子不成？” 郑如玉的容貌不仅让赵珏大失所望并且让赵珏看着、想着都恶心？ 赵珏不由破口继续大骂：“郑荣你个老匹夫，卖女求荣的混账东西！就这种姿色，还日日在本公子面前夸耀其女容貌倾国倾城……简直就是放屁……郑鲲，如此丑陋不堪的赵郑氏，亏你日日心心念念的夸上了天，还防贼一样藏着掖着不让本公子瞧见？我呸……” 或许话说得有点急躁且多，赵珏又一阵恶心想吐…… 仨小厮第一次沉不住气了，如何会相信公子说的话？ 见赵珏又在那里反胃，赵小礼急忙拿起铜盆来给公子接住，赵珏又吐了几口嘴里兀自骂骂咧咧…… 赵小礼和赵小刚看着赵小智齐齐言道：“公子莫非吃醉了？” 赵珏的酒量如何仨小厮心里太清楚了！赵珏从未醉过，只是为了哄郑鲲而时不时装醉一回…… 只是公子今晚的表现实在反常，大骂郑荣和郑鲲，这真不是赵珏一贯的作风。 对于郑荣，赵珏向来敬重；对于郑鲲，赵珏更是十分的在意郑鲲的所有感受，总是想方设法讨郑鲲欢喜。 当然，在仨小厮眼里心里，美好大度又才情横溢的郑鲲自是值得公子的青睐的。 见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不语赵小礼不敢再说话，赵小刚更是不敢多言！ 公子也不再多言语只有些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新房？ 赵小刚和赵小礼赶紧跟上。 赵小礼第一次有些慌乱：“公子，你要去哪里？” 赵小智眼见莲儿还杵在那儿傻看不由厉声喝道：“你这蠢货，刚刚都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吓得莲儿跑进新房大喊：“大小姐，大小姐！” 盖着红盖头的郑如玉轻声言道：“莲儿莫怕！莲儿把房门好好关好就是了！” 莲儿欲言又止，一脸害怕的看着还盖着红盖头的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低低嘀咕：“公子刚刚骂老爷是卖女求荣的老匹夫？还直呼大少爷名讳，骂完人还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如玉盖着红盖头无怒而威对莲儿轻轻言道：“莲儿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是吧！” 莲儿傻傻的点点头，又迷惑的摇摇头：“可是大小姐……” 郑如玉反问莲儿：“昨晚小姐我与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莫非莲儿你没记住？” 莲儿摆了摆头又连连摇手：“不不不，昨晚大小姐对莲儿说的话莲儿虽然不全记得，但是有一条莲儿是记得的，那就是到了赵府，莲儿一切全听大小姐的！” 郑如玉不容置疑隔着红盖头和莲儿言道：“那本小姐问你，你刚才听见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莲儿懵懂的摇摇头：“莲儿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是不是这样，大小姐……” 郑如玉轻轻点头：“公子既然醉了，已然去了？本小姐我也疲乏了！莲儿服侍小姐我沐浴更衣就寝吧！” 莲儿点头应声：“可是小姐的这个红盖头还没有……” 郑如玉吩咐莲儿：“莲儿乖，把新房里这些红烛都灭了吧……” 莲儿听话的一一吹灭了那些红烛，郑如玉很是失望的一把扯下红盖头叹了一口气：“莲儿，把这新房里所有的彩烛都灭了吧！太耀眼了！只留下一盏灯照明便可！莲儿切莫要害怕，只把房门好好的关上吧！” 莲儿应声一边又灭了那些彩烛，一边征询郑如玉：“大小姐，奴婢拿椅子把房门抵上吧？刚才公子和赵小智好凶哦！大小姐，为什么这新房里有好大一股狐骚味？莫不是公子身上的……” 莲儿自知失言，急忙双手捂嘴：“大小姐，莲儿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说……” 郑如玉看着莲儿这副憨憨的模样和懵懂的言语，忽然笑了。 想着莲儿的单纯不谙世事郑如玉心里又有些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赵府那些事想多了？ 赵珏走了，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郑如玉落寞的在看着有些昏暗的新房里对莲儿轻轻言道：“莲儿乖，莲儿莫怕！莲儿刚刚什么也没有说是吧？你若是饿了就把桌子上的那些点心吃了吧！不用担心小姐我！莲儿乖，慢慢吃哦……” 莲儿自知刚刚失言失态，乖巧应道：“是，大小姐！奴婢知道了！有大小姐在，奴婢不怕！” 郑如玉自己沐浴更衣后放下红床帐对莲儿轻轻言道：“我睡了！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如何了？本小姐感觉昏昏沉沉的，莲儿莫要再叨扰本小姐了！” 莲儿点点头不敢再说话只看着倒伏在宽大的新床上的郑如玉。 郑如玉躲在大红喜被里又轻轻交代莲儿：“莲儿吃完点心把那盏灯也灭了吧！本小姐先睡了！你也在床榻上好好歇息吧！” 莲儿还真饿了，一边吃一边回郑如玉：“嗯，大小姐，奴婢知道了……” 赵珏十分失望的摇摇晃晃向李香玉房间而去，一边还在咬牙切齿怒骂：“夫君！谁是你这个丑八怪郑如玉的夫君？郑荣你这个卖女求荣的老匹夫……” 赵小礼急忙劝道：“公子今日喝多了酒，吃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赵小刚忽然言道：“公子，新房里的灯好像只有一盏灯亮着了，莫非少夫人独自睡去了？” 公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却不回头也不搭话。 赵小智对公子进言：“公子，今日乃是公子与郑大小姐大喜之日，公子万万不可造次，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成体统！万一郑府为难公子……” 公子啐道：“敢拿这样丑陋的姿色欺骗本公子身上还一股狐骚味？当本公子眼瞎又鼻塞不成……” 赵小智如何会信：“郑家大少爷乃是东京第一美男！莫说那些小姐丫鬟们，就是众多公子也为之折服！公子且看去年郑大少爷成亲时那从四面八方赶来祝贺吃喜酒的人中，公子少爷甚多！” 赵小礼看着赵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向来惜字如金又冷冷的赵小智今日已然话多了：“那郑家三小姐生得也是绝美，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怎么可能以才貌双全轰动杭州城的郑府大小姐只有几分姿色？莫非公子真醉了一时眼花或是被王勤公子恼着了？” 赵珏不否认赵小智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今晚的赵珏好像真的是醉了？脑子里全是丑八怪一样的赵郑氏？ 公子拿醉眼看着赵小智：“你这厮今日话有点多！嗯？哼！本公子什么时候醉过啊？赵郑氏当真是个丑八怪还扭捏作态卖弄风骚，夫君？本公子才不会做你这个丑八怪的夫君！” 赵小智忙对公子施礼：“今日日子特殊，公子勿怪！” 赵小礼体谅道：“公子今日确实喝多了些，又加之王公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小刚好笑：“都说小厮我不会说话，那个王勤公子也比小厮强不了多少！公子今日大婚他说话竟然不带脑子？” 公子不语，面无表情欲走还停？ 赵小礼再劝：“公子还是快去新房吧，把少夫人一人晾在新房里着实不好！” 公子一听，反而加快了脚步直向李香玉那儿去了？ 仨小厮知道公子心性，虽然心里有太多疑惑不解，也不再多话只紧紧跟在公子身后。 听到红儿来报：“香玉夫人，公子来了！” 李香玉如何肯信，眼见公子真的不悦而来，李香玉急忙迎上前好言安抚：“公子，如何来了？是不是觉得喝太多了有些疲累？” 公子直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一见公子如此神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是不敢多问，只能委婉和公子言道：“今日乃是公子与少夫人大喜的日子，那郑府也不比其他府上，公子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呀！” 公子越发的不快了，有些委屈的看着李香玉欲说还休…... 李香玉心里非常清楚，今晚日子特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公子留在自己房里过夜的。 不说郑府，只想想宠妹狂魔郑鲲才刚刚一脸愠怒离去，李香玉越发不敢把赵珏留在自己房里，虽然她心里很想日日夜夜与赵珏同床共枕翻云覆雨。 李香玉想着郑鲲那张俊脸下毫不掩饰对赵珏娶郑如玉的不满？有些担心公子那向来我行我素的心性会让郑鲲更加心生不快？ 如此一想李香玉心里忽然有些着急，嘴里眼里却全是温柔的看着赵珏：“公子还是快些回去陪少夫人吧！公子的心思香玉都明白！望公子莫要负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李香玉温柔的搂着公子，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对公子言道：“公子好好想想郑大少爷郑鲲吧！香玉送公子…...” 赵珏一想起郑鲲那张绝美的脸，郑鲲那双绝美的大眼睛，郑鲲对郑如玉嫁给自己那强烈的反对，赵珏心里有些愧意还有些委屈？ 公子无言的紧紧搂着李香玉不语。 李香玉摸着赵珏身上的大红喜服，心里再次清醒从赵珏怀里轻轻脱开：“公子，速去陪如玉妹妹吧……” 红儿也直言公子今日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能去，只能去少夫人那里？ 赵珏郁郁出得李香玉房间，又向王美玉那儿去了？ 仨小厮心里虽然着急，但是无奈的只能跟在公子身后。 远远看见公子和仨小厮来了把个绿儿吓得直叫：“小姐，小姐！公子来了？” 王美玉如何肯信，半信半疑出了房门果然见公子一身大红喜服悻悻而来？ 王美玉忙忙地给公子行了一礼热情相迎：“公子！公子！你怎么来了？”却又面带疑色看着赵珏？ 公子望着王美玉那有些怀疑的神色心下不快，转身又向刘红玉那儿迈步又停下…… 吓得王美玉和绿儿跪在地上直说公子好走…… 刘红玉和蓝儿跪在地上颤颤抖抖，小心规劝公子还是请向新房少夫人那里去。 赵珏喟叹道：“偌大一个赵府，竟然没有一个让本公子从心所欲的地方不成？” 赵小礼劝道：“今晚公子哪里都不要去还是去少夫人那里吧！冷落了少夫人总是不好！” 赵小智和赵小刚再劝公子以大局为重。 公子看向赵小刚反问道：“那你这厮还在这里做甚？” 赵小刚会意纵身一跃不见踪影。 公子长叹一声，随着赵小智和赵小礼再向新房摇摇晃晃而去。 夜深人静，赵昇玉和崔玉容还是不放心，要曹民和碧儿暗中观察公子的行踪。夫妻俩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宝贝儿子常常行事不按套路我行我素雷厉风行惯了。 赵昇玉和崔玉容似乎永远也弄不清楚赵珏，也想不明白他们的这个宝贝儿子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 赵晟母子和赵瑂母女对于公子今晚的所作所为大为惊讶？ 虽然他们都知道公子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今晚公子的所作所为和口口声声“卖女求荣”还是让他们吓了一大跳？ 当然，他们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言，只是各自察言观色静观其变。 四夫人一脸不悦暗中观察着赵珏的一切动向不屑的摇着头：“看来这个赵衙内又要生事端了？只是郑官人可不是杨先生……” 俏儿看着四夫人欲言又止。 赵珏有些不情不愿地随着俩小厮来到新房门口，只是让赵玉郎没有想到的是，新房早已是漆黑一片？ 大红的囍字到处可见，大红的绸缎还高高挂着一派喜庆与祥和，但是新房里却是一片漆黑寂静？ 第4章 黯然神伤 赵珏下意识抬头，略带醉意的大眼睛发着光。看着大红的囍字到处可见，大红的绸带还高高挂着一派喜庆与祥和，但是新房里却是一片寂静赵珏很是伤感…… 赵小智不卑不亢上前推门，门推不开？ 赵小礼不慌不忙上前敲门，无人应声？ 赵小刚不急不躁劝道：“莫要费气力了！门后不仅挡了椅子还挡了桌子，看来……” 赵小智低低骂道：“莲儿这个蠢货！” 公子忽然一阵失落，觉得今晚有些过头转身想走却又不知该去哪里？ 赵小智一声叹息：“偌大的一个赵府竟真的没有一个公子想去的地方不成？” 赵小礼也叹道：“今夜之事若传到郑府，只怕明天郑府会发难！公子，还是好好与少夫人说道一番请少夫人千万不要误会了公子啊？” 赵小刚接言道：“别的人倒不怕，只怕郑大少爷……公子，小厮去把门撞开让公子入洞房……” 一听入洞房，赵珏又不快起来，转身就走…… 赵小智似乎反应过来，急忙去找管家曹民交代了一些事情。 赵珏则感到十分无趣径直去了他的书房。 赵小礼无言的伺候好公子沐浴更衣后，劝公子早些休息。 赵珏无聊又无力的倒在太师椅上只是不语。 见赵小智来了，公子淡淡言道：“都交代好了！” 赵小智冷冷的点点头。 公子闭上眼睛想事情：“叫赵小刚好生在那里守着……” 赵小礼应道：“公子放心，这种事情小刚哥哥不会含糊！只是老爷和夫人还有郑府那里公子要如何交代？” 公子很是不耐道：“刚刚赵小智不是和曹叔都交代好了吗？你这厮，管好你份内的事就好了！本公子自有打算休要在此聒噪！” 对于公子今晚的所作所为管家早已看在眼里并且禀告了赵昇玉。 赵昇玉听了曹民一五一十的叙述后十分不信了：“这个孽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碧儿也把一切原委告诉了夫人崔玉容。 崔玉容自然是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新婚之夜，玉郎竟然如此对待如玉还骂人？不可能啊？” 赵昇玉和崔玉容急冲冲地来到书房，见公子一脸茫然坐在椅子上正黯然神伤。 无论京城里那些说书先生如何添油加醋大话赵家玉郎的那些荒唐事，赵昇玉嘴里也是口口声声骂“孽子，孽障”但是在赵昇玉心里，却一直以赵珏为荣。 赵珏六岁习武，十二岁跑马行商，十五岁从战场上毫发无损平安归来，随后与王勤之妹王丽娟成亲，自是少小老成有勇有谋。赵珏十六岁丧妻后在赵府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个性硬生生让父亲把府内大权成功交到他的手里并且把赵府治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凭借异禀的天赋让家业蒸蒸日上方兴未艾，誓要打造一座百年府邸如何不让赵昇玉这个老父亲为之欣慰？ 在好多事上赵昇玉都能对赵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晚之事关系重大，赵昇玉可不能由着赵珏这样胡来。 赵昇玉一见赵小智便怒斥道：“你们这帮厮，不劝公子好好行事反而把好好的一堂喜事搞成这样？” 崔玉容看着赵珏气得直问：“玉郎，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赵珏无言回答父亲母亲的质疑。 赵昇玉一脸横秋对赵珏吼道：“你这个逆子，你不喜欢也就罢了，竟然还出口伤人？” 赵珏心里愧疚，嘴里却冷冷言道:“玉郎不劳父亲母亲担心，儿子自会妥善处理好！” 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想想赵珏不过二十三岁已经经历了数不清的大风大浪，一路在刀光剑影中一次次从死神手里逃脱早已经是波澜不惊异常成熟赵昇玉心里很是不忍…… 崔玉容气得差一点晕倒：“你这个孽子，你既然不喜欢如玉当初为什么要提出娶如玉为妻？一切都是你这个孽障一手安排的，今天洞房花烛夜你演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珏竟无言以对？ 想起与郑荣这几十年的相知相惜，想起赵珏与郑鲲十几年的惺惺相惜，赵昇玉对公子吼道：“你个孽子，还不快去和如玉陪不是，只说今天喝多了请贤媳谅解……” 崔玉容也含泪劝道：“是啊，玉郎，你快去和如玉好好说呀！当初可是你一心想娶如玉为妻的呀？” 赵珏听了母亲这句话心里越发愧疚，勉强起身，管家带路，二小厮跟随再次来到新房。 赵昇玉和崔玉容不放心，在四夫人和碧儿的陪护下跟着玉郎来到新房。 崔玉容见外面一片喜庆的大红而新房里寂然漆黑，感同身受不觉眼前一黑吓得玉郎把崔玉容一把扶住：“母亲，母亲！” 崔玉容轻轻推开玉郎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当然，崔玉容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甚至想不通玉郎小小年纪是怎么把秦桂枝和赵晟这对狠毒母子压下来的？ 四夫人和碧儿急忙扶着夫人好言安慰。 赵昇玉心里是相信赵珏不会突然恶心呕吐还破口大骂的? 赵珏再我行我素也不会让郑鲲对自己失望的。赵珏太在乎和郑鲲的兄弟情深了。更何况娶郑如玉是赵珏一手操办并且与郑鲲斗智斗勇后才成功娶到了郑如玉的！ 赵昇玉怀疑赵珏是不是被郑如玉算计了今晚才如此失态?但是老谋深算的赵昇玉想不出郑如玉为什么要算计赵珏？只能示意管家去敲门。 曹民敲了许久，一个慵懒的声音才应道：“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敲门？我家小姐早已睡了休得吵闹！” 赵昇玉试探性的问道：“莲儿姑娘，你家小姐当真睡了么？” 莲儿竟然有点不耐烦了：“公子都吐了想来是吃醉了酒。我家小姐也倦了大概是那交杯酒有问题还是怎的？我家小姐昏昏沉沉的早已睡下了！” 崔玉容又轻声问莲儿：“如玉贤媳当真睡下了？” 那莲儿还不管不顾了：“公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只要不出口伤人就行了！亏得我家老爷对公子一味的夸赞，想来我家老爷看到的只是某些人的表面吧！“ 莲儿想想自知失言又压低声音言道：“休得再吵闹扰了我家小姐的清梦！我家小姐性情温良凡事总是替他人着想！烦请赵府为了赵郑两家关系着想各自留点体面吧！莲儿睡了！” 莲儿在黑暗中竟不再言语也无开门之意？ 赵小智冷冷喝道：“莲儿你这个蠢货，快给公子开门！” 莲儿忽然言道：“莲儿今天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说……” 赵珏忽然怒火冲天：“你这个贱婢，这样胡言乱语的，就该乱棍打死！” 崔玉容被赵珏这句话吓着了，呆呆的看着她的宝贝儿子？ 赵昇玉听了莲儿这些胡言乱语，忽然怀疑起郑如玉为什么要把机灵懂事的诗儿换成的确看上去傻乎乎的荷花？看来郑如玉是有备而来，想来是知道了赵府里那些事吧？ 赵昇玉越发心疼起赵珏来了，但是却恨恨瞪着赵珏怒骂：“孽子，休得放肆！” 赵珏强忍着怒火不再发作。 众人等了一会，莲儿终于轻轻言道：“小智哥哥，我家大小姐真的睡了，公子请自重！” 崔玉容已经不想责骂公子了只是轻声抽泣。 赵昇玉想都没想甩手给了公子一巴掌：“孽障，你干的好事！明日看你这孽障如何面对郑府面对郑鲲！” 公子心里自知今晚有些过头受了赵昇玉这一巴掌。 赵昇玉吩咐管家：“今晚的事不得泄露任何风声，否则一律乱棍打死！” 曹民点头请侯爷放心。 崔玉容再次被老爷这句话吓着了…… 赵昇玉看了一眼崔玉容又吩咐碧儿：“速去与夫人请府医！” 碧儿小心搀扶着崔玉容：“夫人，不要担心公子和少夫人……” 四夫人勉强安慰崔玉容：“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赵昇玉心里的那些疑问如何能消，一路孽障孽子骂不停自回自己书房与曹民商议去了…… 公子想要去扶着母亲，崔玉容哪里肯理会他，负气推开玉郎一路抽泣着被四夫人和碧儿扶回了自己房间。 四夫人愠怒地看了一眼赵珏心里想道：“夫人这无以言表的情绪全拜玉郎所赐！但愿郑如玉不要步了杨梅的后尘！” 公子自是无趣得很回到书房倒在书房的椅子上发呆…… 这里郑如玉哪里睡得着？躺在新房的新床上眼泪轻流。 看赵玉郎那过激的反应，郑如玉心里想着：“公子这见不得丑陋之人的“眼疾”分明还病得不轻？” 郑如玉想起与赵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想着赵珏三次奋不顾身救自己于危难，怎么想来都不是如玉我自作多情呀？ 郑如玉躺在新床上暗自轻叹了一口气，思绪却飞到了十年前，七年前，三年前，二年前，一年前与赵珏的种种过往和今日出嫁时那八抬大红花轿，还有祖父，外祖父，父亲和兄长为自己陪嫁的十里红妆…… 崔玉容哭泣言道:“巧云，今日新婚之夜玉郎如此一闹，这百年赵府让今后的如玉要如何才能安身立命呀？” 巧云不语，碧儿也不敢语…… 崔玉容含泪自言自语:“如玉不会像杨梅那样吧？” 碧儿急忙打断夫人的话:“夫人想多了！郑大小姐向来不与常人秀外慧中，郑大少爷又是唯一一个被公子放在心里的好兄弟……” 巧云轻轻冷笑了一声…… 崔玉容忽然眼睛有光：“当年我没能护住杨梅，让她和丽娟一样年纪轻轻就去了。但是如玉这里，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护住如玉！我们赵府真的伤不起了，玉郎更是伤不起了！他才多大呀，看着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像个少年……终是我的无能啊……” 巧云和碧儿急忙好言好语劝慰夫人，要夫人相信公子，相信郑大小姐…… 赵珏倒在书房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也是思绪万千。 赵珏想起了十年前与郑鲲下江南，十三岁的他在杭州与一个牵着白色小马驹的十岁的女孩在一丛桃花林中邂逅。 少年公子对那个女孩是一见钟情与她相谈甚欢，那个女孩自称赵氏玉娘是个可人儿。 赵珏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仿佛看见一个身材高挑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少女牵着她的白色小马驹雪儿向他款款走来，用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 少女面带微笑轻声软语唤着：“珏哥哥！快八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来迎娶于我呢？这块玉佩玉娘一直留着，公子可说过这是你送与玉娘的定情之物呀，待玉娘十八岁后下江南娶我为妻...…” 公子眼泪忽然流了出来自言自语道：“玉娘，这八年来本公子是遍寻你不得呀！那桃林竟然变成了竹林？是本公子负了你！娶了王丽娟，又娶了杨梅，今天还娶了一个丑八怪似的郑如玉…...” 一想起郑如玉，赵珏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七年前，三年前，二年前，一年前与郑如玉的种种过往。还有今日新婚那身着绿色大婚礼服被郑鲲恋恋不舍背上花轿的新娘子和郑府陪嫁的十里红妆…… 仨小厮见公子落泪又自言自语的都不淡定了，齐问公子是否又想起了那个他们仨小厮从未见过的赵玉娘？ 赵珏带泪不语，闭上眼睛自言自语：“本公子刚刚明明看见她一身桃色衣裳，似出水芙蓉又如梨花带雨美极了！你们仨小厮哪天见到了玉娘，就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了…...” 仨小厮面面相觑，那个牵着白色小马驹被他们仨兄弟找了几年但是毫无音讯的赵玉娘，好像一直只在公子的执念中？ 仨小厮如何会质疑公子，只能好言相劝公子今晚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被郑大少爷拿住了什么把柄？ 赵小礼更是极力相劝赵珏为了再兴赵府百年好好与少夫人郑如玉相处。赵小礼甚至自信的对赵珏言道，说不定郑如玉真的能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呢！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赵小礼。 赵小刚不解赵小礼为什么那么相信郑如玉真的能助公子？ 但是赵小刚看着赵小智虽然冷冷的看着赵小礼，似乎并不反驳赵小礼之言，也只能不说话看着公子。 公子重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遐思...… 赵珏想起了这些年与郑鲲在一起的快乐点滴，想起对郑鲲的一见欢喜，与赵玉娘在杭州初遇时的一见钟情。想起了这些年多次与郑如玉照面，但是却从未见过她的真容？ 今晚新婚郑如玉不仅仅是容貌不堪，甚至连眉眼都是一高一低一大一小？更不要说郑如玉那满脸麻子吓死人？ 想着这些不得不让赵珏怀疑郑如玉不仅丑陋还不会化妆或者郑鲲根本是在欲盖弥彰？ 难不成是郑鲲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心想娶郑如玉为妻？ 这样想着，赵珏忽然有些懊恼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冷静下来细看郑如玉？ 但是赵珏又自信的相信自己的眼神，觉得今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郑如玉当真就是个丑八怪！ 第5章 心生敬畏 京城郑府，郑鲲立在郑如玉的闺房眼泪清流，他一点都不相信赵珏这个腹黑公子会善待他的如玉妹妹？ 当然，郑鲲怎么也不会想到赵珏新婚之夜竟然敢把郑如玉一人弃在新房还骂骂咧咧而去？ 郑鲲轻轻抚摸着如玉闺房里那些女红，想想赵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配不上如玉的秀外慧中倾国倾城，更对不起如玉对赵珏的一往情深。 郑鲲从不质疑赵珏的出类拔萃，但是他只想与赵珏成为好兄弟而不是什么舅兄妹夫？郑鲲才不愿步王勤和杨维的后尘，更不想他与赵珏十几年来的兄弟情为了如玉而破裂…… 一想起王丽娟和杨梅都是美丽单纯的好女孩，在如愿嫁给了心仪的公子赵珏后却落得凄惨下场而命赴黄泉，郑鲲是越想越不放心让郑如玉一人呆在那不知深浅的百年赵府里？ 郑鲲又实在不明白外祖父，祖父和父亲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如玉才是百年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甚至说什么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 郑鲲一想起郑府和赵府几十年的交集，想起赵珏三救如玉和郑府于危难，心里又觉得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对郑如玉嫁给赵珏，实在是对不起与赵珏这些年的相知相惜...… 蔡琼瑶默默的陪着郑鲲不言语，也不去相劝郑鲲，准确的说是不敢相劝郑鲲？几年的历练，郑鲲蜕变得让蔡琼瑶对他越来越心生敬畏了？ 郑如梅眼见长姐嫁入了百年赵府，心里好生羡慕又嫉妒。一心想着要搬去长姐的闺房，觉得长姐已然出嫁了，那又大又好的闺房空着多浪费？ 自然，刚刚出现在如玉闺房的郑如梅便被郑鲲严厉的呵斥了一顿。 郑如梅不服，哭着说长姐已经嫁入了百年赵府，这么好的闺房兄长当真要空着不成？ 郑鲲大眼睛直视着郑如梅，言辞凿凿表示如玉很快就会回到郑府，如玉的闺房谁也不能占用并且想都不要想。 郑如梅不相信长姐已经出嫁了还会再回来？而且长姐嫁的可是京城不少女子求而不得的赵家玉郎啊！ 蔡琼瑶也不相信赵珏这个京城第一公子会留不住郑如玉？ 郑鲲没有理会蔡琼瑶的质疑，更没有理睬郑如梅的讶异，而是吩咐管家郑纲把郑如梅家法伺候？ 吓得郑如梅立即跪下给兄长认错，闻风而来的方素珍也跪下请大少爷勿要生气，自己一定会好好管教如梅的。 郑皓也责怪郑如梅不知轻重，心里没有尊卑有别，眼里没有长幼有序让郑如兰暗自庆幸今天自己没有与二姐郑如梅争抢长姐的闺房。 兄长郑鲲的心性郑如兰还是有些惧怕的，不仅仅因为郑鲲是嫡长子是兄长而是郑鲲越来越像赵珏那样雷厉风行了。 这样想着，郑如兰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诗儿，也跪下请求兄长不要生气。 闻讯而来的郑荣有些伤感的看着郑鲲好言安慰，说是玉郎一定会善待如玉的！ 郑皓一脸不信看着父亲指着诗儿言道：“莫非爹爹今日没有发现端倪？那个所谓的东京第一公子怕不是一个愚夫吧？如此，他如何配得上长姐的秀外慧中和成竹在胸！” 不等郑荣和方素珍接言，郑皓看着郑鲲言道：“一切都听兄长的安排！长姐的闺房不但不能动，还得派人时时打理。长姐天生的爱干净见不得脏东西，诗儿虽然是四妹的丫鬟了，抽空就把长姐的闺房打扫整理干净！” 诗儿含泪跪下请大少爷和二少爷放心。 郑鲲有些欣慰的拍拍郑皓的肩：“二弟长大了，知道替父分忧了！也能懂得兄长的良苦用心了！” 郑鲲对郑如玉的偏爱郑荣能懂，但是郑皓这个庶弟什么时候也偏向郑如玉这个嫡长姐了？ 对于自己这个一向低调到尘埃里的庶子，郑荣到今日才发现自己是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这个庶子了。 郑皓只比郑如玉小几个月，长得与郑如月倒是越来越像？ 郑皓与郑如月在一起，无人怀疑他们不是亲兄妹！当然，郑皓和郑如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只不过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出罢了。 郑荣欣慰的拍拍郑皓的肩膀：“皓儿真的长大了，知道要保护长姐了。” 方素珍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抬眼怒看着郑皓这个她一心想要仰仗的儿子，也是一百个想不通什么时候皓儿的眼里心里也只有郑如玉了？ 郑鲲示意方素珍和郑如梅起来，看着蔡琼瑶清清淡淡的言道：“我们郑府虽然不像赵府那么复杂，但是郑府大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娘子你好自为之！” 珠儿认真的看着郑鲲，使劲的点头，又看着蔡琼瑶点头。 蔡琼瑶对郑鲲的感情最初只是被郑鲲的美貌所吸引；后来又陷入郑鲲的才情中；再后来被郑鲲的风流倜傥和仗义疏财深深感动而不能自已，竟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 自从蔡琼瑶强行嫁与郑鲲为妻后，郑鲲这个表面上斯斯文文的美男子，竟让蔡琼瑶折服在他的不动声色中。 蔡琼瑶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郑鲲与赵珏相处久了，那个他人眼中的白面书生便不能小觑。这亦是郑如兰惧怕兄长的原由吧。 郑如梅无法想象百年赵府到底是怎样的深宅大院，不由心生憧憬。 百年赵府里，赵昇玉跪在列祖列宗灵牌前请求祖宗保佑他，也保佑赵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嫡长子。 崔玉容含泪默默跪在赵昇玉一旁，看着那些灵牌心里哀痛不已。 东京城这近百年赵府，最初只是与赵宋王朝不同祖也不同宗的商贾之家。 宋太祖当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开封赵府这个刚刚起步的商贾之家因为献粮献财有功才与皇室有了交集。 赵府先祖在开封城做生意风生水起如火如荼，励志要打造属于自己的百年家业？ 只是赵府先祖打下的家业几十年来府斗一直未曾停止。最后是作为嫡长子的赵沛荣一枝独秀成为了众矢之的。 赵沛荣虽然努力支撑着这份家业但是也阻止不了愈演愈烈的府斗。而作为赵沛荣嫡长孙的赵昇玉，在心狠手辣的母亲的鼎力帮助下才让赵昇玉成了最终的大赢家。 好在赵昇玉发奋图强早早娶贤妻崔玉容，六年后生子赵珏，再三年后又生下女儿赵瑾，续下了赵府血脉。 说来这个赵珏还真的不简单，从小就好武好斗，十二岁之前大多数时候是在少林寺习文弄武不走寻常路？ 十二岁那年赵珏带着几名家奴小厮，骑着他的枣红色高头大马“红风”一路跑到京北蓝田山做玉器生意牛刀初试是大获全胜？ 赵珏充分展现出了少年英才识玉断玉的天赋和对生意与生俱来的灵性。满载而归途中竟遇歹人拦路抢劫幸被猛爷所救…… 赵珏觉得是自己武艺不够精进才遭人暗算，又去了华山习武两年。 赵珏虽然小小年纪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武艺精进了不少，心术也深沉了许多。其胆大心细武功高强倒与他小小年纪不符？ 十五岁那年，赵玉郎又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到战场上显显身手。虽然赵珏受了不少伤，但是精神昂昂的像毫发无损的样子回到东京赵府，反倒让赵昇玉对他这个看不懂的儿子刮目相看。 不过这个赵玉郎向来不走寻常路从小到大做出来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让赵昇玉和崔玉容对玉郎是又爱又恨。 崔员外和崔光明向来不喜张狂自负，好色成性的赵家玉郎这个外孙，甚至怨怪崔玉容当年就不该生下赵珏这个孽障！ 自然，崔员外和崔光明与赵珏形同陌路。而赵珏也从不好奇母亲为什么从来不喜带他去外祖家？ 京城崔府这个在赵珏眼里看着都压抑的府邸，赵珏才不愿去听外祖父和舅父的教训呢。 得知赵珏今日真的迎娶了郑如玉，崔光明也觉得郑荣是卖女求荣，心里十分心疼郑鲲。 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年近古稀的崔员外叹气：“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 崔光明默默的饮着茶：“父亲，是卖女求荣！” 崔员外有些诧异：“郑官人或许有苦衷！只是为父想不通他与侯爷如何几十年来惺惺相惜？” 崔光明忽然叹气：“儿子也不甚理解？那才情横溢，风流俊雅的郑鲲竟然与玉郎那个混账衙内竟也是十几年来惺惺相惜？” 崔博文倒是对表兄赵珏十分敬重的样子，时不时瞒着祖父和父亲去百年赵府找赵珏和赵瑾玩耍。 今日赵珏大婚，崔博文早早的就和罗鸣去了百年赵府呼朋唤友，才不管祖父和父亲的斥责呢。 在崔博文看来，祖父和父亲根本就不了解表兄的出类拔萃，更不会知道赵珏少小老成背后的那些传奇而不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添油加醋…… 赵昇玉跪在列祖列宗灵牌前亦是思绪万千…… 赵昇玉少年时在母亲的安排下入应天书院读书，与来自江南的郑荣有幸成为同窗。 因性情相投赵昇玉和郑荣十分要好。几年后参加科举考试又是同榜进士，入仕为官后又政见相同，越发成为了君子之交。 那郑家在江南是世代书香，世代为官。因与赵府结缘，郑府也开始在东京城小有生意铺面房产府邸…… 而郑荣是一个求上进之人，为官图治二十载虽还只是个从四品京官，倒也对得起他郑府世代书香。 赵昇玉虽与郑荣一同中的进士，毕竟与赵宋皇室有些渊源，又是世袭的“开国侯”，官途相较郑荣自然坦顺些。 郑荣与赵昇玉还都是庆历新政的支持者，对范仲淹提出的革新倡议十分响应。 尤其是范仲淹新政提出的“明黜(chu)陟(zhi)，抑侥幸，精贡举，均公田，劝农桑，修水利，覃(tán)恩信，重命令”这几条郑荣甚为赞赏…… 虽然新政变革以放弃而告终，范仲淹也被挤出了朝堂，而郑荣和赵昇玉也受了牵连……但是两人终不悔…… 范仲淹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直都是郑荣的心中所想。 只是官场上的险恶让赵昇玉变得老练，郑荣则变得圆滑。但是两人心中的理想犹在，齐把希望寄予在太子身上？ 只是太子生性胆小怕事不喜欢拉帮结派。郑荣和赵昇玉反被人落下结党营私的口实并被朝臣所不齿？ 郑荣不在意被人猜忌成为了党争一员。虽然一再受到排挤，好在有赵昇玉在背后替他挡刀子。 毕竟赵府在东京立了近百年财富颇丰，毕竟赵府与赵宋皇室颇有渊源，为人老练狠辣的赵昇玉自是无所畏惧。 一些喜欢巴结逢迎的人总是称呼赵昇玉为侯爷。赵昇玉不喜，他更喜欢人称呼他为赵大官人。 赵昇玉一心总想着此生有所建树，而不是靠着祖上的那些阴功。 在当时扬文抑武的时风下，大宋王朝一直是人才济济，能臣辈出后生可畏，哪里还轮得到赵昇玉和郑荣出人头地。 赵玉郎与郑荣嫡长子郑鲲也是应天书院的同窗。那郑鲲风流俊雅气质悠闲。赵珏崇尚武学，雷厉风行的个性与郑鲲彬彬有礼的性格是格格不入？ 在应天书院的几年同窗中，赵珏的君子六艺是完胜郑鲲！尤其在御，射，数这几方面赵珏的出类拔萃让郑鲲望尘莫及？ 所以郑大少爷对赵家玉郎十分赞赏。 而这位应天书院第一美男称号的拥有者郑大少爷向来对君子四雅——点茶，焚香，插花，挂画这几个雅趣自有心得且胜出常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之郑鲲性格开朗阳光又单纯，深得赵大公子欣赏。 因为父辈相交颇深的缘故，郑鲲和赵珏一直礼尚往来，后来又成了同窗，两人越发的是惺惺相惜。 外人看着赵珏和郑鲲似乎水火不容，只有他们的几个好兄弟懂他们面不和心和的玄机。这是属于郑鲲和赵珏之间的默契…… 郑荣对赵家玉郎是赞赏有加！夸他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一心总想着与赵府结成儿女亲家。只可惜郑鲲生下来是个嫡长子郑荣未能如愿很是遗憾？ 后来赵夫人生下嫡女赵瑾，奈何郑大少爷在江南承欢祖父祖母膝下与赵瑾无缘交集？ 而赵瑾与周府周如海之子周彬青梅竹马，彼此属意。 周如海也是一个一心想与赵府结成秦晋之好的周官人。 还有与赵昇玉关系十分要好的刘晋，也是希望赵瑾能嫁给他的儿子刘敏两府好上加好？ 或许是考虑诸多也或许是郑鲲、刘敏与赵瑾都真的无缘吧？赵昇玉和崔玉容最终还是同意了周如海的反复提亲，加之赵瑾非要嫁给周彬为妻。 而郑夫人孙清秋在杭州生下的嫡长女郑如玉，比赵玉郎小了五岁多，竟被京城的王大人家的嫡长女王丽娟捷足先登让郑荣再次失望？ 此后虽有机会但是竟被玉郎婉拒？这让赵昇玉和崔玉容以及郑荣十分不解？ 第6章 人中龙凤 三年多前孙清秋和郑如玉刚被赵珏从杭州接到京城。 虽然赵珏一路小心护送郑府上下，郑如玉最终也平安回京没有差池，但是郑如玉回京路上竟然是凶险万分完全超出了郑鲲和孙清秋的预料。 每每想起当年如玉回京路上所遇到的种种危险，孙清秋和郑鲲内心是怎么都不想郑如玉嫁给赵珏的。 孙清秋带着郑鲲在京城小住时，因为赵昇玉和郑荣的缘故，与崔玉容成为了闺中密友，这两个性情温婉的夫人是相见恨晚，无话不谈。 自然，孙清秋对百年赵府有了些了解，如何会让她的宝贝女儿郑如玉踏入赵府这个肮脏之地？ 出于对爱女的保护，孙清秋是极力反对郑府和赵府亲上加亲，也反对郑鲲娶赵瑾。 孙清秋和崔玉容虽然都是饱读诗书，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孙清秋出生于商贾之家，父亲年轻时又是一个浪迹江湖的风流人物，所以对孙清秋有很大的影响。看着人畜无害的孙清秋才不是一个傻白甜。 而崔玉容出生于名门望族，自出生以后所受的教育都是中规中矩，三从四德。什么江湖险恶，什么人心难测，什么争风吃醋的宅斗对于崔玉容来说都是一张白纸。 崔员外自诩名门，对于靠献粮送银子和讨好太祖才换来开国侯殊荣的赵府，崔员外压根就瞧不上。甚至从心底里一直认为京城里那存在了近百年的赵府，终是根底太臭。 要不是当年赵昇玉的母亲雷青萍一次次派媒婆上崔府为儿子赵昇玉求娶崔玉容，加之崔玉容对赵昇玉一见钟情，崔员外怎么都不会把他的爱女嫁入赵府。 毕竟崔员外虽然传统终不是迂腐，还是比较开明和通达的。加之当时的崔老夫人生怕爱女想不开一味在旁要老爷不要拂了女儿的真心。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崔玉容嫁入赵府的日子过得是惊心动魄，导致没有一丝防御之心的崔大小姐差点死在了赵府。这让本来就对赵府反感的崔员外十分伤怀。要不是郑荣和曹民暗中照拂，加之赵昇玉对于他这个发妻有护佑之心，崔玉容怎么死的恐怕她都不知道。 崔府上下对于来自世代书香门第的郑荣十分敬重，加之郑荣一直暗中照拂着崔玉容，崔员外很是珍惜与郑府的缘分。 孙清秋因为知道了这些赵府旧事，加上王丽娟和杨梅嫁入赵府后都是早逝，孙清秋如何会让她的掌上明珠郑如玉再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也许是受了崔员外一家的潜移默化，孙清秋对于赵府是没有一丝向往。从心底里不希望郑鲲和郑如玉趟赵府这浑水。 好在赵瑾最终嫁给了周彬，赵珏也娶了一妻又一妻…… 只是孙清秋在对赵珏多次拒绝两府联姻后郑荣还一心想把郑如玉嫁给赵珏是十分的不解。 刚到京城不久的孙清秋曾不解的问郑荣：“老爷啊，莫非京城这么多的公子、衙内，老爷竟只看上了那赵家玉郎？在江南时，来我郑府给如玉提亲说媒的每天可都是踏破门槛。老爷非要如玉入京觉得机会再次来临？莫非在老爷的心里真的只有玉郎才是如玉的良配？” 郑荣长叹了一口气：“夫人有所不知，那赵家玉郎文武双全，雷厉风行，杀划果决！且又生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孙清秋点头不反对。 郑荣有些得瑟了：“我家如玉知书达礼，性情温婉，容貌更是出尘脱俗！我和她祖父，外祖父费尽心思为她延请名师教她琴棋书画，歌舞礼仪……如玉成竹在胸，举止言谈端庄大气，从未让老夫我失望过呀！” 孙清秋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再点头表示赞同。 郑荣却叹了一口气：“放眼整个东京城，这么些年来虽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世家名门的公子，但是与如玉终是无缘啦！而且老夫眼里偏偏只有那赵家玉郎，觉得此子才配得上如玉的倾国倾城！” 孙清秋也长叹了一口气：“玉郎虽然不顾生死救了如玉和我郑府上下多次，此情也无以为报！但是玉郎这几年做的有些事当真让人看不透？老爷，我真的不放心把如玉嫁给玉郎！况且如玉性格太过温婉良善，只怕那百年赵府无她容身之处！” 郑荣听夫人如此说竟有些愠怒：“如玉秀外慧中，端庄贤良，那百年赵府如何容不下她！况且我与昇玉贤弟乃是同窗好友又同朝为官，更是政见相同！鲲儿与玉郎亦是同窗好友彼此惺惺相惜，夫人你如何不放心把如玉嫁给玉郎？” 孙清秋竟无言以对？毕竟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郑荣看着孙清秋感叹：“夫人与赵夫人也是一见投缘相谈甚欢的闺中密友，夫人你又为何不情愿啊？他赵府在东京立了近百年，我郑府在江南亦是名门世家！我郑府与赵府门当户对，这门亲事有何不可！” 孙清秋也有些愠怒：“老爷在这里想着那赵家玉郎乃是如玉的良配，老爷难道忘了？那玉郎可是拒绝了老爷三次你与他提起的结亲之事！老爷为何非要如此自讨没趣！” 郑荣一脸凝重：“夫人与我成婚几年才有了如玉！玉郎虽然只比如玉大五岁多，但是东京城里的那些老爷，大官人们无不对赵府嫡长子情有独钟见缝插针，让老夫我好生为难……” 孙清秋嗔道：“有什么好为难的？别人家的女儿想嫁入赵府就让她们嫁去好了！那王家嫡长女与玉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嫁入赵府后结果如何啊？” 这次是郑荣无言以对了？ 孙清秋看着郑荣悲叹道：“王丽娟未到十七岁竟难产而亡！那王夫人韩姜当初在我面前好生得瑟她的嫡女嫁进了百年赵府。可如今痛失爱女却又无处哭诉！还有杨梅…...” 郑荣想要强辩，终没有开口。 孙清秋顿了顿，语气低沉：“杨梅在杨家当小姐时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爱玉郎爱进了骨子里。好不容易如意嫁入赵府，不知为何却性情大变甚至与玉郎决裂？最后因难产痛苦生下一个死婴后气绝落得母子双亡的下场！老爷啊……” 郑荣表情忽然凝重看着花厅那些玫瑰花不语。 孙清秋见郑荣表情有些凝重，想了想摇头一脸决然：“那百年赵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又知道呢？老爷，我是不会让我的掌上明珠嫁入赵府的。如玉就算能嫁给玉郎，也已经不是原配了，连续配都不是了，为什么要让如玉受些不该受的委屈？” 郑荣越发沉默不语。 孙清秋有些委屈：“老爷，况且有李香玉摆在那里，想来玉郎也不会给如玉太多的恩宠？李香玉那可是玉郎心中赵府主母的最佳人选啊！鲲儿也是不情愿如玉嫁给玉郎的！老爷啊，你休要总想着要逆天改命！” 郑荣忽然怒道：“你懂什么啊？多少人家的女儿被送入赵府为妾为婢！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赵府在东京立了百年荣兴？那赵府与赵宋皇室颇有渊源？那赵府家大业大？” 孙清秋被郑荣突然的怒气唬住了，一脸诧异的看着郑荣？ 郑荣那脸激动呀：“还不是因为赵府嫡长子当真是人中龙凤啊！东京第一公子实至名归！哪天老夫我与昇玉贤弟再说谈此事，夫人你休得有异议！只要有一线希望老夫我如何能放弃！这是赵郑两府结为秦晋之好的最后机会老夫自然要努力一下！” 郑荣一甩手气昂昂走了？在郑荣看来，真的无人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啊！ 对于赵昇玉所处的赵府，历来褒贬不一。但是郑荣在与赵昇玉相交的这几十年来，深深理解赵昇玉想要逆天改命所付出的无数努力。 士农工商，对于曾经的商贾之家赵府来说，的确是“根底太臭”。赵昇玉一心想要改变京城里那些闲人对赵府的看法所以极力求娶崔玉容。 崔玉容没有让赵昇玉失望，倒是赵府险些让崔玉容陪葬。 曾经赵昇玉极力讨好郑荣也是因为郑荣背后的世代书香门第，但是最终为两人友情付出太多的是赵昇玉。 就像赵珏和郑鲲的情义一样，是赵珏十几年来一直暗中保护着单纯阳光的郑鲲，才让郑鲲在应天书院一呼百应，才让郑鲲在复杂的京城游刃有余。当然，郑鲲不知道，孙清秋也不能完全明白。 郑荣又如何不感叹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呢？ 孙清秋甚至都不了解她的掌上明珠郑如玉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为什么那么受外祖父孙维清和祖父郑绍仕的欢喜，为什么郑鲲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看重？ 在他人眼里赵珏的确不是善类。但是赵珏如果优柔寡断如何能护住他的母亲，又如何会让赵府起死回生？ 曾经赵珏的心里是阴暗的，是歹毒的。郑鲲就像一束光一样出现在赵珏眼前，让一直处在阴暗中的赵珏看见了一丝光明。随着二人相交相知，美好的郑鲲最终成了赵珏心中的白月光。 当然郑鲲是不会明白自己给赵珏带来的影响，反而时不时的怼赵珏几句，看不惯赵家玉郎的好色成性又杀伐果决。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三妻四妾还喜欢风花雪月，这是外祖父和舅父厌恶赵珏的原由。 在扬文抑武的时风下，赵珏偏爱舞刀弄枪还带着一群小厮跑马江湖，甚至在御街上横冲直闯这让崔府觉得这个赵家玉郎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但是郑荣深知武力的重要性，要不是赵昇玉有一身功夫在身，又有开国侯这个背景傍身，他郑荣在京城早已经死了八百次了。所以郑荣对能文能武的赵珏十分赞赏。 在莺莺燕燕的包围中赵珏不但没有沉沦反而越发雄心勃勃斗志昂扬，这让郑荣看到了赵珏其实是个十分有定力的少年。 少小老成是因为赵珏经历了太多；工于心计是因为赵珏是在被算计中长大；杀伐果决是因为赵珏太明白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 因为当年支持改革变法，后来改革变法又失败，郑荣在京城树了许多劲敌。而郑府也一直受着赵府的护佑才有了今天的家和万事兴。 郑荣感恩赵昇玉，欣赏赵珏，更想襄助赵珏父子走出赵府几十年来的阴霾，让赵府再兴一百年。 但是郑荣不能和孙清秋明说，更不能让单纯天真没有一点功利心的郑鲲知道——郑府，其实是靠着赵府的护佑才在京城立足。 但是小小的郑如玉知道这些。至于郑如玉是如何知道的，郑荣不得而知，而如玉给爹爹的回答是“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郑荣深知这个道理，只能全力培养郑如玉…… 孙清秋又气又恼呆在花厅看着那些玫瑰花出神。那玫瑰花乃是郑如玉最爱。 因得祖父祖母宠爱，郑如玉在江南郑府备受重视。 郑如玉自小便泡在玫瑰花浴里。夏天一日要沐浴二次，冬天也是每日沐浴一次十分的爱干净。 郑如玉还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她的碗筷杯碟只她专用。 郑府上下全都知道大小姐的心性全都宠着她。 郑荣更是对郑如玉这样的个性十分赞赏。他甚至认为如果没有唯我独尊的气场，如何在芸芸众生里脱颖而出。 这位郑大小姐还十分体恤那些丫鬟小厮，每逢那些下人生辰或是有了难处，只要她知道，大小姐必奉上礼物或尽力助之深得郑府上下喜欢。 又因为郑大小姐天生聪慧，深闺里的针织女红令全府上下惊叹。 都说上善若水，惠人利己。有个性又八面玲珑的郑如玉，让郑荣看到了希望。 郑如玉的祖父郑绍仕，外祖父孙维清，郑荣尽心尽力培养郑如玉的兴趣爱好，为郑如玉的成长不遗余力。 而孙清秋以为如玉如此讨人欢喜是因为如玉的聪明乖巧，殊不知孙维清和郑绍仕在配合郑荣为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 孙维清和郑绍仕还有郑荣才不会让郑如玉做无谓的牺牲，他们对如玉的关爱是真的，当然想要襄助赵府之心也是真的。 郑如玉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一点就通让郑鲲感叹郑如玉是个天赋异禀的奇女子。 郑大小姐还天生有一副好嗓子，语气软润温和，唱歌大有余音绕梁之感。 更让郑荣和郑鲲得意的是，郑如玉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翩翩起舞宛如天女下凡。 郑如玉未及十岁前来郑府求亲者已是络绎不绝而赵珏在京城里也娶了一妻又一妻。就在郑府以为郑如玉终是与赵珏无缘不知如何襄助赵府时，赵珏的嫡妻又没了？这让郑荣不得不迷信的认为莫非郑如玉才是赵珏的良配？ 第7章 洁身自好 郑荣一心想与赵府联姻，赵昇玉也十分属意所以一直希望玉郎与如玉能龙凤呈祥。 赵珏属龙，郑如玉属鸡。十二生肖有龙无凤，所以民间一直认为鸡就是凤？自然属鸡的郑如玉与属龙的赵珏如果能结成连理，那不就是龙飞凤舞吗？ 赵珏其实心里也憧憬过与郑如玉的未来，但是因为一些缘故，赵珏不乐意了。 因为郑如玉的美貌在赵珏眼里心里一直只是一种传说。如玉妹妹的品貌在赵珏看来只是郑荣嘴里得意的谈资？郑大少爷最常提及的得意之事？ 赵珏觉得赵郑两府虽为世交互相往来甚密，可赵玉郎竟一直未能见到郑如玉的真容？ 赵珏心里有些嗔怪郑如玉总是有意无意躲着他。虽然赵珏心里清楚那是郑鲲从中作梗，但是赵珏却认为郑如玉是一个没有主见的闺阁女子。 凭你郑如玉再有才华但是不够勇敢又没有主见是不适合当他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的。 而天生不喜欢被人欺瞒的赵家玉郎，在见不到如玉妹妹的真实容貌时，已不再憧憬他与郑如玉能龙飞凤舞。 赵珏几次与郑鲲下江南想见见郑大小姐的真容，可赵家玉郎不但没有见到倾国倾城的郑大小姐，又是听了好些如玉妹妹的传说？ 有些郁闷的赵珏信步游缰时反倒与小玉娘在一片桃花林中邂逅一见钟情，相谈甚欢。 赵珏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已经在江湖遇人无数。太多的美人在赵珏眼里都是过眼云烟，但是赵玉娘却让赵家玉郎一眼沦陷。 赵家玉郎更是亲手将他亲自打磨的一块玉佩赠予小玉娘作为定情之物。 有了这样一段与赵玉娘奇妙又美好的邂逅，赵家玉郎自然一直委婉拒绝郑荣的多次联姻。 后来因为王丽娟和杨梅的早逝；因为赵玉娘遍寻不得；因为迎接如玉妹妹回京一路上发生太多，赵珏莫名对郑如玉又有了好奇之心。 看着郑鲲的美貌，赵珏实在好奇与郑鲲长得极像的郑如玉到底有多美？ 当然，赵珏一次比一次失望，因为失望，赵珏的好奇心一次比一次强烈。 赵昇玉和崔玉容自从郑如玉被赵珏接到东京郑府后，也时常去往郑府想看看那郑大小姐到底何模样竟然也未能如愿？ 因为郑大小姐一面白色方巾时常挂于面上。 郑如玉虽然举止端庄大方，身段婀娜高挑，只是看上去十分瘦削。 那赵玉郎天生不喜瘦削之人，太肥胖他也不喜。 因为这个赵家玉郎还有一个“眼疾”，就是见不得那丑陋之人。 人传百年赵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要过了赵珏的眼缘才能在赵府安身立命？ 人还传赵府里的那些丫鬟侍妾都颇有姿色。 只看红儿，绿儿，蓝儿和碧儿这几个丫鬟的美貌，任谁也不会怀疑只有几分姿色是入不了百年赵府的。 再看赵小智，赵小礼和赵小刚这仨小厮，便可证实百年赵府的小厮的确都生得相貌堂堂。 这个赵家玉郎还有一个“眼疾”——天生偏爱红色不喜白色？ 而郑如玉却十分喜欢白色，就觉得白色洁净看着眼睛特别舒服让小小的郑如玉觉得她和赵家玉郎有太多不融洽。 尤其是赵珏小小年纪便知晓风情让郑如玉不得不怀疑赵珏天生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赵玉郎与王大人爱女王丽娟同年同月出生，自小两人便十分相投。 而那时的郑如玉还未出生。 赵王两家也是世交，王丽娟时常去少林寺陪伴玉郎习文练武。所以赵珏和王丽娟两人自小便有了深情。 王兴文一心只等王丽娟及笄后与赵珏成亲。 赵玉郎十五岁那年从战场上平安归来后，崔玉容怕她这个宝贝儿子再生是非或是有什么不测所以想要赵珏早日成亲。 凭着对孙清秋的了解，崔玉容如何会不知那远在杭州的郑大小姐是不会嫁入百年赵府的。她也不希望在孙清秋这样善良的人的教育下长大的郑如玉陷入赵府的阴暗里步她崔玉容的后尘。 虽然郑荣口口声声提着什么郑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生，但是那时的郑如玉实在是太小了。 而王丽娟出生武将之家又一直陪在赵珏身边所以不管赵珏口口声声说要去江南找寻什么赵玉娘？赵昇玉和崔玉容便与也是一心想与百年赵府结成亲家的王兴文确定了婚期。 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珏再叛逆，加之与王丽娟也有深情又一直没有看到如玉妹妹的真容所以没有坚决反对。 就算赵珏反对，反对也是无效的。 毕竟那时候的赵珏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何况赵昇玉当年也是那么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从未见面的崔玉容时不过是想让赵府的后代彻底摆脱商人身份的不体面。 如今他与崔玉容夫妻恩爱赵昇玉早已经不会顾及赵珏的感受了。 只是赵珏心里从此愧对他心心念念的小玉娘。那个有些婴儿肥，喜欢骑着她的“白雪”与赵珏的“红风”驰骋的赵玉娘…… 赵珏和王丽娟成亲的那年郑如玉才十岁，还在江南郑府承欢祖父祖母膝前。 闻听父亲郑荣和到京城不久的兄长郑鲲来信提及赵珏和王丽娟已经成亲，小小的郑如玉潸然又释怀。 郑如玉相信丽娟姐姐一定会和珏哥哥琴瑟和谐夫妻恩爱。 王家嫡长子王勤比玉郎大二岁，十分钟意赵珏这个妹夫。尤其是跟着玉郎入了应天书院读书以后，暗中观察玉郎发现这个妹夫果非常人。 王兴文时不时在郑荣面前颇为得色：“我王府能与赵府结为儿女亲家，全赖我儿丽娟比如玉贤侄女痴长几岁！” 王兴文此话说得郑荣看着王大人是哭笑不得。 不过王丽娟与赵珏成亲后倒也夫唱妇随。 不久赵府便传出好消息说是王丽娟有喜了。 这当真是个好消息，王府和赵府是皆大欢喜。 六年前，宋嘉佑元年（公元1056年）元日休沐…… 到京城几年的郑鲲和他的几位同窗好友在东京御街上闲逛。 同为应天书院学子的蒋勇和马永康还有刘敏相邀赵珏，王勤，杨维，徐威，齐俊和郑大少爷去【花满楼】瞧一瞧今年又中花魁的李美英。 蒋勇眉飞色舞在大街上夸耀那李美英年方十八，人风流歌婉转，善弹一手好琵琶。 那郑大少爷年岁不大自律性却很强自是不想去那烟花之地。 而刘敏和青明听了蒋勇的话是蠢蠢欲动。 见杨维和齐俊也有些心动，郑鲲怂恿杨维：“杨兄向来惜香怜玉，几次欲想去见那花魁而不得！今日何不与众位仁兄一起去赏欣一下那花魁的万种风情！” 齐俊试探郑大少爷：“鲲弟去否？” 郑大少爷善解人意：“齐俊兄若是想去就去吧，见见世面也好！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自是不去！” 杨维面露难色：“我们这么贸然去那个地方不会有辱斯文吧？” 蒋勇一副不以为然，赵珏更是毫不在乎？ 刘敏和徐威更是春心荡漾？ 郑大少爷一脸得意看着赵珏：“凭那花魁何般美貌与风情，定是不可与吾妹如玉同日而语！” 赵珏一脸异样看着郑鲲。 郑大少爷一双大眼睛回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倘若如玉不是吾妹，本少爷一定娶她为妻白首不相离！也幸得如玉是吾妹，为兄我定要护她一生周全！” 郑鲲说完此话看着赵珏是一脸坏笑。 赵珏面露疑色，心里清楚郑大少爷又在刺激他。另外几位学子则哈哈大笑似乎这话早已经听寻常了。 赵珏当时不明白郑鲲为什么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说这样的话？并且神情十分得瑟？多年后赵珏知道了郑鲲曾经对自己的成全之意，可惜那时的赵珏没有珍惜让郑鲲恨赵珏恨得牙痒痒。 杨维眉眼带笑看着郑鲲：“我知鲲弟是个难得的好兄长，如玉妹妹有你这样的好兄长当真是受之无愧！” 那王勤也有些得色看着郑鲲：“所幸丽娟比如玉妹妹痴长几岁！” 刘敏一脸好奇：“我说郑大少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口中的汝妹如玉呀！” 未等郑鲲回话，刘敏又看向杨维：“杨兄，你与郑大少爷关系匪浅，快与我们说说那鲲弟口中的郑大小姐到底是怎样的可人儿！” 杨维与郑大少爷相视一笑：“如玉妹妹现在江南孝顺长辈！端庄守礼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敏一听颇有些感慨：“唉！我大宋朝民风如此开放，看这满大街的风情女子自是一道风景！听杨兄如此说来，如玉妹妹不是太拘礼了些？那也太无趣了吧！” 徐威看着杨维直言：“我说杨兄去还是不去？”转头又问玉郎：“玉郎可要随蒋勇贤弟，杨兄，还有王勤兄去看看那花魁？我知道鲲弟不去齐俊兄是不会去的！” 这个王勤心可真大竟邀自己的亲妹夫去逛那青楼？ 郑大少爷看着王勤摇了摇头心下好笑。 刘敏也笑了，一脸云淡风轻：“鲲弟放心，我们只是去花满楼听听曲，品品茶，看看那花魁究竟有多美好应该无伤大雅吧！” 大街上一众人对着赵珏和郑鲲是指指点点的。 郑鲲有些不习惯被人追捧并且还是在大街上？而赵珏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郑鲲邪魅的笑着。 刘敏拉着王勤带着徐威，赵珏拖着杨维就往【花满楼】而去。 蒋勇大声喊着“郑大少爷当真不去吗？” 马永康和青明笑了：“蒋兄莫非还不了解郑大少爷！鲲弟向来洁身自好家中又有如花似玉的如玉妹妹……” 看着郑大少爷被齐俊搀着胳膊去了书肆，赵珏再次好奇郑如玉到底有多美？ 郑鲲回头看着赵珏有些失望的轻轻摇了摇头。 赵珏眼角的余光自然瞥见到了郑鲲的失望。 或许是与郑鲲较劲吧，赵珏带着他的小厮们目不斜视直入【花满楼】可把老鸨吓坏了…… 这样多的青年才俊到【花满楼】消遣老鸨还是第一次见，但是那个赵家玉郎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赵珏到【花满楼】从不留宿也嫌弃那里的姑娘才情一般？对李美英这样的花魁也没有太放在眼里一度让老鸨不服。 今日赵家玉郎直接点名要花魁作陪，让老鸨又惊又喜。 李美英自从名气大了以后架子也大让老鸨十分头疼。听说赵家玉郎要花魁作陪，把个老鸨激动得大呼小叫。老鸨自信的认为像赵家玉郎这样的客人，美英一定不会拒绝…… 看着一些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杨维和青明有些不自在了。 王勤立马后悔跟着蒋勇到这种地方来干嘛？真正是丢人现眼有辱斯文。 刘敏和马永康的好奇心上来了，哪里肯溜之大吉？一味的撺掇王勤和杨维。 蒋勇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花魁，如何会甘心失去这难得的好机会，更何况刚刚郑鲲还在那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呀？ 听说花魁答应来作陪，杨维和王勤也不想溜了。毕竟，一般人根本就见不到花魁更不要说什么作陪了？ 更何况，花魁的才情是名副其实的，美貌也是首屈一指的。 那【花满楼】花魁乃江南罪臣李大人之幼女。 庆历新政时，范仲淹提出的一系列变革主张受到官家的青睐，官家想要一片清平盛世。在一众明臣的合力下一帮贪腐之臣被法办。 李大人罪证确凿被斩首，女眷卖入妓院为奴。 李美英小小年纪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下成了堕落风尘的娼妓？她如何甘心如此，便一心想寻死，却又被一干人等劝住。 李美英自此抹干眼泪努力研习技艺用心经营人脉，不出十年以【花满楼】花魁胜出。 李美英只是卖艺不卖身，凭借着她的美貌和才情博得各众老爷公子的趋捧。 眼见人气爆涨，李美英趁机挑选自己看着顺眼的客人来挑，却又在老鸨面前不露声色。 今日来客相迎，一眼望去在无数蠢蠢欲动的人影中，自有几个少年与众不同。 其中一个少年剑眉星目无怒而威又如玉树临风？ 鸨妈笑吟吟拉着李美英的手指着赵珏言道:“我儿，你方才眼望之处的那公子，便是百年赵府的赵公子赵家玉郎！我儿今日可要小心伺候哦!” 听得那个公子就是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李美英心里忽然一喜。 鸨妈压低声音对李美英言道：“那些个官人老爷妈妈我倒不怕，偏偏这位年纪不大的赵衙内妈妈我见了发怵!” 花魁看着赵珏会心一笑:“妈妈放心，女儿我一定好生伺候这些贵客!” 第8章 一眼万年 蒋勇端着茶杯看着信手轻弹琵琶的花魁轻叹一声:“唉，今日本是我相邀几位仁兄到此品茶论诗，没想到竟然沾了赵公子的光才能与花魁娘子一席而谈？” “我说玉郎，你那混账的名声到底有多可怕!”刘敏转头看围在玉郎周围的几名护卫直摇头。 王勤得意一笑:“百年赵府的赵公子靠的不是打遍东京无敌手，而是小小年纪杀伐果决的气度吧!” 杨维轻轻点头:“玉郎小小年纪武功高强且机智过人，愚兄自惭形秽啊!“ 李美英越发娇滴滴，羞答答的，温温柔，妩媚媚的看着赵珏并开始卖弄的抚弹她的琵琶？ 眼见那玉郎与花魁娘子四目相对王勤心中忽地沉了一下。 李美英看着赵珏第一次认认真真卖力讨好的弹响了她的琵琶。 一曲琵琶曲毕，杨维感慨万千:“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拔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诉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未曾想本公子今日竟有江州司马之喟叹!” 花魁闻听向杨维深施一礼：“奴家虽出身于於泥，也曾想出淤泥而不染!奈何天意弄人，沦落在这青楼里卖笑卖唱实非我本意!” 刘敏一脸同情的看着李美英：“想来花魁娘子受了不少委屈？” 李美英下意识看了一眼赵珏对杨维和刘敏轻轻言道：“所幸这东京城里像公子这般体恤美英的倒也不少，奴家才能守住那最后一点清白!” 刘敏点头接言:“倒真是为难于你了!” 蒋勇轻佻一笑：“各位仁兄说什么委屈与为难？花魁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当选得上的！看着如此多的有钱人趋之若鹜般往【花满楼】里跑，想来花魁娘子是很有面子的，这银子也不会少吧！” 刘敏“哼”了一声：“花魁娘子刚刚说了，委身青楼卖笑卖唱非她本意，蒋勇兄何故要如此说？” 杨维越发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根本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徐威看着赵珏笑道:“想来花魁娘子如此才貌双全，人风流歌婉转的，与你赎身的人应该不少吧!”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花魁认真言道:“如此一棵摇钱树鸨妈妈如何舍得放手?想来赎金也不会低!” 蒋勇再轻佻一笑：“花魁娘子的确是妈妈的摇钱树，那老鸨自是不会愿意让人为花魁娘子赎身。就算有人执意为花魁娘子赎身，老鸨一定会故意要高价吓退人。不过，还真的有不少恩客愿意花大价钱为花魁娘子赎身……” 李美英一声轻叹:“妈妈自是舍不得放我走，那赎金也的确高得吓人!但是就算有心之人真想为我赎身，也要看是否合我的眼缘!” 刘敏忽然来劲了:”莫非花魁娘子竟要看眼缘么?” 别说刘敏了，蒋勇也来劲了：“果然花魁娘子不是寻常的卖笑女 子，有趣，有趣！” 李美英莞尔一笑:“我虽出身青楼所幸还是清白之身!这些年我为妈妈也赚得盆满钵满的！既是要为我赎身，我还不能挑一个一眼万年的么?” 花魁又下意识瞥了一眼品茶不语的赵公子。 杨维接言道:“好个一眼万年！看来这个地方当真是委屈花魁娘子了!” 李美英凄然一笑:“谈何委屈，只是奴家不信命罢了!但愿我命由我不由天!” 王勤不由赞道:“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竟然有些男子气概!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李美英叹道:“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李美英自叹不如!只知无卿与我递花笺，无君知我食不甘；无卿与我话冬寒，无君顾我强欢颜;无卿与我立春旦，无君拭我泪沾衫;无卿与我把酒暖，无君慰我夜无眠……” 花魁看着赵珏一句一个“卿”与“君”不由让刘敏瞧出了些端倪？ 杨维却觉得李美英言语中满是酸楚和命运对自己不公平的不屈服？ 蒋勇故意看着杨维笑了：“这下杨兄又要江州司马青衫湿了！可是鲲弟又不在……” 刘敏转向赵珏，赵珏正面无表情看着花魁娘子。 蒋勇打趣赵珏：“我说玉郎，这样与众不同的花魁娘子，应该入了你的眼吧！” 从进【花满楼】见到李美英，玉郎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只用他那双智眼看着眼前传说中的花魁娘子。 见杨维戚然，郑鲲又不在，刘敏似乎在揣测，王勤和徐威一脸疑惑看着自己，蒋勇又在那打趣，赵珏淡淡说了句：“此茶无味！” 刘敏勉强说道:“要说茶道郑大少爷当属一流呀！杨兄你说呢?” 蒋勇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杨兄离不开鲲弟，玉郎也离不开鲲弟，那齐俊更是日日不想离开鲲弟半步，鲲弟要如何自处啊？” 刘敏没好气用手指敲了敲蒋勇的头：“蒋兄这心里该是有多龌龊才说得出这样酸溜溜的屁话！” 王勤真的是直言不讳：“蒋勇兄若是生得风流倜傥的，何至于玉郎不待见你！” 蒋勇听了王勤如此说，心里越发不快：“玉郎不就是重色轻友吗？我蒋勇就长得那么难看吗？永康贤弟，你说呢？” 马永康看了一眼青明：“玉郎的心性我们都知道的，想来蒋勇兄也不会见怪吧！再说了，赵家玉郎什么时候在乎过谁呢？” 青明淡然一笑：“我们都不是鲲弟，蒋兄又何必在意呢！” 李美英抱着琵琶，脸带微笑，一双美目认真的看着赵珏，听到蒋勇多次提起郑鲲，李美英心里笑了…… 赵珏善于察言观色，李美英的小心思赵珏看在眼里。 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头，徐威有些警醒看着赵珏言道:“玉郎，或许我们该走了……” 徐威话未说完那赵公子竟已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个护卫紧紧跟上赵珏护在他前后左右。 王勤，马永康和青明一见忙忙地赶上去：“玉郎，等等我们……” 刘敏，徐威和杨维与花魁娘子施了一礼后也匆匆离去…… 蒋勇忽然落寞，知道花魁娘子一直没有正眼看他，勉强对着李美英施了一礼，追着赵珏而去…… 李美英有些失落的看着赵珏伟岸的背影若有所思。 红儿看着李美英认真言道：“原来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是个面无表情还老气横秋的衙内？奴婢怎么也不相信他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看着二十六岁还差不多！” 李美英看着赵珏的背影对红儿啐道：“妹妹今日话多！” 红儿忽然狡黠的笑了：“姐姐的机会终于来了！” 李美英故意不解：“什么机会？妹妹休要胡说！” 红儿低低言道：“为了能见到赵家玉郎，姐姐等了好久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郑府花厅，郑大少爷正悠闲地和齐俊在花厅品茗。 小厮郑泉来报:“大少爷，刘公子来了!” 郑大少爷有些诧异:“刘敏来了？杨公子没一起来么?” 郑泉认真回答:“杨公子没有来，大少爷!” 郑大少爷有些不信地看了眼齐俊:“莫非杨兄当真为那李美英赎身去了?” 齐俊摇摇头：“不会吧，鲲弟……” 刘敏急急入得花厅大呼小叫:“我说鲲弟，就知道你和齐俊兄在此饮茶!“ 郑大少爷斜睨了刘敏一眼:“本少爷好生佩服你和王勤兄。一个邀自己的亲姐夫去看花魁，一个带自己的亲妹夫去看花魁!二位贤兄心胸竟如此宽广？” 刘敏大冷天冒汗：“我说鲲弟，你就不要笑愚兄了。” 郑大少爷给刘敏倒了一杯茶又给齐俊添了一杯:“敏兄来尝尝我这茶如何？” 刘敏一边喝一边赞：“自是最好的!鲲弟的茶艺鲜有人及!哎，鲲弟！我好像惹事了？” 郑大少爷一笑:“本少爷刚夸你心大，敏兄怎么愁上了!莫非你姐夫要为那花魁娘子赎身?” 刘敏轻叹一声:“鲲弟与我姐夫向来交好，他的为人你也清楚……” 郑大少爷眉眼带笑:“江州司马泪沾襟，江州司马青衫湿!君子发乎于情而止于礼说的就是杨兄吧!” 刘敏一脸苦笑:“我姐夫自然是个君子，坦坦荡荡，可我姐那个火爆脾气……” 郑少爷优雅的啜了一口茶，面带笑意看着刘敏：“敏兄，你还别说，你姐的性情跟你倒是真不像，跟王勤兄倒有几分相似！” 刘敏有些急了：“鲲弟你还笑，倘若我姐夫真的要为那个李英美赎身纳她为妾，我姐那性子非把杨府翻个底朝天不可！” 齐俊听到刘敏如此说惊呆了：“听说那花魁娘子的赎金高得吓人，要万两白银不止？杨兄莫非真的要花万两白银去为那李美英赎身？” 刘敏气得直点头。 郑少爷不以为然看着刘敏一笑:“敏兄你放心，杨伯父和杨伯母断不会同意杨兄拿府里万两白银去为一个娼妓赎身!再说了，杨府里能不能拿出那万两白银你我心里都清楚!” 听郑鲲如此说齐俊忽然放下心来：“刘敏贤弟莫要担心。杨官人自有分寸的……再说了，杨官人和你长姐琴瑟和谐，断然不会纳妾，还是一个花魁？” 郑大少爷轻轻点头，见刘敏还是一脸愁云不觉好笑:“刘敏兄你可曾想过就算杨兄有心要为那花魁娘子赎身，人家未必会答应吧！” 刘敏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郑鲲：“为何？鲲弟此话何意？” 郑大少爷那张俊脸笑得如花:“你不是说人家要的是一眼万年的眼缘吗？再说了人家的命由己不由天！” 刘敏一下子来劲了:“我姐夫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自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怎么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竟然还看不上杨兄了？” 郑鲲看着齐俊笑而不答。 刘敏冲着郑鲲嚷道：“想当年我姐一见杨兄，便被他那翩翩风采不凡谈吐所吸引！当年我爹还嫌杨府过于清寒了些，是我姐非杨维不嫁，我母亲无法了，只好给了我姐一大笔陪嫁让我姐如愿!不过我姐眼力不错!杨兄的确是个难得的君子!” 齐俊连连点头。 郑大少爷温眼看着刘敏再笑:“敏兄下一盘如何?” 刘敏一脸勉强:“我的棋艺太一般了，能和鲲弟博弈的大概也就是我姐夫和玉郎了!” 郑大少爷一笑:“这不是还有玉郎兄么？” 刘敏又不解了:“鲲弟此话又是何意？” 郑大少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敏：“赵珏此人年纪虽不大，但是自从成亲以后心机越发深沉，往往词不达意让人捉摸不透!想来那茶无味，美人嘛……” 刘公子似懂非懂:“鲲弟你是说我姐夫在此落花有意，李美英那边却是流水无情！而玉郎却早已和花魁暗通款曲？” 郑鲲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刘敏：“这个暗通款曲岂能用在玉郎身上？” 刘敏越发相信自己的猜测，只是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呢？玉郎刚与丽娟妹妹成亲不久呀。再说了，那李美英比玉郎不大了二岁多吗？” 郑大少爷笑了：“这才有趣呀！刘敏兄的棋艺当真是无一点进步呀！齐俊兄都比你强！” 刘公子一脸疑惑看着齐俊：“莫非齐俊兄也相信刚刚鲲弟所言！” 齐俊笑了笑：“刘敏贤弟，你说一个曾经家宅富裕现在又堕入青楼的女子，是喜欢文质彬彬还家境清寒的文弱书生，还是那护卫不离身自身武功又高强的侯府公子？” 刘敏若有所思：“鲲弟，我才说过我棋艺一般呀！哎呀，如果真如郑少爷所猜的那样，恐怕王勤兄要杀了我?” 郑少爷不觉好笑：“未必，玉郎兄行事向来不走寻常路。人家十二岁跑江湖打打杀杀，十五岁上战场平安归。未到十六岁便已娶妻掌控整个百年赵府！你也常去赵府为客，可曾见现在的赵府有过一丝杂乱？” 刘敏一脸沉思不语看着棋盘。 郑大少爷斜睨着刘敏：“侯爷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这么些年，到今时今日可还敢在玉郎眼皮底下胡作非为？可见赵珏此人不简单！” 齐俊一脸惧怕的表情看着刘敏点点头。 郑大少爷又拿眼四处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些玫瑰花上：“侯爷也是东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对他这个未满十六岁的儿子只怕也是自叹不如吧！赵衙内要做出什么不按常理的事，本少爷是一点也不奇怪！” 刘敏和齐俊点头赞同。 郑泉附和着郑鲲也把他的大脑袋直点，小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似乎恍然大悟的刘敏。 第9章 怜香惜玉 郑鲲端着茶杯想了想：“只是玉郎当真要为一个出身青楼的罪臣之女赎身，对玉郎以后的仕途多少会有影响！除非那李美英有其他过人之处值得赵珏冒此风险！要不就是那赵珏一时色迷心窍被一叶障目罢了!” 刘敏舒了一口气，摆摆手：“如果是玉郎有此意本公子倒无所谓了！只要我姐夫无纳妾之意就行！” 郑大少爷一脸真诚对刘敏言道：“敏兄休要多想！杨兄向来怜香惜玉，他见那李香玉弹得一手好琵琶，动了江州司马之恻隐！又见李香玉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一句‘无君拭我泪沾衫’越发心生悯意罢了！” 刘敏和齐俊看着郑鲲齐点头。 郑鲲顿了顿：“杨兄来找过我，与我说起过想为那李美英赎身的事！我知道杨兄的为人，是一个发乎于情而止于理的谦谦君子，亦是见不得他人陷入污垢中的热血男儿。当年李大人的错如何能让一个弱小女子跟着受牵连，想来杨兄于心不忍吧……” 刘敏面带狡黠的笑容看着郑鲲直言：“本公子就知道我姐夫一定会和鲲弟你相商，你们两个的关系呀，哈哈哈……” 郑大少爷面带微笑认真言道：“我与杨兄虽然相交不到二年，他又年长我六岁，但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你姐与杨兄成亲这么多年了为何还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府可就杨兄这一个嫡子，子嗣繁衍任重道远呀！” 刘敏被人戳到了痛处，忽然收敛笑容叫了起来：“哎，我说郑大少爷，本公子如果没记错的话，鲲弟你年纪好像不大耶！” 郑大少爷还是一副认真模样：“比那赵家玉郎赵珏小一岁，比刘敏兄你小两岁，比王勤兄小三岁，比杨维兄小六岁，比齐俊兄小十岁，比徐威兄小八岁，比如玉大四岁……” 齐俊一脸欣赏看着郑鲲：“鲲弟虽然年幼但是才华横溢又风度翩翩善解人意……” 看着郑鲲那副认真模样，再看着齐俊亦是认真的夸赞郑鲲，刘敏忽然觉得好笑：“我说郑大少爷不过年方十五，怎么说起繁衍子嗣这种事情来像我爹娘似的！” 刘敏这话听得齐俊一旁看着郑鲲也笑了起来…… 郑鲲若有所思看着棋盘，良久轻轻言道：“敏兄这棋艺当真差了些。从小就与赵珏在一起，杨兄还是你亲姐夫，怎么这棋艺一点长进都没有……” 刘敏把棋子一丢看着郑鲲打着哈哈:”鲲弟嫌我棋艺太差？我还懒得与你下了！我去杨府看看我姐去，顺便把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与我姐听听！哼！郑大少爷，你就等着我姐骂你吧！” 郑大少爷一脸得色看着刘敏：“哎呀，敏兄啊，我呀，倒是想嫂夫人骂我来着，可是每次本少爷去杨府拜访，嫂夫人见到我都是欢喜得很呀！” 刘敏故意啐道：“还不是因为郑大少爷生得一副好皮相，身材高挑又出众！弹得一手好琴，下的一盘好棋，烹的一杯好茶！每次见到我姐，她总是与我说：‘二弟呀，你知不知道郑少爷与你姐夫又在那研究琴曲呢！郑少爷唱曲呀，当真是好听啊……’我说郑大少爷，每次见到我姐她怎么都没完没了的夸你呢……” 刘公子那脸委屈得，学着他长姐刘青的语气看着郑鲲说道：“‘二弟，你姐夫琴技又有长进了！郑大少爷和你姐夫他们俩个呀，一个弹琴一个吟唱，当真是绝美！噢，对了，郑少爷的棋艺似乎又精进了，你姐夫今天是险胜呀！唉，我说二弟呀，你什么时候学业才有所长进？郑大少爷比你还小二岁，可学业比你好了许多哟！’我的天，我才是她的亲弟弟可每次夸的都是你！” 齐俊一旁听着刘敏在那学着他长姐刘青的语气和神态看着郑鲲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只有在郑府，只有与郑鲲在一起，齐俊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读书人，是个可以不看任何人脸色还可以放肆大笑的读书人。 刘敏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后双眉一挑，看着郑鲲学着赵珏邪魅一笑：“你与我乃是同窗好友，郑叔父又与我爹同朝为官，我不嫉妒你！真的！只是如玉妹妹何时到东京呀？” 说到这邪魅一笑，在郑鲲心里只有赵珏的那邪魅一笑最让他感兴趣，也觉得这是赵家玉郎的特别之处。 在郑鲲眼里，赵珏只有两种表情，要不是面无表情要不就是邪魅一笑。 郑大少爷用他那双明目白了刘敏一眼：“东施效颦！挤眉弄眼的！如玉何时回京城这好像不是你刘公子所操心之事吧！听说你要与那张家三小姐订婚了？” 刘敏忽然长叹一声：“我爹娘说，张府想与我们刘府联姻，那张家三小姐也深得我父母欢喜！我才十七岁，一事无成还在念书呢！订什么亲呀？“ 郑鲲看了齐俊一眼：“这么说来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刘敏一脸不愿：“我现在才不想成亲呢！我跟我父亲母亲说，等我中了进士再说吧！唉！鲲弟，过了春节快去书院吧，我可不想再听我父母的唠叨了！哎，鲲弟，你说玉郎还会不会回书院呢？” 郑大少爷转了转他那双大眼睛：“应该会去吧！玉郎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倒是很欣赏他的这一点！虽然他不在乎功名，但是学业却一直名列前茅！有时想想本少爷好生钦佩玉郎！” 刘敏一脸好奇压低声音对郑鲲言道：“鲲弟，你说玉郎会不会纳妾？我听我爹娘的意思，想把我二娘的女儿送去赵府与玉郎为妾！你也知道的，珊妹十分温顺乖巧连我母亲都喜欢她！” 郑大少爷盯着刘敏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我说刘敏兄，你爹娘竟然想把珊妹送去赵府与玉郎为妾？” 相比郑荣一心想把郑如玉嫁给赵珏为妻让郑鲲不乐意，刘大人竟然要把刘珊送给赵珏为妾就更让郑鲲想不通了？ 刘珊虽然是刘敏庶出的妹妹，但是因为刘珊的娘亲早已经死了，刘珊是刘夫人亲手养大的一直视如己出呀？这与嫡出又有多大的区别？ 刘大人竟然要把才十三岁的刘珊送给赵珏为妾？让王勤和王丽娟兄妹做何想？ 刘大人和王大人又同朝为官，一直私交颇深，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王大人的感受？这个百年赵府就那么让人向往吗？ 刘敏看着郑鲲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母亲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珊妹也说了，一切全凭爹爹母亲做主……” 郑鲲和齐俊对视了一眼，看着茶杯想了想，忽然一笑：“珊妹妹似乎很喜欢玉郎！再说了，男子三妻四妾倒是正常啊！更何况赵府人丁一直不兴！” 听郑鲲如此说，刘敏忽然又兴奋起来：“听鲲弟的意思好像不反对玉郎纳妾？” 赵珏要纳妾，会不会纳妾可不是郑鲲说了算的，似乎与郑鲲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自从赵珏一次次去杭州没有看见如玉妹妹的真容以后，似乎在与郑鲲暗中较着劲…… 郑鲲当初也曾想过，如果如玉嫁给那么出类拔萃的赵珏，应该是一段风流佳话。 但是赵珏竟然娶了丽娟姐姐，都不肯等如玉妹妹长大？小小年纪还喜欢风花雪月的场所，真正是个好色成性的赵衙内…… 郑大少爷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是一脸认真看着刘敏：“侯爷一妻三妾，赵伯母与赵伯父成亲几年才有了赵珏，等了几年才生了赵瑾妹妹。二夫人勉强生一子还是跛足！三夫人虽年轻貌美只生一女，四夫人自小产后一直未再有喜，浪费了那副好皮相…...” 郑鲲这番言语听得刘公子笑得前仰后翻：“我说鲲弟呀，你对这生孩子之事当真上心得很呀！哈哈哈..…” 刘敏抱着齐俊是笑得成了一团。他哪里明白郑鲲是在善意提醒他，百年赵府不适合善良温婉的刘珊妹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杨维之妹杨梅也是十分钟情于赵珏。倘若刘珊真的被刘大人送去赵府为妾，不知杨梅心情会如何？她和刘珊一直以姐妹相称啊。 看着刘敏在那里笑得前仰后翻的，郑鲲摇摇头：“刘敏兄你就笑吧，开心就好啊。”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看把敏弟笑成这样！”杨维人未现身，声音先飘过来。 刘敏笑得岔了气:“姐夫，你可来了！” 齐俊起身施了一礼:“杨兄……” 郑大少爷看着杨维是一脸兴奋:“杨兄来了！快，茶还温着！鲲弟刚刚与敏兄下了一盘棋，发现敏兄这棋艺不见长呀!杨兄来了，我们来对弈一盘如何？” 杨维笑模笑样看着郑鲲:“能与鲲弟下棋实乃愚兄的荣幸呀!” 刘敏用眼睛看着杨维欲言又止只看着郑大少爷不停的使眼色？ 郑大少爷见状，便与杨维言道:“杨兄，刚刚敏兄与我言道，过了元日我们便要回书院读书了。” 杨维点头:“嗯，你们回书院好，我也该上值了!虽然只是个从八品，拿了朝廷俸禄也该好好当值呀!最主要是在东京城里当值，你嫂夫人不愿我去外地当官!官大官小她并不在乎!” 郑少爷一笑:“杨兄与嫂夫人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当真令人艳羡呀!对了，杨兄可曾想过要纳一房妾室以堵悠悠众口？” 郑少爷说着这话，眼睛却看着刘敏，手顺势落下一粒白子。 杨维看了一眼刘敏，轻轻落下一颗黑子:“二弟欲说还休的，莫不是因为此事？” 刘敏“嗯”了一声看着杨维。 杨维轻叹一声:“我意欲与那李美英赎身并不是想纳她为妾，只是不希望明珠蒙尘罢了!唉!李美英竟然无意我与她赎身婉拒了我的良苦用心！鲲弟呀，愚兄还被人耻笑自作多情？“ 郑鲲面露得意之色看着刘敏又安慰杨维随手落下一颗白子：“杨兄休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杨兄问心无愧就好。” 杨维忽然有些气愤落下一颗黑子：“那老鸨竟然要价万两白银不止!鲲弟，你是不知道，竟然还有好多官人，衙内想要为那花魁李美英赎身？愚兄今日可是长见识了，也活该被人耻笑！“ 郑鲲明知故问：“是吗？杨兄？” 杨维叹了一口气：“鲲弟，都怪愚兄思虑不周啊！惹得贤妻家中误会大闹，父亲母亲骂我有辱斯文！唉！我是自作自受啊！怨不得他人，只是愧对鲲弟呀……” 刘敏一脸懵懂看着杨维：“姐夫，当真有好多人拿着银子去【花满楼】为花魁赎身？还万两白银不止？他们是不是疯了？姐夫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 郑鲲看着刘敏终是忍俊不住，又与齐俊对视，两人皆是忍俊不住看着刘敏。 杨维还委屈上了：“鲲弟，你是知道的，我与你嫂夫人相濡以沫这些年，我如何会因为美色辜负于她!都怪我思虑不周全，没有听从鲲弟的劝告落得这般尴尬…...“ 郑大少爷笑得咯咯咯。 刘敏和齐俊也好笑。 杨维有些愧疚：“鲲弟莫要笑愚兄了!你待会儿与我一同回府!二弟和齐俊兄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好好与我劝说我父亲母亲和我夫人!” 三人点头答应。 杨维舒了一口气：“你嫂夫人说我要是不好好给她一个说法，就让我卷铺盖睡书房？说反正我也是个书呆子？你说这大过节的一个人睡什么书房呀!” 郑大少爷笑得那么开心让杨维也笑了。 杨维看着郑鲲笑道：“鲲弟你还笑!你嫂夫人见到了你本人，说不定气就会消一半！她呀，最是喜欢你!” 杨敏说着看了一眼刘敏：“我说二弟，你说你不好好读书，以后呀，像【花满楼】那种地方不去也罢!” 刘敏还委屈上了：“姐夫，我就去了一次，还是和你们一起去的而且只是喝了一杯茶听了一首曲子，爹爹母亲就差点没把我打死？要不是我说玉郎还等着我，我呀，就被禁足了！” 杨维羞愧：“是姐夫没有做个好榜样，连累了二弟。” 郑少爷笑得好灿烂：“这琴瑟和谐于嫂夫人来说就是打打闹闹！举案齐眉呀，就是让杨兄睡书房!着实有趣呀！刘公子，你与那张小姐成亲以后可别学你姐夫哟！” 刘敏一脸得色看着郑鲲:“郑大少爷放宽心，张玉婉爱我得紧，每次见面总要与我说句‘刘公子，奴家好喜欢你啊！公子你一定要娶我为妻哟’!” 杨维，郑鲲，齐俊看着刘敏，大家一起哄堂大笑。 第10章 金屋藏娇 宋嘉佑元年（公元1056年）六月，赵府嫡媳王丽娟因难产过世，其刚满十六岁不过三个月！ 赵玉郎也是十六岁才满三个月便丧妻？ 看着年纪轻轻的王丽娟难产而亡，崔玉容十分伤感引得旧疾复发？ 崔光明得知王丽娟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惹得崔玉容病倒，有心想把崔玉容接回娘家好好将养。 但是一想起赵珏小小年纪竟然去青楼那种肮脏之地，还花万两白银为一个花魁赎身，如此好色成性都怪崔玉容当初就不该生下赵珏这个不孝之子。 崔员外也觉得当年崔玉容既然执意要留在赵府，还执意生下那个孽障，不管在赵府经历了什么磨难都是她的劫数。 郑荣深知崔府对百年赵府误会太深，加之赵昇玉纳了一妾又一妾伤得崔玉容心力交瘁让崔员外和崔光明把对赵昇玉最后的一点好感也消磨殆尽。 但是王丽娟突然难产而亡，郑荣担心赵府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便极力婉劝崔光明把崔玉容接回娘家好好将养。 同时郑荣也是担心赵珏夹在母亲病重之忧和丧妻之痛之间无法冷静面对一些突发事件。 王丽娟难产而亡的噩耗传到王府，王府上下如何能接受王丽娟早逝这个事实，却又无可奈何欲哭无门？ 王勤之母韩姜如何舍得才十六岁的爱女竟然死于难产？如万箭穿心一般，日日在百年赵府门口哀哭，引得一众人围在百年赵府门口看热闹…… 韩姜痛恨赵珏把一个花魁金屋藏娇在赵府别院，还花了万两白银不止，如何把他们王府放在眼里？ 因为伤心过度，韩姜哪里还顾得上王府夫人的端庄形象，对着李香玉是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只要韩姜知道的，都边哭边骂了出来…… 赵昇玉心里恼火，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和王兴文好言好语安慰韩姜，要韩姜不要在赵府门口大吵大闹？ 韩姜痛失爱女，如何会心甘，一味的指桑骂槐是赵珏金屋藏娇，薄情寡义害死了她的宝贝女儿？ 一时风言风语四起，说是赵家玉郎花重金新纳的小妾，那个花魁李美英害死了玉郎的嫡妻王丽娟？ 赵玉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用做玉石生意挣下的银两从众多手里拽着万两白银想为李美英赎身的嫖客中胜出，又费尽心机与父母拍案而起执意要把李香玉接进百年赵府才不久，竟然发生了王丽娟早逝的惨事？ 赵昇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把一个罪臣之女还是一个娼妓安置在百年赵府的，那不是打脸了当初他支持改革变法的初衷，甚至间接承认是改革变法害了李美英一家？ 赵珏想起王丽娟对他言听计从，立马哄得王丽娟不仅同意李美英进府，还去劝公公婆婆不要为难玉郎？ 李美英要进百年赵府是不可能的，赵昇玉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赵珏执意要纳李美英为妾，赵昇玉知道他根本就拦不住。 赵珏得到单纯的王丽娟的力挺，又与王丽娟达成协议绝不宠妾灭妻，还力排众议把李美英更名为李香玉藏于赵府别院中没多久，王丽娟竟然一尸两命香消玉殒在十六岁的花季？ 赵珏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与李香玉在别院日日颠鸾倒凤好不快哉。 王丽娟的突然去世，把本来就被人诟病的赵家玉郎推到了风口浪尖…… 谁料想于世人津津乐道的小小少年金屋藏娇的这段风流佳话还未从说书先生的嘴里散去，百年赵府却发生赵府少夫人难产而亡的悲剧？ 王夫人日日在赵府门口的悲哭，让心怀叵测对赵府，对赵珏不满的人把王丽娟之死说得更是玄乎？ 赵府无意中又给那些说书人添了新的说书素材，京城的街头巷尾人们是津津乐道相互传说这件悲剧…… 赵珏本与王丽娟青梅竹马，王丽娟对她的夫君也是言听计从。虽然成亲之后的赵珏才发现单纯的王丽娟根本就挑不起百年赵府当家主母的这副重担，觉得王丽娟原来不是他的良配？ 但是赵珏毕竟与王丽娟一同长大，王丽娟又常常陪着他习武，对于王丽娟，赵珏没有爱情，但是有一种深深的兄妹之情。 如今王丽娟一尸两命死于花季，赵珏内心一时也是无法排解。但是无人懂他的痛苦，更无人体谅他纳李香玉为妾的初衷是想减轻王丽娟的压力…… 那王勤是不会动赵珏的，虽然他日日与赵珏在一起。王勤心里十分恨赵珏的始乱终弃，对玉郎是横眉竖目，怨怪赵珏薄情寡义辜负了他的妹妹王丽娟…… 只是在郑鲲看来，赵珏的确是对不起王丽娟，也对不起和王勤的兄弟情深！可谁又知赵珏内心的苦痛？ 虽然郑鲲还看不透赵珏，赵珏也的确是一个好色成性的坏家伙。但是他人眼里喜欢欺男霸女的赵家玉郎，从来没有欺辱过在应天书院被人霸凌的穷酸书生齐俊。 郑鲲对齐俊的仗义执言赵珏也只是面无表情来对待。而不是像马永康和蒋勇，指责郑鲲多管闲事小心会惹祸上身…… 赵珏从不正眼看齐俊。王勤和刘敏也担心郑鲲多管闲事会惹祸上身？ 让郑鲲没有想到的是，赵珏把马永康和蒋勇打了一顿，还扬言“鲲弟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任何人不得质疑甚至干涉！谁若是让鲲弟心里不快，我赵家玉郎的剑可不认人……” 郑鲲从那时起开始重新去了解赵珏，他相信赵珏绝不会因为李香玉而让王丽娟枉死。 但是郑鲲没有出面为赵珏说好话，只和杨维，刘敏好言相劝王勤。郑鲲觉得赵珏在王丽娟难产而亡这件事上应该得到些教训…… 郑荣和杨万程也善意提醒王兴文不能由着王夫人日日在赵府门口哭闹，真的不成体统？ 郑鲲和杨维还提醒王勤，切莫要让亲者痛仇者快由着母亲在赵府大门口哭闹？ 刘敏把郑鲲和杨维的话又详细解释给王勤听：“王勤兄应知百年赵府一直被人觊觎，玉郎的日子其实不好过想来王勤兄心中有数！玉郎年纪虽不大，但是天赋异禀，他独创的‘珏’字玉器享誉京城并且一直是他人众矢之的……更何况丽娟妹妹是死于难产非是谋杀……” 对于女人死于难产，在王勤看来的确屡见不鲜。刘珊的娘亲就是生刘珊时死的。 王勤只是好希望王丽娟母子俩能活一个呀？丽娟是那么的爱玉郎，一心想着要给玉郎开枝散叶…… 看着悲哭的母亲，王勤和王兴文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不对，听从郑荣等的劝告把韩姜强行拉回了王府。 赵珏面无表情带着小厮去了一趟王府，认真的对着王大人和王夫人表示，他赵府和王府还是姻亲，因为丽娟的灵牌永远和赵府列祖列宗的灵牌供在了一起…… 韩姜悲从心来忍不住又号啕大哭。 赵珏面无表情没有安慰，只是示意王勤好好照顾岳父岳母。 赵珏这句“岳父岳母”让王大人也忍不住哭了…… 王勤呆呆地看着赵珏，怎么都不愿相信赵珏就这样不是他的妹夫了？ 虽然赵珏还愿意把王大人和王夫人当成岳父岳母，可王丽娟已经死了，没有给赵府留下一男半女，这个姻亲是名存实亡啊？ 一声脆脆的“姐夫，你来了”打破了气氛的沉闷。 娇小的王美玉明眸皓齿出现在赵珏面前。 对于王美玉这个小姨子，赵珏没有多看过几眼。 赵珏虽然年岁不大，但是真的少小老成，对于未满十三岁的王美玉，赵珏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 今日气氛尴尬，赵珏不觉多看了王美玉几眼，并且出于礼节笑着与王美玉打了招呼。 赵珏难得一笑，只因为赵珏这异常的举动，竟然让王大人又看见了希望…… 赵府长媳丧礼刚过没多久，上门给赵珏提亲者竞纷沓而至…… 而赵珏呢，天天在别院与李香玉颠鸾倒凤，早把王丽娟抛在了脑后？惹得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的王府上下极为不满。 赵昇玉和崔玉容哪里还有心思应对这些事？由着那些七嘴八舌满大街添油加醋。 王夫人听到风言风语，又跑到赵府门口悲哭。 眼见王夫人又日日跑到赵府哀哭“我儿命好苦啊！”更惹得心里不快的王勤怒从心上起。 那日应天书院，听到风言风语说赵珏又要纳妾娶妻了？ 王勤一肚子火气想找赵珏理论。 吓得刘敏急急去找郑鲲还有徐威和齐俊去劝阻王勤。 王勤找到赵珏，一脸悲愤怒斥:“吾妹刚过世不到三月，玉郎莫非就要另娶新妇？你花了万两白银为那花魁赎身还纳她为妾，丽娟都没有与你过不去!吾妹如此贤良大度，玉郎你于心何忍？” 王勤一脸忿恨不平，由不得赵珏辩解也顾不得书院的礼义，动手对着玉郎就是一拳。这一拳，王勤忍了三个月了。 赵玉郎稍稍向后退了一下:“丽娟与我青梅竹马，两情两悦!如今她突遭横祸还带着我赵府血脉我心里如何好受!我赵府本就人丁不兴丽娟的早逝对于我们赵府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王勤兄，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母亲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吗？” 赵珏的这番强辩让王勤心中的气恨如何能消：“玉郎你既然说与丽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又为何要花万两白银买回来一个花魁？” 赵珏微叹：“我内心的伤痛何人能体谅?都道是我不应该纳青楼女子为妾，并为她花上万两白银！可此事与她又有何干?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丽娟就无法与香玉相提并论！” 王勤一听越发火起，本来想给赵珏又一拳，终忍住了。 对于赵珏为李香玉的开脱之词，让王勤这个从不与女人过不去的男子，恨恨的怨怪李香玉就是个红颜祸水？并振振有词说李香玉就是害死王丽娟的凶手？ 赵珏面无表情还在为李香玉辩解：“李香玉她并没有入住赵府，何来李香玉杀害贤妻一说?望王勤兄不要把怒火发到香玉身上!除非王勤兄他日娶妻之后不纳妾!” 王勤虽然嘴里说着将来娶了贤妻绝不会纳妾，但是却中气不足。 赵珏摇头：“这男子三妻四妾何止是正常，乃是天经地义!王勤兄，我自会为丽娟守孝三年，此三年间绝不娶妻!” 王勤眼含热泪看着赵珏:“丽娟在世时对你百般维护不忍伤害你半分。我与你同窗数载又一起成长对你的心性也有所了解，望汝自重并信守承诺!” 刘敏远远看着轻轻摇头:“唉，你说这玉郎才金屋藏娇，丽娟妹妹就惨死，当真不知道这玉郎如何排解?” 徐威看着郑鲲问道:“不知鲲弟有什么看法？” 郑大少爷把书一摊:“看书呀!” 郑鲲把书往刘敏，徐威头上轻拍:“没听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说，这事我们一介书生如何感叹又有何意义!时间才是消除所有痛楚的良药!说不定三年之后，赵公子要再请我们喝喜酒呢!” 齐俊看着郑鲲点头又摇头。 刘敏每日一问:“如玉妹妹何时回东京？” 郑大少爷拿白眼瞅刘敏:“你已经是订亲的人了！不要每天都问这么无聊的话题好不好!本少爷也想着把如玉从江南接到京城，只是祖父祖母不舍！母亲也要照顾祖母！” 齐俊自然明白郑鲲才不希望此时如玉来京城呢，免得郑府被人诟病趁人之危。 郑鲲心里也是不喜欢赵珏做他的妹夫了！郑鲲觉得赵珏没有护住与他青梅竹马的王丽娟，又如何会善待素未谋面的郑如玉呢？ 况且，有花魁出身的李香玉在，赵珏难免会“宠妾灭妻”？ 见齐俊似乎很懂自己，郑大少爷不理会刘敏，却看着齐俊言道：“反正如梅，如兰，郑皓现在在东京，家里也热闹！就算如玉到了东京，她也不会随便见人！刘敏兄休要聒噪！有这么闲的心思还不如多劝解王勤兄！” 刘敏不解:“为什么不是劝玉郎呢？王勤兄那里我已经劝了几个月了！他一直怨我当初不该相邀玉郎去【花满楼】惹下事端！” 郑大少爷好笑:“赵珏这个人是何心性你们还不知道？哪里有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必有百年赵府的大公子!更何况是那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他还要你带他去？笑话!人家可是成了亲的人!不要觉得赵珏年岁不大，年少老成老气横秋说的就是他赵珏!” 刘敏一听来了劲:“郑大少爷说得在理!我去看书吧！谁都不管了!我文不如你鲲弟，武不如王勤兄，文武双全我无法望玉郎兄项背呀！还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呀！” 第11章 飞蛾扑火 最近杨维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他的妹妹杨梅得知王丽娟早逝，郑如玉又不肯来京城，觉得于她是一个好机会？ 杨维如何愿意杨梅嫁给赵珏？ 一则杨梅嫁给赵珏有趁人之危之嫌；二则百年赵府深不可测根本就不适合杨梅这样唯爱的女子；三则赵珏既然花万两白银买下了李香玉，将来也一定会妻妾成群？ 在向来专情的杨维和杨万程父子看来，赵珏真的不是一个好夫君。 杨维之母何淑芬知道女儿竟然想嫁给赵珏为妻如何会答应？ 不说韩姜现在日日在赵府哭诉，时不时还到杨府与她哭诉。单凭赵珏花万两白银为一个婊子赎身还金屋藏娇把她安置在赵府别院那么好的宅院里，不管不顾王丽娟这个就要临盆之妻，何淑芬如何会答应杨梅想嫁给赵珏为妻的这个念头？ 杨万程和何淑芬想让杨梅嫁给郑鲲，杨维和刘青更是十分赞成。 奈何郑鲲无意娶杨梅只把杨梅当妹妹来待。杨维也知道郑鲲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 杨梅眼里心里都只有赵珏，把郑鲲只当哥哥来待。她不顾父亲母亲和兄长的反对执意要嫁给赵珏，还放言此生唯赵珏不嫁？ 王勤本来与赵珏称兄道弟的，现在已经反目成仇了。要不是郑鲲在两人之间游说，好兄弟真的就成仇人了。 杨维看着王勤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作为兄长如何会同意唯一的妹妹杨梅嫁给赵珏。气得杨维第一次摆出了长兄的地位，把杨梅禁足在了她的闺房。 郑鲲和刘青只能婉劝杨维勿要生气。 郑荣和王兴文心里也是不悦，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还得安慰杨万程和何淑芬夫妻俩不要太闹心？ 再说了，杨万程和杨维父子向来低调，杨梅单纯可人知书达礼，郑荣和王兴文也不忍心直言指责杨梅趁人之危。 王夫人哭着反复劝杨梅不要嫁给赵珏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何淑芬也极力规劝杨梅不要步王丽娟的后尘。 杨梅满心里都只有赵珏，哪里会听得进母亲和王夫人的苦口婆心？她甚至自信的认为，她会比王丽娟更适合做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而玉郎哥哥也绝不是一个“宠妾灭妻”的夫君。 郑鲲不知道十五岁的杨梅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比王丽娟更适合做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凭她比王丽娟长得漂亮？凭她比王丽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杨梅的确比王丽娟更漂亮，也没有王丽娟那样的依赖性。但是杨梅唯爱，不会像王丽娟那样大度，能容得下出身青楼的李香玉。 郑鲲觉得杨梅根本就不了解赵珏，都没有好好想过这几个月是谁陪着赵珏度过那些伤感的日子？ 李香玉既然能陪着赵珏度过那些悲痛的日子，赵珏也能接受李香玉的劝解很快就把王丽娟抛在了脑后，想来他们之间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深情？ 郑鲲真的不希望杨梅像飞蛾扑火一般嫁入赵府，只能写信给如玉，让如玉妹妹好好劝劝杨梅。 如玉深知杨梅才不是稀罕什么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之位，杨梅在乎的是能嫁给玉郎哥哥，是她一辈子的夙愿。 所以，郑如玉没有劝杨梅，反而鼓励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且给郑鲲和杨维分别写了信笺，要他们尊重杨梅的唯爱。 杨万程和何淑芬是不会同意杨梅嫁给赵珏的，非要杨梅嫁给郑鲲，奈何杨梅不愿嫁，郑鲲也不愿娶。 杨梅再次坚决表示自己只把郑鲲当亲哥哥来待，而郑鲲也只把杨梅当亲妹妹来宠。 郑荣不知何意，竟然派媒婆来杨府给郑鲲提亲，求娶杨梅为妻？ 杨府上下都希望杨梅嫁给郑鲲，郑荣闹这一出，不说杨梅，郑鲲都为难了…… 郑鲲觉得父亲也是在趁人之危。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杨梅又非赵珏不嫁，如玉也来信说了要尊重杨梅的唯爱。父亲派媒人去杨府提亲，分明就还打着想让如玉嫁给赵珏的主意？ 不说赵珏根本就没有耐心等如玉长大，单说李香玉不离赵珏左右就已经让郑鲲不希望如玉嫁给赵珏的心意更加坚定了。 杨维是希望杨梅能嫁给郑鲲的，但是杨维知道郑鲲虽然还涉世不深，但是对于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子十分的放在心上。而且郑鲲不是一个逢场作戏的花花公子，重情重义十分专一。 郑鲲和杨维都在头疼时，赵珏却出人意料的同意杨梅入他百年赵府为续弦，不过要等王丽娟的三年孝期满了以后才能娶杨梅为妻？ 不说三年，三十年杨梅都愿意等。因为杨梅这句话，杨维父子不再阻拦杨梅…… 杨夫人忽然对杨梅有些失望，看着乖巧懂事却如此执迷不悟？赵珏哪里能和郑鲲比？嫁夫婿看的是人品和家风啊！郑鲲更值得你杨梅嫁给他为妻啊！ 赵珏已经有了妻妾了，那个婊子就像个狐狸精一样已经把赵家玉郎迷得神魂颠倒了，你杨梅凭什么能得到赵家玉郎的宠爱？ 杨梅是喜欢郑鲲的，只是对赵珏太过深爱。如果王丽娟没有早死，或许杨梅会嫁给郑鲲。偏偏天意弄人，王丽娟早早走了…… 宋嘉佑三年（公元1058年）八月十八，赵府再次张灯结彩。 赵府大公子赵珏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杨大人之女，杨维之妹杨梅入了百年赵府。 杨梅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玉郎哥哥。 赵珏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被杨梅的美貌打动了…… 宋嘉佑四年（公元1059年）三月末，杨梅因早产艰难产下一名死婴后气绝…… 这个突来的噩耗传出轰动汴京，说书先生再次有了好素材，人们茶余饭后又有了津津乐道的好谈资。 韩姜抱着何淑芬痛哭，责怪何淑芬为什么要让杨梅那样一个娴静美好的可人儿竟然步了王丽娟的后尘？ 韩姜更是声声哭诉赵珏的种种不是让何淑芬越发抱着韩姜哭得伤心。 王兴文和杨万程同病相怜老眼相望，无法安慰两个哀哀痛哭的夫人。 王勤没想到杨维竟然和自己一样痛失爱妹，一脸正气看着杨维也是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恨恨责骂赵珏当真是无情无义的小人。 得知杨梅死讯的刘敏，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不能让刘珊给赵珏做妾…… 杨梅的死讯传开以后，各种流言蜚语自然毫不留情地向百年赵府飞去。 李香玉狐狸精的名声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就像当年她的花魁名气一样被人津津乐道。 杨梅之死惊动了开封府，有人到开封府报了案，说是杨梅死后她的陪嫁丫鬟菊儿不知所踪？ 菊儿为何失踪？又是何人到开封府报的案？杨梅确实死于难产，留下的遗言是“嫁给玉郎哥哥死而无憾……” 杨梅死时郑鲲和杨维还有刘青都在场，杨大人和杨夫人也在场…… 菊儿的确失踪了，何人报的案赵珏不得而知？看来，有人在浑水摸鱼…… 崔玉容彻底病了，崔员外已近古稀，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要崔光明把妹妹接回娘家好好将养…… 崔光明怀疑杨梅之死与李香玉有关，但是又没有证据。 开封府也已经通过人证物证证实杨梅的的确是死于难产，她的临终遗言也的确是“嫁给玉郎哥哥她死而无憾……” 崔玉容重回娘家，心里却还是放不下赵昇玉…… 这让崔光明觉得百年赵府发生的那些事让崔玉容一次次的病倒，都是崔玉容咎由自取。 崔员外喟然长叹：“是我老了，看不懂你们了！只是可惜了王丽娟和杨梅这两个可人的好女孩。看着她们出生，看着她们嫁人，看着她们香消玉殒在百年赵府，死在赵珏这个孽障手里。” 本来崔光明下朝的时候还想提醒郑荣彻底死了与百年赵府结为秦晋之好的心思？但是看郑荣那欲罢不能的神情，本来就不多事的崔光明放弃了。 郑荣的执着也让崔光明失望了，他觉得他识人不明，郑荣终是一个小人…… 赵家玉郎的两任嫡妻都死于难产，不怀好意的秦桂枝和黄腊梅趁机在赵昇玉耳旁煽风点火说了赵珏许多的坏话。 赵昇玉想打骂赵珏，被郑荣和曹民劝阻。赵昇玉静下心来想想，赵珏才是杨梅之死的受害者啊…… 杨梅是死而无憾了，可是赵珏要背负四面八方不同的骂声。还有菊儿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何人去开封府报的案？ 赵昇玉觉得这才是当下要查清楚的事，而不是打骂赵珏让亲者痛仇者快…… 李香玉也再次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连门都不能出了。那些疯狂的好事者围着堵着赵府，见李香玉就辱骂，见李香玉就扔东西…… 因为杨梅终是与王丽娟有些不同，杨府的家教也摆在那里。杨维温润如玉的品行一直被人称道。更何况菊儿人间消失遍寻不得。 赵珏沉默应对所有流言秽语，李香玉也毫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谩骂和羞辱，全身心站在公子背后与他共推进。 这让郑鲲彻底看清了李香玉在赵珏心中的地位，也感叹李香玉和赵珏之间是真爱。 终是人言可畏，赵昇玉毫不犹豫怒把好不容易才入住百年赵府的李香玉赶出了赵府。 赵珏把李香玉重新安顿在赵府别院，全然不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依然我行我素连郑鲲都看不下去了。 玉郎与李香玉不曾怨怪彼比，两人同心同德互相慰藉不离不弃又让郑鲲对赵珏无法恨起？只能断然对郑荣言道：“如玉绝不入赵府！” 如果说王丽娟早逝还情有可原，那杨梅的逝去让郑荣心里也打了个寒颤。 郑荣知道对于杨梅之死，赵府有所隐瞒。尤其是菊儿的突然失踪，肯定大有蹊跷。 郑荣又想，若是因为王丽娟和杨梅的早逝觉得郑如玉才是赵珏最后的归宿，郑如玉才是真正为百年赵府而生？现在的郑荣可不愿要这样一个悲剧的理由了。 可是赵昇玉眼看着王丽娟和杨梅先后早逝，却越发的觉得或许郑氏如玉是真正的为赵府而生为赵珏而来。 远在杭州的郑如玉得知杨梅姐姐的噩耗如何肯信？ 那一刻的郑如玉可不是想着自己才是天生为赵珏而生为赵珏而来了？她觉得祖母和外祖母安慰她的什么“王丽娟的难产可能是因为王丽娟生得娇小，杨梅的早逝是因为杨梅生得娇弱”这些理由在她看来简直太牵强？ 女人难产的确随人随时都会发生。但是百年赵府吃穿不愁又有好的大夫随时候诊，至少可以保住母亲或者是婴孩其中一个吧？ 十四岁的郑如玉在心里觉得赵珏或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着郑鲲去年夏天带着杨维和杨梅来杭州，杨梅兴奋的告诉如玉妹妹，她终于要嫁给玉郎哥哥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姐妹俩相谈甚欢让郑如玉想着就心痛。 那时的杨梅看着郑如玉天真的对郑如玉言道：“郑叔父夸赞玉郎哥哥乃是人中龙凤，姐姐也是这么觉得！姐姐此生的心愿就是嫁入百年赵府成为玉郎哥哥的娘子，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郑如玉觉得杨梅好天真，赵珏都已经有了李香玉这个爱妾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一个笑话吗？ 但是郑如玉不愿意打击杨梅，说不定赵珏会善待杨梅的。 见郑如玉只是温婉笑着看着她不语，杨梅亦温婉一笑：“鲲哥哥说如玉妹妹此生怎么也不会入那百年赵府，姐姐这不算夺人所爱吧！” 说什么夺人所爱？一切的因果不过是在赵珏的一念之间…… 郑如玉潸然看着杨梅画像自言自语：“梅姐姐，如玉若是到了京城，一定要查出你的真正死因！你的临终遗言说嫁给珏哥哥此生不悔，究竟这是你的为情所困还是我们都不了解那个真正的赵家玉郎？” 那个几年前让赵玉娘一眼万年的少年已然变成重色轻德的愚夫了吗？这让郑如玉忽然对赵珏很是好奇。 孙维清和郑绍仕关心郑如玉还放不放得下珏哥哥，郑荣却来信提醒二位老人，或许郑如玉是时候来京城了。 听说郑伯父要郑鲲接郑如玉回京？ 那一刻的赵珏竟然也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郑氏如玉莫非真的是为他赵家玉郎而生？ 赵珏从来不信邪，行事也不按常理不走寻常路，但是得知郑如玉要来东京的那一刹那，赵珏心里竟然十分慌乱？ 第12章 榜上有名 听说杭州的郑大小姐不日便会到京，各种流言蜚语又铺天盖地的向百年赵府飞来。郑府自然无法独善其身，这让郑鲲心中不快。 得知父亲竟然还存着想把如玉嫁给赵珏的心思，郑鲲十分愤怒，与郑荣大闹了一番。要不是科考在即，郑鲲会立马带着如玉远走高飞。 杨梅尸骨未寒，赵府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菊儿又为何失踪？这些未解之谜父亲难道就不怀疑吗？ 郑鲲从不否认赵珏的天赋异禀，只是赵珏的两任嫡妻都早逝还都是死于难产？父亲为什么还敢有想把如玉嫁给赵珏的念想？ 郑鲲的生母亦是死于难产，还是在艰难生下郑鲲以后死于大出血。百年赵府，郑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如玉嫁入的…… 郑鲲越想越烦，本来想安抚赵珏的心思转换成了对赵珏的恼怒，还恨恨对赵珏说，这一辈子都不要打如玉的主意，安安心心和你的花魁娘子过一辈子吧！ 赵珏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无奈又无助还伤感的郑鲲…… 王勤快不快乐赵珏才不会在乎呢。 虽然赵珏嘴里还唤王大人和王夫人岳父岳母，但是逢年过节只是派小厮送去礼物，他自己基本不去王府了。 王勤当然明白是为什么，当年王府大闹赵府让赵珏很难堪…… 杨维伤心难过赵珏只是派人给杨府送去了许多礼物，并且认真对杨维说，他们之间只有兄弟情份不管其他。 不说赵珏在乎杨维，只是看着越来越瘦的杨维于心不忍罢了。 杨府也顾及了赵府的颜面，杨维还亲自去开封府证明杨梅的确是死于难产…… 赵珏从来不把杨维当舅兄，因为郑鲲的缘故一直把杨维当好兄弟…… 因为赵珏对王勤和杨维的态度截然相反，刘敏看在眼里似乎开了窍。 郑鲲郁郁寡欢谁也不想搭理，那双大眼睛越来越忧郁，赵珏心里越发不安了。 郑府不差钱，郑鲲更不是王勤。看着鲲弟对自己冷冷的，赵珏心里清楚，郑鲲开始恨他了…… 王丽娟的事多亏了郑鲲暗中帮他赵珏斡旋。 杨梅的事发生以后，还是郑鲲替他赵珏安抚着杨维。 赵珏可以不需要王勤和杨维的友情。但是郑鲲，一直都是赵珏心中的白月光。 多少阴霾因为郑鲲的阳光开朗慢慢驱散，多少算计因为郑鲲的单纯成了一笑而过……多少人质疑他和李香玉之间的苟且，唯有郑鲲不但理解他，还不止一次提醒他好好和李香玉过一辈子…… 虽然郑鲲的语气中带着揶揄，但是赵珏知道郑鲲懂他。 郑鲲以调笑的语气提醒玩世不恭的赵家玉郎一定要珍惜身边的红颜知己，让曾经提防郑鲲的李香玉对郑鲲有了敬重之心。 这个世上除了郑鲲，无人懂他赵珏。郑鲲是他的好兄弟，亦是懂他赵珏的知音。 而今因为如玉妹妹要回京城的消息竟让郑鲲恨上了赵珏，赵珏不甘心…… 李香玉不了解郑如玉，她似乎比赵珏更想认识传说中的郑大小姐……？ 不过在李香玉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杨梅死了，郑如玉要回京了，而是科考在即。 因为杨梅也是美名在外的好女孩，她的突然死亡让赵珏一度被应天书院拒之门外，多亏了杨维和郑鲲帮他说好话。 郑鲲再恨赵珏，还是希望玉郎能顺利出现在考场，兄弟各显身手以实现心中的凌云壮志。 种种不利因素围着赵府，赵珏的周边已经是四面楚歌。内忧外患之下，值得庆幸的是赵珏以前收养的几名孤儿羽翼渐丰。 其中赵小刚勇猛善斗快剑如风是三小厮中武功最高强的。 赵小礼后发制人箭羽寒剑齐飞是三小厮中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 赵小智文武双全沉默冷言整日不离公子左右。其冷冷的表情与赵珏经常面无表情倒是绝配。 三小厮对公子赵珏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他们四人既是主仆又是兄弟又是好友。赵小智更是贴身伺候公子十二时辰随唤随到。 此三人与公子形影不离纵横江湖创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传说。 一时在东京城甚至在江湖上，赵公子的风头无人可及。 而此时的杨维被郑荣和赵昇玉力荐到应天书院当博士已两年。 杨先生在应天书院呆了没多久，就听学子们传说应天书院有四杰——郑鲲为首，赵珏第二，王勤第三，刘敏第四...… 对于郑鲲为首杨维觉得郑鲲是实至名归，刘敏能排上号倒是出乎杨维的意外。 因为科考之事，郑鲲听从如玉的劝告，暂时放下了一些不快，开始认认真真备考。 杨维坐在郑鲲舍里喝着郑鲲烹的茶陪着郑鲲读书，时不时提醒郑鲲劳逸结合不要太累。 郑鲲拿着书与杨先生品茶闲聊。 杨维为了转移郑鲲的注意力，又为了哄郑鲲开心，看着郑鲲那双极美的大眼睛盛赞郑鲲不仅仅是应天书院的第一美男，还是那些小娘子们心中的东京第一美男。 杨维知道郑鲲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郑鲲虽然生得美貌，但是他的心里是实打实的热血男儿。 杨维话题一转说那赵家玉郎乃是东京第一公子:“纵观整个东京城，除开皇室王公贵族避谈!要说玉郎在众多公子少爷衙内中当属第一人也!郑叔父也常夸他是人中龙凤！此话当真不假!” 杨维是了解郑鲲的。无论郑鲲嘴里如何怼赵珏，在他的心里，赵珏的出类拔萃无人能及。 郑鲲看着杨维点着头若有所思...… 杨先生似乎明白郑鲲的心思，叹了一口气接着言道：“只可惜杨梅没有福气消受这东京第一公子！想当年她不管不顾非玉郎不嫁！谁曾想杨梅与玉郎成亲后却夫妻反目，让我杨府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夫妻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鲲一双大眼睛看着杨维安慰：“杨兄，伊人已逝……” 杨维有些伤感：“不过赵珏这个曾经的妹夫现在还是我的好兄弟!” 郑大少爷给杨先生添了一杯茶，好言相劝:“杨兄莫要再为此事烦恼！斯人已然去了再提及只能徒增伤感！杨梅死之前也曾留下遗言，嫁给玉郎她此生无悔！” 听了郑鲲如此安慰，杨维越发潸然又欣慰——郑鲲在慢慢走出困惑。 郑鲲缓缓起身来坐到杨维旁边，轻轻拍拍杨维的肩背安慰他：“玉郎早说过，我们之间只论兄弟情深不谈其他！” 看着郑鲲那双亮若星辰的大眼睛杨维破涕而笑。 郑鲲忽然来了兴致，大眼睛看着杨先生言道：“要说赵珏是东京第一公子我还是赞同的!赵家玉郎在京城早已经是风云人物了。不过他能获得杨兄如此高的赞誉，他身边的仨个小厮可是功不可没呀！个个忠心机警武功还高强！” 郑鲲忽然看着杨维不语了。 在世人眼里，小厮是什么人，是不值得郑大少爷夸赞的？ 杨维却点头示意郑鲲接着说下去。 郑鲲笑了笑，看着杨维坦然言道：“尤其那个被赵珏唤作赵小智的，小小年纪以一敌十不惧生死！看他那深沉的眼神冷冷的表情，谁又能想到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郑大少爷顿了一顿又赞言道：“或许是近朱者赤吧！犹记得赵小智去年东京大街上一战成名不过十四岁吧，说他是东京第一小厮也不为过！” 杨先生感叹道：“赵府如今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满城风雨于赵府和玉郎还是十分不利的！的确多亏了这几个小厮在玉郎身边力挺！尤其是那个赵小智！” 郑大少爷不由也感叹道：“那个李香玉当真是对玉郎兄一眼万年呀！现在满京城都在骂她可她却毫不在意！王夫人还想邀你母亲去赵府别院找李香玉闹事，幸好杨兄你劝阻了伯父伯母莫要生事！” 杨维摇头叹道：“这种事情谁又愿意发生呢？再说了王丽娟和杨梅又不是赵府谋杀而亡！只是不知道杨梅与玉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百年赵府里到底是何种情况我们当真是一无所知！” 郑鲲一脸凝重看着杨先生：“所以鲲弟才不希望如玉嫁给赵珏入那百年赵府担惊受怕…...” 杨先生也是一脸凝重看着郑鲲，他非常理解一个兄长对于妹妹的关心和保护：“鲲弟是对的……” 郑大少爷手执书卷信步游走，见那屡考不中的齐俊和去而复返徐威挤在他的舍里十分用功的样子不禁感慨:“从杨兄来到应天书院当博士两年来，齐俊兄和徐威兄似手开了窍！考了几届都名落孙山几度失望，只差绝望一死的齐俊兄复活了，徐威兄似乎也浪子回头重回书院一心苦读圣贤书！” 齐俊和徐威手拿书本抬眼看了一眼杨维和郑鲲，又立马埋头看书去了。 郑鲲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杨先生又道：“杨兄，不管那百年赵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谁之过？斯人已去矣！杨兄还是要多劝劝王勤兄！你们都是受害者，玉郎又何尝不是呢！两次喜当爹，却又两次悲剧生还内忧外患的！” 杨维赞同的点点头看着认真读书的齐俊和徐威又赞许的轻轻点头。 郑鲲微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好友除了劝慰玉郎，又怎知玉郎心中苦痛！他也不过是个未到二十岁的少年，却早已像三十多岁的大人那样老气横秋！” 杨先生深有感触的看着郑鲲点头... 郑大少爷一脸欣赏的看着杨先生：“鲲弟十分佩服杨兄为人师表诲人不倦！” 杨先生立在窗前四周张望那些莘莘学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郑少爷摇头晃脑:“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 杨先生对郑鲲是赞而有嘉:“我虽为你们的先生，有时看到鲲弟如此聪慧，真真受愧你们呼我为杨博土!” 郑鲲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杨先生直言:“是不是受之有愧去年秋闱已知！今年春闱我们再见分晓…...” 杨先生亦直言：“去年秋闱你们应天四杰毫无悬念榜上有名！就连齐俊和徐威都表现的不错！今年春闱你们一定会高中！尤其是鲲弟和玉郎定不会让人失望…...” 郑鲲笑着点头对杨先生说绝不会让杨先生失望的。 齐俊和徐威一脸希望看着杨维，杨维笑了：“既然你们呼我为杨先生，自当不会让你们失望。” 郑鲲看着窗外满脸终于是欢喜了：“”现在已然到了春天？看着满园春色的？是时候写信要祖父祖母同意母亲和如玉还有小如月她们来京城了!” 杨维终于开心的笑了：“鲲弟，的确是时候去信到江南婉劝婶母来京城，今年一定要把如玉妹妹接到京城来。” 郑鲲一脸期待看着杨先生：“那如月每次来信催问我兄长何时接他们来东京？等这次春闱后看能不能入殿试？殿试后管它结果如何都要去江南接母亲和如玉回东京！” 杨先生亦是一脸期待看着窗外，那王勤和刘敏正倚靠在郑鲲舍里的窗外手拿书本朝里张望。 郑鲲叹了口气又道：“唉！我还得再用用功！看到刘敏兄和王勤兄日日缠在我这舍里读书不过也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有赵家玉郎是个例外！就算家里遭此横祸，定能榜上有名！” 的确这个赵家玉郎是个奇葩！看着每日风流快活又金屋藏娇还满府侍妾的，现如今又陷于风雨中却依然我行我素？ 赵珏在学院读书期间还常带着李香玉，李香玉的心腹红儿和一帮小厮，公然擅离书院跑马行商，全然不把学院规矩放在眼里？ 偏偏这个赵珏学业还总是名列前茅，学院众位先生拿赵珏也没办法。 盛春四月的应天书院是收获的季节。 郑鲲以进士前十榜上有名，赵珏以武状元文武全才绝对的优势也进入了进士榜前十。 刘敏、王勤以进士出身榜上也有名。 考了无数次的齐俊和徐威赐同等进士，二人见榜上有名相拥而泣。 马永康和青明再次落榜，蒋勇见榜上有名高兴得手舞足蹈：“多亏了鲲弟和杨先生啊！本公子终于榜上有名了！” 应天书院有二十多人榜上有名，郑鲲更是以二甲第一获得众学子拥抱祝贺，被众学子高高举起。 应天书院欢呼声一片。 徐威见赵珏笑着看热闹，和王勤，刘敏等抱住赵珏就想举起，可哪里搬得动赵家玉郎？ 郑鲲被众学子举来抛去有些眼花，闭眼大喊:“谁能把那个老气横秋的赵珏给举起来，本少爷定亲自与他制扇一把!” 王勤和刘敏本来搬不动赵珏，一听有赏，三人想都没想使劲就去抬，蒋勇兴奋的大喊大叫：“鲲弟的礼物那是极为珍贵的。” 众学子一拥而上，把赵珏高高举起:“岂能放过你这个二甲第二名的武状元!” 杨先生和众先生眼带欣慰，面沐春风欣赏这满院喜庆洋洋。师生共勉再为应天书院添了新的风采。 眼见有中了进士的学子把那书也向上抛洒满天飞舞？ 杨先生急急道:“书乃学子的重要之物如何能随意抛弃？温故而知新呀!” 有些学子哪里肯听杨维之言？ 众先生笑着劝说杨维:“有人考了无数次今春终上榜!让他们释放一下也好!我大宋朝印刷术如今是大放异彩，再多印些好书让学子们继续温习也就是了!” 杨维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郑鲲欣慰一笑。 郑鲲被众人拥抱着，眯着眼眸看了一下赵珏，不由得放声歌唱：“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熟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众学子纷纷把杨先生还没有定谱的王维《少年行》高声唱起来：“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风景美不胜收的应天书院歌声响彻云霄。 赵珏更是激情澎湃，一反平时那少年老成无怒而威的模样，高声唱出自己的心声：“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那一刻的赵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有激情有梦想，那些纷纷扰扰似乎与他无关。 第13章 气定神闲 郑府花厅，郑鲲与杨先生避世般躲在这里品茗，欣赏着春风里盛开的玫瑰花…… 郑荣笑呵呵进来对杨先生施一礼:“多谢杨博士为我儿的学业费心了!鲲儿这次喜提传胪，杨博士劳若功高呀!” 杨先生一脸谦虚道:“都是天子门生!杨维不过是尽了一个先生应尽的义务罢了!郑府世代书香，郑大人当年也是进士榜前十呀!” 郑荣颇有些得意看着郑鲲笑道：“在杨先生的教导下，鲲儿胜过了老夫呀！” 杨维欣慰的看着郑鲲笑了：“鲲弟天性聪慧敏而好学，反倒是杨维不才沾了鲲弟的光呀!” 郑荣一脸真诚对杨先生言道:“都是天子门生，但鲲儿天性叛逆，多亏杨先生从旁导引呀!等这次春闱之事落下定来，烦请杨先生与鲲儿再下江南把鲲儿母亲和如玉，还有小如月接回东京!” 杨先生一脸欣喜:“是杨维之幸!晚生还得感谢郑叔父和赵叔父的提携之恩!” 郑荣面带春风笑声朗朗:“贤侄休得客气!我与杨大人同朝为官，你与鲲儿亦师亦友，郑叔父理应相帮！杨梅之事还劝贤侄多与杨大人和杨夫人多多开导些，毕竟这种惨事赵府也是不想发生的！” 杨维轻轻看着郑鲲点头。 郑荣忽然叹了叹气又言道：“只是可惜了那刚出生就夭折的男婴！贤侄多劝劝你母亲吧！我也是经常劝你父亲想开些！毕竟赵杨两家是亲家，对簿公堂真不是好事！” 杨维再轻轻点头：“郑叔父言之有理，杨维一定会好好宽慰父亲母亲的。” 郑荣看着郑鲲笑言：“这次鲲儿学业有成终于可以放轻松了，得空就去杨府看望你杨伯父杨伯母吧！” 郑鲲点头答应。 郑荣一脸慈爱看着爱子：“我儿这次春闱进士及第！一众媒婆在郑府游说！我知我儿心意，让郑纲客客气气的回绝了！只是那蔡小姐和她的丫鬟日日在郑府门口张望只是希望遇到我儿出府！那主仆二人竟也不叨扰！我儿现在天天躲在家里，为父反倒有些为难了！” 郑鲲看着杨先生不语。 郑荣一脸体谅看着郑鲲：“想来蔡小姐是真心喜欢我儿！那蔡府为父也暗中查访过！主要在京城做一些文房四宝，字幅挂画之类的生意！都是一些好货！田产无数，还经营着一家酒楼，一家茶楼！家世看似是清白，在京城也算是有钱人家！” 郑鲲一脸懵懂看着杨维？ 杨维看着郑鲲会心一笑：“鲲弟不小了……” 郑荣仍在那滔滔不绝：“蔡小姐是蔡府嫡长女！蔡府还有一个嫡次女和一个小弟弟。这蔡府做的一些生意倒是与我郑府颇有关联！为父以前倒是时常去他家光顾！我儿和杨先生是不是也一起去过几回？” 郑鲲有些疑惑的望着杨先生：“莫不是那蔡记？” 杨先生想了想：“应该是吧！” 郑鲲也想了想：“蔡记？的确是经营些好东西！只是那蔡小姐好像没有见过？是吧，杨兄？” 杨先生又想了想：“的确没有见过！” 郑鲲和杨维齐看郑荣。 郑荣笑了笑：“为父觉得那蔡小姐颇有姿色，只是未必入得了我儿的眼！为父还有事，一众好友知道了我儿高中之事纷纷来府祝贺！还有那些媒婆，唉，让人有些烦躁却又不能……唉” 郑鲲看着父亲在那唉声叹气好像为难的样子，可是那表情和眼神分明露着得意？ 齐俊和徐威进得郑府来到花厅，见郑大人在，两人给郑荣同施一礼。 徐威言道：“多谢郑叔父这几年的关照！小侄在郑府叨扰的太久，给郑叔父添麻烦了！” 齐俊双膝一跪，眼泪横流：“齐俊多谢郑大人收留之恩！我齐俊一介寒生，屡次科举不中！承蒙郑大人和鲲弟不弃与我衣食住行！倘若不是鲲弟予我扶持和鼓励，郑大人时时提点，齐俊别说中进士了，恐怕我命休矣！今日齐俊有幸榜上有名，全仰仗各位同窗，杨先生和郑叔父之恩惠！大恩不言谢！容齐俊他日来报！” 郑荣连忙扶起齐俊：“贤侄何苦如此多礼？快请起！英雄不问出身，贤侄休要如此大礼！将来贤侄为官出仕，总有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那一天！休要总记挂当初鲲儿与众学子对你的帮助！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就是对今日众学子与你挑灯夜读，与你互勉互助最好的回报！莫忘杨先生教诲之恩！” 郑荣这番话让郑鲲有些意外，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就不了解自己的父亲。郑鲲看着父亲，觉得父亲今日有些陌生话也多？ 杨维与郑荣施礼谦让。 郑鲲，齐俊，徐威三人齐向杨先生施礼，感谢杨先生这几年的良苦用心，诲人不倦。 杨先生忙忙地回礼：“你三人休要如此多礼！都是天子门生！我只是职责所在，问心无愧尽了一个先生应尽的责任！还是你们三人锲而不舍，用心读书的结果！还有郑大人时不时的提点！论年纪，齐俊比我还大三岁多！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莫要再折煞我也！” 郑荣打起了哈哈：“杨先生是个好先生，是值得鲲儿他们尊重的！眼下杨先生桃李满天下，实在可喜可贺啊！” 郑荣看着郑鲲那脸疑惑也不解释，称事告退：“你们同窗好好聊，鲲儿，齐俊和徐威回家一事可安排妥当？” 徐威行了一礼：“郑叔父请放心，我一定把齐俊兄一路照顾妥当平安送回家！” 郑荣点点头：“你们都是徐州同乡，沿路做伴是再好不过了！二位贤侄为官之事，老夫和赵大人，杨大人一定会留心！老夫先告辞了！鲲儿喜提传胪，一些好友与我道喜，你们师生好好聚，老夫我就不打扰了！” 齐送：“郑叔父慢走！” 郑荣得瑟的看着郑鲲，随后施礼笑盈盈的走了。 齐俊看着郑荣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对郑鲲言道：“鲲弟，是不是我们都不了解郑叔父？” 杨维看着郑鲲若有所思：“或许哪日鲲弟就了解真正的郑叔父心中所想了！也能体谅郑叔父的所作所为！” 郑鲲眼望满园春色岔开话题：“如月来信说，长姐出落得越发出尘脱俗，每日来郑府求亲者络绎不绝让祖父祖母越发的头痛了！唉，想想如玉也满了十四岁了！我在府里又多栽了些玫瑰，等如玉回到东京城看着也欢喜些！” 杨先生眼看着那一朵朵含蓄的玫瑰，不由吟唱：“芳菲移自越王台，最似蔷薇好并栽。稠艳尽怜胜彩绘，嘉名谁赠作玫瑰！春藏锦绣风吹折，天染琼瑶日照开。为报朱衣早邀客，莫叫零落委苍台！” 王勤和刘敏带着小厮急匆匆来到花厅，对杨先生行了一礼：“杨先生好！” 刘敏一脸笑意看着郑鲲：“春看玫瑰树，西邻即宋家。门深重暗叶，墙近度飞花！影拂桃阴浅，香传李径斜！鲲弟，就知道你和杨先生躲在这里！你们郑府里好热闹呀！怎么，鲲弟又在思念如玉妹妹了？” 王勤笑道：“鲲弟好悠闲！我看你们府里的管家确是好忙！郑叔父也是好忙，却十分高兴！我父亲说郑府不愧是世代书香啊！” 齐俊很为郑鲲自豪：“鲲弟不愧是应天书院四杰之首！” 徐威也是一脸骄傲：“郑大少爷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你们快来听听吧，杨先生和鲲弟把王维的《少年行》又修改了一下。我觉得比那天在书院唱的更好听！唱起来越发让人热血沸腾！” 刘敏一看：“好像玉郎兄那天在书院就是这么唱的，莫非玉郎与杨先生和鲲弟有了共鸣心有灵犀了！今天晚上的饯行晚宴就按这么唱起来！” 杨先生笑着点点头。 刘敏看向齐俊和徐威：“明日两位仁兄就要启程回徐州了，今晚的饯行酒可要喝好！” 郑大少爷满眼带笑：“我说刘敏兄，你这不请自来的习惯不会改了吧！” 刘敏冲着郑鲲一笑：“我要是能被郑大少爷时时相邀来府喝茶，插花，挂画，下棋那我就真的太荣幸了！亏得我天生脸皮厚总能不请自来！” 众人齐笑。 刘敏冲着王勤喊：“王勤兄，快来听听杨先生和鲲弟改谱的《少年行》！” 杨先生言辞委婉十分谦逊：“和鲲弟改了几次谱了，就怕连累鲲弟的好嗓音！” 刘敏笑眯眯看着郑鲲和杨维：“哎，无妨，你们俩一个有才一个有色，足矣！” 在郑鲲起唱杨维合唱下，众人跟着郑鲲和杨维将《少年行》唱起来。 几个小厮受了感染，也跟着自家公子摇头晃脑一通乱喊。 杨真叫喊得把王明和刘亮笑得哈哈哈，三人齐夸郑泉不愧是郑大少爷的小厮，没有丢郑鲲的脸。 赵珏和赵小智在郑府像在自家百年赵府一样气定神闲直接向花厅而来，郑府的那些丫鬟小厮连头都不敢抬。 看着那随处可见的玫瑰花，赵珏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莫非郑大小姐真的要来京城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花厅里的郑鲲，忽然邪魅一笑：“郑大少爷不是一直不赞成郑大小姐来京城吗？” 赵小智冷冷一笑：“莫非公子也相信郑大小姐真的是为百年赵府而生？为公子而来？” 赵珏立马又是面无表情：“郑鲲，东京第一美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赵小智再冷冷一笑：“难道公子真的认为郑大小姐真的生得倾国倾城？”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冷冷的赵小智，不语。 郑泉眼尖，瞧着赵公子和赵小智如入自己府邸一般出现在郑府花厅，马上与郑大少爷通报：“大少爷，赵公子和赵小智来了！” 郑鲲一双大眼睛闪了几下，看着杨维轻轻言道：“原来是赵衙内来了，怪不得我郑府突然安静下来。” 王勤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赵珏：“京城谁人不惧怕赵衙内。” 刘敏却好奇了：“我说王勤兄，你什么时候学着鲲弟唤玉郎为赵衙内了？哎，郑泉，赵小智来了也值得你向你家大少爷通报？” 郑泉一脸骄傲看着杨真：“刘公子难道还不知道？赵小智乃是东京第一小厮呀！” 刘敏一脸好笑看着郑大少爷：“小厮也能排上名号？” 郑泉一脸得意：“赵小智这个东京第一小厮是我家大少爷亲自评封的，刘公子莫非不知？” 杨真傻傻乎乎的附和着郑泉：“赵小智，东京第一小厮名副其实！” 刘敏看看郑大少爷那不置可否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郑泉直接笑了：“那你就是东京第一贪生怕死小厮！每次你们家少爷有难时，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春闱放榜时你又躲在哪里去了？让鲲弟险些被人‘五马分尸’……” 杨真看着郑泉呵呵傻笑。 刘敏笑嘻嘻指着杨真：“杨真，你还好意思笑？你比郑泉强不了多少！” 王勤一脸正气摇摇头：“哎，敏弟此言差矣！杨真怎么说也比郑泉强了许多！他对杨先生倒是忠心耿耿！每次杨先生有事，因为胖跑不动，只能抱着杨先生的大腿喊救命！” 听得众人哈哈大笑，杨真却还不服气。 见杨真不服，王勤笑了：“杨府的饭菜怕是你这厮一个人吃了吧？瞧把你家公子瘦的！” 王勤一边说，一边看着冷冷走来的赵小智，又看了看他的小厮王明，刘敏的小厮刘亮：“我和敏弟的小厮虽然比不上那赵小智，但也忠心也省心。我说鲲弟，杨先生，把这两个无用的奴才换了！” 郑泉和杨真齐喊冤：“王公子，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们对自家公子真的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赵珏进来花厅坐下，面无表情看着郑鲲：“是呀，鲲弟，把你这个无用的奴才换了！” 郑鲲轻轻一笑：“郑泉与我一起长大，本少爷用惯了，觉得郑泉这厮虽然贪生怕死的，但是倒也合本少爷的脾性。” 刘敏笑了：“去年杨先生和鲲弟下江南险些被人劫才劫色，听说这两个奴才自顾自躲一边。弄得郑大少爷和杨先生这‘断袖’的嫌疑没洗掉，又要被人加上''龙阳''的名声！” 刘敏边说边笑，笑得赵玉郎拿眼看着他。 王勤一脸正气朝刘敏啐道：“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小舅子！不是带亲姐夫去逛青楼，就是败坏亲姐夫名声！我呸……” 赵珏知道王勤话里有话，但是不想辩解只是欣赏的看着郑鲲：“鲲弟越发俊美了！” 郑鲲忽然看着赵珏笑了：“玉郎兄到哪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却又总是面无表情吓煞人也！” 郑泉和杨真相视一笑各自看着自家的公子。 见赵小智冷冷看着自己，郑泉避开赵小智冷冷的眼神，谄媚对郑鲲言道：“下次大少爷再有什么事，小人一定拼死保护大少爷绝不贪生怕死！” 郑大少爷嗔道：“你这厮，一心盼着本少爷有事不成？” 郑泉自知失言，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抽了自己几耳光。 赵珏看着郑泉用左手抽自己耳光，不由若有所思看着郑鲲。 郑鲲把他那亮若星辰的大眼睛回看着赵珏：“玉郎兄，请喝茶。” 见郑泉嬉皮笑脸的和杨真挤眉弄眼，赵珏突然一声断喝：“这两个无用的奴才，遇到本公子早已乱棍打死了！鲲弟和杨先生要之何用？” 郑泉和杨真一听，吓得一下子跪下了：“赵公子息怒，赵公子息怒！小人一定尽心伺候我家公子绝无二心！” 赵珏怒斥：“滚！你们这两个不上心的奴才，速速消失在本公子眼不见的地方！” 第14章 赏心悦目 郑鲲视而未见一般由着赵珏在他的郑府里作威作福。 郑泉和杨真也不敢多言，看了各自公子一眼撒腿就跑，又不敢跑太远，躲在花园假山后面向花厅处探头探脑。 刘敏一脸安心看着赵小智：“每次只要和玉郎在一起，本公子这心里就踏实了！” 王勤也赞同：“本公子只要看到赵小智双臂抱剑，目光炯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也当真是十分踏实。” 郑大少爷一脸优雅招呼着：“来，各位仁兄请饮茶！我们等等杨先生让他慢慢修改！” 众公子齐赞郑鲲的茶艺越来越精进了。 赵珏见鲲弟终于又恢复到从前的阳光开朗，心里莫名轻松起来，邪魅笑着看着郑鲲：“还是鲲弟的笑容让人赏心悦目啊！” 郑鲲轻轻笑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赵珏：“玉郎兄，今晚的饯行晚宴要劳烦玉郎兄费心了！” 赵珏轻松一笑：“鲲弟放心好了。” 刘敏朝郑鲲挤眉弄眼：“鲲弟请客，玉郎出银子！” 王勤白了刘敏一眼：“鲲弟请客哪次少了你刘敏，还总是不请自来！” 刘敏也不藏着掖着：“我又不是杨先生，更不是赵家玉郎。不厚着脸皮不请自来难道要每天翘首盼望鲲弟的马车今天停在杨府还是赵府或者是校场……” 众人哈哈大笑，赵珏也笑了，因为刘敏的话证实郑鲲的确是在意他赵珏的。 赵珏这心里爽了，忽然就注意到日日不离郑鲲的齐俊了。赵珏于是相邀齐俊和徐威去百年赵府做客：“齐俊兄，徐威兄，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家了。你们一直在郑府上，今日就请各位仁兄去我赵府小聚！” 齐俊一听，忙忙地起身行礼：“多谢赵公子！我一介寒生能得到玉郎的邀请实在是荣幸之至！” 徐威好笑：“那日齐俊兄随着鲲弟去了一趟赵府后衣衫全湿透了！说是太拘束了不像在郑府里自由自在！今日我把玉郎当好兄弟，不然我也不会‘出卖’齐俊兄了！” 众人齐笑。 玉郎奇怪了，面无表情看着齐俊：“我赵府就那么让齐俊兄为难不成！莫非齐俊兄不把我赵珏当好朋友？” 郑鲲一双大眼睛斜睨着赵珏。 赵珏心里清楚，郑鲲这是在用眼神怼他赵珏，不把齐俊放在眼里的是他赵珏吧。 齐俊吓得满脸通红：“非也，非也……我怕弄脏了你们赵府……” 赵珏还真不信：“都说鲲弟比我赵珏洁身自好许多，郑府里也是纤尘不染的！看来齐俊兄是在与我见外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赵家玉郎第一次与齐俊说这么多话。看来，赵衙内今日心情非常好。 郑大少爷满眼带笑：“我说玉郎兄，你这么严肃与齐俊兄对话像同窗好友在谈心吗！你看，齐俊兄的衣衫又湿了？赵衙内休要与齐俊兄为难了！你的好意齐俊兄心领了！烦请玉郎兄好好想想，整个东京城谁不怕你赵家玉郎呢……” 杨维看着郑鲲笑了…… 郑大少爷看向玉郎背后一言不发冷冷站立的赵小智，示意玉郎看看：“现在玉郎兄背后还只有一个赵小智！倘若赵小礼，赵小刚，赵小智仨小厮站一起，何人不怕？我和杨先生不怕大概是自觉得了解玉郎兄吧！我老父亲爱去赵府，大概真的认为与赵叔父是可以同富贵共患难的知己吧！” 齐俊一脸感激看着郑鲲直点头。 赵珏如何不明白郑鲲话里有话？但是听郑鲲这样怼他，赵珏心情越发爽朗。 杨梅之死杨府没有过多的追究，杨维和郑鲲花了不少心思来安慰杨万程和何淑芬。 本来韩姜要何淑芬一起去百年赵府讨说法，被刘青和杨维极力劝阻。 杨维自认为自己很了解平时放荡不羁的赵珏，认为真正的赵珏重情重义而不是他人口中的薄情寡义。 赵珏看着越来越瘦的杨维心里不忍，回头吩咐赵小智：“待会让赵小礼先去一趟杨府，明日本公子亲自去杨府看望岳父岳母……” 刘敏忽然有些潸然，郑鲲看着杨维亦潸然。 王勤潸然扭头不看赵珏。 赵珏反应过来，吩咐赵小智要赵小刚带着礼物去一趟王府。 王勤没好气怼道：“赵公子不必了……我们王府受不起……” 郑大少爷看着王勤如此心下不忍。看着似乎有些委屈的赵玉郎又有些好笑，便指着桌子上的花瓶问众人：“各位仁兄，我刚和杨先生插的玫瑰花，大家以为如何？” 赵公子明知故问：“还好，只是本公子不知鲲弟为何独爱这带刺的玫瑰花？” 刘敏急急插话：“玉郎有所不知，非是郑大少爷独爱这玫瑰花，是如玉妹妹独爱此玫瑰花！” 玉郎把他那深邃的眼神望向刘敏：“敏兄竟然知道这玫瑰花是如玉妹妹独爱！” 一阵香气拂来，郑如梅，郑如兰在花园里向花厅里张望并且指指点点，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也在那里探头探脑看着花厅里的几位公子。 郑大少爷一脸平静呵斥道：“如兰，如梅，难道不知兄长在这里招待客人吗？如此不懂事成何体统？不知小娘平时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郑如兰，郑如梅急急向众公子行了一个礼：“望兄长勿要生气！如兰，如梅打扰各位公子了！” 郑如梅，郑如兰姐妹俩急急带着那些小娘子们快速离开。 刘敏满脸带笑看着郑鲲：“没想到如梅，如兰两姐妹长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鲲弟莫要心里只有如玉妹妹呀！” 刘敏未等郑鲲开口，一脸欣赏模样继续赞道：“我说鲲弟，如兰，如梅两个妹妹当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我看如兰的眉眼倒与鲲弟有些相像！” 王勤也附和道：“刘敏兄说得好像是真的，如兰的眉眼的确和鲲弟有些相像！” 郑大少爷一脸好笑：“杨兄，如兰和本少爷长得像否？” 杨先生一脸认真：“虽说如兰和鲲弟眉眼有些相像！但是只有如玉和鲲弟是最为相像的！尤其是鲲弟和如玉的眼睛，身材，兴趣爱好，聪慧俊雅当真是十分相似！鲲弟和如玉那双眼睛呀，是愚兄这几十年来见到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众人齐看着郑大少爷。 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 公子也看了一眼赵小智。 刘敏一脸惊艳看着郑鲲：“如玉妹妹当真是有这么美好啊？” 杨先生一脸赞赏看着郑鲲：“鲲弟是东京第一美男，你们都是没有异议的是吧！” 众人齐点点头。 就连赵珏和赵小智也连连点头。 杨先生见众人看着他也不故弄玄虚：“你们再好好看看鲲弟，他那浓密的长睫毛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亮！尤其是那眼白，就像是天空中飘浮的那白云的颜色美好而洁净！衬托着那无邪的眼眸简直是太美了！” 杨维夸得停不下来了：“你们再看鲲弟的手如柔荑（ti），肤如凝脂，身材又高于常人越发的显得出类拔萃！” 众人再齐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一脸得色看着赵珏：“其实如玉呀最美好的是她不仅容貌出众，更难得的是秀外慧中，有时本少爷都感叹自己自愧不如啊！尤其是如玉那出尘脱俗的气质简直是绝了！” 赵珏和赵小智认真地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认真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刘敏灿然一笑：“现在知道为何在有些人眼里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根本就入不得本少爷的眼了吧！” 玉郎用有些质疑的眼神看了一下四周？ 杨先生却轻轻吟唱道：“南国有佳人兮，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呀，再顾倾人国……” 郑大少爷接着唱：“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呀，佳人难再得哟！” 刘敏听得入神，认真仔细看着郑鲲，又不时看一眼赵珏？ 郑大少爷不理会众人是一脸得意：“幸得如玉是本少爷的亲妹妹！本少爷有此美好无双的妹妹此生何等荣幸！” 杨先生一脸优雅言道：“愚兄我是何等的荣幸能与如玉妹妹下棋，弹琴，论诗，作画，品如玉妹妹亲手烹的茶...…”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和杨维。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杨维，忽然露出羡慕的轻笑嘴角上扬。 杨先生看着郑鲲一脸深情：“一年未见了，想来如玉妹妹的棋艺和琴技应该又有增益了！前几日如月与我来信，催问我何时下江南呢？” 郑大少爷言笑晏晏：“快了快了！杨兄！今日践行晚宴后，我马上安排下江南事宜！本少爷昨晚梦见如玉与我画了一幅我与杨兄下棋图！想来如玉也是思念兄长了！” 赵玉郎面无表情看着颇有些得色的杨先生，眼神竟然有些妒忌？ 赵小智也拿他那平时冷冷的眼神，有些羡慕的看着杨先生又看了一眼公子。 徐威和齐俊对视了一下，看齐俊一脸深信不疑地看着郑大少爷不由点头赞叹：“怪不得一些在我等眼里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入不了鲲弟的双眼，想来如玉妹妹当真是举世无双啊！” 杨先生点点头又忙着修改他的曲谱。 郑大少爷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看着刘敏和王勤。 赵珏忽然想起杨梅曾经质问他：“倘若如玉妹妹哪天真的会嫁入百年赵府，玉郎哥哥是不是也如待梅儿和丽娟姐姐一样对待如玉妹妹？” 想起王丽娟和杨梅曾经的美好，赵珏冷冷的表情忽然有些温情，回头吩咐赵小智：“要赵小礼待会去一趟王府，本公子明日去了杨府后亲自去王府拜见岳父岳母……” 王勤生性耿直：“玉郎就不要去打扰我母亲了……” 见郑鲲拿他那双好看的看着自己，王勤把话生生咽下去了…… 刘敏轻轻拍拍王勤的肩背：“王勤兄，解铃还须系铃人……美玉妹妹现在不是和珊妹入了百年赵府吗？” 去年刘珊和王美玉入赵府，是在杨梅有喜以后和赵珏提出来的。 赵珏见刘珊穿红色衣服十分好看，给刘珊更名为刘红玉…… 赵珏爱玉是真的，断玉识玉制玉的本事也是真的。赵珏的名字珏的字面意思就是合在一起的两块玉。 赵珏忽然好想如玉妹妹，虽然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郑鲲看着刘敏赞许的轻轻点头。 刘敏若有所思看着郑鲲吟道：“本公子想起一首出自于《诗经》《（国风）（卫风）》的《硕人》:硕人其颀(qi)，衣锦褧(jiong)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ti），肤如凝脂，领如蝤(qiu)蛴(qi)，齿如瓠(hu)犀，螓(qin)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刘敏又看着玉郎邪魅一笑吟道：“硕人敖敖，说(shui)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fén)镳镳(biāo)，翟（di）茀(fu)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guo)。施罛(gu）濊濊(huo)，鱣(zhān)鲔(wěi)发发(bo)，葭菼(tǎn)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qiè)！玉郎兄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哈哈哈！” 杨维默默言道：“此诗大概形容的就是如玉妹妹吧！” 郑鲲下意识瞥了一眼赵珏忽然一笑：“吾妹如玉，此生只嫁与她一世一双人的专情之君……” 王勤忽然也笑了：“玉郎还不想娶如玉妹妹，须不知玉郎竟然不配……” 见赵小智冷冷看着自己，赵珏也是一脸不快，王勤打着哈哈看着郑鲲：“鲲弟心里自然知道如玉妹妹要嫁与何样的君子为妻！” 郑鲲明知王勤把矛头指向了他反而坦然一笑：“王勤兄言之有理！” 见王勤面露不安，郑鲲又一笑：“赵衙内自然是配不上吾妹如玉……” 徐威则不解刘敏为何对着玉郎说后两段遂言道：“还别说，这首诗的意境和如玉妹妹将来出阁倒是挺贴切的！只是敏兄，你看着玉郎说这两段是什么意思呢？” 王勤又笑了：“也许敏弟是觉得只有玉郎才能配娶如玉妹妹为妻吧！” 本来对王勤说话不带脑子有些不快的赵珏，听王勤这样说，忽然又开心了。 听刘公子和王公子如此说，那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表情忽然亮了！赵小智随即又看了一眼郑大少爷，表情又冷了下来！ 见郑大少爷面露不悦，齐俊急忙转移话题看着徐威：“徐威贤弟快来看看杨先生的《少年行》可改好了？” 那王勤不识趣：“哎，鲲弟，你何时和杨先生下江南接如玉妹妹回东京？此次下江南可否带我们一起去呀！” 刘敏马上接话：“是呀，是呀！鲲弟，你每次总是带杨先生一起下江南。玉郎好像也去了几次吧？只是听说有人竟然没有见到如玉妹妹的真容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赵珏拿眼瞪着刘敏，赵小智亦冷冷看着刘敏。 刘敏看着赵珏一脸坏笑，又笑眯眯的看着王勤：“只有我和王勤兄一次也没有去过江南郑府呢！说好的我们是应天书院四杰吧，今年怎么说也要带我和王勤兄去江南接如玉妹妹吧！” 郑大少爷一脸后怕：“休要提那应天书院四杰！此次春闱放榜吓死本少爷了！” 齐俊也是一脸后怕：“此次春闱放榜当真想想都后怕！” 第15章 字字珠玑 赵珏忽然邪魅一笑，看着郑鲲调笑：“鲲弟那日当真是吓坏了！听说鲲弟未来的岳父岳母还被人气病了呢？” 见郑鲲一脸懵懂看着杨维，赵珏再次邪魅一笑：“鲲弟莫非竟不知？那日榜下捉婿鲲弟可是险些让人‘五马分尸’啊……” 徐威笑着点点头：“鲲弟那天的确险些被那些老爷们，夫人们，小姐们，丫鬟们‘五马分尸’，可急着了赵小智！” 杨先生也笑了：“哪里是什么‘五马分尸’呀！不过是‘榜下捉婿’罢了！” 玉郎难得的笑了：“鲲弟这个东京第一美男本来就得众人青睐，现下又高中二甲第一名喜提传胪自然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郑大少爷娇嗔道：“本少爷好心为各位仁兄煮茶，汝等竟还调笑于我！你们还不是一样差一点也让那些老爷们，夫人们，丫鬟小姐们‘五马分尸’，只是你们的小厮忠心护主罢了！哎，郑泉这厮当真跑得没影了！” 赵小智冷冷的表情中露出一丝鄙夷。 郑大少爷回头四周看了一眼：“不过想来确实后怕，本少爷平生呀虽然多次被人围观拉拉扯扯的，但是被那些老爷夫人们东扯西拉好像真的是第一回！郑泉这厮不作为，关键时刻没影了！” 赵公子一脸嫌弃：“鲲弟，你这奴才当真无用！趁早换了免得受他所累！杨真虽然也贪生怕死但是他对杨先生还是忠心耿耿！郑泉此人不但贪生怕死，关键时刻为求自保定是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郑大少爷给赵公子斟了一杯热茶：“多谢玉郎兄好意提醒！我与郑泉一起长大，都说奴才随主子，可能是本少爷杀伐不足吧！罢了，郑泉没有功劳还是有苦劳的！本少爷生性懒散不像玉郎兄那般勤勉！这说来道去的还是本少爷的错！” 赵小智冷冷的表情忽然嘴角微微上翘。 郑鲲看了一眼杨先生：“来，各位仁兄，我们把杨兄重新谱曲的《少年行》再唱一遍！杨兄说受了玉郎兄的启发？今日晚宴以后，明日各位同窗就要各奔东西了！望各位仁兄就像杨先生所言：‘莫负少年’！” 众公子开始跟着郑鲲哼哼唧唧吟唱起来了…... 郑泉和杨真躲在花园假山后面有些耐不住了，没有听见自家公子的召唤，两人又不敢去到花厅伺候...… 郑泉悄悄和杨真说：“杨真，你说杨先生这次和我们大少爷下江南，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被人劫财劫色吧？” 杨真想都没想回郑泉：“谁能保证呢？谁让你家大少爷生得如此美貌呢！我家公子也是生得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 郑泉又探头探脑的往花厅方向看：“赵公子和赵小智当真也会陪着我家大少爷一起下江南吗？” 杨真一脸兴奋看着郑泉：“那是肯定的呀！我家公子和郑大人已经与赵公子商榷好了！郑泉你想想，这次我家公子陪着你家大少爷下江南有那赵衙内陪着，那该有多么威风啊！” 不等郑泉接话，杨真两眼发光如数家珍：“东京第一美男郑鲲！东京第一公子赵珏！而且还都是今科榜上有名的进士！最主要的是还有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赵衙内的那仨小厮可都是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啊！” 提到赵小智，郑泉来劲了：“杨真，倘若王公子和刘公子也陪着我家大少爷下江南，有那仨小厮一起去，最主要的是有那赵小智在，那真的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啊！” 这回轮到郑泉不等杨真接话了：“现在整个东京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除了我家大少爷就是赵公子了！还有那个赵小智，众人都赞他小小年纪大战四方还真给我们这些当小厮的长脸啦！” 杨真也来劲了：“听说有些丫鬟，小娘子们一见到赵小智几乎疯狂！我呀还听说竟然有些丫鬟，小娘子们花百两银钱只是为了看赵小智舞剑！当然，从来没有人如愿过！我听我家公子说，赵小智的剑只为他公子而舞！赵小智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赵衙内，对赵公子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啦！” 郑泉叹了一口气：“唉！我要是有赵小智十分之一的武功就好了！或者有赵小智那般相貌堂堂也好啊！你说我家大少爷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到哪里都是被人围观艳羡！你说，我不躲起来，还真怕丢了我家大少爷的脸！” 杨真一脸认真看着郑泉：“你虽然比不上赵小智那般相貌堂堂！倒也是还行！你看我这模样，赵公子一见到我就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好在我家公子实诚，从不以貌取人！我呀，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郑泉点点头：“嗯，杨先生当真是没得说！” 杨真见郑泉赞同，便劝郑泉：“我说郑泉，你对你家大少爷多上点心吧！不要仗着和自家少爷一起长大就人模狗样越发让赵公子不喜欢你！” 郑泉把嘴凑近杨真，压低声音言道：“杨真，我告诉你吧，我家老爷一直想把我家大小姐嫁入赵府，我家大少爷怎么也不同意。要我说，那个百年赵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东京第一公子又怎么样？我家大小姐虽然年纪不大，可打小就是个美人且极有主张那可是人见人爱的！赵公子还未必配得上我家大小姐呢！” 杨真急忙劝阻郑泉不要妄议主子，尤其是妄议那个人人闻风丧胆的赵衙内，要小心隔墙有耳。 郑泉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要我说呀，赵公子的样貌还不如赵小智那般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呢！只是可惜了赵小智是个小厮…...” 杨真一听越发吓着了：“这话你也就和我说说，让那赵公子和赵小智听到了我们妄议主子，小心我们人头不保！” 杨真一脸惊吓，还对着郑泉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郑泉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副不以为然对杨真言道：“我家大少爷说了，‘满京城都怕那赵家玉郎，本少爷偏偏就觉得他们危言耸听！我郑府也不惧他赵府！与赵珏做好兄弟一辈子都好！但是，要赵珏做我的亲妹夫，想都别想’！哼，我们大少爷才不惧怕那个赵衙内呢……” 杨真急忙伸手去捂郑泉的嘴，却被郑泉一手打开。 郑泉一脸鄙夷言道：“赵公子还好意思拒绝我家老爷三次！正好称了我家大少爷的心，如了我家大少爷的愿！” 杨真还是赶紧捂住郑泉的嘴：“你家大少爷自是人缘好！赵公子对你家大少爷也是迁就得很！你也不想想你家大少爷是何等身份何样人物？你能和你家大少爷比？小心让赵小智听到！” 郑泉也一直认为赵小智可以耳听八方所以吓得郑泉赶紧躲在杨真身后，再次的探头探脑看向花厅。 杨真一脸的不放心看着郑府花厅的方向：“我说郑泉，我们要不要去伺候自家公子？我们躲在这里像什么啊？赵小智一定在心里骂我们是无用的蠢货！看王明和刘亮都在伺候着，我担心我家公子呢！” 郑泉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你当我愿意看到赵公子就躲吗？况且，这是在我郑府不是在他赵府！我跟你讲，赵公子已经和我家大少爷提了好几次了，要我家大少爷把我给换了！换一个相貌堂堂，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小厮！好在我家大少爷只是一笑了之！” 杨真一听急忙劝郑泉：“那你还不去伺候你家大少爷！你家大少爷对你如此好你可要珍惜！我要去伺候我家公子了！别让人说我不中用还不忠心！” 杨真不管郑泉了，从假山后出来，整了整衣襟，把头上簪的一朵红玫瑰不舍的取下：“那赵衙内独喜红色，小厮我都不敢当着他的面簪这红玫瑰了。” 郑泉见杨真当真要去花厅伺候，也只好整理了一下衣襟，把头上簪的那朵桃红色玫瑰花不舍的取下：“罢了，不要被那赵小智取笑我们东施效颦，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好。” 郑泉和杨真来到花厅，赵小智冷冷的看了一眼躲在杨真背后藏头露尾的郑泉，鄙夷地“哼”了一下。 郑大少爷假意呵斥郑泉：“你这厮躲什么躲？你若问心无愧，在我郑府里你难道还怕谁不成！” 郑泉一脸委屈看着赵珏。 郑大少爷见赵公子和赵小智齐盯着自己，吩咐郑泉：“今晚在溢香酒楼本少爷与众学子和先生们的饯行晚宴可办理妥当？休要坏了本少爷的好心情！” 郑泉一脸讨好对郑鲲言道：“大少爷，请放心！小人都安排好了！给齐公子准备的礼物也已备好！” 赵小智冷冷的瞟了一眼郑泉对郑鲲言道：“郑大少爷请放心！今晚溢香酒楼的饯行晚宴，小礼哥哥自会安排妥当！一切费用由我家公子全部担当！只愿各位公子和先生们尽欢就好！” 刘敏一听打了个哈哈：“这不就是郑大少爷请客，赵大公子出银钱么！哈哈哈！” 王勤乃是直爽的人，跟着刘敏打着哈哈：“我就知道鲲弟和玉郎的关系不一般嘛。” 赵珏的面无表情忽然变了，认真看着郑鲲言道：“我与鲲弟惺惺相惜兄弟情深，不管将来发生何事，我与鲲弟此情不变！” 郑大少爷一脸得瑟就坡下驴：“玉郎兄勿要如此客气嘛！本少爷准备和杨兄下江南接母亲和如玉妹妹回京。想着玉郎兄一直忙得很，所以没有和你商量。不知玉郎兄最近有空否？也一起去江南吧！沿路我会让郑泉安排妥当玉郎兄就请放心好了！” 赵珏和赵小智一脸怀疑看着郑泉，吓得郑泉躲在郑鲲背后不敢探头探脑。 郑大少爷见赵公子一副怀疑的表情瞟了一眼郑泉，不由神情有点夸张地对赵珏言道：“玉郎兄，你不要觉得小厮都得像赵小智嘛！我又不是东京第一公子！我这东京第一美男的称号，还就是郑泉这厮给衬托出来的！不是吗？” 郑鲲这番言语惹得众人一起哄笑。 郑泉终于有些得瑟的看了一眼赵公子和赵小智。 赵珏邪魅笑着看着郑鲲：“东京第一美男身边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东京第一美小厮呀？” 郑鲲看着赵珏轻笑：“玉郎兄身边的赵小智不就是一个东京第一美小厮吗？” 众人边笑边看向赵小智点着头。 郑泉终还是脸皮厚，仗着有大少爷撑腰“哼”了一声不理会赵小智冷冷的目光和赵公子捉摸不透的表情。 杨先生笑盈盈看着赵珏：“玉郎，你这面无表情就是深藏不露让人无法揣测你的心思吧！你们也不要取笑郑泉了，鲲弟觉得郑泉好就行！” 齐俊大着胆子紧挨着郑大少爷低低言道：“杨先生说得对！” 徐威听了也点点头：“只要鲲弟觉得郑泉好用就行。” 杨先生忽然就认真了，看着赵珏直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呀各有所长，各有所好，各有所志莫要强求！你们既然呼我为先生，我今天还最后当一次你们的先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将来都是要出仕为官成为我大宋朝未来之栋梁的青年才俊…...” 众公子一听齐起立与杨先生行礼。 杨先生回了一礼：“君子立于朝堂，当不惧生死！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君子遗世，必要兄友弟恭！” 杨先生一脸欣赏，平静的看着他的学生。 众学子再齐齐对着杨先生行礼。 向来放荡不羁的赵珏，也是认认真真跟着郑鲲向杨先生行礼。 杨先生看着齐俊一脸殷勤：“今日我想和齐俊多说几句！” 齐俊再对着杨先生行礼：“烦请先生不吝赐教！” 杨先生忽然难得的严肃起来：“齐俊，我知道你家徒四壁清寒无比。如今终于榜上有名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今天我作为你们的先生一定要提醒你……” 齐俊见杨维突然停下不说话只看着自己，再对杨维行了一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杨维认认真真对齐俊言道：“齐俊，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将来肯定有春风得意的那一天。若有为官一方的那日，必有小人怂恿于你取些不义之财做些不法之事！古往今来，因贫而贪腐者不少！你既然呼了我几年先生，我必要与你提点！” 齐俊再对着杨先生行了一礼：“先生字字珠玑，齐俊受教了！” 杨先生看着齐俊再道肺腑之言：“齐俊，切莫忘了当初那份寒窗苦读的初衷！切莫忘了同窗与你挑灯夜读的情谊！更莫要总记着鲲弟与众位仁兄对你的扶持！将来有一天你飞黄腾达为官一方，定要为你治下的那些百姓尤其是像你一样的贫寒学子多思！多虑！多作为……” 齐俊含泪使劲的点头。 杨先生顿了顿，一脸期许看着齐俊：“便是对你十年寒窗苦读的初心和鲲弟他们对你的帮衬最好的回报！也不枉你称呼我几年先生最珍贵的回馈！更不负青春少年这美好时光！也请众学子切记！” 齐俊眼泪横流，扑通一声跪下：“齐俊谢恩师今日之教诲！谢各位仁兄对我的帮助！大恩不言谢！他日齐俊定不负先生！不负少年！” 众学子齐与杨先生行礼。 杨先生认真地看着他们：“今晚的践行晚宴，我与书院众先生还要再次与你们言教我朝名臣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髓！现在出发，溢香酒楼践行晚宴我们不醉不归！” 郑大少爷清清朗朗高声唱响《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赵珏纵情高声合唱：“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众人齐唱响：“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在杨维的带领下，郑鲲和赵珏一路从郑府唱到溢香酒楼自是旁若无人放声高歌。 王勤，刘敏，齐俊和徐威亦是豪情万丈骑马紧紧追在杨维和郑鲲还有赵珏后面放声高歌。 郑泉，杨真，王明和刘亮亦是情绪激昂跟在嘴角上扬的赵小智身后，一路合着众公子的歌声是一脸的得意洋洋。 那一刻，冷冷的赵小智虽然没有跟着合唱，但是不停的嘴角上扬。 第16章 相得益彰 郑荣和赵昇玉，王兴文，刘晋，杨万程十分欣慰的听着郑鲲和赵珏高唱着《少年行》离开郑府花厅直向更远的地方而去，不由彼此行礼再次祝贺。 杨万程看着郑鲲的背影十分赞叹：“郑荣老弟啊，鲲儿将来前程无量啊！” 王兴文和刘晋点头附和：“多亏了郑鲲贤侄这个益友，我们家的犬子才能榜上有名啊！” 赵昇玉由衷点头：“的确多亏了郑鲲贤侄，我家的那个孽障才能有些出息啊！” 赵昇玉这话说的是真心的。赵珏对科考当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因为郑鲲，杨梅死后赵珏早就带着李香玉和红儿还有他的仨小厮浪迹天涯去了。 赵昇玉转头对着杨万程行礼：“多亏杨维贤侄教导有方才能把那个孽子留在应天书院……” 王兴文和刘晋笑了：“当年就是因为郑鲲贤侄和玉郎去了应天书院，我们家的犬子才巴巴的也去了应天书院！” 郑荣点头微笑：“如此良师益友，将是他们兄弟一辈子的财富！就如我和昇玉贤弟还有众位仁兄一样，是人生路上最好的良伴！” 溢香酒楼，一众学子与先生们齐聚一堂，没有一个杂乱的外人。 见过大世面的赵掌柜和赵小二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招呼着众位贵客。尤其是郑鲲的出现，让赵小二越发的忙得起劲。 赵小礼看见郑鲲来了也是越发的精神抖擞。 赵小刚看着郑鲲乐了：“郑大少爷也是人中龙凤啊！” 赵小礼笑了：“哥哥现在才知道啊！”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曾经说过，不需要任何人驱逐，他再也不会去应天书院了。没想到啊，郑大少爷骑在马上只朝着赵府大门喊了一句‘赵珏，本少爷在应天书院等你这个赵衙内’……满京城只有郑大少爷敢直呼公子名讳……” 见赵小礼警觉的看着他，赵小刚意识到自己刚刚话多又妄议主子，立即住嘴警惕的东张西望…… 听着杨先生带着郑鲲一行高声唱着《少年行》而来，一众学子立即一同唱响。整个溢香酒楼顿时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隐在暗处的李香玉和红儿听着如此让人热血沸腾的《少年行》，不由心里感叹：“好一群热血儿男，好希望自己也是一个男子，如此，便可以与他们同进同出谈天说地！自是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红儿看着赵珏赞叹不已：“姐姐，公子今日意气风发，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不愧是东京第一公子！” 李香玉一脸得意瞧着她一眼万年的公子，越发的娇媚作态：“我李香玉看上的男子，岂会是庸碌无为之人！” 红儿再次恭喜李香玉天遂人愿终于与公子成双成对。 李香玉看着她心爱的男人自语：“我李香玉此生不能与他同生，但愿与他同死！最好是死在他的怀里，此生亦无憾！” 红儿忽然对李香玉言道：“姐姐切莫要说些死呀活呀的话！姐姐此生就是要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做百年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 赵小智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小礼。 赵小礼忽然来到暗处轻轻对红儿言道：“红儿姑娘，好好扶香玉小娘子回别院。今日溢香酒楼不得见到一个女子，这是郑大少爷的意思！” 李香玉知道郑鲲今日想要和他的同窗好友们好好放肆一下，不想被人偷窥，不觉笑了。 赵小礼对着李香玉行了一礼：“香玉小娘子，这亦是公子的意思！公子今日要与他的同窗好友以及先生们不醉不散！” 李香玉如何不知？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赵珏一直把她放在他的背后罢了。 红儿从来不怀疑仨小厮的耳力，自然也知道赵小礼是在提醒自己少言慎行。 赵小刚对着李香玉直接言道：“香玉小娘子，马车已经备好！请香玉小娘子移步别院不要打扰到公子和郑大少爷！” 赵小礼轻轻提醒不甘心的李香玉：“因为丽娟夫人和杨梅夫人仙逝，公子与王府和杨府都有了嫌隙……幸亏郑大少爷多方斡旋才让某些事情不至于恶化！所以公子十分珍惜与郑大少爷的君子情谊！” 这些道理李香玉如何不知？对于郑鲲，李香玉也是十分敬重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李香玉就是不喜欢瘦瘦弱弱的赵小礼？ 红儿把李香玉的不满直接说了出来：“你这厮刚刚是不是去了一趟杨府哀嚎？” 赵小刚大眼圆睁看着红儿：“小礼兄弟是奉公子之命去杨府公干，小厮刚刚还去了一趟王公子府上，你这贱婢莫非是在质疑公子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 吓得红儿急忙扶着李香玉离开了溢香酒楼。 赵小刚看着受了委屈的赵小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霸气言道：“我说兄弟啊，不要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与那些贱婢说话，不然他们认为兄弟你好欺负！” 赵小礼感激的冲着赵小刚一笑：“多谢好兄弟提醒！” 众学子与众先生行礼毕纷纷围席而坐。 郑鲲自然和赵珏，王勤，刘敏，齐俊还有徐威围席而坐，蒋勇见了一脸嫉妒：“果然是应天七子啊！” 蒋勇说完这话，麻麻利利坐在了郑鲲旁边被赵珏霸气的一把拉开：“坐在王勤和刘敏那里去！鲲弟的左右自然只能是坐着杨先生和本公子！” 想着自己平时总是不离郑鲲左右，吓得齐俊看着赵珏又出了一身冷汗。 蒋勇看得好笑心里又有些不服，但是又不敢与赵珏过不去。 赵家玉郎对于蒋勇而言是个噩梦般的存在。郑鲲，一直是蒋勇想要深交的美男子。也因为郑鲲，他蒋勇终于榜上有名。 蒋勇恨赵珏，对郑鲲是又羡慕又嫉妒…… 马永康和青明要蒋勇坐到他们那一桌。 今日的蒋勇也豁出去了，一屁股坐在刘敏和王勤中间，眼睛不怀好意的瞪着赵珏：“鲲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鲲弟！” 赵珏邪魅一笑，举起酒杯霸气言道：“只要有本公子在，鲲弟就是本公子一个人的鲲弟！” 郑鲲没好气怼道：“好像谁稀罕做你一个人的鲲弟！我，郑鲲，郑大少爷，只想做如玉妹妹一个人的兄长！” 杨维笑了：“鲲弟这是还没开始就醉了！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因为赵珏和郑鲲的原因，杨先生被推为今日晚宴先生的代表。 杨先生深感荣幸：“多谢众先生和众学子对杨维的抬举！杨维今日一定代表众先生与你们上好最后一堂课！” 众学子齐向先生们行礼然后再围席坐好。 杨先生率先举起酒杯声音高亢：“杨维敬各位先生，感谢你们对杨维的包容与鼓励！”随后把酒一饮而尽。 众先生亦一饮而尽。 杨维二举杯敬各位学子：“今科春闱你们表现优异，再为应天书院增添了新的光彩！”再把酒一饮而尽。 众学子亦一饮而尽。 杨维三举杯：“杨维敬各位先生和各位学子！希望众先生继续为我大宋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材！愿众学子前途无量，展翅飞翔各有建树！” 众人齐举杯一饮而尽。 杨维再举杯：“大家随意，今日把酒喝好，把握机会尽兴言欢吧！放开你们的胸怀，好好珍惜这难得的饯行晚宴！今晚之后大家就要各奔前程，或许再难得像今晚如此齐聚！” 郑鲲不慌不忙把杨维拉到自己和赵珏的中间位置坐下。 赵珏邪魅笑着不慌不忙坐在郑鲲右边位置上，和杨维紧紧把郑鲲护在了中间。 蒋勇举着酒杯不怀好意看着郑鲲，又惧怕的看了一眼赵珏，匆忙的与人敬酒去了。 众人放开情怀开始推杯换盏气氛活跃到了极致！ 连齐俊也不再拘谨欢笑着与众人推杯换盏好一欢乐，还第一次主动与赵珏敬酒，看得赵珏好笑：“美酒果然是壮人胆的好东西呀！” 酒醉饭饱后众人开始聊天。 蒋勇麻麻地挤在郑鲲和杨先生中间带着醉意言道：“我说你们知道吗？” 郑鲲也已有了些醉意看着蒋勇问道：“蒋勇兄，知道什么啊？” 蒋勇仗着酒意神神秘秘地看着杨先生低低言道：“我听说这次春闱的状元本来是在鲲弟和玉郎之中二选一？” 赵珏眯着眼看着蒋勇不语。 一桌子人齐看着蒋勇。 刘敏催道：“蒋勇，有话快说，不要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吊本公子胃口。” 蒋勇也不含糊：“我听说主考官在两人中为谁是状元起了分歧！一篇文章志存高远能提笔安天下！另一篇考卷指点江山能上马定乾坤！我大宋朝重文轻武最后决定那篇志存高远的为状元。” 众人又齐看着杨先生。 杨先生不语，只是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郑鲲。 蒋勇见赵珏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看着郑鲲。郑鲲呢，一副像是在听说书先生讲话本的神情看着自己只有刘敏一味的催促：“蒋勇，再不说本公子要打人了。” 蒋勇自然不惧刘敏，但是惧怕刘敏背后的赵珏。毕竟赵珏到了刘府，还得尊称刘敏为大舅兄。 刘敏同父异母的妹妹刘珊几个月之前被杨梅接进了赵府，已经入了百年赵府为玉郎侍妾，还被赵珏更名为刘红玉，想来刘珊是深得赵珏喜欢的。 蒋勇本来想卖卖关子的，只好接着说：“后来有朝臣猜测那篇志存高远的考生可能是鲲弟？那篇指点江山的考生可能是玉郎？你们也都清楚，鲲弟和玉郎在东京城很有名气，时常在酒楼书肆有题字！” 刘敏看着蒋勇，示意蒋勇接着往下说。 蒋勇看了一眼赵珏：“玉郎喜欢王羲之的行楷，而鲲弟则对柳公的楷书情有独钟。听说那篇志存高远的是柳体，指点江山的是王体。” 蒋勇似乎说完了，看着郑鲲不说话了。 刘敏看着蒋勇：“你怎的不说了？” 蒋勇指着杨先生言道：“杨先生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吧？” 杨先生四周看了一下轻轻言道：“此事没有确切的依据，莫要声张！” 蒋勇一听，故意大声叫了起来：“我爹都在家里说了，是朝中有人不想郑府和赵府势大！你们想想啊，假如鲲弟是状元，玉郎是榜眼，凭郑赵两府的关系！以后……” 刘敏接言了：“蒋勇兄的意思是假如鲲弟和玉郎将来有所作为，一定会重提改革变法之事！玉郎和鲲弟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势必会给某些人造成威胁？” 王勤看了一眼赵珏和郑鲲：“怎么，玉郎和鲲弟还没有进入朝堂，难道就已经身处危险中？” 蒋勇的故意大声引得众学子和先生齐齐聚到了郑鲲这一桌，关心问杨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杨维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对赵珏和郑鲲不利，便轻轻摇头：“诸位放心，蒋勇和刘敏喝多了……还请诸位各回各自的座位上……” 因为赵珏面无表情端坐在椅子上无怒而威，众位先生和学子带着疑惑慢慢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蒋勇让蒋勇莫名打了个冷颤，酒劲醒了一大半…… 蒋勇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郑鲲，试探性的问道：“听说玉郎和鲲弟要与张府联姻？那张府小姐个个才貌双全惹人爱怜……” 赵珏本来面无表情看着蒋勇，听蒋勇如此说忽然一笑：“既然那张府小姐个个才貌双全惹人爱怜早已经入了蒋勇兄的眼，我和鲲弟自然是要成人之美了！” 刘敏开玩笑：“不是听说王勤兄要和张府联姻吗？” 王勤怒目圆睁看着刘敏和蒋勇：“刘敏你休要胡说！蒋勇兄也请不要乱说！再说了，一般的女子又怎能入玉郎和鲲弟的眼？” 众人齐看着赵珏和郑鲲。 赵珏向来处变不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也看着郑鲲。 郑鲲本来有些醉意，只是像听说书先生讲话本一样听蒋勇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忽然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郑鲲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赵珏更是面无表情盯着郑鲲，竟然让郑鲲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只望着杨先生？ 杨先生温情的看着郑鲲那双大眼睛。 杨维知道郑鲲有些困惑，便和战战兢兢站起来的齐俊用手轻抚郑鲲的肩背。 徐威起身跑到蒋勇后面站定，用手搂着蒋勇的脖子，不相信蒋勇所言：“蒋勇兄，你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吗？” 蒋勇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徐威兄，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们若不信，去赵府和郑府问问郑大人和侯爷呀！或者杨先生心里自有分辨！啊！我刚刚可是什么都没说！” 郑鲲在意的倒不是什么状元，榜眼？与张府联姻之事更是无稽之谈。 只是王勤一句话提醒了郑鲲：“还没有进入朝堂，已然处于危险中？” 郑鲲忽然想起了父亲郑荣，可是父亲什么也没有和他说呀？ 但是看赵珏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蒋勇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看杨兄劝慰的表情，此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让郑鲲想不明白的是，自觉得与杨维关系匪浅，为何杨维与他从未提及此事？ 见郑鲲疑惑不解的表情，杨先生笑了笑：“我知鲲弟从来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考科举一则是想证明自己的才学，二则是想让郑叔父看到自己的才能！三则是想让心中的那股热血沸腾，让心中那份理想变成现实不负少年！” 郑鲲一双大眼睛看着杨维点点头。 杨先生起身看着众学子欣慰一笑：“欧大人和施大人终是惜才！官家也是个明君想为我大宋朝选出更多的栋梁之才！你们都将是我大宋朝的栋梁之材！” 众学子齐起立，向各位先生行礼。 杨先生一脸慨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再重复说那句话！” 杨先生一脸凝重看着齐俊：“君子立于朝堂，自当不惧生死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君子遗世，自要兄友弟恭上慈下孝！英雄不问出身，莫似小人长戚戚！做人要正！为官要清！莫以身试法贪取不义之财！莫为了名利权势拉拢甚至出卖同窗好友！” 众学子齐端礼把杨维说的每一句话重复说了一遍，并再次感谢各位先生言传身教，诲人不倦的教育之恩。 唯有蒋勇有些心虚的一边跟着重复杨维的肺腑之言，一边闪躲赵珏犀利的眼光。 蒋勇更感觉四周有一股冷冷的杀气围着他，不由打了个寒颤看着冷冷抱剑的赵小智。 第17章 洗耳恭听 杨维面向众人行礼：“今日我杨维不是喝多了酒说酒话！我只是最后一次告诫你们——以不惧生死，不惧强权之姿来实现心中理想！不负少年！不负青春！望众学子切记！切记！我杨维从来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愿你们将来都问心无愧！” 那一刻的杨维，郑鲲看不懂？ 在郑鲲心里，杨兄只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 而此时今日的杨维，竟然如此慨当以慷让人心生敬意。 郑鲲想起父亲对杨维说的话：“鲲儿天生叛逆，多谢杨先生从旁提点！”也想起如玉常常说的话：“烦请兄长近君子，远小人！多与像杨先生这样的君子往来！切莫倚才自视甚高！” 郑鲲不觉潸然：“郑鲲感谢杨先生对郑鲲的言传身教！郑鲲日后自当不惧生死，不负杨先生和众位先生的教诲！” 赵珏搂着郑鲲第一次用认真的眼神，认真的轻轻言道：“他日的鲲弟，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听了赵珏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眼神和语气来安抚自己，郑鲲心中忽然温热，也第一次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一眼赵珏，再向杨先生和众位先生深施一礼。 赵珏也向各位先生和学子抱拳行礼。 郑鲲又转身向众学子行礼：“郑鲲向来任性，多谢众位仁兄对郑鲲的宽容与抬爱！往后余生希望你们一直都在我郑鲲的身边！” 齐俊见郑鲲如此，更是泣不成声：“鲲弟所言，即是齐俊所言！” 众学子齐向众先生行礼，再次感谢先生教诲。 众学子又相互行礼，感谢几年同窗情谊。 郑鲲眼含热泪，放声高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赵珏立即与郑鲲唱和《少年行四首》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擘（bo）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众学子和众先生齐声高声唱响自是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赵珏再次是个少年！一个十九岁充满激情的热血少年！ 听着郑鲲在郑泉的搀扶下唱着《少年行》而回，郑荣和郑纲意味深长相互对视一眼。 郑纲欣慰的对郑荣言道：“恭喜老爷，大少爷长大了！” 郑荣看着郑纲有些担心的言道：“郑纲老弟啊，鲲儿还要吃很多的苦头才不会这么天真……” 郑纲脸上现出了担忧之色：“老爷，那张志强步步紧逼，可如何是好啊？” 郑荣摇摇头：“且不去管他！先让鲲儿把如玉接到京城再说吧！” 郑纲有些担心的看着郑荣：“老爷当真决定了要在这个非常时期让大小姐回京？老爷当真不好好考虑考虑大小姐回京之事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郑荣叹了一口气：“郑纲，你相不相信如玉真的是为玉郎而来？” 郑纲也叹了一口气：“老爷，恕老奴直言，大小姐如果真的是为百年赵府而来，那将是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劫数啊！” 郑荣转眼看着灯火下那满园玫瑰再叹：“在劫难逃啊！这或许也是玉郎的劫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郑大少爷被一阵欢快的鸟鸣声惊醒，朦胧中似乎发现有个人站在床前？ 郑大少爷猛然惊坐，发现父亲正充满慈爱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儿醒了！今天天气不错！府里的玫瑰花开得越发好看！我儿梳洗进食完毕后到我书房里来一趟！为父有事情要和我儿说！” 郑鲲呆坐床上看着父亲笑盈盈离去。 郑泉一边伺候少爷梳洗，一边欲言又止。 郑大少爷反问郑泉：“你这厮，有何话要和本少爷说？” 郑泉赶紧摇摇头。 郑大少爷优雅的，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郑泉，杨先生今天来过郑府吗？” 郑泉还是摇摇头。 郑大少爷忽然有些火起：“我说你这厮，今日怎么回事？一味的只是摇头？” 郑泉大着胆子回郑鲲：“大少爷，外面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 郑大少爷一脸不耐：“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郑泉见大少爷火起急忙告诉郑鲲：“大少爷，今天早上那蒋大人到府拜访，说了好多什么大少爷你才是今科状元之类的话。老爷只是笑而不语。后来呢，侯爷也来了……” 郑大少爷明白了：“你是说有人造谣生事编排我和玉郎兄！父亲和赵叔父在商量对策！杨兄今日可曾来过呢？” 郑泉有些急躁言道：“听杨真的意思吧，杨先生和杨大人去找赵公子去了！” 郑大少爷“噢”了一声慢悠悠的吃完他的早餐。 郑纲有些着急的在郑荣书房门外徘徊，见到郑鲲来了，郑纲脸上堆笑问郑鲲好。 郑大少爷直接进了父亲书房，见父亲正站在大宋地域图前发呆？ 看见宝贝儿子来了，郑荣十分高兴，吩咐郑泉把门关好无事勿要打扰。 郑荣那满脸慈爱郑鲲不习惯，但还是给父亲行了一礼问父亲安好。 郑荣伸出双手笑盈盈搂住郑鲲的肩膀：“我儿此次春闱大放异彩让为父好生惊喜！我儿不负青春少年有理想，有担当，为父对我儿是刮目相看呀！” 郑鲲试探性的自谦：“鲲儿没有为我郑家考个状元，榜眼的，实在有负江南郑府世代书香，望父亲责罚。” 谁知郑荣哈哈一笑：“我儿考了二甲第一名喜提传胪已为我郑府光宗耀祖了！至于什么状元，榜眼，探花我儿真的那么看重吗？” 郑荣见儿子懵懂了便得意的笑着说：“你祖父祖母来信夸赞你为郑府增添光彩了！还说鲲儿比我强！当年科考为父进士前十！今年科考我儿第四名呀！的确比为父强！” 郑鲲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父亲？ 郑荣再次笑了：“我儿休要管外面的聒噪！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鲲儿可知为父为何叫你来我书房？” 郑鲲答应得倒是干脆：“父亲一定是有要事要和儿子说！儿子一定洗耳恭听！” 郑荣收敛笑容看着郑鲲：“鲲儿，这一阵子我儿辛苦了！各种各样的应酬让我儿忙的是不亦乐乎！不日我儿就要下江南接你母亲和如玉，还有如月回东京！听郑泉说，刘敏，王勤也闹着要去？这次下江南人多势众阵仗大呀！” 郑鲲心里越发不明白了？ 郑荣看着郑鲲：“但是，为父心里还是有隐忧！魏凯大人我儿认识吧？昨日还来过我郑府！你魏叔父是淮南西路人士，进京做官好几年了。前段日子想把家眷接来东京相聚，未曾想半路出了事，魏大人年方二八的女儿京娘被人掳走至今音信全无？想来我儿也听说了吧！” 郑鲲点点头：“父亲是担心如玉？” 郑荣兀自言说：“听说魏凯的女儿才貌双全颇负盛名？此案现在是悬而未破啊！如玉自幼便负有美名为父如何不担忧？此次她们回东京倘若出了事，你祖父祖母如何还能活？” 郑荣顿了一顿：“你母亲又如何还能活？倘若你母亲有何闪失，为父和我儿要如何活？我儿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父如何放心把你母亲和如玉还有如月交付于你？” 郑鲲无语，若有所思看着父亲。魏京娘之事杨维和他提起过，还说最近有不少如花似玉又颇有才情的女子莫名失踪？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寻所以衙门包括开封府都十分头疼？ 郑荣宽慰郑鲲：“我儿休要烦恼！为父去了几趟赵府，今天你赵叔父也已过府和我相商。为父已经和你赵叔父，玉郎，还有杨先生安排好了一切！此去江南我儿一切全听玉郎安排，休要自作主张！” 郑鲲听父亲这样说，心里不快了，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见郑鲲无语看着自己，郑荣反而笑了：“我知我儿心意，不喜玉郎与如玉多有接触。我儿可曾想过，你一介文弱书生为何会在应天书院混的风生水起？我儿一定认为是我儿的好人缘吧！” 郑鲲反问父亲：“难道不是吗？” 郑荣摇摇头：“我儿大错特错！你能让自己在应天书院过得潇洒自在尚可！但是我儿怎能护住那些被强权欺凌的贫寒学子？尤其是象齐俊这样苦读却屡考不中被人霸凌了多年的寒门学子？” 郑鲲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事，他等着父亲接着说…… 郑荣一脸严肃看着郑鲲：“我儿可曾想过谁会怕你一介书生？我儿在应天书院一呼百应，我儿又可曾想过是谁在背后为你撑腰？是江南郑府，还是东京从四品郑荣大人？我儿，是赵珏的少年老成在我儿背后为你撑起一片艳阳天！是那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为我儿遮风挡雨，我儿方能无所顾忌啊！” 听父亲如此说，郑鲲不但惊讶甚至一脸不服看着父亲。 郑荣平静地望着儿子那不服的大眼睛：“我儿不服无妨！为父今日并不想说服于你只是想提点你！” 郑鲲又奇怪了？ 郑荣继续言道：“想当年庆历新政失败，范仲淹大人被挤出朝堂病逝在贬谪路上！为父我连降二级，要不是有你赵叔父与我交好，为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鲲忽然懂郑荣要说什么了？ 郑荣看着大宋疆域图轻叹一气：“朝堂之上，官家是个好皇上终还是仁慈了些！虽然出了不少贤臣明相，自然也会有不少奸佞谗臣！” 郑荣没想到父亲会和自己说朝堂之事？ 郑荣摇头看着大宋疆域图：“我朝重文轻武让一众书生看到了希望，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弊端！都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让一帮不懂军事的文臣带兵打仗，当真是纸上谈兵呀！” 郑鲲似懂非懂看着郑荣那脸凝重？ 郑荣把郑鲲拉到宋朝地域图前：“我儿来看看我大宋疆域图，告诉为父燕云十六州在我大宋朝哪个版图上？” 郑鲲忽然情绪激昂：“终有一日燕云十六州会在我大宋朝的地域图上！” 郑荣也情绪激动：“鲲儿应知收复燕云十六州要靠那些上马定乾坤的军事人才而不是那些纸上谈兵的庸碌之辈！范大人虽为文臣但是心中自有韬略，可惜病死在贬谪路上。你赵叔父有此雄心，受新政牵连，虽世袭了开国侯，还被官家封为忠武将军，但是只是有名无实的武散官啊！” 听郑荣如此说，郑鲲开始懂了，莫非爹爹今日要和自己认真聊前朝聊为人处事？ 郑荣见儿子似乎开了窍：“赵家玉郎年少英雄文武双全，将来必有所作为！此番进士及第官家亲封他昭武校尉！若非一帮奸佞小人从中作梗，此番高中，玉郎早已飞身上马奔赴边关又何至于也只是一个武散官！” 一想到赵家玉郎的马上英姿，郑鲲心里泛涌不由赞赏的轻轻点点头。 郑荣语重心长：“我儿，为父与你说这些我儿可能暂时不懂！无妨！我儿将来出官为仕以后自会慢慢体会！” 郑鲲再点点头看着父亲。 郑荣示意郑鲲坐下：“我儿喜提传胪已是侥幸，终是欧大人和施大人惜才！至于传说中的什么状元与我郑府无干自然也与赵府无关！我儿懂吗？” 郑鲲虽然似懂非懂但是杨先生在那日饯行晚宴中已经说出了他的心声。 郑荣希冀地看着郑鲲：“此次春闱你们自封的应天四杰均上榜！与你交好的齐俊，徐威也上了榜！我儿应知这是我儿以后仕途上的本钱和利器啊！” 郑鲲一张俊脸写满了不解看着郑荣：“本钱？利器？父亲说的话儿子越来越听不懂？” 郑荣见儿子不解娓娓道来：“有一众好友与我儿同中进士又是同窗，如果再同朝为官这将是笔多么难得的财富啊！将来我儿在官场上自是如鱼得水有帮持有助推！我儿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必定会有大作为！” 郑鲲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郑荣：“父亲的意思是要儿子利用他们？” 郑荣有些好笑看着郑鲲：“在鲲儿的心里，爹爹竟如此不堪？我与你赵叔父正因为是难得的‘三同''知交才能让你爹爹活到现在并且官居四品，鲲儿莫非还不明白吗？啊……” 郑鲲自然是明白，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而已？郑鲲更是觉得父亲是在为自己一心想把如玉嫁给赵珏在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郑荣一脸钦佩赞道：“杨先生一个看似比我儿还文弱的书生，为人光明磊落两袖清风慨当以慷，必是我儿大好前程的有力助推呀！望我儿珍惜！” 郑荣提到杨维并且对杨维十分认同，郑鲲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误解了父亲？ 郑鲲起身对父亲行礼：“鲲儿多谢父亲提点，儿子今日受教了！” 郑荣搂着郑鲲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背：“鲲儿，等着我儿的未必是一片清平盛世啊！今后强盛我大宋王朝靠的就是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啊……” 郑鲲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会与郑荣聊朝堂聊政见，聊为人处世？ 第18章 金玉良言 郑荣心里十分清楚，已经榜上有名的郑鲲从此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天真又不谙世事了。 不是郑鲲会变，而是有些人做的有些事慢慢会让郑鲲看到江湖和朝堂的险恶和人心的难测。 有些事如果现在还不提醒郑鲲，郑荣非常担心不屑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又对自己的父亲误会太深的郑鲲在以后的成长路上会遇到许多让郑鲲无法接受的现实而受打击。 毕竟衣食无忧又从者如云的郑大少爷，眼前向来都是清风明月哪里见过什么阴谋诡计？ 见郑鲲一副似懂非懂又热血沸腾的立在大宋堪舆图前，郑荣紧紧的抱住了郑鲲，父子相拥无言。 良久，郑荣松开郑鲲，眼眶湿润哽咽言道：“范仲淹的这句名言老夫每次书写，就会思及范仲淹大人忠臣良相却几遭贬谪？每每思之为父不由老泪纵横啊！” 郑鲲眼见父亲忽然滴泪连连，吓了一跳：“父亲！” 郑荣有些激动：“为父今日说与你听，望我儿好好珍惜你身边与你相辅相成之人！切莫不齿父亲拉党结派，内心认定父亲是一个卖女求荣的奸滑小人！” 郑鲲有些不忍的伸出手来扶着郑荣：“父亲，是鲲儿不孝不能为父分忧…...” 郑荣拭了一下泪：“旁人如何看待老夫为父我并不在乎！但是，为父不想我儿对自己的父亲成见颇深啊！” 郑鲲大眼睛有些湿润了，看着父亲老泪纵横不知如何劝慰？ 当年改革变法失败以后，郑荣在京城树敌太多郑鲲是知道的，他一度为父亲为坚持理想不惧强权而自豪。 后来郑鲲发现父亲变了，竟然参与了党争？还学会了溜须拍马？郑府在京城的产业也越来越多？ 祖父郑绍仕为官几十年才挣下来的那点家业在父亲郑荣的呼朋唤友下早已经是被发扬光大得让郑鲲由一个世代书香的大少爷成了豪门贵胄的衙内…… 郑鲲一度无法理解父亲，倒是小小的如玉多次善意提醒兄长多多体谅父亲的难处？ 当时的郑鲲非常鄙夷的认为“父亲的难处无非是想着怎样利用职权来捞到更多的好处……” 今天与父亲一番对话，郑鲲心里在想为什么如玉总是能体谅他人？ 郑荣一脸悲愤看着范仲淹那句名言感慨：“我与昇玉兄一心想完成范仲淹的改革变法何错之有？为保全我郑府上下老小的安全爹爹委屈求全又何错之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为有所不为……” 郑鲲忽然有些哽咽唤着父亲。 郑荣欣慰的笑了笑：“那日听见我儿和一众学子在我郑府花厅唱响《少年行》，为父方知我儿胸有丘壑！是为父平时怠慢了我儿！如今我儿又不争权夺利以宁静而致远，以淡泊来明志！老夫为我儿骄傲啊！” 郑鲲内心自问原来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父亲，心里还一直非常排斥父亲拉党结派圆滑世故贪图荣华富贵？ 郑荣看着郑鲲感叹：“非是为父我拉党结派！老夫和一众有志之士誓想收回燕云十六州，让燕云十六州回归我大宋疆域何错之有？” 郑鲲今日方知父亲心中理想不由对着父亲行了一礼：“父亲，这亦是儿子心中所想！收回燕云十六州，完成范仲淹大人的改革变法，强大我大宋王朝，让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 郑荣欣慰一笑：“父亲相信我儿在与杨先生的深交中定会蜕变成才，以鲲化鹏来实现心中理想……” 郑鲲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这才是郑鲲和郑鹏兄弟俩名字的原由？ 今天与郑荣一番对话让郑鲲真真深有感触。 从记事起，这应该是郑荣第一次与郑鲲说这么多的话。刚开始郑鲲似懂非懂只是看着情绪激动的父亲…… 郑鲲以前一度认为书房里那高挂于壁的范仲淹名言父亲根本就不配？就连父亲平时书写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范先生名言都是一种讽刺？ 今日父亲肺腑之言，郑鲲终于明白父亲与他起名为鲲给弟弟取名为鹏的含义了！原来父亲心中不仅有理想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梦想。 郑鲲从未想过“不懂军事的文臣带兵打仗等于纸上谈兵”这句话的含义？今日父亲提点郑鲲似有所悟。 郑荣一脸慈爱加赞赏：“我儿似有所悟，我儿果然聪慧！玉郎文武全才我儿是否觉得他心机太深？” 郑鲲眼里露着不与辩解。 郑荣点头表示领会：“我儿可曾想过，当年那么繁荣的赵府为何会落得如此人丁不兴？” 郑鲲摇头表示不知也不想知？ 郑荣一脸痛惜：“府斗！争权夺利，争风吃醋！你赵叔父的父亲苦苦支撑着赵府这份家业挽救赵府于不衰！昇玉兄未及成年他父亲便撒手人寰也是缘于府斗！幸亏他是嫡长子，其母以血肉之躯为他杀出一条血路让你赵叔父继承了这百年家业才导致人丁不兴啊！” 郑鲲惊呆了？这不是说书先生话本里才有的故事吗？原来百年赵府一直都活在说书先生的嘴里是有迹可循的？ 郑荣看着郑鲲：“幸得你赵叔父从小便发奋图强，也渐渐明白只有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道理！光靠笔杆子可怎行？所以赵府尚武！” 郑鲲轻轻点头看着今日话多的父亲。 郑荣侃侃而谈：“要不是你赵婶母与你赵叔父成亲几年还无所出，你赵叔父是断不会纳妾的！这其中源由我儿将来成家立业之后慢慢会明白！我向来主张把如玉嫁入赵府你们都不同意？总以为为父是在卖女求荣？” 郑鲲一脸懵懂实话实说：“外面都是这么传说的！” 郑荣激动了：“当年昇玉兄在我背后不知帮我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我儿可知？” 郑鲲懵懂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儿子常常听父亲在儿子面前提及！” 郑荣又问郑鲲：“那我儿可知玉郎又为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慧易折啊！鲲儿，我儿以后便知玉郎于你这一辈子有多重要啊！” 郑鲲又开始反应不过来了，心里觉得这与如玉嫁入赵府有什么关系？赵珏再出类拔萃，赵府对郑府有再多的恩情，也不是让如玉嫁入赵府的理由吧？ 再说了，父亲要如此这样说的话，难道我郑鲲这么多年在京城都是依附在那赵珏之下么？是靠着那赵衙内本少爷才能活着不成？ 郑鲲大概没有想到的是，如果没有赵珏对他的惺惺相惜，他郑大少爷还真的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不说因为给齐俊出头的事，单是因为郑鲲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初恋女子这件事，就足以让郑鲲身败名裂。 是郑荣，是赵珏一直暗中保护着看似弱不禁风的郑鲲…… 郑鲲那双大眼睛露着不惑看着郑荣：“父亲，赵叔父虽然多次帮助父亲，帮助我们郑府，但是这难道就是要如玉嫁给赵珏的理由吗？况且那赵珏可是几次拒绝了父亲你的联姻之意呀？说实在的，赵府既然深不可测，想来如玉也未必适合那百年赵府吧？儿子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让如玉嫁入赵府？” 郑荣不理会儿子的不解，一脸自信的看着郑鲲言道：“如玉不仅才貌双全！她真正的优势在于她不与人言表的胸怀与睿智！我儿一定觉得把如玉嫁入赵府，那不是把如玉也推向了府斗？” 郑鲲点头反问父亲：“难道不是这样吗？” 郑荣摇头一笑：“百年赵府从不缺温婉良善美貌之人！而如玉那种大智若愚胸有成竹的品性，正是百年赵府当家主母所该拥有的气度！鲲儿，你要相信如玉真的是天生为赵珏而来，是百年赵府府斗的终结者！现在为父说得越多我儿可能越无法接受，我儿以后慢慢会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的！” 郑鲲听父亲说了这么多，越发的迷惑不解了：“父亲对如玉就这么自信吗？为什么？凭什么说如玉天生就是为那赵家玉郎而来？倘若丽娟姐姐或者梅妹妹还在的话，那百年赵府有如玉什么事？还有祖父，叔外祖父也是对如玉那么的自信又凭的是什么呀……” 郑荣一脸自信看着郑鲲：“我儿啊，单凭如玉小小年纪就自称赵氏玉娘为父就觉得如玉不简单！杨梅嫁给玉郎以后，如玉给杨梅写过多少信笺要杨梅在赵府一定要学会自保，可是杨梅不听如玉的劝啊！如玉才多大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呀？难道如玉她天生不就是为百年赵府而生，是百年赵府府斗的终结者吗！我知我儿不相信，我们父子就拭目以待吧！” 郑鲲想过郑如玉为什么要自称赵氏玉娘，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郑鲲也想过为什么如玉要反复与杨梅去信提醒杨梅一定要在赵府学会自保又怎样自保？一定要与珏哥哥同进退千万不可与珏哥哥心生嫌隙？如玉给杨梅的信一定是要兄长转交并且亲自交到杨梅手中？ 郑鲲是想不会不通的，如玉也只是告诉兄长有些话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郑鲲只能单纯的认为是如玉若嫁给赵珏，就是赵郑氏了，而这个称呼不光如玉不喜，郑鲲更不喜。 至于其他的，郑鲲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毕竟如玉一直安全的生活在杭州…… 今天听了父亲的肺腑之言，郑鲲忽然领悟到了如玉为什么要自称赵氏玉娘了——赵珏是赵家玉郎而且偏爱玉，看赵珏给他的那些妻妾改名都有一个玉字就能想到赵珏真的是爱玉如命。如玉如果真的嫁给赵珏作为赵府当家主母，自然就是赵氏玉娘了？ 郑鲲忽然懊恼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给刚出生的妹妹取名如玉？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 唉，都是天意？一切莫非都是天意？这样一想，自从到了京城以后，他郑鲲就再也不了解他远在杭州的如玉妹妹了？ 郑鲲更不会想到看似柔弱的郑如玉在杭州已经秘密习武多年？ 当然，这是孙维清的精心安排亦是为了让郑如玉能自保的必须技能。 在确定郑荣一心想把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以后，孙维清便设计了一场赵珏与赵玉娘美好的邂逅。 让孙维清没有想到的是，赵珏竟然与郑如玉双双一见钟情？这出乎孙维清的意料，也让郑绍仕不得不感叹：“莫非如玉真的是为玉郎而来？” 不久听说赵珏要听从父母之命娶王丽娟为嫡妻让孙维清很是失望，从此那片桃林再也不存在了！赵玉娘自然从此查无此人…… 郑荣却能体谅赵珏。毕竟当时的郑如玉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而百年赵府人丁不兴赵珏又我行我素的，并且一直有人明里暗里的对赵珏欲行不轨。 向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赵珏遭遇不测，百年赵府岂不是后继无人了吗？ 而郑荣再一心想把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也是要等到如玉长到十八岁以后的事了并且郑荣是真心欣赏赵珏，并且真心希望赵珏一生平安。 看着郑鲲还是一脸疑惑看着自己，郑荣拍拍郑鲲的肩膀：“为父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我儿一定是一知半解！无妨！以我儿不俗的才华和为人处世，多经历些事情多些历练，我儿将来必会脱颖而出！为父看好我儿，看好玉郎，看好杨先生！” 看着郑鲲那双大眼睛清澈如水郑荣不放心，交代郑鲲：“我儿此去江南万事小心切莫掉以轻心！凡事多和玉郎还有杨先生商议！莫与他人谈及为父今日与你言谈之事，我儿切要记住言多必失！听父亲说了这许多，我儿大概累了？好好休息去吧！” 郑鲲看着一脸希冀的父亲，伸出双臂和父亲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并且眼泪不争气的轻流。 郑大人满心满眼都是欣慰：“鲲儿长大了！当真长大了！鲲儿要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将来要是鲲儿受了什么委屈，遇到了不解的人或事，一定要与父亲畅所欲言。我们父子之间岂能被一些杂事所困扰？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郑鲲心底里那个 不畏强权，刚直不阿为民请命的郑官人忽然就复活了…… 郑鲲靠在父亲肩头越发清泪涟涟：“父亲，儿子一定会记得父亲今日发自肺腑的金玉良言！鲲儿今日受教了……” 郑荣松开拥抱郑鲲的双手，慈爱的轻轻擦拭儿子的清泪…… 郑鲲亦用他的纤纤玉指轻柔的为父亲拭去日益沧桑的脸上的老泪…… 父子俩彼此相视一笑…… 晚上郑鲲躺在床上把今天郑荣说的那些话细细的想了好久。包括如玉自称赵氏玉娘这件事？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这样的事？赵珏为什么对小小的赵玉娘一见倾心这件事？如玉为什么对赵府，对赵珏那么上心的事…… 想着想着，郑鲲一度也认为如玉妹妹难道真的是为赵珏而生又要为赵珏而来？要不然王丽娟和杨梅怎么会那么早逝？想着这些，郑大少爷直想到半夜才睡去…… 第19章 狗仗人势 一阵鸟语花香惊醒了郑大少爷的清梦，他缓缓睁开长长睫毛下那双明目，优雅的伸了个懒腰起身：“郑泉！” 候在门外的郑泉忙忙地推门进来：“大少爷今日起得真早！不过有人比大少爷起得更早……” 郑泉咽下没有说完的话，伺候大少爷沐浴更衣…… 郑大少爷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那老父亲起床否？” 郑泉终是不吐不快：“老爷呀，早就起来了！那张老爷一大早就来我郑府喝茶？我们郑府今天早上可热闹呢！不过，我们郑府向来都是门庭若市……” 郑大少爷有些奇怪：“一大早过府喝茶！哪个张老爷？” 郑泉一脸好笑：“还有哪个张老爷呀？就是刘公子未来的老丈人呗！” 郑大少爷起得床来清清淡淡的问道：“他一大早来我郑府做甚？” 郑泉笑了：“少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日刘公子不是还和大少爷开玩笑，想与大少爷还有王公子做连襟么？” 郑大少爷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哪里还记得？虽然隐隐听郑府里那些下人议论纷纷的，说什么张老爷一心想与郑府结成秦晋之好？郑鲲也从没有想到那张老爷打他郑鲲的主意已经好久了？ 甚至那张老爷是谁郑鲲也不曾留意也可以说不太认识的样子？至于张老爷到底有几个女儿，好像也与他郑鲲没有多大关系吧？ 郑鲲有些闷闷的想了想：“什么明知故问，分明就是本少爷今日当真起早了！” 郑泉一脸鄙夷：“那张家几位小姐的姿色在外人眼里还行，但是怎么能入我家大少爷的眼？连诗儿都比她们好看！王公子肯定也瞧不上的！那个张老爷一大早就到处串门，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张府有钱有势似的！” 赵珏说的还真没错，郑泉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竟然说出如此妄语。 不过现在的郑鲲没有想那么多，还是把郑泉当兄弟一样看待，觉得郑泉这样说是因为不和大少爷见外，把他郑鲲也是当兄弟一样来待。 郑大少爷有些慵懒的往床上一躺：“本少爷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郑泉笑着说：“大少爷你再睡一会儿吧！啊！奴才呀怕大少爷听了小人说的下句话会笑得翻倒！” 郑大少爷一脸嫌弃：“什么话还能笑翻本少爷？” 郑泉压低声音：“我偷偷听张老爷说，来我们郑府之前刚从赵府出来！说那赵小智冷得可怕说的话也冷冷的！那赵家玉郎就更别提了！竟然问那些小厮谁看得上张家小姐就赐予谁为妾？张家还有大笔的嫁妆呢……” “哈哈哈！”郑大少爷笑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今日本少爷当真起早了！哈哈哈！这个赵衙内当真是胆大妄为啊！只是那张老爷为什么和父亲说这些呢……” “我儿今日起如此之早！”郑荣的声音飘过来。 郑鲲立即起床：“父亲早！父亲起如此之早！” 郑荣一脸无奈：“那张老爷一大早就来府上喝茶！非来喝茶也，来与我儿谋亲事矣！” 郑泉冲着郑鲲挤眉弄眼的…… 郑荣看了一眼郑泉心里有数了：“想来郑泉已与我儿说了？听我儿笑得那么开心！” 郑鲲好奇问郑荣：“不知父亲如何回复那张老爷？” 郑大人满眼慈爱看着郑鲲：“我儿的心思自当我儿自己做主！况鲲儿刚满十八岁，年岁还不大不着急！对了，为父刚刚送张老爷出府，见那蔡小姐和她的丫鬟又在府门口张望，竟还是不叨扰！” 郑鲲忽然好奇劲上来了，从床上翻身起来冲着郑泉吩咐：“郑泉，好好伺候本少爷沐浴梳洗，吃完早点后和本少爷府门口瞧瞧去！” 郑纲小心请老爷去客厅，说蒋官人来拜访…… 郑荣拍拍郑纲的肩，带笑离开郑鲲房间，一路哈哈声不停...… 梳洗打扮完毕，不紧不慢用完早膳，郑大少爷悠闲的出得府门口见大街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热闹不凡。 郑大少爷好奇了：“郑泉，本少爷平日有起得那么迟吗？” 郑泉却指指点点：“大少爷你看！” 郑大少爷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热情的声音炸进耳朵：“姑爷！姑爷！小姐，姑爷今日起得好早哦！” 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郑大少爷吓得赶紧进了府门。因为实在好奇，郑大少爷伸着修长的脖子优雅大方的看向府门外。 郑泉好笑：“大少爷，那是珠儿！蔡小姐的丫鬟！蔡小姐，在那儿！”郑泉又是一通指指点点…… 郑大少爷眼望处，见一红衣女子正深情地看着他？身段还好个头也不高不矮？模样嘛？似乎也还可以？ 郑鲲见过的女子不是才华横溢就是超凡脱俗清丽可人。像蔡琼瑶这样热情的女子，郑鲲还是第一次见。 见那珠儿紧紧抓住蔡小姐的手：“小姐，今日终于见到姑爷了！姑爷好好看！东京第一美男名不虚传！” 蔡小姐眼里发光语中带情看着郑鲲热情言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珠儿连连点头。 郑泉佯装吓唬主仆二人：“休要乱喊乱叫，这里哪有你们家姑爷？这是我们郑府的大少爷！” 珠儿高兴的大喊：“我家老爷和夫人看上的就是郑大少爷！” 忽然一群人围在郑府门口冲着郑鲲大喊大叫“郑大少爷出来了，郑大少爷出来了。东京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啊……” 蔡琼瑶的声音在人群中简直就是脱颖而出：“郑大少爷是本小姐未来的夫婿，看谁敢与我蔡琼瑶抢夫君……” 立马一群人围着蔡琼瑶七嘴八舌，甚至斥责蔡琼瑶不守妇道，大庭广众之下乱喊什么夫君，简直不知廉耻…… 郑大少爷忽然有些难为情，匆忙地进了府邸 吩咐郑泉赶紧关门。 郑泉一脸得意:“大少爷，这门哪能关！天天有一些老爷衙内不是找老爷就是想与大少爷你品茶挂画……” 郑鲲眼见郑泉得意忘形，不由呵斥道:“你这厮，越来越放肆！” 郑泉当真不惧怕郑鲲，他太了解与他一起长大的大少爷了。 郑鲲懒理郑泉的嬉皮笑脸，忽然想起那日举行晚宴赵珏曽开玩笑说他的岳父岳母被人气病了？莫非赵珏说的是蔡小姐的父母？ 隐隐听得蔡琼瑶在那与人撕打：“伤我父亲母亲还敢伤本小姐，吃本小姐一剑……” 郑鲲又吓了一跳，蔡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蔡琼瑶？ 郑鲲呵斥在那看热闹的郑泉：“郑泉，你这厮当真是越来越放肆。如此门口吵闹成何体统？当我郑府是什么地方？” 门房小厮见大少爷一脸不快，立马驱赶那些围在郑府门口的众人。 郑泉还是嬉皮笑脸的：“大少爷，那蔡小姐好厉害的样子，竟然会用剑？把那些都打……” 郑鲲再次呵斥郑泉：“你这厮，看你的热闹去，本少爷想清净些……” 喝退郑泉，郑鲲想着心事信步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郑鲲竟听到管家与父亲说：“老爷，是否再好好考虑考虑！” 郑荣语气很坚决：“不用了！我若答应了那张家的提亲，致鲲儿的感情如何地呀？” 管家似乎有些着急：“可是张家我们得罪不起呀！朝堂刚有人取消了大少爷的状元之名！若非欧大人惜才，官家是个明君，大少爷这一身的才华恐无用武之地呀！再与张家闹翻？哎呀！老爷，我们郑府比不得那百年赵府啊！少爷文文弱弱的也不比那武功高强的赵衙内……” 郑荣语气越发坚决：“鲲儿的确是文文弱弱无法和玉郎相提并论！但是，鲲儿胸有丘壑心系天下且有一腔热血！老夫如何能为了那万贯家财将鲲儿一辈子的幸福踩在脚下！如何能因为强权而把鲲儿的终身大事沦为牺牲品！郑纲，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明白你的担心，休要害怕！” 郑纲确实有些着急：“老爷呀！我们郑府不能一有事就让赵府给我们挡刀子吧！大少爷不情愿大小姐嫁入赵府，那赵公子内心是不欢喜的！他不愿意娶与我们不愿意嫁是两回事啊！” 郑荣反而笑了：“郑纲，你放心好了。大小姐嫁入百年赵府只是迟早的事。非是老夫我卖女求荣，是如玉心里只有那赵家玉郎！” 郑纲越发着急了：“可是老爷，大少爷是不希望大小姐嫁到那百年赵府去的啊！要不是赵公子真心喜欢大少爷，恐怕早已经与大少爷翻脸了！” 郑荣安慰道：“郑纲，不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鲲儿还小，有些事必须多些历练他才能想明白！张府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休得让鲲儿知道，我这个儿子自尊心还很强的！今日不知为何起得如此之早？” 郑纲忽然叹了一口气：“老爷，请恕小人直言！大少爷若还是在赵公子面前清高自许不与赵衙内继续修好，将来定要吃大亏的！非是小人啰嗦，赵衙内不想娶大小姐为妻与大少爷不同意大小姐嫁入赵府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郑荣拍拍郑纲的肩笑了：“郑纲你放心好了。大少爷和玉郎一直都是面不和心和。他们彼此惺惺相惜内心相互尊重，外人是不会理解的！如玉入赵府是迟早的事，侯爷也已经认定如玉是他们百年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了！” 郑纲还在纠结：“可是老爷啊，侯爷和赵公子连大小姐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善待大小姐？大少爷的担心不是多余啊！现在连二少爷也反对大小姐入那百年赵府，还不说夫人那里……” 郑荣很自信的对郑纲言道：“正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如玉的真容，如玉才是安全的！郑纲，你对我郑府忠心耿耿老夫知道！老夫也知道现在要如何做！老夫绝不会让鲲儿成为他人俎上鱼肉更不会让如玉涉险的！” 郑纲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哎呀我的老爷啊！蒋大人想与张府结亲，蒋勇公子也属意那张二小姐。偏偏那张二小姐心里眼里都只有大少爷！现在赵家玉郎不愿与张府有任何牵连，王勤公子也不愿娶张府任何一个女儿？这下好了，都把主意打在大少爷身上了？大少爷何其无辜啊……遭人喜欢又遭人嫉恨……蒋大人还在那喝茶呢。什么拜访，就是想等着老爷你如何回复呢……” 郑鲲忽然觉得有些恍惚，离开父亲书房信步来到花园看着那些玫瑰花出神：“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啊！” 一阵吵闹扰乱了郑大少爷的心思。 花园里郑泉正与刘亮争执：“你们家公子好生奇怪？要玫瑰花去大街上买去呀！非得到我郑府花园里来偷？” 刘亮嬉皮笑脸的：“我说郑泉，什么偷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呀？再说了，谁让你们家大少爷簪那玫瑰花那么好看！” 郑泉得意的笑了：“你也不想想我家大少爷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刘亮越发嬉皮笑脸的：“我们家公子说了，满大街的玫瑰花都没有郑府的好看！我们家公子与你们家少爷是同窗好友你知道的啊，所以我就来郑府拿啰。” 郑泉不依不饶：“噢！你待会把这花带回府去让那王明看见了，还不得也到我们郑府来拿一盆？这可是我们大小姐最喜欢的花！” 刘亮一嗤：“那日杨真可是拿了好几盆呢？你当我没看见啊！让开！你放心好了，要是王明问起，哥哥我呀就说是大街上买的！啊！” 王明正探头探脑向花园里张望，见刘亮得逞忙不迭的跑过来搬起早看好了的一盆玫瑰就跑。 急得郑泉顾此失彼：“王明，刘亮，你们两个小人，老是跑到我们郑府偷我家大小姐喜欢的玫瑰花。你们把花给我留下，否则……” 郑大少爷看得有些好笑：“郑泉，你忙什么呢？” 王明和刘亮一见郑大少爷，点头哈腰带笑的：“我们家公子说了，郑大少爷送了几盆玫瑰花给我们家公子，派小人来取！” 郑泉没好气怼道：“是你们自己要来偷的吧？” 刘亮补了一句：“其实呀，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要小人这么说的！我家公子还夸我们少夫人聪明呢！嘿嘿嘿……” 郑大少爷看了一眼郑泉吩咐：“让他们小心些别把花园弄脏了！” 刘亮和王明趁机又拿了一盆玫瑰花笑嘻嘻而去。 郑泉对着刘亮喊：“我说刘亮，你把你们家那些空花盆带到我们郑府里来，那都是我们大少爷买的上好的花盆啊！怎么的，我家少爷送了花还要折个盆不成啊！不带这样的啊！” 郑大少爷自觉得今天真的起的早了？转身发现父亲站在自己身后关心的看着他。 郑鲲眼睛有些湿润随着父亲来到书房。 到了郑荣书房，郑鲲忽然觉得好生委屈直接抱住了父亲。 那一刻的郑鲲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郑荣搂住儿子安慰：“我知我儿心里委屈！无妨！有我这个在外人眼里老奸巨猾的老匹夫在我儿莫怕！我儿只管放心下江南把你母亲和如玉，如月接回京城就好！” 第20章 榜下捉婿 东京城御街里的繁华让人目眩。酒肆茶楼里更是人满为患。 开放的民风让那些红男绿女在御街上来往如梭争奇斗艳，自也是一道满是风情的风景。 当赵珏带着他的仨小厮骑马出现在繁华的御街上，立马成为众人争先恐后，拥前挤后观看的对象，尤其是小娘子们的那声惊呼：“赵公子！今科武状元二甲第二名的赵公子！真乃东京第一公子也！当真是威风八面啊！” 一时间人头攒动汹涌不前？ 只听得众说纷纭：“那赵公子右边骑马的那个就是赵小智！” “人称东京第一小厮的赵小智好一相貌堂堂！” “听说这个东京第一小厮的称号乃是郑府大少爷给提起的呢！” “郑府大少爷自己还是东京第一美男呢！都说貌比潘安！” “潘安什么模样我不知道！只要日日能见到郑大少爷就好了！” “郑大少爷一定和杨先生坐在马车里！” “今天应天四杰都在一起，莫非他们要一起去江南接郑府的大小姐到东京来？” “听说这个郑府大小姐倾国倾城呀！也不知真假？” “你难道眼瞎不成！看看郑大少爷就知道郑大小姐有多美了！听说这个郑大小姐和郑大少爷长得最像了！” “看了他们头上簪的玫瑰花，再看旁人簪的花当真是俗不可耐！” “这些公子的小厮都是相貌堂堂！可想那些公子该是何等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你们莫不是不知道赵公子的‘眼疾’！与他相处之人哪能会有丑八怪！” “我的天，赵小智那眼神太可怕了！” 赵小智骑马几步上前，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充满杀气：“不知各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为何挡住我家公子的出路？小心惊着我家公子的马.…..” 赵小智话未说完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有胆大的冲着赵小智喊道：“赵小智！有人在京郊外等着你们呢！” 赵小智冷冷言道：“哦！是何人竟等着小厮？” “出了京城你们就知道了！她们说东京城里人太多不好下手！” 赵小智回头看了一眼公子。 赵小刚骑马上前：“公子！我去打探打探！” 赵小礼和赵小刚一前一后消失在人海中。 郑泉悄咪咪的和杨真说：“莫不是那些想‘五马分尸’的等在郊外？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杨真一脸兴奋：“有赵小智在万事无忧！这次下江南我们不用担心喽！” 杨真心里踏实的情绪写满他的大脸盘让郑泉心里也踏实。 赵小智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二人，再环顾四周目光坚定而冷漠。 杨真一见，把那马的缰绳用力勒了一下，紧紧跟在杨维和郑鲲的马车后面。 郑泉敬畏赵小智，见杨真如此，立马人模狗样的也紧紧跟在大少爷马车后面。 郑大少爷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那些人声鼎沸，意欲想与杨先生说些话却又忍住了。 郑鲲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杨先生关切问道：“鲲弟，为何叹气啊？” 郑鲲勉强笑了笑：“街上好像好热闹？连赵小智都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了！” 杨先生温情的看着郑鲲也笑了笑：“还不是拜鲲弟所赐，予他东京第一小厮的名号谁曾想竟入了众人的耳！” 郑鲲把轿帘轻轻掀开探出头来看动向：“赵小智自是值得的。” 一声惊呼：“郑大少爷！郑大少爷当真和杨先生坐在马车里！郑大少爷今日头上簪的玫瑰花好好看啊！” 郑鲲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唤“郑大少爷”之声...… 吓得郑鲲赶紧把轿帘放下把头缩回马车里回头看着杨先生：“本少爷竟不知何时成了东京城那些小娘子，丫鬟，老爷，夫人还有一众公子的眼中之物？” 杨先生噗嗤噗嗤的笑。 郑大少爷娇嗔道：“杨兄，你还笑？都不想理你了！” 杨维今日看着与平时有些不同？ 当然，自从与父亲多次促膝谈心以后，郑鲲心里也有了心事。 一行人在众人的围观中勉强出了东京城。 赵小刚和赵小礼骑在马上迎着赵珏傻笑。 赵小智冷冷的表情忽然暖化，看着赵珏一笑：“公子，果然她们还是不死心！” 忽然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们像蜜蜂一样迎面扑来，嘴里娇羞的喊着“公子，公子”纷纷寻找自己中意的夫君？ 吓得刘敏和王勤纷纷下马，被人连拉带扯的各自分散开来，连赵珏也不例外的被一群小娘子们围堵起来？ 赵珏一反平时那面无表情的阴沉，笑嘻嘻的下了马，邪魅笑着与那些小娘子们打情骂俏。 王勤乃是直性子：“本公子无意与各位小娘子周旋，望各位小娘子莫要纠缠！” 哪里有人理会他纷纷在那里卖弄风情让王勤没眼看。 刘敏向来风流潇洒在众美人堆里自是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赵小刚面带憨笑看热闹，赵小礼忍俊不住看公子。 赵小智心领神会自动闪躲开来只冷冷的警觉中。 郑泉和王明，刘亮几个小厮下了马，笑得是哈哈哈却不敢上前劝阻，怕有人真的会成为未来的少夫人？ 杨真抱着杨维的大腿扯着嗓子干喊：“求求各位小娘子放过我家公子吧！我家少夫人和小人说了，要是我家公子有个什么闪失，就狠狠打死我这个没用的奴才……” 把个郑泉和王明还有刘亮越发笑得前仰后翻。 一骑棕色骏马，一袭红色衣裳的女子迎向马车而来。 车夫忽然停下马车，那郑大少爷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何事？ 杨先生心里似乎有数看着郑鲲掩嘴偷笑。 郑大少爷掀开轿帘，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围在马车旁，包括那蔡小姐主仆？ 那珠儿看到郑大少爷掀开了轿帘高声叫唤：“姑爷！姑爷！”吓得郑大少爷放下了轿帘只看着杨先生。 那珠儿下了马跑上前就掀开轿帘热情的唤“姑爷！” 一众小娘子蜂拥而上，被骑在马上的蔡小姐用马鞭毫不客气的赶走了。 蔡小姐笑吟吟地看着郑大少爷的马车大声言道：“凭你们也敢和我蔡琼瑶抢夫君？怕不是那日的剑没有伤到你们？” 众小娘子如何会服：“蔡小姐好不知羞，郑大少爷何时成了你的夫君？没羞没躁的好意思在马上叫嚣，会骑马能用剑了不起啊？” 的确，在当时的时风下，女 只会骑马能用剑真的了不起！郑鲲坐在马车里忽然对会骑马还会用剑的蔡琼瑶心生敬意。 蔡琼瑶霸气言道：“那日放榜之后郑大少爷就是本小姐的夫君了……” 郑大少爷听得想笑，看了一眼杨维发现今日的杨维只是一味的看着郑鲲温情的笑。 郑鲲得不到杨维的相帮，有些无奈只得再次掀开马车帘看着蔡琼瑶：“我说这个姑娘，你想做甚？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珠儿笑嘻嘻喊道：“姑爷！认识，认识的！”又回头看着蔡琼瑶：“小姐，姑爷当真在马车里！” 郑大少爷嗔怪：“你这小女子休要乱喊！谁是你家姑爷呀？本少爷认识你们吗？” 珠儿旁若无人高声言道：“那日放榜，我家老爷和夫人等在榜单前为我家小姐寻夫婿！我家夫人一眼就看上了郑大少爷，和我家老爷说这才是我蔡府理想的姑爷！我家夫人说管他榜上有名无名先抢了再说！” 郑大少爷看了看杨先生，谁知杨先生竟也被人强拉下马车走了？郑鲲哪里见过这阵势，心里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珠儿还在那高声言语：“谁知道好多老爷、夫人、公子、小姐都对着郑大少爷一顿哄抢！我家老爷认得是郑家大少爷笑我家夫人眼力不错！我家夫人听说是郑家大少爷越发来劲！” 郑泉躲在马车后听得笑眯眯才不管他的大少爷坐在马车里又惊又慌？ 珠儿一脸委屈还滔滔不绝了：“谁知抢郑大少爷的人太多了！我家老爷和夫人姑爷没有抢到，反被人推来搡去的……我家老爷和夫人后来还被人打伤了险些命不保！” 郑大少爷对放榜那天的“榜下捉婿”心有余悸，听着珠儿对放榜那天的描述，不禁浑身不自在…... 放榜那日郑鲲的遭遇已经让郑鲲心里已经有了阴影……郑大少爷求救一样看着远处与那些女子周旋的杨先生。 杨先生自顾不暇只能对着那些小娘子施礼：“小生不才，惹众位小娘子抬爱！只是小生早已家有贤妻并无纳妾之意！” 有个小娘子很认真：“我知杨先生乃是正人君子！先生与那刘小姐成亲多年无所出，奴家愿为先生开枝散叶！” 竟然有几人附和？ 吓得杨真再次大喊：“放开我家公子！小心我家少夫人对你们不客气！” 杨真着急忙慌的护在杨维面前：“不要以为我家公子是正人君子你们就得寸进尺！我家少夫人说了，我家公子只是个书呆子！” 杨先生再施一礼：“我家小厮说得对！小生只是个书呆子！当真不值得各位小娘子错爱！” 一个穿浅红色衣服的女子看似对杨先生十分钟情：“奴家知道公子温润如玉世上少有！也知你家有贤妻！奴家愿意与先生为妾终身伺候先生！望先生勿弃！” 杨真挡在杨先生前面一脸认真：“我家公子才不纳妾呢，望众小娘子好自为之！” 郑大少爷有些愠怒在马车里怒斥：“你们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美男？你们如此轻浮孟浪如何对得起你们父母的教养？” 众说纷纭：“就是要对得起父母教养才抢夫君啦！” “我爹说了，若得应天书院四杰之一为婿！不枉精心培养我女！” “我娘说了，我的女儿若能嫁入那百年赵府，或者是江南大户郑府，为妾也是光宗耀祖！” “我兄弟说，杨先生乃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若我姐妹能与杨先生红袖添香，自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姐妹们说，百年赵府，江南郑府，杨先生，肯定指望不上！但是倘若能与东京最直爽的王勤公子，或者东京最洒脱的刘敏公子策马潇洒人生，岂不快哉！！” 郑大少爷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还这样想，还敢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说，不由得头痛：“都不认识你们啊！” 珠儿赶紧介绍：“这是我家大小姐！蔡记的小姐！那日在郑府门口我家小姐终于见到了郑大少爷，我家小姐心里欢喜得很！” 郑大少爷索性下了马车，不下不知道，一下马车郑鲲吓了一跳？ 我的天，哪里都是被人团团围住的公子！郑泉那厮又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蔡小姐见郑大少爷下了马车，也轻松的下了马反而再次引起了郑大少爷的注意。 蔡小姐那副久别重逢的兴奋，让郑大少爷不觉又多看了她几眼。 蔡小姐英气逼人看着郑鲲行了一礼：“夫君！” 不知为何郑大少爷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小娘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珠儿对着郑鲲也行了一礼笑了：“我家小姐慧眼识夫君，哪里会错认？” 蔡小姐不扭捏也不矫情更不拖泥带水：“夫君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天气又炎热，望夫君一路平安！” 蔡琼瑶的落落大方忽然让郑大少爷心有所动，不觉对着蔡琼瑶行了一礼：“郑鲲多谢小娘子关怀！” 蔡小姐不纠缠只吩咐下人：“琼瑶备了些夫君一路上用得着的东西。我知夫君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但还是望夫君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珠儿高喊着：“小心点，小心点，别把小姐给姑爷的东西弄坏了，弄脏了！姑爷爱干净得很！” 杨先生笑容可掬远远施礼：“杨维替鲲弟多谢蔡小姐好意！” 郑大少爷一副“我收下了吗”的表情看着杨先生？ 杨先生不理会郑大少爷独立于艳阳高照的夏空下让郑鲲不得不多想：“莫非杨兄竟然要本少爷娶那蔡琼瑶为妻？为什么？凭什么？” 珠儿急忙给郑大少爷撑伞：“姑爷这细皮嫩肉的可别晒黑了！” 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只是不知躲在哪里？ 郑大少爷不觉愠怒：“郑泉，你这厮躲哪里去了？果然是个无用的奴才！” 郑泉嬉皮笑脸从马车后出来：“大少爷，我正在忙着呢！大少爷你看，少夫人送的这些好东西怎么能不安放好呢？” 郑大少爷似笑非笑：“怪不得玉郎说你是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郑泉一脸为难：“大少爷，万一蔡小姐真成为了我们郑府的少夫人呢！小人……” 郑大少爷一脸红云：“你这卖主求荣的奴才一边待着去！莫要让本少爷看见你！” 杨先生不知为何那么要笑：“鲲弟，快些和蔡小姐好好说几句话，待会我们就要启程了！” 郑大少爷用他那双美目不解地看着杨先生。 的确，自从那日饯行晚宴后，杨先生于郑鲲来说，已不再是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而是一个有家国天下的真正的先生！得重新认识杨先生了！郑鲲心里暗想。 第21章 唇齿留香 蔡小姐对杨先生恭敬行了一礼。 珠儿也对杨先生和郑大少爷恭敬行了一礼便识趣的退下与那些小丫鬟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得出来，珠儿的人缘还不错。 郑鲲不知道蔡琼瑶平时的为人如何？看那日在郑府门口与人挑衅蔡琼瑶这位大小姐未免太嚣张了些。 蔡小姐犹在那对郑鲲言辞切切：“夫君这一路上要多与杨先生和赵公子商议！夫君心性单纯没有见过那江湖险恶，记住切莫要意气用事一切要听从玉郎安排！我在此处等你平安归来！恭迎婆母和如玉，如月妹妹平安回京！” 蔡琼瑶的一番坦诚相见和殷殷叮咛忽然让郑鲲有一种自己已经与蔡琼瑶定亲了的错觉？并且蔡琼瑶似乎与赵珏很熟还对赵珏很是信任？ 当然，此时的郑鲲还想不了那么多？那么远？此时此景面对蔡琼瑶的真情流露，郑鲲忽然有些动情竟言不由衷：“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平安把母亲，如玉还有如月平安接回东京城！” 蔡小姐想都没想对着郑大少爷那白净俊俏的脸就是一嘴并且毫无羞涩与矜持？ 单纯的郑大少爷大概没有想到蔡琼瑶竟然如此豪放而且不拘礼节？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蔡琼瑶这公然一吻，可让向来聪明绝顶的郑鲲又羞又慌。 郑大少爷捂着脸吓得连连后退：“娘子这是做甚？” 蔡小姐豪言放话：“从今日起，郑鲲就是我蔡琼瑶的夫君！谁敢与我争抢本小姐定与她誓不言休！不服者，上马来挑战！本小姐随时奉陪！若有想伤害我夫君者，但看本小姐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蔡小姐手提宝剑纵身一跃轻松上马，再次把郑大少爷打动了。 杨先生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蔡小姐。 一众小娘子渐渐从郑鲲身边散开，郑鲲才发现原来蔡琼瑶竟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怪不得一众小娘子慢慢放开了他郑大少爷？ 看着骑在马上手执宝剑英姿飒爽的蔡琼瑶，郑大少爷越发言不由衷，捂着脸看着珠儿吩咐：“珠儿，小心护着你家小姐！” 珠儿高兴得大叫：“小姐，小姐！姑爷他记得奴婢的名字了！姑爷他是不是担心小姐！” 能飞身上马的，除了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让郑鲲习以为常外，飞身上马的女子郑鲲还没有见过。郑大少爷是惊魂未定看着蔡琼瑶稳稳的骑在马上：“娘子，你这样上马小心摔倒！” 蔡小姐冲着郑大少爷一笑：“多谢夫君关心！夫君但请放心，为妻自有分寸！” 珠儿好生得意：“姑爷但请放心！我家小姐的马术和剑术好得很！” 郑鲲再次心动，忽然发现赵珏正邪魅笑着看着自己？也发现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瞪着蔡琼瑶？ 郑鲲猛然想起了郑纲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担心蔡琼瑶了。 张志强何许人也郑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听郑纲那么惧怕张志强，郑鲲才知道他人眼里圆滑世故的父亲原来是一身正气不畏强权？ 对于蔡老爷和蔡夫人的为人，郑鲲还是稍微知道并且对老两口的经商之道还颇为欣赏。 郑鲲还知道京城许多书香门第喜欢与蔡府结交，蔡老爷和他夫人的口碑在京城还可以。莫非因为这样，杨维和父亲竟然想要自己娶蔡琼瑶？还有好多日不见那蔡老爷进府拜访父亲，原来竟是被人打伤？ 蔡老爷平时是喜欢往郑府跑的，对郑鲲也是十分欣赏。 郑鲲从未想过蔡老爷会成为他未来的岳父，对蔡老爷一直是以礼相待并无其他过分热情的言谈举止。 郑鲲心里也十分清楚，他与心里喜欢的那个她注定无缘。而且她已与他人有了婚约。虽然她一直在与家里对抗，想与郑鲲成双成对，但是郑鲲知道，终究他们两人是拗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珏却毫不留情怼郑鲲，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是鲲弟喜欢的那个女子不仅毫无主见，而且胆小懦弱又贪生怕死而已？ 比起赵珏，郑鲲是不懂女人的。但是郑鲲坚信她对他不仅是真心而且此情不渝…… 郑鲲还在捂着脸。第一次被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子强吻，郑鲲虽然心里慌乱，但是却没有生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不畏强权没有同意张老爷的求亲，想来张老爷是不甘心的。 看赵珏和杨维的表情，莫非他们真的认为蔡琼瑶才是他郑鲲未来的娘子？只是这样不是把蔡琼瑶陷入危险中…… 郑鲲认真看着蔡琼瑶想着，赵珏喜欢有主见的女子，像蔡琼瑶这样有主见又能骑马还能用剑的女子的确是屈指可数…… 蔡琼瑶骑在马上深情的看着郑鲲：“夫君放心，有些闲事和闲人就交给我蔡府。夫君但请放心下江南吧。不要为一些不值得的人乱了心智！” 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些什么？唯独瞒着他郑鲲，连杨先生也瞒着他郑鲲。 珠儿犹在那得意洋洋：“小姐，派人回府告诉夫人吧！姑爷他答应小姐了！说不定老爷和夫人听说了病会好得快一点！” 郑鲲心里虽然委屈，但是看着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像赵珏那样逢场作戏？ 郑鲲低低呵斥蔡琼瑶：“如此大庭广众娘子这样肌肤之亲成何体统？”转头又断然吩咐珠儿：“珠儿，还不随小姐回府，回府后要老爷和夫人早日康复勿要让琐事烦心！” 蔡琼瑶大着胆子亲了一下郑鲲，心里虽然甜滋滋但是好担心洁身自好的郑鲲会与她生气呢？ 没想到郑鲲虽然羞涩但是没有发作反而提醒珠儿要老爷夫人早日康复？这让蔡琼瑶看到了未来…… 郑鲲的本意自然是希望蔡老爷和蔡夫人无事。只是没想到珠儿高兴得又蹦又跳，越发引来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神瞪着蔡琼瑶。 郑鲲那双大眼睛不仅仅是好看，与赵珏待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尤其与父亲促膝谈心以后，郑鲲心里已经有了戒防之心。 不管今日蔡琼瑶是假戏真做还是他郑鲲学着赵珏逢场作戏，郑鲲已然发现赵珏看着表面上与那些美人调笑，其实心里正和他的仨小厮在暗中观察随机应变。 看着赵珏，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郑鲲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赵家玉郎？ 杨先生轻轻来到郑鲲身边轻声问郑大少爷：“鲲弟这是答应蔡小姐了！” 郑大少爷一脸懵圈：“答应什么了？” 杨先生笑出了声第一次打趣郑鲲：“你们一个夫君一个娘子的还亲上了！鲲弟可是向来洁身自好哟！” 郑大少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哎呀！杨兄，这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郑大少爷转头看着蔡小姐：“小姐莫要误会……” 谁知蔡小姐骑在马上朝郑鲲莞尔一笑：“无妨！夫君！琼瑶送夫君一程！琼瑶在此等夫君平安归来！” 郑大少爷急急上了马车：“杨兄，还不速与我把这唇红给擦了！丢死人了！杨兄，你还笑……” 杨维轻轻笑着用手巾给郑鲲擦拭脸上的唇红。 那里赵大公子忽然高声吆喝：“各位公子，小娘子，速速郎情妾意，我等要出发了！” 郑大少爷听得火起：“你说这赵珏在那胡说什么呢？” 杨维只是轻笑。 郑大少爷掀开车帘怒吼：“赵珏，你在那叫唤什么呢？怎的还不出发？那王勤兄和刘敏兄有完没完？郑泉这厮又躲哪里去了？” 赵珏好笑：“鲲弟呀！唇齿留香呀！” 郑鲲“呸”了一声：“不想理你！”见那蔡小姐还在深情的看着他不觉心里一软：“娘子回吧！勿要担心为夫！” 越发把个赵珏笑得超大声。 杨先生也笑得合不拢嘴。 王勤用力推开那些小娘子，一脸正气大声质问郑鲲：“我说鲲弟，你何时与蔡小姐定的亲？愚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刘敏摇着扇嬉皮笑脸看着郑鲲：“王勤兄，你怎会一点也不知道呢？蔡小姐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放榜之后……” 郑鲲自己也觉得尴尬：“杨兄，你……你们……” 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围着蔡琼瑶，一群幸灾乐祸的眼神欣赏一样围着郑鲲…… 郑大少爷通红着俊脸：“不想理你们！你们爱走不走！哼！串通好了来讥笑于我！哼！” 刘敏看着郑鲲如此，越发哈哈大笑被王勤一顿怼：“我说刘敏，鲲弟在那难为情呢，你竟然觉得好笑？蔡小姐也太不自重了，还连累了鲲弟……” 刘敏反怼王勤：“我说王勤兄，你分明就是不解风情。鲲弟如此出类拔萃有人欣赏是他的错吗？蔡小姐对鲲弟情有独钟难道也有错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剑还是花拳绣腿的……” 赵珏拍着刘敏的肩邪魅一笑：“我说刘敏兄啊，当心你的娘子找你秋后算账噢……” 刘敏这才看到远远一直望着他的张玉婉：“我的天，她竟然也来了？” 王勤一脸正气也拍拍刘敏的肩：“敏兄好自为之！” 刘敏才不是郑鲲不解风情呢。更不是王勤不会变通。他把手中折扇向张玉婉轻轻一展：“娘子，安心在家等着夫君把如玉妹妹平安接回京城哦。” 单凭刘敏这声“娘子”已经给足了张玉婉的面子，让张玉婉一下子成了她人羡慕的小娘子。 有些飘飘然的张玉婉怎么会与刚刚还在逢场作戏的刘敏置气？笑靥如花冲着刘敏娇羞的唤着“夫君放心好了！奴家在京城等着夫君把如玉妹妹平安的迎回京城……” 相比张玉婉的故作娇羞，蔡琼瑶的落落大方再次让郑鲲心动。 杨先生上了马车后拿手轻拍郑大少爷肩膀，又用折扇与他扇风。 郑大少爷故意一脸委屈：“这是本少爷做的扇子，不送与你了！你们都欺负人！” 杨先生笑容逐渐消失：“鲲弟可知愚兄当年亦是如此被你嫂夫人抢走的吗？” 郑鲲还真不信：“杨兄你说什么呢？” 杨先生缓缓言道：“当年春闱放榜愚兄与一众同窗好友榜前张望，谁知被一大堆人团团围住还东拉西扯的！那个场景愚兄是记忆犹新就像发生在昨天啊！” 杨维带着幸福的笑容回想当年的榜下捉婿，而对于郑鲲来说，那榜下捉婿是心有余悸。 杨先生又笑了：“当时愚兄心里有些着急，只能大声喊叫，说小生不才或许榜上无名！而且我杨府清寒恐让小娘子跟着小生受苦！谁知一位小姐说，管你中不中抢的就是你！这位小姐就是你现在的嫂夫人！” 郑鲲眼里的娇气渐渐消退看着杨维。 杨先生好笑的看着郑鲲：“你嫂夫人当年抢夫君的架势与现在的蔡小姐如出一辙也是相当有气势啊！她们两个将来一定会成为红颜知己的！” 郑鲲有些怀疑的看着杨维：“杨先生似乎十分喜欢那蔡小姐？鲲弟觉得那赵衙内对蔡小姐也是赞赏有加！蔡小姐对赵衙内也是十分的信任？” 杨先生不理会郑大少爷的质疑反而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有些事情不与你说是不想鲲弟徒增烦恼！你也看出来了，我岳父岳母并不欢喜于我，到现在还嫌我杨家清寒也是真的！” 郑大少爷默默点点头看着杨维不语。 杨府不是真的清寒，毕竟杨府也是京城的官宦世家。只是杨府不喜张扬不爱奢华，杨大人又是一个正直的人在京城树敌还不少。 因为刘青的美名在外，刘府也是京城的大户，想与刘府结亲的人家不少。刘晋明明可以把女儿嫁给更好的豪门贵胄人家，自然不愿意刘青嫁给杨维。说不定哪天还会惹祸上身？ 杨先生有些感叹：“奈何你嫂夫人铁了心非我不嫁！并且不管不顾带着丫鬟就住进了我杨府。我岳父后来见我怎么也是个进士，与我父亲又同朝为官，你父亲又一味劝说我岳父不要把如此的青年才俊拒之门外，还夸你嫂夫人眼力不错我岳父大人才勉强同意的！但是没有多少陪嫁与你嫂夫人！鲲弟，你应该知道，当年京城好多的公子衙内想娶你嫂夫人为妻。” 郑鲲由衷赞道：“当年的嫂夫人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啊！不过，嫂夫人的眼力的确不俗！” 杨先生眼里满是温情：“当年玉郎的母亲赵夫人也去劝说我岳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岳母疼女心切与我岳父大打出手，后来还是玉郎父亲赵大人出面风波才停息并且与你嫂夫人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把你嫂夫人嫁给了我为妻！” 以前郑鲲觉得杨维能娶到京城那些衙内公子眼里的绝色佳人刘青那是理所当然，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啊！ 听了杨维一番对往事的回忆，现在的郑鲲似乎明白刘大人为什么要把刘珊送给赵珏做妾了？ 从榜上有名到今日，才过了多久？郑鲲发现周边的一切怎么看着怎么都不同往日？ 杨维看着还是那个杨先生，但是郑鲲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赵珏还是那个赵家玉郎，但是郑鲲对赵珏忽然多了些敬意。 刘敏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却圆滑世故？唯有他郑鲲当真好单纯……还有王勤，永远的一脸正气，永远的不解风情…… 郑荣说得没错，郑鲲还需多些历练才能明白以前他不曾面对的事。 第22章 恋恋不舍 杨先生有些潸然看着那么纯粹的郑鲲。 郑大少爷亦潸然的看着他已经不了解的杨维。 杨先生转而安慰郑大少爷：“鲲弟，你是个至情至性至善的君子！愚兄见不得你伤心！你也看到了，你嫂夫人对我很好！” 郑大少爷轻轻点点头。 杨先生掀开车帘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们：“都说好女不愁嫁！谁又知好女亦愁嫁！家世？门第？嫡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拆散了多少两情相悦！你以为她们愿意榜下捉婿吗？不过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能嫁给意中人的机会！也是有钱人家想钓金龟婿的机会！亦是寒门学子想进入豪门的机会！” 郑鲲似懂非懂：“杨兄为何如此说？” 杨维轻轻掀开马车帘：“鲲弟虽然才刚刚认识蔡小姐，试问鲲弟，让蔡小姐自己选择中意的夫君还是听从媒妁之言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将来如玉妹妹倘若要嫁人，难道要她违心而嫁吗？” 郑大少爷似乎有些懂了掀开马车帘看着那蔡小姐骑在马上还在等待？ 郑鲲终是于心不忍：“珠儿，快陪你家小姐回去吧！太阳好大，天好热！可别把你家小姐给晒坏了……” 杨先生看着郑大少爷欣慰一笑：“鲲弟终是于心不忍啦！其实，蔡小姐真的是个好姑娘！当然，鲲弟心有所属自当另提别论！” 郑鲲心里有些伤感，看着杨维欲言又止。 杨维安慰郑鲲：“鲲弟，愚兄好希望你能和林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如今看来，你们之间终是有缘无份啊！” 郑鲲看着蔡琼瑶，眼前忽然浮现出林之桃的倩影，随后慢慢消散竟然成了蔡琼瑶的飒爽英姿。 郑鲲叹了一口气：“莫非本少爷与之桃真的是有缘无分不成？可恨，可恼！那势利眼的林府竟然要生生拆散我们么？” 杨维轻轻言道：“鲲弟，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自然无从抉择！” 郑鲲觉得杨维话里有话？ 那珠儿看了一眼蔡琼瑶对郑鲲高声喊道：“姑爷，我家小姐说送姑爷一程！” 珠儿的热情和真性情让郑鲲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 郑泉高声喊叫：“少夫人，回去吧！天气太热了！太阳好大！少夫人，你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照顾大少爷！” 郑大少爷掀开马车帘啐道：“当真是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郑泉一脸谄媚：“万一蔡小姐真成了我们郑府的少夫人呢！” 郑鲲看着蔡琼瑶骑在马上与赵珏，王勤和刘敏见礼不由心里再次一动。 正遐想中，忽然一声高呼“赵小智”把郑大少爷惊醒。 众人皆望去，几个丫鬟模样的人还在喊叫：“赵小智！” 一个箱子被两个小厮抬到赵小智旁边：“别人抢夫君，我家小姐只为看赵小智一舞剑器动四方！” 郑泉和杨真好奇打开箱子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好多银子？” 赵小智“唰”的抽出剑来一阵寒风拂过：“小厮的剑只为公子而舞！”眼带杀气目光冰冷吓得那些想要赵小智舞剑的丫鬟们奔逃而散。 赵珏皮笑肉不笑大呼小叫：“哎，你们这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跑什么啊？不是想看赵小智舞剑吗？蔡小姐，你夫君还得去江南接你婆母和妹妹们莫要再恋恋不舍了，来日方长呀！” 那珠儿高兴得在地上跳：“小姐，小姐，赵公子说什么来着！” 赵珏难得的笑脸飞身上马：“珠儿，还不快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和夫人为鲲弟准备好嫁妆！鲲弟，想来这十里红妆只多不会少！” 郑大少爷在马车里嗔怪：“赵珏，本少爷何时……” 赵珏好笑：“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又是夫君又是娘子嘴还亲上了……” 郑大少爷怒吼：“不想理你们了！” 杨先生长叹一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刘敏也长叹一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这倒也应景！只是她们又何错之有呢？不过是想嫁一个如意郎君罢了！可惜呀，天不遂人愿！” 听刘敏如此说，王勤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懂风情？ 郑鲲听刘敏如此说，觉得刘敏也是话里有话？ 郑鲲好奇了，这才出京城呢，怎么平时看着单纯天真的好兄弟今日都怪怪的？ 想起父亲与自己的那些肺腑之言，郑鲲不得不多想，难不成杨伯父，刘叔父还有王叔父近日也与杨维、刘敏还有王勤说了什么或者是交代了什么？ 蔡琼瑶似乎也不惧怕那赵家玉郎还对赵珏信任有加？为什么呢？不应该呀？ 刘敏对着骑在马上的玉郎行了一礼：“红玉虽是我刘府庶出的女儿，但爹爹甚是疼爱！倘若红玉有何不当之处，望玉郎兄多多包涵！” 王勤也对着玉郎行了一礼：“美玉自幼得我父亲宠爱有些骄纵！望玉郎兄勿要心生嫌隙！美玉对玉郎用情至深玉郎应知晓！” 赵珏回了一礼：“二位仁兄放心！既入了我赵府为妾自当好生待之！只要令妹安分守己自无性命之忧！” 这话说得王勤心下不快凑到马车前与郑大少爷嘀咕：“自从丽娟走后，我是真不知爹爹和美玉心里是怎么想的？” 郑大少爷慢悠悠怼道：“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东京第一公子！生得丰神俊朗文武双全！况且，这百年赵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杨先生摇摇头：“想要找个好人家难呀！鲲弟，有些事你也别太认真了！男子不易，女子呀，就更是不易了！” 王勤似懂非懂言道：“或许我和鲲弟以后便知！” 郑大少爷摇摇头：“本少爷不想知道！赵珏，你们还走不走？” 赵小智冷冷道：“只等郑大少爷你们了！”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使眼色？ 赵小智冷眼旁观早发现了张府大小姐张金婉和二小姐张银婉也在一群小娘子们当中。 那张金婉死死的看着赵珏，狠狠的瞪着王勤，嘴里恨恨的骂道：“一群不要脸的贱人！” 而张银婉亦是死死的看着郑鲲，恨恨的瞪着蔡琼瑶嘴里亦是不干不净：“蔡琼瑶你这个贱人，给本小姐等着！有你好受的！” 赵小智与赵珏对视了一眼。 赵小礼随即与蔡琼瑶见礼：“小厮见过蔡大小姐！我家公子要我告诉蔡小姐，郑大少爷那里勿用担心！最近天干物燥的，蔡小姐回府后提醒蔡老爷到我们赵府和郑府多多走动走动。” 蔡琼瑶跟着赵小礼的目光看到不怀好意的张府三位小姐，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对赵小礼言道：“多谢赵公子好意提醒，蔡琼瑶心中有数。” 赵珏迎着张金婉死死的目光邪魅一笑扬鞭启程。 张银婉眼含深情又无奈的目送郑鲲的马车渐行渐远。 张玉婉心中得意，眼中含情冲着刘敏挥着她的手绢：“官人，速去速回，奴家等你……” 蔡小姐亦恋恋不舍目送着众公子扬尘而去。 张府两个小丫鬟意欲挑衅蔡琼瑶，蔡琼瑶稳稳骑在马上唰的抽出宝剑，吓得两个小丫鬟落荒而逃。 珠儿哈哈大笑：“以为我家小姐是吃素的不成？” 蔡琼瑶策马扬鞭放言：“想挑衅我蔡琼瑶的，尽管拿命来……” 赵珏一行人一路向江南而去是边走边歇。 中午时分一行人来到一家酒楼进食顺便将息将息。 刘敏酒饱饭足拉着郑大少爷聊天。 刘敏揶揄道：“我说郑大少爷，此去江南接令堂和如玉妹妹回东京，莫不是郑叔父想撮合如玉妹妹和玉郎的亲事?” 那个王勤当真是直言不讳之人:“郑大人已被玉郎拒绝了三次还不自重？况且如玉妹妹还小，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吧？” 郑鲲脸色突变怒目看着刘敏和王勤。 刘敏犹自在那没有眼见力的胡说八道:“倘若如玉妹妹能和玉郎有缘在一起，定是良配，到时…...“ 未等刘敏把话说完，郑大少爷急急出了酒楼：“是不是你们三个都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了那百年赵府，我郑鲲也得上赶着送如玉入赵府？” 众人面面相觑眼看着郑大少爷上了马车。 郑大少爷颇有怨气怼道：“不说如玉会不会情愿？我郑鲲是断不会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一个危机四伏的府第！更何况如玉生性纯良与人为善又没有心机，那个百年赵府恐怕如玉是无福消受!本少爷今日不是针对任何人!望各位仁兄以后勿要再开这种玩笑！”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珏。 赵珏面无表情飞身上马，对着马后一甩鞭径直向江南方向而去。 赵小智、赵小刚、赵小礼紧随公子而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向江南行进。 行至天黑，一行人找个客栈歇下。 杨公子轻声问郑大少爷:“鲲弟可疲累？” 郑大少爷轻笑言道：“多谢杨兄！还好!” “姐夫我好累！”刘敏向杨公子喊话，“我姐她可有交待你要好生照拂于我!” 王勤啐道:“这会知道喊姐夫！” “唉”刘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玉郎是我们共同的妹夫!唉！”刘敏又叹了一口气。 王勤奇怪了:”你怎么还叹上了？” 刘敏忽发感叹：“我应该像王勤兄你一样勤练武术，不说保家卫国至少可以健体强身!”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刘敏：“哼，现在才明白？当初在书院时你不是偷懒就是躲懒！诶……” 王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呢，你现在练武还来得及!我听说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有些厉害不太好惹的样子!” 刘敏如何肯信：“不会吧？张玉婉对我可温柔呢！” 王勤一脸认真：“反正信不信由你!” 王勤的性子刘敏自然了解，不由看着王勤：“王勤兄此言何意？能否说得再详细些？” 王勤顿了一顿答非所问：“刘敏兄，你猜今晚赵公子会如何安排？” 刘敏一脸顽皮：“那还用猜，肯定是杨先生和郑大少爷一间上房，我和你挤一间呗！然后那三个小厮守着赵公子!郑泉和杨真一间，王明和刘亮一间。” 刘敏盯着王勤:“你信不信？” 王勤想了想：“应该会是这样安排。” 众人入住妥当歇息。 杨维拉拉郑少爷衣袖:“我知道你心生不平!明明丽娟妹妹亡于赵府，为何我会同意杨梅嫁入赵府？结果悲剧不可避免的又发生了!” 郑大少爷看着杨先生：“难道不是吗？” 杨先生面露无奈：“可是，你是知道的，杨梅非赵珏不嫁，我和父亲母亲再怎么反对也无法劝退呀！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同样的悲剧会发生在杨梅身上？” 郑鲲没好气：“那个赵衙内生性风流又薄情寡义，梅妹妹单纯天真如何会是那花魁的对手？” 杨先生忽然叹了一口气：“愚兄只是想不明白向来温婉端庄的杨梅嫁入赵府后为什么会心性大变!杨梅是那么的爱玉郎，怎么会与玉郎夫妻反目成仇？杨府和赵府也差点对簿公堂!愚兄想想都如同一场恶梦一般！” 郑鲲毫不掩饰：“杨兄，我怀疑赵珏娶杨梅的诚意！本少爷到现在都想不通赵珏为什么要娶杨梅妹妹？” 对于当初赵珏主动提出要娶杨梅为嫡妻，到现在杨维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杨维自然无法给郑鲲一个解释。 杨先生若有所思：“你不情愿如玉嫁入赵府也许是对的！只是郑叔父也许不是这么想！他对玉郎是赞赏有加啊！” 郑大少爷轻叹一口气：“我并不想否认赵珏在某些方面的出类拔萃!我也很欣赏赵珏的为人处事!你我终是书生意气!“ 杨维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郑大少爷顿了顿:“论到杀伐果决，有时未必是件坏事!看看你我的小厮，再看看赵珏的小厮……” 杨维忽然看着郑鲲一笑。 郑大少爷想了想也笑了笑：“只是，你我二人虽与赵珏相交颇深终只是看到他赵衙内的冰山一角!赵珏此人心机太深我们看不透的!” 杨维替赵珏说话：“玉郎身处百年赵府，他又是嫡长子，争权夺利再所难免，心机深沉些也不是坏事吧!” 郑荣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这样的话从杨维嘴里说出来，不得不让郑鲲再次怀疑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赵珏也不了解父亲。 看来，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杨公子见郑大少爷出了些汗忙用折扇给郑少爷扇风。 郑少爷笑道：“这把折扇杨兄用了许久了，待我重新与你再做一把保证比这把好！” 杨先生看着郑少爷温柔一笑：“这把扇子的确用了些时日可愚兄用惯了也知鲲弟做扇子不易！快睡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我与你把扇……” 第23章 闭目养神 一夜无眠的郑鲲在杨维体贴的摇扇中思绪万千至天明…… 仨小厮起得极早，郑泉被杨真急急摇醒：“兄弟，快快起来，担心赵公子又要郑大少爷把你换了……” 郑泉起得床来，见所有小厮都已经安排妥当心下慌乱，嘴里一味喊着“大少爷起床啦……” 郑鲲没好气怼道：“你大少爷早就起床了！看你这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待着去，不要被那个赵衙内看见……” 赵珏一脸邪魅：“看鲲弟这神情这语气，许是昨晚一夜未眠……” 郑鲲没好气怼道：“要你管！” 一众人安排妥当继续向江南出发。 许是天太热，刘敏下得马来喊住王勤:“王勤兄，这天太热了，我们休息会！诶，这地方风景不错!” 王勤对赵珏喊道:”玉郎，可否休息一会？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那赵小智冷冷的四周扫了一眼：“此处山高林立过于安静，行人稀少，还是快快赶路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刘敏得意一笑：“本公子就是瞧着此处风景优美又凉风习习的，才想要下马歇歇……” 王勤也下了马一脸信任看着赵小智：“不是有你还有赵小刚在吗?你这东京第一小厮，小小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呀！” 刘敏也是一脸信赖：“有你赵小智在本公子什么都不用怕！不是还有赵小刚吗？再说了这是官道，难道还有劫匪不成？” 赵小智骑在马上一脸冷静：“没有最好！就怕吓到杨先生和郑大少爷！” 刘敏看着马车笑了：”他们两个一个书呆子，一个美男子倒还真是要小心一些！歇会，歇歇就走!你看，那马都累热泛了不是!” 赵小智看向赵小礼。 赵小刚和赵小礼随即言道：“我们四处看看。” 两人骑着马顿时无影无踪。 郑泉四个小厮倒下马来：“这天怎么这么热？热死小厮我了！” 郑少爷和杨先生也热得下了马车，兄弟俩坐在地上聊天。 郑少爷忽然叹道：“这天真的怎么这么热？” 杨先生笑了：“你还别说，多亏了蔡小姐给鲲弟准备的那些水果糕点，还有蜂蜜水、冰块。不过这冰块都成冰水了！” 王勤凑过来看着郑鲲直笑：“蔡小姐竟然知道鲲弟你喜欢喝蜂蜜水!看来，还真是把你放在心上了！” 杨先生一脸宠溺：“鲲弟，来把这冰了的蜂蜜水喝些!” 刘敏故意撒娇：“我说姐夫，我是不是你小舅子，那冰着的蜂蜜水你怎么不给点我喝!” 看刘敏开始撒娇，王勤看着好笑:“那是人家娘子给夫君准备的，你吃什么醋?吃银子吧！你说这赵小智竟也值钱，有人愿花千两白银竟然只是为了看一个小厮舞剑？” 刘敏倒在地上闭着眼睛：“赵小智这个小厮当真不简单!小小年纪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一舞剑器动四方呀！诶，我说赵小智一个小厮，怎么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王勤直言：“赵小智看着的确不像一个小厮，倒像个小爷！” 刘敏笑了：“我说王勤，你不会还记着小时候的那个顾小爷吧？就是现在鲲弟喜欢的林小姐的表弟……” 郑大少爷忽然喊道：“唉呀！热死我了!此处风景如此之美，本少爷为何竟无心观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更怯!” 杨先生马上与郑大少爷摇扇：“鲲弟休要烦闷，歇息半刻再走不迟。” 杨维纸扇轻摇吟诵起来：“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刘敏热得准备脱下衣服：“姐夫刚刚吟诵的太白仙人的[夏日山中]当真十分应景!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刘敏见王勤早已脱下衣服：“哎，王勤兄，我这还未脱完呢，你倒好…...“ “天气当真是太热了”王勤子懒得理刘敏，倒在草丛中凉快去了。 郑少爷嗔怪：“我说你们一个个成何体统？” 王勤闭着眼：“你是美男，又不是美人！” 郑少爷不搭理他们，径直上了马车。 杨先生跟着也上了马车与鲲弟摇扇。 刘敏躺在地上抬起头:“我说杨博士，都曾是你的学生，先生为何偏偏对鲲弟爱护有加？怪不得蒋勇兄不服气呀！他还想跟着鲲弟一起去江南，结果被玉郎一顿挤兑……” 杨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我虽曾是你们的先生，但杨某实在惭愧!我不过是痴长了你们几岁竟受你们如此抬爱!再说了，蒋勇和玉郎是同窗好友，刘敏你不要想多了……” 王勤忽然睁开眼睛认真言道：“杨先生自是值得的！只是那个蒋勇，别说玉郎，就是本公子瞧着都不喜欢。当年欺负齐俊，现在又针对鲲弟，还嫉恨玉郎……” 杨先生看着刘敏和王勤认真言道：“鲲弟比你们都小!你们都曾舞刀弄枪!但鲲弟乃文弱书生!做为你们的兄长和先生，我理应多照拂年纪最小的鲲弟!蒋勇是你们的同窗好友，不要心存嫌隙……” 王勤一脸好笑:“杨先生，他们都说你和鲲弟是断袖之交…...” “唉，我说王勤！”刘敏开始撇嘴了:“你这样戏说，当我姐如何自处?” 王勤自知失言，连说了几句：“我开玩笑的！保证没有下次！” 刘敏笑了：“本公子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要不然……” 郑少爷从马车里发出声音：“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赵珏听得好笑，看着郑鲲的马车笑着下了马，躺在一处阴凉地方自去凉快凉快去了。 艳阳高照，蝉声此起彼伏越发让众人昏昏欲睡，几个小厮早已经是鼾声四起。 忽听赵小刚一声厉喝:“公子，有情况!” 只见一群大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得郑泉和杨真一阵鬼叫鬼喊。 赵小智右手下意识的按着剑柄，冷冷斜瞟了他们一眼紧紧贴在公子身边。 其中一个大汉拿着一根也不知是哪里捡来的棍子一脸凶狠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赵小刚双臂抱剑一声冷笑:“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竟敢来找死!” 其中另一人道：“我们只求财，不伤人性命！你们速速把那些金银珠宝和马车上的美人给我们留下就饶你们不死!” 刘敏哈哈大笑:“美人没有，美男倒有两个!银子嘛，倒是有一大箱子……” 拿棍子的大汉假装凶狠：“看你们衣着打扮不是寻常人家，车队随从也不少想必有不少金银财宝。” “你们若有本事过了我小刚哥哥这关再说其他!“赵小礼有些好笑。 那赵小刚抽出剑来随便一舞唰唰几下已经倒下一片，只听得地上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赵小刚有些不快用嘴吹了吹剑锋：“浪费小厮气力！” 王勤穿好衣服笑了：“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既知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休得伤他们性命!“杨维在马车里喊道。 杨先生扶着那郑少爷出得马车，郑大少爷不知发生了何事在那惶恐不安？ 那群大汉一见：“果然是美男不是美人!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未受伤者四散逃去：“我们被人给骗了！这些人来头应该不小，快跑，保命要紧！” 受伤者求饶:“我们只是路过，看你们应该是带着不少金银珠宝，好玩想着吓唬吓唬?我们不是土匪，当真不是土匪……” 刘敏一脸嫌弃啐道：“不过是群地痞流氓仗着人多伺机劫人钱财！” 王勤一脸正气呵斥:“还不快滚!早就看出你们乃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然你们还有命活！” 赵小智冷冷言道：“还不快滚！小心扰了我家公子的好梦！” 赵珏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依旧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郑鲲又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来，心里忽然不服：“这个赵衙内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爷竟然是仰仗他才过得风生水起？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本少爷偏不信不懂军事的文臣带兵打仗是纸上谈兵！范仲淹不也是一个文臣，人家带兵打仗就没有输过！爹爹分明就是自相矛盾……” 郑鲲还在那里不服气，赵小智猛然一声断喝:“还不快滚！我兄弟的剑太快，要想活命就快滚！” 赵小刚把剑插入剑鞘轻描淡写看着那群乌合之众逃之夭夭再次对赵小智言道:“兄弟，他们如此不堪一击真真浪费小厮力气!” 而一群人早已经连滚带爬消失不见。 郑鲲心里惊呆了：“以前只是听说赵家玉郎的仨小厮厉害得很，没想到竟然如此武功高强还轻描淡写的看待一群不轨之徒？” 刘敏和王勤看着赵珏齐问：“玉郎，真的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郑少爷拿他那双极美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还躺在草丛里十分惬意的赵珏。 赵珏面无半点表情睁开眼看着天空，刚刚发生的事似乎与他无关。 听着四周安静了些，赵珏起身纵身上马拿眼斜睨着郑大少爷:“鲲弟刚刚没吓着吧!” 郑少爷摇摇头：“吓倒没吓着，只是本少爷好奇刚刚发生的事情玉郎兄似乎视而未见？”赵珏就那么邪魅笑着看了一眼郑鲲，随后把目光投在赵小智身上。 赵小智冷冷道:“我家公子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凶险之事没经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我家公子又岂会放在眼里!” 那郑少爷看了一眼杨维，若有所思地上了马车:“赵珏不过比我大一岁，他出生于百年赵府，我出生于江南名门！刚刚本少爷的确是吓着了！可赵珏却如此冷静!想来他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我们常人无法经历之事!着实令人汗颜羞愧!” 杨维轻声安慰郑鲲:“鲲弟，你与玉郎性格完全相反又岂能妄自菲薄!他世代尚武，你世代书香!他武功高强，颇有智谋!你虽是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心系家国天下。鲲弟，休得自愧不如！” “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啦!”郑少爷言不由衷感叹。 杨先生激动言道:“非也，非也！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靠的不完全是武力而是智慧!虽说武能上马定乾坤！应知文能提笔安天下!” 郑鲲坐在马车里忽然感叹：“像我这样的书生只会纸上谈兵……” 杨先生看着郑大少爷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我大宋朝扬文抑武，鲲弟定能大有作为!” 郑鲲越发委屈起来：“大有什么作为呀？刚刚乌压压来了一大群人，有人竟然视若无睹云淡风轻依然我行我素躺在那闭目养神？” 杨先生用手拍拍郑少爷的肩，又用汗巾擦拭郑少爷头上汗滴与他摇扇：“鲲弟刚刚吓着了是不是？没事的，玉郎在呢……” 郑鲲越发委屈，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心里五味杂陈。 杨维一味好言好语安慰郑鲲。少爷一脸凝重恨恨言道：“男子汉大丈夫定当深谋远虑!” 那里王勤上得马来:“我到今日才明白美玉为什么非赵珏不嫁，做妾也甘之于饴!” 刘敏也上了马:“看来我爹是慧眼识英雄呀!我们与赵珏是同窗又一起长大知道他出类拔萃！只是他小小年纪到底经历了多少凶险本公子却无法想象！罢了，赶路要紧！” 郑大少爷坐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并由着杨维与他摇扇。 郑鲲脑子里全是临行前父亲在书房里与他说的那些话。 郑鲲心里暗想：“莫非这些年本少爷混得风生水起，一呼百应当真是因为有赵珏在背后撑腰！”郑大少爷摇摇头不服气。 杨维忽然看着郑鲲一笑：“鲲弟心里不仅觉得委屈，还很是不服？” 郑大少爷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眼看着沿路风景却无心欣赏又拿眼看那赵珏骑在马上自是威风凛凛不觉大喊：“本少爷要骑马！” 郑泉一听：“大少爷，使不得！这太阳这么大，天气这么热可别把少爷晒坏了或是中暑了？大少爷如果有何闪失，到了江南郑府，老太爷和老夫人会怪罪小人的！” 郑大少爷一脸不悦：“我说你这厮，啰里啰嗦一大堆说的都是什么话？本少爷堂堂男子汉莫非还怕晒黑不成！” 杨维知道鲲弟心里是越想越不服气，于是对马车夫喊道：“师傅，停下马车！” 那马车夫停下马车，郑大少爷一下跳下马车来吓得郑泉和杨维一个接，一个扶。 郑大少爷负气而言：“本少爷的马术虽然比不上玉郎兄，但是自问比刘敏兄强比王勤兄不会逊色！” 刘敏一脸懵懂勒住了马。 王勤一脸吃惊拉住了马的缰绳。 赵珏一声轻喝他的‘红风’立即停奔。 几个小厮齐勒马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一手牵过郑泉的马呵斥：“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上马车凉快去！” 郑泉吓得要死：“大少爷，天真的好热会把少爷晒坏了的！” 那郑大少爷哪里肯理会郑泉，踩着马蹬倒也轻松的骑上了马。 骑在马上的郑鲲忽然眼睛一亮：“原来骑在马上看风景竟然是如此的美！” 郑鲲回头喊杨维：“杨兄要不要一起骑马？” 杨维一笑：“愚兄陪鲲弟！” 杨真忙忙的把自己的马给公子牵来。 杨维踩着马蹬也是轻松的上了马：“鲲弟说得没错，果然骑在马上看风景不一般！” 郑鲲不管不顾赵珏疑惑的目光一甩马鞭那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赵珏又一声轻喝‘红风’像风一样极速前奔。 杨真和郑泉呆呆的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言道：“还没歇够呢？” 郑泉和杨真忙忙地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第24章 欲说还休 那郑大少爷骑着马竟然高声唱起了《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赵珏骑马赶在郑大少爷前面：“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歌垂柳边！” 王勤策马赶上：“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刘敏也不甘落后：“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众公子高声齐唱：“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一路歌声响彻行云里直向那杭州而去…… 江南郑府小厮来报：“禀告老太爷，老夫人，夫人！大少爷一行已经平安到达杭州城马上就要进府了！” 郑老太爷那个高兴呀：“鲲儿终于回来了！快快有请！” 郑老夫人终于放下心来：“鲲儿一行平安到达就好！” 郑夫人终于不再提心吊胆：“鲲儿平安回家了就好！大少爷沐浴之事可安排妥当？客房可安排妥当？” 管家回复：“夫人放心，大少爷爱干净的性子郑府上下全知道！赵公子也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郑府三小姐一听兄长到了一蹦三跳：“长姐！长姐！长姐！兄长他们到了杭州城了，就快进府了！” 郑如玉一面方巾遮面：“如月，看把你高兴的！兄长当真要进府了吗?” 郑如月嘴里好热闹：“长姐！祖父和祖母还有娘亲已经到府门口迎接兄长去了！长姐！长姐夫也来了！还有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他也来了！” 诗儿一听赵小智来了眉开眼笑：“三小姐，那个赵小智真的也来了？” 郑如月笑得咯咯咯：“长姐，我不与你说了我也要去府门口迎接兄长他们！几年不见，不知长姐夫是不是变得越发的丰神俊朗，英武不凡？” 郑如玉娇嗔道：“不知羞！哪里有什么长姐夫？休得让人听到贻笑大方！再说了，哪里几年不见，不过是一年光景罢了……” 郑如月狡辩：“是爹爹来信与祖父，祖母还有母亲说的！爹爹信上说因为梅姐姐故去了，郑府想与赵府结为秦晋之好！长姐，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去府门口迎接兄长他们！才一年未见？我怎么觉得过了很多年？” 似一阵风郑三小姐不见踪影…… 郑大小姐若有所思，见丫鬟诗儿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便轻声轻语和诗儿说：“诗儿，暂时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那诗儿得了小姐准意一溜烟也跑不见了只留下郑大小姐在闺房里一声叹息心思泛涌…… 忽然几声轻唤：“如玉！如玉！如玉！” 郑如玉心下欢喜：“是兄长！是兄长回来了！” 郑如玉出得闺房门，郑大少爷一把抱住妹妹：“如玉，想死为兄了！快让兄长好好看看！如玉，你怎么戴着面巾？” 趁着没有旁人郑如玉轻轻摘下面巾。 郑大少爷一见：“如玉，快把面巾戴上！那个刘公子好色得很！就是不让刘敏他们看到如玉你的倾国倾城！” 郑如玉袅袅婷婷随着兄长来到客厅拜见各位公子。 众公子眼见郑大小姐戴着面巾有些意外？ 只有杨先生见怪不怪。 郑泉一副得意模样看着刘公子和赵公子。 郑大小姐端庄大方与众公子行礼。 众公子纷纷与郑大小姐行礼。 那刘敏不由赞道：“怪不得杨先生说如玉妹妹的眼睛是世上最美丽动人的眼睛！” 那王勤也不由感叹：“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说的就是如玉妹妹吧！” 杨先生像郑大少爷一样一脸宠溺：“一年不见，如玉妹妹出落得越发高挑不与凡尘！” 只有赵公子有些诧异甚至有些失落不快，只用他那双智眼看着从未能见面的如玉妹妹。 郑如玉美丽的眼睛如一汪秋水认真的看着赵珏，那欲说还休的小模样让郑鲲心里忽然很痛。 郑鲲知道如玉想安抚赵珏却又矜持不敢表露，终是忍着心痛对赵珏言道：“希望玉郎在我郑府待得开心，忘记曾经所有的不快！” 赵珏看着如玉忽然一笑：“没想到如玉妹妹在自己府中也带着面巾？刘敏，是不是鲲弟不放心你这个登徒子……” 刘敏一脸委屈：“玉郎此话何意？说不定鲲弟最不放心的是你赵家玉郎吧！” 赵珏突然哈哈大笑：“鲲弟不放心本公子做甚呀？没想到如玉妹妹竟然是一个弱不禁风的郑大小姐！” 郑绍仕看着赵珏也哈哈大笑：“鲲儿的父亲经常来信夸赞赵公子，几年不见今日再见玉郎越发不与常人啊！夫人，清秋，好好招呼远来的贵客！” 吴美芳认真打量着赵珏，又看着杨维一笑，随后关心问道：“杨先生怎地看着越来越瘦削？这样可不好！杨真，是不是把你家公子的饭偷偷吃了？看把你家公子瘦得……” 赵珏心里一笑，知道这个老太太没有瞧上自己？想来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老太太很失望？ 只是戴着面巾的郑如玉那欲说还休的眼睛是那样似曾相识，让赵珏一时有些想不通？后来看着郑鲲的大眼睛，赵珏心里释然一笑：“这如玉妹妹的眼睛果然与鲲弟的眼睛像极了……” 郑府上下齐心待客只有郑大小姐躲在闺房里做女红。 那郑三小姐兴奋得不得了，毕竟十来岁的女孩子正是好奇的年纪。郑如月从前厅跑到后院，把一切所见所闻说与长姐听，姐妹俩相谈甚欢。 那刘敏再次感叹：“幸好如玉妹妹戴了个面巾，不然本公子更要魂不守舍了！” 王勤提醒刘敏：“你可是订了亲的人休得轻浮孟浪！”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刘敏。 从见到郑如玉的那一刻起，刘敏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郑如玉，嘴里也是三句话不离如玉妹妹。 郑大少爷带着众公子满府邸参观。 刘敏一脸惊叹：“没想到江南郑府如此之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风景甚美，恍如身在苏州园林啊！” 王勤连连点头：“没想到江南郑府这建造比东京百年赵府好像还大？怪不得鲲弟一向自视甚高！” 杨先生像在自己家里：“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刘敏一脸好奇：“我说鲲弟，你们郑府这玫瑰，蔷薇满院都是，如玉妹妹当真是十分得宠啊！” 王勤笑道：“以前在赵府，看到那牡丹觉得甚是好看！今日在郑府发现这长满刺针的花竟然也这么美！” 王勤回头看看王明：“那日在郑府你这厮怎么不多搬几盆玫瑰花？” 王明看看杨真，看看郑泉，又看看刘亮再看看郑大少爷不敢语。 刘敏却对刘亮直接发话：“你这厮，下次去郑府多搬几盆好看的玫瑰花！” 刘亮朝郑泉挤眉弄眼，郑泉只当没看见。 郑大少爷一脸宠溺：“以前栽些玫瑰花只是为了给如玉妹妹沐浴用！后来如玉妹妹就喜欢上了这玫瑰花！祖父，祖母见如玉喜欢就多栽了些！见到好看的不同品种一律罗列至府！” 安顿好众公子，郑大少爷便和杨先生找如玉拉家常，下棋，听如玉弹琴。 赵珏坐在郑鲲为他安排的房间里被仨小厮团团围住面无表情。 赵小礼看着房中陈设感叹：“郑大少爷还是在乎公子的！这个房间一直为公子留着！” 赵小刚大大咧咧一笑：“我家公子谁敢不在乎？小礼兄弟不是常常说公子和郑大少爷之间的情谊，一般人是不会懂的吗？”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公子，是否发现哪里不对？” 赵珏忽然没好气言道：“以前来郑府，那个郑大小姐不是去了钱府就是去了孙府？今天倒是乖乖的呆在府里，却一面白色方巾出现在本公子眼前？还那样欲说还休的看着本公子是什么意思？” 赵小礼急忙解释：“想来郑大小姐想好好安慰公子，终是矜持又羞怯了！” 赵珏斜睨着赵小礼：“当真如此？” 其实赵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赵小刚只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的点点头：“小礼哥哥言之有理！都说郑大小姐善解人意只是有些矜持，这也符合郑府世代书香的家风！” 赵珏默默言道：“杨梅之死但愿她不怨恨本公子？知道她与杨梅虽然相聚不多但是彼此惺惺相惜是闺中好友经常鸿雁传书！” 赵小刚有些想不通公子为什么会在乎郑如玉的某些看法：“公子有必要担心这些？那个郑大小姐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小厮好担心哪天刮大风把郑大小姐给飘走了？”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刚：“王勤公子不是夸郑大小姐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吗！” 赵小刚还不服气了：“小智弟弟你怎么说！”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休要揣测公子的所思所想，不得质疑公子的所作所为！” 赵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见与郑鲲的大眼睛十分相似的郑如玉以后，自己竟然在乎起郑如玉对他的看法来了？ 在京城赵家玉郎可是把谁的话都没有放在心上啊？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礼，兄弟二人会心看着赵珏。 回到江南郑府的郑大少爷好一欢脱，终于找到了那份自得的郑大少爷的优越感。 翌日，终于好好睡了一觉的众公子纷纷起床信步来到了花厅。 刘敏好奇心又犯了：“怎么没有看见郑大少爷？” 杨公子猜测：“应该是有事情要忙吧！毕竟一年未回又刚刚中了进士！祝贺的，提亲的，访友的，做媒的……” 王勤一听感叹：“哎，大同小异！我在家里也是一样，烦都烦死了！要不然怎么会和鲲弟下江南呢！” 刘敏叹了一口气：“谁还不是一样的呢？休提！休提！” 众公子坐下，发现茶是温的。 刘敏赞道：“鲲弟心细如发！” 杨先生品了品：“这应该是如玉妹妹煮的茶！香！” 赵小智不觉看了一眼杨先生又看着公子。 赵公子品着茶不语。 刘敏讨好笑问赵珏：“我说玉郎兄，你品尝这茶如何？本公子觉得鲲弟平时当真是没有夸大其事！如玉妹妹这茶煮的好呀，喝着舒服！” 王勤咂咂嘴：“当真是香呀，好喝！本公子忽然好羡慕杨先生，连如玉妹妹煮的茶都能品尝出来！” 赵珏只是默默品茶不置可否。 忽然一阵声响直向赵公子而来。 赵珏人未动继续喝他的茶。 赵小智快速的伸了一下手。 听得一温婉声音轻声问：“鹏儿，你刚才在做甚？” 郑府小少爷郑鹏大声回答：“长姐，我刚刚拿弹弓试探了长姐夫一下，可他动都没动也不知道我打中了没有？” 郑府大小姐轻言细语：“哪里有什么长姐夫？你又打他做甚？鹏儿休要胡言乱语让人笑话！” 郑鹏一脸懵懂看着远远的赵珏：“三姐说长姐夫武功高强鲜有对手，鹏儿想试试……” 郑大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一声呵斥：“鹏儿，你在此做甚？” 郑小少爷东张西望：“兄长！三姐说长姐夫武功高强得很！他身边的小厮乃是东京第一小厮也是厉害得很！本少爷想试试！还有，杨梅姐姐当真不在了吗？是不是被赵衙内害死的？” 郑大少爷莫名有些火起：“你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屁孩乱叫什么长姐夫？杨梅姐姐的事你一个小孩又知道什么？还不快给赵公子赔不是！” 郑大少爷陪着笑远看着赵珏：“幼弟有些顽皮不懂事望玉郎兄勿怪！刚刚那弹弓可曾伤着玉郎兄？” 赵小智伸开手掌：“一个小小的弹弓还伤不了我家公子！不过，小少爷小小年纪弹弓弹得不错！” 小少爷一听一看大喊：“三姐，石子被那个赵小智接住了！天啊！” “那你还不快点跑！长姐不是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那郑三小姐一番撺掇郑小少爷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郑大小姐远施一礼：“幼弟顽皮惊扰了各位兄长！如玉替幼弟给各位兄长赔不是！” 刘敏着急了：“哎，如玉妹妹，莫要如此客气嘛！快来，快来！如玉妹妹煮的茶真好喝！” 王勤真情言道：“如玉妹妹煮的茶当真好喝得很！你们郑府里这些玫瑰花真好看！” 郑大小姐再施礼：“花虽好看莫要轻摘当心那刺扎手！如玉就不陪各位兄长了！” 郑如玉风度翩翩告辞而去。 赵珏忽然点头笑道：“此茶不错！当真不错！” 赵小智那冷冷的表情忽然温柔了些看着公子。 郑大少爷看了一眼杨先生得意的笑道：“如玉煮的茶你们能喝上已然是荣幸！” 郑泉亦得意的点点头。 郑大少爷带着众公子满杭州城游玩，吃遍了杭州美食。 西湖上泛舟看接天莲叶无穷碧；水榭凭栏远看雷峰塔感叹千年修得同船渡；悠闲慢寻灵隐寺禅踪雅韵让心境更宁静。 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杭州酱鸭，笋干老鸭煲，西湖藕粉等等一些杭州美食馋得刘公子天天吃得直咂嘴。 王勤直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幸亏来了！” 刘勤笑道：“多亏了本公子这不请自来的个性啊！晒黑了也值呀！” 一连几日郑鲲带着众公子玩得是不亦乐乎。 赵珏虽然不常来杭州但是对于杭州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与赵玉娘一见钟情就是在杭州。 只是让赵珏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与玉娘相遇的桃花林遍寻不得，竹林却是屡见不鲜？ 还有郑如玉为什么在家里还戴着面巾而郑府上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不得不让赵珏多想——郑府上下是不是在防着自己？ 看来，杨梅之死郑府对赵珏是有怨言的？ 赵珏坐在自己房中忽然想起了杨梅的美好，想起杨梅把刘珊接到了百年赵府，并与王美玉，刘珊亲如姐妹。 自从杨梅死后，赵珏从未想起过杨梅，就像杨梅从未嫁给他一样？这一刻，赵珏觉得自己对不起杨维的君子胸怀也更加思念赵玉娘。 赵珏甚至感觉玉娘就在自己身边再命赵小礼暗中寻访赵玉娘。 第25章 因噎废食 流连忘返的众公子在郑鲲的带领下在杭州出尽了风头。 那夏日炎炎也未能阻止杭州城里那些公子、小娘子们想与京城来的贵公子又是榜上有名的进士们结交的热情…… 刘敏在杭州城如鱼得水天天呼朋唤友让王勤感叹他原来一点也不了解真正的刘敏？ 看着每日被人包围与人谈笑风生的刘敏，杨维忽然发现刘敏能评上“应天四杰”果然是有道理的。 郑鲲也发现刘敏在杭州可比在京城可爱多了！一会儿与人评诗作画，一会儿又与人舞刀弄枪？ 相比赵珏的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王勤的一脸正气不懂风情；总是笑眯眯的刘敏更让人觉得亲切。加之刘敏对人情世故似乎看得很通透出手又大方让刘敏在杭州突然就有了许多的好朋友。 郑鲲以前回杭州都是与杨维呼朋唤友的，如今刘敏的风头盖过了杨维。 王勤似乎从刘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缺点，竟然提醒玉郎既然到了杭州，就不要一副深不可测的神情看着那些人来人往。 赵珏才不理会王勤的善意提醒。他心里非常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郑府越来越强大，郑鲲将来会平步青云…… 围在郑鲲身边的人越多，赵珏都会下意识和仨小厮紧紧护在郑鲲周围。 要是在以前的京城或者是在应天书院，郑鲲会单纯的认为赵珏是在嫉妒他郑大少爷的风头盖过了赵家玉郎？或者是赵珏不喜欢郑鲲身边除了他赵珏和杨维外还有其他人在？ 但是现在的郑鲲经过父亲的提醒，加之与赵珏从京城到杭州一路上发生了一些事，郑鲲已经感知赵珏真的是一直暗中在保护着他。 明白了赵珏对他的兄弟情深以后，郑鲲会用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回以赵珏的美好一笑并且清音朗朗与人介绍“这位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玉郎兄，我的同窗好友。” 郑鲲对赵珏有几种称呼，“赵珏”略带挑衅；“赵衙内”明显带着轻蔑；“赵家玉郎”稍带调笑。“玉郎兄”是郑鲲对赵珏的惺惺相惜。 在他人眼里这些称呼都只是一个人的称谓而已。但是在刘敏看来，郑鲲和赵珏果然是心有灵犀。 杨维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感叹赵珏和郑鲲真正的是面不和心和，是他人无法感知的至交好友。 终于一场突然而降的大雨，让忙得不亦乐乎的众公子得了些空闲在郑府花厅闲聊。 刘敏的好奇心总是不停：“我说鲲弟，这几日我们玩得十分开心，可是如玉妹妹天天呆在家里难道不闷得慌？” 王勤好奇心也上来了：“本公子这几日见那杭州的街市十分热闹不比京城差多少！也看到好多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结伴而行！鲲弟，的确可以带如玉妹妹也出去走走！” 杨先生点点头：“鲲弟，是可以带如玉妹妹出去散散心。” 郑大少爷有些为难：“你们以为我不想如玉出去散心游玩，如玉她不想去！说以前都看过不看也罢！” 哪里都有那个郑三小姐：“我长姐可不敢出门！” 刘敏的好奇心呀又上来了：“如月妹妹可是为何？明天等雨停了，带如玉妹妹和我们出去逛逛！如玉妹妹天天呆在家里多无趣！” 郑三小姐一脸认真：“不是长姐不想去，是一出门会被人抢走的！” 郑大少爷如何会信：“怎么回事，如玉什么时候出门会被抢走？” 小如月悄声说：“兄长有所不知！长姐说这事不要告诉兄长，告诉父亲，怕你们担心！” 郑大少爷这会急了：“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先生一见：“鲲弟，莫急！如月，你好好说！” 小如月一双大眼睛纯真的看着赵小智，冷冷的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回看着郑三小姐…… 如月一脸不要怪我的表情看着不断催促的刘敏，开口如银铃碰银铃：“今年端午节前，长姐要去姑姑家我闹着也要去，长姐同意了。我们出了郑府没多久，离姑姑家好像还有一段距离？在有些僻静的路上就是兄长喜欢绕的那条近路上，忽听得那轿夫叫喊，‘郑府大小姐去钱府拜亲你们也敢拦？’然后那轿子一晃一晃的，我和长姐不知发生了何事？” 郑鲲认真看着小如月：“当真有这回事？” 如月看了看兄长点点头：“听得有人说，‘我们不是拦，我们是要抢！抢的就是郑府大小姐郑如玉！’我拉开轿帘一看，真打起来了！” 郑鲲似信非信：“哪里来的狂妄之徒？” 如月看着郑鲲摇摇头：“如月才不认识那些坏人呢！我听得诗儿和琴儿拼命喊，‘速去郑府报信，有人拦轿要抢大小姐！快去钱府报信！郑府大小姐要被人抢了’！” 小如月停顿不说了，急得刘敏直催：“小如月快点说下去，到底怎么一回事？” 众人齐看如月：“你快些说呀！急死人了！” 就连赵珏也看着小如月。 赵小智也盯着郑府三小姐。 郑鲲将信将疑看着郑如月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是何人如此大胆？后来如何了？如月，你倒是说啊……” 如月看了一眼赵小智：“那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和长姐在轿子里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我拉着长姐就要跑，可哪里跑得动？我和长姐被人团团围着把长姐都吓傻了，直问我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使劲的用脚踹他们，诗儿也拼命的护住长姐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那些轿夫和小厮也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他们是真的要抢长姐！” 王勤一脸正气拍案而起：“竟有登徒子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小如月有些气愤：“你说那么多人围着看热闹竟然无人相帮？还在那起哄说什么郑府大小姐果然生得是倾国倾城！气死我了！哼！后来姑姑派人来接应长姐，我和长姐才脱险！” 赵珏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赵小智，内心却起了涟漪。 杨维见郑鲲担心得不得了忙忙的安慰他：“鲲弟，好在有惊无险！” 小如月却越想越气愤：“为此长姐病了一个多月从此面上就佩戴了一面方巾。长姐听说兄长要回来了病才有所好转！只是长姐那面方巾再没有摘下也不愿出门了！” 郑大少爷疑惑了直看着赵珏：“这是哪家贼子如此胆大包天？” 小如月摇摇头：“外祖父说怀疑的人家太多了得慢慢查！” 郑大少爷有些嗔怪：“为何不写信告诉兄长，告诉父亲。” 小如月一脸委屈：“长姐说了，父亲在东京为官不容易！兄长刚刚中了进士多少事情要做！还说自己只是中了暑不打紧！” 郑鲲怎么也没有想到以为在杭州安然无恙的如玉妹妹，竟然遭此危险？郑鲲想都不敢想如玉真的被人掳劫后的后果？ 赵珏若有所思看着郑鲲，转头又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冲着公子轻轻点头。 小如月忽然还委屈了：“长姐还要祖父、祖母和母亲不要为她担心！要诗儿去孙府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不要为如玉担心！长姐处处替人着想越发显得我不懂事！” 赵珏淡淡言道：“岂能因噎废食！” 刘敏点点头：“玉郎兄说得对，岂能因噎废食！” 王勤义愤填膺：“狗胆包天的贼子！遇到本公子定要他粉身碎骨！” 杨先生面露担忧：“看来如玉妹妹是被人盯上了！大概是有人爱而不得出此下策？或者另有其他的原因？” 赵珏忽然笑了：“管他什么原因让他们问问本公子！” 郑大少爷看着赵珏，又想起了父亲的话不觉心下不安又不快：“本少爷倒想看看是谁家的登徒浪子如此目无法纪！” 郑泉乐颠颠跑来：“大少爷，老太爷，老夫人，夫人要大少爷再去议事厅！” 郑大少爷有些不耐：“看你这厮的表情本少爷便知是不是又有媒婆上门提亲！” 郑泉一脸得意：“嗯！给大少爷提亲的！给大小姐提亲的！还有给三小姐提亲的！三小姐正在那赶人呢！” 众公子才发现小如月不知何时无影无踪了？ 赵小智的表情忽然亮了，看了看公子又暗了下来。 郑大少爷一脸不悦：“各位仁兄随鲲弟去用早点。你们先慢慢吃，鲲弟去去就来！这都是什么人呀？天天不让本少爷安生！” 刘敏好笑：“我怎么感觉我们是来郑府看热闹的！” 赵珏拿眼看着刘敏：“什么热闹？你自己在杭州城差点被人非礼的事情不记得了？小心张玉婉以后怎么收拾你！” 王勤接言道：“哎，我就说吧，要小心张小姐哟！你日日在杭州城里‘寻花问柳’到处留情，回到京城后小心张小姐怎么收拾你！” 刘敏可不服：“你们还说我，你们还不一样到处留情！再说了，非是本公子挑逗她们，是她们日日追着本公子跑！” 赵珏一脸冷漠：“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至于那么在意吗？莫非刘敏兄当真要从杭州带一个美人回京城！” 刘敏嬉皮笑脸：“当然是要带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回东京！我呀！准备向郑府提亲求娶如玉妹妹！” 赵珏那个眼神杨先生看不下去了。 王勤惊了一跳，把正要往嘴里塞的点心掉落地上：“刘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话间看了一眼赵珏。 刘敏那个轻狂呀：“怎的不知道啊！我已经给我父亲母亲去信要他们退了张府的亲事！倘若张府不愿退亲，那张玉婉就只能做妾了！” 杨维看着刘敏直接问道：“二弟，你可是认真的？你可与鲲弟说起过此事？你又怎知如玉妹妹心中所想？” 杨维说完这话看着赵珏。 赵小智也看着公子。 刘敏一脸好笑：“诶！鲲弟把如玉妹妹看的比谁都要紧，我自然是与鲲弟提起过呀！” 王勤一脸不信：“我日日与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刘敏向四周张望：“你们看这郑府好生热闹，每天来提亲的媒婆跑断腿！就连那十岁的如月都有人来提亲。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肥水不留外人田！” 赵珏冷冷言道：“你放屁！小心张玉婉吃了你！” 刘敏不服：“我说赵珏，你不喜欢的看不上的，难道我们也不能心生爱慕？那个李香玉是个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不是也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日日与她形影不离！哼！” 刘敏这话说的有些过，连王勤都听不下去了：“刘敏，不要牵扯到玉郎的其他人。” 杨维有些窝火呵斥刘敏又劝慰赵珏：“刘敏你说话注意分寸！玉郎休要与刘敏一般见识！” 王勤忽然一脸佩服：“刘敏，本公子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如此多情？连如玉妹妹长甚模样都不知道就要娶她！” 刘敏似乎是认真的：“本公子自从见到如玉妹妹那双美目，就知道什么是一眼万年一见钟情了！” 赵珏那个面无表情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是何意？ 赵小礼有些担心的看着公子。 赵小智冷冷的瞪着刘敏。 赵小刚憨憨笑着看着刘敏又看着公子。 杨维眼见赵珏沉默不语，刘敏轻狂自负，王勤一味还夸刘敏，杨维心里清楚刘敏惹祸了。 郑大少爷一脸不快回到花厅，给众位公子行了一礼：“家中事多怠慢了各位贤兄！” 王勤一见郑大少爷便一脸正气问郑鲲：“鲲弟，刚刚刘敏说他要娶如玉妹妹！说什么一眼万年，还说什么一见钟情！“ 郑大少爷忽然笑了：“刘敏兄，你想好了？” 刘敏一脸认真：“自然是想好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和刘敏。 赵小智，赵小礼，赵小刚仨小厮死死的盯着刘敏。 郑大少爷也一脸认真看着刘敏霸气言道：“本少爷与刘敏兄你说过，只要刘敏兄你一辈子不纳妾！一辈子唯如玉唯命是从！一辈子眼里心里都只有如玉并且善待她，本少爷一定把如玉嫁给你！” 众人惊呆了，包括杨维？ 赵珏心里莫名有些窝火。 对于赵珏来说，刘敏这个做什么事都是半吊子的人也配做郑鲲的妹夫？更让赵珏没想到的是，郑鲲居然同意了？ 赵小智冷冷看着轻佻的刘敏，那眼神可以把刘敏直接杀死？ 刘敏只觉得一股寒意向自己袭来，以为是赵珏却发现是那赵小智？ 刘敏看着赵小智眨了眨眼睛：“你这厮如此看着本公子，莫非在你这厮眼里，只有你家公子才配得上如玉妹妹？” 赵小智的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由让刘敏不服：“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王勤如何信：“鲲弟，你当真不反感把如玉妹妹嫁给刘敏？刘敏怎么能和玉郎相提并论？” 郑鲲故作惊讶：“噢，刘敏兄不能和玉郎相提并论？” 无人猜到郑鲲真的很欣赏刘敏。尤其是刘敏来到杭州以后的表现真正是人见人爱远比赵珏更受人欢喜…… 相比王勤的不懂风情拒人千里；赵珏的好色成性又薄情寡义；风度翩翩，谈笑风生，性情温良也算能文能武的刘敏让郑鲲当真觉得如玉嫁给刘敏也算是嫁得良人。 郑如玉知道赵珏已经连娶两妻且都死于非命并且还纳了三房美妾？心高气傲的郑如玉心里虽然放不下赵珏，但是也不愿与人争风吃醋只为一个好色成性还不专心的男人。 自然，郑如玉不会想要嫁给赵珏。而且郑如玉相信兄长的眼光。 倘若刘敏没有过人之处想来也是入不了兄长的眼。更不会在才子云集的应天书院成为四杰之一。 当然，刘敏与张玉婉已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家作主定亲了，郑如玉知道她与刘敏也是无缘的。 只是郑鲲心里居然还有些遗憾刘敏不能成为他的妹夫让如玉想笑？ 第26章 此情不渝 郑鲲心里真的是为刘敏不能成为他的妹夫感到遗憾。看郑纲那么惧怕张志强，想来这个张志强一定不一般。 因为郑鲲是在风平浪静的环境中长大的，一切不好的人和事都像被屏蔽一般让郑鲲无忧无虑眼前是一片清风朗月。齐俊的事是个意外不过最后都被赵珏摆平没有给郑鲲的心里造成一点阴影。所以对于张志强郑鲲自然不甚了解，对于张府的三个女儿，郑鲲更是一无所知。 但是体会到了“榜下捉婿”的惊心动魄以后蔡琼瑶的父母还被人打伤？偷听到了父亲和郑纲的对话，又经历了一次乌合之众搞突袭，再亲耳听到如月描述如玉差点被人掳劫的险情，郑鲲已然感知到了张志强的可怕。 看来刘敏与张玉婉退婚不但不可能，刘敏反而会陷入一个他不知晓的危险中。只有赵珏，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赵衙内敢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郑大少爷想试探一下赵珏，不由看着赵珏粲然一笑：“只是不知刘敏兄如何安排那张玉婉？” 刘敏一下面露难色：“愚兄也不知如何安排张玉婉？” 赵珏绷着的脸忽然绽开了笑意随后笑出了声，并且看着郑鲲笑得超大声？ 郑鲲心想，你这个赵衙内，心里果然是在打如玉的主意？ 刘敏一见没好气怼道：“我说玉郎，有这么好笑吗？你也清楚，我不是你，不能像你那样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王勤也笑了，笑得也超大声：“我说呢，原来如此！刘敏，你刚刚不是说让张玉婉为妾吗？” 郑鲲心里又想，莫非看着一脸正气的王勤也在打如玉的主意？这样一想，郑鲲看着王勤怎么都不像能做他郑鲲的妹夫的人呀？ 不是王勤不好，而是郑鲲从来没有想过王勤也喜欢如玉？郑鲲心里很清楚一脸正气的王勤不适合八面玲珑的如玉。他们如果在一起，就是一个憨憨的愚夫被他聪明绝顶的娘子日常吊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鲲被自己的想法搞笑了，看着王勤掩嘴轻笑。 见郑鲲笑了，一众人齐笑，笑得都超大声，与那夏日的雨声合在一起真正是相得益彰。 见众人开心的哈哈大笑，杨先生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我说二弟呀，你搞什么名堂？没有把握的事不要随便就说出来呀！” 刘敏一脸不舍：“我对如玉妹妹真的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我也知道我有些冒进！也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收到我退婚的书信后会如何骂我？” 众人又惊呆了，王勤直问：“你当真想与张玉婉退婚还写了退婚的书信到京城？” 郑大少爷面上一副事不关己心里其实在担心：“我说刘敏兄，你想与张小姐退婚可千万别说和我们郑府有什么关系啊！” 刘敏有些急了：“我对如玉妹妹是真心的……唉” 王勤一下认真了：“我说刘敏，你要是能和张玉婉退婚说不定是好事！但是，千万别说和如玉妹妹有什么关系！” 郑大少爷已经确认王勤确实对如玉存了心思也想保护如玉，不觉看着王勤点点头。 杨维也点点头。 赵珏看了一眼郑鲲也点点头。 杨维又有些纳闷了：“怎么，张玉婉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勤直性子：“那日美玉回娘家说起的！说是那张玉婉看上去通情达理也有些姿色，实则狭隘小气目中无人。为了能嫁给刘敏简直不择手段。美玉要我提醒刘敏，小心防着那张家。美玉还说鲲弟有玉郎保护不用担心，可刘敏就难得说了……” 刘敏如何肯信：“张玉婉对我真的很好！张府对我也好得很！这不听说我要下江南，我那未来的老丈人还给了我一大笔银钱让我路上用。我父母说，如此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张府与我刘府也是门当户对实乃我儿良配！张员外又这样抬举我儿实乃我儿之幸！再说了，郑鲲如此遭人喜欢，谁不希望和他亲上加亲呢！” 看来，刘敏的确是知道了一些事？王勤也知道了一些事？只是都没有告诉郑鲲，就像杨先生说的那样——郑鲲至情至性至善的性子，不希望郑鲲心里不快而已。 赵珏揶揄刘敏：“那你就娶张玉婉吧，我们兄弟好喝喜酒。再说了，不能让张员外一无所获吧……” 刘敏一脸不快看着王勤：“王勤兄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会凭空捏造。倘若张玉婉真的是两面三刀的人我要如何？” 王勤一脸无奈看着刘敏：“愚兄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刘敏贤弟你？” 刘敏看了一眼赵珏又看了一眼郑鲲：“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不像鲲弟江南世家东京第一美男！二不像玉郎百年赵府东京第一公子！非是我妄自菲薄应天四杰我是不是排第四？” 杨维倒也直言：“论综合能力，家世，才能，品貌，为人处世可以这么说！不过二弟能在应天书院排上号倒出乎我的意料！” 郑鲲看着杨维一笑：“杨兄竟然对敏兄如此不自信？” 杨维有些诧异的看着郑鲲，忽然明白郑鲲和刘敏都不是在说笑话？杨维仔细一想，相比嫁给赵珏，郑如玉嫁给刘敏当真是一段好姻缘？ 首先，刘府没有百年赵府复杂，郑如玉如果嫁入刘府可以坐享天伦之乐。 其次，刘敏看着轻浮孟浪内心却是十分单纯，为人和善还能随机应变，还有就像郑鲲说的那样半吊子的刘敏也算是能文能武。 最主要的是，刘敏真的娶了郑如玉，自然对如玉妹妹言听计从，夫妻琴瑟和谐…… 杨维这样想来，原来鲲弟当真不是在与刘敏说笑。看赵珏那满脸不屑看着刘敏又与他的仨小厮对眼神，杨维忽然又觉得赵珏口是心非，心里一震：“莫非玉郎这次下江南不单单是来接如玉妹妹平安回京？难道赵珏还有其他的意思不成？” 王勤一听杨维在那说什么应天书院排号的事恍然大悟一般拍腿大喊：“好像就是和应天四杰有关！美玉和我说起过，那张玉婉对美玉说，她如果嫁给了刘敏，张府就和百年赵府有了牵扯？“ 刘敏如何信：“美玉妹妹是不是理解错了，误会了张玉婉？” 王勤直性子看了一眼赵珏直言：“倘若如玉妹妹嫁给了玉郎，张府就和江南郑府也有了牵扯？张玉婉还对美玉说以后大家都是亲戚！美玉自然说当然都是亲戚嘛！” 刘敏向来机敏这会反应不过来了：“什么都是亲戚？” 杨维却反应过来了：“应该说的是应天四杰！你们四人向来友好，红玉和美玉都是玉郎的爱妾……“ 杨先生看了看一脸懵圈的郑大少爷：“倘若如玉妹妹再嫁给玉郎，凭刘敏与玉郎的关系，玉郎和鲲弟的关系，王勤和刘敏的关系……“ 郑鲲忽然又想起了郑荣拒绝张府提亲之事，觉得自己当真误会了看着圆滑世故的父亲？ 郑鲲还不知道王勤再是个直性子，还是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他郑鲲和刘敏。 张志强见赵珏公然拒绝了他的提亲，立马又转向王府，想要王勤娶他长女张金婉。郑荣断然拒绝了张志强的联姻，蒋勇马上亲自去了张府向张员外示好，想娶二小姐张银婉为妻…… 王大人是个耿直之人，世代官宦的门第又不像郑荣在京城树敌太多岂惧怕张志强？ 王勤对张府没有好感也是直接拒绝了张金婉…… 张银婉对郑鲲情有独钟不愿嫁给蒋勇，这也是蒋勇对郑鲲又爱又恨的原由。 王勤父子其实一直想与郑府结成秦晋之好，才想着要陪着郑鲲去杭州接如玉妹妹回京。但是到了杭州，王勤发现刘敏和杨维对如玉都十分宠溺，赵家玉郎心里更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看如玉妹妹的确超凡脱俗，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智慧。王勤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表露出他的真情实感。 王勤心里担心郑鲲，担心刘敏。尤其是刚刚小如月说如玉妹妹差点被人掳劫之后，王勤忽然觉得真的只有赵珏才能娶如玉妹妹为妻？而刘敏恐怕已陷入阴谋中…… 张志强的姐夫是当朝三品大员。当年靠着张府的鼎力相助才有了平步青云机会的穷酸书生一个，现在也是个惧内的老匹夫。 张志强的连襟也是个四品京官，一直想要讨好百年赵府和江南郑府，奈何与郑荣和赵昇玉道不同，志不合自然不相为谋…… 在崔员外眼里，百年赵府尚且“根底太臭”？在王兴文和赵昇玉眼里，靠盗取不义之财发家的张府何尝不是“根底太臭”？ 王勤不知道张金婉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也不想知道。他担心的是郑荣已经断然拒绝了张志强，郑鲲与蔡琼瑶又公然一吻定了情？张志强是不是对他王勤还不死心？ 张志强与妻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以张府的财大气粗张志强完全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张志强不但没有纳一个妾，反而花重金培养他的三个女儿。 在那个扬文抑武，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特殊时期，张府一直花重金广泛接收江湖上无处可去的武林高手养在府里为他所用。 江湖上的人都是讲义气的。被好吃好喝养着又衣食无忧的江湖人，自然唯张志强是命并且出生入死前仆后继…… 郑纲惧怕张府是有原由的。而王府不怕张府是因为王府是世代尚武并且背景深厚。 如果赵珏真的会娶如玉妹妹，王勤觉得他不应该担心郑鲲了。只是刘敏这个一脸笑眯眯的大少爷，竟然与张玉婉定了亲还想着退亲甚至口出狂言让张玉婉为妾？ 张志强那样的有钱有势还没有儿子都没有纳妾之意还与嫡妻举案齐眉，你刘敏当真是轻狂无知，不自量力…… 见王勤一脸正气在那想心思，杨维也若有所思直接言道：“恐怕我杨府也早在张府算计之中。毕竟我是刘敏的亲姐夫，又被你们尊称为先生。” 刘敏摇头：“本公子怎么听不懂？太复杂了！” 赵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赵小智，赵小智也再次对公子点点头。 也可以这样说，杨维提醒了赵珏。 赵珏对于下江南的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大汉一直心存怀疑。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好几个大汉无事聚在一起拦路抢劫却又一打就跑？ 想来有人在试探郑鲲一行人下江南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郑如玉突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劫，刚好是在郑鲲和赵珏中了进士拒绝了张志强想要与郑府和赵府联姻的意图以后发生的？ 看来，有人竟然把手伸向了杭州？若非郑府和钱府在杭州有些势力郑如玉恐怕难逃一劫？ 联想到张金婉和张银婉对郑鲲和赵珏的虎视眈眈，想到张银婉对蔡琼瑶的不怀好意，赵珏认真的与仨小厮对眼神。 仨小厮齐对着公子轻点头。 郑大少爷一脸霸气看着若有所思的赵珏直言：“非是鲲弟自以为是，本少爷怎么也不会让如玉入你赵府！这其中缘由以玉郎兄的聪慧你我心知肚明！我与你们乃兄弟情意并且此情不渝！” 王勤认真的点点头：“我们是兄弟情深，与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无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变故，此情不渝！” 赵珏真心的笑了看着郑鲲点点头：“此情不渝！” 刘敏含笑点点头：“此情不渝！” 杨维真挚的点点头：“我相信你们此情不渝！” 这下刘敏彻底为难了：“那本公子该如何？听你们这么说来，那张府如何会退婚？啊！我怎么办？我是真的想娶如玉妹妹呀！” 杨维没眼看刘敏：“休要再提如玉妹妹！先把张玉婉的事情搞清楚再说，切莫要牵扯到郑府！” 赵珏冷冷的看着刘敏揶揄：“退婚不成就纳妾！” 几个惊讶之声：“纳妾？” 赵珏满脸都是冷漠：“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直性子的王勤一脸不满：“那你的意思是王丽娟不贤良了？” 赵珏沉默地看着王勤：“非是丽娟不贤良，是贤良过头了却没有一点主张。我百年赵府未来的主母岂能是个柔弱无主见的人？” 杨维也沉默的看着赵珏。 赵珏越发沉默：“我也是与丽娟成亲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的。况且丽娟是意外身亡又岂能怪我赵府待她不公？” 王勤一脸悲戚：“我不是怪你们赵府待丽娟不好。毕竟现在美玉在你赵府为你的小妾。” 赵珏望着委屈巴巴的王勤：“你自己的妹子是何性子你可能不清楚！王美玉除了长得颇有姿色对我一片痴心外，本公子再看不到她的其他可取之处！“ 王勤一脸茫然看着赵珏。 赵珏毫不留情：“王美玉，贪慕虚荣胸无点墨。虽然有些小聪明也喜欢摆弄那宝剑，但是与你一样不懂算计不知进退。试问这样的女人如何帮我成事？” 赵珏冷眼看了一下四周，那雨还在下。 郑鲲从未见过这样侃侃而谈的赵珏。 难得的赵珏今日话真的是多：“今日把话说开也好。我与诸位仁兄一块成长又同窗几年，今年又都是同榜进士。这份感情我赵珏是十分在意的，就像刚刚各位仁兄所言——此情不渝！” 赵珏起身，与各位公子行了一礼：“蒙各位仁兄错爱愿嫁妹于我！赵珏感谢各位舅兄！也感谢鲲弟的霸气护妹提醒了我！” 众公子回礼：“玉郎你何必如此多礼！” 见郑鲲也回礼赵珏心下欢喜越发滔滔不绝了：“我赵府在东京已立近百年，出了几个败家子导致府斗不断最后又都成了短命鬼！我祖父苦苦支撑着这份家业却英年早逝！我祖母用血肉之躯为我父亲开出一条血路，让做为嫡长子的我父赵昇玉顺利继承了这百年赵府后也撒手人寰……” 众人面露悲戚看着赵珏。 赵珏却越发冷静：“我百年赵府只留下我父亲这一条遗脉！我父发奋图强也明白了武力的重要性！不但要养死士自身也要有不凡的武功！我父早早娶我贤母，谁想我母与我父成亲几年无所出？导致我父亲纳了几房侍妾以求人丁兴旺！” 众人看着赵珏听得是鸦雀无声，只有那雨声在滴滴答答在花前…… 第27章 袒露心扉 郑鲲从来就想象不出在百年赵府出生，在少林寺长大的赵珏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不由有些伤感看着赵珏，大眼睛里满是温情。 赵珏眼中却露着坚定的光看着他的同窗好友：“诸位仁兄也知道，我父亲一妻三妾才两子两女，个中缘由我不想细说！我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差点性命不保想来你们也不知道？那时的我才明白我能平安长到十二岁，皆因我平时不在府内！” 众人一副讶异的表情齐齐看着赵珏，仨小厮则一脸敬重看着公子并且下意识把公子紧紧护住。 郑鲲看着杨维，刘敏看着王勤，要不是赵珏亲自说出来，谁也想不到百年赵府发生的那些事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看来御街上各个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的话本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王勤摇摇头看着刘敏：“美玉回家从未说过这些？” 刘敏看着王勤点头：“红玉一直和我爹娘说百年赵府如何好？” 杨维看着郑鲲摇摇头：“如何会是这样？” 郑鲲不信却又不得不信：“原来赵衙内也会说话本？” 看着他的同窗好友个个一脸讶异赵珏反而轻松一笑：“本公子平时不说呢你们不知道！一说呢却把你们吓一跳？也就是在十二岁那年，我就明白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重到我不可以像你们那样无忧无虑！所以我才十二岁就开始学做生意来证明我自己！” 杨先生赞叹：“玉郎，你小小年纪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才有今日的波澜不惊！” 郑鲲虽然听父亲说起过赵珏十二岁就开始经商，但是他一直有些不信？因为在无忧无虑的郑鲲眼里心里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能经商？ 但是听了赵珏今日肺腑之言，郑鲲再次觉得自己不但不了解父亲，连同窗几年的赵珏也不甚了解？现在就连杨维这个知己郑鲲觉得也不是很了解了。 不过是每年都下次江南，为什么今年回到杭州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如玉，赵珏，王勤，刘敏，杨维都不是他平时眼里和心里的那样了？ 赵珏知道郑鲲在想什么？也知道自从京城到了杭州以后，许多事已经颠覆了郑鲲的想象让郑鲲一时接受不了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但是赵珏觉得郑鲲既然要走上仕途，就必须经历一些风浪才能心智成熟，不能总在父辈和好友的宠溺中眼前都是一片晴空万里。 赵府的那些事，有必要让他的好友知道一二了。赵珏一脸深沉看着郑鲲：“不多经历些苦难如何能成长！我赵府现下人丁不兴，父亲母亲以为早早让我娶妻可以顺延我赵府血脉？谁想贤妻屡遭不幸！丽娟之死已经让我痛心疾首，杨梅艰难产下一死胎后竟也气绝？现在想起本公子都心如刀绞……” 自从到了杭州以后，赵珏竟然看到了如玉妹妹画的杨梅姐姐的画像。画上杨梅的美好和清丽脱俗让赵珏忽然想起了杨梅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 杨梅和王丽娟还是有些区别的，但是她的唯爱最终败给了李香玉的温香软玉和能与赵珏的策马扬鞭。 赵珏欣赏会骑马舞剑的女子。可惜杨梅虽然也学会了骑马舞剑，但身体柔弱又资质有限那马术和剑术入不了赵珏的眼。 看着想着如玉妹妹画的杨梅的画像，赵珏总会想起杨梅临终遗言不觉心痛。可惜当时赵珏对杨梅误会太深导致杨梅的早逝成了赵府最大的忌讳。直到现在，赵珏也不能理解杨梅当年的所作所为？ 想起杨梅为了赵珏努力练骑马舞剑，杨维忽然潸然，看着那滴滴答答的雨点重重的滴在那些玫瑰花瓣上思绪乱飘…… 赵珏脸色凝重看着潸然的杨维抱拳行礼：“是我对不起杨梅，对不起杨府！我也知道杨府本欲与我赵府对簿公堂，多亏郑伯父和鲲弟从旁开导！” 郑鲲斜睨了赵珏一眼不语，认真看着那雨中的玫瑰花也是思绪乱飘。 赵珏再次向杨维和鲲弟行了一礼：“赵府里发生了什么外人当然无权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若治府不严必生事端！今日我赵珏要澄清，丽娟和杨梅非死于谋杀，确实是意外！” 刘敏看着杨维又看着王勤，再看看郑鲲欲说还休。 郑鲲一双大眼睛露着质疑，脸上亦是半信半疑看着赵珏。 赵珏并没有回避郑鲲质疑的眼神。或许在他赵珏的心里一直认为王丽娟和杨梅都是死于意外。所以赵珏十分坦然，自觉得问心无愧。 郑鲲虽然不知道赵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看着赵珏那样坦然回看着他，以郑鲲对赵珏的了解，或许王丽娟和杨梅真的是死于意外？至少不是死在赵珏手里…… 赵珏看着杨维语气带着遗憾：“杨梅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和李香玉争风吃醋上，没有一个主母应有的气度与胸怀！她是一个唯爱之人，我可能没有给予她那份她想要的纯爱才导致了杨梅的性情大变？怪我！” 郑鲲忽然斜睨着赵珏没好气怼道：“我说赵衙内，你了解杨梅对你的爱吗？到现在还在误会她……不想理你……” 回到杭州的郑鲲在与郑如玉谈心之时，郑如玉曾详细的询问了王丽娟和杨梅之死的经过。 十四岁的郑如玉思虑良久轻轻和郑鲲提及，王丽娟和杨梅之死大有蹊跷？并且百年赵府和赵珏此人根本就让人无法窥视？ 郑鲲一直觉得王丽娟死于难产一则因为她年岁不大，二则王丽娟生得娇小？杨梅之死郑鲲也曾怀疑是与赵珏有关？ 杨府向来节俭，杨维和杨梅都生得瘦弱。但是杨梅虽然娇弱，可百年赵府那么好的条件，总不可能让杨梅饿死吧？有了王丽娟的前车之鉴，对于有了身孕的杨梅这个续弦赵珏应该很是在意吧？ 可偏偏杨梅临死时骨瘦如柴？一个有几个月身孕的娘子，赵珏如何忍心看着杨梅如此消瘦？反而与李香玉天天颠鸾倒凤不管不顾杨梅的死活？ 更奇怪的是杨梅的丫鬟不知所踪？赵府给的理由是丫鬟护主不利自去逃命？ 杨梅的丫鬟性情有些像诗儿，对于赵府给的这样一个理由莫说杨府不信，郑鲲更不会相信！ 郑如玉还反问兄长将来诗儿会不会也护主不利？ 在郑鲲的认知里，诗儿生怕大小姐受一点点委屈，凡事总是替大小姐着想啊？ 郑鲲怀疑如玉为什么要这样反问他？ 郑如玉没有正面回答兄长的怀疑，却觉得杨梅姐姐的丫鬟在杨梅死后全身而退也有可能？ 郑鲲哪里会想到郑如玉是在间接提醒他，杨梅的丫鬟还活着…… 郑如玉又认真告诉郑鲲，杨梅和赵珏之所以夫妻反目成仇皆因杨梅太单纯？一个不懂男人更不懂她心爱的男人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的女子嫁入百年赵府无异于羊入虎口？ 而且郑如玉很遗憾杨梅没有听她的忠告，郑如玉又猜测或许是杨梅还来不及吧？毕竟杨梅嫁给赵珏不到一年…… 郑鲲当时是十分诧异如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郑鲲亲耳听到亲眼所见，郑鲲绝对不会相信小小的郑如玉竟然如此心机深沉才不是他想的那样心思单纯不谙世事？ 听着郑如玉毫不避讳的和自己的兄长大谈百年赵府那些事，关于梅姐姐之死究竟是何因？甚至如玉会默默言说“赵衙内根本就是一个愚夫，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杨梅姐姐对他的唯爱，更不了解那个花魁李香玉……”时，那一刻的郑鲲忽然也相信郑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 郑鲲甚至相信倘若有天郑如玉真的入了百年赵府，一定会查清王丽娟和杨梅之死的真相。 刚刚又听了赵珏对百年赵府那些事的侃侃而谈，郑鲲越发觉得如玉怀疑杨梅之死大有蹊跷还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个府斗弄得如此乌烟瘴气，让郑鲲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心狠手辣竟导致了百年赵府的险些衰落人丁不兴？ 怪不得父亲说郑府一直靠着赵府的护佑？看来百年赵府不但深不可测，赵昇玉和赵珏父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有勇有谋？ 杨梅嫁给赵珏在郑如玉嘴里竟然是“羊入虎口”？那么郑如玉如果嫁给赵珏，不也是羊入虎口吗？ 如此如玉断然不能嫁给赵珏，嫁入那百年赵府。那个百年赵府实在太可怕了，里面全是阴谋诡计，郑鲲怎么也不会让如玉涉险。 赵小智冷冷看着郑鲲在那里想心思。 赵珏如何看不出郑鲲此时心思翻涌？但是赵珏今日只想一吐为快。 赵珏转看向王勤：“丽娟太过爱我，什么事都要我来拿主意，又太贤德没有多少主见反而增加了我的负担！美玉光有小聪明没有大的远见，做妾还是不错！” 听着赵珏如此说，郑鲲下意识不服气的摇摇头。因为郑如玉笑着提醒过郑鲲，百年赵府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女人。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那就是赵珏的嫡母崔玉容…… 郑鲲实在想不出郑如玉怎么比自己更了解百年赵府？是父亲，是母亲还是祖父，外祖父对如玉的口口相传还是怎么的？ 赵珏把郑鲲的话都听进去了，但是现在的赵珏不会去与郑鲲讨论杨梅反而看向刘敏。 刘敏起身行礼：“刘敏洗耳恭听！” 赵珏不由赞道：“红玉的确秀外慧中！但是太过温婉良善当断不断，这点和刘敏兄倒是很像，也只是做妾的料！因为我百年赵府从来不缺温婉良善聪慧美貌之人！” 刘敏懵懂的看着赵珏点头又看着郑鲲摇摇头。 赵珏一脸豪气望着郑大少爷：“赵府主母，不仅仅是要秀外慧中更应是眼界高远胸有睿智杀伐果绝！绝不能优柔寡断应与我齐心协力共退进，助本公子再兴我赵府百年！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郑大少爷忽然一笑点头：“的确！赵府主母不仅仅是要有绝世的美貌，更应有不同凡响的胸襟与气度！审时度势的内在，高瞻远瞩的才学！” 刘敏忽然泄气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奇女子呀！” 杨维摇摇头：“或许在玉郎的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奈何人无完人！” 赵珏坐下眼里难得的现了丝温情：“李香玉才貌双全有见识有胆识！与我出生入死对我情深意重！遇事从不优柔寡断很有主见！若不是因为她的出身遭父母反对她早已成了我赵府当家主母！” 杨维一脸不服看着郑鲲，郑鲲大眼睛晶亮晶亮回看着杨维，兄弟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赵珏对李香玉的褒扬其实是想试探郑鲲？ 果然杨维看着郑鲲是面露不服，被善于观察细微机敏的赵小智看在了眼里，同时也被心机深沉的赵珏看在了眼里。 郑鲲看着赵珏轻蔑一笑：“赵衙内太高看你的花魁娘子了！赵衙内根本就不了解杨梅更配不上杨梅！也不了解你的香玉小娘子！什么争风吃醋？到底是谁在争风吃醋？” 郑鲲的话让赵珏心里再次为之一动：“看来，在郑鲲的心里眼里还是有杨梅的。莫非真的是本公子误会了杨梅？或者现在的郑鲲也觉得只有郑氏如玉才是赵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不二人选？” 郑荣是那样自信的认为郑如玉是天生为玉郎而来？ 看来郑荣没有夸大其事？这趟下江南应该大有收获！ 善于揣摩他人的赵小礼看着杨维不时向赵小智使眼色。 赵小刚不像赵小智那样善于观察人心的细微；也不像赵小礼那样善于揣摩人心。但是他会看着他的两个兄弟的眼神和表情去猜测，从而领悟公子的心思。 眼见赵珏一脸决绝还在那掏心掏肺：“多少人觊觎我赵府，或为名，或为利，或别有所图！内忧外患之下，我若不杀伐果决思虑周全只天天儿女情长，如何兴我百年赵府？怎么去收复燕云十六州来实现我心中夙愿！”郑鲲越发迷惑了？ 郑鲲发现自己对赵珏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心里犯疑：“莫非真的是父亲更了解百年赵府，更体谅和欣赏赵珏？还有如玉，似乎很了解赵珏的样子？” 如玉自称赵玉娘，赵玉娘与赵珏双双一见钟情啊。两人无话不说想来那时的赵珏一定和玉娘像今日这般袒露心扉吧…… 郑鲲心里又开始不服了，赵珏凭你再优秀也还是配不上如玉…… 杨先生一脸慨然：“今日，难得玉郎袒露心怀与我们推心置腹！你的肺腑之言为兄能理解！我们杨府不怪你！只是，你我兄弟情分莫要生分了！” 赵珏再次起身，向四位公子深施一礼：“这份兄弟之情玉郎珍惜之！” 仨小厮也向四位公子深施一礼：“众公子对我家公子的体谅与关怀，小厮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谢谢你们体谅我家公子的苦楚，给了我家公子释放心扉的机会！” 王勤抱拳回礼：“从今往后我们只论兄弟情谊！” 刘敏回礼：“我知道你不容易！我比你还年长一岁何时像你这般盘算！惭愧！惭愧！” 郑大少爷翩翩回礼：“玉郎兄的出类拔萃我们有目共睹！应天四杰不负彼此未来可期！赵珏你要记住，我们之间只论兄弟情谊不管其他。你已经三次拒绝我父亲想要与你赵府结秦晋之好的心愿，希望你不要再出尔反尔。” 赵珏忽然不置可否看着郑鲲邪魅一笑？ 郑鲲坚定的看着赵珏言道：“赵珏，你不许出尔反尔！本少爷不准许你出尔反尔！” 赵珏邪魅的看着郑大少爷轻轻发笑。 郑鲲有些撒娇的看着赵珏中气不足的怼道：“赵珏，我不准你笑……” 赵小刚看着郑大少爷终是没忍住憨憨傻笑。 赵小智嘴角上扬看着赵珏。 赵小礼眼睛发光看着赵珏。 赵珏回看他的仨小厮，主仆四人相视一笑…… 第28章 心无芥蒂 别说郑鲲和杨维发现了赵珏的小心思？就连直爽的王勤也发现了赵珏果然是带着目的来杭州的：“我就说嘛，玉郎哪里有心情游山玩水，果然是为如玉妹妹而来？” 刘敏有些质疑的看着赵珏，小心问道：“莫非玉郎此番来杭州真的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另有所图？” 郑鲲一听越发不依不饶了：“赵珏，本少爷不许你出尔反尔……” 杨维急忙好言相劝郑鲲：“鲲弟，如玉妹妹和玉郎的事不过是两府之间的玩笑，鲲弟不要太较真！况且玉郎刚刚也说了，李香玉才是百年赵府真正的当家主母！玉郎，是不是这样？” 听了杨维的一番劝解，郑鲲看着赵珏忽然笑了：“对呀！在玉郎的眼里和心里，那个花魁才是玉郎的好帮手！哈哈哈……” 郑鲲的突然发笑和杨维的欲盖弥彰反而让赵珏忽然就对郑如玉好奇了也可以说是动心了？ 虽然郑如玉佩戴着面巾，但是遮不住她的蛾眉入鬓和美目闪闪。还有郑如玉那高挑的身材自是鹤立鸡群，步步生莲。 赵珏何等聪明的人，确定郑如玉那在郑府也日夜不摘的一面方巾分明就是在防着自己？ 如此一想，赵珏突然端端正正坐下，把郑如玉亲手烹制的香茶轻轻端起，放在鼻尖轻轻嗅闻，嘴里还轻轻赞道：“果然是好茶呀！” 刘敏哪里能揣测赵珏的内心，还在那附和：“如玉妹妹亲手煮的茶自然是好茶！” 王勤也一味的夸赞：“就凭如玉妹妹能煮出如此好茶，能娶到如玉妹妹为妻乃是万幸！” 赵珏右手举茶笑看着刘敏和王勤：“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刘敏看着赵珏忽然觉得不对头：“我说玉郎，你刚刚说什么‘好茶’？本公子提醒你，休得打如玉妹妹的主意！你们赵府那么复杂，如玉妹妹嫁给你无异于羊入虎口！” 王勤也反应过来了：“如玉妹妹可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女子！别说鲲弟不同意如玉妹妹嫁给你，我也不同意！谁也别想伤害如玉妹妹……” 赵珏面无表情起身，用剑指着王勤和刘敏：“鲲弟说本公子配不上杨梅，更配不上如玉妹妹？试问，倘若我赵家玉郎都配不上如玉妹妹，还有谁配得上郑大小姐？王勤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刘敏你就太自不量力了吧！” 王勤没想到赵珏果然厉害，竟然看出来了自己喜欢如玉妹妹？ 刘敏看着王勤反问：“玉郎刚刚说什么？” 郑鲲没想到这趟下江南，人人都带着目的，个个都打如玉的主意？ 赵珏才不管王勤的尴尬，认真看着手中利剑满眼都是果决：“不过王勤兄和刘敏兄说的没错，谁也别想伤害如玉妹妹！不然，本公子的利剑是不会答应的……” 赵小智冷冷言道：“小厮的剑也不会答应！” 赵小刚想不到为什么是赵小智先表态？不是应该是赵小礼吗？自从到了杭州见到了郑大小姐，赵小刚就发现赵小礼对郑大小姐十分赞赏？莫非是赵小智已经猜测到了公子的所思所想？ 赵小刚还在那想呢，赵小礼突然一脸正气言道：“小厮的剑也不会答应，小厮一定会护着公子，护着郑大小姐……” 赵小刚不再多想，满眼都是凶狠：“哪个找死的敢伤害公子，伤害郑大小姐，只管拿命来……” 见郑鲲和杨维突然一脸紧张，赵珏又邪魅一笑：“鲲弟，杨先生，你们紧张什么呀……” 刘敏有些发呆了：“我说王勤兄，刚刚发生了什么？” 王勤更是一脸懵：“愚兄不知道……” 郑鲲看着赵珏没好气怼道：“就知道你赵珏邪魅一笑心里就没有在想好事！赵衙内你想都不要想！哼！还有你们仨小厮在这里瞎起什么哄呀？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些打打杀杀……” 赵珏看着郑鲲这样越发好笑，看着他的仨小厮竟有些得意洋洋了：“鲲弟想那么多干嘛？是不是你娘子又给你来信了！这蔡小姐一天一封情书的，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郑鲲被赵珏的突然转移话题彻底恼怒了：“赵珏，休要转移话题，也休要提那蔡小姐！以为本少爷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是串通一气来戏弄本少爷？赵衙内，有些事你想都不要想……” 其实郑鲲内心是感激赵珏和蔡琼瑶的，他们把危险都引到了自己身上，只为了他郑鲲能彻底摆脱张志强的纠缠…… 只是赵珏这样做，让郑鲲越发觉得自己无能要靠着赵衙内，将来还要靠着蔡琼瑶才能活？ 眼见鲲弟心情不好情绪不稳，杨维急急和赵珏言道：“玉郎，休要逗鲲弟了！你知道鲲弟最近心情不好！” 赵珏忽然严肃：“鲲弟，莫非鲲弟要被一些琐事烦心？如此，如何进入朝堂，进入江湖？现在的鲲弟应该要知道了，朝堂既江湖，江湖既朝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腥风血雨……” 郑鲲忽然十分委屈：“本少爷又不是你赵衙内管他什么江湖！本少爷只再次提醒你赵衙内，休要打如玉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王勤对刘敏低声言道：“看来，鲲弟不同意如玉妹妹嫁入赵府是对的！听玉郎今日肺腑之言，赵府需要怎样的主母我们已经明了！” 刘敏叹了一声自以为是的言道：“如玉妹妹的性子和红玉应该差不多吧？只是比红玉多了些才华也或许更美丽动人！如玉妹妹是嫡长女，不像美玉和红玉只是庶女。倘若如玉妹妹嫁入赵府肯定为主母！可如玉妹妹这样的性子玉郎似乎不喜呀？” 杨维看了一眼郑鲲，又看了一眼赵珏：“你们休要揣测玉郎和鲲弟！”拿扇子轻敲了刘敏和王勤一下。 王勤和刘敏两人同时摇头：“无妨的！我们兄弟今日把话说开了就心无芥蒂了！不过玉郎说得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腥风血雨……” 刘敏骇然：“王勤兄，你不要和玉郎吓唬我和鲲弟！什么江湖，什么血雨腥风，和我们有什么干系？难得的一个下雨天，难得的清闲，难得的玉郎愿意和我们袒露心扉，为什么不聊些开心的事呢？竟说些让人伤感的话题，扫兴！” 杨维赞许的点点头：“刘敏这话说的在理！是呀，我们兄弟难得的聚在杭州，为什么不聊些开心的话题呢！” 赵珏笑望着郑鲲：“犹记得我当初入应天书院是与丽娟成亲不久吧！那时鲲弟从江南回到了东京，和郑伯父去我赵府拜访！我一看，这才多久不见，鲲弟竟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度翩翩，眉眼如画，肤如凝脂。本公子还真没有想到世上竟有鲲弟这样的美男子！” 郑鲲拿眼斜睨赵珏：“你这是在形容一个男子吗？本少爷都不想理你！” 杨维觉得赵珏应该是在形容如玉妹妹吧？当然，赵珏这样形容郑鲲好像也没错？ 赵小刚越发笑得合不拢嘴。 赵珏脸上却是难得的亲和：“听说鲲弟要去那应天书院读书，我巴巴地跟着去了！谁知道鲲弟在应天书院如鱼得水备受那些学兄青睐，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王勤听了哈哈大笑：“我见玉郎去了应天书院，也巴巴地跟着转学去了应天书院！谁知玉郎眼里心里都只有鲲弟，根本没把我这个大舅兄放在眼里！到后来，我的眼里竟也只有鲲弟了！” 刘敏笑出了眼泪：“我见王勤兄和玉郎转学去了应天书院，也巴巴地转学去了应天书院！谁知道一进应天书院就被鲲弟那翩翩风采和无与伦比的美貌所吸引，从此本公子眼里再无旁人！” 杨维也打趣：“以前郑叔父就举荐我去应天书院当博士，我觉得自己资质不够！后来与鲲弟结缘后，也巴巴地去了应天书院当先生才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众人哈哈大笑好不愉悦。 几个小厮也跟着哈哈大笑相互取笑。 郑鲲忽然有点得意洋洋：“怎么，本少爷就那么招人喜欢吗？” 赵珏赞道：“刚开始本公子只是觉得鲲弟生得美貌！没想到与鲲弟成为同窗后，发现鲲弟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博学多才！与人为善个性洒脱，性情温和竟还有锄强扶弱的侠义心肠！” 刘敏忙不迭地插话：“我也是发现鲲弟与众不同后就成了鲲弟的跟班了！” 王勤若有所思：“那日，一帮学长又在那欺负齐俊，像以前我们都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没想到鲲弟一文弱书生竟能挺身而出，与那些学长斗智斗勇，令王勤刮目相看呀！” 听着好兄弟聊起学院时代的有趣往事，郑鲲莫名就开心了。 郑大少爷得瑟地笑道：“其实呢，本少爷本来也管不了那么多的！毕竟帮一次，也只能管一时！如玉妹妹每次来信与我聊学院之事，我就把齐俊的事情告诉了如玉……” 刘敏忽然来劲了：“鲲弟可有与如玉妹妹聊起愚兄？” 郑鲲当然会与如玉聊刘敏，王勤，不过聊得最多的是赵珏和杨维。 不过郑大少爷才不理会刘敏却陷入了遐思：“如玉后来与我回信言说落难之人不可欺！无义之财不可取！恶人之事不可为！莫羡旁人富莫欺少年穷！” 赵珏与赵小智对视了一眼。 赵小礼看了公子一眼。 赵小刚看了赵小礼一眼。 杨维看了赵珏一眼？ 王勤和刘敏对视了一眼。 随后众人齐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一脸宠溺：“本少爷当时收到如玉的信笺就在想，如玉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的气度与胸怀！怪不得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那么宠溺她，如月日日缠着她！” 赵珏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郑鲲。 郑大少爷宠溺满满：“后来如玉再与我来信，又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帮助齐俊考取功名方为上策！还说相信兄长的才能和与生俱来的为人处世！哎！如玉太相信她的兄长了……” 杨维赞赏笑着看着郑鲲：“鲲弟值得的……” 郑大少爷越发得意洋洋旁若无人：“有妹如此夫复何求啊！” 郑鲲哪里想到他着了赵珏的道，不经意间把郑如玉鲜为人知的另一面有意无意让赵珏知道了个大概。 赵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看着郑鲲，觉得郑鲲的确是心思单纯，但是郑氏如玉却小小年纪目光长远。 看着公子笑盈盈看着郑大少爷，赵小礼的眼睛越发亮了。 赵小智发现公子的眼睛亮了。 赵小刚发现公子和赵小礼的眼睛亮了。 杨维发现了赵珏那眼中的光芒。 刘敏和王勤互相再对视了一眼发现了赵珏那不易察觉的小心思？ 郑大少爷一脸郑重放言：“你们都不是如玉的良配！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你们都是我郑鲲的好兄弟，我们兄弟情深此情不渝！” 王勤一脸正气点着头。刘敏却答非所问：“玉郎，你关不关心如玉妹妹究竟长什么模样？” 赵珏一脸平静看着刘敏：“你不是早已经对如玉妹妹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了吗？” 刘敏有些尴尬的看着赵珏笑了笑。 王勤好笑的看了一眼刘敏对郑鲲言道：“鲲弟，如果明天雨停了，我们带如玉妹妹去逛街吧？” 郑鲲看着杨维问道：“就是不知道如玉她想不想去？” 王勤连忙转向杨维：“杨先生，你让鲲弟带如玉妹妹去逛街吧！我们一起去！岂能因噎废食！再说了，有那仨小厮在，还能出什么事啊？” 郑大少爷满脸温柔：“我自然是想让如玉妹妹出门散散心，可如玉未必想去呀？” 杨先生拿扇子替鲲弟扇了扇风：“鲲弟，可以考虑一下带如玉妹妹和我们一起去逛逛街！如月说的没错，每次都是你带如玉出门，每次都是被围观！如玉长这么大，想想还真没有好好逛过街！” 郑鲲忽然有些潸然：“如玉呀，长这么大最愉悦的一次逛街恐怕是两年前和梅妹妹那次，我们几个人把杭州城逛了好几圈！如玉和梅妹妹两个人兴奋得不得了，脸上那笑根本就没有收敛过……本少爷一想起姐妹俩手拉手旁若无人在那些公子衙内的追逐中自是端庄大方心里就……” 杨维拍拍郑鲲的肩：“鲲弟，过去了，都过去了……” 王勤亦有些潸然，看着赵珏又勉强一笑。 刘敏一脸遗憾岔开话题：“本公子来你们郑府也有好几日了，发现这如玉妹妹活得像个老太太？太无趣了！倒是小如月每天都蹦蹦跳跳的开心得不得了……” 赵珏忽然起身低低言道：“那还说什么呢？明日雨停带如玉妹妹去逛街！” 王勤附和：“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郑鲲看着赵珏勉强一笑：“一年不见如玉，如玉似乎长大了……为兄也似乎不了解她了……” 杨维温柔的看着郑鲲：“如玉妹妹当然长大啦！又添了一寿嘛……” 赵珏心里莫名有些兴奋，认真吩咐他的仨小厮：“你们仨厮明天好好护着郑大小姐的周全！赵小刚，交给你了！” 赵小刚一笑：“公子，放心吧！” 赵小礼看着天空：“明天一定是晴天……风平浪静凉风习习……” 第29章 众星捧月 翌日，果然雨停，天气也没有那么炎热。 郑大小姐一袭白色夏衣，一方白色面巾自是出尘脱俗与众不同。 赵珏虽然不喜欢白色，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一身白衣飘飘的郑如玉真的像个超凡脱俗的神女。 郑如玉与同样一身白衣飘飘的郑鲲并立在一起，兄妹俩那高挑出众的身材配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真的是绝美。 郑三小姐见长姐戴着面巾歪着头好奇问郑如玉：“长姐，我要不要戴面巾呢？” 把个刘敏笑疯了：“我说如月妹妹，你日日在外面疯跑，满杭州城都知道你是郑府三小姐了！你说你要不要戴面巾呢？” 郑如月自己也笑了：“那我不戴了！”随即笑模笑样的看着郑鲲：“兄长，我们出发吧！” 刘敏弯腰从花园里摘下一朵黄色玫瑰花：“怎么能少得了这等重要的事情呢！哎哟，被刺扎着了！”随手把花簪在头上。 王勤也摘了一朵黄色玫瑰花：“是呀，怎么能把这等要事给忽略了！哎哟，刺扎着本公子了！”随手把花也簪在发间。 杨维小心翼翼摘下一朵粉色玫瑰：“鲲弟，愚兄与你簪上！” 郑大少爷亦小心轻轻摘下一朵绛色玫瑰：“杨兄，鲲弟与你簪上！真好看！” 刘敏赞道：“鲲弟簪花最好看！” 王勤点点头赞同：“你们也不看看是谁？是鲲弟呀！” 杨维看着众人纷纷在那簪花，笑道：“当年韩相任扬州太守时，官署后花园有一种芍药名为‘金带围’开得十分美丽！当时同在大理寺任职的王珪和王安石两位大人正好在扬州，韩相便相邀他们同来赏花……” 刘敏一脸惊喜接言：“这个故事我们都知道呀！后来韩相又相邀了陈升之嘛！那‘金带围’刚好花开四朵！韩相给他们每人簪了一朵自己也簪上一朵！” 王勤笑了：“现在韩琦官至宰相！其余三人现如今都是我朝重臣！我们应天四杰今日同簪玫瑰，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平安无事！” 杨维安抚道：“我朝一众明臣在朝，官家又开明任人唯贤！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大好前程的！” 刘敏不服了：“什么应天四杰！五个！五杰！还有杨先生呢！” 刘敏伸出手指急急比划。 郑鲲用扇子轻敲刘敏脑袋：“终于想起亲姐夫来了！” 赵小智看着满院玫瑰随手就是一朵红玫瑰：“公子，这颜色好看！”遂与公子簪上。自己也簪了一朵比赵珏头上小一点的红玫瑰。 赵小礼默默地摘下一朵粉色玫瑰：“这个玫瑰当真是好看！”给自己簪上。 赵小刚选了一朵与公子颜色相近的玫瑰自顾自簪头上。 其余小厮一见纷纷往自己头上簪了一朵玫瑰花。 郑大少爷假意呵斥：“簪花可以，可别把花盆踩坏了，花园弄脏了！” 惹得小如月咯咯笑。 一行人十分惹眼的前呼后拥出了郑府。 杭州的街市也是热闹非凡让刘敏和王勤不停的感叹。 尤其是郑如玉和郑鲲兄妹俩往人堆里一站不仅仅是鹤立鸡群，让刘敏直接感叹简直是独树一帜。 王勤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们着装大胆袒胸露乳，不禁感叹杭州的小娘子们自是风情万种大方得很。 郑如玉透过惟帽看着街上那些个公子少爷穿红着绿头上簪花，三五成群自也是风流潇洒与应天五子相比并不逊色多少。 那小如月满大街蹦蹦跳跳的，一群小公子，小少爷跟在她身后生怕落下。 一群小女孩冲着如月叫唤，如月哪里肯理会他们自顾自耍得开心时不时回头笑看一眼赵小智。 赵珏看着不觉好笑：“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就知道找小娘子了！” 王勤也好笑：“玉郎那时不也日日跟在王丽娟身后常常把那些公子少爷打得落花流水！” 赵珏心里忽然一动，伸出手在王勤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几下：“王勤兄但请放心，美玉在我赵府自是吃穿不愁，也无人敢欺负她。” 刘敏一脸坏笑看着疯跑的小如月言道：“没想到这个郑三小姐还挺厉害的！这么招这些小公子小少爷喜欢！” 一阵香气袭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娘子满面春风笑着把公子们团团围住纷纷挑逗众公子。 刘敏一见忙忙的与她们见礼并同样满面春风的笑着与她们打着招呼。一副熟人相见无话不谈的神情自是眉飞色舞…… 王勤一脸正气没眼看刘敏。 一群公子却直奔如玉而去：“我的天，郑家小娘子今日竟然出来逛街了？郑家小娘子！如玉妹妹……” 郑鲲拼命挣脱那些个把他团团围住的小娘子意欲去保护郑如玉。 那些个公子见到郑大少爷过来纷纷给郑大少爷行礼。 郑大少爷勉强回了一礼：“望你们自重！请你们都离吾妹如玉远一点。” “我等去过郑府，为何郑大少爷要一一回绝我等……” 未等郑鲲和那些公子少爷们有更多的交集，赵珏轻轻咳了一声，三小厮看似漫不经心地手握剑柄以三足鼎立之势护在郑如玉四周。 赵小刚把他手里的宝剑玩笑般的“唰”的一抽，一阵寒光与烈日媲美吓得众公子纷纷散开只是远远看着郑大小姐。 大街上的行人也自动给郑如玉让出一条通畅的路，齐齐看着郑家大小姐气定神闲步态从容信步游走步步生莲。 赵珏暗暗夸赞郑如玉小小年纪竟如此宠辱不惊的确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又有一群花蝴蝶似的小娘子把赵珏围住了，其中几个长得颇有姿色的小娘子竟然大着胆子与赵公子调情。 刘敏自身难保还担心赵珏：“你们说那几个小娘子是不是看上玉郎了？如此，鲲弟越发没眼看玉郎了。” 王勤没好气：“你先把你自己身边这几个小娘子摆脱了再说。自身难保了还担心玉郎？玉郎还要你担心就不是赵衙内了！” 刘敏自己想想也好笑：“的确，赵衙内的本事几个刘敏也无法相提并论。” 赵珏一反常态满脸带笑迎着那些美人儿：“都说江南出美人果然是真！你们都与本公子到京城快活去吧！” 捏一下这个脸，摸一下那个手，赵珏似乎很是享受？ 那些美人儿更是欢呼雀跃与赵珏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刘敏又在那叹气：“这个赵珏，竟然当着如玉妹妹的面与她人当街调笑还打情骂俏？” 杨维看着刘敏亦是没好气：“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如此轻浮，当真要小心那张玉婉。” 刘敏不以为然一笑：“张玉婉又能奈我何？” 赵珏一脸笑意问赵小智：“赵小智，你看这几个美人姿色如何？”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喜欢的，就是好看的。” 赵珏满脸春意再问赵小智：“不知这几个美人与香玉小娘子比起来如何？” 赵小智一脸淡漠回公子：“如何？全在公子眼里。” 赵珏旁若无人哈哈大笑：“你这厮，就如此相信本公子？如此，当本公子没有问过你。” 赵小礼听着公子的笑声看着郑大小姐，眼里全是希望让赵小刚猜不透赵小礼为什么对郑大小姐如此青睐有加？ 那郑如玉头戴着大惟帽看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却是红男逐绿女，绿女追红男。 赵珏更是放浪不羁与平时面无表情的赵衙内判若两人？ 郑如玉看在眼里心想：“这个赵衙内果然是个好色成性的浪荡公子？当真辜负了梅姐姐的痴心一片……” 一想起杨梅，郑如玉心里忽然潸然。再看兄长，杨先生，刘公子，王公子，无不与那些美人在大街上拉扯嬉笑？就连小厮们都与那些丫鬟聊得热火朝天…… 小如月更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前拥后堵的自是一道风景。 郑如玉自己周围也是一群的公子少爷个个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仨小厮，生生把这夏天过成了春天？ 郑如玉心想，虽然兄长和杨先生盛赞自己出尘脱俗不与凡尘？但是郑如玉非常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仙，都是凡夫俗子！ 郑如玉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尘世一介凡客与她人其实无异！ 如果非要觉得与他人有所不同，那就是郑如玉的身高比一般的女子高挑些且更爱干净些罢了！ 郑如玉站在街上看兄长高挑出众的身材，唯有一身绛红色衣衫的赵珏可以与兄长不相上下。 也正因为赵珏与斯文俊雅的郑鲲并立，反而把他那男人的阳刚俊朗在繁华的杭州城的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得白圭无玷。 郑如玉忽然理解为什么赵珏只偏爱红色了。 似乎赵珏天生就与这红色是绝配，那身绛红色衣衫穿在赵珏身上太好看了。 试问，这样玉树临风眼若星辰的赵珏让哪个小娘子不为之怦然心动？ 怪不得杨梅至死也不后悔嫁给了赵珏？ 只是杨梅既然不后悔嫁给赵珏，为什么会与赵珏夫妻反目呢？ 不知其中太多原由的郑如玉自然想不明白，不由有些不快的瞟了一眼赵珏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想起两年前与杨梅手牵手在杭州城的大街上自是旁若无人开心愉快，郑如玉再叹了一口气…… 赵小礼十分体贴的轻轻言道：“大小姐是不是看着街上人太多，天气又炎热难免思绪万千……” 郑如玉从未想过赵小礼竟然是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小厮？ 赵珏眼角余光发现郑如玉正在看着自己，越发的与那些美人言笑晏晏拉拉扯扯。 赵小智自然懂公子的意图，还配合着公子与那些丫鬟小娘子们欲拒还迎，惹得一众小娘子对着赵小智抛眉弄眼。 郑如玉看小如月是那么开心冲自己兴奋的大喊，却又不时笑着看向赵小智让郑如玉心里也一动。 小如月单纯的与一群公子少爷小姐大街上相互嬉笑打闹，好奇的这看看，那摸摸，好一天真无邪。 郑如玉不解风情似乎又懂人情。 见那赵小刚寸步不离郑如玉不忍：“小刚哥哥，你不要管我，与他们一起游玩去吧！” 赵小刚落地有声：“小厮受公子之命护郑大小姐周全自当尽心尽力！只是尊卑有别小厮受不起郑大小姐这声小刚哥哥！” 郑如玉面巾下的脸上泛着轻笑：“无妨的，小刚哥哥只是称呼而已！兄长他们都好忙，如月也不得闲。我难得出来一趟自然也得好好逛逛，就麻烦小刚哥哥了！” 赵小礼意味深长对郑如玉言道：“郑大小姐难得出来一趟，就开开心心逛起来吧！我家公子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想来郑大小姐懂的……” 郑如玉有些奇怪赵小礼似乎很懂自己？不由冲着赵小礼一笑：“赵衙内的仨小厮，个个不容小觑啊……” 赵小礼对着郑如玉施礼多谢郑大小姐抬爱…… 赵小刚拿眼看着赵小礼低低直言：“我说兄弟，你怎么和郑大小姐在大街上行起礼来？看着文绉绉的，哥哥我可看不顺眼……” 赵小礼冲着赵小刚一笑：“哥哥只管好好护着郑大小姐便是了！” 赵小刚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赵小礼：“公子的吩咐哥哥我自然放在心上。只是弟弟近日好些奇怪……” 赵小礼赞赏的看着戴着帷帽的郑大小姐：“莫非公子此番下江南的真实意图哥哥竟不知？公子非要郑大小姐出来逛街，哥哥莫非以为公子担心郑大小姐真的会活得像个老太太？” 赵小刚还真的不明白公子此番下江南的真实意图，憨憨的认为是公子与郑大少爷交好，郑荣大官人与侯爷关系匪浅？ 看着赵小礼意味深长看着赵小智，赵小刚下意识把腰间的宝剑紧紧握住。 赵小刚心里很清楚，他可以不在乎赵小礼的某些看法和想法，但是赵小智的一言一行就是公子的所思所想。 郑如玉见四周那些围着自己的公子少爷惧怕的看着赵小刚，语气温婉善意的提醒赵小刚：“小刚哥哥，他们本身并无恶意！况且这杭州城是大家的杭州城，这街市是所有人的街市不是我们郑府的街市，随他们吧。” 赵小刚应了一声：“是，郑大小姐！”看了一眼赵小礼，两人一左一右护着郑大小姐开始逛街。 那郑大少爷还是不放心，赵小智一脸平静看着郑鲲：“郑大少爷但请放宽心！要相信小刚哥哥，不是还有小礼哥哥在吗！” 杨先生有些好笑：“鲲弟，你都自顾不暇了就让如玉想怎么开心就怎样逛吧！” 王勤和刘敏也觉得好笑：“鲲弟自己已然四面楚歌了还想着护如玉妹妹周全，当真是个好兄长！” 赵珏一脸冷静看着郑鲲：“鲲弟如此不信我赵珏？” 郑大少爷看着赵珏言不由衷放下心来：“不信你，信谁呀？” 郑如玉开始不管不顾逛起街来。一袭白衣翩翩，一方惟帽飘飘。身段高挑出众与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们格格不入，当真是绝尘脱俗。 总有与如玉交好的小娘子，见郑大小姐竟然出来逛街，不由十分惊喜的跟在如玉前后左右…… 赵珏一边与那些小娘子们打情骂俏，一边拿眼偷瞄郑如玉不觉心下赞叹：“郑如玉果然是遗世而独立！只是太瘦削了？亭亭玉立却如一根竹竿在一堆庸脂俗粉中脱颖而去！” 被众星捧月一样的郑如玉忽然十分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并再一次感受到了逛街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只是郑如玉总要想起杨梅，仿佛杨梅正牵着她的手轻唤：“如玉妹妹，你看那好多人……如玉妹妹，你快来看这里好热闹……” 赵小礼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郑大小姐：“大小姐，这街上好热闹，大小姐的好姐妹们都希望大小姐开开心心的逛一次街？” 赵小刚越发不解赵小礼今日竟然如此话多？郑大小姐逛街开不开心与你一个小厮有何干系？ 赵小刚低低言道：“弟弟今日话多！” 郑如玉冲着赵小礼一笑，终于大着胆子放下所有思绪也学着小如月这看看、那摸摸。带着一群小娘子在街上自是旁若无人。看到好吃的郑如玉也试图去尝尝。买了，终究只是闻了闻。 郑大小姐还是不习惯在大街上吃东西，觉得很是不雅观。 至于是谁出的银钱，郑如玉不知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好好的尽兴在杭州这个自己的地盘上。 第30章 神清气爽 郑如玉心里很清楚，一旦她随郑鲲到了京城，杭州就将成为她的回忆了，再不会有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在杭州逛街的一天了。而这些今天跟在她前后左右的小姐妹们从此与她郑如玉只有书信往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将成为郑如玉往后余生的感叹。所以今天的郑如玉不想扭扭捏捏过分矜持清高自许只想好好逛一次街。与好姐妹们开开心心的在街上旁若无人，就像当年与杨梅在杭州城逛街一样…… 今天的郑如玉也终于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在杭州城的大街上随心所欲地闲逛。 那些跟着郑如玉的小姐妹可兴奋了，买东西不仅有人买单，还有两个京城来的俊美小厮保驾护航可太有面子了。 赵小刚无惧的用那剑柄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少爷赶的离郑如玉和她的小姐妹远远的，让郑大小姐无忧无虑的好好逛街，随心所欲的到处看看。 赵小礼默默的跟在郑如玉后面负责出银钱，认认真真当郑大小姐的跟班两手拎满了郑大小姐买的好东西。 郑鲲见了终于也放下心来，第一次也随心所欲的在大街上不惧他人的围观与惊叹，甚至与那些也算青梅竹马的小娘子和公子们谈天说地尽情的叙起旧来。 杨维也放开了，认认真真风流倜傥了一回，把他那温润如玉发乎于情止于礼的秉性完美无瑕的尽显无遗。 赵珏看着终于放下戒备开心逛街的郑如玉会心一笑，甚至觉得郑如玉戴着那个白色的帷帽和面巾是对的。 赵小智知道公子的心思，也认为郑大小姐戴着那帷帽是对的——赵珏都没有认真看到过郑如玉的真容，岂能让郑大小姐随便抛头露面让他人一饱眼福。 杭州城的街市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御街，但是郑如玉却逛了一个上午还觉得意犹未尽。要不是郑鲲担心如玉带着一群人逛街太累的话，估计郑如玉会逛一整天…… 晌午时分，郑大少爷带着逛街有些累的郑如玉一行来到一家早已经预订好的酒楼吃午饭。 那酒楼掌柜看到郑大少爷来了，那个热情劲就像今日郑大少爷聚餐，掌柜能荣幸请客一样。 掌柜的亲自忙忙的，生怕得罪了郑大少爷和京城来的赵衙内，脸上陪着笑一叠声的嘴里唱着：“郑大少爷和赵大公子这里请坐。杨先生，王公子，刘公子这里请。” 郑如玉看掌柜的这个阵势，想来兄长不是第一次带赵珏他们到这个酒楼吃饭了。 郑大少爷先把郑如玉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西湖藕粉”等吩咐掌柜的先端上来。 掌柜的冲着郑鲲笑着嘴里连连答应：“郑大少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也无闲杂人等打扰郑大少爷和赵公子……” 刘敏摇头晃脑的看着郑鲲：“不到两浙辜负口呀！所幸随鲲弟下江南了，多亏了我脸皮厚呀！” 王勤也笑得满面春风的看着郑鲲：“与鲲弟在一起就是不拘束嘛！现在与玉郎在一起也没有那么拘束了，真好！” 郑如玉用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忽然笑了：“这墙上挂的画不是兄长的笔墨吗？咦，题诗好像是杨先生的笔迹！这酒楼插的花好像是玫瑰花！” 小如月笑得咯咯咯：“长姐，今天出来长见识了吧！我们郑府在杭州城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户了！兄长此次春闱高中二甲第一名，本来就素有美名的兄长现在越发炙手可热了！” 郑如玉一双眼睛好奇的还在东看西看十分欢心，对小如月的话轻轻点头：“兄长何时让人失望过。” 小如月指指掌柜的要郑如玉看：“长姐没看到刚才那个掌柜的看到兄长进来那个笑哟……” 小如月自己早已经笑得前仰后翻。 赵小智眼中有些异样看着郑府三小姐。 赵珏和赵小智大概也没有想到郑大小姐亦是一个观察入微的奇女子。 郑如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小如月喜欢赵小智，而赵小智眼里也有郑如月。” 杨先生今天似乎也很开心，紧紧贴着郑大少爷为他把扇。 刘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王勤看着赵珏认真言道：“玉郎，可点好你爱吃的菜了？” 赵珏随口言道：“西湖醋鱼”，“龙井虾仁”，“糖醋排骨”，“杭州酱鸭”，“雪泡缩皮饮”。 王勤一听高声叫唤：“小二，快点，我们就要赵公子点的这几样菜！” 刘敏一听：“本公子就知道你会和玉郎点一样的菜！小二，把刚刚赵公子点的菜再多加一份。” 郑大少爷不慌不忙：“得亏提前与掌柜的安排好了。不然，刘敏什么时候才有得吃！” 诗儿把小姐的碗碟筷子汤羹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子上，准备小姐用餐。 赵小智把公子的碗碟筷子汤勺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面上，准备公子用餐。 郑泉得色的看着赵小智，把少爷的碗碟筷子调羹一样样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面上。郑泉还不忘得意的说了句：“这些都是我家少爷亲手做的！” 杨先生也颇有得色：“鲲弟的聪慧一般人学不会！” 那诗儿见是杨先生夸赞，想来与杨先生很熟络：“杨先生此言差矣！杨先生请看，这些都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哟！” 诗儿得意的指指如玉桌前的餐具。 众人齐齐看着郑如玉惊呆了。 赵小礼的眼睛再次亮了，看向公子。 赵珏的眼睛也再次亮了，看着摘了帷帽戴着面巾的郑如玉。 杨先生那个得意呀，好像如玉是他的妹妹：“如玉妹妹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脸宠溺看着郑如玉，又看着郑鲲。 郑大少爷满脸宠溺看着郑如玉：“如玉自是心灵手巧超乎常人！”又看着小如月：“现在知道为什么兄长更喜欢你长姐了吧！” 如月毫不介意的看着郑鲲撇撇嘴：“兄长，我又不是长姐，我也不想学长姐？我看着长姐那样都累！一天到晚学这个学那个的太累了！我将来只想写话本！” 笑得那个刘敏哈哈哈：“话本，什么话本？如月，你干脆去说书算了！”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郑三小姐。 那个王勤直来直去：“我看玉郎和如玉妹妹倒是挺般配的！看这吃饭的架势太像了！不过我们看着好累，不就是吃顿饭吗，还带着饭碗跑看着太累了！” 刘敏笑着看着王勤：“你是今天才认识玉郎和鲲弟吗？哪次吃饭不是这排场！不过如玉妹妹的习惯听鲲弟提起过，只是不知如玉妹妹还会做瓷器？” 郑如玉轻轻言道：“是兄长教如玉的，只是如玉没有兄长做得好。” 郑大少爷一挥手：“如玉，兄长哪天得空再带你去呗！我们兄妹俩好好的再做一回瓷器。” 看着掌柜的和小二积极的上着菜每道都是双份，看得刘敏眼睛发光。 刘敏一脸积极对郑鲲言道：“鲲弟，如果你和如玉妹妹去做瓷器的话我们也要去！不过现在先吃饭，本公子忽然好饿！真的太好吃了，鲲弟又破费了！” 郑如玉的好姐妹们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的，与郑鲲相识的公子少爷们也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不敢打扰。因为掌柜的说今天郑大少爷只想好好陪郑大小姐吃顿饭…… 看着那些发小，郑如玉心里一动：“兄长，不如请他们进来一起吃顿饭吧！此次回京后，恐再难相聚在一起了！” 刘敏立即搭腔：“鲲弟，我请客！”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刘敏，赵小智冷冷言道：“有我家公子在，有刘公子什么事！” 王勤憨憨一笑：“赵小智那箱银子还在呢！再说了，有玉郎在呢，当真没有敏弟什么事……” 赵珏缓缓起身，声如洪钟：“郑家大少爷和大小姐有意请你们这些街坊邻居吃顿便饭，如若不嫌弃，就请赏脸一块儿喝杯薄酒，好好与他们兄妹话别。此次郑大小姐回京，再回杭州也不知哪年哪月……” 刘敏看着王勤低语：“果然玉郎不是陪着我们来游山玩水的，分明就是来接如玉妹妹回京为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 王勤看着郑鲲低语：“敏弟的意思是三年以后玉郎会请我们喝喜酒？那鲲弟怎么办？” 刘敏摇摇头看着王勤：“我们应天四杰向来兄弟情深。鲲弟与玉郎的关系王勤兄当真以为仅仅是面不和心和？鲲弟与杨先生是心有灵犀，与玉郎则是心心相印！不要看鲲弟时不时怼玉郎，也不要看玉郎时不时气鲲弟，他们呀，就是相互调笑以此为乐……” 王勤看着刘敏又憨憨一笑：“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呢？” 刘敏扇风一展：“王勤兄开窍了呀……” 郑鲲才不理会王勤和刘敏在那窃窃私语，也不理会赵珏在那喧宾夺主，只吩咐掌柜的速速加菜，加桌子。并且一脸豪爽的对掌柜的笑说：“掌柜的，今日赵公子请客，掌柜的可不要像平日那样太优惠了，能多赚些银子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赵公子不差钱的，他的小厮也都不差钱……掌柜的只管好酒好菜的速速上……” 掌柜的得了郑大少爷的提示，乐癫癫的忙去了…… 不一会，好酒好菜一阵上，摆满了几大桌。 郑鲲又在那大呼小叫了：“掌柜的，赵公子喜欢吃羊肉，肥肠之类的美食。他呀，就好那口腥骚味，掌柜的只管把赵衙内喜欢吃的好东西快快上。说不定赵家玉郎一高兴，重重有赏你们整个酒楼也不是不可能的……” 连不会拐弯抹角的王勤都听出来了郑鲲分明是在那公然取笑赵珏好色成性？ 刘敏绢扇轻摇：“王勤兄，要不要和我赌一下？” 王勤摸不着头脑：“赌一下？赌什么？赌玉郎会不会恼羞成怒？” 刘敏嘻嘻一笑：“赌玉郎不但不生气，反而真的会大赏这酒楼上下……” 王勤还在那半信半疑呢，就听那赵小智冷冷吩咐：“小礼哥哥，要兄弟们把那箱银子抬上来。公子今日高兴，要大赏这酒楼上下的店小二和掌柜的……” 刘敏轻轻碰了一下王勤：“怎么样？本公子赢了！王勤兄，这趟下江南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让鲲弟高兴，玉郎定会加倍奉陪！至于其他人，要是像鲲弟今日这般公然讥笑玉郎，他的仨小厮的剑早已经出鞘了！” 王勤还不解了：“我说敏弟，那个赵小智冷得像冰一样，怎么就那么了解他的公子？这玉郎不是还没有表态吗？今日的玉郎又是看不懂的一天？平时要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看着鲲弟邪魅一笑？今日倒好，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刘敏轻轻摇着扇：“今日玉郎高兴啊！因为如玉妹妹今日开心呀，如玉妹妹开心鲲弟自然也开心。鲲弟开心了，玉郎就开心！更何况鲲弟和如玉妹妹双双开心，玉郎自然是得意忘形……” 王勤好奇看着刘敏：“我说刘敏，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玉郎和鲲弟了？” 刘敏轻轻摇头：“这趟下江南值呀！我说王勤兄，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只要有那赵家玉郎在，你一定要离鲲弟远些。千万不要学齐俊兄，总是不离鲲弟左右没一点眼见力……” 王勤还想问刘敏“为什么”？只见那赵珏言笑晏晏冲着门外招手…… 门外众人哪里会客气，况且赵公子也说了，郑大小姐此次回京，再回杭州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郑鲲和杨维也是言笑晏晏去迎接那些公子们。 众公子纷纷落座，很快就开始推杯换盏气氛十分浓烈。 众小娘子们也开心的围着郑大小姐落座。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进了酒楼，刘敏一见：“王勤兄，怎么样？我就说嘛，只要能让鲲弟高兴，玉郎一定不会让鲲弟失望的！诶，我说王勤兄，你说鲲弟和杨先生是不是早就想请他们在杭州的好友吃席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或许今日是择日不如撞日？” 王勤看不懂郑鲲和赵珏之间的相处模式。觉得自己原来一点也不了解鲲弟，了解玉郎，了解刘敏？看来，他王勤果然是不解风情不通人情世故呀？ 王勤不知道张志强会不会放过他？那个张金婉，王勤想想都不喜欢。因为张金婉的目标一直都是赵珏，张银婉一心想嫁的是郑鲲。而张玉婉很幸运与心仪的刘敏定了亲。 应天四杰，他王勤竟然只是张志强父女的一枚棋子？王勤虽然耿直，但不是傻！要不然也不会是应天四杰之一，还排在刘敏前面…… 王勤忽然闷闷不乐，但是看着郑鲲那么开心，不由举起酒杯：“希望鲲弟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们兄弟情深，此情不渝！” 郑鲲笑靥如花冲着王勤笑。杨维也是言笑晏晏看着鲲弟频频与那些公子们举杯。 王勤终于明白刘敏说的话了。果然郑鲲和杨维存了想请杭州的好友聚餐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空闲，今天是择日不如撞日。 众公子齐举杯真心祝福郑大少爷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郑如玉优雅的静静的一旁吃着她爱吃的菜，羡慕的看着兄长与他的好兄弟们无拘无束的把酒言欢。又不时与小姐妹们愉快的聊着天，聊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看得出来，今日的郑如玉真的很快乐，而且人缘还不错。 郑鲲心里欢喜。只要如玉妹妹能开心，赵衙内的事郑鲲现在才懒得管呢。 听着郑如玉时不时与小姐妹们开心的相互调笑，那声音简直就是有余音绕梁之感。惹得赵珏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瞟向郑如玉，忽然感觉有郑如玉在自己身边就像玉娘在他的身边一样，自己好像很充实也很踏实，不由得神清气爽越发言笑晏晏。 赵珏又觉得好像是玉娘默默陪在他的身边与他谈天说地笑看沧海桑田？ 第31章 意犹未尽 小如月看着赵小智笑靥如花：“长姐，你为何不与兄长他们把酒言欢而要与我们在一桌？兄长他们那边看着好快意的……” 一个小娘子看着如月一笑：“如月妹妹，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们要好好与如玉话别就不要相互打扰……” 郑如月生性爱热闹性情又跳脱，天真无邪的哪里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郑如月一听咯咯笑起来：“长姐，这男女授受不亲好像不是说的兄长和杨先生他们吧……” 郑如玉看着酒楼墙壁上杨维题写的诗轻轻言吟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小如月高兴的笑了：“这是兄长和杨维哥哥喜欢的香山居士的诗！不过兄长更喜欢少陵野老的诗。长姐你看墙上——‘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首《赠花卿》好像是兄长昨日题写的呢！” 郑如玉看着郑鲲温情一笑：“兄长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兄长！只是男女有别，我们姐妹就不要打扰兄长他们的兴致……真的去了京城，这杭州城呀，再回就难了……” 小姐妹们齐点头：“如玉你真的要去京城？你如果去了京城，是不是郑大少爷也不会来杭州了？” 如玉轻轻点头：“父亲来信要我去京城长住！祖父祖母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希望我在京城能过得开心。只是很是不舍你们这些好姐妹……” 京城，多少人的向往。那些小姐妹都纷纷表态希望如玉在京城落脚以后，能接她们也去京城看看长长见识。 小如月童言无忌：“姐姐们放心好了！等我长姐和长姐夫大婚的时候，你们就随我祖父祖母一块去京城看热闹啊！听说百年赵府好大好气派的……” 郑如玉看着小如月轻轻咳嗽了一下，小如月立即住嘴。 说到京城，提起百年赵府，小姐妹们越发好奇，再次希望如玉能邀请她们去京城长长见识。而且她们一直认为赵公子是来杭州迎接如玉回京好好将养以期他日好迎娶如玉妹妹…… 郑如玉自然是点头答应小姐妹们的要求，只是心里对如月人前风言风语有些生气。见那赵珏满脸都是喜色看向她，郑如玉心里又起了涟漪。 郑鲲现在不会教训小如月，但是对于小如月的童言无忌心里很是恼火。 那些小姐妹还在和如玉反复提起京城，提起百年赵府，还夸赵公子果然是如玉妹妹的良配…… 良配？郑如玉心里不由想起杨梅来。她不知道她和赵珏是否真的有缘，但是今日看赵珏如此兴高采烈的，分明就是在向人宣扬——除了他赵家玉郎，谁也别想打郑大小姐的主意。 小如月好些事情不知道自然看得开，还在那笑模笑样的打着哈哈，甚至得意忘形的说“长姐夫和长姐真的是天生一对。” 气得郑鲲当场要发作被杨维轻轻劝住。赵珏越发开心，仨小厮见公子开心，自然也开心。 单纯的小如月哪里会想到百年赵府和京城并不是他人眼里的繁华和太平。等着她们的也未必是荣华富贵。但是虽然只有十四岁的郑如玉内心却早已经是航海梯山。 郑如玉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嫁给赵珏，但是郑如玉很清楚父亲为了想与赵府结秦晋之好，孙维清和郑绍仕从郑如玉出生起就已经把她按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来培养…… 虽然赵珏年长以后并没有娶郑如玉，但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成了自然。 一想到杨梅那样纯粹美好的女孩竟然香消玉殒在百年赵府，死后还不被赵珏谅解甚至不能随意在赵府提及，郑如玉怎能不难过？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伤感，如玉一味要小姐妹们多吃菜，开心吃，自己也平静的慢慢吃…… 小如月认真看着赵小智学着长姐静静地吃饭。终是郑如月天性使然，时不时看着赵小智竟然笑出了声。 一个身材姣好的美人大着胆子吩咐丫鬟从酒楼门外递进来纸墨笑请郑鲲和赵珏题诗？一众公子，小娘子也大着胆子向应天五子讨要墨宝…… 如玉身边的小姐妹也一下子全奔向了郑鲲…… 郑如月看得热闹，轻轻和郑如玉言道：“长姐，那是沈府庶女碧莲姐姐！那个沈员外还派了好多媒婆来我们家说媒呢！当然，兄长没有答应……” 看着赵珏一身绛红色衣裳端坐饭桌前提笔一挥而就，听着沈碧莲看着手中赵珏的题诗轻轻吟道：“新丰美酒斗十千……” 郑如玉仿佛看到了案牍劳形的赵珏正在书房里运筹帷幄踌躇满志…… 郑如玉再次不得不承认赵珏偏爱红色真的可以理解？赵珏穿红色真的太好看了。 满眼的红男绿女，在郑如玉看来，唯有兄长和杨维一身白衣翩翩可以与赵珏相媲美。 多亏了仨小厮，郑如玉和郑鲲才没有被围堵在酒楼里。 逛了一天也可以说是各有所获的一行人回到郑府。几个公子直接坐在花厅纳凉品茶嘴里还在那不停的笑谈着今日的趣事。 那郑三小姐把一堆东西拿给娘亲看。 郑夫人有些嗔怪：“如月，你又何苦让他们为你破费？小小年纪应当像你长姐那样端庄有礼自有分寸！” 小如月狡辩：“娘亲，又不是如月让他们给我买的，他们非要买！是他们非要送给我，说和我是好朋友自当无关紧要啊！还说就喜欢送东西与我！” 孙清秋无奈的看着小如月摇头：“你呀，就是顽劣了些！” 郑三小姐才不管这些：“我又不是长姐，我是郑如月！今天长姐在街上买东西不也是那些公子少爷抢着付银钱吗？不过长姐好像只是到处看看买了也没有要！” 孙清秋“哦”了一声看着郑如玉：“如玉，当真？” 郑如月却转头对着她的丫鬟琴儿言道：“琴儿，把这些东西统统搬到我房间待本小姐慢慢看！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又赏给你！” 琴儿喜滋滋应声：“多谢三小姐！ 郑夫人一脸慈爱看着郑如玉：“如玉，你就一点东西也没留下吗？” 郑如玉笑了：“母亲，如玉今日可是买了满大街的好东西呢！” 郑夫人四处张望一脸疑惑：“如玉，你买的好东西在哪里？为娘的怎么没看见？” 郑如玉认真道：“在如玉的眼睛里呀！可丰富啦，娘亲！” 孙清秋笑了：“这就是我儿与众不同的地方！怪不得你父亲那么喜欢你！我儿这眼睛当真生得是极美！” 郑如玉温柔言道：“那是因为娘亲生养得如玉好呀！如玉要好好感谢娘亲呢！” 郑绍仕和吴美芳看到如玉那欢喜的眼睛，知道孙女今天十分高兴。 他们与郑夫人一样，关切地问如玉可有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得知如玉把满满的收获藏在眼睛里，郑老太爷一脸高兴的点着头看着如玉。 郑绍仕欣慰赞道：“如玉这般心胸与见识，将来谁娶了你谁受用，必能兴旺夫家啊。希望祖父能看着如玉嫁得良人。” 吴美芳看着郑绍仕笑了笑：“如玉只要不入那百年赵府就好！” 孙清秋微笑着点头。 郑如玉羞涩的摇头看着吴美芳：“祖母！羞死人了！” 郑绍仕看着郑如玉笑而不语。 郑大少爷喜滋滋，乐悠悠的与杨维不停赞美如玉，弄得刘敏越发黯然神伤。 赵珏满怀心思却不表露。 听说郑如玉把今日逛街的满满收获藏在眼睛里，赵珏忍不住看着赵小智邪魅一笑。 赵小智只看着公子不言语。 赵小礼看着郑大小姐那翩翩然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看着公子那面无表情随后又邪魅的一笑略有担忧。 傍晚的郑府，众公子闲坐花厅品茶聊天，看杨先生与郑大少爷下棋。 众小厮与公子把扇。 刘敏问郑鲲：“我说鲲弟，今日如玉妹妹玩得十分开心吧？” 郑大少爷“嗯”了一下。 刘敏继续问郑鲲：“我说鲲弟，今日如玉妹妹的确玩得十分开心啊！要不要带如玉妹妹继续去哪里游玩去？和我们一块去呀，今天没有出什么事吧！” 杨先生意犹未尽看着郑鲲：“鲲弟，的确可以趁着玉郎在，带着如玉妹妹到处游玩去！呆在家里也是不得安生，提亲说媒的太多，愚兄都替你烦！” 王勤一脸认真：“真是烦！你说那些说媒的就不让人消停？幸亏我出来了，要不然就和鲲弟一样烦都烦死了。” 刘敏看着王勤开玩笑：“我说王勤，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合你心意的女子？那张金婉，张银婉你一个都看不上吗？本公子还真的想与你们做连襟呢？” 王勤瞪了刘敏一眼：“不想理你！” 赵珏反唇相讥：“刘敏，你不娶如玉妹妹了？” 刘敏没好气怼道：“我们都不配，莫非玉郎不记得这话了？” 王勤看着刘敏一脸担心：“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说刘敏呀，还是想想你的张玉婉吧。” 刘敏烦上心头：“我懒得想了，回到东京再说呗。反正还没有收到我父亲母亲的回信。” 赵珏认真看着刘敏：“我说敏兄，你爹娘会不会想给你千里寄一把剑来……” 刘敏奇怪了：“玉郎何出此言？” 赵珏的言下之意不知道那张志强狠毒的刘敏哪里会懂？ 冷冷的赵小智忽然嘴角上扬让杨维忍不住看了一眼郑鲲？ 王勤似乎明白了赵珏的言外之意，一脸正气看着刘敏：“你若真的要与张玉婉退亲，真的要当心你爹娘回到东京后狠狠的把你痛打一顿！你爹娘又不像郑伯父那样有气节……” 刘敏越发好奇了：“诶，我说王勤，今日你居然开窍了？没想到我们下江南才多久，王勤兄也成长了不少？管他呢，既然现在不在京城，本少爷当然要随遇而安恣意风流了……” 见郑鲲忽然面露不安，杨先生想了想岔开了话题：“要不我们下扬州吧？” 刘敏一听来劲了：“好呀！好啊！我说过，我们下江南时就该乘船沿运河一直南下，风景优美也没有那么热。玉郎非得让我们骑马走官道？你们看，我都成煤炭了。” 赵珏冷冷道：“煤炭留着冬天烤火用。” 刘敏拿扇子轻打了一下玉郎：“你说什么呢？” 众人齐笑。 郑鲲想了想：“好吧，我们下扬州吧。玉郎兄以为如何呀？” 赵珏一听看着郑鲲笑得满脸开花：“客随主便！” 郑大少爷起身：“我去与祖父祖母还有母亲和如玉商议商议。玉郎兄，你来陪杨兄下棋，他们两个的棋艺太差。” 郑绍仕和孙清秋自然希望还没有入东京的如玉能到处看看，既长了见识，又能愉悦心情。于是一行人乘船直下扬州而来。 杨先生有些感叹：“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郑鲲也有些感叹：“鲲弟知道杨兄喜欢太白仙人李白！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杨先生看着郑鲲会心一笑：“愚兄知道鲲弟喜欢少陵野老杜甫！” 兄弟两人并立船尾，看那水浪翻起又复流。 那刘敏兴致勃勃沿途赏风悦景自是欢脱，还不时弯腰把手伸到水里浇水玩，弄得王勤浑身上下湿漉漉。 王勤没好气反浇刘敏一身水，两人干脆打起了水仗。 郑如月岂是个甘于平静的人。见两个哥哥玩得开心，便把左手也伸到水里浇水来玩，还时不时把水用手泼到长姐身上。 杨先生有些担心：“你们小心点，当心掉到水里，如玉可是不会游泳。” 那小如月忙忙的说：“我会游泳！我会游泳！只有长姐不会游泳！长姐不喜欢浑身湿湿的说是不舒服！” 赵珏下意识默默的紧挨着郑如玉。 郑鲲忽然火起对郑如月吼道：“知道你长姐不喜欢浑身湿湿的你还拿水泼她？怎么这么不懂事！” 郑如玉见兄长生气了，语气温婉甜润忙劝道：“兄长勿要担心，现在是夏天无妨的！” 郑鲲一听转怒为笑：“如玉怎么样好就好！” 郑如玉见如月那份委屈，也不知扶着谁，就把纤纤如柳的细腰小心弯下，右手慢慢伸到水里，轻轻捧起一点水泼向小如月。 这突然来的幸福一下激起了如月的兴致。 姐妹俩开始你来我往地打起了水仗。 赵小智默默地移到如月身边。 郑如月扶着赵小智，用左手把那水浇得老高，开心得大笑。 郑如玉一见，也不管扶着谁，右手也把那水浇得老高，开心的轻轻笑。那双美丽的眼睛清纯洁净满是欢喜。 郑鲲见如玉竟然和小如月玩闹了起来，想想如玉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能开开心心打打闹闹的也无伤大雅。 见兄长没有呵斥自己，小如月越发兴奋，拽着赵小智的手把身子倒向船边，咯咯笑着开心得不得了。 受了如玉姐妹俩的感染，几个小厮丫鬟也跟着打起了水仗…… 第32章 心之所向 小如月到底是个孩子，那份开心吵闹，让郑大少爷看得直摇头：“如月，你收敛些。如此大声喊叫成何体统！” 杨先生善意劝道：“鲲弟，如月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她高兴就好。不要扫兴了她的童趣和童真……” 王勤直言：“鲲弟偏心了些！如月活泼可爱多讨人欢喜。不过如玉妹妹的确让人爱怜！” 刘敏直叹气：“你们说，我要是早点见到如玉妹妹就好了！省得我现在爱而不得！” 把个王勤笑得那身影在水里摇晃。 刘敏拿白眼看王勤：“有那么好笑吗？” 郑大少爷拿白眼看刘敏：“朝三暮四！” 杨先生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赵珏紧紧抓住郑如玉的左手。 郑鲲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赵珏紧紧抓住如玉的左手，但是竟然没想过反对。或许此时的郑鲲也觉得除了赵珏主仆，再无人更适合护佑不会游泳的郑如玉和年幼的郑如月周全。 刘敏冲着王勤挤眉弄眼：“玉郎的目的达到了！你好好看，鲲弟没有反对玉郎公然与如玉妹妹手牵手……” 王勤没好气怼道：“那是手牵手吗？那是玉郎在保护如玉妹妹！玉郎如果不拉着如玉妹妹，要是如玉妹妹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后果不堪设想吧！如月那么小，要是掉进水里也不好吧。挤眉弄眼的你想多了吧！” 郑鲲心里本来对赵珏紧紧牵着如玉的手还有些介怀，听了王勤这样说，忽然心里就释怀了。毕竟，在郑鲲心里和眼里，如玉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如玉没有拒绝赵珏的保护，还让赵珏紧紧牵着她的手与小如月嬉戏打闹，说明郑如玉心里真的有赵珏。郑鲲忽然觉得自己强烈反对如玉嫁给赵珏，可能会失败？ 杨维赞许的看着王勤点点头：“刘敏，你在船上不要摇摇晃晃的，当心掉进了水里，可没人救你！” 刘敏没好气看着赵珏：“你们说说看，玉郎放着那豪华的大船不租，偏要租这等摇摇晃晃的小船……” 王勤没好气怼道：“说好的这一路上全听玉郎安排，敏弟忘记了。赵小智说的没错，休要质疑玉郎的所作所为……” 刘敏下意识挨着赵珏，郑鲲看着忽然一笑：“敏兄如何会出事，张府三小姐还等着敏兄娶她为妻呢！” 刘敏看着郑鲲笑了：“鲲弟，想你的娘子了吧！蔡小姐听说鲲弟到了杭州之后天天都很开心，着实欣慰。还来信写什么将来一定要和鲲弟策马扬鞭游历大好山河。我觉得蔡小姐这个提议不错，将来我们兄弟几个一定要带着各自的娘子策马扬鞭笑看红尘……” 本来郑鲲要发作，但是听了刘敏后几句话，忽然心里起了涟漪还真的想起了蔡琼瑶的飒爽英姿。 的确，说到策马扬鞭笑看红尘，蔡琼瑶的确是个良伴。 王勤笑了：“鲲弟想蔡小姐啦？可以理解的。蔡小姐一个女子马术那么好，当真是了不起！如果我们兄弟有幸能与蔡小姐一起游历我朝大好山河，实乃快哉！” 赵小智冷冷的松开小如月的手下意识护在赵珏身边。 小如月听了刘敏说的话高兴得拍手叫好：“敏哥哥这个提议极好！长姐，一定要带上我……” 郑如玉把纤纤玉手从赵珏手里轻轻脱开，看着水面那大眼睛里满是憧憬：“如此，那一定是最让人向往的快意人生……” 能牵着如玉妹妹的玉手看着她开心的与小如月玩闹，赵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听着刘敏和王勤的话，正是赵珏此时心之所向。 郑鲲听如玉说“快意人生”不觉笑了：“只要如玉高兴，兄长就带着你和如月骑马游历天下大好山河，过那最快意的人生……刘青姐姐的骑术也可以，杨兄，到时我们一定要一起啊！” 刘敏笑了：“鲲弟，一定要带上蔡小姐！你的娘子……” 此时的赵珏好希望能带着如玉妹妹并驾齐驱，笑傲江湖。就像当年与玉娘在一起时那样齐头并进，恣意洒脱。 赵珏脑子里甚至都有了画面，看着郑如玉温柔一笑：“回到京城以后，玉郎哥哥就教如玉妹妹骑马可好？” 郑鲲护在郑如玉前面霸气言道：“教如玉妹妹骑马的事就不劳烦玉郎兄了！鲲弟自认为我的马术还可以！”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一笑：“鲲弟的马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一众人齐点头称赞郑大少爷的马术的确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刘敏忽然叹气：“张玉婉的骑术也还可以。只是本公子不想和她笑看红尘了，只想与……算了，还不知道回到京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王勤笑了：“回到京城以后请我们喝喜酒啊！” 一行人顺风顺水平安快乐地来到了扬州城。 上了岸，刘敏还是不服气：“玉郎，回家的时候还是租大船吧。这种小家子气的船，怎么看着都不是玉郎你的做派啊？” 赵珏没理会刘敏，豪气笑言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郑如玉眼里泛起一种温情看着赵珏。 王勤看着扬州城的繁华，不由赞道：“扬州不愧是雄富冠天下之城呀！虽然比不上杭州和汴京，自有其独特的繁华魅力呀！” 杨先生也赞道：“扬州毕竟是有运河第一城的美誉！杭州以湖山胜出！苏州以市肆胜出！而扬州以园亭胜出！扬州园林以清新秀丽闻名呀！” 刘敏有些好奇：“听说扬州园林多是宅！是不是像鲲弟家里那样即是府邸，也是园林？美哉矣！怪不得鲲弟长得那么好看，连小小的如月也是美丽可人！” 王勤直言：“郑夫人生得极美，自然鲲弟和如玉妹妹还有小如月也生得好看。我听我父亲说，当年的郑伯父也是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小如月一脸骄傲：“王勤哥哥说得对极了！” 郑鲲斜看了一眼如月，如月急忙捂嘴。 一行人慢悠悠地开始在扬州城里闲逛。 忽然一个小厮来到郑大少爷面前急施一礼：“表少爷！可接到你们了！我家老爷等了你们好几天了，莫非表少爷真的像老爷说的那样边游玩，边赶路？” 众人一愣齐看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一脸得色：“这是本少爷给你们的惊喜。孙强呀，你说对了。大舅父可好？” 孙强笑容满面：“托表少爷的福，我家老爷好得很！表少爷快请！” 郑如月看看长姐一脸疑问：“孙强莫非不认识本小姐了？连长姐也不认得了？” 郑如玉望着小如月轻轻一笑：“你也不想想我们多久没有见到大舅父，大舅母了？ 郑如月歪头想想：“大概有四年，还是五年就这样吧！” 郑如玉笑了：“那你四五年前才多大？和现在的鹏儿差不多吧！” 郑如月笑出花来：“长姐还没我现在这么大呢！” 孙强看着小如月好奇的笑看着自己，恍然大悟：“小如月，是你吗？郑三小姐长这么高了？看来这是郑大小姐……” 看着孙强忙不迭的行礼，郑鲲命他不要拘束。 孙强看着赵珏那面无表情有些惧怕，唯唯诺诺带着众人来到扬州孙府。 孙治国亲自到府门外迎接外甥一行：“鲲儿啊，你们要是还没有到扬州，舅父可就要派人去官府报案了……” 见郑鲲一行不解，孙治国一脸不安：“听说一艘从杭州到扬州的豪华大船被水匪掳劫，可把你舅父吓死了……如玉的那件事还没有查清楚，终究是个隐患啊……” 刘敏吓了一跳，直看着赵珏…… 郑鲲心里不安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又踏实了，笑吟吟与舅父见礼：“大舅父放心，鲲儿和这些好兄弟这一路上换了好几艘船，还都是不打眼的小船……” 孙治国笑着点头：“你母亲来信说鲲儿长大了，能替你父亲分忧了！如此甚好！各位贵客快快有请……” 众公子与孙老爷行礼问安。 孙治国一边带着郑鲲等入府，一边高兴的摆摆手：“众位贤侄莫要客气！到了扬州一切舅父自会安排妥当！鲲儿，莫非这是如玉和如月？天呀，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果然都是美人呀！” 姐妹俩给大舅父行礼问好入府落座。 孙治国很是高兴地看着如玉，如月和郑鲲：“长得都像你们的母亲。如月长得又有些像你父亲。你们父亲可还好？快来见过你们的大舅母。” 叶爱华笑盈盈看着如花似玉的姐妹俩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郑鲲，叶爱华越发笑得灿烂：“恭喜鲲儿呀，又给你们世代书香的郑府增了光！哎呀！你们怎么带那么多的礼物？太客气了吧！” 郑鲲谦逊道：“还要感谢大舅父大舅母平时对鲲儿书信支持。这些礼物乃是鲲儿和众位好友一点心意。” 孙治国摆摆手：“鲲儿你们太多礼啦！鲲儿向来聪慧，如玉像你。” 小如月笑着插嘴：“长姐的聪慧无人可及！” 这次郑鲲没有呵斥小如月，反而赞许的看着小如月点头。 孙治国和叶爱华看着赵珏又看了看众公子：“这位公子一定是赵公子吧？你们就是应天四杰吧！” 众公子点头起身再次行礼。 孙治国言道：“说了不要多礼。想来你们一路随船漂行一定疲累了？你们先去洗洗干净了马上开饭。孙强，好生招待各位贵客！” 孙强笑容满面答应着，对着郑如玉和郑如月施礼：“小人见过两位表小姐，请恕小人眼拙当时没有认出两位表小姐！” 如月掩嘴偷笑：“孙强，你怎么越来越胖了？和杨真哥哥差不多了！” 郑鲲看了郑如月一眼，小如月立马住嘴不说话只看着长姐。 叶爱华笑言道：“等你们今天休息好了带你们到扬州城里吃好喝好玩好！” 众人也不再拘束放松下来与孙治国和叶爱华聊天。 随后几日孙治国带着众人到汉代广陵王墓，隋代炀帝陵，南北朝古刹大明寺等地感叹成王败寇，朝代兴替。 一行人乘船悠闲自在的游在以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天下诸湖的保扬湖。众人感叹保扬湖不逊色于杭州西湖。 王勤，郑鲲，杨先生对扬州的漆器十分感兴趣。自觉得扬州漆器形神俱臻，古朴典雅相当有讲究以至于流连忘返。 赵珏自然对扬州的玉雕情有独钟。觉得扬州玉雕选玉精良，因材设计，度势造型，雕琢精致很值得自己参考好一认真地看了好久。 郑如玉对扬州的刺绣颇为赞叹。被扬州刺绣那劈丝精细，缜密针法，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深深吸引也看了许久不忍离去。 那如月到底是个孩子，看着那扬州剪纸不动了。好喜欢扬州剪纸明朗朴实，清新秀丽的风格。见那老板快速一剪而成小如月看呆了，看了好久都舍不得走。 刘敏是个好吃的人，扬州的美食让他大饱口福。什么清炖蟹粉狮子头，扬州炒饭，大官羊，扬州春卷，拆烩鲢鱼头，炝虎尾等吃得那一个香呀。吃螃蟹时，刘敏那满嘴蟹黄让杨维和王勤都没眼看。 郑鲲和郑如玉却相反，认为刘敏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不藏着掖着，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的好朋友面前自是坦坦荡荡…… 看着如此真性情的刘敏，惹得赵珏笑他：“你们刘府的人都好吃。刘红玉也是好吃得很。若非本公子不喜欢肥胖之人，刘红玉早已是大快朵颐欲罢不能。” 刘敏瞟了赵珏一眼：“玉郎你还好意思说出来！红玉自从嫁给你就没有吃饱过！又知你不喜瘦削之人，每日在吃与不吃中徘徊真正是为难死了！” 众人笑翻了。 郑如玉也轻轻笑出了声。 赵珏拿眼看着戴着面巾的如玉妹妹。 叶爱华看着郑如玉和赵珏一味的轻轻笑。 郑鲲知道大舅母很喜欢赵珏，心里觉得奇怪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也不知为何，郑鲲看着赵珏和如玉并立在一起竟然不反感？亭亭玉立的郑如玉和玉树临风的赵珏在一起，反而给郑鲲一种安全感。 赵珏终于和传说中的如玉妹妹结伴同游，还有幸和如玉手牵手，想想心里都惬意。 对于郑如玉，赵珏有了他自己的见解。看着郑鲲，赵珏心里想笑，还宠妹狂魔呢？对自己的妹妹一点也不了解，将来兄妹俩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如玉的祖母不喜欢赵珏，但是大舅母对赵珏十分欣赏出乎赵珏意料。 在孙治国眼里，赵珏就是他未来的外甥女婿，对赵珏越发的照顾有加。 赵珏年纪不大但是游历不少，可以说是一直在跑马的路上。但是从未有在这次扬州游玩时的温情和温暖的感觉，让赵珏心里十分的轻松。 看着郑鲲和郑如玉兄妹那份开心，赵珏越发有一种释了许多压力的快感。 赵珏甚至觉得，他的后半生只要有郑鲲和郑如玉兄妹陪着，一定不全是阴谋诡计和暗箭难防说不定会有风清月明的晴空万里。 在扬州玩了几日，众人向孙治国和叶爱华告辞，多谢夫妻二人盛情款待。 一行人又转去了苏州，准备在苏州玩几天后就回郑府。 第33章 亲密无间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刘敏手摇纸扇，摇头晃脑：“这就是传说中的寒山寺？” 郑如玉和许多慕名而来的游人一样，充满惊喜与感叹：“这就是寒山寺！真美！好多人呀！” 如月高兴得很但是不敢太放肆，毕竟外面人太多太杂还是收敛些好，免得兄长不高兴不带她出来玩那就惨了？ 郑如月紧紧拉着长姐的手和长姐东张西望目不暇接。 郑鲲关心问如玉开心否？如玉点点头谢兄长。 众人开始了散游模式，赵小刚紧紧跟随郑大小姐。 王勤感叹：“当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刘敏一脸得意：“我说王勤兄，还是得脸皮厚啊！” 郑鲲哪里会理他，边在寒山寺里观看，边和杨先生低聊，时不时看一眼如玉怎么样了？见赵小刚和赵小礼不离姐妹俩左右遂放下心来。 看到寒山寺的那口大钟众人纷纷敲击。 郑如玉边敲边笑：”好好玩呀，兄长，第一次发现原来钟声这么好听！安抚心神让人心境悠远！” 如月见长姐笑了，终于大着声音，乐呵呵地开始了她的玩乐方式。 江枫桥，寒山，拾得的传说。金碧辉煌宏伟庄重的普明塔，大雄宝殿的威严这一切都让如玉大开眼界。 众人站在普明塔塔楼上，眺望大运河在苏州绵延数百公里那波澜壮阔的气势不觉眼界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杨先生不由赞叹大宋江山如此多娇。 郑鲲看了一眼赵珏两人各若有所思。 一行人玩得十分尽兴。那郑如玉终于露出了小女孩的天性与郑如月笑得如银铃碰银铃十分悦耳动听。 刘敏感叹：“没想到如玉妹妹说话如此好听，笑声竟销魂！哎！悔之晚矣！” 王勤不解：“你说，如玉妹妹日日戴着面巾做甚？” 杨维好笑：“怕吓着你们呀！” 刘敏和王勤异口同声：“为何？” 郑大少爷远望绵延曲折的大运河正思绪万千。 杨维反而咏起诗来：“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王勤一脸正气点头：“如玉妹妹当真有那么美！” 赵珏看着王勤那脸正气好笑。 刘敏点头赞同：“杨先生把北国有佳人改成南国有佳人很贴切如玉妹妹！如玉妹妹出门必被堵！在府必被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刘敏又在那叹气众人皆不理会他。 杨维简直没眼看轻浮的刘敏。 郑鲲似笑非笑看着刘敏。 郑如玉站在普明塔上看着大运河百转千回也是感触颇深。俗话说，登高才能望远。郑如玉心里自是庆幸得亏随兄长一行出来了。 王勤看着如玉妹妹笑问：“如玉妹妹最近开心得很呀！” 刘敏接话：“如玉妹妹开心，鲲弟就开心！鲲弟开心，杨先生和玉郎就开心！连玉郎最近也是如沐春风好一众乐乐呀！” 苏州的街市人头攒动。 一行人从东京到杭州，又从杭州到了扬州游玩了这么久了，个个还是兴致勃勃不觉得累。 郑如玉是第一次出来游玩这么多地方时间还这么久，重要的是与兄长，杨先生和珏哥哥他们一起结伴同行。 乘船来到了苏州，赵珏一路上的沉稳深邃又放荡不羁让郑如玉无法过分矜持，时不时和小如月笑得如银铃碰银铃。 刘敏见如玉妹妹越来越兴奋，越发的对郑如玉殷勤有加不停的感叹幸亏带如玉妹妹出来了。 看到苏州的繁华刘敏又在那感叹。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刘敏：“少见多怪！” 刘敏还不服了：“我说玉郎，我是少见多怪那玉郎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觉得鲲弟想把如玉妹妹嫁与我让赵衙内不爽快了！” 郑鲲笑问大家最近是不是玩得太开心又开始唇枪舌战？ 齐回郑鲲：“自然是开心，但是没有唇枪舌战只是看到如玉妹妹这么开心我们都开心。” 就连几个丫鬟小厮也齐齐回答郑大少爷：“我等跟着郑大少爷也风流快活了一阵时日。看着公子们如此亲密无间，真好！” 郑大少爷笑了笑：“那我们就继续风流快活去吧！” 刘敏好奇问：“鲲弟，你准备又带我们去哪里风流快活去？” 郑鲲看着杨维会心一笑：“刘敏兄只管跟着本少爷走吧。” 众人齐问：“去哪里？” 郑鲲笑道：“带你们去见见我那小家子气的二舅母！” 小如月一听：“啊？兄长，可不可以不去？我要去客栈！” 郑鲲笑看着小如月：“孙志豪可还等着你去接他呢？” 郑如月一听：“怎么孙志豪还在二舅舅家？不会吧？是不是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苏州？” 郑如玉倒有些惊喜：“既然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苏州，那是一定要去二舅父家拜访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我也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刘敏不明白了：“既然苏州的舅母小家子气，为何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去扬州？扬州的大舅父你们还好几年没见了？” 郑大少爷一脸不悦：“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一行人来到苏州孙府，施礼拜访。 那门房一听是郑大少爷来了忙不迭的请进，倒把郑大少爷愣了？随后和众人反应过来：“进士来了！” 众人在门口哈哈大笑。 孙齐家笑容可掬快步迎了出来。 得知郑鲲一行已到苏州好几天，孙齐家十分怨怪：“我说鲲儿，你到苏州都几天了怎么今天才想起你二舅父来？” 孙齐家又看着郑如玉：“如玉呀，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听说鲲儿来杭州接你回汴京着急了，带着孙志豪先回杭州去了。” 没有见到外祖父郑如玉心里忽然有些失望。她知道外祖父一定还有许多的话语要交代她。 孙齐家看着众公子：“你们怎么这么客气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快快有请！天气炎热，看你们都晒黑了！” 孙齐家热情的把一众人迎进厅堂落座。 众人正端着茶与孙齐家闲谈，一个妖媚的声音传进厅堂：“是不是鲲儿来了？还有如玉？如月都长这么高了！哎呀！你们怎么带这么多礼物呀，太客气了！” 赵珏起身面无表情略施一礼：“赵珏见过孙夫人。” 郑鲲带着众公子齐齐见过卢灵芝。 郑如玉和郑如月行礼见过二舅母。 卢灵芝笑盈盈看着赵珏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 卢灵芝转头看了一眼郑鲲直接言道：“听说鲲儿对如玉现在就定亲有自己的见解？想来鲲儿心中还有比他人更好的人选是如玉的良配？” 孙齐家立马打住了夫人的话问郑鲲：“鲲儿，你们到了扬州一定拜见了你们的大舅父，我兄长可安好？” 郑鲲起身行一礼：“大舅父和大舅母一切安好！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在苏州，让鲲儿带着如玉，如月给二舅父，二舅母问好！” 孙齐家看了一眼夫人：“他们好就好！几年未见了甚是想念！” 卢灵芝撇了撇嘴：“你担心他们做甚？这不鲲儿下扬州路过苏州也没有来看你这个二舅父！可是到了扬州立刻就去探望孙治国一家，回转才想起你孙齐家来了！” 孙齐家那个尴尬脸色郑鲲看不下去了。 赵珏那个冷漠的表情，冷峻的眼神呀看得郑如玉也是十分的尴尬。 郑鲲有些不悦起身对孙齐家言道：“鲲儿知道二舅父二舅母忙，不便多有叨扰就此告辞。” 孙齐家急忙起身把郑鲲按在座位上：“鲲儿何故要如此说？” 杨维也与郑鲲低语。 孙齐家一脸无奈看着郑鲲：“我与你大舅父有些误会和你没有关系！你大舅母和你二舅母也有些误会虽与你母亲有关，但是终究过去了！” 孙齐家转脸对卢灵芝言道：“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还当着这么多远道而来的贵客？” 卢灵芝还是有些眼见力，立马满脸堆笑挽留郑鲲，又十分热情的接待远来的客人，语气温和与众公子套近乎，气氛终于有了些温情。 郑鲲看了一眼杨维，杨维笑着对郑鲲轻轻言道：“鲲弟，既然你二舅母留我们，就不要让你二舅父太难堪。” 郑如玉亦轻轻对郑鲲言道：“兄长，你许久未与二舅父好好说话了。” 郑鲲对孙齐家好好的行了一礼：“鲲儿多谢二舅父和二舅母盛情挽留。” 苏齐家带着众人赏园林，逛市肆，听评弹，品苏州美食，尝苏州小吃，一行人倒也欢快。 卢灵芝还生怕招待不周一味的推荐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十分周到体贴，尤其对如玉温柔关怀照顾有加。 郑鲲看在眼里心下暗想：“或许真的都是误会！二舅父，二舅母定有难言之隐只是不与我说罢了！” 在苏州又玩了几日，一行人辞谢孙老爷和孙夫人盛情款待乘船直回杭州平安回到郑府。 郑老太爷，郑老夫人眼见一个个晒的黝黑却个个精神昂昂心里十分高兴。 郑如玉更是兴奋得不得了，高兴的与祖父祖母和母亲说着此次与兄长一行出游大开眼界。 郑如月则不停地与祖父，祖母和母亲说着一路上的奇闻趣事。说着长姐如何开心，说着幸亏兄长带自己和长姐出去玩了。 郑绍仕和吴美芳、孙清秋听如月说得热闹笑着点头：“如玉开心就好！” 众人客厅饮茶，郑如玉对赵小刚和赵小礼行礼：“多谢两位哥哥数日来对如玉贴心照拂，如玉感谢不尽！” 两小厮吓着了，赵小礼言道：“尊卑有别！你乃堂堂郑府大小姐！能伺候大小姐是小人的福气，哥哥二字如何受得起！” 赵小刚点点头：“郑大小姐再莫要称呼我等为哥哥，小人如何敢当！郑大小姐但凡有事请吩咐莫要客气！” 赵小智那冷冷的眼神忽然有些温暖。 孙清秋生怕招待不周，一再关心问赵珏几年未来杭州，可还习惯？ 赵珏对孙清秋不停的言谢：“伯母休要如此客气！我们赵郑两府本来就情同一家。” 郑绍仕听赵珏如此说忽然哈哈大笑：“玉郎说的没错！我们赵郑两府本来就是亲如一家。” 吴美芳听了也看着赵珏会心一笑让郑鲲觉得祖母是不是竟然喜欢上了面无表情的赵珏？ 孙清秋勉强笑了笑，看看郑如玉，又看看赵珏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 吴美芳忽然对孙清秋言道：“清秋啊，休要想太多……” 赵珏见郑鲲拿眼斜睨他心里好笑，但是不露声色只管喝他的茶，嘴里还不忘夸赞：“难怪我母亲爱喝江南的清茶，果然不错。” 孙清秋温婉言道：“伯母给你母亲准备了一些上好的毛尖，希望你母亲爱喝。” 赵珏端着茶杯看着孙清秋一笑：“多谢伯母！我母亲肯定是爱喝的呀。” 向来只有两种表情的赵家玉郎竟然言笑晏晏十分亲和的与孙清秋闲聊，还时不时说些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一些稀奇之事与吴美芳和孙清秋分享。 吴美芳和孙清秋自然对赵珏经历的那些凶险好奇又骇然。 但是赵珏那脸云淡风轻让郑绍仕不得不佩服郑荣的眼力的确不一般。 夏日的黄昏一片夕阳红。 几位公子坐在花厅纳凉品茶欣赏夏日的晚景好一惬意。 刘敏感叹道：“谁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本公子看着这夕阳美的很，这有人陪伴的黄昏更是那么的惬意。有君与我立黄昏，有君与我茶正温！真好！” 郑大少爷笑眯眯看着他的好友：“这段时间呀，多谢诸位仁兄带着如玉到处游玩，鲲弟十分感谢！如玉高兴，本少爷就开心呀！” 王勤好笑：“又不是我们出银钱！鲲弟这包吃包住还包玩的，应该是我们感谢你的地主之谊呀！” 刘敏哈哈大笑：“王勤，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知道占了鲲弟的便宜了，得亏我脸皮厚啊！” 赵珏自然明白郑鲲此话的含义却故意揶揄：“我说鲲弟，你的算术当真是差得不少呀！” 郑大少爷一脸春风看着赵珏：“本少爷不过是多花了些银钱，就让各位仁兄如此高兴何乐而不为！最重要的是，让如玉高兴了！这笔买卖，本少爷还是会算的！” 杨先生看着鲲弟好笑：“鲲弟的意思是说千金难买一笑！更何况还是兴高采烈！” 刘敏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郑鲲：“鲲弟的意思倒是我们不会算账了！如此一举两得的买卖就让众乐乐了！” 郑大少爷得意的啜着茶：“如玉这茶艺呀，是越发见长啊！你们赚大发了，能日日喝到如玉亲手煮的茶！刚刚刘敏兄说的好呀，有君与我立黄昏，有君与我茶正温！真好！” 杨先生笑言：“的确是我等的荣幸！真好啊！有君与我立黄昏，有君与我茶正温！有君与我读诗文，有君与我酒已温。” 郑大少爷点头看着杨维笑了：“明日起诸位就请便。鲲弟暂时不陪各位仁兄了。我得带着母亲，如玉，如月还有郑鹏去外祖父家拜访，可能要耽误些时日。” 杨先生关切问郑鲲：“可是要去孙府看孙太老爷？” 郑鲲点点头：“外祖父，外祖母从苏州回到了杭州我得去探望。虽说孙府也是在杭州城，毕竟杭州也不小总要耽搁些日子。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们在郑府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杨先生一听：“愚兄想陪鲲弟一起去。孙太老爷都快八十岁的老人家了。愚兄想想也有一年多没见到他老人家了。还有孙老爷也是一年多没见了。” 刘敏一听来劲了：“凭什么只杨先生去？我们也去吧。在扬州和苏州承蒙你两位舅父关照，我们理应去孙府拜访。” 王勤点点头：“嗯，理应去拜会你外祖父一家。” 众人齐看着赵珏。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赵小礼：“速去安排明日去孙府事宜。” 赵小礼应声而去：“是，公子！” 郑大少爷一脸认真：“哎，玉郎兄，你就不要太客气啊！礼物就不用了！能陪本少爷去，已经是本少爷的荣幸了！” 刘敏一听：“都说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刘亮，还不和赵小礼一起去！买些实在的，啊！” 王勤看着王明：“还在那看着做甚？一块儿去呀！” 杨真倒是有眼见力，忙忙地和赵小礼去了。 第34章 面面相觑 小如月突然冒出来问郑鲲：“兄长，为什么不去钱府拜望姑母？祖母和长姐说过，姑母回娘家时可是不停的说过想请兄长和长姐去钱府呢？还有羿岚弟弟也想着鹏儿呢……” 郑鲲轻声呵斥小如月：“哪里都有你？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嘴，如此成何体统？” 郑鲲话未落音，小如月早已经不见踪影？ 刘敏扇风一展：“这个小如月有趣得很啊！来无影去无踪的……鲲弟呀，休得太偏心……” 郑鲲也发现自己对小如月确实没有尽到兄长的情义。但是他的眼里心里真的只有郑如玉这个妹妹，而且小如月每日疯疯癫癫的太顽劣，他才不想因为一些所谓的公平理由让自己成为众人的兄长。 得知郑鲲一行平安回到杭州，钱思慕带着郑淑来到郑府，想与郑鲲一行接风洗尘…… 郑淑和钱思慕已经到过郑府几次想给郑鲲一行接风洗尘都被郑鲲以各种理由婉拒。 比郑鹏大好几岁的钱思慕的侄子钱羿岚跟在叔父，婶母后面与郑鹏打打闹闹。想起钱羿岚总是被比他小好几岁的郑鹏欺负，郑鲲笑了…… 郑鲲并不是不喜欢姑母，姑父。郑荣只有郑淑这一个嫡妹，郑鲲也只有郑淑这一个姑母，如何会不喜欢端庄大气又通情达理的姑母。 只是钱府的规矩太多了，让出生书香门第的郑鲲都不习惯？还有郑淑的一子一女太调皮顽劣，比郑如月和郑鹏还让郑鲲头疼？ 杨维看着钱思慕一味在那里相邀于心不忍，暗暗提醒鲲弟不要拒人千里。 郑鲲最终没有拒绝钱思慕和郑淑的邀请，带着他的好朋友跟着钱思慕夫妻俩在酒肆里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当然，待在深闺的郑如玉知道，兄长他们是真醉，而赵珏是装醉？ 第二天郑鲲在杨维和郑如玉的委婉劝说下，带着赵珏几人去了一趟钱府给姑父，姑母请安问好。 钱羿岚看见郑鹏很高兴，郑鲲一见钱羿岚鼻青脸肿的，知道钱羿岚又被鹏儿欺负了？ 郑鲲认真教训郑鹏不要以小欺大。 钱思慕又好气又好笑：“得亏父亲，兄长和嫂嫂不在府里，要是知道岚儿又被鹏儿欺负了，当真又会把岚儿打一顿……” 郑淑看着郑鹏有些得意：“要真的总是鹏儿欺负羿岚，羿岚也不会与鹏儿玩耍了！夫君也不想想羿岚可比鹏儿大了好几岁！” 赵珏看着好笑：“想来是钱公子想与鹏儿比拳脚，男孩嘛，好动一些有趣。不过看来钱公子竟不是鹏儿的对手……” 眼见赵珏在钱府有说有笑的，还开起了玩笑？郑鲲知道在他眼里府规严明的钱府对于赵珏来说依然如入无人之地。 两天后一切准备妥当的郑鲲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还有赵珏众人，丫鬟小厮一大群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外祖父家。 孙府早些年前也算是杭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只是逐年有衰退之象。 几位公子在孙府下得马来杨先生不免感叹：“没想到，当年名冠杭州城的孙家，如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呀！” 刘敏也有些感概：“玉郎兄任重而道远呀！” 赵珏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赵珏肩上担子重呀！百年赵府，无论如何也不能衰败于我手！” 众人齐安慰赵珏。 郑如玉眼里现出一丝亮光温柔的看着赵珏。 赵珏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如玉，还冲着如玉邪魅一笑。 如玉羞答答的避开了赵珏的眼睛。 此时的郑鲲对此视若无睹，看着孙府大门他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杨先生对着赵珏赞道：“赵府在你手里只会越来越兴旺！”不由也看了一眼郑如玉。 王勤和刘敏也看了一眼郑如玉。 赵小礼也看了一眼郑大小姐。 郑大少爷仍视而不见。 孙清秋把一切看在眼里面露难色。 孙府管家在府门口热情相迎郑鲲一行。 那孙大老爷和孙二老爷兄弟俩齐齐带着家眷在大堂等候众人。 郑夫人孙清秋一见孙二老爷和孙二夫人立马行礼：“不孝女儿给父亲，母亲问好！父亲母亲最近在二弟家住得可好？” 郑如玉，郑如月，郑鹏齐齐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问好。 孙二老爷和夫人高兴的扶起女儿，又要如玉，如月，鹏儿不要多礼，那份高兴溢于言表。 郑大少爷勉强走到满脸期望的孙大老爷和大夫人面前，施礼问安：“鲲儿不孝，来杭州多日，今日才到孙府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问好！望外祖父，外祖母勿怪！” 那孙大夫人早已是泪流满面：“鲲儿快快请起！鲲儿快快请起！鲲儿这次春闱及弟，你母亲若泉下有知，当十分欣慰呀！” 孙大老爷亦眼含热泪看着郑鲲：“鲲儿来了就好。你外祖母这是高兴！高兴！” 刘敏和王勤看着不解了：“什么情况？” 杨先生低声言道：“行礼就好了！休要问东问西！” 众人行礼后落座齐看着十分尴尬的郑鲲。 孙二老爷孙维清对众公子十分热情，吩咐管家好生伺候众公子。 孙二夫人梁立秋搂着如玉温柔言道：“你太外祖日日念叨你和鲲儿！今天你们来了，你太外祖一定十分高兴！” 孙大老爷孙维明看着郑鲲高兴的不得了：“鲲儿啊，你太外祖父日日念叨着你呢！” 孙大夫人高美丽不知为何有些不满，看着梁立秋欲说还休。 郑鲲越发尴尬，杨维心里替鲲弟难受。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孙大老爷和孙大夫人，那孙大夫人一脸不服和满眼都是泪让气氛忽然尴尬…… 高美丽不甘心的含泪气呼呼拉出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子：“婵娟，还不快来见过你鲲弟！” 高婵娟应声而去，给郑大少爷行了一礼：“婵娟见过郑大少爷！”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郑鲲一见立马扶起：“婵娟姐姐休要如此多礼！你我姐弟不要如此生分！” 高美丽泪水根本止不住：“如何不生分？鲲儿你现在喊她人为娘了！我苦命的梧桐啊！” 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早已是晶莹满框，十分怜惜的看着兄长，看着婵娟姐姐。 孙维明一见不由呵斥：“夫人，你这是做甚？清秋如何是他人？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女！夫人休要当着外人如此伤感让人见笑又让父亲待会责怪于你！” 一阵高声嚷嚷，一阵拄拐敲地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在管家的陪同下出现在大堂里：“是不是清秋带着鲲儿和如玉来了！” 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行礼。 孙维清和梁立秋赶紧上前扶着孙太老爷。 孙维明和高美丽勉强上前接着孙太老爷被孙进拒绝。 孙进甩开孙维明和高美丽，对着众公子直喊：“免礼，免礼！休要多礼！” 郑鲲连忙给孙太老爷行礼：“不孝曾孙郑鲲见过太祖！” 把个孙进高兴得手舞足蹈：“鲲儿春闱及第，榜上有名，你娘亲一定十分高兴吧！我的梧桐呢？清秋，你姐姐去哪里了？” 孙清秋含泪强笑：“祖父，姐姐在汴京城里有好些事情忙，未曾来杭州探望祖父！” 孙维明终于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父亲！你当真是老糊涂了吗？梧桐走了整整十八年了！你为何次次见到鲲儿都要提起梧桐来伤我和夫人的心又让鲲儿难堪呢！” 高美丽不管不顾了只管放声大哭。 孙维清挨着孙维明，拍拍兄长的肩安慰兄长。 婵娟眼含珠泪，急忙扶住高美丽：“姑祖母……” 郑鲲无助的呆立着，杨维好言上去相劝郑鲲。 几位京城来的公子见此情景不敢语也不敢问，包括赵珏。 几个小厮和丫鬟更是鸦雀无声只紧紧护着自家主子。 梁立秋扶着孙进坐好：“父亲请快快坐好！” 孙清秋和郑如玉紧紧挨着孙进站着，小如月和小郑鹏哪敢造次，忙忙地挨着母亲和长姐。 赵珏只顾低头喝茶。 王勤和刘敏面面相觑。 郑鲲一双星目波光粼粼只看着太祖无语。 杨先生轻轻给鲲弟摇扇，好言相劝。 孙进也是满脸沧桑怼道：“是呀！我是老糊涂了！一见到鲲儿，老头子我怎能不想起我的好孙女梧桐呀！她走的那年才十八岁呀！我老朽也命不久矣！” 孙清秋和郑如玉赶紧跪在孙太老爷膝前：“祖父心明眼亮，身体矫健得很！” 郑如玉眼含秋波：“太外祖能活一百岁！一百二十岁！” 郑如月和郑鹏见母亲和长姐跪下，马上乖乖的也跪下，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如此？ 郑鲲亦缓缓跪下珠泪轻流：“如玉说的没错，太祖能活一百二十岁！太祖说过要等鲲儿做了父亲，才能安心驾鹤西游！” 孙进忽然开怀大笑：“如玉的性子像极了你母亲孙清秋！像你母亲好啊！迟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鲲儿放心，太祖自会好好活着，等你和那蔡小姐成亲生子后太祖也无憾了！” 郑鲲斜睨了一眼郑泉，郑泉慌忙的躲在杨真背后被赵小刚没眼看。 孙进转念又喊：“那个赵玉郎呢，在哪里呢？” 赵珏轻轻放下茶杯，不慌不忙起身，不卑不亢行礼：“玉郎见过孙老太爷！” 那一刻，一身红色衣服的赵珏是所有人的焦点。 孙维清认真的打量着赵珏，让赵珏忽然觉得自己愧对郑荣，愧对杨维，也再次想起了死去的杨梅？ 那个孙太老爷看到一身绛红色衣衫神采奕奕，举止不卑不亢的赵珏不觉赞道：“没想到几年不见，玉郎越发风神俊朗！怪不得你岳父时常来信夸赞于你！” 郑鲲有些急了慌不择言：“太祖，如玉不会嫁入赵府的！玉郎兄也不会娶如玉的！鲲儿和那蔡小姐什么事都没有，太祖莫要乱点鸳鸯！” 孙进冲着郑鲲把手中拐杖一挥：“哎！如玉的事情鲲儿你就不要管了，你父亲自有安排。你与那蔡小姐早以夫君和娘子相称了，不要以为太祖真的老糊涂了！” 郑大少爷转向郑泉拿一双星目盯着郑泉。 郑泉嘟嘟囔囔：“那日来孙府报平安老太爷问我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一些事，小人能说什么呀？就那样照实说了呗……” 赵小智冷冷的盯着郑泉。 郑泉根本不敢与赵小智对视，眼神闪烁躲着赵小智。 赵珏看着有些尴尬的郑鲲邪魅一笑：“老祖宗啊，再过几年你们孙府就要五代同堂了！” 郑鲲怼赵珏还是很有气场的：“赵衙内，再过几年我们孙府一定会五世同堂，但可能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们都不配……” 刘敏幸灾乐祸看着赵珏纸扇轻摇：“我们都不配……” 王勤一脸正气示意刘敏休要没规没矩。 孙进看着郑鲲忽然开始胡言乱语：“当年你祖父来我孙府拜访，想为你父亲求娶孙府的孙女为妻并且愿意等她及笄之年。后来，你外祖母眼见那郑府世家名门，你父亲一表人才又中了进士及第……” 赵珏的眼睛忽然亮了，郑鲲蒙住了？ 孙进望着一脸不解的郑鲲用拐杖指着高美丽继续言道：“你外祖母竟与你外祖父合谋，郑府娶亲那天一顿暗箱操作让你母亲梧桐成功替代了清秋出嫁！你母亲如愿以偿嫁入了郑府，做了郑府的大少奶奶……” 高美丽一听放声大哭：“父亲，你刚刚也说了，郑府来孙府提亲说的是求娶孙府的孙女！清秋是你的孙女，梧桐也是你的孙女，还是嫡长孙女啊！呜呜呜……” 孙维明脸上十分不得色：“父亲，那时清秋真的年岁不大也是愿意姐姐嫁入郑府的……二弟和弟妹当时也没有异议……” 孙进花白胡子乱飞，拐杖在地上一顿猛戳：“那梧桐走后你们眼见鲲儿半死不活的，竟然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清秋做郑荣续弦？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本来该嫁入郑府的就是清秋，是梧桐替清秋死了非要让十五岁的清秋还没有做新娘先要做后娘？最后闹得治国和齐家兄弟反目，爱华和灵芝妯娌不和……” 与其说高美丽和孙维明十分尴尬，不如说郑鲲听了老太爷的话当场呆若木鸡只看着如玉…… 郑鲲脑子里恍惚，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太祖说错了？小娘方素珍也一直说孙老太爷老糊涂了，他的话千万不要相信？ 孙维明没好气：“是那个方素珍见梧桐死了生怕赶出郑府，不管鲲儿死活一味只缠着郑荣，还挑拨郑荣说梧桐之死与清秋有关，我们又不知道真相……” 孙进也没好气：“梧桐死的时候清秋在哪？梧桐在京城死于难产，清秋在杭州孝顺你母亲，你但凡用脑子想一想就能知道清秋是无辜的……你母亲就是被你们夫妻俩气死的……” 高婵娟眼泪终于落下，神情甚是悲戚。 王勤看着噤若寒蝉瘦弱得风都可以吹倒的高婵娟忽然心生恻隐。又见高婵娟眉清目秀温柔婉转低眉顺眼让人心生怜爱。 许是高婵娟极少出门的缘故还是天生肤色就白净，脸上那红血丝都清晰可见，让王勤看在眼里越发心动。 一脸正气的王勤竟然对弱不禁风的高婵娟一见钟情让王勤心里十分感叹。王勤既怜惜高婵娟又替鲲弟难过。再看赵珏和郑如玉都是一脸波澜不惊让王勤又不得不暗想，或许玉郎和如玉妹妹真的是天生一对。 高美丽的哭天抢地让在场的不少人动容。 赵珏面无表情郑鲲才不去管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呢。但是郑如玉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让郑鲲心想莫非如玉早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此次郑鲲回到杭州，郑如玉没有和郑鲲解释些什么让郑鲲心里不解：“莫非本少爷当真不了解如玉了？还是如玉想让兄长自己知道当年的真相强过她在那搬弄是非？” 第35章 心如明镜 高美丽越发哭得不管不顾，她的哭天抢地让在场的不少人或动容或为孙清秋抱不平。 赵珏向来喜欢孙清秋这个伯母。觉得郑伯母不仅年轻漂亮气质端庄，更是难得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但是赵珏从来没有想到孙清秋的心胸竟是如此宽广，心境是那么仁善？忍辱负重以德报怨依然活得那么自得和洒脱。如此，她教养出来的女儿郑如玉，当真是不与常人了…… 赵珏的面无表情郑鲲才不去想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呢。 但是郑如玉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让郑鲲心想莫非如玉早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此次郑鲲回到杭州，郑如玉没有和郑鲲解释些什么让郑鲲心里不解：“莫非本少爷当真不了解如玉了？还是如玉想让兄长自己慢慢知道当年的真相强过她在那搬弄是非？” 孙维明一见夫人悲哭不由心下不快：“父亲，你为何要当着外人提这些不快的事情？况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鲲儿都这么大了还说这些你让鲲儿情以何堪？” 孙进一双老眼东张西望：“哪里有什么外人？只有应天四杰和杨先生兄恭弟友的都是我的好重孙！可是我的梧桐现在在哪里？” 王勤和刘敏本能的摇摇头：“我们不是外人！” 赵珏和杨先生点点头：“多谢孙太老爷抬爱！” 孙进花白胡子乱吹冲着长媳大喊：“郑荣与我说过，他喜欢的是清秋！他想娶清秋为妻，因为当年清秋确实还小，所以郑荣还等了清秋好几年直到他进士及第清秋及笄之年才来府提亲。你夫妻教女无方害了我的好梧桐！还有我的宛如！告诉老朽，我的梧桐，我的宛如，我的好孙女她们都去哪里了？” 高美丽越发哭得伤心却牙尖嘴利：“梧桐对我说过此生非郑荣不嫁我又能如何？清秋当时还小根本不懂男女之情。二弟和郑荣当时不是以兄弟相称么？治国和齐家兄弟也接受不了唤了十几年的郑叔父竟然要成为他们的妹夫这个事实啊？郑荣比清秋大了十三岁莫非父亲以为郑荣和清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纪相当啊？郑荣和梧桐才般配好不好！宛如的事情能怪我？她与我侄子高波珠胎暗结，是姜小丽那个贱人怎么也不肯让宛如嫁给高波。父亲你又说让宛如打胎太可惜了，我们才留下了这个孽子！谁知生下婵娟竟然是这样的病恹子！” 高婵娟哪里还能忍受，眼泪汪汪一下跪在外祖父和姑祖母面前。 高美丽看着婵娟恨恨言道：“要不是你外祖母以死相拼不让你母亲嫁给你父亲，你母亲如何会早死？你母亲和你父亲乃是真心相爱，可惜呀……你母亲早死后你父亲便殉情了。你母亲和父亲死后你外祖母终于也死了……她若早些死，死在你父母前面，我的娟儿你呀说不定还有好日子过……” 婵娟哀哀的看着姑祖母：“都是婵娟的错，让姑祖母和外祖父受累受苦了！都是婵娟的错！” 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婵娟，王勤莫名的心痛。 婵娟又跪行至太祖跟前连连磕头，语中带悲：“婵娟感谢太祖不弃之恩，让婵娟能在孙府安生立命！” 孙进含泪摇头看着婵娟：“我的孙女宛如命苦啊！你又何错之有？我孙府待你再好，你终归是寄人篱下啊……” 婵娟越发悲戚，一路跪着给孙维清和梁立秋磕头：“婵娟感谢叔外祖父和叔外祖母待婵娟如同亲生孙女！婵娟若有命活，他日定结草衔环以报养育教导之恩！” 梁立秋扶起婵娟含泪言道：“娟儿啊，与你有何关系？你小小年纪便无父无母！你只管安安心心住在孙府休要有什么顾虑！你父母已然去了就不要多想了！” 高美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若非我高家败落，我侄子和宛如也不会早早去了留下这个苦命的病恹子！可就是这样，婵娟也是我高家现存的唯一的血脉啊！” 高婵娟扶着姑祖母的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带清泪让王勤越发心痛。 郑如玉轻轻扶起婵娟姐姐，只拿她那双水汪汪的明目心疼的看着婵娟。 孙进把手中拐杖使劲的戳着地，花白胡子继续乱飞：“你们教子无方可别害了婵娟。当年梧桐死的时候你们夫妻俩谁都不管鲲儿只顾着向郑府索要大量钱财。害得清秋为了鲲儿委曲求全做了郑荣续弦！你们不但不感恩，还和方素珍那个小贱人编排清秋的风言风语让郑荣对清秋误会重重……可是清秋却一直视鲲儿为己出无怨无悔……你们对得起清秋，对得起维清夫妻，对得起郑府吗……” 赵珏忽然起身用敬重的眼神看着孙清秋，并且对着孙清秋好好的行了一礼。 杨维也翩翩起身向孙清秋行了一礼。 王勤一脸正气对着孙清秋行礼，感谢夫人把鲲弟教养得如此之好。 刘敏难得的正经，轻轻拍拍郑鲲的肩：“有母如此，夫复何求！鲲弟，愚兄恭喜你！” 郑鲲只觉得脑子里越发混乱：“太祖，不是这样的……” 孙进忽然哈哈大笑：“鲲儿，不是这样的是哪样的啊！是梧桐的陪嫁丫鬟方素珍把你养大成人还是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隔三差五去郑府探望你……” 孙维明很是不得色，高美丽号啕大哭：“鲲儿啊，你太祖老糊涂了，他的话如何信？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很疼爱于你，你应该知道的！” 孙进越发哈哈大笑：“老朽当然老糊涂了！不知是谁隔三差五的就去郑府以看鲲儿为由向清秋索要钱财，让郑荣对清秋越发的误会太深！更让后来的卢灵芝也对清秋误会很深，导致他们夫妻不和？方素珍那个贱人竟然还成了郑荣的小妾把清秋和鲲儿赶出了京城……” 孙清秋看郑鲲越来越不得色急忙解释：“祖父，不是这样的！当年是清秋想祖父祖母了，想父亲母亲了所以带着鲲儿回杭州了……鲲儿，太祖的话你就当他是在说书吧！” 本来脑子里一片黑暗的郑鲲忽然清醒过来，看着胡言乱语的太祖其实说得都是真的，只是母亲善良不想让他伤心失望罢了！ 高美丽知道郑鲲知晓了某些真相的后果，只抱紧高婵娟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放声大哭也不管赵珏和赵小智冷冷的瞪着她…… 高婵娟如何会想到关于当年自己和鲲弟身世的那些真相竟然如此不堪？听了孙进之言如雷贯耳不由也抱着高美丽哀哀悲哭。 郑鲲一脸悲戚看着赵珏重新整理了情绪，看着孙老太爷虽然模样耄耋但是却了然于胸的神情，起身跪在孙清秋面前请求母亲原谅。 孙清秋含泪扶起郑鲲：“鲲儿，你向来孝顺又善待弟弟妹妹，母亲为你骄傲你又何错之有！你外祖母待婵娟乃是真心……” 郑鲲呆了呆，母亲的话外之意郑鲲似乎明白了——他的生母和婵娟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他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要保护婵娟这个表姐也应给已经年迈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一个从善的机会。 郑鲲突然好好地抱住外祖母：“外祖母切莫伤感！父亲说了，定会为婵娟姐姐在东京寻觅一乘龙快婿！” 郑如玉看着兄长轻轻点头。 郑鲲转看婵娟欣慰言道：“婵娟姐姐虽然身子孱弱，所幸性情温良。又习得那四书五经，针织女红也颇有精进，还琴棋书画各有造诣定能遇得良配。” 孙进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婵娟已经年满二十，身子又弱的，乘龙快婿就不奢望了，只要不嫌弃你表姐就行了！” 高美丽和孙维明看着郑鲲连连点头。 郑鲲越发迷惑了，是谁说老太爷老糊涂了？老太爷当真心如明镜啊！ 孙进再叹了一口气：“你外祖母本来想让婵娟与你做妾！老夫没有同意，婵娟也不情愿。说是本来就长你两岁，身子又弱的，不想拖累于你。” 高美丽眼泪汪汪向郑鲲哭诉：“鲲儿啊，倘若婵娟真的能与你做妾，外祖母心里那块重重的石头倒是可以落地了。奈何你太祖不同意，婵娟也不想拖累你。你外祖父后来托媒人与婵娟说好了一门亲事，只要我孙府愿意出大户人家三倍的嫁妆就娶婵娟。后来又说只要婵娟生下嫡长子，自然能安生立命。否则，定休回娘家，陪嫁还不退？” 郑大少爷一听，早就想发泄的情绪让他怒从心头起：“岂有此理！这不明摆着是要讹人嫁妆吗？是哪家的混账东西？” 孙维明一脸欣慰安慰郑鲲：“鲲儿，莫急！你叔外祖父已经出面解决了！嫁妆全都要回来了！定亲的彩礼也未退还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怎么样！鲲儿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叔外祖父年轻的时候可是浪迹江湖的大侠客。一人一马一剑风流得很……” 孙进一脸得意看着大儿子：“现在知道你二弟的本事了吧！处处与你二弟作对才弄得我孙府一日不如一日！” 老太爷越说越气愤，用拐杖指着高美丽一番教训：“你也是真不贤惠！你弟媳处处礼让于你，你还洋洋得意以为是她怕你，连她的女婿你们都要抢？现在知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了吧！现在明白妻贤夫祸少了吧！” 孙维清连忙劝慰父亲：“父亲莫要气恼，兄长已经这样了就不要让他太难堪了！我相信郑荣一定会给婵娟寻得一个良配！” 王勤拉拉杨维衣袖轻轻问：“那个高婵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杨维轻言细语告诉王勤：“高婵娟是孙大老爷庶出的女儿孙宛如和孙家大夫人娘家侄子高波的遗孤。父母早逝，家道中落一直寄住在孙府。好在孙府待她不薄。” 王勤感叹：“本公子怎么听着像是被父母之命给害了呢？最后还殉情了？” 刘敏见赵珏看着王勤不由也感叹：“还是玉郎好啊，我行我素不按常理行事。” 赵珏和郑鲲从来都不知道年轻时候的孙维清竟然是个江湖浪子？想想一人一马一剑在江湖行走，当真是风流得很。 赵珏出门还小厮暗卫一大群呢？赵珏暗想果然是小看了郑如玉的外祖父？想着孙维清十分喜欢郑如玉，郑如玉也经常待在外祖家？赵珏又想，怪不得郑如玉看着比她的兄长郑鲲心理承受能力要强？ 郑鲲今日是一个打击又接着一个冲击？怪不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如玉了？原来是因为孙维清过分喜欢如玉的缘故……这是不是如玉自称玉娘的原由之一呢？ 见赵珏异样的看着自己，郑鲲努力的平稳情绪，怼赵珏的自信向来都是足得很：“赵衙内以后休要打些歪主意。如玉可不是我郑鲲一人的妹妹……” 赵珏邪魅一笑：“鲲弟，太祖欢喜我得很呐！你治国和齐家两个舅父也欢喜我得很呐……” 见郑鲲和赵珏互怼，杨维欣慰一笑：“鲲弟，今日来看老太爷是个幸事。老太爷心如明镜，身体矫健想来鲲弟心里宽慰了许多……” 刘敏正要插嘴，管家来报，宴席已经备好。 孙维清起身施礼：“各位公子远道来到我孙府探望我家老爷子实我孙府荣幸。老夫略备薄酒请大家一同入席饮宴吧。” 老太爷从椅子上站起来：“玉郎，鲲儿，好好陪你们的外祖父喝几杯！杨先生，王公子，刘公子，今日要痛饮一番啦！” 刘敏嘀咕：“这气氛还能好好饮酒吗？” 王勤斜看了刘敏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珏大概见了太多世面，倒是从容不迫，落落大方与孙维清有说有笑入席落座。心里想着，如果真的要娶如玉妹妹，不光是有郑鲲这个宠妹狂魔，还有孙维清这个老江湖。 郑大少爷搂着外祖父，牵着外祖母勉强入席落座。 孙清秋和郑如玉搀扶着孙太老爷，把老人家好好的安座在宴席上随后母女退下。 刘敏悄悄问王勤：“我说王勤，你刚刚与我姐夫打听那婵娟小姐是什么意思？莫非王勤兄动了恻隐之心？” 王勤不理会刘敏，和杨维径直入席坐下。 或许是有些话终于说开了，孙府众人反而坦然了。大家有说有笑把酒言欢。 孙进更是喜形于色一味夸赞从京城来的众公子。 赵珏言笑晏晏与孙太老爷一唱一和，宴席上的气氛终于热闹起来。 刘敏看着郑鲲不由心下感叹：“莫非玉郎真的会娶如玉妹妹？” 郑鲲没好气白了刘敏一眼。 女眷另在内院用餐自是食不语。 婵娟小心翼翼地看着姑祖母，又羡慕的看着诗儿给郑如玉摆她的专用碗碟。 郑如玉在孙府也是有地位的并且深得太外祖父喜欢，梁立秋知道外孙女爱干净的性子，在孙府给郑如玉特意备了专用碗碟和专属房间。 郑如玉那戴着面巾的脸上，两条细长眉毛下的大眼睛温情的看着婵娟，还用公筷给婵娟夹她喜欢吃的菜。 婵娟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轻声细语多谢如玉妹妹。 第36章 异想天开 孙府客厅男席酒宴正酣，内院女眷已然席毕。 婵娟轻声问郑如玉：“如玉妹妹你平时都不太出门的，听说这些时日鲲弟带着如玉妹妹到处玩游，想来如玉妹妹一定十分开心吧！” 郑如玉点点头：“自是十分开心。” 婵娟轻叹一气：“我要是能和如玉妹妹一同去游玩就好了！” 郑如玉小心回复婵娟：“你姑祖母和你外祖父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加之天气又热，所以兄长就没有邀请婵娟姐姐！” 婵娟一脸无奈：“我当然知道姑祖母和外祖父良苦用心！只怪我这身子不争气总是让姑祖母操心！” 那高美丽一脸强势看着梁立秋：“娟儿莫要自责！只管安心在孙府将养，谅谁也不敢把你撵出孙府！” 婵娟有些愧疚的看着梁立秋谨慎言道：“姑祖母言重了些！孙府上下对婵娟是极好的！” 高美丽看着梁立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乃孙府嫡长子的嫡妻，孙府大少奶奶。看谁敢怠慢我的娟儿！” 梁立秋知道嫂子的性子，对高美丽并无怨怼之意。倒是婵娟心里极为过意不去。 但是高婵娟也知道高美丽的强势且由着她！毕竟若不是高美丽心疼她这个侄孙女，她高婵娟哪里还有命活？ 郑如玉欲言又止：“母亲！” 高美丽见郑如玉欲言又止的，不由心中在那揣测郑如玉是不是想替外祖母和母亲出头？但是高美丽不敢得罪郑如玉，怕郑如玉真的会嫁入百年赵府。再说了，那个赵家玉郎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赵衙内。 郑鲲是个实打实的宠妹狂魔，高美丽心里太清楚了。当年对郑鲲不管不顾只记得找郑府讹诈钱财之事郑鲲今天已经知晓，不能再得罪这个进士及第的外孙了。郑鲲是她现在和以后唯一的依仗了。 想起孙老太爷常常说如玉的性子像极了其母孙清秋，高美丽看着郑如玉又开始盘算了。 孙大夫人于是看着孙清秋铁青着脸言道：“此次鲲儿来杭州接你们母女去汴京享福，好生让人羡慕。” 孙清秋如何不知伯母的心性，想着梧桐姐姐早逝，郑鲲现在又唤她娘亲，且由着高美丽在那里跋扈。 高美丽顿了一顿眼眶又立即湿润，还用手抹泪：“要是梧桐还在就好了！这次去汴京享福的就是梧桐了！婵娟也能去东京郑府呆上一阵子透透气！” 梁立秋倒是大气：“嫂嫂莫要如此感伤！婵娟如果想去东京，随时都可以去呀！” 高美丽看着郑如玉故意叹气：“就怕有人不喜欢娟儿这个病秧子去京城叨扰……如玉啊，你说说看，你婵娟姐姐到底能不能去京城啊？” 郑如玉看着婵娟轻轻言道：“婵娟姐姐自然可以随时去东京郑府的……” 梁立秋一脸真诚看着婵娟：“是呀，娟儿你若想去京城，随时都可以去呀。” 婵娟忽然面露喜色。 那高美丽巴不得弟妹如此说，脸色有些缓和又继续试探：“清秋，如玉，你们说的可是真心话？” 郑如玉看着高婵娟一眼真诚的点点头。 高婵娟一脸希冀看着郑如玉。 眼见婵娟似有心动看着郑如玉，高美丽便试探孙清秋：“清秋呀，你说婵娟可否去得京城郑府？” 孙清秋的性子像其母亲，孙太老爷早就说过。 郑如玉的性子也像其母亲孙清秋。 孙清秋面带善意看着婵娟：“伯母何故这样说！刚刚如玉欲言又止的，想来就是想带婵娟去东京又怕伯母舍不得！东京郑府，只要婵娟想去，如何不能去呢？” 郑如玉笑着看着婵娟再次点点头。 梁立秋有些担心：“只是现在正值盛夏，天气炎热路途又远，就怕婵娟吃不消呀。” 高美丽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担心的呢，她看着婵娟无奈的点点头：“弟妹说得不错，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不得不承认高美丽虽然不是一个好女人，但真的是一个好姑祖母。 高美丽再次一脸不甘看着婵娟：“京城是个好地方啊！当年梧桐还在的时候接我和你外祖父去过一次。那个百年赵府当真豪华气派的不得了！只是京城路程太远了！现在天气炎热又路途遥远，姑祖母呀还真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婵娟倒也懂事：“姑祖母请放心！婵娟心知自己的身体，就不给清秋姨母添麻烦了。婵娟多谢清秋姨母的好意。婵娟要在家好生伺候姑祖母和外祖父。” 那小如月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一脸天真言道：“诶，婵娟姐姐说什么添麻烦？这次呀恐怕是个好机会呢！” 郑如玉温婉轻语：“这次与兄长的几位仁兄同去，安全就不成问题。” 高美丽似乎反应过来了拍桌而起：“噢，对呀！当真是个好机会！只要安全没有问题，这夏天在哪里不是热呢！婵娟，你若真想去东京，姑祖母现在就去找你外祖父去！” 高婵娟那脸希冀让郑如玉心里十分不忍。没有人更能体会和理解高婵娟内心的哀伤和无助了。 高美丽太强势在孙府人缘不好。 孙维明到老了还是个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花花公子。 孙老太爷已是垂暮之年，他还能护住婵娟多久？ 孙维清和梁立秋虽然善待婵娟，但是终究不是婵娟的亲外祖父和外祖母。 姜小丽只是孙维明的一个小妾，生前也是不受人待见，就是死了还是被高美丽天天咒骂…… 高婵娟，一个被人非议的庶女的私生女，她的父母还早亡。在孙府，高婵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人…… 高婵娟内心是希望自己能有不再寄人篱下的那一天。不说嫁得良配，嫁给一个能善待她的人家就无欲无求了。 郑如玉轻轻拉着高婵娟的手：“婵娟姐姐，你放心，兄长不会冷眼看你的，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高婵娟心里根本就不相信郑鲲会保护她。但是倘若真的能做郑鲲的一个妾室，那是她高婵娟祖上积了德。从小见了太多人情冷暖的高婵娟，一直活得没有安全感的她太有自知之明了，才不想让连赵珏都让三分的郑鲲讨厌自己。 郑鲲与高婵娟的血缘关系说亲近就亲近，说不亲近也不亲近。 毕竟孙梧桐与孙宛如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的同父异母的姐妹还都不在人世了。高婵娟一个没有入族谱的私生女，如何会指望郑鲲这个表弟的垂怜或者是保护？高婵娟心里虽然一直都对郑鲲怀着希望，但是却敢不奢望美梦能成真。 管家忽然来报：“大夫人，太老爷和大老爷想请婵娟小姐为贵客演奏琴曲。” 高美丽一听那脑子里又在那里盘算了：“美人奏琴，公子听琴？娟儿，你的机会来了！想必是你太祖和你外祖父的意思，要娟儿在那东京来的公子们面前表现一番以讨人欢喜！” 郑如玉也觉得这应该是大外祖父的意思。 高婵娟有些胆怯。毕竟郑如玉的琴艺鲜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而且赵家玉郎向来眼高于顶的，可别被他瞧不上还污了他的耳。 高美丽未等婵娟回话便开始遐想：“倘若娟儿的琴声打动了某位公子的心呢，哪怕是做妾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不是有你鲲弟在吗？娟儿你羞怯什么呢？你又怕什么呢？” 就是因为有郑鲲这个才华横溢的表弟在，高婵娟才更胆怯。因为在郑鲲面前奏琴，无异于班门弄斧。 高婵娟用异样又害怕的眼光看着高美丽。 高美丽的思绪却越想越远：“说真的，这些公子中呀，我觉得那个王公子真是不错！杨先生是好呀，可惜已经家有贤妻！那个赵公子动不动就面无表情而且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听高美丽这样说赵珏，郑如玉戴着面巾的脸上忽然露出轻笑。 高美丽自言自语中：“刘公子也不错，不过听说他未过门的娘子也是个不好惹的人！只有那王公子一脸正气且生得玉树临风！娟儿，好好表现一番！” 郑如月天真一笑：“大外祖母说的对极了！说不定王勤哥哥会喜欢上婵娟姐姐呢！” 高婵娟听了姑祖母一番胡思乱想和小如月一番天真的言语后羞怯一笑：“姑祖母，婵娟这就去准备。” 那一刻的婵娟忽然看到了希望，觉得姑祖母说得的确有道理。 郑如玉不得不佩服高美丽的脑子转得快。高美丽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好笑，但是仔细想想还真的有道理？ 小如月一脸单纯看着孙大夫人在那自言自语还异想天开的，不由补了一句：“大外祖母，话本上还真的有这样的故事呢！” 那一刻的高美丽觉得小如月简直太招人喜欢了，不由对着小如月就是一顿好夸。 梁立秋也觉得嫂子说的有些道理：“嫂嫂刚才所言极是！那个王公子当真看上去是很好的一个公子！听说他还没有婚配！婵娟，于你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听梁立秋也如此说高婵娟不觉心有所动看了一眼郑如玉。 郑如玉和郑如月相看一眼又齐看母亲。 孙清秋听了伯母和母亲的话心下细想，竟也觉得伯母言之有理？遂鼓励婵娟好好表现：“婵娟，姨母觉得你姑祖母刚刚所言极是。那个王公子当真是不错的一位公子。婵娟，你只管好好弹琴休要羞怯，听鲲儿说那个王公子懂琴的。” 高美丽见弟妹和侄女不但没有讥笑她异想天开还和自己想到了一起，突然脸上现出了少有的温馨看着梁立秋和孙清秋：“婵娟，你听听，你清秋姨母也认为姑祖母不是异想天开呢。婵娟，你就听你清秋姨母的今日好好表现一番。” 见众公子饮宴完毕与孙太老爷闲聊拉家常，那孙维明讨好道：“各位公子少爷，虽说你们来自汴京，什么样的歌舞琴艺都见过也听过，但是我家婵娟弹得一手好琴比如玉差不了多少。今日孙府招待不周，可否让婵娟与诸位公子助助兴？” 那刘敏低声对王勤嘀咕：“都说如玉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来杭州这么久了也未得一见一听呀！” 王勤看了一眼杨维猜测：“许是鲲弟不愿如玉妹妹太出风头吧。” 杨先生笑而不语。 郑大少爷嗔道：“你们当如玉是什么人呀！” 刘敏不解了：“鲲弟，我们是什么人呢？” 杨维替郑鲲解释：“自从出了抢轿那事后，想来如玉妹妹在未出阁之前都不会让任何男子见其容貌。至于这琴棋书画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展现。” 王勤看着郑鲲点点头：“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可以理解！” 那刘敏还是想不通：“我大宋朝如此开放的民风，如玉妹妹怎么如此保守？不会是要防着某些人吧？”又拿眼看着赵珏。 那赵玉郎充耳不闻只顾着与孙二老爷聊得欢起。 那赵小智瞟了一眼刘公子似乎在说：“与我家公子何干？” 刘敏用扇指着赵小智看着王勤讨好的一笑：“王勤兄，看来我们今日有耳福了。孙大老爷说过，婵娟小姐的琴艺比如玉妹妹差不了多少！” 王勤心里自然想听婵娟小姐弹琴：“敏弟说得没错，看来我们今天有耳福了！” 孙维明一听越发来劲：“老夫再派人催催。婵娟害羞得很，你们又是远道而来有见识的贵公子，想来婵娟越发的紧张……” 一阵悠远琴声绝地响起，缠绵旖旎动人心弦。 一悦耳女声轻声吟唱：“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王勤忽然觉得耳目一新，不由静下心来认真听看是哪个佳人在委婉诉说衷肠？ 刘敏一听忍不住喊出了声：“凤求凰？竟然是凤求凰！” 王勤狠狠地盯了刘敏一眼：“休得聒噪！” 刘敏不解地看了一眼王勤却连忙噤声。 赵珏下意识瞥了一眼郑鲲并且邪魅一笑。 郑鲲心里忽然明白了，高婵娟心里是喜欢他郑鲲的，只是高婵娟有自知之明而已。 想起今日无意中知道了许多真相，郑鲲心里越发潸然。 而杨维则随着婵娟清新明快的曲调轻声和唱：“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高婵娟曲毕众人齐鼓掌。 孙维明面露得意之色：“鲲儿，你婵娟表姐的琴技如何？” 刘敏连连点头：“好听，极其委婉动人应该打动了某个人！” 王勤更是大声喝彩：“看婵娟小姐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这七弦琴竟弹得如此之好！吟唱也是轻柔婉约！” 见刘敏以异样的眼神看自己，王勤遂言道：“我王勤乃是一粗人，见杨先生轻声唱和想来一定是打动了杨先生！能入杨先生的耳，定是极好的！” 高婵娟的琴艺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王勤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赵珏和郑鲲看出来了。 第37章 众目昭彰 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可让郑如月无趣死了。 郑如月在那里东张西望自言自语：“孙志豪呢？本小姐来了一天了，也没有见到这个混世小魔王！” 同样感到无趣的小郑鹏手里拿着弹弓偷偷的朝着赵珏瞄准可又不敢开弓，听着三姐在那自言自语便悄悄的和郑如月说：“三姐，你说志豪哥哥会不会又去寻创立舅舅去了？” 梁立秋似乎听见了姐弟二人的对话，忽然叹了一口气。 高美丽一脸不快看着孙维明：“休提那混账东西！” 孙维明没好奇啐道：“还不是你教子无方！” 高美丽一脸委屈大叫：“我教子无方？也不知创立那个孽障学的谁的？一天到晚除了赌钱就是去那烟花柳巷，要不就是与一群狐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 孙维明看着郑鲲觉得今天实在对不起这个亲外孙，刚要狡辩一个小厮浑身是血哭进厅堂来：“大夫人，大老爷，二老爷不好了，志豪小少爷让人给打了！” 刚刚还一脸委屈的高美丽脸色突变哭喊起来：“哎呀，我的乖孙子呀，怎么又让人给打了？” 孙维明一脸着急看着孙维清：“二弟，这可怎么好哟？” 孙太老爷一脸不在乎把那拐杖在地上使劲戳，吹胡子瞪眼睛嚷嚷着：“打死活该！两父子都不是好东西！把我好好的孙府弄成什么样子了？” 刚刚还沉浸在优雅琴声的公子们再次面面相觑，郑鲲更是一脸懵懂让杨维看着十分心疼？ 王勤发现婵娟的清泪不由自主的在白皙的脸上横流，手指下意识狠狠在琴弦上滑拨了一下，无助的看向郑鲲，却发现王勤正关心的看向她？ 婵娟无颜又无助，悄悄用袖角拭了一下眼泪，默默的起身见气氛不对不知如何是好？ 郑如玉轻轻的靠近婵娟，温柔的搂着她安慰…… 孙维清看着孙太老爷淡定言道：“父亲，我派人去看看。” 孙进把那拐杖戳着地又嚷嚷：“维清，还不快点派人去看看！真打死了那父子俩，我孙府越发人丁不兴了。” 刘敏下意识看了一眼赵珏。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内心实在心疼郑鲲这个在孙清秋的护佑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大少爷…… 那孙志豪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进得大堂只看着孙二老爷直喊：“叔祖父啊，我爹快被人打死了！” 郑鲲终于按耐不住了，心下一急站起身来急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本少爷什么都不知情？” 孙维明和高美丽齐看着孙志豪质问：“你爹他又赌钱输光了？” 孙志豪一脸的血也不擦：“赌坊老板出千被我爹发现了还倒打我爹一耙。” 孙进叹了一口气：“败家子啊，败家子啊！” 王勤一脸正气站起身来：“鲲弟，我去看看吧！” 那高婵娟满眼都是感激看着王勤。 赵珏不慌不忙斜睨着王勤：“你去做甚？赵小刚，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小刚应声而去。 孙志豪跟着他带路。 赵小礼不放心：“公子，我也去看看吧。” 赵珏点点头看着众人：“相信我的小厮。” 郑大少爷心下伤感：“果然都是败家子啊！”看着孙维明和高美丽直摇头。 孙维明和高美丽夫妻俩一脸无奈只看着孙维清。 孙维清一脸惭愧抱拳行礼：“抱歉，今天让各位远道而来的公子看我们孙府的笑话了！老夫这里给各位贵客赔不是……” 那王勤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孙二老爷为何如此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请二老爷不必介怀！再说了，老太爷也说了，我们都不是外人！” 听王勤如此说，那刘敏由好奇转为赞赏。 郑大少爷大概没有想到平时直言直语的王勤今日如此通情达理还善解人意，不由向王勤投出了感激的眼光。 杨维见怪不怪：“的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么大一个孙府总不可能事事如意。” 高美丽看着婵娟哭哭啼啼：“娟儿呀，你也看到了，你舅父他根本就靠不住，我和你外祖父以后只能靠你了。” 郑鲲连忙对外祖母说：“鲲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弃外祖父外祖母于不顾的！” 孙进用拐杖指着高美丽呵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鲲儿，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狼子野心今日是众目昭彰，休要理会他们。孙清秋才是你的嫡母……” 高美丽撇撇嘴看着郑鲲那脸委屈，让郑鲲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感。 孙进看着郑鲲直言：“鲲儿啊，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无人可靠？他们在打你婵娟表姐陪嫁的主意！” 高美丽一脸不得色看着无言以对的郑鲲，嘴里含糊不清说着：“莫非老太爷当真给婵娟准备了嫁妆？” 孙进气得发抖：“鲲儿啊，看见了吧！你外祖母就是这样算计清秋的！只是我的梧桐死得不值啊！还连累了好好的清秋被人诟病，齐家和治国兄弟俩失和……” 赵珏一脸同情看着欲哭又放不下面子的郑鲲，突然起身抱着郑鲲安慰：“鲲弟，都过去了！伯母贤良大度自不会计较，治国和齐家两个舅父也会握手言和的！今日以后，鲲弟就长大了……” 杨维也起身安慰郑鲲，郑鲲强忍着泪水伏在赵珏肩头亦紧紧抱着赵珏。 那一刻的郑鲲觉得自己好委屈又好庆幸，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赵珏有太多的偏见？ 因为王丽娟之死？因为杨梅之死？因为赵珏花万两白银把李香玉纳入赵府？还是因为生怕赵珏娶如玉？ 郑鲲心里乱七八糟的，又觉得自己十八年来愧对孙清秋的养育之恩和视为己出。 郑如玉看着兄长如此，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王勤和刘敏也起身安慰郑鲲，兄弟几人拥抱在一起，瞬间郑鲲心里踏实多了。 孙进今日也豁出去了，看着孙维清郑重言道：“我也老糊涂了！这孙家的家也当不好了！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就把这家给分了吧！” 众公子一听，纷纷看着孙老太爷，包括赵珏。 郑鲲越发不知所措只看着赵珏。 孙进摇摇头，把那拐杖一阵挥舞指着赵珏言道：“你们都坐好！老朽不把你们当外人！烦请你们这些京城来的贵公子给我孙家当个见证！你们自己也长长见识！” 王勤和刘敏看着赵珏不慌不忙坐下，又看着杨维把郑鲲拉着坐下，两人急忙坐下看着孙太老爷。 孙进看着孙维明直接问道：“维明，作为我们孙府的嫡长子，你自己说说看，这个家是你当得好？还是你二弟当得更好？” 孙维明一脸惭愧直言：“回父亲，自是二弟当得更好！” 孙进又问长媳：“美丽呀，老朽问你，当年老朽交给你们的那些家业去哪里了？” 高美丽一脸委屈：“让创立那个败家子全给输光了！连媳妇儿也输了……” 孙进老眼咄咄逼人看着高美丽：“那些家业只是孙创立一个人败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孙维明急忙跪下：“儿子不孝，请父亲责罚！” 孙进没好气怼道：“责罚？我这老糊涂还能责罚你们什么啊？你们一家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幸亏梧桐和宛如早死，不然也会被你们气死的……” 孙进使劲拿拐杖戳着地，气得老眼愤怒的瞪着孙维明和高美丽。 高美丽号啕大哭跪下：“爹爹，儿媳知错了！儿媳再也不赌钱了……” 郑鲲那脸震惊和羞愧把杨维急着了，急忙又扶着郑鲲好言安慰。 高美丽也管不了那么多哭将起来：“我现在也管不了创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孙进看着大家挥舞着拐杖大喊：“你们都听明白了吧！” 赵珏脸色凝重轻轻点点头。 刘敏看着王勤将信将疑也点点头。 王勤一脸心疼看着默默躲在郑如玉身后的婵娟轻轻摇摇头。 婵娟或许是感觉到了王勤的心疼，不由潸然却又不敢哭出来。 郑如玉抱着婵娟低低言道：“婵娟姐姐，我们都在……” 婵娟把头埋在郑如玉怀里轻轻抽泣起来。 孙进叫来管家正式宣布：“从今日起，我孙府就由我的嫡次子孙维清当家做主了！一切事务我儿维清全权负责！老朽老矣呀！” 高美丽一把把婵娟从郑如玉怀里拉出来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娟儿啊，我苦命的娟儿啊！” 孙进没眼看高美丽冲着婵娟喊：“婵娟，你虽不是我孙府的人，你本姓高，但是你是我孙女宛如唯一的遗脉……” 婵娟从姑祖母怀里抬起头来，扑通一下给孙进跪下：“婵娟感谢太祖收养教诲之恩……” 高美丽紧紧拉着婵娟眼泪汪汪。 孙进也没有叫婵娟起身，稀疏的眉毛下一双老眼满是沧桑，满脸菊花纹衬着白花花的胡子，青筋裸露的手臂还在挥舞着拐杖：“你自小在我孙府里长大，自然就是我孙府的人了！你姑祖母的意思，老朽都懂……” 孙维明满怀希望的看着孙进：“那父亲的意思是？” 高美丽忽然不哭了面露喜色：“爹爹的意思是当真给娟儿留了嫁妆？” 郑鲲越发又羞又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竟然是这样恬不知耻的人？那一刻的郑鲲宁愿自己是孙清秋的亲生儿子…… 孙进看着王勤认真言道：“娟儿，你将来想要嫁个好人家，没有像样的陪嫁是不行的！” 王勤一脸正气认真的摇摇头。 孙进转头看着焉儿吧唧的郑鲲：“鲲儿，太祖今日就把你婵娟表姐交付于你了！他们都靠不住……” 郑鲲无言的站起来看着太祖。 孙进指着孙维明和高美丽怒喊：“你们都靠不住！都靠不住！唉！” 孙进把那拐杖立地双手握住拐杖的龙头看着梁立秋忽然笑了：“家有贤妻，才旺夫旺家！夫妻同心，其力断金！我儿维清，娶了一个贤惠大度的好夫人是我儿维清之幸，亦是我孙家之幸！” 孙进看着跪在地上的婵娟语重心长：“娟儿，速与你清秋姨母去汴京吧。你的陪嫁，就是汴京宛记绸缎铺。一直以来都是你叔外祖父请人打点着。” 孙进看着受宠若惊的婵娟得意的笑了，指着孙维明和高美丽一脸讽刺：“他们不知道！也不敢告诉他们，尤其是你创立舅舅，太祖怕他们知道了把你的嫁妆也给你败啰！” 郑鲲突然看着赵珏和杨维一脸懵懂？ 而高婵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体面的陪嫁？那次没有成功的定婚的陪嫁还是高美丽苦苦哀求孙进，孙维清出面劝说老太爷才勉强凑齐的，还差点被人骗走。 高婵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今日方知看似老糊涂了的老太爷早已为她深谋远虑筹划周全。 高婵娟见那王公子拿温眼看她，心里突然起了涟漪不觉用润眼看着王勤。 虽然婵娟心里清楚或许那王公子可能只是起了怜悯之心？但是，婵娟心里还是很温暖。她觉得自己能得到来自东京的上榜进士王公子的怜惜此生也无憾。 高婵娟一直冰冷的心，今日终于感受到了夏天的热情。婵娟喜极而泣抱着老太爷的双腿痛哭。 高美丽见王公子对婵娟怜惜有嘉，或许是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对着老太爷再次扑通一声跪下：“不孝儿媳感谢父亲对我高家遗孤的厚爱！” 老太爷摇摇头：“已然这样了！婵娟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清秋吧！不是还有鲲儿吗？那个不孝的创立莫要再管他了！被人打死也算他活该！只是志豪你们就要多用心了！” 孙维明看着王勤或许心里忽然有了希望也再次跪下：“儿子不孝！这是儿子应得的报应！” 刘敏悄悄和王勤说：“赌博果然是败家的罪魁祸首呀！得亏我们和玉郎平时不好赌！” 王勤看着端坐的赵珏：“玉郎平时去赌坊，心情好就赌几局，心情不好就要小厮砸场子，老板也不敢拦。玉郎总是大摇大摆进，大摇大摆的出，这就是玉郎的本事。” 杨维看着郑鲲低语：“东京那家宛记绸缎铺竟不知是孙府为婵娟准备的嫁妆？想婵娟乃是庶出女儿的私生女竟能得到老太爷如此关爱！愚兄对老太爷是心生敬佩呀！” 郑鲲看着老太爷，平时糊里糊涂的老太爷，眼里忽然秋水泛涌：“杨兄！鲲弟平时是不是太不懂事了？鲲弟一直以为那宛记绸缎铺是父亲受贿的罪证！” 杨维连忙安抚郑鲲：“郑叔父向来忍辱负重！不与你多说只是觉得鲲弟委实还小还是个至情至性的性子！” 郑如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春水粼粼看着婵娟姐姐又看着老太爷。这份温馨是郑如玉渴望已久的。 郑如玉真心为婵娟姐姐，为兄长，为母亲，为外祖母，为外祖父，为孙府欣慰。 孙进又发话了：“众位从东京来的公子，今日是我孙家的见证！老朽感谢不尽呀！婵娟的事一直让老朽耿耿于怀，今日圆满解决终于释怀了，老朽谢各位了！” 赵珏认真点着头抱拳与老太爷行礼：“玉郎今日受教了！多谢老太爷的言传身教和信任！玉郎感激不尽……” 孙进把拐杖轻摇看着孙维清语气和缓：“维清我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受了些委屈也尽了兄弟情谊。也尽了作为孙府子孙应尽的情谊。东京宛记你就让郑荣交付于婵娟吧，作为婵娟将来出嫁的嫁妆。” 刘敏看着王勤低低言道：“听我母亲说，那宛记生意可好了。我父亲和你父亲一直以为那是郑叔父受贿得来找人打理的？没想到冤枉郑叔父了。看来，郑叔父也是看不透的呀。” 王勤看着郑鲲一脸同情：“恐怕鲲弟现在心中难受得很！鲲弟一直以为郑叔父是个无耻之徒！哎呀！我们对郑叔父是不是也有很多误解呀！” 刘敏点点头：“本公子今日才发觉，这趟下江南很值得！” 王勤看着婵娟也点点头：“的确很值得！” 郑鲲今天虽然受了很多刺激，但是心里也觉得这趟回杭州值了…… 第38章 恬不知耻 孙维清终于找到了一些存在感，看着郑鲲直接发话了：“鲲儿，就让婵娟和如玉一起去东京吧，沿途也好有个伴。有玉郎在，我们孙家也不用担心一路上的安全问题了。” 梁立秋笑看着婵娟：“至于婵娟到了东京，她的亲事会如何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让娟儿出去透透气于娟儿来说也是一件有益的事。” 高婵娟眼里的希望之火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让王勤越发心痛。 孙清秋也笑着看着婵娟：“婵娟到了东京，鲲儿有那么多的同窗好友总会有婵娟的良配。婵娟虽然身子弱，但是秉性优良又知书达礼，长得也是楚楚动人。” 孙清秋这话说得高美丽很开心：“多谢清秋吉言！那就麻烦清秋了！我呀，赶紧给婵娟准备准备去！” 眼见高美丽真的乐滋滋下去给婵娟准备行李去了，孙维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婵娟：“总算对得起你早死的父亲和母亲了！到了京城，娟儿你就好自为之吧！” 高婵娟心里的那份兴奋无法形容，只搂着郑如玉又哭又笑。 赵小刚不慌不忙走进厅堂看着赵珏淡淡言道：“公子，一切搞定！” 赵珏也淡淡地回了声“噢！” 赵小礼小心扶着孙创立进得厅堂淡淡一笑：“孙少爷死不了。” 孙进看着不争气的孙子怒骂：“我说创立呀，到今日了还不长教训啦？非得气死你父亲母亲，被你叔父赶去孙府才知道为时已晚吗？” 孙创立还在那叫嚣：“若非那个掌柜的出千，本少爷今日定会赢得盆满钵满。” 孙维明气不打一处，对着孙创立左脸甩手就是一巴掌：“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都让你这个败家子输了，你还有脸说什么赢得盆满钵满？” 孙创立不服气：“本少爷当初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银两，她明明有银钱就是不拿出来给本少爷花……” 孙进没眼看孙创立：“创立啊，你连杜娟的人都给输了，还好意思提当初娶她花的那些聘礼？你天天对着杜娟不是打就是骂的？啧啧啧，我孙进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们一家气死了我的结发老妻，现在又想气死我吗？” 听说孙创立回来了，高美丽闻声进得厅堂，见孙创立还在那强词夺理高美丽给孙维明助威：“老爷早就该这样教训这个败家子了。” 孙进高声叫喊，用拐杖指指点点：“从今日起，孙府，由你叔父全权做主！不像以前只是配合老朽与你们做嫁衣了！败家子！” 孙创立将信将疑还不服气：“祖父，我父亲可是嫡长子？我可是你的嫡长孙？莫非你真的老糊涂了？倘若祖父觉得我父亲没有能力掌管孙府，那也应该轮到本少爷来当家理事吧！” 孙进没眼看孙创立：“你爹是嫡长子不错，治国还是嫡长孙呢！怎么看着也轮不上你这个败家子……” 孙创立如何服气，一脸脏污在那咆哮：“孙治国不是去了扬州，孙齐家去了苏州另立门户吗？现在的孙府与他们还有何干系？太祖，你当真是老糊涂了！” 孙进笑了：“我是老糊涂了！不过现在的孙府还在我这个老不死的手里。创立呀，这里没有你们一家说话的份……” 孙志豪看着自己亲爹这副德行没好气怼道：“父亲如此执迷不悟，太祖早该这样安排了！太祖心如明镜呢！” 孙进指着众公子：“他们来自汴京，是我孙府今日的见证！你叔父想给你吃，你就有吃！不想给，你就自己挣钱养家！好好一媳妇儿硬生生被你输了还不说当初给你们的那些家业！” 孙创立要不是发现赵珏和赵小智一直冷冷的盯着他，早就要对老太爷动手动脚了…… 孙维清和梁立秋急忙扶着老太爷好生安慰，生怕老太爷会被孙创立气死。 孙维明气得发抖：“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你叔父派人暗中周旋，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被人骗了多少次了？被人打了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孽障！” 高美丽也是气得抽泣：“你这不孝子，好好的一个家被你弄散了！杜娟你赶紧去给我接回来！还有海棠，那可是我的亲孙女！” 孙创立如何服气对着父母吼叫：“这个家是被我给弄散的？是谁偷偷拿着田契地契日日不回家天天在那赌坊里大吃大喝的。老不死的，本少爷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定让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郑鲲已经听不下去了，孙进更是气得不得了。 孙维明和高美丽也气得要吐血。 郑鲲一看外祖父和外祖母气成这样，急忙起身去安慰外祖父外祖母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 孙创立看见郑鲲却很是欢喜：“果然是鲲儿来了！好，不错！舅父今日可是沾了你的光啊！要不然那掌柜的还不肯放人呢！” 郑鲲勉强对着舅父行了一礼：“鲲儿见过舅父！舅父这伤无事吧？” 孙创立有些得意的看着郑鲲：“放心，你舅父死不了！再说了，鲲儿刚刚中了状元，往后啊舅父有的是荣华富贵要享，也不能轻易去死呀！” 郑鲲有些诧异看着赵珏又看着郑泉，赵珏看着郑鲲轻轻摇头。 郑泉急了：“表老爷，我家少爷不是中的状元，是进士前四喜提传胪！” 孙创立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郑鲲，还恬不知耻的笑了：“鲲儿能升官发财就好！什么状元进士的，还不是一样的啊！” 杨维和郑如玉内心十分心疼郑鲲竟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外祖家。 孙维清看着郑鲲那脸难堪冷静吩咐管家：“速带少爷下去清洗然后请大夫为少爷看伤。志豪没什么事吧？伤得重不重？” 或许是伤心过度，孙维明和高美丽对儿子不再关心反而呵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下去洗洗干净！”老两口对孙志豪也只是随便问了问。 郑如月看着孙志豪一阵叫唤：“喂，孙志豪，我一直叫你，你怎么不理我？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么狼狈？” 孙志豪哪里有脸看郑如月，却又对着郑如月一脸欢喜。 孙进看着大儿子一家摇摇头：“孙维明，都是因为你们一家害得治国和齐家产生了误会而不和！幸亏你二弟比你精明，你弟媳比你媳妇贤德！” 那郑鲲听了，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呆在那若有所思。 今日的赵珏似乎很懂郑鲲，时不时安慰他。 刘敏只觉得今日在孙府真的是长见识了。忽然不羡慕郑鲲的无忧无虑了，反而担心郑鲲心里是不是正翻江倒海…… 孙志豪清洗干净，无精打采地进得厅堂给众人行礼。 那刘敏仔细一瞧后乐了：“没想到孙志豪竟是个俊美少年？与鲲弟还有些相像！” 王勤一看也笑了：“还别说，真的跟鲲弟有些像。” 郑鲲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笑了：“本公子犹记得当年郑伯父带着刚到京城的鲲弟到我赵府拜访，当时的鲲弟就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现在想来，大概是鲲弟不喜去我赵府！” 郑鲲拿眼瞟了一眼赵珏，发泄情绪一般怼道：“你当人人都喜去你赵府！哼！休要打什么歪主意！” 赵珏看着郑如玉邪魅一笑：“鲲弟啊，我们都不配啊！” 杨维急忙转移话题看着孙志豪关心问道：“你伤重不重？你父亲可有事？” 那孙志豪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给杨维行了一礼：“我父亲倒是死不了！我这伤，小事！也死不了！多谢杨先生关心！” 刘敏忽然来劲了：“诶！这个孙志豪有趣！” 王勤看着孙志豪：“的确有趣！” 孙志豪看着郑如月陪着笑：“如月妹妹，听说你要去东京了，愚兄好舍不得你哟！” 那高美丽好有意思：“志豪呀，你若是也想去东京，就跟着你婵娟姐姐一起去吧！不是还有你鲲哥哥在吗？你们一起去京城见见世面。京城御街热闹得很呢！” 孙志豪一听顿时来劲了：“好呀！好呀！如月妹妹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郑鲲一脸为难看着杨维，杨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郑鲲。 一个高婵娟已经让郑鲲为难了，还加上一个孙志豪？孙维明也是有眼见力的，不由怒斥孙志豪：“你这浪荡子，跟你爹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就是个废物！还闹着要去京城？不要到处给我丢人现眼让你鲲哥哥为难。” 高美丽正在那打着她的如意算盘呢，听着老爷斥骂孙志豪没好气怼道：“志豪和婵娟姐弟俩做伴去京城有何不妥？况且鲲儿不就是在京城吗？亲姐弟的，说什么为难？” 看来老太爷说得没错，高美丽这个外祖母真的不心疼郑鲲这个亲外孙，一心想的就是怎样攀龙附凤好享受荣华富贵。 孙维明眼见老太爷已经不让他当家理事了，再失去郑鲲这个唯一的依仗那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高美丽不过是妇人之见，孙维明没好气也怼道：“你就不要给鲲儿添乱了！你不嫌丢人我还替鲲儿难受呢！” 孙维清一听却摆手：“兄长，勿恼！年轻人早早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事！再说了，百年赵府的赵公子堪称年轻人的表率，志豪跟着他们一起去游历，未必是件坏事……” 赵珏的眼睛忽然亮了，直看着孙维清点头。 郑鲲本来今日受了刺激脑子不是很清楚，听孙维清竟然鼓动孙志豪也去京城还对赵珏十分赞赏，郑鲲看着孙维清越发想不明白了？ 郑如玉却能理解外祖父的良苦用心。孙府也历经百年了，却是日渐衰败。 百年赵府也曾经衰退过，但是在赵昇玉和赵珏父子的努力维护下却是日渐繁荣。 孙维清不想孙志豪步他父亲孙创立的后尘。而孙维明和高美丽的家教也不行，不想孙志豪被他的祖父祖母给耽误了。让孙志豪去京城亲眼见识百年赵府如何治家，赵家玉郎是怎样的人中龙凤对孙志豪应该大有裨益。 赵珏越发对孙维清感兴趣了，觉得这个老爷子很有远见心胸也开阔更善于筹谋。 那高美丽听了孙维清如此说忽然心花怒放，是真心的心花怒放而不是婵娟可能会去京城的半信半疑的假开心。 高美丽喜滋滋插话道：“老爷莫要气恼！志豪想去你就让他去吧！志豪才多大？比如玉还小一岁呢怎么就丢人现眼了？而且二弟也觉得志豪能去京城，说不定志豪去了京城会有所出息也说不定啊？” 郑鲲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心里不知如何回答外祖父和外祖母。 杨维看着赵珏心里认真想了想，似乎觉得孙维清的提议可行遂向郑鲲轻轻点头。 郑鲲这个平时书生意气的性情中人，对于今天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真相实在是接受不了？ 毕竟有些事情的真相颠覆了郑鲲的想象。 看着单纯的郑如玉和贤良的孙清秋，郑鲲心里很是惭愧尤其是对孙清秋，郑鲲越发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对她真的不公。 看着杨维在向自己使眼色，郑鲲还是犹豫不决。 孙老太爷也在那挥舞着拐杖放言：“想去的都去吧！去到东京城闯荡一番去吧！考个功名，搏个前程什么的！去吧！去吧！都去吧！” 孙清秋觉得现时孙府的环境不利于孙志豪成长，看着与郑鲲有些相似的孙志豪，孙清秋不希望他就此不学无术。 孙清秋于是温婉言道：“太祖和父亲所言极是。说不定志豪去了京城真的会有所出息也说不定。鲲儿不是说过曾经的徐威不也是一个纨绔子弟吗，现在不但浪子回头还中了进士……” 孙维明可不会妄想孙志豪中什么进士？孙志豪能中个秀才就已经是祖坟冒烟了…… 可孙进和孙清秋的话让想入非非的高美丽越发忘乎所以，双眼发光看着郑鲲：“鲲儿，婵娟和志豪就交给你了！” 孙进花白胡子乱飞：“志豪，你就放心跟着你鲲哥哥去京城。让玉郎好好教你如何为人处世……” 郑鲲认真的看着孙太老爷，觉得这个看似老糊涂了的太祖今日是一个心里清楚明白而且非常睿智的老人。这样一想郑鲲忽然想明白了某些事，对着婵娟和孙志豪勉强笑了笑：“志豪，到了京城可要多向玉郎哥哥请教。” 孙志豪有些惧怕看着不好相处的赵珏。 高美丽忽然又盘算到了什么，对着如玉讨好的一笑：“如玉啊，婵娟和志豪就要让你劳心费力了……” 郑鲲莫名火起，没想到外祖母最终竟然把算盘打在了如玉身上？ 郑如玉却轻轻一笑：“志豪，到了京城跟着鲲哥哥和珏哥哥就对了。珏哥哥也没有外界传说中的那样让人闻风丧胆！” 孙志豪似信非信看着郑如玉，郑如月撇撇嘴终于忍不住要插嘴了：“孙志豪，我长姐的话你还不信？” 郑鲲心里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如月，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小孩插嘴……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如玉那样乖巧懂事！” 小如月自知自己多管闲事惹恼了兄长，快快的藏在郑如玉背后看得刘敏想笑又不敢笑。再说了，刘敏和王勤也是第一次见郑鲲如此盛怒，只能求助的看着杨维和赵珏。 郑鲲这突然的怒火让孙维明觉得自己的劝阻是对的。高婵娟从来没有见过鲲弟发过脾气，不由瑟瑟发抖也只想靠着郑如玉。 孙创立和高美丽母子脸皮厚，哪里会在乎郑鲲的感受，嗔怪郑鲲发什么脾气？婵娟和志豪又不是外人？ 见高美丽和孙创立如此恬不知耻根本就不在乎郑鲲的感受，杨维心里也在那犹豫要不要劝阻孙志豪不要进京让郑鲲为难？ 孙维清一脸云淡风轻解围般笑看赵珏：“玉郎啊，婵娟和志豪要让玉郎多受累了。” 赵珏正拿眼看着郑如玉，那声“珏哥哥”竟然让他有种似曾听说的感觉？ 王丽娟和杨梅一直唤赵珏为玉郎哥哥。只有玉娘称呼赵珏为珏哥哥呀。 一想起玉娘消失不见杨梅香消玉殒，赵珏心里忽然也不好过了。 只是让赵珏想不明白的是，郑如玉似乎很了解自己？为什么自己一看到郑如玉就让他赵珏想起了玉娘？“珏哥哥”，这是多么亲切的呼唤…… 可是郑如玉与玉娘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呀。 第39章 魂不守舍 大夫奉命进府，孙维清示意管家带孙创立下去换药沐浴…… 赵珏看着郑如玉，看着孙维清，这个观察入微善洞察人心的赵家玉郎，今日心里竟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事了？ 听着堂上众人在那议论纷纷婵娟和孙志豪进京的事，又看着高婵娟 、孙志豪和小如月还有百无聊赖的小郑鹏围着郑如玉问长问短的。赵珏起身行了一礼：“孙老爷不要如此客气嘛！我与鲲弟兄弟情深，我们赵府与郑府又世代交好，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相互关照嘛！婵娟小姐与如玉妹妹长得相似，志豪又与鲲弟长得有些相似，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会心一笑：“但愿我们都是一家人！” 那个王勤情不自禁竟然附和：“我们都是一家人！” 刘敏心里想笑但是勉强忍住了，脸带笑意看着王勤欲言又止。 孙创立上了药，又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后忙不迭的进得厅堂高唤“鲲儿”。 听说婵娟和孙志豪真的要去京城，孙创立一脸惊喜：“去京城好啊！本少爷还是好多年前去过京城呢！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那本少爷也随着清秋妹妹和如玉去京城快活快活……” 王勤认真看着孙创立，发现孙创立长相不俗，但是身材瘦弱面无血色，一看就是纵情声色犬马的纨绔？ 刘敏发现郑鲲竟然与舅父孙创立有些相像不由替郑鲲难过。 高美丽和孙维明担心孙创立坏了婵娟的好事，对着孙创立一顿呵斥，打着让他好好养伤的由头把孙创立赶出了厅堂又吩咐小厮好好看着大少爷…… 眼看着孙创立十分不情愿的离开厅堂嘴里高唤“鲲儿”，郑鲲心里委实不好过。孙创立怎么说也是他郑鲲的嫡亲舅父啊！ 老太爷大概有些累了，心里也不好受：“自然我们都是一家人！请各位公子随便在我孙府逛逛！清秋呀，你和如玉陪老朽聊聊天，还有婵娟你也一起陪陪太祖吧！” 几个公子跟着孙维明和孙维清在孙府闲逛，随处可见孙府昔日的繁荣。 郑如月终于自由了一般，和孙志豪，郑鹏开心的打打闹闹一边玩耍去了。 赵珏与孙维清似乎很投缘，竟然与孙维清博弈论棋。倒惹得几个公子齐齐聚在他们四周。 那婵娟小姐更是远处奏琴，琴声悠远低鸣越发让几个公子技痒难耐。 孙维明见王勤跃跃欲试的表情便试探性的问他：“不知老夫可否与王公子对弈一盘？” 王勤施礼回道：“是晚辈的荣幸！” 两场棋局，两场不同的格局却是相同的思绪。 孙维清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赵珏更是少小老成。 孙维清如今越过兄长嫡长子之位，以嫡次子身份掌控整个孙府。 赵珏小小年纪早已在百年赵府独树一帜无人能及。 那孙维明一心想博取孙老太爷欢心但却事与愿违。夫妻俩千算计万诡计，却没有斗过年轻时放荡不羁的二弟导致孙府内忧外患府况日下。 孙维明养个儿子不争气整日斗鸡走狗，赌钱狎妓。嫡女梧桐早早亡故，庶出的女儿也早死。孙子孙志豪仗着年幼整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儿媳也带着孙女回了娘家从此一去不回。 再看孙维清，娶妻梁氏生二子二女。两个儿子受其姐夫郑荣影响，一个在扬州，一个在苏州出官为仕。 大女儿孙清秋嫁与郑荣虽是继配，但是深得郑府上下尊重。二女儿孙清韵嫁给绍兴曾家为大少奶奶独得夫君宠爱。 孙维明今日见大势如此也只能认命。现在又把赌注押在了婵娟身上，希望婵娟能顺利嫁入王府，成为王府的大少奶奶好在二弟面前稍微挽回一点颜面。 孙维明见王勤相貌堂堂人又直爽豪迈，不似那赵公子琢磨不透刘公子轻浮放浪。又见王勤对婵娟颇有恻隐之心让孙维明觉得机会来了。 孙维明与王勤博弈，见王勤落子无悔越发的欢喜，旁敲侧击地为婵娟不停的美言。 王勤自是不傻。 高婵娟一曲“凤求凰”打动了这个直爽公子，冲他莞尔一笑让他心旌神摇。 虽然赵珏戏说婵娟瘦如竹竿反而让王勤心生爱怜。但是，婚姻不是儿戏，王勤只能回到东京征求父母之言后方能定夺。 郑鲲受外祖父和外祖母之托，一行人又下绍兴想把孙志豪的母亲杜娟和表妹孙海棠接回孙府。 一行人摇坐“乌篷船”，漫游江南水乡的曲折蜿蜒，寻找那传说中的海棠花。 刘敏兴奋地坐在乌篷船上，看那乌篷船自得地穿行在小桥流水房屋瓦舍间，心里十分畅快并兴奋言道：“这些乌篷船就像是生命在江南水乡游动，美轮美奂呀！” 一名手撑绿色纸伞的年轻女子，上身穿着粉红色窄袖短衣，下身着白色长裙翩翩然立于一乌篷船上。 郑如月大喊：“是海棠姐姐！” 女子蓦然回首，笑颜如花。 刘敏惊呆了：“好一朵海棠花！粉装玉琢！沉鱼落雁呀！” 王勤一见没好气：“刘敏，你到底喜欢谁呀？” 刘敏忘乎所以：“如玉妹妹似芙蓉出水绰约多姿！海棠妹妹肤如凝脂国色天香呀！啊，本公子要死了！” 赵珏冷冷冲着刘敏喊道：“你现在立刻跳下乌篷船，我们也不救你，你也不要游泳上船就一切都解决了。” “扑哧，扑哧！”一声悦耳的轻笑竟是来自郑如玉？ 赵珏有些好奇地看着郑如玉，发现一双满是秋波的大眼睛正也好奇地看着自己。 赵珏不觉冲着郑如玉眨了一下眼睛。 赵小智好奇地看着公子朝着郑大小姐眨了一下眼睛。 赵小礼好奇地看着郑大小姐在那里轻笑。 那个郑如月小小年纪人小鬼大：“哈哈，长姐终于笑了。” 别说郑如玉，就连刘敏自己也觉得好笑，看着赵珏怼道：“本公子偏不让你如意。” 王勤好笑看着刘敏：“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死了！” 王勤忽然发现婵娟正默默含情地看着自己，不觉对着婵娟咧嘴一笑。 婵娟掩嘴回了王勤一笑，越发把个王勤弄得魂不守舍。 杨维看在眼里，喜上眉梢，看着郑鲲笑言：“鲲弟，此时此刻，风景正美。” 孙海棠毫不理会众公子，对着郑鲲喊了一声：“鲲哥哥！”又笑着喊道：“我的天啊，婵娟姐姐，如玉妹妹，你们两个是要惊喜死我么？你们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孙海棠欢脱轻盈地上了郑大少爷的船：“鲲哥哥，几年不见还记得海棠否？” 郑鲲笑盈盈地看着表妹：“你说呢？我的海棠妹妹！” 郑鲲拉着孙海棠的手：“我们到处找你！你倒好，一个人在乌篷船上吹风！”又对着那船家喊道：“谢谢船家，我家妹妹不用坐你的船了，多少银钱啊？” 那刘敏忙不迭的抢着付银钱。 郑鲲满心欢喜：“海棠妹妹，鲲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先生，这位是赵公子，那位是王公子，那是刘敏，刘公子。” 那刘敏笑得满脸春色：“海棠妹妹好。” 海棠落落大方与众公子施了一礼。 海棠看着孙志豪一脸冷漠：“莫非是祖父祖母要你们来接我和母亲回孙府？那个孙府，不回也罢。” 婵娟急急言道：“海棠妹妹，现在的孙府由叔祖父全权当家作主了。舅父现在受了重伤，来不了了。” 海棠那张美丽的脸上全是愤怒：“怎么，孙创立还没有被人打死吗？孙志豪，你以后休得再到处寻他最后还伤了你自己。我和母亲自身难保你就自己也好自为之吧，休怪姐姐和母亲不管你。” 郑如月一见脆脆言道：“海棠姐姐，你莫要恼怒嘛，好好说。” 海棠气恨难消看着郑鲲：“如何不恼怒，如何能好好说？那个孙创立真不是东西！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郑鲲知道海棠心里十分不满，且由着她发泄出来。 孙海棠眼含轻泪看着郑鲲继续叙说：“他赌钱赌输了竟然偷偷的把我娘亲给卖了？后来，又想把我卖给那个死老头为妾？若非叔祖父暗中相助，我母女要何去何从？” 此时的郑鲲，再次宁愿自己是孙清秋的亲生儿子？这样，他就不会看到郑如玉用怜惜的眼光看着自己，看着婵娟，看着海棠。 杨维好言安抚鲲弟。 刘敏也不再嬉皮笑脸。 郑如玉轻轻拉了拉海棠的手：“海棠姐姐，现在一切都好了，你和杜娟舅母回杭州吧。” 孙海棠看着郑如玉凄然一笑：“如玉妹妹，我只羡慕你万人宠，万人疼，自身又多才多艺，生得也是倾国倾城还有一副好心肠。如玉妹妹这面巾戴的好啊，小心有些轻浮孟浪之徒见色起心……” 婵娟温柔的看着郑如玉。 孙海棠看着婵娟一脸心痛：“婵娟姐姐寄住孙府却噤若寒蝉，还是随鲲哥哥去东京吧。小心我那无耻的父亲哪天把你也偷偷卖了！” 王勤一脸疼惜看着婵娟：“他敢？” 孙海棠一听，看着王勤惊喜一笑：“莫非这是鲲哥哥给婵娟姐姐介绍的夫君？果然是鲲哥哥的眼光！恭喜婵娟姐姐了！” 那刘敏眼睛都不眨一下只看着孙海棠。 郑鲲终于问海棠：“海棠妹妹，舅母可好？” 海棠摇头苦笑：“怎么可能好！被自己的夫君卖了竟不知？回到娘家又要看兄嫂脸色！孙家是回不去了！娘家又待不下去了……” 孙海棠见刘敏只看着自己终于质问：“不知这位公子如此看着海棠意欲何为？” 刘敏叹了一口气：“本公子现在好生后悔。心乱如麻，意乱情迷，神魂颠倒。这该死的乌篷船，竟是要本公子如何？” 赵珏笑了：“跳下去吧，刘敏兄！” 王勤没眼看：“玉郎说得对，刘敏跳下去吧，跳下这乌篷船…...” 杨先生也没眼看：“我说刘敏，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刘敏感叹：“本公子现在是认真的。我好希望我现在是玉郎，可以为所欲为！” 郑大少爷给了刘敏一个大大的白眼。 郑如月和孙志豪看着刘敏那个好奇样，让婵娟忍俊不住。 孙海棠温柔看着杨维：“莫非这就是鲲哥哥信中常常提起的杨兄？” 杨维在乌篷船上站立不稳，但还是与海棠行礼。虽然摇摆不定反而让海棠多看了杨维几眼。 孙海棠伸手扶住杨维，一反刚才言辞激烈，语气轻柔对杨维言道：“杨兄站立不稳就不要如此多礼！” 郑如玉忍住笑在船上张望：“莫非是船上人太多？” 赵小智打眼一看，王公子，婵娟小姐，如月小姐，刘公子，王明，刘亮坐的一条乌篷船。 郑泉，杨真，孙志豪，赵小刚，赵小礼，琴儿坐的一条乌篷船。 公子，郑少爷，杨先生，如玉小姐，诗儿，自己，加上刚刚上船的海棠小姐人是多了些？ 那刘敏还拼命的把船往他们这条船靠…… 赵小智不觉好笑。 刘敏挤着要上孙海棠待的这条乌篷船，弄得乌篷船左右摇晃。 赵珏下意识的扶着郑如玉。 郑大少爷嗔怪：“我说刘敏你搞什么呢？要是如玉掉下水，休怪本少爷恼怒！” 赵珏坐在乌篷船上对着刘敏用脚一踢：“给本公子下去！休要如此自讨没趣！” 海棠拿眼斜睨着刘敏：“这位公子当真好笑得很！” 杨维忙解释：“刘敏虽然看上去有些轻浮，但是为人还是有分寸。想来他只是想与海棠姑娘多些结交并无恶意的。海棠姑娘莫怪。” 王勤点点头。 婵娟也点点头。 郑鲲看着海棠：“表妹莫要责怪，刘敏此人当真没有恶意可能是被表妹的美貌所吸引。几年未见表妹越发美丽动人也怪不得刘敏心乱。” 刘敏自觉无趣，乖乖的上了自己的船还是看着孙海棠。 杨维见郑如玉拿眼四处张望似有所思。 杨维不由感叹：“你们看风景如此优美！这每条乌篷船就像每一个精灵，穿梭在每个家的方向，每个人的心中，莫要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孙海棠温情地看着杨维：“杨先生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看来鲲哥哥与你成莫逆之交一点也不奇怪。” 杨先生见海棠如此说，便有心劝说：“听孙老太爷说了一些旧事，杨某对孙老太爷心生敬佩！一个八十多岁的耄(mào)耋(dié)老人，看似糊涂，实则心如明镜不拘小节！” 海棠脸露悲戚无语，只把眼看向那往来如梭的乌篷船。 杨维今天又要当先生了：“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当真不配为人父，为人夫！你祖父祖母教子不严，持身不正，导致你们母女心里受伤！但是，孙府里还是有亲情，温情，友情的！” 婵娟眼含清泪看着王勤点点头。 杨先生继续侃侃而谈：“婵娟小姐能在孙府平安长大就是孙府那不容忽视的亲情！望海棠小姐多想想，与其在外祖家看舅父舅母眼色，不如回自己家，不要让亲者痛！” 孙志豪隔船伸手去拉孙海棠：“姐姐，和娘亲回家去吧！” 杨先生看着一脸不快的郑鲲安慰：“愚兄知鲲弟此时心中所想！鲲弟当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白璧尚有微瑕！或许你创立舅舅已无回头可能！但是，海棠母女回到孙府还是比较好的！” 郑鲲心里很是沮丧摇摇头说了一句脏话：“狗改不了吃屎！害人害己的混帐东西！” 郑如玉讶异地看着兄长，发现此次兄长回江南情绪波动复杂不似以前无忧无虑，肆意洒脱。 郑如玉不明白了，那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看着兄长。 海棠也是情绪复杂，眼里也满是困惑看着杨先生。 刘敏坐回自己的船上还是默默的看着孙海棠，一脸的享受和惬意。 王勤深情的看着高婵娟，脸上露着难得的温情。 赵珏认真的看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发现今日的郑如玉情感十分复杂又有些跳脱，一双大眼睛清亮清亮的时不时瞄向自己？ 几条乌篷船开始了漫无目的随水而飘。 船家见气氛有些不对头，也由着那船随波逐流。 夏日的热风从水面上吹向众人的面庞，又从众人的面颊吹向水面。泛起一层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倒映着摇摇晃晃的乌篷船…… 第40章 喜出望外 立在船头，郑大少爷一声感叹：“这恼人的夏风，这湿热的夏风，吹乱了本少爷的发，吹乱了本少爷的心！这摇晃的乌篷船啊，摇乱了本少爷的梦，摇乱了本少爷的情！” 郑如玉越发不解兄长又似乎理解向来自尊心特强的兄长此时心中那对孙府某些人卑劣厚颜的痛恨。 若非那日众公子陪同郑鲲去孙府探望孙老太爷，恐怕好多事的真相还在隐瞒，还在相互误解？这让向来清高自诩的郑大少爷情以何堪！ 坐在乌篷船上，郑鲲些许明白了老太爷为何要当着外人的面来聊家丑并且把家也正式分了？ 孙进就是要让那些阴暗面无所遁形还孙府一片安宁，还孙二老爷一家一个清白。 同时孙进也想告诫这些官宦人家的公子少爷将来如何为人处世。 此时的刘敏反倒安静下来，也忽然理解鲲弟为何那么喜欢杨兄，那么喜欢如玉妹妹。 杨维和郑如玉一个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个是绝尘脱俗，能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玉人儿。 王勤此时此刻看着平时那左右逢源，豪气冲天，却又清高自重的鲲弟，心中忽然隐隐作痛。 孙创立这个郑鲲的亲舅父，他的所作所为如何能入郑鲲的眼？ 孙维明和高美丽的所作所为更是让郑鲲惊醒梦中。 赵珏一反平时的嬉皮笑脸或是面无表情，温柔的瞅着郑鲲，伸手拍拍郑鲲的肩臂邪魅一笑突然放声歌唱：“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杨维心里忽然坦然接着唱：“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王勤从容起立：“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这下刘敏找到感觉了：“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郑鲲忽然豁然开朗眼睛清亮看着他的好友们。 郑如玉也眼里泛光看着似乎释怀了的兄长。 婵娟和海棠看着一群翩翩公子，听着他们唱得荡气回肠不觉面如春风，眼如春水。 众公子自是旁若无人齐声高唱，船家越发由着乌篷船漂向它想去的方向。 临近的几条乌篷船上忽然有人向郑鲲这条船上扔东西，吓得郑鲲一顿乱躲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赵珏拿眼看着那天外来物，不慌不忙伸手去接反而笑了：“我说郑大少爷，这种场面不应该是屡见不鲜吗？” 仨小厮飞速接过那份份扔来的东西，一看原来是莲蓬，莲子，菱角，荷花，玫瑰花，还有藕？ 郑大少爷终于笑了。 郑如月见兄长笑了，也自由自在的笑得声如银铃，面如莲花，毫不掩饰那小女孩天真烂漫的可爱。 郑如玉知道自己面对此情此景如果有所表现，兄长一定会更加开心遂佯装兴奋的捡起那落在乌篷船上的莲子稍微低下头，把莲子悄悄的剥开从面巾下轻轻塞进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吃起了零嘴可急坏了诗儿：“小姐，你从来不人前吃东西的。再说了，让奴婢给大小姐剥呀……” 诗儿赶紧给小姐剥莲子。 郑如玉笑声轻柔，大眼弯弯：“兄长，这莲子好甜啊！” 郑如玉猜得果然没错。见如玉第一次人前笑着吃莲子，郑鲲突然就兴奋了：“我说玉郎兄，如玉说这个莲子很甜呢！杨兄，快快，如玉说好甜呢！” 看着郑如玉弯弯的大眼睛，那一刻的赵珏好想亲手给郑如玉剥莲子？ 赵小智也给公子剥了几粒莲子递给赵珏。 赵珏接过莲子若有所思还是看着郑如玉。 杨维用他那纤细的手指缓缓地给鲲弟剥开莲子，并递进郑鲲嘴边。郑鲲笑着看着杨维，那眼里满是春水。 刘敏急得大喊：“我们这里也要……” 一阵声响，忙得王勤和刘敏应接不暇。 王明给公子和婵娟小姐开始剥莲子。 刘亮也给公子剥莲子，看着那泥乎乎的藕好生奇怪：“这是何物？” 郑泉一脸好笑：“这是莲藕！这都不认识？” 刘敏假装心有余悸：“幸亏本公子躲得快。看来，她们是注意我们好久了？竟然还扔了玫瑰花。” 那些乌篷船上的小娘子们笑得清脆悦耳，纷纷把船向他们靠近，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船家都是有眼见力的，纷纷把船停靠一边，让公子小娘子们在乌篷船上闲聊逗趣。 你来我往一片欢声笑语，笑声从乌篷船上飘向水面，又从水面拂向众人的面颊。 孙海棠仔细观察杨先生，看杨维虽与那些小娘子们谈笑风生，出口成章自是风流倜傥，但是把君子发乎于情而止于礼做到了极致！ 杨维面对那些小娘子轻浮的挑逗不拘礼，不呆板，也不断然。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孙海棠也发现刘敏把他那多情放浪的性情展露无遗让海棠没眼看他。 王勤一脸正气不时看向婵娟让海棠心里为婵娟姐姐高兴。 赵珏嬉皮笑脸的，海棠一眼就看出此人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又心机太重的样子。 海棠不喜赵公子那无法看清的眼神。也觉得赵珏身边的那个小厮太冷了，虽然那个小厮生得比赵珏看上去更俊美，但是孙海棠不喜欢。 或许是因为孙海棠和母亲寄住在外祖家见了太多的冷眉冷眼冷脸色吧，所以对于冷冷的赵小智，孙海棠打心里不喜。 郑鲲看着郑如玉满脸都是宠溺，孙海棠觉得几年不见郑鲲，郑鲲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是对郑如玉的宠溺似乎有增无减。 只有杨先生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孙海棠不觉对杨先生芳心暗许，用温柔的眼睛多情地看着杨维。 郑如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语。 公子和小娘子们开心的笑语声惊动了岸边洗衣服的女人们。 杜娟好奇望去，竟然发现孙海棠也在其中不由心下不快：“海棠，如此嬉笑成何体统？不知男女有别吗？” 孙海棠示意船家靠岸，把船靠在岸边笑着对杜娟说：“母亲，看看谁来了？” 杜娟没看清那个俊美男子是谁？以为是孙创立来接她回府正怀疑中？忽听那俊美男子立在船上向她行礼：“舅母，几年未见，可安好？” 杜娟放下手中衣服还是不敢相认：“海棠，这是……” 看着岸上众人羡慕的表情，孙海棠越发笑得开心：“娘亲，是鲲哥哥来看你来了啊！” 孙志豪委屈的看着杜娟：“娘亲，鲲哥哥来接你回家，是太祖和二祖父委托鲲哥哥来接你的……” 郑鲲，今科喜提传胪的进士，京城来的贵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立在船头向杜娟行礼让杜娟很有面子。 刚开始杜娟眼花以为是孙创立来接她的，得知竟然是郑鲲来了，杜娟喜出望外丢下手中浆洗的衣服高兴的喊着：“真的是郑大少爷？” 看着昔日如花似玉如今憔悴不堪的舅母，郑鲲心生不忍：“舅母，鲲儿接舅母回府迟了，望舅母见谅。” 杜娟心里有些失落孙创立没来接她，但是看到郑鲲真的是喜出望外热情的和郑鲲打着招呼：“郑大少爷怎这样说，舅母可担当不起……” 刘敏发现海棠与她母亲十分相似，都是小巧玲珑的那种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 刘敏又仔细观察孙海棠和郑如玉，觉得郑如玉双眼皮长睫毛，大眼睛闪闪发亮是真的美。 孙海棠单眼皮，眼睛也不大，但是睫毛也长，鼻子小巧，菱角嘴，鹅蛋脸整个五官看上去就是那么美丽迷人，让刘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郑鲲相邀舅母一起去绍兴曾府拜访，杜娟面露难色看着海棠。 因为杨维的原因，孙海棠恢复了她温柔懂事的性情，轻声细语安慰母亲，又婉劝母亲看在弟弟的面上与鲲哥哥去曾府拜望姑父和姑母。 杜娟不是不想去看望孙清韵，只是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所有的金银首饰都被孙创立花言巧语骗了去。寄住在娘家又日日看嫂嫂的冷眉冷眼的，杜娟哪里还有面子去曾府？ 当年曾府曾多次派媒人去杜府提亲，本来杜府也答应了只待择日让曾岩与杜娟完婚。只因杜娟美名在外被孙创立知道，花了许多聘礼又花言巧语的在杜娟那里连哄带骗的。 杜府见孙创立一表人才强过曾岩不少，孙府也比曾府更有钱有势竟与曾府悔婚答应了孙创立的提亲。风光嫁入孙府后，杜娟觉得愧对曾岩的一片痴心，遂把孙清韵介绍给了曾岩。 曾府自然也愿意与孙府联姻，何况孙清韵的样貌在曾府看来，强过杜娟许多还知书达礼的。孙府也比曾府更高门大户。 曾岩在杜娟那里受了伤害，没想到在孙清韵这里收获了幸福和美满。一双儿女乖巧懂事越发让曾岩对孙清韵宠爱有加。 郑鲲看着杜娟在那里低头想心事，知道杜娟的担心，看着舅母笑了：“舅母请放心，鲲儿自当与舅母安排妥当。” 一众人劝说杜娟，杜娟犹在那里说：“衣服还没洗完呢，怕嫂嫂不高兴啦……” 孙志豪拉着母亲的手不放，让杜娟忽然抱着孙海棠和孙志豪悲哭起来。 郑鲲越发要杜娟舅母暂且放下一切先随他去曾府拜访。 杨维担心船上人多会翻船，提醒郑鲲：“我们都上岸吧！” 赵珏飞身跃起，和他的仨小厮轻松上了岸，把个杜娟看得目瞪口呆，孙志豪一脸羡慕。 郑鲲一行人上了岸，在众目睽睽下只能装作旁若无人。 郑如玉和高婵娟给杜娟行礼问安，让杜娟心里十分感慨。 郑鲲给了一些银钱要一个与杜娟同行来洗衣服的女子，交代她把杜娟的衣服洗好后放回杜府。 那个女子接过银钱笑得合不拢嘴高兴的答应了让旁人是羡慕不已。 郑鲲又把舅母带到一家绸缎铺，吩咐掌柜的给舅母找几套好看的衣裳。 那掌柜的看着郑鲲仪表不凡出手阔绰，随行的公子和小娘子都是华衣美服哪敢怠慢，立马给杜娟挑选了几套最时新的几款衣裳让杜娟随意挑选。 杜娟母女还在那犹豫，刘敏急急言道：“掌柜的，本公子相信你的眼光，通通包好全要了。” 刘亮把银袋一放：“掌柜的，不用找了！看看还有什么适合这两位小娘子的……” 掌柜的眼睛发光嘴里一叠声答应：“有，还有这些好看的鞋子，裤袜……” 郑鲲又给杜娟母女买了些首饰，最后才想起都是刘敏出的银钱。 杜娟用感动的眼神看着刘敏，冲着刘敏直乐。 孙海棠见母亲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也冲着刘敏勉强笑了笑。把个刘敏乐得笑呵呵。 到了绍兴，郑鲲带着一众人去绍兴曾府探望姨母孙清韵。 绍兴曾府，当刘敏一眼看到孙清韵时不免感叹：“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美丽动人，落落大方，让我刘敏恨不得自己为何不是江南人？” 王勤一见也不由感叹：“怪不得清韵姨母独得曾大少爷疼爱有加！” 杜娟也感叹：“当年是我要清韵嫁给曾岩的！现在看来还是清韵有福气啊！” 郑鲲心想，杜娟舅母这是意在言外话里有话啊？看来这其中又有耐人寻味的故事只是自己现在没有心情去了解。 孙清韵和夫君曾岩热情招呼远来的贵客，让赵珏都深有感触，心里暗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对王美玉和刘红玉的娘家人太不热情和友善了？ 孙清韵好心规劝海棠母女重回孙家。为了七十多岁的老太爷，为了年纪还小的孙志豪，也为了给郑鲲留下好的亲情印象。 曾岩一味附和着娘子劝说杜娟回孙府，又贴心的安慰娘子不要太担心，生怕孙清韵为娘家的事太操心而伤了身体？ 郑鲲看着曾岩处处向着孙清韵，感叹舅父孙创立真的不配为人夫，心里越发替杜娟难过。 杜娟只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被孙创立的甜言蜜语和外貌迷晕了头。看着幸福的孙清韵，杜娟心里十分难受脸上也是不得色。 曾岩，曾经是杜娟的初恋现在已经是她的妹夫了。 杜娟看着曾岩想起了孙创立不由觉得自己酿下的苦果怎么也得受着。又看着郑鲲，杜娟忽然觉得眼前又有了些希望。 孙清韵的一子一女彬彬有礼，让郑鲲不由又想起了姑母郑淑的那一双儿女来。 那天钱府短暂的拜访让郑鲲心里至今想起都不快。 那日，郑鲲一行刚准备与郑淑告别，外出的钱员外刚好进府，自然极力挽留郑大少爷和京城来的贵公子们留在府中饮宴。 郑鲲婉然拒绝了钱员外的好意，只答应再坐一会。 钱老太爷一双深沉的眼睛盯着郑鹏，嘴里对郑鲲和几位新中的进士十分赞赏。又低低嗔怪钱思慕和郑淑没有照顾好钱羿岚，如何与兄长嫂嫂交代？ 钱思慕满脸赔笑小心哄着郑淑又不敢忤逆父亲看得郑鲲越发不喜欢待在钱府。 钱老太爷一面笑容满面招待贵客，一面委婉指责郑如月不似长姐郑如玉端庄得体，郑鹏不似兄长郑鲲文质彬彬，吓得小如月和小郑鹏一味嘀咕：“兄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郑如玉却是十分端庄得体的与钱老太爷行礼并且与钱老太爷聊得十分愉快？ 赵珏也难得的面带微笑与钱员外一问一答。 刘敏和王勤向来不受约束，看着钱员外那老脸却是十分的紧张。 杨维也是一个不拘礼之人，似乎与钱员外十分熟悉的样子与钱员外低聊。 钱老太爷非要郑淑的一子一女当着杨先生的面背《四书五经》？ 那两个小顽皮直接把郑如月和郑鹏推倒在地还冲着杨维扮鬼脸？ 眼见钱老太爷的拐杖毫不留情的打在子女身上，惹得那两个孩童哭爹喊娘满堂乱窜郑淑是视若无睹，而钱思慕一脸心疼却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刘敏和王勤实在看不下去，但是看着杨维和赵珏还有郑如玉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只能求助的看着郑鲲。 郑鲲现在想起都心疼姑母郑淑，也明白她为什么总喜欢要郑如玉去钱府做客。 赵珏对于钱老太爷的做法十分认同？更是一改平时的面无表情与钱老太爷聊得欢起？ 郑鲲一行起身告辞离开钱府时，钱老太爷十分庄重的把贵客恭送出府…… 赵珏对很不得色的郑鲲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的那两个表弟表妹委实顽劣了些也怪不得钱老太爷！” 刘敏语出惊人：“钱老太爷无非是杀鸡给猴看！间接提醒姑母不要以为娘家势大就忘了长幼有序！同时也提醒姑父不要太宠着姑母和两个子女？唉，也算用心良苦吧……” 杨维认同的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着郑鲲。 当时郑鲲只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赵珏，也越来越不了解郑如玉了？ 第41章 应接不暇 眼见郑鲲在那里低头不语想心思，郑如玉轻轻唤着：“兄长！” 杨维也轻轻唤道：“鲲弟！” 郑鲲收回思绪欣慰的看着清韵姨母，又心疼的看着杜娟舅母和海棠妹妹。 郑大少爷觉得他没有资格来劝说海棠母女回孙府，也不确定海棠母女回孙府后会再遇到什么事情？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曾府对这些东京来的公子们尽了最好的地主之谊。 一行人倒是开开心心地在孙清韵和曾岩的陪同下在绍兴又玩了几天。只是众人没有客睡在曾府选择睡在了客栈，大家觉得睡在客栈更自在。 杜娟和孙海棠母女俩也难得的自在了几日渐渐有了想好好活下去的信心。 因为郑鲲的原因，杜娟觉得自己最终没有颜面扫地还有了些面子。毕竟郑鲲十分恭敬的善待杜娟，刘敏更是鞍前马后殷勤的满脸陪笑在杜娟和孙海棠左右。 看着杜娟终于露着开心的笑容牵着海棠和孙志豪，郑鲲心里总算平复了些。 郑鲲要去杜府拜访，孙清韵委婉与郑鲲言道：“姨母本应与鲲儿一同去杜府拜访，奈何……” 看着曾岩那一脸担心，郑鲲想起杜娟的言外之意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温柔看着孙清韵笑了：“鲲儿知道姨母有好多事要做，鲲儿自当理解姨母的。姨父也请放心，姨母不会突然飞走不见了……” 郑如月忍不住噗嗤噗嗤，又看着兄长强忍着。 看着曾岩搂着孙清韵幸福的笑了，杜娟心里又不自在了。 赵珏发现郑如玉似乎很羡慕姨母和姨父幸福的小日子，不由在心里竟然设想起郑如玉真的嫁入百年赵府后，自己是否会像曾岩那样善待郑如玉？ 看着郑鲲一双大眼睛怼着自己，赵珏笑出了声。 郑鲲没好气：“你这个赵衙内此刻心里准没有想好事？” 刘敏挤眉弄眼忙忙的接话：“玉郎心里刚刚一定想的是如玉妹妹……” 孙海棠不屑的瞟了一眼刘敏：“如玉妹妹向来清高自许矜持庄重，哪里是那些好色成性的登徒子所能臆想的！” 赵珏没想到在无数少女心里他都是让人趋之若鹜般的存在，孙海棠竟然对他不屑一顾还含沙射影？ 赵珏看着他的仨小厮好笑的摇摇头。 赵小智冷冷言道：“我家公子的所思所想岂是他人能随意揣测的……” 孙海棠没好气看着赵小智：“也不知是谁欠了你这厮的，竟如此冷漠……” 杨维看着郑鲲示意众人住嘴…… 郑大少爷鼓起勇气带着孙志豪随着海棠母女到了杜府。 这次为防再发生不好的情况，郑大少爷没有让众人跟随。 郑大少爷代表孙府向杜府表示歉意，并给了杜府一些银钱，作为这些年海棠母女在杜府的吃穿用度所花费的银钱。 杜府本欲发难，见郑大少爷不卑不亢又风度翩翩且气度不凡，更是一表人才新中的二甲第一名不敢怠慢。又看郑大少爷带了许多的银钱来赔礼道歉，越发不敢随意斥责孙府。 杜鹃的兄长杜诚眼见郑大少爷还带了好多礼物，越发看到了孙府和郑大少爷的诚心不免和郑大少爷客气了起来。 杜府老爷杜明接受了郑大少爷代表孙府诚恳的道歉，收下了郑大少爷带来的礼物。银钱在郑大少爷的努力劝说下，杜娟的嫂嫂白小云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白小云嘴里是不好意思，心里可是美滋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以为被孙府遗忘的海棠母女，竟然还能咸鱼翻身还有大富大贵的一天。想想以前未曾善待杜娟母女，白小云脸上露着讨好的笑请杜娟好好将养，有些事吩咐下人做就好了。 那杜老爷见郑大少爷如此好说话，便试探性的提及想给杜家孙少爷杜玮谋个出路，却又苦于没有门路？ 杜诚和白小云一脸希望的看着郑鲲让杜娟也希望的看着郑鲲。 就连孙海棠也希望的看着郑鲲，孙志豪更是大言不惭的对外祖父言道：“外祖父放心，鲲哥哥本事大着呢！” 此时此刻，郑大少爷方知父亲平时做人有多难？而自己却对父亲是那么漠视还处处与父亲作对。 郑鲲听信了外祖母和方素珍的挑拨对孙清秋心有嫌隙，一度认为是孙清秋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郑荣既要不负自己心中理想，又要护得一家老少的平安，还得周旋于各种勾心斗角；孙清秋刚做新娘就要做后母，视郑鲲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对郑鲲偶尔的怨怼从无怨言…… 想到这些，郑鲲越发觉得愧对父亲郑荣！愧对刚做新娘就做后娘教养了自己整整十八年的孙清秋！还有单纯的如玉，天真的如月，被自己时常呵斥的小郑鹏！ 杜明见郑大少爷端茶不语，有些尴尬的自我圆场不让好不容易有些温度的气氛又变得冷清。 杜诚和白小云满脸堆笑请郑鲲饮茶，又要杜娟好好坐下也一起饮茶，还不停的夸赞杜娟和海棠母女很懂事。 杜娟和海棠母女再次齐把希冀的眼神看向郑鲲。 郑大少爷言不由衷：“啊，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亲戚，更何况我舅母和海棠妹妹一直在杜府叨扰，能帮上忙的晚辈自当尽力。” 杜娟有些欣慰的看着郑鲲对父亲杜明言道：“爹爹放心，郑大少爷向来言出必行。” 海棠不想郑鲲觉得她外祖家是个势利眼，忙忙的解释：“鲲哥哥，我和母亲这些年多亏了舅父和舅母还有玮哥哥的善待挽留……” 白小云知道海棠懂事，但是没有想到海棠竟然如此懂事？脸上忽然有些不得色…… 杜玮可不想郑鲲因为某些事看不起他杜府，起身打圆场：“郑大少爷不要有所顾虑，祖父和父亲不过是与郑大少爷闲聊，郑大少爷不要放在心上。” 郑大少爷拿眼看着杜玮：“海棠妹妹的表兄，自当是我郑鲲的兄弟。” 杜玮再与郑鲲行礼，又言姑母和表妹在杜府有何照顾不周的地方，请郑大少爷谅解。 杜娟和海棠齐言，自从外祖母走了以后，多亏了杜玮极力挽留才能让她们母女在杜府待下去…… 郑鲲忽然就喜欢上了年岁不大的杜玮：“杜玮贤弟客气了……” 杜玮，生得面如冠玉，虽然身材不是很伟岸但是很有风度而且能言善辩。总是十分贴心的照顾着姑母杜娟，对海棠也十分亲和。 郑鲲越发喜欢杜玮，看着杜玮不自主的就想起了颇晓人情世故的刘敏来。 杜明和杜诚父子俩相视一笑：“看得出来郑大少爷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此时的郑大少爷不由又想起一人——赵珏。虽然他不愿也不希望自己一直靠着赵珏的护佑才能风生水起，但是此次下江南以后，郑鲲可不这么想了。既然都是好兄弟，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想着父亲曾经说过他们以后都会是他的良助，郑大少爷终于从心里笑了：“这次晚辈有几个同榜进士，都是东京人士，父辈们又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我们平时关系也挺好的如亲兄弟一般……” 郑大少爷话还没有说完，杜明立马问道：“郑大少爷，贵客在哪里？快快有请呀！” 郑大少爷底气上来了：“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客栈休息吧。” 杜明一听急了：“到了绍兴，怎么能让贵客住客栈呀？怎么也得让我们杜府尽尽地主之谊呀。” 杜明立马吩咐管家带着杜玮速去客栈请贵客。 孙志豪终于开心了：“外祖父，我给玮哥哥带路！” 杜玮看着郑鲲行礼：“愚弟和小表弟一块去客栈迎接众位贵客。郑大少爷请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应该是很疲累了！” 的确，郑鲲身心俱疲，只巴望着赵珏早早来杜府替他抵挡一下，他太累了已经应接不暇了…… 几位公子随着杜玮和管家大摇大摆的来到杜府，杜明一见来势就知道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那面无表情的赵公子。 白小云一看他们带来的礼物当场就惊呆了，心想杜娟这个小姑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价值？ 那赵公子不卑不亢一脸淡定：“也不知贵府喜欢什么礼物，让小厮随便买了些望杜老爷不要嫌弃。” 白小云笑得满脸开花：“赵公子，这哪里是随便呀？太贵重了吧，杜府受之有愧呀！” 刘敏言笑晏晏：“杜夫人如何能这样说？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家人嘛！收下，不要客气……” 杜娟兄嫂一边笑一边收礼物，那个开心呀让郑大少爷越发觉得这人难做，越发觉得对不起父亲和孙清秋。 看着笑眯眯的刘敏，郑鲲心里又释怀了些，觉得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了…… 孙海棠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杨维。 白小云随着海棠的眼看向杨先生，发现此先生温文儒雅气质翩翩，五官端正不慌不忙不由心中也欢喜。 杜明和杜诚父子与众公子开始了热聊模式。 那个刘敏能言善辩喜打哈哈的本事得到了杜老爷的青睐。 海棠表兄杜玮更是与刘敏称兄道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杜府的气氛在刘敏的哈哈声中达到了热情的极致。刘敏对杜娟的美丽贤良和海棠的秀外慧中大加赞赏。 杜玮与刘敏简直是一唱一和对姑母和表妹也是赞不绝口。 杜明和杜诚父子扪心自问，杜娟母女虽然寄住在娘家，但是一直像奴婢一样低眉顺眼的小心翼翼。 白小云甚至不敢直视杜娟这个小姑子，只能是一味的附和着刘敏和杜玮。 眼见杜娟母女也终于堂堂正正的在杜府拥有了话语权，王勤第一次对刘敏露出了赞赏的眼光。 赵珏看着刘敏挤眉弄眼的，冷冷的赵小智看着刘敏也是嘴角上扬看得郑鲲越发喜欢刘敏。 杜府设宴款待挽留众公子，郑鲲担心如玉，王勤担心婵娟。 杨维温和一笑：“你们呀谁都不要担心谁！有小如月在那里，她们怎么也不会饿着，困着！更何况还有诗儿和琴儿在陪着，赵小刚和赵小礼不是也在客栈护着他们么？” 郑大少爷一听，想了想点点头。 王勤听杨维如此说也放下心来。 众人开始了推杯换盏的模式，你敬我往好一欢快。 杜娟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终于鼓起勇气向爹爹和兄嫂提出想把孙清韵夫妻接到府上小聚。 杜娟的提议得到了杜玮的极力赞成。 杜明和杜诚父子看在郑鲲的面子上也不会反对呀。也是极力赞成，表示早应该把曾少爷和曾少奶奶接到府上小聚亲上加亲。 曾府没有拒绝杜府的邀请，觉得好些事已经过去了不必介怀了。再说了，孙清韵比杜娟更讨曾府上下欢喜。 曾岩和杜娟这对曾经的恋人，在今天终于彼此释怀。 杜娟知道自己不能后悔，就是看在郑鲲的面子上，自己嫁给孙创立也还是有排面的。 不觉一众人又在绍兴多呆了几日自是玩得尽兴。 有刘敏和杜玮在，场面总是很热闹让小如月和孙志豪越发高兴的打打闹闹。 就连郑如玉也时不时的噗嗤噗嗤。 海棠更是跳脱的和郑如玉还有高婵娟轻言浅笑，看得赵珏和刘敏面如春风。 病秧子高婵娟仿佛从来无病一样自是与姐妹们言笑晏晏，时不时与郑如玉和孙海棠笑得面如桃花，看得王勤是春心荡漾。 郑鲲亲自来接杜娟母女回孙府，杜府哪里还敢留杜娟母女，一众怂恿母女回孙府。海棠母女只得勉强同意随郑鲲回孙府。 白小云想进一步讨好懂事的海棠，把郑大少爷拉到一边，提及想与杨先生结亲，欲让海棠嫁与杨先生。 郑鲲好笑，告诉杜夫人杨兄早已家有贤妻，而且杨先生无意纳妾。 郑鲲更是直言，他的表妹孙海棠怎么也不会与人做妾的。堂堂百年孙府的嫡孙女，又是他郑鲲的嫡亲表妹，怎么也不会与他人做妾的？ 听着郑鲲如此有底气又有些霸气的话，白小云又眼见刘敏对海棠殷勤备至，不觉看着杜诚暗想自己平时对海棠母女是不是有些苛刻？ 郑大少爷虽然断然拒绝海棠与杨维做妾，但是还是忍不住与杨维开玩笑，得到了杨维的嗔怪。 看着杨兄那怨嗔的脸，郑鲲越发嬉皮笑脸的，倒是赵珏觉得杨维是可以纳妾了。 赵珏当着刘敏的面对杨维言道：“你与刘青成亲六年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杨府只剩你一子，杨兄若舍不得休妻，自然是要纳妾以传宗接代！” 刘敏叹了一声：“也就奇怪了！你与我姐成亲这些年了为什么还无所出？杨伯父杨伯母自然沉不住气！你若不休妻，纳妾是迟早的事！” 这下轮到杨维长叹一口气了。 杨维想了想摇摇头：“休妻之事如何能做！倘若只因娘子无所出就要休妻，这也太不人道了！” 赵珏冷冷言道：“恐怕由不得你！” 王勤直言：“海棠未必肯做妾？看她那性子……” 刘敏长叹了一口气：“倘若海棠肯与我做妾，我刘敏倒是欢喜得很！” 郑大少爷没好气怼道：“刘敏兄，你想都不要想！”又看着杨维安慰：”杨兄，此事不急，可从长计议。” 赵小智脸色平静，拿眼看着郑大少爷又看了一眼公子。 赵珏收到了小厮的眼神看了一眼郑鲲。 郑鲲才不理会赵珏和赵小智在那里对眼神呢。此刻的郑大少爷，心里忽然就爽快了，和杨维开着玩笑自是十分的轻松自在。 第42章 厚此薄彼 一众人随水随船安全去往杭州。 这一路上郑鲲都是言笑晏晏还不时挑衅赵珏一下，开杨维的玩笑闹一下，又和刘敏还有王勤嘴里没完没了说个不停。 高婵娟和郑鲲一样兴奋，和郑如玉还有孙海棠竟然唱起了小曲。这三个年岁不大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又有安全感的游历过美丽风景的少女，这一路上的愉悦无人能懂。 郑如月见兄长和长姐都很开心，乐得和孙志豪打打闹闹差点把船掀翻。好在郑鲲心情好，没有呵斥小如月。 这是赵珏人生第一次最愉快的旅行。就是带着李香玉出来游山玩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过。 王勤和刘敏何尝不是这样想呢！杨维心里想着，经过这一趟旅行，想来鲲弟心智成熟了不少。 平安回到杭州后，郑鲲亲自把海棠母女，婵娟和孙志豪平安送回到了孙府。 其余人各有所得回到了郑府好生将养。 高美丽接到海棠母女表现出了让杜娟意外的欢喜，搂着孙海棠不停的问长问短让海棠很不习惯祖母如此喜爱她？ 在孙海棠的认知里，祖母似乎从未这样慈爱的善待过自己和母亲？ 但是看着婵娟一脸欢喜与祖母有说有笑，海棠不得不承认，许久不见的祖父祖母的确有了些好的变化。或许这是郑鲲的功劳吧。 孙老太爷得知杜府想把海棠嫁与杨先生为妾的玩笑话，点点头又摇摇头竟然也开起了玩笑：“既是做妾，为什么不与那刘敏为妾？” 杜娟小心回复老太爷：“祖父，海棠不喜欢刘敏。可是孙媳却觉得刘敏公子好得很。” 老太爷点点头：“海棠才十六岁，还小，不急！想来鲲儿心中对海棠有更好的安排。” 孙创立满嘴都是谈钱：“那个杨先生一看就没有刘公子有钱，海棠竟然如此没眼光。” 杜娟没眼看自己的夫君。因为杜府当年为攀高枝与曾府悔婚，这让杜娟明白了，嫁夫君一定要人品好。 目前看刘敏和杨维在众人面前的表现，杨先生的确比刘敏更靠得住。最重要的是，郑鲲一直偏向杨维可见杨先生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好先生。 倘若杨府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理由休妻或者让杨维纳妾，杜娟觉得海棠若能入杨府，倒是海棠的福气。 郑大少爷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亲舅父。 孙创立见到海棠母女并没有表现出欣喜，而是视而未见？ 看来，在好色成性的孙创立眼里，才三十出头的杜娟已经是人老珠黄年老色衰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了？ 海棠因为屡次挑衅孙创立作为父亲的底线，孙创立早已经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没有了半点父亲该有的慈爱。 唯有在孙志豪面前，孙创立才有那么一点做父亲的威严。一子一女如此区别对待，可见孙创立骨子里竟有些重男轻女？好在海棠也已经对自己的父亲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杜娟对孙创立也没有了半点心思。跟着郑鲲回到杭州孙府，杜娟只是不想失去孙府孙少奶奶的名分。郑鲲青年才俊，以后若平步青云，孙志豪说不定还能指望上郑鲲帮扶一把呢。况且长期住在娘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杜玮真心挽留，杜娟和海棠也觉得绍兴的杜府终归不是自己的家。 而且郑鲲答应过海棠母女，一定会安排妥当保护母女安全。 孙大老爷看着郑鲲岔开话题：“鲲儿这些日子辛苦了！杜娟母女能回到孙府，鲲儿可是立了大功！” 高美丽笑着看着郑鲲：“鲲儿的本事越发见长。鲲儿，你放心，外祖母一定会好好照顾海棠母女的。” 海棠母女现在也是高美丽手里的一张牌了。郑鲲心里再反感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所作所为，但是“娘亲舅大”这个理郑鲲是过不去的。更何况郑鲲生母梧桐已经不在了，孙创立对郑鲲这个外甥倒也没有一味的只是要钱，平时对郑鲲还是有些亲情在的。 杜娟与孙创立夫妻和谐时对郑鲲也很善待，郑鲲心里也一直记得舅母的好处。不然郑鲲才不愿管舅父的死活，舅母何去何从呢。 孙维清看着郑鲲：“我已对外面放言了，创立若再有事端，自与我孙府，与海棠母女无关。鲲儿放心吧，最近鲲儿着实疲累了回到郑府后好生休养吧。” 孙维明十分得意的看着郑鲲，觉得这个外孙当真有本事。 孙创立一脸不得色看着孙维清意欲发作，看在郑鲲的面子上勉强忍住了。 海棠母女听孙维清如此说，终于放下心来。 得了孙维清一席准话，郑鲲终于也放下心来辞别孙府众人，安心回到郑府睡大觉。 不过孙创立可不甘心郑鲲就这样回郑府，硬是偷偷“敲诈”了外甥一笔。赵珏提醒过郑鲲身上多带些银两，所以郑鲲没有让孙创立失望。 看着亲舅父喜滋滋拿着外甥给的银两，郑鲲反复交代舅父善待杜娟母女。 孙创立满脸带笑满口答应。 因为孙府现在是孙维清当家做主，郑鲲谅舅父也不敢再打骂杜娟，也不敢明目张胆再去嫖赌逍遥了…… 郑鲲哼着《少年行》回到郑府，杨先生一见郑鲲又活过来了，满心替他高兴。 赵珏看着笑靥如花的郑鲲，和王勤还有刘敏打趣他，那个应天书院的第一美男郑大少爷，现在能办大事了，连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也能调节好了。甚至可以说自有心得了。 郑鲲大眼睛一弯：“玉郎兄，最近开销实在太大了，鲲弟手头紧呀。来来来，玉郎兄表示一下……” 这样嬉皮笑脸向赵珏要钱的郑鲲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 赵珏看着如此顽皮的郑鲲，不由眼睛也一弯：“赵小礼，给郑大少爷表示一点。鲲弟呀，终于知道钱的重要了！放心，只要鲲弟需要，玉郎绝不让鲲弟失望！” 郑鲲伸手在赵珏肩头轻拍：“玉郎兄，这话可是你说的哟！杨兄，王勤兄，刘敏兄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以后我郑大少爷有需要的时候，赵珏，你可不能反悔！” 刘敏连连点头：“鲲弟，我也能帮你一下的。” 王勤忙不迭的笑了：“鲲弟但凡用得上愚兄，我王勤绝不让鲲弟失望。” 郑鲲越发高兴：“有你们陪着我，真好！” 郑鲲不是开玩笑的。这一个多月下来，郑府的开销真的很大。郑鲲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银钱的重要。 若论经济实力，郑府只比杨府宽裕些。和赵府根本没法比，刘府和王府也远远把郑府甩在了后面。 因为郑绍仕和郑荣都为官清正不屑捞油水赚黑心钱，郑府也养了不少的奴仆丫鬟，加上郑鲲向来豪放，尤其这一个多月的挥霍，郑鲲才不希望自己回京城以后，给祖父祖母留一个家底空空的郑府。 赵珏真的给了郑鲲一千两银票。 郑鲲笑着收下：“玉郎放心，鲲弟会还你的，只是没有利息哦！” 赵珏相信郑鲲会还也还得出来，但是他才不希望郑鲲还他钱呢。在他看来，郑鲲能在众目睽睽下嬉皮笑脸向他要钱，那是他赵珏的福气也是郑鲲的坦荡更是郑鲲把他赵珏当成了真正可以信赖的好兄弟。 王勤和刘敏心里都非常清楚，郑鲲对赵珏的信任是钱买不来的也是赵珏一直希望能得到郑鲲真正对他的信任的…… 杨维越发看到了郑鲲的成长和担当，心里替鲲弟高兴。 郑府花厅郑大少爷言笑晏晏看着他的好兄弟：“最近多谢众公子与本少爷有难同当本少爷感谢不尽。烦请众公子好好将养几日，不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东京了。” 刘敏嬉笑：“是得好好将养几日，本公子是真的晒坏了。不能真把这身煤炭留到冬日里烤火用吧。” 赵珏也是嬉皮笑脸的点点头：“不好好将养几日，香玉小娘子都可能不识本公子了。” 郑鲲斜睨着赵珏没好气：“玉郎兄放心，想来你的香玉小娘子早已经把你爱进骨子里了。更何况让人一眼万年的赵公子又岂是一身煤炭所能掩盖的。” 刘敏听了哈哈大笑：“只有鲲弟才是玉郎的天敌。” 王勤和杨维也哈哈大笑，把个赵珏只看着郑鲲就是没有一点脾气心里还很高兴。 郑鲲心里巴不得赵珏对自己发发牢骚或者是发顿脾气呢，他好借题发挥彻底断了赵珏与郑如玉哪怕是一点点在一起的可能。虽然赵珏刚刚才给了他郑鲲一张千两银票，但是赵珏和如玉之间，与钱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只论兄弟情深不管其他。 偏偏这个赵衙内对郑鲲在乎得很，很珍惜与郑鲲的兄弟情谊。虽然赵珏心里清楚郑鲲更在乎与杨维之间的兄弟情谊，但是赵珏就是不想失去郑鲲这个好兄弟。 郑鲲终究是经历得太少，还不完全相信郑荣说的赵珏对于郑鲲这一生是真的很重要这句话的深意。不过现在的郑鲲心智在慢慢成熟，觉得自己要开始认真想事了，不能总是书生意气被赵珏所左右甚至依赖赵珏。 郑鲲躺在床上想着一路在钱府、孙府、曾府、杜府经历的种种，觉得自己又长了不少见识，也明白在世为人的诸多难处。 孙老太爷，钱老太爷，杜老爷还有自己的祖父无不是希望后继有人，一辈强胜一辈。 以前郑鲲从未想过这些，现在经历了许多后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替父亲分忧了。 终于要回京城了，该准备的，要将养的都在进行中。 几个公子中午悠闲的坐在郑府花厅喝茶聊天。想着要回东京了竟都有些不舍。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刘敏一脸感慨：“能不忆江南！” 杨先生也是好感慨：“江南好！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王勤十分自得：“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宫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刘敏一听乐了：“莫非王勤兄当真心仪婵娟小姐！” 郑鲲面露得意之色：“婵娟表姐温婉良善，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勤兄，你眼光不错哦。” 王勤也面露得意之色看着郑鲲：“愚兄这趟下江南的确很值得。” “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赵公子眼望远方：“来了两根‘竹竿’？” 那婵娟小姐和郑大小姐翩翩向花厅而来。远远瞧见众公子都在欲走还停。 王勤连忙说道：“玉郎休要说什么竹竿？分明就是飘飘欲仙嘛！” 杨维故意轻摇绢扇正要开口，那刘敏一把抢过杨维手中绢扇喊叫：“哎！姐夫！你这扇子从何而来？” 杨维一脸得意：“前几日下雨鲲弟与我做的。你们看，这扇面的画是鲲弟亲自画的。这诗吗，是愚兄题的。” 刘敏不服了：“凭什么鲲弟只与你做扇子？上次答应与我们做的扇子还没有着落呢？” 杨维急忙解释道：“你们也知道鲲弟最近好忙。况且做扇子不易很伤手的。” 赵珏一把从刘敏手上抢过扇子。看那扇面画的是几枝摇曳多姿的红色玫瑰花。诗是唐代诗人李建勋的《春词》：“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敏锐的赵珏一看，这分明就是郑如玉的心声不由心下不快：“怎么，鲲弟只给杨兄你一个人做了？” 杨维忙忙地解释：“玉郎见多识广，眼界高远，鲲弟怕玉郎嫌弃嘛。” 刘敏不停嚷嚷：“我没有玉郎那么挑剔。这扇子乃鲲弟亲手所制如何会嫌弃。而且自从到了这郑府，本公子就爱上了这个玫瑰花。” 赵珏一脸不容反驳话里有话：“我赵珏看上的东西焉有不到手之理！别说美人，就是美男，本公子想要与他相交都能成为知己。更何况这把鲲弟亲手所做的扇子。” 王勤笑了：“玉郎莫要如此霸道。” 赵珏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不爽快了，看着郑鲲不管不顾的言道：“只要是本公子喜欢的，就没有他人什么事。除非本公子不喜，旁人尚有机会。” 郑鲲猜想赵珏是不是为那玫瑰花扇面的题诗吃醋了？或者发现了什么端倪？ 赵珏看着渐渐走近的郑如玉和高婵娟揶揄道：“王勤兄，你爱慕的那根‘竹竿’为你遮阴来了！刘敏兄，你心仪的那根‘竹竿’如果努力加餐饭，或许更能楚楚动人！” 刘敏和王勤拿眼瞪着赵珏。 郑鲲没好气怼道：“赵衙内，婵娟姐姐和如玉妹妹不需要赵衙内评头论足吧。赵衙内不喜的，自有他人视若珍宝。” 刘敏附和着郑鲲点头。 赵珏今日玩笑开得大：“你们刘府的人对美食太好吃了。如若不是本公子不喜肥胖之人，只怕再过几年，刘红玉可以为我赵府添加一头过年猪。” 刘敏有些愠怒：“赵珏你休要耻笑！不是所有人都要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赵珏还不依不饶了：“那你们刘府还把庶女送到我赵府为妾？你们看鲲弟多聪慧！” 杨维规劝赵珏：“玉郎，莫要牵扯鲲弟！” 赵珏还停不下来了：”哎，本公子到今日才发现原来我与杨兄竟然还是连襟！看来我得像刘敏那样称呼杨先生为姐夫！” 郑大少爷反唇相讥：“玉郎兄，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 赵珏反质问郑大少爷：“都是同窗好友，都是知己，为何鲲弟如此在意杨兄？我们五个人一同从东京到了你郑府，郑大少爷岂能厚此薄彼？” 郑大少爷没想到赵珏竟然如此在意那把扇子？更确切地说是赵珏如此在意与他的兄弟情义不觉心下感动忙忙陪笑：“本少爷手工拙劣，怕几位仁兄看不上我这手艺呗！” 刘敏又附和赵珏：“玉郎说得对！即是心意，鲲弟又怎知我等不喜！” 看来刘敏早已把刚刚赵珏对刘红玉的讥笑忘了。让婵娟和郑如玉觉得刘敏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郑大少爷假装一脸无奈的笑笑：“郑泉，把另外几把扇子也拿出来让几位公子欣赏欣赏。” 郑泉乐颠颠地领命而去。 第43章 势在必得 郑鲲亲手制作的绢扇和香料一直是应天书院那些学子求而不得的。就像赵珏亲手打磨的玉器一样，在京城是高价难求。王勤一听兴奋不已：“鲲弟，你做了几把绢扇？” 郑大少爷笑容可掬看着赵珏：“赵珏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说我们现在是应天五子，就这一路上你们不离不弃陪着我走过那些风风雨雨和骄阳似火，我郑鲲心里是感动万分的。鲲弟礼轻情意重待会希望郑泉把另外几把扇子拿来以后，各位仁兄不要嫌弃哦。” 哪里还会嫌弃？个个一脸期待等着郑泉那厮速去速回。 郑泉乐颠颠跑来了，倒是挺快的：“大少爷，扇子拿来了。” 郑大少爷把桌子上茶具轻轻推到一边，把扇子小心放在桌子上：“从年龄大小来选的话，杨兄请先选。玉郎兄，请把你手上的扇子也放在桌子上，本少爷一共才做了五把扇子。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一人一把如何？” 王勤，刘敏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赵珏小心把绢扇放到桌子上转念一想后却不干了：“鲲弟为什么不从小到大选呢？” 郑鲲一听乐了：“那既然是这样本少爷就先选了哦，玉郎兄。” 赵珏拿眼看着郑鲲：“鲲弟这是要偏向谁？” 郑鲲嘻嘻一笑：“五人中本少爷年纪最小嘛。玉郎兄，难道不是吗？” 赵珏内心猜测郑鲲是要把那玫瑰花的绢扇送给杨维？顿时心里不快了，也不管王勤和刘敏的附和一下把郑鲲的手扒开霸气言道：“主随客便！我先选……” 王勤和杨先生看着赵珏那样子觉得好笑。刘敏又在那和稀泥了，看着那玫瑰花绢扇笑了：“算了，让玉郎先选，谁让他是东京第一公子呢！” 赵珏见刘敏眼睛不离开那玫瑰花绢扇，心里越发好奇也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了。 王勤由衷赞叹：“玉郎这个东京第一公子也是靠实力胜出的！不是徒有虚名。” 赵珏得意的看着郑鲲，赵小智冷冷的毫不客气扒开众人：“各位公子请让让，让我家公子慢慢选！” 郑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嘻嘻一笑：“赵衙内的小厮都是霸道得很呐。” 赵小智对着郑鲲不卑不亢施了一礼：“多谢郑大少爷抬爱。” 郑泉不喜赵珏但是对赵小智敬畏得很，立即拉着王明和刘亮一边看热闹又不停对着还在那傻笑的杨真低低叫唤。 赵小智第一次不是冷冷的冲着郑泉说了两字：“识趣！” 那赵珏一脸自得眼看着那五把扇子。郑鲲是以梅，兰，竹，菊和玫瑰为扇面来制作的。 梅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新栽梅》：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州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 兰是唐朝诗人唐彦谦的《兰》：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 竹是南北朝吴均的《山中杂诗》：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去。 赵珏一看：“为什么不用王维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郑大少爷一双大眼睛好看的直视着赵珏，没好气怼道：“赵衙内的意思是要本少爷重新再做一把扇子？只是因为赵衙内不喜欢扇面上的题诗？赵衙内是不是以为做扇子像糊风筝那样简单？” 赵珏一脸不屑：“风筝，风筝为何物？本公子才不屑玩那无趣的东西！人的命运得由自己掌握岂能让他人把持！” 王勤一脸敬佩：“玉郎是干大事的人。” 刘敏附和：“那是，要不人常说玉郎是‘马中赤兔，人中龙凤’自是因为玉郎有其过人之处。” 赵小刚一脸郑重问赵珏：“公子，那把菊花扇子题的什么诗？” 赵珏不急不忙展开绢扇：“唐代元缜的《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赵小礼赞道：“好诗！此花开尽更无花！公子，好诗……” 赵小智冷冷的冲着赵小礼点头。 赵小刚知道这诗是好诗，只是不明白赵小礼为什么要提醒公子，诗好不好公子应该比谁都懂？最不解的是赵小智竟然赞同赵小礼的做法？ 赵公子看着三小厮：“你们仨说说看，本公子选哪一把？” 赵小智自信满满：“想来公子心中早已有了选择。” 赵公子拿起那玫瑰诗扇仔仔细细看，发现那玫瑰花的画技确实与其他几把不同？ 赵珏的心思何等缜密，抬眼看了一眼移步不前的两根“竹竿”似的郑如玉和高婵娟下意识地拿起那把玫瑰诗扇轻轻打开又慢慢摇起来：“本公子一眼认定的东西岂会随意更改！” 看来刘敏也发现了些端倪一脸狡黠看着赵珏：“本公子如果没记错的话，玉郎兄不是更偏爱牡丹吗？” 郑大少爷接腔：“是呀，这个带刺的东西玉郎兄怎么会喜欢呢！”佯装作势去夺赵珏手上那把扇子。 赵珏一脸不悦：“我说郑大少爷，你是不是对本公子有所芥蒂？嗯！” 郑鲲一听连忙陪笑：“玉郎兄说甚？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你我兄弟又是同窗好友说甚芥蒂二字！” 郑鲲的这番解释不但没有让赵珏释怀，反而越发相信郑鲲当真要把这玫瑰花绢送给杨维？ 赵珏第一次在郑鲲面前拉下了脸。既不是平时的面无表情也不是邪魅一笑，而是真的露着不悦。 王勤和刘敏发现气氛不对本想圆场，但是想想双双放弃相互对视不语。 杨维见赵珏来真的了，心里猜想赵珏莫非看出此玫瑰花扇不是鲲弟所作？于是笑脸看着玉郎：“玉郎要是喜欢好好拿走便是。” 郑鲲越发故意气赵珏一样：“赵衙内配吗？” 赵珏生气得话多还停不下来了：“我赵珏，论相貌与各位仁兄各有所长！论才华，可能比不上杨先生吟诗作对善弄琴弦！但是自认为通读四书五经，古诗百首有余！” 郑鲲假意怼道：“玉郎兄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是要显摆或是要怎的？” 赵公子远看着花园里那些在夏风中摇曳的玫瑰花自信言道：“论武艺谋略，我赵珏自认远胜各位仁兄。虽不是传说中的什么‘人中龙凤’，但的确是文武双全！一把‘破扇子’而已，值得你郑大少爷如此在意？非要予以杨先生！” 郑鲲没想到赵珏借着扇子的由头先借题发挥了。莫非赵珏已经发现这把玫瑰花的扇子乃是出自于郑如玉之手了？看来赵珏真的是带着目的下江南？难道如玉与赵珏真的有缘？ 见郑鲲斜睨着他，赵珏真上火了，一把收了那玫瑰扇子：“莫非鲲弟平日口口声声的玉郎兄是假意奉承？再看这题诗的含义好像不适合杨先生吧。” 郑大少爷拿眼给了赵珏两朵白云飘：“你这个赵衙内原来是个自以为是还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赵珏一听郑鲲一口一个赵衙内越发生气，并且是真生气了，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珏起身气冲冲的直奔郑府为他安排的住处而去。回头看那“竹竿”似的两位小娘子亦轻盈地步向了内院。 赵珏忽然心有所动冲着郑大少爷喊了一声：“鲲弟做扇子不易，我赵珏多谢了！”直把那几人丢在了凉亭。 杨维看着郑鲲轻声温言问道：“鲲弟，你为何不告诉玉郎这把扇子是如玉妹妹亲手为他而制反而要让玉郎误会？看今日这情形玉郎当真是生气了。” 郑鲲摇摇头低声回道：“如玉身材如此婀娜多姿，在赵珏眼里不过是瘦于‘竹竿’？赵珏此人向来眼高于顶，只看他平时对那些玉器的精益求精就可窥一斑！鲲弟担心如玉亲手做的绢扇恐怕入不了赵珏的眼！” 杨维可不怎这么以为，他反而觉得凡是如玉妹妹亲手制作的东西，赵珏一定会喜欢。就像郑鲲制作的绢扇，香料，瓷器等赵珏不但喜欢而且还不让任何学子染指。 杨维好言相劝：“玉郎的确眼高于顶。但是，鲲弟，总不能让玉郎误会于你吧？更何况如玉妹妹还用心为玉郎做了两把绢扇。愚兄以为玉郎已经看出了端倪也十分在乎那把玫瑰扇……” 郑鲲的话间接提醒了郑鲲，赵珏对于郑如玉似乎从好奇到了势在必得？不过郑鲲宁愿相信赵珏不过也是故意与他郑鲲过不去便摇摇头轻轻言道：“随他吧！赵珏此人我们何时看透过他？况且本少爷还真的不怕这个赵衙内误会。只是如玉当真心仪这个赵衙内不成？” 杨维不置可否笑了：“鲲弟明知道玉郎不喜人称呼他为赵衙内，偏偏鲲弟一口一个赵衙内刺激他。我们都清楚玉郎对鲲弟十分珍惜。有时想想，愚兄何其幸也能得到鲲弟的青睐。” 郑鲲看着赵珏的背影默默言道：“杨兄自是值得的！” 刘敏和王勤大概隐隐听了些只是不知所以然。两人觉得赵珏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而鲲弟的表现也不可理解。 郑泉冲着赵珏离去的背影碎道：“京城第一公子了不起啊！竟然敢对我家大少爷不敬？海棠姑娘都瞧不上还躲着你呢，神气什么？” 郑泉这话刘敏可听真切了：“郑泉，敢情海棠姑娘不肯来郑府不是躲着本公子是不屑见到那个赵衙内？” 郑泉看着刘敏一笑：“刘公子风流倜傥为人豪放，海棠姑娘躲你做甚？再说了，杜老爷和孙老太爷对刘公子可是赞赏有加呢！” 刘敏越发开心，看着赵珏的背影不再多想也不管这些了，拿起那把早已看上的兰花绢扇打开，轻轻一摇：“不错！鲲弟的手艺是越来越好！爽快！” 王勤也不管那些了看着婵娟的背影随手拿起菊花绢扇打开也轻轻一摇：“鲲弟这制扇的手艺当真越发长进了！不错！爽快！” 杨维也拿走了那把梅花绢扇打开轻轻一摇：“嗯，鲲弟制扇的技艺越发娴熟！好凉快呀！” 郑鲲默默拿起那把竹扇打开也轻轻一摇：“没想到本少爷这制扇的技艺竟如此精湛了！哎！本少爷又多了一个才艺傍身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杨维笑了：“鲲弟聪慧如此让旁人情以何堪！” 王勤和刘敏一人搂着郑鲲一肩：“要不怎么是我们人见人爱的鲲弟呢！” 郑鲲看着赵珏离去的方向笑了：“各位仁兄的扇子都选对了尤其是刘敏兄。” 刘敏满不在乎看着郑鲲嬉皮笑脸：“玉郎都不能把你郑大少爷怎样？我刘敏只能屁颠屁颠跟在你背后啰。” 王勤看着俊美非凡的郑鲲笑了：“鲲弟应天四杰之首名副其实。” 郑鲲手摇绢扇看着赵珏的背影再笑：“鲲弟多谢各位仁兄的抬爱。只是这赵衙内当真生气了不成？不应该呀……” 刘敏试探性的看着郑鲲：“我说鲲弟，那把玫瑰花扇到底有何玄机？” 王勤忙忙的凑上来：“是呀，鲲弟，到底有何玄机？” 杨维用扇轻敲刘敏：“你们想多了吧！” 赵珏坐在房中负气的打开那玫瑰花扇。 凭着在应天书院几年对杨维和郑鲲的了解，这把扇子的确不是郑鲲所制？而且技艺有待提升？那诗也确实是杨维笔迹，但是那玫瑰花也并非郑鲲真迹，赵珏不觉越发火起…… 赵小智心知肚明：“公子请消消气！” 赵小礼也劝公子：“公子莫要与这玫瑰花过不去？” 赵小刚就不明白了：“公子，小厮知道公子向来眼高于顶！看这扇子也绝不是什么上乘之作，莫非有它的玄机不成？” 赵珏有些冷静下来：“依你们看来本公子今天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些？为了这把‘破扇子’至于这样吗？值得吗？” 赵小刚言道：“这郑府上下对杨先生是善待有加。杨先生住的房间是杨先生专用还日日有人打扫。杨先生每年都会陪郑大少爷下江南，一直住那间上房。” 赵小礼点点头：“杨先生那间房里的摆设用件比东京杨府还奢华并且是杨先生专用。郑府上下对公子也很善待也用了心思，房间摆设也按照公子喜好来布置。不敢派人日日来打扫想来知道公子的心性。” 赵小智默默言道：“但是和杨先生那里比较起来，小厮总觉得哪里不对？” 听赵小智这样说，赵小礼也认真了：“看来郑府上下都不希望郑大小姐与公子有所瓜葛？只郑大人对公子青睐有加有心撮合？” 赵珏忽然得意一笑把那把玫瑰花绢扇轻轻打开：“看来，岳父大人是明智的！也只有我赵家玉郎才是郑氏如玉的良配！” 赵小礼一脸欣喜看着赵珏：“公子，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 赵小刚愣是不明白赵小礼了：“我说兄弟，明知道公子是在开玩笑，你这表情哥哥我怎么看不明白呢？这有啥欢喜的……” 赵珏看着赵小礼一笑：“你这厮，有趣得很啊！”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莫非郑府上下更希望郑大小姐与杨先生在一起？那日孙海棠对杨先生情有独钟这件事情上，郑大少爷的表情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赵小刚不信：“莫非郑府会让堂堂郑府嫡大小姐与他人做妾？” 赵小礼试探的看着赵珏：“刘青小娘子嫁入杨府多年一直无所出。杨府如今只杨先生一个独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杨先生不忍休妻，杨大人和杨夫人未必肯干休。再过几年若刘青夫人还是无所出，休妻或许不忍，和离是迟早的事？” 赵小刚自作聪明点点头：“那时郑大小姐也已到最佳适婚年纪。杨先生乃正人君子，又生得风度翩翩，温润如玉。郑府乃是世代书香，自然更希望掌上明珠嫁此佳婿琴瑟和谐。” 赵公子面无表情看着三小厮：“听你们说这些，怎么觉得本公子是在庸人自扰？” 赵小智看着那玫瑰花折扇沉吟片刻后对赵珏言道：“如何会是公子庸人自扰！莫非郑大小姐心仪的是公子，只是把杨先生当哥哥？” 赵珏一直在等着有人能说出他心里想的那样美好。赵小智这句话无疑说出了赵珏的心声。 听赵小智说出了他此时心中所想，赵珏心里忽然就高兴了：“你这厮，当真这么以为？赵小礼，你这厮觉得赵小智说得可有道理！” 赵小礼觉得不是赵小智说得可有道理，而是赵小智说出了赵珏今日情绪反常的心声。 第44章 心领神会 赵小刚一个糙汉是不会懂他的公子的所思所想的。 赵小礼却忽然来劲了，不慌不忙对公子施了一礼：“公子不愿与郑府结亲，无非是因为郑大小姐年纪尚轻模样也未可知？但是，公子只看郑大少爷的模样，恐怕美丽的女子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再看郑三小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有成群结队的媒婆上门提亲了。公子只要好好想着郑大小姐那双极美的眼睛，郑大小姐究竟长何样已无关重要！还有这把玫瑰花绢扇……” 赵小礼再次说出了赵珏的心声。 赵珏看着赵小礼故意怼道：“你这厮，今日话多！” 赵小刚不急不躁也对着公子施一礼：“公子，那郑大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恐见识不大，胆识也不会大？一个井底之蛙的千金大小姐，如何能让公子心仪？况且那郑大小姐瘦如竹竿好像也不是公子喜欢的体态吧？” 转脸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怼道：“弟弟今日话是真多！” 赵小智不卑不亢对着公子施了一礼：“公子文武双全，心中自有文韬武略是要干一番大事的！真的怕郑大小姐是个井底之蛙当真没有什么见识？论治府治家，光靠贤良淑德在百年赵府是行不通的！” 赵小刚有些得瑟的看着赵小礼点点头：“要像香玉小娘子那样与公子出生入死心心相系。又胸有千秋，杀伐果敢还秀色可餐。” 赵珏拿扇子敲打赵小刚的头：“你这厮，还秀色可餐？看本公子拿玫瑰花刺扎你，日日头簪一朵玫瑰花。” 赵小刚腆着脸看着赵珏：“小厮学的公子的。再说了，现在杭州城的公子，小娘子们谁还不头上簪朵玫瑰花呢？小厮皮糙肉厚也不怕刺扎。” 赵小礼颇为自豪看着赵珏：“我家公子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些公子，少爷们追逐效仿的潮流。当真是公子眼光独特，不与寻常。不过，不管别人如何效仿，终究是东施效颦。” 赵小智思虑良久谨慎言道：“公子，公子不喜娶郑府大小姐是一回事，郑府不愿大小姐嫁与公子又是另一回事。这不喜和不愿是两回事。想来公子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赵珏拿眼看着赵小智：“的确，这不喜和不愿是两回事。” 见仨小厮齐齐点头，赵珏看着手里玫瑰绢扇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小智你这厮言之有理。” 赵小刚有些想不通了：“我家公子如此优秀怎么郑府这么不知好歹？多少人家把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送往赵府还得看公子的脸色。这个郑大少爷竟然为了一把破扇子与公子为难？” 赵小智思考了一下回公子：“可能这就是郑大少爷与众不同的另一面吧。不然，我家公子也不会如此在意与郑大少爷的情分。” 见赵小刚和赵小礼同时点头，赵珏似乎被赵小智提醒了：“赵小刚，本公子走后那郑大少爷可说了什么？” 赵小刚照实对赵珏言道：“那郑大少爷好像说什么各位仁兄今日的扇子都选对了，尤其是刘敏公子？” 赵珏忽然似有所悟：“看来本公子今日是误会鲲弟和杨先生了。赵小智，把这玫瑰花折扇给本公子藏好啰。” 赵小智应声答应着也不说破，反而岔开话题询问公子：“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东京了，那日日缠着公子的沈家小娘子公子准备如何安排？” 赵珏招招手，仨小厮齐聚在公子周围听公子安排。 赵珏安排妥当，仨小厮心领神会各自去做准备。 仨小厮出得公子房间，赵小智喊住赵小礼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小礼哥哥为何要怂恿公子娶郑大小姐？” 赵小刚也不解的看着赵小礼：“依哥哥看来，世上再无像香玉小娘子那样的奇女子了。郑大小姐也一样不能与香玉小娘子相提并论。香玉小娘子独得公子盛宠，郑大小姐未必入得了公子的眼？” 赵小礼认真的摇摇头：“非也，非也！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正在成长中。” 赵小礼见赵小刚不服，便笑着指指赵小智：“哥哥看看小智弟弟的表情就可猜出公子心中真实的想法，证明弟弟我所言非虚。” 赵小智有些担忧的看着赵小礼：“公子的心思谁也无法看透。就算香玉小娘子也不能完全窥探公子的心中所想。” 赵小刚一脸不解：“从京城到杭州这才几日，那个郑大少爷的心思也是谁也猜不透了。” 赵小礼自信满满：“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不仅可以猜透公子的心思，对郑大少爷更是了如指掌。” 赵小刚不懂了：“谁是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赵小礼笑着拍拍赵小刚的肩膀：“郑氏如玉！” 赵小刚不服也不信：“凭什么？为什么？”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一笑：“就凭一把公子要小智弟弟好生藏好的‘破扇子’！” 赵小刚本不信，但是看着赵小智未置可否的冷冷表情，不再言语自个儿去瞎想了。还有一件事让赵小刚心里不快，那就是郑泉对公子的大不敬，赵小刚觉得要寻个机会好好教训郑泉那厮一番。 郑府上下准备忙着孙清秋和如玉如月回东京之事。 孙清秋准备把小郑鹏留下来，怕都走了，郑老太爷和老夫人膝下孤寂感到无趣。 刚好鹏儿调皮可爱，足以让祖父，祖母乐呵乐呵享受些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那钱羿岚也生怕小郑鹏会去东京，日日偷偷跑到郑府缠着小郑鹏。 钱老员外知道郑鲲一行回到东京后再回杭州也不知是哪年哪月，遂再次盛情邀请郑鲲和赵珏带着郑如玉等人齐齐到他钱府做客，并且给了郑淑极大的面子。 郑淑的一子一女与小如月打打闹闹惯了，竟然好生舍不得小如月，直问鲲哥哥此番到了京城以后什么时候再回杭州？ 郑鲲忽然觉得自己对小如月，小郑鹏还有他的表弟表妹是不是要求太严？ 想想他们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小孩子，如何能把他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天性给看成冥顽不灵？ 郑鲲认真对钱老员外言道：“待郑鲲回京一切安排妥当，一定派人迎接老员外和姑父姑母还有表弟表妹到京城好好游玩一番！” 钱老员外倒也不矫情：“老朽此生只想去应天书院走一遭，一直想去一直不得闲。还有这几个不懂事的孙子孙女，老朽是希望他们能入应天书院读书的，那时希望郑大少爷不吝赐教！” 得知将来可以去京城，去鲲哥哥读书的应天书院，几个小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那吵闹喧嚣声又让郑鲲头疼。 孙府派人把回孙府收拾细软的婵娟和孙志豪送到了郑府，并对几位公子千谢万谢，对郑府也是感谢不尽。 其实杜娟心里好希望孙海棠也能随着郑如玉去京城。 但是高美丽和孙创立在海棠去京城这事上没有糊涂反而达成一致——高婵娟和孙志豪能去京城已经是万幸，千万不能因为海棠给郑鲲添更大的麻烦惹郑鲲不快。 孙维明很自信的安慰杜娟：“贤媳放心，等婵娟和志豪平安到了京城，贤媳还怕海棠没有机会去京城！放心，有鲲儿在，我们将来一大家子都是要去京城的，只是不是现在。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们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孙创立斜睨着杜娟：“你就是妇人之见！哪里会有父亲母亲想得长远。” 孙海棠心里比谁都想去京城，好彻底摆脱无耻的父亲。但是听着祖父祖母和父亲竟然打着更大的算盘，海棠心里心疼鲲哥哥…… 得知众公子和郑府小姐要启程回东京，杭州城一些公子，小娘子们如何舍得。 那小如月天天忙着收礼物，与那些小公子，小娘子道别，忙得是不可开交。 刘敏收到了父亲刘晋的来信，对于刘敏想与张玉婉退亲之事只字未提？反而告知他与张小姐的婚期已定：今年腊月初八！ 刘敏这下可真的为难了。放不下孙海棠，又惦念着郑如玉，还有杭州城里的那些美娇娘。 冯府庶女冯玉兰天天缠着刘敏，要刘敏带她去东京快活。 刘敏越发为难死了。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不是赵珏，不能事事为所欲为。 刘敏好生后悔那会刚来杭州时与冯玉兰她们的搭讪。 沈府庶女沈碧莲更是仗着姿色豁出去了，非要赵公子带她去东京快活。 赵珏自是无所谓。赵府多一人少一人没人放在心上。 赵小智冷冷对赵珏言道：“沈小姐倘若执意要跟着公子去东京，或许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赵珏也冷冷一笑：“你这厮，想到本公子心里去了！把那个冯玉兰也带上吧！” 王勤心里是兴奋的，眼见着婵娟小姐越来越笑靥如花，又日日弄琴扰人心扉，如何能自已？现在终于可以与婵娟一起去东京了，王勤觉得父亲母亲看到了婵娟的温婉良善，肯定会喜欢婵娟的。 杨先生趁着回东京之前的剩余时光，与郑鲲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又事无巨细的与赵珏安排好回东京路上的一些事宜。 郑鲲现在心里也有些清楚了，知道回东京人越多，安全隐患也多，可不能出一点纰漏。 杨维告诉郑鲲不要担心，赵珏早已胸有成竹。但是郑鲲还是做了自己心中认为最好的准备。 刘敏心烦意乱想与姐夫商量。 杨维认真问刘敏：“你若喜欢那冯玉兰，自是可以带到东京快活。你若勉强，为何不与冯玉兰好好言说。休要管什么张玉婉，到处与人调笑留情时，你心里可曾想过张玉婉。” 刘敏无言以对。 杨维又劝解：“说不定张玉婉与你成亲后，你们夫妻举案齐眉也不一定呀。所以愚兄恭喜贤弟就要成亲了。” 刘敏还委屈上了：“可是我才二十岁，现在还不想成亲。你说父亲母亲为何不与我商议就让我成亲呢？可是我成亲啊！” 杨维笑了笑：“我大宋律法男子十五岁可娶，女子十四岁可嫁。你都快满二十了，是不是最近把心玩散了？” 赵珏笑嘻嘻：“恭喜明年刘敏兄喜当爹。” 刘敏摇摇头直叹气：“玉郎，我要是你就好了，可以三妻四妾随心所欲。” 郑鲲和王勤也恭喜刘敏就要完成人生大事了。 刘敏拿白眼看他们。 郑鲲心里暗想是不是刘晋不敢得罪那张志强？ 如此一想郑鲲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忽然感叹父亲不但在乎他这个儿子还不贪图荣华富贵。郑荣也颇有气节，连郑鲲的终身大事宁愿得罪权贵也不迁就。 孙清秋这几日也是不得闲。 那冯府二夫人莫小倩好一搞笑，竟把冯玉兰交付与孙清秋，要郑夫人一路好生照顾。 郑夫人想不通，不知莫小倩她心中做何想？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跟一个从东京来到杭州游玩的公子去东京这么远的地方，莫小倩怎么能放心？莫非冯府对郑府如此信任？ 那沈府小妾祝金枝更搞笑，明知东京百年赵府美女如云，凭什么认为自己女儿的那份美貌就会脱颖而出夺得公子青睐？竟也跑到郑府把沈碧莲交付于孙清秋。 莫小倩和祝金枝一味的相信孙清秋，说看着孙清秋就有一种放心的感觉？把冯玉兰和沈碧莲交给孙清秋她们放心得很！ 看着莫小倩和祝金枝给孙清秋买的大包小包，还执意要孙清秋收下，孙清秋只能是面带微笑请两位夫人放心，一定会好好照顾玉兰和碧莲的。 吴美芳虽然客客气气送走了莫小倩和祝金枝，看着孙清秋是一脸担心。她倒不是担心孙清秋会受累，也和孙清秋一样觉得莫小倩和祝金枝就这么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了孙清秋，心里到底是做何想的？ 孙清秋看着婆母摇头叹气：“她们是于心何忍，让自己的女儿远道他乡？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心头肉呀？” 吴美芳忽然提醒孙清秋，回到京城后在方素珍面前再也不能心慈手软。既然郑鲲已经知道了真相，自然会站在母亲这边。 孙清秋点头多谢婆母的厚爱。 刘敏终是心太软，同意冯玉兰和他一起去东京。 至于到了东京如何，刘敏也与冯夫人和冯玉兰言明了厉害。 莫小倩自是心宽，她是那样的相信郑鲲和孙清秋。 冯玉兰被刘敏早已经迷得神志不清分不清方向哪里会想那么多。 婵娟见冯夫人和沈夫人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交托于旁人，不顾道阻且长，心下庆幸自己有多幸运。 同是庶出的女儿，她高婵娟还是个私生女，不仅得到了王公子的垂青，也得到了孙府十几年的不离不弃，还有一笔丰富的陪嫁。 王勤见刘敏勉为其难的留下冯小姐，心中替刘敏担心，也替冯小姐不值。 这里郑如玉心里寻思，明日就要去东京了，她还没有去过东京，连杭州都没有好好的游玩过呢。多亏了郑鲲这次回江南，带着郑如玉到处游玩，自是打开了她的眼界，收获了满满的幸福。 郑大小姐又想呀，多亏了那三个小厮对自己不离左右的护佑，还没有好好感谢他们呢？总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吧，不然如何心安？” 第45章 擅作主张 赵小智见郑三小姐和诗儿，琴儿站在公子房前探头探脑的，上前施一礼：“不知道郑三小姐有何事要见我家公子？” 郑三小姐开口如银铃：“小智哥哥！我们不找公子，找你们！你，小礼哥哥还有小刚哥哥！” 赵小智不慌不忙：“郑三小姐有事请吩咐！” 郑如月笑得面如桃花：“没有什么事啦！小智哥哥，我长姐让我代她前来谢谢你们！谢谢小智哥哥，小礼哥哥，还有小刚哥哥！多谢你们这些天护着她和婵娟姐姐！我长姐和婵娟姐姐可开心啦！” 小如月嘴里噼里啪啦言说不停：“她们两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也都是胆小之人，终于开了眼界散了心中郁闷！所以呀，我长姐和婵娟姐姐十分感谢赵公子和你们三小厮！” 不说冷冷的赵小智平时话少，今日在小如月面前就是想插嘴都没有机会？ 小如月哪里停得下来自是口若悬河：“我长姐左思右想，不知该表示些什么？后来想想还是送银钱吧？虽然俗气了些，但是实在。望三位哥哥莫要嫌弃。” 赵小智听完郑三小姐的话，不卑不亢言道：“郑三小姐这声哥哥，小厮如何敢应？你我尊卑有别望郑三小姐莫要折煞小厮。郑三小姐有事但凡吩咐就是了，切莫要如此有违常礼更不要提什么银钱了。” 那个郑三小姐把头一歪，十分俏皮可爱：“小智哥哥莫要自贬身价。不说你是东京第一小厮，但说你年长我们几岁，这声哥哥，你还是当得起的。更何况我爹爹常说，英雄不问出身。” 冷冷的赵小智心里忽然柔软了，看着郑三小姐嘴角上扬。 郑如月从诗儿手上接过银钱塞到赵小智手里：“我刚刚去你们房间没有看到人影，我就猜测你们是不是在公子这里？你且把这银钱收下攒在那里，将来好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赵小智看着郑如月不再是平时的冷冰冰，而是一脸温情：“将来如何谁又知道？郑大小姐想远了吧？” 郑三小姐捂嘴偷笑：“这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是我长姐说的，是我说的，呵呵呵……” 赵小智越发嘴角上扬：“郑三小姐这个玩笑开大了吧！这银两还请郑三小姐转交郑大小姐。” 诗儿拿眼看着赵小智：“小智哥哥为何要拒绝我家大小姐的心意？莫非小智哥哥以为我家大小姐是见谁都送银两的？” 郑三小姐笑得如山花烂漫：“我长姐还说了，知道你们不是因为银钱而尽心尽力，是因为心中那做小厮的本分和对你家公子的忠心。烦请小智哥哥收下长姐的一片心意吧。” 诗儿接过三小姐的话：“麻烦小智哥哥替小礼哥哥和小刚哥哥收下，每人二十贯钱。钱虽不多，是我家小姐的心意。小智哥哥切莫要多想。” 赵小智如何肯收。 那诗儿还不依不饶了。 赵小智觉得诗儿这个小丫鬟有些霸道？都说奴才随主子，莫非看着温婉良善的郑大小姐，内心其实是个霸道的女子？ 郑如月才不会想太多呢，对着房间里张望：“你家公子可在房里？” 诗儿和琴儿大着胆子跟着郑如月进得房来，见赵珏一脸毫无表情端坐在桌旁看书。 见诗儿和琴儿进来，赵珏一双大眼睛盯着小姐妹俩。诗儿和琴儿见赵珏这份无怒而威，吓得把银钱放在桌子上就往外跑。 郑如月却嬉笑着看着赵珏：“长姐夫在呢！” 那赵公子看着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如月忽然展颜一笑：“如月妹妹来了！” 赵珏眼神何等犀利，见如月手里拿着一扇。 郑如月小心翼翼把扇子打开：“长姐夫你看看，这扇子如何呀？” 赵珏趁郑如月打开扇子的那一霎那，早已经看得清楚，只是不明白：“怎么如月妹妹现在也学你兄长制扇子了？” 郑如月摇摇头：“这个技艺我恐怕学不会！也不想学！有那闲功夫我还不如看话本呢！” 郑如月把头凑到赵珏跟前：“我在兄长的书房里偷的！长姐夫可看清楚了，牡丹！你看，牡丹！长姐夫你不是最喜欢牡丹吗？” 赵珏一把抢过扇子：“你居然偷拿你兄长的东西！啊！” 郑如月自作聪明：“我猜呀这肯定是兄长专门给你做的！又怕你看不上，所以就没有拿出来！长姐夫你可不要对兄长心有芥蒂哟！” 赵珏看着那牡丹花绢扇笑得满脸开了花：“长姐夫怎么会嫌弃呢！喜欢！喜欢！我与你兄长多年的交情，怎么会对你兄长心生芥蒂呢！” 郑如月见公子笑了，反而不信了：“公子当真喜欢？不嫌弃？要是长姐夫真的不嫌弃，那我兄长给长姐夫制作两把扇子干嘛？” 赵小智见公子笑得面如春风，心下已明白了几分：“郑大少爷的心意，我家公子如何会嫌弃！多谢三小姐了！” 郑如月放心笑了：“长姐夫说话我不信！但是，小智哥哥说什么我都信！不过要是兄长责怪，长姐夫，你可要替我多多说好话！” 赵珏笑着点头。 郑如月越发开心了：“我长姐说了，不可过多打扰公子。过两日就要回东京了，想来你们有很多事情要忙，那我就先走了。还有好多的公子小姐等着我呢，我也是忙得很的。” 郑如月一蹦一跳欢喜的跑了。 急得躲在门外的琴儿直喊：“小姐，你等等我。” 赵小智心里的那份温柔还没有散去：“郑三小姐！可要小心些！” 郑如月把那如花笑靥送给赵小智：“谢谢小智哥哥！” 赵小智呆了呆，回到赵珏房中，见公子正对着扇子笑看。 赵珏见赵小智进来，指着桌子上的银钱道：“你们就收下吧！” 赵小智见公子对着牡丹绢扇若有所思，便试探性问赵珏：“公子，不知那郑大小姐是何意？” 赵珏越发笑得开心：“那小如月口若悬河般滔滔不绝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将来你们要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既然是郑大小姐的心意，你们三兄弟就收下吧。” 赵珏见赵小智冷冷的站在那儿不由好笑：“小如月的心意本公子也收下了。” 赵小智看着直乐的公子不由嘴角微微上扬：“如此，小厮多谢公子！” 赵珏笑得越发晴朗：“谢我做甚？是郑大小姐给你们的。好好收着就是了。” 赵珏顿了顿：“说不定呀，待会郑泉那厮也会送银钱给你们三小厮，要你们一路上多费心劳神，好好照顾郑大小姐和婵娟小姐呢。” 赵小智忽然一笑：“公子如此说来，小厮今日竟然会发财？” 赵珏看着赵小智忽然笑了脸上反而有些凝重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把银钱好好收下，将来好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赵小智一脸坚定看着赵珏：“小厮只想好好护在公子左右，其他一概不想。” 赵珏站起身来拍拍赵小智的肩：“你们仨兄弟的忠心，本公子自是知道的。后天启程之事，都安排妥当了？” 赵小智一脸冷静回赵珏：“一切按公子吩咐已安排妥当。” 赵珏一脸阴沉目光如炬：“但愿是本公子多虑吧。你们三人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有半点差池。” 赵小智冷冷的但是眼神极为犀利：“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刚好让公子和郑大少爷一行遇到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大汉？小厮以为他们分明就是一群探看公子虚实的不轨之徒。不过公子放心好了，我们仨小厮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赵珏自信一笑：“你们仨小厮自然不会让本公子失望！” 果然郑泉也带着三份银钱来敲赵小智的门，没人答应只得大着胆子来敲赵珏的门，只是不敢进去。 赵小智不觉好笑。 郑泉把银钱交到赵小智手里直接言道：“我家大少爷说，这一路上免不了要麻烦你们仨兄弟了。前些时日你们又陪着我们大小姐和婵娟小姐不离左右，委实辛苦了。” 赵小智一脸平静不卑不亢：“郑泉，你家大少爷不要如此客气嘛，我们也只是尽一个小厮的本分。” 郑泉看着赵小智慌慌张张的不敢看赵珏：“我只按我家大少爷的吩咐来做事。这些银钱不多也俗气了些，但是实在。是我家大少爷的一点心意还望小智兄弟不要嫌弃。” 郑泉把钱袋放在小智手里，快速的逃了。 赵珏不觉好笑：“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吗？” 赵小智一脸敬佩：“我家公子无怒而威，自是英雄男儿本色。” 赵小刚敲门而入：“我说赵小智，那个郑泉慌慌张张地跑什么呢？” 赵小智好笑：“想来心下对公子有十分的敬畏之心吧。” 赵小刚回复公子：“公子，一切安排妥当，公子放心。不过小厮今日还有一个收获，总算可以找个由头治治郑泉那厮了。竟然敢对公子不敬，小厮心里这口气如何能消？” 赵小智冷冷言道：“哥哥如何要把那厮的话放在心上？我家公子什么恶毒的话没有听见过……” 赵小礼敲门进来，回复公子：“公子交待的事小厮还是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姓赵名玉娘的倒是不少，但是都不是公子所寻之人。小厮想不明白，公子苦寻多年一直查无此人，莫非她是用了假名字？” 赵珏摇摇头：“本公子也曾想过赵玉娘是不是她的真姓名？只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对本公子撒谎呢？没理由呀！毕竟我们从未见过面，也不知道那么巧合会遇上？”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言道：“赵玉娘一个从来不认识公子的小娘子的确没有理由对公子说谎呀？莫非她后来遭遇了不测？” 赵小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公子树大招风，赵玉娘又是公子心爱之人，难免招人嫉恨。” 赵小刚看着赵珏言道：“公子，小人好奇长大了的赵玉娘是不是还是那样可人的美人？” 赵珏没有回答赵小刚，看着郑如月送的那牡丹花绢扇轻轻言道：“赵小智，把这两把扇子都给本公子藏好啰！” 赵小礼试探赵珏：“公子，赵玉娘那里还寻不寻？”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寻找赵玉娘的意义好像不大了！” 赵珏自然知道赵小智的话外之意，自己已经三妻四妾了，再找寻玉娘真的意义不大了。 听了赵小智和赵小礼之言，赵珏无奈的放弃了：“本公子这些年也是这样寻思的。罢了！本公子寻也寻了，找也找了，既然查无此人就此做罢。百年赵府的那些女人，个个不容小觑，包括那些小丫鬟们……”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公子心中有数就好。” 赵小刚咧嘴一笑：“公子心中若是没数，公子的儿子们早已经遍地开花了。” 赵小礼一听看着赵珏乐了：“公子放心，公子的子孙遍地开花迟早的事。” 赵小智不再绷着，也跟着笑了。 赵珏看着仨小厮也乐了：“既然你们仨厮对公子我如此有信心，本公子自当不让你们失望……” 隐隐听得郑府里有人大喊“大小姐救命啊！大小姐救命啊！” 赵小智冷冷言道：“好像是郑泉和诗儿的声音？” 赵小刚面露得意之色。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问道：“莫非这就是哥哥口中的要好好教训一下郑泉那厮……” 赵珏起身，面无表情去看热闹。 郑鲲心里的怒火无从发泄，拿着鸡毛掸子狠狠抽打着郑泉。 诗儿跪在地上毫无惧意，只请求大少爷休要生气。还口口言一切都是为了大少爷和大小姐好？ 杨维和刘敏一味的劝鲲弟莫要生气，王勤一脸正气觉得鲲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郑如玉在琴儿的苦苦哀求下，勉强来到花厅。见祖父祖母和母亲都在，郑如玉端庄优雅的行礼：“不知兄长为何如此盛怒？郑泉和诗儿又做错了什么竟把祖父祖母和母亲都惊动了？” 郑鲲气得想骂人：“如玉，你回闺房去吧，不要因为你的善良而纵容他人作恶！” 诗儿不服，跪在地上仍言：“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少爷和大小姐好！奴婢是有错，没有与大少爷和大小姐商量就和郑泉擅作主张，但是奴婢不后悔！” 赵小刚没好气：“郑大少爷，如此执迷不悟的狗奴才和贱婢，死不足惜！郑大小姐，休要妇人之仁害了郑大少爷……” 见赵小智冷冷的盯着他，赵小刚自知失言，急忙给郑如玉赔不是。 原来郑鲲公然向赵珏要钱让郑泉和诗儿内心十分不服。堂堂偌大的郑府，会差赵珏那一千两银票？就算这一个多月郑府开销太大了，也不用公然找赵珏借钱吧！ 郑鲲来杭州一个多月了，口碑甚好。他和杨先生的书画也一直深得杭州那些青睐郑鲲和杨维的好事者追捧。 当然，用千金难求来形容郑鲲和杨维的墨宝夸张了些，但是有钱也买不到是真的。 有人把主意打在了郑泉身上，怂恿郑泉完全可以把郑大少爷的字画拿出来给众人鉴赏，而且绝不低价？ 郑泉眼见赵珏在郑府如在自家府邸，大少爷竟然又公然向赵珏借钱？要是赵珏以郑鲲借钱了为由为难大少爷，那岂不是连累了大小姐？ 郑泉自是不甘心，也知道郑大少爷的为人肯定不会同意。但是经不住那些人的诱惑和软磨硬缠，便去和诗儿商量。 没想到诗儿不但赞同，还恨恨言道：“那个赵衙内以为有钱了不起啊！我家大少爷凭什么要向他借钱？我说郑泉哥哥，那些字画大少爷又不会带去京城，放在这里还不是蒙尘？与其让明珠蒙尘，还不如相互成全。得来的银两还给那个赵衙内，省得他在我郑府嚣张莫连累了大小姐……” 诗儿跪在地上拿出一张纸递给郑如玉：“大小姐，何人拿走了大少爷和杨先生的字画，何人出了多少银两，奴婢一一记在这纸上了。倘若大少爷不消气，奴婢和郑泉哥哥向他们要来就是……” 第46章 青睐有加 不说赵珏在等着郑如玉的反应，郑鲲和杨维也在等着郑如玉是如何看待这件事。尽管郑鲲心里气的不得了，但是他觉得自己今日一定要冷静。 既然赵小刚抓到了郑泉和诗儿的把柄又告到了自己面前，而郑泉和诗儿竟是没有私心。偷卖主子字画是不对，但是看着诗儿写得工工整整又十分一目了然的关于那些字画的来龙去脉，郑鲲心里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觉得自己无能。 杨维也提醒郑鲲，今日鲲弟再生气，心里再有气也得听听如玉妹妹的见解。 按理说，一个在家从父十四岁的闺阁女子，郑鲲和杨维是不应该在乎郑如玉对于郑泉和诗儿偷卖主子字画这件事的看法的。 刘敏和王勤也觉得如何能把这等大事牵连到小小的如玉妹妹，更不应该让她一个闺阁女子为难还要她提出什么见解？ 但是郑鲲尊重如玉，杨维相信如玉，赵珏期待如玉。就连郑绍仕和孙清秋也想看看在他们精心教养下的掌上明珠到底会不会有所见识…… 刘敏一味的在那和稀泥，王勤本来一脸正气非要郑鲲严惩郑泉和诗儿，看着婵娟向他使眼色，一味看着婵娟傻笑不再出声。 没有人比孙清秋心里更难受，也没人能懂郑绍仕和吴美芳此刻心里的惊讶？堂堂江南郑府，世代书香，竟然出了奴才偷卖主子字画来替主子还钱的丑事？ 郑绍仕见如玉来了，提醒孙清秋和吴美芳先不要生气，还是听听如玉对此事的看法再做他论。 郑如玉白色面巾上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泉，看着诗儿递给她的那张纸看了良久…… 随后郑如玉长叹一声：“都道兄长不该公然与珏哥哥要钱，你们又怎知兄长与珏哥哥的惺惺相惜和心有灵犀。郑府的确不差那一千两银票，可那是兄长的勇于担当和逐渐成长的良好之势。反过来说，亦是珏哥哥鼓励兄长作为一个男子要勇于担当，要学会面对所有风风雨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事都不是眼前所看到的月明风清，晴空万里。更多的凶险还等着兄长，等着我们郑府。虽说金钱不是万能，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我们都要去京城了，家里只留下古稀之年的祖父祖母和年幼的郑鹏，偌大的郑府，钱怕多吗？兄长不去找珏哥哥，难道去找杨先生，刘敏哥哥或是王勤哥哥？兄长以前或许不知，但是今日的兄长心里比谁都清楚，珏哥哥是他此生中最好的一面镜子。从珏哥哥那里，兄长会发现自己的不足和珏哥哥无人能及的长处……” 刘敏没想到郑如玉会这样理解郑鲲和赵珏，不由有些不服的反问郑如玉：“愚兄很惭愧没有了解如玉妹妹就轻浮孟浪。只是我们都是鲲弟的好兄弟，我们都想与鲲弟一同成长。为什么有些事只是玉郎而不是我们？” 刘敏这话说出了王勤的心声，也让杨维进一步想知道郑如玉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倘若郑如玉早出生十年，杨维一定要娶郑如玉为妻。这是杨维第一次见到郑鲲以后就有的心思…… 郑如玉大眼睛好看的看着刘敏：“兄长与刘敏哥哥是情投意合的好兄弟，你们之间只谈风流潇洒及时行乐不负少年。兄长与王勤哥哥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他们之间只谈锄强扶弱如何还天地一派正气。当年齐俊哥哥在应天书院被人霸凌，想来王勤哥哥替兄长也挡了不少暗箭难防。兄长与杨先生亦师亦友相见恨晚。兄长与杨先生之间谈得最多的是那风花雪月，良辰美景，琴棋书画。但是兄长与珏哥哥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难得的知己。他们在一起，恐怕聊得最多的是策马扬鞭，沧海桑田，家国天下……刘敏哥哥能让兄长开心，王勤哥哥能让兄长安心。杨先生能让兄长静心……唯有珏哥哥，能激起兄长内心那不安分的的热血，时刻提醒兄长一个男子要如何顶天立地，如何笑看红尘更要学着宠辱不惊，波澜不惊……” 不说郑鲲十分惊讶如玉如此了解他和他的好兄弟，赵珏也从未想过郑氏如玉竟然如此了解他，理解他…… 刘敏服气的看着王勤直点头：“如玉妹妹说得对极了！” 作为赵珏的好兄弟，王勤觉得只有赵珏才配娶如玉妹妹为妻。 同样作为赵珏的好兄弟，郑鲲竟觉得赵珏如果不娶如玉为妻，定是玉郎兄此生最大的损失。 作为兄长，如玉如果不入百年赵府与赵珏成双成对，简直是对不起如玉的成竹在胸…… 一想到赵珏已经三妻四妾，郑鲲心里十分伤怀。 听着小小的郑如玉竟然有如此见解，赵珏心里突然就十分的舒畅，脸上露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看着郑如玉。 郑绍仕十分欣慰看着孙清秋：“贤媳教女有方，父亲和母亲心里十分欣慰。” 吴美芳笑着点头：“清秋啊，鲲儿长大了，如玉也长大了。这件事就让鲲儿来处理吧！” 郑泉和诗儿跪在地上，从刚开始的不服到现在的不相信：“大小姐，如何会是这样？大少爷向赵公子借钱只是相互信赖的一种表现方式？” 但是对于大小姐，诗儿又十分的敬重：“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和郑泉哥哥现在就去把大少爷和杨先生的字画寻回。寻回后奴婢听从大少爷处罚……” 郑如玉轻轻言道：“若寻不回兄长和杨先生的字画，诗儿，郑泉，你们就不要怪兄长不念主仆情深。” 郑泉连连给郑鲲磕头：“大少爷，小人错了，小人以后再也不会也不敢犯如此大不敬之罪了。小人马上去寻回那些字画，回来听从大少爷发落……” 王勤终于忍不住怒骂：“狗奴才，鲲弟和杨先生的字画他们好不容易才到手，如何会轻易还给鲲弟？倘若强取，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越发连累鲲弟，败坏鲲弟和杨先生清誉。” 郑泉看着赵小智低低言道：“小人和他们说过了，倘若大少爷想要回字画，决不能让大少爷为难。而且赵公子的仨小厮向来认剑不认人，还不说赵公子了……” 郑鲲没好气：“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狗奴才……” 刘敏嬉皮笑脸安慰郑鲲：“鲲弟不要生气了。还是速速让郑泉把那些字画寻回，免得节外生枝。” 郑鲲看了一眼杨维：“你这奴才，还不速去速回……” 赵小刚见赵小智和赵小礼看着他，公子一脸欣赏看着郑如玉，急忙跪下：“郑大少爷，公子，小人错了。小人不该人前告黑状，连累了郑大少爷和郑大小姐……小人请公子责罚…… 赵珏看了一眼赵小刚，笑得让在场的所有人怀疑人生：“你这厮，本公子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竟然如此大还连累了我的如玉妹妹。也罢，本公子今日也不罚你，和郑泉速去速回。” 赵小礼不慌不忙对郑鲲和赵珏行了一礼：“公子，小厮陪着哥哥和郑泉兄弟去一趟。” 许是赵珏心情实在太好，笑着对郑鲲言道：“鲲弟呀，这些小厮要翻天啊！不过呢，愚兄今日是客，一切鲲弟说了算。”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赵珏今日应该对他平时就看不顺眼的郑泉横眉冷对呵斥而不是直呼“郑泉”一反平日的怒骂‘狗奴才’？在郑鲲看来，赵珏今日是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某些答案才会如此开心吧！还有赵珏竟公然称如玉是“他的如玉妹妹”让郑鲲心里不是滋味。 郑鲲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能服众？但是心里也清楚，如玉已经表明了态度，此事也不宜让更多人知道更不宜让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孙清秋心里痛苦但是脸上只能露着她惯有的亲和：“想来鲲儿不会让祖父祖母和母亲失望。” 郑如玉淡然言道：“兄长从未让人失望过。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赵珏笑着点头：“如玉妹妹说得对极了。以鲲弟的心性和为人，如何会让我等失望。如玉妹妹，我们去下一盘如何？” 郑鲲知道赵珏在调解气氛，不让自己和郑府尴尬，同时也给他郑大少爷一个台阶下。 杨维忽然看着郑鲲好笑。 果然，郑鲲斜睨着赵珏：“赵衙内，你想得美！哼，不想理你！郑泉，你这厮，还跪着做甚？那些字画不要也罢，但是把这些银子给本少爷给退了。下次再如此僭越，休怪本少爷不念旧情。诗儿，扶着大小姐回闺房，想来如玉已经想好要如何责罚你了。本少爷也懒得管那些闲事……，杨兄，我们去下一盘，看着郑泉这厮本少爷心中就恼怒……” 郑如玉翩翩行了一礼，牵着高婵娟飘飘离去。孙清秋也面带笑容扶着郑绍仕和吴美芳回房了。 送走孙清秋和郑绍仕老两口，赵珏低低吩咐赵小礼：“此事务必圆满解决不要给郑大少爷留下隐患。本公子相信你。” 赵小礼自信的请公子放心，一定会圆满解决绝不会给郑大少爷的清誉受一点点影响。 郑鲲和杨维的一盘棋还没有下完，郑泉笑眯眯的和赵小刚，赵小礼而回。 见了郑鲲，郑泉立即跪下请大少爷责罚。又简单的把事情的结果回禀给了郑鲲。 那些人都聚在郑鲲常去的那家酒楼在一起相互显摆，见郑泉带着赵公子的两个小厮而来，吓了一跳。 郑泉并没有找那些人收回那些字画，只把银子一一还回。并对那些生怕字画收回的人言，感谢他们对郑大少爷和杨先生的青睐，银子是误会自然要奉还。 有些人是不敢收下曾经是自己的银子的，看赵小刚那架势，有的人还下意识把字画紧紧护在胸前。 赵小礼面带微笑不慌不忙施礼并请他们放心，既然是真心喜欢郑大少爷的和杨先生的字画，自然无需银子来亵渎。 见那些人不信，赵小礼再大大方方施一礼：“我家公子与郑大少爷兄弟情深，杨先生又是郑大少爷和公子的恩师。各位员外，老爷公子们既然是真心欣赏郑大少爷和杨先生，自然值得我家公子尊重。后日郑大少爷一家就要去京城了，今晚就在此酒楼，我家公子宴请诸位贵人不醉不归。届时，郑大少爷和我家公子会带着应天五子与诸位不见不散……”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众人喜不自禁。有胆大的看着赵小刚小心的问赵小礼，可否赏脸回去禀告赵公子，厚颜想讨要赵公子墨宝？ 赵小礼不慌不忙点头答应把赵小刚看懵了。 郑鲲听了郑泉简单的描述后，心里忽然释怀，看着杨维欣慰一笑：“杨兄，你猜猜看，玉郎兄会不会把他的墨宝大方送人？” 杨维看着郑鲲亦欣慰一笑：“倘若是旁人或许玉郎理都不会搭理他们。但是对鲲弟青睐有加的人，玉郎自然不会吝啬。” 赵小刚恍然大悟看着赵小礼：“莫非弟弟能猜到公子心中所思所想？我才是庸人自扰……” 刘敏看着王勤一笑：“我们是不是也是庸人自扰。看来，今晚又要大醉一场了……” 王勤憨憨一笑：“只要鲲弟能消气，我们就高兴！” 王勤无疑提醒了郑鲲，郑鲲看着郑泉厉声呵斥：“今晚你这厮就不要丢人现眼了，把屈子的《涉江》抄一百遍……” 见郑泉一脸委屈，杨维在那轻笑，刘敏吓了一跳，郑鲲改口：“算了，五十遍不能少了。” 刘敏嬉皮笑脸看着郑泉：“便宜你这厮了。五十遍《涉江》不多啊……”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郑泉：“五十遍《涉江》的确是便宜你这厮了。诗儿的五十遍正在抄呢，你速速下去抄吧。不然今晚别想睡觉了。” 赵小礼和赵小刚向赵珏一五一十把事情禀告清楚。 赵珏听后轻轻点头：“赵小礼，此事办得不错！” 赵小刚还半信半疑：“公子，你当真要把你的墨宝大方送人？小人还没有公子的墨宝呢？” 赵珏笑了：“你这厮，既不像赵小智文武双全，又不像赵小礼饱读诗书，还墨宝，你写的那些字还不如你的剑画得好……” 赵小刚忽然看着桌子上的银钱好奇了，憨笑问赵小智：“小智弟弟，这是什么好东西？” 赵小礼也问一句：“小智弟弟，这是什么意思？” 赵小智嘴角上扬回他的好兄弟：“这是郑大小姐，郑大少爷给我们兄弟三人的辛苦费。” 赵小礼一脸拒绝：“无功不受禄。” 赵小刚也是一脸拒绝：“小厮不过是举手之劳也。” 赵小智言道：“日日陪着郑大小姐的是小刚哥哥和小礼哥哥，我才是无功不受禄。” 赵珏看着三小厮：“本公子自然懂你们的意思。既然郑府要表表心意，我们总得给他们一个机会吧。休得再啰嗦，都给本公子收下。” 赵珏得意地打开那牡丹绢扇：“本公子早已经收下了。” 赵小礼一看：“牡丹？公子最喜欢的牡丹！我就说嘛，郑大少爷怎么可能不在意公子呢！” 赵小刚笑了：“我家公子最喜欢的牡丹花，郑大少爷有心了！” 赵小智看着二人：“小刚哥哥，小礼哥哥，你们好好看看这扇子到底是何玄机？” 赵小礼仔细一看：“怪不得公子如此兴高采烈！想来，这是有心人第一次制作的扇子唯有我家公子才配得上。” 赵小刚乐了：“小厮我不懂这些，但是看公子和小礼弟弟说得高兴想来不是一般人所制？莫非是……” 赵小刚不敢往下想：“前两天我们还说郑大小姐是井底之蛙来着。今日就啪啪打脸了，公子，小人错了……” 赵小智把两份银钱放在赵小刚手里：“公子说了，休得再啰嗦！拿好！将来好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赵小刚一听乐了：“小厮我呀只想一生一世跟着公子！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嘛，跟着公子看看就行了！”笑得憨憨的。 赵小礼掂着两份银钱：“小厮我呀，要看着公子再兴赵府百年！赵小智，你可以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公子看着三小厮，发出了会心一笑：“将来，你们都要给本公子娶你们喜欢的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娶还不行！” 三小厮齐齐给公子行礼：“如此！多谢公子！” 第47章 如获至宝 郑府花厅，黄昏前的慵懒与闷热。 郑大少爷亲自与众公子煮茶。 刘敏这会倒是惬意得很：“能日日喝到如玉妹妹煮的茶当真是一种享受呀！能喝到鲲弟煮的茶，夫复何求！” 众公子面露得意之色。 赵珏故意把那牡丹扇子打开，卖弄地轻摇。 刘敏一见大喊：“鲲弟，你委实太偏心了些！赵珏你凭什么得两把扇子？快把那玫瑰花的扇子交出来！” 赵珏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说呢，刘敏兄！本公子又凭什么要交出来呢？” 郑鲲一见有些愠怒：“玉郎兄勿嫌弃就好！” 赵珏越发得意了：“鲲弟见外了不是！如此用心良苦本公子如何会嫌弃！玉郎真真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啊！” 杨先生看着平时稳重的赵珏今日有些轻飘飘的，已经猜到了赵珏内心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玉郎喜欢就好！鲲弟制扇不易望玉郎珍惜！” 王勤也说：“鲲弟制扇不易，望玉郎珍惜！” 赵珏倒认真了：“放心，本公子如何会不珍惜呢！自是好生藏着不辜负鲲弟的好手艺呀！” 刘敏也认真了：“那赵玉娘是何人？来杭州这么久，你日日都要赵小礼去打听打探，刚还说什么珍惜？” 王勤好奇了：“是呀，玉郎，赵玉娘是何人呀？值得玉郎如此上心？” 杨维看着郑鲲：“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郑鲲一点也不好奇：“想来是得不到的反而越较真吧。只是没想到堂堂赵衙内，竟也有得不到的心上人？” 刘敏冲着赵珏挤眉弄眼：“没想到，玉郎原来是个长情之人。” 一声娇气“哎呀”引起郑大少爷关切：“如玉，如何？” “兄长，无事。是小如月调皮。” 只听得郑如月笑得咯咯咯。 郑鲲故意呵斥郑如月：“三妹怎么如此顽劣？竟然到兄长书房偷拿兄长的东西还随便就送人了？” 那小如月跑得飞快嘴里还狡辩：“明明就是兄长给长姐夫做的，再说了长姐夫可欢喜得很。” 郑鲲怒了：“这哪里有什么长姐夫？你如此丢人现眼的……” 小如月的声音渐行渐远：“长姐夫今日可是说了长姐是他的如玉妹妹，还是当着祖父祖母和母亲的面说的。长姐夫还一眼深情看着长姐，好舍不得的样子……” 郑如玉娇羞轻轻言道：“三妹一味在这胡说八道！哎呀，羞死人了！我去告诉娘亲去，让娘亲好好教训你一番。” 那小如月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只高婵娟在那笑得花枝乱颤。 郑如玉娇羞道：“没想到婵娟姐姐也取笑我，我去看看诗儿的《涉江》抄完了没有……” 郑鲲看着轻盈告退的郑如玉若有所思。小如月的话怼得郑鲲无言以对。想发作又找不到由头，气得只看着赵珏一脸委屈。 王勤一脸憨憨笑着，嘴里一味在那叮嘱：“婵娟小姐小心些。” 刘敏笑得停不下来…… 赵珏有些忘乎所以笑看着郑鲲：“鲲弟呀，那小如月早已经跑没影了。再说了，既然是鲲弟亲自给玉郎制的扇子，如月也没有做错啊！鲲弟放心，本公子心里自是有数的……” 郑鲲没好气怼道：“你个赵衙内心里有数个屁？刚刚是谁满天下找什么赵玉娘？” 杨维轻轻拿手碰了一下郑鲲的手，郑鲲立即住嘴。 赵珏正在忘乎所以中对于郑鲲和杨维的这个小动作没有细思。反而以为是杨维在劝郑鲲给赵珏留点情面呢。 赵小智和赵小礼却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小刚看着一脸欣喜的赵小礼，想问些什么看着赵小智依然冷冷的又不敢出声。 不过小如月刚刚说的那些话公子竟然听得十分开心而郑大少爷也没有反驳小如月，让赵小刚心里暗想自己当真是不了解公子？看来还是赵小礼更懂公子？赵小智心中有数但是不说破？ 刘敏摇着他的兰花绢扇：“看来，如玉妹妹是名花有主了。王勤兄终于有了意中人了。唉，本公子腊月初八竟然要成亲了，想想都不甘心啦……不对，鲲弟，腊月初八不是腊八节吗？怎么会是我成亲的日子？看来可能是我爹爹娘亲搞错了……” 杨维不能说刘府不敢得罪张志强，更不能说腊月初八的婚期只有提前的可能哪里会有取消或者弄错的可能…… 王勤有些心疼起刘敏来：“刘敏贤弟，等我们回到了京城以后再说吧。若是贤弟觉得心里闷，今晚就大醉一场如何？” 郑鲲也心疼起刘敏来了：“敏兄休要想太多。今晚就好好的大醉一场。或许我们都需要大醉一场，唯有王勤兄和玉郎兄早已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郑鲲这个玩笑开得赵珏越发心花怒放：“鲲弟呀，愚兄只要看到鲲弟斜睨着眼睛与我贫嘴，心里莫名就开心。哈哈哈……” 赵珏这几声哈哈笑得郑鲲越发没好气斜睨着赵珏：“赵衙内休要得意忘形，那沈小姐的父亲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正在【玉楼春】酒楼等着你的墨宝呢！” 刘敏刚听没反应过来，随后看着郑鲲笑了：“【玉楼春】？就是以前的【好再来】？因鲲弟而改名【玉楼春】？” 郑鲲看着杨维一笑，又看着赵珏怼道：“掌柜的改名与本少爷有何干系？恐怕与赵衙内有关系吧！唉，杨兄啊，原来我们都是沾了他赵衙内的光。郑泉那厮去哪里快活了这半天不见人的？杨兄，反正不是我们出钱，走，待会本少爷要好好的打几个包，给祖父祖母和鹏儿带些好吃的回来。刘敏兄，你还在那傻笑什么，还不快去？不让你出钱只让你带嘴还不急性点……休要管王勤兄，他在那寻思着给婵娟姐姐带点什么好东西回来呢……” 郑鲲挽着杨维潇潇洒洒的去了，急得刘敏一迭声喊着：“鲲弟，杨先生，等等我。杨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夫……” 杨维只顾着与郑鲲谈笑风生，哪里会管自作自受的刘敏…… 赵小刚忽然笑了：“那冯小姐的爹爹冯员外也在酒楼等着刘敏公子呢……” 刘敏不信：“什么？冯员外在酒楼等着本公子？不会吧……” 王勤心里也是十分开心：“刘敏贤弟啊，你到了酒楼就知道了啊！哈哈哈……” 众 公子在小厮的簇拥下陆陆续续出了郑府往【玉楼春】而去。 刘敏一边想心思，一边自言自语：“玉郎和王勤兄开心本公子尚能理解，鲲弟也这么开心还不停的与玉郎开玩笑本公子就想不明白了？” 刘亮摇着头：“公子呀，你想那些做甚？赵公子和郑大少爷的关系这些年了公子莫非还没有想清楚。公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那冯小姐，那个冯员外，还有腊八节吧……” 刘敏叹气：“本公子忽然头疼……” 刘亮说了一句“小厮早已经替公子头疼好久了……”把刘敏愣住了…… 那冯员外和沈员外在酒楼门口东张西望甚至可以用翘首以盼来形容了。 一众人也堵在酒楼门口在那议论纷纷：“那赵公子和郑大少爷到底会不会来？可别只是那小厮信口雌黄只为堵住悠悠众口……” “怎么可能？堂堂东京第一公子又岂会食言？而且看那个小厮也不是一般的小厮……” “老夫我现在只是在想，赵公子会不会带墨宝来？郑大少爷和杨先生的墨宝不易得，那赵公子的可就更难得了！” “我说冯员外，那个赵公子的墨宝未必比郑大少爷和杨先生的墨宝值钱。郑大少爷和杨先生都是世代书香，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赵公子嘛，武艺可能鲜有对手。那文采嘛，还真不好说……” 冯员外自得的一笑：“我说李员外啊，休要小瞧了赵家玉郎。单凭他亲自打磨的‘珏’字玉器天下闻名千金难求就可以猜到赵公子是个天赋异禀才华卓绝的人中龙凤……” 眼见郑鲲和杨维翩翩而来，赵珏在仨小厮的簇拥下难得的言笑晏晏，王勤一脸憨笑和刘敏打打闹闹的可把一众人乐坏了。 掌柜的比谁都得意，好像郑鲲是他儿子一样笑容可掬小心迎接着郑鲲和杨维，又对着赵珏讨好的施礼。 赵珏摇着牡丹绢扇心里美滋滋的，一反平日的面无表情：“掌柜的，好酒好菜只管上，今日我们大家不醉不归……众位老爷公子请随意。今日我们难得的相聚在此，自是要给这美好的相遇留下一个完美的记忆。请……” 郑鲲知道赵珏平时最不屑的就是周旋于一群酸朽中。但是为了他郑鲲，赵珏愿意放下他的架子来迎合一群与他赵珏毫无关系的知夫者也。 郑鲲还知道平时见得最多的是赵珏骑马练武耍剑，赵珏的字也的确自成一派。只是论赵珏画画，郑鲲还真的少见。 倘若赵珏当真还会画画，郑鲲觉得他对赵珏就真的不了解，还不如如玉了解赵珏？ 与其说赵珏言笑晏晏在桌上与人推杯换盏，还不如说赵珏在庆祝自己这趟下江南太值得了。 既巩固了与郑鲲的兄弟情深，又对郑如玉有了真实的了解。更难得的是，郑如玉不但懂他，还体谅他。戴着白色面巾的郑如玉就像曾经的玉娘一样在赵珏心里挥之不去。 眼看着赵珏不停的放飞自我像个真正的少年不似往日老气横秋，郑鲲心里又替赵珏高兴。 相比他郑鲲，王勤还有刘敏，赵珏其实是活得最累的一个。难得的赵珏今日开心，郑鲲觉得自己应该让赵珏今日的兴高采烈锦上添花才好。 没有人想过不屑与他人附弄风雅的赵珏和郑鲲今日能如此放飞自我与一众好事者在一起举杯欢饮畅所欲言。杨维的出口成章温润如玉更是让今日的聚会锦上添花。 向来豪放不羁的刘敏自是找到了感觉，不再想什么腊八节只愿及时行乐在当下。 王勤也一改往日的一脸正气，笑得哈哈哈竟让郑鲲看到了王勤与婵娟姐姐他日的琴瑟和谐…… 冯员外大着胆子看着刘敏，试探提及想要珍藏赵公子的墨宝。 刘敏早已经酒醉，大声安慰冯员外：“冯员外且放心，玉郎今日难得的开心，自是有备而来不会让你们失望……”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和表情中，赵珏的确没有让那些员外老爷们失望，随手画的骏马图连郑鲲和杨维也都被惊艳到。那画上的题诗更是如游龙戏凤让人惊叹不已。 郑鲲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了解真正的赵珏。赵珏爱马已经爱到骨子里了，能把他的爱马画得栩栩如生让郑鲲对赵珏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 冯员外那脸得意好像赵珏已经是他的乘龙快婿了，如获至宝一样小心抻着赵珏的画作是连连惊叹。 赵珏，为了郑鲲的清誉彻底放下身段让郑鲲想起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当年赵昇玉和郑荣之间的友情，自是赵昇玉付出太多。 郑鲲心里感叹，他和赵珏的友情，又何尝不是赵珏付出更多呢！而且赵珏对郑鲲的珍惜与郑如玉无关，只是单纯的相互欣赏，惺惺相惜。这样一想，郑鲲觉得自己平时实在是想太多对不起赵珏了。老是偏执的认为是因为郑如玉，赵珏才在乎他郑鲲。 郑鲲心里还觉得，倘若赵珏真的要娶如玉为妻，他郑鲲还真的阻拦不了…… 杨维看着眼前真实的赵珏，忽然发现到了杨梅和赵珏之间的差别真的太大了。杨梅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玉郎哥哥…… 世人皆以为赵珏只是一个爱马的武夫，闲来无事跑马江湖，沽名钓誉般制作玉器实则从中牟利又好色成性的纨绔子弟…… 但是身在杭州的赵珏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世人皆知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不是徒有虚名。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东京第一公子实至名归。 深夜的郑府一片寂静。刘敏和王勤早已经睡意沉沉，郑鲲和杨维趁着酒意还在那花前月下。 而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在他的房间里还在精密布置回京之事…… 本来想好好休养一天的回京众人却不得闲。 因为昨晚【玉楼春】酒楼愉快的饮宴，杭州城那些稍微有头有脸的员外都纷纷上门拜访，给郑鲲和赵珏送了许多礼物以表心意。郑鲲和郑府如何肯收，还是赵珏出来圆场怂恿郑鲲收下。 赵珏看着杨维低低言道：“这么多的好东西，鲲弟带到京城送给嫂夫人，你嫂夫人应该很开心吧……难不成鲲弟还自己掏腰包买些好东西送给嫂夫人？” 郑鲲从未想过要占人家的便宜，赵珏一席话无疑颠覆了郑鲲平时对赵珏的了解…… 赵珏没有拒绝那些员外老爷们的饯行宴，一整天都待在【玉楼春】与人高谈阔论，自是风流潇洒又气势豪迈…… 郑如玉在闺房也不得闲，一群的小姐妹围着她说长说短的。沈碧莲和冯玉兰更是兴奋的不得了，才不管此去京城的那些不测风云…… 高婵娟和沈碧莲一样兴奋，只是庆幸自己一路上有鲲弟和如玉作陪。更重要的是，可以与王勤日日在一起了…… 第48章 思虑周全 旭日东升的清晨，大队人马集结在郑府门口只待扬鞭启程。 杭州城一众老爷公子，小娘子们等在郑府门口与郑鲲和郑如玉告别。 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郑鲲和郑如玉此次去东京何日再回杭州已是遥遥无期。 郑如月含泪与她的那些小伙伴们挥手告别看得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 郑绍仕和吴美芳潸然看着郑鲲和郑如玉，一番番叮嘱不断。 郑鹏一味和钱羿岚闹着玩没有一点恋恋不舍，都没有想过娘亲和长姐就要远去京城，何日再见还不可知？ 孙府和钱府众人也齐齐相送郑鲲和郑如玉。 郑淑看着赵珏对郑如玉也是低声叮嘱不断。 郑如玉眼含清泪与亲人一一告别。 赵珏看在眼里心中不忍遂高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率先飞身上马引得一众小娘子的拊掌尖叫。 三小厮随后飞身上马让一众小娘子们越发拊掌尖叫不舍…… 赵珏稳稳的骑在马上抱拳对着众人放言：“有我赵珏在，鲲弟和如玉妹妹自是安然无恙！” 孙维清含笑点头：“玉郎自是值得信任的东京第一公子！” 郑如玉与祖母和姑母紧紧拥抱，又叮嘱鹏儿要听祖父祖母的教诲，更要时不时去孙府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孙清秋自觉得如玉太懂事，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赵珏，又把信任的眼光看向郑鲲。 郑鲲心里很复杂，好担心此去京城路上如玉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想想现在还杳无消息的魏大人爱女京娘，郑鲲心里不担心才怪。 杨维很能理解郑鲲的担忧，轻轻提醒郑鲲一定要相信玉郎。 郑鲲迎着母亲信任的眼光不自信的笑了笑，请母亲放心，如玉一定会平安回到京城与父亲团聚。 众人纷纷上车上马，八辆马车紧紧跟在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后面开始缓缓行驶。 四辆马车坐着公子，小姐和丫鬟们。 四辆马车装着箱笼等一些随行之物。 另有一辆大大的马车装着杭州城众人送的礼物还没有启程，因为还有一些小娘子在往车上放礼物，嘴里一味唤着郑大少爷…… 郑鲲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在郑泉的小心伺候下潇洒的和杨维上了马车…… 王勤和刘敏，王明和刘亮骑马垫后，英姿勃勃的也让一众小娘子们依依不舍。 一行人离开依依不舍的送行人群，浩浩荡荡向东京方向滚滚而去…… 最后一辆马车在马车夫的驾驭下跑得飞快，很快就赶上了队伍。 炎热的盛夏让一众人热汗淋漓，但是沿路风景优美又让人心旷神怡。 那池塘，湖水里的荷花开得分外清美处处展示着江南水乡的美好让车队放慢了速度。 坐在马车里的郑鲲和杨维，几个小娘子纷纷掀开车帘来欣赏江南这独特的魅力，亦有些不舍这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的家乡美。 杨先生看着鲲弟手里那些杭州小娘子送的荷花，笑盈盈的看着郑鲲不由在马车里轻声吟道：“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郑鲲一笑：“太白仙人的《折荷有赠》…...” 杨维温柔一笑：“想来鲲弟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诗来与愚兄唱和……” 郑鲲轻轻吟道：“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风含翠筱（xiǎo）娟娟净，雨裛(yi）红蕖冉冉香。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欲填沟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 郑鲲吟完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杨维轻轻给郑鲲摇着扇：“杜甫的《狂夫》！看来鲲弟开始想事情了！这趟下江南鲲弟已然成长了不少！” 的确，这趟下江南郑鲲心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那刘敏顶着烈日，把那荷叶随意的戴在头上，随着马的颠簸摇头晃脑：“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王勤好笑：“刘敏兄把温庭筠的这首《莲花》吟得倒是应景。” 那小如月掀开轿帘，与那孙志豪不停地叽叽喳喳。惹得赵小智的脸色随如月的笑声而变化。 沈碧莲和冯玉兰坐在马车里满脸都是对到了京城的憧憬，哪里肯多想其他…… 晌午时分，进了家客栈一行人直接入内休整。 这都是郑府与赵珏提前安排好了的。 休息妥当，那冯玉兰和沈碧莲学着郑如玉和婵娟的样子，也戴了一顶白色的大帷帽，一身白衣飘飘上了第一辆马车。 众人继续赶路。 下午的烈日炎炎正盛，官道上行人除了这大队人马并无他人。偶尔有马蹄声响起，都是一闪而过。 刘敏不由向王勤怨怪：“你说这赵玉郎搞什么？包条大船直接从运河走多爽快，非得要走这官道热死本公子了。” 王勤斜眼看着刘敏：“莫非玉郎行事还要刘敏贤弟来指手画脚？刘敏贤弟难道就忘了扬州之事？此次回京路上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未可知？一切都听玉郎的安排休要聒噪！” 刘敏看着王勤忽然明白了什么，冲着王勤直点头。 赵小刚骑马从前头跑到后面叫唤：“刘公子，你和王公子可要快点骑别耽误了路程！” 一纵马，赵小刚又赶上前头去了。 王勤把马鞭一挥，加快了马速。 刘敏看着渐渐远去的王勤没法只得也加快了马速。 大队人马行进得倒也快，离杭州越来越远离徐州越来越近了。 郑鲲与杨维言道：“答应了徐威和齐俊与他们徐州会合。来信说也是日日忙得不可开交，想来都是中进士惹的祸。” 杨先生笑了：“所以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看你呀如何看待？” 大队人马行进中。 众小娘子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外面的世界。 许是天气太热，又许是马车颠簸厉害，高婵娟和郑如玉有些头昏眼花，恶心想吐…… 那诗儿见状大喊：“车掌柜，停下马车。” 马车夫驾停住马车，整个马车队全部停了下来。 赵珏不放心，骑马绕到郑如玉马车旁：“如玉妹妹可好？” 见郑如玉眼神疲累，赵珏知道郑如玉真的晕车，还知道了郑如玉真的不会骑马。 其实赵珏内心是希望郑如玉会骑马的，但是看着如此虚弱的如玉妹妹，赵珏认为自己是想多了。 诗儿和孙府给婵娟新配的丫鬟杏花，搀扶着如玉和婵娟小心的下了马车。 郑鲲急急下了马车，急急问如玉：“如玉，是不是马车颠簸让如玉身子不舒服？婵娟姐姐，可还吃得消？” 婵娟下了马车就大吐特吐起来哪里还有机会回复郑鲲。 郑如玉干呕了几口没有呕吐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对郑鲲言道：“兄长放心，如玉下马车后似乎好许多了。” 赵小刚见此情况，不放心地对赵珏言道：“公子，照这样下去，可能赶不上预订的酒宴了。” 王勤哪里管这些：“赶不上就赶不上。婵娟小姐都这样了，休息一会又如何？” 刘敏下得马来往地上一躺：“本少爷快热死了。” 婵娟面露愧色：“都怪我！都怪我！” 王勤好言相劝：“如何能怪婵娟小姐！都怪这天太热马车太颠簸！”又吩咐杏花给婵娟喝些冰镇了的缩皮饮。 郑鲲也安抚道：“如玉和婵娟平时极少出门，连马都不会骑，坐马车自然疲累些。无妨，多休息一下。只是母亲可还好？” 孙清秋点点头：“我倒还好。跟着你父亲操练出来了。如玉没事吧？” 诗儿与小姐又喂了些缩皮饮。 都只关心郑如玉，没人管才十岁的小如月。 不过，这小如月可能是平时就不安分所以一路都是精神满满。 郑如月故意大声嚷嚷：“长姐夫，我们多歇会儿再走吧。长姐需要好好休息。” 孙清秋和郑鲲拿眼瞪着郑如月，郑如月调皮的吐吐舌头还扮了个鬼脸。 冯玉兰和沈碧莲跳下马车也长舒了一口气：“可累死我了。” 众人纷纷下马各自找个阴凉之处歇息。随便吃些点心，水果，莲蓬，喝点水。 马车夫们与马喂了些草料和水，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高婵娟和郑如玉坐在马车里总觉得还是不行？ 婵娟又下了马车，脸色惨白倒在杏花身上歇息。 王勤一见心疼不已却又碍着男女有别。 郑鲲和杨维掀开车帘一看，眼见太阳当空照。到处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和闷热的气流便没有下车。 那小如月和孙志豪跳下马车寻了一个阴凉处自去凉快凉快去了时不时的打打闹闹之声让坐在马车里的郑鲲频皱眉。 杨维好笑看着郑鲲：“鲲弟啊，如月将来也不可小觑啊！” 郑鲲如何会信：“她将来不会连累到如玉就好！” 杨维有些诧异：“鲲弟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郑鲲摇摇头：“愚弟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天气是真的好热！” 天气炎热人困马乏的，众人纷纷下车下马。 刘敏倒在地上随便找了个阴凉通风处，自去凉快了。 王勤挨着刘敏，看着婵娟想心事。 杨维和郑大少爷在马车上哼起了“凤求凰”听得刘敏想笑。 看王勤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样，刘敏十分好奇。 刘敏拍拍王勤的肩膀：“我说王勤兄，当真对婵娟小姐一见钟情？” 王勤只顾想着他的心思才懒得理刘敏。 刘敏又神神秘秘地凑近王勤：“王勤，你说玉郎为什么明明安排的是如玉妹妹和婵娟小姐坐第一辆马车他亲自在前面打头阵。郑夫人和如月，孙志豪坐第二辆马车，鲲弟和杨先生坐第三辆马车，冯小姐和沈小姐坐第四辆马车……” 王勤哪里会理会刘敏？一心只在高婵娟身上。 刘敏见王勤不理他：“我在与你说话呢，王勤。你说说看，我们把那冯小姐和沈小姐带回东京做甚？我与那冯玉兰不过是逢场作戏，我还真没想过要纳她为妾。本少爷心里还真放不下海棠呀，要是海棠也与我们一同回京该多好……” 王勤白了他一眼：“如此轻浮孟浪还好意思提海棠妹妹？更不要说什么你真心喜欢如玉妹妹了。” 刘敏看着天空认真的言道：“本公子是真心喜欢如玉妹妹，对海棠妹妹亦是一见钟情……” 王勤又白了刘敏一眼：“休要污秽了如玉妹妹和海棠妹妹的清誉？” 刘敏却开始了他的自言自语：“那个沈小姐姿色甚美，想来玉郎应该是想把她带回东京做个侍妾？诶，王勤，你说张玉婉看见冯小姐会不会生气？讲真的，冯玉兰比张玉婉好看多了。” 王勤总觉得赵珏把冯玉兰和沈碧莲带回京城可不是真的让她们去快活享乐，而是另有他意？ 至于此次回京赵珏究竟是如何想的，王勤觉得凭他那点智商是猜不透的…… 毕竟他王勤可不能与赵家玉郎同日而语，他王府也不能与百年赵府相提并论…… 王勤瞟了一眼刘敏故意揶揄道：“所以呀，玉郎这不成全你么。一个美人也是带，两个美人也是带。” 刘敏反过来揶揄王勤：“玉郎安排如玉妹妹和婵娟小姐坐第四辆马车也是成全王勤兄你哟。知道王勤兄与婵娟小姐暗生情愫，我又暗恋如玉妹妹！嘿嘿嘿……” 刘敏笑得在地上踢脚。 王勤忽然有些急了：“你还笑？倘若有何情况，就凭你这花拳绣腿如何应急？”回头又担心的看向婵娟。 郑如玉和婵娟已上了第四辆马车，静静的掀开车帘看风景。 郑鲲有些怀疑赵珏让如玉和婵娟姐妹与沈碧莲和冯玉兰互换马车的动机？ 杨维看着郑鲲认真言道：“玉郎行事向来思虑周全，鲲弟休要质疑！” 郑鲲越发不解：“莫非杨兄也觉得我们这一行回京路上会危险重重？怎么可能？赵衙内以为都像他百年赵府深不可测暗箭难防呢！” 杨维看着终是单纯的郑鲲无言，只用力给他执扇。 杨维的沉默让郑鲲不得不怀疑杨维有事瞒着他？ 杨维一边给郑鲲执扇，一边希望此行回京一路平安。 见王勤一脸担心看着婵娟，刘敏放心的看着王勤：“放心，王勤兄，有那仨小厮在，保证我们这一路是安全无虞的。” 见王勤还是一脸紧张，刘敏躺在地上用右手拍拍王勤的左肩：“玉郎早已经周密部署，就算玉郎百密一疏，还有仨小厮在那防缺补漏。更何况还有侯爷和郑伯父在纵观全局。再说了，我父亲和王伯父在京城为官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刘府和你们王府也不是普通人家。” 王勤想想刘敏的话有道理。又看着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英姿焕发的，突然心里就踏实起来。 虽然婵娟十分不适应马车的颠簸，但是既然要去京城，高婵娟就必须要适应路途遥远和天气炎热所带来的不适。 第49章 魂飞魄散 王勤刚把心放下准备好好休息，就听得赵小刚在那大声喊：“女眷速速上马车！女眷速速上马车！” 那小如月还想和孙志豪多玩一会，孙清秋喊道：“如月听话！快上马车！” 郑大少爷掀开车帘对郑如月喊道：“如月休得顽劣！兄长昨日是如何与你交待的？速上马车！” 小如月倒也乖巧，和孙志豪上了第二辆马车。 赵小礼和赵小刚骑马跑到刘敏和王勤面前，赵小刚粗声粗气言道：“两位公子歇息好了马上上马出发。” 赵小礼对王明、刘亮言道：“麻烦二位兄弟去赵小智那里，我家公子有事找你们。” 王明，刘亮骑马领命而去。 赵小智和他们低语了几句，王明和刘亮看了各自公子一眼，做了一个走的手势，策马扬鞭一左一右护在第一辆马车旁。 王勤和刘敏心里忽然一急，忙忙的从地上起身。 王勤见赵小刚和赵小礼护在第四辆马车旁，越发紧张起来，也不多话翻身上马把剑柄紧握手中。 刘敏慌忙上了马，听得赵小智高声喊话：“各位官人小娘子们整理好物品即刻出发休得聒噪。”心里也一紧张，又听得郑大少爷和杨先生在马车里咿咿呀呀哼唱，刘敏直接从马上掉落下来。 耳听得郑如玉和高婵娟扑哧一笑，刘敏越发忙乱，好半天才又上得马来。 又见王勤把剑紧握手中，刘敏心里也越发慌张，也把剑柄紧紧握在手中。 郑如月和孙志豪坐在马车里看着刘敏放肆大笑，笑得王勤和刘敏心里越发紧张不已。 郑泉和杨真一左一右骑马护在第二辆马车旁。 诗儿和琴儿上了第一辆马车。 琴儿贪凉，坐在马车外与车夫并排坐一起，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驾，驾……” 王明看得好笑：“果然是奴才随主子。这个琴儿当真不愧是郑三小姐的丫鬟。” 刘亮一笑：“可不是！” 郑泉一个人在哪嘀嘀咕咕：“这个赵小智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杨真倒是警醒：“都是一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小心点好。” 郑泉一听不以为然：“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人拦路抢劫不成？” 杨真直言：“谁又知道呢？那个魏大人的女儿现在都没有找到呢？想想你家大小姐的美貌……” 吓得郑泉忽然就紧张兮兮。 王勤骑在马上突然把剑拔出来，一道寒光一闪。 刘敏见了，也把剑拔出来：“本公子这剑，还从未真正用过！” 王勤看了一眼刘敏：“本公子这剑，也从未真正用过！” 赵小礼示意王勤和刘敏护在第三辆马车旁。 赵小刚和赵小礼骑马紧紧护在第四辆马车旁一脸警觉。 三名暗卫在前，三名暗卫在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又开始赶路。 赵小智提醒赵珏不要骑行在最前头，赵珏一笑：“本公子就是想看看本公子的直觉到底怎样？” 赵小智冷冷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紧紧护在赵珏左右。 车队行走到一处林多树密的地方，赵小智突然大声吆喝：“都警醒些！公子小心点！” 赵珏冷冷一笑：“你这厮放心，本公子心里有数！” 马车队突然放慢了速度，刘敏听着赵小刚在那里大声喊着：“赵小智，好生护着公子！”不由一笑：“莫非如此风景甚美又凉风习习的好地方还不安全了？” 王勤终于放下心来笑了：“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郑如玉和婵娟见马车放慢了速度准备下马车透透气…… 赵小礼骑在马上冷静对郑如玉言道：“郑大小姐和婵娟小姐还是待在马车里好些！” 王勤忽然又紧张起来，看着手中利剑言道：“莫非本公子这剑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刘敏一听：“王勤兄，可不要吓我……” 刘敏话未落音，听得赵小刚又在那大喊：“小厮们，把手里的利剑拿好了！赵小智，好生护着公子！” 但见那些马车夫个个一脸警觉并且抽出剑来，把琴儿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办…… 不久，一阵羽箭声从路旁林中射出直向第一辆马车射来，吓得琴儿大喊：“小姐，救命啊！” 诗儿心里慌乱，把琴儿一阵乱扯拖进马车…… 冯小姐和沈小姐在马车里听得琴儿喊救命？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味高声叫喊：“救命啊！刘公子救命啊！赵公子救命啊！” 哪里还有刘敏？听得喊“救命”，刘敏早吓得自身不保在马上东倒西歪了。 倒是王勤，骑在马上紧握利剑随身准备战斗的样子。 郑鲲和杨维正在马车里咿咿呀呀以缓解他心里的紧张呢，听得琴儿喊“救命”，郑鲲心里大惊…… 赵珏面无表情沉着冷静挥剑对着那些飞来的箭雨一阵猛挡。 赵小智紧紧护在赵珏左右剑如寒光与烈日相辉映。 马车夫利索的停下马车飞身跃起抵挡那疾飞而来的羽箭并把马车里四个吓得喊爹喊娘的小娘子紧紧护住。 三名暗卫早已飞身用剑一阵抵挡。 王明和刘亮也毫不迟疑的加入抵挡中...… 箭还在不停的向车队射来，杨真和郑泉毫无反抗就中了箭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也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经过这场面吓得昏死过去。 众人一阵慌乱纷纷下车下马喊爹叫娘。 孙清秋虽然见过世面，但是遇刺这种事还是没有经历过的。加上魏大人爱女失踪一直寻而不得，心里慌乱不由高喊“如玉，婵娟……” 赵珏不慌不忙，只是纵马回身观望。 赵小刚和赵小礼紧紧护在第四辆马车左右，要郑大小姐和婵娟小姐小姐勿下马车。 羽箭又向第二辆马车射来，赵小智一看：“公子，他们不是冲着公子来的，好像是冲着郑府里的人来的？” 赵小礼这会有些忙乱了，急得大喊：“女眷不得下马车！速速护住郑府众人。” 只这一声喊，吓得马车里的郑大少爷魂飞魄散。 杨先生连忙安慰：“鲲弟莫怕，有玉郎和三小厮在呢！” 郑鲲心里不由又想起郑荣那句话来，脸上十分不自在大喊：“玉郎……” 那些马儿受了惊吓，一声声厮鸣乱奔，马车开始摇晃不定。 高婵娟和郑如玉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哪里还受得这一顿乱晃？姐妹俩在马车里东倒西歪不能自已。 马车夫不慌不忙，紧提缰绳，防止马儿奔逃。 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在太阳的照射中分外显眼。 赵珏这下看清了大概，一声断喝：“一个不留！”从马上飞起挥剑便砍。 赵小智紧紧护在公子左右杀得飞起。 那些马儿再次受惊声声厮鸣欲挣脱缰绳奔逃…… 王勤提剑下马却不知所措，刘敏早已经吓得滚落马下…... 赵小礼大喊：“所有人速速下马车，都到王公子和刘公子这里来！” 王勤忽然来劲了，对刘敏喊道：“敏弟莫怕，看看玉郎胆子就大了。” 小如月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哭爹喊娘。 孙志豪直接吓得腿软。 孙清秋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任由平儿搀扶嘴里一味唤着“如玉，婵娟……” 郑如玉和婵娟颤抖着跌下马车，被赵小刚一手拎一个放在王勤身后。随后赵小刚飞身杀得风生水起。 婵娟直接吐了，郑如玉瘫软在地一阵干呕。姐妹俩个头发散乱看得王勤心疼不已。 赵小礼还骑在马上抽出羽箭不慌不忙连番射击。 黑衣人中箭倒了几个。 刘敏瑟瑟发抖看着飞身与人打斗的赵珏，只把那剑紧握手中紧紧挨着王勤。 王勤到底胆子还是大些又是习武之人，手握宝剑防止有人来袭并不时安慰瑟瑟发抖的婵娟让她躲在他的身后莫要害怕。 听了王勤的安抚，婵娟本来吓得要死忽然就不怕了。 几支羽箭齐向刚刚下马车的郑大少爷而去。 杨维一见，想都没想直接扑倒郑鲲，硬生生替鲲弟避开了几箭，吓得郑鲲倒在地上大喊：“杨兄！” 郑如玉惊慌失措：“兄长，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小礼骑在马上不慌不忙大喊：“宵小之徒，不足为虑！” 眼见黑衣人冲着郑府上下而来，赵小礼交待王公子和刘公子好好照看郑府上下。 王勤手提利剑点头答应，刘敏哆哆嗦嗦话不成声。 赵小礼随即跳下马来，与冲上来的黑衣人展开了厮杀。 王勤热血沸腾，握着利剑毫无惧意紧紧护着如玉和婵娟。 刘敏受了王勤的感染，终于大着胆子握着宝剑热血沸腾起来。 有马儿受了伤，马车夫砍断缰绳，那受惊的马儿立马厮鸣着四下奔逃而去。 那些丫鬟，小厮，冯小姐，沈小姐早已没有了声响…… 几名马车夫抽出剑来，与王公子，刘公子会合，不让杀手靠近郑府上下。 王勤和刘敏也紧握宝剑一副随时拼命的样子。 另几名马车夫把郑鲲和杨维护到王勤和刘敏身后，郑大少爷哭哭啼啼抱着中箭的杨维呼唤：“杨兄，杨兄你不要吓我！” 杨维哪里还有声音回郑鲲，急得郑鲲又哭又喊。 赵小礼一边应战一边喊：“郑少爷休要悲伤，杨先生应无性命之忧！有我们在你们不会有事的！小刚哥哥，速去和小智弟弟护住公子要紧！” 赵小刚早已飞至公子身边，与赵小智护在公子左右杀得飞起：“公子，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赵小智冷冷一笑：“公子说了一个不留！” 郑如玉本来已瘫软在地，眼见那赵珏飞来腾去武功不俗，不慌不忙用剑如神，一身绛红色越发显得赵珏英姿飒爽不由让郑如玉内心感叹：“原来，这就是东京第一公子的风采！他果然值得玉娘等待...…” 郑如月早已经机灵的下了马车躲了起来，听得刀剑声热闹忽然好奇的站起身来看，嘴里还喊着：“长姐夫武功果然高强……” 赵小智冷冷喊道：“郑三小姐若是不想早死，就好好与郑夫人躲一边去。” 急得孙清秋大喊：“如月，快到娘亲这里来，与兄长，长姐躲到一起。快呀……” 郑如月一边拖着吓得魂不附体的孙志豪，一边笑着看着赵小智：“娘亲你放心，有小智哥哥他们仨在，我们没事的。” 郑鲲抱着杨维怒吼道：“如月，你自己好好看看，杨先生已经中箭了！杨兄……” 郑鲲抱着杨维哭得披头散发倒把郑如月吓着了：“兄长，你没事吧？” 郑如玉眼见那些贼人直接冲着郑府上下而来，缓缓起身，一袭白衣，一面白巾，头发散乱在烈日中飘飞：“不知我郑府与何人结怨？今要致我郑府上下不得安宁！倘若是冲着郑如玉而来，郑如玉在此，莫要伤害无辜！” 郑如月急得大喊：“长姐快趴下！长姐，你快趴下！” 一支冷箭直向郑如玉急飞而来，郑鲲一见放下杨维起身想要去护住妹妹…… 赵小礼飞身用剑和身体去挡，那快箭从赵小礼胳臂擦飞而过射向郑鲲和郑如玉... 一个绛红色身影飞来挡在了郑鲲面前，把赵小礼挡了一下的箭硬生生试图接住，并回头对着郑如玉吼叫：“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是谁？郑大小姐？” 赵珏面无表情右手拿利剑，左手在滴血，一双眼睛瞪着郑如玉。 郑鲲含泪看着郑如玉吼叫：“如玉，你为何要如此？” 赵小礼不顾胳膊疼随即对郑大小姐言道：“有我等在，还轮不到郑大小姐舍身取义。公子，你没事吧？” 赵小智冷冷把手里冷箭嗅了嗅，又给赵小礼看：“哥哥，你看这箭似乎有毒？” 不等赵小礼回话，赵小智立即把随身携带的解毒丸给杨维，赵珏和赵小礼服下：“公子，他们的目标果然是郑大小姐！公子，我们赶紧去徐州解毒。” 赵珏还在瞪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 郑如玉一双美目含泪看着赵珏，得知冷箭有毒，两颗清泪从郑如玉眼眶滑落：“珏哥哥，珏哥哥，珏哥哥你无事吧？” 这连续三声“珏哥哥”顿时让赵珏温柔下来，温情看着郑如玉那双美丽的眼睛言道：“珏哥哥无事的！你怎么这么傻？” 郑如玉是傻，但是也正因为她的挺身而出，让赵珏确定有人是要对郑府不利，而且目标真的是郑如玉。 看来，这些杀手对郑鲲和郑如玉十分熟悉？也知道他们回京城的行踪路线。 只是到底是谁要置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于死地呢？ 如果是因为郑荣拒绝了张志强提出的联姻要对郑鲲下手不难猜想。 但是郑如玉一直在杭州郑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接对郑如玉下死手似乎说不过去啊？ 再说了，郑如玉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让人起了赶尽杀绝的歹意，更是让人想不通啊？ 赵珏十分冷静脑子转得飞快看着那刀剑乱舞。 一番激烈打斗，赵小刚犀利收剑，赵小智冷冷的完美收剑。 小如月似乎明白为何有人愿花千两银钱，只为看赵小智舞剑。 郑鲲也终于知道赵珏和他的仨小厮的武功高强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王勤和刘敏还有杨维的想象...… 赵小刚把剑上的血在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蹭了蹭，一脸不屑：“虽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但是小厮我还未放在眼里！” 赵小礼从容检查：“小刚哥哥剑下果然无活口！公子，不知是何人所为，也不知是哪府暗卫还是死士？不重要了，只要公子无事就好！” 郑鲲还在心疼的瞪着郑如玉又看着赵珏心里上下翻涌。 看仨小厮的表现，再看赵珏云淡风轻的样子，看来他们主仆经历过比这更加凶险的境遇？ 郑鲲不觉哆哆嗦嗦词不达意：“玉郎，你刚刚在做什么？赵珏，你为何如此瞪着如玉还骂她？玉郎兄，你中毒了……” 赵珏看着语无伦次的郑鲲，知道从未经事的郑大少爷已经吓坏了，不觉淡淡言道：“这点小伤这点小毒还伤不了我赵家玉郎。” 赵小智急忙给公子受伤的手擦药，并且好好的包扎了。又给赵小礼的胳膊擦药，并且也好好的包扎了。 郑大少爷似乎反应过来了，冲着郑如玉吼道：“如玉，你怎么这么傻？你若有事，叫兄长和娘亲怎么活？” 郑鲲又看着赵珏哭着吼道：“不许你骂如玉是蠢货，玉郎兄...…” 赵珏把眼死死的看着郑如玉：“以后不许做傻事！” 郑如玉嘴里没有回答赵珏，心里却十分欣慰：“珏哥哥就是珏哥哥，人中龙凤的珏哥哥真的是没有让玉娘失望……” 第50章 回 惊魂未定 突然的遇袭又突然的结束打斗，整个世界于劫后余生的众人来说都是安静的…… 赵小智一边和赵小刚清理战场，一边隔空大喊：“你们这些装死、装晕的丫鬟，小厮，还不起来！” 郑泉一脸苦笑从地上爬起：“赵小智，我是真受伤了！你看，肩上真的中箭了！” 赵小智看着斜插在郑泉肩上的箭羽，想都没想用力拔出郑泉肩上那支箭：“这点小伤还好意思说？放心，死不了！”并且熟练的给郑泉洒上止血消炎的药。 郑泉疼得哇哇叫满地打滚：“大少爷，我快疼死了！我的肉都给赵小智给撕破了，流了好多血啊，大少爷，骨头都出来了……” 哪里还有大少爷，郑鲲脑子里一片混乱连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杨真倒是伤得不轻。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杨真：“小厮给你把箭拔出来可好？会很痛，骨头也会露出来……” 杨真中气不足的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郑泉，咬咬牙低着头不敢看赵小智…… 赵小智小心给杨真敷药，冷冷的突然用力拔出射中杨真的那支箭：“幸好你胖。虽然射在了你的肩胸上但是无性命之忧，只是要将养些时日！” 杨真疼得咬牙切齿：“死不了就好！还是胖好啊！” 赵小刚冷冷喊话：“没死的丫鬟小娘子，赶快起来照顾郑泉和杨真。” 竟无一人应声？ 王明和刘亮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郑泉和强忍着伤痛的杨真，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两人庆幸自己只是受了伤，没有中箭。 赵小礼给杨维嘴里倒了些酒，又把酒在杨维中箭的地方清洗了一会，趁着杨维分神的时候快速拔出杨先生臂上中的箭并且上了药。 痛得杨维再次昏了过去…… 见杨先生一文弱书生舍身忘死救鲲弟，拔箭时也不喊疼，赵小礼心中对杨先生十分敬佩。 王勤也开始提剑清理现场。 小如月和平儿安抚郑夫人。 孙清秋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祸事彻底反应不过来了。 郑鲲同样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祸事，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郑荣那句话：“以后鲲儿便知玉郎于我儿这一生有多重要！” 郑鲲不觉泪流满面…… 赵珏轻轻拍拍郑大少爷的肩：“鲲弟，无事了！不要这样！杨先生应该无性命之忧！” 郑鲲忽然一下抱着郑如玉：“如玉，你可有事？我明明看见一支箭向你射来的……” 郑如玉轻轻摇摇头：“兄长，如玉当真没事！” 赵小智冷冷的把地上那毒箭递给郑鲲看。 郑鲲看着黑黑的箭头，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赵珏：“他们是要置如玉于死地啊？如玉才多大，她平时连门都很少出，她能和谁结怨？赵珏，是不是和你有关？” 的确，赵珏已经怀疑这次郑如玉遇险与自己有关了。而且射向郑如玉的冷箭不仅有毒还与现场其他箭羽不是出自于同一拨人？ 看来，不仅郑鲲还没有涉足朝堂就要面临血雨腥风，就连郑如玉还没有进入京城，就要面对暗箭难防？ 赵珏眼神温柔看着风中凌乱的郑如玉忽然笑了：“瘦如竹竿却不惧生死？有趣……” 郑鲲本来想挤兑赵珏几句，可是脑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他只能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赵珏：“我明明看见你与他人打斗，你何时飞来的啊？玉郎兄你手受伤了？” 赵珏一脸平静看着自己的手：“这点小伤本公子未放在眼里。鲲弟还是快去看看杨先生吧。” 那郑大少爷才反应过来，又哭着喊杨兄。 赵珏来到郑夫人面前关心询问孙清秋：“伯母可还好？” 郑夫人看着赵珏受伤的手才清醒了些：“如玉，如月，志豪，婵娟，鲲儿，你们可有事？” 郑如月笑了：“母亲我们都没事！长姐在太阳下好好的站着呢！刚刚长姐夫骂了她！兄长哭着给杨先生上药呢！志豪吓得尿裤子了！婵娟姐姐早就吓得昏死过去杏花也不知去哪了？不过，有王勤哥哥在，婵娟姐姐肯定会活过来的……” 得知郑如玉挺身而出险些中箭，郑夫人看着郑如玉嗔怪：“如玉，你怎么那么傻？怪不得玉郎骂你！” 郑如月笑着看着孙清秋：“娘亲别怕！有小智哥哥，小刚哥哥，小礼哥哥，还有长姐夫他们在，不怕的！” 十岁的郑如月反倒安慰起母亲来让孙清秋百感交集。孙夫人一把将郑如月搂在怀里痛哭起来。 郑如月懂事的笑着对孙清秋说起了话本：“母亲，我看见一支箭突然向长姐射来，那箭好快的哟！兄长立即去挡被小礼哥哥用剑挡了一下，那箭从小礼哥哥的右胳膊穿过射向长姐和兄长。眼看兄长和长姐危险，忽然长姐夫就飞过来了，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挡在兄长前面想把那支箭硬生生接住？然后小智哥哥快速飞来一把推开长姐夫把那支箭给接住了。长姐夫和小礼哥哥好像都受伤了……” 赵小智听着郑三小姐滔滔不绝言语清晰不觉在心里笑了。 孙清秋听着郑如月天真的说了这许多话像说话本一样，越发忍不住搂着如月流泪。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言犹未尽的郑如月。 郑夫人听郑如月说赵珏受伤了才想起来，急忙问赵珏：“玉郎你可有事？” 赵珏笑笑：“一点小伤而已，伯母请放心好了。赵小智已经给上了药，还好好给包扎了，又服了解毒丸，不碍事的。” 孙清秋犹担心赵珏，又十分惭愧郑府连累了一众人。 赵珏轻轻摇头：“伯母休要自责，此事不简单！”又冲着刘敏喊：“刘公子！戏已经演完了！” 刘敏听得此言，握剑的手顿时松开，剑直接掉在地上。 刘敏整个人也如一滩乱泥倒在了地上：“吓死本公子了！” 王勤见那些马车夫在不慌不忙整理马车不由怀疑，便问赵小礼：“他们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车夫？” 赵小礼淡淡一笑：“他们若是一般的马车夫，还有命与你们驾车？” 王勤有些呆了呆，一脸正气佩服的看着赵珏。 赵小礼对赵珏言道：“公子，我与小刚哥哥四处再查看一番。” 话刚落，两骑飞骑已消失不见。 婵娟眼见危险已过，也像刘敏一样如一摊乱泥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勤看着婵娟心疼不已，不再顾虑，紧紧搂着魂不附体的婵娟安慰。 婵娟也不再羞涩，扑在王勤怀里低低哭泣…… 赵小智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刘敏：“刘公子，王公子都英雄救美去了，你的冯小姐还在马车里没声响呢。你看，郑府的三小姐小小年纪还去救丫鬟去了呢。” 确实，十岁的小如月已经去找琴儿了。 刘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跑向第一辆马车见那小如月正和马车夫把琴儿抬下马车。 琴儿头部中箭未知生死？冯小姐和沈小姐纷纷中箭昏迷不醒？ 刘敏于心不忍，用手摸摸她们的鼻息：“赵小智，她们还有气。” 赵小智冷冷言道：“告诉我做甚，我又不是大夫。” 刘敏敬佩的看着赵小智：“你这厮，拔箭像拔狗尾巴草似的，看得本公子心都痛！” 赵小智冷冷的不理会刘敏，看着赵珏和郑如玉若有所思。 刘敏看着刘亮也受了伤，只得喊在马车里发抖的诗儿，两个人小心把三人抬下马车。 诗儿竟然没有中箭让刘敏很是意外。 不说刘敏，就连赵珏也觉得诗儿没有中箭有些不应该？ 当时箭雨直向马车而来，就算有马车夫的抵挡也难免有流箭射向马车，诗儿是如何躲过那些飞来横祸的…… 本来赵珏看着郑如玉晕马车又不会骑马对她放弃了某些幻想。但是诗儿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受伤让赵珏不得不又开始对着郑如玉幻想起来。 孙清秋一边想要安慰婵娟，一边心下着急：“不知沈小姐和冯小姐她们可有事否？”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沈碧莲默默回孙清秋：“这个得问大夫。” 孙清秋四处张望，路上看不见一个路过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去哪里请大夫啊？刚刚赵小礼和赵小智不是把杨先生还有郑泉和杨真的箭都拔出来了吗？” 赵小智冷冷看着还在地上痛得打滚的郑泉轻轻言道：“那些小娘子们受不了那痛！而且郑泉和杨忠并未伤着要害，杨先生也无性命之忧，他们只是吓着了……” 孙清秋一听心里越发慌乱：“你的意思是碧莲和玉兰伤得不轻？如此，可如何是好啊？” 赵珏冷静看着四周：“赵小礼和赵小刚大概去请大夫去了。” 赵小智提醒大家寻个阴凉通风处开始休整。 孙清秋惊魂未定看着赵珏：“玉郎，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我郑府从未与人结怨，只是为何竟有人想要我郑府上下性命？” 那小如月也是快人快语：“听长姐说，若是冲着郑如玉而来，郑如玉在此休得伤及无辜。” 孙清秋越发不明白了：“如玉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得罪何人呀？” 小如月自编自说：“如月觉得应该是那些得不到长姐的人。眼见长姐去了汴京，心生绝望，却又不甘心，所以……” 赵珏冷言道：“如月妹妹小小年纪只怕是话本看多了吧。以后少看那些无用的话本。” 郑如月冲着赵珏撇了撇嘴。 赵珏见郑如玉还杵在太阳下，心里自是不快：“如玉妹妹若再站在那儿，待会地上必冒出一根新的竹竿来。” 郑如月朝赵珏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赵公子，不许说长姐是竹竿！长姐虽然瘦削但是身体好得很鲜少生病！而且还长得美得很呢！” 赵公子竟然被小如月逗笑了：“你说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不怕死，你的小丫鬟呢？” 郑如月看了一眼琴儿：“琴儿头部好像中了一箭，要等大夫来看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药已经给她服用了！” 小如月对着赵珏又“哼”了一声：“那沈小姐还等着你去救她呢。刘公子说还有气。唉！也不知何人这么歹毒竟然要杀我们郑府的人？” 赵珏看向赵小智。 赵小智回复公子：“公子，沈小姐虽然中了箭，只是昏死过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冯小姐可能伤得重些。” 那郑大少爷一听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涕泪俱下：“百无一用是书生呀！”又捶胸顿足：“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郑如玉披散着头发缓缓走到郑鲲身边轻语安抚兄长：“兄长莫要如此。小礼哥哥说了杨先生无生命危险。我们一家在珏哥哥的保护下也都没事。只是冯小姐和沈小姐可能伤得重些。琴儿和诗儿还不知怎么样？要等大夫来了才知道。” 诗儿哆哆嗦嗦来到郑如玉身边，哭着说：“大小姐，你没事吧。奴婢无能，让大小姐受惊了。” 看着只是受了惊吓而没有受伤的诗儿，郑如玉下意识看了一眼赵珏：“诗儿休要如此自责，大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诗儿立即跪下多谢赵公子对大小姐和郑府上下的救命之恩。 赵珏仔细观察诗儿，发现诗儿其实不是没受伤？诗儿身上分明有快箭擦过留下的血痕？想想马车里的四个小娘子的座位，冯玉兰之所以伤得最重，估计是诗儿躲避利箭时那箭射向了与诗儿同座的冯玉兰？ 琴儿明明与马车夫同坐在马车外面，竟然倒在了马车里？根据马车夫的描述，好像是诗儿姑娘把琴儿姑娘拖进了马车里面他才能无所顾忌大展身手……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能在刀剑乱舞箭羽成雨中成功自救还能救她人，可见这个小丫头不仅见过世面，还机灵过人？ 王勤过来劝鲲弟：“赵小礼和赵小刚应该是去请大夫去了，鲲弟莫要如此悲伤。我知鲲弟受了惊吓，放心吧，没事了。” 那郑大少爷如何肯消停：“我害得杨兄受伤！又害得玉郎受伤！不能护得如玉周全...…百无一用是书生啦！” 赵珏冷冷道：“我这点小伤有甚大惊小怪的！鲲弟休要自责，一切已经过去了。” 郑鲲一听赵珏对刚刚那么凶险的刺杀如此轻描淡写越发自愧不如。 杨先生托着伤臂忍着伤痛反而安慰鲲弟：“鲲弟，愚兄真的没事儿。” 郑大少爷哪里肯休，自顾自在地上顿足捶胸哀哀嚎哭。 赵珏知道郑鲲这个平时至情至性至善的大少爷何时见过这场面？受不了如此生死的惊吓，一时接受不了情有可原。 杨先生也一味温言温语好声相劝郑鲲，虽然他也是惊魂未定。 孙清秋也含泪好言相哄郑鲲，尽管她的心里犹在惶惶不安。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和郑如月，觉得这姐妹俩竟然也是如此波澜不惊？ 尤其是郑如玉刚刚那下意识对赵珏的一瞥，再看着诗儿，赵珏只觉得郑鲲原来也不了解他的如玉妹妹了…… 第51章 来日方长 一阵马蹄急打乱了赵珏的思绪。 赵小刚和赵小礼带来了几匹马，还请来了一个大夫。 赵小智淡淡对刘公子言道：“刘公子，大夫来了。” 刘敏急急忙忙要大夫好好给冯小姐看一下。 大夫见冯小姐伤势的确不轻，一箭射中肩膀，一箭还射中胸口。 大夫给冯玉兰上药处理了一下外伤后，小心拔出冯小姐身上箭羽：“所幸此箭无毒又没有射中心脉。得好好将养，一旦发热，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痛得昏死的冯玉兰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浑身是血又痛又麻的，似乎感觉皮肉撕裂骨头都露在外面，一下又昏死过去。 赵小智冷冷言道：“刘公子，好好给冯小姐捂着伤口，小心血流不止……” 王勤忽然想通了赵珏为什么要让郑如玉和高婵娟与沈碧莲和冯玉兰互换马车了。 大夫再看沈小姐伤势：“万幸！万幸！箭羽从肩臂穿透只是失了些血吓坏了，好好将养无大碍。只是这位姑娘头部中箭……”大夫转头看着琴儿：“得先把箭拔出来再说。” 郑如月看着大夫小心翼翼解开琴儿的发髻自作聪明言道：“是不是有人替她们挡了一下？不然，命早已休矣？” 大夫点着头忙着救人：“万幸万幸，这位姑娘只是擦破了头皮，箭只是射在发髻里？不过将来只怕会留下头疼的旧疾……” 郑如月看着马车夫自信的言道：“真的是那些马车夫救了她们？” 杨维倒在郑鲲怀里仔细看那些马车夫，早已不是郑府安排的那些马车夫了？ 杨维心里明白了，对着玉郎勉强行一礼：“玉郎神机妙算，愚兄替郑府上下多谢玉郎。” 赵珏看着杨维有些心疼：“杨兄你受伤了就不要如此多礼。再说了，我赵府与郑府乃是世交，这是我份内之事不需要杨先生的谢意。” 见赵珏似乎对杨维的“喧宾夺主”有些不快，那郑大少爷越发哭哭啼啼不罢休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赵小智也理解此刻郑大少爷的心情不去管他了：“公子，我们大概要在徐州待上至少一个月不止！” 赵珏看着郑大少爷那情形点头：“既如此，则安之。” 赵小礼与公子回复：“小人与小刚哥哥已经在徐州城里安排妥当。公子请放心。客栈已经包了一家可靠的。掌柜的见过些世面保证不会多言多语。” 赵小刚看郑大少爷痛哭不已有些好笑：“郑大少爷这是怎么啦？哭了半天了。还不如郑府两位千金大小姐！尤其是郑府三小姐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赵小智平静地看着郑大少爷：“或许受打击了吧。他一辈子最想保护的人他却无力保护。关键时刻她还从容挺身而出保护大家！他最在意的杨先生为了救他舍身忘死身受重伤……只怕受此惊吓郑大少爷一时难以平复。” 赵小刚点点头：“的确怪不得郑大少爷，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阵仗。不像我家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赵小礼轻轻对赵小智言道：“只怕今日这一吓，郑大少爷的心里会有很大的阴影。对我家公子恐怕会有所忌惮？” 赵小刚才不在乎这些：“管这些做甚？我家公子舍命救了郑府大小姐，郑大少爷莫非还对我家公子提防不成？只是小瞧了那郑府二位小姐。” 赵珏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气恨难消不觉怒骂：“两个蠢货，有甚小瞧不小瞧的？一个站出来寻死，一个东张西望看热闹？当真以为演话本？愚不可及！” 赵小刚倒是有些惊讶不由大着嗓门叫道：“公子，是谁东张西望看热闹？那郑三小姐？我的天，她小小年纪胆子也太大了吧。” 郑如月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不是本小姐胆子大。话本上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现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来英雄救美。这不赵公子就来英雄救美了。再说了！有你们三个哥哥在怕甚？” 郑鲲还是惊魂难定兀自哭哭啼啼...… 郑如月一脸懵懂看着兄长：“长姐，兄长不会是吓得得了失心疯吧？老是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郑如玉嗔怪：“三妹休得胡说！兄长至情至性至善之人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况且，杨先生为救他受伤了，兄长心里自是惭愧！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刀剑狂舞方英雄吧！” 小如月点点头：“长姐说的好像有道理！长姐，你怕是没有看到赵公子飞身来救你和兄长，伸手快速接住那支被小礼哥哥挡了一下的箭！小礼哥哥还护在你和兄长前面，要救你和兄长呢！” 郑如月又停不下来了：“那箭太快了！赵公子好英勇！我在话本里都没有看到过！小礼哥哥也好英勇要舍身救你和兄长呢。最后呀，也就是说兄长要救你，小礼哥哥要救你和兄长。赵公子救了长姐和兄长还有小礼哥哥，最后还是小智哥哥救了长姐夫……” 赵珏没好气怼道：“如月妹妹无用的话本看太多，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了。” 小如玉得意忘形：“什么叫无用的话本看太多？我将来还要写话本呢。赵公子好威风呀，你要真的是我长姐夫就好了。” 听着郑如月喋喋不休孙清秋不由呵斥如月：“如月，你小小年纪胆子天大又顽劣不习女红。这里哪里有什么你的长姐夫？你整日与那些公子小姐厮混不成体统，将来如何有好人家与你结亲？” 郑如月一脸天真看着赵小智：“娘亲放心！有的是公子少爷要娶我。只是如月心中早有想法自然不会答应他们。随他们哭去吧……”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dàn)彼两髦(máo)，实为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知！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为我特！之死矢靡慝(tè)！母也，天知！不谅人知！” 小如月旁若无人只看着赵小智：“娘亲，如月将来只想嫁与心爱之人。与他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天，在遍地哀嚎声中，在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斗后，十一岁未满的郑三小姐郑如月，竟然旁若无人地与母亲反驳并坚决的表达她的心声惊呆了一众人。 孙清秋由开始的惊吓到现在的惊讶，她如何肯信十岁的小女儿竟然会如此有主张？ 赵小智眼里忽然满是温润回看着郑如月，心里起了涟漪。 郑大少爷突然恼羞成怒：“郑如月，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吗？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背诗经？与母亲顶嘴？你成何体统！” 郑如月左看右看一脸单纯。 婵娟惊呼：“天，如月之心意竟与我这般相似？只是，我怎么也没有胆量说出来。” 赵珏反倒对郑如月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赵小刚和赵小礼面面相觑。 郑大少爷余怒未消：“自是愚顽不灵！” 杨维也是一脸赞赏：“鲲弟莫要恼怒！今日小如月让我们刮目相看！不错！” 赵珏看着鲲弟笑了：“我知鲲弟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所以心中愧疚。无妨！鲲弟，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次证明你自己的机会，我们来日方长吧。” 郑鲲诧异的看着平时老气横秋的赵珏。 赵珏又对着郑夫人笑言：“此次虽有伤，好在没有亡。余下的就交给玉郎吧，玉郎定会给郑府一个交待。” 孙清秋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觉得赵珏的确不愧是文武双全，二则自己亲眼所见赵珏的有勇有谋，不由想起郑荣常夸赵珏“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再看着郑鲲还在那里披头散发哀嚎，孙清秋心里十分痛惜：“鲲儿，快莫要哭了！玉郎刚刚也说了，虽然有伤好在没有亡！只是母亲不明白了，这箭怎么有的有毒，有的又没毒？” 郑鲲一听越发捶胸顿足，把个郑如月掩嘴偷笑，被郑如玉用眼睛暗示她休得放肆。 郑如玉温柔看着郑鲲，轻轻对郑鲲言道：“兄长，休要哀涕，经此一事如玉相信兄长必会快速成长！兄长，来日方长，将来总会有兄长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赵珏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郑如玉，吩咐赵小刚：“速速把这里打扫干净，把这些尸体给埋了。官府那里，本公子自有说法。” 赵小刚看着郑鲲点头答应。 赵珏又吩咐赵小礼：“赵小礼，你速带两名暗卫回京与郑大人，王大人，刘大人，杨大人和我父亲告知此事。要爹爹与他们商议此事的蹊跷。还有这支毒箭上的毒，要武大夫看看出自哪家好给我们彻底解毒。” 赵珏低声与赵小礼交待：“不得声张，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暗中打探一下蔡府，张府还有郑府，我赵府也要排查。所有涉事府邸都要排查，尤其是那张府。还有，不要让李香玉知道此事……” 赵小礼对赵珏施一礼：“公子放心，小人这就去东京。公子万事小心。” 赵小礼带着两名暗卫策马而去渐渐不见踪影。 孙清秋看着赵珏问道：“你和赵小礼不是服了解毒丸吗？怎的，是什么毒解不了吗？” 赵珏笑笑要孙清秋放心：“伯母放心！武大夫制的解毒丸可解许多毒。玉郎只是谨慎行事。至于伯母心里的那些疑问，等我们到了京城再说吧！” 自然，赵珏不会与孙清秋说太多，更不会告诉孙清秋这次暗杀其实有两股势力要对郑府不利？ 至于射向郑如玉的那支箭有毒，目前赵珏只能证明有人对十四岁的郑如玉很是忌惮？ 谁会忌惮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还要置她于死地，自然百年赵府也是脱不了干系。 赵小智高声喊话：“烦请大家速速整理，我们准备进徐州城将养。客栈小礼哥哥已经预订好了，大家在徐州好好将养些时日。郑大少爷，杨先生应该无事莫要再哭了。” 郑大少爷一张俊脸早已失色哭哭啼啼不停，反倒要受伤的杨维来安慰他。 赵小智越发想笑，只拿佩服的眼神看着郑三小姐。 刘敏扶着冯玉兰一脸庆幸：“多亏了玉郎未雨绸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勤受了小如月的启迪跑到婵娟身边再次抱着婵娟好言安慰。 婵娟自是心中有愧，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大家。 王勤摇摇头：“他们都是死士！这是有预谋的刺杀与婵娟小姐毫无关系。只是多亏了玉郎神机妙算，连马车夫都换了我们竟还不知。” 赵珏没有说破王勤，这次暗杀，高婵娟也是目标之一。至于为什么，赵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只是郑如玉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副早在预料之中的表现，让赵珏对郑如玉越来越怀疑？ 婵娟在王勤怀里瑟瑟发抖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当真那三小厮不容小觑。” 郑如玉默默地点点头。她还在想自己哪里做错了竟让赵公子如此生气？又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莫非今日行刺之事有人竟浑水摸鱼？ 王勤赞叹不已：“本公子以为赵小礼相较于赵小刚，赵小智的确是弱了些。今天才发现这个赵小礼也不简单。骑在马上又是羽箭，又是飞剑最重要的是不慌不忙。” 郑如玉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冯小姐，沈小姐可有事？玉兰姐姐伤得那么重也不知会如何？哎！婵娟姐姐，杏花呢？” 赵小智一声断喝：“还在那里装死！如此贪生怕死的贱人，你主子要你何用？” 那杏花不知从哪里爬起：“小姐，奴婢刚刚吓昏厥了。小姐，你如何？” 杏花见赵小智怒目而视连连求饶：“对不起小姐，奴婢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吓死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婵娟倒在王勤怀里安抚丫鬟：“杏花，你莫要哭了，小姐如何会怪你？我也吓得昏死过去了。”用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勤。 王勤心里越发疼看着婵娟温情言道：“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 婵娟流下了幸福的泪滴：“如何能怪公子你！婵娟何其幸运！” 赵珏看着王勤一脸心疼看着婵娟，暗叹王勤幸亏是个直性子，要是让王勤猜测到婵娟可能也是被暗算的对象，估计现在的王勤比郑鲲淡定不了多少。 郑如玉一脸波澜不惊也让赵珏怀疑这个他人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是不是真的目光短浅是个井底之蛙？ 赵珏见郑鲲还在那流泪又有些想笑：“我说郑大少爷！都说了杨先生没事！如玉妹妹和伯母她们都没事！休要哀伤了，好好整理一下我们进徐州城。伤的伤病的病总要好好将养才是。” 郑如玉和杨维也温柔的安慰郑鲲。 郑鲲看着郑如玉越发不能自己，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如何能阻止将来的赵珏我行我素？ 赵珏见郑大少爷还是一脸戚然不由打趣：“诶，郑大少爷！你猜，要是蔡小姐看见她夫君如此委屈巴巴的会不会把鲲弟一把搂着，叫声，宝贝，别哭！有为妻在呢！” 赵小刚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看着郑鲲也忍不住齐笑。 第52章 未卜先知 还别说，此时的郑鲲心里还真想起了蔡琼瑶，想起了蔡琼瑶的马上英姿。赵珏的调侃也不无道理，以蔡琼瑶的心性，的确会像赵珏调笑的那样安慰郑鲲。 郑大少爷觉得自己真的好无能，但是怼赵珏他永远都有底气。郑鲲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凭什么？他没好气怼道：“赵珏，你嬉皮笑脸的说什么蔡小姐？什么夫君？还不去看看你的沈碧莲死了没有！” 赵珏一脸自负：“鲲弟放心，她死不了！再说了，想要入我赵府，这点风浪都怕还想什么其他的呢！” 孙清秋顿时一脸抗拒看着郑如玉摇头：“幸好如玉没有福气入你们百年赵府！” 赵珏如何不知孙清秋的言外之意是：“如玉才不会嫁入那百年赵府受那些罪呢……” 想起蔡琼瑶，郑鲲突然清醒过来：“赵珏莫非真的未卜先知？还是真的有勇有谋？一早就已经计划好让沈碧莲和冯玉兰替代郑如玉和高婵娟赴死？甚至连马车夫都已经换了本少爷竟都不知？” 刘敏终于活过来了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安慰郑鲲：“哈哈哈！鲲弟快莫要哭了，你的娘子来抱你了！可把蔡小姐心疼死了。” 众人笑得前仰后翻，气氛就这样没有那么凝重了。 婵娟娇羞推开王勤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摇摇晃晃起身看着王勤温情脉脉，又轻轻对郑如玉言道：“我以为赵公子无怒而威有些吓人，没想到竟也风趣幽默！怪不得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扎堆往赵府里钻！如玉妹妹若当真入了那赵府为正妻定是一桩美谈！” 郑如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妹妹我有自知之明！我郑如玉一不是赵府主母的良选！二不是赵公子心仪之人！婵娟姐姐莫要取笑于我了！” 婵娟也叹了一口气：“你当真不是赵公子所喜欢的性子。与我一样也太瘦了，入不了赵公子的眼。” 王勤似乎听见了姐妹俩的对话，看着婵娟摇头又点头：“玉郎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郑大少爷见众人纷纷起身前往徐州城，抹了抹眼泪扶着杨维：“鲲弟让杨先生受伤了，受惊了。” 杨维忍着痛安慰鲲弟：“说了我无事！鲲弟无事就好！” 郑鲲哪里会无事？这是郑鲲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的一次经历。因为这次有惊有险，郑鲲的心智慢慢成熟。 刘敏一脸敬佩看着冷冷的赵小智：“你们说那赵小智拔箭怎么跟拔狗尾巴草一样，一拔一根眼都不眨一下？他才多大呀？” 杨维一脸敬重看着赵小智：“赵小智比玉郎小四岁，今年才十五岁！赵小礼比玉郎小三岁，也才十六岁！赵小刚比玉郎小二岁，不过十七岁！仨小厮都像他们公子一样是少年英勇啊！” 郑大少爷有些不服看着赵珏恨恨言道：“赵珏比本少爷不过大一岁！本少爷十八岁他十九岁！怎么偏偏这个赵珏如此成事？” 刘敏叹道：“本公子比玉郎还大一岁，都二十了，不还得靠玉郎的庇佑呢！鲲弟休要多想了……” 王勤满脸惭愧：“本公子比玉郎大二岁多都快二十二岁了。平日也算是舞刀弄枪之人。今日这阵仗本公子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莫说那些丫鬟小厮，本公子今日也是吓着了。鲲弟，杨先生无事就好。鲲弟，不要想太多……” 杨维摇摇头：“愚兄我年长玉郎五岁。自认为平时看了一些兵书，到今日才发现都不过是纸上谈兵？我才惭愧呀，亏你们平时还尊称我为杨博士，实在是愧不敢当。” 王勤施了一礼：“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刘敏也施了一礼：“我刘敏愿称呼你为先生而不是姐夫。” 郑鲲泪痕犹在：“今日多谢杨兄舍命救我。” 杨维一笑：“鲲弟，莫要如此伤心。愚兄今日若真的命赴黄泉自是不后悔。鲲弟千万别耿耿于怀。人呀，他终有一死。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不过是舍身而取义者也！” 郑鲲含泪带笑：“多谢杨先生今日以身言教！” 王勤，刘敏齐谢杨先生以身言教。 郑如玉看着赵珏眼露敬佩。 杨维看着赵珏一脸赞赏：“玉郎这所以如此成事，可能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吧！你们都去谢玉郎吧！谢他和他的小厮们！” 赵珏一副耿耿于怀的表情犹看着郑如玉。 见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敬佩看着自己，赵珏于心不忍又去安慰郑鲲...… 赵小刚一脸鄙夷喊道：“你们这些公子少爷快莫要在那里文绉绉的了。你们几个公子哥儿还不如一个十岁的郑三小姐。那郑大小姐也才十四岁吧，胆识也比你们强。” 赵小智回头平静言道：“都别谢来谢去，公子只是尽自己的情分，我们只是尽小厮的本份。快跟上，速去徐州城好好休养。更何况我家公子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王勤一听自然不敢耽搁，一味催促刘敏不要磨磨蹭蹭的。 一行人陆陆续续跟着赵小刚准备往徐州城进发。 赵珏回头看了一眼郑如玉，见郑如玉那双眼睛里带着委屈，知道郑如玉还在想不明白为何好心还被公子骂？ 郑如玉又岂能知会赵珏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百转情肠呢？ 赵珏自己都不甚了解？自然不会给郑如玉一个温柔的解释。 只是经过这番惊险的经历，赵珏对杨维和郑鲲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郑大小姐刮目相看。 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竟然在生死面前如此波澜不惊让赵珏对郑如玉实在生疑却又怦然心动。 那一刻的赵珏忽然相信了郑荣常常说的那句话：“如玉，天生为赵府而来，为玉郎而活！” 郑如月蹦蹦跳跳的，像是看了一本非常精彩的话本一样自得其乐，让赵珏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大后也是不容小觑。 孙清秋看着蹦蹦跳跳的郑如月反而有些担忧？她没想到郑如月小小年纪竟然活得如此通透？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喜欢什么！可这样的性子有悖常理啊！ 在那个男尊女卑，出嫁从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郑如月如此性子是要吃大亏的。 孙清秋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受伤的冯小姐和沈小姐很是担忧，便对郑鲲温言道：“鲲儿莫要伤感了，速速跟上，伤者等不起啊。” 赵珏搀扶起郑鲲，郑鲲内心十分不平衡，却又不得不对赵珏再生敬意。 郑鲲撒娇一样推开赵珏，泪眼看着杨维，看着郑如玉，两人冲郑鲲笑着点头。 看着沈碧莲和冯玉兰在那半死不活哀哀啼哭，郑鲲内心十分自责却又无法去责怪赵珏心狠手辣利用了沈碧莲和冯玉兰。 毕竟在他郑鲲眼里心里，郑如玉是那样的珍贵无比。这样一想，郑鲲觉得自己也残忍。为了郑如玉，他竟然赞成赵珏的李代桃僵？ 郑鲲默默整理好衣衫，亲自把头发绾好，勉强对着杨维一笑：“杨兄，我们去徐州……” 一行人重新整装，虽然饱受惊吓而且有伤有残但是有赵珏，又有那赵小智和赵小刚在，队伍依然是浩浩荡荡向徐州城进发。 九辆马车一辆也没有少，九个马车夫一脸波澜不惊的轻松驾驭着马车向徐州而去。 徐州城卧龙客栈。 掌柜的和店小二大概是见过世面的，也是有眼力见的。不多问，不打听，只是非常热情的欢迎各位贵客的莅临。 掌柜的和小二问清各位贵客喜好后便不再言语速去下去安排。 众人入住停当勉强进食了些饭菜、点心、水果之类的，只是都觉得心有余悸自然食不甘味。 一众人洗漱了一番后纷纷睡去，伤者请人好生治疗。 只有赵小刚吃的津津有味：“这么好吃的饭菜，这么好喝的酒不吃太浪费了。赵小智，你多吃一点，公子定有事安排。” 赵小智“嗯”了一声：“公子今日太犯险了？又骂了郑大小姐，刚刚进食得也少。” 赵小刚面露疑色：“小智兄弟你说说看，公子今日为何要以身犯险？又为何要骂郑大小姐？”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冷冷言道：“莫要揣测公子所思所想！莫要质疑公子所作所为！” 赵小刚点点头：“当我没问！喝酒！” 猛喝了几杯酒，赵小刚忍不住又要说：“公子一定在梳理今日所发之事的前因后果。” 赵小智点点头。 赵小刚今日是不吐不快：“也是奇了怪了！那些杀手为何冲郑府里的人下手？小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郑府里那些人要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姐丫鬟，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小厮。郑夫人端庄贤良，我刚见她时还以为是郑大少爷的长姐呢。长得是够美的！” 赵小智轻声呵斥：“休得妄议主子！” 赵小刚应了一声“噢”又说道：“吃吧，别浪费！” 在客栈安顿了几日，人员大多有所恢复。 除杨维、郑泉、沈小姐，冯小姐还有杨真伤势较重外，其余均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些时日便可。 琴儿受了惊吓天天喊头疼。 诗儿竟然成功躲过那些暗箭只是受了轻伤？毕竟诗儿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还是吓得不轻日日提心吊胆。又担心有人还会继续暗害小姐加之天气又热，诗儿病倒了…… 即便这样，赵小智却越发不敢小瞧郑如玉。毕竟，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诗儿要不是跟着郑如玉见了太多世面如何能躲过那些飞来横祸？ 虽然那些马车夫功不可没，但是看郑如玉主仆那不哭不闹的神情，如何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自从与孙维清有过接触后，自从知道孙维清年轻的时候一人一剑一马走江湖以后，赵小智对于赵玉娘忽然就好奇了。 对于郑大小姐也越来越在意，更何况老谋深算的孙维清可是最喜欢郑如玉啊。 倘若郑鲲是孙维清的亲外孙，或许郑鲲不会如此至情至性吧？恐怕赵珏也得忌惮郑鲲几分吧。 当然，赵珏定也会这么想的，赵小智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提醒赵珏好好想想郑如玉今日的所作所为。 人人都知道赵小智对赵珏忠心耿耿，无人知道在冷冷的赵小智内心深处，根本就不希望郑如玉嫁给赵珏嫁入那百年赵府。 看着沈碧莲和冯玉兰脱离了生命危险，郑夫人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所幸无死亡！不然要如何与她们的爹爹娘亲交待？多亏了玉郎啊！” 婵娟一想到冯玉兰和沈碧莲受了重伤又受了惊吓还无人伺候，心里十分庆幸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虽然杏花伺候的不是很尽心，但是有一个丫鬟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的总好过冯玉兰和沈碧莲无人伺候吧。 孙清秋见冯小姐和沈小姐没有带丫鬟，便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平儿好生伺候二位小姐。 平儿自是懂事的答应夫人的安排。 孙清秋看着二位小姐哀哀可怜不由心生悯意轻言细语安慰：“二位小姐莫要担心，大夫说了你们姐妹已无性命之忧了，真乃不幸中的万幸啊……” 沈碧莲哭得凄凄惨惨：“我伤得如此之重赵公子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让赵小智交待我不可写信告知我父母！哪里是交待，分明是威胁！” 冯玉兰哭得更惨：“刘公子虽然日日都来看我，但是也是交代我不可与家里写信？也是哪里是交待，摆明的就是威胁我呀！我怎么这么惨……” 沈碧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哪里还有江南美人那温婉端庄的娇媚：“看如此情形，我要是入了那赵府，只能是给那李香玉做丫鬟的份，永无有出头之日？都怪爹娘心狠我自己眼瞎呀！” 冯玉兰一见：“姐姐莫要如此，好好将养吧！想那赵公子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一个半路认识的女子劳神费心！听我那大娘的意思，能做赵府的丫鬟都是福气呢！” 沈碧莲一听忽然火起：“本小姐大概不会给那赵公子当丫鬟吧！等我伤好了，无论怎样自回杭州去！赵珏此人，少年英雄又如何？终还是太冷酷无情了些！” 沈碧莲又委屈得眼泪清流：“他不安慰我，不理会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派人威胁我？那个赵小智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我竟然如此遇人不淑……” 冯玉兰点点头：“等我伤好了我也自回杭州去！这个刘敏根本就靠不住！没想到我也是遇人不淑……” 郑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内心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两位小姐放心！你们若要回杭州，我郑府自会派人好生送你们回去。现在你们就好生调养。我把平儿留下来与你们使唤，好好照拂你们的伤疼。你们就好生将养待身子痊愈，现在且莫要多想。” 冯玉兰和沈碧莲自是哀哀怨哭。她们哪里会想到赵珏带她们回东京不过是以防万一，李代桃僵而已。 说穿了，赵珏就是把沈碧莲和冯玉兰当做郑如玉和高婵娟的替死鬼。 孙清秋大概猜到了几分所以心里十分愧疚。 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儿家，那冯府和沈府如何忍心把她们交付于外人不管不顾。 赵珏的想法和做法孙清秋又不能责怪他太过无情？因为赵珏这样做都是为了郑如玉和高婵娟的安全着想。 孙清秋只能感叹赵珏真的是料事如神未雨绸缪也怪不得郑荣那么欣赏和喜欢赵珏。 看着还在哀哀啼哭的冯玉兰和沈碧莲，郑夫人吩咐平儿好生伺候两位小姐，切莫怠慢不上心。 从未经过这等事情的孙清秋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不让自己愧对沈碧莲和冯玉兰。也不知道何时自己内心的惊恐才能平复。 平儿乖巧的答应夫人：“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生照顾两位小娘子。” 第53章 未雨绸缪 郑夫人从冯小姐，沈小姐房中出来，见郑如玉，郑如月和婵娟前来探望冯小姐和沈小姐不由心里感伤：“她二人受我郑府牵连却不能告知父母，更不能有怨言想来心里十分委屈。” 郑如玉十分歉疚：“是的，娘亲，想来两位姐姐心里是十分难过的。” 婵娟自是一脸愧意认为是因为她身体不济耽误了赶路才导致如玉妹妹和鲲弟遇险。 郑如玉安慰婵娟：“姐姐休要想太多，到底是为什么还未可知？” 郑如月还委屈呢：“是呀，娘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知道呢？” 孙清秋想了想：“我去问问鲲儿，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如月忽然好笑：“母亲你去问兄长？娘亲还不如直接找赵公子呢！兄长这几日无精打采的……” 孙清秋点点头：“如月言之有理。” 郑如月自告奋勇：“母亲，我陪你去吧！” 孙清秋哪里会想到郑如月其实是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看赵小智，免得被兄长呵斥不懂事？ 郑如月陪着母亲去找赵珏，郑如玉和婵娟看望沈碧莲和冯玉兰并与两位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姐姐交心。 赵珏的房门大开让孙清秋还不习惯？ 赵小智见孙夫人和郑三小姐来了，不卑不亢给夫人和郑三小姐行了一礼。 赵珏正和王勤，刘敏，杨先生，郑鲲在议事，并且看着都十分认真的样子。 郑鲲见母亲来了忙起身扶着母亲：“母亲莫要担心，好好在客栈休养。这几日不是下雨就是烈日当空的，等天气转凉了，鲲儿陪母亲妹妹们好好到徐州城里玩耍。” 众公子齐给夫人行礼。 郑夫人温和摆手：“你们莫要客气！多亏了你们护我郑府上下平安！玉郎，大恩不言谢，容我郑府他日来报！” 赵珏难得一笑：“伯母莫要客气！好生将养些时日，余下的事放心交予玉郎吧！” 郑如月懂事的接话：“母亲，听赵公子和兄长的话好好歇着去吧！” 郑少爷张望：“怎么没见平儿服侍母亲？” 郑夫人一脸心疼：“为娘见冯小姐，沈小姐受了重伤无人照顾就把平儿留给她们使唤。唉，都是让人心疼的好孩子。” 孙清秋说着这话，看着刘敏和玉郎。 刘敏心里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做只能叹气。 赵珏置若罔闻不言语。 郑夫人何等聪慧之人，也不再多语起身告退。 郑大少爷感叹：“飞来横祸，殃及池鱼！理应我郑府好生照拂！如月，母亲这里你就用心照顾吧！哎，琴儿和诗儿受了惊吓病倒了，如玉也没有人服侍了！还有杨兄……”郑鲲又看着杨维。 王勤接话：“鲲弟放心，有杏花在呢。杏花虽然没有诗儿姑娘忠心伶俐，但是照顾婵娟小姐和如玉妹妹应该没问题！” 杨维点点头：“鲲弟不用担心我。你日日好生照顾我，我还享福了呢。” 郑少爷郑重交待小如月：“三妹可要警醒些！尤其是你长姐和婵娟姐姐那里多注意点！谁让你胆子大！” 郑如月答应得爽快：“兄长放心！长姐每日沐浴二次，进食四次。不过，和婵娟姐姐每次都只吃了一点点。晚上和婵娟姐姐都做噩梦，估计两人也吓坏了。又怕你们担心，所以两人都不说出来。” 王勤一听看着赵珏：“玉郎，不如这样，让如玉妹妹和婵娟小姐分房间？两个受惊吓的人在一起反而不好。” 赵珏点点头：“好呀！让如月和如玉妹妹睡一间房吧。婵娟小姐和伯母住一间。都有人照顾，鲲弟也可以放心些。” 郑鲲点点头：“让杏花照顾母亲和婵娟姐姐，如月和如玉相互照顾。好！” 郑如月满脸写着懂事：“兄长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长姐。” 郑大少爷见如月小小年纪经历了一场生死变故之后还如此跳脱，心下泛起一阵怜惜：“如月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都怪兄长无能。” 郑如月天真一笑：“兄长不是无能而是经历太少！如月相信兄长假以时日一定会展翅高飞。” 赵小智嘴角上扬看着郑如月。 孙清秋心疼郑鲲又心疼小小的郑如月。 郑大少爷最近心情十分复杂，总会不由自主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是赵珏的少年老成给我儿撑起一片艳阳天！是那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为我儿遮风挡雨！” 郑鲲现在对郑荣这句话是不服也得服。 对赵珏此人郑鲲心里是越发敬重并且是又爱又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恨赵珏？ 郑鲲有时半夜惊醒，一想到赵珏在呢遂放下心来。一想到父亲一心想把如玉嫁给赵珏又恨意横生。 听着郑如月说兄长总会有展翅高飞的那一天，郑鲲再次觉得自己对小如月太苛刻了。 如月一脸天真：“兄长，天气好转了说好的带我们去徐州城里玩耍，别忘了哦。” 郑鲲满脸温情：“三妹放心。兄长知你好奇如何会忘。” 刘敏笑了：“如月妹妹放心吧。等他们伤好些了，一定带如月妹妹去好好玩。还约了齐俊和徐威在徐州会合呢。现在这情形，也不敢去见他们。” 王勤越来越有担当：“敏弟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鲲弟也不要太过担心，有玉郎在呢。愚兄也会警醒些，鲲弟尽管放心好了。” 王勤的豁达和担当让郑鲲心中惭愧，同时也越来越看到了婵娟姐姐和王勤兄他日若能喜结连理后的琴瑟和谐夫妻恩爱…… 郑如月扶着郑夫人自去与婵娟安排换房之事。 郑鲲看着刘敏质问：“刘敏兄，你把冯小姐如何安排？”又看着赵珏。 赵珏充耳未闻，视而不见。 刘敏叹了一口气：“冯小姐的确伤得不轻！刚刚大夫说了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你们都道张玉婉未必是贤良之人，我倒不担心冯玉兰的伤势，而是回到东京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赵珏一脸不屑：“这就奇了，就张玉婉那二分姿色竟然入了刘敏兄的眼？琴棋书画一概不精，针织女红嘛…...” 赵珏一把扯下刘敏腰间佩囊扔在地上：“就这水平刘敏兄还日日佩戴？我赵府随便一个丫鬟，无论从才貌到女红都比你的张玉婉强！” 刘敏一脸无奈：“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再说了我不是赵公子我是刘敏如何与你相提并论。张府有钱有势，张小姐又温婉贤良。他们一心想与我刘府结亲我父母自然不会反对。” 王勤听得点头想想又摇头？ 刘敏还委屈上了：“我若是早点下江南也不会与那张小姐定亲。哎，也不知海棠现在在干什么？幸亏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郑鲲白了刘敏一眼。 赵珏不言语只拿眼看着门口。见郑大小姐一人进了房间赵珏看了一眼赵小智。 赵小智回复：“公子，放心，自有小刚哥哥守护。” 王勤恍然大悟：“噢，玉郎兄你安排如玉妹妹住你对面是为了保护如玉妹妹啊！” 赵小智冷言道：“你们以为呢？” 刘敏还想不通了：“玉郎，莫非如玉妹妹还有危险？” 王勤毕竟是武人，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小心些总是好的！” 杨维赞叹：“玉郎未雨绸缪不愧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啊！” 郑鲲心里五味杂陈，对着赵珏行礼：“多谢玉郎费心了！如玉断不能有事！只是如玉平时大门不出的，是谁如此歹毒竟要伤及无辜？” 赵珏毫不掩饰：“我们赵府，你们郑府，王府，刘府，杨府，还有那张府全都有嫌疑。” 众人如何会信：“什么？” 赵小智淡淡一笑：“众公子如此聪慧，好好想想祸从哪里出？” 赵珏看着郑鲲又补了一句：“想那蔡府现在未必安生。” 一听赵珏说“蔡府现在未必安生”，郑鲲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自然猜到了赵珏的言外之意。 杨维看着郑鲲轻轻点头：“玉郎言之有理。” 郑鲲虽然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很惊诧的看着赵珏：“玉郎，这与蔡府有关系吗？” 赵珏看着郑鲲一笑：“鲲弟如此聪慧，好好想想有没有关系？不过愚兄已知鲲弟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郑鲲将信将疑陷入沉思中：“我郑府，小娘虽与母亲争风吃醋，但是母亲素来贤良大度应该未成仇恨。况且这么多杀手，这么大阵仗也不是那胆小怕事的方素珍的手笔。父亲一直有意与赵府结秦晋之好，莫非给某些想与百年赵府联姻的人家形成了阻碍？” 赵珏冲着郑鲲笑了：“经此一吓，鲲弟终于开始想事情了。” 郑鲲看着赵珏认真言道：“莫不是因为父亲拒绝了张志强的联姻之意？又或者有人认为玉郎亲下江南接如玉是因为赵府也有意与郑府联姻？我与蔡琼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不会真的对蔡府不利吧？” 赵珏一脸邪魅看着郑鲲：“鲲弟的猜想有道理呀……” 郑鲲不敢再往下想，看着杨维那虚弱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噤。 赵珏冲着郑鲲嘻嘻一笑：“鲲弟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如玉妹妹有任何事的。” 郑鲲听着赵珏这样说，认为赵珏间接承认了此番到杭州接如玉回京城，赵府的确有意与郑府联姻？ 这样一想郑鲲忽然觉得委屈，看着杨维欲说还休。 杨维一脸坦荡看着郑鲲：“我杨府虽因杨梅之事与赵府差一点对薄公堂，但是父亲母亲事后也与赵叔父，赵夫人化干戈为玉帛不再生事。”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杨维轻轻点头。 杨维又看着刘敏：“刘青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我与鲲弟交好，把如玉当成妹妹刘青是知道的呀！况且，刘青喜欢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不屑暗中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敏听得连连点头。 杨维看着赵珏顿了一顿：“就像鲲弟所言，这么多杀手要花多少银钱？我杨府清寒众所周知，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来买凶杀人。” 赵珏拿眼看着刘敏。 刘敏忽然慌了：“玉郎，你可别这样看着我，事发之后我也怀疑过刘府。虽然我与赵瑾妹妹没有结成连理，但是珊妹还在赵府为妾。我知玉郎的意思，猜想我父亲母亲怕如玉妹妹嫁入赵府后对红玉有所不利所以对如玉妹妹痛下杀手？” 赵珏瞟了刘敏一眼不语。郑鲲觉得刘敏是在想当然？ 刘敏摇摇头陷入了思考中：“当年，我父母一心想我与赵瑾妹妹喜结连理。赵伯父，赵伯母未曾答应却想撮合瑾妹妹与鲲弟结百年之好？虽然鲲弟与瑾妹妹也无缘，但是我父母的确有些怀恨在心……” 郑鲲听着刘敏如此说，看着赵珏一脸怀疑：“我和瑾妹妹这事我都忘了？刘敏兄竟然还记得？” 刘敏认真看着郑鲲言道：“我父亲母亲一直耿耿于怀如何不记得？但是事后我父亲母亲也与赵府言和，并且把珊妹送到赵府为妾。珊妹虽然得我父亲疼爱，但终究是庶出的女儿……” 郑鲲认真看着刘敏轻轻点着头，转眼又看着杨维是一脸的不惑？ 刘敏还在思绪中：“我爹不会为一个庶女冒那么大的风险。我母亲也不会同意的。我长姐乃是杨府嫡妻，杨兄与鲲弟素来交好，伤了郑府就是得罪了杨府……” 杨维亦是认真看着刘敏，亦是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 刘敏再次摇摇头：“郑伯父与赵伯父已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得罪了郑府也就是与赵府过不去。这种不合算的买卖我父亲母亲才不会做呢。” 赵珏看着刘敏有些想笑：“刘敏兄想得还挺多。” 刘敏叹气：“不想不行！” 赵小智冷冷看着王勤。 王勤也有些急了：“因为丽娟之事，我父母对赵府怀有恨意。但是我父亲母亲后来也想通了，丽娟死于难产非是谋杀。赵府这个亲家我父亲母亲还是不想舍弃，便把美玉送到赵府与玉郎为妾。” 郑鲲的脸色忽然凝重看着赵珏？ 王勤慢慢思考中：“美玉也是庶出的女儿，并且对玉郎情深意重，她不允许任何对玉郎不利的事情发生。我父母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去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刘敏点头赞同。 王勤已然有了答案：“我父亲与赵伯父，郑伯父政见相合，我与鲲弟兄弟情深。我父母不可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望各位仁兄莫生嫌隙。” 刘敏连连点头：“是呀，我父亲虽与郑伯父和赵伯父政见不和，但是他们从来不反对我与鲲弟交好！甚至鼓励我多与鲲弟和玉郎交好！” 赵珏面无表情：“各位仁兄言之有理。本公子第一反应是怀疑我百年赵府。毕竟二娘，三娘，四娘与我娘亲斗了这么些年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郑鲲的脸色由凝重变得沉重只看着赵珏。 赵珏看了一眼各位公子坦然言道：“我父亲与郑伯父私交甚好。倘若如玉妹妹真的入我赵府为妻，以鲲弟的性情见不得如玉妹妹受一点委屈，那些用惯了手段的妇人当真会害怕，对赵郑两府结亲有所忌惮可以理解。” 郑鲲终于没好气怼道：“玉郎兄想多了！玉郎兄放心，如玉才不会嫁给你呢！” 第54章 疑团莫释 不说郑鲲，就连王勤和刘敏也觉得如玉妹妹嫁给赵珏真的不是一桩好姻缘。 赵珏却是满脸自负看着郑鲲：“娶不娶如玉不是鲲弟说了算而是本公子说了算。不管我百年赵府如何深不可测，只要我在，岂容她人为所欲为？而且本公子的心性手段二娘她们是知道的。至于李香玉，她对本公子情深意重，本公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众公子齐看着赵珏点头又摇头只是不语。 见众公子齐看着自己，赵珏不慌不忙：“李香玉虽然是本公子心目中赵府主母的理想人选，但是爹爹娘亲反对，李香玉也不想本公子为难，做妾也甘之如饴。李香玉容不得一丁点不好的事情在本公子身上发生。倘若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赵珏枉为儿男。” 赵珏嘴里这样言辞凿凿，内心却是十分怀疑李香玉是容不下郑氏如玉的。 赵珏甚至怀疑曾经的花魁李香玉那太多的面首在这次暗杀郑府上下中浑水摸鱼借刀杀人欲把郑如玉除之而后快？ 没人会知道包括他的仨小厮，赵珏其实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李香玉？ 那个比赵珏年长两岁多的花魁处心积虑想入百年赵府真的会甘愿做一个小妾？ 赵珏虽然食色性也，但是却是少年老成尤其善于洞察人心。 李香玉阅人无数，赵珏又岂是一个真正的好色之徒色令智昏？ 当然，或许赵小智心里清楚公子的那些所思所想。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冷冰冰吐出一句话：“那就只剩下张府了。” 众人惊讶：“张府？” 刘敏惊问：“哪个张府？” 赵珏不耐烦的把地上刘敏的佩囊用脚一踢。 刘敏越发不信：“张府里的人压根就不认识如玉妹妹？” 赵珏冷冷言道：“张府有三个嫡女。长女张金婉，次女张银婉，小女张玉婉。那日京郊外想来各位仁兄都见过。” 众人齐问：“那又如何？” 赵珏平扫众公子：“那大小姐年方二十岁，二小姐十八岁都待字闺中。三小姐十六岁好不容易与刘敏定亲。张府有钱有势，自认为三个女儿颇有姿色，自是想要觅得乘龙快婿。” 郑鲲没好气怼道：“这与我郑府有何干系？” 虽然嘴里这么说，郑鲲的内心却是没有一点底气。 想想郑纲对郑荣说的那些话，郑鲲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为什么有人对郑府赶尽杀绝了。 赵珏见众人不解反而笑了：“这次春闱放榜，想必众公子现在还心有余悸吧。这等机会张府又如何肯放过？自是要去凑热闹。众位公子扪心自问，又有谁比我们应天四杰更入得了眼？又有谁在四杰中更胜一筹？” 刘敏看着郑鲲和赵珏直言：“自然是玉郎和鲲弟你们二人！” 王勤点点头。 刘敏反应过来一点：“玉郎的意思是郑府和赵府若结秦晋之好，张府便失去了一个良婿？鲲弟也拒绝了张府，张府再失去一个良婿？但是这太牵强了...…” 赵珏笑着言道：“我们这里只是在排查自然是有些牵强。我们此次下江南可是接如玉妹妹回东京？” 刘敏认真言道：“当然是的呀。” 赵珏笑得更嗨了：“应天四杰来了五杰。自然有人会揣测要是郑府不与我赵府结亲，那么会不会与王府或是刘府结亲呢？满东京城都知道刘公子暗恋郑府从未见过面的郑大小姐。而王勤兄一直未曾婚配是不是也想与郑府结秦晋之好呢？” 王勤被赵珏说破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郑鲲没好气看着赵珏：“你们当如玉是什么人呢！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 赵珏看着郑鲲认真言道：“王勤是不是一直未曾婚配却闹着要陪着鲲弟下江南接如玉回京？郑府委婉拒绝了张府，郑大少爷却公然在京郊与蔡小姐私定终身。你们可知，蔡府与张府可是生意场上的劲敌。” 郑鲲看着杨先生摇头并且一脸抗拒：“愚弟不知也不想知！” 刘敏看着王勤也是一脸不快：“我也不知！再说了，谁管那些事情？” 杨先生有些感慨：“作为你们曾经的先生来看，你们人品出众，文韬武略，家世门第又显赫。今春你们榜上有名，的确是某些大户人家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 刘敏还是不信：“那也不至于要杀人吧？明知道我们四杰同去，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那箭还有的有毒有的还没有毒？想想本公子心里就不快！” 赵小智冷笑：“或许有人想看看我家公子到底有多大本事吧！毕竟我家公子不过十九岁，想要挑战一番未可知！至于那毒箭，我家公子自然会查证清楚！” 杨先生心疼的看着郑鲲点点头：“事发地点在临近徐州的地界，与杭州相隔近千里，与汴京也是相隔千里。事成之后，谁知是何人下手？有人想险中求胜吧？或许更想试探玉郎一二然后置鲲弟和如玉妹妹于死地也不好说？” 赵珏面无表情点点头。 郑鲲如何不知杨维和赵珏话里的深意？只是单纯的郑鲲怎么也不想相信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还有如玉，如玉才多大？刚满十四岁竟然也成了他人的眼中钉？ 王勤点头又摇头：“我总觉得没有理由下如此大的本钱来作奸犯科？更何况如玉妹妹才多大？平时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郑鲲只是不信：“这都是你们的瞎想，乱猜！就为这些事情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如何值得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刘敏使劲点点头：“鲲弟言之有理。” 赵小智不慌不忙：“我家公子十二岁那年与人赌玉。在他人眼里不过值五十两银子的破石头，被我家公子慧眼识玉，花一百两银子买下。我家公子自然是赢了，切开乃是上等好玉……” 刘敏忙忙的凑近赵小智：“后来呢？” 赵小智还是不慌不忙：“那些人见公子年幼，威胁公子五五分成，公子年纪虽小但是不死板也很有眼见力爽快就答应了他们。谁知有人在半道上对公子实施劫杀，要公子交出玉石？要不是猛爷相救，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赵家玉郎！” 郑鲲忽然面露悲戚看着赵珏。 赵小智看着郑大少爷：“你们想想，本来就是愿赌服输的事，更何况我家公子还出了他们想要的银两数。我家公子才十二岁他们都不肯放过，就怕我家公子将来自成气候形成隐患对他们不利。更何况那些在他人眼里事关百年大计的大事。” 王勤对着玉郎作揖：“玉郎小小年纪受了不少苦我等如何能比？今日愚兄受教了。”王勤说完这话又拿眼看着刘敏。 刘敏这下害怕了：“那我该如何？玉郎！”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一笑：“本公子似乎让某些人失望了。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呀。” 冷冷的赵小智也笑了：“那些杀手是一个未回。” 赵珏故作不信：“当真没有漏网之鱼？” 赵小厮智十分自信：“小厮和小刚哥哥手下无活口。几名弓箭手也被公子和小礼哥哥射杀。小厮岂能让他们逃之夭夭。” 大夏天的，郑大少爷再次打了个寒噤。 杨维一见：“鲲弟莫要再害怕了。” 赵小智也言道：“非是我家公子心狠手辣。若我家公子心慈手软，死的恐怕是在座诸位公子和郑大小姐了。” 王勤和刘敏连连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刘敏这下彻底为难了：“张府行事我是不知。那个张玉婉我还娶不娶呢？玉郎！” 赵珏好笑，拍拍刘敏的肩膀：“刘敏兄若是想娶，就娶吧。日子都定了。再说了，我们几个不是在排查吗？又没有证据指对一定是那张府所为。” 王勤看着刘敏安慰：“敏弟，玉郎只是揣测而已没有证据的。” 郑大少爷半信半疑：“张府就为抢女婿抢不到之事就滥杀无辜？本少爷还真是不信。” 赵小智狡黠一笑：“众公子切莫要相信哟。” 郑鲲见赵小智如此说，反而心里对张府产生了怀疑。毕竟张志强明里是恼羞成怒暗里却是担心强强联合会阻拦有些人升官发财。 赵珏看着对面一笑：“既然各位仁兄心中疑团莫释此事暂且放下不提。我们到了徐州城就找找乐子吧。鲲弟呀，徐威兄和齐俊兄那里如何安排？” 刘敏站起身来：“唉！如今这情形如何好与他们相见。” 王勤也站起身来：“要是齐俊兄和徐威兄知道我们都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这次遇袭之事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吧，玉郎！” 赵珏点点头，眼睛只看着对面。 郑如玉自从进了房间就没有出来，房门一直关着。 那诗儿倒是拖着病体在门口来来回回问小姐“可安好？” 郑鲲长叹一声，反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徐威兄和齐俊兄若是知道我们到了徐州多日却不与他们相见，还不知如何想呢？” 杨维安慰鲲弟：“无事的，鲲弟，愚兄与你们好好解释。” 郑大少爷一脸娇气：“杨兄，你去与他们修书，说过几天我们会去徐府拜望。本少爷心里现在乱七八糟的，玉郎兄还说此事不宜声张？” 郑鲲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赵珏。 赵小智安慰郑大少爷：“郑大少爷请放宽心。我家公子已经安排妥当，各位公子请安心将养。” 刘敏拍着赵小智的肩：“你这厮现在就是本公子的定心丸。本公子要好好去沐个浴，吃些酒菜，也将养将养身体。还要去看看冯玉兰。本公子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赵珏面无表情交代：“各位公子切莫多言。” 郑鲲看了一眼杨维，郑鲲心里的疑惑杨维自然明白——张府有重大嫌疑。 杨维被郑鲲搀扶着回到自己房中，拖着伤痛认真为郑鲲出谋献策，排忧解难。 翌日寅时，听得声响，赵小智开得门来，见店小二拎着两桶热水放在对面门口。 店小二又悄声问赵小智：“公子起来了？” 赵小智点点头。 店小二笑道：“小二马上给公子拎两桶热水来。” 赵小智点点头：“多谢小二哥。” 那店小二却回了一句：“是小二的荣幸。” 赵珏起得床来：“昨晚好热。你这厮扇子一直未停为何还是这么热？要是香玉小娘子在就好了。” 赵小智心领神会：“要是香玉小娘子在，公子自然就清凉下来了。” 听得郑如月开门，轻声细语：“长姐，小二哥哥已经把热水放在门口了。” 郑如玉声音温软婉柔：“昨晚实在是太热了，无法睡。” 小二快速拎了两桶热水来到赵珏房间：“要不要直接倒在公子澡盆里？” 赵小智摇摇头：“麻烦小二哥把对面小娘子的热水帮忙倒进澡盆里，那个小娘子拎不动。” 店小二答应着：“好！”轻手轻脚的帮郑如月把热水倒进澡盆，然后快速退出。 郑如月冲着赵小智笑：“谢谢小智哥哥。” 赵小智冲郑如月摆摆手，自拎着热水倒进公子澡盆里。 赵珏忽然心神不安：“赵小刚可在岗上？” 赵小智点点头：“公子放心。公子现在是否沐浴？” 赵珏摇摇头：“等会，本公子忽然如芒在背。你速与赵小刚知会一下。” 赵小智应声而去。 不久赵小智回赵珏：“公子，暂时一切正常。” 赵珏点点头：“一切正常就好。” 赵珏拔出剑来，一边擦一边若有所思。眼前不觉浮现出了赵玉娘那可人的小模样。 渐渐的，赵玉娘的眉眼竟然变成了郑如玉那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赵珏轻轻低唤：“珏哥哥，珏哥哥……” 赵珏不觉回应：“玉娘，可是你来了？” 赵小智一点也不奇怪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盯着对面。 听得小如月出来轻轻在门口溜达。 赵小智也出来，郑如月向他行一礼：“小智哥哥昨晚可是一夜未睡？” 赵小智看着郑三小姐：“三小姐如何知道？” 郑如月轻轻笑，打了个哈欠：“昨晚那么热，你肯定要与公子执扇。本来是我与长姐执扇后来成了长姐与我执扇。我长姐大概一夜没睡。” 郑如月正要与赵小智言说，听到郑如玉唤她：“如月，快进来吧……” 郑如月欢笑着说：“怎么，长姐莫非就沐浴好了？” 郑如玉轻轻低语：“长姐忽然如芒在背不想沐浴了。你快与我把衣服拿来换上。” 赵珏听闻郑如玉竟然也是说“如芒在背”不由下意识穿好衣服拿好宝剑。 郑如月轻推开门冲着赵小智一笑然后把门关好：“好，长姐。” 赵小智和赵珏对了一下眼神，下意识把剑捏了一下。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对面，握着擦的锃亮的剑低低言道：“但愿今夜无事！” 只是郑如玉和赵珏一样感觉心神不宁让赵珏不由多想：“郑氏如玉莫非真的与本公子有缘？甚至与本公子心意相通？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一会突然听郑如月呼喊：“小智哥哥！”然后一阵水响声，随后一切安静。 不久郑如玉房中传出刀剑碰击声…… 第55章 坐怀不乱 赵珏快速提剑出门来到对面郑如玉房间，和赵小智推门而入。 赵珏见郑如玉倒在澡盆里，衣裳还未穿好但是面巾已经佩戴在郑如玉的脸上。 小如月倒在澡盆外手里还拿着郑如玉的白色衣衫，姐妹俩竟然昏迷不醒？ 赵小智一看立即捂住嘴：“公子，是迷香。” 而赵珏早已经把嘴捂住。 一个黑夜人正与赵小刚激烈打斗在晨曦不明的房中。 赵小智随手撕下一块帐幔给赵珏，自己也撕下一块捂着鼻嘴不慌不忙去帮赵小刚。 赵珏把帐幔围着鼻嘴快速把郑如玉从澡盆里抱起。 身轻如燕的郑如玉浑身飘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再次让赵珏心生涟漪。 赵珏好想揭开郑如玉的面巾看看郑如玉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看着郑如玉那长长的睫毛，修长入鬓的细眉，赵珏定了定神胡乱给郑如玉穿好衣裳，急忙抱到床上放下床帐不敢多看。 赵珏又一把抱起小如月，挪开床帐也好好放在床上，再次放下床帐。 赵小刚一脸无趣对着赵珏言道：“公子，小厮剑快了些，刺客没气了没能留下活口。” 赵小智急问赵小刚到底怎么回事？ 赵小刚拿剑指着倒在地上的刺客对赵珏言道：“小厮刚与小智弟弟分手，见一身影趴在郑大小姐窗外。小厮不敢惊扰，暗中观察此人意欲何为？也怕伤及无辜所以等这刺客自以为得手了以后，小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赵珏一听毫不犹豫吩咐赵小刚：“速去杨先生和郑大少爷房间查看。不要惊扰他人，不得声张。” 赵小刚领命而去。 赵珏又吩咐赵小智：“速去唤郑夫人前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赵小智左右、前后在郑如玉房间查看了一番才放心领命而去。 赵珏手拿宝剑端坐桌前看着那床帐若有所思…… 不一会，郑夫人急急来了关心问赵珏：“玉郎，昨晚天太热，你恐怕一夜未睡吧？只是玉郎缘何在如玉房中？” 赵珏未置可否看着孙清秋：“想来伯母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心里有数。赵小智，你且在此陪着夫人和两位小姐。” 孙清秋有些心慌：“玉郎，发生了何事？” 赵珏一脸平静看着孙清秋：“伯母放心，现在已经无事了。伯母且好好陪着如玉妹妹和小如月，我去鲲弟房间看看。” 赵珏不管孙清秋那脸惊骇，吩咐赵小智好好护着母女三人。 赵珏出得郑如玉房间，径直来到杨先生和郑少爷房门口隐隐听得有动静。 赵珏破门而入看见赵小刚和一名暗卫正与人打斗？ 赵珏忙说：“留活口！” 赵小刚对赵珏言道：“公子，小厮的剑又快了些。加之这位兄弟相助，此贼没气了。” 赵珏摆摆手：“算了，速速清理现场免得鲲弟再次受到惊吓，他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暗卫和赵小刚点头请公子放心。 赵珏又吩咐赵小刚：“速去唤店小二来做个见证。要他休要声张。本公子也自会与官府沟通。” 赵小刚领命而去。 赵珏问暗卫：“杨先生和郑少爷可有事？” 暗卫言道：“小人奉公子之命保护郑大少爷和杨先生。就在刚刚，小人发现此人鬼鬼祟祟在窗外欲图不轨。小人听从公子安排，等确定是不轨之徒并且证据确凿后才动手。杨先生和郑大少爷中了迷香应该睡得更香了。” 赵珏轻轻用剑拔开床帐，没眼看：“你说你俩不是‘断袖’，本公子还真不信了！” 暗卫认真言道：“天热，男子光着上身睡觉很正常。况且，杨先生一贯正气凛然是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郑大少爷只是信赖杨先生罢了。” 赵珏诡秘一笑：“你这厮，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还要本公子信？”用剑鞘尖轻戳了那暗卫一下。 暗卫还在那轻笑：“公子，杨先生和郑大少爷一贯如此，他们是相交颇深的知己，小人看着的确很正常！” 此无名无姓的暗卫不是别人，正是以后杨先生的贴身护卫，被赵府夫人郑如玉赐名“杨忠”是也。 赵珏忍俊不住假意呵斥：“你这厮，还在这看热闹？好好在此守着，我去王勤公子那里去看看。” 店小二当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看着那躺在地上的死士有些惊讶，但是随后与暗卫把一切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赵小刚不由赞道：“你们这卧龙客栈当真是藏龙卧虎，郭掌柜和你这个小二当真是见过大世面的……” 店小二趁机多说了一句：“郭掌柜乃是我堂叔……” 赵小刚重重拍了拍郭小二的肩膀：“回头我家公子重重有赏！” 郭小二看着赵珏是一脸敬重：“能伺候公子是小二的福气！”说完这话小二告退下去。 赵珏眼见一切处理妥当，出得郑鲲房间，轻轻去敲王勤的门。 王勤提剑快速开门，看来已经听到声响。 赵珏与王勤低语几声。 王勤心领神会带着王明自去四处查看。 赵珏又来到郑如玉房间。 孙清秋对赵珏行礼表示感谢。 赵珏摇摇头：“伯母为何如此客气？这是晚侄份内之事。” 孙清秋实在不放心冯小姐和沈小姐。 赵珏言道：“伯母若信得过玉郎，玉郎和小智在此守护如玉妹妹和小如月。” 孙清秋言道：“伯母如何信不过玉郎呢！” 孙清秋快速与王勤和王明去沈小姐和冯小姐的房间查看。 赵珏轻轻掀开床帐，见一面白色方巾好好的戴在郑如玉面上心下生疑：“衣衫未穿好面巾却佩戴得好好的？郑大小姐就如此不想本公子瞧见你的模样？” 赵小智故意怂恿赵珏：“公子如何不看一眼郑大小姐到底长何模样？” 赵珏心里好想用剑挑开郑如玉的面巾嘴里却强硬的言道：“既不娶，看了又如何？况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公子说的可是心里话？” 赵珏见赵小智嘴角上扬反应过来：“你这厮什么时候学会使坏了！”随后坐到桌旁的椅子上认真看着他的宝剑。 赵小智陪在赵珏身旁叮嘱：“公子，以后切莫以身犯险。既不娶郑大小姐为妻，断然不能为郑大小姐付出太多。那不值当的……” 赵珏看着赵小智面无表情：“怎么，你这厮要教本公子做人么？” 赵小智不卑不亢劝赵珏：“小厮不想公子有任何意外发生！公子已经救了郑大小姐二次了，连郑大小姐长甚模样竟不得知如何能再以身犯险？” 赵珏忽然笑了：“她的模样很重要吗？只要她和鲲弟无恙，自是值得的！再说了，本公子若真的想知道郑氏如玉长甚模样，自然有本事知道，如何能现在乘人之危而被人所不齿。” 赵珏说着这话拿眼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扪心自问公子是个无法揣测的人，自己又何必要质疑公子呢？ 冷冷的赵小智忽然笑了：“都道我家公子好色成性妻妾成群，谁又知我家公子其实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赵珏邪魅一笑：“本公子才不想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呢！本公子只想从心所欲做自己认为值得去做之事！” 赵小智一脸敬重看着赵珏：“我家公子不愧是东京第一公子！希望将来的郑大小姐不要误会公子！” 赵珏想不明白赵小智为何要如此说？不由狐疑的看着赵小智：“你这厮刚刚说什么误会？” 孙清秋放心地来了：“万幸！万幸！她们无事！玉郎，辛苦你了，真的要多谢你！” 孙清秋的到来自然打断了赵珏的怀疑，也让赵小智暗暗舒了一口气：“刚刚小厮多嘴了！” 赵珏与孙清秋行了一礼：“一切都是晚侄应该的伯母不要太客气。玉郎就告退了。” 孙清秋看着赵珏和赵小智出了房门，轻轻掀开床帐对郑如玉言道：“如玉，你早醒了？” 郑如玉轻轻睁开眼睛欣慰的看着孙清秋：“母亲，没想到外人口中的花花公子竟然是个不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怪不得爹爹对他青睐有加。” 孙清秋也是一脸欣慰看着郑如玉：“这个赵家玉郎果然不与常人！只是如玉你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呢……” 郑如玉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孙清秋：“嗯，母亲，如玉当真还想再睡一会儿……” 赵珏和赵小智出得如玉房间，公子伸了一下懒腰，把剑丢给赵小智：“本公子要沐浴。” 赵小智进得公子房间用手在澡盆里试了一下：“公子，水还是热的。”遂伺候公子沐浴。 赵珏倒在澡盆里舒舒服服松了一口气，嘻嘻笑着把水浇向赵小智：“滚！你又不是我的香玉小娘子！” 冷冷的赵小智好笑：“公子想香玉小娘子啦！” 赵珏再次拿水泼向赵小智：“还不去其他地方看看，休要担心本公子。” 赵小智退出赵珏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四处警视一点都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当真是老成持重。 刘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看见赵小智四处游走好奇问：“我说赵小智，怎么没看见赵小刚呢？” 赵小智淡淡一笑：“小刚哥哥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 刘敏再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太热，本公子没睡好。刘亮这厮，扇着扇子也不知扇到哪里去了？” 赵小智内心好笑：“想来刘亮兄弟有事去做了。” 刘敏没好气：“什么事比伺候本公子还重要？” 刘敏遂去敲王勤的门，无人应声：“莫非这王勤睡得这么死？” 赵小智心里再次好笑。 刘敏又去敲杨先生和郑大少爷的门还是无人应声？ 刘敏一脸怀疑问赵小智：“你家公子起床了吗？” 赵小智不冷不热回刘敏：“我家公子正在沐浴。” 说到沐浴，刘敏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嗯，本公子也去沐浴。你说你家公子一日沐浴二次，如玉妹妹也是一日沐浴二次都是爱干净的人。他们两个真的是绝配……” 王勤轻快走过来打断刘敏：“刘敏老弟休要把玉郎和如玉妹妹牵扯在一起。鲲弟早说过不要拿他们开玩笑。如玉妹妹也不喜。” 赵小智霸气言道：“只有我家公子不喜的还轮不到他人不喜。” 王勤看了一眼刘敏。 刘敏看着赵小智好笑：“你这厮，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公子不与你们说了，身上一股汗酸味本公子要去沐浴。诶，王勤，你什么时候起的床？就这么不放心那婵娟小姐。” 王勤不想理刘敏：“一股汗酸味你还闻？本公子也去沐浴一下，大热天的，就到水井旁冲一下。” 刘敏见刘亮一脸警觉东看西望的不觉呵斥：“你这厮，一大早的去了哪里？不好好伺候本公子。” 刘亮看了一眼赵小智又看了一眼王勤主仆，对着刘敏一笑：“公子好好的就好。” 刘敏不耐了：“怎么？你这厮难道希望本公子有事不成？” 王勤推了刘敏一下：“说好的去沐浴，还在这说些什么废话。” 赵珏沐浴妥当，又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去对面郑如玉房中见郑夫人。 孙清秋见赵珏穿戴整齐一身绛红色美轮美奂，头上还簪朵玫瑰花笑了：“以前呀，鲲儿特别讲究，我就想，恐怕世上再无人比鲲儿更讲究的人了。后来见识了玉郎，才知不仅有比鲲儿更讲究的少年，还比鲲儿更出色。” 赵珏谦虚一笑：“伯母过奖了。既然她们姐妹还未醒，不如让如玉妹妹和小如月好好睡一觉吧。伯母先去洗漱再去进食些早点吧。天亮了，一切都过去了已经安然无恙就请伯母放心好了。” 赵珏深知遭遇两次失败后，有人自不敢再轻举妄动。一行人暂时安全了。 孙清秋言笑着：“玉郎，伯母一切听你安排。” 赵珏带着孙清秋来到大堂吃早点：“不知今日这早点可否合伯母口味？” 孙清秋十分满意：“玉郎有心了！玉郎办事我放心！玉郎，一块吃吧！” 赵小智拿出公子专用碗筷给公子摆好。 孙清秋一见乐了：“玉郎这习惯和鲲儿、如玉倒是相似。尤其是如玉，她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不然，她呀就不会要了。” 赵珏也乐了：“如玉妹妹这么爱干净？” 孙清秋想起都好笑：“记得有一次鲲儿故意逗如玉，拿她的杯子喝茶还故意在如玉面前显摆，如玉想都没想就把那杯子扔了。鲲儿假意生气，对如玉说我是你兄长如何不能用你的杯子喝茶？如玉却说，别说是兄长，就是将来的夫君也不能随意用她的东西。” 赵小智一双亮眼看着公子。 赵珏若有所思看着郑夫人。 孙清秋见玉郎若有所思，继续言道：“鲲儿后来带如玉去了一个专门做瓷器的官窑口，兄妹二人玩了一天的泥巴。从那以后，鲲儿居然爱上了做瓷器，做的还像模像样的。” 赵珏不由赞叹：“鲲弟聪明绝顶！玩泥巴能玩出汝瓷之风！撕凌绢能画出折叠之扇！君子四雅鲜有人及！人也生得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难得赵珏赞扬一个人。 赵小智看着赵珏点点头。 孙清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玉郎过奖了！鲲儿如何也不能和玉郎相提并论！” 赵珏笑笑：“鲲弟之才，玉郎望尘莫及！鲲弟对琴棋书画的领悟造诣，玉郎相形见拙！鲲弟天生那副好嗓子更是让人惊艳啊，听鲲弟唱曲就是一种享受啊！” 孙清秋有些讶异：“玉郎把鲲儿夸得这么美好，伯母还想这么夸你呢！要是鲲儿是个女子就好了，倒与你是绝配！当年我梧桐姐姐怀鲲儿的时候，常常来信与祖父说，赵府希望梧桐姐姐怀的是女孩两府永结秦晋之好！后来，生下鲲儿，祖父竟然好生失望！” 想起孙进，孙清秋忽然有些感伤…… 赵珏一见急忙安慰：“伯母莫要伤感！无论怎样，我赵府与郑府世代相好，此情不变！” 孙清秋眼睛湿润看着赵珏笑了。 第56章 安然无恙 看着孙清秋优雅又端庄的用完早餐，赵珏小心扶着孙清秋：“伯母，可吃好了！” 孙清秋温柔的点点头。 看着孙清秋，赵珏仿佛看到了长大以后的郑如玉。 赵珏心中柔软，贴心的扶着郑夫人来到她自己房间。 没有看见高婵娟让孙清秋不放心。 杏花笑着对孙清秋说婵娟小姐与王勤出去散心去了。 孙清秋心里欣慰，见赵小智一脸凝重，心知玉郎定有事要与自己相商。 杏花识趣退下，赵小智轻轻关上了房门。 赵珏收起了笑意。 孙清秋心下着急：“玉郎，你有事快快说。” 赵珏淡淡言道：“今日寅时，不止如玉和如月妹妹遭人暗算，杨先生和鲲弟也遭遇暗杀。幸亏玉郎早已有所防范他们未曾得手。我让小厮四处查探，发现仅有如玉和鲲弟房间有事？” 孙清秋越发紧张看着赵珏。 赵珏安抚孙清秋：“伯母莫要紧张，玉郎心中已知大概。我们一行房间住宿外人无从知晓，只有刘敏与东京刘府去过书信向刘叔父提及过？当然，伯母放心，刘敏不是内奸。恐是被有心之人在刘府探得？” 孙清秋言语颤抖：“玉郎的意思是说，当真是那张府所为？郑纲与我来信，曾说过老爷不能拒绝张府的提亲，要我规劝老爷一切以大局为重。我岂能把鲲儿一辈子的幸福置于脚下？自是与老爷同心同德。” 孙清秋如何还能忍耐，不由轻声抽泣。 赵珏连忙安慰孙清秋：“玉郎告诉伯母今日所发之事，是因为玉郎需要伯母的配合。玉郎相信伯母能经事也相信伯母是个顾全大局的奇女子。为防止鲲弟和如玉妹妹再次受到惊吓，请伯母待会要如此这般行事。” 孙清秋停止哭泣看着赵珏急问：“玉郎，如此怎般？” 赵珏一脸冷静与孙清秋耳语了几句。 得知有人不放过郑鲲和郑如玉，孙清秋虽然心里慌乱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的点点头：“玉郎，伯母不知如何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赵珏一把扶住想要施礼的孙清秋：“伯母如何这般见外？玉郎只是尽了我力所能及之事。况且这也是玉郎理所当然要做的事。伯母万莫要如此。” 孙清秋含泪点头：“也罢，大恩不言谢。我先去看看如玉和如月醒了没……” 赵珏笑着点点头殷勤的扶着孙清秋去看望郑如玉和小如月。 在冷冷的赵小智看来，赵珏对孙清秋如此体贴比对夫人崔玉容看上去还要殷勤？ 孙清秋推开郑如玉房门，见赵小刚还趴在窗外守护不由关心言道：“辛苦你了。” 赵小刚隔窗一脸坦然回孙清秋：“小厮受公子之命保护郑大小姐，夫人莫要客气。” 如玉和小如月睡意正浓。对于郑如玉来说，这是她离开杭州以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孙清秋出了郑如玉房间在赵珏的陪护下来到杨维和郑鲲房门口，见刘敏踱来踱去不停的问王勤：“我说王勤，都日上三竿了，鲲弟和杨先生怎么还没起床？” 王勤心中有数只是不说破：“急什么，让鲲弟和杨先生好好睡一觉不行吗？难得鲲弟能如此深睡。” 王勤和刘敏见郑夫人来到齐与夫人行礼问安。 孙清秋温言道：“刘公子莫要急躁，想必鲲儿昨晚天太热没睡好，早上天气凉快了些想必睡踏实了。” 见王勤点头孙清秋关心问道：“王公子，婵娟呢？” 王勤一脸春风回孙清秋，说婵娟和沈小姐还有冯小姐聊天去了。还请孙清秋放心，沈小姐和冯小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孙清秋知道王勤在宽慰她，心中感激，亦觉得王勤当真是婵娟的良配甚至和郑鲲一样看到了王勤和婵娟幸福的将来。 孙清秋轻轻推开郑鲲的房门，赵珏与赵小智也随后进了郑鲲的房间。 孙清秋轻轻掀开床帐，见鲲儿和杨先生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心暂时放下：“这孩子，当真还在酣睡！” 赵珏调皮的端起桌子上茶杯，把手沾了些茶水浇向杨先生和郑鲲。 郑鲲眉头微微一皱，翻了个身直接把头埋进杨先生怀里继续睡觉。 杨先生用受伤的手臂还给鲲弟轻轻摇扇。 众人没眼看又觉得好笑。 赵珏又把自己头上玫瑰花取下，一瓣一瓣的撕下撒在郑鲲和杨先生身上。 赵小智这个平时冷冷的小厮，不知为何想笑，但是又觉得不应该笑只能拼命憋着笑。 刘敏如何能忍住自是看得哈哈大笑。 孙清秋和王勤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孙清秋笑着看着赵珏：“你这孩子没想到竟有些顽皮。” 赵珏忍住笑：“你们说，他俩要不是‘断袖’呀，本公子怎么也不会信。” 孙清秋拿眼看着赵珏：“玉郎，你在这说什么混话呢！” 刘敏笑得岔了气：“要不是本公子也与鲲弟睡过，玉郎说这话本公子还真信了。” 王勤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要不是本公子也与鲲弟睡过，玉郎说这话本公子也信了。” 孙清秋好奇地看着众公子：“伯母缘何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赵珏自己不笑而是一脸认真看着孙清秋：“伯母有所不知，鲲弟在应天书院呀那是人见人爱！他的宿舍里呀，常常有人为了能与鲲弟同床共枕而大打出手呢！当然，只要本公子在书院基本上没有他们什么事！” 孙清秋似乎听懂了，终于忍俊不住也笑出了声：“想来在书院你们相处得很好！” 刘敏一脸得意笑了：“那是自然！我们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啊！”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几个大男人睡觉挺正常，我和小刚哥哥，小礼哥哥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年呢。” 刘敏打趣道：“想来你这厮一定睡在中间！” 见赵小智笑而不语，孙清秋笑了：“你们竟然如此兄弟情深，真好！” 赵珏把刘敏头上的玫瑰花一把扯下一瓣一瓣开始撕，直接往鲲弟身上撒还一脸坏笑。 杨维被惊醒，见是他们几个倒头又睡：“刘敏，不要打扰鲲弟睡觉！” 或许是被刘敏的笑声吵醒，郑大少爷慢慢睁开了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杨维：“杨兄，且睡，休理他们！本少爷今日休沐，不去上课！” 郑大少爷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刘敏调皮：“鲲弟今日休沐不去上课，可杨博士要去讲课呀！一众学子都等着杨博士讲四书五经，治国之道呢！” 杨维一听猛地惊醒一下坐了起来。 那伤臂的疼痛和浑身的不舒服让杨维反应过来：“刘敏，你这顽皮，我还以为真的是在应天书院呢。” 众人哈哈大笑。 杨维轻轻给郑鲲执扇。 赵珏一边笑，一边拿扇子轻轻敲着郑鲲白花花的胸脯：“赤身露体，成何体统！一个大男人，细皮嫩肉的！” 郑鲲眼睛都懒得睁开没好气怼道：“都是大男人，大热天的难道还裹着被子睡不成？你赵大公子在应天书院时，哪天不是光着膀子到处乱跑还旁若无人？说不定呀有人是怕别人看不到他那好身材吧！本少爷虽然细皮嫩肉的，那又如何？身材不比你赵大公子差！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哼！” 王勤看着郑鲲不由赞不绝口：“鲲弟虽然看着一介书生，但是在应天书院表现非常出色，尤其是在骑射方面可比曾舞过剑的刘敏强多了！” 刘敏毫无羞惭之意：“要不然鲲弟怎么会是应天四杰之首！” 赵珏很是欣赏的看着郑鲲笑了：“鲲弟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而是英姿飒爽的美男子！人见人爱的郑大少爷！” 刘敏看着郑鲲笑得是色咪咪：“那是自然！鲲弟，昨晚可睡好了！要不要为兄与你摇扇！” 郑鲲没好气怼道：“你们不想睡觉本少爷还想好好睡觉呢！杨兄，休要理他们，且睡！你们好走不送！休要叨扰本少爷睡觉！” 杨维箭伤作痛，皱着眉头也倒下准备继续睡，手里还给郑鲲摇着扇。 王勤笑道：“鲲弟，日上三竿了，要起床啦！” 几个人围在郑鲲床前逗郑鲲，杨维似乎清醒了些，看着郑鲲也忍俊不住。 一群人哄笑引来一群丫鬟小厮和小娘子们门前围观。 孙清秋忽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像也在应天书院一样，虽然她从未到过应天书院。 孙清秋笑着脸温柔喊道：“鲲儿，该起床了吧。” 郑鲲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睁开双眼朦朦胧胧问道：“娘亲何时来的？哎呀，儿子失礼了。” 杨先生这时才惊回现实慌不迭起床行礼：“夫人，晚生失礼了。” 郑夫人笑容可掬：“无妨！我呀，看你们这么要好都十分想去应天书院呢。想来，你们在应天书院一定十分有趣。” 刘敏那脸得瑟：“那是，我们在应天书院不知有多快活呢。主要是有玉郎和鲲弟在。” 见郑鲲和杨维遮遮掩掩的孙清秋笑着告退：“鲲儿，慢慢起，母亲到如玉房间看看她们姐妹起床了没有？” 孙清秋掩嘴偷笑出了郑鲲的房间。 郑鲲对着赵珏撒娇：“玉郎兄，我母亲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和杨兄？还和刘敏兄在这里起哄！哼！不想理你了！还有王勤兄，就顾着婵娟姐姐，都不管赵珏在这里当着我母亲的面一阵乱说……” 赵珏看着郑鲲越发笑得嬉皮笑脸：“鲲弟这身材不错哟。” 王勤心里畅快，和刘敏一味打着哈哈…… 赵小智憋着笑门前大喊：“各位小娘子，小厮，若是你们的暑气好转了，晒的伤好了那就开始干活了！郑大少爷说了，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就带大家伙去城里逛街。” 卧龙客栈沉静了许久的气氛忽然就活跃起来。 郑大少爷快速下床：“当真睡过头了，还答应如月带她去逛街呢。小二，本少爷要沐浴。杨兄，伤口可好些了？” 杨维笑着安慰郑鲲：“一点小伤鲲弟日日担心。放心好了，愚兄无事了。” 郑鲲依稀想起是暗卫替杨维挡了致命的几箭，不由对着暗卫言谢：“还是要多谢这位英雄好汉救了杨兄，救了本少爷……” 暗卫双手握剑对着郑鲲行礼，请郑大少爷不要多礼，一切都是公子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功劳。 郑鲲转脸冲着赵珏温柔一笑：“本少爷自然知道是玉郎思虑周全运筹帷幄才救了我们这一行人！玉郎，大恩不言谢哟！” 不知为何，赵珏看着郑鲲怎么看怎么都是欢喜！ 郑鲲冲着赵珏那温柔一笑，赵珏简直心花怒放：“鲲弟，如此客气做甚！鲲弟终于活过来了，为兄心里高兴得很！” 的确，好好睡了一觉的郑大少爷又活过来了。 见郑鲲终于恢复了平日的风流俊雅，清丽脱俗，赵珏心里好笑的觉得那个迷香熏得竟然是恰到时辰。不仅让郑鲲美美的睡了一觉，也让郑如玉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赵珏忽然就神清气爽了，数月来的殚精竭虑终于有了些释怀。 孙清秋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感叹赵珏为了让郑鲲能早日从阴暗里走出来，玉郎可谓是用尽了心事，连她孙清秋也要利用一番。又赞叹赵珏不仅有勇有谋，而且还不失风趣幽默倒与他人口中的赵家玉郎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看郑鲲怼赵珏那个底气十足又单纯可爱的模样，赵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享受的表情，赵珏和郑鲲之间的兄弟情深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懂。孙清秋忽然理解了郑荣十分欣赏赵珏果然是有理有据的。 虽然郑府有依附赵府之嫌让孙清秋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一想到郑鲲在应天书院如此得人欢喜，赵珏又处处礼让郑鲲，还不顾自身安危保护郑如玉，那一刻的孙清秋都赞成郑荣把郑如玉嫁给赵珏了。 当然，看到郑如玉一面白色方巾覆面，孙清秋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起有人竟然要置如玉于死地，孙清秋如何能不怀疑那个曾经的花魁李香玉呢？孙清秋一想起李香玉来，才不想郑如玉入那什么百年赵府呢。 百年赵府有什么稀罕，她孙清秋在京城时可是百年赵府的贵客，常常被崔玉容派人接到赵府赏花品茗与崔玉容相谈甚欢。 不过孙清秋觉得那偌大的百年赵府总给她阴森森的感觉，太多的亭台楼阁闲置让她感叹百年赵府人丁不兴，并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个秦桂枝一看就不是一个能容人的女人，让孙清秋十分替崔玉容担心…… 一想到崔玉容，孙清秋忽然好希望能早日见到玉容姐姐。 郑如玉优雅起床并给母亲问安，小如月迷迷糊糊醒了好奇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 看着长姐向自己使眼色，心思玲珑的郑如月随即与进来的诗儿和琴儿打打闹闹，生怕娘亲担心。 见小如月和诗儿还有琴儿打打闹闹的，想想婵娟和王勤在一起有王勤的护佑，而郑鲲和郑如玉自有赵珏精心的保护，孙清秋心里又舒坦了许多。 母女三人在房间里终于开心的聊起了天。当然，聊得最多的自然是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诗儿和琴儿对赵珏的仨小厮是赞不绝口。 几个公子嬉笑着从郑鲲房里出来，小厮丫鬟尽数自觉散开终于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赵珏吩咐那个暗卫：“你马上去给徐府送信告知徐威少爷，说郑大少爷带着大队人马已到徐州。” 暗卫笑着领命而去。 第57章 翩翩而至 郑大少爷和杨维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出得房间门来，忽然听得客栈外面有人一阵喊叫：“郑大少爷，鲲弟！” 赵珏不由心里暗想：“莫非信就送到了不成？” 店小二在门口急忙劝阻：“二位公子切莫高声喧哗。要找人小二自会与你们通报。” 徐威看着里面东张西望：“郭掌柜，这里住的可是从东京来的郑大少爷？也就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今科进士喜提传胪的郑鲲大少爷？” 郭掌柜笑容满面护在门口：“徐少爷说的是哪个郑大少爷？” 徐威左看右看发现有些不对：“我说齐俊兄，不会是玉郎陪着鲲弟一起来了吧？还有玉郎的仨小厮，那个赵小智也来了吧？” 齐俊心里莫名紧张：“鲲弟说过要给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难不成真的是赵公子也陪着鲲弟一起下江南来了？赵公子在哪，那个赵小智就在哪。虽然赵小智冷得像冰一样，但是武功高强对赵公子是忠心耿耿……” 郭掌柜和小二叔侄的确见过不少世面，也暗自猜测这些包下他们卧龙客栈的贵客是不凡之人。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京城第一公子赵珏，京城第一美男子郑鲲？还有那个冷冷的少年竟然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住在了他们的卧龙客栈？ 郭掌柜和小二两人用有些相似的小眼睛看着还在大呼小叫的徐少爷，叔侄心里暗喜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店小二正迟疑着让徐威进还是不进呢，听得一阵风起，一高挑身影翩翩而至，轻盈地伸出双臂：“徐威兄，齐俊兄！” 徐威一把搂住郑鲲，齐俊欢呼高喊：“是鲲弟！真的是鲲弟”一下子紧紧搂住了郑鲲。 徐威笑得满脸春风：“当真是鲲弟！想死愚兄了！” 齐俊笑出了泪花：“鲲弟，一别数月，当真是想死愚兄了！鲲弟可安好！” 郑鲲也笑出了泪花：“嗯，托玉郎的福一切安好！” 徐威一听：“莫非玉郎真的也来了？鲲弟，这真的是个天大的惊喜啊……” 又似一阵风，刘敏跑得飞快：“徐威兄，齐俊兄！” 众人搂抱在一起那个开心呀，连赵珏也暗自欣慰。 徐威抱着玉郎：“我说赵珏，你这家伙到了徐州怎么也不告诉我？有人盛传一队人马包下卧龙客栈数日有余，都是美人和俊俏公子。我猜测是不是鲲弟到了徐州？” 徐威那个高兴呀：“我忙忙地把齐俊兄从乡下接到我府上，今日和齐俊兄来探望，这不，掌柜和小二还不让人进？愚兄又和齐俊兄猜想，莫非玉郎也到了徐州？因为这是玉郎的做派呀！” 齐俊含泪抱着郑鲲不撒手。 徐威停不下来：“刚刚看到飞来一个翩翩美少年，齐俊激动得大喊，是鲲弟，是鲲弟！” 又似一阵风飞来，王勤伸出双臂，一手搂住徐威，一手抱住齐俊：“徐威兄，齐俊兄！” 徐威和齐俊那个惊喜呀：“你们都来了？应天四杰都来了！果然是天大的惊喜啊！掌柜的，你这个客栈要赚大发了。鲲弟和玉郎可是炙手可热的风流人物啊，凡是他们到过的地方都能让那些小娘子和公子们络绎不绝上赶着一睹鲲弟的风采呢……” 众公子开怀大笑相拥一团把掌柜的和店小二激动得不行了，一味讨好的满脸陪笑：“众公子还是赶紧店内请。” 郑鲲前拥后堵的带着好友进了客栈大堂。 杨维风度翩翩文文静静等在大堂里。 杨维到底还是身上有伤，对着徐威和齐俊慢施一礼：“徐威，齐俊……” 徐威和齐俊刚要热情的上前拥抱杨维，赵珏拉开两人：“杨先生那日陪你们鲲弟骑马不小心把胳膊伤着了，可心疼死你们鲲弟了。” 徐威和齐俊给杨维行了一礼：“杨先生可还好！学生徐威，齐俊见过杨先生。” 杨维满脸笑意：“好好好！看见你们都好，我呀就安好！不要担心我这点小伤。” 赵小智看着赵珏：“小厮以为是给徐府的信送到了，原来是两位公子自己寻来的。” 徐威和齐俊看着赵小智欣慰一笑：“看见赵小智在这我们心里就十分踏实。玉郎，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 徐威转头吩咐小厮：“速去回府告诉老爷，有贵客自远方来了。” 徐威小厮徐雷子高兴的和王明、刘亮，杨真、郑泉打过招呼后，冲着赵小刚和赵小智抱拳行礼然后乐颠颠的去了。 郑泉对杨真笑着说：“雷子兄弟越发黑了，成了黑子了……” 杨真看着郑泉乐了：“郑泉兄弟越发白净了！还有些发福了！” 郑泉有些不快的看着杨真低低言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小厮差点死了。现在都疼得厉害……” 看着赵小智冷冷的看着自己，郑泉忍着痛又不敢说话了。 徐威兴奋的拉着郑鲲的双臂：“鲲弟快随本少爷回徐府，让愚兄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齐俊紧紧拉着郑鲲的手：“鲲弟既然到了徐州为何不提前告知徐威贤弟好让我们来接你们呀。” 郑大少爷一脸傲娇：“不如此，又怎知二位仁兄如此思念本少爷呢？看见我们几个在一起你们惊不惊喜呀。本少爷今天仿佛又回到了应天书院。来，我们一起好好见过杨博士。” 众公子齐齐给杨维行礼。 各小厮随着主子给杨先生行礼。 杨维一脸愧意：“我才当了你们几天先生呀。莫要如此客气快快请坐。赵小礼办事稳妥，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有见识，有眼见力。我们今日就在客栈里好好畅饮，明日再去徐府拜见徐员外和徐夫人可好？” 众公子施礼：“就依先生所言。” 一众丫鬟小厮也终于喜笑颜开齐齐围着各自主子伺候。 孙清秋听得热闹出来与大家相见。 徐威和齐俊见过郑夫人以后笑着看着郑鲲。 徐威对着郑鲲言道：“我说鲲弟怎生得如此俊美飘逸，原来令母竟生得如此年轻貌美。刚刚要不是鲲弟引见我和齐俊还以为是你长姐呢。” 郑如玉和郑如月也出来见过众公子。 齐俊一见郑如玉虽然脸佩纱巾，但是遮不住那双灵动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尤其身段高挑出众极其婀娜且肤如凝脂不由赞道：“如玉妹妹果然是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徐威见郑如月天真可爱脱口而出：“如月妹妹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当真是天真烂漫。鲲弟好福气有如此贤母和贤妹让人倾羡啦。” 赵小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郑三小姐，见那小如月正歪着头冲着自己笑呢？赵小智快速把眼拿开，只看着公子。 应天七子齐聚好生感慨，仿佛又回到了应天书院。 徐威先言道：“本公子连考几年都未能上榜。幸遇各位仁兄性情相投与我交好助我学业。又遇良师不遗余力诲人不倦让我今年终于榜上有名。徐威多谢众位学兄与恩师对徐威的不离不弃。” 齐俊起身行礼：“我家贫如洗，父母东借西凑欠下巨额银钱千里迢迢送我去应天书院。我一介寒儒，穷困潦倒在应天书院受了不少闲气……” 齐俊眼里满是感慨：“连考几次都是名落孙山几欲放弃。幸遇鲲弟进入应天书院，联合刘敏贤弟，王勤贤弟，玉郎贤弟，徐威贤弟与我出头。又不欺我贫寒反赠我银钱处处予我帮助。再遇恩师入应天书院授课，言传身教不厌其烦与我谆谆教诲……” 齐俊对着杨维，孙清秋和郑鲲各自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谢！” 颓废了一段时日的郑鲲似乎找到了感觉，笑眼弯弯看着齐俊：“齐俊兄休要如此多礼。我们兄弟意气相投好不容易又齐聚一起，今日定要不醉不休。” 齐俊眼含泪水哽咽道：“容齐俊他日结草衔环，涌泉相报。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刘敏笑着说：“这同窗情谊我们珍惜之！” 王勤点点头：“珍惜之！” 郑大少爷再次一脸傲娇：“我这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美男子，你们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吧。还有玉郎兄，你们是不是时常梦里都是光着膀子剑下生风的赵珏呀。” 众公子齐笑。 徐威笑道：“当真是想忘也忘不了。玉郎那一身绛红色简直是美极了。鲲弟一身白衣飘飘也是美轮美奂！” 赵珏扫视众人：“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吗？本公子平时都光着膀子吗？” 刘敏笑得哈哈声起：“玉郎，不是有那么可怕，是非常可怕！应天书院有哪个学子不惧怕赵珏？只有一人，那就是郑鲲！只有鲲弟不怕你呀！” 郑鲲得色的看着赵珏。 赵珏也看着郑鲲，兄弟二人彼此相视一笑。 王勤一脸正气给赵珏正名：“玉郎只是夏天与我们兄弟在一起无拘无束时才显摆他那好身材！尤其是练完剑后，那身材当真是伟岸俊挺！只是齐俊兄好像一直很惧怕玉郎！” 徐威大笑：“刚刚刘敏贤弟也说了，只有郑大少爷不惧怕赵家玉郎！” 郑如玉听他们说得热闹，看在眼里，心生羡慕。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子也去那应天书院读书去。 众公子笑得此起彼伏不仅仅是郑如玉羡慕，几个小娘子也是羡慕得很，都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然也去那应天书院读书与一众同窗好友谈天说地，游山玩水，指点江山。 几个小娘子想想都觉得惬意，不觉望着几位公子笑出了声。 孙清秋亦有同感。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而欢喜，满脸都是温情。 郭掌柜和郭小二忙上忙下弄好了一桌酒菜满脸堆笑请几位公子少爷落座好好叙旧。 众人落座停当，杨维关切的问齐俊：“你此次榜上有名，你父母应该很高兴。我知道你年岁不小了，此次回乡应该有不少好人家的女儿愿与你缔结连理吧。” 徐威一脸无奈看着齐俊：“哪里有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儿？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嫌齐俊兄家贫，又不甘心放弃这进士及第，竟然要齐俊兄做上门女婿？那不摆明以后齐俊兄要受窝囊气吗？” 齐俊点点头只看着郑鲲。 徐威看着齐俊直言：“倒是有不嫌弃齐俊兄的。只是这家徒四壁不正应了那句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我劝齐俊兄不要病急乱投医！男子三十而立，齐俊兄未满二十九岁不急的，你们说呢！” 郑鲲点点头：“齐俊兄，不急！” 齐俊看着郑鲲小心翼翼言道：“家母倒是看上了一位年方二十三岁的好姑娘，只是相貌一般……” 徐威打断齐俊：“哪里是相貌一般？分明是有些丑陋。玉郎见了恐怕要提剑杀之。” 赵珏一脸绝情断然言道：“既然徐威兄这么说，齐俊兄你娶之何为？” 刘敏和王勤面面相觑。 郑如玉和高婵娟也是面面相觑。 杨维缓缓言道：“娶妻娶贤。夫妻一生终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赵珏言之凿凿：“杨先生怎知那丑女就有好品格？既然她心性良善，那她以前怎么不嫁与齐俊兄？现在齐俊兄中了进士都上赶着来了。” 郑鲲不急不慢：“这就要看齐俊兄的意思了。齐俊兄你可心悦之？” 齐俊一脸恍惚：“哎，我这样子的条件哪里有资格挑别人。” 赵珏一脸不耐烦：“齐俊兄休得草率行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能勉强娶丑妻之理。来，我们喝酒，羡慕死那些小娘子们。” 赵珏下意识瞥了一眼郑如玉，发现郑如玉正娇羞拿眼扫他？ 赵珏认真看着郑如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然邪魅一笑。 郑如玉很好奇，赵珏这个人不笑时便是面无表情无威而怒。一笑呢就是邪魅一笑不怀好意？ 郑鲲斜睨着赵珏：“我说玉郎兄不要如此看着如玉。如玉其实生得丑陋极了，脸上好多红点点。” 杨维一笑：“真的入不了玉郎的眼。” 郑如月看着郑鲲，又看着杨维把嘴一撇：“长姐脸上有好多红点点那又如何？反正兄长说过长姐生得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 赵珏再次邪魅一笑：“只要鲲弟觉得如玉妹妹生得倾国倾城就好。” 赵小智看着赵珏。 赵珏似乎很释怀的样子把手中酒杯对着郑鲲一举，郑鲲对着赵珏没好气：“如玉在本少爷眼里心里怎么都是如花似玉的。” 赵珏真的有种涣然冰释的感觉。 因为郑如月的话间接证明了郑如玉脸上真的有很多红点点，怪不得郑如玉一直戴着那白色面巾。 赵小智却半信半疑看着赵珏使眼色。 赵珏视而未见只管与郑鲲饮酒作乐。 看着几个公子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郑如月好生羡慕：“我若是个男子也要这般。” 赵珏似乎有些醉意忽然喊叫：“王勤兄，你的凤求凰呢？刘敏，你的玉兰花呢？哎，我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呢？” 赵珏再次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郑如玉。 郑如玉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赵珏，赵珏心里忽然又动了一下。 郑鲲知道赵珏刚刚嘴里喊叫的“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是指的李香玉而是郑如玉不由没好气怼道：“玉郎兄请自重！” 刘敏也有些醉意喊叫：“哪里是我的玉兰花？本公子一时风流，眼下却与齐俊兄一样为难了。” 徐威立马来劲了：“刘敏贤弟，你居然与齐俊兄一样为难不可能吧？刘敏公子是谁呀！风流潇洒又豁达开朗的应天四杰之一啊！” 王勤憨笑：“徐威兄，眼下刘敏贤弟当真为难了！” 郑鲲一脸傲娇：“谁又不是那赵家玉郎，自然有为难的时候。齐俊兄，莫要紧张嘛，玉郎其实一点也不可怕。我母亲都知道的，还夸玉郎张弛有度呢……” 郑鲲说的是实话让赵珏心里美滋滋的，不由飘飘然看着孙清秋忽然言道：“不知伯母可否愿意让小娘子们助助兴？” 孙清秋不解赵珏是何意？看着婵娟是欲说还休。 王勤大概也有些醉意了，看着婵娟也是欲说还休。 那杏花为了讨好赵珏和王勤，忙忙的取来婵娟的七弦琴。 婵娟或许也有雅兴想给众公子助助兴吧，当真弹了一首《凤求凰》乐得王勤是一脸得意之色。 第58章 天女下凡 因伤而颓废了许久的冯玉兰和沈碧莲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这么多的美男子，又听婵娟抚琴声声入耳受了感染，姐妹俩也强忍身体不适，合着婵娟的琴声轻轻乱唱。 沈碧莲和冯玉兰只觉得婵娟这琴抚得好，根本就听不出来婵娟姐姐弹的是传说中的《凤求凰》。 见赵珏和王勤频频看着刘敏皱眉，孙清秋看着两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劝慰：“玉兰，碧莲，若是身体吃不消就不要勉强。” 郑如玉看着赵珏也劝道：“两位姐姐身上暑气未消，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就莫要勉强小心又伤了嗓子。” 还别说，冯玉兰的嗓子还真的不舒服，有些难为情的冲着郑如玉笑了笑。 赵珏只怕是真醉了：“常常听鲲弟夸如玉妹妹歌舞俱佳。不知愚兄可否有幸见识一二？” 郑鲲斜睨着着赵珏。 赵珏邪魅笑看着郑鲲。 孙清秋看着郑如玉一脸为难。 赵小智看着赵珏嘴角微微上扬。 郑如玉知道兄长对赵珏有些耿耿于怀甚至是又爱又恨，她不希望赵珏和郑鲲这两个好兄弟因为自己而生嫌隙。 几年不见赵珏，赵珏的变化很大。大到郑如玉已经不敢确定眼前饱经沧桑的赵衙内就是四年前一眼万年的珏哥哥。他才十九岁啊……那个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少年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有一个面无表情还老气横秋，精于算计又好色成性的赵公子冲着自己和兄长邪魅笑着。 郑如玉庆幸赵珏是那么的在乎与郑鲲的兄弟情义；赵珏心中的那腔热血依然我行我素为他的梦想为他在意的人而奔流。 在十四岁的郑如玉眼里，赵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现在的郑如玉有一点很清楚，可以不让赵珏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但是一定要让赵珏知道，郑氏如玉不是一个毫无主见空负才名的井底之蛙。 这样想着，郑如玉落落大方站起身来：“如玉还未好好谢谢赵公子的相救之恩呢。如玉今日就献丑了，但愿赵公子开心就好。婵娟姐姐，《凤求凰》奏响。” 赵小智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赵珏。 郑鲲那双大眼睛有些嗔怪地也看着赵珏。 王勤和刘敏看着杨维。 齐俊和徐威看着郑鲲。 冯玉兰和沈碧莲忍着伤痛一脸期待的看着郑如玉。 孙清秋看着郑如玉忽然欣慰的笑了。 杨维一脸赞赏看着郑如玉：“今日郑大小姐就让你们见识何为歌舞！” 杨维随着婵娟的琴声用筷子敲击碗碟。 众小厮忙忙地与郑大小姐腾地。 郑如玉一开口便惊艳众人：“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刘敏惊叹：“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今日如玉妹妹是一舞动天下呀！韩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如玉妹妹是使我沦亡啊！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啊！” 那个齐俊和徐威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如玉妹妹莫不是天女下凡来？” 对于齐俊来说今天真的是最美好的一天。不仅见到了鲲弟，还见到了鲲弟心心念念的如玉妹妹。不仅如此，齐俊还有幸还见到了沈碧莲和冯玉兰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尤其是冯玉兰让齐俊心中澎湃不已。与其说齐俊夸如玉妹妹宛如天女下凡，不如也夸赞了冯玉兰和沈碧莲。 赵小智松了一口气对着赵珏低语：“没想到郑大小姐今日真的让公子见识了何为歌舞。” 赵珏拿眼瞟向赵小智：“多嘴！” 看着摇头晃脑敲击碗碟的杨先生，赵珏心里忽然就乐开了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勤脉脉含情地笑看着婵娟。 婵娟也含情脉脉的笑看着王勤。 郑鲲忽然也释怀了一般看着赵珏更是一脸得意：“不知玉郎兄觉得如玉刚才表现如何？” 赵珏心里有些惊叹郑如玉竟然真的是歌舞俱佳而且还那么给他赵珏面子？难道是因为他赵珏救了她郑如玉两次吗？ 赵珏嬉皮笑脸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郑鲲：“如玉妹妹歌舞究竟如何看看众位仁兄和杨先生的表情便知。” 沈碧莲忘了伤痛对着郑如玉求教：“如玉妹妹，见你歌舞俱佳姐姐羞死了！快，教教我吧！” 冯玉兰也言道：“没想到如玉妹妹如此能歌善舞让我羞愧难当。快，也教教我吧。刚才如玉妹妹唱的就是《凤求凰》么？” 赵珏冷冷看着刘敏。 刘敏极为不得色的看着冯玉兰：“莫非冯小姐连《凤求凰》都不知道吗？” 冯玉兰委屈巴巴的看着刘敏：“奴家平时不喜读书识字，父亲和母亲也常常对玉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今日小女子是不是让刘公子丢脸了。” 齐俊看着郑鲲又看着赵珏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刘敏于心不忍，扶着冯玉兰挨着自己坐下。 那沈碧莲意欲挨着赵公子坐着，见赵珏端坐不语又有些惧怕了。 徐威一见不知深浅忙忙的请沈碧莲挨着自己坐下：“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快请坐到本公子这里来。小二，加凳子。沈小姐既然暑气未消，何苦为难自己自当好好将养。来来来，小心坐好。” 郑鲲好奇徐威如何清楚记得沈碧莲的姓氏？莫非徐威对沈碧莲竟然一见钟情？曾经的徐威也是个纨绔公子，要不是遇到了郑鲲，恐怕就是一个作威作福的衙内。 徐威的体贴倒把沈碧莲惹得眼泪汪汪不由对着徐威欲拒还迎娇羞言谢。 徐威有些惊喜，拉着沈碧莲就要坐下。 赵珏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摔，对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沈碧莲吼道：“本公子与各位仁兄许久不见。你若身子不适好好坐着也就是了。何苦哭哭啼啼的在这里败坏本公子的兴致。” 齐俊和徐威不知其中原委，一味替冯玉兰和沈碧莲说好话惹得赵珏满脸不快心里却忽然有了想法。 孙清秋未曾见过这样的玉郎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心里只觉得玉郎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东京第一公子。 郑如玉看着赵珏轻缓言道：“赵公子为何如此恼怒？二位姐姐远离父母与我等又不是很相熟自然有些落寞。两位姐姐见你们同窗情深欢聚一堂又大快朵颐的难免越发感伤。” 赵珏忽然转脸看着郑如玉还嬉皮笑脸的：“看来还是如玉妹妹通情达理啊。想来你们姐妹几人这一路上同甘共苦应该成为了知交好友吧！” 冯玉兰和沈碧莲有些害怕地看着赵珏又充满感激的看着郑如玉轻轻点头。 郑如玉坦然一笑：“自然！如玉有幸结识了同是杭州老乡的碧莲姐姐，玉兰姐姐，还与婵娟姐姐有了进一步的交往，我们四人早已经是生死之交的好姐妹了！” 赵珏邪魅笑着看着郑如玉：“哦？当真如此？” 郑如玉面巾上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赵珏未置可否？ 小如月歪着头甜甜一笑：“莫非只许你们兄弟情深，我们几姐妹就不能姐妹情深了！” 齐俊看着郑鲲欣慰一笑：“恭喜如玉妹妹有了几个好姐妹！” 齐俊的小心思郑鲲忽然也感知到了，不觉看着齐俊又看着冯玉兰轻轻一笑。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徐威此时竟没有眼见力了：“愚兄恭喜如玉妹妹了！两位小娘子也莫要伤感落寞。你们与我们既然相聚在一起就是有缘，大家就是好友。你们远离父母难免感伤，住在这客栈恐怕也有寄人篱下之感。明日且随众人一起去我徐府，我爹娘一定会热情接待的。明日大家一起去呀。” 徐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沈碧莲挨着自己坐下？ 赵小智冷冷的轻咳了一声。 刘敏、王勤和齐俊望着徐威使眼色。 徐威有所反应：“莫非这位沈小姐是玉郎新得的小娘子？哎呀，玉郎莫怪。”徐威立即把手从沈小姐身上移开：“玉郎莫怪，愚兄愚也。” 赵珏反而笑了：“哎，徐威兄这是作甚？”又面无表情看着沈碧莲：“就坐那别动好好伺候徐少爷。” 沈碧莲欲说还休木木地呆坐在徐威身边不敢多言。 郑大少爷纸扇轻摇：“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又看着徐威和齐俊轻笑：“多好的两个可人儿啊！真真的是我见犹怜呀！” 看来郑鲲已经明白了赵珏的意思了，也猜测徐威和齐俊对沈碧莲和冯玉兰是一见钟情？ 赵小智冷冷看着郑鲲，发现自从经历过那次暗杀以后，天真的郑大少爷竟然学会了察言观色还不露声色？ 赵珏自然是希望鲲弟快速成长。郑鲲以后的人生路上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未料之事等着郑鲲，而身为应天四杰之首的郑大少爷总不能再披头散发哭喊“百无一用是书生”吧。 徐威一时语塞不知所措却又有些不甘，希冀的看着赵珏。 齐俊看着郑鲲好想与郑鲲坐在一起，但是齐俊知道，只要有杨维和赵珏在，他齐俊就休想与郑鲲同起同坐。 郑鲲假借醉意看着刘敏笑了：“刘敏兄，你的玉兰花要被大风吹走了……” 刘敏一脸难色反问郑鲲：“鲲弟，你可有好法子？” 郑大少爷扇风一展：“有呀！” 刘敏一脸不信：“何法子？” 郑少爷一脸坏笑：“刘敏兄若是为难何不趁早撒手呢？不是鲲弟吓你，刘敏兄真的回到东京以后，那张玉婉不会把你掐死吧！” 刘敏脸色一变：“鲲弟为何要吓唬我呢？” 郑如月心直口快怼道：“刘公子既然为难，想来玉兰姐姐也没有必要跟你回东京了！” “还有你！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小如月转向赵珏：“幸好你不是我真的长姐夫。碧莲姐姐，那百年赵府你当真去不得。碧莲姐姐，你也莫怕，有我娘亲和兄长还有杨先生在呢，你千万不要害怕。我娘亲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赵小智拿眼瞪着郑三小姐。 郑三小姐朝着赵小智“哼”一声，又狠狠地看着赵珏。 赵珏彻底笑了：“你们说说看，如月妹妹一个小小年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莫非想翻天不成？” 杨维有些欣赏郑如月，笑了：“如月妹妹当真是有趣啊。” 郑如月看着赵珏不停的翻白眼：“哼！若是换了我，才不屑看人脸色过活呢！” 赵珏没想到自己堂堂百年赵府的公子，竟然被小如月教训了一番？看郑如玉那眼神，似乎很赞成郑如月的出言不逊？ 尤其是郑鲲，看着平时不是呵斥就是教训的小如月竟然笑了还笑得很得瑟。 赵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了，也假借醉意看着沈碧莲质问：“可是你哭着闹着求本公子我带你回东京快活的吧？本公子一不是强抢民女，二不喜霸王硬上弓，三不愿与不喜欢的女子相好……” 赵珏又下意识地看了眼郑如玉：“你说说看，你如此为难本公子竟然让小小的如月骂我薄情寡义？本公子现在就让你自己选择。如月也说了，郑夫人会为你们做主，诸位仁兄也做过个见证吧。” 见赵珏认真了，郑如玉忽然觉得是郑府对不起沈碧莲和冯玉兰两位姐姐。 因为郑如玉早就明白赵珏带沈碧莲和冯玉兰回东京的真实目的不过是以防万一想李代桃僵。 没想到赵珏料事如神思虑周全让沈碧莲和冯玉兰差点成了她郑如玉的替死鬼。 郑如玉一念觉得赵珏的确有勇有谋，一念又觉得自己是真的对不起沈碧莲和冯玉兰。 孙清秋亦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不由关心的问沈碧莲：“沈小姐，我虽不知你为何会与玉郎纠缠不清？但是，这一路我察言观色玉郎对你当真是无意。碧莲，你可要想好了，若真到了东京，恐怕你更无法自保。玉郎现在让你自己选择，你可要三思而行。” 沈碧莲一听泪如泉涌：“我沈府虽然有钱有势，奈何我只是庶出。那日，大夫人对我说，东京第一公子到了杭州。碧莲你既生得美貌，休要浪费……” 沈碧莲哭的是哀哀可怜：“那日杭州城里，几个公子一出现简直是人山人海。我好不容易挤进去，见那赵公子头簪红玫瑰，身穿红衣衫言笑宴宴着实英武不凡。” 沈碧莲看了一眼赵珏低低言道：“我见那些丫鬟小娘子毫不顾及礼仪廉耻，我对赵公子又一见倾心便也顾不得羞怯。果然，赵公子注意到我了。大夫人听说赵公子当街与我调情，便要我找公子带我去东京快活。” 徐威心中不忍，好想搂着沈碧莲安慰。 沈碧莲开始放声大哭：“我本不情愿跟着公子去东京。大夫人说，那个冯府的玉兰都要跟着刘公子去东京快活去了？怨我怎么这么不会想，非要浪费这美貌？我母亲被父亲逼得没法，只好也催我去缠着赵公子。” 徐威听沈碧莲说了这么多是心疼不已，又顾及赵珏在那看着是左右两难。 第59章 梨花带雨 郑如玉和高婵娟轻声好言安慰沈碧莲。冯玉兰感同身受跟着沈碧莲一脸哀伤。 沈碧莲犹在那哭得如梨花带雨：“我母亲听闻郑夫人素有贤名，觉得可以放心把我交给郑夫人。还有郑家大小姐，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也是温婉贤良盛名在外，我母亲越发的放心。又听说郑家大少爷和杨先生都是正人君子，所以便对我不管不顾了。” 刘敏心生悯意：“沈小姐且休难过，在东京想与玉郎相交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你这样还算好的！多少小娘子对玉郎爱而不得是香消玉殒啊！可玉郎又何错之有呢？” 王勤看着婵娟点点头：“我与玉郎一块长大，知他确实喜欢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但是，玉郎更喜欢胸有丘壑，有见识，有胆识的奇女子。可这种女子毕竟是凤毛麟角。” 齐俊看着冯玉兰点点头：“大多数女子平时大门不出，甚至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荣。我大宋朝民风开放，那些比较开明的父兄会引导闺中女子读四书五经，教她们琴棋书画。还有的父兄带她们去游历，增长见识。” 徐威终于忍不住看着沈碧莲言道：“沈小姐，我见你虽是庶女，或许平时也受了些许闲气。但我看你华衣美服，仪态不凡，想来相比其他庶女是要幸运些？” 沈碧莲拿手巾轻轻拭泪，又偷瞄赵珏哪里敢与徐威答言。 杨先生善意地看着沈小姐：“玉郎既然让你选择，你就不要害怕。他不会为难于你。再说了，你母亲交待你有事多与郑夫人相商你便更不要害怕。玉郎这人吧，虽然无怒而威但是绝不会伤及无辜的。” 赵小智向杨先生投了赞许的一眼。 孙清秋见沈碧莲哭得伤心急忙安慰：“碧莲，你莫要悲伤，既然你父母交待你凡事多与我商量，我便会与你做主的。况且徐威和齐俊不是外人，你姐妹二人千万不要有所顾忌！” 沈碧莲一听胆子大了些，又看徐威和赵珏还有郑鲲的关系匪浅，越发哭得超大声：“我不想去东京了！我要回杭州！我想我娘亲了！我要回家！” 冯玉兰一看沈碧莲如此也哇哇大哭：“我也不想去东京了！我要回杭州！要回家！刘公子根本就靠不住！郑夫人，我母亲要我凡事多与你相商，但是我怕夫人嫌弃我不知礼义廉耻所以不敢与夫人多亲近！如今遇此境遇，我何苦为了那虚荣心不远千里呢！” 郑如玉赞许的冲着冯玉兰轻轻点头。 冯玉兰看着郑如月认真言道：“如月妹妹小小年纪便知将来要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没必要为了那虚荣心委屈求全！求夫人与我父母写信，要他们派人来徐州接我！我要回家！” 沈碧莲和冯玉兰一番哭诉弄得一众女眷纷纷落泪。 刘敏十分不得色。 冯玉兰和沈碧莲又抱头痛哭。 婵娟信手弹了一曲《阳关三叠》让王勤不觉十分心疼地看着她。 杨维感叹：“西出阳关无故人。二位小姐倘若真的决定回杭州，我想玉郎定会安排马车护送你们回杭州的。郑夫人也一定会书信你们父母与你们诉衷肠。”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二位小姐可想好了，倘若自己想通了本公子自会与你们安排妥当。只是现在还不能走！等你们将养好了再走不迟！” 王勤舒了一口气举杯：“来，我们继续喝酒！喝酒！” 郑大少爷也一脸轻松：“对呀！喝酒！婵娟姐姐，琴弦拨弄起来吧！” 刘敏喊道：“小二，加菜！” 郑如玉双眼如星见赵珏不停地看向自己，又看向婵娟，心中知道赵珏的意图？只是郑如玉装作视而未见。 徐威真心相邀各位公子去徐府：“到了徐州城呀，诸位仁兄，小娘子们就不要担心。吃的，喝的，玩的，本公子全给你们安排好。我徐府虽不是名门大户，但是，待客之道还是知晓的。” 孙清秋代表一众女眷谢过徐威后带着女眷们回房再聊。 齐俊看着冯小姐颇有难舍之意被郑鲲和赵珏看在眼里。 冯玉兰也一步三回头望向齐俊。 徐威想要搀扶沈碧莲，又看着赵珏强忍下，目送沈碧莲幽幽然而去。 孙清秋毕竟是过来人如何不把这些看在眼里。 就连小如月也看出了某些端倪，笑得是春光灿烂只看着赵小智。 郑如玉终于正眼看着赵珏，一双美目露着不解？ 但是郑如玉似乎又明白赵珏若是能轻易被人看透，恐怕早已被人身首异处。赵小智和赵小刚，赵小礼仨小厮也不会对公子死心塌地。 几位小娘子随着孙清秋来到了孙清秋的房间。 孙清秋和郑如玉好言安慰冯玉兰和沈碧莲。 婵娟更是和郑如玉直言，徐威和齐俊果然是入了赵珏眼的公子，仪表堂堂待人真诚。 那冯玉兰和沈碧莲似乎对徐威和齐俊也颇有好感，两人觉得自己又看见了希望。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齐俊虽是一介寒儒，却气质不凡一表人才。 也没有想到徐威看似一个和刘敏一样的纨绔子弟，却惜香怜玉比刘敏有担当。 冯玉兰和沈碧莲不觉又心旌飘摇直向郑夫人打听齐俊和徐威的情况。 孙清秋哪里知道太多齐俊和徐威的趣事呢，竟然让沈碧莲和冯玉兰有些失望？ 倒是小如月把兄长平时来信中提到的关于齐俊和徐威的事情拿出来细说，听得两位小姐津津有味。 郑如玉和婵娟见如月像说书人那样有板有眼的不觉好笑。 一众丫鬟也被郑三小姐说笑了，笑得琴儿的头越发的疼。 大堂这里齐俊趁着酒劲，与郑鲲悄悄地打听冯玉兰的来历？ 刘敏大声看着齐俊喊道：“本公子都听到了。齐俊兄你若是真心喜欢冯玉兰，好好带走便是。反正本公子还未曾染指。” 赵珏看着徐威嬉皮笑脸：“沈小姐那里本公子也未曾染指。徐威兄若是惜香怜玉，好好地拿走不谢。” 把个郑大少爷笑得面如芙蓉：“赵珏，刘敏，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你们分明是在甩包袱！本少爷不齿你们！” 王勤憨笑：“这个包袱甩得好的话定是两桩美谈呀！刘敏贤弟也不用纠结为难了！哈哈哈……”这下，轮到王勤打哈哈了。 刘敏面红耳赤，自觉得自己不做人。 杨维倒是觉得当放手时就放手也是一种君子所为。更何况沈碧莲和冯玉兰的确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之心。 刘敏听杨先生如此说，似乎找到感觉了又招呼众公子喝酒。 众公子重新开怀畅饮，自是无拘无束。 那郭掌柜的和店小二面带笑容，看着众公子喝酒聊天声震天直至日下。 黄昏时分徐州的夏天，也是最美好的时光。 众公子酒醉意足，学着杨先生拿那筷子敲击碗碟，齐声高唱《少年行》。 那热血沸腾的气势传响整个卧龙客栈，让一众丫鬟，小厮，小娘子和郑夫人，掌柜的，店小二也不禁气血翻涌。 这炎热的夏天，这澎湃的热血，这不负少年的情怀，让郑如玉彻底打开了心扉。 那一刻的郑如玉想着赵珏不由笑了。 而这一刻的赵珏，意气风发张扬，眉眼炯炯有神，脸上露着对生活，对青春，对将来的热忱与自信，自是无与伦比的美好少年。 郑如玉那颗少女朦胧的心灵深处悄然赞叹：“果然是我的玉郎。还是那个几年前气宇轩昂的少年！” 婵娟兴奋地想着王勤。在她心中此时的王公子越发让她春心荡漾不能自已。 那冯小姐和沈小姐大概从未见过，听过如此振奋人心，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和一群美好少年。两人不觉忘记了伤痛从房中出来翩翩起舞。 徐威和齐俊越发的来劲，眼中的青春活力溢于脸上展露无遗。 郑夫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年纪，也出来一味的拊掌欢笑。 小如月越发的把她那小女孩天真活泼可爱的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自是旁若无人的又是拊掌又是蹦跳还不时的看向赵小智。 焉儿吧唧的孙志豪终于找到了感觉，跟着郑鲲一阵高唱。那一刻的孙志豪终于知道将来的自己要怎样为人处事了。 一阵铮铮琴声绝地响起，配合着少年们那青春洋溢的张力，如炎炎夏日里的一股凉风习习，又如寒冷冬夜里温暖的火焰……飘荡着，轻抚着，触动着每一个少年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境地。 赵珏蓦然回首，一双智眼一下被戴着面巾的郑如玉所惊艳。 众公子纷纷抬起醉眼望向那琴声绝响之处。 郑如玉一面白色方巾遮面，遮不住她那双眉修长入云鬓；遮不住长长睫毛溢风情；遮不住一双瞳人剪秋水；遮不住明眸慧眼悄传神…… 没有太多花俏头簪的那头乌黑长发随意的在郑如玉的削肩上轻垂。一双纤纤玉手在七弦琴上似春风拂水，又如劲风滑峰…… 郑大少爷露着得意的微笑闭着眼睛赞道：“吾妹如玉，由来称独立，本自号倾城。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一舞动天下，琴音入醉梦。” 赵小智忽然想起了赵小礼那句话：“赵府主母初长成！” 或许是喝多了，也或许是故意？赵珏竟然有些失态的望着郑如玉还一脸邪魅。 但是在赵小智看来，赵珏分明就是故意的。 跟随赵珏也有几年了，在赵小智的眼里心里，什么样的美人赵珏没有见过呢？什么大风大浪赵珏又没有经过呢？什么样的歌舞曲子又是他赵珏没有听过见过呢？ 李香玉花魁出身，为了讨好她一眼万年的公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十四岁的郑如玉，就算是才艺再出众也不能和李香玉相提并论吧？ 赵珏分明就是故意在郑鲲面前显摆他的失态，让郑鲲误会他对郑如玉确实有意来试探郑鲲？ 果然涉世未深的郑鲲误会了赵珏的失态，一双大眼睛清亮的看着赵珏认真言道：“玉郎休要打如玉的主意！赵衙内根本就配不上如玉的万般美好！”珏端着酒杯邪魅笑着看着郑鲲。 郑大少爷看着赵珏毫不留情面地直接言道：“吾妹如玉，不入你赵府！玉郎兄休要自寻烦恼！”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一笑：“噢？” 郑大少爷大概也是真的醉了吧：“你们，都不够资格！但是，杨兄可以……” 赵小智那个眼神杀呀直看着郑大少爷：“没有我家公子不够资格的，只有我家公子喜与不喜的！” 赵珏满意地看着赵小智点点头。 刘敏大概也是醉了，摇头晃脑地：“我早知道我不够资格。我还放不下海棠呢。本公子今日只想听琴，看舞，唱歌。难得如玉妹妹今日如此跳脱，别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听了刘敏如此说，众公子忽然有些得意洋洋，越发把那《少年行》高声唱响。 赵小智内心翻涌：“这个郑大小姐当真聪慧过人，这首《少年行》她应该没有听过几回吧？竟然能现场与公子们同步相唱相弹？应也是个奇女子不能小瞧。” 赵珏心里也在翻涌：“郑如玉莫非真的与我有缘？本公子三番四次救她性命，她竟然毫无逢迎之意？今日如此跳脱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难不成真是我赵家玉郎上辈子欠她郑如玉的？” 有酒喝，有琴听还有美人红袖添香，几个公子越发的醉了…… 齐俊不胜酒力，徐威喝多了，两人挤在郑鲲和杨维房间倒地而睡。 回到自己房中的赵珏拿出两把郑如玉亲手制成的绢扇细细品看，不忘低低问赵小智：“赵小刚可在岗？” 赵小智看着赵珏回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控之中。”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冷冷的赵小智：“一切真的都在本公子的掌控中吗？为什么？” 赵小智知道赵珏另有所指，自信的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就因为这两把郑大小姐亲手为公子制做的绢扇。郑大少爷有些话说了不算，要公子说了才算。” 赵珏看着赵小智哈哈大笑：“你这厮，不枉本公子给你取名为智。” 赵小智双手握剑对着赵珏行礼：“小人多谢公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赵珏忽然认真了：“你我之间谁救了谁已未可知也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郑氏如玉似乎对你们仨小厮很是看重啊……”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竟然不语。 良久，赵小智忽然嘴角上扬：“公子，明日还要带着郑大小姐好好逛徐州城呢！公子还是早点睡吧！” 赵珏也嘴角上扬：“小如月应该很高兴吧！” 赵小智冷冷的一笑：“公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赵珏看着冷冷的赵小智面无表情言道：“你这厮，小小年纪如此冷冰冰的，莫非上天不仅待你不公世人还亏欠于你不成？” 赵小智看着赵珏依然冷冷一笑：“小厮定不负公子……” 赵珏忽然一笑：“不知为何，本公子总是觉得与你这厮有缘？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赵小智再冷冷一笑：“公子，不要想小厮那些无关要紧的旧事，还是好好想想小礼哥哥为什么总要说的那句‘赵府主母初长成’吧？” 赵珏沉默了，良久：“都说郑氏如玉天生为我百年赵府而来，为我赵珏而生？看来，此事越发有趣了。赵小智，赵小礼那厮也越发有趣了！” 赵小智沉默不语。 郑如玉对赵珏真的有心还有意，在赵小智看来不是好事。 但是赵小礼似乎对郑如玉充满了希望，一心只想公子能娶郑如玉。 第60章 一见如故 徐州城里好生热闹看得小如月好奇的东看西瞧。 一行人低调行事，避免杭州城里那样的闹剧再发生。 公子们头上也不簪花只是随意闲逛。 小娘子们个个戴着大帷帽也是低调得很。 只有郑如月和孙志豪一会这，一会那的不消停。 闻知一行人到了徐州，那徐员外和徐夫人好生激动。 那徐夫人更是在府里这指指，那点点，生怕给郑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夫妻俩携众家仆门口笑脸相迎倒让郑夫人十分过意不去。 徐员外和徐夫人见众人带着许多礼物，也十分过意不去。 徐员外看着郑夫人笑容可掬：“贵客到了徐州好些日子，我儿竟然不知。招待不周还请郑夫人和众公子，小娘子莫要见怪。” 或许是徐威交待过父母休要大惊小怪，所以徐员外和徐夫人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好奇看着赵珏和郑如玉。老两口就像老朋友来了那样热情而不聒噪，众人也就没有那么拘束。 彼此寒暄后，徐员外还是忍不住对杨先生大加赞赏：“常听威儿提及杨博士，对杨博士是赞叹不已！老夫心想，是何样的先生能让顽劣愚笨的我儿榜上有名？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 徐夫人笑着直点头：“当真是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杨先生谦逊的起身行礼：“徐员外，徐夫人谬赞了，晚辈惭愧。” 徐员外一挥手：“哎，杨先生莫要谦让。老夫和拙荆十分感谢先生对我儿的谆谆教诲让我儿得以成材，光我徐氏门楣啊。” 杨先生还是谦和言道：“我只是尽了一个先生应尽的责任而已。榜上有名全靠学子们自身不懈的努力，还有他们同袍之间互相帮衬，互相打气的那份难能可贵的同窗之谊。” 徐员外和徐夫人起身与众公子施礼：“多谢各位公子对我儿的帮助。老夫今日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众人相互谦让落桌围席而坐。 公子们开始无拘无束，与徐员外推杯换盏，呼朋唤友。 女眷这里也很和谐。 徐夫人见诗儿拿出郑如玉的碗筷也见怪不怪，大概是徐威交待过母亲吧。 女眷们没有饮酒，很快就进食完毕。 徐夫人不断拿眼看郑夫人：“没想到郑夫人竟生得如此年轻美貌！几位小娘子也是如花似玉！不知几位小娘子可曾婚配？” 郑夫人温和一笑：“都还没有。” 郑夫人重新与徐夫人介绍：“这位是杭州沈府的四小姐，沈碧莲。这位是杭州冯府三小姐冯玉兰。这位是我外甥女高婵娟，这位是我大女儿郑如玉，这是我小女儿郑如月。” 徐夫人赞道：“都是娇滴滴的花骨朵，美人儿。” 郑夫人关心问徐夫人：“徐威进士及第，想来慕名结亲者不少吧？” 徐夫人叹了一口气：“唉，威儿少年时不懂事，整天斗鸡走马，我家老爷十分恼火。我那长子徐伟便说，与其让他在家里胡作非为，不如让他去应天书院去读书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沈碧莲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冯玉兰，冯玉兰好奇了：“怎么，徐公子以前……” 徐夫人点点头：“威儿以前愚顽不灵，老身见他屡考不中便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既然读书不成那就成亲。二十岁那年热热闹闹给威儿娶了妻房。随知成亲后威儿与我那儿媳两人不合心意，我那儿媳见我儿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竟与他人有染……” 郑夫人有些惊讶。 众小姐也半信半疑？ 徐夫人看着郑夫人一笑：“非是老身我抖家丑。只是觉得与夫人有缘就多说几句。威儿见儿媳如此，他倒想得开没有与我那儿媳作难。一封和离书送与我那儿媳，说从此一别两宽。” 郑夫人点点头：“徐威倒是大度。我与老姐姐也是一见如故有好多话要说呢！” 沈碧莲这会倒是实诚：“我也与老夫人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一脸怨恨之意叹了一口气：“威儿与我那儿媳和离以后，我家老爷气得要死，指责我什么眼光，挑的什么儿媳妇？又责怪我教子无方，怨徐威不像他兄长那样持成稳重竟是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气不过，自然要与威儿絮叨。威儿受不了一气之下又回到应天书院读书去了。” 郑夫人和小姐们关切地看着徐夫人。 那个沈小姐忍不住好奇地问徐夫人：“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看着沈小姐笑了笑：“后来呀，威儿来信说，不进士及第不回家！家中一切事情烦请兄长多操心！我徐府家业虽不大，但是让徐伟一人忙累，你们说说看，郑夫人，我那长媳妇怎么可能情愿呢？” 郑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夫人见郑夫人如此便直言：“想来郑夫人是个大度之人。可我那长媳妇颇有怨言提出要与我分家，还说这些年徐伟操心劳神的，要多分些家产。我家老爷见威儿如此顽劣，一气之下把大部分家产分给了长子，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和这府邸，怕这逆子将来没有落脚之地。” 孙清秋也直言：“如此这样，想来你那长媳妇应该没有怨言了？” 徐夫人暗自抹泪：“我那长媳妇自是没有怨言了。随知徐威这孽障竟然真的几年不回，来信还说什么身外之物不要也罢，生生要气死我二老。后来女儿出嫁了，家中只剩下我二老了，不免冷清下来，又挂念起不争气的这个儿子来。与他去信问他何时归家？他回信说进士及第……” 徐夫人再次抹泪。 沈碧莲见此，轻轻抽出绢巾与徐夫人拭泪。 徐夫人感激地看着沈小姐：“多好的姑娘人又生得美貌！” 这下轮到冯小姐问道：“后来呢？” 徐夫人舒了一口气：“我家老爷深知威儿回家无望了，日日与我怨怼！天天在家骂孽障，孽子！又谁想到，我二老家中愁眉不展时，雷子却来报二公子进士及第！我二老如何肯信？后来官府的人来报喜，我二老还将信将疑！” 徐夫人这下笑了：“还是威儿回家后告诉我二老，说遇到了一位好先生，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尤其是京城郑大人之子郑鲲少爷。我和老爷这心呀才踏实。” 众小姐听得津津有味，小如月好奇了：“伯母也知道我兄长？” 徐夫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威儿以前来信总是提起那个什么东京第一美男，东京第一公子？当时我家老爷说怪不得威儿不学无术，原来竟与那些衙内纠缠不清……” 见孙清秋有些尴尬，徐夫人越发不好意思：“夫人啊，都是误会！我家老爷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郑大少爷和赵家玉娘不是凡人，不仅仅是人中翘楚，人中龙凤，亦是家风端正的名门大户世子！” 孙清秋又有些不好意思：“夫人缪赞了！” 小如月好奇问：“伯母，后来呢？” 徐夫人好笑地看着郑如月：“这小姑娘着实讨人喜欢。后来呀，那与我儿和离的儿媳妇求复合，我们都没有答应。威儿说，本来就是两个人不合心意，不能白头偕老的，勉强复合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婵娟又问：“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笑容可掬：“后来呀，说媒的倒是不少，威儿说总要挑个中意的。我家老头子也想开了，随他。说威儿长大了，懂事了。这不，昨晚半夜回家与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位小姐，一见就喜欢得很。只是不知道那小姐是否喜欢他？郑夫人，不知是哪位小姐呀？” 众人齐看沈碧莲。 沈碧莲忽然有些羞怯：“看我做甚？” 郑如月好直接：“碧莲姐姐，你说，我们看你做甚？徐威哥哥肯定说的是你呀！” 沈碧莲越发不好意思了：“如月妹妹，休要胡说！” 徐夫人喜滋滋地看着沈小姐：“果然是个好姑娘……” 徐夫人还要再夸沈碧莲，忽听徐黑子来报：“夫人，齐俊公子的父母小人给接来了。老爷和二公子让夫人好好招待。” 徐夫人高兴地答应着：“好！” 郑夫人的好奇心也上来了：“这齐俊的父母也来了吗？” 徐夫人来到厅堂，孙清秋和郑如玉等人随着徐夫人也来到厅堂。 听得一阵客套声，随后来了一对朴实的老夫妇还带着鸡和鸭？ 齐俊激动地与父母介绍：“父亲母亲，这位就是郑夫人！” 齐父齐母向着郑夫人就地跪下，把郑夫人吓着了：“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齐母感激涕零：“犬子齐俊，受郑公子恩惠，予他钱财，供他衣物，还照顾他免受其他学子打骂助他考上功名！老妇无以为报，给夫人磕头了！” 郑夫人连忙扶起齐母：“老姐姐莫要如此见外。这是鲲儿力所能及之事。老姐姐育儿不易，如今终于有回报了，当欣慰之。” 齐父连连给郑夫人磕头：“老朽谢夫人母慈子孝教子有方育得好儿助我儿榜上有名。” 齐父齐母唤齐俊：“快快给夫人跪下！” 郑鲲一把拉住齐俊：“再要如此，恐怕我们兄弟要生分了。伯父伯母，莫要这样，我母亲她会于心不忍的。” 郑夫人点点头。 齐俊含泪扶起父亲母亲。 杨维一脸愧意：“刚刚受了你们一家三口跪拜，于心不安啊！” 齐俊言道：“杨先生乃恩师，受得的！” 齐父齐母又向众公子行礼多谢。 众公子回礼：“伯父伯母莫要客气！” 齐父又对徐员外言谢：“多谢徐员外把我儿接到府上叨扰。今天又把我们乡下人接到城里见世面。多谢徐员外，徐夫人，徐公子，我儿没少在家念叨你们和郑大少爷。” 徐威对齐俊说：“伯父伯母休要多礼。还没有吃饭吧？我爹吩咐厨娘做好了饭菜，请伯父伯母将就吃些。” 齐父齐母把随身带的东西拿出来：“乡下穷，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两只鸡，两只鸭和几十个鸡蛋，望徐夫人不要嫌弃。” 徐夫人哪里肯收，真诚言道：“如何是嫌弃，你们二老把它拿到城里去卖，还能卖几个钱贴补家用。” 齐父齐母和齐俊哪里会拿出去卖呢？与徐夫人推来推去的… 徐威一见：“父亲母亲，这是伯父伯母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不然，齐俊兄会很没面子的。” 齐俊满脸都是感谢：“是呀！是呀！徐夫人千万莫嫌弃！收下吧！这是我爹爹娘亲的一点心意！” 郑如玉歪头一笑：“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郑鲲搂着齐俊欣慰言道：“齐俊兄，真好！带着你父亲母亲城里好好看看吧！” 徐夫人徐员外请齐父齐母去用餐。 眼见那老夫妻拘束又拘谨：“乡下人脏，这么好的碗筷，可别被我们弄脏了！这么丰盛的饭菜，给我们吃简直就是浪费！随便吃点剩菜剩饭就很好了！” 一众人看着齐俊露出同情的眼光。 徐夫人一摆手：“这如何使得！这怎么行！家常便饭还请老姐姐不要嫌弃……” 齐俊娘亲看着齐俊他爹感叹：“这么丰盛的饭菜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所有人再次动容。 赵小智冷冷的外表下那颗受伤的心也在撕裂中。 竟然有人哭出了声：“怪不得我娘亲常说这人活着有多不易，出门在外有多难，全靠亲友帮衬才能活下来……” 众人一看，竟是那冯小姐。 沈碧莲连忙安慰冯玉兰：“玉兰妹妹休要难过。你我虽同在杭州城但彼此不认识。如今我们生死与共自当以后姐妹相称互相莫忘。” 冯玉兰眼含热泪看着沈碧莲轻轻地点点头。 郑夫人感叹：“都是好姑娘！” 齐父齐母在齐俊的反复规劝下颤颤抖抖小心翼翼局促不安拿着筷子准备吃饭。 徐威要齐俊与父母劝菜。 齐俊言笑着：“爹，娘，多吃点！莫怕！” 徐夫人有些眼见力：“齐俊呀，你陪着你爹娘慢慢吃，我们去花园里转转！” 众人会意，齐齐出来随着徐威满府转悠。 徐威对着郑鲲笑道：“我徐家不能和你们郑府相比！”又看着赵珏：“更不能和百年赵府相比！” 那郑如月看着徐威好笑：“要不是你娘亲怕你将来没有落脚之地，恐怕这院子还没有你的份了呢！” 把一众人逗笑了。 沈碧莲看着院子似乎很满意的表情看着徐威？ 徐夫人夸赞小如月：“懂事的好孩子！” 齐父齐母吃完饭后，众人齐入客厅落座。 丫鬟上茶时那冯小姐还难掩哀伤。 刘敏不忍：“冯小姐莫要难过了。定会送你们姐妹安全回杭州的。” 赵公子难得的一本正经端坐喝茶。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十分坦然的看着赵珏，时不时看着沈碧莲。 赵珏自作聪明：“如玉妹妹但请放心，沈小姐现在是自由自在的，她想如何就如何！况且如玉妹妹的生死之交，本公子如何会不善待呢！” 郑鲲大眼睛斜睨着赵珏：“自作聪明！” 刘敏笑了笑：“齐俊兄啊，玉兰小姐现在也是自由自在的！如玉妹妹的好姐妹，本公子自然要好好善待！” 王勤一脸正气一笑：“刘敏，好样的！” 赵珏见齐父齐母不停地偷瞄他有些想笑，又怕吓着乡下人又忍住。 齐俊意欲去安抚冯小姐，却又看着刘敏。 刘敏看着齐俊：“齐俊兄看着我做甚？刚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杨先生也说了当放手时就放手也是君子所为。” 赵公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听说徐威兄昨天半夜忽然得了相思之疾连夜回府，不知可否找到解药！” 赵珏此言一出把齐父齐母惊呆了。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齐父齐母吓着了急问：“谁中毒了？要什么样的解药才能好？”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又活跃起来。 第61章 冰释前嫌 徐威看着沈碧莲，发现父亲和母亲十分喜欢她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未来有了新的希望。只是沈碧莲是赵珏带来的，徐威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沈小姐：“我若是像玉郎那么有本事，又要什么解药呢？” 赵珏打趣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门当户对的。你马上要入京领职了，这时候就要徐伯父徐伯母给你把婚事定下来嘛。当然，还是得好好商量商量的，鲲弟，你说是与不是……” 赵珏看着郑鲲。 郑鲲看着赵珏。 赵珏对郑鲲笑道：“鲲弟向来乐善好施，凡事还喜欢成全。” 郑鲲看着赵珏笑道：“玉郎兄若不真的放手，本少爷也是有心无力呀。” 刘敏急忙表态：“玉兰小姐从此与本公子无半点关系，她只是如玉妹妹的好姐妹！” 赵珏得意的摇着那把牡丹花绢扇，冲着郑如玉直乐：“是呀，碧莲小姐虽然与本公子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如玉妹妹的好姐妹，想来我百年赵府定要照拂一二！徐威兄，你觉得呢？” 徐威笑了：“玉郎，休要调笑于我！” 杨维觉得应该让沈碧莲和冯玉兰更进一步了解徐威和齐俊，便摆摆手：“此事急不得，还是先去街上逛逛吧。应该快到亥时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酒楼吃饭吧。” 小如月拍起巴掌笑：“好呀！好呀！” 徐员外不解了：“杨先生何出此言？” 徐威忙对父母解释：“杨先生的意思是想去外面逛逛，顺便尝尝我们徐州的美食。” 徐员外点点头：“噢，对的，对的呀！就怕怠慢了各位贵客呀！” 赵公子扇风一摇：“哎，徐伯父客气啦！” 吓得徐员外往后一退。 小如月咯咯一笑：“赵公子，他们都怕你哟！” 徐威出来打圆场：“不是怕，是敬重！” 刘敏忽然觉得好笑：“的确，是敬重！” 有郑鲲在场，齐俊胆子总是大些，牵着老父老母的手：“爹，娘，孩儿陪你们逛街去！爹，娘，徐州城里好热闹的……” 看着齐俊挽着爹娘的手臂一脸欢喜的看着郑鲲，徐威也笑着对父母言道：“爹，娘，和我们一块去逛街吧，给鲲弟和郑夫人当向导。” 徐员外和徐夫人笑呵呵应道：“好，好！” 那一刻的徐威看着老父老母竟有些愧疚，不由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欲说还休的沈碧莲。 沈碧莲下意识的伸手搀扶徐夫人，把个徐夫人乐得笑开了花。徐威更是喜形于色。 冯玉兰的箭伤隐隐作痛，面色不好。 齐母不知为何对冯玉兰十分有好感，觉得冯玉兰不仅生得如花似玉，还看着十分和善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 又见冯玉兰脸色不好似乎有病的样子，直向齐俊使眼色：“俊儿，冯姑娘身上的暑气好像不轻，脸色苍白的，快快与冯姑娘撑伞当心又晒坏了……” 齐俊看了一眼刘敏，刘敏向他使眼色。 齐俊又看着郑鲲，郑鲲一笑：“齐俊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的确，在郑鲲看来，齐俊和徐威的金玉良缘本就应该是冯玉兰和沈碧莲这样的可人儿。 赵珏见沈碧莲和冯玉兰十分顾全大局一直没有抱怨受了郑府连累，还和婵娟如玉成了好姐妹，忽然就对沈碧莲和冯玉兰有了好感。 赵珏冲着徐威挤眉弄眼的，摇着绢扇大摇大摆直向徐府大门而去，众人跟在赵珏后面鱼贯而出一般出了徐府。 尽管天气还有些热，郑如月的好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逛街逛得很是开心。 徐员外在城里似乎人缘不错，沿路与人打着招呼作揖行礼。 徐伟得知兄弟家里来了贵客，立即赶往徐府，刚好与徐威一行巧遇。 看着赵珏和郑鲲等人果然华衣美服气度不凡容貌俊美，遂满面笑容与赵珏，郑鲲等人行礼。 徐伟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兄弟嘴里念念不忘的玉郎，鲲弟竟然是贵家公子？那个杨先生更是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翩翩公子？还有笑眯眯的刘敏，一脸正气的王勤让徐伟心里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兄弟徐威得以中得进士，当真是遇到了良人。 徐伟越发热情，扶着爹爹带着一众人专往徐州城里那些好地方去。 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殷勤的与母亲相互搀扶，徐伟看着徐威露出了欣慰的眼光。 一行人一连在徐州城里和徐府里玩了好几天，该吃的，想喝的都尝了个遍。 在徐伟的盛情邀请下，一众人还去了徐伟家饮宴一天。 徐威的嫂嫂许花妹可不敢得罪远来的贵客，一个劲的忙个不停。 徐威和徐伟兄弟俩终于冰释前嫌，兄友弟恭让徐夫人含泪抱着沈碧莲不停的感谢郑夫人等。 一场突来的大雨让众人终于闲居客栈，也正好让伤者再好好将养。 伤者的伤势都得到了很好的照料，恢复得比预期的快。 除了杨维，杨真，郑泉和冯玉兰还需上药治疗外，其余基本上无大碍了。 郑鲲心里很清楚，此次遇险，若非玉郎计划周全恐怕不是几人受伤那么简单。 那些马车夫的武功之高强亦是功不可没。 不然，琴儿，诗儿，冯小姐，沈小姐哪里还有命活？ 若非杨维挺身而出救自己，郑大少爷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怎样？ 郑鲲想想都后怕，对赵珏越发的又爱又恨。 孙清秋看出了郑鲲对赵珏的情绪变化，还是把玉郎第二次救郑如玉和郑鲲的事情告诉了郑鲲。 孙清秋觉得郑鲲想要快速成长，必须要经受得起一些磨难。 郑鲲对于赵珏智救郑如玉和自己的事大为骇异？ 想起那天赵珏嬉皮笑脸把玫瑰花瓣撒在自己身上还一番调笑，竟是赵珏良苦用心不想郑鲲还没有恢复的心灵再次受伤？ 郑鲲又想起了父亲的话，对赵珏不由又多了一种愧疚感。亲自许诺赵珏回京以后定与赵珏做几套牡丹花的瓷器。 看着郑鲲翩翩离去的背影，赵小智嘴角上扬：“公子，看来郑大少爷默许了公子！” 赵珏竟然不信：“你这厮，和赵小礼一样在臆想！” 赵小智指着赵珏现在日日不离的牡丹花扇一笑：“只要公子心里有她，如何会是臆想！” 在与郑如玉数日的接触相处以后，赵珏忽然对郑如玉有了莫名的情愫？ 郑如玉那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向赵珏传递着什么？ 赵珏看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那双清亮无辜的大眼睛，忽然看着有些似曾相识？ 灯下黑这个常人容易忽视的错误竟然也发生在了赵珏这个少小老成的智者身上。 郑大少爷何等聪慧之人。 赵珏无意，有意，下意识的某些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中所思。 郑鲲都看在眼里只是心里不愿接受但是又觉得或许玉郎才是玉娘的归宿。 郑鲲不想郑如玉嫁入赵府，只是担心郑如玉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郑鲲甚至都不敢想象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后的种种境遇。 杨维安慰郑鲲，千万不要担心郑如玉。 见郑鲲不解，杨维一笑：“鲲弟呀，那日刀剑乱舞中是谁从容淡定不惧生死？又是谁挺身而出舍身取义？鲲弟呀，我们都已经不了解如玉妹妹了！她已经长大了！” 郑鲲细想，的确，自己披头散发哭喊的时候，如玉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与赵珏云淡风轻的表情是那么相配？ 果然是自己不了解如玉了？或许，看似与赵珏从未谋面的如玉比他郑大少爷更了解赵珏，了解那个百年赵府。 沈碧莲和冯玉兰也是各怀心事。 齐俊和徐威每日看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大有一种望洋兴叹的感觉。 只有小如月，每天和孙志豪打打闹闹开心得不得了。 就连郑如玉都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内心的欢愉溢于她的那双大眼睛中。 平时矜持的郑如玉竟也和婵娟在房间里相互追逐了起来。 那婵娟也不似在杭州时那样病恹恹跑得是轻快。 郑如玉见婵娟那副开心模样，不觉脱口而出：“野有蔓草，零露漙(tuán)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ráng)，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zāng)！” 婵娟听得动心，看着郑如玉会心一笑：“难得如玉妹妹今日如此跳脱。” 郑如玉看着婵娟亦是会心一笑：“婵娟姐姐，你若是真心喜欢上了一个人切莫要犹豫。如月虽小却道出了真性情。我从未觉得夏天也这么美。这清扬婉兮，就是形容婵娟姐姐的。” 高婵娟不信：“我哪里有那么美好？” 郑如玉兴奋的在房间里转圈圈：“嗯，婵娟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哟！”一秒变身小如月？ 冯小姐和沈小姐敲门进得如玉房间，见姐妹二人在房中翩翩起舞不觉笑了。 沈小姐笑道：“从未见如玉妹妹如此开心。” 沈碧莲央求如玉妹妹教她弹琴。 郑如玉不解：“姐姐为何不要婵娟姐姐教你呀？婵娟姐姐的琴弹得也很好啊。” 沈碧莲狡黠言道：“就是想要如玉妹妹教我们呀！”向婵娟使了个眼色。 冯玉兰吩咐杏花：“快去把婵娟姐姐房里的七弦琴取来。” 那杏花跑得飞快。 郑如玉心里清楚了：“我知道了，几位姐姐想要考考我吧。” 冯玉兰一脸认真：“不是考如玉妹妹，是真的要如玉妹妹教我们。” 郑如玉也不计较：“好吧，高山，流水，梅花三弄，阳关三叠，胡笳十八拍，还是……” 三人异口同声：“《凤求凰》！” 郑如玉面巾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一语双关笑言：“好呀！《凤求凰》就凤求凰！” 杏花快速取来了婵娟的七弦琴恭请大小姐献奏琴曲。 郑如玉轻轻拨弄琴弦，琴声响起惊艳了整个客栈，连雨声也来相和。 郑如玉边弹边唱：“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xié)颃(háng)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拖孳(zi)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几位公子一人一手折扇轻摇跟着郑如玉唱和一句又一句，当真是才子配佳人。 虽说是夏天，但是众人皆感觉是在春天。 郑夫人笑着摇头：“莫非现在是春天？” 一群丫鬟小厮却是拍掌叫好引得郑如月和孙志豪也来围观。 郑如月叹道：“哇，我兄长他们好风流呀。孙志豪，你长大了可不许怂。” 孙志豪前阵子吓“傻“了，现在才恢复过来：“本少爷以后自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不过，他们几个我觉是鲲哥哥最好看，唱得也最好听。如玉姐姐的琴当真比婵娟姐姐弹得好，歌声也比婵娟姐姐更动人。” 郑如月还不信了：“这你都能够听出来？” 孙志豪一脸自信：“看他们那副蠢蠢欲动的表情就知道了。” 郑如月故意惊讶：“谁蠢蠢欲动？是那刘公子么！”然后开始咯咯咯地笑。 赵小智莫名的嘴角上扬看着赵珏。 郑大少爷好生得意的也看着赵珏：“如玉的琴技本少爷没有夸张吧。” 赵珏笑而不语，众公子一致齐赞。 刘敏嘻嘻笑道：“如玉妹妹如果把面巾摘下来那就完美了。” 赵珏用扇子朝刘敏头上一敲：“不仅蠢蠢欲动还想入非非。” 刘敏不服气了：“果然如玉妹妹戴着面巾是防玉郎的！只是如玉妹妹还不是你赵衙内的娘子，玉郎怎地就这么小家子气？难道真的要等如玉妹妹嫁入了赵府，我们才能见到如玉妹妹的真容？玉郎，不应该吧？” 赵珏一脸不置可否看着刘敏，赵小智也冷冷的看着刘敏？ 刘敏笑了：“果然赵衙内下江南是有目的的，不是陪我们游山玩水的。” 赵珏邪魅笑着看向郑鲲。 徐威看着赵珏是欲言又止。 赵珏看着徐威笑：“徐威兄有话要和本公子说？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没有关系的，让徐伯父和徐伯母来说也是一样的。” 齐俊看着刘敏又看着郑鲲，也是欲言又止。 赵珏笑得更放松了：“齐俊兄，你爹娘大概都等不及了！家里的鸡呀，鸭呀，猪呀，还有菜园子的，都等着你爹娘去弄呢！你娘亲也不放心你弟妹们在家，心里可着急啊！” 齐俊腆着脸转向郑大少爷：“鲲弟！”又用双手使劲摇郑鲲的手臂。 郑大少爷故作不知：“齐俊兄，何事呀？” 杨先生忍不住好笑。 徐威急了：“我说鲲弟，齐俊兄的意思是想让鲲弟去问问冯小姐，可否愿意跟齐俊交情通意心和谐？烦请鲲弟也去帮我问问沈小姐，是否愿意与我徐威双翼俱起翻高飞？” 刘敏看着王勤哈哈笑。 徐威一人做事一人当：“再烦请鲲弟去问问婵娟小姐，可否回东京以后愿意与王勤兄胡颉颃兮共翱翔？” 徐威看了一眼郑鲲又看着玉郎，玉郎拿眼瞟了徐威一眼：“本公子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不需他人助之。” 刘敏也看了一眼郑鲲，朝赵珏讪笑：“鲲弟说过，你不够资格！” 郑鲲拿扇子轻敲徐威的头不理刘敏：“事还真不少！想得也挺美！不过，本少爷无空！” 徐威和齐俊转头拉着杨维的手：“杨博士！杨博士！” 杨先生一笑：“与其在这里求这个求那个的，不如去找郑夫人呀！那么一个绝佳人选你们偏要疏漏！” 徐威扇风一展：“不愧是杨先生！” 第六十二章 时来运转 郑夫人当真是通情达理又有眼见力的人。受了几位公子所托，分别问了婵娟，玉兰，碧莲对王勤，齐俊和徐威的看法觉得他们为人处世如何呀，是否愿意坦诚相待呀。 三位小姐心里情绪波动言语上却犹豫不决。 郑夫人轻言细语对她们说：“以我对鲲儿的了解来看，王公子，徐公子，齐公子的为人应该没问题，品德修养应该也不差。王公子直爽不算计，徐公子活得通透明白，齐公子虽然家贫，但是有感恩之心，他们都是有用之材。” 郑如月一语道真情：“我见那齐公子对玉兰姐姐颇为动心，每次外出总是与你撑伞，与你拎东西。对你的伤痛问长问短！徐威哥哥呢，也是每次外出与碧莲姐姐撑伞，给碧莲姐姐买这买那的，王公子对婵娟姐姐就不用说了！” 郑夫人对冯玉兰直言：“齐俊虽然家贫，但是他的父母都是老实人，齐俊自身也是进士还生得是一表人才！你一个庶女，虽得你父亲母亲疼爱，但是与人为妾，不如嫁人为妻！我大宋朝为官俸禄不低，等得几年你也能扬眉吐气！” 冯玉兰听了郑夫人的话很是心动。 郑夫人又对沈碧莲直言：“徐公子对你一见钟情，徐府和你们沈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徐威虽然曾婚配，但是无子女。你不愿去赵府，想来你家大夫人定会为难于你。与其在家受闲气，不如与心爱之人比翼双飞。” 郑如玉轻轻点着头：“我觉得徐伯父和徐伯母为人还不错，看他们对齐俊一家三口就略知其为人。碧莲姐姐又生得如此美貌，徐家定不会亏待于你。” 郑夫人看着碧莲：“虽然徐员外把大部分家产分给了大儿子，但是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且妻贤夫祸少。你出生大家，自有大度。” 沈碧莲倒也大方：“这财产分割无所谓的。况且这几日与兄嫂相处也融洽。只是不知徐公子是不是真心喜欢于我？徐府会不会接纳于我？毕竟，我是哭着闹着跟着赵公子来的！” 婵娟一笑：“赵公子当着徐威的面说了，他未曾染指于你，你担心这些做甚？” 郑夫人轻轻一笑：“郎有情，妾有意！徐威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十分怜爱！又是与你拭泪，又是抚慰于你！出门怕太阳晒伤你，买东西只买你喜欢的竟然是个细心人！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郑夫人又看着婵娟：“婵娟，你无父无母一直寄居在孙家。孙家虽然待你不薄，孙老太爷也与你准备了嫁妆。但是，终归有自己的家会更幸福。这也是孙老太爷的心愿。王勤当真不错，你若此时还犹豫，甚至过分矜持，恐怕回到东京后你希望就不大了。” 郑如玉和郑如月看着婵娟齐点头。 郑如月说：“婵娟姐姐，如此好的姻缘你可千万不要错过。王公子对你的心思连我都看得出来，你还犹豫什么？” 婵娟潸然泪下：“就怕王府嫌弃我形单影只无有后援。” 郑夫人坦然言道：“你姑祖母和你外祖父不是你的后援么？你舅舅虽然无用，但是孙府名声尚在。况且还有鲲儿和郑府呢。” 三位小姐听了孙清秋母女三人的鼓励，不觉相互安慰，相互打气又一起点头。 郑夫人好心好意说道：“你们若是心动，我便于你们府上写信告知一些实情。说不定呀，你们家里比你们更高兴。你们想想榜下捉婿就明白了。” 那个沈小姐和冯小姐如何不知榜下捉婿呢？如今喜从天降时来运转，竟能在徐州遇到中意的公子如何不心动。 冯玉兰心里十分清楚，齐俊虽然家贫，但是自己若能与齐俊成百年好事，当真母亲会十分高兴，父亲也会极力成全。毕竟，父亲一心不就是要自己嫁给一个榜上有名的进士吗？ 沈碧莲心里更明白郑夫人的好意。 毕竟自己一个庶女，倘若真的能嫁入徐府为少奶奶，门当户对的，想来母亲在大夫人那里也能少受些闲气，在父亲那里多得些恩宠。 沈碧莲和冯玉兰各自思考了半夜，终于彻底鼓起勇气，央求郑夫人与家里写信表明实情。 郑夫人把一切原委言辞真挚诚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一书于信中，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杭州冯府与沈府。 徐员外再次邀请一行人去徐府，众人欣然同意。 徐伟带着娘子帮着爹爹娘亲忙上忙下招呼贵客。 徐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沈小姐。 徐员外也笑容满面看着沈小姐。 徐威给沈小姐准备了许多补品，好生交待她要好好调养。 徐威的嫂嫂许花妹看着沈碧莲一味挽留说着客套话，要沈碧莲放心呆在徐府将养…… 赵珏干脆一语道破：“徐威兄如何不让沈小姐暂住徐府呢，这样就不用日日担心美人了。徐威兄亲自照顾沈小姐多好啊！” 徐夫人一听拊掌看着许花妹：“好主意！好！” 徐员外看着沈小姐：“沈小姐若是相信我们徐府，就放心住在我们徐府吧，省得威儿天天担心。” 沈碧莲心动只看着郑夫人。 郑夫人心领神会看着冯小姐：“碧莲若是放心不下玉兰，让玉兰陪你住在徐府如何？这样的话，也省得齐俊天天担心。” 赵珏嬉皮笑脸扇风一转：“如此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吗！” 齐俊激动地拉着郑鲲的胳膊甩个不停。 郑大少爷好笑：“我说齐俊兄，这么激动做甚？要谢，也是要谢谢玉郎兄呀。” 让沈碧莲和冯玉兰留在徐府对于郑夫人来说十分欣慰。这样的话，对冯玉兰和沈碧莲的伤是大有好处的。 毕竟，客栈只是客栈不是家。住在徐府就如同回到了家一样，有人照顾，有人心疼，还有人与她们问长问短。 徐员外吩咐管家准备上房，好好伺候两位小娘子。 沈碧莲含泪看着徐威多谢徐府的盛情。 冯玉兰更是感动得再次哭出了声。 齐俊一见心疼得不得了：“冯小姐莫要伤感，只管好好在徐府休养，以后齐俊一定会回报徐府的大恩大德。” 徐威一听：“你还与我见外了不成！想想我们住在东京郑府里时，郑大人和鲲弟何时亏待过我们！我们一叨扰就是几年呀！休要多礼！好兄弟，不分这些彼此！” 郑鲲看着齐俊：“莫要多礼了，徐威兄真会生气的。” 徐威点点头：“再啰里啰嗦的，我真生气了！” 一丫鬟把新摘的莲蓬递给众人。 小如月一见来了主意：“兄长，兄长，我们去摘莲蓬吧。都说天气炎热，那莲子是个好东西。又说那湖里大片大片的莲花美得很呢。” 几位公子一听也来了雅兴。 郑如玉和婵娟相视一笑：“想来应该是有趣。” 刘敏问徐威：“哪里的莲蓬最多？哪里的莲花最美！” 王勤看着婵娟，也问徐威：“徐威兄应该知道的。” 赵珏有些感兴趣：“本公子牡丹见过不少，这摘莲蓬赏荷花还真是少有。” 齐母立即大着胆子说：“那肯定是我们乡下呀。那成片成片的荷田到处都是。” 齐父趁机相邀：“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要是不嫌弃乡下粗俗，老朽自是十分欢迎各位贵客去乡下看看。” 齐俊来劲了：“我们乡下当真有的是荷田！去我家吧！乡下风景优美，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齐俊见众人面露难色不由也大着胆子言道：“各位贤弟贤妹不要担心，我家里虽然贫穷，但是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徐威点点头：“我们自己带些柴米油盐茶去。” 王勤点点头：“多带些酒菜，猪肉什么的。” 刘敏点点头：“丫鬟小厮帮忙做饭。” 杨维点点头：“顺便多买些点心，书本之类的。” 郑鲲点点头：“多带些衣物，鞋袜，必需品之类的。” 赵珏扇子一收：“那还不快去准备！” 郑夫人看着齐母感叹：“想来齐夫人是个闲不住的人，我见你们老夫妻俩日日在客栈里帮忙，忙这忙那的！” 齐母朴实一笑：“乡下人做惯了闲不住啊。况且这日日好饭好菜的，我们老两口吃得都很不好意思了！”郑鲲和赵珏都看着自己，郑如玉终于开了口：“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过要等几天才能去，得让玉兰姐姐和碧莲姐姐多将养几日且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再去吧？也不着急这几天！” 小如月十分乖巧回长姐：“那是自然！得让玉兰姐姐和碧莲姐姐在徐府多休养几日后我们再去！” 齐父齐母一听：“那我们老两口就先回乡下去准备准备！” 齐俊看着父母点头：“也好！反正你们二老在城里也闲不住，天天心里干着急的，先回家去准备着也好。” 徐威点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吃完饭后我派人送齐伯父和齐伯母回家。” 齐俊对徐威施礼：“如此多谢徐威贤弟了。” 徐威一脚踢向齐俊：“看我如何踢你！” 齐俊忙忙地躲到郑鲲身后，众人笑翻。 冯玉兰和沈碧莲当真入住了徐府。 想来二人在客栈住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愿意住在客栈了。不像郑如玉和高婵娟鲜少出门，对客栈的好奇心在那摆着。 况且郑如玉的母亲，兄长，妹妹们都好好的陪在身边所以自是觉得自在有趣。 高婵娟因为王勤日日偷瞄她，时不时关心她，所以住在客栈反而有种和情郎幽会的惬意。 徐夫人派人送信让出嫁的女儿带着一家人回娘家呆些时日。 得知二哥京城的朋友都是一些贵门子弟且都是正人君子，徐美忙忙的带着夫君孔书章和一子一女回娘家小住。 徐美一见沈碧莲就十分欢喜，与沈碧莲姐姐妹妹唤得很是亲热。 孔书章对郑鲲大有一见如故甚至可以说是一见倾心之感，和齐俊跟在郑鲲后面是寸步不想离开。 不过只要赵珏出现在郑鲲左右，孔书章和齐俊便会识趣的离郑鲲远远的。好在刘敏健谈，杨维博古通今，孔书章便和刘敏、杨维聊得欢起。 在徐美和孔书章夫妻看来，这次回娘家是最温馨欢愉的一次。 就连许花妹对徐美夫妻都很热情越发让徐美感慨。 孔书章打趣徐美，多亏徐威平时喜欢徐美这个妹妹，不然长嫂今日如何会如此善待他们这对穷夫妻。 其实孔书章家里倒不是真穷，只是孔书章读了几十年的书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酸秀才让许花妹有些瞧不上孔书章这个妹夫。 不过许花妹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也算是个识相的女人。知道徐威是不能有一丝怠慢了，自然也不再会亏待徐威平时喜欢的妹妹徐美。 眼见郑鲲和杨维对孔书章彬彬有礼，许花妹又不眼瞎，自然对孔书章这个妹夫有些上心了。 小如月和孙志豪与徐美的一子一女玩得很开心，两人轮流抱着那两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还直言终于多了几个伴，越发好玩了。 看得郑鲲摇头看着杨维：“这个小如月和孙志豪竟然与那话都不会说的孩童玩得如此兴高采烈的，杨兄还说什么不能小瞧？” 杨维也笑了：“鲲弟不觉得小如月是个很有爱心也很有耐心的好女孩吗？” 郑鲲想想：“好像是这样！” 徐伟的两个女儿也终于放开了，追着喊着“小姑姑，小叔叔”和小如月，孙志豪玩得笑声不断。 日日几个小伙伴开开心心的打打闹闹，看得徐员外对夫人言道：“看来，我们老两口是有福之人啊！光宗耀祖还子孙满堂，更重要的是和气一堂！” 徐夫人高兴得流下了泪滴：“还以为他们兄弟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今日竟是如此兄友弟恭！还是多亏了郑大少爷和杨先生啊！” 郑鲲向来大气细心，给徐伟送了不少好礼物。 郑如玉和沈碧莲也给许花妹和徐美买了不少的好东西送给她们。 那些小孩子们更是日日跟在小如月和孙志豪后面好吃好喝的不断，让许花妹和徐美越发对这些贵客十分上心。 徐威曾担心他们兄弟因为嫂嫂的原由而心生嫌隙，让老父老母伤心。 没想到他们如今不仅兄友弟恭而且沈碧莲在许花妹那里表现得是十分大度，让许花妹也大气贤良了许多。 徐威感叹这一切都是郑鲲和杨先生的功劳，还有他的那些好兄弟们真心与他交往坦诚与他相待带来的福气。 徐威越发珍惜应天七子之间的兄弟情深。 沈碧莲和冯玉兰也感慨这一路上虽然经历了许多凶险，但是因为郑如玉，她们不但逢凶化吉而且还得遇良人真正是时来运转。 几天后，大队人马在赵珏和赵小智的精心安排下一路好奇地向徐州乡下而去。 赵珏和赵小智心里都不敢松懈，觉得只要郑氏如玉一天没有平安回到京城，危险就不会真的远离她。 第63章 妙不可言 保正带着一众村民和齐俊父母在村口迎接还点头哈腰的，生怕得罪郑夫人和一众来自东京城的贵公子。 这让郑夫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你们这是做甚？我们不过是来乡下透透气！保正如此多礼，让我们情以何堪！” 保正笑容满面与孙清秋行礼：“各位能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是我们的福气！各位贵客远道而来，就请放心透透气，一切小人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大队人马来到这穷乡僻壤，且个个鲜衣怒马气度不凡。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个是情绪激动，热情待客。 郑夫人好一感慨：“这好像是我们来打扰他们了！” 郑大少爷向来为人豪气，心细如发，和杨维买了许多糕点，糖食等分发给村民和孩童。 杨维把和郑鲲买的那些书，纸张，笔墨分给那些想读书的孩子。 王勤，刘敏，徐威和一众小厮把从徐州城里买来的酒，肉，大米等一些生活必需品搬下马车。 杨维更是趁着大伙儿搬运东西的片刻，和郑鲲现场当起了教书先生。看得那些村民十分羡慕和眼红也很感动，觉得这些京城里来的贵客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高高在上。 尤其是郑夫人，端庄大方十分亲和全然没有那种拒人千里贵夫人的作态。 郑大少爷面如冠玉彬彬有礼，看着一个白面书生，但是身上却有一种男儿的阳光之美，看着赏心悦目的着实招人喜欢。 带着帷帽的郑如玉和跳脱的郑如月，让那些农家女子十分想与她们亲近却又胆怯不敢表露。 齐俊感激不尽，齐父和齐母更是磕头感谢。 徐威也不拖拉现场喊话：“此次齐俊兄榜上有名，多亏了乡里乡亲平时对齐俊家里的帮衬。我们作为齐俊兄的同窗好友，替齐俊兄谢谢各位乡亲们了！” 刘敏接着徐威的话：“各位乡亲们，我们知道为了让齐俊兄能进入应天书院读书，齐伯父，齐伯母向不少的乡亲们借了不少的银钱，至今都没有还清？” 有些乡亲大着胆子点点头。 王勤一脸正气：“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我们也看到了乡亲们的不易！各位乡亲们不要有所顾虑！齐俊家借了你们多少银钱，我们今日就替他们家把钱给你们还上！” 郑夫人和蔼可亲的对乡亲们解释：“我们临时凑了些银钱，小娘子们把她们的体己钱也拿出来了。大家同心协力想帮齐俊家里把借的乡亲们的钱给还上。我看着乡亲们也委实不容易呀。” 徐威笑着说：“当然，我们不会还利钱只还本钱。” 有乡亲大着胆子回：“能把本钱给我们就不错了，利钱也不想了。” 保正不知会来这一出，听了郑夫人的解释后大致明白了些：“如此就多谢各位公子小娘子们的慷慨解囊了！” 齐父，齐母和齐俊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一家人如何能接受，与徐威等人推来推去的。 郑如玉拿眼看着赵珏，赵珏似乎明白了郑如玉的暗示？ 赵珏面无表情一声断喝：“齐俊，莫要如此较真！等你将来发达了再慢慢还给我们就是了！” 果然还得赵家玉郎出面啊，齐俊唯唯诺诺对父母言道：“爹，娘，你们二老还是接受贤弟们的好意吧！玉郎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且言出必行……” 与赵珏相处了一段时日，齐父和齐母如何不知道赵珏的为人呢？连声说着“谢谢……” 郑鲲看着认真教书的杨维感慨言道：“杨先生说，要想齐俊兄将来有所作为不被人利用做些糊涂事，必先要免了齐俊的后顾之忧！” 王勤点点头：“杨先生早就说过，多少人因贫而贪腐最终断送了前程！齐俊兄好不容易才考取功名，自然要先免了齐俊的隐患。” 齐俊泪奔。 赵珏拍拍齐俊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齐俊兄，向前看！” 齐俊抬起头看着苍天发誓：“我齐俊，将来倘若为官，定做一个为民着想，两袖清风的好官！不负恩师的教诲，不负众位贤弟的帮衬之谊！” 保正见如此，便大声对乡亲们喊到：“乡亲们不要着急，看来这些贵客是认真的。你们一个一个的慢慢来报数吧！看看老齐家到底欠了多少钱？” 乡亲们见是来真的，便我三贯钱，他五贯钱，你十贯钱，排队在保正的带领下，一个一个开始算账。 在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眼里心里，三贯五贯十贯的，这都是些小钱不足挂齿。 刘敏和保正把账算好了，便和齐父，齐母对账，确定无误后，徐威开始还钱。 众人早就听齐俊说过为了给他读书家里欠了好多银钱。 今日把钱还清后，赵珏暗暗在心里把数目一加，不过是二百贯钱不到？也就是不足二百两白银。想想自己花了万两白银为李香玉赎身，赵珏不觉心中有所触动。 区区两百贯钱让齐俊整日节衣缩食，让齐家老少几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怪不得人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郑如玉见加起来的数目不过两百贯钱，想想齐俊因为这“大笔”欠账日夜煎熬，如一座山压在齐俊身上，郑如玉忽然明白了许多人情冷暖。 因为齐俊家的欠账不过二百贯钱不到，大家所筹之款大有结余。 郑如玉见大家筹集的银钱还有剩余便对杨维言道：“杨先生，既然这还有多的银钱，我们就把它交给保正吧。请保正请一个好先生，为这里那些想读书却没钱读书的人办一个私塾吧。” 赵小智的眼睛再次亮了看着公子。 赵珏用他的智眼看着郑如玉，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杨维大赞郑如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玉妹妹着实有远见！让这穷乡僻壤多出些像齐俊这样的人才造福一方百姓而泽被后世胜过所有的小恩小惠！” 郑鲲得意地看着郑如玉：“吾妹如玉，我之福气也！” 孙清秋也对郑如玉越来越刮目相看。 在孙清秋心里，郑如玉不过是刚满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如此有远见，怪不得郑荣和孙维清对郑如玉是赞赏有加且宠爱有加。 保正带着乡亲们给众人跪下言谢。 郑如玉面巾上那双大眼睛明如春水，亮若星辰：“保正莫要如此多礼。把这银钱好好拿着，让它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一堆铜臭味的冷冰冰的银钱。”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小小的郑如玉如此有远见卓识心里暗喜。 孙清秋摘下自己的手镯递到齐母手上：“这只手镯是玉郎亲自所琢，不说价值连城，至少一般人买不到。今日送与老姐姐，作为将来齐俊的定亲之礼。” 齐俊一看直摆手：“夫人，如何使得！如何使得！这太贵重了，夫人！” 徐威一见：“我的天，有钱也买不到的‘珏’字玉器！还是玉郎亲自所琢！齐俊兄，快快收下将来与玉兰做定情之物！” 沈碧莲好生羡慕的看着冯玉兰。 冯玉兰有些羞怯地看着齐俊。 齐俊满怀期待地看着冯玉兰。 刘敏赞叹：“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鲲弟的大手笔当真是遗传于郑夫人！我刘敏自愧不如！” 保正今日可是长了见识：“想必此玉镯十分贵重！齐俊，快多谢郑夫人！” 赵珏看着齐俊：“既然知道我‘珏’字玉器的贵重，齐俊兄就好好收下夫人的贺礼，将它送与心爱之人做个定情信物。预祝齐俊兄旗开得胜！” 赵珏转头看向徐威：“看来徐威兄要努力争取了。” 徐威看着羞答答的沈碧莲是一脸的深情。 齐母小心翼翼接过孙清秋的玉镯，嘴里直言：“太贵重了！这太贵重了！” 齐父没有见过如此贵重的玉镯，不知所措看着齐俊。 郑鲲轻轻拍拍齐俊的肩：“齐俊兄，家母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日渐西斜。 乡下的天气果然凉爽些。 众人好好地在乡下美美地吃了一顿原滋原味，地道的乡村风味的美味大餐，当真是吃得舒服极了。 郑如玉和赵珏还有郑鲲第一次没有拿自己的专用碗碟。 那保正反复强调，所有的餐具都是新的，那些纯朴的乡民笑着点头：“都是新的！” 郑如玉信了。 赵珏信了。 郑鲲信了。 一行所有的人都信了。 自此以后，兄妹三人竟慢慢习惯不用自己的专用碗碟还能与人愉快的进食了。 赵珏第一次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与人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饮晏完毕，保正把众人好好地安排在祠堂里休息。 保正又反复强调所有的铺盖都是新的。是乡亲们起早贪黑赶制的。 郑如玉再次信了。 赵珏也再次信了。 郑鲲不但信了，还合着说：“的确都是新的。” 所有人又都信了。 几位公子喝着酒与保正，男人们海阔天空闲聊，气氛十分热烈。 几位小娘子嗑着瓜子与妇人们拉家常看星星，看着十分温馨。 这个夏夜也十分的静美。 蛙声，犬吠声，小如月，孙志豪和孩子们的嬉闹声，声声入耳…… 盛夏之下的荷塘，清新怡人美不胜收。 对于长在杭州城的几位小姐来说，荷花之美早已经是屡见不鲜。 但是采荷叶，摘荷花，吃莲子，水里捞菱角那是多么好玩又愉悦的事情。 尤其是还有一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哥自是妙不可言的快哉。 郑如玉，郑如月，赵小刚，孙志豪，琴儿，诗儿坐一条船。 郑鲲，杨维，郑泉，孙清秋，平儿，杨真坐一条船。 赵珏，赵小智，刘敏，刘亮，杏花，王明坐一条船。 王勤，婵娟，齐俊，徐威，冯玉兰，沈碧莲坐一条船。 四条船欢快的在荷塘里游来荡去，大家忙得是不亦乐乎。 郑如玉和郑如月笑得在船上像银铃碰银铃那样悦耳动听。 小如月调皮看着长姐：“长姐，我想听你唱曲！” 郑如玉点点头：“你长姐今日心情好。只是只许听不许取笑。” 郑如月笑得面似桃花：“长姐唱歌好听得很我怎么会取笑长姐呢？” 郑如玉轻轻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几位公子再次被郑如玉的歌声惊艳。 刘敏好生羡慕郑鲲：“看鲲弟一脸得意，本公子也好羡慕鲲弟有如玉这么一个好妹妹！” 那小如月越发得意忘形：“我说过我长姐举世无双吧。”并把那船两边晃来晃去的。 郑鲲看着小如月如此放纵，不知为何又有些火起：“如月，你若是把你长姐晃到湖里了，兄长立刻把你丢到湖里淹死去！” 小如月看了一眼兄长是认真的，稍微安静了一些。 沈碧莲听得郑如玉唱得如此动听不觉赞道：“如玉妹妹，你刚才唱的这首采莲曲，和我们以前听的怎么不一样呢？好好听啊！” 郑如玉眼看着那美丽的荷塘，成片成片的，不觉心旷神怡：“是兄长和杨先生根据[江南]填的曲，兄长和杨先生还吟唱了好几次才定谱呢。” 冯玉兰也不由赞叹：“哇，郑大少爷和杨先生好有才华！” 婵娟远远答道：“我觉得如玉妹妹今天唱的似乎和鲲弟，杨先生的略有不同！” 三个小姐一回一答，无非是想让如玉多说说话。 郑如玉点点头：“是有些不一样。兄长大概是在北方呆得太久了，已感知不到江南荷塘采莲时鱼戏莲叶的情景，大概也不了解采莲人欢快的心情了吧？” 郑鲲笑盈盈看着郑如玉故意装傻充愣：“如玉，说说看，兄长如何不了解，又如何感知不到采莲人的快乐？” 郑如玉朝兄长眨了眨眼睛：“北方人性格多直爽，南方人性情多温婉。如玉是觉得兄长和杨先生填的曲子，直白而有趣，活泼而欢快。但是呢……” 郑鲲看着杨维一笑：“如玉，继续说……” 郑如玉看着兄长：“[江南]这首汉乐府，如玉觉得应该是以鱼在莲叶间轻灵穿梭的样子，来形容采莲女子灵动而欢快的模样，来比喻一种世间美好！” 杨先生笑着看着郑如玉，把船慢慢地向如玉这边靠近。 郑如玉随手折断一支莲蓬：“莲与怜谐音以此来暗喻青年男女在劳动中相互爱慕的欢乐情景。谱曲时要略带委婉，层层递进。重点要突出采莲女子的快乐，鱼儿戏游在莲叶的自由和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之高洁！” 郑如玉又摘下一朵荷花：“南朝乐府[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这个清字，如玉觉得就是对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写照。同时也是形容……” 郑如月听得她长姐说了这么多，自觉得长姐有才，一脸的得色：“我早就说过长姐才华横溢吧！” 小如月一边说一边在船上欢快的跑来跑去。 郑鲲在那呵斥小如月，赵珏却和赵小智在对眼神。 赵小刚冲着公子和赵小智轻轻点头。 第64章 蜻蜓点水 郑鲲有些得意的看着赵珏，赵珏的所思所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冯玉兰有些汗颜：“我怎么没有发现这首歌里除了荷花，鱼儿游来游去，还有什么男女相爱之意？还有什么赞美莲花品性高洁？” 沈碧莲也有点不得色：“怎么填曲，还层层递进？我有点听不懂。” 冯小姐和沈小姐不好意思的看着齐俊和徐威。 徐威倒也大度：“不是所有女子都要像如玉妹妹那样才华出众，贤德就好！” 齐俊也一副体谅的样子看着冯玉兰：“我妹妹大字不识一斗照样有人娶，能干就好！毕竟我大宋朝像如玉妹妹这样才华横溢，秀外慧中的奇女子想来也不多。” 冯玉兰朝齐俊温柔一笑，齐俊当即神魂颠倒。 沈碧莲看着徐威笑靥如花：“徐公子当真是大度体谅的好公子。” 赵珏硬接话：“那就赶紧的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郑如月好生得意：“赵公子，你是不是暗夸我长姐？” 赵珏看着郑如玉笑而不语。 那个刘敏忙忙地把船往郑如玉这条船靠：“如玉妹妹，你看，我摘了好多的莲蓬还有菱角呢！” 郑如月一脸骄傲：“看我们船上，好多的莲蓬，菱角，还有荷花！看，好多！” 郑如玉笑盈盈：“今天好开心呀！保正，谢谢你！” 保正和齐父齐母另划一条船笑得满脸开花：“你们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郑如玉当真是难得的快乐，娇羞言道：“我莲子都吃饱了！” 孙清秋一脸的欣慰：“如玉你开心就好！如月，你不要在船上跳来跑去的小心把船弄翻了！” 那个小如月早已得意忘形，越发的在船上蹦跳，刘敏也在那里把船挤来荡去的。 杨维看着不对劲喊刘敏：“刘敏，休要把船给弄翻了。” 郑鲲一脸霸气放言：“谁要是把如玉弄得掉进水里面，本少爷与他不干休。” 赵珏心里越来越不安，看着四处分散与农户无异的那些暗卫与赵小智再次对眼神。 赵小智轻轻点头请公子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郑鲲和郑如玉从未像今日如此欢脱，哪里会想到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四条船欢快的挤在一起相互比看谁船上摘的莲蓬多，个个开心得不得了。 那个小如月大概“疯”了，从自己船上突然跳起想要跳到孙清秋船上：“娘亲，看我飞过来了！” 郑如月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孙清秋：“如月，莫要如此……” 郑夫人话未落音就听得孙志豪大喊：“如月妹妹不要啊！” 那小如月早已跳起…… 刘敏心里忽然一慌，船一下晃开去，刘敏先掉进水里呛了几口水，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 那个小如月放肆大笑着飞到孙清秋船上笑刘敏：“刘公子，可还好？” 孙清秋和郑如玉的船因郑如月这一跳一下失去了平衡，刘敏又还在水里拉扯让四条船相撞一下全翻了…… 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让本来还在船上取笑刘敏的众人一下子都掉进了水里。 急得看热闹的保正和齐父齐母大喊救人要紧。 保正和齐父跳进水里不知道该先救谁？ 齐母在船上急得直喊：“齐俊……” 郑如玉在船上摇晃忽然和诗儿扑压下水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杨先生胳膊上的伤势被水一浸泡疼得杨维直往水底沉…… 郑鲲在水里慌忙的去救杨维又想要救郑如玉，心里还担心着母亲的安危顾此失彼在水里急得大喊：“如月，看兄长怎么收拾你！” 赵珏和赵小智凭借轻功还稳在翻覆的船底上，只有主仆三人心里清楚单凭身轻如燕的小如月，如何能倾覆四条船？但是，主仆三人不会说破，怕郑鲲再次受惊那就不好了。 见众人齐齐落水，赵珏和赵小智不慌不忙跳入水中。 无人看到那些与农户无异的暗卫正在水里与人打斗。担心吓到郑鲲和郑如玉，暗卫围着那些杀手远离了落水的众人…… 赵珏从水底捞起郑如玉紧紧抱着，又一把扯着诗儿飞身跃出水面。几招蜻蜓点水把主仆二人放在岸上。 见郑如玉呛进了不少水赵珏急忙施救，所幸救得及时。 那一刻的赵珏好怕郑如玉离他而去。 赵珏看着郑如玉浑身湿透，体态修长无力的倒在地上。白色衣裳沾了许多泥土。 那该死的白色方巾湿湿的贴在郑如玉的脸上，乌黑的长发也是湿湿的沾了许多泥沙。 赵珏知道郑如玉十分的爱干净，心里十分心疼。 赵珏想都没想一把搂着郑如玉用手轻轻擦拭贴在郑如玉脸上的湿发急唤：“如玉，如玉，如玉！你可不要吓珏哥哥，不要吓我，快醒醒！如月，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郑如玉恍惚睁开眼睛：“珏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赵珏情不自禁用嘴在如玉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如玉妹妹，我知道你吓坏了！现在没事了，这个小如月……” 如果此次来齐俊家一切风平浪静的，赵珏不会有其他想法。 偏偏有些意外在赵珏的预料之中，所以赵珏有了新的如何把如玉平安送到京城的想法。只是要利用如月的顽皮和郑鲲的终究是单纯。 虽然这对小如月很不公平，但是赵珏只能利用无辜的小如月来实现把如玉平安送到京城的计划。 赵小智托起郑夫人跃出水面，赵小刚拉着郑少爷和杨先生飞身出水，借助船的浮力蜻蜓点水快速地把郑夫人和郑鲲，杨先生救上了岸。 徐威救起沈碧莲，齐俊救起了冯玉兰。 沈碧莲和冯玉兰再次受到了惊吓，那箭伤又痛，不由得各自扑进徐威和齐俊怀里大哭起来…… 保正和齐父赶紧把几条船翻过来让落水的众人上船。 郑泉和杨真因伤还在水面一阵乱扑腾，王明和刘亮把二人好笑地拖上了船。 王勤把婵娟从水里抱起小心的放在船上不放手。 婵娟一连吐了好几口水吓坏了王勤，直问婵娟要不要紧？ 婵娟也是再次受到了惊吓，本来也想哭将起来。听着沈碧莲和冯玉兰在那哭了，遂忍着泪花也扑进王勤怀里，只把王勤紧紧抱住浑身颤抖。 赵小刚又跳入水中，救起在水里扑腾的琴儿和平儿放在船上，两人吓坏了也是直哭。 琴儿再次受到惊吓，从此真的落下了头疾的病根。 保正拉着刘敏上船：“刘公子，你水性不好吗？” 刘敏没好气在水里大声质问：“是谁把本公子推下水的？” 惹得保正越发好笑：“是刘公子你自己不小心掉入了水中……” 刘敏的反问提醒了杨维。杨维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不说话。 赵珏看着杨维又看了一眼郑鲲，冲着杨维轻轻摇头。 杨维顿时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再次佩服赵珏的有勇有谋。 齐父救出杏花好好的放在船上，吓得杏花再次哭得不得了。婵娟自身难保也没有心思理会她了。 那个小如月和孙志豪自己从水里游到船上，看着众人如此狼狈模样两人哈哈大笑。 孙清秋十分生气：“如月，你这顽皮，你明知你长姐不识水性却害得你长姐落水。” 郑如月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笑着对孙清秋说道：“娘亲，我这是在给众公子英雄救美的机会！娘亲，你看...…” 孙清秋这下真生气了：“如月，你戏弄你长姐已经不可原谅，你还戏弄你娘亲！什么英雄救美？不知礼仪廉耻的顽劣，咳，咳，咳，”孙清秋一边吐水一边生气大骂。 赵小智连忙安慰郑夫人。 郑如月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话本上通常都有英雄救美的章回。美人落难之时，总有英雄从天而降救下美人。就像刚刚赵公子救长姐那样。” 赵小智冷冷盯着郑三小姐：“郑三小姐怕是话本看多了。” 赵珏面无表情瞪着郑如月：“郑三小姐怕是被话本中胡编乱造的故事看得走火入魔了吧！无可救药的蠢货！看本公子不把你扔进水里去也难消本公子心头之恨！” 郑鲲虽然也是再次被吓到了，但是赵珏的话才真正让郑鲲惊得目瞪口呆？ 赵小智心里暗自庆幸郑大少爷没有看到公子吻了郑大小姐的额头。 当然，所有人都被赵珏这番话惊呆了。 沈碧莲和冯玉兰吓得立即停止了哭泣。 杏花更是吓得当即跪下请求婵娟饶了她，以后一定好好护着小姐。 郑如月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大喊：“你果然是我的长姐夫……” 郑鲲一听勃然大怒：“如月，看兄长不把你扔进水里去……” 郑如玉躺在地上缓过气来，看着诗儿关心问：“诗儿，你如何了？” 诗儿哭啼啼急急言道：“大小姐，你可有事？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大小姐，奴婢该死。” 郑如玉摇摇头：“我知你是想拉住我，只是没想到反而沉下去了……” 见郑鲲和赵珏很生气的看着郑如月，郑如玉借着诗儿的搀扶慢慢坐起来：“兄长，珏哥哥勿要生气，娘亲无事就好！” 赵珏担心地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还是先上马车把这湿衣服换了吧。所幸诗儿与你多带了几套衣服放在马车上。” 郑如玉浑身湿哒哒独自上了马车换衣服。 赵珏马车外守护不时瞪着郑如月。 郑如月竟然冲着赵珏扮着鬼脸喊：“如玉，如玉，如玉！你可不要吓珏哥哥……” 孙志豪看着赵珏好笑：“莫非赵家玉郎当真是如玉姐姐的良配？” 郑鲲见一家人得救急急看着杨维：“杨兄，你可有事？” 杨维知道郑鲲心中着急便好言安抚郑鲲：“鲲弟，愚兄无事，是愚兄拖累鲲弟了！” 郑鲲又急急地扶起孙清秋：“母亲可有事？” 孙清秋摇摇头，内心十分不畅快：“这个如月，今天怎么如此顽劣不堪？也不知道如玉如何了？” 郑鲲对着赵珏说：“多谢玉郎兄！” 赵珏摆摆手：“谢什么？你我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众人上得岸来，刘敏用手梳理了一下湿透了的头发：“这个如月，当真顽皮得很！” 王勤抱着婵娟有些生气：“如月，你今天抽风呀，看把你婵娟姐姐吓成什么样了！婵娟，你还好吧？” 婵娟有些惊恐的摇摇头，看着王勤又欣慰的点点头。 王勤好一心疼：“我知道你刚才吓坏了！” 徐威和齐俊各自抱着玉兰和碧莲敢怒不敢言只拿眼看着郑三小姐。 冯玉兰和沈碧莲的伤被水一浸泡，痛得两个小娘子又低低痛哭起来。 杨真和郑泉也疼得呲牙咧嘴喊天叫娘。 唯有杨维怕郑鲲担心强忍着痛，又怕郑鲲知道刚刚要不是赵珏主仆，郑如玉恐怕已经遇险所以一味安抚郑鲲。 赵珏担心几人刚刚有好转的箭伤因水而恶化。 听着琴儿在那喊头疼，小如月竟然冲着赵珏喊“长姐夫”…… 忍了数月之久的郑鲲终于爆发了，真的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郑如月吼道：“你把娘亲和长姐掉落水里不但不知悔悟，还在这里伶牙俐齿？要你这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做甚？” 郑鲲怒气冲冲一脚把郑如月踢进水里：“本少爷说过，不管是谁伤害了如玉，本少爷定与他不干休！” 众人再次一下子呆住了。 保正和齐父齐母直接跪下请郑大少爷息怒，都是他们没有好好护着众人。 孙志豪急忙跳进水里去救郑如月。 赵小智早已经把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郑三小姐从水里拉起提到岸上。 看着兄长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己，听着琴儿和玉兰还有碧莲在那哭着喊痛。郑如月知道怕了，也好像明白自己闯祸了，也吓得大哭起来。 众人齐来劝阻郑大少爷，安慰孙清秋。 郑大少爷余怒未消，看着浑身湿透大哭的小如月咬牙切齿：“如此顽劣，如此不知羞耻！你活着做甚？啊！你还活着作甚？” 赵珏一见郑鲲如此恼怒，知道郑如玉在郑鲲心中真的是多么重要。也深知郑鲲是杀鸡儆猴提醒自己不要对郑如玉有任何非分之想。 若不是赵小智一直冷冷看着自己，若不是小如月一直冲着自己喊“长姐夫”，赵珏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的马车，头都没回：“鲲弟刚刚做了本公子想做之事！只是鲲弟勿要如此气恼！小如月生性如此跳脱他日必也是个奇女子！” 利用沈碧莲和冯玉兰，又利用孙清秋，现在连小如月也利用？杨维只觉得为了郑如玉，赵珏已经付出很多了。 杨维忙忙的安抚小如月。众人也都来劝慰郑鲲，向来脾气温和的郑鲲此时却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慰，包括杨维…… 杨维看着郑鲲再轻轻劝道：“如月终归是个孩子，鲲弟不必如此大动肝火！再说，如玉妹妹和郑夫人都无大碍！鲲弟，愚兄也没事！” 郑鲲今日是真生气了：“话本上说，话本上说！回去我就把你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给烧了！” 小如月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还在那嘴犟：“兄长，你敢！你若是毁了我的话本，我就自己写话本！我就不信，我郑如月写不出一本好话本来！” 赵珏面无表情对着郑如月淡漠言道：“就你，写话本？” 看着刚刚还夸自己将来也是个奇女子的赵珏，郑如月用大眼睛瞪着赵珏：“你竟然瞧不起我？长姐说了，只要多听，多读些奇闻趣事；多思，多写心中所想，一定会写出一本好的话本！你口口声声说长姐是竹竿，骂她是蠢货！将来有一天你若是娶了长姐，我一样瞧不起你，甚至鄙视你！” “啪”的一声响，郑大少爷一巴掌重重打在小如月脸上。 郑如月一身湿透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65章 杀鸡儆猴 这突然来的一巴掌颠覆了郑大少爷平时那温文尔雅的形象，把刘敏和齐俊彻底吓着了。本来鬼哭狼嚎的众人立即安静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只有郑泉那极不相信的表情代表众人此时的惊呆看着郑鲲。 郑夫人也惊呆了，好一会才余怒未消：“打得好！”心里又十分心疼小如月。 赵小智静静地看着公子。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马车问道：“如玉妹妹，衣服可换好了？” 郑大小姐平静的在马车里答应：“我有些疲累了！想回去了！” 被自己也惊呆了的郑鲲一听缓过神来：“如玉疲累了，好，马上回城。” 赵小智看了一眼郑三小姐，正在地上无声的放赖打滚呢。 郑夫人和郑大少爷都怒怼：“休得管她！如此顽劣不听教诲……” 其实母子两人心里都清楚，如月不过是顽皮了些，因为某些原因成了她母子俩的出气筒…… 齐俊战战兢兢和徐威说：“我从未见过鲲弟发这么大的火！” 徐威此时想的不仅仅是鲲弟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而且还发现赵珏主仆三人的表现有些异样？更奇怪的是那些农户突然去哪里了？ 一直尾随的徐美和孔书章小夫妻也没有看见了，是回家了还是怎的？难不成被郑大少爷这突然的一巴掌吓得溜回家了？ 赵小智还在静静地看着赵珏。凭着对公子和郑大小姐的了解，公子刚刚情不自禁的轻轻一吻已经出卖了他的所思所想。而郑大小姐从此不会再嫁他人。 想起赵小礼说的“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成长中？”赵小智心中感叹：“哥哥，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已长成……” 赵珏虽然不理解郑鲲如此杀鸡儆猴，但是郑如玉落水加之郑如月对他的出言不逊让赵珏心里莫名的也窝火。 赵珏面无表情对保正言道：“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去，否则，本公子的剑不认人！” 保正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赵珏从保正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但是赵珏没有揭穿保正。毕竟贪生怕死是常人的天性，何况就这样不被郑鲲发现些什么也挺好的。只是让小如月和刘敏背这么大一口冤锅有些残忍，尤其是天真的小如月。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委屈的小如月，在他的心里，公子比谁都重要。现在小如月是受了委屈，说不定经历此事以后郑三小姐心智能更加成熟将来还能有大出息呢…… 齐父和齐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味跪在地上磕头请赵公子息怒。 齐俊心里十分懊悔自己当时的冲动造成了如玉妹妹的遇险，也愧对郑鲲，哭着跪在地上请鲲弟责罚自己。 郑鲲余怒未消的看着齐俊摇头：“与齐俊兄有何干系？与齐伯父齐伯母又有何干系？保正说的没错，你什么都不知道……” 郑鲲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接郑如玉回京城而已，一路上却险象环生。而且每次出事都是针对郑如玉让郑鲲忽然不想郑如玉去京城了。 刘敏看着王勤低低言道：“鲲弟这火发的这么大，头次见。看来，鲲弟是真的不希望如玉妹妹与玉郎有过多的交集。郑夫人也不愿意郑府欠赵府太多。” 王勤抱着婵娟没好气怼道：“难道你希望你们刘府欠玉郎太多？而且玉郎今日所作所为摆明了他一定会娶如玉妹妹的……” 刘敏抖着湿漉漉的衣服若有所思看着赵珏：“王勤兄言之有理。” 听着王勤肯定的说赵珏将来一定会娶如玉妹妹，婵娟心里忽然有了底气眼睛清亮看着王勤。 今日发生之事徐威知道轻重，配合赵珏封住了所有人的嘴，村民只知道那些京城来的俊美贵公子和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们满载而归还在水里嬉戏打闹…… 赵珏经过这事发现徐威自己平时小瞧了，那个看着唯唯诺诺跟在郑鲲后面的孔书章自己得重新认识了。 亥时卧龙客栈，郑夫人房间，小如月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郑鲲与母亲商量：“如月如此冥顽不化，儿子想让如月回杭州。” 孙清秋心有余悸言道：“母亲也正有此意。” 郑如月一听：“如月不回杭州，如月要去东京，要去找爹爹！凭什么如梅，如兰可以住在东京，我却要回杭州？我不！” 孙清秋十分伤心，无奈道：“既然你不肯回杭州，无妨，我和如玉回杭州去！现在就走，连夜就走！” 郑如玉叹道：“如玉想祖父祖母了，现在就回杭州看祖父祖母！如月，你好自为之！休得再把长姐与任何人攀扯在一起丢人现眼！” 郑如月这时彻底知道错了。她哭喊着求娘亲：“娘亲，如月错了！如月错了！娘亲，倘若娘亲和长姐不去东京，父亲会打死我的！娘亲，我们一起回东京，一起回东京！” 孙清秋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我们郑府丢人现眼自是颜面扫地！我教女无方自是无颜面对你爹爹！你和兄长去吧，让你爹爹和你兄长好好教导于你！” 小如月如何肯，见母亲态度坚决又去求郑如玉：“长姐，如月错了！求求你，我们一起回东京吧，好不好？” 郑如玉一眼决绝：“东京我本就不想去。这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无颜见爹爹了更是愧对碧莲和玉兰两位姐姐……” 一听到冯玉兰和沈碧莲，看着她们旧伤未愈又险些葬身湖田，郑如月忽然觉得这一路上自己真的太顽劣，也不该随意耻笑赵珏。更不应该把赵珏和长姐牵扯在一起。 郑鲲对母亲和郑如玉道：“如玉不去京城也好，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郑如月一听又哭又闹引得众人前来围观被赵小智冷冷的赶走了。 见郑大少爷真的已经备好了马车，刘敏才知道郑大少爷是来真的了。 杨维劝郑鲲：“鲲弟，三思啊！” 孙清秋态度坚决：“谁也不要再劝！如玉本来不想去东京，是她爹爹屡次来信相催！如今出了这么多事，如玉如何还能去东京！还是回杭州吧免得牵连无辜。等如玉回到杭州了，便与如玉寻户好人家把亲事安排下来免生事端！” 不想牵连无辜是真的，给如玉随便寻户人家嫁了是因为孙清秋真的不想亏欠赵珏太多。孙清秋甚至不敢去想，倘若赵珏为了救如玉有个三长两短的，郑府如何对得起赵府？ 郑如月一听母亲和长姐真的要回杭州，跪地求饶：“母亲，兄长，长姐，如月错了，如月错了！” 那郑如玉不管不顾出得母亲房间，吩咐诗儿：“诗儿，小姐知道你伤势未愈，你暂且在此好生休养！有兄长和杨先生在，我不担心你，你也莫要牵挂于我！” 诗儿如何肯答应，奈何郑如玉十分决绝让诗儿和琴儿抱头大哭。 郑如玉一一与人告别，不理会郑如月的哭喊径直上了马车。 郑如月哭喊着拉着母亲的手不肯放，郑夫人亦是一脸绝决：“我教女无方，一辈子不想看见你了！” 刘敏好生懊恼：“都怪我轻浮孟浪与那如月惹下祸端，害得郑夫人和如玉妹妹丢了颜面，还差点丢了性命！” 无人安抚刘敏，王勤反而用怨怪的眼睛瞪着他：“都怪你！” 婵娟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郑如玉态度坚决：“休要再劝，否则，我命去矣！” 直至现在，郑如月才知道事情的严重越发哭得凶。一会求这个，一会求那个。 赵小刚一脸不耐：“休得聒噪！郑三小姐小小年纪出言不逊，还不接受教训？”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小刚，赵小刚自知失言，懵懂的看着赵小智是一脸的不解？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赵小刚好生护送郑夫人和郑大小姐回杭州。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赵小刚交代：“一切听从公子吩咐不得有任何闪失。” 赵小刚恭敬对郑大少爷和杨先生言道：“郑少爷放心，小厮一定把郑夫人和郑大小姐安全护送到杭州。” 那冯小姐和沈小姐慌了：“夫人和如玉妹妹回了杭州，那我们怎么办？” 郑夫人勉强笑了一下：“徐威和齐俊会接你们去徐府，我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姐妹俩就安心住在徐府养伤吧。婵娟，有王勤在，我也放心！你们都不要牵挂我们，鲲儿会安排好一切的！” 郑如玉坐在马车里不言不语，面巾上那双大眼睛满是秋水。非是郑如玉要如此决绝不管不顾小如月的哭喊，只是郑如玉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牵连更多无辜了。 除了赵珏主仆，没有人真正知道在乡下荷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郑如玉知道，她是被人趁乱强拉入水的。 诗儿急忙扑救大小姐也遭遇不测，是赵珏有勇有谋又不慌不忙瞒着兄长和母亲救众人于险地。 看着赵珏三次不顾自身危险来救她郑如玉，郑如玉潸然泪下。 本来赵珏就已经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连他的亲外祖父和亲舅父都不喜欢他反而嫌弃他，倘若赵珏有何不测，赵珏那就冤死了？这样想着让如玉很是心痛。 哪里是她郑如玉天生为赵珏而来？经过如此多的危险以后，分明是赵珏为她郑如玉而来。 郑如玉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她，她真的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小如月的委屈，郑如玉想着倘若自己能平安回到杭州，一定会还三妹一个公道。 为了兄长和母亲不再受到惊吓，郑如玉只能决然毅然…… 看着孙清秋也决绝的上了马车，郑如玉心里伤感。 这一路上发生了这许多事，让孙清秋怎么也不希望郑如玉回到京城，甚至与赵珏再有任何牵扯。 郑府也实在是不想欠赵府太多尤其是赵珏。 郑鲲与孙清秋母子心有灵犀达成共识。也可以说是借题发挥想要彻底断了赵珏与郑如玉的更多交集。 不过对于赵珏三救郑如玉，郑鲲和孙清秋内心是十分感谢，并且不得不承认赵珏的智勇双全。 郑如玉经过赵珏的三次相救心里十分感慨，对赵珏对百年赵府忽然有了许多牵挂。 孙维清，郑绍仕还有郑荣都觉得郑如玉天生是为百年赵府而生，是赵珏此生唯一的良配也让郑如玉心里从此放不下为她而来的珏哥哥了。 孙清秋和郑鲲现在忽然也觉得像是赵珏上辈子欠了郑如玉太多这辈子来偿还的一样。母子俩甚至还觉得赵府上辈子也欠郑府太多。这辈子要让赵珏和赵昇玉的百年赵府替郑府去挡那些明枪暗箭。 郑鲲这样想着，不觉看着郑如玉的马车暗叹：“莫非如玉真的是天生为百年赵府而生，为赵珏而活？如此，赵珏真的命中注定是如玉的夫君，是我郑鲲的妹夫不成？唉，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如月哭得在地上打滚，郑如玉和孙清秋心里都十分难受。 郑如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那面上的白色面巾在夜色里十分显眼：“三妹，不要哭了。一定要听兄长和杨先生的话。珏～哥～哥～，你一定要释怀，莫要让自己活得太累……” 赵小智听着郑大小姐如此叮嘱公子，似乎想通了某些事。而赵珏听着如玉伤感的唤着他叮嘱他，心里忽然潸然想起了他的好玉娘…… 郑如玉这一句发自肺腑的叮咛，温暖了赵珏以后的人生，也让郑鲲越发觉得自己愧对玉郎兄……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冷冷看着自己，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心痛却又快意。 眼见杨维扶着郑鲲进了客栈，赵小智冷冷问赵珏：“郑大少爷今日借题发挥，公子要不要将计就计？” 赵珏看着赵小智忽然一笑：“你这厮，倒是懂本公子。本公子自然是要将计就计把这位郑大小姐平安送到京城。不然，让郑夫人随便给郑大小姐寻户人家还随便的给嫁了多无趣。” 赵小智也忽然一笑：“想来小刚哥哥应该也懂公子的心思。” 赵珏反问赵小智：“赵小刚那个憨憨傻傻的小厮怎么会懂本公子的心思？” 见赵小智不置可否赵珏笑着轻轻拍拍赵小智的肩膀：“你和赵小礼懂本公子。赵小刚懂你和赵小礼。如此，本公子越发可以为所欲为了。” 眼见那马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如飞一般消失在夜幕里郑如月哭得越发满地打滚。 郑大少爷看都不看她一眼：“要死趁早，别将来再害如玉！”径直回房不理睬郑如月被杨维一路追着劝慰他莫要对小如月如此严苛。 孙志豪不忍，拉起郑如月回房并对着郑鲲的背影喊叫：“鲲哥哥，如月妹妹不过是直抒己见，就算惹下祸端，你们也没必要真的让她去死吧！” 郑鲲不仅觉得自己对不起赵珏，也对不起小如月。明明是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要迁怒小如月呢？ 赵小智冷冷看着孙志豪让孙志豪忽然一肚子火。 孙志豪狠狠地瞪着赵珏：“他日，赵公子若是娶了如玉姐姐为妻入了那百年赵府，我孙志豪一样瞧不起你，更加鄙视于你！” 赵小智冷冷瞪着孙志豪：“就凭你？” 孙志豪一边使劲把郑如月往她的房间里去，一边回头冲着赵小智扬言：“他日，我孙志豪一定让你这助纣为虐的东西刮目相看！” 赵小智愣了一下，郑三小姐突然挣脱孙志豪的手，想都没想从客栈二楼跳下去被反应快速的赵小智一把飞身抱住。 孙志豪再次吓得尿裤子：“如月妹妹……” 杨维一见急忙大喊：“速去与郑三小姐请大夫……” 第66章 落地有声 郑鲲听见杨维的呼喊跑出房间亲眼见三妹决然一跳又亲眼见赵小智飞身接住了三妹当即呆住了…… 孙志豪下身湿透冲着赵小智吼道：“你这狗奴才，快放下如月妹妹。” 赵小智冷冷看了一眼孙志豪，根本不理会孙志豪的跌跌撞撞，面无表情抱着郑如月，冷冷的把郑三小姐放在她的床上：“麻烦郑三小姐安分点，莫要再生事端！” 郑如月哪里肯安分越发哭得满床打滚。 郑鲲没想到小小的郑如月竟然如此刚烈，不觉流下了清泪喟然长叹：“是兄长无能啊！是我郑鲲无能啊！不能像爹爹那样护着我郑府上下，护着如玉妹妹……更不能让三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做自己……” 杨维急忙好言安慰郑鲲：“鲲弟，这一路你已经在慢慢蜕变。愚兄相信鲲弟他日一定会有勇有谋与玉郎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郑鲲含泪看着杨维：“愚弟真的会与玉郎相辅相成护得如玉此生周全？” 杨维看着郑鲲认真的点头：“愚兄不会错看你，玉郎更不会让鲲弟失望的。鲲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含义想来鲲弟能懂……”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鲲弟，男儿有泪不轻弹。既然鲲弟生了这么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可不是让你一汪清水显摆给他人看的！而是要让鲲弟见识更多人，更多事，努力成为心中最完美的自己……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郑鲲听着赵珏说前半句分明是在调笑自己？可赵珏说的后半句让郑鲲惭愧。大家都在努力平复心中的纷纷扰扰，自己凭什么要把心中的压力发泄在小如月身上？ 如月何错之有？不过是性情跳脱天真烂漫而已…… 杨维看着赵珏赞许点头：“鲲弟，如玉妹妹长大了，她能保护好自己，更能顾全大局！” 一句“顾全大局”让郑鲲忽然清醒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或许这就是他和赵珏之间的默契吧…… 而赵珏也希望他和郑鲲演的这出戏能让如玉平安回到京城…… 虽然当时的郑鲲完全不知情是真情甚至是倾情演绎…… 赵小智回到公子房间淡淡地对公子言道：“马车已经出发了，郑夫人和郑大小姐已经连夜走了。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赵珏看似十分平静实则内心波澜起伏：“没想到郑大小姐以死明志，小如月竟然也如此刚烈！看来，这江南世代书香门第郑府出生的女子，本公子竟都不能小瞧了。” 赵小智冷冷言道：“那郑三小姐还在那里哭得满床打滚，嗓子都哭哑了，杨先生在那里安抚她。” 明明是自己在利用小如月和郑鲲的单纯，赵珏却十分心安理得的面无表情言道：“让她哭哭也好！只要我们的郑大少爷能把这几个月来的不安和不快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好！”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郑大少爷自是值得公子为他付出许多。毕竟像郑大少爷那样完美的男子不多见。郑大少爷心里也十分在意与公子的兄弟情深……” 赵珏没想到在赵小智眼里和心里郑鲲竟然是完美的男子？谁说赵小智眼里心里只有公子？果然郑鲲得众人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美貌而是有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赵珏面无表情点着头瞧着赵小智淡淡言道：“那个小如月呀，说她是无知蠢货小小年纪自以为是好像不对？说她全然不知羞耻不死何为更不对？这个郑如月竟然生得如此心性，实在是有趣得很啊！将来真真是个奇女子啊……” 赵小智诧异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立即收回眼神：“公子为何要如此说？莫非公子也怕被郑三小姐一语中的？” 见赵珏面无表情若有所思，赵小智忽然担心郑三小姐一语成谶（chèn），赵珏真的会娶郑如玉为妻？ 赵小智从来就不担心郑如月，却担心郑如玉如果真的嫁入百年赵府，会不会步杨梅的后尘？ 想想杨梅何错之有，不过是想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奈何杨梅心智不成熟，又没有城府更不会耍心机竟一直被人利用，无形中给赵珏增加了许多内忧外患…… 百年赵府从来就不缺贤良美貌之女子，而是缺的像李香玉那样能助赵珏一臂之力的奇女子。 赵小智不得不承认自从李香玉与赵珏在一起后，赵珏在百年赵府终于能有一个与他共退进又能帮他平衡那些府斗的贤内助。 虽然不否认李香玉进入百年赵府带有她的目的，但是她这个目的也正是赵珏所需要的，于赵珏和李香玉甚至百年赵府都有利可图的。 赵小智不知道郑如玉到底是怎样一个郑大小姐？而赵珏竟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难住了？ 郑如月和孙志豪那鄙视的眼神和挑衅的言语在赵珏耳畔想起：“将来有一天你若是娶了长姐，我一样瞧不起你，甚至鄙视你！” 赵珏忽然笑出了声：“莫非本公子还要被一个小女孩所左右？本公子应该也不会真的会娶郑如玉为妻吧？” 冷冷的赵小智忽然也笑出了声：“娶与不娶全在公子一念之间。只是不知赵小礼为何那么自信的认为——赵府主母初长成？” 赵珏把郑赵小智说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赵府主母初长成？就郑氏如玉那根竹竿？还是个蠢货……” 赵小智低低言道：“不可小觑的一根竹竿！而且郑大小姐到底是不是蠢货恐怕公子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赵珏“哦”了一下和赵小智相互对视两人不再言语。 王勤和刘敏敲门进来。 王勤看着赵珏直问：“玉郎，郑夫人和如玉妹妹当真连夜回杭州去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刘敏摇摇头：“鲲弟今天这火发得有点大！我们回去如何向郑伯父交待呢？” 赵珏只是不语。 赵小智也是不语。 王勤和刘敏见赵珏不语，只得怏怏的走了。 临走出门王勤回头看着赵珏言道：“玉郎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随时让赵小智知会我。” 赵珏看着王勤未置可否。 王勤和刘敏郁郁不快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沉默良久的赵珏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立即看着公子言：“公子有事请吩咐。” 赵珏轻轻吩咐赵小智：“悄悄地把王公子唤来。” 赵小智应声而去。 王勤进得赵珏房中紧张的问道：“玉郎，可有事？” 赵珏向王勤招招手示意王勤过来，然后凑近王勤耳边交待。 王勤点点头：“玉郎放心！王勤一定不负玉郎所托！” 徐威和齐俊把哭哭啼啼的冯玉兰和沈碧莲接回到了徐府，请好大夫为冯玉兰和沈碧莲治伤。 至此，徐威和齐俊才知鲲弟和如玉妹妹一路被人追杀的实情？ 得知实情的徐威和齐俊吓了一跳，心里忐忑不安。兄弟二人也终于理解了平时温文尔雅的鲲弟为什么今日发那么大的脾气。通情达理的郑夫人和如玉妹妹为什么要决绝而去？ 在齐俊心里，从见到郑如玉那双和郑鲲酷似的大眼睛以后，他是真心不愿郑如玉嫁给赵珏。 相反，徐威似乎理解郑鲲为什么不肯把如玉妹妹嫁给赵珏了？他竟然觉得赵珏才是郑如玉的良配。 不仅仅是因为赵珏一路上智勇双全救了郑如玉三次，而是因为郑鲲无论怎样刺激赵珏，赵珏看着鲲弟总是那么包容。 若赵珏不是想娶郑如玉为妻，若不是赵珏在乎和郑鲲的兄弟情深，以赵珏的心性绝不会对郑鲲百般容忍的。 也因为赵珏想娶郑如玉不想得罪郑鲲的原因，徐威觉得杨梅的事不会发生在郑如玉身上。 连徐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郑大小姐那么自信？ 齐俊弱弱的问徐威：“贤弟对郑大小姐的自信莫非还是因为鲲弟？” 沈碧莲却语出惊人：“如玉妹妹虽然只有十四岁，看着也弱不禁风，但是在刀剑乱舞，一片哀嚎那么危险的时候竟然从容不迫不惧生死？若论心智，恐怕郑大少爷不能和他的如玉妹妹相提并论了吧！” 冯玉兰点着头：“就连那个小如月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竟然胆大包天敢看热闹，还吟诵诗经？我现在想想都会吓死……” 徐威和齐俊相互对视一眼：“如此说来，玉郎一定会娶如玉妹妹为妻？” 齐俊叹了一口气：“恐怕鲲弟也拦不住那个我行我素的赵家玉郎啊！” 徐威这个曾经的江湖浪子此时想的完全与齐俊不同。他觉得既然有人要加害鲲弟，他就不能坐视不管。想想玉郎还在客栈，徐威忙忙的吩咐徐雷子与他走一趟。 赵珏，王勤和徐威瞒着郑鲲又仔仔细细的计划了一番，确保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的安全不受一点外来的影响。 而杨维负责稳定郑鲲的情绪，尽量不要让鲲弟知道太多。 因为张玉婉的原因，刘敏也不能知道太多，他和郑鲲一样心里没有那些阴谋诡计。 黑夜里飞奔的马车突然停下来。 郑夫人有点诧异：“莫不是又有人来突袭？也罢，我母女今晚就死在这里你们各自逃命去吧。我母女实在不想再牵连无辜了。” 赵小刚骑在马上不急不慢回道：“郑夫人放心！有小厮在你和郑大小姐就安然无虞！再说了，还有赶马车的兄弟呢！” 此马车夫早已不是郑大少爷安排的马车夫了。乃是赵府暗卫死士，无人知道姓甚名谁？ 治平元年西夏扰大宋秦凤州之战后，这个与郑府有所交集的暗卫，被赵府少夫人郑如玉赐名郑义成为郑鲲心腹。 郑夫人犹言道：“我郑府不想牵连你们。” 郑如玉强忍不适轻言细语言道：“这一路来险象环生多是因为我郑如玉，多亏了你们舍命救护。但是我郑如玉不想牵连太多无辜了，你们去好生护着珏哥哥吧。” 赵小刚心里忽然一软，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自言自语：“你说在客栈时怎么没感觉到蚊子这么多？骑马时也没有这么热？怎么突然这么热蚊子也还这么多？” 马车夫低声说道：“郑夫人和郑大小姐休要自责，赶了几十里夜路了让马歇会儿。再说了，郑大小姐可能颠簸得受不了了吧。” 孙清秋这才反应过来郑如玉在马车里已经作呕不止。 孙清秋急忙把郑如玉扶下马车，让郑如玉一吐为快。 郑如玉呕吐可不是因为真正的晕马车，而是因为溺过水的原因。这一路上和婵娟晕马车，只是因为如玉不想婵娟姐姐一人难为情罢了…… 那赵小刚也跳下马来四处查看。 听得远处似乎隐隐传来马蹄声，赵小刚笑了：“果然来了。” 郑夫人听了赵小刚之言有些着急：“贼人果然来了？那你们快逃命去吧！休要管我们母女了，你们快跑！” 已经经历过几次生死的郑如玉终于有些慌乱了：“小刚哥哥休要管我们母女了，趁着夜色和这位兄弟去找珏哥哥吧。” 马车夫仍是低声回道：“多谢郑夫人和郑大小姐好心。夫人和大小姐请上马车。这里蚊子的确不少。” 孙清秋和郑如玉执意要赵小刚和马车夫不要管她们母女了，且速速去逃命…… 孙清秋和郑如玉的善良果敢让作为一个暗卫死士，这个后来成为郑义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人间温暖，为郑义誓死效忠郑鲲留下了伏笔。 赵小刚不理会郑夫人，只管在黑夜里张望。 孙清秋和郑如玉被马车夫强行请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的孙清秋和郑如玉感觉到了一种死前静寂的窒息。母女紧紧相拥在一起不敢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赵小刚笑了：“还真是我家公子和赵小智赶上来了。” 孙清秋和郑如玉听得赵小刚如此说正惊讶中，赵珏和赵小智已快马赶来。主仆二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孙清秋好奇的掀开车帘，赵珏落地有声：“晚侄赵珏，受东京郑荣大人所托，护送郑夫人和郑大小姐平安回东京！” 孙清秋见赵珏如此说，只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百感交集看着她的珏哥哥，泪水终于湿了眼眶，轻声回母亲：“女儿一切听从母亲和珏哥哥安排。” 赵珏看着赵小刚笑了：“看你这厮平时大大咧咧的，还挺有眼见力啊。” 赵小刚几声憨笑：“跟着公子几年了，这点眼见力都没有怎么跟随公子行事？再说了，这不是因为小智弟弟的提醒吗！” 赵小智对郑夫人言道：“夫人，郑大少爷和郑三小姐那里不用担心。我家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赵珏对马车夫言道：“出发，走近路！” 马车夫一扬鞭，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另一辆马车飞快的向杭州而去…… 孙清秋疑惑的看着郑如玉：“刚刚那辆马车和我们的马车一模一样已经向杭州方向而去……” 郑如玉松了一口气：“母亲，或许我们不久就能与爹爹团聚了。” 孙清秋心里五味杂陈，对赵珏如此思虑周全的布置又赞叹又感叹，忽然好想郑荣了…… 第67章 夙愿得偿 客栈里小如月病了。眼肿如桃，声哑如鸭公。 见兄长还是不理她，娘亲和长姐又回到了杭州，郑如月越发病的不轻。 以前，郑如月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时不时冷冷的看向她，但是现在没有了。 郑如月心里很清楚，那个人回东京了。 郑如月心里委屈，一阵昏昏沉沉竟晕死了过去。 琴儿忍着头疼急急告诉大少爷三小姐病了，杨先生连忙派人请了大夫来瞧。 大夫一瞧：“病得不轻。伤心过度，受了惊吓又中了暑气。须好好服药调养尽量不要劳顿。” 郑大少爷终是不忍：“烦请大夫为我三妹用最好的药让她尽快恢复。我们还要赶回东京。” 大夫言道：“不宜舟车劳顿，须好好将养调理些时日方能起身赶路。” 杨维安慰郑鲲：“不过是在徐州多呆些时日罢了，鲲弟莫要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孙志豪见郑鲲对如月还是有些冷漠终于忍不住了：“鲲哥哥，你就再莫要和如月妹妹怄气了，她都病成这样了。” 没有赵珏在的日子，郑鲲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以前在应天书院赵珏和郑鲲在一起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过像今年这样几个月形影不离的。 好兄弟一起游山玩水又共同经历生死让郑鲲那风流潇洒的惬意和劫后余生的恐惧对赵珏又爱又恨…… 看着三妹失魂落魄的样子，郑鲲叹气：“好个赵珏和赵小智，竟然偷偷走了还不知会本少爷一声？也罢，走了也好！不想欠他们太多。” 王勤听郑鲲言外之意有些怨怪赵珏，忍不住避开刘敏把郑大少爷和杨先生拉到赵珏房中，轻声和郑鲲言明了有些事情。 郑鲲一听立即转忧为喜：“我说王勤兄，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王勤直言：“鲲弟呀，我们一路上总是危险重重的，玉郎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啊！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能让如玉妹妹活着到京城！当然，鲲弟放心好了，玉郎已经一切安排妥当！” 杨维一脸欣慰安慰郑鲲：“鲲弟，休要多想了！玉郎这样安排很好！趁着如月病着赶紧把郑夫人和玉郎交待的事情给办好！如月天生爱热闹，说不定病也好得快些！” 郑鲲终于笑了：“杨兄言之有理。”只是心里越发愧对和思念赵珏。 卧龙客栈的晌午，郑鲲和杨维对来看望他们的齐俊和徐威好一番怂恿。 齐俊和徐威见郑鲲似乎开怀了终于放下心来。 郑鲲笑着对齐俊和徐威鼓励，莫要犹豫速速做决断与冯玉兰，沈碧莲定结连理。 徐伟感慨弟弟徐威的大度，又见弟弟结交了一帮看着都不简单的朋友，一心想与弟弟修好遂再次相邀郑鲲等人徐府再聚。 郑鲲有心成全齐俊和冯玉兰所以欣然应允。 徐员外和徐夫人比徐伟还高兴，兄友弟恭是老两口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徐威趁着有郑鲲和杨维撑腰，又有齐俊和王勤不离左右，还有赵珏这个人虽不在徐州但在徐州留下了不少风流佳话的赵衙内。更有刘敏这个能说会道不拘小节的风流公子陪笑在侧，酒席间徐威向兄长徐伟提出自己若是到了京城，家里的老父老母还请兄长多费心。 徐伟满口答应，毕竟那也是自己的父母。 徐威的嫂子许花妹也是殷勤的请叔叔放心，一定会和徐伟照顾好公公婆婆的。 把个徐员外和徐夫人乐得直向郑鲲和杨维行礼言谢。 席毕，齐俊终于鼓起勇气把冯玉兰约到徐府花园。 冯玉兰有些害羞，非要沈碧莲作陪。 沈碧莲本想拒绝不当那碍眼之人，又想看看徐威的态度又满口答应。 齐俊把郑夫人赠送的那只玉镯小心翼翼的递到冯玉兰面前：“齐俊家贫，本无意娶亲，奈何与小娘子一见钟情生生不能相望！小生在先生和兄友的撺掇下鼓足勇气问小娘子可否愿意…...” 冯玉兰表面羞怯，内心却恨不得从齐俊手里把那只玉镯一把抢过来。 齐俊犹豫再三终于敞开心扉：“冯小姐可否不嫌小生家贫，愿与吾共结连理？可否不嫌吾老父老母无能，愿与吾共照拂？可否愿与吾患难与共白头偕老！” 沈碧莲看着那只玉镯有些眼馋，急着劝冯玉兰：“妹妹你快些收下，还矜持甚？” 玉兰羞怯笑着，顺手从齐俊手里一把拿起玉镯：“郑夫人乃贤德大度有福之人！惟愿奴家得遇良人！” 齐俊一听喜极而泣：“小生能得小娘子青睐乃三生有幸，此生定不负汝！” 躲在徐府花园隐蔽处的众人齐拍手叫好“三生有幸，定不负汝！” 齐俊开心的紧紧捧着冯玉兰的手，看着郑鲲言道：“鲲弟，我齐俊此生也不负汝...…” 郑鲲连忙摆手：“齐俊兄此言恐怕嫂夫人要多心了！” 冯玉兰笑得如春风拂面：“郑大少爷的恩情奴家和齐俊此生都不会忘记的！” 刘敏有些失落，但又只能祝福齐俊和冯玉兰一生一世一双人。还在病中的小如月跟着众人一起拊掌傻笑。 那徐威一见齐俊旗开得胜，众人又一味怂恿他赶紧趁热打铁向沈碧莲表明心意。 徐威也大着胆子拿出一只锦盒对沈碧莲言道：“吾与玉郎同窗好友，深知‘珏’字玉器之贵重，一般人有钱也买不到。玉郎临行前赠我这锦盒，言说将来与吾喜欢的小娘子做定情之物...…” 沈碧莲未等徐威把话说完，面带桃花眼含秋波一把从徐威手里拿过锦盒打开一看，冲着冯玉兰一笑：“与妹妹是一样的哟，也是‘珏’字玉手镯...…” 姐妹俩相拥而泣，又相视一笑。 齐俊抱着徐威也是喜极而泣又彼此相视一笑。 杨先生喜言道：“既然你们彼此有情有义，此事就不要耽搁了。莫负了郑夫人和玉郎的一番美意。鲲弟也可以放下心来不再担心齐俊无人好生照拂了。” 郑鲲真心笑了，祝福齐俊和徐威得遇良人，从此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小如月见兄长终于开颜了，越发笑得咯咯咯。 看着琴儿跟着如月傻笑，诗儿心里如何放心小姐。 不久，收到郑夫人书信和郑鲲亲笔信的杭州冯府的冯老爷和沈府的沈老爷带着家人小厮亲自来徐州相谈结亲事宜。 冯府和沈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庶出的女儿能嫁得如意郎君。 又看齐俊和徐威都生得相貌堂堂，新中的进士，冯老爷和沈老爷越发欢喜的不得了。 沈碧莲的母亲祝金枝更是喜不自禁感叹徐府与沈府是那么的门当户对。自觉得终于可以在大夫人面前扬眉吐气，在沈老爷跟前也有了话语权。 冯玉兰的母亲莫小倩更是得意洋洋，看着齐俊笑得合不拢嘴。 得知齐俊和徐威与东京第一公子赵珏，东京第一美男郑鲲是同窗好友，祝金枝和莫小倩越发的拊掌大笑。 毕竟郑鲲和赵珏二人都是京城响当当的风流人物。 冯府与沈府相互祝贺，相互赞美，一团和气。 冯老爷不敢瞧不起齐父齐母这对乡巴佬夫妻，反而十分客气的直呼亲家公亲家母让齐俊越发的受宠若惊。 沈老爷那份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看着徐威是左一个贤婿右一个贤婿的，还对着祝金枝夸赞碧莲眼光不错嫁得如此乘龙快婿。 祝金枝也是受宠若惊抱着沈碧莲喜极而泣。 见到了沈碧莲的娘家人的确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许花妹和徐美是百感交集。 徐伟更是春风得意，好像是自己要娶亲一样忙得屁颠屁颠。 佳期来临，徐府以徐州城传统的礼仪，以最隆重的婚礼，八抬大轿在卧龙客栈迎娶了沈碧莲。 这是杨维和郑鲲的意思，从杭州迎娶沈碧莲和冯玉兰诸多不便，真心相爱就一切从简不要拘于礼法。 卧龙客栈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日子，沈老爷和祝金枝打着哈哈把沈碧莲亲自送上了花轿，还不时对郑鲲和杨维表示感谢不尽。 齐俊虽然没有像徐威那样隆重的婚礼，但是在郑鲲，王勤，刘敏的帮衬下在徐州临时租了一处院子，杨先生亲自给齐俊当司仪，也给足了冯玉兰的排面。 冯老爷和莫小倩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齐俊笑得停不下来。 冯玉兰心里十分清楚，爹爹娘亲之所以高兴，并不全是因为齐俊是进士，而是因为齐俊和郑鲲走得近而已。 当然，到底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冯玉兰也不在乎了，对她而言能嫁得齐俊这样的良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月的病似乎好了，与孙志豪和一群孩子们打打闹闹吃喜糖，抢喜饼，拊着掌看徐威和齐俊迎亲时被女方讨要喜钱，好一欢乐。 杨维对着郑鲲欣慰一笑：“那个天真烂漫的如月又回来了。鲲弟，可以安排回东京事宜了...…” 郑鲲十分欣慰一笑：“是呀，如月的病终于好了，徐威兄和齐俊兄也娶得佳人为妻。想来如玉和玉郎已经离京城不远了，杨兄，我们去京城与玉郎会合。” 那里徐州城里娶妻又迎亲的自是热闹，这里赵珏主仆护送孙清秋和郑如玉在回东京的路上是紧赶慢走，披星戴月。 一行人沿路歇息走走停停赏风景，看日出日落。 赵珏带着孙清秋和郑如玉有时昼伏夜出，有时光天化日之下品美食。尽量低调行事避开一些看着可疑之人。 接近南京应天府时天气渐渐转凉。 赵珏担心有人还不死心转念一想带着郑如玉和郑夫人去了应天书院以偿母女夙愿，又规避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风险。 谁又会想到郑如玉没有回杭州，也没有预期的那样回京城？更不会有人想到赵珏带郑如玉去了应天书院…… 郑鲲那里有王勤和徐威护着，又有暗卫暗中保护，冯员外和沈员外也带了不少小厮，赵珏请孙清秋彻底放下心来。 而郑如玉再也顾不得矜持，在应天书院和母亲兴奋得东瞅西看。 毕竟郑如玉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正是好奇感怀的年纪。 一个学长兴奋地看着郑如玉大声呼唤：“鲲弟，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戴着面巾还穿着女子的衣裳？” 一群学长高兴地围住郑如玉“鲲弟，鲲弟”一阵喊叫。 赵小刚把剑一档：“看清楚了再喊人！” 有学长大着胆子问赵珏：“赵公子，这难道不是鲲弟吗？只是数月不见，鲲弟怎的如此瘦削了？” 有学长看着郑夫人：“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莫非是鲲弟的长姐？怪不得鲲弟生得那么好看！” 赵小智也用剑一挡：“看清楚了再说话！如此眼拙怪不得考不中进士！” 赵珏一声断喝：“都一边去，散开！” 众学长做鸟兽散，郑如玉心中暗笑。 郑夫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见郑如玉眼睛里满是星光，孙清秋知道女儿夙愿得偿心里也替女儿高兴，也替自己高兴。 赵珏带着郑夫人和郑如玉满书院闲逛。 郑如玉高兴得就像一只飞出鸟笼的鸟儿那样兴奋的自由自在。 郑夫人不禁感叹：“没想到应天书院这么大，风景这么美。玉郎，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让我孙清秋这辈子的心愿得偿。想来，如玉也是一样吧。” 郑如玉高兴地点着头：“谢谢珏哥哥帮如玉偿了多年心愿。也谢谢珏哥哥三次救命之恩。” 赵珏听到郑如玉一口一个珏哥哥，心里忽然起了涟漪，却一脸平静言道：“伯母和如玉妹妹太见外了。见你们母女如此开心，玉郎也就开心了。” 到处都是喊“鲲弟”的声音让郑如玉听着觉得好笑不由眉眼弯弯…… 赵珏内心越发波动却面无表情高声叫唤：“休得乱喊！这是贵客！鲲弟有事没来！” 有聪明些的学子好奇问：“莫非这就是鲲弟口中时常提及的吾妹如玉？” 在众学子的惊叹中赵珏一脸好笑：“一边看书去！” 赵小智也好笑：“有些人都是什么眼神！” 赵小刚憨笑：“男女都分不清，怪不得考不中！” 听得郑如玉不时噗嗤噗嗤笑，孙清秋十分感谢赵珏带她们母女来应天书院。赵珏淡淡笑道：“伯母和如玉妹妹开心就好。况且举手之劳伯母不要挂在心上。” 郑如玉大眼睛扑闪看着赵珏开心的不得了。 孙清秋看着郑如玉一副郑如月附体之感在应天书院东瞅西看，心里开始担心郑如月不知如何了？ 赵珏似乎看懂了孙清秋的内心所想立即体贴的安慰孙清秋：“伯母休要担心如月妹妹，有那么多人在呢，如月妹妹不会有事的。而且玉郎已经暗中安排妥当，伯母但请放心！” 孙清秋对于赵珏看懂她的心思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不奇怪了。毕竟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可不是郑鲲那样书生意气，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孙清秋面带歉意看着郑如玉：“那日娘亲话说的是重了些，如玉你也劝慰我不要和妹妹置气！想想如月不过是一个未满十一岁的孩子...…” 赵珏冷冷补了一句：“人小鬼大！” 孙清秋听赵珏如此说，知道赵珏对小如月说过的某些话还记恨在心不觉看了一眼郑如玉。 郑如玉对着娘亲轻轻的摇头...… 孙清秋知道郑如玉眼里心里都有赵珏忽然孙清秋心里就有些不爽快了。但是孙清秋却没有想到赵珏心心念念的赵玉娘就是她的宝贝女儿郑如玉。 赵珏要是知道郑氏如玉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不知赵珏是何样的惊喜？ 赵珏只是一路上都觉得玉娘就陪在他的身边与他策马扬鞭？ 赵小智看着赵珏那副十分享受的表情看着郑如玉，忽然心有所动：“公子遍寻不得的赵玉娘难道真的就是……” 赵小智不敢往下想，只冷冷的暗中观察郑如玉。 孙清秋母女俩在应天书院到底还是好奇大于其他，只一心在应天书院里认认真真的东看西望，暂时不想其他。 郑如玉心里的夙愿终于得偿，再也没有遗憾自己竟无缘去应天书院感受一番真正的书香圣地。 第68章 视险如夷 应天书院里逛着看着，或许是触景生情吧，郑如玉再次把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深情的看向赵珏。 赵珏毫不避讳的也深情看着郑如玉，并且伸出手来试图去牵如玉妹妹的手…… 孙清秋见赵小智和赵小刚都离公子有些距离不去打扰公子和郑大小姐交心，心想这一路上自己是不是有些打扰到了如玉好好的了解玉郎？ 毕竟老爷一心想着要把如玉嫁入百年赵府，自己和鲲儿还不知道能不能阻拦如玉嫁给赵珏？ 一路上有心无心的听着赵小智和赵小刚对公子的评价，孙清秋知道了赵珏的心性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不按常理行事。倘若赵珏真的也喜欢如玉，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不过是迟早的事…… 孙清秋看着赵珏，觉得应该给赵珏一个更加了解如玉的机会，不然对不起赵珏这几个月来的小心呵护和精心护送…… 见郑如玉看向自己，孙清秋这个过来人说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如玉，让玉郎好好牵着你，小心摔倒……” 孙清秋借口与那些和郑荣相识的博士相谈，竟不再管如玉了？ 赵珏心想：“伯母终于开窍了，这一路上可憋死本公子了。” 郑如玉任由赵珏牵着，时不时和赵珏聊得开心一笑。如玉妹妹的真情流露越发让赵珏精神抖擞，如沐春风。 想着郑鲲是那样的反对自己离如玉太近，赵珏邪魅的看着郑如玉得意的笑了。 不过赵珏看着郑如玉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这一辈子他们从来就是这样愉悦的在一起笑看红尘和沧海桑田…… 孙清秋和郑如玉在应天书院逛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上了马车后一路向京城而去。 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赵珏心里莫名紧张，竟然担心平安回到京城的如玉妹妹自己还能不能随意相见？ 郑如玉也看着赵珏骑在马上的背影心里暗思，这一路走来，赵珏的细心体贴和思虑周全，勇猛果敢展现得是淋漓尽致。且赵珏言谈举止行事风格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又想着父亲常常夸赵珏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郑如玉不觉露出温柔的眼光再次轻轻掀开马车帘看向赵珏。 郑夫人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赵珏的优点这一路上的确是展露无遗，心中自是暗暗赞赏可又实在不想郑如玉嫁入那百年赵府。 郑荣收到赵小刚飞马传信，带着小妾方素珍，庶女郑如梅，郑如兰，庶子郑皓在府门口迎接孙清秋和郑如玉母女回京。 郑荣见到郑如玉平安回京十分高兴，看着郑如玉戴着面巾却是十分的赞赏。 赵珏看着郑荣赞赏郑如玉面巾戴的好心里好生不快，却不表露。 郑纲小心谨慎把赵珏主仆迎进府内，方素珍亦是小心翼翼的给赵珏奉上香茶。 郑荣看着专心品茶的赵珏陪着笑脸对赵珏言道：“夫人和如玉能平安回京，全仗贤侄一路劳心劳力和几位小厮尽心尽责，老夫略备薄酒还请贤侄赏脸…...” 赵珏品着茶笑言：“郑伯父太客气了。晚侄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伯父和伯母莫要太记着。如玉妹妹既然平安回到京城，玉郎心里也踏实了。” 赵珏说着这话，看着郑如玉脸上那白色方巾回到郑府还不摘下，心里好生失望。 郑如玉和孙清秋对着赵珏深深行礼，再次感谢赵珏的救命之恩。 赵珏脸上露着笑，心里好想郑如玉揭开她的面巾让他一睹为快。 自然赵珏还是很失望的。 郑荣一脸宠溺看着郑如玉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和你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受累了，快点回你房间好好休养...…” 方素珍看看孙清秋，又看着郑如玉对郑荣言道：“老爷，如玉的丫鬟诗儿还没来，如玉只能先用一下别的丫鬟可好？” 孙清秋只当方素珍是好意，便看着郑如玉言道：“我儿，就听你小娘的安排可好？” 郑如兰向孙清秋和郑如玉行了一礼，对着郑荣言道：“爹爹，我娘亲那日大街上买的那个卖身葬母的丫头荷花，人看上去挺实诚的，长姐一定会喜欢！” 郑荣有些不快，看着方素珍言道：“一个未经调教的小丫头，如何能伺候好我儿如玉？” 郑如梅连忙附和：“爹爹，可以的。那荷花与三妹年岁相当，长姐向来宽待下人，又与人为善堪称我们姐妹表率。如梅听人说三妹在长姐的调教下越来越乖巧了呢。” 孙清秋心里忽然有些不悦，但是看了一眼赵珏没有表露出来。 赵珏心里隐隐觉得方素珍这个小妾不怀善意，但一想起百年赵府的那些女人，方素珍算什么？更没有值得提防的必要便只冷眼旁观。 方素珍让郑纲速速把荷花带上来见过大小姐。 赵珏一见那呆头呆脑的荷花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孙清秋一看那荷花满脸愁容还眼含清泪心里也不快：“你这丫头姓甚名谁，为什么愁眉不展眼含清泪，莫不是有人欺负于你？” 荷花看着郑如梅和郑如兰不敢语。 方素珍见夫人问话荷花竟然不言语，老爷在那里也不快，看那赵公子更是端着茶杯一副随时要摔东西的表情不耐的瞪着荷花便连忙陪笑：“妹妹，她叫荷花，是姐姐我花二十贯钱买来的丫头。知道如玉和妹妹要回京城，人手不够所以...…” 郑荣终于见到了孙清秋眼里哪里还有方素珍：“素珍啊，清秋这里你还是尊称夫人吧，不要让人觉得我们郑府没有尊卑之分……”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赵珏心里笑了：“郑荣这个老狐狸莫不是也在提醒本公子莫要宠妾灭妻？” 郑如玉见那荷花看着自己眼泪汪汪的心生不忍，便轻言轻语对那荷花说道：“你且莫怕，好生随着小姐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孙清秋和郑荣见郑如玉对荷花并不反感，自然也就不反对。 赵珏冷冷看着荷花呵斥道：“你这贱婢，生得呆头呆脑的不说，还丑陋不堪一脸苦相如何能伺候好如玉妹妹呢？伯母还是给如玉妹妹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方好！要不然，玉郎从我府里挑一个出色的丫头来伺候如玉妹妹……” 郑荣心里暗喜：“看来，这一路上与如玉朝夕相对，玉郎竟喜欢上了如玉？” 荷花大概是被赵珏吓着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赵珏一见越发怒从心上起，把手里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摔：“你这贱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活该乱棍打死……” 孙清秋一见赵珏突然火起，觉得不应该为难一个卖身葬母的小丫鬟，便温和的看着荷花并好言安慰要她莫怕，只管好好伺候大小姐。 郑荣见荷花嚎啕大哭也有些火气，又看郑如玉一副维护荷花的架势，遂强忍怒火对荷花言道：“你这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呢？能伺候大小姐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去伺候大小姐去…...” 郑如玉心里已经证实了赵珏不喜丑陋之人的眼疾，也深深感到赵珏非常不喜那看着傻头傻脑的荷花。 听着赵珏还在那坚持要从赵府挑一个出色的丫头来伺候如玉妹妹，郑如玉心里看着荷花忽然就笑了。 见郑如玉牵着荷花向众人行了一礼后翩翩退下，郑荣向方素珍喊道：“你也快去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好好尽心尽力不得怠慢。” 众人退下，郑荣言笑晏晏与赵珏攀谈，言语中毫不掩饰对赵珏的欣赏和赞赏。 赵珏想起自己对郑荣一度的误解，今日见到郑荣对自己如此赞赏，忽然心里对郑荣有些愧意。 不过因为如玉妹妹回到家里还没有摘下她的面巾，赵珏有些失望的谢绝了郑荣的盛情款待，又因为郑鲲还没有回京更觉得无趣，只说想早点回赵府将养。 郑荣倒是豁达，并没有勉强赵珏主仆留在郑府进食。 主仆二人出得郑府，与相送的郑荣和郑皓还有管家称谢言别后飞身上马。 赵珏上了马，见赵小智拿眼看他便质问赵小智：“你这厮有何言语快说！” 赵小智欲言又止。 赵珏打量着赵小智忽然阴阴一笑：“你这厮，莫非还不疲累？本公子快乏死了！” 赵小智一听，对公子言道：“公子快快回府报安，想来香玉小娘子也是十分的思念公子！” 主仆二人快马加鞭也不管不顾行人的问候和打招呼。 经过林府门口时，赵小智冷冷看了一眼林府大门，遂飞速超过公子径直往赵府而去。 赵珏刚进府门，满府沸腾：“公子回府了，公子回府了！” 赵小礼和赵小刚齐齐给公子行礼。 赵小刚禀告公子已经去了别院知会了香玉小娘子公子一切安好。 赵小礼禀告公子武大夫已经备好了药浴，请公子沐浴更衣。 公子看着仨小厮吩咐：“这几月你们仨小厮也都辛苦了，去请美玉和红玉小娘子来伺候本公子。你们退下好好将养吧！” 仨小厮应声而去。 武大夫仔细给赵珏检查了身上所有伤口并且给赵珏服下了一粒药丸。见王美玉和刘红玉一前一后欢愉而来，武大夫识趣的告退下去。 赵珏沐浴完毕，美玉和红玉一左一右陪着赵珏去见崔玉容。 赵夫人看见儿子又黑又瘦十分心疼：“我儿经此一事想来又成熟了些。你父亲不但不担心你反而以你为荣，说这才是他赵昇玉的儿子。” 赵珏搂着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肩背要母亲不用担心他。 崔玉容有些好奇郑如玉到底有多美？ 得知儿子三救郑如玉还千里护送竟然没有见到郑如玉的真容十分惊讶：“赵小礼与娘亲禀告，说那郑府大小姐翩若惊鸿，婉如游龙，温言婉语，歌声绕梁！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灿若星辰，两条峨眉修长入鬓美如远山又似新月弯弯……” 王美玉和刘红玉一脸的相信点头看着公子。 赵小礼从来不说谎，而且郑鲲的美貌摆在那里，又谁不相信郑如玉的美丽呢。 赵珏笑了，挤了一下眉眼：“本公子今天才知道原来赵小礼这厮如此会夸小娘子！” 崔玉容好奇的看着赵珏：“怎么，如玉到底有多美？” 赵珏扶着母亲坐好，喝着四夫人端来的茶不正面回答母亲，倒是绘声绘色把这几个月所经历的事说与母亲知道。 崔玉容一脸骄傲看着赵珏，对宝贝儿子视险如夷的波澜不惊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自豪。 母子二人聊天十分愉悦，这也是赵珏从未如此与母亲闲聊这么久，这么开怀。 巧云看着绘声绘色与崔玉容聊天的赵珏，听着赵珏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的说起那些刺客，对于赵珏视险如夷智勇双全心里是佩服的。 同时巧云也感觉这趟下江南后赵珏这个少小老成，平时面无表情的赵衙内似乎有了些变化。 一个月后，在赵珏和郑荣的精密安排下，郑鲲一行也平安回到京城。 小如月见到娘亲双膝一跪，哭着与孙清秋认错，请求母亲原谅。 孙清秋见郑如月瘦得脱相十分心疼，抱着小如月痛哭。 郑鲲抱着郑如玉十分感慨，问如玉妹妹可好？ 郑如玉被兄长抱着，也是十分感慨，回兄长如玉自是十分的好。 高婵娟与郑如玉相拥，两个瘦如竹竿的小娘子又喜又悲。 得知沈碧莲和冯玉兰已经与徐威和齐俊喜结连理，郑如玉越发喜极而泣。 诗儿跪在郑如玉面前请求小姐责罚，一路上不但没有好好照顾好大小姐，还几次让大小姐涉险。 郑如兰好生羡慕长姐有那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将养几日的郑如月终于恢复了元气，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是绘声绘色的说给郑如梅和郑如兰听，吓得郑如梅和郑如兰两姐妹感同身受一般噤若寒蝉。 比郑如月大不了几岁的郑浩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让郑如月一脸瞧不起的表情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是郑如月发现郑皓这个从未见面的哥哥竟然看着面熟？ 琴儿傻傻的看着郑如月傻笑：“二少爷和三小姐长得很像！” 郑如月恍然大悟一般笑了：“看来我们是亲兄妹啊！可不能怠慢了这个与我长得很像的哥哥！” 自从赵珏和郑鲲回到京城后，赵府和郑府是门庭若市，车来人往。 赵昇玉和郑荣迎来送往每天忙得是不亦乐乎。 郑鲲和赵珏每日呼朋唤友，杯觥交错豪气冲天自是不负风流。 连郡王赵献甫也时常往返于赵府和郑府之间，与郑大官人和赵侯爷谈古论今，与郑鲲和杨维吟诗作赋品画。好奇的与赵珏探讨玉器的品类与成色惊叹赵珏对玉的天赋异禀。 郡王最喜听郑府三千金郑如玉，郑如梅和郑如兰弹琴，看她们轻歌曼舞...… 郑如梅比郑如月大一岁多，一心想要超过长姐郑如玉所以对于琴棋书画十分上心。 郑如兰比如月小一岁多，小小年纪工于心计，模样与郑如玉有些相似是个小美人，爱唱爱跳也爱笑。 郑如月自从兄长一脚把她踹进湖里后突然改了心性一般开始修心养性。闺阁女红，绘画和马术大有增益让郑如梅和郑如兰望尘莫及。 郑如月还与孙志豪缠着赵小刚要拜师学艺。 郑鲲更是对郑如月和孙志豪这个想法大为赞赏，一味撺掇赵珏给郑如月和孙志豪找个武功高强的好师父。 赵珏没法，给郑如月和孙志豪二人找了个好师父教他们武功。 郑鲲还建议孙志豪去了应天书院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博一个好前程为孙府争光。 孙志豪也发誓孙府绝不能败于他的手里，一心想要向赵珏看齐所以也开始努力习武，认真读书。 第69章 我见犹怜 自从郑如玉到了京城，京城里便有人言郑府大小姐虽年方十四却是生得婀娜多姿，倾国倾城。 其一舞动天下，音歌绕房梁。琴艺天下无双，棋技落子无悔。举止端庄大方，神态高贵典雅。 满京城的公子哥儿，小衙内们闻听往郑府蜂拥而至，小娘子们也是时不时去郑府与郑府四姐妹相聚并以为荣。 相比赵府，郡王也是更喜欢去郑府与郑鲲和杨维品茶，下棋，插花，挂画。 郡王对小如月的画技更是赞赏不已，甚至鼓励小如月写话本。 能得到和兄长一样才华横溢的郡王的赞赏，乐得小如月十分高兴，越发对话本之事上心，画技也越来越高。 京城里那些文人雅士相聚郑府，一起风流倜傥，一起吟诗作赋，又有郑氏四姐妹助兴，一时郑府风头无人能及。 一日郡王与众位官人，公子衙内们郑府饮宴后失言，夸郑府大小姐出尘脱俗，一面白色方巾遮不住那双灵动清澈而美丽的大眼睛。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皇宫里那些妃嫔出色多了...… 一时来郑府与郑大小姐郑如玉提亲说媒者是踏破郑府门槛。 京城更有传言说郑大官人为了升官发财意欲把嫡长女送与郡王为侧妃？让嫡长子娶张府嫡次女张银婉为郑府大少奶奶？ 更有传言说赵家玉郎即将迎娶张府嫡长女张金婉为赵府当家主母，张老爷得此两爱婿，喜得十里红妆只多不少？ 那说书先生说的是有板有眼，听得小如月怒火中烧：“那些说书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要诋毁爹爹的名声，败坏长姐和兄长的清誉？” 仨小厮也是气得不行，赵珏却是无所谓每日依然带着李香玉风流快活。 郑鲲自从经历了几次生死后心机忽然也深沉了，学着赵珏也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提醒小如月休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郑鲲更是每日照样与杨维还有齐俊陪着郡王风雅风流让赵珏心里十分不快。觉得鲲弟厚此薄彼把他赵家玉郎冷落了一旁？ 徐威倒是想日日陪着玉郎，不过沈碧莲提醒他：“夫君又不是郑大少爷，更不是那花魁，赵公子如何会稀罕你日日陪着他……况且夫君莫非看不出来，郑大少爷和赵公子的情义，任谁也无法超越。郑大少爷生怕如玉妹妹嫁入百年赵府，所以故意冷落赵公子以断了赵公子想娶如玉妹妹的念头……” 徐威觉得沈碧莲活得通透看得明白，越发高兴自己娶对了人，也不管赵珏了，只日日与沈碧莲恩爱…… 孙清秋养了好女惹得百家求娶和流言蜚语不断让她头疼难耐。又见那蔡小姐和珠儿日日在府门口张望，期待能与郑鲲诉说衷肠。奈何郑鲲总是躲着蔡琼瑶也让孙清秋头疼。 郑荣波澜不惊劝夫人：“夫人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随他们说去吧。何苦为了堵那悠悠众口让自己心烦！鲲儿的事且由着他去吧，想来鲲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崔玉容时常到郑府与孙清秋畅谈，也劝孙清秋想开些，还说京城里不比江南郑府要孙清秋学会视若无睹，对有些事要充耳不闻。 孙清秋心里感慨多年不见崔玉容，崔玉容已有了变化？不过孙清秋心里细想，崔玉容毕竟是呆在那百年赵府太久，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和热情。 当然，孙清秋心里也清楚在那深不可测又危机四伏的赵府，崔玉容也不能再单纯热情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珏眼见一群群的公子衙内往郑府跑，不管是找郑鲲还是找郑府小娘子都让他心里不快？ 赵珏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啦？ 仨小厮心里也不快，眼见郑府大少爷和郑府风头正盛，公子却连那郑府大小姐长甚模样都不知道？仨小厮心里都替公子冤得慌。 王府对于王勤意欲与高婵娟结百年之好十分满意这倒出乎王勤意外。 并且王大人和王夫人也不在乎婵娟有没有嫁妆。 刘敏对王勤一语道破玄机：“婵娟小姐乃是郑鲲的亲表姐，亦是如玉妹妹的亲表姐，还是郑大人和郑夫人的外甥女。那江南孙府虽然大势已去，但是名声在外也还是大户人家与你王府还是门当户对的。” 王大人和王夫人更是亲自到郑府与郑荣和孙清秋商议王勤和婵娟小姐结亲事宜。 高婵娟得知王大人和王夫人到了郑府提亲简直不敢相信。 当王夫人看见被郑鲲和郑如玉簇拥的高婵娟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时不觉脱口而去：“果然是我见犹怜！” 王大人见高婵娟十分谦恭的行礼问安，虽然瘦削但是生得是甚美。言谈之间博古通今不像是浅薄之人不由也是大加赞赏：“勤儿眼力果然不错！婵娟小姐的确是我儿良配！” 王兴文和韩姜看着高婵娟自然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郑鲲心知肚明，心里越发发誓郑府以后绝不能依赖那百年赵府。 现在还是书生意气的郑鲲怎么会明白赵珏对郑府和郑鲲这一辈子的重要性呢。 郑荣似乎感知到了郑鲲的心思，只是含笑看着郑鲲。 王府和郑府就王勤与高婵娟结亲一事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郑鲲对于王勤十分满意，自觉得婵娟姐姐嫁入王府，一脸正气的王勤一定会善待她。 王勤和婵娟的好消息传到杭州孙府，孙府上下亦是高兴得不得了。 孙志豪入应天书院读书的事更是让孙维明神清气爽。 孙维明和高美丽似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般在孙老太爷和孙维清面前没有那么低声下气了。 对于孙创立这个败家子，孙维明和高美丽老两口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对于重回孙府的儿媳杜娟和孙女海棠十分善待。 这让杜娟和海棠母女俩十分感慨，心里都感谢郑鲲，觉得这是郑鲲努力的结果。 的确，这是郑鲲努力的结果。 为了不负孙老太爷的睿智；为了孙老爷孙维清和孙夫人梁立秋的默默付出；为了孙清秋和如玉妹妹的善良大度郑鲲在离开杭州之前，和杨维与外祖父外祖母彻夜长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且把赵珏也搬出来吓唬孙维明和高美丽以后不得在孙府胡作非为。 也是，王勤乃是赵珏的大舅子，又将成为郑鲲的表姐夫。 凭赵府和郑府几十年的交情，凭赵珏对郑鲲的一再迁就和保护。孙维明和高美丽心里清楚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糊涂了。 而孙创立的惰性已经改不了了。虽然不敢再放肆打骂杜娟，但是对于杜娟是没有太多的夫妻情分了。 杜娟心里也清楚孙创立的为人，只把希望放在孙志豪和海棠身上。为了保住自己在孙府的少夫人之位，杜娟对孙创立多了许多的宽容倒让她在孙府的日子突然就过得开心了。 眼见母亲重回孙府后开心了不少，精气神也好了许多，海棠感叹母亲终于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寄人篱下度日了。 对于孙创立这个父亲，海棠依然没有一点点好感。不过为了母亲，孙海棠对于父亲不再叛逆，只是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孙创立本来就重男轻女，自然也不会在乎孙海棠这个女儿。父女俩形同陌路只有血缘关系上的体面了。 高美丽这个不合格的母亲最终放弃了她唯一的儿子，由着孙创立破罐子破摔。 孙维明和高美丽已经想得很透彻了也看得很明白——自己的亲生儿子根本就靠不住，只有高婵娟这个病秧子才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老两口甚至达成了共识，心里想着的都是往后余生全仰仗高婵娟和王勤这条船了。 杜府里的杜明和杜诚父子也要杜娟和孙海棠母女紧紧抓住王勤和高婵娟这条船不放。 杜玮对于刘敏是念念不忘，一度怨怪孙海棠为什么不喜欢刘敏？那样风流倜傥又大方和善的刘公子。 执着的孙海棠对于杨维一见钟情不想移情别恋。 当然，这只是单纯的孙海棠还没有遇见那个足以让她动心的好郎君…… 虽然孙海棠心里十分清楚她和杨维之间是不会有结果，深交后发现刘敏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孙海棠不愿去想那么多了，只把对杨维的爱藏在心里。 冬月十九，王勤在赵珏，刘敏还有齐俊，徐威的陪同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红花轿浩浩荡荡到郑府迎娶高婵娟。 这个日子比刘敏的腊月初八都早，让婵娟心里十分开心。又担心事情会不会有变动，王勤不会要她了？ 杭州孙府一众人早已经齐聚京城郑府祝贺婵娟风光出嫁。 杜玮也如愿以偿到了京城与刘敏叙旧，两人在郑府是相谈甚欢。 刘敏还把杜玮引见给王爷和施大人。 施大人一见能言善辩又善解人意的杜玮十分欣赏。单纯的孙海棠没想到刘敏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和如此重情重义，竟然把表兄引见给了王爷和施大人。 更重要的是，王爷和施大人对于杜玮十分有好感。还要杜玮在京城多逗留些时日。 杜娟也没有想到刘敏如此仗义，如此人脉广泛。 远远看着杜玮和王爷还有施大人在刘敏的陪同下相谈甚欢，杜娟忽然觉得海棠的确是没眼光。 高婵娟从来就不曾奢望过自己能嫁到京城，甚至是京城里的官宦之家当少奶奶？更不敢奢想王勤真的会娶自己为正妻。 听说王勤八抬大轿真的早早来了，高婵娟喜极而泣抱着郑如玉久久不想松开。 高婵娟心里是感谢郑如玉的。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郑如玉，郑鲲是不会那么在乎孙家的所作所为更不会把自己十分的放在心上。 高婵娟更感恩孙老太爷这个平时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老小孩。 高婵娟孝顺的跪在孙老太爷膝下，哭着感谢太姥爷的重生之恩。 孙老太爷高兴的哈哈大笑，花白胡子乱飞：“太姥爷能看着娟儿嫁得良人并且如此风光，可以告慰你早逝的母亲了。” 高美丽亦大笑着安慰婵娟：“你爹爹娘亲九泉之下可以含笑了。” 孙维明也大笑道：“娟儿啊，你外祖母，爹爹，娘亲地下有知的确可以含笑了。” 郑鲲在杨维的陪同下亲自笑容可掬出府迎接王勤一行。 沈碧莲和冯玉兰已有身孕，在郑如玉和小如月的小心搀扶下，含笑看着婵娟衷心祝福婵娟姐姐与王勤公子终成眷属。 几个大难不死的生死姐妹紧紧相拥，彼此祝福和感谢。 唢喇声起，孙志豪背着婵娟姐姐小心上了花轿。 王勤笑得合不拢嘴意欲去接婵娟被赵珏一把拉住：“王勤兄，这么急吗？” 刘敏看得哈哈大笑。 齐俊和徐威感同身受也是哈哈大笑。 郑府门口是一片欢声笑语。孙维明和高美丽更是笑出了眼泪。 郑鲲言笑晏晏对王勤言道：“王勤兄，鲲弟今日就把婵娟姐姐放心的交给你了！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琴瑟和谐，夫唱妇随，情比金坚……” 赵珏看着言笑晏晏的郑鲲那么开心又放心的把婵娟交付给了王勤，还说了许多祝福的话。想着郑鲲曾当着众人说他赵珏配不上郑如玉只有杨先生够资格赵珏心里忽然不快。 但是外人是看不出来赵珏心里的所思所想的。 赵小智和赵小礼看着赵珏若有所思。 赵珏心想，莫非你们两个小厮懂得本公子此时的心思？ 赵小刚憨憨的笑着也看着赵珏。 赵珏心里又想笑：“你这厮，就知道傻笑。” 郑鲲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赵珏，又看了一眼杨维。 赵珏心想难道你郑鲲也懂得本公子的心思了？ 王大人和王夫人自从王丽娟走后一直不快，今日终于喜笑颜开喜迎宾客。也可以说王大人和王夫人扬眉吐气了那样终于释怀了，才不去管有些人的不怀好意。 相比张金婉，王夫人觉得高婵娟的确是王勤的良配。王夫人才不喜欢那个阴狠毒辣的张金婉呢。王夫人甚至觉得刘夫人哭的时候在后面呢，竟然敢让刘敏娶张玉婉？ 腊月初八，刘敏在刘大人和刘夫人的催促下十分勉强的迎娶了张玉婉。 赵珏，郑鲲，徐威，齐俊和王勤在杨维的带领下陪同刘敏去张府浩浩荡荡迎亲让张志强脸上十分得意。 张志强给了张玉婉十分丰厚的嫁妆，惹得蒋勇艳羡不已。 刘敏可看不上那些陪嫁。 一想到张府可能是暗杀郑鲲一家的凶手，父亲和母亲又忌惮张府，刘敏心里就不快。 可当刘敏掀开张玉婉的红盖头时，张玉婉那声温柔的夫君和颇有姿色的脸又让刘敏狠不下心来。 毕竟刘敏不是一个心术深沉又歹毒之人。 而张玉婉似乎对刘敏十分真心，处处唯刘敏是从。小两口倒也其乐融融让刘敏忘了张府是嫌疑人的事。 王勤和刘敏先后大婚是好事成双的大喜事，可郑鲲最近却是烦恼得很。 前来郑府提亲的媒婆郑鲲是见了就烦。 还有那蔡琼瑶主仆，时不时在郑府门口东张西望又不进府打扰也让郑鲲无从发作。 那蔡老爷和蔡夫人更是借着各种由头屡屡上郑府拜访，进得郑府后不是东瞅西看，就是到处指指点点。看着郑鲲更是左一个贤婿右一个爱婿的，喊得郑鲲是十分的难为情。 想起与蔡琼瑶的公然一吻，郑鲲更不能对蔡老爷和蔡夫人有一丝的不敬，心里越发的憋屈得很。 看着蔡老爷和蔡夫人时不时的就来府喝茶聊天，惹得方素珍心里也十分不满：“女儿还没有嫁入郑府，莫非就想赶我们走？”并且试图在郑荣枕边吹风扇火。 赵珏看人是不会走眼的。方素珍再小心眼，相比百年赵府那些女人们，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第70章 生离死别 郑鲲回京后与父亲郑荣畅谈了许久，并且十分愧疚的对郑荣言道：“父亲，儿子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此生问心无愧。但是此番回杭州接如玉回京，儿子方知自己辜负了母亲整整十八年的教养之恩！” 郑荣心里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误会了孙清秋十几年呢？所以孙清秋重回京城以后，郑荣对孙清秋是恩宠有加，一度让孙清秋错觉的以为自己和老爷是在新婚燕尔？ 对于方素珍的意欲煽风点火，郑荣十分恼火，提醒方素珍不要得寸进尺。郑荣更是直言，倘若方素珍再不安分守己，对孙清秋有一点点不敬，小心鲲儿把她扫地出门也休怪他不念及十几年来他们的夫妻情分。 方素珍这个想挑事但是又没有本事的女人被老爷的话吓坏了，忙忙的找到她的儿子郑皓出主意。 年岁不大的郑皓提醒娘亲，长姐到了京城以后，娘亲说话行事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得罪了兄长，得罪了长姐更不要在夫人面前趾高气扬。 见娘亲不是十分明白的看着自己，郑皓低低与娘亲言道：“娘亲，若不是夫人贤良大度不与计较；若不是兄长和长姐顾及兄弟姐妹情分，娘亲但看罗鸣母子在罗府过的什么日子便知我们母子要好好珍惜在郑府的一切！” 想着那个低调谦恭的罗府庶子时不时被兄长和罗夫人责罚打骂，方素珍看着锦衣玉食的郑皓连连点头。 郑皓又提醒娘亲千万不要在父亲那里编排蔡老爷和蔡夫人，那样父亲越发不会把娘亲放在心上。娘亲不要只知道好好照顾爹爹，要学着为爹爹分忧。 郑荣最近心里确是烦得很，尤其是郑鲲在蔡琼瑶这件事上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郑荣越发心急。 郑荣对方素珍好一顿呵斥以后，郑皓又对母亲的一番善意谏言让方素珍独自想了许久。方素珍又想起了赵珏，想着若是郑如玉真的有一天嫁入了那百年赵府？或者蔡琼瑶真的成了郑府大少奶奶？这样想着，方素珍不由收敛了许多。 自此，方素珍在孙清秋面前低眉顺眼了许多，尽心尽力伺候孙清秋。对于郑如玉也越发的和善，对小如月也客气了许多。郑鲲那里更是不敢大声说话…… 郑鲲最近的心浮气躁杨维也不知如何劝慰郑鲲。 因为杨维心里清楚郑鲲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对蔡琼瑶避而不见…… 郑荣书房的傍晚，父子俩再次倾心交谈：“为父知道我儿心有所属，但是人家早已有婚约。况且林老爷这个人视财如命，见钱眼开。那林家小娘子自己又不坚定……” 郑鲲看着父亲轻轻吟道：“待卿长发及腰，吾娶汝可好！待奴长发及腰，君娶我可好！父亲，非是儿子自作多情，之桃心里有吾，有儿子呀！她还在努力争取儿子如何能放弃……”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郑鲲是一点自信也没有？想起赵珏一点也不喜欢林之桃，郑鲲不禁开始怀疑莫非自己真的是所爱非人？ 郑荣搂着郑鲲轻轻言道：“为父也曾年轻过，也是与你母亲孙清秋一见钟情。那年她十三岁，为父二十六岁…...为父苦等她好些年只待她长大好娶她为妻……” 郑鲲一听放声大哭，哭着对郑荣说十八年来自己唯一对不起的人竟是母亲孙清秋…… 郑荣既然知道郑鲲知晓了一切真相，自然也能明白郑鲲此时心里的难受，拍拍儿子的肩膀好言安慰。 杨维知道郑鲲心里纠结为难。 林之桃是郑鲲的初恋，亦是他的真爱。奈何天意弄人，生生两人只能是有缘无分。 蔡琼瑶真心爱着郑鲲，默默等着郑鲲心里哪天有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也甘之若饴。 杨维只能好言劝慰郑鲲，希望哪天林老爷能明白郑鲲才是林之桃想嫁之人。 杨维和郑鲲一样一点自信心也没有。以杨维对林府的认知和对林之桃的了解，鲲弟与林之桃终有一天会有缘无分劳燕分飞…… 到了京城的郑如玉非常好奇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让兄长一见钟情？ 终于有一次通过杨维的安排，在书肆郑如玉见到了林之桃。见到林之桃的那一刻，郑如玉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个小美人大眼睛交汇的那一刻，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般…… 想起兄长时常吟诵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郑如玉心里笑了：“好一个出尘脱俗的可人儿！怪不得兄长一见倾心……” 林之桃那眉那眼那身段让郑如月脱口而出：“之桃姐姐与长姐生得好像？只是看着不像长姐这样有主张……” 郑鲲笑而不语看着郑如玉和林之桃这两个骨感美人，觉得她们认识得太迟了。 林之桃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郑大小姐。 看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林之桃感叹郑大小姐果然不与常人。 郑如玉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让林之桃觉得自己无法和郑如玉媲美，竟有一种相形见拙的自卑甚至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如何能高攀郑鲲这个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 林之桃的自卑让郑鲲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无人配得上郑如玉，尤其那个赵衙内不配，虽然赵珏才三救郑如玉。 从与林之桃的短暂交谈中，郑如玉觉得林之桃很软弱也不坚定，甚至在郑鲲面前有些自卑？如玉不由好奇兄长到底喜欢林之桃什么？是她的美貌还是她的谈吐又或是她的气质？ 郑如玉也终于理解赵珏为什么不喜欢林之桃了！没有主见，太过自卑，空有美貌的女人是入不了赵珏的眼的。 郑如玉心里感叹林之桃既然一心想与郑鲲双宿双飞为何又不敢去尝试，只在那与郑鲲两两相望，甚至相顾无言。 小如月在那直撇嘴小声嘀咕：“看来还是琼瑶姐姐有主见些，虽然没有之桃姐姐美丽……” 但是林之桃身上有一种郑如玉和郑如月姐妹俩一见如故的感觉。加上林之桃脱尘出俗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出生于商贾之家，还有那言谈举止温婉端庄之态都让郑如玉欢喜。 郑如玉暗想，莫非这就是缘分？千载奇遇般的缘分？兄长与林之桃的缘分，她与林之桃的缘分。 郑如月似乎懂得长姐的心思，看着林之桃嘀嘀咕咕：“喜欢一个人是不要理由的！心里一见欢喜就好！” 郑鲲感叹小如月竟然如此善懂人心，莫非当真是话本看多了的缘故？ 京城第一美男子郑鲲和京城第一美人林之桃书肆两两相望加之初到京城的郑大小姐与他们并立，立马引来众多人观望，书肆人满为患…… 要不是赵珏带着他的仨小厮冲进书肆，郑鲲兄妹三人和林之桃主仆恐怕出不了书肆的门…… 因为说书先生们的添油加醋，京城里便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很快又传出林之桃的婚期提前了…… 嘉佑五年春，东京突发瘟疫。 还在京城花间柳巷流连忘返的孙创立染时疫不治而亡。 远在杭州的孙府上下收到郑荣书信得知孙创立死讯竟无一人难过，反而个个喜笑颜开替杜娟母女庆幸？ 高美丽和孙维明大哭又大笑，嘴里骂骂咧咧：“孽障，孽子，死了活该……” 就连高婵娟和郑如玉如此善良的人，也觉得舅舅死不足惜甚至死有余辜？ 还在京城与刘敏形影不离的杜玮冒着生命危险把孙创立这个姑父送回了杭州，并且一路安慰和鼓励孙志豪要多向赵珏好好学学。 孙志豪嘴里不服心里却对赵珏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这次京城瘟疫死了不少人，也波及了不少府邸。 若非赵府府规森严，郑鲲也学着赵珏开始管理郑府，赵府和郑府也难逃厄运。 但是蔡府和林府相继传出也死了人，蔡琼瑶的两个弟弟也不治身亡。 当刘敏还在和郑鲲庆幸自家安然无恙的时候，林之桃的突然死讯传到了郑府，传到了郑鲲耳里。 孙清秋本意想劝郑荣把林之桃的死讯瞒着郑鲲。 但是郑荣觉得郑鲲早晚是要知道的所以没有瞒着郑鲲。 郑鲲眼含清泪，慢慢来到郑如玉闺房，对郑如玉低低言道：“之桃去也！之桃染时疫去也……” 郑如玉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心里替兄长的痴情与长情竟然等来的是爱人的死讯而难过。郑如玉从来没有想过兄长与之桃姐姐的爱情竟然是以生离死别的凄美而收场？ 对于养在深闺鲜少出门的林之桃染上时疫并且身故郑鲲和郑如玉心里十分怀疑，但是只能悲伤的接受这个痛苦的事实，兄妹俩抱头痛哭。 很快赵珏便知道了林之桃是故意染时疫而亡？而蔡琼瑶的两个弟弟是被人故意传染而亡？ 赵珏没有想到林之桃终是为郑鲲殉情了？赵珏还清楚以郑府现在的势力是斗不过林之桃未婚夫背后的那些权贵的。而京城那些风言风语对郑鲲是极为不利的。而无辜的蔡府是受了郑鲲的牵连…… 赵珏更没想到软弱的林之桃竟然是以这样的死来保护郑鲲，维护她和郑鲲的纯情……赵珏忽然觉得这世间有好多的奇女子让他想不明白…… 是的，从来不喜欢林之桃的赵珏，以她的死换来了赵珏对她的重新认识。同时林之桃以她的死，保护了郑鲲不再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困扰而影响郑鲲的清誉。 在赵珏心里，林之桃死得其所。只是又死得不值？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不能像郑如玉那样勇敢的面对那些纷纷扰扰与郑鲲在一起呢？ 赵小礼默默言道：“郑大少爷不是公子，林小姐也不是郑大小姐……” 郑鲲搂着郑如玉泣不成声：“之桃终是弃我而去，他也辜负了你又纳了几个美妾？他根本不值得如玉为他变得越来越优秀！他真的配不上吾妹如玉呀！” 郑如玉只是默默流泪，温言软语安慰郑鲲。 郑鲲无法接受林之桃的死讯，伤心欲绝一度颓废，被杨维和王勤，刘敏一顿好言相劝。 齐俊和徐威是急得只紧紧抱住郑鲲不知如何劝？ 赵珏没好气看着郑鲲一肚子火气：“为了一个不敢与你私相授受的小娘子，鲲弟竟然痛不欲生？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竟然抛下鲲弟独自去了，鲲弟，不值当的！” 其实赵珏的本意是要安慰郑鲲，同时也提醒郑鲲他未必真的那么爱林之桃，只不过是觉得林之桃与郑如玉有些相似罢了？ 这是赵珏在见到了郑如玉后对郑鲲这段初恋的直觉。 赵珏甚至自信的认为林之桃的死会让郑鲲慢慢发现蔡琼瑶的美好，不但会娶蔡琼瑶为妻，以郑鲲的心性和郑府的家风，郑鲲还不会纳妾。 赵小智也冷冷言道：“林府的人的确不值得郑大少爷如此真心付出！” 郑鲲本来就很伤心，没想到赵珏和赵小智竟然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越发让郑鲲对着赵珏一顿又打又骂。 当然，赵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邪魅笑着看着郑鲲：“鲲弟把不甘和郁闷发出来也好。玉郎愿意当鲲弟的出气筒！” 听着赵珏如此说，郑鲲看着赵珏竟然没有脾气了，被赵珏搂着在赵珏肩头泣不成声…… 一脸正气的王勤问赵珏，关于蔡府和林府有人染时疫而亡有何看法？ 赵珏心里早就有看法了。 但是赵珏不想鲲弟太伤心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京城此次瘟疫波及太多府邸也死了太多的人。就当林之桃和蔡琼瑶的弟弟只是这次时疫中死的人之一吧。 况且郑如玉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他们兄弟几个还好好的活着也已经是万幸了。 杨维见郑鲲十分颓废，只好提议郑鲲干脆领个远职学着做官，也历练心智见识更多的人情世故和悲欢离合。 郑如玉也觉得兄长应该出去闯荡一番，磨砺性情增长才干。 郑鲲听了杨维和郑如玉的建议，领了一个任期三年的远职远走他乡去了。 郑鲲临行前反复交代父亲母亲切莫把如玉嫁入赵府。 可现在放眼整个京城却也只有赵珏入得了郑鲲的眼。 郑鲲有些理解父亲对玉郎的偏爱了。但是心里还是不喜如玉嫁给赵珏。 郑鲲这个宠妹狂魔带着太多的不放心伤心的去了远方。 杨维不放心郑鲲，辞了书院的职位也随着郑鲲去了远方。 王勤，齐俊和徐威不放心已有身孕的娘子，留在京城当了个八品小官。 刘敏见郑鲲远远的走了也领了个远职想一走了之。 可张玉婉挺着大肚子非要跟着刘敏一起去，不肯离开刘敏半步。 杨维果然说对了，刘敏和张玉婉婚后夫妻恩爱。张志强也没有太多为难刘敏，反而对刘敏十分欢喜。 刘敏没法，只好带着张玉婉去了远方任职。 赵珏或许是因为李香玉的原因，得了个武散官的职务无所事事一晃就是两年。 这两年时间，赵珏眼睁睁看着那些京城里的公子衙内成天往郑府跑。那些媒婆把郑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几块…… 小如月天天在家门口赶人，郑纲天天叹气…… 那个天天在门口赶人的小如月渐渐长大成了京城远近有名的大美人了，而赵珏又纳了一妾又一妾…… 郑鲲现在不在郑府里了，赵珏想去郑府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了？ 崔玉容倒是天天带着四娘都要去一趟郑府与孙清秋相聚，每次回来后心情都会好很多。 赵珏感叹自己千辛万苦把孙清秋接回京城是值得的。 第71章 无与伦比 看着那两把如玉亲自做的绢扇，赵珏正在书房思绪万千中，刚好郑荣急匆匆来赵府找寻玉郎，再次提及想把郑如玉嫁给赵珏为妻之事。 赵珏心里十分佩服郑荣的勇气，自己已经拒绝了郑荣三次可郑荣还是不死心？赵珏心里又感谢郑荣像及时雨一样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面子和台阶。 哪里是郑荣不死心，不过是看着如玉心里放不下珏哥哥，而赵珏呢，心里其实很在意如玉妹妹。郑荣想成人之美的同时也希望郑如玉能襄助玉郎走出困境，打破赵府当家主母不长命的魔咒…… 赵昇玉是明白郑荣的良苦用心的，但是赵珏哪里会愿意这样想呢？ 想想郑鲲这个宠妹狂魔不在京城，无人说自己配不上郑如玉了？赵珏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不让那些登徒子接近郑如玉的好机会。 赵珏不会想到郑鲲心里其实是希望玉郎能娶如玉为妻的。郑鲲不过是以激将法来试探赵珏罢了。没想到赵珏不但没有领会到郑鲲的心思，还对郑鲲误会太深？ 孙清秋还在花厅里看着那些玫瑰花出神。心里有些怨恨郑荣却又说不出口。也无法说服自己赵珏不是如玉的良配。想着几年前赵珏护送她们母女回京一路上体贴入微，孙清秋叹了一口气却见郑荣满脸欢喜而回？ 看着郑荣满脸开花，以孙清秋对郑荣的了解，难不成老爷如愿以偿了？孙清秋有些不信地问郑荣：“老爷，莫非这次玉郎同意娶如玉了吗？” 郑荣高兴地点点头：“出乎老夫意外，这次玉郎终于同意了，只是有一个条件……” 孙清秋好奇地看着郑荣急问：“老爷，玉郎他提出了什么条件啊？” 郑荣笑着看着夫人：“只要如玉同意李香玉重新入住百年赵府，封李香玉为香玉夫人即可。” 孙清秋一听不以为然：“李香玉已经是玉郎爱妾，而且那些丫鬟小厮口口声声都是香玉夫人相称！这算什么条件啊？” 郑荣越发笑的开心：“是呀，赵府多一人少一人谁会在乎呢！况且，李香玉不入住那百年赵府还显不出我们如玉的出类拔萃！” 孙清秋奇怪地看着郑荣：“老爷，你缘何对如玉那么自信？玉郎救过我们郑府上下的性命此恩我们郑府一直无以为报。但是玉郎他从未说过要如玉以身相许呀。” 郑荣扶着夫人看那些玫瑰花：“三年前夫人入京，一路上饱受惊吓与疲累。莫非夫人从盛夏走到了初秋，竟然一无所获？回到东京后，夫人从初冬看到盛春。眼见好事成双花开花落，夫人心里莫非只剩感叹？” 孙清秋忽然眼睛湿润：“你以为我不知道玉郎的无与伦比？玉郎的独树一帜？只是玉郎心里只有李香玉！李香玉才是玉郎心中的赵府主母呀！” 郑荣得意地摇摇头：“那是因为玉郎没有娶如玉！没有对比何显优劣？夫人请往好处想，如玉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的确，郑如玉没有让所有人失望过。但是，那个百年赵府深不可测啊！里面太多闲置的的亭台楼阁似乎都是在诉说这百年赵府的爱恨情仇…… 崔玉容也曾与孙清秋感叹，赵昇玉是踩着众多亲人的鲜血才得到了侯爷的爵位！赵昇玉之所以能笑到最后，是因为赵府已经是前不见旧人，后不见来者…… 郑荣扶着心事重重的夫人花厅好好坐下：“这些玫瑰花来自江南，是为如玉而栽。夫人，你看这玫瑰从江南移栽到汴京照样开得娇艳。夫人一路从江南来到东都心里肯定有收获的，是吧！” 孙清秋点着头不语。 郑荣一脸欣慰：“小如月尚明白了何为生死之交。为求上进为了自保，竟然与孙志豪拜师学武勤练马术。为了不给郑府丢脸，小小年纪针线女红琴棋书画大有赶超如玉之势。” 孙清秋一听一脸心疼。 郑荣眼含温情看着孙清秋：“自是夫人教女有方。小如月也知道大难不死定然不能辜负往后时光。如月将来定也是为我郑府增光添彩的好女儿啊！” 孙清秋不自信：“为妻总觉得玉郎并不是真心想娶如玉？” 郑荣摇摇头：“玉郎的心性谁人能猜知？夫人放眼整个京城哪家公子又入了夫人的眼？” 孙清秋仔细想想还真没有想起一个公子少爷来？虽然每日都有不少的公子衙内想入府拜访，但是好像没有一个让孙清秋有印象？ 郑荣有板有眼对孙清秋言道：“王勤不懂算计，刘敏没有心机，杨维一心只读圣贤书。鲲儿呢，虽然才思敏捷颇有才华，终归是一个文弱书生……” 孙清秋等着郑荣继续说下去。 郑荣赞叹道：“只有赵家玉郎文武双全有谋略，有城府也通晓人情世故。老夫觉得唯有此子才是如玉的良配。都道郑府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头发长见识短？夫人呀，你知道如玉的见识在哪里？” 孙清秋又想起了三年前赵珏带郑如玉杭州逛街。郑如玉说把满街的好东西都藏在了眼睛里…… 孙清秋忽然十分感叹对郑荣言道：“如玉的见识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 郑荣满意的看着孙清秋：“夫人贤良聪慧却有些洞人不明呀！夫人焉知玉郎心里没有如玉呢？哈哈哈…...” 郑荣这话让孙清秋想起了当年在应天书院，赵珏主动牵着如玉的手两人并肩而立又并肩谈心。在孙清秋这个过来人眼里，那时的如玉和玉郎是彼此心仪的…… 管家郑纲来报：“老爷，赵大人，赵夫人和赵公子来府拜访，说是有要事相商。” 郑荣有些诧异：“莫非玉郎又改变主意了？” 孙清秋却笑了：“玉郎改主意了才好呢！” 赵昇玉看到郑荣那个开心呀：“荣兄，玉郎和我说要娶如玉为妻！今日我们过府就是来与荣兄商量他们的婚事的。” 赵珏给郑荣和孙清秋行了一礼：“晚侄见过岳父岳母！” 郑荣满脸笑容回赵珏：“贤婿免礼！” 孙清秋有点反应不过来：“玉郎这是作甚？” 赵珏看着温婉的郑夫人笑了：“岳母，小婿粗看了几个佳期。明年二月十八，五月十八，还有八月十八！” 郑荣开心大笑：“随贤婿喜欢！哪个日子都是好日子！” 孙清秋一听急了：“还是先问问如玉吧！看她是否愿意？再说了如玉还未满十七岁……” 赵珏一听有了主见：“岳父，岳母，那就二月十八吧！小婿觉得这个日子挺好的！再说了，如玉妹妹也十七岁了，不小了……” 不说孙清秋，就是赵昇玉和崔玉容都被赵珏提出的这个婚期惊住了？ 唯有郑荣自信的认为，赵珏不但是真心想娶如玉为妻，而且还等不及了？ 要不是答应了如玉妹妹会为杨梅姐姐三年不娶妻，赵珏早就娶了郑如玉为妻了。 赵昇玉看着郑荣得意的哈哈大笑有些怀疑：“荣兄，还是先考虑考虑吧！不着急在二月十八这一天的……” 赵夫人也还是通达：“是啊，玉郎，还是和如玉好好商量一下再说吧。” 孙清秋真着急了：“老爷，这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也得和如玉商量一下吧？至少也要和鲲儿商量一下吧！” 郑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今日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赵珏有些得意的一笑：“父亲母亲，就这么定了！” 赵昇玉和崔玉容看不懂儿子心中所想？也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娶郑如玉为妻？连婚期都定得这么急促却又不敢多问。因为赵昇玉和崔玉容是希望玉郎能娶如玉为妻的…… 突然一阵杂音响起，赵珏皱了一下眉。 郑荣心情好，笑着大声问：“何人在此哭哭啼啼？” 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启禀父亲，那荷花不通文墨，我和四妹好心教她识字她总是学不会，还说长姐教得好些？爹爹，你说气人不气人！” 郑荣看着一脸委屈的郑如梅越发笑了：“我儿莫气，我儿如此贤德通达，无妨，慢慢教嘛！” 那荷花还不依不饶：“本来大小姐就比你们教得好！” 赵珏一脸不悦看着呆头呆脑的蠢荷花。 那个蠢荷花不但不识相，还哭丧着脸看着孙清秋认真问道：“夫人，大小姐若是嫁入了那赵府，我是不是就看不到大小姐了？” 郑如梅看了一眼赵珏揶揄道：“赵公子不是在这儿吗？你去问赵公子呀！” 赵珏一脸不悦：“你这不知好歹的贱婢，你家小姐好心教你识字你不但不感谢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荷花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才不希望大小姐嫁给你！你肯定不会对大小姐好！” 赵小智怒斥：“大胆，妄议主子！” 那荷花还在那疯言疯语说什么赵公子根本就配不上大小姐之类的话？ 赵珏一时火起呵斥荷花：“你这个贱婢，本公子一辈子不想见到你！立刻消失在本公子眼不见的地方！否则，休怪本公子的剑不认人……” 吓得方素珍母女噤若寒蝉…… 那蠢荷花忽然笑了：“大小姐说过，珏哥哥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叵测。珏哥哥的剑更不可怕，可怕的是暗箭难防……” 不说赵珏听了荷花这样说感叹原来郑氏如玉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就连仨小厮听着荷花这样说，眼里也都露着敬佩的眼神看着赵珏。 赵昇玉看着崔玉容感叹：“原来如玉贤侄女竟然懂玉郎？如此，二月十八的确是个好日子！” 崔玉容心里也感叹郑如玉竟然懂赵珏？莫非郑如玉当真是为玉郎而来？ “啪啪”几声鞭响，年轻貌美手持马鞭活泼明艳的郑三小姐出现在花园。 荷花一见到郑如月越发眼泪汪汪：“二小姐，你可回来了……” 郑如月霸气的质问郑如梅和郑如兰：“如梅，如兰，你们两个一天到晚不弄得荷花哭心里是不是就不舒服啊？” 郑如梅和郑如兰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方素珍。 方素珍如何敢在赵珏面前再斥责荷花，只能轻声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大度，千万不要和一个丫鬟计较。 大概方素珍忘记了自己就是丫鬟出身吧，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荷花让孙清秋心里本来就不快越发难受了…… 如月一脸狡黠看着赵珏和他的仨小厮主仆四人：“赵公子，想来公子的记性不太好！三位哥哥的记性似乎也不太好！” 孙志豪跑得气喘吁吁的：“我说师妹，你的马跑得太快了，累死本公子了！” 那荷花看见孙志豪高兴的行礼，嘴里直喊表少爷好。 孙志豪看着荷花有些懊恼：“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让荷花做我的丫鬟？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幸好本少爷平时在应天书院……” 郑如月没好气怼道：“孙志豪，我家小娘一片好心让荷花做你的丫鬟，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方素珍看了一眼赵珏，忽然有些不得色。 郑如月把马鞭甩得啪啪响：“师兄你还嫌弃上了？长姐可是说过，莫欺人穷，莫羡人富！落难之人不可欺，无义之财不可取，恶人之事不可为……” 那荷花听得三小姐如此说又破涕为笑：“二小姐说得对，大小姐就是好！怎么样都是好！” 再提到郑如玉，赵珏心里忽然就开心了。嬉皮笑脸看着郑如月故意言道：“二妹的马术和武功最近增益不少啊。” 郑如月笑着言道：“我和师兄还得多谢赵公子寻的好师傅呢！如月在此多谢赵衙内了！” 孙志豪看着赵珏和赵小智满脸写着好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赵公子今日来郑府所为何事？” 孙清秋脸上有些尴尬的看着赵珏。 赵珏有些得意的看着郑如月：“以前二妹对本公子就是长姐夫长，长姐夫短的，本公子如何能让小如月失望？噢，小如月长大了，懂事了……” 郑如月把马鞭摔得啪啪响，吓得郑如梅和郑如兰两姐妹直往方素珍背后躲。 郑皓有些难为情的对郑如梅和郑如兰言道：“二妹和四妹何苦一天到晚为难荷花那傻丫头，一见到三妹就躲在娘亲背后有意思吗？” 赵珏从来没把郑皓这个郑府庶子放在眼里，就当郑皓不存在一样的无视。 但是今日郑皓如此说郑如梅和郑如兰让赵珏忽然就注意到郑皓了：“皓弟也长大了，也是一个美男子了啊！还别说，和二妹还有些相似……” 郑如月撇撇嘴看着赵珏：“我与二哥是兄妹自然长得像，赵衙内感到奇怪吗？休要转移话题……再说了，本小姐提醒赵衙内，我是郑府三小姐不是郑二小姐，郑二小姐是郑如梅……” 赵珏眼里都没有郑皓哪里会有郑如梅和郑如兰？只是好笑的看着一直把郑如月当成二小姐的蠢货荷花。 郑荣如何不知道赵珏此时心里的所思所想。 当然郑如梅和郑如月谁大谁小郑荣也不会在意的。而且在郑荣心里，郑如月好像就是郑府二小姐，郑如梅是三小姐？ 郑荣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觉，还是因为孙清秋越来越被郑荣宠爱有加。郑荣笑着对赵珏言道：“玉郎，放心，如玉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昇玉贤弟，要看好如玉哟！” 崔玉容不好意思的对孙清秋言道：“清秋妹妹，玉郎是在说笑呢……” 赵珏认真言道：“母亲，岳母，玉郎是认真的！明年二月十八就是我和如玉妹妹的良辰吉日！” 第72章 百里挑一 听着长姐真的要嫁入百年赵府，郑如兰心里忽然不服了，有些挑事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长姐为什么对一个傻丫头那么好？” 郑如梅自然也不服：“长姐对哪个下人不好呀？都想着去伺候长姐呢！说不定哪天就能攀上高枝呢……只是娘亲，我明明是郑二小姐为什么连爹爹有时也会弄错？” 见赵珏和他的仨小厮不怀好意的看着同样不怀好意的郑如梅，郑如兰姐妹俩，郑皓酸酸一笑：“二妹没有三妹那样出类拔萃自然不被人记得。要想像兄长和长姐那样被人尊敬，自然是要胸有丘壑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成竹在胸……” 赵小智眼睛亮了一下，看着郑如月又看着公子。 赵珏从郑皓的话中自然听出了郑皓对长姐完美的评价。他好希望郑如玉真的如郑皓所言“胸有丘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成竹在胸”…… 赵昇玉看着荷花还想上了：“说这个荷花是个蠢货吧，可她分明分得清好歹？说她不是一个蠢货吧，为什么进郑府几年了，一直认为郑如月是二小姐，郑如梅是三小姐？关键是如玉贤侄女似乎很喜欢荷花这个丫头？” 孙清秋无意管郑如月和郑如梅谁大谁小，这也让崔玉容想不明白向来贤德的孙清秋为什么纵容荷花一直错下去？ 荷花听赵珏在那反复提起二月十八，想着大小姐真的会被赵衙内娶到百年赵府，不由又哀哀嚎哭：“夫人，大小姐不能嫁给赵衙内……二小姐，你快拦住赵衙内吧……” 郑如月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赵珏娶长姐，兄长也未必拦得住向来我行我素的赵衙内……更何况长姐心里只有珏哥哥？ 孙清秋自然是不想如玉入那百年赵府，一味的看着郑荣再劝：“老爷，如玉和玉郎的事还是再商榷商榷吧！如玉一辈子的大事，岂能儿戏？” 郑荣好不容易称心如意岂愿更改？ 赵珏言辞凿凿：“岳母，玉郎是认真的！我和如玉妹妹一辈子的大事自然不能儿戏。玉郎定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如玉妹妹为嫡妻……” 孙清秋看了一眼赵珏，喟叹一声：“鲲儿赴远职之前，可是反复交代过老爷，如玉的亲事一定要慎重...…老爷，不要以为荷花真的是个傻丫头！” 崔玉容心里忽然一动，看着荷花犹在那恨恨瞪着赵珏，似乎明白孙清秋和郑荣为什么从来都不纠正荷花的对错？ 孙清秋又看着崔玉容委婉言道：“玉容姐姐，你说呢？是不是要和如玉好好商量商量，岂能在这花厅随便就这样定下什么二月十八？” 崔玉容心里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两年多前在徐州，齐俊与冯玉兰喜结连理。如今两个人的女儿齐若兰已经一岁多了。 徐威与沈碧莲比翼双飞，两人的宝贝女儿徐清馨也已经一岁多了。 沈碧莲现在又传出了好消息要再做母亲了。 徐威也得意的和赵珏炫耀，自己又要喜当爹了。 王勤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了婵娟为妻。都说婵娟是个病恹子，却与王勤一举得男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王俊杰。 重要的是病秧子婵娟竟然是顺产？ 王大人和王夫人终于吐了一口气，高兴地在王府大宴宾客三天。 刘敏勉强娶了张玉婉，听从赵珏劝告对于暗杀事件暂按不提。 那张玉婉与刘敏成亲后，就像杨维说的那样倒也与刘敏相安无事。张玉婉随刘敏在外地任职期间更是顺产一男孩取名刘志远。 喜得刘大人和刘夫人也是大宴宾客三天。 崔玉容倒也不是眼皮浅他人有了子孙后代，只是自己的两个孙子都没有保住，连儿媳妇也去了，心中不免感伤整日长吁短叹。 听孙清秋问自己，崔玉容竟不知如何回答孙清秋为好？ 赵昇玉却是真的着急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不比其他人，倘若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赵府何去何从啊？ 郑如玉一直不露真容，不说赵珏，赵昇玉都好奇郑如玉是不是因为赵珏才戴着面巾？ 听荷花又在那胡言乱语了：“大少爷可是坚决反对大小姐嫁入那百年赵府的！” 赵昇玉是何等有眼见力的人，和崔玉容听出了孙清秋和荷花的话外之意：“郑鲲早说过不让如玉嫁入赵府，赵珏根本就配不上如玉，不够资格娶如玉？” 赵珏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对于娶郑如玉这件大事，赵珏根本就没有多想也不愿多想：“本公子说了你这蠢货速速消失在本公子眼不见的地方……” 郑如月不甘心的把马鞭甩得啪啪响：“原来赵衙内不是记性不好，而是自得的以为长姐除了你，谁也不会嫁？” 赵珏有些得意的一笑：“二妹言之有理！如玉妹妹不嫁给我这个人中龙凤难道要随便嫁一个蠢货！岳母休要多想了，还是好好给如玉妹妹准备嫁妆吧！” 孙清秋竟无语了…… 赵小礼知道公子行事向来从心所欲，内心深处却希望公子是真心的想娶郑大小姐。 赵小刚心里就不明白了？公子明明不是很喜欢郑大小姐，为何要同意郑大官人的提议，连婚期都随便的就说出来了今天还随随便便的就定了？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不语，公子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赵珏不娶郑如玉，不要郑如玉以身相许来报赵珏的救命之恩是赵珏的豁达。 郑鲲不愿嫁妹于赵珏，分明触碰了赵珏的逆鳞。 赵珏没有见到郑如玉的真容，心里自然是不想别人先睹郑大小姐的芳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郑府花厅几位大人和夫人忽然都沉默不语。 郑如月和孙志豪一脸不快看着赵珏。 那荷花认真对郑如月言道：“二小姐，大小姐真的不能嫁给赵衙内！我去告诉大小姐去，有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她为妻！” 要不是孙清秋在那一味的反对赵珏娶如玉，就凭荷花这个蠢货的疯言疯语，赵珏早就一剑把荷花这个贱婢杀了…… 仨小厮也看着荷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赵昇玉看了一眼崔玉容，崔玉容心领神会遂对孙清秋温婉言道：“清秋妹妹，许久未见如玉了？不知如玉在闺房忙什么呢？” 孙清秋一听，赵府分明就是要相子媳呀？贤德的孙清秋转念又一想，赵府和郑府乃是世交，郑如玉理应出来拜见叔父婶母给他们请安问好。 孙清秋遂吩咐平儿：“速去请大小姐出来拜见赵叔父和赵婶母...…” 郑荣打着哈哈一味催着平儿快些去请大小姐。 那荷花跑得飞快：“奴婢去请大小姐！” 赵珏一脸不快担心荷花在郑如玉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郑荣似乎懂得赵珏的意思喊住了荷花：“让平儿去吧！荷花，听话，看看二小姐今日给你带来了什么话本！” 荷花一听喜滋滋折返回来看着郑如月，郑如月也乐呵呵的真的给荷花带来了话本？ 赵珏看着那些玫瑰花出神，想着郑如玉不戴面巾到底有多美…… 赵小智表情微微动了一下：“公子，郑大小姐来了...…” 赵小礼有些兴奋看着公子：“公子，真的是郑大小姐来了！” 赵小刚反应不过来，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和兴奋的赵小礼好笑：“公子的眼见力好的很，早就看见郑大小姐来了。” 诗儿端着一个木盘陪着郑如玉来到花厅。 郑如玉一袭桃色窄袖短衣，一条浅绿色长裙，一件雪色披风好好的披在肩上。 赵珏心里笑了：“以前如玉妹妹是一根竹竿，今日分明就是一朵美丽的桃花！莫非如玉妹妹也是想嫁给本公子不成？” 郑如玉还是一面白色方巾戴在面上，三位妹妹齐齐见过长姐。 郑皓看着郑如玉笑得很灿烂，让赵珏感觉郑皓也很喜欢郑如玉这个长姐。 那荷花兴奋的又给大小姐行礼，看见赵珏一脸不悦看着自己，吓得差点摔倒惹得众人又好笑。 郑如玉温柔的眼神看着荷花：“荷花，今日二小姐和四小姐教了你几个字？可是二小姐声音又大了些，四小姐又着急了些吓着你了？” 荷花一脸委屈看着大小姐，使劲的点点头。 郑如梅和郑如兰也是一脸委屈看着长姐，看了一眼赵珏欲说还休。 赵夫人见郑如玉还佩戴着面巾便关心问道：“如玉的过敏症还没有好吗？” 诗儿轻轻回禀：“我家小姐说等春天过去了，过敏症就会好的！” 郑如玉翩翩给赵夫人，赵大人和赵珏行了一礼：“如玉见过叔父，婶母，珏哥哥！” 赵珏忙忙的扶着郑如玉言不由衷：“如玉妹妹莫要如此多礼！不日你我将结成百年之好，你我夫妻定要同心同德共兴我赵府！” 郑如玉羞涩的避开赵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波光粼粼，再向赵昇玉和崔玉容问好。 赵昇玉和崔玉容见如玉举止端庄大方，体态婀娜多姿，声音轻柔婉转，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极其惹人爱怜。 两夫妻又见赵珏满面春风看着郑如玉，心里忽然踏实了。 郑如玉从诗儿木盘上取下一样物件，轻声与赵夫人言道：“如玉手拙，壮着胆儿给婶母绣了一副红色缎面的被面。是如玉用从杭州带回京城的织锦缎用扬州的针法慢绣而成。望婶母不要嫌弃就好。” 众人展开被面一看，郑如玉绣的是龙凤呈祥不由齐赞：“好女红呀！” 赵珏笑得脸上开了花：“愿母亲夜晚安睡之时，盖上此被美梦成真！” 崔玉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笑脸如花甚至有些得意洋洋，不由心下越发高兴。 那诗儿十分得意对赵夫人言道：“我家大小姐为了绣这个被面，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尤其是这龙凤呈祥的图案，还是我家小姐亲手描绘的样呢。” 郑如玉一声轻言：“诗儿休要人前卖弄。” 荷花笑得傻傻的：“我家大小姐秀外慧中，百里挑一！谁娶了我家大小姐就是谁的福气！” 赵小智冷冷看着荷花呵斥道：“你这个贱婢怎么还在这里，我家公子可是说过一辈子不想看见你这个蠢货！” 荷花看了一眼大小姐，又看了一眼三小姐，哼了一声不理赵小智。 那诗儿也是不听郑如玉规劝：“奴婢哪里人前卖弄了？奴婢与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待我如同姐妹。闲暇之余教诗儿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唱歌跳舞……” 郑如月打断诗儿：“长姐不喜人前被夸赞。诗儿的好意长姐都知道。” 郑夫人反而笑了：“如玉待你们不薄，你们对大小姐也是十分尽心。” 赵夫人也笑了：“诗儿这个丫头挺机灵的，长得也颇有姿色。这个被面我就收下，希望如玉郎所言美梦成真！”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儿子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郑荣看着郑如玉得意的哈哈大笑，羞得郑如玉连声说羞死人了，告退下去。 崔玉容见郑如玉翩翩如花间蝴蝶不由赞叹：“如玉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呀，好啊，老爷，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荷花忽然傻傻的大声叫道：“大小姐，好美的蝴蝶在大小姐头上，二小姐身上也有，三小姐，四小姐身上都有...…” 一众小姐丫鬟追逐那蝴蝶而去一片欢声笑语，悦耳动听。 赵昇玉和崔玉容留在郑府花厅与郑荣和孙清秋继续品茶聊天。 赵珏出得郑府，见一众媒婆被管家驱赶不由恨恨言道：“这些媒婆当真是烦人！有本公子在，你们谁也别想称心如意！” 赵小智不说话。 赵珏准备上马，却又停下问赵小智：“你说那荷花为什么断定本公子不会待如玉好？” 赵小智一脸冷漠不语。 赵小礼忙安慰公子：“她一个疯言疯语的傻丫头，公子切莫往心里去。” 赵小刚还在奇怪：“你们说这个郑大小姐对下人怎么这么好？那个荷花分明就是一个蠢货！” 赵小礼下意识瞥了一眼赵小刚。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一脸不懂：“赵小智，赵小礼是不是认为那个荷花不是一个蠢货？” 赵小智看着赵珏不语。 赵珏盯着仨小厮：“本公子待你们如何？” 仨小厮齐回：“公子是小人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小人这一辈子只为公子而活！” 赵珏忽然乐了：“香玉小娘子也说这一辈子只为本公子而活！你们仨厮，何意？” 见仨小厮有些懵，赵珏笑了随后飞身上马。 仨小厮也急急的飞身上马，赵小智紧紧护在公子右边，赵小刚跑在公子前面，赵小礼紧紧护在公子后面。 主仆四人永远是这繁华京城里那道引人注目的风景。关于赵珏的流言蜚语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满京城都知道赵家玉郎明年二月十八即将迎娶郑氏如玉为妻！满京城也都知道郑大少爷是怎么也不会让如玉妹妹嫁给赵衙内的？ 不少好事者日日在酒楼茶肆打赌关于郑如玉会不会嫁给赵珏？郑氏如玉如果真的嫁给赵珏，会不会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这些流言蜚语让孙清秋日日头疼…… 第73章 欲拒还迎 春天真的过去了，夏天也真的来了。 赵珏心血来潮带着仨小厮来到郑府，见郑如玉还是戴着面巾与他见礼后就退下，心里有些不悦。见那蠢货荷花寸步不离如玉妹妹，赵珏心里火上加火…… 孙清秋心里虽然一直闷闷不乐的，但是又知道自己拦不住两颗越来越近的心。唯有郑荣笑容满面招呼着玉郎。 赵珏试探性的问郑荣：“岳父大人，鲲弟还未归府，想来这官做得是得心应手。鲲弟已然不小了，岳父大人何不把鲲弟与蔡府的佳期定下来？” 郑荣叹了一口气：“这次由不得他了！那林之桃已经去矣，鲲儿再痴情下去又有何意义？” 赵珏邪魅一笑：“是呀，不能由着鲲弟的性子来了。今年腊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了这个日子让鲲弟迎娶那蔡小姐如何啊？” 郑荣想想竟然答应了：“杨先生也觉得那蔡小姐不错。腊月十八就腊月十八吧。等鲲儿成亲了，你也好迎娶如玉。” 赵珏再试探性的问：“如玉妹妹为何还戴着面巾？难道如玉妹妹的过敏症还没有好？要不要小婿给如玉妹妹找一个好大夫？我们府里的武大夫医术就很好！” 哪里都有那荷花碍赵珏的眼：“就是不让有些登徒子觊觎我家大小姐的美貌！” 荷花说完此话还狠狠瞪着赵珏。 赵珏不由火气：“你这个贱婢，为何还敢出现在本公子眼前？” 赵小智意欲向荷花发难，见赵小礼向他使眼色不由冷静下来。 赵小刚竟然在那向荷花抽出了宝剑？ 赵小智冷冷拦住赵小刚看向那荷花，发现那荷花面无惧色嘴里还不饶人：“助纣为虐的小人……” 郑荣不但不责怪荷花反而哈哈大笑：“幸好你不是如玉的丫鬟！如玉向来不惧生死，你可千万不要学你家大小姐！还有你家二小姐，那个如月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赵珏有些看不明白了，仨小厮更是不懂郑大官人此话何意？ 郑荣打着哈哈看着赵珏：“贤婿休要见怪，最近如玉身体一直不好贤婿是知道的。你们就要成亲了，贤婿难道还担心见不到如玉的真容？” 赵珏心里忽然有些不耐：“最近京城传言很多，不知岳父大人如何看待？有何高见提点小婿？” 郑荣斜睨着赵珏：“不就是有人三人成虎说是鲲儿和玉郎觊觎那张府的万贯家财？难道贤婿不觉得是人家的小娘子觊觎东京第一美男和东京第一公子？” 赵珏忽然觉得郑荣是个猜不透的人。 郑荣犹在那打着哈哈：“那些真正觊觎张府万贯家财的人爱而不得导致京城流言蜚语。莫非向来行事不按章法的贤婿在意此事吗？” 赵珏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是心里还是暗暗佩服郑荣圆滑世故的表面，有一颗不畏强权豁达不羁的真心。主仆四人出得郑府，一群小孩路边追逐玩耍欢笑声不断。 赵小智触景生情回头看了一眼郑府大门：“春天终于过去了，夏天终于来了。” 赵珏拿眼瞪赵小智：“你这厮，今天话多！”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回道：“想来郑大小姐现在心里想的也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竟然想不明白赵小智此话何意？ 看来，赵珏这个人中麟凤竟然看不懂他的小厮了？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也回头看了一眼郑府大门：“明年二月十八郑大小姐就姓赵了！赵府主母已长成！” 赵小刚看着赵珏愠怒道：“公子，他们两个今天话都多！可是小厮都听不懂！” 赵珏没有给赵小刚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而是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 回头看着郑府大门，郑府小厮还在那满脸堆笑请公子好走，几位兄弟好走。 赵珏忽然一笑看着仨小厮：“你们仨厮今日话都多！”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经过林府门口时，赵小智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那林府大门，随后冷冷的快马加鞭超过赵珏而去。 崔玉容最近心神不宁，满脸愁容看着前来问安的赵珏：“我儿刚刚急急去了郑府，你郑伯父可有对我儿说些什么？” 赵珏看着娘亲笑而不语。 崔玉容忽然一声冷笑：“娘亲知道我儿未必真的想娶郑如玉为妻！我儿应知郑府是真的不愿郑如玉嫁入我赵府！” 赵珏笑嘻嘻看着崔玉容：“那又如何呀？” 崔玉容看着赵珏没好气：“听美玉和红玉说，郑大少爷又来信劝阻如玉嫁入赵府。信上还要杨大人，王大人和刘大人劝阻你郑伯父呢。” 赵珏忽然认真起来对母亲言道：“刚刚儿子去郑府，郑伯父依然呼我为贤婿。还提醒儿子不要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崔玉容也是一脸认真：“这也是你爹爹为什么和你郑伯父成为知己的原因。娘亲希望我儿和郑鲲也能成为真正的知己。不要为一些事情干扰了你们之间的情意。” 赵珏心里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仨小厮中也只有赵小礼赞成他娶郑如玉为妻。 赵珏心里想不明白的是，赵小刚不同意自己娶郑如玉完全是听自己的一面之词。 赵小智为什么不同意赵珏娶郑如玉呢？每次都是欲说还休的，这不是那个冷冷的少年一贯的作风。 还有赵小礼，竟然说出了赵府主母以成长的妄语？ 难道真的是赵珏平时忽视了这个武不及赵小刚，文武双全不及赵小智的赵小礼？ 赵珏心里非常清楚，在外人眼里仨小厮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 在赵珏眼里他们与自己息息相关不离不弃，是他们仨小厮和自己共同撑起了一片天。 赵珏现在看来也只有郑如玉把他们仨小厮当成哥哥来待，而李香玉只是把他们仨小厮当成了三条忠心耿耿的狗？ 赵珏又想起了郑鲲，那个亲封赵小智京城第一小厮的郑家大少爷，东京第一美男郑鲲。为了心中的那份真情远去外地为官至今不悔初心的郑鲲。 若是真的因为赵珏娶郑如玉和郑鲲闹翻，孰轻孰重赵珏自己也不清楚了？ 但是，郑氏如玉他赵珏是娶定了，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年腊月十八不迎娶郑如玉？反而怂恿郑荣让郑鲲腊月十八娶蔡琼瑶？ 崔玉容见儿子沉思不语今日也话多：“玉郎若真的要娶如玉为妻，必要疏远李香玉。我儿应知郑府上下连丫鬟都不希望如玉嫁给你...…” 赵珏中气十足回母亲：“娶郑如玉是儿子的意思，儿子也一定会娶郑如玉为妻。但是儿子并不会因此疏远李香玉！” 崔玉容听罢赵珏此言不觉摇头叹气：“他日我儿就知，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之间我儿只能选一人！我儿千万不要走你爹爹的老路，你爹爹的前车之鉴我儿还是要仔细的想明白！” 赵珏对于母亲的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想的是郑如玉为什么还戴着面巾？ 赵珏自认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郑如玉是喜欢自己并且想嫁给他赵珏的？ 赵珏甚至自信的认为郑如玉连夜给崔玉容绣制的那套龙凤呈祥的被缎也是一种暗示？ 郑如玉属凤，赵珏属龙，两人若喜结连理不正好是龙凤呈祥么？ 崔玉容没有赵珏那样的观察入微，但是心里已经感觉到了郑如玉会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四夫人脸上露着不易察觉的鄙视看着赵珏。 赵昇玉不知何时来到崔玉容房中，看着赵珏冷冷言道：“今日之郑鲲，早已经不是那个哭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大少爷了。我赵府与郑府素来交好，为父不愿亲家变冤家。” 赵珏不知为何有些反逆：“儿子是一定要娶郑如玉为妻。明年二月十八，本公子定会红男绿女钟鼓乐之，八抬大轿迎娶郑大小姐。” 赵小智惊讶的看着公子，赵小礼惊喜的看着公子，赵小刚不信的看着公子。 崔玉容见仨小厮如此反应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玉郎心里并不是真的想娶郑如玉为妻？ 赵昇玉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知道赵珏的本意，有些无奈的对玉郎言道：“既不喜何要娶？那真容真的那么重要吗？杨维不是说如玉像极了郑鲲吗？” 赵珏皮笑肉不笑甚至不服气的怼道：“杨维说郑如玉像郑鲲就是真的吗？再说了，郑鲲虽然是一书生，但是很有男子气概。郑如玉当真像极了郑鲲？那我还得再好好欣赏欣赏郑鲲了！” 赵昇玉没好气怼赵珏：“我儿不是才去郑鲲那里呆了一个多月吗？生生从春天呆到了夏天，还带着李香玉一起去？玉郎，你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对郑鲲底线的挑衅！” 赵珏有些得意的与父母夸耀：“偏偏郑大少爷对香玉小娘子热情得很。” 赵昇玉有些没好气：“郑鲲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那个婊子有好脸色吧。” 赵珏有些不快：“父亲，不要一口一个婊子，那是我的香玉夫人。” 崔玉容委婉劝赵珏：“我儿心里既然只有李香玉，又何苦要为难郑如玉呢？” 赵珏冷冷一笑：“本公子救了她三次，也与她郑府定下了婚期，她却日日在本公子面前一面方巾示人。她明知道本公子不喜那白色，非要日日在本公子眼前一身素白……” 崔玉容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心里越发沉重。 巧云看着崔玉容也是一脸凝重，她也感觉这个还未嫁入百年赵府的郑如玉会步杨梅的后尘？ 崔玉容何尝不懂巧云的意思呢？可是赵珏这个儿子崔玉容还真的约束不了。 无人知道赵珏此时的内心独白：“我赵家玉郎就是喜欢这样不与常人的郑氏如玉！不逢迎，不谦卑却又欲拒还迎！那日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衫真的是美极了……” 赵珏面无表情想着他的如玉妹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玉娘是何模样了？ 崔玉容如何会让郑如玉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只好对着赵昇玉言道：“老爷，要不我们陪着玉郎哪天再去一趟郑府，好好看看那郑如玉到底是如何模样？”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赵珏：“你我夫妻现在就去郑府拜访荣兄。” 孙清秋见赵珏去而复返又来郑府拜访有些奇怪，见赵昇玉和崔玉容也一起来了，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郑荣却是一脸的欣喜迎接赵昇玉，崔玉容和赵珏。 赵珏对着郑荣和孙清秋深深施礼：“小婿赵珏见过岳父岳母！请受小婿一拜……” 郑荣笑呵呵扶起赵珏：“贤婿不要如此多礼嘛！到了郑府就如同到了家里一样随便就好。” 孙清秋也笑了：“玉郎何苦如此多礼，快与伯母去花厅，鲲儿托人带来了新的玫瑰品种可好看了。” 崔玉容笑着说道：“如玉呢，在闺房绣花呀还是……” 赵珏笑容可掬：“岳父岳母，我与如玉的婚期已定，莫非如玉在闺房赶制嫁妆？” 孙清秋一听反问赵珏：“玉郎，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你真的要娶如玉为妻？” 赵珏邪魅一笑让孙清秋心里越发不踏实：“岳母啊，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玉郎自然是认真的。明年二月十八良辰吉日，玉郎是一定要迎娶如玉妹妹的！” 孙清秋听着赵珏的意思是要强娶郑如玉？不由担心的看着郑荣：“老爷……” 郑荣反而哈哈大笑：“玉郎放心，明年二月十八如玉一定会嫁给你的。” 崔玉容陪着笑脸安慰孙清秋：“清秋，你放心好了！姐姐一定会善待如玉的！” 赵昇玉也看着郑荣保证：“荣兄，你我几十年的交情，我赵府绝不会亏待如玉贤侄女的。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如玉！” 赵昇玉说的是心里话，他绝不会让郑如玉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百年赵府再强势，也伤不起几位少夫人的英年早逝。 更何况郑如玉是郑荣的掌上明珠，宠妹狂魔郑鲲的嫡亲妹妹，赵昇玉怎么也不会让郑如玉在百年赵府有三长两短的。 孙清秋示意平儿去请大小姐，让郑如玉亲自与赵珏言说清楚。 没想到荷花来报：“我家大小姐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孙清秋好言与荷花言道：“大小姐的婚期已定，真的是明年二月十八！荷花快与如玉好好说，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荷花跑得飞快又来报：“大小姐说即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既是定好了佳期还有何商量之处？” 荷花的回报证实了郑如玉一心想要嫁给赵珏。 赵珏忽然心里就不快了，竟然有些怀疑郑如玉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动机？ 郑荣哈哈大笑，孙清秋有些想不通的看着郑荣：“老爷，亏你还笑得出来？” 赵珏看着荷花一股无名火怒道：“你这个蠢货，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请大小姐出来相见！” 荷花拿眼瞪着公子：“我家大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平儿冲夫人点点头：“大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不一会诗儿来回夫人，先大大方方的施一礼：“大少爷婚期在即，大小姐实在忙得没有时间顾其他。既然老爷夫人已经给大小姐安排好了一切，大小姐自先忙完了大少爷的婚事才能顾及自己的亲事……” 赵珏这下想不明白了，郑如玉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莫非当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因为水土不服，郑府大小姐越长越丑？满脸的痘痘简直吓死人？ 那荷花冲赵珏哼了一下，赵珏越发怒发冲冠：“你这个贱婢，本公子早说过一辈子不想见到你！滚……” 孙清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赵珏：“荷花虽然是个下人粗笨得很，但是内心很实诚，对如玉也是很上心还忠心得很……” 赵珏自知刚才有些冲动给未来的岳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是赵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相信自己堂堂东京第一公子，竟然还不能摆平那个蠢货荷花？ 赵珏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堂堂侯府公子竟然一辈子也没有摆平那个蠢货荷花？ 第74章 脱胎换骨 在郑荣的哈哈声中，赵珏对荷花的怒斥让崔玉容十分的难为情。她没有想到向来我行我素的玉郎，在贤良的孙清秋面前竟然也是这么放肆？更何况单凭荷花学说如玉那句“珏哥哥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叵测！珏哥哥的剑不可怕，可怕的是暗箭难防”就让崔玉容动容。 崔玉容心里是那么希望郑如玉是能嫁给赵珏的。但是赵珏像赌气一样的要娶如玉，让崔玉容伤感。看着同样伤感的孙清秋，她陪着笑对孙清秋言道：“玉郎向来我行我素，见不得那蠢笨之人，妹妹莫怪。” 孙清秋淡淡一笑：“我怪他作甚？妹妹自然早就知道百年赵府里全是入得了赵公子眼的丫鬟侍妾，个个聪明伶俐颇有姿色，还机灵得很。鲲儿早就说过我们郑府自是比不上百年赵府。” 孙清秋这番言词又谁听不懂呢？自然只有憨厚的荷花。 赵昇玉尴尬的冲着郑荣笑了笑：“荣兄啊，我们百年赵府需要如玉贤侄女这样的奇女子去拨乱反正整肃那些人心叵测，为我百年赵府带来一片清风朗月……” 郑荣十分自信的看着赵珏一笑：“昇玉贤弟，只要玉郎不是一个愚夫，如玉定不会让百年赵府失望的！当然，玉郎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又岂会是一个愚夫！况且如玉和玉郎心心相印，玉郎和鲲儿又心有灵犀的，我们就放心的等着享福吧！” 郑荣的话赵珏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一切都在自己一念之间？难不成自己真的误会了鲲弟，误会了如玉妹妹？ 郑荣的话让崔玉容心里更加伤感：“果然百年赵府发生的那些悲剧，都是因为玉郎而起的？听郑荣兄的言外之意，玉郎分明就是一个愚夫啊？” 赵昇玉与崔玉容想的不一样，郑荣的话让他对赵珏娶如玉本来不放心的，现在忽然底气就上来了：“荣兄说的对极了，玉郎又岂是一个愚夫！” 诗儿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希望赵公子一定要善待我家大小姐，切莫要辜负了我家大小姐的真心一片。” 见诗儿行礼倒是端庄大方，但是语气咄咄逼人，赵珏心里不爽了。但是诗儿的话也证明了郑如玉是真的想嫁给赵珏？这又让赵珏和他的仨小厮相互看眼神？ 孙清秋赞许的看着诗儿点头，崔玉容只能陪着笑脸看着赵珏。那一刻的崔玉容好希望玉郎能不辜负如玉。但是，崔玉容想起赵珏对李香玉的百般宠爱，心里又恨又无奈…… 赵昇玉和郑荣却打着哈哈对笑让赵珏心里莫名又不快？ 一声鞭响，那郑如月一身粉色上衣，粉色下裙，身材高挑眼带桃花：“就知道荷花又在那里偷偷抹眼泪。” 一看到郑如月，荷花急了，对郑如月言道：“二小姐，那赵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对大小姐好的！大少爷日日来信要老爷莫把大小姐嫁入赵府！老爷明明答应了大少爷的，为什么还是要把大小姐嫁给赵衙内？” 郑如月以为那日赵珏提什么婚期不过是信口开河还半信半疑呢，没想到这个赵衙内是来真的？ 见郑如月不信，荷花急急言道：“是真的，二小姐你莫要不信！婚期都定了，就是明年二月十八！赵衙内不是随口说的，是真的二月十八！二小姐不信你问问诗姐姐。” 诗儿点点头。 郑如月气得一甩鞭，跟在她身后的孙志豪吓得一躲：“师妹，我的武功和马术可都超过你了……” 郑如月大眼瞪着孙志豪：“休得聒噪！” 孙志豪摇摇头：“有人记性不好就算了，可不要以为如玉姐姐是寻常女子！” 郑如月对着赵昇玉和崔玉容款款行礼：“如月见过叔父婶母！” 孙志豪不慌不忙给各位长辈行礼之后，赵珏忽然发现孙志豪竟然越来越像鲲弟了？ 赵昇玉有些感慨：“小如月都这么大了！志豪也成了美男子了。时间过得真快呀，郑荣老兄，我们老矣……” 崔玉容也是感慨：“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如月出落得越发水灵明艳了！志豪怎么越来越像郑鲲贤侄了？” 赵小智下意识朝郑三小姐和孙志豪看了一眼。 赵珏看着郑如月笑了：“看来如月妹妹又要耻笑本公子了？” 郑如月把头一歪：“看来赵衙内的记性当真是好！” 赵珏最不喜欢人称呼他为衙内，郑如月摆明了就是要气气他。还有那个愚蠢的荷花，竟然也称呼他为赵衙内？ 见二小姐在，荷花越发胆大包天，在那认真劝老爷和夫人切莫要随便的就把大小姐嫁给一个不值得的人？气得赵珏和仨小厮恨不得把荷花这个蠢货痛打一顿。 而郑荣打着哈哈安慰荷花更让赵珏心里气血翻涌：“怪不得郑泉那厮和诗儿都放肆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如今这个蠢货荷花也越发放肆…… 但是少小老成的赵珏平静的看着郑如月：“本公子的记性其实不太好。只是觉得今日的郑如月比三年前的那个疯丫头判若两人。” 凡是经历过三年前那次暗杀的人都知道赵珏的话是何意？ 孙清秋心里不悦再次把异样的眼神看着赵珏。 赵珏哪里管这些：“本公子以为郑二小姐经常与孙志豪舞刀弄枪的，一定是肤如黑炭，背如虎熊。没想到如月妹妹是肤如凝脂，腰似拂柳，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崔玉容有些听不下去了：“玉郎，你可还有什么事要和你岳父岳母相商？” 赵珏皮笑肉不笑：“本公子现在只想见见如玉妹妹。如月妹妹如此风流美丽，前来郑府提亲说媒的踏破门槛是一点也不奇怪。哎呀，岳父岳母越发的头疼了吧？” 郑荣心胸可真宽，尤其是在玉郎爱婿面前：“爱婿呀，我和你岳母已经头疼很久了！好在玉郎已经和如玉定了婚期，要不然，那些媒婆真的会把人逼疯的……哈哈哈…...” 郑荣和赵昇玉再次对着打哈哈...… 孙清秋忍无可忍怨怼郑荣：“老爷有什么好笑的？本夫人教女有方有错吗？如玉身子不爽，我先退下了…...玉容姐姐，对不住了……” 赵珏大呼小叫：“岳母慢走，烦劳岳母好生将养如玉妹妹，将来如玉妹妹是要给我赵府开枝散叶的…...” 这次是赵昇玉对着郑荣打哈哈了…… 崔玉容实在是看不懂她的宝贝儿子却又无可奈何。 郑如月有些生气的看着郑荣：“爹爹，为何要瞒着兄长把长姐嫁给赵衙内？兄长知道了一定会连夜赶回京城阻止的……” 郑荣看着负气而去的孙清秋的背影低低言道：“鲲儿也该回来了，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能在外漂泊……” 郑如月诧异的看着父亲：“爹爹，难不成兄长真的也要娶蔡姐姐了？爹爹，如此终身大事，是不是要和兄长还有长姐好好商量商量？尤其是长姐和赵衙内的亲事……” 孙志豪轻轻拉了拉郑如月的衣袖低低言道：“师妹，要相信姑父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小人。也要相信如玉姐姐不是一个毫无主见的无知蠢货。若非如玉姐姐成竹在胸，姑父如何放心把如玉姐姐嫁入那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 郑如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孙志豪：“师兄，莫非经历了这三年来的风风雨雨，师兄已然脱胎换骨当真不是当年那个吓得尿裤子的纨绔少爷了？” 赵小智有些敬意的看着孙志豪。 赵小刚也夸孙志豪的武功精进了不少。 赵小礼看着孙志豪欣慰一笑：“现在的孙少爷自是风流倜傥又文武双全的美男子……” 赵珏忽然有种愧疚感，对着郑荣和赵昇玉行了一礼：“岳父，爹爹请放心，玉郎一定会善待如玉妹妹的！” 崔玉容如何会信：“玉郎，娘亲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郑荣看着赵昇玉深沉言道：“玉郎如何能让他人随意看懂……” 那一刻的赵珏觉得郑荣懂自己，也愿意襄助自己？ 郑鲲得知赵府已向郑府起了草帖，下了彩礼，过了大礼，只差迎亲了不由拍桌而起：“爹爹不听儿子的劝告，将来定会害了如玉一生！” 杨维要郑鲲先别急，速速休沐回京城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鲲和杨维带着郑泉杨真急得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东京。 郑鲲见郑府一片喜气洋洋，看到郑鲲回府，众人齐喊：“新郎官来了！” 郑鲲不由怒从心头起：“郑大官人这招一石二鸟好精彩！你把你儿卖给了那蔡府，又把如玉卖给了那赵府！好啊，妙啊！” 郑荣凝重的看着经过了三年江湖磨砺，已经毫无书生意气只有一个英气逼人的郑大官人的儿子出现在眼前不由欣慰一笑：“我儿终于长大了！我儿以后便知为父的良苦用心啊……” 郑鲲现在才不愿想父亲的什么良苦用心呢？他只想确定如玉真的愿意嫁给赵珏吗？至于他娶蔡琼瑶的事，郑鲲没有放在心上。 郑鲲很自信的认为他能完全把握住蔡琼瑶。而赵珏呢，未必能明白如玉的心思将来可别是一个愚夫？ 一想到赵珏可能会因为误会如玉而成为一个愚夫，郑鲲心里就替赵珏着急。 做为赵珏的好兄弟，郑鲲是真心希望玉郎能娶到一个像如玉那样的奇女子。但是做为一个兄长，郑鲲心里又不希望如玉嫁给妻妾成群的赵衙内。 这三年赵珏带着李香玉在郑鲲的地盘时不时的就待上个月之久。日日当着郑鲲和杨维的面与李香玉缠绵悱恻的…… 刚开始郑鲲还觉得赵珏是在赤裸裸的显摆甚至是在公然挑衅，后来越想越觉得赵珏当真是在显摆和挑衅吗？ 以赵珏的为人处世，他如果当真觉得李香玉是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最好人选，为什么不在杨梅走后把李香玉扶正为续弦反而要娶如玉为正妻？ 他人若是把一个妾室扶为正室或许不能，但是赵珏向来不按常理行事，他若是做不到除非是他根本就不想？ 郑鲲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莫非玉郎根本就是在利用李香玉，利用李香玉的雷厉风行为如玉嫁入百年赵府铺路？ 郑鲲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但是杨维却觉得鲲弟的想法很有道理…… 杨维甚至自信的说，凭李香玉和应天七子相处融洽毫无违和感，凭李香玉马上的英姿，凭李香玉不离不弃在玉郎左右，李香玉也是一个奇女子…… 一想到李香玉也是一个奇女子，郑鲲越发的不希望如玉嫁给赵珏了。 郑如玉对于兄长质疑自己是否真心想嫁给赵珏并未给郑鲲一个满意的答复，反而关心兄长如何周全他与蔡姐姐的婚期？ 见兄长沉默不语，如玉善意提醒兄长去【忆江南】酒楼那里有可让兄长直抒胸臆的理由…… 郑鲲早得知蔡琼瑶帮着齐俊和冯玉兰夫妻开了一个酒楼，郑如玉起名【忆江南】。 郑鲲和杨维来到【忆江南】见生意还行有些欣慰。 齐俊和冯玉兰抱着郑鲲和杨维大呼小叫惊喜得不得了。 郑鲲很是感慨，几年未回京城多谢各位贤兄时常去远方看望他和杨先生。 也幸好有杨维作陪让郑鲲度过了最难过的最初。 冯玉兰直言：“我们这个酒楼能顺利开张多亏了蔡琼瑶。不仅资助我和齐俊，还经常带好友来我们酒楼进食。蔡琼瑶说郑大少爷与齐俊是好友，他的兄友过得好，鲲弟的心里才踏实。” 齐俊也是直言：“鲲弟不在京城，蔡琼瑶的心却在鲲弟身上。你们就要成亲了，莫非鲲弟还是忘不了之桃小姐不愿娶蔡琼瑶为妻？” 杨维打圆场：“鲲弟今日心里有点堵，来【忆江南】解解闷！” 郑鲲心里的确很堵。 看着齐俊和冯玉兰夫妻恩爱，又听着他们提起蔡琼瑶都是感谢，不由想念起蔡琼瑶来。 三年了，郑鲲躲着蔡琼瑶三年了，可三年前那公然一吻郑鲲如何能忘？蔡琼瑶的不纠缠，不打扰让郑鲲觉得愧对蔡琼瑶…… 杨维和齐俊一左一右坐到郑鲲旁边。 齐俊放言：“这些年多亏了鲲弟，今日我们请客，烦请鲲弟和杨先生给我们一个薄面！” 冯玉兰笑得好开心：“郑官人，杨先生，今日一定要给我们夫妻一个面子！” 齐俊抱着一坛酒：“来，鲲弟和杨先生尝尝我娘子酿的酒！为了学会这酿酒的本事，我娘子吃了不少苦头！唉，玉兰跟着我没有享福，反倒受累不少！” 郑鲲越发感慨：“这就是同甘共苦呀！患难夫妻才可贵！他日齐俊兄飞黄腾达，莫忘贤妻呀！” 杨维点头：“齐俊兄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定不会辜负贤妻，辜负鲲弟！” 冯玉兰大着肚子，也大着胆子对郑鲲言道：“鲲弟，蔡琼瑶真的是个好娘子，鲲弟娶了她，一定不会后悔！” 看着冯玉兰的大肚子，郑鲲又想起赵珏的种种好处来…… 第75章 举案齐眉 一声高呼：“小姐，姑爷当真在【忆江南】！” 郑鲲不用抬眼就知道是珠儿那个丫头。 蔡琼瑶今日不是一身红色衣衫，竟然是一身白衣飘飘？郑鲲忽然觉得蔡琼瑶穿白色衣裳也挺好看的。 在这以前，郑鲲一直觉得只有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最动人。 郑鲲没好气看着言笑晏晏的蔡琼瑶：“怎么，怕本公子不娶你呀？” 蔡琼瑶大方的笑了笑：“郑大少爷不娶我，我自己去你们郑府！” 郑鲲好笑：“怎么，小娘子非赖上本官了？” 珠儿一听郑鲲自称本官，忙忙的给郑鲲行礼：“奴婢见过郑大官人！” 蔡琼瑶落落大方的给郑鲲和杨先生行礼，不讨好不张扬让郑鲲不觉多看了蔡琼瑶几眼。蔡琼瑶四下张望：“玉兰妹妹，生意还行，只是妹妹受累了！” 冯玉兰看见蔡琼瑶十分欢喜：“还不是仰仗蔡小娘子的福气生意才这么好！蔡姐姐快坐到郑大官人这里。” 齐俊忙忙的给蔡琼瑶让坐：“今日我和玉兰请客，蔡小娘子不要客气呀……” 蔡琼瑶开玩笑：“那你们夫妻可就要赔本喽！” 冯玉兰看着蔡琼瑶言道：“一直赔本的可是你们吧！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意，姐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蔡琼瑶大大方方坐到郑鲲旁边：“知你不想娶我，奈何本小姐只想嫁你为妻！更何况斯人已然去了，何苦再费神伤感！” 郑鲲故意岔开话题看着杨先生：“今日齐俊兄请客，那几人不来也好！” 一会儿人未到声音先到：“非是本公子迟到，只是这应酬是越来越多忙不过来呀！” 刘敏笑呵呵直冲进来：“鲲弟，杨兄，好久不见呀！” 王勤一脸笑意：“是呀，好久未见鲲弟和杨兄了，甚是想念啊！好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鲲弟和杨先生了吧！” 刘敏没好气怼王勤：“你们去看鲲弟竟然不相邀于我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看着刘敏气色不错，郑鲲有些怀疑的看着刘敏：“敏兄当真与那张玉婉举案齐眉？那张志强竟然没有为难于你？” 或许王勤与婵娟成亲后夫妻恩爱，真正的举案齐眉其乐融融吧。所以不喜猜忌的王勤认为刘敏和张玉婉成亲以后也一定是琴瑟和谐。 王勤颇为得意的看着郑鲲哈哈大笑：“鲲弟有所不知，刘官人自从成亲以后与娘子琴瑟和谐真正是举案齐眉啊！看刘志远多讨人喜欢！听说那张员外对敏弟也是恭敬有加，敏弟的应酬也是越来越多，实在是忙不过来呀！” 刘敏瞟了一眼王勤：“不想理你！你，还有玉郎，你们都不管我了是吧？” 王勤哈哈大笑：“你的好娘子像香玉夫人不离玉郎半步那样，片刻不离你左右，要我们碍眼做甚！” 刘敏从背后抱着郑鲲动情言道：“鲲弟，愚兄真的好想你啊！好想我们几年前的那些奇遇！” 王勤笑得好大声：“这不鲲弟回京城了吗？还别说，多亏了几年前和鲲弟一同下江南。要不然我和齐俊兄，徐威兄哪里能娶到如花似玉又通情达理的好娘子！” 郑鲲发现王勤喜欢打哈哈了，看来他和婵娟姐姐的日子过得真的很惬意呀。 徐威也打着哈哈进得酒楼：“鲲弟回来了就好！回京城了就好！鲲弟回到了京城，这【忆江南】的生意只怕是更好呀！” 齐俊忙忙的打招呼：“各位贤弟随意，随意，今日我们请客！来，都来品品我娘子的手艺！” 徐威打趣道：“玉郎应该是忙得很啦！看来有一个人是你们共同的妹夫了！” 郑鲲端起酒杯自嘲：“来，各位舅兄喝酒，郑泉，杨真，满上，满上！” 刘敏打着哈哈和郑鲲开玩笑：“我说鲲弟，等如玉妹妹嫁入赵府，望多关照关照红玉妹妹呦！” 王勤一脸认真对郑鲲言道：“望如玉妹妹多多关照美玉！” 杨维好笑：“要美玉和红玉多多关照如玉妹妹才是真的！” 冯玉兰则不以为然：“只要赵公子对如玉妹妹上心，一切都好说！” 郑鲲从来都不相信赵珏会善待如玉，不觉看着杨维有些潸然…… 蔡琼瑶内心对赵珏是非常感谢的。 赵珏不仅成全了她和郑鲲，还用心护住了她蔡府和她的安全。虽然她的几位兄弟死得可惜，但是毕竟当时的京城死了太多的人。 赵珏安抚蔡老爷和蔡琼瑶，蔡府和林府因瘟疫死了人是天意，千万不要和郑鲲说太多。 尤其是林之桃的死因更不要在郑鲲面前提及。 赵珏怂恿郑荣把郑鲲与蔡琼瑶的婚期定在腊月十八让蔡琼瑶对赵珏越发感激。 但是赵珏如此随意的就把与郑如玉的婚期定下来，这让蔡琼瑶不理解更不接受。 郑如玉是怎样的美人儿，可人儿，蔡琼瑶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她相信郑鲲的眼光。尤其是郑鲲生得极美，如月也越来越漂亮，想来如玉妹妹真的美极了。 蔡琼瑶相信郑鲲对郑如玉的赞誉是真心真诚而无过之，也似乎理解郑如玉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巾？ 不为讨好郑鲲，只为对郑如玉的欣赏和赞赏，蔡琼瑶也不希望郑如玉嫁给阴晴不定的赵衙内。 蔡琼瑶一脸强势却字字入了郑鲲的耳：“如玉妹妹天姿国色，秀外慧中。一舞动天下，轻歌绕房梁。赵公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如玉妹妹为妻。一个娶了几妻的花花公子敢对如玉妹妹不上心，他试试看！” 郑鲲一听突然来劲了：“莫非娘子也觉得如玉嫁入赵府不值得？” 蔡琼瑶一听郑鲲唤她娘子也来劲了：“夫君，如玉妹妹嫁入赵府倒不是不值得！只是让如玉妹妹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纨绔子弟我们不甘心而已。如玉妹妹真的太出类拔萃了。可放眼整个京城好像也只有那赵衙内勉强配得上如玉妹妹！” 郑鲲看着杨维猛喝了一杯酒心里暗思：“的确，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赵珏入了郑如玉的眼。” 郑鲲不否认赵珏的优秀，只是就像蔡琼瑶说的那样：“让出类拔萃的郑如玉嫁给妻妾成群的赵珏委实不甘心啊。” 蔡琼瑶似乎看懂了郑鲲的心思安慰郑鲲：“公公说如玉妹妹从未让人失望过！夫君不如相信如玉妹妹定能降伏那个赵衙内！” 杨维知道赵珏的心性也明白郑如玉的心思，好言安慰郑鲲：“鲲弟要对如玉妹妹有信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不定如玉妹妹嫁入赵府后，玉郎就对如玉妹妹唯命是从也未可知！” 冯玉兰插嘴：“郑大官人还是相信如玉妹妹吧。我觉得如玉妹妹真的不简单。” 刘敏停止打哈哈认真言道：“如玉妹妹的确不简单。她戴那个面巾一定是因为玉郎。” 王勤半信半疑：“莫非如玉妹妹当真心仪玉郎？” 郑鲲再猛喝一杯酒，恨恨言道：“莫非如玉当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蔡琼瑶笑了：“夫君呀，谁上辈子欠了谁的还不一定呢？” 郑鲲一双美目斜睨着蔡琼瑶：“噢，娘子何出此言？” 蔡琼瑶笑靥如花回看着郑鲲：“就凭赵衙内舍身勇救如玉妹妹三次呀！” 郑鲲忽然笑了，又端起酒杯意欲一饮而尽被杨维拉住。 蔡琼瑶含笑轻轻从郑鲲手里抢过郑鲲的酒杯一饮而尽。 刘敏鼓掌：“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王勤也打着哈哈：“鲲弟，蔡小姐适合你。” 酒楼门口，赵小刚看着赵珏问道：“公子，我们进还是不进？” 赵小智冷冷言道：“郑大官人来了，公子自然是要与郑大官人把酒言欢的。” 赵小礼有些惊喜的看着酒楼里人来人往：“公子，看起来酒楼生意不错！公子不用担心齐官人养不了家小了。” 赵珏忽然笑了：“这个郑大少爷果然是个万人空巷的主。他进了这个【忆江南】，只怕从此这个酒楼的食客纷至沓来是络绎不绝呀。” 店小二忙忙的唱和着把赵珏主仆迎进楼里。 郑泉眼尖对郑鲲言道：“大少爷，赵衙内和他的仨小厮来了。” 郑鲲斜睨着赵珏再猛喝了一杯酒。 杨维好心规劝：“鲲弟，莫要饮得太急了。” 赵珏发现一个多月不见郑鲲，那个书生意气的俊美少爷忽然又多了些硬朗。 赵珏一把拉开刘敏，紧紧挨着郑鲲坐下，邪魅笑着：“看来鲲弟和杨先生这一个多月的剑术和骑射又大有长进啊。” 郑鲲轻轻一笑：“玉郎兄，可惜鲲弟不是一块练武的料。” 徐威和齐俊齐声招呼赵珏快快坐下喝一杯。 看着郑鲲，赵珏忽然对与郑如玉的亲事上心了。 赵珏嬉皮笑脸的看着郑鲲，搂着郑鲲言笑晏晏：“鲲弟！不，鲲兄！我们以后就是亲上加亲了！鲲兄放心，玉郎一定会善待如玉妹妹的！” 郑鲲斜睨着赵珏：“有李香玉在，本官如何信你？” 杨维淡定言道：“鲲弟只要相信如玉妹妹就好！” 赵小礼一脸赞同点头看着赵珏让赵小刚不解：“我说小礼兄弟就那么相信郑大小姐？” 赵小智冷冷言道：“两位哥哥只管相信公子就好！” 刘敏打着哈哈劝酒：“我们兄弟难得聚在一起，喝酒，喝酒……” 腊月初八，民间传说中的腊八节。 一大早赵府就带着媒人下了“草帖子”。 郑大人和郑夫人一见，相信玉郎是真的要娶如玉为妻。 于是，郑荣和赵昇玉在媒婆的见证下，下了“细贴子”。 赵府还准备了一些好酒，用精美花纹的大酒坛盛着，酒坛外面还系上用五彩的丝绸制作的花朵。抬酒坛子的扁担上也用红绸子缠上，敲锣打鼓地给郑府送来了。 郑夫人把早已准备好的两瓶淡水，活鱼五条，筷子一双，放进赵府送来的酒坛里，算是回了“回鱼箸”礼。 两府人坐在一起，详细地商定了小定，大定之后，婚期确定在来年二月十八。 郑鲲陪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缓缓出来，赵珏笑嘻嘻看着郑如玉。 赵夫人亲自把一支凤钗戴在郑如玉的头上。虽然郑如玉还戴着面巾。 郑如玉大大方方多谢婶母，赵珏故意大呼小叫的：“娘子，要改口唤母亲了！不能再唤婶母了……” 郑鲲斜睨着赵珏：“赵衙内今日还得意上了……好走不送，父亲和母亲今日忙得很啦……” 赵珏笑了，笑得好狷狂：“对对对，岳父岳母今日的确很忙！想来嫂嫂在蔡府也等不及了……父亲母亲，我们回府好好安排安排，决不能让娘子在我们赵府受一点点委屈……” 郑府众人笑容可掬送走赵府众人后，郑荣带着郑纲和媒人去蔡府正式下了“草帖子”。 蔡老爷和蔡夫人一直心里不踏实，眼见那随口一说的腊月十八不远了，郑鲲也回京了，可是郑府一直没有落定郑鲲与蔡琼瑶的三书四礼。 郑荣的突然拜访让蔡琼瑶喜得直跳。 珠儿更是跳着蹦着拊掌：“小姐，奴婢就知道姑爷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对于郑荣迟迟不与蔡府纳定，赵昇玉自然知道郑荣为什么只打雷不下雨。 为了防止张志强对蔡府不利，赵昇玉和赵珏不知用了多少心机才护得蔡琼瑶和蔡府周全。 郑府与百年赵府正式联姻了，蔡府自然与百年赵府也成了亲家…… 当郑荣把有些真相告诉郑鲲后，郑鲲忽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再次觉得自己愧对赵珏。 为了护得郑府上下安全，为了不让郑鲲娶张银婉，为了不让郑如玉沦为某些权贵的侧室，郑荣的确煞费苦心。 赵珏自然无惧不娶张金婉的后果，百年赵府也不把那张志强放在眼里。 可郑府伤不起呀，那刀剑乱舞在郑鲲眼里现在还是挥之不去，每每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 何况相比娶张银婉，郑鲲自然是愿意娶蔡琼瑶的。 就凭蔡琼瑶助齐俊和冯玉兰开了【忆江南】，为了酒楼生意兴旺蔡琼瑶也是煞费苦心，郑鲲对蔡琼瑶已经是刮目相看了。 蔡琼瑶对郑如玉的欣赏和赞赏也让郑鲲对她有了尽一步的好感。 郑鲲更欣赏蔡琼瑶那马上的飒爽英姿，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场让郑鲲想想都心动。 只是心高气傲的郑鲲怎么也想不到也不服气——他郑鲲的婚姻和郑府上下的安宁竟然是郑如玉嫁给赵珏换来的？ 虽然郑如玉不嫁给赵珏，赵珏也会尽力护着郑府上下，但是郑鲲终究是觉得亏欠赵珏和赵府太多。 最让郑鲲无奈的是郑如玉眼里心里都只有那赵家玉郎。 赵珏这个心思缜密的智者，在郑如玉和郑鲲看来，就是个不懂女人的愚夫。 郑鲲恨赵珏善于观察，洞察人心却不懂如玉的心思，心里着实替如玉难过。 郑鲲虽然勉强但是没有忤逆父亲的安排，勉强答应会娶蔡琼瑶。而郑如玉也真的就要嫁给赵珏了。 蔡琼瑶作为郑如玉的嫡亲嫂嫂，蔡府终于也不惧怕那张志强了。 蔡老爷和蔡夫人光明正大的在郑府东看西看还指指点点的，方素珍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也不敢有。 合三府之力，张志强都不敢对蔡府轻举妄动了何况一个本就是丫鬟出生的方素珍。 虽然张志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鲲娶蔡琼瑶，赵珏娶郑如玉，但是也只能是暂时忍气吞声。 张金婉和张银婉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恨得天天在闺房里骂蔡琼瑶和郑如玉。 眼见张玉婉与刘敏成双成对，还有了刘志远这个可爱的儿子，张金婉和张银婉越发不甘心。姐妹俩竟然妒忌起张玉婉这个嫡亲妹妹来……甚至腊月初八这个日子都觉得闹心…… 第七十六章 乘龙快婿 而这个腊月初八成了郑鲲和郑如玉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日子。出类拔萃的兄妹俩终于要娶妻嫁人了，这让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蔡琼瑶也在家里数着和郑鲲的婚期终于只有十天了。 杭州孙府和郑府还有钱府，绍兴杜府和曾府的人一路车马劳顿在腊八节的晚上齐聚京城郑府，为郑鲲和蔡琼瑶大婚不远千里来祝贺。 得知孙老太爷一行到了京城，赵珏立马赶去郑府与孙老太爷等人见礼。 王勤带着婵娟高高兴兴的抱着王俊杰也连夜赶到郑府。 看着婵娟不仅气色好，和王勤还真的恩恩爱爱的，孙府众人都替婵娟高兴。 赵珏一反平时的老气横秋，主动邀请几府贵宾前往百年赵府饮宴。并且言辞十分真诚的感谢当年几府的地主之谊。 杜诚父子心里好想去百年赵府去看看，但是看着孙维清和钱员外一味婉拒，也只能带笑跟着婉拒。 杜玮悄悄和祖父还有父亲言：“只要如玉妹妹顺利嫁入百年赵府，那个百年赵府可以随时去当座上宾！” 杜诚听了觉得现在不去赵府叨扰也好。 赵珏还公然邀请赵郑氏去百年赵府待几日，气得郑鲲没好气怼道：“赵衙内，谁是赵郑氏！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这个小人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赵珏看着郑鲲越发嬉皮笑脸：“今日腊月初八，郑官人倒是好好说道说道本公子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郑鲲看着嬉皮笑脸的赵珏有些无奈的怼道：“本官不想理你这个赵衙内，也多谢赵衙内的好心！” 赵珏偏偏要故意逗郑鲲：“郑官人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赵郑氏也不久就要入我赵府……” 郑鲲没好气打断赵珏：“本官不许你提赵郑氏三个字……赵珏……” 赵珏还来劲了：“郑鲲，你刚刚说什么……” 郑鲲还委屈上了：“不想理你这个赵家玉郎……” 赵珏看着郑鲲忽然温柔一笑：“鲲弟，不，鲲兄，放心好了！玉郎一定不会让鲲兄失望的……” 郑鲲负气把赵珏一推：“你给我走开些，别在这得意忘形的，这可不是你赵家玉郎的做派……” 一众亲朋好友笑嘻嘻看着郑鲲和赵珏打情骂俏一般在那斗嘴。钱员外从开始的讶异到最后看着王勤笑得是那样的哈哈哈，杜玮也在那笑个不停，才明白郑鲲和赵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兄弟情深。 赵珏又说了一句话让郑鲲顿时无语：“记得孙老太爷说过，我们都是他的好重孙兄友弟恭……” 孙进开心得哈哈大笑：“玉郎竟然还记得老朽这句话……” 赵珏扶着孙进认真言道：“老太爷啊，玉郎这三年来不但记得老太爷的睿智，钱老太爷的学智，杜老太爷的明智更是从未忘记与各位仁兄贤弟和如玉妹妹还有小如月那一路上那些愉快的点点滴滴……还有婵娟姐姐，当年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如今在王勤兄的雨露滋润下，成了京城难得的美娘子……” 那一刻不说郑鲲，孙维清，就连孙清秋也觉得赵珏心里真的一直有郑如玉！ 三个老太爷更是因为玉郎的三年过去了依然都还记得而心情愉悦，齐齐点头赞赏的看着赵珏。 而海棠看着嬉皮笑脸的赵珏，很怀疑眼前的赵珏又在演什么大戏？ 郑如玉忽然觉得这个腊月初八真的很有趣。很温馨，很热闹，更有一种喜庆的味道…… 冬日的汴京是冷的，但是京城里的御街是热闹非凡的。 郑府里一片喜气洋洋的和谐，【忆江南】酒楼的生意也是极好的。 郑大少爷不日将要迎娶蔡府大小姐，而赵郑两府终于也要结为秦晋之好，越发让【忆江南】的生意蒸蒸日上。 孙进不顾八十多岁高龄，为了他最喜欢的两个曾孙，不远千里时隔三年再次来到京城。 孙老太爷不顾年事已高，在郑府里指东指西，忙得那拐杖落地有声。吓得高美丽和梁立秋小心扶着老太爷，生怕老太爷有任何闪失...… 没有了孙创立的羁绊，杜娟母女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在刘敏和孙志豪的带领下，杜娟和海棠可以说是在京城看得眼花缭乱。 杜府众人看着京城的繁华，心里暗自庆幸当年幸亏让杜娟母女重回了孙家…… 眼看着孙志豪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纨绔，一举一动都有了世家子弟的风采，高美丽和孙维明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郑府每日迎来送往好生的热闹。 得知郑大官人要成亲了，郑鲲的一众同窗好友，结交的那些公子衙内齐聚京城各酒楼。 京城御街上每个酒楼都是高朋满座，【忆江南】更是人满为患了...… 杨维陪着郑鲲每日来往于各酒楼之间，忙得是应接不暇…… 赵珏一边想着郑鲲不会不娶蔡琼瑶吧，一边又想着郑如玉不会不嫁给他吧？眼看着郑鲲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一般，赵珏还真担心为情所伤的郑鲲吃不消…… 蔡琼瑶日日数着日子，日日眼巴巴等着郑鲲来娶她。 珠儿看着蔡琼瑶好笑，说小姐翘首以盼等了姑爷三年，难不成这几天还是度日如年？ 蔡琼瑶真觉得这几天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生怕她和郑鲲的亲事会发生什么变故？ 而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还有王勤，为了确保郑鲲和蔡琼瑶的婚事不出一点纰漏，每日都是周密部署精心安排…… 王明告诉郑泉，赵公子为了他大少爷的婚事不出意外日日不敢寐，仨小厮也是格外的警醒。郑泉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对未来的姑爷不敬。 郑鲲听郑泉说奴才对不起赵公子时，心里也不好受。他郑鲲的亲事竟然要赵珏全心全力来保护夜夜无法安然入睡，郑鲲不想娶蔡琼瑶都要娶蔡琼瑶了。 终于到了腊月十八，郑大少爷一身大红婚服，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的那些好兄弟的护送下，八抬大红花轿紧随其后真的向蔡府而去引得一众人围着追着看热闹。 郑泉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拦截婚轿，看得赵小刚好笑。 赵珏带着他的仨小厮护在郑鲲左右自是霸气得很，哪里用得着郑泉紧张兮兮。 杨维带着杨真，王勤带着王明，刘敏带着刘亮，齐俊带着冯老爷送给他的小厮冯喜宝，和在徐雷子护着的徐威一起紧紧随在郑鲲和赵珏的后面，惹得一众人大喊：“应天七子个个都是风流俊雅的青年才俊。” 郑府迎亲的队伍自是浩浩荡荡气场强大让人羡慕不已。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还是向蔡府而去让那些倾慕郑鲲的小娘子好希望郑大少爷是被逼的吧？ 迎亲队伍真的来到蔡府门口，蔡府管家一见郑大少爷真的来迎亲还是亲自迎娶，忙不迭的热情招呼郑府迎亲众人。 蔡老爷和蔡夫人更是笑得那哈哈声不断，看着郑鲲笑得合不拢嘴。 蔡府管家口口声声高呼着“姑爷来了，姑爷吉祥。” 蔡老爷和蔡夫人一口一声“贤婿快快请进，贤婿小心门槛。” 郑鲲心里忽然又感动了。 杨维看着郑鲲露出了会心一笑。 蔡琼瑶早已经化好了妆，听得珠儿高声叫唤“姑爷来迎亲了！”喜得蔡琼瑶忙忙的就要去上那喜轿。 蔡夫人一把拉住蔡琼瑶笑得好开心：“我儿太心急了吧！得按照规矩来啊！郑大少爷都亲自来迎亲了，我儿还担心什么？” 蔡琼瑶终于上了喜轿，心里好生欢喜。 那轿夫却不着急，纷纷嚷着讨要喜钱，并且要郑大少爷多给一些...… 蔡府管家高兴的把那喜钱纷纷塞到轿夫手上...… 郑泉也把那喜钱欢喜的到处乱塞。 轿夫终于起轿，自是前呼后拥的。郑鲲骑在马上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激动。 迎亲队伍向郑府而回，沿路的艳羡之声不断，对着郑鲲高声叫唤东京第一美新郎。 蔡琼瑶坐在花轿里笑得合不拢嘴，笑得那红盖头也跟着摇晃。 迎亲队伍刚到郑府门口，送亲的人和郑府亲友们都哄笑着又向郑鲲讨要喜钱...… 连孙老太爷也跟着凑热闹，司仪还在那念念有词说着些吉利话。 郑府门口是欢乐喜庆热闹非凡。 郡王在施大人，赵昇玉和杨大人等的陪同下也是眉开眼笑，祝福郑鲲娶得佳人终于成家立业。 蔡琼瑶一身绿色礼服，顶着红盖头轻盈的下了花轿意欲迈步快速入郑府...… 珠儿小心翼翼地扶着蔡琼瑶轻轻言道：“小姐莫要太心急！姑爷已经是小姐的姑爷了，跑不了了……” 阴阳先生忙忙的把斗里的铜钱谷物向郑府门口抛洒，嘴里默默念念的...… 一群小孩子在郑府门口跑来跑去的，引得郑府门口越发的热闹不凡。 经过了“拦门”，“撒谷豆”这些祝福新人平安幸福的礼仪之后，蔡琼瑶跟着手拿镜子的大姐在红毯上缓缓前行...… 郑鲲紧紧跟着蔡琼瑶，好奇的看着穿红着绿一改往日泼辣风范的蔡琼瑶在步步生莲。 所有的礼成之后，蔡琼瑶进了新房坐在新被子上踏踏实实松了一口气。 郑府喜宴正在进行中，郑鲲这个东京第一美男终于花落有主了。 看着郑鲲竟然真的迎娶了蔡琼瑶，不少小娘子落下了绝望又羡慕嫉妒恨的泪…… 当然，张金婉和张银婉在人群中看着平时英气勃勃，今日艳冠京城绝美的新郎郑鲲，恨蔡琼瑶咬牙切齿…… 赵昇玉和郡王真心恭喜郑荣终于可以放心享受天伦之乐了。 王兴文，刘晋，杨万程，魏凯等一些与郑荣政见相合的朝中好友纷纷祝贺郑荣娶得佳媳，明年可以含饴弄孙了。 周如海，蒋楠生，柳光耀，罗玉章，马怀山等人也恭喜郑荣娶了一个好子媳…… 对于郑荣不贪图荣华富贵，不趋炎附势几位大人内心对郑荣是敬佩的，几位大人都觉得平时轻看了圆滑世故的郑荣。 郑荣越发哈哈大笑，连孙清秋也陪着孙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 是呀，郑鲲终于娶妻。虽然不是娶的他心爱之人，但是娶的是他值得娶的人。 珠儿兴奋的和小姐低低言道：“姑爷太好看了！姑爷太好看了...…她们都羡慕小姐呢...…老爷和夫人得此乘龙快婿当真是欢喜得很！” 隔着红盖头也盖不住蔡琼瑶的兴奋：“生怕他不娶我，没想到我和他竟然成真的了！好想再和夫君喝交杯酒！” 听得珠儿羞蔡琼瑶：“小姐不知羞！” 蔡琼瑶越发笑得开心。 珠儿笑着和蔡琼瑶说：“小姐可别把那红盖头给笑掉了！那是要等着姑爷亲自挑下来的。” 蔡琼瑶努力忍着笑，嘴里不停的问珠儿“什么时辰了？” 珠儿再次羞蔡琼瑶“不知羞！” 郑鲲与众亲友举杯庆贺，不时拿眼看若有所思的赵珏。 此时的赵珏心里感慨万千，不知郑鲲明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知郑鲲是否真心愿意把郑如玉嫁给他？ 现在的郑鲲自然是明白了赵珏的良苦用心，也相信郑荣说的赵珏对郑鲲，对郑府有多重要。 正因为这些因素，郑鲲不相信赵珏会善待郑如玉。 当然，郑鲲愿意给赵珏一个机会，看郑如玉真的嫁给赵珏以后赵珏是否也明白郑荣和郑鲲父子的良苦用心。 一众公子衙内围着郑鲲不停的劝酒，郑鲲也豪气的一杯杯敬酒。 杨维规劝众人：“鲲弟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少给鲲弟劝酒！” 赵珏不依不饶：“今日这酒是鲲弟的胆，鲲弟多喝点！” 蒋勇莫名的也很兴奋，也规劝郑鲲少饮酒，莫耽误了良辰吉日。 而马公子和青公子哪里肯饶，一味的给郑鲲劝酒…… 郑鲲斜睨着赵珏，那双略带微醺的醉眼美极了...… 赵珏一笑：“鲲弟醉了！郑泉，还不快扶着你家少爷去洞房...…” 喝了太多祝贺的酒，郑鲲的确醉了，被郑泉搀扶着摇摇晃晃来到新房...… 那珠儿远远的看见姑爷来了，忙忙的告诉小姐“姑爷来洞房了”，随后笑靥如花悄悄地和笑得前仰后翻的郑泉退下...… 郑鲲醉醺醺的拿着郑泉递给他的秤杆毫不犹豫的挑开了蔡琼瑶的红盖头...… 蔡琼瑶笑靥如花看着郑鲲轻唤“夫君...” 郑鲲站立不稳，被蔡琼瑶一把抱着倒在了新床上。 郑鲲醉眼看着蔡琼瑶，看得蔡琼瑶心花怒放，嘴里直喊：“夫君不愧是东京第一美男子！” 郑鲲没想到平时只有几分姿色的蔡琼瑶，今日竟然是个美丽的新娘还十分的温柔。 郑鲲本来就醉了，蔡琼瑶毫不犹豫对着郑鲲一阵狂亲嘴，让郑鲲一时把持不住。 看着他未曾想娶但是今日以后都要在一起的蔡琼瑶，郑鲲醉悠悠地回了声“娘子！” 蔡琼瑶翻身搂着郑鲲就是一嘴，不管不顾郑鲲的讶异：“夫君，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知道夫君爱干净！来，为妻伺候夫君沐浴...…” 蔡琼瑶不由分说搂着郑鲲不撒手...… 郑鲲浑身瘫软，只能无力的，轻轻的对蔡琼瑶言道：“娘子莫急，娘子莫急呀！” 蔡琼瑶哪里肯理会他...… 蔡琼瑶心里非常清楚，她如果像郑如玉那样过分矜持，恐怕她和郑鲲的婚姻就是有名无实。蔡琼瑶还清楚郑鲲虽然被人称为京城第一美男，但是重德轻色从不以貌取人，与赵珏重色轻德以貌取人相反。这也是让蔡琼瑶越发珍爱郑鲲的另一个原因。 蔡琼瑶想起以前爹爹娘亲要她读四书五经，自己辜负了爹爹娘亲的开明。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郑鲲，可千万不能让郑鲲失望，得把丢弃的书本重新拿起来。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此时的郑鲲是何感悟…… 终于如愿以偿的蔡琼瑶自然是愉悦的，兴奋的，嘴里呢喃细语：“夫君放心，为妻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蔡琼瑶一脸满足和余兴未尽，郑鲲忽然清醒了些，竟然想起了赵珏？也似乎理解赵珏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所作所为…… 见蔡琼瑶还在不停的挑逗他，郑鲲忽然雄起：“没见过你这样急色的娘子，真当为夫只是一个美男子……” 第77章 良缘夙定 翌日，一众好友早早来到郑府，纷纷向郑鲲打探昨日春宵一度如何？ 郑鲲故意一脸疲惫还斜视着赵珏直言：“休提，休提，昨晚洞房花烛夜累死本少爷了...…” 把个刘敏刚听了一懵，随后自得的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王勤还担心郑鲲不与蔡琼瑶洞房呢，听了郑鲲如此说不由得也哈哈大笑。 赵珏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蒋勇刚听了也是跟着哈哈大笑，后来看着郑鲲又露出了嫉妒的眼神。 杨维毕竟是先生，瞧着郑鲲只是掩嘴偷笑。 齐俊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徐威，徐威冲着齐俊使眼色，又看着郑鲲还左瞧右瞧的…… 郑鲲瘫坐在太师椅上故意没好气看着赵珏：“鲲弟这是托赵衙内你的福啊！” 赵珏得意一笑：“鲲弟呀，良缘夙定，自是上天的安排。愚兄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见赵珏颇有得瑟，郑鲲忽然言道：“徐威兄曾说那女子也有急色的，本少爷还不相信？没想到昨晚让本少爷给遇上了…...” 赵珏越发笑得停不下来。虽然他心里清楚郑鲲是在故意气他也暗讽李香玉。 现在的郑鲲是不知道也不相信赵珏是真心希望他的鲲弟这一辈子都幸福平安的。 但是赵珏不在乎郑鲲能不能理解自己，眼见郑鲲和蔡琼瑶顺利圆满的度过了新婚之夜，赵珏心里莫名的替郑鲲高兴：“恭喜鲲弟终于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以后我们兄弟自当相互勉励，相互提携，为我大宋王朝，为心中的理想有所为有所不为！” 郑鲲本来还想挤兑赵珏几句，听了玉郎的话心中忽然热血沸腾。徐威和王勤更是一脸激动：“恭喜鲲弟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以后我们兄弟自当相互提携，相互勉励，为我大宋王朝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蒋勇忽然有些羞愧。马公子一脸激动看着蒋勇：“蒋勇兄，我们兄弟相互自勉！” 蔡琼瑶及时的端来一碗燕窝羹亲手递给郑鲲：“夫君昨晚疲累了，喝碗燕窝羹补补身子...…” 郑鲲想都没想接过燕窝羹一口气吃完，然后得瑟的咂咂嘴看着赵珏：“还别说，本少爷还真饿了...…” 这次是杨维笑得停不下来了。 郑鲲不理会赵珏和杨维的调笑，激动的望着众好友：“我郑鲲何曾有幸得如此多的好友前来参加本少爷的婚宴，今日上午又齐来关切于我。众位兄友，郑鲲备薄酒一杯请大家万勿客气，请随兴...…” 杨维感慨笑道：“鲲弟成亲，愚兄沾光。你嫂夫人说众公子送的礼物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刘敏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杨府清寒，长姐受苦了。我本来想多接济些长姐，奈何...…” 赵珏冷冷看着刘敏：“奈何张玉婉从中作梗！” 刘敏越发不得色了：“哎，我爹娘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张玉婉，而是，罢了，不说也罢...…” 杨维岔开话题：“鲲弟的好人缘，看这四面八方来祝贺的公子少爷小娘子们，鲲弟真是好人缘啊…...” 齐俊有些得瑟：“要不怎么会是人见人爱的鲲弟呢！” 蔡琼瑶更是一脸嘚瑟痴痴看着郑鲲。 郑鲲施礼表示感谢：“今日各位兄友先在我郑府喝杯薄酒，纲叔可是摆了好几桌呢！三日后我们【忆江南】再会！” 赵珏表态：“喝完鲲弟的喜酒，各位兄友再到我的【溢香酒楼】齐聚。我们不醉不归...…” 郑鲲见蔡琼瑶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痴情的看着他，不由斜睨着蔡琼瑶没好气：“我说娘子，你昨晚看了本少爷一晚上难道还没看够么？” 蔡琼瑶一点也不扭捏：“一辈子都看不够！” 众人齐笑...… 郑鲲白了蔡琼瑶一眼：“等安排好各位兄友就与你回门！本少爷得问问岳父岳母平时是如何调教你的？” 珠儿笑得咯咯咯...… 郑鲲也莫名的有些得瑟和安心，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郑如玉的闺房也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闹。 沈碧莲，冯玉兰，高婵娟，郑如月几个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好姐妹终于大大方方，名正言顺的与郑如玉拥抱在一起相谈甚欢。 海棠看着郑如玉被人簇拥，一旁好生羡慕，只恨当初没有和郑如玉一同回京。 京城里那些与郑如玉交好的小娘子们，纷纷趁着郑鲲大婚之喜郑府门庭若市时围着郑如玉问长问短。 惹得郑如梅和郑如兰好生羡慕长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有这么多人心驰神往，趋之若鹜。 沈碧莲，高婵娟和冯玉兰三个庶女，在京城郑府被人尊称徐夫人，王少奶奶，齐夫人时更是彼此相视一笑，内心感慨万千。 孙太老爷在孙维清和梁立秋的小心搀扶下，王勤和赵珏殷勤的陪同下在京城逛了好几天，把个孙进乐得笑开了花。 海棠母女在刘敏和杜玮的陪同下在京城也是逛了好几天，母女俩没有了孙创立这个祸害倒也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海棠终于恢复了她的无忧无虑，性情也越发温婉又跳脱。 高美丽和孙维明也是在京城待得十分畅快，甚至想留在京城不回杭州了？ 钱员外本来想着等郑鲲婚礼大功告成就回杭州，谁也没想到赵珏竟然提出要陪着几位老太爷到应天书院小住？ 杜员外知道赵珏有本事，没想到自己此生还能去应天书院附弄风雅自是非常高兴。 郑鲲也没有想到赵珏竟然用应天书院几天的小住来留住远道而来的亲人，心中十分感谢玉郎的思虑周全。 的确，孙老太爷和钱员外都是年事已高，杜员外也年近古稀，来一趟京城千里迢迢舟车劳顿的已然辛苦，倘若如玉大婚他们还想来凑个热闹，那几位老人家如何还能折腾得起，岂不是要累坏？ 在赵珏的精心安排下，郑鲲和赵珏带着一众亲朋好友真的去了应天书院小住了几天，乐得钱员外老泪纵横：“羿岚，羿英，羿敏，人才辈出的应天书院难道就没有让你们心驰神往吗？祖父此生无憾了！” 郑淑的一女一子本来对应天书院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眼瞧着那个孙志豪在应天书院一呼百应的，忽然就羡慕了。又听着祖父在那感慨“我们钱府乃名门世家，你们兄妹三人又岂能碌碌无为，不学无术！自当要像玉郎和你们鲲哥哥那样敏而好学，英姿飒爽，屹立山岚笑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好强的钱羿英看着书院那些莘莘学子直言：“祖父，我若是个男子，定不会输与他们半分！如玉姐姐，我可能不会像你那样完美，但是一定要像如月姐姐那样活得恣意洒脱！” 钱员外欣慰一笑：“羿英啊，听你此言，想来不会让祖父失望！不要听那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混账话，自古巾帼不让须眉……” 那一刻的郑淑才明白为什么公公那样喜欢郑如玉，钱羿英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误解了祖父？ 赵珏一手安排的应天书院小住，感染了几颗放诞不羁的少男少女的心。同时也让孙志豪知道自己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能成为像赵珏那样的世家公子。 孙维明和高美丽也再次动了想留在京城长住的心思。 毕竟孙志豪和婵娟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郑鲲经过三年官场历练也越来越成熟稳重让高美丽有些得意忘形了。 通过郑荣安排引荐，钱员外和杜员外与赵珏的外祖父崔老员外一见如故。虽然几位老人家对赵珏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是对郑鲲都是赞赏有加。 钱员外终于答应了郑淑留在了京城，住在崔员外家里，两个智慧的老者日日下棋，作画，抚琴…… 崔光明发现父亲越来越精神朗朗的，忽然觉得玉郎那个孽障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而【忆江南】酒楼自开张以来更是迎来了生意最火爆的时期。 冯玉兰大着肚子忙得是不可开交把个齐俊的爹娘心疼的不得了，生怕冯玉兰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好对齐俊交差了。 冯玉兰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好现象都是因为郑鲲的好人缘。 再过几月赵珏和郑如玉成亲，还是与郑鲲有关。 冯玉兰心里感叹：“郑鲲是我和齐俊的衣食父母！”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更加博得郑鲲的好感，冯玉兰孝顺的把齐俊的爹娘接到京城开眼界，享享福。 郑鲲看在眼里，也提醒齐俊是时候把冯玉兰的母亲，那个在冯府经常受气的小妾莫小倩接到京城扬眉吐气了。 莫小倩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可以和齐俊的爹娘帮着打理酒楼的生意，照看齐若兰。 冯老爷借着给郑鲲和蔡琼瑶大婚庆贺的由头，和沈老爷也来到了京城小住。 跟着郑鲲和赵珏去了应天书院结识了更多京城名流以后，越发得意自己的女儿嫁得实在是太好了。 莫小倩和祝金枝也感叹苦尽甘来终于扬眉吐气。冯玉兰觉得她的付出得到了完美的回报。 齐俊的爹娘很识趣，莫小倩的确在经营方面也有些心得。 在齐俊和冯玉兰眼里心里简直就是皆大欢喜，锦上添花都不为过。 沈老爷有些羡慕齐俊和冯玉兰在京城竟然开了一家酒楼。虽然沈老爷知道这是蔡琼瑶暗中出了不少力，但是沈老爷还是眼红不已。 一众好友日日齐聚【忆江南】杯酒交错让沈老爷看在眼里眼红在心里。一味恭喜冯老爷养了个好女儿，嫁了一个乘龙快婿。 冯老爷确实有些得意，但是也恭喜沈碧莲眼力不错嫁了一个大户人家成了少奶奶。 沈老爷听了喜在心里，觉得自己干嘛眼红齐俊和冯玉兰？ 徐威自身的条件可比齐俊好很多。况且徐威不仅和郑鲲关系好，与赵珏也是好兄弟，单凭这点齐俊就无法和徐威相提并论。 几位娘子也难得的聚在【忆江南】唠家常，聊自己的幸福人生。 本来郑如玉无意去【忆江南】和李香玉一较高下，但是好强的海棠和郑如月一味怂恿如玉去【忆江南】瞧瞧那个花魁。因为郑如月和海棠听说赵珏会带李香玉去【忆江南】显摆？所以好奇想去看看李香玉究竟是何等出色的奇女子？ 蔡琼瑶自然希望如玉能多出来走走，说动了郑如玉也来到了【忆江南】与她的姐妹们齐聚。 李香玉的美貌和身段的确没有让郑如玉失望。 但是李香玉一见郑如玉戴着白色面巾，那身材果然瘦如竹竿，戒心顿时放下了一半。自信心满满的与郑如玉亲热的打招呼。 郑如玉大大方方与李香玉见礼。 赵珏看着他喜欢的两个美人，竟然也觉得郑如玉的美貌不能与李香玉相提并论？ 刘青看着【忆江南】生意火爆，感叹这个好生意还可以持续几个月。 沈碧莲笑言道：“要一直这样好下去才好！” 婵娟真心言道：“玉兰姐姐经营有方，加之有她娘亲的帮衬，生意一定会这样好下去的。” 张玉婉一脸得意：“现在的【忆江南】生意是挺好的，以后的【忆江南】还不知道如何呢？玉兰姐姐可要早做打算噢！” 冯玉兰不知如何回张玉婉...… 蔡琼瑶一脸霸气怼道：“这个不劳玉婉妹妹费心！我们知道张府酒楼生意好，刘府酒楼生意也好！那赵府酒楼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都开好几家分店了！玉婉妹妹，【忆江南】酒楼将来也要开分店...…” 沈碧莲点点头：“京城酒楼虽多，但是到酒楼进食的人也很多！主要是京城太繁华，太热闹适合开酒楼！” 婵娟自从嫁与王勤，又顺产一子后自信多了：“这【忆江南】酒楼几个字乃是东京第一美男郑鲲所题，酒肆内还有杨先生题写的香山居士的《忆江南》三首呢！” 冯玉兰也自信言道：“虽然杨先生比不得范大人，欧大人，梅大人等名师名儒，但是东京第一美男，东京第一公子可都是他的得意学生呢！” 刘青好笑：“光东京第一美男郑鲲的题字就能吸引不少痴男怨女...…” 李香玉看着张玉婉突然大言不惭：“有郑大少爷和我家公子在，【忆江南】他人休想染指！” 郑如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强势的李香玉。 各位小娘子才明白张玉婉的弦外之音。 原来张府觊觎【忆江南】酒楼生意好久了，想并吞【忆江南】？ 带着面巾的郑如玉轻轻言道：“这个【忆江南】不仅是我们众位姐妹的《忆江南》，亦是兄长与他的兄友们高谈阔论，谈天说地的《忆江南》。” 蔡琼瑶看着郑如玉会心一笑：“如玉妹妹就是聪慧无人能及。” 蔡府借了郑府和赵府之力安然无虞在京城生意是蒸蒸日上，【忆江南】自然是可以合几姐妹之力摆脱被张志强吞并的危机。 刘敏有意无意听见了些话脸上十分不得色，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事与张玉婉没有关系。 张玉婉只是无意间出卖了张志强的企图。 张玉婉远远看着刘敏欲言又止。 刘青摆摆手示意刘敏不要多说。 这里众公子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得正欢呢。 赵珏忽然看着李香玉喊道：“咦，我如花似玉的香玉夫人呢？” 李香玉轻盈起身准备去赵珏那里？ 不知是赵珏真醉了还是装醉？ 徐威可是真醉了：“咦，我如花似玉的碧莲姐姐呢？” 沈碧莲大着身子问徐威：“夫君你可还能喝？” 徐威含含糊糊言道：“娘子放心，为夫今日高兴，能喝，能喝...…” 齐俊也高兴言道：“鲲弟终于成亲了，我们几个好友都有如花似玉的好娘子了！来，大家尽兴！敬杨先生，敬鲲弟...…” 刘青招呼沈碧莲过来不要打扰官人们的兴致，李香玉听了刘青此言，识趣的又坐了下来看着郑如玉…… 众学子一起起立敬杨先生。 杨维惭愧。 第78章 超群绝伦 【忆江南】里少男少女虽然各怀心事，但是气氛却是相当的热烈。一众学子酒酣之际又一起起立敬杨先生。 杨维觉得自己很惭愧。明明是郑鲲和赵珏他们那么优秀成全了他的先生梦，但是他们却是那么的尊敬他。尤其是齐俊和徐威，对杨先生感恩不已…… 大家又不约而同回忆起应天书院里的那些趣事，都笑言因为郑鲲，让他们在应天书院度过了快乐有趣的几年时光。 赵珏带头齐举杯敬郑鲲，感谢郑鲲这个品学兼优的美男子在应天书院给大家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乐趣...… 蒋勇心里不甘对郑鲲恨恨言道：“鲲弟你这个美男子要是个花花公子就好了，本衙内就找到了恨你的理由！” 赵珏眯着醉眼看着蒋勇：“我说蒋勇兄，鲲弟从不夺人所好反而一心成人之美！蒋勇兄的银婉姐姐可是好好的在张府等你娶她哟！” 蒋勇没好气嘀咕：“玉郎何苦要取笑于我！你们明知张银婉想嫁的是鲲弟...…” 郑鲲故作吃惊的打断蒋勇：“本少爷怎么不知张银婉想嫁给我？” 蒋勇摇摇头：“这也是本衙内恨不了你的原因！我知鲲弟是无辜的，与郑府也无关！没想到郑伯父表面圆滑世故，内心深处却是极重情意并且颇有气节！鲲弟有父如此当自豪！” 郑鲲酒有些醒了，看着与众位小娘子聊得欢起的蔡琼瑶内心有些逸动。 刘敏也拿醉眼看着张玉婉不语。 杨维手拿筷子敲击碗碟，摇头晃脑看着郑鲲和刘青：“有君与吾夜挑灯，有卿与吾把茶烹！” 郑鲲眼饧（xing）耳热微醺唱和：“有君与吾论诗文，有君与吾酒正温！” 齐俊看着冯玉兰和郑鲲感慨：“有君与吾共勤勉，有卿与吾度艰难！” 徐威迷迷糊糊乱哼：“有君与吾惜今朝，有卿与吾醉逍遥！” 刘敏醉了：“有君与吾过新春，有君与吾立黄昏！” 王勤一脸正气唱和：“有君与吾舞寒剑，有卿与吾并比肩！” 赵珏醉眼朦胧四下扫望：“有卿与我度无眠，有厮与我齐扬鞭！有君与我赴良宴，有卿与我话桑田！我的玉娘呢？六年前与我赵珏话沧海桑田的玉娘呢？” 郑鲲摇头笑了，和杨维欢快的敲击着碗碟：“众君与我笑痴狂，我与众君建辉煌！” 众人齐拿筷子敲击碗碟，摇头晃脑一顿乱哼...… 李香玉终于还是离桌陪在赵珏身边，王勤立即要婵娟快快坐到他的身边。 蔡琼瑶大大方方挨着郑鲲坐下，并且笑着招呼刘青去看看杨先生是不是喝醉了？ 张玉婉看着刘敏颇有感触吟道：“有君与奴不言恨，有君与奴粥可温！” 刘敏一把搂住张玉婉，温情言道：“娘子，你爹娘做事虽不按章法，但是娘子还是我的好娘子！只要娘子安心与我共度余生，过去的就让它随风吧...…” 张玉婉依在刘敏怀里轻轻抽泣。 众娘子纷纷挨着自己的夫君好一温馨。 唯有李香玉不敢放肆，毕竟郑鲲那么美好的坐在赵珏旁边。 赵珏还那么霸道赶走了想和郑鲲挤坐在一起的齐俊和蒋勇。 郑如玉和郑如月更是矜持得很，还坐在自己桌子上安静的看着兄长他们在那跟着杨维摇头晃脑敲击碗碟好一洒脱。 蔡琼瑶豪放一笑，把那筷子也敲击碗碟：“有卿陪我夜已深，有卿与我把酒分！” 杨维一笑：“鲲弟应该是娶对人了。” 李香玉看着醉意满满的赵珏吟道：“有卿听奴诉衷肠，有卿伴奴入梦乡！” 刘敏好笑看着赵珏。 沈碧莲看着徐威笑了：“有卿陪我看星辰，有卿与我笑红尘！” 刘敏一笑：“不愧是徐威兄的娘子。” 冯玉兰大着肚子向齐俊温情一笑：“灶前与君把酒酿，院后娇儿唤爹娘！” 郑鲲感慨一笑：“嫂嫂这诗很应景。” 婵娟感激的看着王勤缓缓言道：“谢君暖我心头寒，谢卿让我笑开颜！” 郑鲲再笑：“婵娟姐姐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刘青看着杨维和郑鲲开心一笑：“有君与卿聊书画，有卿与君品香茶！” 郑鲲看着杨维一笑：“杨兄与嫂嫂真的是琴瑟和谐啊。” 蒋勇看着成双成对的才子佳人不由喟然长叹：“无人知我书半生，飞蛾与我熄孤灯...…” 郑鲲一双大眼睛因醉而分外撩人，蒋勇看着郑鲲那双眼睛欲恨却无从恨起...… 蒋勇的欲恨而不得让赵珏忽然一笑。 郑鲲醉眼看着赵珏在那里若有所思信口言道：“琴棋书画伴此生，笔墨纸砚定前程！” 杨维点头赞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不错，鲲弟和玉郎的大好前程正等着你们大显身手！” 郑如月笑看着赵小智脱口而去：“《蝶恋花》前花恋蝶，【忆江南】里忆江南！”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自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些美好回忆。 郑如玉轻轻感慨：“《长相思》终相见欢，《临江仙》叹鹊桥仙！” 赵珏想不明白在这样一片欢快和谐的【忆江南】里，郑如玉为什么却有一种劳燕分飞望眼欲穿的感叹？难不成郑如玉的心里真的有杨维？ 郑鲲心里清楚郑如玉此时的落寞，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珏哥哥，此时却当着她的面与李香玉缠绵还旁若无人…… 郑鲲没好气斜睨着赵珏：“如玉，有些人当真是不值得的！如玉休要感怀，兄长定要让那个愚夫一辈子没有后悔药吃！” 赵珏忽然觉得郑鲲和郑如玉似有所指，只是一时想不明白郑鲲和郑如玉所指甚？愚夫？谁是愚夫？不至于是他赵珏吧？怎么可能呢？ 诗儿颇为得意的看着李香玉，又得意的看着郑如玉：“我家小姐她人如何能相提并论！” 郑如玉轻轻言道：“诗儿休要放肆！” 诗儿给郑如玉行了一礼：“是，小姐！” 郑如玉如何不知诗儿在见到李香玉本人以后，根本就没有把李香玉放在眼里？在诗儿眼里心里觉得外人眼中的花魁不过尔尔，是没法和她的小姐相提并论的。 红儿一直好奇的看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看着诗儿那脸得意蔑视着李香玉，红儿心里暗想：“看诗儿那丫头一脸得意，莫非香玉姐姐的容貌竟在郑氏如玉之下？只是这个郑大小姐当真生得瘦如竹竿不是公子喜欢的体态！一身白衣虽然飘飘欲仙，但是公子向来不喜那白色啊！郑大官人和杨先生一身白衣翩翩入了公子的眼，是因为那是公子最喜爱的鲲弟和尊敬的杨先生啊……” 此时的李香玉终于见到了郑如玉，相比之下自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比郑如玉风情万种，不觉十分自信的依偎在赵珏身边红袖添香。 红儿本想提醒香玉姐姐在郑大官人和郑大小姐面前庄重些，转念又一想：“公子未必会真的娶郑如玉，郑如玉也未必真的会嫁给公子！” 或许李香玉和红儿都是这样想的吧，所以还没有把戴着白色面巾的郑如玉放在心上。 郑鲲醉眼斜睨着赵珏慢悠悠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赵珏蓦然想起昔日与赵玉娘江南桃花时节相遇并且一见钟情。 看着郑如玉想着现在正是京城飘雪的季节，赵珏觉得郑鲲真的有所指？难道自己刚刚的猜想有道理？郑鲲心里还是希望如玉能嫁给杨维？ 看着刘青和刘敏一脸豁达在那里愉快的与好姐妹好兄弟聊得欢起，赵珏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不该想当然的揣测鲲弟…… 赵珏下意识偏离了李香玉一些，发现郑如玉面巾之上的大眼睛亮如秋水正有意无意看着他赵珏似笑非笑。 李香玉很是识趣也偏离了赵珏一些，故作矜持的看了一眼郑如玉被诗儿好笑。 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话里有话想提示赵珏，终归赵珏是个愚夫看得杨维无奈摇头：“之所以有愚夫，皆因灯下黑……玉郎，这个世上当真没有后悔药吗？” 赵珏没想到杨维今日的话也有所指？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后悔药，杨先生真的醉了！赵珏看着醉意朦胧的杨先生没有回答他。 赵小智和赵小礼把郑鲲，郑如玉和杨维的表情言语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赵小刚自然听不懂也看不明白郑鲲和郑如玉的话外之意。但是赵小智和赵小礼的微表情还有杨维轻轻摇头赵小刚可是看得真切。 赵珏何尝没有看在眼里呢？ 赵珏心里虽然也觉得郑鲲和郑如玉分明就是一语双关。 可赵珏真是个愚夫，竟不知那兄妹俩是在暗示他赵珏——郑如玉就是他苦苦寻找了八年的赵玉娘！ 看着在芸芸众生中鹤立鸡群又像遗世独立的郑如玉，赵珏忽然轻轻举起酒杯冲着郑如玉一笑：“赵郑氏请随意！”随后一饮而尽。 郑如玉默默端起酒杯也冲着赵珏一笑：“珏哥哥请尽兴！”随后优雅的也一饮而尽把个赵珏心里竟乐开了花？ 李香玉和红儿相看一眼，听着那郑大官人醉眼朦胧悠悠唱道：“赵衙内，本官说过，不许提赵郑氏这三个字。如玉她也不喜欢赵郑氏这个称呼……” 杨维不想让赵珏陷入沉思，闭着眼只管使劲敲击他的碗碟。 众人一同用筷子跟着杨维敲击着碗碟高声唱和其乐融融。 这份难得的同窗之谊，这种难得的兄弟情深，让蔡琼瑶心里的主意有了进一步成熟的想法。 酒饱饭足，众人慢慢离席散去各自回府回客栈，口中都还在那里喃喃唱念：“应天四杰，应天七子，前途无量，不负少年...…” 《少年行》的歌声更是响彻御街的大街小巷。 不说各位公子心中热血沸腾，那些小娘子又何尝不是心情澎湃。就连丫鬟小厮都是恣意洒脱跟着主子情绪激昂。 郑如玉终于见到了李香玉，对于嫁入百年赵府心里越发信心倍增。而李香玉终于见到了郑氏如玉，看着瘦如竹竿的郑如玉原来也不过如此。日日一面白色面巾不离脸面，想来郑氏如玉的过敏症竟是好不了了？ 李香玉今晚在【忆江南】的表现让蔡琼瑶心里也有了底。 蔡琼瑶底气十足的对郑鲲言：“一个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花魁习性的香玉夫人，如何会是胸有成竹，超群绝伦的如玉妹妹的对手？夫君，对付一个愚夫和花魁，如玉妹妹绰绰有余！” 郑鲲没想到蔡琼瑶语出惊人？想想又觉得蔡琼瑶言之有理，对于如玉嫁入赵府也突然信心倍增：“的确如此。以本官对李香玉的了解，她还真不是如玉的劲敌，身上脂粉气太浓！如玉在那些美人堆里绝对是超群绝伦般存在！” 郑如玉和李香玉在【忆江南】短短的接触，竟让赵珏对郑如玉越发心动。赵珏也觉得哪怕郑如玉戴着面巾一身白衣，也盖过了浓妆艳抹一身鲜红的李香玉…… 几日后，【忆江南】的老板已不再是冯玉兰，而是蔡琼瑶，冯玉兰，沈碧莲，刘青，高婵娟几位娘子共同把持。 蔡琼瑶高价请了一位好掌柜，又花重金请了一位江南的大厨，又加请了两个小二，让莫小倩当了明面的老板娘。 冯玉兰终于不用那么操心了，放心的去做她的少奶奶。 蔡琼瑶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要赚钱，而是让【忆江南】成为众学子的相聚之所，莫让那份难得的情意无处安放。 同时蔡琼瑶也想接济那些因落魄穷困潦倒的学子有饱腹之地。 蔡琼瑶还提议开了一家客栈，希望能盈利之时还能让那些暂无地方可住的学子能安度寒夜。 此提议得到了杨维和齐俊的大为赞赏。 郑鲲对蔡琼瑶再次刮目相看并对蔡琼瑶再次心动，终于感受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理解了杨维那句：“鲲弟娶对了人。” 赵珏没想到蔡琼瑶竟然是这样的郑大少奶奶。 相比之下，平时看着奢靡大方的李香玉忽然有些失色。 蔡琼瑶的一系列举动让赵珏相信郑府在蔡琼瑶的当家理事下，一定会繁荣昌盛。 冯玉兰心里也是很感动，她终于不用那么操心劳累了，而且几年的心血不但还在手里还多了一家客栈。 有了强者联手，那些欺行霸市的宵小之辈也不敢在【忆江南】里撒野了。 想起每次有人吃霸王餐或者是故意挑事，冯玉兰总是把郑鲲和赵珏搬出来吓唬人，齐俊心里对蔡琼瑶是感激涕零。 蔡琼瑶和刘青把蔡府给蔡琼瑶的陪嫁，一个屡屡遭人破坏的店铺改成了【忆江南】的分店，把个齐俊和冯玉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沈老爷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才几天就成了现实，越发得意洋洋。 第79章 爱屋及乌 蔡琼瑶想郑鲲心中所想，行郑鲲想做之事，把爱屋及乌做到如此极致让郑鲲对蔡琼瑶这个新婚的娘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郑鲲没想到蔡琼瑶原来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奇女子？说到做到倒是与那赵珏的行事风格大同小异？怪不得赵珏喜欢蔡琼瑶，难不成他们瞒着自己私下交集甚多？说不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呢？ 这样想着，郑鲲觉得自己今晚绝对不能放过蔡琼瑶。 郑如月在郑府好生得意对爹爹娘亲夸赞蔡琼瑶：“兄长娶贤妻我们得贤嫂，恭喜爹娘得如此贤媳！我郑府有如此少夫人，郑府必兴！” 郑荣感叹：“我们得此贤媳，夫人应该安心些了吧！夫人不要再担心鲲儿了！夫人呀！我们就等着做祖父祖母哟！哈哈哈...…” 孙清秋含笑点头：“蔡琼瑶是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当真是我郑府的福气呀！” 郑如玉感叹：“兄长心里不喜之人竟然是如此贤良大度之妻，当真小瞧了这个有些泼辣的长嫂了！以兄长重徳的秉性，想来兄长和嫂嫂定能琴瑟和谐一辈子！如玉真心替兄长高兴呀！母亲也应宽慰了……” 郑荣眼看着蔡琼瑶搀扶着郑鲲进了新房没再出来哈哈大笑：“多亏了玉郎的信口开河。夫人啊，恭喜你不久就要做祖母了！” 提起赵珏，如月撇撇嘴：“娘亲，那个香玉夫人根本无法和长姐相提并论。不矜持，不端庄，浓妆艳抹的还真是个花魁！上下一身鲜红衣裳当真媚俗极了。与长姐一身白衣飘飘美轮美奂简直差太远。而且李香玉根本没有把长姐这个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放在眼里。难不成，她们都认为那个赵家玉郎不会真的娶长姐？赵衙内真的只是信口开河调笑长姐，恶心兄长……” 郑如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听得如玉笑了：“三妹今日心情好！” 的确，郑如月今日心情非常好。 孙清秋忽然一笑：“娘亲倒希望玉郎不会娶如玉……” 郑荣打着哈哈：“夫人啊，恐怕你得赶紧准备嫁妆了！那个香玉夫人就是给如玉做陪衬的。没有香玉夫人的衬托，恐怕玉郎还不知道原来如玉妹妹才是百年赵府最好的当家主母！” 郑如玉羞涩一笑：“爹爹，你如此自信，当心女儿会让你失望哦！” 郑如月不知道长姐以后会不会让父亲失望，但是长姐的话外之意已经表明，百年赵府如玉是一定会嫁入的。 孙清秋半信半疑：“老爷，玉郎当真会娶如玉？如此，我得赶紧给如玉准备准备……” 郑荣打着哈哈：“夫人啊，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毕竟还有两个多月嘛……” 孙清秋没好气：“听老爷的言外之意竟觉得两个多月都嫌长？你可真是琼瑶的好公公。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珏书房，赵小刚一味在那嘀咕郑大小姐当真没法和香玉夫人比？香玉夫人比郑大小姐不知美了多少……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刚：“哥哥今日话多……” 赵小礼默默言道：“哥哥今日不仅话多，还妄议主子僭越了！香玉夫人今日也僭越了！没有好好与少夫人见礼失了礼数！红儿姑娘一个奴婢竟然也没有把少夫人放在眼里如此目中无人，香玉夫人要好好管教了。好在郑大官人和少夫人大度不会在意。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高贵的气质，高雅的体态，高远的眼光，高尚的大家风范何人能及……” 赵小刚大眼圆睁打断赵小礼：“我说弟弟，到底是谁今日话多？还少夫人？谁是少夫人？莫非弟弟以为公子当真会把一根竹竿娶回家？当心香玉夫人知道你如此逢迎郑大小姐，把你的破嘴给撕乱了……” 赵小智冷冷言道：“谁敢撕乱小礼哥哥的嘴，还得问公子答不答应……” 赵小刚霸气的回了一句：“哥哥我自不会答应，只是公子如此喜欢香玉夫人……” 听赵小刚言外之意李香玉竟然是个狠毒的女人？赵珏不耐烦言道：“你们三个奴才今日话都多！如此吵闹不休把本公子置于何处？” 仨小厮立即跪下请公子责罚。 赵珏没好气怼道：“本公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岂是你们仨厮能揣测的？本公子的香玉夫人自是天下无双的！赵小刚，去演武堂练剑去！赵小礼，把《涉江》给本公子抄五十遍！赵小智，随本公子院子里走走……” 李香玉和红儿还在那沾沾自喜‘郑如玉不过如此’时，赵珏满脑子里已经是郑如玉高贵的气质，高雅的体态，高远的眼光和高尚的大家风范…… 郑荣的自信是对的。把郑如玉和李香玉放在心里一比较，赵珏越来越觉得果然郑如玉是适合自己，适合百年赵府的。 只是赵珏怎么也想不明白，赵小礼为什么对郑如玉那么自信？郑荣对如玉的自信赵珏可以理解，毕竟如玉是在郑荣和孙维清的精心教养下长大的。 想起孙维清，赵珏发现这个老头越来越神神秘秘的。话不多也就算了，但是总让赵珏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个老头在策划着什么？ 想起玉娘一直遍寻不得，赵珏低低问赵小智：“赵小智，你给本公子说说，孙维清这个老爷子最近在忙什么？” 赵小智冷冷回：“公子就要与郑大小姐成亲了！公子在忙什么，孙老爷就在忙什么？” 赵珏想了想也冷冷言道：“看来孙老爷子也在防范于未然？你说也没有见那老爷子与他人有过太多接触，难道老爷子还在一人一马一江湖？” 赵小智想说‘’姜还是老的辣，和孙维清相比，公子还嫩了点！‘’ 不过赵小智想了想这样回赵珏：“公子若是能早些结识孙老爷子，恐怕不会等到郑大小姐十七了还没有娶她为妻！” 赵珏在黑夜里面无表情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原来在冷冷的赵小智心里对郑如玉的自信和那赵小礼是一样的？听赵小智的意思，自己应该早几年就该娶郑如玉为妻？ 早几年就该娶郑如玉为妻？那把玉娘置于何地？ 赵珏淡淡言道：“你这厮和赵小礼一样越来越无趣了！” 赵珏嘴里这样说，赵珏心里是越来越思念郑如玉了…… 赵珏开始天天往郑府跑，打着与郑如玉定了亲的由头只想在成亲之前见到郑如玉真容。 郑鲲心里又急又恨，却又不能阻止这个父亲期盼了十几年的亲事。 蔡琼瑶好言好语劝慰郑鲲，要相信父亲，相信如玉妹妹...… 赵珏只要坐在他的书房，就会要赵小智把郑如玉亲自做的那两把绢扇拿出来显摆，还自言自语“珏哥哥请尽兴”？ 赵小刚十分不理解：“公子，郑大小姐就那一句话，公子怎么还高兴了好几天？天天去郑府挨郑大官人的白眼，看郑大小姐那面白色面巾……”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笑了：“公子如何会不高兴呢！少夫人这句话是多么难得呀……公子与郑大官人的情谊一般人如何能懂……” 赵小刚有些不耐打断赵小礼：“郑大小姐还没有嫁给公子呢，弟弟怎么就开始称呼少夫人了？瘦得跟竹竿似的如何能与香玉夫人比美……” 赵小智冷冷呵斥赵小刚：“哥哥刚刚说甚？” 赵小刚虽然不服气但是相信赵小智：“弟弟，莫非郑大小姐当真是我赵府少夫人了！”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刚：“哥哥何时见过公子信口开河？哥哥又何时见过公子言而无信？公子的终身大事，公子比任何人都上心……” 赵珏没想到他的仨小厮在他娶郑如玉这件事上的看法差别如此之大？ 赵小智表面上冷眼旁观实则心中早已经把郑如玉当成了百年赵府的少夫人。 赵小礼自从知道公子要娶郑大小姐为妻以后，日日欢欣鼓舞的。为此挨了红儿不少的白眼和李香玉的责骂。但是赵小礼依然没有收敛之意，反而越来越精神朗朗？ 而赵小刚这个憨憨的武夫，则不止一次表现出他对公子娶郑大小姐的不赞成？ 腊月二十八，郑鲲少爷和蔡琼瑶成亲回门后的第十天，赵府管家曹民便带着赵小礼到了郑府下了财礼，过了大礼。 看来赵珏娶郑如玉已经是事实了？整个郑府上下越发忙得是不亦乐乎。 刘敏派人把杜娟的嫂嫂也接到了京城，杜府一家人在【忆江南】客栈团聚可把海棠惊讶到了？ 海棠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好色成性的刘敏，原来是如此有情有义又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孙老太爷不顾年事已高，再次在郑府里指东指西忙得那拐杖落地有声。吓得孙维明和和高美丽小心扶着，生怕老太爷有个闪失。 那孙维明自从婵娟嫁入王府，并且顺利生下王俊杰后性情大改。 孙维明对二弟和弟妹恭敬有礼不再在孙府生事。又见孙子入了应天书院读书少了一块心病，越发的神清气爽。 孙府众人和江南郑府众人喝了郑鲲和蔡琼瑶的喜酒之后，在郑府热热闹闹的过了大年。 杜玮仗着杜娟是他的姑母，又加上刘敏一再挽留又把母亲也接到了京城竟然也和祖父，父亲母亲在京城郑府随着一众人过了大年。 钱员外也不见外了。毕竟郑府和钱府是世交，和孙府也有渊源。郑淑是他的子媳，他的次子一家人都在京城，崔老员外也是一味的挽留，钱员外开开心心的也在京城和一众人过了大年。 钱员外一家和孙清韵一家在赵珏的再三挽留下，安安心心住在【忆江南】客栈，还在赵珏的溢香酒楼和一众人吃了丰盛的年夜饭。 几府一众人又热热闹闹的看了京城的花灯。 这是孙进在京城呆得最久的一次，老太爷心里也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来京城了。 钱员外也是在京城待得最久的一次，他心里也清楚，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京城了。 最满足的应该是杜明和杜诚父子，不仅在京城吃得好住的好，还终于如愿以偿在百年赵府做了一日贵客结交了更多的贵人。 为了郑如玉的大嫁，为了郑如玉不陷入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孙维清、郑绍仕还有郑荣，郑鲲周密部署了许久，自认为万无一失？ 孙进不以为然摇头：“你们部署得再周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况且，日子是要如玉一天天自己去过。维清我儿，一切还是听天由命吧！相信如玉真的是为百年赵府而生，为玉郎而活……” 郑鲲从不怀疑老太爷的睿智，听了老太爷的话心里越发担心郑如玉…… 二月十七，赵府送来了“催妆”的官披和一些新娘用品。 郑府则回送了一套公服及花幞（fu）头之类的新郎用品。 蔡琼瑶和梁立秋到了赵府，在新房的帷幔上挂帐子装饰帷幔。 祖孙俩还在新床上精心铺设床上用品，并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出“早生贵子”的字样。 崔玉容非常热情地招待来铺床的蔡琼瑶和梁立秋。并且赏了梁立秋和琼瑶每人一百贯钱。 崔玉容还给平儿和珠儿每人也赏了十贯钱。 平儿和珠儿跪谢赵夫人被崔玉容劝住：“看你们两个精灵又大方的，想来清秋妹妹和郑少奶奶平时十分信任你们！你们就不要拘礼了……” 郑鲲见郑如玉嫁入赵府就在明天，心里不甘又不舍。 那诗儿每天忙着为大小姐嫁入赵府后出谋献策，生怕大小姐在赵府受一点点委屈惹得郑如兰越发羡慕长姐有如此贴心的丫鬟。 郑鲲立在郑如玉的闺房问如玉：“明天就要嫁给赵珏，贤妹可有何要求？” 郑如玉听得兄长如此问，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要嫁人了，要嫁给赵珏了？又见一众亲人不舍的看着自己，郑如玉忽然心里好慌乱...… 毕竟百年赵府的确是深不可测，赵珏此人也是性情多变不易被人揣摩通透？ 这是去了赵府一日游的杜明父子发自内心的感叹。 郑如玉眼泪清流：“愚妹想与兄长相商把诗儿送与如兰为丫鬟！荷花作为我的陪嫁丫鬟与我一同入赵府！并且荷花更名为莲儿！这是如玉嫁入赵府唯一的要求！” 郑荣一听点着头：“我儿如此聪慧，为父宽慰！” 诗儿哭得要死，直问郑如玉：“大小姐，诗儿哪里做得不好？” 郑如玉温柔地看着诗儿：“你与我一起长大，姐妹情深处处为我筹划没有哪里做得不好！将来有一天，你终会明白小姐我的良苦用心！” 孙清秋也哭着对郑如玉言道：“玉郎不喜荷花，还说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荷花！如玉，你竟然要荷花做你的陪嫁丫鬟？母亲如何放心啊！你又是何意呢？” 孙老太爷不以为然：“哎哟，如玉想让谁做陪嫁丫鬟就让谁去！清秋呀，要相信如玉呀！” 孙维清也觉得随郑如玉的心愿。 郑鲲看着郑如玉心下暗想：“如玉让荷花当陪嫁丫鬟，这不是摆明了和赵珏过不去吗！” 郑鲲看着荷花摇头又点头，心里越发担心郑如玉嫁入赵府的日子会如何？ 都在想着郑如玉，没人会明白郑如兰看着诗儿心中的窃喜…… 第80章 风光大嫁 宋嘉佑七年（公元1062年）二月十八，赵府早早地就做好了迎亲准备。那停在百年赵府大门外的八抬婚轿格外显眼夺目。 十几个身穿红色衣服的轿夫在赵府门口精神抖擞的齐聚。 媒婆穿得花枝招展一点也不敢怠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幸运，竟然成了京城第一美男子郑鲲和京城第一公子赵珏的大媒人。越发的在那里热情的指指点点，生怕误了赵家玉郎的大好事。 百年赵府门口如此气派的迎亲队伍，自然被那些好事者很快的就传到了郑府。 郑府自然也不敢再半信半疑了，乐得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太爷跟在郑荣和郑鲲父子后面忙上忙下指指点点。 赵公子一身红色大婚礼服出现在门口立马引来尖叫声和欢呼声不断。三个英姿焕发的小厮也再次成了众人围观尖叫的对象。 赵珏迎着众人的尖叫飞身上了他的亦是满身披红的爱马。 仨小厮个个精神抖擞也是飞身上马护着赵珏，那风头自是赶超去年腊月十八迎亲的郑鲲。 赵珏早已经习惯被人围观，但是今日迎娶的是郑如玉，心里莫名有些小紧张，生怕郑鲲从中作梗阻止他娶如玉。 杨维带着刘敏、王勤、徐威和齐俊在各自小厮的护着下，跟在赵珏后面威风凛凛又风风光光陪着赵珏来迎娶郑氏如玉。 赵府迎亲队伍那热闹阵势，比当年郡王迎娶王妃还要豪华气派。不说还有应天几子给赵珏长脸，就连蒋勇和马永康也穿戴整齐骑着高头大马给赵珏助威同时也把自己在京城众人面前显摆了一番。 郑府上下终于准备周全热情招待即将来郑府迎娶如玉的赵府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郑鲲心里还想着赵珏今日到底会不会来迎娶郑如玉？就听见唢呐欢声一片，一队浩浩荡荡穿红着绿的迎亲队伍直向郑府而来。 郑鲲没想到赵珏真的来迎娶如玉了，赵珏还来得相当早，并且一身绛红色大婚服穿戴得整整齐齐看着郑鲲邪魅笑着？ 看着杨维带着刘敏、王勤、徐威和齐俊在各自小厮的护着下，跟在赵珏后面英姿勃发后面还有蒋勇和马永康骑马跟着，郑鲲心里笑了。 郑氏如玉终于要风光大嫁了，又如此美男再次齐聚一时看热闹的人把郑府门口越发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乐起，郑如月知道赵府在催长姐尽快化妆上花轿。 孙清秋很是不舍，搂着郑如玉潸然。 郑荣好言安慰孙清秋，哭嫁不要太伤心。 郑鲲不言语看着郑府众人关心的围着郑如玉忙来忙去。 孙进看着郑鲲笑了笑：“鲲儿啊，再舍不得如玉出嫁，如玉终还是有嫁人的那一天！鲲儿放心，且放下心来……” 郑鲲如何放心？昨晚在【忆江南】酒楼喝醉伤心落泪，被赵珏好一讥笑：“郑大少爷如此不舍我未来娘子，可要本公子如何是好呀！明日如玉妹妹就是我赵府的少夫人了...…” 郑鲲拿醉眼斜睨着赵珏：“谁稀罕做你百年赵府的少夫人！” 赵珏洋洋得意：“过了明日郑如玉就真的不姓郑而是随着本公子姓赵了！是我赵府的少夫人了...…赵郑氏……” 郑鲲斜睨着赵珏没好气：“赵衙内你休要得意...…” 赵珏就要洋洋得意：“你们郑府养了十八年的掌上明珠明天就是我赵府的赵郑氏了...…” 郑鲲愠怒啐道：“如玉哪里十八岁了，分明五月十六才满十七岁！赵珏你这厮，说娶就娶，还这么着急的...” 赵珏看着郑鲲这样子越发笑得邪魅。 杨维和众人对郑鲲好一番安慰，又忍俊不住也想笑。 蒋勇直言郑鲲这个宠妹狂魔的名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小智这个平时冷冰冰的小厮此时看着郑鲲也好笑：“郑大官人如果实在舍不得我家少夫人，可以随时去赵府探望少夫人，反正郑府离赵府不远。” 郑鲲听赵珏主仆一口一个少夫人有些反逆：“谁是你们家少夫人！如玉才不愿嫁给你家公子呢！” 赵珏心里忽然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爽快，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有话也没说出来。 杨维知道郑鲲心有不甘，和齐俊，王勤又哄又劝，惹得众人越发好笑。 赵珏心里又舒服多了。 刘敏却有些发酸：“还是玉郎抱得美人归呀！” 郑鲲没好气怼刘敏：“你们以后都不许称呼赵珏为玉郎了！叫他赵衙内，或者赵珏老弟...…” 赵珏听郑鲲这么说，哈哈笑出了声，知道郑鲲已经无能为力阻止自己娶郑如玉了。 王勤那个直性子点着头说：“赵衙内这个称呼玉郎肯定不喜，赵珏老弟又听着不那么舒服，还是称呼玉郎吧！” 郑鲲有些醉了，心里又难过，也见不得赵珏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摇摇晃晃起身回府。 蔡琼瑶默默地去扶郑鲲：“夫君你醉了！” 郑鲲生气的把蔡琼瑶推开：“你这小娘子，日日缠着本少爷作甚？还天天跟着本少爷作甚？你以为你是香玉夫人吗？” 蔡琼瑶心里清楚郑鲲不是针对她，而是看着李香玉不爽。 李香玉一脸坦然依偎在赵珏身旁，脸带笑意看着蔡琼瑶。 蔡琼瑶有些不快的看着赵珏，把郑鲲的心里话猛的说了出来。 蔡琼瑶看着赵珏霸气言道：“赵衙内既然有香玉夫人这个红袖添香的贤内助，为什么还执意要娶我家如玉妹妹？看赵衙内与香玉夫人日日缠在一起，想来如玉妹妹嫁入赵府也没有什么意思？” 郑鲲被杨维和齐俊搀扶着，拿一双醉眼看着赵珏，又一脸不快看着李香玉。 蔡琼瑶还不依不饶的一吐为快：“听说赵衙内还有一个七年前一见钟情的赵玉娘？你们在江南一处桃花林中相遇？赵衙内对能言善辩又精通马术不足十岁的玉娘念念不忘？” 李香玉那美丽的脸上忽然十分不快。不是对公子，也不是对郑鲲，而是对蔡琼瑶为夫撑腰不给公子留半点情面而对蔡琼瑶忽然心生恨意。 赵珏听蔡琼瑶一口一个赵衙内，还把这近十年来自己遍寻不得的赵玉娘给搬出来让李香玉难堪，心里也是十分不快。 不过赵珏毕竟是见多识广不走寻常路的花花公子。 赵珏强忍下心中不快，紧搂李香玉反让郑鲲和蔡琼瑶下不来台。 王勤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言道：“玉郎，明日你就要迎娶如玉妹妹了，今日我们兄弟聚在一起，玉郎就不应该把香玉夫人带出来显摆嘛？” 李香玉不喜快人快语的王勤，想着王勤身份太特殊了，强忍着。一双美目就那么看着蔡琼瑶，眼里之意谁人不懂？ 刘敏笑了：“蔡大娘子乃是郑府少夫人。看来如玉妹妹嫁入赵府以后要如何自处呀？” 赵珏拿眼瞪着刘敏。 李香玉又不喜欢刘敏了。想起张玉婉，李香玉想着总有一天要让刘敏哭…… 刘敏却不似以前那样惧怕赵珏了？大概是因为郑如玉就要嫁入赵府，都仗着有郑鲲撑腰吧。 徐威出来打圆场：“你们要相信玉郎，相信香玉夫人一定会善待如玉妹妹的。” 徐威不圆场还好，齐俊仗着酒劲吐真言：“如玉妹妹嫁人赵府，乃是去做赵府当家主母，怎么可能要一个小妾善待？莫非...…” 齐俊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李香玉眼里从来就没有出身贫寒，一味依附郑鲲的齐俊。齐俊一番话让李香玉又恨上了齐俊。 王勤却接言：“要不然丽娟和杨梅怎么会惨死在百年赵府呢？玉郎莫要宠妾灭妻...…又不善待美玉和红玉...…置我们兄弟如何地？” 李香玉眼中的怒火仨小厮见了心中都担忧。 赵珏本欲发难，见杨维忽然一脸悲戚，郑鲲一双大眼睛也忽然泪水满框，心里不由柔软下来。 蔡琼瑶对赵珏又感激又有些怨愤，不由啐道：“赵衙内若是不想娶如玉为妻，现在还来得及。我们郑府不怕人笑话。” 刘敏大惊：“那如何使得？” 赵珏起身推开李香玉，搂着郑鲲和杨维缓缓言道：“为何如此不信本公子？鲲弟，杨兄，丽娟和杨梅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如玉妹妹身上。” 蔡琼瑶一脸凝重：“我夫君如何不想相信你？可是以赵衙内的行事做派，我们郑府又如何信你？” 徐威连忙言道：“刚才是愚兄不会说话，其实玉郎的为人你们应该不要怀疑！这么多年了，各位兄友还是信得过玉郎的！” 王勤点头：“玉郎的为人我们从不怀疑，只是这夫妻相处各有各的不同，不好说...…” 刘敏叹了一口气：“当初杨先生安慰我，说张玉婉嫁给我以后说不定会与我举案齐眉。当初本公子和你们一样不是也不喜欢张玉婉吗？看现在...…” 赵珏瞪了刘敏一眼：“不要被某些人的表面所迷惑。” 刘敏立即噤声。 郑鲲不理会众人了，蔡琼瑶扶着他离去。 郑泉瞪了一眼赵小智，跟在少爷和少夫人身后离去。 杨维被杨真搀扶着也慢慢离开了【忆江南】。 冯喜宝跟在郑泉后面笑容可掬相送郑泉和杨真。 冯喜宝虽然心里不服齐俊，但是却和郑泉、杨真一见投缘，平时称兄道弟相处得十分愉悦。见齐俊与郑鲲的关系的确亲近，慢慢对齐俊也上心了。 王勤起身直接走了。 刘敏和徐威自觉的没趣，也起身走了 几个小厮紧紧跟在自家公子的后面也急急告退。 齐俊好言相送众好友，冯喜宝一脸谄媚请赵公子和仨小厮好走。 郑鲲被蔡琼瑶搂着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摇晃郑鲲迷迷糊糊的倒在蔡琼瑶怀里竟然睡去了。 一阵打斗声惊醒了郑鲲。 蔡琼瑶一脸从容坐在马车里抱着郑鲲：“夫君且睡，一些宵小之徒，为妻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有赵珏和仨小厮在呢。” 郑鲲一听赵珏和仨小厮，以为是在徐州：“娘子你何时来的徐州？娘子怎知本少爷遇险？” 蔡琼瑶笑了：“为妻心里牵挂着夫君，自是寸步不离夫君左右！” 郑鲲忽然清醒了，从蔡琼瑶怀里脱开，掀开车帘，夜色中一群人搅在一起分不清谁敌谁友？ 郑鲲大喊：“郑泉，郑泉...…” 郑泉没有应声？ 郑鲲心里暗想：“不好，郑泉出事了！” 郑鲲不顾蔡琼瑶的反对要下马车，听得一熟悉的声音喊道：“鲲弟且安心在你娘子怀里睡觉。郑泉受了一点小伤无事的...…” 郑鲲心里一热，不由喊道：“玉郎兄小心...…” 赵小刚喊道：“在京城里想伤我公子一根毫毛都是不可能的！郑大官人放心好了。” 郑鲲跌坐在马车里，又想起了父亲的话：“是赵珏为我儿撑起了一片天，是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让我儿一呼百应...…” 郑鲲再也忍不住，任那清泪一滴一滴往下滑。 再次遭遇暗杀，郑鲲的心智越发成熟。 今晚的落泪以后，郑鲲再也不会轻易落泪。 郑鲲看着蔡琼瑶安然坐在马车里紧紧搂着他，保护着他知道这些年蔡府和蔡琼瑶一定遭受了无数次这样的暗杀才如此波澜不惊。 蔡琼瑶凭着感觉给郑鲲抹泪：“夫君休要感伤，明日如玉妹妹就要嫁入赵府。外祖父，祖父和太外祖都要我们相信如玉。父亲更是自信得很。或许夫君已经不了解真正的如玉妹妹了...…” 郑鲲一声冷笑：“赵氏玉娘？赵珏一辈子也找寻不到的赵氏玉娘...…愚夫……” 蔡琼瑶不明白郑鲲为何在暗夜的马车里冷笑，更何况马车外还是一片打斗声。 蔡琼瑶试探性的问郑鲲：“赵玉娘真的有这个人吗？听李香玉的意思，赵玉娘可能是玉郎的臆想？不然，凭玉郎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一个赵玉娘？听说那桃林还变成了竹林呢？ 郑鲲再次冷笑：“赵玉娘有没有这个人，全在赵珏一念之间。让他找去吧...…本少爷巴不得如玉不嫁给他...…” 郑鲲说完此话，心里忽然难受：“娘子，你说这京城里真的没有如玉的良配吗？真的只有赵珏此人才能入了父亲的眼吗？” 蔡琼瑶有些难过：“好像是真的！放眼整个京城，真的只有赵珏才配得上如玉妹妹。虽然还是有不少优秀的公子少爷衙内，好像如玉妹妹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郑鲲在马车里叹了一口气：“赵珏，莫非命中注定是本少爷的妹夫？” 蔡琼瑶在暗夜的马车里一笑：“好像真的是命中注定一样。赵珏注定是夫君的妹夫。” 郑鲲再次掀开车帘，对着夜色一阵乱喊：“赵珏，你给本少爷小心些，别让如玉还没有过门，先给你守活寡...…” 赵小礼笑了，那笑声在夜里有些瘆得慌：“郑大官人莫非还不相信我家公子的本事？我家公子还想与郑大小姐再兴赵府百年呢！” 赵小智冷冷言道：“郑大官人知道我家公子的好处就是了...…” 郑鲲不由自主言道：“玉郎的好处我郑鲲终生难忘...…” 忽然一片安静，郑鲲知道赵珏完胜。 赵珏的完胜是靠他的有勇有谋拼出来的，这让郑鲲汗颜又内疚又越发对玉郎心生敬佩…… 第81章 佳偶天成 在初春的寒夜里，蔡琼瑶能深深感受到郑鲲的无奈和愤恨，还有对赵珏的又爱又恨。但是郑鲲的体温让蔡琼瑶心中十分温暖又自豪，自觉得何其幸运能拥有郑大官人在怀。 蔡琼瑶紧紧搂着郑鲲轻轻言道：“为了权势，为了金钱，为了心里爱着的男人，有人不顾一切想要致我郑府，蔡府不得安宁...…竟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怪不得赵珏了...…” 郑鲲好奇了：“莫非娘子知道是何人所为？” 蔡琼瑶恨恨言道：“还会有谁呀？明天如玉妹妹就要嫁入赵府了，有人自然不会让父亲如意，让赵珏如意。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他人如愿，鼠肚鸡肠的狠毒之人...…” 郑鲲已经猜到这些刺客与三年前在徐州暗杀他和郑如玉的是一伙人？ 蔡琼瑶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刘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郑鲲彻底明白了，想起了蒋勇的话不由得大喊：“赵珏，你可有事？” 赵珏在赵小智的提灯下一脸平静，这是郑鲲最佩服赵珏的这一点。 赵小智冷冷再次言道：“郑大官人要记得我家公子的好处！要相信我家公子。” 郑鲲如何不知赵珏的好处呢？ 赵珏三番四次的救郑府于危难值得郑鲲一辈子感激赵珏。 而郑荣那份满溢的得色让郑鲲内心的不甘终只能是无奈。 催妆的乐声再次响起打断了郑鲲对昨晚发生之事的思绪。 郑鲲抽回思绪再次拥抱郑如玉，紧紧不想放手。 郑泉忍着伤痛看着郑如玉十分不舍。 郑如玉微微一笑：“郑泉，你越来越出息了！放心，大小姐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郑泉终于哭了：“大小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和杨真一定把他痛打一顿！” 看着杨真憨憨笑着点头，郑鲲越发潸然。 郑如玉又一一拜别郑府和孙府众亲人。 众人齐抹泪不舍却又高兴。 郑如玉一一拜别她的亲人：“如玉拜别曾外祖，如玉拜别祖父祖母，如玉拜别外祖父外祖母，如玉拜别爹爹娘亲...…” 看着郑淑满脸不放心，郑如玉难过的流下了清泪...… 孙进老眼全是希望：“如玉且放心嫁到那百年赵府吧。相信这些年你祖父和外祖父也调教你不少，足以让你在百年赵府安然无恙。” 钱员外和崔员外一样担心赵珏这个反复无常的衙内到底会不会善待如玉？但是看着郑荣一脸相信打着哈哈看着郑如玉：“我儿且放心嫁吧。”钱员外又有些放心。 毕竟钱员外是看着如玉长大的，如玉的心性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个赵家玉郎十分不喜的荷花竟然成了如玉的陪嫁丫鬟，让钱员外实在是想不明白郑如玉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郑如玉又叮嘱如月、如梅、如兰、孙志豪要好自为之。 几人懂事的点头答应郑如玉。 郑如玉搂着郑鹏，郑皓温柔言道：“弟弟们在家一定要听爹爹娘亲的话。休要惹母亲生气...…” 婵娟和海棠抱着如玉又笑又哭。 蔡琼瑶，沈碧莲，冯玉兰，刘青反而是高兴的祝福郑如玉，一定会与玉郎过得很好。 郑如月抱着长姐：“要是赵衙内待长姐不好，我和兄长就去赵府接长姐回郑府...…” 孙维清好笑：“你们这么对如玉没有信心吗？鲲儿，要相信你的如玉妹妹呀！” 那里催嫁乐声再起，郑府上下含泪相送如玉。 蔡琼瑶给郑如玉盖上红盖头：“如玉妹妹如此美貌，今晚定会让赵珏惊喜不已。” 听蔡琼瑶如此说，郑如玉忽然心里一动，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轻笑…… 郑鲲含泪不舍地小心背着盖着红盖头的郑如玉。 郑皓一脸不舍看着兄长背着长姐走向花轿，又一脸希冀看着赵珏第一次正面赵衙内：“望长姐夫善待长姐，长姐真的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子！” 赵珏也第一次正眼看着郑皓微微一笑：“二弟请放心！如此举世无双的好女子，本公子自然善待之……” 郑鲲背着如玉一眼秋水斜睨赵珏，终是欲说还休。 杨先生一边安慰鲲弟，一边让孙志豪和郑皓小心扶着新娘子。 郑鲲背着郑如玉出了郑府，郑如月和诗儿小心扶着郑如玉上了花轿。 赵珏满脸得意地看着含泪不舍的郑鲲一笑：“鲲弟放心好了！” 刘敏好笑：“上次鲲弟成亲我等给鲲弟迎亲，那是浩浩荡荡的，被那些说书先生添油加醋说得是热闹空前。” 郑鲲和赵珏只顾着看郑如玉，哪里理会刘敏。只有蒋勇和马永康面露得意之色。 刘敏还在那洋洋得意：“这次玉郎迎娶如玉妹妹，我们迎亲又送亲的，还是浩浩荡荡呀。不知要让多少小娘子，公子少爷衙内们痛心疾首啊...…” 赵珏下意识看着郑府大门前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少男少女，再看着郡王赵献甫一脸感慨与郑荣祝福，心里忽然有一种“本公子终于赢了”的感觉。 齐俊听着刘敏说那些话也好笑。 徐威笑道：“想来玉郎的喜钱只多不会少...…” 赵珏笑得超大声：“本公子今日迎娶如玉妹妹，高兴，高兴！喜钱自然是只多不少...…” 郑鲲没好气：“赵珏，你自然是高兴的...…” 一群的少男少女围着郑如玉的花轿不舍的和郑如玉道别，并且祝福郑如玉和赵公子是良缘夙定，佳偶天成，定会白头偕老。 赵小刚憨憨笑着：“这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缘怎么这么好？” 赵小礼豪言：“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郑荣看着郑如玉终于风光大嫁给赵珏，高兴的和赵献甫打着哈哈：“良缘夙定，佳偶天成啊……” 郑如玉默默的躺在新房的新床上想到她和赵珏是他人眼中的“良缘夙定，佳偶天成”不觉眼泪横流却又不敢出声。怕惊动睡在床榻上的莲儿，守护在新房外面的赵小刚。 如此大的新床，如此豪华的新房，新郎官却负气离去？ 看来蔡琼瑶说的郑如玉会给赵珏一个惊喜，现在竟成了惊吓？ 郑如玉如何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次试探，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要如此独自一人度过？ 想想赵珏三年前千里护送自己回东京，历经了千辛万苦和万般风险，赵珏是一路体贴细心还彬彬有礼。 赵珏还特意带着郑如玉和孙清秋去了应天书院游玩，怎么也不像是郑如玉在自作多情啊？ 郑如玉躺在新床上又想起那次随着兄长去【忆江南】与李香玉第一次见面。 李香玉那恃宠而骄的表情，让现在的郑如玉想来忽然理解了杨梅姐姐为什么会在嫁给赵珏以后心性大变？ 当时戴着面巾的郑如玉见李香玉紧紧贴着赵珏不时拿眼偷瞄她？郑如玉知道李香玉在向自己示宠，便一眼坦然看着李香玉在赵珏身旁卖弄风骚。 不得不承认，李香玉的确是美的。而且有一种闺阁女子学不会的风流气质。 李香玉身上那种让男人一见就魂不守舍的风流与妩媚，让郑如玉又想通了当年杨维为什么会想要与李香玉赎身。 一曲琵琶语，打动风流客。我见犹怜让不少惜香怜玉的男人成群结队去【花满楼】捧出了一个新花魁。 郑如玉独自躺在新床上，眼前是李香玉那柳眉杏眼，浓施粉黛的鹅蛋脸。 李香玉那薄薄的嘴唇艳红似火欲说还休。轻言浅笑搔首弄姿看着赵珏。 想到此处，郑如玉忽然不想伤心了，心里感叹十年后的珏哥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了。 既然赵珏不是当年的那个赵珏了，自然郑如玉只能是赵郑氏了？ 那个传说中的赵玉娘与她郑如玉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能有一点点关系？ 郑如玉轻轻抹干泪痕，躺在新床上就着黑夜胡乱的在脸上又补起妆来。 这里新婚夜赵珏在书房里也还在发呆。几年前与郑如玉的种种在赵珏眼前不断的流转。 十年前与小玉娘的一见钟情，三年前与郑如玉的并肩而立。如玉回京城后的种种表现都让赵珏回之甘甜又十分快意。但是新婚夜的郑如玉竟让赵珏那么失望…… 赵小智和赵小礼一左一右贴身站在公子身边看着赵珏不敢语。 赵珏终于开了口：“莫非真的像赵小刚这厮说的那样，郑府大小姐好看的只是眉眼，其他的五官不过尔尔？”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不语。 赵小礼看着公子默默地说了一句：“也许吧，公子已然吐了！” 公子看着赵小礼啐道：“你这厮，本公子分明是醉了酒才吐的！” 赵小礼不语看着公子。 赵珏摇摇头，对着赵小礼淡淡言道：“本公子知道你这厮心里所想——什么赵府主母初长成？” 赵小礼一脸自信看着赵珏：“公子，是赵府主母已长成！” 赵珏终于火起冲着赵小礼吼道：“你这厮，你哪里来的自信说什么赵府主母已长成？” 赵小礼很是坦然：“就凭少夫人平时的所作所为！就凭少夫人敢把一个蠢货当成她的心腹。少夫人随便做的哪一件事都是目光长远，胸怀大度！公子，难道不是吗？不然公子为何在一片质疑声中主动提出要娶少夫人呢！” 赵珏一声冷笑故意说道：“本公子听不得郑鲲口口声声说本公子不够资格！也见不得满京城的公子少爷往郑府里跑！说什么与郑大少爷品茶，不就是想一睹郑大小姐真正的模样和风采吗？” 赵小智故意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我家公子千里护送都没有见识到郑大小姐真容？还不说公子舍生勇救郑大小姐三次？岂能让他们如意！” 赵珏越发不快了：“你这厮，本公子何时成了要如玉以身相许的小人了？” 赵小礼认真纠正赵小智：“弟弟，是少夫人！不是郑大小姐了！” 赵小智忽然觉得郑如玉真的不简单。是的，赵小礼说的没错，只凭着郑如玉把美丽机灵的诗儿换成了粗苯憨厚的荷花，赵小智已经感知郑大小姐若非不是胸有成竹，绝不会如此悖逆赵珏口口声声不喜荷花那个贱婢的事。 更让赵小智赞叹的是，郑如玉竟然给荷花更名为莲儿？ 想起当年徐州乡下郑如玉对莲花的一番赞美，赵小智心里忽然感叹公子竟然是个愚夫？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礼笑了：“你这厮，对我赵府少夫人倒是忠心得很！” 赵小礼看着公子笑了也欣慰一笑：“公子这不是已经承认少夫人的身份了吗！” 赵小智冷冷的还在那里遐想：“或许小刚哥哥说的有理！只是郑大人与我家老爷关系匪浅，怎么可能敢拿少夫人的三分姿色夸成倾国倾城呢？” 赵珏忽然又来了气：“郑荣这个老匹夫，当真圆滑老辣。整个郑府就他一个人同意郑氏如玉嫁入我赵府？还说什么良缘夙定，佳偶天成？我呸！郑夫人那样温婉贤淑，通情达理的人都是一味的反对可想而知这其中必有隐情？” 赵小智看着公子试探言道：“公子的意思是，郑大人仗着与老爷关系匪浅欲盖弥彰？” 赵小礼有些质疑赵珏如此说不由轻轻言道：“莫非少夫人真的是因为在京城水土不服导致容貌越变越丑才日日面巾不离面？” 赵珏想想觉得赵小礼言之有理。 赵小智心里再次感叹公子竟然真的是个愚夫！ 郑鲲东京第一美男，郑三小姐天生丽质。 都说郑如兰与郑如玉有些相似，只要仔细看看郑如兰也能猜出郑如玉到底有多美！ 可惜，赵珏被李香玉迷得神魂颠倒，对女人只凭他男人的本能反应来看待？ 赵小智忽然又觉得王丽娟和杨梅的悲剧在赵珏这个愚夫身上不可避免的会再次发生。 赵小礼劝赵珏：“公子还是回自己房中睡觉去吧，好好睡一觉再说。” 赵小智冷冷的也劝公子：“是呀，公子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有些事情或许就能想通了。” 赵小礼清楚赵小智在提醒公子要冷静处理和少夫人的所有事。 可此时的赵珏却还在恨恨中，不肯去想太多。 两小厮陪着公子来到公子房间，赵珏看着那大红色的大婚礼服，不觉再次陷入了沉思。 赵珏想到今日迎亲郑鲲对他说“赵珏，你自然是高兴的”？而且郑鲲还是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如此说的...… 还有平时言语不多没有存在感的郑皓也是夸耀长姐“举世无双”？ 赵珏想到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又想不通是为什么？ 赵小智看着赵珏：“刚刚公子思索良久，莫非公子觉得哪里不对？” 赵珏终于想起了什么吩咐赵小礼：“把那个什么荷花还是莲儿的事情给本公子弄清楚。” 赵小礼看着赵珏：“莫非公子可想起今天哪里不对劲？郑皓少爷可是夸耀长姐是举世无双的好女子呢！” 赵珏看着赵小礼：“你这厮，本公子自然记得郑皓说的这句话！郑府把好好的诗儿换成了那个傻荷花？到底是郑氏如玉还是郑鲲出的这个馊主意？这不是摆明了和本少爷过不去？”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问道：“莫非公子只想到这些？公子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郑皓少爷的那句话！” 赵小礼轻轻言道：“公子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只是郑皓少爷平时也太低调了些……” 平时聪明过人的赵珏今天竟然不明白他的两个小厮的言外之意。更想不到赵小礼对郑如玉的了解已如同郑如玉的知音。 当然，赵珏就是不愿多想，他已经主观认定郑如玉是个丑八怪！ 郑鲲也是一夜无眠把这些年郑如玉与赵珏的所有交集想了一个遍。 蔡琼瑶默默的陪在郑鲲身边深情的看着郑鲲。 郑鲲想着想着不由低低感叹：“莫非爹爹心里眼里的良缘夙定，佳偶天成是名副其实？唉……” 蔡琼瑶深情看着郑鲲温柔言道：“爹爹的话如何不是名副其实呢！” 郑鲲知道蔡琼瑶一语双关，轻轻摇头叹气：“本官今日没有心情和你颠鸾倒凤……” 蔡琼瑶大大方方一笑：“如玉妹妹风光大嫁了，夫君自是不舍！愚妻只愿一辈子陪在夫君左右不离不弃……” 郑鲲默默拥抱蔡琼瑶：“知道这几个月你受累了！为夫心里自是有数！” 郑如玉，赵珏，郑鲲三人把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想了一个遍，天悄然亮了。还是一个晴天，郑如玉和赵珏新婚的第二天。 第82章 处之泰然 早春二月的百年赵府大红的喜庆犹在。崔玉容看着那大红喜字想着如玉新婚夜被玉郎嫌弃，十分的心痛…… 巧云同样的一脸心痛陪在崔玉容左右，看着那些大红喜字，心里对赵珏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李香玉看着满院喜庆得意的笑了。想着公子昨晚对郑氏如玉的破口大骂，一颗悬了几年的心终于好好的放下了…… 红儿看着那大红喜字直言：“看来姐姐又赢了！这个郑大小姐果然不过尔尔！容貌丑陋得竟然把公子恶心得吐了……” 李香玉得意的言道：“王丽娟，公子的青梅竹马又如何？杨梅，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的贤女又如何？还不是都轻易的败给了本夫人！传说中的郑大小姐啊，新婚之夜竟然把公子恶心得吐了？枉费了本夫人多少个不眠之夜……哈哈哈……” 秦桂枝看着满院喜庆不敢相信：“晟儿，这个玉郎到底在做什么鬼事？” 赵晟摇摇头：“娘亲，兄长何时让我们想明白过？现在我们母子切不可轻举妄动……” 黄腊梅一脸不信看着满院的大红喜字：“媚儿啊，我们母女看来又要失望了？传说中的郑大小姐竟然是个丑八怪被玉郎不喜？我儿还说什么郑大小姐能保我们母女一辈子平安？莫非这个诺大的百年赵府竟然没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媚儿摇头：“娘亲，或许我们这次真的有希望了？这个新娶的大嫂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娘亲，我们一定要相信鲲哥哥……” 赵府众人在那里各怀心事，莲儿已经早早地起来，轻轻掀开大小姐的红床帐：“大小姐，你可睡好了？大小姐，你的脸怎么啦？” 郑如玉故意好奇的看着莲儿：“莲儿，怎么啦？我的脸怎么啦？” 莲儿一脸惊慌：“小姐，你的脸上好多红疹子！” 郑如玉“噢”了一声：“想来可能是昨晚饮了那交杯酒过敏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兄长喝酒以后，脸上就这样了！应该无事，莲儿乖！不要担心小姐！我大不了再把面巾戴上就是了！” 莲儿一脸认真实诚言道：“那小姐你就快把面巾戴上免得吓着公子！公子他真的见不得那丑陋之人！小姐你说公子会不会骂小姐！公子若是骂小姐，我就告诉大少爷去！” 如玉摇摇头：“莲儿真好！但是吧，还是不要什么事情都告诉兄长！莲儿想啊，毕竟我们要在这赵府里好好过日子！” 莲儿似懂非懂看着大小姐。 郑如玉温婉看着莲儿问道：“莲儿，你要是把我们主仆在赵府里的什么事情都和兄长说，莲儿你猜，要是公子知道了公子会怎样？” 莲儿想都没想：“公子肯定会气恼的！” 郑如玉夸莲儿：“嗯，莲儿真聪明！公子不高兴了，他就不会对小姐好了，是不是？公子对小姐不好了，小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是不是？” 莲儿忽然开窍了似的点点头：“大小姐的日子不好过了，大少爷就会很伤心，莲儿也会很伤心！老爷和夫人也会很伤心，还有二小姐就会和大少爷把大小姐接回郑府！” 莲儿有些惧怕的表情叫了起来：“要是二小姐和大少爷把大小姐接回了郑府，公子和那仨小厮岂会干休？哎呀，大小姐，我们怎么办呀？” 郑如玉看着善良懵懂的莲儿，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把她牵扯到这个不知深浅的赵府。 莲儿犹在那里担心郑如玉，直问大小姐要如何？ 郑如玉心里感叹自己把喜欢擅作主张的诗儿换成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荷花是对的。 诗儿与郑如玉一起长大，平时郑如玉对她又如姐妹，让诗儿养成了见不得大小姐受一点点委屈的脾性。总喜欢擅作主张替大小姐出头。 诗儿这样的性子在世代书香的郑府自然可行。可在危机四伏的百年赵府只能是自寻死路。 郑如玉温柔的看着莲儿，轻轻言道：“莲儿真乖！莲儿莫怕！莲儿你只要记住小姐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就好！” 莲儿乖巧的答应：“嗯，莲儿记着大小姐与奴婢说的那些话呢！莲儿在赵府里一切都听大小姐的话！” 管家起了个大早来到公子房间见赵小智正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公子看到管家的神色，心下已明白了几分：“曹叔，放心，本公子自会处理妥当。” 管家得令回复赵大人和赵夫人去了。 赵珏大摇大摆随着赵小智和赵小礼来到新房。 赵小刚见到公子回复说一切正常。 赵珏点点头心里却生疑？ 赵小礼轻轻敲门。 莲儿快速打开房门，并且大方的给公子行了一礼。 赵珏稍稍皱了一下眉：“少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莲儿低声回答：“多谢公子挂念！我家小姐昨晚睡得好着呢！” 赵珏如何会信？ 赵珏进得新房里，见郑如玉一面白色方巾挂于脸上，一身白色衣裳落寞的坐在新床上。 赵珏心中不喜：“娘子这是何意？” 郑如玉略施一礼：“昨晚喝了那交杯酒可能是过敏了。怕吓着公子，所以...…” 赵珏看着赵小礼呵斥：“还不快去给少夫人请府医。” 郑如玉轻轻摇头语气十分决然：“珏哥哥，不用了！小时候有一次和兄长喝酒后脸上就是这个样子了！公子不必介怀！” 郑如玉的那声“珏哥哥”让赵珏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些温情。 赵小智不卑不亢，行礼给少夫人问安：“赵小智见过少夫人！”言语冷静。 郑如玉平静地看着赵小智：“本小姐知道你想说什么！奈何本小姐不想迎合任何人就喜欢这白色！就像公子喜欢红色是一个道理！” 不说赵小智无言以对，赵珏也无言以对了。 赵小礼不慌不忙，给少夫人行礼问安：“赵小礼见过少夫人！”语气平和。 赵小刚不急不躁，给少夫人行礼问安：“赵小刚见过少夫人！”声音中气十足。 郑如玉看着仨小厮落落大方起身：“三位哥哥莫要如此客气。” 赵珏拿眼看着郑如玉：“娘子要记住，嫁入了我赵府，就不能自称本小姐了！更不能随心所欲！莲儿你这蠢货，还不快与你家小姐换身喜庆点的衣裳！” 莲儿说话摆明是要气死公子：“公子，不好意思了！我家小姐带的全是素静的衣裳！昨天我家小姐穿的那件喜服那么好看公子一样还是不喜？随我家小姐吧！她想怎样就怎样！” 赵小智怒从心中起：“你这贱婢，竟然敢和公子顶嘴！” 赵小礼看了赵小智一眼：“莲儿姑娘初来乍到不熟悉我们府里的规矩！待会我和莲儿姑娘好好说道说道！” 赵小刚声如洪钟：“也不知是谁给了莲儿姑娘这么大胆子敢这样和我家公子说话？”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着赵小刚，语气温婉柔和：“你说呢，小刚哥哥！” 赵小刚自知失言：“小厮放肆了！少夫人勿怪！小人受不起少夫人称呼小人哥哥！” 郑如玉眼里有光：“尊卑有别是吧！无妨，本小姐今天记住了！本小姐还记得三年前你们陪护着我满处游玩不离不弃！也记得公子舍生救如玉三次！救我们郑府无数次...…” 赵珏没想到郑如玉竟然如此说自觉得无趣得很，气势蔫了一大半。他根本就没想到郑如玉竟是这样的郑如玉？ 郑如玉看了一眼公子温柔唤莲儿：“莲儿，我们走，去给侯爷和夫人问安！赵小礼，麻烦你带路……” 主仆二人径直去了把公子和仨小厮留在了风中。 赵珏好生无趣看着仨小厮。 赵小礼心里暗喜看着公子：“公子还是和少夫人去给老爷夫人请安问好去吧。小人去给少夫人带路。” 赵小智若有所思看着公子。 赵小刚不得其解看着公子。 主仆三人看着赵小礼屁颠屁颠的跟在郑如玉后面竟然有些不服？ 赵小刚猛猛的直言：“公子，小礼兄弟为什么那么喜欢郑大小姐？小智兄弟，给哥哥排解一二？” 赵小智冷冷的没有理会赵小刚。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渐行渐远的郑如玉和赵小礼的背影呵斥：“你这厮，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夫人远远看见一个女子一身白衣飘飘而来心下不悦：“看来，如玉根本没有把玉郎放在眼里！” 碧儿安慰夫人：“少夫人自小就备受宠爱，她高兴怎样就怎样。郑府上下无不宠着这位大小姐。夫人千万不要多想。” 赵昇玉一见郑如玉如此穿着心下也是不快但是又不能发作：“看来，如玉在生玉郎的气。” 巧云看着一身白衣的郑如玉呆住了：“这个郑大小姐一身素衣是给谁服孝啊？” 郑如玉落落大方，端庄优雅轻笑着与侯爷和夫人请安问好。又谦和的给四夫人问好。 巧云见郑如玉如此低调谦和，又呆住了…… 赵昇玉和崔玉容欲解释昨晚公子的所作所为。 没想到郑如玉面带笑意先开言：“昨晚如玉不胜酒力，昏昏沉沉早早地就睡下了。误了公子行事望公公婆婆勿怪。” 郑如玉故意一眼娇羞让崔玉容根本就看不懂这个她只闻其名，未见真容的新儿媳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昇玉稍稍愣了一下：“贤媳如何这样说？我们怎会怪你呢！” 崔玉容看着面无表情跟上来的赵珏有些不快的言道：“玉郎昨晚也是喝醉了，贤媳多多体谅！” 郑如玉大眼睛扑闪了一下看了一眼公子：“公子近日操劳过度，儿媳自然是心中有数。待会儿啊，儿媳就让莲儿给公子煮碗燕窝银耳羹。” 赵珏看着眼带笑意的郑如玉心里自是有愧，那双时不时扑闪的大眼睛让赵珏心里伤感。 但是郑如玉像昨晚新婚之夜很是幸福的神情让赵珏越发内心难受。 赵珏看着郑如玉的大眼睛假意一笑：“多谢娘子关怀！这燕窝银耳羹就免了吧！” 赵珏说完此话不悦的看了一眼莲儿。 莲儿却像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笑盈盈给公子行了一礼。 赵小智心里似乎明白了郑如玉为什么要把诗儿换成傻莲儿了。 赵小礼见莲儿笑盈盈给公子行了一礼，忽然就放心了，觉得少夫人果然是胸有成竹。 而赵小刚是看不懂这些的？ 赵珏有些伤感的看着郑如玉的大眼睛；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赞赏的看着郑如玉。而赵小礼满脸都是放心看着郑如玉？ 赵昇玉和夫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郑如玉认真问道：“不知贤媳准备何时回门？” 郑如玉端庄娴静看了一眼公子轻柔言道：“如玉一切听从公公婆婆和公子安排！” 说完此话，郑如玉还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赵昇玉看着昨晚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样镇定自若处之泰然的郑如玉忽然心里没底了？不知儿子心里此时如何想？更不知这初嫁的儿媳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崔玉容看不懂儿子不由心下不快看着赵珏：“不知玉郎如何安排？” 赵珏一脸讨好看着郑如玉：“今天吧！娘子，可好！” 郑如玉故意羞涩一笑：“如玉全凭公子安排。” 赵珏吩咐赵小礼：“速去安排回门事宜。” 赵小礼不敢怠慢，立即下去安排公子和少夫人回门事宜。 曹民进来禀告：“老爷，夫人，公子，少夫人，请用早餐。” 一家人安安静静，一片祥和的吃完早餐。 这是郑如玉第一次在百年赵府里吃早餐。她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祥和？ 赵珏不是第一次与郑如玉共同进食了，但是与郑如玉共同在百年赵府里进食还是头一回。 赵珏设想过无数次与郑如玉在百年赵府里共享美味的场景，但是没想到却是今早这般平静又祥和而且还是与爹爹娘亲一起？ 崔玉容关切地看着郑如玉：“贤媳吃得少了点，多吃一点吧。把身子养好了好为我赵家开枝散叶。” 郑如玉回一句话让夫人又忧又喜：“只要公子不嫌弃，儿媳自当不让婆婆和公公失望。” 赵昇玉看着赵珏心里恨的牙痒痒：“贤媳说哪里话，玉郎怎么会嫌弃于你？他一心想要求娶于你，一切娶亲事宜还都是他亲手操办的。” 赵昇玉的言外之意赵珏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话。 看着郑如玉那一身素白赵珏恨得也是牙痒痒但是又不敢发作。毕竟刚刚嫁入百年赵府的郑如玉已经颠覆了他对郑如玉以前的那些认知。 赵小刚备好了马车来回禀公子。 赵昇玉和崔玉容眼见赵珏和郑如玉翩翩而去看着是琴瑟和谐，夫妻俩相顾无言只摇头叹气。 赵珏陪着笑搀扶郑如玉上了马车，莲儿得体的给赵珏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如此体贴我家大小姐。” 赵珏忽然发现莲儿像脱胎换骨一般。那个爱哭又呆傻还出言不逊的荷花去哪里啦？这才过了一夜啊？ 难不成才一个晚上，郑如玉就把那个蠢货荷花调教成了一个端庄得体的好莲儿？ 赵小礼一脸敬重看着马车里的郑如玉，小心请莲儿姑娘也上了马车。 赵小刚本来想发作，见公子和赵小智都没有反感荷花那个蠢货也上了马车，便不说话。 第83章 一唱一和 郑府门口，郑三小姐正在府门口和诗儿琴儿东张西望，见到长姐和莲儿同时下了马车高兴得大喊：“长姐回门了！长姐回门了！” 郑如玉羞答答的看着郑如月：“三妹如此大声的，羞死人了！” 见到大小姐安然回门，诗儿心里终于安心了。 听得琴儿大呼小叫的喊着“大小姐回门了！大小姐回门了……”郑鲲，郑荣，孙清秋带领一众人迎出府外。 见郑如玉还戴着那面白色面巾而且一身白衣飘飘，个个面面相觑随即各自露出让赵珏无地自容的表情。 郑鲲看着郑如玉放心的笑了，看着赵珏得意的笑了。 孙进看着孙维清欣慰一笑：“维清我儿，说了不要担心如玉，现在放心了吧！还有鲲儿，心里高兴了吧！” 孙维清意味深长看着赵珏：“看来，玉郎和如玉当真是良缘夙定，佳偶天成啊！父亲，儿子不担心如玉了，倒是担心玉郎啊！可别是个愚夫啊……” 郑荣得意的看着孙清秋：“夫人，如玉如期回门，且与玉郎琴瑟和谐，夫人这下放心了吧！” 孙清秋又惊又喜：“看着如玉还戴着这白色面巾，穿着这白色衣裳，为妻自是放心！” 郑鲲笑得满脸开花：“太祖，外祖，祖父，爹爹，鲲儿今日高兴啊！只是外祖说得对，有人可别是个愚夫配不上如玉的秀外慧中啊！” 郑绍仕看着赵珏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果然是个愚夫！”又转头看着郑荣：“有人恐怕要让我儿失望了！” 吴美芳十分失望的看着郑绍仕：“老爷，有人竟然是个愚夫？”又转头看着郑荣：“难道这个愚夫就是我儿口中的人中龙凤？想来如玉昨晚新婚之夜一定十分有趣！” 郑荣打着哈哈看着父亲母亲和岳父：“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愚夫总强过那懦夫！” 钱员外等人一脸不懂的看着还戴着白色面巾的郑如玉，不敢说话…… 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听着这些话心里如何好受？ 但是赵珏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竟然猜不出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莲儿一脸骄傲看着郑如玉对郑鲲言道：“昨晚小姐和公子饮完交杯酒后，公子前厅陪完客人与小姐早早地就睡下了。谁知道早上我和小智哥哥就看到小姐脸上好多红疹子。” 郑府一众人担心的不得了，齐问郑如玉可要紧？ 莲儿看着郑如玉笑了：“公子担心得不得了，非要给小姐请御医。小姐说，以前和大少爷有一次喝酒后脸上也是长了好多红疹子？大少爷，可是真的？” 郑鲲想了一下随即高兴的点着头：“没事！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老太爷，如玉的脸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请御医。” 郑府众人放下心来。 郑荣得色的看着孙清秋：“为夫说了，夫人不要担心如玉和玉郎。鲲儿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看着如玉和玉郎如此恩爱放心了吧。” 郑鲲笑着看着赵珏言道：“自然是放心得不得了！” 赵珏太了解郑鲲了！见郑鲲看着郑如玉不仅转忧为喜，对于莲儿实诚的问话还想了一下，赵珏忽然有一种被欺瞒的感觉，但是却又不能说出来。毕竟昨晚生气骂人赌气离去的是他赵珏自己。 赵珏看了一眼莲儿对赵小礼吩咐：“莲儿对少夫人用心尽力，回府后有赏。” 莲儿给赵珏行礼：“莲儿多谢公子，莲儿只是尽一个丫鬟的本分。” 赵小智看着莲儿难得地笑了一下。 诗儿跟着郑如玉一起长大，如何不了解郑如玉的性情。看大小姐还戴着白色面巾穿着白色衣裳便知大小姐还是完璧？ 但是看着平时在郑府实诚呆傻的莲儿与郑如玉一唱一和的，难道这就是大小姐不让自己做她的陪嫁丫鬟的原由？ 果然大小姐是胸有成竹才敢带着傻荷花嫁入那百年赵府。 诗儿忽然也放心了，觉得什么都听大小姐的荷花或许更适合陪在大小姐左右。 见郑如玉似乎在与自己对眼神，诗儿立马体贴的护着郑如兰。 一家人围席而坐把酒言欢气氛好一温馨。 饮宴完毕，郑府众人依依不舍送郑如玉和赵珏回赵府。 临行之前，玉郎再次相邀郑府亲友明天赵府相聚。 玉郎主动抱着孙老太爷，那一刻玉郎的感情是真挚的。 玉郎又拉着孙维清和梁立秋的手要他们放心，自己一定会善待如玉的。 那一刻赵珏真挚的感情外露一点也不像逢场作戏。 玉郎紧紧地把如玉的祖父，祖母拉到身边，低声和他们说了好多体己话。 那一刻的玉郎，连郑鲲看了也觉得此人是个好夫婿。 赵珏又对郑淑和孙清韵言道：“姑母和姨母但请放心，我赵珏自当善待如玉！若玉郎有何不周到之处，还请姑母和姨母谅解！” 看着孙治国，孙齐家夫妻俩，赵珏再次言语真切：“舅父，舅母，你们放心，玉郎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叶爱华和卢灵芝相视一笑：“舅母自是放心！玉郎那样一个言出必行的男儿，你两个舅父时不时的在家里就夸赞你呢！” 郑荣好一得色：“你们都看到了吧，玉郎是老夫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儿郎，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夫人，岳父岳母，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好了。玉郎怎会是个愚夫呢？明天去了赵府，一切不都明朗了吗！” 赵珏看着郑荣十分低调：“小婿多谢岳父大人的信任。小婿一定不会亏待如玉的。鲲兄，放心好了。” 赵珏伸出手来，轻轻触碰了郑鲲的手一下。 郑鲲笑得大眼睛闪闪发光直点头。 赵昇玉和崔玉容府门口担心的张望，见玉郎和一众小厮高兴而回心里放心了一半。 又见郑如玉和莲儿坐在马车里，马车帘还大开。郑如玉和莲儿一眼好奇的正东张西望呢。 郑如玉满眼都是光彩，莲儿笑得那么开心，崔玉容彻底放心了。 玉郎府门口下得马来，小心扶着郑如玉下马车：“娘子要小心些。”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灿若星辰：“多谢公子关怀。” 玉郎挑逗性地看着如玉双眼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娘子，是夫君！你我夫妻之间不许你自称小姐，呼我为公子。” 郑如玉害羞地点点头。 崔玉容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着：“他们两个应该不是做戏！” 赵昇玉看在眼里哈哈大笑：“看来老夫不说今年，明年也许能当祖父了。” 玉郎笑嘻嘻看着父亲母亲：“肯定的呀！” 赵小刚护送少夫人和莲儿回到新房：“少夫人请自休息，小人告退！莲儿姑娘，好生照顾少夫人！” 赵小刚到得赵珏房间见公子正在用力洗手。 赵小刚话语直接：“公子还得再洗一次！熏死小厮我了！”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哪里肯理会赵小礼的眼神：“三年前，小厮以为是夏天，郑大小姐身上有些体味正常。可现在是春天。看来这个少夫人名不其实。身材瘦削五官一般倒也罢了，竟然身上还有股狐骚味？公子，再去洗一个澡！” 赵小刚眼见赵小智拎了两桶热水进来：“这还差不多。” 赵小礼一股无名火：“小刚哥哥今日话多了吧！” 赵珏看了一眼赵小礼吩咐他：“去，把那马车给本公子给烧了！” 赵小礼奇怪地看着公子不动。 赵小刚自告奋勇：“赵小礼，你不去？小厮我去！” 赵小智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小刚，又淡淡的看了一眼赵小礼。 赵小智把热水倒进澡盆里：“公子，热水好了。小厮我放了很多香料。” 赵小刚看了一眼赵小智，不理会赵小礼径直去了。 赵小礼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珏终于火起，看着赵小礼怒骂道：“你这厮，本公子没有叹气你倒还叹上了！” 赵小礼有些着急的看着公子：“被少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要是传到郑府…...” 赵小智冷冷打断赵小礼的话言道：“凡泄露者一律乱棍打死！公子，请沐浴！” 春天的赵府，虽然还有些寒意，但是已经是花枝招展的盛春了。 一个个丫鬟侍妾穿着大胆风情万种，自是这百年赵府的一道亮瞎眼的风景。 众丫鬟小厮侍妾在管家的带领下齐齐参见少夫人。 李香玉看着一面白色面巾的少夫人，先优雅的给少夫人行礼问安后，缓缓对少夫人言道：“香玉早已听说少夫人喜欢素雅的颜色。只是少夫人既已嫁与公子，还是凡事以公子喜好为宜。” 郑如玉开口宛如唱曲：“妹妹多谢香玉姐姐好心提醒！你们既己入了赵府，凡事自然要以公子喜好来行事！我这赵府少夫人的位置已然摆在这里了，就不与你们争艳了！你们切记，在赵府凡事一切以公子为重。多向香玉姐姐学着点。” 李香玉满脸写的都是无语。 王美玉笑得如花：“多谢少夫人教诲！美玉记住了！” 刘红玉浅浅一笑：“多谢少夫人教诲！红玉记住了！” 众丫鬟侍妾齐声多谢少夫人教诲。 郑如玉看着莲儿，莲儿会意：“我家小姐不知道各位姐姐们喜欢什么？无以一一问询就赏些银钱吧。虽然俗气了些，但是吧，实在！你们也不用言谢了各自回去安守本分吧。” 李香玉那个欲说还休呀看得王美玉想笑。 赵珏听赵小刚传说今天郑如玉的表现以后心里大喜：“赵小礼这厮眼光果然不俗！赵府主母已长成！” 见赵小智冷冷看着自己，赵珏笑盈盈吩咐赵小智：“想来赵小礼那厮今日一定觉得委屈！把本公子那日打磨的那块玉佩赠予他！将来让他给心仪之人作定情之物！” 赵小智嘴角上扬：“公子这回娶对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得意的在房间里赏玩公子亲自打磨的玉佩，心里奇怪了：“公子的玉佩缘何在弟弟这里？” 赵小礼小心翼翼把玉佩系在腰间：“这是小智弟弟刚刚送过来的，说是公子赏给小厮的！” 赵小刚如何信：“公子赏给你的？为什么？刚刚公子还怒气冲冲要小厮烧了那马车，还骂了你，莫非公子……不行，我得去问小智弟弟，公子为什么赏你玉佩，还是公子亲自打磨的玉佩？” 赵小礼得意的看着赵小刚：“因为公子终于娶对了人！赵府主母已经正式入住百年赵府！” 赵小刚将信将疑找到赵小智，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告诉了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刚：“哥哥若是有想不通的地方，但看小礼哥哥怎么说的又怎么做的！” 赵小刚自言自语：“听小智弟弟的意思，哥哥我刚刚就不应该烧了那马车？可那不是公子的意思吗？”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要是哥哥都能猜到公子所思所想，所做所为，那百年赵府还不是任人长驱直入？哥哥觉得公子还是那个东京第一公子吗？” 赵小刚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明白？ 郑如玉和赵珏成亲第三天，整个赵府喜气洋洋热情招待郑府亲友团上下老小。 玉郎亲自陪上陪下，满脸笑意言语真切，态度平和近人。 这样的赵珏，郑鲲都没有见过，不由暗想：“看来，本少爷果然不了解这百年赵府。” 饮罢酒，喝着茶，吃些点心，赵珏在赵府花厅里与众人又聊得欢起？ 王勤和婵娟见了玉郎对郑府众人的态度，对郑鲲说：“我说鲲弟，这下鲲弟放心了吧。你自己看……” 郑鲲若有所思眼见玉郎言笑晏晏与如玉相敬如宾，实在是看不出哪里不对？ 整个赵府的气氛和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温馨和谐美满。 但是郑鲲心里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孙老太爷最高兴，看着玉郎，看着王勤：“你们都是我的好重孙！” 孙维明看着海棠：“只希望海棠也能像婵娟和如玉一样嫁得好人家！” 孙维清倒是自信：“兄长放心，海棠如此美貌又懂事，还怕找不到好夫婿！” 玉郎这会倒是把自己融入进去了：“老太爷，的确有户好人家可以与海棠妹妹相匹配！” 郑鲲和王勤看着玉郎。 玉郎也不卖关子：“我母亲娘家的侄子，我表弟崔博文！” 郑鲲点点头：“崔博文？认识，与你长得有些像！本少爷大婚和如玉出嫁都见过面的！” 王勤一听，对孙维明说：“外祖父，那个崔博文年纪不大，但是博学多才。鲲弟知道的…...” 孙志豪一听：“崔博文我认识，和我是同窗，我们平时相处得很好的！” 孙老太爷一听来了兴趣：“这人现在在哪里呢？” 孙海棠对自己的亲弟弟真的不上心，一脸不屑看着孙志豪：“你那是什么眼光？什么人在你眼里都是好的！” 杜娟倒是对自己的儿子抱着希望：“海棠，不要总是不相信志豪嘛。” 孙海棠淡淡一笑：“娘亲，莫非你还真的以为孙志豪将来靠得住？” 郑如月不服气了：“海棠姐姐可不许诋毁我师兄哦。再说了，孙志豪可是应天新四杰之一呢。” 孙海棠半信半疑：“孙志豪是应天新四杰？那另外三杰想来也就那样吧。看看鲲哥哥他们四杰才是应天四杰呢。” 郑皓忍不住插嘴：“海棠姐姐可不要小瞧了志豪哥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三年以后的志豪哥哥！” 孙海棠冲着郑皓一笑：“皓弟弟长大了！” 赵珏示意赵小礼，赵小礼明白公子的意思下去了...… 第84章 无懈可击 崔玉容看着美丽大方又十分有主见的孙海棠心下欢喜。只是她不知道她那向来低调的兄长会不会喜欢海棠这样的子媳！ 崔光明在赵珏三次娶妻中，都是只去了王府，杨府和郑府贺喜。 百年赵府崔光明当真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了！二十多年没有踏进过百年赵府的大门了。 因为崔光明很欣赏王爷，王爷又很欣赏郑鲲和郑如玉，所以崔光明每次都是派崔博文代表崔家到了百年赵府贺喜。 崔光明虽然十分不喜赵珏，但是不得不承认赵珏的确天赋异禀而且特立独行不与常人！ 所以崔光明并不反对他的次子与赵珏交好，也不反对崔博文时不时就去姑母家小住。 崔博文在郑鲲大婚时对孙海棠一见钟情。虽然孙海棠当时一心只在郑如玉和杨维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加之觊觎孙海棠美貌的衙内太多也不过以为崔博文只是其中一个？ 但是崔博文如何会轻易放弃孙海棠这样美丽动人又有见识的女子？得知表哥要宴请如玉嫂嫂娘家人，崔博文早早就来到赵府里张望。 听到赵小礼有请表少爷，崔博文心里大喜。 不一会，一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如玉树临风，又如皎月当空的少年出现在花园里。 少年不卑不亢与众人行礼后，拿眼看着孙海棠：“晚辈崔博文见过众位贵客。” 孙海棠抬眼望去差点失态，心中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喜孙志豪这个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难道只是因为孙志豪长得太像父亲孙创立了？ 直到现在，孙海棠依然觉得孙创立死有余辜，可是弟弟孙志豪又何错之有？ 见崔博文十分欢喜的与孙志豪拥抱，又十分欣赏的看着孙志豪，直言应天新四杰之首孙志豪当之无愧。 孙海棠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孙志豪：“孙志豪，应天新四杰你竟然敢位居第一？” 崔博文十分赞赏的对孙海棠言道：“海棠妹妹大概已经不了解现在的志豪弟弟了吧？志豪弟弟能文能武有勇有谋的，心中又有理想，博文对志豪弟弟十分敬佩……” 钱羿英也不服气的言道：“志豪哥哥都能有如此出息了，羿敏，你将来也一样能有出息定不会让祖父失望……” 钱羿敏一脸自信：“来京城几个月之久，结识了如此多的良师益友，长姐莫非以为自己的亲弟弟如此无能，当真只是一个纨绔？羿兰哥哥尚且有凌云之志，自然我钱羿敏不能让鲲哥哥失望！” 孙海棠觉得钱羿敏在影射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己的亲弟弟孙志豪？ 孙志豪，郑如月，钱羿英，钱羿敏，钱羿兰还有郑鹏这几个是玩得最好的伙伴，向来关系亲密。他们在一起能翻天让钱员外最是头疼的少男少女，在京城的这几个月亦是收获满满这让钱员外心里着实欣慰。 高美丽一脸欢喜看着崔博文让崔博文忽然害羞了，对着高美丽又行了一礼。 郑荣看着崔博文一脸老相识：“博文贤侄不要拘礼，来，随便些。” 崔博文对着郑荣再次施礼：“博文见过郑伯父。” 郑鲲随口言道：“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 崔博文看着郑鲲十分欢喜：“鲲兄！学兄好久不见啊。愚弟可想学兄了。” 郑鲲与崔博文彼此行礼问安。 当崔博文向海棠行礼时，海棠羞答答回了一礼：“崔公子好！” 赵珏很是得意看着郑鲲。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向赵珏。 赵珏回以郑如玉温柔一笑。 郑如玉看着演技无懈可击的赵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赵珏一副关切的模样：“娘子，你可是觉得立在风中有些寒意？也难怪，现在才早春二月嘛。” 赵珏看向莲儿，莲儿连忙要给如玉披上披风。 赵珏接过莲儿的披风亲自与郑如玉披上，并且体贴地与郑如玉整理披风：“娘子，要好好照顾自己。莲儿做事为夫还真是不放心。” 郑如玉看着赵珏轻笑：“多谢夫君关怀。莲儿做事为妻放心得很。” 诗儿还在那反复交代莲儿一定要对大小姐上心千万不要委屈了大小姐。 郑如玉看着诗儿笑了：“诗儿，你放心。莲儿对我上心得很呢。你呀，切莫辜负了四小姐对你的抬爱！” 诗儿看着郑如玉行礼：“诗儿相信大小姐。莲儿，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小姐休得让他人欺负大小姐。大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四小姐的！” 郑如兰得意一笑：“长姐放心，诗儿对四妹上心得很呢！四妹多谢长姐了！诗儿当真是个好丫头！” 郑如梅心里不服，但是看着二哥郑皓低调的看着她，郑如梅终还是只笑了笑对郑如玉言道：“二妹多谢长姐，剑儿这个丫头二妹当真十分喜欢！” 剑儿十分大方与郑如梅行了一礼，又对着郑如玉行礼，请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二小姐。 莲儿乖巧的答应着诗儿。 剑儿不卑不亢的答应着大小姐。 诗儿看着赵珏再大大方方行了一礼：“还请姑爷善待我家大小姐。”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诗儿：“好诗儿你就放心伺候你家四小姐吧。你家大小姐就不劳你操心了。” 郑如兰和郑如梅对百年赵府赞叹不已，很是羡慕长姐能风光大嫁给赵珏。 剑儿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对郑如梅轻轻言道：“大小姐说过，二小姐和四小姐将来会嫁得更好！奴婢和诗儿姐姐一定会好好伺候二小姐和四小姐，将来一天看着二小姐和四小姐风光大嫁！” 只因剑儿这一番话，原本不喜欢剑儿的郑如梅忽然心里就接受了剑儿这个郑如玉给她安排的小丫头了。 孙维清意味深长拍拍赵珏的肩：“玉郎啊，好好珍惜如玉吧。” 孙维清又意味深长看着郑如玉：“如玉啊，你爹爹和兄长说郑府从来不怕人笑话。我们孙府也是一样，从来不怕人笑话。” 孙老太爷呵呵一笑：“维清，你要相信玉郎。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郑荣得色的哈哈大笑：“岳父和祖父言之有理。玉郎，如玉，父亲看好你们。” 郑绍仕却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珏：“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但是在如玉这里只有宠爱有加哪里会有什么后悔药！” 赵珏脸上笑容可掬心里想不通郑老太爷此话何意？ 赵昇玉看着郑荣打着哈哈：“愚弟也看好玉郎和如玉一定会让我百年赵府再兴百年。” 崔博文与孙海棠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让孙维明和高美丽喜不自禁。 孙清秋明白伯父伯母的意思，温婉相邀崔博文去郑府。郑鲲自然也看懂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想法，也极力相邀崔博文去郑府再叙谈。 郑荣打着哈哈也邀请崔博文去郑府小酌一杯。 与孙海棠短暂交谈以后，崔博文没想到孙海棠不仅生得美貌，竟然知书达礼而且很有主见，心里越发喜欢孙海棠。 崔博文愉快的答应了：“嗯！如此小侄多谢郑伯父和伯母还有学兄的好意。不日去郑府向学兄好好请教一番。” 郑鲲笑盈盈回崔博文：“到时学兄一定把杨先生也请来，我们共同探讨天地人生。” 孙海棠看着崔博文心里暗喜。觉得崔博文既有杨维的温润如玉又有刘敏的豪放洒脱。更重要的是崔博文此人看着就让人放心不像赵珏那样喜欢逢场作戏。 看着杜明和杜诚似乎对百年赵府流连忘返，崔博文主动邀请杜玮和海棠带着杜明和杜诚父子又在百年赵府走马观花了一圈。 当然，百年赵府深不可测，崔博文只能是带着杜家祖孙到了那些明面上富丽堂皇的好地方让杜诚父子频频咋舌。 杜娟最是高兴，孙志豪和崔博文陪着杜府的众人有说有笑让远远看着的高美丽又开始想入非非。 郑如玉给郑府众人打发了许多银钱自然是由赵珏买单。 孙老太爷带头收下了赵珏打发的银钱，并祝福赵珏终于如愿以偿。 赵珏扶着孙老太爷看着十分体贴：“老太爷，可要活一百二十岁哟。要看着我和鲲弟给你生好多的重重孙哦。” 孙进老眼笑出了泪花：“托玉郎的福，老朽一定长生不老。” 亲热的送别郑府众人后，赵珏面无表情拿眼看了一眼郑如玉：“赵郑氏请便！” 赵珏不管不顾仨小厮的不解，径直去了李香玉的房间。 赵珏眼角的余光发现郑如玉大眼睛似笑非笑：“赵小智，和赵小礼好生陪着公子去香玉夫人那里压压惊！” 听着郑如玉宠辱不惊的轻声细语，赵珏心里再次被自己失望了。 赵珏心里好想停下脚步，但是脚步不停的依然决然去了李香玉住处。 看着李香玉浓妆艳抹热情相迎，赵珏笑嘻嘻对红儿说：“好生伺候香玉夫人去沐浴，本公子待会儿要好好与我的香玉小娘子共度春宵...…” 恭送赵珏走后，李香玉心中越发得意。 红儿善意提醒得意洋洋的李香玉：“姐姐，那孙府，钱府和郑府都是杭州名门世家，高门大户。虽然现在有衰落之势可依然比杨府，刘府和王府强势多了。比我们的百年赵府更有渊源……” 李香玉知道红儿在提醒她不可小觑了郑如玉娘家背后的势力。 李香玉偏偏一脸不屑看着红儿故意大声言道生怕耳尖的赵小刚听不见：“那又如何？公子如此讨厌赵郑氏又与我何干？她坐过的马车公子都嫌脏，还要屁颠屁颠的赵小礼那个谄媚的狗奴才去烧掉难道是姐姐我怂恿的……偏偏赵小礼这个狗奴才不识相，还是赵小刚识相点……” 赵小刚停下脚步突然恨恨言道：“敢骂小礼弟弟，小厮我……”见赵小智冷冷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阴狠，赵小刚立即住嘴。 赵小礼心里不爽反正也听不见，但是赵珏心里也不爽了…… 想着赵郑氏刚刚分明就是在揶揄自己不仅逢场作戏还好色成性像个嫖客一样去李香玉那里压压惊置新婚妻子不管不顾？ 郑如玉在莲儿的搀扶下向新房缓缓而去，大眼睛满是智慧没有一丝不快反而信心十足？ 莲儿悄声问小姐：“小姐，你说海棠小姐和崔博文公子能否好事成双呢？莲儿见那崔公子对老爷和大少爷的邀请没有一丝拒绝！莫不是崔公子喜欢上海棠小姐了？” 郑如玉摇摇头：“谁知道呢？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赵小刚拎了两大桶热水给公子沐浴用。 赵小智与公子整理衣裳。 赵小刚看着不语的赵小礼又心疼又有些好笑：“我说赵小礼，有些失望吧！你看这个郑大小姐有多俗？回回送人银钱！小厮想啊，公子生辰她不会也是送银钱吧？她会送多少银钱呢？” 赵小礼默默言道：“送银钱实在！”又有意无意把腰间玉佩显摆给赵小刚看。 赵小刚笑了：“是不是弟弟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过生辰的时候我和赵小智得送你银钱。还有，公子赏给你的这个玉佩莫要让红儿姑娘瞧见了……” 赵珏心里清楚，看着憨憨的赵小刚在提醒赵小礼莫要被李香玉抓着了什么把柄治赵小礼一个偷盗之罪…… 赵小礼看着公子一笑：“公子在这，哪有小厮过生辰之理。哥哥言之有理，我这就把这个玉佩好好藏起来！”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你这厮怎么不说话？” 赵小智一声冷笑：“公子的演技越发的炉火纯青连郑大少爷都瞒过了。” 赵小刚接话了：“论到演技，郑大小姐是滴水不漏呀。小厮倒小瞧了这位郑大小姐。” 赵小礼立即纠正赵小刚：“哥哥，不能再称呼郑大小姐了，是少夫人！” 赵小刚认真的看着赵珏：“公子说了算！”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冷冷言道：“还需要公子提醒小刚哥哥吗？” 赵小智又冷冷的对赵小礼言道：“哥哥还是把这个玉佩好好藏着吧！将来有一天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人前！” 赵小刚看着赵珏傻笑：“公子，小厮错了，公子勿怪。” 赵珏把自己泡在热水里：“舒服！” 赵珏闭着眼把孙维清和孙老太爷还有郑绍仕的话仔仔细细又想了一遍。想着想着，赵珏脑子里全是郑如玉的那句“压压惊……” 赵珏有种郑绍仕随时都会把郑如玉接回郑府的感觉？甚至在郑绍仕这里赵珏感受到了郑鲲的那句话的本意：“说了赵珏你不配！根本就配不上如玉的美好！” 想起郑绍仕一旁自信的看着他的宝贝孙女郑如玉还是一脸的放心，赵珏心里莫名有些窝火。 仨小厮在澡盆边齐说：“公子舒服就好！” 赵珏想说“舒服个屁”终是面无表情玩着澡盆里的玫瑰花……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逞能：“我说赵小礼，你与那傻莲儿说了吗？少夫人整天穿得那么素净，可有把公子放在眼里？” 赵小礼平静地看着公子：“少夫人以前在郑府，就像公子在赵府一样随心所欲。少夫人的某些习惯只怕一下子改不过来。” 赵珏泡在澡盆里漫不经心看着赵小礼：“改不过来？改不过来就把莲儿那个蠢货重打三十大板！” 赵小刚一听乐了：“公子，恐怕莲儿那个蠢货受不了三十大板！”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公子，使不得！打狗还得看主人！” 赵小智冷冷的点点头：“是呀，公子，使不得！打伤莲儿事小，伤了两府和气事大！” 赵珏把水用手泼向赵小礼：“都怪你这厮！日日在本公子面前说什么赵府主母初长成！你这厮，滚滚滚！” 赵小智向赵小礼使了个眼色。 赵小礼默默地退出赵珏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由下意识地来到新房。 满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唯有这新房寂静昏黄与新婚的喜庆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85章 茕茕孑立 想着今日百年赵府难得的热闹和谐，赵小礼心里暗暗叹了一气自言自语：“公子，你会后悔如此待新婚的少夫人。” 那莲儿黑夜里出来小心的张望，看见赵小礼在门外，笑了：“小姐，小礼哥哥刚好在外面。” 赵小礼行了一礼：“莲儿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小的！” 郑如玉慢慢步出房门，看着黑夜里那犹在的张灯结彩沉思。 良久，郑如玉轻轻言道：“赵小礼，你明日若有空陪着本小姐在这百年赵府四处逛逛吧。其他人，本小姐不想惊动。今日公子带着我郑府众人走马观花看了一遍。本小姐记性不太好，可别在自家院子里迷了路。” 赵小礼给少夫人行礼：“少夫人放心。明日小人就陪着少夫人和莲儿姑娘在这府里慢慢逛一遍。” 郑如玉轻轻言道：“如此就烦劳小礼哥哥了。” 赵小礼就地一跪：“小人受不起少夫人这声哥哥！” 郑如玉请赵小礼起来，看着门外那张灯结彩凄凄一笑：“我记住了！你起来吧！” 赵小礼与少夫人告退默默的来到公子房间。 赵珏房间还是灯火通明，可是公子已经不在自己房间了。 赵小礼清楚，公子去了香玉夫人那里。 赵小礼独自一个人来到香玉夫人房门口，赵小刚正和红儿打情骂俏。 赵小智默默地守在门外。 赵小刚看到赵小礼来了，和红儿看着赵小礼故意讥笑：“我说赵小礼，少夫人可有什么赏赐于你呀？” 红儿讥讽的笑了：“银钱呀！虽然俗气了些但是呢实在！” 赵小礼不理赵小刚和红儿，看着赵小智轻轻言道：“少夫人要我明日陪她府里逛逛。” 红儿一脸不屑：“恐怕少夫人是想看看这百年赵府到底有多大，将来好为所欲为吧？” 赵小礼看着红儿提醒：“红儿姑娘休得妄议主子。” 赵小刚看着红儿也提醒：“红儿姑娘可别说话闪了腰。”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怼道：“红儿姑娘没见过江南郑府有多大，无法想象当真会闪了腰。” 红儿见仨小厮如此说不语了，也不敢语。 赵珏面子上与李香玉缠绵心里却一直想着孙维清和孙进还有郑绍仕说的那些话，忽然隐隐不安。 李香玉自觉得自己再善于揣摩男人，似乎永远也看不透她眼前这个让她一眼万年比她小了两岁多的赵衙内。 但是李香玉有一点算是搞清楚了——赵珏好色是真的。比那些嫖客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香玉忽然感叹自己幸亏出身青楼，不然如何能让赵珏神魂颠倒？ 赵珏面无表情穿好衣服，径直出了李香玉的房间，假意淡淡的问赵小礼：“赵郑氏明日要你陪她满府逛逛？” 见赵小礼轻轻点头，赵珏内心好生失望。 带着新婚的美娇妻在百年赵府游逛是赵珏内心设想了好多次的美妙情景。 只是没想到郑如玉初嫁到百年赵府，竟然是要赵小礼陪着她在百年赵府随意逛逛？ 赵珏已然感知郑如玉对他的失望甚至是绝望？看来，赵衙内根本就不了解这个日日戴着面巾的郑如玉。 翌日，赵小礼梳洗干净穿戴整齐轻快的来到新房给郑如玉请安。 再次来到豪华宽大的新房，赵小礼心里不免感伤。 莲儿好奇地开门看着赵小礼：“小礼哥哥起这么早？！” 赵小礼施了一礼关心问道：“莲儿姑娘，少夫人吃了早餐吗？” 莲儿点点头：“一大早碧儿姐姐就给小姐送来了燕窝银耳羹，说是夫人让她送来的。” 赵小礼轻轻点头：“碧儿姑娘送来的少夫人可以放心吃！” 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出了新房门：“小礼哥哥请带路！” 郑如玉很快就注意到了赵小礼腰间那块玉佩？但是，郑如玉什么也没说。 赵小礼似乎感觉到了：“小厮马上把这个玉佩好好藏起来。小智弟弟说了，让她有一天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人前！” 郑如玉心里清楚赵小礼其实在善意提醒她，公子内心深处真的很在意少夫人。 赵珏远远跟着赵小礼，看着积极给郑如玉请安的赵小礼不由心里暗骂：“你这厮，起这么早还兴冲冲的……竟然把本公子赏赐的玉佩还显摆给赵郑氏看……” 其实赵珏内心是希望郑如玉能看到自己赏赐给赵小礼的玉佩的。见赵小礼当着郑如玉的面把玉佩小心藏好，赵珏觉得自己平时小看了瘦瘦弱弱的赵小礼。 赵小礼陪着少夫人慢慢地在赵府院子里四处闲逛。赵小刚好担心赵小礼又会被李香玉骂“谄媚的狗奴才……” 郑如玉虽然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无心看风景，只随着赵小礼游走。 百年赵府确实比江南郑府大了不少。商贾之家出身的赵府确实比官宦世家又不屑蝇营狗苟的郑府殷实很多很多…… 傻莲儿已经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郑如玉也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小礼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了？” 赵小礼对着少夫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少夫人这声哥哥，小厮以前受不起，现在更受不起！以后，也还是受不起！尊卑有别！少夫人的善良贤德，小厮心知肚明！”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噢，本小姐真的记住了！赵小礼，我们现在又到了哪里？” 赵小礼指指点点：“这是后院，东厨就是在这里。东厨旁边还有一个后门方便东厨采购的人进出。” 郑如玉好奇地四处张望，终于笑了：“赵小礼，那里是什么地方？带本夫人去看看！” 赵小礼一看心里一惊：“少夫人，那个地方不看也罢！” 莲儿眼尖：“大小姐，那里好多竹子哟！” 郑如玉哪里肯理会赵小礼的阻拦，径直往那个方向轻快的走去？ 向来不慌不忙的赵小礼有些慌了：“少夫人，那个地方去不得！公子交待过，任何人不得擅自去那里！否则，乱棍打死！” 莲儿一听急了大呼小叫：“小姐你别去！小姐去不得！小姐不要走了……” 赵小礼飞身挡在了郑如玉前面行了一礼：“少夫人，公子有过交代，这个地方任何人不得擅入！” 郑如玉一眼坚持：“如果本夫人一定要进去看看呢？我堂堂百年赵府少夫人，这个赵府哪个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赵小礼劝告：“公子的话，整个赵府任何人不得违抗！” 郑如玉笑了：“我不姓赵，我姓郑，我是郑氏如玉！” 赵珏的声音响起：“看来娘子还是把自己当外人不想姓赵？娘子可知既进了我赵府，娘子已经不姓郑了！随夫姓赵，是赵郑氏！” 赵小礼急急给公子行了一礼：“公子勿怪，少夫人初来乍到不懂府里规矩！”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礼：“三年多前我们一路被人追杀，也不见你赵小礼这般慌乱！” 赵小刚憨憨的笑了。 赵小智冷冷看了一眼赵小刚：“哥哥，有甚好笑？” 莲儿慌里慌张的给赵珏行了一礼公子没眼看：“你这个贱婢，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郑如玉倒是落落大方，娴雅得体地给公子行了一礼。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没想到啊，赵郑氏竟然是个好奇心重的女子？” 郑如玉看着那处竹林轻轻言道：“那里远远看起来好美！为妻想去那里看看！” 赵珏冷冷盯着郑如玉的白色面巾：“娘子一定要看？” 郑如玉坚定的点点头。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礼吩咐：“给少夫人带路！” 赵小礼看着赵珏对着少夫人行礼：“少夫人，请！” 赵珏看着赵小礼带着郑如玉和莲儿离那里越来越近，不觉好奇了：“你们说，赵郑氏是什么意思？” 赵小智冷冷言道：“不过是好奇罢了！” 赵小刚还是笑出声来：“可别待会吓得哭着跑出来可就笑死人了！” 赵小智冷冷言道：“哥哥今天起早了。” 赵小刚哪里能明白赵小智的意思：“嘿嘿，哥哥我天天起得早。” 赵珏若有所思看着冷冷的赵小智。 郑如玉轻轻推开破烂不堪的篱笆门，抬眼见到阴森森的几间破房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唯有那翠竹郁郁葱葱…… 赵小礼心里不忍：“少夫人，我们回转吧！这个地方不值得少夫人多看一眼！” 郑如玉忽然笑了：“赵小礼，本小姐喜欢这里，就留在这里不走了……” 向来遇事不慌不忙的赵小礼彻底慌了：“少夫人，可是小厮我听错了？” 郑如玉一眼决绝：“本小姐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赵小礼立即跪下：“少夫人，这个地方如何是少夫人能喜欢的呢？少夫人，还是赶紧回转免得公子担心！” 郑如玉大眼睛决绝的看着那静静的幽篁：“本小姐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那个愚夫根本就没有权力过问！” 赵珏等了一会不见郑如玉回转，出来的却是慌里慌张的赵小礼：“禀告公子，少夫人说，以后她和莲儿姑娘就住在那里了！” 别说赵小礼沉不住气，就连公子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小智冷冷一笑，言道：“公子，如何使得？” 赵小刚收敛起笑容：“赵小礼，你刚才说什么？” 赵珏则快步向那竹林深处走去。 仨小厮急急跟上。 赵珏一脚踹开那破烂不堪的篱笆围栏，见郑如玉一身白衣茕茕孑立却又飘飘欲仙立在竹林前，面巾上的大眼睛盈盈看着竹林前的上空，大有遗世而独立之感。 只是亭亭玉立的郑如玉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她身后那破旧诡异的杂屋与郑如玉是格格不入。 看着郑如玉一身素白立在竹林前，赵小智心里一动，觉得郑如玉本来就是属于这里。 郑如玉回头用那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竹林上空那阴冷的天气忽然一笑。 郑如玉语气轻缓却十分倔强对赵珏言道：“公子，从今往后我与莲儿将在此处安身立命！” 赵珏冷漠无情地看着郑如玉：“赵郑氏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郑如玉大眼睛一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以后这里就是我和莲儿安身立命之所！” 赵小礼跪在地上对着少夫人苦苦相劝：“少夫人何苦如此？这不是少夫人该来的地方，更不是少夫人能待的地方！” 赵小刚看着少夫人提醒：“曾经有些美人为了引起公子的注意也想在此处流连。结果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如玉淡淡一笑：“我不是那为了引起某个愚夫注意的美人！更不是什么赵郑氏！若是有人见不得我这身白衣裳，这面白纱巾，又不想引起两府误会，无妨，本小姐就在此处不走了！” 赵珏心里这下明白了。 郑如玉不仅仅是对新婚之夜自己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更是对自己两面三刀逢场作戏的严重不满。还有一点赵珏不敢确定，那就是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不会是来给杨梅报仇的吧？ 并且“愚夫”这个词语赵珏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赵珏心里忽然难受又想不通。 赵珏想起了郑鲲，想起了郑夫人孙清秋！想起了昨日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孙维清，孙进还有郑绍仕。 赵珏再也无法用他那双智眼冷漠地看着郑如玉那双纯净无邪的双眸，那像极了郑鲲的大眼睛。 赵珏好言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妹妹既然嫁入了赵府，自然是赵府少夫人！如玉妹妹莫要和本公子开这样无趣的玩笑...…” 郑如玉看着赵珏淡淡一笑：“我郑如玉从不和人开玩笑，更不会逢场作戏，那太累了！我乃堂堂郑府嫡长女，岂能为了逢迎讨好自甘堕落甚至随波逐流…...” 赵珏大概没想到郑如玉和郑鲲的性子如此之像，还真不像是圆滑世故的郑荣教出来的女儿？ 赵珏本想规劝郑如玉甚至想与郑如玉认错，但是看着郑如玉满眼没有一丝哀怨而是一眼决然终没有开口。 赵珏强装镇定低低地对赵小礼吩咐：“一切听从少夫人安排！好生在此伺候少夫人！无论少夫人有什么要求，一律不得说不！” 赵小刚也第一次慌了：“公子，这如何使得？这个鬼地方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更何况少夫人一个弱女子……” 不知为何，赵珏似乎很理解郑如玉此时心中所想。 看着郑如玉那满眼自信而没有一丝怨尤，赵珏肯定了郑如玉嫁入赵府的目的是要替杨梅报仇。 这时的赵珏还问心无愧觉得杨梅之死与他无关，一纵身，赵珏消失在竹林外。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冷冷言道：“小刚哥哥是不是以为少夫人是寻常女子！小刚哥哥要相信小礼哥哥独特的眼光！” 一纵身，赵小智也消失不见。 赵小刚这下越发慌了，立即纵身追随公子而去。 赵小礼跪在竹林前看着郑如玉苦苦规劝，但是郑如玉不为所动。 眼见公子没有规劝少夫人的意思，赵小智也没有劝少夫人三思而后行，赵小礼只能按自己对少夫人的了解来成全少夫人的以退为进。 赵小礼潸然言道：“少夫人有事请吩咐！小人惟少夫人马首是瞻。” 郑如玉看着竹林掷地有声：“本小姐见不得任何脏东西！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留一丝杂乱！把我郑府所有的陪嫁全部搬来此处！从此，我郑氏如玉与赵珏，死生不再相见！” 赵小礼忍不住含泪规劝：“望少夫人看在赵郑两府世交的份上，原谅公子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公子心里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头了，还望少夫人体谅！” 郑如玉眼里是秋波横：“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不过是他不情我不愿罢了！我郑如玉给过他机会，他却把机会给了李香玉！赵小礼，你已经尽了一个小厮的本分！你起来吧！” 赵小礼含泪低头起身：“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郑如玉拿眼四处扫了一下：“本小姐喜欢安静，郑府上下都知道！只希望在这里就像在郑府里一样！还有，本小姐不喜欢这四周有人探头探脑！除了莲儿和小礼哥哥，本小姐不想在此看见任何闲杂人等！” 赵小礼点头：“少夫人放心！小厮不会让少夫人失望！” 郑如玉看着瘦弱的赵小礼心里有些伤感。 赵小礼，竟然是郑氏如玉嫁入百年赵府后第一个让她信任的人！ 赵珏，她的玉郎，竟然是第一个让她失望的人…… 第86章 偏安一隅 看着满眼荒凉，想起杨梅姐姐，郑如玉看着赵小礼欣慰笑了：“本小姐知道你们的担心，但请放心好了，一切后果本小姐自能承担！侯爷和夫人那里，我每日也自会去请安！我也会和侯爷、夫人好好解释清楚绝不会影响两府关系！只是我去给侯爷和夫人请安尽量避开公子，时间上就要麻烦小礼哥哥安排妥当！” 少夫人如此说反而让赵小礼有了其他想法：“少夫人如此胸有成竹，莫非少夫人真的是想偏安一隅，后发制人？” 毕竟没有人比赵小礼更能明白这个百年赵府不仅深不可测，更是危机四伏。 看着自信的少夫人，赵小礼领命而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大群丫鬟小厮来到后院杂屋给少夫人跪下。行礼问安之后开始忙而不乱的行动起来。全程无人高声喧哗交头接耳只认真做事。 郑如玉忽然心生佩服：“公子行事果非常人！” 莲儿看着那破旧的杂屋心里瘆得慌，悄声问郑如玉：“小姐，莲儿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发麻，难道我们以后真的要在此处安身立命吗？” 郑如玉认真地看着莲儿：“莲儿想死还是想好好活！” 莲儿不解地看着小姐：“大小姐，莲儿当然是想好好活！哪个人想死呢！” 郑如玉轻轻抱着莲儿：“只要我郑如玉生，定保证你好好活！莲儿一切听小姐安排！莫多问，莫多想！更莫害怕！有我郑如玉在，莲儿不要担心！” 莲儿使劲地点点头：“莲儿相信小姐！莲儿一切听小姐的！不多问，不多想，不害怕！” 赵小刚来报，郑如玉已经吩咐人在后院杂屋忙碌起来了？看来，郑如玉是真的要住在后院杂屋了？ 赵珏听说后倒在床上好生无趣。 好不容易才娶了郑如玉，才三天而已就和郑如玉这样的结局，赵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赵珏心里很清楚，郑如玉给过他机会，但是自己把机会给了李香玉。 关于郑如玉的那些传说郑鲲时常提及，郑荣也时常提及。只是赵珏当时不以为然，甚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赵珏想想赵郑两府的关系，想想郑鲲对自己的不信任？想想郑如玉今后要在那荒废的杂屋寂寞地度过一生，无依无靠随时沦为别人的靶子？ 想起王丽娟的死，杨梅的死，想着郑如玉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那遗世而独立的清美，赵珏不觉两行清泪悄然涌出眼眶。 这是赵珏第一次流泪。 在那么多生死面前赵珏都是面无表情杀伐果决。今日，为了郑如玉，赵珏流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眼泪。 赵小智见了也第一次有些慌乱：“公子！还是让少夫人回来吧！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少夫人！万一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好？” 赵珏心里难受嘴里却决绝言道：“本公子答应过郑鲲，如果郑如玉在我赵府有何三长两短，本公子就让整个赵府给她陪葬！” 赵小智低头答应：“公子，放心，小厮明白！” 赵小刚不敢笑公子为了一个女人流泪，只是好生感慨：“看来，郑大少爷和郑大人说的那些关于少夫人的传说，不是传说是真的！少夫人刚刚的眼神好决绝啊。小厮觉得比香玉夫人还决绝让小厮突然心生敬意……” 一听赵小刚提起李香玉，赵珏看着俩小厮忽然有些火气：“你们还杵在这作甚？叫曹叔来！” 哪里还要叫，管家急急来报：“公子，夫人刚刚昏死过去了！” 赵珏从床上一下弹起：“曹叔，究竟发生了何事？母亲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曹民一脸着急：“不知是谁告诉夫人，少夫人要在那后院杂屋从此与公子死生不再相见！夫人一听当场昏死过去了！那个后院杂屋于夫人而言是何种感受想必公子心里比谁都清楚！” 赵珏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如玉竟然会说出与他死生不复相见的话？ 想着郑如玉在竹林前那决绝的眼神，那茕茕孑立却又飘飘欲仙的神态，赵珏心里很不好受。 至于是谁告诉了崔玉容，赵珏心知肚明。 百年赵府多年未曾熄灭的府斗之火正悄然蔓延。难不成郑如玉真的会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赵珏急得跑得飞快，眼前是郑鲲那不信任的眼神和郑如玉决绝的眼神。 府医武大夫正在给崔玉容救治。 赵珏看着赵小智吩咐：“速去请陈太医来助武大夫救治夫人！” 未等赵小智去请陈太医，秦桂枝和黄腊梅陪着赵昇玉来了。 看着秦桂枝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和黄腊梅一脸等着看戏的神情，赵珏心里可想不起李香玉的温香软玉，眼里全是郑如玉的茕茕孑立却又飘飘欲仙…… 赵昇玉怒气冲冲进得房来，见夫人昏厥对着赵珏就是一巴掌：“怪不得我赵府不兴！好好的一个少夫人硬生生被你逼去了那后院鬼屋！” 赵小智急忙上去劝阻：“老爷，请冷静！” 赵昇玉恨恨瞪着赵小智：“你这厮助纣为虐活该乱棍打死！” 这是赵小智第几次被人说助纣为虐了？ 赵小智一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赵昇玉已然气恨难消指着赵珏：“是不是你这孽障提出来要娶郑如玉为妻？是不是你这孽子说的二月十八的佳期？是不是你这个赵衙内八抬大红花轿迎娶的郑如玉？新婚之夜你却吐了还出言不逊，最后又去了那贱人那里……” 赵昇玉看着赵珏觉得一巴掌不解恨，又扬起手来：“为父只当你是真醉了...咳，咳，咳...…” 赵昇玉差点气得吐血，因为呛咳手无力垂下只能狠狠盯着赵珏：“昨天如玉陪你演戏委屈求全！晚上你又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新房里去了那贱人那里你头都不回一下！珏儿，扪心自问，如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羞辱于她？” 赵珏心里早已经翻如潮水。 赵昇玉说的话都是对的让赵珏无言以对。 赵昇玉摇摇头看着赵珏喟叹：“家门不幸养了你这个孽障！怪不得你外祖父和舅父一直不喜欢你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谅解你母亲当年执意要生下你！你舅母和姨母更是与你母亲恩断义绝。珏儿，你母亲若有事，你我父子缘分从此也一刀两断！赵小刚，你速去把那贱人叫来乱棍打死，还有红儿那个贱婢，也一律乱棍打死！” 一想起当年崔光明父子对崔玉容执意要生下赵珏十分不满，而崔玉容与娘家也差不多断绝了来往，赵昇玉看着如今憔悴不堪的夫人内心就十分愧疚。 赵珏一直不明白外祖父和舅父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自己？听父亲刚刚那样说的意思，看来自己是有多让崔府痛恨才让父亲如此恨恨的喟叹？ 赵小智和赵小刚跪下请求老爷不要生气。 曹民和碧儿也跪下请求老爷不要生气了。 巧云在俏儿的陪同下冷冷看着赵珏，心里十分同情郑如玉。 巧云甚至觉得郑如玉嫁给赵珏以后的遭遇比王丽娟和杨梅还不如？王丽娟和杨梅至少和赵珏恩爱了几个月啊…… 郑如玉嫁给赵珏才三天啊，新婚之夜就被赵珏破口大骂的？又是烧马车，又是逢场作戏，郑如玉竟然还去了那鬼魅之地？ 赵昇玉那口气如何会消：“士可杀不可辱！如玉从小到大备受宠爱，没想到风风光光嫁入我赵府，竟然落得如此羞辱不堪的田地！自是无颜面对两府，还得顾及两府交情替你背黑锅！” 秦桂枝故意大喊大叫：“老爷呀，这如何是好？要是让郑官人知道了，他和玉郎多年的兄弟情分会不会决裂啊！还有郑府与赵府几十年的交好……” 赵昇玉一声断喝吩咐下去：“谁敢在我百年赵府搬弄是非只有死路一条！谁敢去郑府挑拨离间将死无葬身之地！” 吓得黄腊梅赶紧捂着自己嘴直点头。 赵夫人一口气终于悠悠转醒。 见玉郎一脸悲戚看着自己，赵夫人又怨恨又心疼。 赵昇玉劝夫人勿要伤感。 崔玉容泪如泉涌：“老爷啊，当年我就应该听从父亲和兄长的劝告不该要这个孽障！他果然是个孽障啊……老爷啊，那个地方是个怎样的地方老爷心里莫非不知？如玉如何能住在那里？” 赵昇玉搂着崔玉容安慰：“知道夫人这些年跟着为夫受了不少冤屈。他果然是个孽障，孽子啊……” 其实在赵昇玉内心，赵珏究竟是怎样的人中龙凤他比任何人都得意。 赵昇玉怀疑郑如玉搬去那个鬼魅之地的真实动机难不成是要为杨梅报仇？ 郑如玉要为杨梅报仇赵昇玉一点也不奇怪？毕竟相比王丽娟，杨梅的确死得不值…… 赵小刚把李香玉和红儿带到赵昇玉跟前。 李香玉一脸妩媚看了秦桂枝一眼，径直看着赵珏：“公子，夫人可好？” 赵昇玉看着曹民怒气冲冲吩咐：“把这两个贱人乱棍打死！” 赵珏冲到李香玉前面袒护：“谁敢动手？” 赵小智，赵小刚护在公子前面：“谁敢伤公子，休怪小厮的剑不认人！” 俩小厮那份霸气与忠心，让赵昇玉表面生气心里却是暗自欢喜。 红儿推开公子看着赵昇玉：“侯爷如果今天打死红儿能消侯爷，夫人和少夫人心中怨恨，红儿万死不辞！” 红儿不提郑如玉还罢了，一提郑如玉，赵昇玉的火气越烧越旺：“你这贱婢还好意思提如玉？如玉未曾怨怪你们半分，把所有委屈独自一人扛下了你们不知道？还有脸在这提少夫人！” 李香玉深情地看着赵珏：“公子的情意香玉已感知！香玉何其幸运能得到公子的垂青！纵有千般苦万般难，香玉也甘之若饴！” 赵珏紧紧抱着李香玉：“你与我患难与共，红袖添香。是我赵珏此生有幸，得遇小娘子这样的奇女子伴玉郎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崔玉容听了赵珏此言嚎啕大哭：“这是遭的什么孽啊？天要亡我赵府啊！” 赵昇玉狠狠看着李香玉：“只要老夫在一天，你休想成为赵府主母！你心里清楚你的出身怪不得老夫无情！是如玉同意你重入赵府，否则，哪里能容你鹊巢鸠占！” 李香玉悲叹一声：“我的出身我知道，只要侯爷能让我留在公子身边，我李香玉做牛做马也情愿！” 赵昇玉看着李香玉冷冷一笑：“你这贱人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又是一套，也只能魅惑珏儿这样的愚夫！” “愚夫”二字赵珏也不止一次听到了，莫非爹爹猜到了什么？ 赵珏心里实在是疑惑不解，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他人口中的“愚夫”？ 赵小智心里也是疑惑不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助纣为虐”的小人？ 赵小刚心里更是一万个不解，只把那利剑紧握手中。 曹民悄悄来到赵昇玉身边：“老爷，赵小礼把少夫人请来了！” 赵昇玉看着曹民急急吩咐：“还不快快有请少夫人！” 赵小礼以瘦弱之躯护在赵小智和赵小刚前面直言：“老爷，夫人，切莫要伤了公子。少夫人那里或许另有苦衷...…” 眼见郑如玉飘飘然而来眼里没有一点怨恨，对赵珏也是无视，崔玉容越发伤感。 崔玉容心疼地看着郑如玉：“贤媳，快快搬离那不祥之地！听话，回到你该住的地方！” 这个百年赵府哪里才是郑如玉该住的地方？说完这话的崔玉容忽然理解了郑如玉心内的那份无助。 虽然郑府扬言不怕人笑话，郑鲲也告知郑如玉她的闺房还给她留着。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回郑府对郑如玉而言已经不可能了。 郑如玉隐隐记得父亲曾和外祖父提及过百年赵府的那些事。 郑如玉永远记得外祖父为了锻炼她的胆识，把她一个人丢在孙府的桃花林里让她自生自灭。 也就是在那个桃花林里，郑如玉邂逅了赵珏。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维清暗中操控的。 孙维清只是为了试探郑荣口中的人中龙凤究竟是怎样的马中赤兔？ 只是让孙维清和郑如玉没有想到的是，赵珏竟然对自称赵氏玉娘的郑如玉一见钟情。 赵珏还亲手把他精心打磨的一块玉佩送与郑如玉作为定情信物。 后来的几年发生了很多变故，孙府也在孙维明父子的挥霍下渐渐败落。那片桃林最终变成了他人的竹林又几易其主。加之孙维清暗中操控让赵珏一直苦寻玉娘不得。 因为三年前在孙府与赵珏一番博弈与闲谈，那孙老太爷对赵珏又欣赏得很。再加上赵珏多次救了郑府上下和郑如玉，让孙维清觉得应该给赵珏一个机会。 虽然在孙维清看来，赵珏其实是个不懂女人的愚夫。 但是郑荣和郑绍仕感恩百年赵府对郑府多年的护佑，赵珏又在那苦苦寻找玉娘。父子二人极力劝说孙维清给赵珏一个机会。 虽然郑荣对郑如玉很是自信，但是赵珏这个我行我素惯了，为人处世又不按章法的衙内让郑鲲和孙维清心里没底。 因为郑如玉心里只有赵珏，让郑鲲和孙维清没有办法只好成全赵珏和郑如玉。 只是让郑如玉没有想到的是，赵珏这个人中龙凤竟然不堪一试？ 想到这些郑如玉不禁眼眸清亮，心思越发缜密暗自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87章 鹊巢鸠占 赵珏不开口，郑如玉不说话，赵昇玉在等着郑如玉的表现，在场的众人如何敢吱声？ 直到把所有人的神情都看了一个遍，郑如玉才好奇地看了一眼抱着李香玉的赵珏还轻轻一笑：“父亲，母亲，莫要生怒！搬去那里是如玉心中所愿不怨怪任何人！” 崔玉容拼命摇头：“不行！如玉呀，倘若让你的父亲母亲和兄长知道了会如何看我赵府？” 郑如玉一听越发笑了：“要是爹爹，娘亲和兄长知道如玉能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随心所欲，反而会为如玉高兴的！” 赵昇玉自然不会让郑如玉去那鬼魅之地便断然言道：“贤媳万万不可冲动！此事再议！” 郑如玉看着赵昇玉端庄行了一礼：“如玉多谢父亲母亲好意！只是如玉心意已决不想更改！望父亲母亲成全！” 崔玉容含泪看着郑如玉规劝：“贤媳这几声父亲母亲叫得让人心疼！你养尊处优惯了，如何能在那不祥之地生存！贤媳莫要任性！听话！” 赵昇玉看着公子不由怒斥道：“不知羞耻的东西，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曹民，把这两个贱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赵珏看着郑如玉示威一般冷冷言道：“父亲，别说打香玉夫人三十大板，三板子也不可能！” 郑如玉那异样的眼神让赵珏自觉得自己真的不做人...… 赵珏看着郑如玉坦然言道：“是我赵珏对不起你！娶了你却伤了你！只要贤妻能留下香玉，赵珏此生永记贤妻大德！” 郑如玉看着赵珏忽然灿然一笑：“公子何出此言？公子救我郑府上下不求回报？又救如玉三次还千里护送无怨无悔？此恩如玉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一直无以为报！你我之间，不要论谁对谁错！” 郑如玉不提这些赵珏心里还好受些，一提起这些让赵珏有一种趁人之危的愧疚。更加上郑如玉那灿然一笑让赵珏心里五味杂陈。 郑如玉看着搂着李香玉的赵珏还是满眼的笑意：“如果你我之间非要分出个对错，只能怪如玉的样貌没有长成公子喜欢的模样！刚刚与莲儿一路看来，莲儿对我说，小姐，那初开的桃花开得美极了！那玫瑰花没有我郑府里的好看！” 赵珏真的是个愚夫，没有听出郑如玉的有心提醒。 反而是赵小礼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小智，兄弟二人又齐齐看着郑如玉。 崔玉容十分心疼的看着郑如玉苦劝：“如玉，你要慎重啊。那个地方去不得啊！”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听着郑如玉如此说忽然觉得郑如玉似有所指？只是一时猜不透郑如玉所指何意？ 郑如玉笑意还挂于眼眉：“父亲母亲，你们也都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哪花入了父亲的眼？哪花入了母亲的眼应在你们彼此心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赵昇玉听得郑如玉如此说，下意识把崔玉容搂得更紧了：“夫人，当年愚夫对不起你呀。” 崔玉容依偎在赵昇玉怀里幸福的一笑：“我知道很多事老爷身不由己。” 赵珏看着父亲母亲如此说，越发搂紧了李香玉。 崔玉容一脸无奈看着李香玉和赵珏？秦桂枝一脸嫉恨看着李香玉？黄腊梅一脸不屑看着李香玉？巧云一脸凝重看着李香玉和赵珏？ 最后所有人都把同情的眼光看向赵郑氏…… 郑如玉一眼怜惜又十分大度的看着李香玉：“惟愿香玉姐姐红袖添香常伴公子身边，陪公子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赵珏抱着李香玉的手听郑如玉如此说反而松开了…… 李香玉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忽然变得矜持起来从赵珏怀里脱开，给郑如玉好好的行了一礼：“香玉见过少夫人。” 赵珏也整理了一下衣裳顺便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给赵昇玉和崔玉容再行了一礼：“父亲母亲，莫要担心如玉！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 崔玉容一脸疼惜：“只是委屈你了！” 郑如玉看着崔玉容欣慰一笑：“有母亲和父亲为如玉做主，如玉不委屈！” 赵昇玉从郑荣那里听了太多关于郑如玉的故事，想想觉得还是依了郑如玉吧。同时赵昇玉也想知道郑如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轻轻言道：“赵小礼，麻烦你了，与我和莲儿带路吧！母亲，莫要啼哭！一切安好！” 赵昇玉咬牙切齿看着赵珏：“孽子，你干的好事！” 秦桂枝试探性问赵昇玉：“老爷，当真让刚刚嫁进我们赵府的如玉去那鬼地方？老爷，那个地方经常闹鬼，如玉会吓死在那里的……那时，如何和郑官人交代？” 黄腊梅一脸骇异：“老爷，那个地方真的闹鬼，如玉断不能去。要是被郑官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啊……”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秦桂枝和黄腊梅：“本公子的家事不劳两位小娘操心。赵郑氏倘若一意孤行，就不要怨怪本公子薄情寡义……本公子答应过郑鲲，倘若赵郑氏在我赵府有何不测，本公子会让满府为赵郑氏陪葬……” 赵晟和赵瑂听了兄长所言吓了一跳？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着了。就连崔玉容和赵昇玉也一脸不信看着赵珏？ 随后赵昇玉看着赵珏冷冷一笑：“倘若如玉真的在我赵府有何不测，想来郑鲲也不会放过你，放过我们赵府。今日之郑鲲，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大少爷了！” 赵昇玉只差没有说出来，越来越多流落在京城的江湖中人最后在蔡琼瑶亲自开设的【忆江南】酒楼和客栈落脚。 因为扬文抑武的时风，很多的习武之人的衣食住行都困难，更别说养家糊口了。 蔡琼瑶的豪爽大方，郑鲲的慧眼识珠让不少的英雄好汉甘愿为郑鲲前赴后继…… 李香玉脸上十分的不得色，郑如玉的坦然又让她真的想不明白赵郑氏为什么要与公子过不去？难不成郑如玉真的只想相安无事，息事宁人？ 不过赵珏放的狠话李香玉倒也赞成，毕竟王丽娟和杨梅先后去世，郑如玉断然不能再有事…… 李香玉刚想表态被红儿轻轻拉了拉衣袖，示意李香玉休要在夫人大病未愈时让公子难做人…… 二月二十一，郑如玉和赵珏成亲的第三天。 郑如玉不听任何人的劝阻，一意孤行的住进了赵府传说中的不祥之地——鬼魅的后院杂屋。 不是郑如玉非要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而是郑如玉不想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郑如玉更不想两府几十年的交情因为自己最后崩析瓦解。 况且有李香玉妖媚的摆在那里，赵珏又是一个好色之徒，口口声声“香玉夫人才是赵府当家主母”？真正的是鹊巢鸠占哪里给郑如玉留了半点尊严？ 郑如玉为什么要选择后院杂屋呢？偏安一隅，才能以退为进。以静制动方能绝境逢生。 郑如玉想不出偌大的赵府还有比后院杂屋这个鬼魅之地更适合她的地方了？况且，这里曾是杨梅姐姐住过的地方，这里有杨梅姐姐留下的点点滴滴…… 天渐渐变暗入夜了。 赵小礼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好让郑如玉正式入住。 郑如玉有些满意的看着经过一番打理的后院杂屋。 赵小礼对莲儿说道：“莲儿姑娘请放心，小厮在外面守着，你和少夫人安心去睡吧。” 莲儿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下害怕：“不知小姐为什么要搬到这里？” 赵小礼轻声言道：“少夫人的心思，莲儿姑娘不要揣测。在这百年赵府莲儿姑娘想要安身立命，就要多听，多看，少问，少说。一切听从少夫人的安排就好。” 莲儿点点头：“莲儿自当一切听从小姐的安排。” 赵小礼又反复交代莲儿一定要谨言慎行以防祸从口出。 赵珏坐在明亮的书房里看着外面的黑夜越想越不放心，越来越觉得赵郑氏今日哪里是想在百年赵府里好好看看？分明就是要赵小礼带着她找到杨梅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痛定思痛好为杨梅报仇？ 一想到郑如玉一心想要嫁给他竟然是想为杨梅报仇，赵珏心里好痛好失望？而且现在的赵郑氏一口一个“公子”来戏谑他，那声让他温暖的“珏哥哥”竟不再呼唤他了么？ 所有人都唤他玉郎或者玉郎哥哥，唯有玉娘唤他为“珏哥哥”？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郑如玉与玉娘之间有关系？郑如玉一直也都是唤他为“珏哥哥”啊？ “那初开的桃花很美！玫瑰花没有我们郑府里的好看？”想到郑如玉的这句话，想起了孙维清当年一人一马一剑行走江湖？想着郑府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愚夫？赵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唉，都怪自己新婚夜失控，当时怎么就不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把赵郑氏看明白了？现在是自己薄情寡义在先，如何能怨怪郑如玉愚弄他在后？ 赵珏越想越不放心了，要赵小刚去杂屋看看那个赵郑氏吓哭了没？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公子想多了！” 赵小刚听赵小智的意思，好像是对赵珏不满？ 赵珏听着觉得赵小智在暗讽自己不做人，也根本不了解真正的郑如玉？ 赵小刚飞身来到一片漆黑的后院杂屋，心下实在是不明白少夫人的意图。 赵小礼隐隐听到声响，悄声问：“小刚哥哥，可是你？” 赵小刚叹了一口气：“是哥哥我呢！赵小礼，你说少夫人放着好好的新房不住，为什么要住这个乌漆麻黑的鬼地方？” 赵小礼轻声轻语回赵小刚：“你去问公子呀！为什么好不容易娶了却又无情的弃了？” 赵小刚在黑夜里吹起了口哨，又随手扯下一片竹叶：“弟弟这是在怨怪公子？刚刚小智弟弟好像也是怨怪公子？不过呢，也怪不得公子！少夫人身上那股狐骚味公子怎么受得了！只是公子完全可以不让少夫人住在这个鬼地方呀！小厮不知公子怎么想的？”小礼也扯下一片竹子叶低低言道：“连小刚哥哥都是一脸嫌弃，你说少夫人能躲到哪里去？” 赵小刚想想：“兄弟这么说的话，这里确实适合少夫人！公子眼不见心不烦！嗯，好！只是为什么不给少夫人多点些烛火？亮堂些不是显得没有那么鬼魅么？” 赵小礼在暗夜里四处张望：“少夫人不让，或许少夫人自有她的想法。” 赵小刚好奇问赵小礼：“赵小礼，你说少夫人住在这个鬼地方心里到底害不害怕？” 赵小礼如此回复赵小刚：“少夫人心如明镜，眼若星辰。” 赵小刚不明白赵小礼为什么这样回自己：“赵小礼，哥哥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赵小礼如此回答赵小刚：“弟弟也看不懂公子了？” 赵小刚笑了：“我家公子何时让人看懂过？或许你和赵小智能看懂些公子。”说欢娱时短，寂寞夜长。 与李香玉翻云覆雨的赵珏却嫌天怎么还不亮？ 那赵郑氏与那蠢货荷花不知在那后院鬼屋有没有吓得抱着痛哭？如果是那样，本公子自当给赵郑氏一个台阶，让她和那个蠢货回到属于她的新房？ 赵小智不识趣的把赵珏从李香玉温暖的被窝里一把扛起：“公子，回自己房间好好睡一觉。” 赵珏毫无睡意，问赵小智现在何时辰？ 赵小智冷冷扛着赵珏答非所问：“公子最近清减了些。” 赵珏没好气怼道：“怎么，莫非你这厮要本公子胖如那肥猪！” 赵小智冷冷回：“小厮以为公子要与少夫人媲美呢？” 赵珏从赵小智肩上滑溜下来：“以为本公子没脚？” 赵小智还是冷冷回：“公子无心！” 赵珏没好气踹了赵小智一脚：“你这厮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开个玩笑也是这么冷冷的一点都不好笑！” 赵小智哪里有心思和赵珏开玩笑？只是觉得赵珏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与郑鲲的兄弟情深？ 赵珏心里如何不知呢？他忽然好恨郑如玉既然能配合自己演戏，为什么不能与自己好言好语示弱呢？ 难道郑如玉不知道看在郑鲲的面子上，他赵珏也不能把她郑如玉弃之不顾？ 偏偏郑如玉不但不委曲求全，还要去那鬼地方与他赵珏死生不复相见？ 郑如玉分明就是要与他赵珏过不去啊？一身素白何曾把他赵珏放在眼里？ 耳听得三更时分了赵珏根本无法睡觉也可以说是毫无睡意。 赵珏把自己重重的丢在床上又问赵小智现在是何时辰？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今日不仅啰嗦还耳背？那打更人难道没告诉公子现在是何时辰？” 赵珏发现赵小智今日竟然敢与自己顶嘴？ 赵珏不由恼怒道：“你这厮，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了？不要像赵小礼那个蠢货……” 赵珏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赵小礼真的是蠢货吗？不然自己如何会赐给他一块自己亲自打磨的玉佩！ 赵小智冷冷看着倒在床上的赵珏冷冷言道：“公子，趁着天还没有亮把少夫人接回新房吧。不要错过了少夫人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赵珏一听忽然反逆把被子一扯盖在自己身上，不理会赵小智善意的提醒。 赵小智只当公子睡了，告退下去直接去了那鬼魅的后院杂屋…… 第88章 人涉卬否 想着他的仨小厮可能都在那个鬼魅阴森的后院杂屋守着郑如玉，赵珏哪里还睡得着？ 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不过三天，有意无意的竟然让赵珏的仨小厮都放不下少夫人了？ 赵小刚这个憨憨的武夫一面嘴里不喜欢少夫人，一面少夫人有事跑得飞快！ 而且满府上下对新婚的少夫人充满了同情。或许这不是郑如玉想看到的，但是是赵珏想看到的…… 此刻的赵珏好希望能听到赵小礼的声音来禀告他——少夫人害怕了？少夫人知道自己错了？少夫人希望公子能看在郑鲲的面子上把她接回新房？ 当然，不了解郑如玉的赵珏不仅失望了，并且百思不得其解郑如玉一个闺阁女子的胆量怎么这么大？ 因为百年赵府所有的魑魅魍魉都在暗中观察郑如玉主仆在后院鬼屋住的第一夜，反而让郑如玉可以放心的睡大觉。 赵珏得知郑如玉和莲儿主仆在那个破乱的鬼屋里是一觉睡到大天光如何肯信？ 赵小礼更是敲了好久的门莲儿才惊醒让赵小礼都以为少夫人出事了？ 郑如玉一身素白从容不迫出得破门来，大眼睛忽然发现今日竟然是个大晴天。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莲儿憨憨一笑：“小姐，今日有太阳。” 郑如玉淡然看着赵小礼：“这下你放心了吧！” 赵小礼带路，郑如玉和莲儿去给赵昇玉和崔玉容请安问好。 赵夫人见主仆二人精神状态很好，心下不明白是为何？但是那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赵昇玉也是不明白，住在那不祥鬼魅之地的主仆二人，精神状态竟然如此之好？想来是主仆二人还不清楚那个地方的恐怖吧。 赵昇玉心里终是不忍，毕竟和郑荣几十年的交情，又是玉郎对不起郑如玉在先。 赵昇玉善意对郑如玉言道：“贤媳还是搬回应该住的地方吧！那个地方如何是贤媳能待的地方！” 崔玉容也是一夜未眠，含泪看着郑如玉点头：“如玉，听话！啊！” 郑如玉心中感动：“如玉多谢父亲母亲的关爱！父亲母亲但请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赵昇玉是何样的人物呀。郑如玉一句“一切都会好的”便知晓郑如玉不是一时冲动搬去了那里而是有所图谋以退为进…… 赵昇玉不点破郑如玉：“只是如何与你父亲母亲兄长交待呀？” 郑如玉笑了一下：“如玉心中已有想法，父亲母亲放心好了。” 郑府和孙府众人要各自回杭州了。 赵玉郎带着佩戴着面巾的赵郑氏相送。 赵珏和郑如玉心里都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孙老太爷了。 赵珏心里忽然很不舍，紧紧抱着孙老太爷希望老太爷健康长寿要看着他和郑鲲有了弄璋弄瓦之喜。 王勤和婵娟也紧紧抱住老太爷。 老太爷十分坦然：“老朽老矣！此去无憾！你们莫要伤心，要替老朽欣慰！倘若老朽归去矣，你们莫要伤感，要庆幸老朽得以善终！” 郑如玉和高婵娟哪里能忍住，任那泪水奔涌。 王勤心疼的抱着婵娟安慰：“贤妻莫要哀伤。你如此，为夫心里难受。老太爷心里也会不安。” 赵珏看着王勤，心里很是愧疚。 郑如玉看着婵娟，眼里满是羡慕。 郑鲲何样的聪慧，见郑如玉戴着面巾，眼含羡慕看着婵娟心里越发清楚郑如玉是在陪着赵珏演戏。 郑鲲只是不说破。 郑鲲要看赵珏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 蔡琼瑶冷眼看着赵珏。 赵珏忽然有些惧怕这个几天来一直冷冷看着自己的郑大少奶奶了。 孙维清一脸失望看着赵珏，问如玉可否愿意与他们一起回杭州？ 郑绍仕认真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啊，与我们一起回杭州吧！回到杭州继续做无忧无虑的郑大小姐！” 郑鲲满心欢喜，极力相劝郑如玉与外祖父，外祖母和祖父祖母一起回杭州。 郑如玉点头答应要与外祖父外祖母，祖父祖母一起回杭州，好好陪陪老太爷。 赵珏心里彻底凉凉的，看来郑如玉已无心也无意与他赵珏纠缠下去？ 赵昇玉打着哈哈圆场：“如何使得？玉郎与如玉新婚燕尔正如胶似漆呢……” “哈！哈！！哈！！！”孙维清这个哈哈让赵珏很是难堪。 孙维清一脸感慨看着郑荣：“贤婿啊，你眼中的人中龙凤究竟如何在如玉的这面巾上可以看得真切。” 赵珏知道自己让孙维清和郑绍仕还有郑鲲大失所望自是十分尴尬不得色。 孙进把那拐杖使劲往地上一戳：“维清，不知者无罪！” 郑绍仕也意味深长对孙维清笑道：“亲家公，如玉乃是你一手调教长大的。莫非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蔡琼瑶忽然笑了：“夫君，所有的种种都在如玉妹妹的胸怀里。” 孙进和郑荣打着哈哈请孙清秋和郑鲲放心，千万不要担心如玉。 高美丽更是一语让赵珏羞愧：“我说清秋，鲲儿呀！你们担心如玉做甚？婵娟这个样子在王府还倍受善待，更何况是如玉这样的可人儿！” 赵珏终于强硬表态：“如玉刚刚嫁入我赵府，现在如何能回杭州？外祖父请放心，玉郎一定会好好保护如玉！” 杭州几府的亲友们在赵珏和王勤反复的叮嘱中依依不舍的终于离开京城回家了。 崔博文硬是要郑鲲把海棠留下了。 刘敏也把杜玮留下了倒也中了杜玮的下怀。 海棠就这样留在了京城里把个孙维明和高美丽喜不自禁。 农历三月初六林府二小姐林之桃故去两年。 郑鲲趁着休沐和杨维来到赵府准备接郑如玉回郑府。 赵小礼带着郑如玉和莲儿来到客厅。 郑如玉一见兄长那哀哀的样子，便知兄长心里还是放不下林之桃。 郑鲲含泪抱着郑如玉失声痛哭：“之桃今日仙去两年。如玉，兄长接你回郑府！” 郑如玉一听，忍了二十天的泪水终于奔涌泛滥。 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二人抱头痛哭。 赵小智冷冷言道：“林府的人不值得郑大少爷和少夫人痛哭。” 杨先生摇了摇头：“商人重利轻别离！鲲弟，我也替林小姐不值！” 赵小刚不服：“我家公子也算是商人，可我家公子有情有义！” 郑鲲搂着郑如玉，恨恨的看着赵珏：“休要提那有情有义！” 赵珏下意识回避了郑鲲那恨恨的眼神。 赵小刚看着赵珏又看着郑如玉忽然也不得色了。 是呀，赵珏若是有情有义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就中伤郑如玉还破口大骂郑荣呢？ 莲儿含泪看着大少爷：“公子有吩咐，小姐若是在赵府有个三长两短，便要整个赵府陪葬！” 赵珏骑虎难下就着莲儿的话安慰郑鲲：“鲲兄放心，如玉在我赵府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本公子也不会让如玉有个三长两短的！” 郑鲲眼若清泉：“赵珏，本少爷最后相信你一次，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郑鲲不是王勤，不是杨维，更不是刘敏！倘若如玉在你们赵府有任何一些闪失，我郑鲲不会善罢甘休！本官说到做到！” 郑如玉含泪解释：“兄长，赵府对我很好！” 郑鲲摇摇头：“这百年赵府是个什么肮脏之地竟然让如玉也学会了演戏？休要再瞒着愚兄。如玉嫁入赵府整整二十天，兄长见你还带着这面白纱巾早已知端倪！” 赵珏看着郑鲲那双美目有些心疼：“鲲弟，放心……” 赵珏自己都感觉这“放心”二字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 郑鲲恨恨言道：“我恨父亲，不与你我兄妹相商便把你我兄妹二人卖给了那不喜之人！我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拆散了多少有情人！我恨这男尊女卑的世俗风气，硬生生让人阴阳相隔！” 赵小智冷冷的眼睛忽然现出一丝温柔看着郑大少爷。 赵珏有些羞愧无言以对。 郑鲲抱着郑如玉不忍放手：“愚兄知道如玉一切都是为了赵郑两府着想才委屈求全的！赵珏，你若心里不喜，又放不下面子，就完璧归赵吧！我郑府，从不怕人说三道四！” 赵小礼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横流。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轻轻碰了他一下：“弟弟今天有些失态！” 赵小礼强笑：“今日风大，弟弟我这是着凉了！” 莲儿哪里还能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赵小智拍拍莲儿的肩：“莲儿姑娘请自重！” 杨先生叹了一口气：“我知你们赵府府规森严。还请玉郎多多善待如玉妹妹和莲儿姑娘！” 赵珏认真答应了杨维。 郑鲲抱着郑如玉轻轻言道：“兄长要和杨兄再次远走他乡磨砺心性。只是好不舍吾妹如玉…...” 郑如玉安慰兄长：“兄长要走了，嫂嫂如何安排？嫂嫂又如何舍得！” 郑鲲松开郑如玉故意叹道：“蔡琼瑶日日缠着本少爷，本少爷烦死了！” 随后郑鲲哀伤言道：“之桃已然去了两年，本少爷的心也死了两年！管不了那么多了！” 郑鲲看着赵珏又放言：“本少爷等着你完璧归赵！你若是始乱终弃，本少爷与你这一生不干休！” 赵小智担心地看着公子。 赵小刚才发现平时冷冷的赵小智今天也有些失态。 赵珏没法给郑鲲和杨维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珏心里十分的懊恼眼里也有些温情看着郑如玉。 赵小刚看着公子，不解平时杀伐果断的公子今天为何如此优柔？ 赵珏看着窗外低低言道：“过几日，本公子要去远方行商。少则半年回，多则一年回。不过，鲲兄和杨兄请放心，本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杨维点点头：“玉郎不在府里，如玉妹妹反而安全。鲲弟，要相信玉郎和如玉妹妹。” 郑如玉看着兄长轻轻点头。 莲儿看着赵小礼使劲地点头：“大少爷，请放心！莲儿一定保护好大小姐。” 赵珏在【忆江南】为郑鲲和杨维践行。 蔡琼瑶讥笑赵珏为什么不设宴在溢香酒楼？ 赵珏自然懂蔡琼瑶的意思，怪自己没有善待郑如玉。 郑鲲和杨维离开京城出仕为官，蔡琼瑶和刘青骑马相送好远。 直到郑鲲和杨维渐行渐远只留下滚滚红尘刘青和蔡琼瑶才折转回城。 农历三月十八赵珏生辰。 满府众人给公子祝福生辰。 寂寥的后院杂屋，郑如玉和莲儿似乎已经被人遗忘。 当然，对于郑如玉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赵珏从未到过后院杂屋，也没有要郑如玉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意思。 郑如玉知道赵珏在和自己较量，等着自己向赵珏示弱。 赵珏甚至希望郑如玉哀求自己看在郑鲲的面子上可怜她郑如玉一点。 当然，赵珏一天比一天失望。 而郑如玉却一天比一天快乐。 赵小礼轻轻地走进后院杂屋提醒莲儿：“公子今天华诞！” 莲儿似有所悟报与小姐知道。 郑如玉低头想了想：“公子生辰，想来满府众人忙得不亦乐乎！我既然是个多余的存在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莲儿说与赵小礼听，赵小礼点点头。 王勤和刘敏在赵府里东张西望。 杜玮和郑皓也在赵府里东张西望。 徐威和齐俊也在赵府里东张西望。 赵瑾和周彬也在赵府里东张西望。 赵晟跛着足也在眼光四寻。 黄腊梅和秦桂枝没有想到赵珏生辰如此大的事，初嫁赵珏的郑如玉竟然没有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厅堂里？莫非郑如玉是被赵珏打进了“冷宫”一般不得见人？ 巧云忽然觉得郑如玉好有主张也很有胆识，不觉把郑如玉放在了心上。 赵瑂没有看到郑如玉出现在兄长的生辰宴上，忽然就对郑如玉人涉卬（áng）否产生了好感，觉得这个新嫁来的嫂嫂不一般，竟然没有把兄长放在眼里而且胆识还真大！ 王美玉和刘红玉看着王勤和刘敏四下张望心知肚明，但是二人怯于赵府府规不敢说实情。 刘敏终究是忍不住：“我说王勤，今日玉郎华诞，满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迎来送往的。为何不见赵府新娶的少夫人如玉妹妹呢？” 王勤看着刘敏：“玉郎的心性我们如何能懂？本公子现在非常理解当初鲲弟那么反对如玉妹妹嫁入赵府。刘敏，你看看美玉和红玉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端倪。” 刘敏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鲲弟离京时反复托付我们好生照顾如玉妹妹。可如今我们连如玉妹妹的人影都见不着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勤看着王美玉对刘敏言道：“如玉妹妹的安全应该没问题。王美玉的性子本公子多少还是知道点。倘若如玉妹妹有事她一定会与我们说的。” 刘敏点点头：“红玉也会说的。” 郑府众亲包括蔡琼瑶都对郑如玉不闻不问，让赵珏心里莫名不安？ 郑荣更是打着哈哈一口一声“贤婿”，就是不问郑如玉如何了？ 孙清秋脸上带着笑与崔玉容开心的交谈也不问郑如玉在哪里，更让赵珏心神不宁。 想想这几年与郑如玉戴着面巾的接触，赵珏忽然好想郑如玉出现在他的生辰宴会上。 哪怕郑如玉是戴着白色面巾，一身素白，身边还跟着那个傻荷花…… 这是赵珏二十多年来觉得最无趣的生辰，也是最失望的一个生辰。 赵珏觉得自己最终会把郑如玉遗弃在那鬼地方任由她自生自灭。 入夜，忙了一天的赵府趋于安静。 红儿看着李香玉好生失望：“夫人，那郑如玉当真没有给公子送礼物？奴婢还以为公子华诞，郑如玉会给公子送银钱呢！” 红儿又忍不住笑了。 李香玉也笑了：“都说这郑大小姐十分仁义下人的生辰都不忘给银钱？今天公子的华诞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表示也不知她是何意？” 红儿笑得更开心：“就凭郑如玉那三分丑模样，公子见都不想见躲起来了呗，免得自取其辱。唉，浪费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李香玉赞同点头：“的确是浪费了那双好看的 第89章 人面桃花 赵珏呆坐书房不语。 赵小刚敲门进来问公子：“公子，红儿姑娘刚刚来问，公子何时去香玉夫人那里？” 守护在赵珏身边的赵小智莫名火起：“公子想去哪里，不去哪里，岂是她一个奴婢所关心的！” 赵小刚点点头：“小厮也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和红儿姑娘说了。顺便告诉了她不要得意忘形。” 赵珏有些欣慰看着赵小智和赵小刚点点头。 赵珏似乎想起了什么：“赵小礼还在那里伺候？” 赵小刚回复公子：“赵小礼来过，见公子和赵小智都很忙便没有打扰。和小厮我说，少夫人知道公子今天华诞，也知道满府上下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赵珏忽然精神了些，希望的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看着公子小心言道：“赵小礼还说，少夫人知道公子见不得丑陋之人，为了不影响公子今天的心情，便不来自取其辱。至于礼物，公子向来眼高于顶，一般的东西根本没眼看。祝福的话语想来公子今天已经听腻了，所以少夫人也无话带给公子。” 赵珏忽然叹了一口气：“她倒是懂得本公子的心性。不是她的错，是本公子辜负了她。” 赵小刚看着公子：“那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完璧归赵？可这赵，不是公子么？” 赵小智难得一笑：“小刚哥哥也开始想事情了。” 赵小刚为难的看着公子：“小厮自是愚钝，以为小礼兄弟一错再错？公子也曾经呵斥于他！可是小礼兄弟如果真的错了，公子为何还赏给他那么贵重的玉佩？” 公子不语，良久吩咐赵小智把那两把绢扇拿出来……。 看着郑如玉亲手制作的绢扇，赵珏再次自欺欺人：“如玉妹妹早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本公子了！” 赵小刚憨憨言道：“公子这句话，小厮听了几年了！小厮一直想不通，郑大小姐为什么从来不给公子送华诞礼物？”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刚：“休要揣测少夫人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赵小刚听了大叫：“弟弟，你是不是说错了？你以前不是说休要揣测公子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吗？” 赵小智哪里有心情与赵小刚一问一答？只是替郑如玉不值！ 赵大人和赵夫人也是在房里摇头叹息。 崔玉容看着老爷感叹：“今日玉郎生辰，如玉似乎被人遗忘。” 赵昇玉看着夫人：“不是夫人记得如玉么。不给珏儿生辰送礼，如玉定有她的理由。” 崔玉容想不通的是，孙清秋竟然也对郑如玉不闻不问不像孙清秋的性情？ 赵昇玉与郑荣这么多年的交集，与郑荣已经有了默契。 郑府对郑如玉不闻不问是对郑如玉太自信，对赵珏这个演技无懈可击的愚夫不抱希望。 见夫人担心，赵昇玉安慰夫人：“夫人要相信如玉。” 看着老爷不像不喜欢如玉的样子，崔玉容心里终于起了疑心：“难不成老爷也对如玉十分自信？如此，那如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呢？” 后院杂屋，灯火昏黄越发显得此处凄凉。 郑如玉坐在破旧的书桌旁看着一幅画像出神。 这是郑如玉照着新婚之夜看见赵珏的第一眼亲自所画的。 画上一个身穿大红礼服的俊美少年头戴花胜手持秤杆，满心满眼地看着对面欲说还休。 画上郑如玉亲自题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落款是：嘉佑七年（公元1062年）壬寅三月十 这是一幅没有送出去的生辰礼物。 郑如玉不清楚赵珏会不会喜欢所以留在了箱底。 郑如玉微叹一声，出得破门来到竹林前。 赵小礼在暗夜看着少夫人独立于竹林前。 郑如玉隔空问：“赵小礼，你可喜欢这竹子？” 赵小礼现身回答：“少夫人，小人喜欢！” 郑如玉看了一眼赵小礼：“噢，你竟也喜欢这翠竹！只是这竹子何人所栽？” 赵小礼看着竹林轻轻言道：“夫人亲自所栽。十年了，长得如此茂密宁折不弯。” 郑如玉若有所思：“想来那梅花是杨梅姐姐所栽，是心梅姐姐最爱。” 赵小礼点点头不语，心里却暗叹少夫人果然什么事都知道！当真是胸有成竹才能如此波澜不惊。 郑如玉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院中的茶树何人所栽？那孤坟旁的桃花又是何人所栽呢？” 担心吓着少夫人，赵小礼不敢告诉郑如玉那桃花是公子为孤坟的主人所栽。 赵小礼更不敢告诉郑如玉，那孤坟的主人是为了救崔玉容而死。 赵小礼与少夫人行了一礼：“少夫人要是不喜欢，小人马上让人毁了。”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轻轻言道：“你不要那么拘谨，我知道赵府府规严明。本小姐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那片茶园。清明、谷雨，正是采茶的好时节。还有那桃花现在开得也很美！” 赵小礼忽然觉得应该告诉郑如玉某些真相。 赵小礼遂轻轻言道：“少夫人，那茶树乃夫人的丫鬟桃儿姑娘亲自栽种。她是江南人士，知道老爷和夫人爱喝江南的茶，特意从江南带过来的。这片茶园已经十多年了…...” 郑如玉看着夜色中满脸悲戚的赵小礼好奇问：“可是有什么关于桃儿姑娘的故事？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赵小礼黑夜中朦朦胧胧看着郑如玉：“少夫人听了莫怕！桃儿姑娘为了护住夫人的清白投井而亡……就是这杂屋后面的那口井……公子把桃儿姑娘亲自葬在那井旁，并在坟墓四周栽种了几株桃花以此祭奠。那年公子十二岁！” 郑荣和郑如玉说了太多关于赵珏和百年赵府的故事。 这个关于桃儿姑娘的故事郑如玉其实早已经知道。 这也是郑如玉为什么要选择这个鬼地方的原因之一。 郑如玉就是要看看这百年赵府到底有多少真正的鬼？又有多少无辜的人？ 赵小礼看着茫茫夜色下的竹林有些自责：“小厮本不应该告诉少夫人这些事。但是，小厮不想少夫人误会公子太深。也就是在那年，公子救了快饿死的我。那年公子十二岁，小厮我九岁...…” 莲儿大惊：“小礼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见郑如玉不语，莲儿轻轻对郑如玉言道：“小姐，莲儿失态了！” 赵小礼兀自摇摇头：“小厮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苦命的人。我娘亲生我时难产。我活了，我娘亲死了。我爹爹一怒，把刚刚出生的我扔在了荒郊野外……” 莲儿一下眼泪汪汪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眼里却满是坚定：“是好心的乡民把我捡回，一家一口饭把我养大。后来，爹爹病死了。兄长把我和姐姐卖给了一个外地人换些银钱娶嫂嫂。那年我六岁，姐姐十岁。从此小人再也没有找到姐姐了。” 莲儿哭得更厉害了，直问：“后来呢？”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那瘦弱的身板感叹：“怪不得你这么瘦！” 赵小礼笑了一下：“外地人转手把我卖给了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当养子。不到一年，他们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把我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当书童。那户人家的小公子对我不是打就是骂的！我遍体鳞伤受不了，我就逃了出来。” 原来赵小礼出口成章是因为以前给人当过书童。看来那小公子的书都让赵小礼给读了…… 莲儿再问：“后来呢？” 赵小礼眼里泛光：“我又冷又饿，一路乞讨，一路被人打骂终于倒在了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醒来看见一个少年正好奇的看着我...…” 莲儿像听话本一样好奇问：“那个人是不是公子？肯定是公子！因为二小姐说过，一般这样的情况都会有人英雄救美……” 郑如玉笑了。莲儿自知失言，也笑了。 赵小礼也笑了：“那个公子面无表情对我言道：‘你居然还没有死，命够大的！和本公子一样大难不死！你几岁了，六岁了吧？’其实那年我九岁，公子十二岁！”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谢谢你与我说了这么多。想来赵小智和赵小刚与你的情形差不多吧！” 赵小礼点点头：“我们兄弟三人都是被公子所救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公子与我们吃穿用度，还请师父教我们武功。公子亲自教我们识字习文。言传身教我们如何为人处事。” 关于仨小厮的故事，郑荣自然告诉过郑如玉。 但是从赵小礼口中说出来，不仅仅是赵小礼愿意对郑如玉敞开心扉，更是希望郑如玉还给赵珏一个机会。 郑如玉如何不知赵小礼的良苦用心呢。 只是赵珏这个重色轻德的毛病恐怕改不了了。 郑如玉现在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赵珏既重色也能重德。 赵小礼望着竹林出神：“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公子，一定都是衣食无忧！可我家公子，小小年纪就要背负着百年赵府所带来的一切重担！看我家公子活得像个大人老气横秋，我们仨兄弟对公子很是敬重！我们仨兄弟的心里也只有公子！而香玉夫人，是公子心里唯一的慰藉……”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赵小礼，你今日话多！公子要你与少夫人告别，你倒好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赵小礼一下子给郑如玉跪下：“少夫人，小人明日就要与公子远处行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小人就不能伺候少夫人了，少夫人保重。我家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少夫人和莲儿姑娘请放心！” 赵小刚也给郑如玉跪下：“少夫人放心！小厮一定会好好护着公子！少夫人自己保重！” 郑如玉看着兄弟二人轻轻抬手：“你们先起来吧！有你们兄弟仨人忠心护着公子，我自是放心！有香玉姐姐和红儿姑娘陪在公子左右，我更放心！” 赵小智冷冷轻身来到黑色一片的后院杂屋：“你们都说要与少夫人告别，为何还在此聒噪！” 赵小礼拭了一下眼泪：“少夫人保重！” 赵小智轻轻一跪：“少夫人保重！” 公子没有出现在后院杂屋让莲儿好生失望。 但是郑如玉感觉到了珏哥哥就在自己附近默默的凝望着她…… 郑如玉眼含秋波叮嘱仨小厮：“你们好生护着公子，也要好生照顾好自己！望你们平安归来！” 赵珏端坐灯火通明的书房，仨小厮齐齐聚在一起等着公子吩咐。 赵小礼欲说还休，赵珏何尝不懂赵小礼的意思？ 赵珏低低言道：“相见不如怀念！” 赵小智轻轻言道：“想来少夫人懂得公子的心思。” 赵珏有些不相信：“那个瘦如竹竿的丑八怪怎么会懂得本公子的心思？” 其实此时的赵珏心里在感叹：“人面桃花，桃花人面！玉娘，如玉妹妹，等着我平安归来！” 赵小礼一脸质疑看着赵珏：“莫非少夫人在公子的心里真的是个蠢货？还丑八怪？” 赵小刚拍拍赵小礼的肩：“弟弟啊，不要怀疑公子。更不要以为郑大小姐真的可以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 赵小礼还不服了：“哥哥，就让我们仨兄弟拭目以待吧！” 赵小刚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赵珏，再看看自信的赵小礼憨憨傻傻的一笑：“公子，拭目以待个啥？” 赵珏看着仨小厮忽然笑了：“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小刚再憨憨一笑：“公子，这句话的意思小人懂。” 赵小刚又拍拍赵小礼的肩：“公子说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小礼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兄弟二人相视无言。 三月十九一大早，公子带着仨小厮和李香玉还有红儿绝尘而去。 赵珏走了。没有与郑如玉告别，也没有给郑如玉留下只言片语。 莲儿想不通：“小姐，为什么公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要去那么久竟然不与小姐告别？难不成公子还恨上小姐了？莫不是因为昨天公子华诞小姐没有送礼物给公子？” 郑如玉亦是不解却又似乎明白赵珏的心思——相见不如怀念！ 因为受了李香玉这个罪臣之女的牵连，应天七子除了赵珏都得到了重用。 赵珏心里不服但是又不愿抛弃与他不离不弃的香玉夫人。赵珏不甘被人排挤，经常会 借着外出经商的理由与郑鲲相聚。兄弟在一起共同探讨人生理想，对朝堂上的一些政论提出自己的看法…… 想着赵珏很快就能见到兄长，郑如玉替赵珏高兴。 当然，把这些告诉莲儿没有必要。郑如玉就是要让莲儿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这样莲儿才安全。 赵昇玉和崔玉容倒是与郑如玉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说什么怕如玉见公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担心反而引起公子伤感呀！又怕如玉担心公子一路上遇到些风险不放心呀！ 赵昇玉和崔玉容说出了郑如玉的心里话。 郑如玉如何不担心，又如何能放心！ 而且郑如玉从来没有怨怪过赵珏。 因为郑如玉知道赵珏一直活得很累。 但是，赵珏从来不与他人诉苦。只有李香玉，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郑如玉看着那独自开放的桃花，不免想起林之桃：“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一个郑如玉没有感觉到春天正在悄然离去的春天。 也是一个郑如玉没有心思欣赏春风春雨给大地带来美景的春天。 第90章 木秀于林 被赵珏遗忘的赵郑氏独立在竹林前，看着那宁折不弯的竹子发呆。 以前三妹郑如月最喜欢竹子的气节。那时郑如玉不明白为什么三妹那么喜欢竹子？ 现在日日看着那竹子，郑如玉忽然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这翠竹。同时郑如玉心里也清楚，百年赵府所有的魑魅魍魉也都在蠢蠢欲动。 赵晟有些失望的对秦桂枝言道：“母亲，兄长就这样走了？不管不顾那个赵郑氏了？儿子以前以为兄长娶了赵郑氏后会有多宠爱她呢？” 秦桂枝看着比赵晟更失望：“娘亲当初还以为那赵郑氏和玉郎是演的苦肉计呢？没想到却是真的！你兄长不仅一次也没有去过那后院鬼屋，连接她出来的意思也没有？要远去行商那么久，玉郎竟然没有与赵郑氏话别？更好笑的是，昨日玉郎华诞，赵郑氏竟然没有给你兄长送礼物？” 赵晟低低问道：“娘亲，那我们母子如何对付这赵郑氏？” 秦桂枝好笑：“晟儿，一个刚刚嫁入百年赵府的弃妇，还用得着我们母子伤脑筋？派人紧盯着就是了……” 赵晟会意言道：“母亲言之有理……” 黄腊梅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赵瑂：“媚儿，你兄长到底是何意？那个赵郑氏又是打的什么算盘？那个鬼地方她竟然住了一个多月了？” 赵瑂同样的百思不得其解：“娘亲，让瑂儿想不通的是，郑如玉和莲儿在那个鬼地方不但没有吓死，反而莲儿那个气色是越来越好？” 黄腊梅摇摇头：“娘亲现在不知如何是好？这个郑如玉到底是个怎样的少夫人？” 赵瑂想了想：“娘亲，现在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看赵晟母子如何对付郑如玉就行了……看郑大官人如何对付那个赵衙内就行了……” 俏儿悄悄问巧云：“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巧云冷冷一笑：“为了杨梅，我如何会让那个赵衙内好过……” 郑如玉每天带着莲儿照常与崔玉容和赵昇玉请安问好。 那赵府的四夫人似乎与夫人关系很好。 差不多郑如玉每次给夫人问好，都能碰见四夫人冲着她郑如玉温柔一笑。 郑如玉看着年轻貌美的四夫人，听她与自己说着一些体己话，心里很是感动。 四夫人对夫人很好，伺候得也尽心。 只是四夫人年纪轻轻无儿无女的，看着让郑如玉疼惜。 但是郑如玉不能随意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毕竟在这百年赵府里，多说话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每次郑如玉只是端庄得体的回以四夫人轻轻一笑。 最后几瓣桃花随风飘落，春天就要过去了。 郑如玉一身白衣立在竹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莲儿呆呆的陪在郑如玉身边傻傻的看着月亮。 莲儿终于打破夜的深沉：“小姐，春天就要过去了！今天四月十六，是不是春天最后的一个圆月夜！也是夏天第一个圆月夜！” 郑如玉微叹一口气，接住几瓣飘落的桃花轻轻吟道：“无人与我声声慢，风儿与我卷珠帘；无人与我共婵娟，莲儿陪我灯阑珊。无人与我忆江南，星儿笑我夜无眠；无人与我惜花残，月儿慰我春复返……” 莲儿有些得意的对郑如玉笑道：“小姐刚刚吟诵的诗中是不是有莲儿的名字？” 郑如玉把桃花瓣撒向莲儿：“莲儿陪我灯阑珊……” 后院杂屋的竹林越发青翠，夏天到来了。 赵珏依然没有只言片语带给郑如玉。 郑如玉看着那在夏风吹拂下沙沙作响的竹林，不觉油然感叹：“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可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郑如玉好想能收到赵珏给她的只言片语，但是郑如玉一次次失望。 郑如玉把和莲儿采摘的茶叶晒制好了，送与赵大人和赵夫人品尝。 得到老爷和夫人的肯定后，郑如玉才敢让莲儿送给四夫人，王美玉和刘红玉。 在得到这些人的一致好评后，郑如玉才让莲儿给二夫人，三夫人他们送过去一些。 虽然二夫人和三夫人笑着开玩笑，说郑如玉最后才把如此好的茶叶送给她们，是如玉厚此薄彼。 但是郑如玉也懒得理他们，随他们是喝了还是扔了。毕竟后院杂屋是个不祥之地，那里的茶树乃是死人所种。 心里有鬼的人是不敢喝这样的茶叶的。心里带疑的人应该很纠结是喝还是扔吧。 农历五月十六，郑如玉十七岁生辰。 郑鲲和杨维早早的就把信笺快马捎来，表达对如玉妹妹的思念之情。 郑荣和孙清秋带着一家老小到赵府给宝贝女儿过生辰。 赵昇玉和崔玉容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那一刻，没有赵珏在府里，郑如玉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却又不清楚到底缺了什么！ 赵珏提前把送给郑如玉的生辰礼物放在了崔玉容那里。 当崔玉容把礼物拿出来送给郑如玉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郑如月一声惊叫：“夜明珠！” 的确，是夜明珠。 这猝不及防的大礼让孙清秋都高兴。觉得赵珏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是真的好。 郑如玉越发看不透赵珏了，也越来越想赵珏了。 当然郑如玉心里清楚，赵珏连自己的模样都不敢去想让郑如玉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莲儿脸上却笑开了花。 不是因为公子给小姐送了那夜明珠，而是觉得只有贵重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小姐的尊贵。 其实不是一样吗？ 赵珏送了一个自己亲自挑选并且亲手打磨出来的夜明珠，无言的送给了他的新婚妻。 这份尊荣一般人恐怕只能是望梅止渴般可望不可及也。 郑如梅和郑如兰一脸羡慕看着长姐，郑皓只是微微笑着祝福长姐华诞万事顺意。 王美玉和刘红玉给郑如玉送的分别是一支凤钗和一窜珍珠项链。 郑如玉感叹她们送的都是大手笔。 郑如玉心想，以后她们过生日自己送什么礼物好呢？突然又有些为难了。 孙清秋看着郑如玉，知道她的心思，笑了：“我儿莫要担心，到时候娘亲相信我儿定能送去更好的礼物！” 郑荣笑容满面：“我儿莫要多想，心里有数就好！”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给郑如玉送的都是银钱，每人二百贯银钱。 这让郑如玉想起齐俊一家因为不足二百银钱的欠债，几年都吃不饱穿不暖。 蔡琼瑶把郑鲲亲自做的一套瓷器送给郑如玉。 刘青把杨维亲手画的一幅郑鲲的画像送给郑如玉。 郑如玉思及兄长和杨先生有些泪目。 听婵娟姐姐说齐俊和徐威在外地任职去了…… 沈碧莲和冯玉兰在京城忙着要生孩子了…… 王勤和刘敏也要去外地任职了。 郑如玉好生感叹。 郑鲲和杨先生在一起，郑如玉反倒不担心兄长了。 只是林之桃的意外去世，让郑如玉对两年多前的那场瘟疫心有余悸。 想想与林之桃的一面之缘，想起兄长对林之桃的深深思念，郑如玉心里唏嘘不已。 郑如玉还想起了王丽娟，杨梅都是在年轻美好的年华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郑荣意味深长的对郑如玉言道：“我儿切莫担心，一切都在我儿的掌控之中……” 蔡琼瑶也意味深长的对郑如玉言道：“一切也都在你兄长的掌控之中。如玉妹妹莫要担心。” 郑如玉嫁给赵珏的第一个生辰在没有赵珏的陪伴下过去了。 入夜，郑如玉和莲儿主仆二人站在竹林前看着月亮。 莲儿望着月亮高兴地和小姐说：“小姐，你常常说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不是就像今天这么圆。” 郑如玉言不由衷：“对呀！就像今天这么圆！” 一阵风吹过，竹林里沙沙作响。时有时无，似有似无总有一些不干净的身影飘来飘去让人后背发凉…… 莲儿忽然有些害怕紧紧抱住郑如玉：“小姐，我怕……” 郑如玉笑了：“莲儿你怕什么？三个月都过来了，莲儿姑娘你还怕什么？” 莲儿四处张望：“以前小礼哥哥在的时候，莲儿一点都不怕。可是现在小礼哥哥陪着公子去行商了莲儿总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飘来飘去。也不知道公子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郑如玉忽然大喊：“你们这些魑魅魍魉装神弄鬼的小人，速速退下休得吓着莲儿姑娘！本小姐向来不信这个世上有什么鬼……” 只郑如玉这声大喊，莲儿忽然觉得院子里安静了许多？ 郑如玉轻轻一笑：“莲儿姑娘还害怕吗？” 莲儿从未想过大小姐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看来莲儿相信大小姐是对的：“小姐，莲儿忽然不怕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轻轻唤道：“你出来吧！见到了你，莲儿姑娘就真的不怕了！” 一个人影应声而去：“少夫人好！莲儿姑娘好！” 莲儿大惊：“你是谁？” 那个人回道：“小人奉老爷和公子之命在此守护少夫人和莲儿姑娘的安全。莲儿姑娘不要害怕，小人一直都在。” 郑如玉一笑：“我知道你是那个马车夫……” 那人回：“少夫人好记性。” 此人就是以后的郑义，现在是不知名姓的暗卫。 莲儿彻底放下心来：“小姐，莲儿不怕了！今晚的月亮可真美！小姐今天收到了好多华诞礼物哟！莲儿再祝小姐华诞万事顺意！” 郑如玉一想：“走，莲儿，我们看礼物去！那个夜明珠小姐我还没有好好看呢！” 秋天，收获的季节。 郑如玉还是没有收到赵珏的片言只语。 郑如玉心中喟叹：“公子这对丑陋之人的痛恨，当真是无药可救！”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wèi）君？双珠玳（dài）瑁（mào）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催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bēi）呼（xu）豨（xi）！秋风肃肃晨风飔（si），东方须臾高（hào）知之！” 当郑如玉坐在破旧的桌子边把这首汉乐府《有所思》写完后，早已是泪流满面。 郑如玉知道自己再不能对赵珏抱有任何希望了。 赵珏不但重色轻德更是宠妾灭妻。 而郑如玉嫁入赵府后，不仅是孤立无援更是随时处在危险中。 这个外人眼中的百年赵府，终归是要靠郑如玉一个人的胆识来终结所有的爱恨情仇。 郑如玉悄悄拭干眼泪，若无其事和莲儿闲来杂屋周围乱逛以散心中所思。 看那竹叶已然萧瑟，只留下宁折不弯的竹竿。 看那桃花早已是枯木一树，正待逢春。 看那梅花连一个花蕾都还没有，默默地在悄然厚积薄发。 那井旁孤坟，独立于秋风中，似乎在诉说这百年赵府的悲欢离合。 唯有那茶园，青青葱葱一片，欲说还休。 在孤坟前，郑如玉含泪自言自语：“丽娟姐姐，杨梅姐姐，心梅姐姐，桃儿姑娘！你们未曾达成的心愿，就让我郑如玉来替你们完成吧！倘若我郑如玉不幸也步了你们的后尘！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见莲儿有些惧怕的在孤坟前发抖，郑如玉笑盈盈看着莲儿：“莲儿姑娘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埋在这里的桃儿姑娘让我们主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莲儿开始将信将疑，后来看着郑如玉那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忽然就信了：“莲儿相信大小姐！” 郑如玉不敢与莲儿说太多。 郑如玉心里十分清楚，她和赵珏都是木秀于林。无论自己如何抉择，早已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与其让自己被人杀于无形不如以退为进。 郑如玉就要在鬼魅的后院杂屋里拭目以待，成竹在胸厚积薄发来襄助赵珏。助赵珏一臂之力除细作，平府斗，再兴赵府百年…… 就这样想着，郑如玉擦干眼泪吩咐曹民把后院杂屋整理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赵昇玉命人把杂屋四周修了一道篱笆围墙，按照郑如玉喜欢的方式圈了一个小院落出来。 围墙中间进出口修了一个篱笆木门，赵昇玉派了一个小厮把守以防外人随便出入。 崔玉容还安排人在篱笆墙周围种满了玫瑰花。 曹民又安排人把后院杂屋的出路好好的铺填平整方便郑如玉出入。 郑如玉打眼一看，那个鬼魅的后院杂屋变成了一个安宁的小院落。 小院落看上去还十分幽美安静只是那房子委实破败了些。 不过郑如玉不在乎，而且要的就是那种被人同情，又让人相信郑如玉真的不讨公子喜欢的感觉。 赵昇玉在府里传公子命令，任何人不得在后院杂屋周围逗留张望，违者一律乱棍打死。 因为满府上下都知道公子出远门那么久了，还是没有给新娶的赵郑氏片言只语，所以不用赵昇玉传令，郑如玉暂时也是安全的。 冬至后，过年前，一切都是郑如玉喜欢的样子。 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小院落初现雏形让郑如玉和莲儿相拥而泣。 莲儿看着都开心得不得了，想着还有人默默守护着，觉得终于有了一种安全感。 郑如玉最终让曹民撤走了那看门的小厮。 郑如玉不想自己活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一点隐私的空间。 如果不是因为后院杂屋实在是太鬼魅，一到晚上就阴森森让人瘆得慌，还时不时有人意图不轨，那个马车夫郑如玉都不想留。 毕竟被人时时监视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郑如玉好怕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让不轨之徒抓住了她的把柄。又担心那个马车夫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告诉赵昇玉和赵珏，所以越发的小心谨慎。 不过郑如玉发现那个马车夫很诡谲，总是藏在让人找不到的地方。给人一种他根本就不存在的错觉。 郑如玉觉得这个马车夫的武功在赵珏之上，应该也在赵小智之上。 赵小智的武功和轻功都在赵珏之上这是赵小礼和赵小刚默认了的。 郑如玉忽然感觉这个马车夫的武功深不可测让郑如玉又惊喜又担忧。 惊喜的是有这样一个高手暗中保护她，她和莲儿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担忧的是怕马车夫出卖她，把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赵昇玉和赵珏禀告。 但是郑如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有太多的事需要她去做…… 第91章 藏形匿影 雪花纷飞的后院杂屋，外人眼中的不祥之地经过一番改造，突然在郑如玉眼里变得那么美好。 莲儿高兴的在院中堆雪人，和郑如玉打雪仗。 那一刻的郑如玉忽然释怀了许多事，与莲儿玩得欢起。 莲儿大喊：“这是我们的地盘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真好！小姐！真好啊！” 郑如玉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本小姐寻了许久才找寻到的世外桃源！我心中的那份安宁与美好，原来在此处！” 一阵暗香拂来，那红梅在雪花的映衬下越发傲娇。 莲儿笑盈盈的看着郑如玉：“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踏雪寻梅？” 郑如玉笑着点头。 莲儿轻轻折下一支红梅递给郑如玉。 郑如玉脱口而出：“几树红梅倚墙栽，半空飞絮压枝开。素手轻拈花间采，暗香盈袖拂面来。” 莲儿赞赏的看着郑如玉：“小姐又在作诗！我家小姐就是聪慧。小姐，莲儿要把小姐吟诵的诗全部抄写下来。” 郑如玉看着莲儿忽然认真言道：“看来，小姐我呀要好好的教莲儿姑娘吟诗作画，歌舞琴棋。” 莲儿憨憨一笑：“莲儿愚笨，恐辜负了小姐的良苦用心。” 忽然隐隐传来犬吠声，应是李香玉养的那条哈巴狗的叫声吧。 满府上下，也只有李香玉敢养狗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一笑：“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郑如玉又吟诵了两遍，一字一句与莲儿讲解。 除夕夜，赵府上下一片喜庆。 那大红的囍字犹在，大红的绸带也还打着结，赵珏却不在府邸里。 看着赵昇玉和崔玉容用怜爱的眼睛看着自己，郑如玉心里清楚，公子还是未有一声问候给自己。 郑如玉轻笑着，与崔玉容和四夫人一起聊天，一起守岁在百年赵府度过了她嫁给赵珏的第一个除夕。 想着赵珏有李香玉红尘作伴，红袖添香在左右，郑如玉虽然不想顾影自怜，但是心里终潸然。 赵昇玉给了郑如玉一千贯钱作为压岁钱。 对于莲儿来说，这是个大手笔，她恐怕一辈子也花不完。 但是赵昇玉心里很清楚，郑氏如玉从来就不缺钱！他只是不想郑如玉花郑府给她的陪嫁。 崔玉容送了一只红玉手镯给郑如玉，希望如玉开开心心在赵府度过每一天。 郑鲲元日休沐也回家了，蔡琼瑶见到郑鲲喜不自禁竟然在大年三十晚上顺产一子让郑鲲猝不及防的当爹了。 郑鲲从未想过自己在大年一家团圆之日竟然当爹了？ 郑鲲看见过无数女子死于难产，包括他的娘亲，没想到蔡琼瑶竟然是顺产？ 看着蔡琼瑶毫无虚弱之感笑盈盈问他“官人可喜欢这个突然降临的儿子？” 郑鲲紧紧抱着蔡琼瑶眼泪清流：“娘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这么好的儿子谁会不喜欢呢！” 因为这突来的好消息，整个郑府喜气洋洋。 伴着新年的祝福，一众亲朋好友都来祝贺郑鲲弄璋之喜的热闹气氛，越发让郑荣得意洋洋。 看着郑鲲的儿子，崔玉容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崔玉容好生羡慕：“多好的一个胖孙子！清秋，姐姐真的好羡慕你呀，突然就做了祖母了！只是郑鲲为何给这么好的孩子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啊！郑之洮（táo）？小名愚儿？” 孙清秋当然知道郑鲲为什么给儿子起这个名字。 在郑鲲的心里，如何能忘记林之桃呢。 但是孙清秋不能说出来。 这是郑鲲永远的疼！永远也好不了的疼！ 只有杨维才真正明白郑鲲为什么给他的儿子取名郑之洮。 嘉佑八年（公元1063年）农历二月初一传统的“中和节”，愚儿满月酒第二天。 赵夫人带着快一年没有出门的郑如玉和莲儿去古观音寺祈福。祈求民间风调雨顺，赵府田产五谷丰登；祈求神灵庇佑国泰民安更重要的是赵昇玉和赵珏父子能平平安安；祈求美好的姻缘，如意的婚配让郑如玉不再独守空房。 崔玉容更想祈求的是子孙满堂，赵府后继有人。 还有就是赵夫人于心不忍想带近一年没有出去玩乐的郑如玉散散心。 对于赵夫人提出要带她去古观音寺祈福，郑如玉欣然接受。 巧云、碧儿、俏儿陪着崔玉容和郑如玉主仆向古观音寺缓缓而去。 暗卫乔装成马车夫带着几个小厮暗中保护着郑如玉。 崔玉容终是不忍，祈福的路上在马车里告诉了郑如玉，孙老太爷去年回到杭州后不久仙逝的消息。 郑如玉想起兄长三月初六来赵府想接她回郑府，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林之桃的原因，想来也是因为孙老太爷不久于人世的主因吧！ 郑鲲和郑府没有告诉郑如玉孙老太爷仙逝的事，王勤也没有告诉婵娟，怕郑如玉和高婵娟这两个善良的女儿家悲伤不已恐伤两人身子。 毕竟高婵娟本来就是一个病秧子，而郑如玉嫁给赵珏以后一面方巾不但没有摘下反而戴的越发严实？ 孙维清和郑绍仕知道郑如玉在赵府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不想让郑如玉悲上加忧…… 孙志豪和孙海棠在杜玮和郑如月的陪同下先行一步赶回杭州奔丧。 赵珏生辰第二天离开赵府以后和王勤护着郑荣和孙清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杭州送了孙老太爷最后一程。 那是李香玉和红儿第一次去杭州。 自然，李香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暗中命令红儿打探赵玉娘。 听崔玉容与自己坦诚相待，想着赵珏尽了一个重孙女婿最后的孝道却没有告诉自己，郑如玉没有让泪水掉下来。就像孙老太爷说的那样，要替他高兴，老太爷寿终正寝了。 崔玉容还告诉郑如玉，玉郎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这两个消息，一悲一喜。 郑如玉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是安然无恙的。 一行人缓缓向古观音寺而去。 看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郑如玉和莲儿那份兴奋无以言表。主仆二人真的像飞出鸟笼的那关在笼子里许久的呆鸟一样东张西望。 崔玉容心里十分感慨，觉得终是自己无能才让郑如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郑如玉在古观音寺里信步闲逛，想起了四年前与兄长和赵珏一众人寒山寺那一游不由百感交集。 崔玉容心里到底是想着别人都当了祖母，自己却像是遥遥无期的样子。于是虔诚拜请观音菩萨保佑自己也早日当上祖母，让赵府儿孙满堂，自己有生之年能享受天伦之乐。 崔玉容一路拉着郑如玉的手拜请观音菩萨保佑。又拉着郑如玉抽签，希望郑如玉抽个上上签。 郑如玉有些不情愿。 以赵珏那见不得丑陋之人的眼疾，郑如玉知道自己不能让崔玉容称心如意。 四夫人好意提醒郑如玉：“如玉呀，你就依着你婆母吧！看着一个一个的都当上祖母了，夫人心里如何好受？” 郑如玉想想四夫人的话也有道理，便孝顺的配合着崔玉容。 没想到郑如玉竟然抽了一个上上签。 崔玉容也是抽了一个上上签？ 四夫人一看，心下高兴宽慰崔玉容：“恭喜夫人，如玉今年一定会给我们赵府开枝散叶，夫人也能当上祖母了！” 赵夫人也不管那些，高兴得四夫人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郑如玉暗自观察四夫人，发现四夫人对崔玉容很用心也很真心。 但是四夫人看郑如玉的眼神有时同情，有时提防，有时怨怼，有时又意味深长？让郑如玉猜不透这个四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郑如玉看着四夫人还在那宽慰崔玉容，不由一笑：“母亲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心里却想着以赵珏这个不喜丑陋之人的“眼疾”，自己是没有希望了。 后来郑如玉又想，或许今年李香玉能圆夫人的心愿也说不定呢。 郑如玉试探性的又说：“说不定呀，香玉姐姐已经有喜了呢！” 赵夫人和四夫人脸色一变看着郑如玉。 赵夫人对着郑如玉一语道破赵府那么多美妾无一身孕的玄机：“在我赵府少夫人的嫡长子没有出生之前，任何小妾都不可能有喜！尤其是李香玉！” 四夫人看着讶异的郑如玉与她解惑：“如玉啊，夫人是为了你好！不想将来有一天你和玉郎的嫡长子再走老爷和公子的路，被争权夺利之人所害。” 赵夫人一脸悲愤看着郑如玉：“如玉，母亲知道你内心良善，从无害人之心。但是，老爷和玉郎的前车之鉴母亲直至今天还噩梦连连。我和老爷自然不可能让悲剧重演。更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四夫人脸色温和了些：“如玉，夫人真的是为了你好！” 郑如玉看着莲儿，莲儿一脸懵懂看着小姐。 对于这种事，莲儿似懂非懂也不敢问，也不想去猜。 入夜，一行人宿在古观音寺里。 郑如玉躺在床上，心里的某些疑惑不解今天终于得到了赵夫人和四夫人的一语破的。 郑如玉终于明白府里那么多的美娇娘无一有喜的原因。 郑如玉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王丽娟和杨梅会难产而亡？ 想到此，郑如玉开始担心自己了。 郑如玉惟愿赵珏不喜自己以绝后患。 郑如玉更庆幸自己搬去了那后院杂屋。虽然后院杂屋鬼魅阴森总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时隐时现，但是因为有马车夫藏形匿影又不打草惊蛇暗中保护着她，所以郑如玉并不害怕。 半夜郑如玉悄悄起床，未想莲儿睡得惊醒：“小姐！你要小解？” 郑如玉示意莲儿不要出声。 莲儿点点头。 郑如玉悄悄开门站在门口，似乎看见四夫人的身影迅速离去？ 一个小尼姑冲着郑如玉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不见？ 郑如玉彻底打开房门发现马车夫正四处警觉？ 见少夫人开门马车夫关心问道：“少夫人有何事？是不是听见了些不干净的声音？” 郑如玉一双眼睛灿若星辰答非所问：“公子到哪里了？” 马车夫回郑如玉：“公子已经到了东京城。会到这里来接夫人和少夫人一行。少夫人安心去睡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 郑如玉应了一声回屋睡觉，心想这个马车夫似乎很懂她？ 莲儿终是单纯听不太明白郑如玉和马车夫的对话，看着郑如玉好奇问道：“小姐，公子已经到了京城了吗？公子真的会来接小姐吗？” 郑如玉点点头：“睡吧！” 一大清早郑如玉和莲儿就起床了。 郑如玉见古观音寺里雾气缥缈宛如仙境自是风景美不胜收，一时好奇和莲儿四处游荡。 暗卫佯装成小厮一路紧紧保护着郑如玉和莲儿。 郑如玉站在高处远眺忽然觉得心旷神怡...… 郑如玉又忽然觉得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便和莲儿说道：“本小姐竟然肚子有些饿了？” 莲儿看着小姐直言：“莲儿早就饿了，不然也不会起得这么早。” 一个慢慢扫地的小尼姑微笑着看着郑如玉：“小娘子，斋饭已经做好了，请随我来……” 郑如玉对着那小尼姑言谢后又对着莲儿言道：“莲儿，你不是饿了吗？走，我们跟着这个姐姐去吃斋！” 一个小厮一脸警觉看着小尼姑拦住了郑如玉主仆。 小尼姑微笑着看着那小厮：“这位施主莫要担心！我们这里的白衣菩萨会保佑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施主的！” 暗卫不放心，要少夫人还是与夫人一起去吃斋？见少夫人向他使眼色，遂说他去给少夫人弄些斋饭来。 那扫地的小尼姑见郑如玉和莲儿兴奋的看着风景，轻轻言道：“那边风景更美！喏，就是那里...…” 小尼姑手持扫把一番指指点点。 郑如玉的好奇心忽然就上来了，竟然也不觉得肚子饿了，拉着莲儿就走。 转念想想郑如玉又回头和那小尼姑说：“待会那大哥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下我们主仆去了那里。” 小尼姑点点头指着右前方：“就是那里，施主看见了吗！” 郑如玉顺着小尼姑手指方向远远看去，那里的风景的确美得很。 郑如玉吩咐那些小厮不要跟着，去告诉夫人和四夫人，她们主仆欣赏一下风景就回来。 四夫人刚好出现，看着郑如玉那急不可耐的神情，一眼同情看着郑如玉言道：“少夫人和莲儿姑娘在百年赵府呆太久了，就让她们主仆自由自在的好好欣赏风景吧！” 暗卫看着四夫人想了一下随即退下。 莲儿拉着小姐边跑边笑：“小姐，这里风景当真美得很！我们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玩一会儿……” 郑如玉看着莲儿那份兴奋，心里清楚莲儿近一年来的确是在赵府里憋坏了。 郑如玉自己又何尝不是憋坏了呢。 郑如玉不由冲着远方大声呼喊：“啊，啊！啊...…” 莲儿也学着小姐一阵乱叫：“啊，啊，啊...…” 莲儿跑得飞快。 又想起小姐可能跑不动，莲儿便停下等郑如玉。 郑如玉见那些小厮真的没有跟来，那暗卫也不见踪影，忽然一脸冷静看着莲儿：“莲儿，走左边！” 莲儿笑了：“小姐！莲儿就知道小姐分不清东南西北！小姐，是右边，刚刚那个小尼姑说的是右边！” 莲儿一番指指点点。 郑如玉认真地看着莲儿：“左边，快！” 莲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话的跟着郑如玉往左边一路狂奔。 莲儿发现郑如玉跑得轻快，完全不是平日那端庄优雅步步生莲的大小姐。 郑如玉突然停下。 莲儿跟着郑如玉停下：“小姐，我们要去哪？” 郑如玉拉着莲儿：“不要说话！跟着小姐就行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把外衣脱下，挂在树上。” 莲儿虽然不解，但是看小姐已经把外衣脱下挂在树枝上，也赶紧学着小姐那样做。 郑如玉拉着莲儿，快速从左方向往回走向大路。 路上已有一些香客走动，郑如玉舒了一口气。 莲儿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又不敢问。 走着走着，郑如玉看着莲儿：“莲儿，你看见那里晾晒的衣服了吗？快些把它取来。把你的发钗拔下，放在那里当买下的吧。” 莲儿听了小姐的，把发钗拔下放在那里将衣服拿来给小姐。 郑如玉吩咐莲儿：“快，把衣服穿上头发重新盘好。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帽子。” 郑如玉和莲儿身穿尼姑服，大摇大摆地从古观音寺里出来时天才大亮。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香客熙熙攘攘让郑如玉彻底放下心来…… 第92章 南辕北辙 莲儿见小姐一脸轻松，终于问郑如玉：“小姐，我们这是在干嘛？我们去哪里啊？” 郑如玉笑了：“看你满处乱跑乱喊的，小姐我呀就知道你在赵府里憋坏了所以带你出来透透气。” 莲儿不解的看着郑如玉：“那为什么我们要穿着这尼姑的衣裳呢？” 郑如玉拉着莲儿的手笑了：“公子已经回府。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出来透气吗？不穿着这尼姑的衣裳，怎么摆脱那个马车夫呢？” 因为郑如玉还不能确定那个马车夫是怎样的一个暗卫，今日她想试探一二？ 莲儿一下反应过来了：“小姐真聪明！不这样的话那个暗卫还真甩不掉。” 赵夫人和四夫人得知郑如玉和莲儿不见踪影急得不得了，吩咐碧儿和俏儿快快去寻。 可是哪里有郑如玉和莲儿姑娘的踪影？ 四夫人似乎想起来郑如玉主仆去欣赏风景去了，要夫人莫急，去那里找找看。 四夫人来到郑如玉和小尼姑曾经会面的地方，吩咐那些小厮往当时小尼姑手指的左方向赶紧去寻找少夫人和莲儿姑娘。 几个小厮会心的看着四夫人点头。并请四夫人放心，一定会把少夫人平安找回。 四夫人脸上露着担心，吩咐碧儿和俏儿赶紧去保护夫人。 暗卫一路暗中保护郑如玉，没想到被几个黑衣人拦截…… 赵珏到了古观音寺，想着终于能见到郑如玉了莫名有些兴奋。 赵小礼感叹：“快一年未见少夫人了，不知少夫人可好？” 赵珏心里也是关心得很，没想到进了古观音寺听到的却是郑如玉和莲儿不见影踪的消息？ 赵珏听了暗卫的详细描述后觉得那小尼姑有问题？而且在这个古观音寺里分明是有一个陷阱在等着郑如玉？ 见暗卫自责不已，赵珏摆摆手：“速去找寻那个小尼姑！” 暗卫遍寻古观音寺不见那小尼姑踪迹。 奇怪的是古观音寺的人听了暗卫的描述后，却说根本没有这样的小尼姑？ 赵珏心里清楚郑如玉分明是遭了他人暗算。果然，有人还是不肯放过郑如玉？ 四夫人哭着对公子言道：“刚刚有香客说，看见如玉和莲儿朝左边去了。说是有个小尼姑对如玉说左边的那片风景更美！” 几个小厮也一脸失望禀告公子，他们认真寻过没有寻见少夫人和莲儿姑娘？ 公子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不要声张！不得与任何人说起少夫人失踪之事！尤其是郑府里的郑鲲...…” 赵小刚在古观音寺的左边山林发现了少夫人和莲儿脱下的衣衫。 赵小礼在晾晒衣服的地方发现了莲儿的发钗。 赵小智看着公子不由赞道：“少夫人如此聪明可能已经出了古观音寺了！” 赵珏再吩咐：“不要声张！” 崔玉容听四夫人说郑如玉可能是遭人暗算吓了一跳。 崔玉容哭的稀里哗啦的：“天真的要亡我赵府吗？连如玉都不肯放过！我就不该带如玉出来透什么气呀！” 四夫人面带愧意含泪劝慰崔玉容：“夫人请保重！公子在这里，夫人就不要担心如玉了！” 赵珏看着崔玉容冷静言道：“娘亲，儿子还是先送您回府吧。娘亲不要担心如玉，要相信玉郎定会寻到她们主仆。” 崔玉容含泪点头听从儿子安排。她心里十分清楚，不管郑如玉如何低调，终还是被人恨上了。 百年赵府那些人那些事崔玉容因为太清楚了，所以十分懊悔不该带如玉出来？或许后院杂屋那个鬼魅阴森之地对于郑如玉来说，反而比外面更安全？ 这样一想，崔玉容似乎理解郑如玉为什么要自请搬到后院杂屋？老爷为什么竟然还同意了？ 赵珏心里恨得牙痒痒，竟然真的有人敢算计郑如玉？ 见仨小厮齐齐看着自己，赵珏面无表情恨恨言道：“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何人所为，本公子绝不轻饶。” 仨小厮点点头，开始分头寻找郑如玉和莲儿。 郑如玉带着莲儿穿着尼姑服一路走走停停看风景，还时不时嘴里喊着“阿弥陀佛”与那些善男信女打着招呼。 见人少之处，郑如玉快速脱下尼姑衣裳，要莲儿叠好好生拿着。 郑如玉一边欣赏风景流连忘返，一边轻轻与人打听往京城方向如何走？ 走了一段路，郑如玉吩咐莲儿把那尼姑的衣裳随便的扔在了路边。 但是让莲儿奇怪的是，郑如玉带着莲儿一路往京城的反方向而去。 莲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淡淡一笑：“哪里走错了？你家小姐如此聪明怎么会照着他人指路还会走错路的道理！” 莲儿看着郑如玉认真言道：“小姐，我们真的走错路了！” 郑如玉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姐我当真错了吗？” 莲儿拉着一个路人，问他京城方向往哪里走？ 那人一看惊了：“我说两个小娘子！你们这是南辕北辙呀！京城方向往那边，你们走的这边！” 路人好心在路上指指点点，告诉主仆二人方向走反了。 莲儿一听：“小姐，怎么样？错了吧！”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本小姐还走不动了！” 莲儿也叹了一口气：“小姐，莲儿也走不动了！我们从早上已经走到快晌午了！当真走不动了！饿死我了！” 郑如玉看了莲儿一眼，一笑：“莲儿，不如我们找家客栈将息一下吧！” 莲儿看着小姐摇头：“小姐，这能行吗？要是让公子知道了肯定会把莲儿打死的！” 郑如玉示意莲儿过来，贴着莲儿的耳朵与她一番低语。 莲儿看着郑如玉连连点头：“莲儿一切都听小姐的。” 主仆二人躲躲闪闪来到一个集镇，找到一家客栈准备住店。 掌柜的一见来了两个小娘子，立马笑脸相迎。 见那个高挑个的虽然戴了一面白纱巾，但是眉眼十分好看，掌柜的不觉多看了几眼。 老板娘一见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勾引我的男人还一副无辜模样！以为戴了一面白色纱巾就是良家妇女！” 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把郑如玉骂懵了。 莲儿一听却急了，与那老板娘就撕打互骂起来。 郑如玉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何事？ 莲儿拖着小姐就往外跑，气得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样一个泼辣的莲儿郑如玉还真没有见过。 一众人围着看热闹。 老板娘见人越来越多自然是是越骂越起劲。 掌柜的拉也不敢拉，劝也不敢劝只摇头叹息。 赵珏猜测郑如玉应该是趁机逃走了，或者真的是被人暗害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赵珏心里不好受。 赵小智倒是很自信的认为少夫人肯定摆脱了魔掌，早已经逃之夭夭安然无恙了。 赵珏忽然想起郑如玉在赵府里分不清东西南北？ 赵小智提示公子往京城反方向去寻找郑如玉。 赵珏命令暗卫带着赵小礼在古观音寺里地毯式搜寻郑如玉主仆。 赵珏又吩咐赵小刚带着几名小厮往回京城的方向寻找郑如玉。 赵小智护着赵珏往京城的反方向寻找郑如玉。 那两件随便丢弃在路边的尼姑服让赵珏确定郑如玉正在南辕北辙。 赵小智心里生疑：“公子，莫非少夫人已经知道被人算计，为求自保，所以故意南辕北辙以摆脱贼人追踪？” 赵珏心里自然希望郑如玉目前的处境像赵小智说得那样已经知道被人算计正在摆脱贼人追踪。 但是赵珏不相信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郑如玉聪慧如此，竟然知道自己遭人暗算还能自保？ 赵小智不管公子信不信：“公子，还是快快去寻找少夫人。恐被贼人先寻到少夫人就不好了。” 路人正在路旁把两个小娘子南辕北辙的事当笑话讲给他人听。 可谁会相信呢？ 照着他人指路还走错方向，那不是个十足的蠢货？ 那个路人赌咒发誓说真的是有这样的两个小娘子。 一众人打着哈哈骂“蠢货”！ 赵珏和赵小智听了个大概，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急急催马往集镇方向赶。 集镇上好热闹，那莲儿拼死与那老板娘打骂在一起。 惹得越来越多的人看热闹。 一个员外模样的人一看：“让我好找，原来你们主仆逃到这里了！”随即吩咐家奴去抢郑如玉。 郑如玉当真没有经历过被泼妇骂街这等事，越发让郑如玉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 但是郑如玉心里清楚，贼人一路追踪到了集镇。 或许是因为郑如玉身材高挑又戴着白色面巾让贼人确认这两个外地人就是郑如玉和莲儿吧？ 看来是对郑如玉非常熟悉的人才会知道郑大小姐没有方向感，才能一路往反方向追上了郑如玉和莲儿。 莲儿披头散发一边死死护着郑如玉，一边与那老板娘狠狠撕打。 莲儿见打不过了就要小姐快跑。 郑如玉也想跑，可哪里跑得动？杵在那发呆。 那员外模样的人听着莲儿喊”小姐”越发确认了，冲上去拉着郑如玉就要跑。 赵珏骑在马上一见恨恨骂道：“这个蠢货！” 赵小智骑马冲散众人，莲儿哭着喊：“小智哥哥救命！” 赵珏把马一催，那个员外模样的人看着赵珏吓了一跳，扔下郑如玉撒腿就跑。 赵小智对着那老板娘一阵拳打脚踢：“瞎了你的狗眼！” 赵珏无心追赶那贼人，面无表情把郑如玉抱上马进了客栈。 掌柜的一看不对头，知道婆娘闯了祸连忙点头哈腰，小心翼翼问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 赵珏冷冷地看着“蠢货”郑如玉：“给她倒盆洗澡水，换身干净衣衫。” 掌柜的吓得连跑带跳的自去安排，又恨恨的责骂婆娘闯祸了。 那婆娘被赵小智一顿拳打脚踢的本来还不服气。 可仔细一看，见那赵小智冷冷如冰，赵珏面无表情无怒而威，再看自己的男人吓得哆哆嗦嗦，婆娘知道自己今日闯祸了？ 莲儿哭哭啼啼的护着小姐：“都是莲儿不好！让小姐受委屈了！” 郑如玉一句问话听得赵珏牙痒痒：“莲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珏怒目而视：“说你是个蠢货，郑鲲还不服气？看你一身脏死了，看得本公子又想吐！”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近一年未见的赵珏，发现赵珏肉眼可见的又黑又瘦，只是一双眼睛永远都是炯炯有神。 赵珏怎么也没有想到与郑如玉分别近一年，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郑如玉也肉眼可见的越发瘦削不堪了，那双大眼睛如两泓秋水委屈的看着赵珏。 赵珏不禁有些心疼，看来郑如玉近一年来在赵府的日子不好过呀。 赵珏怒气看着莲儿：“你这个蠢货，还不把你家小姐清洗干净！” 莲儿不敢说话，扶着小姐换洗去了。 赵珏摇摇头：“这个赵府少夫人当真不经事！怎么能和香玉夫人相提并论？回府后本公子一定要狠狠责打赵小礼那厮。”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不语。 赵珏没好气怼道：“把这客栈给本公子砸了，如此混账的丑婆娘还出言不逊，一剑杀了……” 赵小智冷冷怼道：“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赵府少夫人被人暗算……” 赵珏看着冷冷的赵小智，也发现自己一遇到关于郑如玉的事，竟然就沉不住气了？ 崔玉容焦急的等待在府门口，也不敢和郑府说这事。 眼见天黑了郑如玉还没有消息，崔玉容对碧儿的安抚和四夫人的劝慰哪里听得进去。 赵昇玉也是着急，见赵小礼和暗卫无功而返越发担心，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怕赵夫人急得旧病复发。 赵小刚去接应赵珏，与赵珏汇合后快马加鞭赶回府来报平安。 赵夫人和赵大人那紧绷的心才松弛下来。 郑如玉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见黑暗中莲儿一走一瘸，心中不忍：“赵小智，停一下。” 赵小智骑马冲到少夫人马车旁冷冷问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赵珏的头都没回一下，心里犹在那恨恨的骂“蠢货”。 郑如玉看着莲儿于心不忍：“莲儿今日受苦了，是我连累了她。让她与我一同坐在马车里吧！” 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赵珏冷漠的点点头。 莲儿一边谢着公子，一边谢着小姐，好不容易才上了马车，又哭着给小姐赔不是。 赵夫人得知郑如玉已经回府，想要去后院杂屋看望并且安慰一下郑如玉。 赵珏冷冷与崔玉容言道：“那个蠢货，母亲不看也罢。” 赵夫人看着玉郎：“我儿说的什么话？” 赵大人一脸怒气：“孽子，你娘亲还不是因为你这不争气的孽障，才想出这主意让如玉出去透透气。虔诚请求观音菩萨保佑我赵府早日开枝散叶。” 赵珏一听，仔细想想，却不言语默默回了自己的书房。 郑如玉躺在床上，心里慢慢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般梳理了一遍。 很快，后院杂屋里累得半死的莲儿沉沉睡去。 郑如玉轻轻起床一身白衣立在黑夜中的竹林前：“大哥，今日之事大哥无须自责！只是那小尼姑可能凶多吉少？” 马车夫恨恨言道：“禀告少夫人，那小尼姑早已经被人灭口！实在是死有余辜！” 郑如玉轻轻叹息了一声：“都是被人利用的可怜人！想来本性并不歹毒！那几个小厮的事烦请大哥告知赵小智早做防范，先不要让公子知道。大哥，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就把余下的事交给公子和他的仨小厮吧！还有，那个装神弄鬼之人大哥继续当作视而未见吧！交给本小姐来弄清她装神弄鬼的真正由因！” 马车夫轻轻答应，然后不见人影不闻其声。 第93章 大智若愚 赵珏还坐在他宽敞明亮的书房里，也在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般梳理了一遍。 听着赵小刚和赵小礼开玩笑：“小礼弟弟呀，赵府主母怎么分不清东西南北呢？” 冷冷的赵小智忽然一笑。 赵珏不知为什么也笑了：“看来赵小礼的眼光的确独到啊。” 赵小礼陪着笑看着赵珏：“公子，今日少夫人有惊无险实在是万幸。我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果然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 赵珏没好气伸出脚来，对着赵小礼踢去：“你这厮，本公子好想打你三十大板。” 赵小刚好笑：“是得灭灭小礼弟弟的自信。” 见赵小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赵小刚还不解了？ 赵小礼大言不惭：“今日以后，小厮对少夫人越发自信了。” 赵小智心里在笑，脸上冷冷的：“公子，少夫人已经平安回府，公子也早点睡觉吧。” 赵珏莫名的有些兴奋，不想睡觉好想去后院杂屋看那“蠢货”睡了吗？ 不过赵珏最终还是去了李香玉那里快活去了。 王美玉和刘红玉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盼着公子回府，没想到赵珏只当她们二人不存在？ 不过，想想郑如玉现在在后院杂屋里无人问津，王美玉和刘红玉心里又想开了，但是又替郑如玉难过。 赵珏未等赵小智来寻他，亲自快速穿好衣服来到书房。 见赵小智冲着自己会心一笑，赵珏假意怒骂：“赵小礼那厮是不是又去后院杂屋看望他的少夫人去了？大晚上的不睡觉，一心惦记着我百年赵府的少夫人……” 一大早上，赵小礼来传话，赵夫人请莲儿姑娘过去问话。 郑如玉心里清楚，哪里是赵夫人找莲儿问话，分明是莲儿难逃一劫。 莲儿哪里知道那些，见是赵小礼有请，还答应的爽快。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轻声细语对他言道：“公子要责罚莲儿本无可厚非。只是，莲儿是我郑府陪嫁丫鬟，任何人无权责罚。” 莲儿听小姐如此说，才知道自己护主不力惹得本来就不喜欢她的赵珏找到了打发她的理由。 郑如玉勉强起身，出得门来，看着那竹林：“我和公子死生不复相见！莲儿，谁都动不得！公子若不服气，试试看！” 赵小礼看了惊魂未定的莲儿一眼，回复公子去了。 赵珏见赵小礼没有把莲儿给带来，心下十分不快。 赵小智劝公子：“公子，少夫人和莲儿姑娘已经受了惊吓先暂且绕过以观后效吧。” 赵小刚看着公子：“公子，小厮我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少夫人遭人暗算还是少夫人愚蠢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自信满满：“小刚哥哥觉得是少夫人愚蠢呢？还是少夫人机智过人！”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赵小礼，你为何处处袒护少夫人？”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少夫人之聪慧无人可比！小刚哥哥，昨日少夫人言传身教了何为大智若愚！” 赵小礼赞许地对着赵小智点点头。 赵小刚哪里会服气：“小厮我只相信公子！” 公子看了一眼赵小智，又看了一眼赵小礼：“你们两个厮，哪里看出来那个蠢货聪慧过人？还大智若愚？我呸……” 赵小刚得色地看了一眼赵小智和赵小礼。 赵小礼直言不讳：“公子切莫一叶障目来以貌取人。” 赵珏一听，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脚把赵小礼给踹飞了：“本公子要你这厮教训？本公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小智飞身接住赵小礼：“公子，息怒！” 赵珏一看，越发的恼怒：“要本公子与那又丑又蠢的竹竿共度良宵，还不如让本公子与刘敏那个蠢货舞剑……” 赵小智也是面无表情看着公子：“公子娶少夫人不就是为了给赵府开枝散叶，让香玉夫人将来做嫡长子的嫡母吗？” 赵珏忽然压低声音：“本公子见她眉眼生得那么好看，瘦了一点就将就一下。谁知道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不过是三分姿色还满脸麻子？气死本公子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继续直言：“公子没有说心里话！” 赵珏看着赵小礼怒吼：“你这厮，还敢与本公子顶嘴！去你他妈的赵府主母正在成长中！她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个后院杂屋就是她该去的地方！” 赵小刚一看情形不对，飞速闪去找李香玉去了...… 赵小刚哪里会想到是因为郑如玉又说了那句“死生不复相见”惹得赵珏火起呢？ 李香玉听得公子火大，急急随着赵小刚来到书房。 公子看到李香玉到来，越发怒发冲冠。 赵珏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以为有香玉夫人给你们撑腰，你们今日就能免却一死！” 仨小厮齐齐跪在地上等着公子发落。 李香玉温柔看着公子，婉言相劝：“公子今日何故这么生气？他们仨又何错之有？去年公子外出经商近一年今天才回，他们仨功不可没呀！” 公子看着李香玉没好气：“莫非本公子还离不了他们仨不成！” 李香玉笑了：“公子离了谁都能成！只是今天不是责罚他们的日子。” 公子瞪着红儿呵斥：“还不快把香玉夫人扶回她自己的房间。” 这样生气的公子赵珏，李香玉和红儿没见过，但是两人识趣落寞的自回房间。 赵夫人在碧儿和四夫人的搀扶下来到公子书房。 这么生气失态的儿子，赵夫人也是第一次见。 在赵夫人的眼里，从小到大玉郎都是沉着冷静进退有度。今日这番对小厮又打又骂的情形她还是第一次见。 赵夫人如何能看明白？ 赵大人在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书房，一见玉郎连李香玉的话都听不进去，心知儿子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赵大人看着赵小智：“公子为了何事这么生气？” 赵小智跪地不语！ 仨小厮都跪地不语！ 四夫人一看，悄悄吩咐碧儿速去后院杂屋告诉少夫人。这也是巧云对郑如玉和赵珏的又一次试探…… 公子一听越发的火大：“今日不打死你们仨厮，本公子如何消气！” 赵小礼跪在地上坦然自若：“只要公子能消气，小人死而无憾！” 赵小智和赵小刚跪在地上：“小人至死以公子马首为瞻！” 不一会后，一阵轻笑传来，一声声如佩玲相撞的呼唤让赵珏心花怒放：“珏哥哥，珏哥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切磋武艺吗？珏哥哥，看着好好玩呀！” 只这一声声“珏哥哥”让赵珏气竟消了一大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四夫人拉着郑如玉急言：“如玉呀，你快好好劝劝玉郎吧！” 郑如玉笑着看着四夫人嗲声嗲气：“四娘，他们主仆四人不过是在勤练武艺罢了！赵小礼武不如赵小刚，赵小刚文不如赵小礼。他二人又都不如文武双全的赵小智。公子是怕有一天赵小礼和赵小刚自顾不暇时却又担心着珏哥哥反而伤了彼此！” 赵夫人一脸着急：“如玉好贤媳，只是玉郎为何如此生气？” 郑如玉看着赵夫人轻笑还是嗲声嗲气：“娘亲，珏哥哥哪里是生气了？不过是认真了些而已！就像是玉不琢不成器呀！尤其是赵小刚……” 众人如何肯信？赵小刚更是一脸听不懂郑如玉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赵大人一脸质疑看着玉郎。 公子听了郑如玉这番言语，却笑得是满脸开花：“还是娘子了解为夫呀！”子眉开眼笑看着他的仨小厮：“你们还跪着作甚？今日就到这里吧！赵小礼，好好和赵小刚多练练！一个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怪不得本公子眼里只有赵小智！” 众人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赵珏又看着郑如玉。 公子笑盈盈伸手扶着郑如玉：“娘子！那个破地方不适合你，娘子还是搬回来住吧。让为夫日日陪着娘子，好早日为我赵府开枝散叶啊！” 赵夫人听了这一句话，立马笑脸开花：“玉郎这话，母亲爱听！” 赵大人当真是看不懂这个宝贝儿子却又不露声色：“玉郎能这么想，为父也欣慰！” 郑如玉优雅地行了一礼嗲声嗲气对赵珏言道：“珏哥哥，如玉住在那里挺好的！住了快一年了，也习惯了！如玉还是要感谢父亲母亲和珏哥哥对如玉的关爱呢！” 赵珏听着郑如玉左一声右一声珏哥哥越发的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想着爹爹与郑荣关系那么交好还听任郑如玉住在那后院杂屋，赵珏觉得爹爹与郑如玉应该有了某种默契还达成了某些共识？ 赵大人会意的看着郑如玉：“父亲知道贤媳向来自有主张，贤媳就请自便吧。” 赵昇玉这句话让赵珏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看来，郑如玉自请搬到后院杂屋不是一种冲动更不是报复赵珏对她的无情无义！而是以退为进暗中运筹帷幄并且成竹在胸。 赵珏心里笑了：“莫非郑氏如玉真的是为赵府而生？” 郑如玉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中，飘然离去。 莲儿紧紧跟随小姐，害怕的看了一眼公子快速扶着小姐急急然回后院杂屋去了。 赵小刚看着少夫人离去的背影急得直问赵小智：“我说兄弟，公子和少夫人今日唱的什么双簧？”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哥哥为何不问小礼哥哥去！” 赵小刚看着瘦弱的赵小礼终没有开口。 巧云今日可是见识到了，赵珏和郑如玉分明就是在演戏？ 虽然巧云不明白赵珏和郑如玉到底在演什么戏？但是有一点巧云已经很确定——赵珏眼里虽有李香玉，而他的心里只有郑如玉？ 巧云这样一想又惊又怕，担心问俏儿她们主仆可曾露出破绽？ 俏儿自信的请小姐放心，让郑如玉去古观音寺的是夫人，而且赵珏派的人在左边的树杈上的确找到了郑如玉和莲儿的衣衫，公子也平安带回郑如玉，一切与小姐何干？ 巧云凄凄一笑：“我倒不是怕死，就怕不能为杨梅报仇！” 秦桂枝认真看着赵晟低语：“我儿啊，今日你兄长和那仨小厮唱的哪一出？又和那赵郑氏唱的哪一出？” 赵晟阴阴一笑：“母亲，这个赵郑氏恐怕不简单？我们母子得小心防着她了！而且儿子可以肯定兄长眼里只有那个婊子是人尽皆知？但是兄长心里却只有郑氏如玉无人察觉！” 秦桂枝得意一笑：“我儿不就知道了吗？” 黄腊梅好奇的问赵瑂：“瑂儿呀，娘亲今日瞧着你兄长好像对郑如玉很在意啊？几声珏哥哥就让你兄长眉开眼笑心花怒放？看着不像是在演戏啊？” 赵瑂面露佩服：“娘亲，女儿觉得如玉嫂嫂当真不简单……莫非如玉嫂嫂当真是为百年赵府而生？” 回到杂屋，坐在破旧的桌子边，郑如玉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这个赵珏，岂止是演技炉火纯青，而是无人能及呀！恐怕兄长不服不行啊！” 莲儿心有余悸：“小姐，莲儿害怕！” 如玉笑眸美若明珠：“有小姐在，莲儿你怕什么？只是这个赵珏，当真有趣得很！” 莲儿摇摇头：“公子太可怕了！这个赵府做人太难了！” 郑如玉心情非常好：“莲儿只要记住小姐和你说的话，莫多问，莫多想，莫害怕！” 莲儿看着小姐：“莲儿记得的！还有小礼哥哥说的，少问，少说，多看，多听！” 郑如玉笑靥如花：“就是这样啊！” 莲儿终于笑了：“小姐今日心情好！” 郑如玉轻盈出了破屋来到院中看着竹林：“以前爹爹说，没有对比就显不出如玉的优势！今日小姐我一看啦，果然是真的。” 莲儿听不懂，但是点点头。 郑如玉眉眼带笑：“都说李香玉身材高挑，今日看来，莲儿你说说看……她究竟如何？” 从来不屑与人攀比的郑如玉，今日竟然要与李香玉比美？ 说心里话，李香玉在莲儿眼里太美了。满头珠光宝气，浑身香艳妩媚，声音如黄鹂声声。 而郑如玉呢，身材越来越瘦削，还戴着面巾不说头上只有青丝如云？ 但是在实诚的莲儿看来她的大小姐是无可媲美的。 李香玉再美，也没有大小姐那样清新脱俗，遗世独立，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心善。 而李香玉在莲儿看来就不是一个善类？ 郑如玉清亮如水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世俗的卑污只有天然的纯粹。回眸一笑岂止是百媚生而是令人如沐春风中的纯真与美好。 莲儿得意地看着小姐：“我家小姐的美好任谁也无法比。更何况小姐比那李香玉高了半个头呢！红儿姐姐都是这样看着小姐哟！” 莲儿比了一个仰望的姿势：“就像莲儿看着小姐这样！小姐好高哦！” 郑如玉当真心情好得很，在后院杂屋院子里竟然跳起了舞来。还边唱边跳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fǎng）髴（fu）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yáo）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qu)出渌（lu）波。” “秾（nong）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yè)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ěr)瑶碧之华琚（ju）。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xiāo)之轻裾（ju）。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chi)蹰(chu)于山隅……” 第94章 望尘莫及 莲儿呆呆傻傻的仿佛看见一个仙女从天上飞到了她们这个静寂的后院杂屋，轻轻起舞，轻轻歌唱…… 听着看着莲儿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是仙女下凡是大小姐啊？可大小姐唱得什么呀，那么好听，可听着又好难懂还好长好长的…… 郑如玉一口气唱出这么多来，莲儿自然是听不懂的。 郑如玉边唱边跳把个莲儿看呆了：“小姐，你唱得好好听，跳得好好看呐！小姐今日心情当真是好！只是，小姐你唱的什么曲呀？” 郑如玉犹边唱边跳边回答莲儿：“曹植的《洛神赋》选段！兄长和杨先生谱曲，小姐我就编了这段舞。莲儿，这舞当真好看吗？” 莲儿拼命拊掌而且还蹦的老高：“小姐，当真好看极了！小姐，公子莫非真的是个愚夫？如此美好的小姐他却弃之不顾……” 莲儿意识到自己多言，急忙捂着嘴：“小姐，公子不是愚夫，只是……” 郑如玉笑得越发开心：“赵珏本来就是个愚夫！莲儿休要害怕！” 为何郑如玉今日心情好？ 因为赵珏的心乱了而郑如玉看出来了。 并且郑如玉深信赵珏是深爱自己的。 至于赵珏为什么反复无常，郑如玉心里笑了：“你这个愚夫，不治好你的那些臭毛病，我还不是赵玉娘了！” 莲儿跟着小姐一阵乱蹦乱唱：“小姐跳得太好看了！唱得太好听了！” 郑如玉自己也有些得意：“小姐若是唱得不好能是余音绕梁吗？跳得不好，如何能诠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赵小礼默默看着翩翩起舞婉转歌唱的少夫人，心下十分敬重：“这才是公子心中理想的少夫人！这首《洛神赋》太适合少夫人了！” 赵小刚在后院杂屋探头探脑的：“唉，可惜了这嗓子这舞姿！” 赵小礼听得好笑，见赵珏也默默的立在那里若有所思，给赵珏行了一礼。 赵珏轻轻冲赵小礼摆摆手，赵小礼识趣的和赵小刚告退下去。 赵珏看着赵小智低低问：“本公子当真是个愚夫？” 赵小智冷冷不语，示意赵珏仔细听，仔细看…… 赵珏听了许久，也看了许久，暗思：“或许本公子当真是个愚夫吧……” 李香玉房间，红儿看着李香玉感叹：“少夫人好高哦！” 李香玉斜睨着红儿：“莫非你只发现郑如玉好高吗？没有发现公子一见那个丑八怪心情都变了，心里也乱了吗？这样的公子，我李香玉从来没有见过！一声珏哥哥，公子心就融化了？当真小瞧了那个郑如玉！” 红儿一脸委屈：“公子连香玉夫人的劝也不听了。” 李香玉若有所思：“得好好想想了！不然，这百年赵府将来哪里会有我李香玉的立足之地。” 这里李香玉和红儿在商量如何在百年赵府立足。 那里公子一脸春风与赵小智练武厅比剑酣畅淋漓。 赵小刚可是越来越看不懂公子了？ 刚刚还恼羞成怒，对着仨小厮又打又骂的公子，连香玉夫人的话都不听为何一声“珏哥哥”竟让公子如此心花怒放？ 赵小刚心想莫非赵小礼真的了解公子？了解少夫人？凭什么？为什么？ 公子出了一身汗，吩咐赵小智放洗澡水。 见赵小刚呆在那憨憨傻傻的看着他，赵珏不觉好笑：“你这厮，还跑到香玉夫人那里搬救兵！我赵珏又岂是能被女人所左右的！哎，赵小礼那厮刚刚还在这的？莫非又去后院杂屋了？” 公子这话一出，赵小智不觉好笑：“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一个奇女子！” 赵珏对着赵小智佯装要踢他：“你这厮，又开始与本公子顶嘴了啊！” 赵小刚摇摇头叹叹气：“看来呀，这个少夫人不简单啊！” 崔玉容房间，四夫人笑着看着赵夫人：“看来，那白衣观音菩萨是真的灵验！夫人的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上上签可能是真的会应验！夫人呀，今年真的能当祖母呢！巧云这里恭喜夫人了！” 碧儿也笑吟吟地看着夫人：“四夫人说的极是！恭喜夫人今年当祖母！” 赵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四夫人和碧儿：“希望你们两个说的当真能成真！那时呀，我也就不用羡慕别人的好孙子了！” 四夫人高兴地和夫人说：“玉郎和如玉呀一定能一举得男！巧云想想都替夫人欢喜！” 赵昇玉书房，管家和赵大人低声说道：“看来，少夫人让公子心智大乱而公子竟不自知呀！倘若那上上签是真的灵验，奴才就恭喜老爷终于要做祖父了！” 赵大人摇着头：“这种抽签之事又岂能当真！你也看到了，分明是他们两个在演戏！以玉郎的心性，丑陋之人如何能入珏儿的眼！只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是郑如玉竟然如此聪慧！当真是那李香玉望尘莫及呀！” 管家点点头：“看来，我赵府的兴旺发达有可能就在少夫人这儿了！” 赵大人舒了一口气：“看来，郑荣老兄没有诓骗老夫啊！哈哈哈！” 曹民提醒赵昇玉，少夫人可能是大智若愚，对于昨天之事隐忍不发想来少夫人心里自有主张。 赵昇玉本来就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对于曹民的提醒哈哈大笑：“看来孙维清教了不少好东西给如玉了。” 赵昇玉又叹气：“可惜玉郎重色轻德啊！” 曹民一听笑了：“师兄啊，玉郎当真重色轻德吗？” 赵昇玉听着已经好多年没有唤他师兄的曹民今日直呼师兄，不觉想起赵小礼来。 自从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以后，曹民和赵小礼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许多？ 赵昇玉不禁又想起郑荣打着哈哈说“如玉天生为赵府而生，为玉郎而来……” 二夫人房间，秦桂枝还在看着瘸腿儿子赵晟叹气：“看来这个郑如玉当真不简单啊！自请去后院杂屋那不祥之地，分明是以退为进，明哲保身啊！倘若郑如玉真的为赵府生下嫡长子，我儿希望就不大了！” 赵晟一脸凝重看着母亲：“当真小瞧了这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郑如玉！主要是这个郑如玉背后的郑府实在是不容小觑！尤其是那处处护着郑如玉的郑鲲当真是个护妹狂魔！现在年纪轻轻就官运亨通，他日，必成气候！” 二夫人想想都害怕：“我儿这可如何是好？你说四年多前，你兄长他们被人追杀怎么就没有成功呢！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你爹爹和你兄长都隐而不发我们母子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赵晟冷笑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 三夫人房间，瑂儿看着母亲黄腊梅：“想来母亲应该明白今日兄长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气？又为什么长嫂一声珏哥哥，兄长就笑得满脸开花！” 三夫人看着宝贝女儿直言：“看来我儿也开始想事情了！你兄长独得你父亲赏识，你二哥颇得你父亲疼爱！唯有我儿，在这赵府里毫无存在感！” 瑂儿一脸的无奈：“母亲与二娘斗了这么多年，终是败给了二娘！当年四娘小产，二娘偏说是娘亲所为，致使父亲和四娘恨上了我们母女！瑂儿在这赵府里日日如履薄冰，当真不快！” 三夫人也是一脸无奈：“都怪娘亲无能，让你二娘占了上风！还被怀疑成是四年前的刺杀疑凶！” 媚儿不相信的看着黄腊梅：“娘亲，当真不是你所为？” 三夫人看着瑂儿叫屈：“你看，我的女儿都不相信我何况你爹爹和你兄长！为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招惹你兄长呀！你兄长这个人，比你爹爹可怕多了！” 瑂儿忽然眼里有光：“母亲，你说兄长心里是不是有长嫂？如果我们和长嫂相安无事的话，说不定还能咸鱼翻身！” 三夫人看着瑂儿赞道：“我儿言之有理！只是那后院杂屋任何人不能靠近，否则一律乱棍打死！” 瑂儿看着母亲：“这就是长嫂最聪明的地方！偏安一隅，明哲保身！” 王美玉远看着后院杂屋方向和刘红玉说道：“想来李香玉今晚无法安然入睡！” 刘红玉遥望远方：“所有纷扰与我何干？公子安好，一切安好！” 还在赵府做客的赵府嫡长女赵瑾，对这个只熟悉名字不熟悉品性的长嫂，今日之事后对郑如玉刮目相看...… 本来昨日赵夫人想带赵瑾一起去的，赵瑾不喜与郑如玉一起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郑鲲，又或许是因为郑如玉太丑了吧？ 周彬对于娘子不喜郑如玉一点都不奇怪。 赵瑾向来自视甚高，从未把赵瑂这个妹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日日戴着面巾的郑如玉。 赵瑾对于所有关于郑如玉的传说只是一笑而过，从不关心。 赵珏与郑如玉新婚当晚赵瑾就急拉着周彬回了周府，让周大人好生看不懂儿媳此举是何意？ 郑荣当时倒是猜出来了些，觉得是因为当年郑荣想让郑鲲娶赵瑾，赵昇玉也想把赵瑾嫁给郑鲲的缘故。 赵昇玉心里也清楚周如海不喜郑荣的圆滑世故巴结逢迎。赵瑾也很是不喜欢一天到晚打着哈哈的郑荣。 尤其赵珏与郑如玉成亲那晚郑荣那个得瑟呀，看得赵瑾上火。 不过郑荣和赵昇玉在赵珏和郑如玉的婚宴上并没有对赵瑾的提前离去表现出些什么？只当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周彬摇着头看着娘子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直问赵瑾要在娘家住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准备回周府？ 周彬还和赵瑾提起父亲周如海。 赵瑾这个大小姐眼里有周彬已经是万幸了，哪里会有公公周如海？ 周彬犹和赵瑾说自从郑荣拒绝了张府几次提亲，郑鲲现在又有些得势后，周如海现在想通了，想要与郑荣修好。 周如海觉得周府不应该与郑府过不去，毕竟郑府与赵府已经是亲家了，周府与赵府现在也是亲家。 周如海还觉得郑鲲将来一定会官运亨通...… 赵瑾没好气打断周彬的话：“夫君难道没看出来兄长不喜欢郑如玉那个丑八怪吗？何况郑鲲官运亨通与我们何干？夫君莫不是后悔娶我了？” 周彬摇头心想：“到底是出生于百年赵府的大小姐！强势得很，又不肯得饶人处且饶人！郑鲲并不是我周彬的情敌，郑如玉也不是你赵瑾的仇敌！连面都没见过的长嫂就恨成这样...…” 其实周彬哪里知晓赵瑾的心思呢？ 论后悔，后悔的是赵瑾呀！ 当年为了能和周彬在一起，赵瑾和爹爹赵昇玉闹翻，又和母亲崔玉容撒娇，哭哭闹闹不想与郑鲲定亲。 赵瑾后来知道郑鲲心仪的人是林之桃后，自觉得好生没趣。 林之桃已经故去三年了，郑鲲对林之桃还是念念不忘。让多少深闺女子只恨自己不是东京第一美男郑大少爷的红颜知己。 赵瑾没想到郑鲲竟是如此痴情常情又真情的美男子。心里十分懊恼因自己当年的无知误会了郑大少爷而错失一段好姻缘。 赵瑾嫁给周彬两年还无所出，周夫人时常表现出一些对赵瑾的不满。 周彬不与赵瑾撑腰，反而站在周夫人一边质疑赵瑾到底能不能为周府开枝散叶？让赵瑾越发后悔嫁给了周彬不想回周府…… 赵瑾往床上一躺强势言道：“这是我呆了十几年的家，这是本小姐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我想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 周彬心知惹不起这个大小姐，且随她吧。 周彬也往床上一躺，嬉皮笑脸轻轻在赵瑾耳畔言道：“娘子在哪，为夫就在哪！” 赵瑾下意识的往旁边移了移：“走开，你这个周衙内离本小姐远些。” 周彬这下奇怪了：“怎么，厌弃本衙内了？好呀，本衙内倒要看看你这个出嫁之女能在娘家呆多久？” 见赵瑾异样看着他，周彬直言：“去年你兄长成亲当天你负气离去。今年你兄长生辰你又不辞而别。你嫂嫂嫁进赵府第一个生辰，你自己不来还要本衙内也不许来，说是见不得郑伯父那脸得意。” 赵瑾恼羞成怒看着周彬：“那又如何？你知道郑如玉现在在哪里吗？被兄长赶去了那鬼魅之地……” 周彬听了大惊：“娘子你说什么？” 赵瑾自知失言，急忙交代周彬：“你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什么也没有说。” 赵府众人在各自费尽心机揣测郑如玉，而郑如玉却在后院鬼屋载歌载舞还出了一身汗，吩咐莲儿备好洗澡水。 莲儿伺候小姐沐完浴，那春日正美。 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在院里信步闲游：“嗯，不错，舒服！桃花真美！竹笋又冒出来几根，好有趣！梅花还在开，不过，就要凋谢了！好好看看，不然，又得一年才能欣赏得到！” 莲儿一边晾晒衣服一边说：“是呀，那茶叶也冒出了许多淡绿色尖尖！小姐，是不是再等几天，就能采茶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是呀，再等几天，就能采茶了！” 莲儿晾完衣服，跑到小姐身边深吸一口气：“小姐身上好香呀！” 郑如玉轻轻一笑：“什么好香？” 莲儿一脸认真：“小姐身上好香！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好好闻呀！” 郑如玉环看小院四周：“再过十八天，我们主仆在这里就住了整整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丽娟姐姐在赵府都没有活过一年，杨梅姐姐也是没有活过一年！看来，我郑如玉是幸运的！” 莲儿想了想：“好像是真的！小姐，都说这里是个不祥之地，偏偏我们在这里活了一年了！当初小姐与莲儿说，争取在这不祥之地活三个月呢！莲儿好怕我们只能活三月呢！” 第95章 豁然开朗 郑如玉环看着杂屋若有所思：“看来得给这个鬼地方起个好名字！这里竹子茂盛，桃花娇艳，梅花凌寒。这竹子宁折不弯又休长挺直，虽然空心却整年常青，还有着谦虚，刚直，纯洁的品质……” 郑如玉忽然笑了：“莲儿，我们把这个鬼地方取名为【竹里馆】可好？” 在莲儿的眼里，心里，大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极好的自然拍手叫好。 郑如玉摇摇头：“【竹里馆】的‘馆’字似乎与这杂屋不符？要不叫【桃花源】，这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啊！” 莲儿笑得合不拢嘴：“嗯，小姐，【桃花源】这个名字好极了。” 郑如玉犹自摇头：“这个杂屋委实小了些。【桃花源】虽然与这里贴切，但是…...” 莲儿在小姐身边深吸一口气：“好香啊！小姐身上可真香！玫瑰花的香味好好闻啊！” 郑如玉美丽的大眼睛一亮：“莲儿，有了！【玫香居】！玫瑰花的玫，香味的香，居所的居！玫与梅谐音，本小姐最喜欢玫瑰花！好呀，从此以后，这个后院杂屋就叫【玫香居】！” 莲儿一跳三丈高：“好啊！好啊！小姐，这个名字太好了！小姐最喜欢的玫瑰花，小姐身上玫瑰花的香味！【玫香居】这个名字真好听！” 郑如玉看着竹林感叹：“竹里玫香！竹里梅香！” 赵小刚悄悄来到后院杂屋，见赵小礼一脸欣慰从杂屋那里回转。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没好气：“我说赵小礼，公子找你。说你一定又去了那后院杂屋。” 赵小礼笑了，不语。 公子在去往后院杂屋的路上徘徊。 赵珏见赵小礼一脸的欣喜不由好奇上了：“我说呢，赵小礼，你这厮果然是又去了后院杂屋那个不祥之地。你对我们赵府的少夫人可是上心的很呐！” 赵小礼对公子行了一礼：“小人的确是去了【玫香居】！小人对公子，对少夫人都是忠心耿耿！” 公子诧异的重复了一遍：“【玫香居】！什么玫香居？” 赵小礼一脸的得意看着赵珏：“公子，就是少夫人住的地方啊！少夫人给她取名为【玫香居】！玫瑰花的玫，香味的香，居所的居！公子眼光果然独到，少夫人的确不是平凡之人！” 赵小智轻轻自言自语：“【玫香居】？少夫人果非常人，能在那不祥之地生存一年之久甘之若饴还美其名曰【玫香居】！” 赵小礼回望【玫香居】方向：“少夫人以淡泊来明志！以宁静而致远！实我赵府之福！恭喜公子得此贤妻！” 赵小智对着公子行了一礼：“恭喜公子得此贤妻！” 赵小刚嘟嘟囔囔：“的确是个贤妻，就是丑陋了些！身上还一股狐骚味...…” 赵小智和赵小礼同时瞪了赵小刚一眼。 赵小刚有些恼火了：“小厮为什么怎么都不对？公子，算了！小礼兄弟，你快来与哥哥排解一二，哥哥心里一直堵得慌！” 赵小礼笑了：“哥哥只要多看看少夫人那双亮若星辰又纯真无邪的眼眸，便会和小厮一样眼前豁然开朗！” 公子沉默不语默默转身离开朝李香玉住处而去。 公子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 赵珏转身看着仨小厮吩咐：“陪本公子去一趟郑府看看郑大少爷的那个愚儿！这个愚儿，当真生得好！眉眼像极了郑鲲，是个好孩子！” 赵小礼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赵珏。 公子不理会赵小礼倒在那里自言自语：“希望愚儿能让郑鲲忘记林之桃的死！唉！郑鲲与林之桃一见钟情却无缘相守一生，如今又阴阳两隔！本公子没想到郑鲲是个如此长情之人！” 赵小智冷冷言道：“林府里的人，根本不值得郑大少爷如此重情！” 赵小礼附和赵小智：“林府里的人，的确值不得郑大少爷那样的人才疼惜！可惜了那之桃小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郑大少爷东京第一美男，进士榜喜提传胪，又是那么长情的公子！只是因为当年郑大人被人排挤，官衔不高才与林小姐无缘相守一生……” 赵小刚摇着头：“小厮我卖儿卖女的见过不少！但是像林府这么有钱的人家，竟然还把亲生女儿待价而沽的还是少见！那个林之桃也是太软弱了，辜负了郑大少爷一片痴心！” 公子看着仨小厮没好气怼道：“哎哟，你们一个个今日是怎么回事？弄得本公子心情不好了！罢了！趁着王勤，刘敏，杨先生还在京城，邀他们一起去郑府喝酒品茶去！” 赵小礼默默说道：“去年，少夫人把【玫香居】茶园里的茶叶亲自采摘，制成了上好的清明茶和谷雨茶，老爷和夫人都说好喝极了！” 公子一听假意恼怒：“你们仨小厮今日是成心败本公子的心情是吧！赵小礼，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应该去什么【玫香居】？是的吧！” 赵小智规劝公子：“公子既然答应夫人今年会为赵府开枝散叶怎么能出尔反尔！” 赵小刚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就把鼻子堵住只看少夫人的大眼睛，快速完事后去香玉夫人那里去晦气！” 公子对着赵小刚伸出一脚：“你这厮出得什么馊主意？你这是成心要本公子不是恶心死，就是被憋死！” 赵小智和赵小礼强忍住笑看着赵小刚。 公子停住了脚步：“本公子今天哪都不去了！去书房看书去...…” 赵小刚今日还话多：“书中自有颜如玉！” 公子再伸出一脚：“你这厮，看不出来呀，跟着赵小礼学了不少啊！出息了，啊！滚！” 见仨小厮意欲往玫香居方向而去，赵珏忽然恼怒：“你们三个小人，今日若是还去那个后院杂屋，就休怪本公子又要与你们切磋武艺了……”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会心一笑：“公子，我们哪里也不去陪公子切磋武艺！” 赵珏没好气：“本公子刚刚与赵小智酣畅淋漓舞了一会剑，哪里还有心思和你们两个文武双全都不如赵小智的小人练武……” 赵小刚看着赵珏又在那里嘟嘟囔囔：“公子想去【玫香居】就去呗！何苦要为难小厮！赵小礼，你听，少夫人又在那唱歌呢！莲儿也太放肆了，笑得那么大声……” 赵珏觉得自己无脸去见郑如玉，尽管他心里好想去【玫香居】认认真真听郑如玉唱歌看她跳舞…… 早春的气候微微有些凉意。 一连下了好几天雨，到处一片郁郁葱葱。 郑如玉起了个大早，被莲儿搀扶着，照常与赵夫人和赵大人去请安问好。 坐了一会儿，估计公子快来了，为避开公子，郑如玉起身与赵大人和赵夫人告辞。 赵昇玉和崔玉容已经习以为常不再挽留郑如玉，反而催促郑如玉速速避开玉郎。 郑如玉出得夫人房间，远远见仨小厮陪着公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了。 郑如玉心下忽然一急，莲儿却吓得差点滑倒。 莲儿努力保持平衡，用力抱着郑如玉：“小姐，幸亏你轻！不然奴婢还抱不动你。” 郑如玉和莲儿慌不择路，一时在府里头迷了路。 说来也是笑话。 主仆二人来这赵府一年了，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从【玫香居】到老爷夫人住处。 其他地方虽然赵小礼带着主仆二人走马观花转过一圈，因为郑如玉谨慎，加上赵府委实不小，所以并没有记得真切。 就连新房在哪个位置，郑如玉早已不记得了。 赵小礼眼见主仆二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像个没头的苍蝇乱转，正欲与少夫人指路，公子喊住了主仆二人。 公子笑嘻嘻的看着郑如玉：“我说娘子，你刚刚与父亲母亲去请安了啊！娘子你起这么早呀！怎么？回后院杂屋吗？不是，回【玫香居】吗？哎哟，娘子你走错路了！” 仨小厮好奇的看着故意大惊小怪的赵珏。 公子看了一眼莲儿呵斥：“你这蠢货，这是要带你家小姐去哪里？回那杂屋吗？娘子，走这，又近，路还好走。最近几天一直下雨，这条路好走些。” 赵珏随手一指，还一脸关心：“走这里，娘子，小心点。要不要为夫扶着你？” 郑如玉谢过公子，随公子手指之处兀自去了。 赵小礼一看：“公子，如何使得？小心吓着少夫人！” 公子一脸嫌弃：“两个无知蠢货！来我赵府快一年了还分不清东南西北！” 赵小智淡淡言道：“公子也记得少夫人来赵府快一年了！” 公子看着赵小智：“你这厮，此话何意？” 赵小刚想想：“少夫人虽然来赵府快一年了，但是没有出过那杂屋。除了给老爷夫人请安，一日三餐都是碧儿送过去的。听碧儿说起也没有见她们主仆吃过多少？主仆二人能活下来委实不易呀！” 赵小礼看着公子：“公子还是多关心一下少夫人！连小刚哥哥都说少夫人能活下来委实不易！” 公子看着仨小厮，收住笑意不语。 听得莲儿吓得在那里大喊大叫：“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小姐，你小心些，别摔倒了……” 一个声音轻柔婉转：“公子没有理由欺骗我们主仆！” 赵小刚摇摇头：“早听说这位郑大小姐虽然聪慧，但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别人指东不往西。公子，你这玩笑开大了。” 赵小礼早已快速追上去，谁知郑如玉偏偏不听赵小礼的劝。 郑如玉一路与莲儿跌跌撞撞，东倒西歪，也不知要去哪里？ 赵小礼不言语看着这个实诚的少夫人。 想想也是，公子没有理由欺骗自己的结发妻子。 郑如玉难道不知道赵珏是在欺负她吗？当然知道！ 郑如玉只是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赵珏，不要总想着欺负她这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蠢货”？到底谁是蠢货不是赵珏说了算而是我郑如玉说了算！ 有一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此得到了应证。 郑如玉一路和莲儿滑行着往前走，这条看着无人的暗路让人背后阴森森。 莲儿害怕极了：“小姐，莲儿害怕，背后好像有鬼……” 郑如玉忽然一笑：“莲儿姑娘，莫非这条路比【玫香居】还鬼魅吗！” 莲儿看着郑如玉忽然明白了小姐所指：“小姐，有小姐在奴婢不怕了！” 远远看见玫香居，郑如玉兴奋的看着莲儿：“我说公子没有理由欺骗我们吧。果然这条路近些！” 莲儿委屈的看着小姐：“小姐，可是你的衣服，鞋袜都脏了。” 郑如玉淡淡言道：“不过是再麻烦你烧一套衣服，丢一套鞋袜而已！” 莲儿却为难了：“小姐，再把这衣服烧了，小姐就没有衣服穿了！” 郑如玉一脸不信：“怎么可能？我郑府那么多的陪嫁...…” 莲儿打断小姐：“再多的陪嫁，也经不住小姐爱干净的性子！小姐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有时小姐一天要烧好几套衣服、鞋袜！要不，小姐，我们不穿这白色了！本来公子就不喜...…” 郑如玉不说话，摆摆手看了一眼莲儿，径直回玫香居。 赵小礼不放心紧紧跟上...… 不一会，一套脏衣服被扔出来：“莲儿，烧了！” 莲儿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的衣服和鞋袜，莲儿我好好洗干净不就行了？偏偏见不得一点脏东西！唉！小礼哥哥，你看看，多好的料子做的衣裳...…” 莲儿看着那脏衣服又摇头：“不过这白色衣裳沾了这么多泥浆也洗不干净了……” 赵小礼立在院中看着莲儿丢弃的脏衣服不语。 忽然听得少夫人吩咐：“赵小礼，你过来一下吧！” 赵小礼恭敬的站在门口：“少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郑如玉一脸好奇：“赵小礼，我想和莲儿出府一趟，上街逛逛买些好东西去！不然这陪嫁的银钱和老爷夫人们给的银钱没地方使啊！” 赵小礼面露难色：“少夫人，没有公子的同意，任何女眷不得随意出府。除非是被老爷，公子驱赶出赵府的。随意出去了就不能再回赵府了。” 郑如玉不解：“为何？” 赵小礼一脸认真：“国有国法府有府规。赵府人多不严一点恐生祸患。” 郑如玉如何肯信：“莫非李香玉也是这样大门不出？” 赵小礼有些犹豫：“香玉夫人自是不一样的。她是可以随意出入赵府的。还有夫人也是可以随时出入赵府。其余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美玉娘子，红玉娘子等都不得随意出入赵府。” 莲儿有些不信：“府规这么严啊？” 赵小礼点点头：“赵府前门和后门都有人把守。每天出入的人都有登记造册。吃穿用度也都是有登记造册的。公子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样也确实减少了不少隐患。” 郑如玉好奇再问：“那你们有事如何出府呢？” 赵小礼从腰间取下腰牌：“自然是凭着这腰牌。每个腰牌都写有每个人的名字。毕竟府里人多，守门的不可能都记得住。” 郑如玉和莲儿好奇的看着赵小礼的腰牌。 关于赵府腰牌的事，郑荣和郑鲲与郑如玉提起过。 郑鲲还调侃赵珏治府严明得像皇宫内院？ 郑荣却对赵珏这一举措十分赞赏，觉得赵家玉郎是成大事者，少小老成却又不迂腐！ 郑如玉一直很好奇赵府腰牌是怎样的一个腰牌？ 今日仔细瞧着赵小礼的腰牌，发现竟然是用桃木精心雕刻而成。看那字迹应该是赵珏亲自篆刻的？想来这样的腰牌应该也不会多！ 那日一行人去古观音寺，因为是夫人亲自陪着，看门小厮自然认识夫人加之曹民在门口相送，好像没有出示腰牌？ 但是曹民很认真的要看门小厮把所有丫鬟小厮的名字都登记仔细不能错漏…… 如果赵珏真的是文武双全，那日府内的细作他应该心中有数了？ 谁都知道赵珏重色轻德见不得丑陋之人，对于一直觊觎百年赵府的不轨之徒来说，让百年赵府混进几个细作不是难事！ 见莲儿好奇的拿着赵小礼的腰牌一脸好奇？ “这上面写的是赵小礼三个字”郑如玉看着莲儿于是说。 莲儿高兴地回郑如玉：“小姐，赵小礼这三个字奴婢认得的。” 郑如玉试探性的问赵小礼：“可不可以给莲儿也弄一块这样的腰牌，上面写上莲儿的名字？” 赵小礼回复少夫人：“小人一定把少夫人的话带给公子。” 莲儿笑得满脸开花：“如此，多谢小礼哥哥了。” 第96章 高山流水 那里莲儿兴奋的和大小姐想象那刻有她名字的腰牌到底是怎样的有趣？这里赵小礼来到赵珏书房，把刚才少夫人交代的的事情原封不动的禀告给了公子。 公子看着赵小礼好笑：“本公子听你那意思应该让她们主仆随意出入赵府？还要给莲儿那个蠢货也发一块腰牌？” 赵小礼小心翼翼回公子：“少夫人地位尊贵给莲儿姑娘一块腰牌无可厚非。少夫人想出门逛逛御街更是无可厚非。自从四年前少夫人进京，少夫人一直未到御街好好逛逛过。而且郑府里的人也很配合赵府并没有日日来赵府叨扰。” 公子对着赵小礼就是一脚：“本公子偏不让她如愿！想得美！就让她一辈子呆在那个鬼地方！你这厮不是说什么非淡泊无以明志，以宁静而致远吗？” 赵小礼心里不服但是不敢与公子过不去……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不服气的赵小礼恨不得再踹他一脚。其实谁人懂此时的赵珏内心所想？他好想郑如玉亲自与他说：“珏哥哥，如玉妹妹想要珏哥哥陪着去逛御街！” 如何带着郑如玉逛御街，逛百年赵府赵珏心里设想了无数遍，不过，赵珏都失望了。 赵珏这个堂堂侯府公子，竟然嫉妒起赵小礼这个小厮来。他好嫉恨赵小礼竟然是郑如玉在这个百年赵府里唯一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赵小刚看着公子直言：“小厮是越来越看不懂公子了。一声珏哥哥，公子就心花怒放！现在又…...” 赵小智冷冷言道：“毕竟两府关系向来交好。公子与郑大少爷也是关系很好的同窗好友。一声珏哥哥，公子不过是念旧情而已。” 公子赞许的看着赵小智，又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赵小刚：“现在知道为什么本公子日日把赵小智带在身边而不是你们二人了吧！” 赵小礼小声嘀咕：“公子，少夫人还等着小厮回复呢！公子待少夫人不公将来都会后悔的……” 赵珏又想踹赵小礼一脚。想想赵小礼才是真心为他赵珏着想，又见赵小礼有些鸣不平的模样遂转了脸：“赵小礼，你明天就带着莲儿那个蠢货出府到御街上逛逛，买些少夫人喜欢的东西回府。记住，休得让莲儿那个蠢货与郑府里的人有接触。” 赵小智看着公子故意提醒：“毕竟郑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少夫人早已搬进了那后院杂屋。” 赵小刚直接补了一句：“是少夫人自己心甘情愿要去的怪不得公子。” 赵小礼默默言道：“的确怪不得公子。只是怕公子以后会后悔甚至心疼。” 赵小刚一听一股火起：“赵小礼，郑如玉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处处护着她？自从郑如玉进了赵府你就开始与公子顶嘴。你以前可是说过公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赵小礼一脸坦然：“就凭少夫人能在那不祥之地住一年之久还甘之若饴！就凭少夫人能把那样一个鬼地方取名为【玫香居】还能温婉道出‘竹里玫香’这四个字！” 赵小智冷冷呵斥：“小刚哥哥今日僭越了！少夫人的名讳岂容哥哥如此不敬的大呼小叫！还当真公子的面……” 赵珏今日算是看明白了，冷冷的赵小智和瘦弱的赵小礼在赵郑氏的事情上早已经心有灵犀了。赵小刚还真的是个憨憨傻傻的武夫看不清形势…… 赵小刚对着公子行礼认错。又看着赵小礼伸出手在赵小礼肩上轻轻一拍：“哥哥刚刚有些情急，弟弟莫怪！” 赵小智看着公子冷冷言道：“都是为了公子好，小礼哥哥如何会怪你！” 赵小礼点点头。 公子一声长叹：“你们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反倒是我赵珏不做人。赵小礼，你现在就去安排吧。让莲儿多挑些少夫人喜欢的东西。凡是少夫人喜欢的一律买回来。” 赵小刚试探性的问赵珏：“公子，难不成真的要给莲儿姑娘一块腰牌？”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这厮觉得呢？” 赵小刚一笑：“听说荷花是她的本名，莲儿是少夫人后来给她改的名字！那到底腰牌上是写荷花还是莲儿？”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认真问道：“哥哥这腰牌上刻的可是赵小刚三个字 ？” 赵小刚开窍了一般傻笑：“那就是刻莲儿二字啰！” 赵珏没好气对着赵小刚和赵小礼一人一脚：“你们这两个奴才想多了吧！” 赵小智默默的退下找曹民去了。 春光明媚，春色满园。 玫香居里也是一片春意。 那翠竹越发翠绿，竹笋一根一根的在冒尖，郑如玉看着竹笋笑了：“日日和莲儿吃竹笋也腻了……” 莲儿实诚：“奴婢能天天和小姐一起挖竹笋吃竹笋不知有多快活呢！小姐，今年我们要多晒些笋干让二小姐吃个痛快！” 郑如玉故意逗莲儿：“哪个二小姐？” 莲儿一笑：“是三小姐！三小姐最爱吃笋干！” 那茶园一片青青，郑如玉轻轻一笑：“如此多的毛尖，今年可得给兄长和杨先生多留一些……” 莲儿单纯一笑：“小姐早应该给大少爷多留一些，让大少爷知道小姐住的地方还有茶园而且茶叶还好得很呢！” 桃花沐浴在春光里盛放着她的美丽不禁让郑如玉感叹：“不知兄长现在心情好些了吗？之桃姐姐走了三年了！今年一定会结许多桃子，莲儿又有桃子吃了！” 莲儿越发高兴：“今年的桃子一定好好吃！” 梅花结了许多梅子，郑如玉想着可以青梅煮酒话往事了。也该教莲儿更多东西了…… 这样想着，郑如玉面巾上的大眼睛亮闪闪的，露着迷人的春光：“这日子惬意啊！【玫香居】，莫非本小姐天生就属于这里？” 莲儿傻傻一笑：“奴婢也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属于这里！真的，大小姐，奴婢说的是真心话！” 郑如玉觉得自己留下莲儿太对了。如果是诗儿，恐怕新婚之夜就会与赵珏讨说法吧？岂能容忍赵珏破口大骂她的好小姐…… 赵小礼奉公子之命要带着莲儿去御街。 莲儿心心念念记着她的腰牌：“小礼哥哥，我的腰牌公子什么时候发给我呀？” 赵小礼笑了：“小智弟弟已经和曹叔交代好了，莲儿姑娘的腰牌不日就会奉上！” 喜得莲儿开心的呵呵笑…… 郑如玉轻轻交代了许多莲儿须买回来的东西。 赵小礼和莲儿请少夫人放心…… 郑如玉一人独立在竹林前，想赵珏，想兄长，想梅姐姐…… 郑如玉默默来到那井旁的孤坟前独立于孤坟旁的桃花树下想事情。 去年清明，夫人在四夫人和碧儿的陪同下亲自来祭奠桃儿姑娘。 崔玉容声泪俱下再次恳求郑如玉离开这个让人伤心害怕的鬼地方。 郑如玉再次婉拒了崔玉容的好心。 眼见清明又将至郑如玉不由感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fén）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zhēn)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听得有人喊门，好似那碧儿的声音。 郑如玉不慌不忙回到前院嘴里轻轻答应：“是谁在外面呼唤？” 郑如玉出得门来，见是碧儿和四夫人在篱笆门外呼唤。 见郑如玉轻轻而来，碧儿笑吟吟看着郑如玉：“少夫人，奴婢奉夫人之命，与四夫人来这里给少夫人送些衣服鞋袜来，望少夫人喜欢。” 四夫人满眼都是爱怜看着郑如玉：“如玉，转眼间你就在这个不祥之地住了快一年了！如玉，你可曾后悔搬来这里？我和碧儿呼唤了好久你才出来，莫不是身子不适？” 郑如玉摇摇头：“刚才我在桃花树下出神没有听见！这里，不是什么不祥之地，这里是【玫香居】！我郑如玉不但不后悔，反而庆幸自己当初明智的选择！这里真的挺好的！” 碧儿一脸关切看着郑如玉：“少夫人，你可知那桃花是为何人所栽？” 郑如玉淡然一笑：“知道不知道又如何？” 四夫人却是一脸害怕：“如玉呀，那桃花树下你最好不要去！我得和夫人说说，把那桃花树和那不吉利的东西都搬走！” 碧儿附和着四夫人：“既然少夫人已经住在这里了，的确是要提醒夫人把那些不吉利的东西给移走。” 郑如玉感激地看着四夫人和碧儿：“那桃花为何人所栽已经不重要了！那孤坟也不会让我害怕。反而让我郑如玉知道，有一个忠心善良的桃儿姑娘，日日夜夜在陪伴着我，向我倾诉这百年赵府的悲欢离合！” 四夫人和碧儿听郑如玉如此说两人忽然潸然泪下。 郑如玉把碧儿和四夫人迎进她的玫香居。 进得院来，看着到处一片整洁清净四夫人不由感慨：“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鬼魅之地。” 碧儿拿眼在【玫香居】四处张望，不禁感叹：“少夫人，这就是你的【玫香居】？果然少夫人不与常人，一个废弃的后院杂屋，人人眼中的鬼魅之地竟然是少夫人心中的【玫香居】！” 郑如玉立在那竹林前，轻声问四夫人和碧儿：“你们可喜欢这竹子？如玉以前不喜，但是现在喜欢了。我相信杨梅姐姐和心梅姐姐也喜欢，喜欢百年赵府里这处夫人亲自栽下的这片竹林。喜欢这孤竹内敛高洁的品性和宁折不弯的气节……” 听着郑如玉如此说，四夫人和碧儿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碧儿跪在地上，给少夫人重重磕个几个响头：“奴婢替桃儿姐姐，杨梅夫人还有心梅娘子多谢少夫人对她们的知音之意。奴婢如果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地方，请少夫人责罚。” 四夫人哭着摇着头：“原来你竟是这样的赵府少夫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赵玉郎他有眼无珠...…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郑如玉满眼与春光媲美：“这已不重要了！珏哥哥救我三次不求回报，千里护送无怨无悔。此恩和此情如玉却无以为报又何来珏哥哥配不上我之言？碧儿姑娘，还是请起吧！” 碧儿起得身来，嘴里重复那三个字【玫香居】。 四夫人泪眼婆娑：“如玉，你竟然还有心情给这个鬼地方起名为【玫香居】？这名字有何意义？” 郑如玉淡淡一笑：“竹里玫香！竹里梅香！” 四夫人哭得越发伤心：“倘若杨梅还在，你们一定是惺惺相惜的知音好友！” 郑如玉看着竹林感叹：“如玉有幸和杨梅姐姐在杭州有过一段美好回忆，我们已经是相见恨晚的知音了！从我搬进玫香居的那一天起，杨梅姐姐和心梅姐姐就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她们与我彻夜长谈，与我红袖添香，与我感叹因爱而不得辗转反侧的相思之苦！与我笑谈那风花雪月，乱人心扉的缠绵悱恻……” 四夫人和碧儿哪里还能忍受，一起放声悲哭。 郑如玉不言语，进房取出她的七弦琴，毫不犹豫一首《高山流水》绝地响起。 四夫人哭着摇头看着郑如玉：“我与你也是相见恨晚.，相知恨晚..…杨梅那时日日提起你，我竟不信她？此生纵死我也对不起杨梅对你的信任...…” 郑如玉一边弹琴一边看着竹林微笑：“四娘真心对待夫人日月可鉴！四娘与杨梅姐姐不是姐妹这些年却一直没有忘记杨梅姐姐的美好……如玉和四夫人相识得正是时候。虽然如玉要称呼你为四娘，但是如玉更喜欢唤你为姐姐...…” 巧云听了郑如玉真诚的肺腑之言认真用泪眼看着郑如玉：“我们相识得正是时候？你不恨我吗？” 郑如玉停下奏琴，对着巧云温婉一笑：“我们之间没有恨，只有相知恨晚，姐姐……” 碧儿虽然听不懂郑如玉和四夫人的话外之意，但是碧儿心里很清楚，四夫人对郑如玉很是愧疚？至于为什么？碧儿觉得就凭她是想不出来的？ 碧儿曾经也不喜欢郑如玉。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郑氏如玉是天生为赵府而生，为赵珏而来？ 听着杨梅时不时提起郑如玉的所作所为，碧儿一度觉得郑如玉是个心机很重的小女子？ 当年郑如玉那么不赞成杨梅嫁给赵珏，其实就是自己想嫁入百年赵府？得知杨梅死了，郑如玉也立马到了京城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说碧儿，巧云，赵瑾，甚至赵晟母子，赵瑂母女都是这么认为郑如玉嫁给赵珏才是真正的动机不纯？ 所以百年赵府上下其实是不希望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甚至成为赵珏的嫡妻？ 不知有多少人恨过赵小礼这个狗奴才，对着郑如玉摇尾乞怜甚至抢走了公子的风头，成为少夫人在百年赵府里唯一一个信任的人！ 古观音寺郑如玉失踪，碧儿好希望郑如玉真的从此消失不见？ 也正是古观音寺之行，让碧儿看到了郑如玉大智若愚的胸有成竹…… 今日郑如玉一番言辞，又弹响了《高山流水》，让碧儿对郑如玉忽然就肃然起敬！ 第97章 朝思暮想 公子远远听着玫香居传来高山流水之音颇为触动。 赵小智提醒公子：“公子可有好好想过少夫人为何要给那后院杂屋取名为【玫香居】！” 公子面无表情回俩小厮：“不是说竹里玫香吗！” 赵小刚一脸佩服：“没想到少夫人竟然是个有气节的女子。却又不刚性火烈，只在温婉贤良中溢香露彩！” 公子好笑的看着赵小刚：“你这厮，竟然会用溢香露彩这个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赵小刚傻笑：“小厮不知，听赵小礼说的...…” 赵珏忽然笑了：“这个赵小礼终是本公子小瞧了。” 赵小刚憨憨一笑：“嗯，赵小礼对少夫人似乎很是了解一样。小厮终于服气公子送给他的玉佩了。” 赵小智冷冷言道：“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赵珏若有所思看着赵小智：“莫非公子我犯了灯下黑这个错漏？” 赵小刚十分自信的看着赵珏：“怎么可能？我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那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与公子有缘。” 冷冷的赵小智看着憨憨的赵小刚忽然笑了。 赵珏从赵小智的表情变化中证实了自己的确犯了灯下黑这个低级错误？ 只是赵珏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犯了灯下黑这个低级错误呢？ 赵珏静静的听着隐隐传来的琴音，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捉弄郑如玉。 郑如玉的眉眼，郑如玉的琴技，郑如玉的轻歌曼舞足以值得赵珏这个愚夫朝思暮想。 郑如玉的成竹在胸和远见卓识更是值得赵珏一辈子小心呵护和专情长情于郑如玉。 但是，实际上呢？赵珏把郑如玉伤得不浅更是把郑如玉弃之不顾。 赵珏自觉得无趣，径直折返去了李香玉那里。 巧云在碧儿的安慰下凄然离开了玫香居。 碧儿觉得少夫人和四夫人话里有话是因为古观音寺少夫人遭人暗算？ 但是碧儿相信四夫人，更不愿错想四夫人。 晌午一辆马车停在玫香居前，莲儿跳下马车高声呼唤：“小姐，小姐！你看，我买了好多小姐喜欢的东西！” 郑如玉笑盈盈，语轻轻：“莲儿当真买了好多好东西啊，都是用马车装的！” 莲儿哪里能忍住笑：“小姐，莲儿今天出去了一趟，好开心哦！御街上好热闹啊！好多好东西呢！小姐，今天买的所有东西都是小礼哥哥出的银钱！我带的银钱一贯钱也没有花！” 莲儿看着小姐的七弦琴摆在外面：“小姐今天是不是也特别高兴还弹了琴！这可是小姐嫁入赵府后第一次弹琴呢！小姐弹琴好好听的！” 郑如玉看着兴高采烈的莲儿：“莲儿要是喜欢，小姐天天与你弹琴！” 莲儿笑翻了：“那不就是对牛弹琴吗！” 赵小礼看着莲儿好笑：“莲儿姑娘还知道对牛弹琴呐！” 莲儿一脸认真：“都是小姐教我的！莲儿哪里知道那些！我家小姐可好了！教了莲儿好多好多字呢！还教莲儿背诗呢！” 赵小礼看着莲儿笑了：“莲儿姑娘背一首诗给小人听听！” 莲儿一边搬东西，一边摇头晃脑：“《竹里馆》-唐朝-王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赵小礼看着竹林：“王维这首《竹里馆》与玫香居倒是挺应景！” 莲儿得意洋洋看着赵小礼高兴的说道：“小姐也是这么说的！本来，小姐还准备给这里起名【竹里馆】呢！后来觉得【玫香居】更贴切！” 赵小礼看着少夫人那荣辱不惊的模样心下敬重：“少夫人睿智！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敬请少夫人吩咐！”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虽然瘦劲，但是心里如明镜似的，不由笑了：“有用的着你的地方自然不会与你客套！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眼见那马车从玫香居那里出来，满府人各怀鬼胎。 赵晟跺着瘸腿直问母亲：“娘亲，你说兄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娘亲可去爹爹那里打探过，爹爹到底是如何安排我们母子的？” 二夫人看着儿子叹了一口气：“晟儿呀，娘亲也不知道你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娘亲也不知道你爹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赵晟有些失望的样子，秦桂枝这个用惯了手段的妇人心里越发着急。 二夫人有些没好气言道：“也不知道这个郑如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刚嫁进赵府的少夫人自愿去那鬼魅之地？你爹爹竟然听之任之，你爹爹心里是怎么想的呀？” 赵晟阴沉沉言道：“郑如玉自愿去那鬼魅之地，无非是想用苦肉计来感发兄长，博得爹爹同情，引发大娘伤感。就像那心梅小贱人一样...…” 秦桂枝一听心梅这个名字，忽然好奇的问赵晟：“也不知道那心梅是如何死的？死于何人之手？是不是我儿...…” 赵晟一听有些讶异看着母亲：“怎么？母亲也不知道心梅那个小贱人是如何死的？难道不是娘亲你做的吗？” 秦桂枝忽然有些火气：“你娘亲我倒是想亲手杀了心梅那个小贱人。她处处与我们母子为敌，还提醒杨梅那个蠢货不要被我们母子利用...…” 赵晟不解了：“不是娘亲做的，也不是儿子做的，更不可能是兄长所为！莫非是三娘母女做的？” 秦桂枝想了想：“极有可能就是黄腊梅那个贱人，肯定是她有什么把柄被心梅那个小贱人抓住了，所以杀人灭口...…” 赵晟点头觉得母亲言之有理。 黄腊梅和赵瑂母女相互看着，都不说话...… 良久，瑂儿对母亲轻轻言道：“娘亲，你说兄长这是何意？明明不喜那郑如玉，却满府放言若郑如玉在赵府有何三长两短的，就要满府给郑如玉陪葬？” 黄腊梅一脸不解：“我儿，娘亲如何知晓你兄长的心思？就连你爹爹和大娘都不知道玉郎心里是如何想的，何况我们母女？他们都防着我们呢...…” 瑂儿有些委屈：“他们都防着我们？那秦桂枝母子才可怕呢！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杨梅就是被他们母子害死的！说不定心梅也是被他们害死的...…” 黄腊梅一脸愤恨言道：“心梅处处提醒杨梅不要被他们母子利用，可惜杨梅听不进去！瑂儿呀，你可不要那么傻，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瑂儿好笑：“娘亲，莫非瑂儿在你眼里就那么愚蠢还好歹不分？我才不是杨梅那个蠢货呢，为了争宠竟然不顾主母身份，惹得兄长大怒把她赶到那鬼魅之地思过...” 黄腊梅摇摇头：“杨梅死得不值！简直对不起杨维那谦谦君子！他们兄妹的心性反差太大...…” 瑂儿试探性的问母亲：“娘亲，今天兄长给郑如玉买了一马车的好东西，你说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腊梅一脸不耐：“谁知道这个赵玉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来赵珏也不是个好东西！瑂儿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妹妹，可他何时关怀过我的瑂儿...” 瑂儿想了想对母亲说：“娘亲，你说这郑如玉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会不会对我们母女构成危胁？” 黄腊梅一脸凝重：“我儿提醒得对。这个郑如玉万万不能小瞧。我们母女俩得好好合计合计，别又让秦桂枝母子占了上风...…” 周彬看着若有所思的赵瑾不敢言不敢问。 赵瑾不耐烦的呵斥周彬：“你总是看着我作甚？没看到兄长今天给郑如玉买了一马车的好东西！一边骂她是丑八怪，一边又小心哄着？兄长怎么啦？” 周彬摇头表示不知道兄长怎么啦？也不想知道赵珏心里怎么想的。 周彬觉得那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瑾一听火冒三丈：“怎么会和我们没关系？郑如玉要是像王丽娟那样软弱，像杨梅那样善妒，又或者像李香玉那样根本就是一个婊子，我们赵府要何去何从呀？” 周彬忽然没好气了：“你现在是我周府少夫人，姓周了，早已经不是赵府大小姐了管好我们周家就好了！赵瑾你要搞清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何时见过覆水能收的？” 见赵瑾拿眼瞪着他，周彬越发火起：“赵瑾，你若是今日还不回周府，在这里管什么赵府何去何从，就不要怪我周府不待见你了！” 赵瑾心里好委屈，自认为和周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赵瑾好不容易盼着长大如愿嫁给了周彬，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反而屡生闲气呢？ 赵瑾对着周彬挥挥手：“你回周府去吧。我还就呆在赵府不回了。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小姐倒要看看谁敢把我赶出赵府？” 周彬听罢赵瑾此言，转身拂袖而去，头都没回。 赵瑾见周彬头也不回的走了，委屈的一下子哭了起来。 吓得丫鬟曼儿飞快的跑去告诉夫人...… 周彬今日的确有些窝火。 那周夫人一次次的在周彬面前提起赵瑾嫁入周府两年有余，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以前周大人还劝夫人莫急，说那崔玉容不是嫁给赵昇玉几年才生下赵珏这个人中龙凤吗？ 可现在周如海也懒得劝，也不想劝了。 主要是赵瑾的大小姐脾气太大，而且架子也不小，一点都不像她的娘亲崔玉容那样温婉端庄，通情达理。 虽然赵瑾与周彬夫妻恩爱，可是对周如海和周夫人没有一点孝敬顺从之意而是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公公婆婆放在眼里。 本来周彬就是个纨绔子弟，这下好了，与赵瑾搅在一起后越发的荒废了本来就不想读的书。 周彬天天与赵瑾这里那里的到处玩，气得周如海大骂“周彬不争气的孽障”！ 郑荣善意提醒周如海，要周大人把周彬送到应天书院去读书。 郑荣还夸赞孙志豪，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现在在应天书院长进了不少。 孙志豪还在应天书院搞什么应天新四杰？ 周如海听了郑荣的提醒动心了，要把周彬送到应天书院去读书。 周彬根本就不爱读书更不想去应天书院。毕竟自己的大舅子赵珏可是应天书院响当当的人物而且还是榜上有名的进士…… 但是一听那个吓得尿裤子的孙志豪竟然在应天书院搞什么应天新四杰？周彬忽然就动心了。 周彬与赵瑾说起，赵瑾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不是赵瑾不希望周彬有所出息，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赵瑾太了解周彬了。 周彬唯一的本事就是会哄赵瑾。对赵瑾也是言听计从，不然赵瑾如何肯嫁给周彬。 周彬心里乱七八糟的，好想找瑾儿说道说道，没想到瑾儿只关心她赵府？ 就像周夫人说的那样，出嫁之女管什么娘家的事？ 再说了，赵昇玉和赵珏是怎样的人物，要你赵瑾来瞎操心？ 要不是周如海顾及百年赵府的声望，周彬娶了赵瑾也的确给周如海带来了好处，赵瑾的日子早就不好过了。 在势力眼的周夫人眼里，赵瑾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周彬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又不见那瑾儿的丫鬟追上来要他去哄瑾儿，越发的气冲冲。 赵珏正巧碰见周彬气冲冲的准备出赵府，质问他为什么丢下瑾儿不管？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周彬终于爆发了。 周彬冷笑看着赵珏：“我说赵大公子，你有没有想过，郑鲲若是知道你把他的宝贝妹妹遗弃在那鬼魅之地不闻不问，还日日夜夜与一个婊子卿卿我我。赵大公子可曾想过后果？你还有脸教训本公子，笑话...…” 赵小刚抽出利剑指着周彬。 周彬本来也是一个泼皮，什么阵势没见过？ 他轻轻拨开利剑，冷冷一笑：“百年赵府干的就是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舅兄杀妹夫在这赵府里屡见不鲜！本衙内不怕死，只是想看看郑如玉又是怎么死在这百年赵府的？看郑鲲是如何对付你这个目中无人的赵衙内的...…” 赵小智冷冷看着周彬放言：“休要在我家公子面前放肆。看在大小姐面上今日不与你计较。下次就不会这样放过姑爷了。” 周彬好笑：“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混账东西，还知道我是你们的姑爷？如此剑拔弩张的当真以为没人收拾你们？郑鲲马上就要回京收拾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人了...…” 赵小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人骂助纣为虐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快速收回利剑对周彬说了句：“姑爷，得罪了！” 周彬“哼”了一声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赵小刚不明白了：“姑爷以前可不敢这么和公子说话，也不敢不管大小姐就这样扬长而去的。” 赵珏被周彬一顿辩驳忽然心乱了，信步往李香玉那里去。 李香玉端坐铜镜前认真的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对于红儿不服赵小礼给郑如玉买了一马车的好东西眼红不已她想笑。 李香玉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莲儿那个蠢货会买什么好东西？红儿妹妹，公子根本就没有把那个丑八怪放在眼里，妹妹也就不要和莲儿那个蠢货计较了。” 红儿提醒李香玉：“姐姐，上次少夫人生辰公子可是送的夜明珠给郑如玉，今日又……” 李香玉得意一笑：“妹妹呀，姐姐这里哪一样公子送的礼物不比那夜明珠贵重？哼，他人口中的倾国倾城竟然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哈哈哈……” 赵小刚的剑下意识的抽离出鞘。 赵小智冷冷看着他：“哥哥想做甚？” 赵小刚直言：“红儿那个贱婢竟然敢质疑公子的所作所为……” 赵珏面无表情默默折返去了刘红玉那里。 刘红玉欲拒还迎的，矜持又大方的让赵珏总算有了丝安慰。 郑如玉看着哼哼唱唱的莲儿心下感叹：“好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不由想起了三妹郑如月。 第98章 东施效颦 莲儿忙得热火朝天，终于把和赵小礼买的那些好东西整理完毕。 出了一身汗，莲儿觉得要沐个浴，遂问郑如玉：“小姐，你现在要不要沐浴？” 郑如玉看着兴高采烈的莲儿笑了：“小姐我呀要等莲儿姑娘忙完了这些再说吧。” 莲儿高兴的笑了：“小姐，一下子如何忙得完哦。小姐，奴婢马上要小礼哥哥吩咐厨房提几桶热水来。” 赵小礼快速往厨房那里去了。 莲儿环看着院里：“小姐，这里的玫瑰花没有我们郑府里的多都快摘完了。小姐要不要和小礼哥哥说一下，让他给小姐多买些玫瑰花来。” 郑如玉看着莲儿：“这里不是郑府，不洗玫瑰浴也罢了。免得让人耻笑洗再多的玫瑰浴公子还是不喜欢。莲儿可懂小姐的意思。” 莲儿似懂非懂：“奴婢其实今日与小礼哥哥一同逛街的时候，也想着要不要买些玫瑰花回来？又怕被郑府里的老爷夫人尤其是大少爷和二小姐知道了，怨怪赵府连小姐最喜欢的玫瑰花都不常备。” 郑如玉看着莲儿点头称赞：“莲儿越来越聪明了。这篱笆周围夫人不是栽了些玫瑰花吗？先用完了再说吧。” 自从郑如玉嫁到赵府，赵府里的那些女人用玫瑰花沐浴便悄然成了风气。 向来喜欢用香料沐浴的李香玉在一次试着用玫瑰花沐浴后被赵珏大赞。为了迎合赵珏，李香玉在不知不觉中也养成了用玫瑰花沐浴的习惯。 赵珏自然也是爱屋及乌，命人在花园专为李香玉栽种了一片玫瑰花供李香玉沐浴用。 赵小礼颇有微词，觉得公子更应该给少夫人专门栽种玫瑰花。 因为在赵小礼眼里，她人用玫瑰花沐浴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赵珏何尝不想专门为郑如玉栽种玫瑰花呢，只是赵珏一直没有再等来郑如玉声声呼唤“珏哥哥”让赵珏心里对郑如玉有些恼怒…… 赵珏想以此来气气郑如玉？还有一点那就是赵珏比谁都知道李香玉最不喜欢的就是玫瑰花！ 赵小礼说那句“东施效颦”的时候赵珏心里其实在笑？ 只是让赵珏没想到的是，郑如玉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关心这些…… 赵小礼对郑如玉的认可和赞赏有加，让李香玉彻底恨上了赵小礼。 赵小礼一个孤儿怕什么？ 不过赵小礼没想到是，李香玉认为赵小礼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郑如玉对他的信任。 李香玉有意无意间总是对赵珏说赵小礼这样那样的？ 赵珏忽然发现原来李香玉是如此的容不下人，连一个小厮都容不下。 赵小智提醒公子，不要怀疑赵小礼对赵珏对赵府的忠心。 赵小刚也告诉赵珏，不要听从她人枕边风。 赵珏又发现自从郑如玉嫁入赵府后，仨小厮也起了变化。 不说赵小礼，赵小智，就连赵小刚也开始对郑如玉上心了。 赵小刚甚至对赵珏说，好想念杭州郑府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玫瑰花，还是专门为郑大小姐而栽…… 赵珏听了赵小刚此话心里有些感慨，对赵小礼言，若是郑如玉需要玫瑰花，可以到花园里来摘。 赵小礼一脸不屑对赵珏说，少夫人才不会稀罕她人的东西呢。 赵小礼并且还十分认真吩咐莲儿不要随便去花园摘什么玫瑰花可把赵珏气着了。 郑如玉也对莲儿说过，不是属于小姐的东西，大小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自从赵小礼说她人洗玫瑰花沐浴不过是东施效颦以后，赵珏忽然觉得平日里浑身香艳的李香玉当真不适合洗玫瑰花浴？ 浑身都是脂粉气息的李香玉当真不配“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玫瑰花浴！ 这玫瑰花沐浴当真只有郑氏如玉才与它完美契合，她人真的不过是东施效颦？ 赵珏觉得自己不做人，愧对郑鲲，愧对孙老太爷。 赵府花园里，株株玫瑰在春雨的滋润下娇艳开放。 一阵春风吹过，那玫瑰花瓣随风摇落。 莲儿好奇的正在花园里四处观望，心里竟然想着要不要给小姐摘几朵玫瑰花沐浴用。 自从莲儿跟着郑如玉到了赵府，莲儿也开始动脑筋了。 今天莲儿就是想试试，这赵府花园里的玫瑰花她家小姐到底可不可以摘？ 可莲儿又不想忤逆小姐，所以在花园里东张西望。 眼见那玫瑰花瓣飘落，实诚的莲儿随手捡拾起来，心想这刚刚飘下的玫瑰花瓣其实可以沐浴用呀，反正只是洗澡用而已。 而且单纯的莲儿也听了小姐的话没有到花园里摘呀，是它自己掉落的呀。 莲儿刚把那玫瑰花落瓣捡拾起来心里就后悔了。 以郑如玉的心性如何会用那被风吹落的玫瑰花瓣？ 再说了，以郑如玉的清丽脱俗和高高在上，如何能捡拾那掉落地上的残花呢？ 再想想，在郑府里到处都是为郑如玉栽的玫瑰花，这个赵府太欺负人了。 莲儿这样想着，看着手里的残花毫不犹豫狠狠一扔。 莲儿是以前在郑府看着那方素珍用那掉落的玫瑰花沐浴，所以一直都记得。 在莲儿的心里，只是用来洗澡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吃进嘴里所以她从未讥笑过方素珍。 但是莲儿现在很后悔，急忙把那残花扔了还恨恨踩了一脚。 莲儿刚扔恰巧被到花园给李香玉剪玫瑰的红儿看见，好奇问莲儿：“你捡那掉落的花瓣作甚？扔了还踩上一脚的？” 莲儿单纯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奴婢本来是想与我家小姐沐浴用的……我看见刚刚才掉落的...…” 红儿没等莲儿说完便大笑：“随你家小姐怎么洗，洗再多的玫瑰浴，公子还是不会喜欢。不像我们香玉夫人，不洗这玫瑰浴身上还是香喷喷的。” 莲儿才不理会红儿的得意忘形呢，准备回玫香居。 红儿一见莲儿爱理不理的，越发的得意忘形，上赶着和莲儿说道：“知道我家夫人为何称为香玉夫人吗？因为我家夫人身上满是公子喜欢的香味。公子天生爱玉，所以公子给我家夫人更名为李香玉，人称香玉夫人！” 莲儿一脸懵懂看着得意忘形的红儿。 红儿见莲儿单纯，好心提醒她：“不是姐姐我多嘴，你家小姐不解风情也就罢了。你当丫鬟的怎么能也不解风情呢？公子不喜白色，你就应该提醒你家小姐，多穿些公子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呀！” 莲儿摇摇头：“我家小姐向来喜欢穿素净的衣服。” 红儿也摇摇头：“所以说，你就太不懂风情了。” 莲儿听不懂红儿说的什么，自然不想理红儿。 莲儿给红儿行了一礼：“多谢红儿姐姐好心提醒，莲儿有事先走了。” 红儿摇头叹息：“你家小姐出身那么高贵，你捡些破烂的玫瑰花瓣作甚？来来来，姐姐与你好好剪几朵玫瑰花与你家小姐沐浴用。” 单纯的莲儿才发现，原来红儿也是来花园里摘玫瑰给香玉夫人沐浴用。 红儿一边拿剪子小心剪玫瑰，一边喊住莲儿：“我说莲儿姑娘，你等一下，把这几支玫瑰花拿去给你家小姐沐浴用。” 红儿随手把那几株玫瑰往莲儿手里一塞，径直得意的笑着去了。 郑如玉站在竹林前，看着莲儿手拿着几株玫瑰快步走来。 郑如玉问莲儿：“莲儿，这玫瑰花从何而来？何人予你？” 莲儿一五一十的把红儿说的话告诉了小姐。 郑如玉轻轻一笑。 见莲儿面露难色，郑如玉问她：“你怎么啦？” 莲儿摇头：“没怎么！好像有刺扎进手里了，不过没关系。我把这玫瑰花给小姐沐浴用。” 郑如玉看着莲儿第一次呵斥了她：“莲儿，小姐平时是如何交代你的？” 莲儿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自己今天的确做错了事：“小姐，对不起！莲儿知道错了！下次……” 郑如玉越发生气：“下次？怎么？你还想有下次？” 莲儿给郑如玉跪下，请求小姐责罚她：“小姐，莲儿后悔了！莲儿不应该不听小姐的话！请小姐责罚我吧！” 郑如玉却看着莲儿的手若有所思。 不一会，郑如玉拉着莲儿的手：“本小姐现在不沐浴！走，小姐与你说理去！” 莲儿看着小姐不解：“小姐，去哪里说理？” 郑如玉一脸气愤：“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看看你，满手都是伤！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堂堂郑府陪嫁丫鬟，岂能看他人脸色行事还被人教训一番？一个腰牌而已，到现在都没有奉上？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莲儿不明白向来大度的小姐为何会生气，气还不小？再说了，这腰牌上午才提及，这才晌午呢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郑如玉拉着莲儿一脸气冲冲的来到花园，见二夫人正与三夫人在那里讥笑莲儿捡掉落的玫瑰花瓣。 秦桂枝和黄腊梅那话说得难听极了。 二夫人见郑如玉气冲冲而来，连忙笑脸相迎：“如玉，你今天终于出来了。你看这花园里的玫瑰花开得多好看，比你住的那个什么【玫香居】的玫瑰花好看多了。” 三夫人火上浇油：“二姐，你也不想想，这花园里的玫瑰花呀，只能是那香玉夫人独享呢。三妹我想给瑂儿沐浴用些玫瑰花，那红儿丝毫不给面子。也不知是谁想着要用这玫瑰花沐浴？真麻烦……” 秦桂枝向着黄腊梅使眼色，黄腊梅反应过来急忙给郑如玉赔不是：“如玉啊，三娘说的不是你。” 黄腊梅说的的确不是郑如玉，郑如玉从黄腊梅愤愤不平中猜测她说的应该是李香玉。 郑如玉厉声问一个小丫鬟：“红儿姑娘现在在哪里？” 莲儿第一次听见小姐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人说话。 那小丫鬟给少夫人行了一礼：“少夫人，奴婢马上去把红儿姑娘请来。” 因为郑鲲的原因，赵府上下又不敢也不能得罪这个不讨公子喜欢的少夫人。 秦桂枝笑看着郑如玉：“莫非如玉想要谢谢那红儿姑娘！” 郑如玉冷笑不语。 不一会，红儿来到花园，给郑如玉行了一礼：“郑大小姐不要客气，不过是几株玫瑰花而已。” 郑如玉脸色一变：“大胆贱婢，我乃堂堂赵府少夫人，你竟直呼郑大小姐？你行礼如此敷衍，何人给你的狗胆竟敢目中无人！管家何在，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红儿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样的小姐，莲儿是第一次见。 二夫人和三夫人眼见力不一般，急忙与郑如玉行礼：“二娘，三娘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好！” 红儿不服：“不知莲儿那个贱婢与少夫人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让少夫人如此生气？” 莲儿一脸懵懂：“我只是把红儿姐姐说的话照实告诉了小姐。” 郑如玉抬手对着红儿就是一巴掌：“莲儿乃是我郑府陪嫁丫鬟，贱婢二字岂是你能说的！” 红儿自知失言，想起郑鲲来，急忙给郑如玉跪下，请少夫人莫要气恼。 郑如玉一把拉过莲儿的手给红儿看：“你这大胆贱婢，都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你自己看看，莲儿这满手都是伤。她还百般与你说好话。” 这大概是红儿没有想到的结果。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看，当真莲儿满手都是刺。 二夫人看着红儿趁机挑唆：“没想到你这狗仗人势的贱婢，竟然连莲儿姑娘也敢欺负！” 三夫人看着莲儿的手假意心疼：“哎呦，看着都疼！莲儿姑娘一定很疼吧？” 红儿如何肯服气，一阵强辩引来一群人围观。 管家一看呵斥：“如此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赵晟看着管家急忙告状：“红儿这个贱婢狗仗人势，连莲儿姑娘也敢欺负！嫂嫂，休要气恼！” 赵晟又对着郑如玉行礼。 二夫人一脸不屑：“一个婊子出生的狐狸精，竟然在百年赵府里卖弄风骚！连带来的贱婢都是狗仗人势，还敢与少夫人顶嘴！还不快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去！” 三夫人一脸嫌弃：“我们这百年赵府呀，都被那狐媚惑主的贱人把风气弄脏了！万两白银花得冤啦！” 郑如玉一听立即附和：“就是，花万两白银只为博美人一笑！什么样的美人，不过是一个出身风尘的罪臣之女！把好好的风气，都带坏了！” 赵珏不知何时来到花园，正好听见郑如玉与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唱一和，不觉怒从心上起...… 公子一声断喝自也是出言不逊：“大胆赵郑氏，竟然在府里张狂！本公子的香玉夫人，岂是你这个蠢货能诋毁的？你不好好呆在那个鬼地方，像个疯子一样在花园里骂东骂西成何体统？” 仨小厮急忙好言好语相劝公子注意言辞。 郑如玉十分伤心，没想到赵珏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还大骂自己是“疯子”？ 郑如玉不觉大眼汪汪看着赵珏低低言道：“赵衙内刚刚说什么？” 赵珏自知自己失言伤了郑如玉。 但是赵珏向来我行我素杀伐果决，心里认为今天必须给郑如玉一点颜色看看，否则郑如玉会成为第二个杨梅？ 赵珏面无表情呵斥莲儿：“你这个蠢货，速速带着赵郑氏回到那个鬼地方，永远也不要出来……” 秦桂枝一听大叫：“玉郎，你这是要禁足新娶的少夫人啊？这如何使得？” 黄腊梅也大喊大叫：“玉郎，你怎么能禁足少夫人呢？郑官人知道了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四夫人出来一看，急忙劝郑如玉：“如玉，你向来贤良大度自有主张，休要听从小人挑唆与他人出头！快回【玫香居】..…” 郑如玉一脸凛然据理力争：“今日，我郑如玉不过是想与我郑府的陪嫁丫鬟讨个公道！公子缘何说我像个疯子一样张狂？” 四夫人看着郑如玉一脸激愤：“公道，什么公道？公子和老爷就是这赵府里的公道！如玉，听话，快回【玫香居】！” 莲儿虽然不明白小姐今日为何要如此恼怒？但是莲儿相信小姐如此作为，定有她的道理。 莲儿想想小姐嫁给赵珏所遭受的冷遇，不觉悲哭起来。 莲儿这一哭不打紧，三夫人看着四夫人言道：“四妹你自己看看莲儿姑娘这手，满是伤痕呐！” 二夫人看着公子：“玉郎何苦要处处与香玉夫人出头？红儿对少夫人不但无礼，还狗仗人势欺负莲儿姑娘！玉郎，你自己看看莲儿姑娘这手累累伤痕的……” 秦桂枝故意捂住莲儿的手，把那些刺使劲在莲儿手里揉搓，疼得莲儿越发哇哇大哭…… 第99章 宠妾灭妻 李香玉不急不慢来到花园...… 李香玉毕竟在风月场所待了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又是几年万人追捧的花魁，入了赵府又被公子亲封香玉夫人，一时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妾。 李香玉对着郑如玉略施一礼：“红儿本是好意，望如玉妹妹不要听信他人谗言，误会本夫人和红儿！” 红儿见李香玉来了，急忙从地上起来。 郑如玉对着李香玉就是一巴掌：“大胆贱人，见了本少夫人竟如此敷衍行礼还自称本夫人！如玉妹妹，岂是你这贱人随便叫唤的！” 郑如玉一巴掌打懵了李香玉，也激怒了赵珏。 公子大怒，对着郑如玉伸出一脚，被赵小礼拦住：“公子，不可！少夫人地位尊贵公子如何能如此！” 赵小智冷冷拦住赵珏：“公子，请冷静！理应香玉夫人在少夫人面前小心伺候！” 公子恼羞成怒，一脚踢开赵小智和赵小礼，对着郑如玉再去一脚，被赵小刚拦住：“公子，不可！少夫人教训小妾乃天经地义，哪里有小妾在少夫人面前狡辩的道理！” 红儿这下知道自己得意忘形给香玉夫人惹下祸端急忙又跪下给郑如玉认错。 赵小刚对着红儿怒目圆瞪：“都是你这得意忘形的贱婢，少夫人教训你几句，你这贱婢还不服气！你哪里来的狗胆？” 李香玉才知道自己今日的确没有把郑如玉放在眼里惹起了众怒。想要好好与郑如玉行礼认错，李香玉终是放不下身段…… 不知为何，此事闹得满府风云，越来越多的人围着看热闹，公子如何能忍？ 赵珏对着仨小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该死的奴才，竟敢与本公子顶嘴？活得不耐烦了找死是吧？” 李香玉以为郑如玉是受了他人挑唆，心下着急：“公子请冷静！香玉和红儿不过是挨了一巴掌而已！只要少夫人能消气无妨的……” 四夫人意欲拉着郑如玉离开。 郑如玉非要给莲儿讨个公道哪里肯听四夫人的…… 四夫人眼含热泪规劝：“如玉，听话，休要学杨梅被人利用与玉郎反目成仇最后不得善终！” 郑如玉看着四夫人振振有词：“我不是杨梅，也不是王丽娟，我是郑如玉！堂堂江南郑府嫡长孙女，千金大小姐，百年赵府少夫人！怎么，我教训一个小妾，教训一个贱婢，公子还要责怪于我不成！” 赵珏一听，越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什么百年赵府少夫人？本公子眼里何曾有过你这个丑八怪！快快与本公子给香玉夫人赔礼道歉，本公子看在郑鲲的面子上还能饶恕你！否则...…”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着赵珏理直气壮：“否则怎样？公子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如玉只不过是想与莲儿讨个公道而已何错之有？公子还好意思提我兄长...…” 赵珏怒目而视：“四娘说的没错，本公子就是这赵府里的公道！你有何不服？赵郑氏！啊！你有何不服！” 郑如玉如何会服也如何肯服：“我堂堂郑府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屈服一个风尘女子？赵衙内不仅仅是眼神有问题而且心也病了……” 赵珏怒不可遏对着郑如玉伸出一巴掌：“赵郑氏你这个丑八怪……” 李香玉吓着了：“公子，不可！郑官人要是知道了，他如何会与你善罢甘休？” 巧云没想到赵珏如此翻脸不认人？ 因为对郑如玉的愧疚，四夫人急急挡在郑如玉前面，那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四娘的脸上。 赵珏这一巴掌让郑如玉十分伤心。 虽然那巴掌是打在了巧云的脸上，但是结结实实打在了郑如玉的心里…… 赵珏如此混账翻脸无情，让郑如玉悲叹十年前的那个珏哥哥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郑如玉大眼失望的看着赵珏，摇着头言道：“愚夫！愚不可及的愚夫！如玉，不屑也……”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满是失望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一时无法收场只能狠心一错再错。 又听着郑如玉骂他是个“愚不可及的愚夫？还不屑？”让赵珏又伸出手对着郑如玉恨恨扇去…… 碧儿急忙护在郑如玉前面：“公子，请冷静！” 赵珏恨恨收回手掌，怒目看着郑如玉：“赵郑氏德不配位……” 见公子如此狠心不管不顾，竟然还指责少夫人“德不配位”？ 仨小厮如何忍心？齐齐护在郑如玉和莲儿前面让公子越发恼羞成怒，被赵夫人一声断喝阻止住了：“玉郎，你这是要作甚？” 赵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孽子，孽障，如玉教训红儿几句，那贱婢还顶嘴！教训李香玉几句，你还护短！你这是要气死我和你父亲！” 郑如玉委屈巴巴地看着赵夫人：“母亲，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母亲，非是如玉不贤良，母亲请看莲儿这手！” 崔玉容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对着李香玉呵斥：“看来你是要玉郎把宠妾灭妻做到极致再让玉郎众叛亲离啊？” 崔玉容并非危言耸听，赵珏如此宠妾灭妻任谁也看不下去。 赵瑂一旁看了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平时对这个新嫂嫂很不公平？ 郑如玉句句在理何错之有？兄长如此护着那个婊子，简直是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 这些年来，仨小厮一直拼死护着赵珏不离不弃。今日为了一个小妾，赵珏竟然翻脸无情对仨小厮又打又骂让一众丫鬟小厮都寒了心？ 黄腊梅看着郑如玉感叹：“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赵珏想起当初为了娶郑如玉把郑鲲都给算计了。又听那黄腊梅在那里暗讽自己始乱终弃，无情无义，心里越发有一股无名火。 见母亲感同身受在那里一味安抚郑如玉，赵珏自知理亏但是却怀着侥幸认为郑如玉向来大度贤良，今日也一定会息事宁人。 赵珏就那样愚蠢的等着郑如玉向他求和？ 郑如玉眼泪清流对崔玉容哀哀言道：“母亲，非是如玉张狂，如玉不过想着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堂堂赵府少夫人，莫非教训一个小妾还没有这个权利！如此，公子真的是要宠妾灭妻不成？” 说完这话的郑如玉哪里还能忍住，与莲儿抱头痛哭。 郑如玉边哭边诉：“非是如玉要嫁入赵府，是公子自己提出要娶如玉为妻！是公子提出的二月十八的佳期！是公子八抬大轿亲自迎娶于我！如今却当着一众丫鬟小厮羞辱于我，请问公子何意？” 公子一脸嫌弃看着郑如玉啐道：“郑荣这个卖女求荣的老匹夫，把个丑八怪夸成倾国倾城来诓骗本公子！你这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蠢货还有脸与本公子讨公道！” 赵夫人一听：“玉郎，休要放肆！” 郑如玉再次伤心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珏竟然是如此的出言不逊？ 想起父亲日日夸赞赵珏“人中龙凤马中赤兔”，郑如玉摇着头对赵珏恨恨言道：“的确是父亲那个老匹夫有眼无珠把个愚夫夸成人中龙凤还马中赤兔……” 赵珏听着郑如玉骂郑荣“有眼无珠的老匹夫”心里忽然好痛。看来，他赵珏与郑如玉真的要死生不复相见了？ 崔玉容气得发抖差点晕过去嘴里直喊：“天真的要亡我赵府，让我赵府后继无人啦！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听父亲和兄长的劝告执意要生下这个孽障啊……” 二夫人看着赵晟使眼色：“晟儿，快去找你爹爹，你兄长要宠妾灭妻呀！要禁足你嫂嫂啊！要活活气死你母亲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晟跛着足就要找侯爷：“是啊，兄长如此宠妾灭妻简直天理不容啊！郑官人知道了一定会大闹我赵府啊……我得赶紧告诉爹爹去……” 赵小智冷冷拦住赵晟：“二公子要去哪里？” 赵晟慌张看着赵小智：“自然是要找寻爹爹去！兄长如此不分好歹要宠妾灭妻还要气死母亲，这如何是好？自然是要爹爹来做主……” 赵小刚唰地抽出寒剑：“今日之事谁胆敢泄露出半个字休怪小厮的剑不认人！” 吓得一众人跪一地齐齐言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赵晟本来就是跛足一下站不稳整个人吓得倒在地上。 二夫人一见又心疼又不敢言只跪在地上哭泣起来。 高大威猛的赵小刚可不是瘦弱不堪的赵小礼，他向来快意恩仇剑下从无活口。 李香玉没想到今日之事闹得如此大，有些后悔不该在郑如玉面前趾高气扬：“公子，都是香玉不好，少夫人教训的是！望公子不要与少夫人生气了。” 公子如何能不气，把李香玉一把拉起：“香玉夫人何错之有？都是赵郑氏恃宠生骄！本公子今日若不给她一些教训，他日香玉夫人还如何在赵府立足！” 郑如玉一声冷笑，面巾上的那双大眼睛充满泪水：“夫人，哪个夫人？这百年赵府只有两个夫人！母亲赵夫人和我少夫人郑氏如玉！我乃堂堂赵府少夫人，公子当真要宠妾灭妻不成！” 郑如玉这一句话越发让公子火大：“本公子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丑八怪！让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郑如玉一眼的不信：“谅公子不敢！教训小妾是少夫人分内之事，如玉没有错！” 赵夫人哭着看着玉郎：“孽障，你今日敢教训如玉，母亲定让你父亲把这个狐媚子赶出赵府！” 四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子息怒。 赵珏看都不看四夫人一眼。 碧儿跪在地上直言：“公子莫非忘了十年前发生在这百年赵府的那场悲剧？公子莫非不记得夫人为何会被人陷害去了那后院杂屋？公子应该还记得后院杂屋那座孤坟...…” 崔玉容一听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碧儿更是泣不成声：“少夫人说，有一个忠心善良的桃儿姑娘，日日夜夜在陪伴着少夫人，向少夫人倾诉这百年赵府的悲欢离合...…” 崔玉容不觉放声悲哭：“天要灭我赵府，让无辜的如玉竟走我那不堪回首的老路...…” 赵珏听得母亲放声悲哭，又觉得今日的确是连累了母亲，心里越发怨怪郑如玉不安分守己在赵府里搅弄风云...… 赵珏恨恨言道：“赵郑氏，都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干的好事...…” 赵小礼急忙要公子莫要再骂下去了。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今日公子心里委屈，想来少夫人能体谅公子的...…” 赵小刚用剑指着红儿恨恨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惹出这事端！曹叔，把红儿拖下去乱棍打死！算了，还是小厮我亲手结果了你这祸害...…” 赵小刚是近朱者赤得了赵珏的真传，向来行事雷厉风行吓得红儿是魂飞魄散。 赵小智和赵小礼急忙飞身拦住赵小刚，齐说：“哥哥不可...…” 李香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心里越发着急，也苦苦哀求公子息怒。 王美玉和刘红玉跪在地上苦口相劝少夫人赶紧给公子认错。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和刘红玉一眼好笑：“是两位姐姐说错了？还是如玉听错了？” 王美玉看着郑如玉相劝：“少夫人暂且忍下，莫要让公子再生气了！惹公子生气对少夫人没有一点好处！” 刘红玉看着郑如玉规劝：“少夫人向来大度与世无争！公子本就不易！少夫人给公子好好认个错无伤大雅的！” 王美玉看着郑如玉点头：“公子是那样在乎和郑官人的兄弟情义，只要少夫人向公子好好认个错，公子不会与你心生嫌隙的。” 崔玉容刚刚才知道玉郎是被周彬一番遣词心中窝火，又看着周彬扬长而去越发恼怒竟把火气全部发在了郑如玉身上...… 赵府闹出了如此大的风波怎么能少了爱看热闹的赵瑾。 赵瑾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躲在后院杂屋的郑如玉在赵府里竟然搞出了如此大的风波？ 赵瑾心里也非常清楚郑如玉今日成了冤大头。 周彬的离去让赵珏正无处泄恨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郑如玉身上。 赵瑾忽然同情起郑如玉来，恨恨的看着李香玉怒骂道：“你这个臭婊子，又惹得我娘亲伤心，还在赵府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简直是贼心不死...…” 赵瑾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越发把事情搅得不可收拾气得赵珏恨不得杀了郑如玉这个丑八怪。 郑如玉终于理解杨梅为什么会与赵珏夫妻反目，临死却又遗言自己嫁给赵珏不后悔？ 赵珏不是一个真的愚夫！也不是一个宠妾灭妻的好色之徒！他一直在等着郑如玉唤他“珏哥哥”…… 只要郑如玉肯委曲求全，哪怕郑如玉是个丑八怪，赵珏会一反常态看着郑如玉心花怒放。 但是现在的郑如玉只想做一个不懂男人的小女子，哪里会愿意去体谅赵珏的所思所想？ 为了百年赵府为了赵珏，郑如玉有她的想法，并且一定要按着她的想法走下去。 李香玉还是了解男人了解赵珏些，生怕赵珏一时下不来台做出更让人反感的事情来遂好好与少夫人行了一礼，并且再次跪下：“少夫人今日教训得是！是香玉冒进了！香玉知错了！少夫人莫要生气！” 李香玉跪在那里低声下气与郑如玉认错公子如何能忍？ 赵珏一把要拉起李香玉：“香玉夫人起来说话……” 李香玉摇头看着公子对着赵珏使眼色：“少夫人地位高贵，我本只是一个小妾！不过是承蒙公子厚爱呼我为香玉夫人！今日少夫人教训小妾乃是天经地义！望公子勿恼！” 赵夫人哭着看着玉郎：“看我儿如此护短，莫非以后母亲教训你二娘，三娘还得你父亲同意不成！” 仨小厮齐点头劝公子冷静。 崔玉容的话深深触动了赵珏。是呀，莫非母亲教训二娘，三娘还要看爹爹的脸色不成？ 但是赵珏已经收不回自己说出去的话了。 赵瑾怒斥兄长：“兄长简直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当真要众叛亲离不成！” 赵珏虽然对周彬一肚子火气，但是赵瑾毕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不能随便呵斥。又见母亲伤感大哭，硬生生把心中怒火强压下去...… 第100章 一箭双雕 看着郑如玉那满眼的看不懂，公子慢慢冷静下来，对着母亲安慰：“娘亲贤良淑德，赵郑氏如何能与娘亲相提并论！” 四夫人一脸怨恨看着公子。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温婉言道：“公子今日生气不过是要振夫纲，少夫人也无需怨怪！少夫人向来知书达理，出嫁从夫这个道理想来少夫人也明白！望少夫人消消气速与公子认错！” 红儿跪地向少夫人磕头认错。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好笑的看着李香玉：“本小姐今日哪里错了？说什么出嫁从夫？赵珏是谁的夫？” 李香玉坦然用她那双美目回看郑如玉：“少夫人进了这百年赵府，公子就是你的夫！” 郑如玉心里非常清楚，李香玉才是真的恃宠生骄。 赵府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公子如此盛怒满府跪一地，李香玉还能坦然与郑如玉对望还大放厥词？她哪里来的底气？还不是仗着赵珏对她的宠爱。 郑如玉笑了：“莫非香玉夫人还不知道我郑府在等着某个愚夫完璧归赵？” 别说赵珏气的不得了，李香玉也被郑如玉这句话惊呆了？ 赵珏骑虎难下无法圆满收场又不能再对着郑如玉拳打脚踢的，毕竟是自己不做人在先，郑府也的确等着自己完璧归赵。 当然，赵珏是不会让郑鲲如意的。 公子霸气扶起李香玉：“香玉夫人还跪着作甚？起来！” 李香玉就着赵珏的手起得身来环看四周，脸色微微泛红语气果决：“今日之事谁人胆敢泄露半个字一律乱棍打死！也休怪赵小刚剑不认人！此事对事不对人！” 赵夫人含泪点头赞许：“香玉夫人的话，你们可听懂了！” 一众人跪在地上齐声说：“听懂了！” 赵瑾心里想着李香玉又在那喧宾夺主，但是不说出来只看着郑如玉，看郑如玉如何反应？ 赵晟颤颤抖抖地看着母亲。 二夫人给夫人和公子跪地求饶：“望公子和夫人不要责怪晟儿和我，贱妾知错了！” 三夫人也颤颤抖抖地看着公子：“望公子息怒，贱妾知道了！一定好好教瑂儿做人！” 红儿连连磕头，这下是真怕了，真哭了：“公子息怒，夫人息怒，少夫人息怒！” 李香玉有些疼惜地看着红儿：“你本是一番好心却思虑不周伤了莲儿姑娘！少夫人教训于你，你这贱婢还与少夫人顶嘴！惹下如此大的事情，又惹公子生气，如何能轻饶于你！”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红儿：“曹叔，把这个惹下祸端的贱婢重打二十大板！”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公子，恐怕红儿姑娘受不住那二十大板！” 赵夫人用希冀的眼光看向郑如玉。 赵小礼也把希冀的眼神投向少夫人。 郑如玉狠着心，咬着牙：“二十大板如何能消本少夫人心头之恨！况且李香玉只是一个小妾，我堂堂百年赵府，岂由她一个婊子发号施令来喧宾夺主！” 这下众人那个表情，个个精彩。 李香玉更是不得色，十分委屈的看着赵珏：“公子……” 而这正是郑如玉想要看到的：“不杀鸡儆猴，以后我在玫香居都不得安宁！”郑如玉心里这样想着。 公子见郑如玉一眼的得理不饶人那个火气呀再次上升：“赵郑氏，给你脸，你还顺竿往上爬！若给你三分颜色，你还不去开染坊了？” 郑如玉回怼赵珏：“正在这个百年赵府花园开染坊的不是本小姐吧！”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赵郑氏在暗讽李香玉恃宠生骄又喧宾夺主…… 赵瑾听着郑如玉这句话竟是那样的解恨。王美玉心里也乐开了花。唯有李香玉那脸尴尬啊…… 赵珏气得真的失去了理智，冷冷看着赵小智：“赵小智，笔墨伺候！” 赵小礼反应过来：“公子，你要作甚？” 公子冷冷看着赵小礼：“本公子行事莫非还要与你这厮言明！啊！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言道：“莫要揣测公子的所思所想！休要质疑公子的所作所为！” 赵小智领命而去。 郑如玉这里心下暗喜：“本小姐的激将法还没用呢！莫非这个愚夫就要休妻？太顺利了吧？如此看来这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不过尔尔！” 果然，公子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赵夫人，狠狠盯着郑如玉白色面巾上的那双大眼睛：“赵郑氏，本公子今日就休了你这丑八怪！” 赵夫人一下泪如泉涌：“玉郎，不可！” 郑如玉声音突然高了几个音符：“珏哥哥刚刚说甚？” 赵珏还在气头上，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郑如玉这一声“珏哥哥”？ 听着少夫人唤“珏哥哥”仨小厮莫名有些高兴，可是公子今日却要当一个真正的愚夫？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一眼懵懂的郑如玉：“本公子今日若不休你，将来必祸患我赵府所以留你不得！看在郑鲲的面子上，本公子与你和离吧！从此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说着这话，赵珏心如刀绞：“郑鲲，终是玉郎让你失望了！玉郎对不起你！” 郑如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却又强忍着，还得假装好委屈的模样：“公子何缘要休妻？” 看着赵珏眼中不易察觉的伤心，郑如玉狠心再补一刀：“谅你赵衙内也不敢！” 只这一声“赵衙内”，刺痛了赵珏：“赵郑氏，本公子今日若不休弃于你，枉为东京第一公子！” 一看公子真的要休妻，众人的表情再次精彩。 刘红玉一下跪在公子面前：“公子息怒，公子不可！” 刘红玉向来胆小谨慎也不敢说太多。 赵夫人摇摇头，看了一眼郑如玉：“母亲记得鲲儿说过，玉郎若是不喜完璧归赵即可！郑府不怕人笑话！也罢！趁着如玉还是完璧你二人就和离了吧！休妻终是难听，和离吧！“ 赵瑾虽然不喜郑如玉，但是一看兄长竟然为了李香玉要休妻？ 赵瑾看着李香玉莫名有些火起，不由口不择言：“兄长竟然为了一个婊子要休妻？也怪不得周彬不喜我赵府的人……” 赵珏还想着要娘亲和妹妹劝退自己呢，自己好借坡下驴。没想到母女都倒向了郑如玉让赵珏越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洋洋洒洒写了一纸休书…… 四夫人一见公子要休妻心里暗喜：“你这个赵衙内，哪里配得上郑如玉。还好意思休妻，是郑如玉休夫吧！” 碧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子休妻使不得，这样既对不起郑老大人，更对不起郑官人...… 赵夫人一声长叹：“李香玉和红儿也逐出赵府吧，此生永不得回我百年赵府！玉郎你何去何从自己看着办吧！想来你父亲知道此事以后心里早有决断！罢了！罢了！是我崔玉容教子无方，养了一个重色轻德的好儿子！” 郑如玉暗中观察，发现赵晟和二娘面露得意之色。 郑如玉便猜测当年杨梅与赵珏反目成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二夫人母子挑拨离间？ 郑如玉心下为杨梅不值。 郑如玉一时想起王丽娟，杨梅，还有那为了博公子青睐的心梅，不觉眼泪双流。 郑如玉又想起兄长和林之桃此生无缘相守，越发放声悲哭。 莲儿见小姐伤心，意欲与公子讨个说法。 又想起小姐再三叮嘱莫多言，莫多想，莫害怕。莲儿遂强忍着，与小姐抱头放声大哭。 众人见主仆二人哭得伤心，以为郑如玉是觉得自己委屈，不觉跟着主仆二人放声大哭。 公子一看再次怒从心头起：“莫非你们的爹娘死了！啊！如此嚎啕大哭成何体统！郑如玉，本公子今日看在郑鲲的面子上不休你与你和离！你好好拿着这和离书去吧...…” 赵小礼暗中观察，觉得少夫人今日此举不与寻常？莫非少夫人在试探公子？ 赵小礼先不说话，怕坏了少夫人的大事。 赵小智冷冷劝道：“公子，不可！” 赵小刚大声叫道：“公子，如何使得！” 李香玉心里越发不安：“公子，请冷静！休妻万万不可！赵小智，快拦住公子！” 刘红玉和王美玉苦苦哀求少夫人速速与公子认错。 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如玉一把抢过公子手里的和离书，含泪与众人告别：“郑如玉多谢母亲近一年来对如玉的关爱！多谢四娘近一年来的真心关怀！多谢赵府众人留我主仆性命至今！从此，我与公子一别两宽死生不复相见！如玉去也...…” 郑如玉一把抓紧懵懂莲儿的手，紧握和离书快速离开了花园…… 众人那表情再次精彩。 赵珏一直在等着郑如玉给他认错呢，他好就坡下驴没想到郑如玉竟然和周彬一样一去不回头？ 说心里话，郑如玉哪里错了？ 赵珏扪心自问郑如玉今日所言全在理上，赵珏今日所作所为真的是宠妾灭妻。 赵珏以为他了解郑如玉，觉得以郑如玉的心性不但会给自己认错，还会偃旗息鼓乖乖的带着傻莲儿回【玫香居】。 在崔玉容的心里，也是认为郑如玉会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想到郑如玉却是一条路走到底，真的是宁折不弯。 四夫人却认为郑如玉是听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挑唆心下想不开真的要休夫呢。巧云那被赵珏打得红红的脸上忽然就不痛了。 三夫人认为郑如玉走了，赵昇玉自然对公然宠妾灭妻的赵珏再次失望，那秦桂枝母子更加会讨老爷欢喜。 赵晟心里洋洋得意，原来传说中的郑大小姐也不过如此？甚至觉得以前还高看了郑如玉了。 秦桂枝没想到今天无意中对付郑如玉竟然这么顺利？赵珏居然要休妻？想想赵珏休妻的后果，这一箭双雕不由让秦桂枝脸上泛起了春意。 一众侍妾跪在地上可以说是见识了郑如玉原来真的是个蠢货？ 她人想入赵府而不得，郑如玉却逼着公子休妻？今天这戏唱的太大了吧。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如玉如此刚烈不屈，真的是有翠竹那宁折不弯的气节。 郑如玉身上又有梅花傲雪的风骨。更有那玫瑰花散发着芳香却带着刺的倔强。 赵珏现在明白郑如玉说的“竹里玫香，竹里梅香”的真正含义了。 郑如玉果真是个带刺的玫瑰花，全然不是她人眼中委曲求全的郑大小姐。 赵珏眼看着郑如玉左手拿着和离书，右手牵着傻莲儿决然离去，心里五味杂陈忽然想起郑如玉刚刚情急之下唤过他“珏哥哥”？ 赵珏眼前是郑鲲那得意的笑眼：“说你赵衙内不配，你还不服气？现在完璧归赵了吧！”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赵小礼心疼的看着赵珏，赵小刚心急的看着赵珏。 看着郑如玉头也不回，想起周彬也是这样头也不回，赵珏和赵瑾兄妹俩忽然心痛。 碧儿好生佩服郑如玉的勇气，觉得郑如玉为那些不受公子待见的美人出了一口气。 仨小厮欲追赶，公子心里也好想郑如玉回头与他认错，他也会立马收回那冲动之下写的休书。 但是郑如玉是那样的决然而去。赵珏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心里就那么自信的认为郑如玉不过是回了她的【玫香居】而已？ 赵珏这样一想便面无表情呵斥仨小厮：“谁敢拦住赵郑氏，一律乱棍打死！”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郑如玉并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回了她的【玫香居】。 秦桂枝和赵晟母子认为郑如玉赌气回到玫香居后，主仆二人定会抱头痛哭，然后一气之下把那十里红妆搬回郑府搞得两府失和？ 到那时，以郑鲲的心性，赵珏的日子包括郑荣的日子都不好过…… 赵瑂有些失望，觉得郑如玉竟然如此冲动不会变通，非要惹得兄长休妻又有何意义？今日看来又让二娘和二哥占了大便宜？ 黄腊梅摇头看着赵瑂，母女俩那种失望看得巧云想笑…… 看着郑如玉飘飘然而去的背影，崔玉容心里反而释怀了：“唉，完璧归赵也好！也好啊！省得老爷对不起他的荣兄……” 赵瑾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难受。 看着兄长如此宠妾灭妻，赵瑾又替郑如玉不值，觉得自己的确亏待了这个郑氏嫂嫂…… 李香玉心里也是自信的以为拿着休书的郑如玉和莲儿回到【玫香居】定在嚎啕悲哭，不觉面露得意之色…… 赵小智冷冷看着一众人的表情，心里越发觉得自己那么敬重的公子当真是个愚夫……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如玉带着莲儿根本无意回【玫香居】，却是快速地向后门走去。 马车夫一身小厮衣裳追来问少夫人要去哪？ 郑如玉胸有成竹吩咐他：“好好守着【玫香居】。一有可疑动向悄悄地说与赵小智和赵小礼。公子近日情绪不稳不宜告诉他。那装神弄鬼这人你不要管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还有，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影踪和存在，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暗卫一闪，不见踪影。 莲儿不解地看着小姐，似乎明白小姐在干大事？ 但是，是什么大事莲儿又不得而知。 郑如玉抓紧莲儿的手，一路和哭哭啼啼的莲儿来到赵府后门。 郑如玉假意哭着把休书给后门守卫看：“公子竟然把我给休了，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我要去郑府找兄长好好责骂赵衙内……” 赵府上下谁人不知公子赵珏眼里只有两个人？男人郑鲲，女人李香玉？ 不说郑如玉是郑鲲的亲妹妹，现在还是百年赵府的少夫人呢？ 守门小厮自然无法知道少夫人手里拿的休书是真是假，但是看着少夫人哭哭啼啼的，花园那里又闹哄哄的，少夫人嘴里又说要去郑府找郑鲲？ 公子的心性满府上下也知道，行事向来不按章法，说不定真的为了李香玉休了少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现在的少夫人住在哪里大家心知肚明。 何人还敢拦住郑如玉？小厮自然也不敢拦？ 毕竟赵府里不是人人都是赵小智和赵小礼…… 后门守卫不知如何应对，见郑如玉哭得好伤心，又怕得罪郑鲲，只能由着郑如玉不加阻拦。 郑如玉带着莲儿急急的从后门快速离开了赵府。 第101章 管中窥豹 赵府花园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赵府早已经人尽皆知，都暗戳戳的想着【玫香居】里的那两个主仆现在不知哭得有多伤心啊？ 花园里李香玉等郑如玉走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觉得今日的郑如玉好像有些不对劲？ 而赵珏的做法又似乎太绝情了些？还公然维护自己不是让那些视她为眼中钉的人更恨她李香玉吗？ 李香玉这样一想不禁有些生公子的气，却又不敢言明。 赵珏有些发呆，面无表情看着【玫香居】的方向不语…… 李香玉只能是好言好语相劝赵珏：“香玉知道公子心里有气。只是这休妻岂能儿戏？香玉不怕逐出赵府，只是公子为何不好好想想，那郑如玉今日为何如此不依不饶？这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公子不以为然看着李香玉：“那个蠢货她还能去哪？还不是回了【玫香居】！说不定此刻那个蠢货正抱头傻莲儿痛哭，等着本公子回心转意呢！” 二夫人假意伤心：“好好的一个少夫人就这么被休了？那么多的陪嫁，一下怎么搬得完啦！要是让郑鲲知道了，赵府要如何应对哟？” 四夫人看着秦桂枝是一脸愤恨：“我倒是希望郑如玉是个贪财重利，毫无主见与见识的无知蠢货！可她偏偏是个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重情重义，胸有成竹的奇女子！赵珏，你根本就配不上郑如玉的万般美好！” 四夫人此话一出，惊醒赵玉郎。 赵珏扪心自问，郑如玉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与之相提并论的。 但是四夫人说出和郑鲲同样的话让赵珏十分不快。 赵珏本欲扇四夫人一巴掌，但是看着四夫人脸上红肿一片，那五个手指印是清晰可见。 赵珏不敢想象这巴掌要是真的打在了郑如玉脸上，郑鲲如何肯与他赵珏干休？ 李香玉脑子转得飞快，急急拉着公子的手：“公子，速去【玫香居】。应该还来得及...…” 今日以后，百年赵府都知道也认可了少夫人的【玫香居】…… 赵珏心里想走脚却没动。 仨小厮都不淡定了。但是，也都忍住了只齐齐看着赵珏。 一阵欢声笑语传来，赵昇玉和几个朝中好友花园赏花来了。 众女眷纷纷行礼回避。 一众丫鬟小厮赶紧去伺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赵昇玉是何样的人物早看出了蹊跷。 但是，赵昇玉不说破。 秦桂枝陪着笑脸与众人打招呼：“今日好巧，夫人邀请我们姐妹花园赏花。老爷也邀请各位大人来府赏花。我们赵府花园的花开得早，开得艳。” 黄腊梅谄媚一笑：“那是自然，我们百年赵府花园的花寻常人家哪里能比！” 王兴文看着爱女一脸宠溺：“美玉啊，可有在府里好好听玉郎的话？莫要总想着回娘家！回回麻烦玉郎带那么多的礼物！” 王美玉乖巧的答应：“父亲教训的极是！”遂与绿儿快速回了内院。 刘晋也笑眯眯的看着刘红玉：“红玉啊，安心呆在赵府里，休要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多有交往。当然，为父知道我儿乖巧听话。” 刘红玉温婉可人与父亲和众位大人请安后，带着蓝儿轻快回了内院。 杨万程若有所思摇头叹气。 郑荣一个哈哈自信言道：“我说万程兄，你放心，杨梅贤侄女的心愿还有丽娟贤侄女的心愿，就让如玉来完成吧！万程兄，兴文老弟，相信老夫，如玉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刘晋打着哈哈看着郑荣：“赵府少夫人不仅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成竹在胸的智慧啊。” 杨万程看着郑荣欣慰一笑：“想来如玉贤侄女不会让她的伯父，叔父们失望的。” 王兴文感叹道：“如此，丽娟泉下有知当欣慰。” 赵珏和赵昇玉陪着笑点头赞成。 郑荣环看四周：“如玉应该和莲儿待在房里没出来吧？这个孩子不太爱出门。玉郎呀，还是要多带如玉出来走走。前几日弟妹带如玉去古观音寺进香还愿，听说她们婆媳都是抽的上上签！连抽几次都是上上签！此乃吉兆啊！哈哈哈…...” 周如海打着哈哈看着郑荣，看得赵珏心里发慌。 看来周如海还不知道周彬与赵珏闹得不愉快，与赵瑾也不欢而散。 这是赵珏第一次为了一件事一个人心里发慌。眼前老是郑鲲的大眼睛和郑如玉的大眼睛在赵珏眼前流转挥之不去…… 几位大人纷纷祝贺赵大人和赵夫人今年定有好消息传出来。 赵夫人满脸都是强颜欢笑。 玉郎再与各位大人行礼言谢。 郑荣手一摆：“贤婿莫要如此见外，大家都不是外人！莫要客套！哈哈哈...…” 看来郑荣今天心情好得很。 王兴文看着有些得色的郑荣满脸都是羡慕：“最近郑大人是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啊！恭喜恭喜呀！” 郑荣满脸也都是笑：“同喜同喜！你们还不是一样！听说，玉婉和婵娟又有了喜讯传出。老夫这里先恭喜兴文老弟和刘晋老弟了。” 杨万程越发落寞伤感...… 郑荣安抚杨万程：“万程兄，说不定呀，刘青贤侄女很快就有喜讯传出。” 杨万程看了一眼刘晋：“这恐怕就要问刘大人了！” 刘晋面露难色：“也是奇了怪了！杨维和青儿成亲近十年了，青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杨万程揶揄道：“当年也不知是谁，怎么也不肯让刘青嫁入我杨府，嫌弃我杨府清寒啦！” 刘晋那个尴尬呀，郑荣看不下去了，打了个哈哈：“赵府里的花园呀，的确算京城数一数二的好花园了！满园春色关不住啊！” 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兴文看着那玫瑰花笑道：“我说郑大人，这里的玫瑰花品种也还不错。当然，无法和你们郑府比呀。” 赵小刚嘟嘟囔囔：“不愧是王勤公子的亲爹。” 赵小礼轻轻碰了一下赵小刚。 杨万程看着那玫瑰：“赵府里的玫瑰如何能与郑府里的玫瑰相提并论。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能与郑府里的玫瑰花相比较的。” 郑荣颇为自豪：“都是为如玉而栽。如玉自小就喜欢泡玫瑰浴，身上自是有玫瑰香味，远远就知道如玉在哪里呀。鲲儿最是喜欢，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如玉更清香动人，贤良美好的女子了。” 刘晋看着赵珏笑道：“看来，玉郎当真有福气啊。” 赵珏笑着点头：“承蒙各位岳父大人对玉郎的厚爱，确乃玉郎之幸也。” 王兴文看着玉郎提醒：“玉郎既然知道如玉贤侄女爱玫瑰，为何不在赵府花园里多栽些玫瑰花呢？莫非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玉贤侄女和玉郎一样喜欢上了牡丹花？” 刘晋想要两面讨好随即附和：“这玫瑰花确实有她的出众之处。但是还是不能和牡丹花相提并论的。当然，玫瑰花沐浴用那是极好的。” 赵小刚还是忍不住轻轻和赵小智言道：“果然一个是王勤公子的亲爹。一个是刘敏公子的亲爹。” 赵小智冷冷言道：“不然何来有其父就有其子这个说法。”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想起娘亲这些年的委屈以前觉得是因为赵昇玉造成的不知心里恨过父亲多少次。 现在看来，在崔玉容和四夫人的眼里，郑如玉的委屈竟是自己造成的？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四娘那神情，自己竟比赵昇玉还不如？ 赵珏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一牵涉到郑如玉身上，自己就那么沉不住气呢？ 杨万程看着刘晋认真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此乃是一种情操，一般人如何能相知！” 郑荣笑得更开心：“万程兄说得对！如玉呀，就是喜欢这手有余香的感觉！每次赠人玫瑰，如玉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玫瑰的刺扎伤了人家的手！” 红儿听了心里一震。 李香玉忽然也不得色了。甚至怀疑郑荣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四夫人用丝巾手帕捂着被赵珏打肿的脸，满眼都是怨恨看着赵珏。 此时的崔玉容恨不得放声大哭。 周如海意味深长看着赵珏：“如玉贤侄女如此美好，想来玉郎十分珍惜。” 杨万程感叹：“如玉贤侄女是个难得的奇女子！玉郎有福！亦是百年赵府的福气啊！恭喜昇玉老弟得此贤媳！将来如玉定能给赵府带来一片清明盛世！” 王兴文和刘晋点头赞成：“的确！我儿在家对如玉贤侄女是赞不绝口啊！” 周如海看着赵珏笑了：“那就提前恭喜昇玉兄早日当上祖父！” 郑荣一脸自信：“快了，今年或许明年，昇玉老弟和弟妹一定能当上祖父祖母！如玉身子好得很啦！” 几位大人相互笑谈着离开了花园。 玉郎陪着笑脸好生相送。 红儿不知为何心里忽然觉得对不起郑如玉。 四夫人松开掩着红肿脸的手帕，一脸敬重看着玫香居的方向。 公子回转，见赵小刚和赵小礼在那里交头接耳。 公子看着冷冷的赵小智。 赵小智不语只看着公子。 崔玉容再也装不下去了，放声大哭。 赵昇玉看着公子一脸冷峻呵斥：“珏儿今天可是又做了让你母亲难过的事？” 崔玉容眼泪汪汪忍不住哭诉：“老爷，玉郎把如玉休了！” 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赵昇玉如何能信？ 赵昇玉看着曹民，曹民点点头。 赵昇玉气不打一处，伸出手来准备给公子一巴掌。 见赵小智快速挡在公子前面，赵昇玉把手缩回：“发生了何事？快快说与我听！” 公子和仨小厮都不语。 赵夫人也不语。 二夫人和三夫人更不敢言语。 赵晟看着父亲指指赵珏：“兄长今日太冲动了。” 赵昇玉看着管家厉声道：“曹民，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珏儿今日只是太冲动了？” 曹民简单的把今日所发之事告诉了赵昇玉。 赵昇玉听了直摇头，示意玉郎去他的书房。 公子跟着父亲来到赵昇玉的书房。 四夫人和碧儿扶着赵夫人也跟着来到了赵昇玉的书房。 赵大人安慰夫人莫要哭泣。可对四夫人脸上的红巴掌印问都不问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赵昇玉再次听完管家一五一十对今日发生之事的详细表述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赵昇玉看着玉郎问道：“珏儿，告诉为父，回门当日你为何吩咐赵小刚烧了如玉坐的那辆马车？” 公子不知如何与父亲开口。 那赵小刚快人快语：“老爷，非是公子不喜欢少夫人，少夫人身上有一股好难闻的狐骚味。五官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与郑大人所说的倾国倾城相差太远。公子有些失望所以……” 赵昇玉阴沉着脸拿眼斜睨着赵珏。 赵珏面无表情不语。 赵昇玉冷笑着问仨小厮：“刚刚你们都听到了，郑大人是如何夸赞少夫人的。说郑如玉天生自带玫瑰花的香味，远远就知道如玉在哪里。” 赵小礼看着赵珏点点头。 赵小刚将信将疑：“小厮也是弄不懂了？四年多前，小厮与赵小礼奉公子之命保护郑大小姐。当时郑大小姐身上就有股狐骚味？淡淡的，因是夏天所以我和赵小礼没在意。” 赵昇玉阴沉的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摇着头思索：“小厮也是想不明白？刚刚郑大人所言应该不是妄语。况且，杨大人对少夫人是赞赏有嘉。别的人可以不信，但是，杨大人为人正直应该所言非虚。” 赵昇玉一脸深沉：“以老夫对郑鲲的了解，他是一个要求完美爱干净的人。如果郑如玉真的只有几分姿色身上还有一股狐骚味道，恐怕郑鲲不会日日夸赞‘吾妹如玉’如何清香动人了。” 赵小智不卑不亢看着老爷：“老爷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有蹊跷？” 赵昇玉一脸深沉看着赵珏：“我与郑荣相交几十年，他是何样的人老夫十分清楚。所以对于郑如玉，老夫一直不敢小瞧。老夫从不相信郑荣能把三分姿色夸成倾国倾城？但看他的夫人孙清秋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依然美丽动人得让一众自诩有些姿色的小娘子们望尘莫及……” 赵珏开始注意听父亲说的话了。 赵昇玉看着公子开始注意听他说话了，便对着玉郎言道：“郑荣，表面圆滑狡诈，其实内心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正义感的人！我儿日日骂郑荣老匹夫卖女求荣，我儿可知你郑叔父的良苦用心？” 赵珏摇头又点头。 想想郑荣为了郑鲲一辈子的幸福，公然拒绝了张志强提出的联姻，赵珏脸上绷不住了：“玉郎愿闻其详。” 赵昇玉看着书房里那大宋地域图：“珏儿，告诉为父燕云十六州在哪里？” 公子一脸决绝：“终有一天誓收回燕云十六州。” 赵昇玉点头：“这又何尝不是为父和你郑伯父的心愿呢！为父还有一个心愿，就是重振我赵府当年风采让我赵府再兴百年！你郑伯父深知为父心愿，也知道我赵府从不缺善良贤德之人。” 赵珏越发认真听着父亲说话。 仨小厮亦是一脸认真听着老爷侃侃而谈。 赵昇玉看着公子：“我儿应知江南孙府，郑府都是名门大家。孙府早几十年前就要衰退了为何现在还没有倒？” 公子看着父亲直言：“因为孙老太爷和孙维清！是孙维清撑起了孙府几十年的不倒！” 赵昇玉点头：“孙维清最喜欢谁，我儿可知！” 公子想了想：“父亲的意思是外祖父最喜欢如玉？” 赵昇玉有些失望的看着公子：“我儿怎会如此糊涂！那孙老太爷和孙维清是何样人物，为何偏偏对你和如玉格外青睐？我儿呀，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们惺惺相惜呀！” 赵珏从未想过这些，有些懵懂了？ 赵昇玉提醒公子：“去年珏儿与如玉成亲以后，孙老爷对你岳父说了句什么话？” 赵小智冷冷言道：“贤婿啊，你眼中的人中龙凤在如玉的这面巾上可以看得真切！” 赵昇玉看着仨小厮再问：“那孙老太爷又如何说的？” 赵小礼不慌不忙回道：“维清，不知者无罪！” 赵小刚看着公子：“莫非公子那日真的醉酒了？” 赵昇玉冷冷一笑：“没想到珏儿今日把管中窥豹这几个字做到了极致！” 赵珏心里越发震惊，认真想把今日所发之事抽丝剥茧般理清头绪。但是赵珏怎么也无法把有些事情想通透？ 第102章 见微知着 赵小刚听了老爷的话，一本正经的看着赵小礼想事情。对于郑如玉，赵小刚觉得她应该不比李香玉更独特，更有主见吧？而且郑如玉不但不会骑马还晕马车？在崇武的赵珏眼里这就是个大笑话。 听了赵昇玉所言，赵珏也开始觉得自己不但不了解郑如玉，而且自己的确配不上郑如玉。 赵珏很奇怪自己竟然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郑如玉？可是自己到底哪里配不上郑如玉呢？赵珏看着赵昇玉越来越冷静。 赵珏常在美人堆里厮混，对女人还是很了解的。 今日郑如玉如此不依不饶莫非最终的意图是让自己休妻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愚夫？ 或者是郑如玉暗中在查探当年王丽娟和杨梅之死的真相？看来郑如玉要替杨梅报仇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 如此看来，赵小礼口中的赵府主母已长成不但不是妄语？而且经过一年的沉淀，赵郑氏要在百年赵府拨乱反正了…… 赵昇玉看着赵珏摇头叹息：“我儿重色轻德以貌取人，导致我儿一叶障目一时迷了心智！哎呀！我儿休妻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赵珏已经在心里觉得自己今日休妻的确是个天大的笑话。 赵小礼有些遗憾的看着赵珏，心里着实替公子遗憾…… 赵小刚好像看懂了但是又好像没听懂，拍着赵小礼的肩问道：“兄弟，老爷的话是何意？” 赵小礼笑了笑：“哥哥何不问问小智弟弟。” 赵小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老爷的意思是，四年前少夫人就已经开始试探公子了？只是公子竟不自知？” 对于郑如玉试探公子，赵小刚如何信：“老爷，少夫人试探公子？怎么可能？只有我家公子试探他人的……” 赵昇玉直看着公子叹气：“唉，我的儿啊！赵小智一个小厮都比你看得透看得真切。看来，李香玉真的不能留了。这种一叶障目的低级错误发生在我儿身上，恐怕郑如玉现在正讥笑东京第一公子竟是‘一个宠妾灭妻的愚夫’！要是让郑鲲知道你今日休了郑如玉，不知郑鲲会不会笑掉大牙。让你郑伯父知道他口中的人中龙凤不过尔尔，为父还有何面目见人？” 公子还有些不服？觉得赵郑氏再怎么聪慧，也不会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目光高远吧？ 赵昇玉气急败坏冲着赵珏吼道：“我儿可曾想过去年我儿成亲，陪嫁丫鬟由机灵聪慧的诗儿换成了那个傻莲儿？” 公子想了想试探性的回父亲：“儿子让赵小礼查过，说是如兰看上了诗儿，郑大小姐向来大度，所以...…” 赵昇玉把头凑到公子跟前一脸好笑看着赵珏：“所以，临出嫁的前一晚把诗儿送与如兰做丫鬟。然后百里挑一找了一个我儿一辈子都不想见的蠢货荷花，还更名为莲儿做陪嫁丫鬟？” 其实赵珏想过无数次郑如玉为什么要把诗儿换成傻荷花？只是一直不得其解。 赵昇玉死死看着赵珏低低言道：“如玉分明是吸取了杨梅的教训啊！倘若菊儿不在杨梅面前屡屡怂恿，不动不动就去杨府通风报信你们夫妻如何会反目成仇？倘若菊儿不处处想替杨梅出头生怕杨梅受了委屈，我儿如何会对杨梅越来越失望？竟然连杨维的面子也不顾了？” 父亲提起杨梅让赵珏反应过来了，看来郑如玉换下诗儿不是因为郑如兰，而是未嫁进百年赵府，郑如玉就已经在未雨绸缪了。 赵昇玉叹了一口气：“果然郑氏如玉是为我赵府而来，为玉郎而生啊！未雨绸缪，防微杜渐，成竹在胸，目光高远，荣兄果然诚不欺我！” 赵珏经过父亲再次提醒，似乎明白了郑如玉莫非真的是在试探他？ 赵昇玉欲哭无泪看着还在冥思苦想的儿子：“今日之事莲儿可曾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可曾与她小姐极力维护与你争辩？倘若换成了诗儿，今日又是何种情形？恐怕翻天的不止赵府吧？现在郑鲲说不定正与你不干休！” 赵小刚看着赵珏点头：“公子，老爷好像说对了！小厮终于明白了，少夫人果然是个奇女子。赵小礼果然眼光独到，公子赏给你玉佩是对的。” 赵珏还要赵小刚提醒吗？ 只是赵珏怎么也不相信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郑如玉竟然如此会算计？还在四年前就开始算计自己？ 难道郑如玉知道赵珏一定会娶她吗？凭什么？为什么？ 赵昇玉摇头：“老夫以为我儿思虑周全会把一切想得明明白白！哎呀！你四娘说得没错，你配不上郑如玉！配不上！想不到我自诩聪明的儿子，也会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一天！” 赵珏这下真沉不住气了只看着赵小礼。 赵小刚和赵小智也看着赵小礼。 赵昇玉也看着赵小礼：“想不到我儿还不如一个小厮，亏我儿平时还自诩生了一双智眼？” 赵珏有些惭愧。 赵昇玉又好笑又好气：“我儿是不是以为如玉搬到后院杂屋是和我儿赌气？就像当年杨梅为了和你赌气搬进后院杂屋一样？我儿又错了！” 赵昇玉说的这些话崔玉容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老爷，你说的话为妻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赵昇玉摇头看着赵夫人：“贤妻若是能懂，怎么会堂堂一个主母被一个小妾欺辱得赶进了那后院杂屋？还要一个丫鬟拼死救你性命？害得珏儿小小年纪远走他乡行商险些命不保！” 崔玉容满脸愧意...… 碧儿一脸戚然。 四娘轻轻拭泪。 仨小厮下意识地齐齐聚在公子周围。 赵珏下意识挨着母亲。 赵昇玉一脸欣慰：“不过夫人不要担心了，有仨小厮在我儿身边，玉郎安全无忧。只是李香玉当真留不得了。珏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日恃宠而骄的当真不是如玉，而是李香玉。” 四娘和碧儿点点头。 赵瑾连门都不敲直接进来接着父亲的话言道：“李香玉今日岂止是恃宠而骄，分明就是喧宾夺主目中无人！看来李香玉是想当赵府主母想疯了…...” 赵珏想对赵瑾发难，想想周彬的话，终还是忍住了。 赵昇玉一脸感叹：“你岳父果然没有骗我！珏儿你再好好想想郑府和孙府，能那么放心地把他们的掌上明珠交给一个傻丫头伺候，可想而知他们对如玉是多么的自信！” 崔玉容一脸惊醒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外人都说我们百年赵府深不可测。满府侍妾身边都有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莲儿的确不是很聪明伶俐还机智的丫鬟。” 赵珏还真没有想过这些。 看来与李香玉日日夜夜缠绵的确让赵珏忽视了郑如玉的大智慧。 赵瑾直言：“兄长，李香玉当真留不得！在瑾儿眼里心里，兄长可是智勇双全的人中龙凤啊。今日之事兄长公然宠妾灭妻当真是个大笑话！兄长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娘亲的前车之鉴？” 赵珏无颜也无言面对崔玉容。 赵昇玉见公子沉默不语提醒赵珏：“珏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郑如玉以退为进掩藏锋芒，明哲保身后发制人！看来，郑如玉只能是我赵府的当家主母！别府，休想染指！” 赵珏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人染指郑如玉。郑如玉，只能他来娶。他人看都不要多看…… 赵瑾从未想通过为什么郑如玉非要住进那后院杂屋？听父亲话中的意思，郑如玉竟然是以退为进，后发制人：“父亲，郑如玉当真不是和杨梅一样愚不可及？” 赵昇玉无奈一笑：“愚不可及的是你兄长！瑾儿啊，不可对你嫂嫂不敬！休要怪为父没有提醒你，自己种的因自然要尝自己结下的苦果！珏儿，瑾儿错失郑鲲的前车之鉴也摆在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 赵珏才不想也不会失去郑如玉呢，他又不是赵瑾识人不明？ 赵昇玉急急吩咐管家：“曹民，速速去【玫香居】，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赵夫人一脸好奇：“老爷也知道那里叫【玫香居】了！” 赵昇玉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公子：“可惜呀，有人视若无睹让明珠蒙尘啊！非要把一个浑身涂抹庸脂俗粉的罪臣之女当成宝贝！而把一个天生体带玫瑰香味，出尘脱俗遗世独立的奇女子看成有狐骚味的丑八怪！竹里玫香，竹里梅香！荣兄果然养了一个好女儿……” 赵小礼摇摇头：“也不知道少夫人还在不在【玫香居】？” 公子拿眼瞪了一下赵小礼：“她不在【玫香居】她们还能去哪？两个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 赵珏把蠢货二字生生咽下。 赵昇玉又摇了摇头：“我儿才是那个蠢货，蠢得无药可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分不清东南西北！” 赵小刚不相信地看着老爷：“难道少夫人不是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吗？” 赵昇玉不理赵小刚快速向【玫香居】而去。 赵小礼说对了，少夫人和莲儿果然不在【玫香居】。 郑如玉不在【玫香居】出乎赵珏的意料，也颠覆了众人对郑如玉的臆想？ 赵小刚憨憨言道：“莫非少夫人去了郑府找郑官人去了？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赵昇玉看着赵珏冷笑：“郑鲲早就等着我儿完璧归赵！这下好了，郑鲲如愿以偿，而我儿成了郑鲲和郑如玉眼里的大笑话……” 站在【玫香居】的破院中，赵珏终于开始反思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赵珏越想心里越慌乱。 赵昇玉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们这些小人，速速去寻少夫人。倘若寻不回少夫人，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赵小刚急忙忙去打探。 不一会，赵小刚来报：“少夫人和莲儿姑娘根本就没有回【玫香居】，而是拿着和离书直接从后门走了。” 赵昇玉有些不信地看着公子：“直接走了？不知我儿哪里来的自信以为郑如玉和王丽娟、杨梅她们一样会在这里哭着等你回心转意？” 自从郑如玉搬进后院杂屋后，这是公子第一次来到【玫香居】。 玫香居的干净整洁，素雅幽静超出了公子的想象。 一些乱桌旧椅都擦得干干净净，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红的洗脸盆接着漏雨？ 大红的喜被挡着陋风。 旧门破窗也擦得纤尘不染，到处晾晒着衣物却不显得杂乱，看来郑如玉爱干净是真的！ 院中花草树木在春风中摇曳，叙述着一年四季的花开叶落，悲欢离合。 郑如玉硬生生把一个不祥之地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赵珏没想到他第一次来到【玫香居】，郑如玉竟然弃他而去只留下竹里玫香？ 赵夫人在四娘和碧儿的搀扶下缓缓来到桃花树下。 桃花独自静静开放不与它香争艳。 四夫人脱口而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想起早逝的杨梅，四夫人仿佛看见杨梅一身桃红色衣衫立在桃花树下冲着她微笑。巧云不禁忍不住轻轻抽泣。 赵夫人也脱口言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崔玉容吟唱完这首《桃夭》后，已经是泪流满面：“终是我无能，害了桃儿，现在又护不住如玉这样的好子媳……” 碧儿轻轻叹道：“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赵瑾也是自从郑如玉搬进后院杂屋后第一次来到【玫香居】。 赵瑾看着那些乱桌旧椅擦得纤尘不染，那大红囍的脸盆和被子挡着漏风漏雨，心里忽然感同身受流下了清泪...…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赵瑾吟着李白这首《秋风词》，看着兄长流泪：“娶她的是兄长，弃她的还是兄长。莫非男人都爱始乱终弃不能携手到白头？” 赵夫人知道瑾儿心里委屈，眼泪横流欲骂玉郎却又无语。 赵珏听着母亲，四娘，碧儿和赵瑾有感而发心里越发不安又愧疚。 赵昇玉不敢怠慢，吩咐管家速去郑府打探消息。 公子看着竹林一脸感慨：“还是我和赵小智去一趟郑府吧！赵小礼，速去御街卖些上好的玫瑰花来！要比郑府里的还要多，还要好！赵小刚，速去找人把这里按照少夫人的喜好再好好整理一下！” 赵昇玉看着赵珏些许欣慰：“我儿终于想明白了？” 赵珏摇头：“不是儿子想明白了！是儿子看明白了！见微知着啊！但凡以前住进这里的人，不是怨气满怀就是怨天尤人！不是整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就是因爱生恨欲图不轨！唯有如玉，生生把这鬼地方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当真是竹里玫香啊！” 赵昇玉点点头：“的确是见微知着，如玉的大智慧在这后院杂屋可见一斑！【玫香居】，因如玉而将成为我赵府的世外桃源！” 千疮百孔的百年赵府会有世外桃源？莫说赵瑾不信，崔玉容想都不敢想…… 碧儿一脸自信：“他人或许不能，但是少夫人不仅会让百年赵府有世外桃源，而且还能还百年赵府一片清平盛世……” 第103章 深藏不露 赵珏和赵小智快马加鞭来到郑府，几位大人正在郑府花厅赏花品茶。 郑鲲不在府里，说是和杨先生与友聚会去了。 公子见过各位大人后，几位大人识趣的告辞离府。 临走，王兴文不忘提醒赵珏：“玉郎，你看看郑大少爷又不知从哪里寻来这上好的玫瑰花。” 赵珏嘻嘻一笑：“赵小智，还不动手。” 刘晋打着哈哈看着郑荣：“我说过吧，要是玉郎知道郑鲲贤侄又弄来了好品种的玫瑰，一定会要赵小智通通搬到赵府去的。” 周如海也打着哈哈看着赵珏：“玉郎也是爱屋及乌嘛。” 杨万程欣慰的看着郑荣：“如玉贤侄女值得的。” 郑夫人手里小心地抱着愚儿，笑盈盈看着公子：“玉郎，你来了！如玉还好吧？” 公子听夫人如此说，猜测如玉并未回郑府？ 难道如玉没有回郑府吗？公子这样一想有些担心起来，看了一眼赵小智。 赵小智会意，小心搬了好几盆玫瑰。 郑荣急忙吩咐郑纲帮着赵小智好生把那些玫瑰搬上了马车。 蔡琼瑶一看有些不相信的冲着赵珏喊道：“我说赵珏，你是不是准备把我郑府的玫瑰花全部搬到你们赵府去？你竟然还用马车来我郑府抢玫瑰花？这可是我夫君好不容易才寻觅得来的……” 赵珏心里有愧，可不敢说那马车是来接郑如玉的。 赵珏以为郑如玉没有回【玫香居】，一定是哭着回了娘家，所以备好了马车要接郑如玉回赵府。 王兴文好笑：“你们郑府的玫瑰本来就是为如玉贤侄女而栽，玉郎搬回赵府是合情合理。” 郑荣看着玉郎来了，有点好奇：“玉郎，刚刚与你分手，来郑府莫非有事？” 公子说起谎话来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如玉听说岳父大人今日去了赵府忽然很是想岳父岳母了！又听说鲲兄为如玉又寻来上好玫瑰……” 郑荣得意的打着哈哈看着赵珏。 赵珏继续逗着愚儿：“还有愚儿，愚儿越来越可爱了，像鲲兄！” 蔡琼瑶怀疑地看着公子：“如玉还好吧？” 公子笑了一下：“如玉自然是好呀！在我赵府如何也不会亏待于她！父亲母亲好喜欢如玉的...…” 蔡琼瑶眼神犀利的看着赵珏。 赵珏有些心虚。 蔡琼瑶想了想：“你与如玉成亲快一年了。今日二月初九，再过几天就一年了，好快...…” 公子笑着逗愚儿：“愚儿，鲲兄这名字起得好呀！大智若愚啊！好快呀，愚儿都四十天了！鲲兄没有摆满月酒，鲲兄和岳父大人都是低调得很啦！” 蔡琼瑶发现赵珏今日话多，平时赵珏才不会和蔡琼瑶说这许多话呢…… 郑夫人笑着看着玉郎：“你与如玉虽然成亲快一年了，但是你近一年不在家！岳母知道你在外面挺辛苦的！如今回家了就与如玉好好过日子，争取今年有喜讯传来！” 公子笑笑：“那是自然！不然母亲和如玉的上上签不是白抽了吗？如此福气，怎能错过！” 蔡琼瑶有些感叹：“三妹开玩笑说长姐夫不会把长姐卖了吧！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长姐了？” 郑荣好笑：“谁能卖她长姐，你们以为如玉傻啊！只怕是有人被如玉卖了还帮如玉数钱吧！” 想着赵昇玉也说过同样的话，赵珏心里很不得色。 公子心里惭愧脸上却是堆着笑：“是呀，谁敢卖我的娘子那不是找死！怎么，三妹不在府里，又找她的那些师兄弟们练武去了。” 蔡琼瑶笑了：“没想到如月竟然是块练武的料。” 公子拿出一块玉佩小心递给蔡琼瑶：“这次回来当真带了些好玉！我亲自给愚儿打磨了一块长命百岁的玉佩！乃是上等红玉所制希望嫂嫂喜欢！” 琼瑶欢喜的看着玉佩：“如何会不喜欢！连我夫君都夸’珏‘字玉佩乃是京城一绝，一般人根本就买不到呢！” 公子点点头：“嫂嫂喜欢就好！” 郑大人笑得开心，看着愚儿：“快谢谢姑父！” 愚儿冲着公子咧嘴一笑，公子的心一下融化了。 赵珏突然理解父亲母亲为什么那么着急当祖父祖母了。 公子笑着看着愚儿：“本公子今年一定要做父亲！生一个比愚儿更好看的大胖小子！” 赵珏说得自己都笑出了声。 孙清秋，郑荣和蔡琼瑶异口同声：“一定会的！” 蔡琼瑶还在试探：“如玉妹妹明日会不会回娘家？” 赵珏狡黠一笑：“本公子担心鲲兄把如玉长留郑府，所以……” 郑荣一副理解表情对孙清秋言道：“夫人放心，如玉好得很！” 公子告辞郑府众人急急出得郑府，心里有些慌乱。 赵珏根本想不出郑如玉到底会去哪？眼见天快黑了赵珏越发的急躁。 赵小刚快马赶来接应公子。 公子着急问：“可有少夫人消息？” 赵小刚摇摇头：“老爷已经派人暗中寻找，公子莫急。公子，少夫人不是又被人暗算了吧？” 赵珏一听一想觉得赵小刚的话不无道理？ 公子纵身上马与赵小刚快速赶回赵府。 公子来得府里去见母亲。 赵夫人一脸希冀看着玉郎：“玉郎，可有如玉的消息？” 公子摇摇头。 赵夫人心下着急：“如玉这是去了哪里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如玉没有回郑府，想来是顾忌两府情分吧……” 赵昇玉匆匆进来：“珏儿，可有如玉的消息？” 公子强忍着着急：“父亲，儿子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如玉应该不会有事的，父亲母亲放心。” 赵昇玉坐下，开始与玉郎分析郑如玉可能去了哪里？会不会真的像赵小刚说的那样遭人暗算？ 很快，赵昇玉否定了这个想法：“如玉聪慧无人能及，今日所发之事不过是在如玉的掌控之中！只是珏儿今天的表现让如玉很失望啊！” 父子二人虽然没有得出想要的答案。但是一致认为郑如玉没回郑府是给赵珏留了面子…… 说到底，郑如玉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珏哥哥。 公子默默来到【玫香居】。 远远看着那竹林赵珏忽然又想起那四个字：“竹里玫香！” 不知何故，公子心中好想念郑如玉。 想着与郑如玉一块从杭州回东京那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想着郑如玉一舞动天下，一曲绕梁音：想着郑如玉那双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大眼睛…… 公子信步来到郑如玉所谓的书房——简单，简陋。 一个出身尊贵的千金大小姐，能在如此简陋的地方独自生活一年还无怨无悔自得其乐。公子心下感叹郑如玉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奇女子。 公子随手翻着乱旧书桌上郑如玉写的诗画的画，看那破棋盘上还摆放的棋子，不得不赞叹郑如玉的确是才华横溢。 看那字乃是正楷欧体，看来郑如玉和郑鲲一样对欧公的字十分欣赏。 破桌子上还放着几张画有桃花、竹林、梅花、茶园、玫瑰花的整个玫香居的简略图让赵珏确定郑如玉的确是成竹在胸。 郑如玉的七弦琴静静的搁在那，等着它的主人再次奏响。 看来郑如玉的确在【玫香居】生活得很开心。一边自己修心养性，一边教莲儿写字，背诗，画画，下棋。主仆二人在这被外人所诟病的后院杂屋里自娱自乐。 赵珏感叹郑如玉那该是何等的胸怀与气度，才能在繁华里的孤寂中怡然自乐。 公子吩咐赵小刚：“速去寻赵小礼，要赵小礼把这里所有破烂不堪的东西全换成新的！把赵小智从郑府搬来的玫瑰花好好摆放在玫香居里。” 公子来到郑如玉的睡房，看着那东倒西歪的木床上铺叠着整整齐齐的大红的喜被不觉心里潸然。 赵珏觉得自己真的不做人。 郑如玉住在这破烂不堪的后院杂屋快一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来到【玫香居】。 赵珏外出近一年也没有只言片语寄予郑如玉，任她在危机四伏的百年赵府自生自灭。 到了【玫香居】，知道了郑如玉在《玫香居》里的日常生活，又联想到这些年与郑如玉的点点滴滴，赵珏忽然豁然开朗终于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了。 理解郑如玉，成全郑如玉，相信郑如玉，保护郑如玉。 公子再吩咐下去，把【玫香居】的破房子好好修缮一番。 一定要保证不漏雨不漏风，还要保证不倒。 在【玫香居】沿路重新铺设石子，道路也扩宽，好让郑如玉步步生莲。院子里也要好好铺垫平整，还要用青石铺设成玫瑰花的形状。 赵珏想起那日捉弄郑如玉主仆，再吩咐赵小智把那条鬼路彻底打通成一条近路，方便郑如玉给父亲母亲请安…… 【玫香居】里赵珏吩咐一众丫鬟小厮忙得是热火朝天。 天终于黑了，赵珏命人点亮了许多烛火，把个【玫香居】亮堂得如同白昼。 后院杂屋这个向来鬼魅阴森之地，近百年来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光明。 早春二月的风带着寒凉，吹拂在赵珏脸上。 对于常年习武的赵珏来说，此风刚刚好。 但是对于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尤其是郑如玉这样弱不禁风的竹竿来说，那一定很冷。 赵珏吩咐小厮把【玫香居】多放些炭火，让及时归来的如玉不至于寒冷。 听赵小礼说过，老爷和夫人经常派人给【玫香居】送上好的木炭，生怕养尊处优的如玉冻着。 但是郑如玉和莲儿用得很少，说是主仆二人大白天经常相拥躺在被子里？只有晚上才出来看月亮？ 赵珏不懂郑如玉为什么要昼伏夜出，如此鬼魅阴森的偏僻杂屋，郑如玉竟然敢晚上出来当真不怕鬼？看来，这个他人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赵珏默默的行走在那条鬼路上，想着郑如玉温柔婉转的说着“公子没有理由欺骗于我，这条路果然近些……” 赵珏忽然笑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蠢货？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蠢货？” 赵小刚带着两个小厮提着大红灯笼给赵珏探路，一路喊着“公子小心些！” 赵珏低低言道：“那日她们主仆是如何跌跌撞撞走出这条鬼路的？赵小刚，以后这条路除了本公子和少夫人，任何人不得擅入，更不得在这条路上装神弄鬼……”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终于知道要怎么做了！” 赵珏再次笑了：“郑氏如玉，本公子果然娶对了！也幸好娶了！赵小刚你这厮说得对，完璧归赵的赵是本公子赵珏！” 百年赵府里为了郑如玉的回归忙得是不亦乐乎。 而郑如玉却是一眼思索状倒在某个客栈的床上不语。白色面巾上的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某处想事情。 莲儿不敢说话，站在郑如玉床前只看着小姐。 虽然莲儿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小姐，但是莲儿真的不敢问。 郑如玉忽然轻轻对莲儿说：“莲儿，你要是害怕就抱着小姐我！” 莲儿乖巧应着也倒在床上紧紧抱住了小姐：“小姐，莲儿真的好怕！” 郑如玉搂着莲儿轻轻言道：“小姐答应过你，一定要让你好好活下去。还要让你看着你兄长娶嫂嫂呢！” 莲儿终于又哭了：“莲儿怕奴婢愚蠢坏了小姐的大事。” 郑如玉笑了：“莲儿不蠢，莲儿今天表现得很好。不多问，不多说跟着小姐做就对了！” 莲儿轻轻哭着紧紧抱着郑如玉不再说话，让郑如玉静静的想事情。 郑如玉把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放，努力的抽丝剥茧寻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郑如玉也不知自己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赵珏今日的表现是个不折不扣的愚夫，郑如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莲儿一直紧紧抱住小姐不说话，时不时看一眼郑如玉。见小姐忽然笑了，莲儿好奇问：“小姐，你终于笑了！” 郑如玉笑眼看着莲儿：“莲儿今日可长见识了？” 莲儿一脸懵懂看着郑如玉：“小姐，莲儿愚钝，莲儿害怕！” 郑如玉笑得哈哈哈：“莲儿啊，大智若愚啊！说不定有人正在夸赞莲儿何等的聪明，与她的小姐一唱一和演大戏呢！” 莲儿使劲摇头：“莲儿真的太傻了，怪不得公子不喜欢我！” 郑如玉忽然收敛笑意，认真看着莲儿言道：“杨梅姐姐的丫鬟菊儿聪明伶俐，生怕杨梅姐姐在赵府受了一点点委屈。杨梅姐姐与赵珏一有什么事情就去杨府告状，甚至仗着杨先生的势怂恿杨梅姐姐公然与李香玉对着干……” 莲儿摇头：“菊儿姐姐是不是傻，为什么要怂恿杨梅夫人啊？怪不得公子不喜欢杨梅姐姐了！” 郑如玉再次笑了：“所以呀，谁说我们莲儿姑娘是蠢货？” 莲儿忽然好奇了：“小姐，那菊儿姐姐现在在哪里呢？” 郑如玉有些伤感的抱着莲儿：“杨梅姐姐或许感知到了自己会步王丽娟的后尘，所以临死前安排菊儿全身而退。因为杨梅心里非常清楚，菊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而且杨梅也深知倘若她真的有何不测，以菊儿的心性一定不会放过伤害杨梅的人！而那些害死杨梅的人也不会放过菊儿的……这是梅姐姐最后的明智……” 莲儿一脸担心看着郑如玉：“小姐，那菊儿姐姐到底在哪里？好像大少爷和杨先生都不知道菊儿姐姐到底是死还是活？” 郑如玉淡淡一笑：“菊儿到底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姐我或许已经知道了梅姐姐的死因……” 莲儿还是好奇菊儿到底在哪？是死还是活？ 郑如玉抚摸着莲儿的肩：“杨梅姐姐死后，菊儿果然一心想杀了赵珏和李香玉。可是以菊儿的能力如何能杀赵珏和李香玉呢？我发誓一定会替杨梅姐姐报仇，但是不是现在！” 莲儿像听说书一样看着郑如玉忽有所悟：“小姐，难不成菊儿姐姐的下落小姐知道？小姐肯定知道的！” 郑如玉凄婉一笑：“我苦劝菊儿放下一切，毕竟杨梅姐姐是死于难产而不是他杀。菊儿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小姐，想追寻杨梅姐姐而去被我救下。我担心报仇心切的菊儿被人利用，毕竟有太多的人想对百年赵府不利……我对菊儿发誓一定会找到杨梅姐姐真正的死因。她决然出家当了尼姑来赎自己的罪。这个世上从此也没有菊儿这个人了……” 莲儿单纯一笑：“怪不得小姐在古观音寺里装尼姑好像，原来是因为菊儿姐姐的缘故……” 第104章 貌是情非 听得外面店小二敲门：“二位小娘子在吗？” 莲儿一下惊起。 郑如玉示意莲儿莫怕只管去开门。 莲儿开得门来，见赵小智冷冷的站在门外，双臂抱剑。 莲儿喜极而泣：“小姐，是小智哥哥！” 赵小智不卑不亢进了房间跪在地上给少夫人行了一礼：“小厮奉公子之命迎接少夫人回府！” 莲儿单纯的看着赵小智：“你家公子不是把我家小姐休了吗？” 未等赵小智回答，莲儿转眼看着小姐。 郑如玉从床上慢慢起来。 赵小礼还是不卑不亢：“我家公子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十分后悔伤了少夫人的心。望少夫人体谅公子内心深处太多的情绪。” 郑如玉只关心赵小智是如何寻到客栈的？便轻轻看着赵小智问：“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赵小智一脸从容淡定：“少夫人身材高挑不与常人自然好找！” 郑如玉轻轻摇头：“这不是你找到我的真正理由？当然，现在不重要！” 赵小智淡淡言道：“少夫人回府才是要事！恭请少夫人与小人回府，马车已经备好...…” 莲儿看着小姐问道：“小姐，我们要与小智哥哥回赵府吗？不回郑府吗？” 见小姐一眼沉思，莲儿捂住嘴巴不敢说话了。 郑如玉带着莲儿出得房间，发现客栈有些异样。 再看赵小智剑不离手，郑如玉猜测自己又被人跟踪了？ 正因为郑如玉担心有人一路跟踪，所以她没有去蔡琼瑶的【忆江南】客栈而是找了一家离赵府比较近的客栈。又派人给齐俊送信把有些事情告知兄长一二。 现在看来，正如郑如玉所猜测的那样，赵府里的确有他人派遣在赵府里的细作。 今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郑如玉不但不生赵珏的气，反而觉得赵珏与自己心有灵犀。赵珏不但不是一个愚夫，而且还不显山不显水的暗中保护他的如玉妹妹无所不用其极…… 郑如玉只是想不到赵珏真的很会演戏，而且演技高超得瞒住了所有人。 得知赵小智已经成功寻回了郑如玉正在回赵府的路上，赵珏越发在【玫香居】里忙得指手画脚。而赵小礼也是越发的精神抖擞…… 赵小刚今日可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原来公子心里真的只有郑氏如玉！ 公子在少夫人这里所做的很多事，说的好多话都是表里不一？就像赵小礼说的那样貌是情非只是为了配合少夫人演大戏？ 此时的赵府里，对于今日所发之事再次各怀鬼胎。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红儿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因为一时思虑不周给香玉夫人惹下了如此大的麻烦？ 红儿又听得郑大人说每次少夫人赠人玫瑰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那刺伤了人家心里不由再次愧疚。 红儿跪在地上求香玉夫人责罚。 李香玉摇摇头看着红儿：“我李香玉到今日才明白，为何郑如玉会把好好的诗儿换成了那个傻莲儿！为何要自愿搬到那不祥之地还无怨无悔！” 红儿泪眼看着香玉夫人：“奴婢不明白！” 李香玉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能明白如何今日会成为众矢之的呢！我若早知道郑如玉是这样的少夫人，自然今日也不会中了她的算计！” 红儿一下站起来，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香玉夫人：“夫人的意思是少夫人竟如此歹毒？” 李香玉摇摇头：“不是郑如玉歹毒！只是她想借我之手让公子休妻！我万万没有想到向来聪明睿智的公子，今日为何会如此冲动当着众人宠妾灭妻！看来，我们主仆命不久矣！” 红儿一下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都是红儿不好连累了香玉夫人！奴婢知道，今日奴婢对少夫人的确有些不敬！又讥笑莲儿姑娘不懂风情，奴婢真真该死！” 李香玉自言自语：“今日我又何尝不是趾高气扬没有把郑如玉放在眼里呢！以为这赵府已经是公子的天下了所以我也掉以轻心！殊不知，赵府未来的主母正心如明镜，眼若星辰，以退为进，绝地反击！我李香玉，不服也得服啊！” 二娘和赵晟隐隐听说郑如玉主仆并没有回郑府，又听说公子几次吩咐下人把【玫香居】整理成郑如玉喜欢的模样？ 从崔玉容到王丽娟，杨梅甚至李香玉，这百年赵府无数的美人可都没有像郑如玉这样搅弄风云还能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能被赵府想着如何迎回？ 后院杂屋那个鬼地方，还有那条鬼路就要成为郑如玉的专属了，而且还是以全新的面貌成为郑如玉的专属…… 秦桂枝心下着急了。 赵晟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娘亲，终是我母子小瞧了这位郑大小姐。” 一直以来母子二人把李香玉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今日秦桂枝和赵晟看来，机关算尽的母子原来真正的敌人不是李香玉，而是不被母子二人看好的那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蠢货郑如玉？ 秦桂枝很后悔把郑如玉留到了今天，没有早日下手以绝后患。 赵晟顿着跛足也感叹母子没有早些看出来，那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蠢货郑如玉竟然是大智若愚。 谁也没想到秦桂枝和赵晟母子没有放在眼里，公子又非常不喜的郑如玉今日竟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名义上郑如玉是被公子休了，可实际上呢？ 赵珏不但带着赵小智亲自去郑府迎接郑如玉，没有寻得郑如玉竟然伤感来到【玫香居】。 痛定思痛后还彻夜几次吩咐下去把郑如玉的【玫香居】打理成郑如玉喜欢的样子。 看来郑如玉不但会再回赵府，还深得老爷和夫人的庇护，公子的青睐？没有斗倒李香玉，还来了一个不容小觑的郑如玉？ 赵晟母子今日的表现又恐被郑如玉瞧出了某些端倪...…想到此处秦桂枝和赵晟心急如焚。 黄腊梅正和赵瑂想着今日可有被人抓住把柄？ 瑂儿看着母亲低低言道：“母亲，看来我们得和长嫂好好相处了！” 黄腊梅看着年纪小小的赵瑂，却要为了在这百年赵府里生存下去小心谨慎用尽心机。 黄腊梅不由抱着瑂儿放声大哭：“都是为娘的无能，害得我儿小小年纪工于心计。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怕有个闪失就会万劫不复！瑂儿我儿，娘亲太无能了啊！” 的确，赵瑂不过年方十五却是心思深沉，日日夜夜都在盘算中度过。 也怪不得瑂儿，上有独占鳌头少小老成的嫡兄长赵珏；中有备受娇宠跋扈张扬的嫡长姐赵瑾；还有瘸着腿却心思歹毒的二哥赵晟...… 更有因小产不能生育的四夫人巧云恨她们母女入骨。 夫人崔玉容虽然贤德大度，但是常常被爱搅弄风云的二夫人秦桂枝欺瞒。 当年秦桂枝好不容易生下一子，深得赵昇玉欢喜，却不料赵晟六岁那年因为一场大病高烧后竟成了残疾？ 秦桂枝本来就是一个美艳动人的狠角色，为了争宠，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 秦桂枝恼羞成怒口口声声哭着对赵昇玉进言，是夫人崔玉容嫉恨她秦桂枝生了一个好儿子，怕老爷宠妾灭妻所以怀恨在心加害她们母子。 的确，那时的秦桂枝十分受宠。而赵晟也比赵珏听话太多，小小年纪总是哄得赵昇玉开怀大笑。 崔玉容没有秦桂枝那样能言善辩自然看着突然残疾的赵晟百口莫辩，赵珏也还小并且当时不在赵府里。 那时赵瑾也才八岁正是不谙世事的年纪，眼睁睁看着娘亲被爹爹训斥，被二娘关在了那从来就有些鬼魅阴森的后院杂屋思过。 更可悲的是，崔玉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若非赵珏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行事不与常人，又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恐怕秦桂枝早已经把崔玉容取而代之。 现在瑂儿想起当年崔玉容被秦桂枝关进柴房之事，估计秦桂枝当时都没有安好心？ 瑂儿想到此处，抱着娘亲哭泣：“娘亲，爹爹为什么从不待见我，兄长和长姐也不待见我？大夫人虽然面子上对我们母女和气，但是瑂儿知道大夫人内心是不喜我们母女的。” 黄腊梅听着瑂儿哭得委屈，越发心里难受...… 黄腊梅咬牙恨恨言道：“还不是因为秦桂枝这个歹毒的女人每每在你爹爹耳畔说我们母女的坏话！还在大夫人那里挑唆，说你四娘小产不育是因为我们母女害的？你说你爹爹如何会待见我们母女？大夫人又如何会喜欢我们母女？” 黄腊梅越想越气，越想越恨，紧紧抱着瑂儿：“我儿呀，幸亏你是个女儿，你若是个儿子，恐怕早已遭了毒手...…” 黄腊梅泣不成声，只能是紧紧抱着瑂儿哭泣。 巧云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红肿的脸，不由恨恨言道：“赵珏，你不做人，你不是一个好东西！” 巧云又感叹：“没想到郑如玉看着那么聪明的人，竟也被人利用为她人做嫁衣？不听劝告非要走杨梅的老路，不值得呀，不值得呀...” 巧云的丫鬟俏儿心疼的看着夫人脸上那红肿，深深为夫人不平：“若非我家老爷和夫人贪慕虚荣，硬生生把小姐送到这赵府为妾，小姐也不会在这赵府里无出头之日。” 巧云眼里全是恨意：“都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可看看这百年赵府歹人横行。说什么百年赵府，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我巧云就是要看着它怎么消亡…...” 俏儿附和：“今日那周衙内与公子起了冲突还扬长而去，公子心里一定会很生气。” 巧云冷冷一笑：“周彬说的对，这百年赵府里舅兄杀妹夫屡见不鲜活该遭了报应让赵府人丁不兴！只是杨梅死得不值...…” 俏儿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不是说少夫人或许能为杨梅夫人报仇吗？” 巧云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了是或许呀！只是未曾想这个郑如玉不仅仅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比杨梅更愚蠢？那日我还后悔不该对她下手？可是看今日这情形，我更后悔那日她为什么不但没有死，还好好的演了一出南辕北辙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是一个蠢货...…” 俏儿不解：“刚刚老爷不是还赞叹少夫人不与常人，说公子也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一天吗？” 巧云轻轻摸着红肿的脸：“是呀，老爷如何会看错人呢？看来，这个郑大小姐让人看不透啊？倘若她无意与杨梅报仇，那她还是我们的敌人……” 碧儿看着一脸不悦的夫人宽慰道：“夫人，公子一定会寻到少夫人的！” 崔玉容摇头叹息：“我未曾想到玉郎为了李香玉这么沉不住气。老爷说的若是真的，恐怕玉郎以后会栽在李香玉手里。老爷是那么相信他的荣兄，郑鲲又那么宠着她的如玉妹妹，玉郎怎么就那么愚蠢呢？” 碧儿轻轻言道：“不是说公子一叶障目吗？自然看不到少夫人的睿智！” 崔玉容好奇了：“莫非碧儿也看出了如玉的睿智？” 碧儿满脸满眼都是敬佩：“奴婢相信小礼哥哥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的！奴婢自己也看到了一个出生高贵的千金大小姐，是如何在一个鬼魅之地还怡然自得更美其名曰【玫香居】！” 崔玉容点头赞道：“的确，没有大度的胸怀，没有坦荡的心境，没有不与常人的智慧，是不敢也不可能在那个鬼地方住了快一年，还能坦然面对所有冷嘲热讽！” 碧儿笑了：“这是我赵府之幸，公子之幸！但愿少夫人就像杨大人说的那样，能给我赵府带来一片清平盛世！” 崔玉容也笑了：“如果真的那样就好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崔玉容忽然又伤感起来：“只是不知瑾儿和周彬到底怎么啦？今日周彬怒气而去还口不择言冲撞玉郎，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 碧儿也是奇怪了：“大小姐与姑爷成亲快两年了，不知为何还无有喜讯传出？想来是因为此事姑爷心里不快吧！” 崔玉容摇头叹息：“瑾儿当真成亲两年还无所出，究竟是为什么呀？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安心，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碧儿只能是好意安慰夫人。 赵瑾倒在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莫非赵府里又要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瑾内心是非常害怕的，她可不想娘亲再有什么意外。不然在外面受了委屈都没有地方诉苦，也没有地方安生。 赵瑾不喜欢李香玉众所周知，不喜欢郑如玉只有周彬知道。 赵瑾心想，莫非周彬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与一个刚娶回府的嫂嫂过不去？更何况还都不认识？ 周彬真的走了，赵瑾心里幻想周彬待会就会来接她或者陪着她继续呆在赵府。 眼见天黑了也不见周彬的影子？又听下人说周彬今天与兄长唇枪舌战还占了上风？ 赵瑾想不通周彬是哪里来的胆子与兄长这么说话？ 莫非真的是像周大人说的那样，要好好与郑府处理好关系？仗着郑府和郑鲲对如玉的宠爱来为周府撑腰？ 以郑鲲平时为人处事的做派来看，一旦赵珏与郑如玉闹翻，赵珏肯定会在郑鲲这里吃大亏。 毕竟现在的郑鲲有些得势很受朝中一些大臣的青睐。 加之郑鲲这几年的做官阅历越发让郑鲲如鱼得水势不可挡。 反观赵珏因为李香玉的缘故只得了一个有名无势的武散官。 大宋朝本来就扬文抑武，越发显得郑鲲比赵珏得势。 赵瑾不敢往下想，心里恨李香玉恨得牙痒痒。又怨怪兄长重色轻德不似那郑鲲以德才交友。 赵瑾越发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反感郑鲲？现在看着郑鲲怎么看怎么好看！ 第105章 棋逢对手 r 第106章 无人能及 今日机会如此难得郑如玉自不会轻易放弃。有些话必须趁着今日休妻风波说出来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郑如玉一眼正气看着赵珏：“如玉今日之所以如此大胆放肆，是因为如玉在这玫香居独居一年，除了四娘和碧儿偶尔来探望，没有得到一丝丝来自公子的关心与问候，任我主仆在此自生自灭！” 赵珏不服气：“不是娘子执意要搬到这里的么？” 郑如玉大眼睛一闪，眼里的柔美变成了哀伤：“我若不搬到这里，难道要每日守在那空荡荡的新房里度日如年，还要小心提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巧云红肿的脸上流满了清泪。 赵昇玉和崔玉容有些难为情。 赵小智冷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公子，又把那目光看向那竹林。 郑如玉也看着竹林：“我乃堂堂郑府嫡长女，千金大小姐，入了这赵府尚且受到如此冷遇。可想那些被父母狠心送进这百年赵府又得不到恩宠的庶女小妾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俏儿紧紧抱住悲哭的巧云，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少夫人。 郑如玉悲叹：“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侯爷不仅武功高强，亦是博古通今被人忽视的才子！不然，如玉今日这番话，自会埋在心底永远不说！” 巧云和碧儿跪下求老爷不要生气。 崔玉容眼含热泪看着老爷：“如玉今日说的话，做的事，就是为妻这几十年来一直想要说想要做的！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也不知要如何去做！” 赵珏到底是个见多识广通晓人情世故的人。 赵珏眼看着那杯茶，想起当年桃儿为了救母亲而死；想起今日如玉在经历了他人眼里的大风大浪后还能淡定烹茶；想着李香玉当真没有郑如玉的胸襟和气度，想着郑如玉在杂屋后院优美的采着茶…… 公子慢悠悠又把那杯茶端起，啜了口茶，起身，对着巧云好好的行了一礼：“今日玉郎冒进伤了如玉又误伤了四娘！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贤妻今日良苦用心，玉郎心生感激！望贤妻，四娘勿要心生嫌隙！” 赵珏这番做派和言辞，吓得巧云和俏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赵昇玉有些感慨，亲自把巧云扶起：“巧云，脸上可还疼？” 巧云就算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也笑着说：“多谢侯爷，不疼……” 在碧儿眼里，这是赵珏第一次如此好好的和四夫人说话，也怪不得巧云和俏儿吓着了。 公子给父亲母亲也好好施了一礼：“玉郎感谢父亲母亲的教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若信得过儿子，就请放心与母亲享受天伦之乐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郑如玉深知这个道理，给了巧云一个眼神。 巧云也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对如玉的眼神心领神会。 巧云随即宽慰夫人：“夫人但请相信玉郎，玉郎一定会让你和老爷享受天伦之乐的！” 郑如玉看着赵昇玉规劝：“侯爷，香玉姐姐现在还动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正是留下香玉姐姐的好时机。” 赵昇玉和赵珏父子相望又齐齐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满眼温馨：“侯爷要相信珏哥哥。若是父亲强行逼走香玉姐姐恐怕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亲君子，远小人。侯爷多与夫人和四夫人接触，侯爷会发现自己曾经忽略的那份温暖，它其实一直都在陪伴侯爷左右！” 赵昇玉今日再次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贤媳呀，不要一口一个侯爷。称呼我为父亲吧。” 赵珏也强调：“娘子也要唤我夫君！” 郑如玉没好气：“如此没脸没皮的，不知爹爹是什么眼光？” 赵珏还没羞没臊了：“岳父大人眼光独到！我与娘子乃是天生一对！” 莲儿用手在自己脸上一刮：“公子当真是没羞没臊！莲儿没眼看！” 碧儿轻轻一笑：“公子没羞没臊碧儿也没眼看。” 四夫人打圆场：“老爷，夫人，我们还是回避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吧。” 赵昇玉哈哈大笑：“巧云所言甚是。” 郑如玉轻轻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赵昇玉看着巧云关心言道：“巧云，待会让武大夫好好给你瞧瞧。玉郎，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崔玉容想想看着赵昇玉：“老爷，那李香玉和红儿要如何处置？” 赵昇玉看着赵珏：“各重打三十大板。” 赵珏意欲阻拦仔细一想忍住了只把眼睛看向郑如玉。 郑如玉也想了想，随后吩咐管家：“曹叔，红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三十大板杀一儆百麻烦曹叔亲自执刑。至于香玉夫人那里，看在公子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赵珏再次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好贤妻。” 郑如玉压低声音轻轻对曹民吩咐：“下手轻点，做做样子，以红儿姑娘的机灵效果会超出想象。” 赵昇玉慢慢喝了口茶：“今日此茶千金难买！” 赵昇玉起身扶着夫人吩咐碧儿：“好好照顾夫人！”又吩咐俏儿：“好生伺候四夫人，去把武大夫请来给四夫人好好瞧瞧...…” 崔玉容担心的看着老爷：“老爷，你要去哪里？” 赵昇玉渐行渐远：“老夫与郑荣老兄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赵小智用那佩服的眼神看着郑如玉。 赵小智对着少夫人就是一跪：“小人替我家公子谢谢少夫人！” 赵小礼也跪下多谢少夫人宽宏大量。 赵小刚懵懂一跪：“少夫人，你回来了就好！” 郑如玉看着公子要仨小厮起来：“你们还是起来吧。都戌时了，好好安排你家公子。” 各自领命而去也各自安好。 莲儿心有余悸看着郑如玉：“”小姐，今日之事就这样过去了？小姐不生公子的气了？” 郑如玉淡淡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主仆四人：“可惜了那仨小厮跟着那个愚夫受气！” 莲儿知道赵小刚和赵小智的耳力特别好，不敢再多问郑如玉…… 回公子书房的路上，赵小刚对少夫人赞不绝口：“公子，小厮我对少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小礼哥哥当真是慧眼识珠啊！这样的少夫人，不是公子梦寐以求的吗！幸亏公子先下手为强！不然...…” 公子拿眼瞅着赵小刚：“不然怎样？” 赵小刚得意的看着公子：“不然，我赵府如何能得此少夫人呢？公子又如何能得此贤妻呢！少夫人当真是贤良淑德气度不凡！” 赵小刚的话把赵珏逗笑了：“你这个武痴今日开窍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最近书没少看吧！” 赵小刚憨憨一笑：“小厮这些话其实都是学说的小礼弟弟说过的话。不过说真的，公子，那书不看不行啊！少夫人才思敏捷熟读四书五经，小人不想在少夫人那里丢人现眼……” 赵珏看着赵小礼一笑：“你这厮眼见力当真不错啊！果然是百年赵府未来的主母已长成。今日爽快，当真是爽快！尤其是那茶，简直是绝品……” 赵小刚看着赵珏直问：“莫非公子其实也在试探少夫人？小厮我看不懂了！” 赵小刚见赵珏和赵小智都不理他，直接和赵小礼说：“兄弟，看来哥哥我得看你行事了！小智弟弟太冷，公子又太深……”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欣慰一笑，对赵小刚言道：“他人只看到我家公子乃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至于公子其他的长处，自然只有少夫人才能看懂！哥哥你说呢！” 赵小刚憨憨一笑：“弟弟说的都是对的！弟弟，你这块玉佩当真送给未来的弟妹？弟弟心中是不是有人了，是不是那莲儿姑娘？”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认真言道：“弟弟和莲儿姑娘如亲兄妹，就像我们仨兄弟一样！” 赵小刚好生失望：“可哥哥看着莲儿姑娘十分喜欢弟弟！每次看到弟弟都是笑容满面？” 赵小礼若有所思：“莲儿姑娘终是单纯！” 远远听得红儿叫天喊娘，赵小智难得的笑了：“少夫人聪慧，红儿姑娘果然是个机灵鬼。这三十大板，这般叫天喊娘，今日之后府内要安静许久。公子也好趁此将养将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公子去做呢。” 赵小刚对着赵小礼言道：“哥哥以前有何不快的言语，望弟弟见谅！” 赵小礼长舒一口气：“但愿公子和少夫人，老爷和夫人今晚能睡个好觉！” 赵珏假意呵斥：“郑如玉那个丑八怪搞得本公子香玉夫人那里都不想去了，这觉还怎么安睡？”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不如趁热打铁，赶紧去【玫香居】找少夫人。公子，你懂的！” 赵珏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趁热打铁？跟着赵小礼学会咬文嚼字了。” 赵小智难得的再笑了：“公子，小厮陪你舞剑。” 赵小刚嬉皮笑脸的看着赵珏：“少夫人曾经说过要我们好好陪着公子切磋武艺呢！” 赵珏假意呵斥：“赵郑氏何时说的，本公子怎么不记得了？” 赵小礼一笑：“公子自然是不记得了，公子现在心里只有少夫人那整个赵府无人能及的茶艺……” 主仆四人一路嬉笑怒骂渐行渐远…… 郑如玉倒是真的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让郑如玉是神清气爽。 一大早起来，郑如玉带着莲儿照例给赵昇玉和崔玉容请安问好。 听碧儿说老爷昨晚睡在四娘的房里，郑如玉从心里笑到眼睛里。 赵夫人看着郑如玉笑眉笑眼的不由赞道：“如玉，你呀，也是个机灵鬼！” 郑如玉忽然有些撒娇般和崔玉容言道：“这难道不也是母亲心中所想吗？” 赵夫人笑着看着郑如玉：“我心里到底是何想的，你莫非不清楚！非要把玉郎往外推，还要赵小智好好安排公子？你呀...…” 郑如玉把头倚在赵夫人肩上：“母亲，现在的【玫香居】还不适合公子。母亲聪慧，想来懂的。” 赵夫人还真不懂：“如玉，既然如此你现在可以搬出来回到你和玉郎成亲的新房里。那里宽敞明亮，又大气风景又好。多少美人想去那里住，可惜没有机会呢。” 郑如玉俏皮一笑与崔玉容开了个玩笑：“那么个好地方，就给我未来的嫡长子留着吧！” 赵夫人一听开心大叫：“好呀！何时呀？” 郑如玉娇羞一笑：“母亲，这怀胎还要十月呢！” 赵夫人一听，越发开怀大笑。碧儿和莲儿也跟着傻笑。 郑如玉自觉得不好意思，和崔玉容拜别：“母亲，父亲上朝还未回府，如玉就先回【玫香居】了！” 赵珏直接进来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娘子，我们的嫡长子何时才能出生啊！” 郑如玉羞得大眼睛满是春水：“不想理你！” 赵珏忽然哈哈大笑：“为夫可想着娘子呢！一夜未眠呢！” 崔玉容看着赵珏笑了：“玉郎一夜无眠精神还这么好！看来，玉郎和如玉已经有了默契？看你们两个都是神清气爽的，想来我的嫡孙子明年就要诞生了……” 莲儿乐了：“嘿嘿，我家小姐昨晚睡得可踏实呢！才不是一夜无眠呢！再说了，听人说生孩子要十个月……” 赵小礼看着莲儿。 莲儿急忙把嘴捂住。 崔玉容看得好笑：“看你们把莲儿吓得！” 碧儿也乐了：“莲儿妹妹有趣！” 赵珏看着自己以前最不喜欢的傻莲儿，忽然笑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莲儿姑娘越来越懂事了！回头让赵小礼带着莲儿姑娘去曹叔那里领赏！” 莲儿一脸认真：“小礼哥哥，是不是莲儿的腰牌做好了？” 赵珏笑了：“莲儿姑娘的腰牌想来曹叔已经做好了！” 崔玉容似乎想起了什么：“今日愚儿都四十天了，如玉要不要和母亲去郑府？” 赵珏冲着母亲使眼色郑如玉何尝不懂赵珏的意思呢？ 郑如玉笑了：“母亲去吧！和我娘亲好好聚一聚！兄长应该知道珏哥哥的性子不会等如玉的……” 赵珏还是嬉皮笑脸的：“母亲，玉郎陪你去郑府看愚儿，将来我的儿子一定会比愚儿更好看更讨人欢喜……” 入夜的玫香居里，莲儿看着她的腰牌高兴得久久不能睡去。要不是瞌睡让莲儿眼皮打架，莲儿还真不想睡去。 红儿虽然是假意挨了打，但是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辜负了少夫人，对不起少夫人。 经过这番风波以后，红儿也发现李香玉根本就无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 李香玉的聪明只用在了公子身上，而郑如玉的智慧是要还整个赵府一片清平。 红儿如此一想，心里越发难受，只看着坐在铜镜前认真描眉抹粉等赵珏的李香玉。 李香玉轻轻问红儿：“公子昨晚没来，是不是今晚也不会过来，是吧！郑如玉这招杀鸡儆猴应该会让府里太平一阵子，也在公子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红儿没好气怼道：“莫非姐姐只想着这些？如此，姐姐如何能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并且还赵府一片清平？” 李香玉有些诧异的看着红儿：“莫非曹民真打了妹妹？把你打傻了？” 红儿懒理李香玉，出得房间看着【玫香居】的方向发呆…… 第107章 如释重负 郑如玉一身白衣站在桃花树下轻唤：“出来吧，巧云姐姐！” 巧云一身黑色衣裳，从梅花树下悄然现身。 俏儿一身白衣裹身，头发散乱披着。 见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波澜不惊的样子，俏儿反倒吓着了。 巧云那长长的头发在春夜晚风中随意飘拂，眼睛里满是哀怨。 郑如玉看着巧云直言：“巧云姐姐，收手吧！斯人已逝，过多追思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巧云姐姐所恨非人……” 巧云看着郑如玉也直言：“你如何怀疑是我？我又如何恨错了人？” 郑如玉用手指指天上的明月：“今日二月十四，杨梅姐姐生辰！可惜这偌大的赵府，无人记得！就连杨梅这个名字，都是忌讳。她又做错了什么？” 巧云的眼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我心里有太多的恨不知为何见了你，我的恨却不知何处去了！我处心积虑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要以德报怨？” 郑如玉眼望明月：“因为杨梅姐姐，因为杨先生，因为我兄长！巧云姐姐因爱生恨，因离而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你知心相投的杨梅，杨梅却惨死赵府！你恨赵珏，你恨老爷，你恨李香玉，你恨所有伤害了杨梅姐姐的小人！” 巧云眼含清泪：“难道不是吗？杨梅那么爱赵珏，可赵珏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重色轻德！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鬼地方任她自生自灭！那时，杨梅还怀着赵珏的骨肉！” 郑如玉心里清楚，杨梅之死的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 巧云咬着牙眼含泪：“我十七岁那年，父母贪慕富贵狠心拆散我和我的爱人，把我送到这狼坑虎窝！谁知赵昇玉只是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 巧云拭了一下眼泪：“我远离家人，无亲无友。二娘，三娘嫉妒我年轻美貌，担心我生下儿子后于他们不利竟然设计害我早产，致使我再也无法生儿育女！我抱着血肉模糊刚刚成人的男胎哭诉无门...…” 巧云越说越恨：“那年我不过十九岁，我以为侯爷会怜惜我多一些！我万万没想到，侯爷听魏太医说我此生可能终生不育后，对我一下冷落千丈而她们还不肯放过我！是夫人于心不忍救下了我，把我留在她身边想要护我不被她们继续残害...…” 巧云泪如泉涌：“我苟延残喘日日以泪洗面！后来，杨梅入府我发现与她相见恨晚于是与她成为知己好友！我的日子也才觉得有些甘饴！谁想，她们见杨梅有喜，竟朝杨梅下手！我恨我无能，眼睁睁看着杨梅被人利用，成了第二个王丽娟...…” 郑如玉看着那独自美丽的桃花轻轻言道：“所以，你觉得是赵珏杀杨梅于无形！是侯爷弃你于困苦！是我郑府的人劝阻杨府与赵府对簿公堂！而赵珏还执意娶我为妻？” 巧云看着郑如玉：“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与你亦是相见恨晚！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犯下了如此大的罪，他们父子不会放过我的！他们父子的手段，谁人不怕！” 郑如玉看着明月叹了一口气：“或许还来得及！巧云姐姐这几日与侯爷在一起，是不是也发现了侯爷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公子也不是你眼见的那样不可理喻！” 巧云听郑如玉如此说，擦擦眼泪细想...… 郑如玉看了巧云一眼：“你一个女子都觉得在这赵府活得了无生趣！可曾好好想过他们父子内忧外患的处境？还有那数不清的明枪暗箭？倘若他们父子日日周旋于女色中，这个赵府恐怕早已不存在了！” 巧云不语。 郑如玉拉着巧云的手轻轻言道：“倘若侯爷对你一直恩宠有加，姐姐觉得夫人能保你不死吗？只怕巧云姐姐早已香消玉殒并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巧云听罢郑如玉此言，越发认真细想...… 俏儿似有所悟：“小姐，难道侯爷是在暗中保护你？” 良久巧云自言自语：“莫非侯爷真的是明里冷落我，暗中却是在保护我？” 郑如玉亦自言自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杨梅姐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巧云姐姐陪葬吧。再说了，梅姐姐自请搬到这后院杂屋，焉不是梅姐姐最后的以退为进以期他日绝地反击？可惜，迟了些……” 巧云从来没有想过杨梅自请搬到这个鬼魅阴森的后院杂屋是以退为进？难不成自己真的错怪了赵珏？ 俏儿披散着头发质问郑如玉：“可是郑大小姐杀了菊儿姑娘？” 郑如玉认真看着月光下的俏儿：“你们主仆果然有情有义也重情重义！只是本小姐竟不知道活得好好的菊儿姑娘竟然死在他人的三人成虎？” 巧云不信：“菊儿当真活得好好的？俏儿，你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俏儿本不信菊儿还活着，但是郑如玉那句“三人成虎”的含义俏儿和巧云都懂！ 巧云有些惊喜：“俏儿，菊儿姑娘还活着？” 俏儿急急问道：“少夫人，菊儿妹妹如今在哪里？” 郑如玉淡淡言道：“自然是哪里安全就在哪里！” 俏儿想了想，笑了：“菊儿妹妹一定是在杭州？” 郑如玉未置可否：“你们主仆不要觉得我的【玫香居】是个可以装神弄鬼的地方。既然我能发现你们，自然那些有心之人也能杀你们于无形？” 巧云若有所思问郑如玉：“不知如玉妹妹要姐姐如何做？姐姐倒不是贪生怕死，是真的想为杨梅报仇！” 郑如玉轻轻拉着巧云的手：“我知道巧云姐姐心中的委屈，我也知道巧云姐姐的心思。杨先生乃是正人君子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兄长与杨先生亦是君子之交，莫逆之交，因你又成了生死之交！” 巧云哭着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我的初衷不是这样的！自从见识了你以后，我日日都在后悔！尤其是你主动搬进【玫香居】后，独自一人无怨无悔，硬生生把这不祥之地变成了世外桃源！” 巧云松开郑如玉的手：“竹里梅香！我到今日方明白，为什么杨梅留下的遗言竟是嫁给赵珏她此生不悔！我已经回头无望了，少夫人请保重！” 俏儿急了：“请求少夫人救救我家小姐！” 郑如玉看着月光下的巧云：“我知道你比公子只大五岁，比杨先生小半岁所以我呼你为姐姐！或许你心中感叹我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其实姐姐错了！” 郑如玉重新拉着巧云的手：“姐姐你看这轮如镜明月它何时偏向过谁？又何曾冷落过谁？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姐姐把张府在赵府的细作告诉我，如玉知道怎么做！” 巧云惊讶道：“如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以前却不说！” 郑如玉笑了：“我在给巧云姐姐一个活下来的理由呀！” 巧云再次惊讶：“为了我吗？为了让我活下去吗？为什么？” 郑如玉把巧云拉到梅花树下：“这是杨梅姐姐所栽吧！竹里梅香！竹是气节，梅是品德！为了杨梅姐姐，为了杨先生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我们真正的敌人！” 见巧云似有所动，郑如玉继续劝说：“他们父子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你我的亲人！也是杨梅生前最牵挂的人！杨先生还在，他也是你我此生最好的知音！为了杨先生你要好好活！” 巧云似信非信看着郑如玉：“我如何信你？” 郑如玉低声与巧云说道：“我可以保证你是没有嫌疑的！你日日与夫人在一起你没有直接参与！拔除了张府在赵府的细作，你也无后顾之忧了！” 巧云越发半信半疑只看着郑如玉：“或许我该信你！” 郑如玉再劝巧云：“张老爷是知道公子的厉害的！四年前的那次对我郑府上下的暗算，张老爷心里非常清楚公子只是隐忍不发！我会让张府不会怀疑到是因你的原因...…” 巧云似乎被郑如玉有些说动：“不知如玉妹妹如何让张府不会怀疑是我背叛了他们？又如何自信老爷和公子会留我性命？” 郑如玉坦然言道：“老太爷告诉过我，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父亲也与我言道，英雄莫问出处！巧云姐姐，一切真的来得及！” 俏儿急忙对巧云言道：“小姐，碧儿姑娘说过，少夫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小姐，你就相信少夫人吧！” 巧云扶着梅树枝干轻轻叹道：“唉，我真的应该信你！” 巧云随着郑如玉进得屋来，拿起新桌上的毛笔轻轻蘸上浓墨，犹犹豫豫写了几个名字递给郑如玉...… 郑如玉看了轻轻点头：“姐姐，我替杨梅姐姐谢谢你！杨梅姐姐在天有灵当欣慰！” 巧云终于笑了：“姐姐应该信你！杨先生对你赞赏有嘉，对你兄长亦是赞叹不已，我死而无憾...…” 郑如玉大眼睛闪闪发亮：“姐姐如何会死？又如何能死？” 巧云长长舒了一口气：“希望少夫人能为杨梅报仇！我去了……” 俏儿跪下给郑如玉重重磕了几个头，披散着头发随巧云离去…… 眼看着巧云在月光下留下一条黑色暗影，如玉叹了一口气。 郑如玉再次来到后院，轻轻唤道：“你出来吧！” 暗卫现身，问少夫人有何吩咐？ 郑如玉看了一眼梅花树，又看了一眼开得正艳的桃花：“想来赵小礼就在这【玫香居】的某个地方，你速去保护四夫人！等我和赵小礼把话说清楚了，公子自然会吩咐你如何处理！” 暗卫飞身不见踪影。 郑如玉进屋看着一脸惊恐的莲儿安慰：“莲儿醒了，乖，不怕啊！” 莲儿紧紧抱住小姐：“小姐，你可不能有事！” 郑如玉看着窗外月亮：“莲儿，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美！” 莲儿哪有心思看月亮只紧紧抱住小姐。 郑如玉拖着莲儿来到前院，赵小礼瘦弱的身影正立于竹林前。 赵小礼给少夫人行了一礼。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赵小礼，你是不是觉得少夫人是妇人之仁？你去问问李香玉，我郑如玉放过了她们主仆，她们是不是还恨我？” 赵小礼回复少夫人：“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知道少夫人的宽厚大度之后，对少夫人感谢不尽何来恨意？”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再问：“我努力说服老爷留下香玉夫人，让她与公子红袖添香策马扬鞭，公子可恨我利用了红儿？” 赵小礼再回复少夫人：“公子未曾想少夫人不仅大度，而且智慧超出常人，赞赏还来不及谈何恨字！” 郑如玉转身看着竹林直抒胸臆：“让四娘死，很容易！让杨梅活，不可能！除掉巧云，就等于断了夫人一只手，瞎了夫人一只眼，伤了夫人一颗心，如了某些人的心中意！” 赵小礼也看着竹林：“少夫人良苦用心，小厮明白！” 郑如玉看着月亮轻轻言道：“今天是杨梅生辰，赵府可否有人记得？” 赵小礼不语。 郑如玉信步院中游走，莲儿如影相随。 郑如玉一边走，一边看着月光下的院子：“这几日赵府里的人都在【玫香居】里忙着！向来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可巧云她记得！她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为了杨梅，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虽然她不幸被张志强利用，可终究手里没有沾血……” 赵小礼点头。 郑如玉停下脚步看着明月：“倘若有一天，我郑如玉真的有了赵府的嫡长子，我是和我儿说，‘这个四祖母对我儿真好’！”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还是和我儿说，‘当年我和你爹杀了一个想要给你杨梅母亲报仇的四夫人，她叫巧云’...…我出嫁前，老太爷反复和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赵小礼给少夫人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少夫人运筹帷幄小厮明白！小厮这就去回复公子！” 巧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许久，觉得自己不应该牵连郑如玉决定向赵昇玉坦白。 俏儿担心侯爷和公子不会放过小姐？ 巧云摇头苦笑：“这百年赵府，这个世上没有我巧云值得活下来的理由！我不担心你，如玉一定会让你全身而退！” 俏儿哭着跪下：“小姐若有何三长两短，奴婢不愿苟活！” 巧云轻轻拉起俏儿安慰：“你不离不弃于我，我又怎能让你枉死！你要好好活下去，有少夫人在这府里，说不定日子就好过了！” 俏儿还是不想巧云去找侯爷坦白，但是巧云心意已决。 巧云跪在赵昇玉面前，把所有的罪行全部招供，并把张府埋在赵府的细作再对赵昇玉一一供出。 赵昇玉不相信地看着巧云，直问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因为赵昇玉和公子一直怀疑是二夫人和赵晟母子勾结张府暗中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赵昇玉和赵珏一直隐忍不发。 赵昇玉如何会相信是一个大门不出，日日与夫人在一起小心谨慎的四夫人呢？ 巧云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当我看着她那双亮若星辰，美如行云的眼睛时，我所有的恨意都没有了！” 赵大人如何肯信，直看着巧云。 赵夫人哭得很伤心。 碧儿偷偷去找少夫人。 公子带着仨小厮来到父亲房中。 赵昇玉看着公子，指着巧云质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四娘。 巧云反而一脸坦然如释重负。 或许是巧云积压在心里近十年的委屈，痛苦，仇恨今日全部释放出来了吧。 第108章 生无可恋 郑如玉轻轻敲门进来，见赵昇玉直看着四娘不肯相信？ 见如玉来了，所有人都把希望的眼神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轻轻言道：“父亲，若是你早这样看着四娘，或许许多的委屈，痛恨都不会有！父亲可曾想过，四娘只比珏哥哥大五岁，比父亲小十七岁！”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反问：“那又如何？” 郑如玉看着赵夫人言道：“赵瑾妹妹，父亲是那么看重！父亲可曾想过，四娘被亲生父亲送入赵府从此不闻不问！在赵府又遭人暗算却无人可诉！比父亲小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关爱！” 赵夫人越发抽泣的厉害。 郑如玉看着公子慷慨陈词：“这几日，差不多赵府的下人都在【玫香居】里忙进忙出！年年清明，还有人给桃儿姑娘祭奠！可有谁还记得杨梅姐姐？连杨梅这个名字都是赵府的忌讳！杨梅姐姐何错之有？不过是爱之深，恨之切罢了！” 赵珏看着郑如玉良久叹了一口气对赵昇玉言道：“四娘只想为杨梅报仇！既如此，爹爹就留下她吧！与母亲做个伴...…” 赵夫人眼泪汪汪看着赵昇玉：“老爷，巧云既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是老爷说过要相信如玉的...…” 赵昇玉眼带杀气看着巧云：“老夫如何能留你？” 巧云一笑：“巧云从未想过侯爷和公子能放过我！你们父子的手段，想来这几年张府已经惶惶不安了！不过，如玉说过，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不杀伐果决，难立百年赵府！” 赵昇玉对于巧云也是又爱又恨，觉得巧云辜负了他和崔玉容对巧云的信任。 今日巧云主动与赵昇玉坦白一切种种，赵昇玉心里也清楚巧云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这些年年纪轻轻的巧云是如何度过的，赵昇玉心里十分清楚。只是让赵昇玉没有想到的是，刚满十七岁的郑如玉似乎很理解他，也很体谅他。 赵昇玉感叹郑荣花了不少的心血为他，为赵府培养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当家主母。 郑如玉对赵珏和赵昇玉治府严明的理解让赵珏也感叹自己如何对得起岳父大人的良苦用心。同时赵昇玉也理解巧云的生无可恋。 几十年来，赵昇玉周旋在几个女人中是左右为难。还要提防那些觊觎百年赵府的不轨之徒让赵昇玉自顾不暇，自然也顾不了巧云的种种委屈。 郑如玉利用红儿试探赵珏，利用李香玉来试探秦桂枝和黄腊梅，更是利用休妻风波知道了潜在府里的那些细作让赵昇玉也轻松了许多。 赵昇玉有心放巧云一马。他心里清楚如释重负的巧云已经对赵珏，对赵昇玉和百年赵府没有任何威胁了。 崔玉容在这百年赵府好不容易有一个知心体己的女人与她说说心里话，自然希望赵昇玉留下巧云性命。 虽然崔玉容心里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妇人之仁？但是一想到自身难保的巧云一心还想着要为杨梅报仇，崔玉容就觉得巧云不应该死。 对于杨梅之死，崔玉容每每想起都悲从心里。时间越久，心越疼。 杨梅相比王丽娟而言没有得到赵珏更多的怜惜。 在崔玉容眼里心里，知书达礼的杨梅竟然没有得到赵珏真正的爱让崔玉容一直想不通也替杨梅鸣不平？ 一想着杨梅骨瘦如柴大着肚子怎么也不愿搬离那后院鬼屋，崔玉容总自责终是自己的无能，没有护得杨梅母子的安全。 当年杨梅与赵珏夫妻之间的那些事，经过郑如玉被休风波之后，在崔玉容看来玉郎的确对不起杨梅。是赵珏始乱终弃又宠妾灭妻让杨梅生无可恋，最后郁郁而终…… 崔玉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赵珏，又用一双哀求的眼神看着赵昇玉：“老爷啊，终是我们赵府亏欠杨府太多……杨梅死得不值，巧云一心想为她报仇又何错之有？” 赵昇玉看着巧云，忽然想起巧云乃是东京人氏？ 赵昇玉已经不记得当初巧云是怎样入的他候府，只记得巧云母亲早逝，他父亲拿了候府一大笔钱财后从此销声匿迹？ 当然，赵昇玉才不关心这些。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巧云竟然与杨维曾经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有情人？ 听着崔玉容哭诉终是赵府亏欠杨府太多，赵昇玉猛然发现杨维是一个多么宽容大度的正人君子。 当年赵昇玉见色起意纳了杨维的初恋巧云为妾，赵珏娶了杨梅却又没有善待杨梅还让杨梅死得不值？ 杨夫人欲与崔玉容对簿公堂，是杨维极力苦劝父亲母亲放下仇恨，要记住杨梅的遗言是“嫁给珏哥哥她不后悔……” 今日赵昇玉知道了某些真相，想着杨维的豁达大度，看着巧云提起杨维时那份坦荡和纯粹。 赵昇玉冷冷看着郑如玉：“如玉啊，今日老夫如果放了巧云，留她一条性命。他日，你会如何说与我赵府嫡长孙这些往事？” 郑如玉看着公子坦然言道：“倘若如玉有幸有了赵府嫡长孙，我会如此和我儿说：‘我儿，刚刚和你祖父一起带你去骑马的四祖母，生得好看吧’！” 巧云一听郑如玉如此说不禁放声大哭。 赵珏心里忽然十分难过，却面无表情等着郑如玉往下说。 郑如玉看着崔玉容动情言道：“如玉还会和我的儿说，那天天陪着你的祖母看我儿下棋习武的四祖母，曾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襄助你的祖父和爹爹为我儿创下这府内的太平……” 崔玉容和巧云不由抱头痛哭。 赵昇玉忽然欣慰一笑：“如此，爹爹相信贤媳。师弟啊，陪我去趟杨府，今日老夫要好好与万程兄喝一杯……” 赵珏内心被郑如玉深谋远虑的智慧和成竹在胸的气度深深打动。 赵小刚拿敬佩的眼神看着少夫人，又赞赏的看着赵小礼。 赵昇玉用手指着郑如玉忽然一笑：“如玉，老夫就等着这一天！师弟，我们走……” 看着俏儿跪在地上多谢侯爷不杀之恩，赵昇玉看着曹民言道：“俏儿快三十了吧？听说比她小姐大两岁！曹民老弟啊，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俏儿和巧云一脸惊恐：“求侯爷放过俏儿！” 曹民认真看着俏儿，又看了一眼公子和郑如玉，笑了：“师兄放心！师弟一定给俏儿姑娘寻个好兄弟嫁了！” 赵昇玉欣慰一笑：“看来师弟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巧云和俏儿一脸拒绝，郑如玉却笑了：“俏儿姑娘都三十岁了，难道要学菊儿姑娘当尼姑！” 巧云和俏儿方知菊儿当真还活着，侯爷也不是要杀俏儿，而是想让巧云和俏儿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又看着郑如玉一脸轻笑，巧云心里真正的如释重负。 巧云只是没想到赵昇玉父子就这样放过了她？ 直到俏儿哭着把她扶回到自己房间，巧云才相信自己终于释怀了…… 郑如玉和莲儿躺在【玫香居】的新床上。 莲儿在新床上翻来滚去：“小姐，这床真舒服啊！又大又宽！小姐你说，要是公子知道奴婢也睡在这新床上，他不会又骂我蠢货吧！” 郑如玉笑了：“难说！” 莲儿看着郑如玉认真言道：“小姐，奴婢还是下来吧，不给小姐添乱了！” 郑如玉没有理会莲儿的实诚，她在想着心思。 赵昇玉和赵珏最终是留下了巧云的性命，可这百年赵府里还有太多复杂的问题亟待处理。 莲儿下得床来似乎听到声响。 想着有那个马车夫还有赵小礼在暗中守护，莲儿轻轻打开房门，见月光如水，玫香居里静谧安宁：“小姐，今天的月亮真美！” 郑如玉也下了床，出得门来：“的确美得很！” 莲儿卖弄的对小姐说：“小姐，是不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郑如玉点点头：“的确！今天二月十六！” 莲儿轻轻说：“二月十八是小姐与公子成亲一年！” 郑如玉轻叹一声：“那又怎样！” 莲儿看着竹林沙沙作响，对小姐说：“小姐，我会背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了，也会写了！小姐，莲儿现在背给小姐听好不好！”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郑如玉看着莲儿点头：“不错，莲儿真聪明背得真好！” 莲儿笑着说：“是小姐教的好。” 郑如玉笑了：“反正也睡不着了！小姐再教你一首唐朝刘禹锡的《陋室铭》吧！和我们这【玫香居】还很贴切呢！” 莲儿高兴地看着小姐拊掌：“好呀！好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莲儿觉得小姐吟得好听极了就是听不懂。 郑如玉看着莲儿那一脸懵懂：“不着急，慢慢来。这首《陋室铭》创作于刘禹锡被贬和州时所作。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来表达自己不屈服强权，自得其乐的高尚品德。” 莲儿试探性的问小姐：“小姐，是不是和你住在这里差不多？” 郑如玉看着莲儿好笑：“我们主仆二人在旁人眼里可能住的是陋室。但是，在小姐我眼里，我们住的是世外桃源。” 莲儿一脸认真：“这不就是差不多啊！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小姐品性高洁不与他人争风吃醋！甘于孤寂，还把这里美其名曰【玫香居】” 郑如玉看着莲儿：“我的天，莲儿姑娘不错啊！能这么理解小姐我了！” 莲儿看着月亮：“小姐在玫香居里天天教莲儿识字，背诗，下棋，画画。还教莲儿唱歌跳舞，弹琴。可惜，莲儿笨，学不会弹琴也学不会画画。” 郑如玉看着月亮：“莲儿已经很不错了。认识了很多字，会背好多诗，还能陪本小姐下棋。莲儿，有你陪伴着我真好。” 莲儿一下子哭了起来：“小姐待莲儿如妹妹，莲儿多谢小姐厚待！” 郑如玉抱着莲儿：“你本来就比我小三岁当然是我的妹妹啊。你答应过我的，无事不要哭。” 莲儿才不管：“就要哭！就要哭！” 郑如玉拍着莲儿肩膀：“想想当年你爹爹病死，你还年幼无知你是要哭。想想你母亲累死，家里连给你母亲下葬的钱都没有你应该哭。你和你兄长商量把你卖了给母亲下葬，你也应该要哭……” 莲儿哭得更凶了。 郑如玉把莲儿抱紧了些：“我小娘把你买回了郑府，你觉得二妹和四妹天天欺负你，你可以哭。但是我们现在在赵府里了，你看看赵夫人，四夫人，你还要哭吗？” 莲儿一下把眼泪一擦：“莲儿比她们幸运多了！莲儿遇到了小姐！这里的二夫人和三夫人才是真的坏！我们郑府里的二夫人才没有她们坏！莲儿现在想想，莲儿要感谢二夫人把奴婢买回了郑府呢。不然，奴婢如何能认识大小姐这么好的少夫人！” 郑如玉笑了：“是呀，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莲儿抱着小姐：“小姐，今天府里的那些细作男的都是相貌堂堂，女的都是貌美如花！他们交待好几次害小姐，装鬼吓唬小姐都没有得逞，还说小姐怎么那么聪明！胆子怎么那么大？气得仨小厮对着他们一顿打骂！” 郑如玉看着莲儿：“莲儿害怕了所以今晚睡不着？不怕啊！小姐答应过你，我若生，定护你一世周全！万一小姐步了杨梅姐姐的后路，你也要好好活！” 莲儿看着小姐：“倘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莲儿绝不苟活！” 郑如玉用手抚摸着莲儿的眼泪：“傻莲儿，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还惦记着你的兄长，为了要看你兄长娶嫂嫂，还要看着你的侄子出生呢！” 莲儿再次哭了起来：“小姐，我害怕！我怕我不能保护好小姐反而害了小姐！” 郑如玉看着月亮：“莲儿聪明着呢！二月初九那日我试探公子，试探赵府众人，莲儿就表现得很好啊，只是哭不说话！小姐好担心你会像诗儿那样处处替我出头，反而乱了我的计划！” 莲儿一脸懵懂：“莫非这就是小姐不让诗儿姐姐给你做陪嫁丫鬟的原因！” 郑如玉笑了：“嗯！诗儿与我一起长大对我忠心耿耿，见不得我受一点点委屈！不说我住进这不祥之地，新婚之夜赵衙内竟然吐了还头也不回的走了？恐怕诗儿便会与公子讨说法而闹得满城风雨！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莲儿看着小姐再次保证：“莲儿什么都听小姐的！” 郑如玉看着莲儿：“进了这赵府自然什么都要听小姐的，万不可自作主张。想来杨梅姐姐的丫鬟菊儿定是被人利用挑唆，才加深了公子与杨梅姐姐之间的矛盾，导致越发不可收拾。” 莲儿似懂非懂：“反正莲儿什么都听小姐的！” 那一刻的郑如玉好感谢杨梅，她用她的死来告诉郑如玉如何在百年赵府活下来…… 第109章 孺子可教 郑如玉搂着莲儿，院中四处张望和莲儿聊天：“莲儿，是不是有人一见到你便对你说些【玫香居】如何恐怖，公子如何残暴，老爷如何狠毒，夫人如何无能的话！” 莲儿点点头：“嗯！每次都有人说，听得莲儿心里害怕极了！可是莲儿牢牢记住小姐和小礼哥哥的话：少说，少问，多听，多看！莫多说，莫多想，莫害怕！” 郑如玉看着莲儿：“对！就是这样子不给任何人挑唆利用的机会！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想置我们主仆于死地的理由！” 莲儿笑了：“莲儿都听小姐的！只是小姐，你如何怀疑四夫人是内奸的？小姐又怎知赵府里有细作？” 郑如玉看着月亮：“两个字！左右！” 莲儿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四夫人给公子指路是左边！可那小尼姑告诉我们的是右边风景甚美！四夫人是不是不希望公子寻到小姐？小姐怎会如此聪明！” 郑如玉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晚睡在古观音寺里隐隐听到些动静。又见那小尼姑鬼鬼祟祟直看着我们主仆...…” 莲儿把头靠在郑如玉肩上：“所以小姐故意南辕北辙就是怕那些歹人追杀我们。又从那些追上我们的歹人身上想到赵府里有细作？不然谁知道小姐分不清东西南北？” 见郑如玉在看着月亮轻笑，莲儿忽然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故意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有那次，明明公子是在捉弄小姐……” 郑如玉轻笑。 莲儿忽然大笑：“原来公子才是个愚夫？他还以为小姐是个蠢货呢！哈哈哈，太好笑了！” 莲儿忽然捂着嘴喊道：“马车夫，不许告诉公子我说他是个愚夫。” 只听到竹林一阵轻响。 郑如玉也笑了，故意大声说道：“赵衙内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愚夫啊！还眼拙嘴毒心狠手辣！” 气得隐在暗处的赵珏想笑。赵珏的仨小厮早已经笑得憋气…… 郑如玉没有告诉莲儿暗卫在古观音寺的右边山林里发现了那个小尼姑的尸体。 郑如玉不想让单纯的莲儿知道太多人世间的险恶。 郑如玉笑了：“莲儿越来越聪明了！也正因为这样反而洗脱了巧云的嫌疑。所以公子和老爷没有怀疑到巧云身上。” 莲儿好生得意：“谁又想到我家小姐大智若愚，假装分不清东南西北。那些细作以为小姐是个蠢货，加之公子不喜欢小姐，所以对小姐放松了警惕。” 郑如玉有些感叹：“只是没有想到巧云害我的理由竟是为了要替杨梅姐姐报仇！又以为我杀了菊儿姑娘？不过本小姐大概知道了杨梅姐姐难产而死的真相！杨梅姐姐是被人气死的！怨气郁结导致胎死腹中才发生了难产！” 莲儿低声试探性的问小姐：“是被公子气死的吗？” 郑如玉摇头：“当然不是被公子气死的！梅姐姐是被自己气死的。没有入赵府以前，我也以为杨梅姐姐是被公子气死的！后来巧云多次有意提醒我不要被他人利用，我心里就清楚了替杨梅姐姐不值！这也应该是杨梅为何会留下嫁给公子此生不悔的遗言吧！” 莲儿想了想：“杨梅夫人死得好像是不值！被他人利用与公子反目成仇！又受人挑唆与香玉夫人争风吃醋！不好好辅助公子振兴赵府，反而处处与公子添乱！怪不得赵府里的人不喜欢杨梅夫人！” 郑如玉看着莲儿：“没想到莲儿姑娘当真是不傻！这样的道理都明白了？孺子可教也！” 莲儿把头靠在小姐肩上：“莲儿跟着小姐快一年了！小姐如何做的，结果又怎样，莲儿再傻，也能看出孰是孰非！”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不过，公子的表现看着是有些让本小姐失望！父亲日日夸公子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于我看来，不过尔尔！倒是那仨小厮当真是赵府三杰！无形中给公子多了几双眼！不错！” 莲儿把头仰望小姐：“赵府三杰？小姐，你说的是那仨小厮，小智哥哥，小礼哥哥，小刚哥哥吗？不过小姐，莲儿觉得公子才不是愚夫呢！不然小礼哥哥他们怎么会唯公子马首是瞻？小姐也不会待在【玫香居】了，早带着莲儿下江南了……” 郑如玉有些惊讶的看着月光下的莲儿：“有人口口声声骂莲儿是个蠢货？谁能想到我们的莲儿姑娘原来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莲儿纯纯的笑了：“反正莲儿什么都听小姐的。跟着小姐莲儿学了好多好多呢！小姐，快快与莲儿说说那个什么赵府三杰？” 郑如玉点点头：“嗯！赵小智文武双全，不卑不亢！赵小刚剑如疾风，愈战愈勇！赵小礼不慌不忙，看似武比不上赵小刚，文武双全无法望赵小智项背！其实，赵小礼是仨小厮中被人忽视的强者...…” 莲儿看着小姐急急言道：“小姐，你快说说嘛，小礼哥哥是怎么样的强者？” 郑如玉看着竹林：“赵小礼看似瘦弱，内心却十分强大。赵小礼的武艺的确不能和赵小刚比。但是，他有他的优势。赵小礼的箭羽之术常人无法匹敌而他的武功也是深藏不露的。” 郑如玉见莲儿一脸认真看着自己，郑如玉有些好笑：“论文武双全赵小礼也的确略逊赵小智！但是他的心智，恐怕公子也要相形见拙！赵小礼，注定是公子背后的那个男人！” 莲儿使劲点着头认真听小姐侃侃而谈：“小礼哥哥是公子背后的男人？呵呵呵，小姐，听着好有趣啊。” 郑如玉若有所思：“赵小智，将是公子此生最有力的助攻。是公子的左膀右臂，是公子最好的一面镜子。从赵小智这面镜子里，公子能及时发现自己的不足，让自己更完美。赵小刚，看似憨憨傻傻但是他的听力无人能及他也勇猛善战。赵小刚就是一个天生属于战场的勇士。但是，绝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勇士。赵小礼，默默站在公子背后，宠辱不惊，波澜不惊帮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 莲儿听呆了，不敢说话只仰头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想了想：“不过呢，赵府三杰还是赵小智为首。毕竟兄长亲封他东京第一小厮嘛。而且赵小智的武功应该在公子之上吧。” 莲儿看着小姐：“小姐的意思是，赵府三杰还是小智哥哥更厉害一点！” 郑如玉笑了：“这不过是本小姐与你在【玫香居】里闲聊。论到看人，还是得多多了解以后才能知道。不过呢，以目前他们仨小厮的整体表现来看，冷冷的赵小智的确更胜一筹。” 莲儿调皮的问郑如玉：“小姐，那公子在小姐眼里到底如何呢？” 郑如玉摇头：“赵珏这个愚夫的表现太让本小姐失望了！不过呢，这个赵衙内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恐怕连侯爷也弄不明白？” 莲儿可不敢妄议赵珏，只仰头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一笑：“莲儿可不敢妄议公子，是这样吧！嗯？” 莲儿想了想直言：“小姐，奴婢怎么看都觉得公子好像不是个愚夫？看公子把玫香居整理成这样美好的地方，看公子把那条鬼路修的又宽又平还只允许小姐和他才能行走，莲儿就觉得公子不但不是个愚夫，也是大智若愚呢。不对，是深藏不露……” 郑如玉看着莲儿真心笑了：“没想到莲儿姑娘说得好像有道理！看来，莲儿姑娘又要领赏钱了！明天，赵小礼一定会带着莲儿姑娘去曹叔那里领赏钱……” 莲儿实诚一笑：“小姐，莲儿不想要赏钱，只希望小姐和公子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赵珏看着偷着乐的仨小厮没好气怼道：“有甚好笑，陪本公子练武去。” 郑如玉只想着自己在暗中试探赵珏，又怎知赵珏也在有意无意中试探她呢？ 郑荣的确眼光独到，赵珏又何尝不是呢。 郑鲲此生最宠爱的吾妹如玉，自然不是一个只有几分姿色，还有一股狐骚味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蠢货。 赵珏与郑鲲几年同窗常常形影不离，甚至同床共枕彻夜长谈，对郑鲲自然了解得很透彻。 就算郑鲲以德才交友，以他那么爱干净的性子，又善调香料，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身上有股狐骚味。 郑鲲在赵珏眼里是个非常美好的美男子，与郑鲲极为相似的郑如玉怎么也应该是个大美人？ 刘敏和王勤曾觉得郑如兰与郑鲲有些相似遭到郑鲲的嘲笑，杨维委婉的否定并且对郑如玉是赞赏不已。 郑如兰小小年纪可是个非常可人的美人儿，在郑鲲和杨维眼里却是无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 赵珏只是有些气恼郑鲲说他配不上郑如玉。也怨怪郑如玉不仅捉弄他还过分矜持不肯与他坦诚相见…… 赵珏心里常常想，郑如玉如果摘下面巾，是怎么样的美人儿呢？或许到那时自己真的配不上郑如玉了。 赵珏既期盼，又不想自己亲自摘下那让他看着不爽的白纱巾。 赵珏在等，等郑如玉亲自摘下她脸上的那面白纱巾，并用她那双极美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娇唤“珏哥哥”…… 赵珏倒在书房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赵小智一旁冷冷看着公子。 书房里的灯火亮如白昼。 赵小刚轻轻敲门进来，赵小智冷冷看着他低声问道：“可有线索？” 赵小刚咧嘴一笑：“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小智弟弟不愧是文武双全。齐官人去过少夫人住宿的那家客栈，然后去了郑府见了谁想来公子和小智弟弟心里有数。” 赵珏闭着眼睛笑了：“好你个郑鲲，竟然兄妹联手试探本公子？看来，本公子又枉骂了岳父大人呀！哈哈哈...…” 赵小智冷冷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些：“他们又怎知公子也一直在试探少夫人呢？” 的确，赵小智还是懂赵珏的。 而赵小礼似乎更懂郑如玉。 赵小刚讶异的看着赵珏：“公子，原来你一直也在试探少夫人？怪不得那天小礼兄弟不肯去烧那辆马车？公子虽然骂了他却赏给小礼兄弟一块玉佩？小厮我自告奋勇烧了马车却是当了少夫人的仇人？”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哥哥越来越懂公子了！” 赵小刚一副失望的表情对公子言道：“公子，休是小人多嘴，如果现在让香玉夫人和少夫人比，恐怕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公子斜睨着赵小刚。 赵小刚看了一眼赵小智，大着胆子直言：“少夫人嫁入赵府未满一年，便襄助公子拔除了潜在赵府的细作，还帮助公子证实了四年前暗杀郑府上下确乃张府所为...…” 赵珏面无表情瞧着赵小刚：“你这厮怎的不说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言道：“想来小智弟弟心里比小人更清楚，还有赵小礼也是心如明镜...…”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问道：“赵小礼是不是又去了【玫香居】？” 赵小智冷冷言道：“小礼哥哥是又去了【玫香居】保护少夫人！” 赵小刚点着头：“那小厮我也去【玫香居】保护少夫人去！” 未等公子应声赵小刚一闪不见影踪。 公子假意恼怒：“你们这帮厮，日日惦记着我那丑八怪似的赵郑氏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小智冷冷的表情忽然笑开了花：“小厮我也去【玫香居】保护少夫人去了...…” 赵珏对着赵小智的影子喊道：“你们这帮厮不管本公子了吗？” 赵小智的声音隐隐飘来：“公子何去何从想来不需要我等小厮伺候。” 赵珏心里也想去【玫香居】看看她们主仆在黑夜里是怎么过的？他也能明白仨小厮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也去【玫香居】。 可是一想起郑鲲和郑如玉兄妹联手试探于他，郑如玉又口口声声说他是个愚夫？赵珏心里一股无名火又开始蔓延...… 红儿远远看见公子一个人在月色里走来，赶紧告诉李香玉：“香玉夫人，公子一个人走过来了？” 李香玉有些不信：“那仨小厮呢？赵小智难道没有护着公子吗？他可是十二个时辰不离公子左右的呀？” 现在的红儿可不敢乱说话了：“想来是公子有事吩咐赵小智他们去做了吧？” 李香玉想了想：“或许吧！最近赵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公子想必也精疲力尽了！红儿，赶快给公子把那燕窝羹端来。” 红儿应声去端来燕窝羹，发现公子怎么还没有进屋？ 李香玉有些着急问红儿：“红儿，你可看清楚了是公子吗？” 红儿自己也怀疑了：“那月色如水，我看得真切是公子一个人向香玉夫人这里而来...怎么公子还没有进屋呢？” 李香玉最近对自己很是失望，袒护红儿，轻视如玉，激怒公子休妻？ 最后的结果却是——【玫香居】在赵府里成了一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世外桃源...… 公子更是把【玫香居】里里外外焕然一新，连路上都是用青石铺成玫瑰花的形状。 还有那条赵府人人忌讳的鬼路，现在是公子和少夫人专属的玫瑰之路了？ 一想着连路都以郑如玉喜爱的玫瑰花命名，李香玉心里如何会服？ 公子还再三下令，不得少夫人同意，任何人不得在【玫香居】外探头探脑打扰少夫人的清净。莲儿姑娘乃是郑府陪嫁给少夫人的丫鬟，任何人不得随意轻慢取笑莲儿姑娘。 连曹民对莲儿也越来越上心，腰牌给了莲儿不说，还时不时就要莲儿姑娘去领赏钱。 听说莲儿姑娘领的赏钱都够给她兄长娶嫂嫂了？还听说她嫂嫂还是大户人家的庶女呢？好像还是蔡琼瑶牵的红线？ 一想到莲儿的兄长因为郑如玉和百年赵府的缘故现在已经是一名巡街的衙役，李香玉心里越发恨意横生觉得公子越来越看不透了…… 第110章 慧眼识珠 红儿对公子的那些命令倒是赞成，对莲儿领赏钱也不羡慕，毕竟红儿和李香玉出生青楼，什么样的赏钱没见过？ 而且红儿心里对少夫人放她一马还是心存感激的。 只是听说莲儿的兄长现在竟然是一名巡街的衙役了？还要娶亲了？想起因为父亲和母亲的贪慕虚荣让一家人受了李府的牵连现在家破人亡，红儿心里忽然也恨意横生…… 李香玉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百年赵府里一般的丫鬟小厮哪里配有腰牌？也只有几个管事的还有仨小厮有。 绿儿和蓝儿陪着王美玉和刘红玉进府几年都没有腰牌呢？ 还有仨小厮对少夫人的态度大变，尤其是那赵小刚，李香玉总觉得公子有事瞒着她？ 一想到公子有事瞒着她，李香玉心里越发不安：“红儿，公子不会是折返去了【玫香居】吧？” 李香玉试探性的问红儿，红儿又怎好回复李香玉呢？ 红儿只能是把赵小智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休要揣测公子的所思所想，莫要质疑公子的所作所为”搬出来没好气的回复李香玉。 李香玉心里猜想公子有可能真的去了【玫香居】？想着自己最近的表现差强人意，而郑如玉又是公子的正妻，李香玉看着红儿轻轻点了一下头：“公子的心思他人的确无权揣测！” 李香玉说着这话心里其实是不服的也是空虚的。 要是李香玉知道公子的确有事瞒着她恐怕会越发心慌。 公子太了解李香玉的心狠手辣，要是让她知道巧云是赵府内奸并且想替杨梅报仇，李香玉怎么都不会放过巧云的。 更何况巧云处处维护郑如玉已经让李香玉心中不快，一个自身难保的小妾也敢与公子作对与她李香玉过不去？ 巧云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公子不配之类的话？竟然还直呼公子名讳赵珏…… 红儿看着一脸严肃想心事的李香玉，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助纣为虐？ 赵瑾月色中在曼儿的陪同下徘徊，想着周彬想着郑如玉最近的表现和赵府发生的一些事。看着兄长独自一人去了李香玉那里，赵瑾心里正恨着呢发现兄长折返竟向后院而去？ 赵瑾暗想：“莫非兄长也要去【玫香居】？这大半夜的，后院只有那杂屋也就是【玫香居】应该是兄长想要去的地方了？” 那后院杂屋就算赵珏把它重新翻修了一下多栽了些玫瑰，赵瑾这一辈子也不想去哪个鬼地方。 桃儿死在那里，杨梅死在那里，那个心梅怎么死在那里的都没人知道？还有多年前死在此处的女人有多少恐怕赵昇玉也记不清楚了？ 记得有一次晚上赵瑾在周彬的怂恿下去过一次后院杂屋，结果两人看见两个一身白衣的“女鬼”在后院杂屋哀嚎，并且飘来飘去，吓得向来胆大包天的周彬都几日做噩梦，何况赵瑾一个女子？ 有人放言是杨梅和心梅冤魂不散？从此，本来就阴森鬼魅的后院杂屋成了赵府禁地…… 赵瑾现在想想都后怕，忽然好生佩服郑如玉带着一个愚蠢的小丫鬟竟然在那个鬼地方住了快一年？ 赵瑾要是知道郑如玉还襄助她兄长拔除了赵府细作，知晓了四娘的秘密还有杨梅之死的真相，恐怕对郑如玉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在赵瑾的心里，拔除赵府细作是兄长和爹爹的本事！至于爹爹最近忽然对四娘关心有加，赵瑾怎么也想不明白爹爹这是怎么啦？ 赵瑾曾问娘亲爹爹为什么最近对四娘关切得很？ 崔玉容一脸感慨：“我们赵府，包括你爹爹，亏欠你四娘太多...…巧云只比你兄长大五岁，在我们赵府遭受了太多的不公与不幸...…” 娘亲这话赵瑾听了也心里难受，她最不喜欢秦桂枝和黄腊梅，但是对这个巧云怀有恻隐之心。 赵瑾知道巧云与郑如玉走得很近，常常在黑夜里看着巧云偷偷从后院杂屋那里出来。 当然，赵瑾才懒得管这些呢？ 郑如玉和巧云在现在的赵瑾眼里，不过是同病相怜的两个弱女子罢了。 只是赵瑾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后院杂屋有鬼，不过是巧云和俏儿在后院杂屋祭奠杨梅和心梅。 想着自己在赵府遭遇的不幸，想着杨梅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巧云如何不悲哭…… 那些本来想在后院杂屋欲行不轨之徒都被巧云主仆吓跑了，让郑如玉想想都觉得好笑。 赵瑾看着赵珏也是徘徊歧路的身影心想：“莫非是郑如玉和娘亲爹爹说了什么话，爹爹才对四娘关心有加？现在兄长休妻不成，反而也往那后院杂屋而去？莫非这郑如玉当真是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赵瑾想不了那些了，心里想着周彬为什么还不来接她，陪她？ 曼儿在那里恨恨骂“周衙内竟然弃小姐而不顾，简直是无法无天……” 赵瑾忽然想起了莲儿，不由呵斥曼儿：“曼儿还是好好学学那莲儿吧！都说莲儿是个蠢货，可现在连兄长都时不时的要曹叔给莲儿发赏钱？那仨小厮还夸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曼儿忽然不吱声了…… 赵瑾可真沉不住气了，因为周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毕竟二人青梅竹马彼此心仪。 莲儿在月光下看着小姐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郑如玉又笑了一下：“莲儿，怎么不说话了，怕公子呀？那么怕他作甚？” 莲儿看着小姐：“不是莲儿怕公子，是整个赵府里的人都怕公子！现在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二公子，四小姐看见公子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公子哪天一生气，又在府里找细作！” 郑如玉看着竹林沙沙作响笑了：“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查细作？莲儿，小姐不奢望你像赵小智那样不卑不亢！也不要求你像赵小礼那样不慌不忙！但是小姐我希望你能像赵小刚那样不焦不躁！” 莲儿似懂非懂：“小姐，莲儿一定不给小姐添乱！” 郑如玉看着莲儿故意言道：“你也不要过分怕公子！自从小姐我入了这百年赵府，公子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左一声老匹夫，右一声蠢货，还想动手打我！唉！东京第一公子名不副实啊！” 莲儿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老爷可喜欢公子得紧！” 郑如玉摇着头认真言道：“赵小智做每一件事前，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再行事！赵小刚虽喜先发制人，事情的前情却是心中有数！赵小礼后发制人，事情的后果想得明明白白！小姐我却不知公子心中是如何想的？” 莲儿摇着头：“莲儿不知！莲儿也不明白，为何府里会有细作？” 郑如玉一双大眼与月亮媲美：“为了钱，为了利，为了赵府嫡长子世代荫封！为了知道【珏】字玉器的制作秘密！还有赵府的酒楼，茶肆生意火爆的秘诀！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莲儿再次似懂非懂：“莲儿听不懂这些...…” 郑如玉看着那轮圆月轻轻言道：“这轮明月，如此明亮的照在【玫香居】，照着我们主仆，莲儿，你听不懂最好！” 莲儿看着月光下的小姐，轻轻靠在郑如玉肩上：“小姐，你身上好香啊！玫瑰花的香，真香...…好好闻...…” 莲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姐，那日听府里的谁和我说，公子要小刚哥哥烧了一辆马车？就是小姐和公子成亲回门的那天，小姐坐的那辆马车...…” 郑如玉知道莲儿没有告诉她这些话出自谁的口？ 莲儿见郑如玉看着她，怯怯言道：“他们还说什么公子好不喜欢小姐，非常讨厌小姐这个瘦如竹竿的丑八怪！身上还有一股什么狐骚味？只喜欢身上香喷喷的香玉夫人...…” 郑如玉笑着看着莲儿：“莲儿莫怕，他们的话听了就当没听见。小姐我心里有数。” 莲儿乖巧的回小姐：“嗯，莲儿知道他们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小姐和公子，又挑拨离间小姐和香玉夫人，莲儿才没有理他们呢！” 郑如玉搂着莲儿笑了：“莲儿越来越聪明了！明天我们的莲儿姑娘又可以领赏钱了。以后谁敢再说我们莲儿姑娘又蠢又不懂风情，让他们找本小姐自领家法。” 莲儿开心的笑了：“呵呵呵，小姐怎么什么都知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你！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胡说八道，竟然诋毁小姐身上有什么狐骚味？” 莲儿使劲在如玉身上闻：“明明小姐身上好香啊，还是玫瑰花的香，好闻的不得了呀！” 郑如玉在月色下看着莲儿那呆傻可爱的模样，有些好笑：“莲儿，下次他们再说什么狐骚味，你怎么回他们？” 莲儿哼了一下：“莲儿才不想理他们呢！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公子不喜小姐莲儿心里还欢喜些！” 见小姐越发好笑的看着她，莲儿嘀嘀咕咕：“莲儿本来一点都不喜欢公子的。可是自从公子放过四夫人以后还把那条鬼路唤作什么玫瑰路，莲儿又觉得公子没有那么讨厌了。相反，莲儿觉得老爷的眼光不错。嗯，老爷的确眼光独到，用小姐的话说就是慧眼识珠...…” 郑如玉见莲儿月光下摇头晃脑指指点点，不觉笑出了声…… 莲儿见小姐笑看着竹林，试探问小姐：“小姐，你莫非喜欢公子呀？” 郑如玉淡淡一笑：“一个不懂女人的愚夫，还真不值得本小姐在他身上花心思。兄长果然眼光独到，赵珏不过尔尔。应该这样说，赵珏只是如玉的珏哥哥而不是什么夫君。” 莲儿憨憨傻傻笑了：“那小姐和公子的嫡长子什么时候出生呢？他们是长得像公子好还是长得像小姐好呢？奴婢觉得要像公子才好，也要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才好……” 隐在【玫香居】暗处的赵珏对于郑如玉口口声声骂他“不懂女人的愚夫”心里有些恼怒？ 又听着郑如玉说他只是她的“珏哥哥”而不是什么“夫君”让赵珏又恨意横生…… 单纯的莲儿的一番话又让恨恨的赵珏心里乐开了花。 赵珏自言自语：“谁说我们莲儿姑娘是个蠢货？人家聪明着呢！” 二月十八，公子派赵小礼一大早过来，说今日郑大少爷会来赵府，要少夫人和莲儿姑娘重回新房做好准备。 郑如玉心中高兴，好好的打扮了一番随着赵小礼来到一年前的新房里。 新房一切如新，大红囍字还在，只是新人已经成旧人。 莲儿好奇四处张望：“小姐，新房到底是新房呀，果然宽敞明亮，奢华大气！以前莲儿都没有好好看呢。” 郑如玉站在新房里好生感慨，想起新婚之夜赵珏那满眼满心的希望看着自己最后却吐了？ 现在的郑如玉一想起赵珏新婚之夜吐了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小礼来报，郑大官人和郑三小姐来了。 郑如玉出了新房门，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郑如玉把那面巾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把情绪也整理了一下。 郑如玉站立在新房前，一个身影飞快扑来：“长姐！长姐！” 郑府三小姐直接抱住长姐高兴的大叫。 郑大少爷一把推开郑如月，紧紧抱着郑如玉：“想死兄长了！” 赵珏一脸嫌弃拉开郑鲲：“哎，郑大官人成何体统？赵郑氏，是我娘子，你这样搂搂抱抱的实在不成体统！” 郑鲲看着赵珏也是一脸嫌弃：“赵衙内，这是吾妹如玉！吾妹如玉！！” 莲儿一旁傻笑。 郑如月看着郑鲲：“兄长，让你不放心，现在放心了吧！听别人说长姐被长姐夫打进了‘冷宫’，现在长姐不好好的住在新房里吗？气色还好着呢，莲儿都变漂亮了！” 郑如玉明知故问：“冷宫？什么冷宫！” 郑如月看着长姐小心言道：“他们说赵府里有一个地方非常可怕，就是以前杨梅姐姐住过的什么鬼屋？反正吓死人的，兄长听说了担心的不得了，一大早就过来了！母亲不放心，我就跟着过来了！” 郑如玉看了一眼公子，公子一脸镇定。 郑如玉不得不佩服赵珏的脸皮厚。 赵府今日大摆宴席，招待前来赵府的众公子及其夫人们庆贺赵珏和郑如玉成亲一周年。 如玉终于见到了婵娟姐姐，碧莲姐姐，玉兰姐姐。 一年未见，姐妹们都是感慨。 婵娟有些得意她们姐妹个个慧眼识珠嫁得如此好的夫君。 沈碧莲见赵府到处都是玫瑰，点头赞同：“的确，我们四个生死姐妹好幸运能嫁得良人！” 冯玉兰看着郑如玉满眼都是赞叹：“能在百年赵府活得如此精彩，想来也只有如玉妹妹了！” 郑如玉猜测齐俊与冯玉兰说了些什么？ 当然，冯玉兰也不会出卖齐俊的。毕竟赵珏盛名在外，一般人还真的惹不起赵家玉郎。 齐俊似乎发福了，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 徐威也发胖了，精神也好得很。 王勤还是老样子，一脸正气。 刘敏有些焉。 没有看见张玉婉，郑如玉心里清楚，只不问。 蔡琼瑶回了娘家小住，如玉猜测蔡府肯定出了事？莫不是张志强又对蔡府不利？ 刘青在杨府好好待着没有出门。 郑如玉心里也清楚，休妻一事早已经提上了日程，只是杨先生不忍。 郑如月告诉长姐，长嫂很好，愚儿也很好。 孙海棠和崔博文正在谈婚论嫁，这是个好消息。 杨先生看着是越来越瘦，郑如玉心中不忍看。 郑鲲东京第一美男，几年的历练，多了些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越发的阳刚俊美。 赵瑾没有等来周彬接她，陪她，看着郑鲲是百感交集。 刘志远，王俊杰，齐若兰，徐清馨几个小孩子，嘴里喊着小叔叔追着郑鹏跑得打圈圈。 郑如月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四年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早已不见踪影。 孙志豪与郑鲲是越来越像？ 郑如玉心中好奇，又不是亲兄弟，怎么会如此相像？ 热闹的总是孩子，看着婵娟，玉兰和碧莲三人手里又抱着孩子，估计赵夫人心里不是滋味。 赵珏也露出了难得的羡慕眼神看着那些可爱的孩子。 孙海棠和崔博文旁若无人一旁卿卿我我。 齐俊和徐威已经在京城站住了脚，当了正八品小吏。 王勤和刘敏官衔已经是从七品。 杨先生官衔从六品。 郑鲲和赵珏官衔正六品。不过郑鲲的官衔是实打实，而赵珏的不过是虚衔…… 男人们喝酒聊天自是海阔天空。 夫人们聊天叙旧也是好一欢脱。 第111章 八面玲珑 听说几个女人开的酒楼和客栈生意还不错，郑如玉心里很为姐姐们高兴。 郑如玉很是好奇想去【忆江南】酒楼瞧瞧，不知道赵珏会不会让自己去？ 结果可想而知，公子不让郑如玉出赵府。 王勤和刘敏看着郑鲲，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郑鲲意欲找赵珏说道说道，杨先生劝阻了：“都说了如玉现在是赵郑氏！鲲弟就不要坏了玉郎的规矩！能出去，玉郎一定会让如玉出门的！鲲弟莫要担心，现在的如玉妹妹还真的轮不上你来管了！” 王勤和刘敏笑着怂恿郑鲲带着如玉妹妹出府。 赵珏笑着看着郑鲲：“都说了，轮不上你了！赵郑氏，本公子自然会好生照拂！” 公子故意把赵郑氏三个字说的重些。 郑鲲拿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瞅着公子。 公子看着郑鲲那双大眼睛心里一震，想起了几日前的休妻风波不觉看着郑如玉露出温柔一笑。 郑如玉大眼睛扑闪着看着赵珏一笑，赵珏遂给郑大少爷转了个脸：“鲲兄放心，哪天有空本公子一定带着如玉去【忆江南】捧捧场，散散心。” 郑鲲看着郑如玉那面白纱巾对着杨维会心一笑，也给公子转了个脸：“玉郎兄自己说的话，要算数哦！” 刘敏眼见赵府到处都是栽的玫瑰看着王勤也是会心一笑：“玉郎心里果然是有如玉妹妹。” 王勤点着头：“早就应该看出来玉郎迟早会娶如玉妹妹为妻！鲲弟也是拦不住的。” 婵娟看着赵府随处可见的玫瑰越发高兴：“这下老太爷泉下有知当欣慰！” 郑如玉搂着婵娟会心一笑：“是呀，老太爷九泉之下在偷着乐呢。兄长做了父亲了，婵娟姐姐和王勤哥哥又有了一个好儿子了。谁会想到我们婵娟姐姐已经生了两个好儿子了！” 冯玉兰和沈碧莲满眼都是欣慰：“没想到啊，赵公子心里原来只有如玉妹妹！” 郑如玉心里想笑。 郑如月是一脸的兴奋在赵府里好奇的东张西望。 公子吩咐赵小礼带着众夫人和小姐们在赵府里好好逛逛。 沈碧莲见赵府家大业大不由惊叹不已。 冯玉兰开玩笑：“碧莲姐姐如今见这赵府果然有钱有势家大业大的，心里可曾后悔过？” 沈碧莲看着郑如玉不好意思一笑：“姐姐我又不是如玉妹妹，况且徐威待我极好的！妹妹可曾后悔嫁给齐俊！” 冯玉兰看着婵娟嘻嘻一笑：“刚刚婵娟姐姐还在自夸我们都是慧眼识珠嫁得良人的幸运之人，姐姐你说我们后悔不后悔！” 或许是因为赵府里那些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吧，沈碧莲和冯玉兰在赵府里竟然没有那么拘谨了。甚至认为是到了郑如玉的地盘上，不由十分舒畅。 连齐俊也不再衣衫湿透，而是神态悠闲的在赵府闲看，时不时看一眼玩得正嗨的齐若兰。 杨维总觉得鼻子里有些异味？看着郑如玉似乎发现了某些不对头低低和郑鲲言道：“是不是因为如玉顽皮还在试探玉郎，所以……不过，正中鲲弟下怀……只是如玉妹妹是不是太顽皮了些……鲲弟，你到底还有多少做坏了的香料在如玉妹妹这里？” 郑鲲趁着赵珏与徐威聊得正欢，拉着郑如玉低声说：“如玉，你到底拿了兄长多少做坏了的香料？今天还在抹着兄长做坏了的香料过分了啊！这股狐骚味是要把兄长也吓跑！看把杨先生都熏着了，就算洗再多的玫瑰花浴都没用。” 郑如玉偷笑：“谁让他是个愚夫！” 郑鲲忽然笑了：“或许玉郎不是个真正的愚夫！不然，如玉如何能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活过了一年？莲儿还有些发福了，可见你们主仆的日子过得不错嘛！” 赵珏一把拉开亲热低聊的郑鲲和郑如玉，盯着郑鲲指着郑如玉霸道言道：“赵郑氏，是我娘子！鲲兄休想要教唆我娘子，来挑唆我们夫妻关系！” 郑鲲看着赵珏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愚夫！” 刘敏虽然不知道赵珏和郑如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郑如玉一面白色方巾到现在还没有摘下刘敏心里已经有所怀疑。 当然，刘敏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刘敏了才不会嘴瓢坏了如玉妹妹和鲲弟的好心情。 郑鲲颇有些得意的看着赵珏与杨维相视一笑。 对于郑如玉那白色方巾还戴在面上，几位公子如何不心生疑惑，包括郑如月都已经猜到了——郑如玉至今还是完璧。 王勤，刘敏，齐俊和徐威猜测是因为赵珏太喜欢李香玉的原因？赵珏娶郑如玉不过是想与郑鲲赌气？ 兄弟几人替郑如玉不值，也都知道赵珏重色轻德的臭毛病，可能宠妾灭妻还真不一定？ 王勤和刘敏更是感叹郑鲲当初那么反对郑如玉嫁给赵珏是对的。 但是赵府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又让刘敏想不通。 王勤一脸正气对刘敏言道：“玉郎何时让人看透过！鲲弟未必也看透了玉郎！” 齐俊和徐威点点头…… 冯玉兰，沈碧莲则认为郑如玉可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美？ 毕竟从江南来到东京水土不服很正常。而且青春期的女孩脸上过敏长红痘痘也屡见不鲜？ 或许郑如玉因为水土不服脸上过敏症一直没好，所以被本来就是花魁的李香玉生生比下去了也不奇怪？ 见不得丑陋之人的赵家玉郎肯定对郑如玉的容貌十分失望？所以郑如玉还戴着面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以赵珏重色轻德的心性，冷落了郑如玉一点都不奇怪。 高婵娟则认为百年赵府深不可测，郑如玉为求自保，又不屑与李香玉争风吃醋，所以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种明智。 郑如月对长姐很自信，认为赵珏这个爹爹口中的人中龙凤不过尔尔让长姐根本就瞧不上。 杨维见到了巧云，这两个十几年前的恋人早已经释怀。很坦然也很自然的相互面对自己各自的人生。 因为赵昇玉不但饶巧云不死，近段日子对她又是宠爱有加，更是把俏儿嫁给了他和曹民的一个师弟。 这对于巧云和俏儿来说，侯爷不仅不会杀她们了，还因为郑如玉的缘故对她们主仆有了进一步的信任。 更让巧云感动的是，赵昇玉还准许俏儿随时伺候巧云，因为赵昇玉理解她们主仆在百年赵府十几年的同甘共苦又不离不弃的姐妹之情。 看着杨维虽然瘦削但是精神很好，巧云很是欣慰。 杨维见巧云一反往日的哀怨与愤恨，面如桃花言笑晏晏知道她已经释怀，内心真心为巧云高兴。 得知杨梅之死的真相，杨维很是替杨梅难过，也替杨梅不值。 巧云还告诉了杨维，赵珏真的是个愚夫，郑如玉这么好的少夫人却不知道珍惜，一心袒护那李香玉。 杨维很为赵珏遗憾，又替郑鲲欣慰。毕竟郑鲲一直等着赵珏完璧归赵呢。 赵珏是谁，众人的心思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看着郑鲲那脸得意，赵珏邪魅一笑：“鲲兄啊，这完璧归赵的赵应该知道是哪个赵了吧！鲲兄其他的都不要想了。你这个做舅父的，就想着给我和如玉的嫡长子送什么样的大礼吧！” 郑鲲一双大眼睛斜睨着赵珏：“赵衙内挺自信的哦。就凭你这个愚夫，我郑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舅父呢？不过呀，本官忽然好想做舅父啊！” 杨维一笑：“玉郎得努力了。鲲弟想做舅父了！” 郑鲲没好气怼道：“杨兄，胳膊肘不要往外拐。提醒这个愚夫做甚？” 赵珏也没好气怼道：“好像杨先生是他的亲戚似的。鲲兄啊，杨先生是我的大舅子。你也是我的大舅子，到底是谁胳膊肘往外拐！” 赵珏看着坦荡的杨维，在知道某些真相后再次觉得赵府亏欠杨府太多，尤其是杨维和杨梅兄妹俩…… 赵珏看着郑鲲得意一笑：“鲲弟啊，还是杨兄好啊！不愧是我的好大舅子！王勤和刘敏都比你好，只有鲲弟一心想着完璧归赵！哎，心疼鲲弟一次次失望哦……” 王勤和刘敏哈哈大笑：“这就有趣啊！” 徐威好奇了故意问道：“玉郎，你什么时候成了渔夫了？” 赵珏看着郑如玉不由暗思：“是呀，我赵珏什么时候成了愚夫了？莫不是郑鲲和郑如玉有些事情当真瞒着本公子？” 可孩子们的打闹声干扰了赵珏的思绪让赵珏无法去想事情。 郑鲲十分大方的带着齐俊在百年赵府认认真真的逛了一圈又一圈。 郑泉好笑：“大少爷，我们终于报仇了。以前姑爷总是带着他的仨小厮在我郑府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现在大少爷在赵府也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齐官人，有我家大少爷在，不要怕！” 冯喜宝一脸谄媚看着郑泉：“郑泉老弟说得有道理。官人，有郑官人在，再好好逛逛这偌大的百年赵府。” 齐俊感叹道：“这百年赵府果然名不虚传啊！齐俊今天是大开眼界了，脚都走痛了。” 郑鲲故意大呼小叫：“赵衙内，速速与本官准备马车，本官和齐官人走不动了。” 立即有小厮丫鬟小心伺候，让郑鲲感叹赵珏在这百年赵府的确是不一样的存在着。并且赵珏举手投足之间份量感十足啊。 齐俊感叹怪不得一些人上赶着要入这百年赵府，当真是值得的。不说百年赵府的万贯家财，只看赵珏这个人中龙凤的确让不少小娘子心驰神往。 赵珏大方的给齐若兰，齐若君，徐清馨，徐温馨，王俊杰，王俊英，刘志远和郑鹏等每个小孩子一百贯钱。 齐俊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个大手笔。 冯玉兰赶紧要三岁的齐若兰谢谢赵叔叔。 齐若兰也是乖巧，那声谢谢赵叔叔甜到公子心坎里，让公子心里好想有个女儿。 一番推让，小公子，小小娘子们欢天喜地收下银钱，纷纷和公子说着谢谢赵叔叔。 几个小孩子拿着银钱闹着嚷着要和郑鹏叔叔买好吃的去。 王俊杰和刘志远则言道，这银钱要用在更有益处的地方。 齐若兰和徐清馨立马懂事的把银钱交到娘亲手里。 话还说不全的齐若君和徐温馨一边不舍的把银钱交给娘亲，一边撒着娇要娘亲给她们买好吃的…… 冯玉兰，沈碧莲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同窗好友相互夸赞那些小孩子懂事，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让赵珏好生羡慕。 快十岁的郑鹏笑着说：“待会啊，小叔叔请你们这些侄子侄女们御街上买好吃的去。” 看着几个小公子那不凡的表现，赵珏心里忽然又很想有个儿子。 但是，又是儿子，又是女儿的，赵珏心里好笑得出了声：“各位仁兄，我赵珏一定会儿女双全。我岳父大人说了，如玉身体好得很。” 郑如玉见公子真情流露，言笑晏晏不像是做戏，有些看不懂这个赵衙内了。 赵珏给每个夫人和如月都送了一块【珏】字玉佩，给蔡琼瑶和刘青还有张玉婉也捎带了去。 公子如此大的手笔，吓得齐俊衣裳又全湿。 公子还给齐俊和徐威每人送了一块【珏】字玉佩，笑着说给贤侄女们将来做嫁妆。 齐俊受宠若惊颤颤抖抖。 徐威一时也受之有愧直言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赵珏坦然摆手，话说得郑鲲都信了：“我娘子时常念道以前在徐州与你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告而别提前回到东京心中一直不安。今日好不容易大家欢聚一堂，你们也看见了，我娘子高兴得不得了。我娘子高兴，本公子就高兴。” 公子看着郑鲲，送了郑鲲，杨先生，孙志豪每人一把宝剑和一个剑坠，也都是大手笔。 赵珏大气言道：“竟不知鲲兄和杨先生的剑艺越发娴熟！小小心意望各位仁兄不要嫌弃！” 赵珏还送了海棠和崔博文一个玉镯和一把宝剑，希望二人早结连理，白头偕老。 这么大的手笔，这么真挚的言语，众人哪里会嫌弃，都说是沾了如玉妹妹的光。 看着莲儿腰间显眼的腰牌，这下连郑鲲都信了，认为赵珏心里真的是有如玉的。 郑如玉心里不得不佩服公子的八面玲珑。 可以想象，众人回家后都会赞叹公子对郑如玉是恩宠有加。 那些娘子们都会羡慕郑如玉嫁了个好人家。 郑如月会越发相信，长姐夫对长姐是真的好。 郑荣会越发得意洋洋的认为把如玉嫁给赵珏是对的。 当然，赵珏和郑如玉送完众人离府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各自头也不回想心思去了。 郑如玉带着莲儿没有回到新房而是去了通往玫香居的玫瑰之路回到了【玫香居】。 赵珏没有挽留郑如玉继续住在新房，随便郑如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更让莲儿不解的是，公子吩咐赵小礼收回了莲儿的腰牌？ 郑如玉不觉有些失望，觉得赵珏此人的确让人看不透。 莲儿小声嘀咕：“公子翻脸比莲儿翻书还快。” 郑如玉心里感叹赵珏的确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并且八面玲珑脸皮厚连兄长都要欺瞒。 郑如玉被莲儿一路扶着回到了玫香居，莲儿终于舒了一口气。 见莲儿如此情形，郑如玉笑了：“还是玫香居住着舒服吧，莲儿姑娘！” 莲儿使劲点头：“小姐我吓死了！生怕三小姐和大少爷问我你的情况！还好他们没有问！不过小姐今天还是开心的，是吧小姐！” 郑如玉看着竹林笑了：“自然是开心的！” 莲儿一脸不解加鄙视：“公子当着大少爷和三小姐的面对小姐是好得不得了，好假哦！不过，今天公子送了好多东西给他们，还都是大手笔？也不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 郑如玉看着莲儿那表情，笑出了声：“你看你那个表情，想笑死本小姐吗？” 莲儿摇摇头：“不想的！只是莲儿今天快撑死了！好久没有这么放心的吃过东西了！以前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加害大小姐！” 郑如玉如何能对莲儿说，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玫香居】也可能保不住了？ 第112章 相形见拙 赵小礼把郑大少爷带来的礼物整整齐齐放好后问少夫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明知故问：“刚刚公子为什么要你把莲儿的腰牌收回了？莫非公子反悔了？” 赵小礼恭恭敬敬看着少夫人：“启禀少夫人，公子说莲儿姑娘生性单纯，给腰牌事小，怕莲儿姑娘把自己丢在外面忘了回府邸的路事大！所以吩咐小人随时听候少夫人差遣！” 莲儿一脸不服：“我怎么可能把自己丢在外面，还找不到回赵府的路？公子就是小气！给了还收回？莲儿都没有用过一次就没了？公子当着外人做得冠冕堂皇，其实，哼！” 郑如玉看着莲儿笑了：“哎呀，莲儿姑娘不得了啊！冠冕堂皇这种词都会用了？不错啊！” 赵小礼也好笑：“是少夫人教得好！不过莲儿姑娘是越来越聪明了！” 莲儿一脸的小得意看着赵小礼，不过心里有些心虚。离开了百年赵府再回来，莲儿当真找不到路更不要说【玫香居】在哪个位置了？ 公子书房，赵小刚看着公子：“公子今日可发现什么问题了？” 公子瞟了一眼赵小刚：“说！” 赵小刚怀疑说道：“今日郑大少爷，郑三小姐和少夫人又搂又抱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小厮怀疑，要不是少夫人在试探公子，就是少夫人天生是那种体味！” 公子瞅着赵小刚：“什么体味？” 赵小刚傻笑：“小厮现在可不敢乱说话了！只是杨先生今日一直有意无意的捂着鼻子，又看着郑官人偷笑，还不时和郑官人耳语？小厮看着郑官人十分得意的样子看着公子……” 公子转眼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不卑不亢：“公子，小厮可以肯定少夫人是在试探于你。郑大少爷对于香味是有独特的见解并且会制作香料的。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我今天特意离少夫人近些，果然少夫人身上是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可赵小礼说，少夫人一大早就沐了个玫瑰花浴！而且今日少夫人身上那股味道好奇怪呀又香又臭的？” 赵小礼忍不住看着赵小刚笑出了声。 公子拿眼看着赵小礼：“你这厮，有甚好笑的！” 赵小礼忍住笑不慌不忙回赵珏：“少夫人的确是在试探公子！至于为何，公子心里应该清楚！” 公子一脸还不解了：“本公子为何应该清楚？莫非赵郑氏觉得本公子重色轻德想要加以修正！凭什么？啊！” 仨小厮齐齐看着公子。 公子忽然火起：“凭什么啊？本公子要任她摆布！郑如玉就算没有那难闻的狐骚味，至少五官也就那样！本公子又不瞎看得清清楚楚的！真当本公子成亲那晚喝醉了！” 赵珏不怀疑自己新婚之夜是否喝醉，只是怀疑新婚之夜的郑如玉为什么那么丑陋甚至连眉毛都是一高一低，一长一短？ 现在的赵珏才想起平时的郑如玉不是这样丑陋不堪呀？难道郑如玉真的在试探自己？公子一想到郑如玉在试探自己越发火起看着赵小礼。 仨小厮搞不清公子心里真实的想法了。 赵小礼自信的看着公子。 公子瞪着赵小礼：“休给本公子说什么娶妻娶贤！本公子不想听！” 赵小智若有所思：“小厮今日见公子对那些小孩子十分喜欢，想来公子动了想要做父亲的心思！” 说到这个公子眼里又露出了难得的温柔：“还别说，那些小孩子当真是有趣的很！本公子好想有一个女儿叫爹爹，又好想有一个儿子叫父亲！唉！” 赵小刚笑了：“一下子儿女双全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少夫人和香玉夫人同时有喜让公子儿女双全！” 公子点头又摇头：“这也是不可能的！本公子的嫡长子没有出生之前，所有侍妾包括李香玉都是不可能有喜的！这个血淋淋的教训，本公子不可能让它再发生了！” 赵小刚有些质疑：“莫非公子还信不过香玉夫人？” 公子摇摇头：“李香玉又如何？谁甘心自己的儿子是庶出？就连嫡次子都有针锋相对的时候。孙维清和孙维明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赵小礼看着公子：“最后是嫡次子孙维清掌控整个孙府！” 赵小智冷冷言道：“只怪孙维明德不配位！娶妻不贤，养子不教！” 赵小刚点点头：“要不是孙二老爷脱颖而出，恐怕孙府早就改姓了！” 听赵小刚说到“改姓”二字，公子欲言又止。 赵珏今天总觉得自己要想起来什么事？可那思绪偏偏稍纵即逝让赵珏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来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小心问道：“公子的意思是，少夫人将来有了嫡长子后，交于香玉夫人教养？认香玉夫人为嫡母！” 公子看着赵小礼怼道：“有何不妥？”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赵小智冲他点点头。 公子看着仨小厮：“你们与我已不单单是主仆关系了，而是生死之交！今日你们尽管畅所欲言，本公子洗耳恭听！” 赵小礼谢过公子后说出了心里所想：“要是在以前，公子的这个决定小厮认为相当明智！但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改变了小厮的想法！” 公子示意赵小礼继续说下去。 赵小礼侃侃而谈：“少夫人单凭两个字——左右便怀疑四娘图谋不轨！以大智若愚来混淆视听让贼人放下戒心！又利用红儿试探公子与赵府众人，抽丝剥茧是滴水不漏！” 公子点头：“不错！” 赵小礼继续说：“想到四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与夫人日日在一起，少夫人便怀疑赵府里有细作！又以此层层分析，想到了四年前的刺杀事件直接锁定了四夫人通过张府潜在赵府里的细作，与张府暗度陈仓！” 赵小智和赵小刚点头称赞：“少夫人睿智！” 赵小礼看着公子：“少夫人运筹帷幄，不仅襄助公子清除了潜在赵府的隐患还说服了四夫人浪子回头！更让人佩服的是，少夫人还以此查出了杨梅夫人为何难产而亡的死因同时也澄清了杨府对公子的误解！” 公子点头：“郑如玉的确不简单！” 赵小礼是一脸佩服：“让人更想不到的是，少夫人竟然说服了老爷和公子留下了四夫人性命！公子试想，这样的奇女子生出的嫡长子，哪里还有他人染指的道理？” 赵小刚看着公子直摇头：“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 赵小智冷冷言道：“没有对比，就分不出优劣！以前小厮觉得香玉夫人乃是个奇女子！现在看来，香玉夫人也的确是个奇女子！但是与少夫人如何能相提并论而是相形见拙！” 公子笑了：“连本公子都被郑如玉算计了？丢死人了！” 说完这句话，赵珏忽然怀疑郑如玉不是一个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 可赵珏就是无法好好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小智看着公子：“小厮发现公子自从娶了少夫人以后心智大乱！莫非公子这是关心则乱！” 公子冷眼看着赵小智：“听你这厮的意思，本公子心里真的只有郑如玉了！怎么可能？那个丑八怪！” 赵小刚看着公子：“那公子你是怎么回事啊？遇事都不考虑后果了！对少夫人又打又骂的完全不管不顾了！这可不是公子的一贯作风呀！” 现在赵珏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他平时一贯的作风，赵珏已经想不明白了，只是听着仨小厮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赵珏沉默不语了。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公子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看今日公子送的礼物全是大手笔！虽然公子向来豪气慷慨，但是今日与小孩子银钱可以理解，送公子少爷剑与剑坠也能想通。” 赵小刚一双虎眼看着赵小礼：“也是奇怪了，小厮现在好喜欢听小礼兄弟讲那些关于少夫人和公子的事！” 赵小智嘴角上扬看着赵珏。 赵小礼也看着公子：“但是与那些夫人送如此大礼，分明就是讨好少夫人给少夫人面子啊！这可是公子从未有过的举动吧！丽娟夫人，杨梅夫人包括香玉夫人都没有这种殊荣吧！” 公子看着仨小厮陷入了沉思中。今日公子智眼旁观，郑鲲的表现的确有些小得意？ 赵珏心里有了大概，对郑鲲不信任自己有些窝火，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确重色轻德伤了如玉的心。 公子沉思良久说了一句：“自从娶了郑如玉，本公子的确沉不住气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小智看着公子：“无妨！公子既然知道少夫人试探于你，公子也试探了少夫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小刚笑了：“公子，那少夫人那里公子如何打算？” 公子看着赵小刚反问：“什么如何打算？你这厮，说得如此直接……” 赵小礼也笑了：“公子的嫡长子什么时候诞生呀！郑官人好想做舅父了！公子也想做父亲了，还想儿女双全呢！” 赵小智看着公子也忍俊不住：“公子，这嫡长子之事，还请公子要努力才行呀！” 公子看着仨小厮：“你们仨厮，还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了！啊！” 三小厮相互对视，齐声言道：“小厮多谢公子和少夫人的抬爱！” 见公子起身，仨小厮齐问：“公子现在是去【玫香居】吗？” 公子拿眼瞅着仨小厮：“本公子现在去香玉夫人那里，可不可以啊？赵府三杰？” 赵小礼看着公子直乐：“自是公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红儿见香玉夫人还在烛火通明的房间沉思中，默默说了一句：“夫人，你别再想了！少夫人行为乖张不与常人，王丽娟和杨梅是望尘莫及！” 李香玉抬眼看着红儿：“你是不是在心里也觉得，我李香玉也无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 红儿摇头：“姐姐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李香玉一脸不服：“今日公子大宴宾客，连我都不能出席？郑如玉以赵府少夫人与公子共宴嘉宾？那份荣耀，王丽娟不曾有过！杨梅那个贱人就更不用说了！” 红儿看着李香玉：“以前都是香玉夫人和公子共宴宾客，还都是香玉夫人亲自安排。” 李香玉摇头：“公子今日全是大手笔！给了郑如玉天大的面子！恐怕现在赵府上下都知道郑如玉在赵府的地位了！还有那个冯玉兰和沈碧莲，听说一脸得意在我赵府耀武扬威？这两个贱人简直可恨可恼……” 红儿可以理解李香玉不喜欢沈碧莲，可冯玉兰又与她李香玉何干？ 听说张玉婉都没有对冯玉兰心生敌意，你李香玉莫非真的如此容不得人？如此，我红儿不是真的在助纣为虐了吗？ 李香玉看着镜子中的如花丽人不由叹气：“也不知公子今晚会去哪里快活？” 红儿试探性的问李香玉：“夫人，那公子今晚会不会去【玫香居】？” 李香玉忽然火起：“休要在本夫人面前提什么【玫香居】！这赵府已近百年了，何时见过哪个贱人给自己住的地方取名字的？那些取了名字的都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就连本夫人都不敢为所欲为！郑如玉，她分明就是在挑衅……” 红儿听着李香玉口口声声“贱人”不由好心提醒李香玉：“姐姐，少夫人虽然贤良大度，但是姐姐的美貌无人能及！况且，整个百年赵府都是公子的天下，公子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李香玉再次轻轻叹了一下：“那的确是在公子的一念之间！幸亏郑如玉只有三分姿色，不然这百年赵府哪里还有我李香玉的立足之地！” 红儿有些得意：“夫人生的貌美如花自是倾国倾城。少夫人那三分姿色怎么可能与夫人相提并论？” 李香玉终于有些得意的笑了：“所以趁着年轻貌美多多迎合公子呀！” “迎合”二字让红儿有些反感，不由心有所思：“公子向来重色轻德！夫人一心与公子筹划共兴赵府，又事事为公子着想，想来公子心里也清楚！” 李香玉点头：“不然在这美女如云的百年赵府，哪轮得到我李香玉与公子共退进！公子表面的确好色成性，其实心里是个怎样的人，想来这些年你也看清楚了！” 红儿一脸果决：“公子是成大事的人！倘若少夫人能助公子成事，红儿自然不与她计较！倘若少夫人只是金玉其外，像杨梅那样与姐姐争风吃醋还拖累公子，红儿眼里如何能容她！” 李香玉看着红儿那脸果决十分欣赏：“我知道你心里对公子情深义重。当年公子与我赎身妈妈本就不乐意，公子又强迫妈妈与你赎了身让你免受那屈辱。出了那肮脏之地后，公子又好生安顿我们姐妹……” 红儿眼含热泪点头。 李香玉也眼含清泪：“我又何尝不想给公子多分担些压力。你我都要记住，凡事与公子作对者都是你我的敌人。你我也要牢牢记住，以后一切低调行事切莫张扬。” 红儿点点头：“少夫人给红儿好好的言传身教了何为以退为进！红儿以后是不敢轻看了少夫人了。只是不知少夫人留下姐姐和我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李香玉看着红儿：“这也是姐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小丫鬟来报：“香玉夫人，红儿姑娘，公子来了。” 姐妹俩急忙擦干眼泪，笑脸相迎。 第113章 昭然若揭 入夜子时。 赵小智一如既往旁若无人，目不斜视掀开暖暖的被子，把公子从李香玉床上一把扛起：“公子，时辰不早了，回去好好睡觉。” 公子恼羞成怒：“赵小智，你这厮，本公子刚睡得好好的你却来坏本公子的好事！” 红儿也大着胆子：“今晚就让公子好好的睡在香玉夫人这里吧！” 赵小智拿冷眼看着红儿。 赵小刚把剑柄一横：“红儿姑娘自重！” 红儿连忙跪下。 李香玉穿好衣服叮嘱赵小智小心点，好好护着公子。 公子犹在骂骂咧咧。 赵小智充耳不闻，与赵小刚一前一后径直扛着公子往公子房中而去。 红儿和李香玉虽然司空见惯，但是心里十分不服。 可赵小智向来冷冰冰没有多言，人又文武双全关键是长得十分俊美，让李香玉和红儿不敢小觑赵小智，只能任由赵小智旁若无人我行我素。 赵小智把公子好生放在洗澡盆里冷冷言道：“公子沐浴完了好生睡觉！” 公子拿眼瞪着赵小智：“你这厮，日日坏本公子的好事！” 赵小智一边伺候公子沐浴，一边面不改色：“公子是干大事的人岂能沉迷女色不能自拔！” 赵小刚傻笑：“小厮好生佩服小智弟弟旁若无人，心如止水！” 公子拿水泼向赵小刚：“怎么，你这厮开始想美娇娘了？” 赵小刚连忙摆手：“小厮心里只有公子！赵小智，哥哥就先下去了，你好好伺候公子，哥哥府里四处看看。” 赵珏没好气怼道：“赵府三杰日日惦记着【玫香居】里的那个丑八怪。” 深夜的赵府早已进入了睡眠状态。 赵小刚信步来到【玫香居】。 赵小礼听得声响悄悄现身。 赵小刚在【玫香居】四周张望：“可有异样？” 赵小礼回答：“一切正常！” 赵小刚点头：“应该会安静一阵子！” 赵小礼关心问：“公子可伺候妥当？” 赵小刚傻笑：“小智弟弟办事小礼弟弟还不放心！” 赵小礼笑了：“赵小智办事自然是放心的！但愿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不要记恨赵小智！” 赵小刚又傻笑：“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只怕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美玉娘子和红玉娘子也已经十分配合。她们和我们仨小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 赵小礼轻轻言道：“希望公子和香玉夫人不要记恨小厮！” 赵小刚看着一片静谧的【玫香居】：“弟弟放心，有哥哥在呢！小厮十分佩服少夫人。一个出身尊贵的千金大小姐，愣是把一个不祥之地变成了世外桃源。还美其名曰【玫香居】，是个干大事的人。” 赵小礼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这明月，何时偏向过谁，又何时冷落过谁？” “吱呀”一声响，似乎有人开门出来。 赵小刚和赵小礼快速隐身不语。 莲儿蹑手蹑脚来到篱笆门口，轻轻打开篱笆门，出了【玫香居】，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夜深人静又乌漆麻黑的，莲儿心里还是有些瘆得慌，快速关上篱笆门。 进得【玫香居】，莲儿轻轻呼唤小姐：“小姐没有人！大概都睡去了！四夫人和俏儿姐姐也不会来了……” 郑如玉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最近那个愚夫清除了那么多细作应该能太平一阵子吧！你说你撑死了睡不着，本小姐可是想睡得很呢！” 莲儿看着月亮：“小姐，你竟然说公子是愚夫？可别让人听到！小姐你看，月亮好美！” 郑如玉看着月亮：“应该说在【玫香居】看月亮好惬意啊！” 莲儿摸着肚子：“小姐，奴婢真的好撑！” 郑如玉摸了一下肚子：“本小姐还饿了呢！” 莲儿心疼小姐：“谁叫小姐吃那么一点点呢！大少爷劝你多吃一点，你也不多吃！” 郑如玉笑了：“你没看见公子那副德行，八面玲珑，两面三刀的本小姐没心情吃。再说了，多吃无益！你看看你，还累着了不是！” 莲儿看着小姐：“小姐，莲儿给小姐炖碗燕窝吧。公子说了，这些燕窝要是小姐一个月没吃完，就把莲儿狠狠打三十大板？” 郑如玉心下好笑：“他那个愚夫呀，也就能吓唬吓唬你这实诚的小丫头。这么多燕窝一个月如何吃得完？当是喝蜂蜜水呢！” 莲儿不理会小姐，支起火炉给小姐熬燕窝。 郑如玉也不理会莲儿，看着月亮慢慢伸开双臂，轻轻跳起舞来。 把个莲儿看呆了：“小姐，是不是仙女下凡就是小姐跳舞的样子！” 郑如玉轻轻跃起，长发在月光下随春风随意飘散，一身白色衣裳真的如天女下凡。 莲儿欢呼雀跃：“小姐，跳得好看！真的好看！” 郑如玉再次轻盈一跃，围着莲儿转了一个圈。 把个莲儿直喊：“公子有眼无珠。我家小姐如此婀娜多姿，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公子却狠心舍弃！” 郑如玉来了兴致，开口清唱： “若有人兮山之阿（ē），被(pi)薜(bi)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wèi)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dàn)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郑如玉边唱边跳，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放纵，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莲儿哪里顾得上是半夜三更，尖声大叫：“小姐，小姐！太好听了！太好看了！这是什么舞？什么歌？” 郑如玉慢慢停下，不喘气不心慌：“莲儿姑娘，你猜，明天会不会有人说【玫香居】里闹鬼？半夜三更你又是尖叫，又是拍巴掌的！” 莲儿摇头晃脑的：“小姐说过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鬼在人心里！莲儿现在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玫香居】了！小姐，你刚刚唱的什么曲？” 郑如玉清舒一口气：“屈子的《山鬼》。兄长和杨先生把它谱上曲，小姐我就把它编成舞。刚刚随意唱了一下，跳了一下，莲儿姑娘看着可还行啊？” 莲儿一听：“屈子就是屈原吗？端午节因他而起的屈子先生吗？” 郑如玉赞道：“莲儿越来越聪明了！” 莲儿手舞足蹈：“是小姐教的好！小姐快教我，《陋室铭》我已经会背了。小姐教我读《山鬼》！” 郑如玉调皮的给莲儿施礼：“是，莲儿姑娘！” 莲儿慌了，急忙给小姐行礼：“是，小姐！” 谁知莲儿脚下不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把郑如玉笑得弯下了腰：“莲儿姑娘如此慌张冒进，还说要学赵小智不卑不亢，赵小礼不慌不忙，赵小刚不焦不躁...…哈哈哈，分明就是要笑死本小姐。” 莲儿干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边笑边说：“小姐，地上不脏！公子每天都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的，还用石子铺成玫瑰花的形状呢！” 郑如玉笑得捂着肚子：“哎哟，莲儿，不行了，本小姐肚子都笑痛了！” 主仆二人笑得欢。 火炉里熬的汤也滚得冒花。 莲儿又往火炉里添了根柴薪。 郑如玉轻轻慢慢开始教莲儿背《山鬼》，莲儿一下子哪里记得住？ 郑如玉再次翩翩起舞，边唱边跳边教莲儿。 乐得傻莲儿拊着掌跟着郑如玉一阵乱舞乱唱再次把郑如玉笑得肚子疼。 莲儿摸摸肚子：“小姐，莲儿好像不撑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那就陪本小姐吃碗燕窝呗！” 莲儿直摆头：“可不敢！这是大少爷和公子让小姐吃的，莲儿可不敢造次！小姐多吃点把身子养好！” 莲儿给小姐盛了一碗燕窝，用嘴吹吹：“小姐慢慢吃！” 主仆二人看着月亮，吃着燕窝，其乐融融。 赵夫人起了个大早，巧云刚刚伺候夫人洗漱完毕，碧儿端着一碗燕窝进来：“夫人，少夫人刚刚派莲儿姑娘送来的燕窝，请夫人放心吃！” 赵夫人有些奇怪：“怎的如此早？” 二夫人神神秘秘的过来给夫人请安。 崔玉容见二夫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便问她：“二妹有何事？” 二夫人低声和夫人说道：“【玫香居】昨晚闹鬼了！” 赵夫人不信：“老爷和玉郎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怪！” 二夫人摇着头：“的确是有两个女鬼，长长的头发，都是白色衣裳，在【玫香居】里喊冤呢！说不定呀是杨梅和心梅那两个小贱人呢！” 四夫人看着二夫人如何会信：“二姐莫要乱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再说了，杨梅和心梅也不是贱人……” 秦桂枝一脸惧怕看着巧云：“四妹呀，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姐姐我呢？【玫香居】里真的闹鬼啊……” 【玫香居】里有没有鬼巧云太清楚了。她担心是不是有人还是要暗害郑如玉？ 三夫人小心翼翼进来给夫人请安。 赵夫人心里好生奇怪，看着慌里慌张的黄腊梅：“莫非三妹也是来告诉我，昨晚【玫香居】里闹鬼！” 三夫人低声说道：“夫人莫要大声说出来，小心让人听了去传到【玫香居】吓着少夫人就不好了。那个莲儿姑娘胆子可小啦。” 二夫人看着崔玉容直点头。 碧儿如何信，二夫人和三夫人赌咒发誓说是千真万确。 黄腊梅更是添油加醋说有胆子大些的小厮，远远听着从【玫香居】里传出杨梅夫人的歌声，唱的就是杨梅夫人最喜欢的《山鬼》？ 秦桂枝也是认真对崔玉容和巧云言道：“嗯，两个都是身穿白色衣裳，一个唱一个跳，那个笑声听着让人瘆得慌啊……唱的好像是《山鬼》，杨先生谱曲的《山鬼》啊……” 巧云和崔玉容对看一眼，不信也信了。 何况对于后院杂屋闹鬼，崔玉容已经不止一次听说了也由不得她信还是不信。 更何况赵瑾和周彬亲生经历过，瑾儿现在都不敢去【玫香居】。 自然，崔玉容听说后心里十分不安…… 杨梅和心梅以前住在后院杂屋时，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唱歌跳舞。杨梅最喜欢的就是《山鬼》…… 后来，杨梅和心梅都死在了后院杂屋，但是半夜经常有人听到后院杂屋方向传来女子唱歌跳舞的动静。 赵珏和赵昇玉曾经带着曹民和仨小厮半夜后院捉鬼，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偶尔看见那穿着白色衣服，披着长长头发的身影一飘就不见了。 赵珏从不信邪，但是却一直没有抓到现场。 有几个美人曾经好奇半夜去捉鬼，结果有两个美人硬生生给吓死了。后院杂屋越发成了鬼魅不详之地。 赵昇玉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都齐聚夫人这里，好生奇怪？ 二夫人添油加醋说【玫香居】里闹鬼，八成是杨梅和心梅喊冤呢？ 三夫人补一句：“杨梅和心梅死得好惨！” 四夫人一脸鄙夷：“她们如何冤死的，想来有人心知肚明！” 只是让巧云想不明白的是，赵府细作已经铲除，她和俏儿晚上也没有偷偷去过玫香居了，昨晚【玫香居】又闹鬼却是为何？ 赵昇玉有些火起：“你们这些妇人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杨梅和心梅如何死得冤？” 有一句话叫无巧不成书。这里再次用上了。 突然一声巨响，一个惊雷骤然响起，二夫人吓得茶碗掉在地上。 三夫人面色陡变，嘴里直喊：“她们来报仇的来了！” 秦桂枝越发害怕，嘴里直嚷：“我没有杀你们，害死你们的不是我们母子！” 黄腊梅哆哆嗦嗦喊道：“更不是我们母女！杨梅，心梅，你们若是阴魂不散，就去找真正害死你们的人吧！” 崔玉容心里也越发不安：“此事千万不能让如玉和莲儿听到！否则，会吓着如玉的...…” 赵昇玉一股无名火：“哪里来的什么报仇？春天惊蛰之时，打雷闪电下雨都很正常！你们看看，这不就下雨了吗？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老爷生气了，立即跪下认错。 秦桂枝和黄腊梅战战兢兢齐保证不把【玫香居】闹鬼的事情传出去。 巧云听得真切，秦桂枝和黄腊梅都说自己不是害死心梅的凶手？ 如果不是秦桂枝母子和黄腊梅母女，难不成心梅之死还有其他的真凶？ 会是谁呢？巧云看着秦桂枝和黄腊梅不像在撒谎，难道是她？也只能是她了…… 巧云想着郑如玉还在赵府，忽然好担心郑如玉会不会也被她暗害？ 杨梅如何气死的，恐怕罪魁祸首不仅仅是秦桂枝母子吧？这点巧云心里还是有数的。 心梅曾不止一次说过要为杨梅报仇，要杀了那个臭婊子狐狸精。现在看来心梅死于何人之手已经昭然若揭了。 想着赵珏重色轻德，宠妾灭妻，巧云觉得自己必须马上提醒郑如玉，要提防有人对她不利。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吓得跪在地上的秦桂枝和黄腊梅越发惶恐不安。 崔玉容本来心里就没有底也越发不安，看着窗外大雨倾盆慌忙吩咐碧儿速去【玫香居】看看郑如玉如何了？今日这种天气就不要来请安问好了…… 巧云心里担心郑如玉急急言道：“夫人，巧云和碧儿姑娘一起去【玫香居】看看吧！” 第114章 天打雷劈 r 第115章 郁郁寡欢 赵夫人在四娘和碧儿的陪护下，来到【玫香居】。 郑如玉和莲儿给夫人行礼。 崔玉容看着翠竹问郑如玉：“贤媳可喜欢这翠竹？” 郑如玉答：“以前不是很喜欢但是现在喜欢！” 崔玉容眼里有光：“喜欢它什么？” 郑如玉想都没想：“宁折不弯的气节！” 崔玉容看着郑如玉：“贤媳可知气节这东西，一般人拿得起却放不下！” 郑如玉不解：“为何要放下？” 崔玉容轻轻叹气：“这翠竹乃是我亲手所栽！我也是喜欢这翠竹宁折不弯，谦虚有节的品质！如玉可曾想过，夫妻相处，光靠气节，如何能维系？杨梅就是这样不肯委屈求全，才与玉郎反目成仇留下终生遗憾！” 郑如玉眼睛一眨：“我不是杨梅，我是郑如玉！多谢母亲好心提醒！” 崔玉容深知郑如玉有她的想法不再勉强：“玉郎重色轻德为如玉所不喜。母亲理解你，你好自为之！” 公子书房，几夜未曾好好休眠的仨小厮看着公子还在看那《烈女传》，心下不忍。 赵小智劝公子：“公子，又是一夜未眠了，好好去歇息一会吧！” 赵小礼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公子。 赵小刚见红儿和香玉夫人来了禀告赵珏：“公子，香玉夫人来了！” 李香玉心疼得不得了：“怎的，公子难道又是一夜未眠？如何使得！” 公子看着李香玉，笑了笑：“香玉小娘子给本公子好好说说，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个典故的出处。” 李香玉面露难色。 红儿不知公子何意？ 公子有意无意言道：“香玉小娘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典故的由来吧？噢，本公子忘了，你们姐妹乃是出身青楼，读什么《烈女传》！” 李香玉一下跪下：“香玉多谢公子错爱！香玉让公子失望了！” 读书不多的红儿跟着跪下但不知香玉夫人为何要跪下？ 公子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不慌不忙给香玉夫人行了一礼：“这个典故出自《列女传》之《辩通传》。齐宣王执政期间，政治腐败，国事昏暗。且齐宣王性情暴躁，喜欢吹捧，是个昏庸无能的君主！” 赵珏表情微微动了一下。 赵小礼看了一眼公子继续说下去：“钟无艳虽然样貌奇丑无比但是颇有才能。钟无艳替齐宣王做了许多事，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被齐宣王封为王后。”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也是豁出去了：“齐宣王终是嫌王后丑陋。国家有难时，第一个想到的是钟无艳，让王后替他扫平忧患。天下太平时，又弃王后于不顾，与美人夏迎春饮酒作乐，还常常羞辱王后钟无艳丑陋不堪！” 公子看着李香玉淡淡问道：“本公子可是那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齐宣王？” 红儿一听，跪在地上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敢骂公子无能无德？” 李香玉跪在地上摇头：“红儿出言无状，请公子责罚！” 赵小智看着红儿断喝一声：“大胆贱婢，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还辱骂主子？自请管家三十大板！快滚！” 赵小礼摇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赵小刚抽出利剑：“还不快去与曹叔自请三十大板！” 红儿直此方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跪在地上给公子磕头认错完毕，自请管家三十大板不求饶。 有小丫鬟知道红儿对公子的忠心，不忍，偷偷跑到【玫香居】告诉了莲儿姑娘。 郑如玉不急不慢出了【玫香居】，平静得出奇看着红儿咬牙认罚。 红儿也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出身，五大板下去后，红儿哪里还能忍受？ 郑如玉示意管家停手：“曹叔，想来红儿姑娘已然知错，她对公子的忠心日月可鉴！若公子还不消气，本小姐在【玫香居】等着他！” 红儿含泪谢少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郑如玉摇摇头：“休要谢我。也不要怨怪香玉姐姐。你多想想莲儿姑娘，便知本小姐为何把聪明忠心的诗儿换成众人眼中的傻莲儿做陪嫁丫鬟。” 红儿再次谢少夫人：“奴婢明白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我拖累了香玉夫人。” 公子听从仨小厮的劝告小小的歇息了一会。 红儿受罚的事被秦桂枝又告诉了赵昇玉。 赵昇玉不关心红儿受罚，只关心李香玉为什么要责罚红儿？ 赵珏见父亲一日三问“嫡长子”之事，便有些不得色的再把郑如玉说的那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告诉了父亲。 赵昇玉只知道郑如玉那晚搬回【玫香居】之事，具体为什么不得而知。 只是赵昇玉听了赵珏直面表述后摇着头：“此女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倘若不能与我儿一条心，恐怕也不能放她离开赵府！何况，现在已不是我儿不喜她那样简单了！而是她根本就不喜你！” 公子看着父亲：“不知父亲此话何意！” 赵昇玉一脸铁青看着赵珏：“她以郑鲲来要挟我儿勿要轻举妄动。又以齐宣王那个昏君形容我儿无能无德。单凭左右两字便能抽丝剥茧找出我赵府多年隐患。这样的女子，如何能放出我赵府为他人所用！” 赵珏从未想过郑如玉不喜自己，也从未想过要放郑如玉离开赵府。 今日父亲放出如此狠话，赵珏想想郑如玉在赵府的所作所为，才知道自己当初不明就里的娶郑如玉是多么胆大包天。 赵昇玉见赵珏不语，不由摇着头对公子叹道：“她哪里是自取其辱去那鬼地方，分明是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以退为进。可惜，这样的奇女子我儿偏偏嫌她丑陋？却要宠信那出身青楼的李香玉。如何能怪她出言不逊？怪不得郑鲲说你是个愚夫……” 见公子一脸尴尬，赵昇玉狠下心来：“为父也曾年轻过，为父不怪你。她既然从心底瞧不起我儿，就让她一辈子呆在【玫香居】吧。吩咐人好生伺候着。” 不是赵昇玉心狠手辣要针对郑如玉，只是赵昇玉被郑如玉的大智若愚和玉郎的愚不可及气着了…… 公子出了父亲书房，心潮澎湃，扪心自问，自己的确有齐宣王之嫌。 可是真的让郑如玉一辈子呆在【玫香居】，孤寂清冷度过一生？那不是等于把郑如玉打入了冷宫的意思？ 虽然赵珏不是什么皇帝，可这冷宫之嫌确实明摆着。但有郑鲲，有孙维清在，恐怕赵昇玉的想法不可能得逞。 一想到赵府与郑府因为自己的重色轻德会大动干戈，赵珏忽然有些后悔娶郑如玉为妻。 现在的郑鲲的确不是四年前那个哭着喊“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大少爷了。 而孙维清自从掌控了孙府以后，让已然衰退的孙府又重新焕发了生机。维清和郑鲲，这两个最宠爱郑如玉的人，如何会看着郑如玉一辈子戴着那白色面巾？ 再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要赵府府斗不停，总有人会利用郑如玉被赵珏遗弃在【玫香居】这件事上来大做文章。 赵珏已经感知郑鲲对于郑如玉的现状早已经心中有数。 因为顾念与赵珏的兄弟情义，郑鲲在给赵珏最后的机会也等着他完璧归赵。 否则郑鲲绝不会对于赵珏休妻之事隐忍不发到现在？以郑鲲的心性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公子信步来到花园，仨小厮不语紧紧跟随。 赵府花园里百花争艳，一群蝴蝶在花前翻飞。 唯独那带刺的玫瑰独香一隅并且独树一帜。 赵珏看着那玫瑰若有所思。 王美玉和刘红玉在花园里高兴地拿着手帕追着那蝴蝶满花园跑。 王美玉见公子郁郁寡欢，想要公子开心些，便笑着指着那些蝴蝶：“公子，你看，好多蝴蝶呀！真美！”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那些蝴蝶：“无趣！” 赵小刚看着王美玉没好气怼道：“美玉小娘子来府也有几年了，何时见过我家公子做过那无趣的事情？” 王美玉不理赵小刚怼她，依然笑得很灿烂看着赵珏：“公子还是不要太操劳了，有如玉妹妹在呢，公子可以轻松一点嘛。” 王美玉提到郑如玉，本来面无表情的赵珏忽然一副生气的表情。 刘红玉很有眼见力，看着赵珏郁郁寡欢，急忙拉着王美玉：“美玉姐姐，不要打扰公子想事情。” 王美玉也不高兴了，被刘红玉拉着离公子远远的看着赵珏：“公子，我们玩投壶好不好？” 赵珏装着没听见，仨小厮也没有听见。 赵瑂和几个侍妾在花园里放纸鸢。 见兄长来了，赵瑂对着赵珏行了一礼。 公子对着瑂儿勉强一笑，于瑂儿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看着赵瑂那受宠若惊的表情，赵珏心想，莫非瑂儿如此惧怕本公子？不过赵珏又一想，自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似乎从未正眼看过。 赵瑂意欲要兄长放纸鸢：“兄长，你看，那纸鸢飞起来了，飞得好高啊。” 未等赵珏搭腔，赵小刚直接摇头：“放纸鸢这种事，于我家公子而言，也是无趣的事情！” 不是赵小刚不识趣。而是像放风筝，捉蝴蝶，投壶之类的游戏在赵珏眼里不但无趣，还是智障者才玩的游戏？ 赵瑂有些失望又有些惧怕的和一群侍妾给赵珏行了一礼后识趣退下。 公子见赵瑾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闷闷不乐，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遂好言安抚：“妹妹莫要烦恼，想那周彬的本事也就那样！你们自小就心仪彼此，周彬肯定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有来陪着妹妹。” 赵瑾一脸委屈：“兄长，听曼儿说周彬最近时常去那烟花之地与那些窑姐角妓寻欢作乐，还不理会兄长劝告？可有此事？” 听赵瑾如此问，赵珏心里越发心烦。自己经常去那些烟花之地，亲妹夫也去那烟花之地，周彬还嘲笑赵珏花万两白银只为金屋藏娇...… 一群蝴蝶围着公子翻飞，弄得赵珏心烦意乱，不理会赵瑾的委屈直接言道：“妹妹不要想太多，兄长再与你寻户好人家保证比那周彬强许多。可恨这些花蝴蝶...…” 赵小刚抽出利剑，那些蝴蝶纷纷成两半飘落下。 吓得一众人跪一地。 赵瑾知道兄长心里也不好过，看着那些蝴蝶尸身感叹：“兄长，何必如此烦恼？捉蝴蝶，放风筝也不是真的那么无趣！投壶啊，美玉妹妹的确是高手，瑾儿自愧不如。或许，我应该像郑氏如玉那样，在这百年赵府不争不抢，无喜亦无悲……” 一听瑾儿似乎也能理解郑如玉了，公子心里越发烦闷，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休得多礼！” 公子无趣的在花园里左看看，右瞧瞧，总觉得少了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少了赵郑氏那声声“珏哥哥”，少了赵郑氏立在玫瑰花前回眸一笑…… 哪怕赵郑氏戴着那面白色面巾，赵珏知道，那回眸一笑依然是绝美！ 李香玉小心跟在公子后面，王美玉拿眼瞟了一眼李香玉，又不敢造次，小心地和刘红玉给香玉夫人行礼。 公子看在眼里，恼在心里，恨恨直叹：“无趣！” 赵小礼看着公子好言相劝：“公子还是好生睡一觉吧！睡好了，自然就有趣了！” 公子怒火中烧：“你这厮，瞧瞧她们那德行！本公子看着都心烦！一个个貌合神离的！还有那周彬...…” 见公子盛怒，一众女眷无趣的各回各屋。 李香玉瞪了王美玉一眼，倨傲的带着红儿回了她的居所。 王美玉哪里肯服气，硬被刘红玉急急拉着走了。 赵珏忽然发现连李香玉也不让人省心了？仔细一想，李香玉又何时让人省心过？ 唯有郑如玉，不吃他的，不喝他的，不穿他的，连面都不愿与他相见却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默默襄助于他…… 想着郑如玉，赵珏内心十分柔软，看着【玫香居】的方向恨意又起？ 公子怒气冲冲也不知要去哪里？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玫香居】。 【玫香居】里的安静出乎公子意料。风和日丽的春天，莫非郑如玉和莲儿那个傻丫头竟然待在房间里不出门？ 带着这样的疑问，公子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回复公子：“少夫人每日与夫人和老爷请安后，便和莲儿姑娘去睡了。” 公子有些不信：“莫非她们主仆二人不吃东西？” 赵小礼看着公子小心回复：“少夫人食得非常少！碧儿姑娘和其他人给少夫人送来的吃食，少夫人从未吃过！” 公子没好气怼道：“本公子看莲儿平时吃得不少，莫非跟着她小姐挨饿不成？” 赵小礼再小心回复公子：“她们主仆二人自己做的饭菜，极其简单！” 公子好奇了：“这个鬼地方怎么做饭？” 赵小礼如实回答：“【玫香居】后院有一个简易厨房，是当年杨梅夫人和丫鬟菊儿搭建。后来夫人不忍，就吩咐下人简单的修了一个厨房。公子是知道的……” 公子心里有些难受：“她们主仆哪里来的柴火，还有水？” 赵小礼有些潸然：“这里以前本就是存放柴薪等东西的杂屋。后院那口桃儿姑娘...…” 公子没等赵小礼说完勃然大怒：“你这厮，听你的意思，少夫人和莲儿吃得是桃儿死的那口井里的水？” 赵小智和赵小刚也戚然。 公子看着仨小厮质问：“敢情你们都知道，只有本公子不知道？” 见仨小厮都不语公子如何会信：“不是都说郑如玉爱干净么？怎么，死了人的井里的脏水她都敢喝？她爱的什么干净！” 赵小礼默默言道：“少夫人说，桃儿姑娘忠贞纯良，这口脏井因她反而干净了！” 赵珏心里清楚郑如玉是在嘲笑百年赵府藏污纳垢，不由又气又恨。 第116章 嗟来之食 公子一脚踹开【玫香居】的篱笆门进得院中，仨小厮紧紧随着公子进了【玫香居】。 赵小智轻轻敲门。 莲儿一声答应得欢快：“是不是小礼哥哥来了。小礼哥哥，刚刚我把小姐教我的《山鬼》又写了一篇。小礼哥哥快来与我看看，莲儿写得怎么样？” 莲儿笑脸打开门见是冷冷的赵小智，一愣，随即大大方方给赵小智行礼：“小智哥哥，何事？” 莲儿看见公子，一脸好奇，给公子行了一礼看着公子不敢语。 公子用脚踢着摆放在院中的那些吃食，不耐烦的问莲儿：“这些吃食，为何你们主仆没吃？” 莲儿好笑：“公子自己都是用脚踢的。我家小姐更不会吃这些嗟来之食！” 公子越发怒火中烧：“何为嗟来之食！莫非母亲要碧儿送来的也是嗟来之食吗？啊！” 莲儿开始打比方：“嗟来之食就是把东西摆在那里，然后喊道，‘嗟，来食’！碧儿姑娘虽然没有轻慢我家小姐的意思，但是本质上好像和她们也差不多。” 赵小刚看着公子点头：“公子，好像是这个理！” 见赵珏瞪着他，赵小刚憨憨一笑：“赵小礼，是不是这个理？” 莲儿还在那解释：“我家小姐说，吃了嗟来之食，过敏还水土不服，果然是真的。后来小姐大着胆子用后院井里的水，莲儿给小姐简单做一点，我和小姐反而不过敏，也没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了。” 莲儿见赵珏一脸不快，不由大着胆子补了一句：“我家小姐还说了，后院这口井本来也是脏的，因为桃儿姐姐反而干净了。” 公子心里非常清楚，郑府与赵府都在京城里，哪里来的什么过敏，还水土不服？ 不过是郑如玉发现了有人要害她们主仆，只是没有告诉单纯的莲儿罢了。 公子看着莲儿虽然还是那么单纯，但是举止落落大方，不似去年时那么慌张，竟然还能引经据典。 都说奴才随主子，看来这个郑如玉自己平时的确小瞧了。 又听那莲儿说什么干净不干净之类的话，赵珏本欲发难转念一想，本就是自己亏理在前，不要又被郑如玉一番抢白越发自讨没趣。 想着郑如玉带着莲儿在这后院杂屋内忧外患，全靠郑如玉的大智若愚才让她和莲儿活下来让赵珏愧对郑鲲。 这样想着，公子心里如何能好过，自己一念非要娶郑如玉，重色轻德现在反被郑如玉所不喜。 赵珏自己却不自知还以休妻来羞辱郑如玉。 郑如玉以退为进搬进【玫香居】，公子还让她自生自灭。 殊不知，郑如玉明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任赵珏取笑。暗里运筹帷幄助赵珏清除隐患。 为了父亲母亲一日三问，为了赵府早日有嫡长子，公子欲勉强与郑如玉行事的确与那无能无德的齐宣王差不多。 李香玉也的确不能与郑如玉相提并论反而是相形见绌。 但是李香玉对公子一心一意，无怨无悔处处为公子着想。 郑如玉从眼里，心里都瞧不上赵珏？ 赵珏对郑如玉不是出言不逊，就是拳打脚踢的，也怪不得在郑如玉眼里不过是个愚夫。 公子想到此，自觉得自己不做人，哪里还有颜面待在【玫香居】？ 公子顾不上莲儿一脸嫌弃自回自己书房。 赵小礼安慰公子：“公子勿要自愧。少夫人是何种心性恐怕郑大少爷也未可知？所幸的是，公子娶了少夫人！” 公子拿眼瞧着赵小礼：“娶了又有何用呀！郑如玉心里不知如何耻笑本公子呢。父亲说的没错啊，本公子被人卖了，还与人数钱？” 赵小智看着公子嘴角微微上扬：“公子娶了少夫人，赵府就先人一步了。公子只要让少夫人明白公子所有的奇怪举止，不过是对少夫人关心则乱的缘由就行。” 公子还在那里嘴硬：“本公子何时对那个丑八怪关心则乱！” 赵小刚傻笑：“公子就不要嘴硬了。倘若公子真的是那个什么齐宣王，小厮反而明白公子的心思。可小厮知道公子不是齐宣王那样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小厮不理解公子的所作所为。” 赵珏看着赵小刚忽然言道：“你们对本公子就这么自信？” 赵小刚看了一眼赵小礼：“公子的确是对少夫人关心则乱才不知所措。小厮自然是相信公子。相信赵小礼，赵小智，他们兄弟比小厮看得长远些。” 赵小礼非常自信的看着赵珏：“公子，一切都不晚。” 赵小智也非常自信的看着赵珏：“公子，不但不晚，而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和赵小智那么自信，想想自己对公子的认可，也自信的看着公子：“既然一切不晚才刚刚开始，公子，小厮看好你一定会和少夫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公子心里有些感动，这仨厮当真是自己亦兄亦友不可或缺的助攻。 赵瑾在望眼欲穿的焦急心态中，终于盼来了周彬。 但是一见周彬那花花公子的本性，赵瑾反而下了决心。 周彬一脸不得色看着赵瑾：“为夫最近太忙，没有顾得上来陪娘子！娘子，和为夫回家吧。” 赵瑾一脸恼怒：“周彬，你大概是忘了我赵瑾可是你当年求之不得的小娘子！你如此弃我而去与那些窑姐角妓饮酒作乐，看来你我只能是和离了！” 周彬一听故意吓了一跳：“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下次不敢了！” 赵瑾冷冷一笑：“兄长说了，要与我另寻一户好人家！你们周府既然不喜我了，又嫌我不能给你们周府开枝散叶。你我好合好散，这封和离书麻烦周衙内拿好！” 赵瑾断然喊道：“曼儿，送客！” 曼儿一脸鄙视：“姑爷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和公子作对，还敢弃大小姐不顾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我家小姐望眼欲穿，姑爷却花天酒地...…” 赵瑾呵斥曼儿：“与他说那些作甚？送客...…” 周彬才知道赵瑾是认真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以和离来吓唬他？ 周彬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忽然有些愧疚：“娘子，娘子，为夫真的错了！娘子速速与为夫回府...…” 赵瑾眼含清泪回答：“本小姐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你们周府，不回也罢！曼儿，送客...…” 周彬这下真急了：“娘子，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为夫真的知道错了！” 赵瑾根本就不理会周彬，只冷冷看她的书。 见赵瑾把多年未看的书又重新拿起，那个端庄认真模样让周彬有一种一见钟情的错觉。 想想当年为了娶到赵瑾为妻，周彬想方设法讨赵瑾欢喜。想想两人婚后的恩恩爱爱，郎情妾意周彬心里不舍。再看眼前的赵瑾不仅雍容大方，手拿书本的俏模样越发多了一种知性美。 周彬把那和离书狠狠一撕，往天下一撒：“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不容易才得与娘子成亲，是周彬没有好好珍惜娘子。周彬明日再来接娘子回家！” 周彬想不明白，赵瑾为何突然变得决绝没有一丝留恋？自己才几天没来啊？ 那日周彬与赵珏斗嘴，看似周彬占了上风，实则是触碰了赵瑾的底线。 赵瑾心里很清楚，若不是因为赵珏的出类拔萃，单凭爹爹一人之力加之秦桂枝母子善于挑拨离间，娘亲又无能，百年赵府早已经是秦桂枝母子的天下了。 赵瑾不敢想象一旦秦桂枝母子掌控百年赵府，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周彬可以得罪赵昇玉，但是不能得罪赵珏。 在赵瑾心里，兄长是那样了不起的人物郑如玉还根本没把兄长放在眼里。 更何况周彬的本事就那样，赵瑾当年情迷心窍竟还嫌弃郑鲲？ 现在的郑鲲顶着东京第一美男的名号，却是阳刚俊朗仕途一帆风顺。尤其郑鲲对林之桃的钟情和长情，让赵瑾暗叹当年的自己是有眼无珠被周彬的花言巧语哄骗所嫁非人…… 可恨周彬最近的所作所为让赵瑾心里十分恼怒，也十分伤心失望。兄长虽然也常常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是赵珏从不拾他人枕下风。 可恼周彬不顾夫妻情分，放浪形骸，赵瑾想起郑如玉的做派，加之有兄长撑腰，自然不再对周彬有半丝留恋。 周如海打着哈哈陪着笑脸带着周彬来到赵府，意欲接赵瑾回到周府。 赵瑾再一次断然拒绝了。 赵昇玉心里暗暗把郑鲲与周彬做比较，无论从外貌还是内在，周彬如何能与郑鲲相提并论？ 赵昇玉觉得当年自己和夫人就不该由着赵瑾的性子胡来。 崔玉容听说周彬最近的所作所为也十分恼火。又想起周夫人对赵瑾出言不逊，觉得赵瑾还是待在赵府安全。 想起风度翩翩又专情专一的郑鲲，崔玉容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 崔玉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教子无方更是教女无方。看着赵瑾郁郁寡欢，崔玉容心里难受。 赵瑾怎么也不肯回家，周如海也没有办法，把周彬一顿痛骂。 周夫人刚开始以为赵瑾不过是吓唬周彬，想让周彬又去哄她，低声下气与她认错？ 周夫人心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府能留瑾儿几天？还不是迟早要回她周府？ 周如海觉得夫人言之有理，遂等着赵瑾气消了，回心转意后自己回周府。 因为赵瑾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只是让周大人和周夫人没想到的是，赵府学了郑府不怕人笑话的底气，赵珏学了郑鲲宠妹的霸气，也不让赵瑾回周府了。 赵珏更是亲自书写了一封和离书，让赵小刚硬气的递到了周府。 赵小刚还粗声粗气对周府人放言：“我家公子说了，我们大小姐不但是京城里少有的美人儿，更是百年赵府侯爷的掌上明珠！当年大小姐嫁给周衙内已经算是下嫁了，你们周府竟然还对我们大小姐出言不逊？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家公子是病猫？” 周大人收到赵珏亲自书写的和离书吓了一跳。 周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看来，赵珏这个大舅兄还真的不能得罪啊！ 周夫人看着和离书也惶惶不安。 虽然赵瑾平时对周如海和周夫人不是很孝敬，但是周彬是个怎样的衙内周夫人再清楚不过了。 以赵府在京城的地位，凭赵瑾的花容月貌，找一个比周彬强很多的夫君容易得很。 而周彬未必能找一个比赵瑾强的小娘子。 周夫人骂周彬不争气，又骂周如海没有多大的本事一味要依附他人过活。 周彬见父亲母亲天天在府里吵骂，瑾儿也真的不想回周府，忽然想通了似的，一跺脚和罗鸣去了应天书院。 不久，周彬即与孙志豪，崔博文，罗鸣组成了应天新四杰。 周彬想当应天新四杰之首，后来发现武不如孙志豪，文不如崔博文，只能屈居第三。 也因为周彬去了应天书院，因为应天新四杰屈居第三，反而改变了这个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周衙内。 日子一天天在过，公子也一天天忙里忙外。 李香玉和仨小厮不离公子左右，公子才没有那么疲累。 赵府里似乎安静了许多。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赵晟见到兄长是毕恭毕敬。 赵夫人也终于可以闲下心来邀郑如玉下棋。 四夫人看得真切，看着每次都是郑如玉输，但是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是郑如玉在让着婆母。 赵昇玉一次偶然遇见婆媳俩下棋。 赵昇玉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原来郑如玉竟然是个博弈高手？还能输得不显山不露水。 赵昇玉想起郑荣平时提起对郑如玉的培养。今日一见方知郑府的确在郑如玉身上下了天大的本钱来培养郑如玉的无所不能。 赵昇玉又想起孙老太爷和孙维清，两代传奇人物打造和撑起了孙府几十年的盛世。 就算孙维明父子俩公然败家也没能让孙府改姓。 赵昇玉还想起了江南郑老太爷，身体硬朗矫健。在不经意之间把一个世代书香变成了世代官宦之家人才辈出几十年。 还有郑鲲，比玉郎还小一岁，官居正六品。 玉郎的官衔乃是无实权的武散官，而郑鲲近几年却是实打实的博得了官家的青睐，少年有成不容小觑。 纵观孙维清，孙进，郑绍仕还有郑鲲，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郑如玉。 不论老小都能和郑如玉相谈甚欢。看来这和郑如玉与众不同大有关联。 赵昇玉庆幸赵珏不管不顾娶了郑如玉，更庆幸郑如玉果然是天生为赵府而来为赵珏而生。 赵昇玉又有些恼火气赵珏不争气，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竟然嫌弃她是个丑八怪？ 郑如玉真的是个丑八怪吗？赵昇玉心里十分清楚郑如玉为什么要戴着面巾。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郑如玉大眼睛微微漪动了一下，白色面巾里的面容泛起微笑：“母亲棋艺精湛，如玉今日又输了。” 赵昇玉看着自以为又赢了的崔玉容哈哈大笑。 巧云则会心的看着郑如玉一笑：“夫人今日又赢了！” 那赵夫人哪里想那么多，还一味安慰郑如玉：“如玉，无妨，不过是我们母女打发时间而已。贤媳勿要往心里去。” 赵昇玉忍不住再次打起了哈哈。 四夫人看着赵昇玉轻轻摇头。 赵昇玉心领神会便看破不说破只打着哈哈。 第117章 超然物外 见老爷笑而不语一味打着哈哈，崔玉容心里忽然起了疑：“如玉啊，不会是你每次都让我赢，来逗我开心吧？” 赵昇玉看着夫人会心一笑：“夫人还是聪慧！” 郑如玉看着崔玉容撒娇般的一笑：“明明是母亲总让着如玉嘛。” 崔玉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博弈高手，但是自认为自己的棋艺也不低。 郑如玉能在不显山不露水中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次次完胜郑如玉，崔玉容惊叹郑如玉的棋艺到底有多高？ 崔玉容可不想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完璧归赵，又提出要郑如玉带着莲儿搬回新房。 虽然巧云和赵小礼告诉了崔玉容【玫香居】里真的没有闹鬼，鬼在人心。 但是崔玉容一想到有人屡次暗害郑如玉，不觉提心吊胆的：“如玉啊，你可不能有一点点闪失！听话，还是不要住在【玫香居】了！太偏远又鬼魅阴森的……” 郑如玉还是委婉的再次拒绝了崔玉容的好心：“娘亲放心，如玉一定不会有事的！如玉也想不起来这个百年赵府除了【玫香居】，哪里更安全！” 崔玉容听了郑如玉如此说，想想现在的百年赵府的确没有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 郑如玉这句话也戳中了赵昇玉的痛处，赵昇玉自觉得对不起郑荣，对不起郑如玉，不由叹了一口气：“唉，夫人啦！就依了如玉的吧！” 因为郑如玉要在【玫香居】里等着那真正的鬼再次现身。老谋深算的赵昇玉如何不懂呢！ 巧云也想看看郑如玉是如何应对那些阴谋诡计的，便安慰崔玉容：“夫人，郑府那么相信如玉，我们赵府自然也要相信如玉！” 崔玉容想想觉得巧云言之有理。但是看着郑如玉那撒娇模样，语气又有些嗲，不由看着郑如玉一笑：“是谁说如玉不懂风情！老爷啊，不懂风情的玉郎吧！”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故意言道：“贤媳啊，想来我们赵府的嫡长孙有希望了吧！” 郑如玉看着崔玉容和赵昇玉老两口一唱一和的，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崔玉容和赵昇玉。 未嫁进赵府之前，郑荣不断提醒郑如玉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孙维清更是担心郑如玉在百年赵府遭遇不测，对郑如玉是严加培养。 外人只知道郑府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想到真正的郑大小姐竟是文武双全？ 顶着郑如玉的名号，行的却是赵玉娘的做派。左右手皆运用自如连郑鲲都不曾知晓。 若不是郑如玉深知百年赵府生存不易，不想打草惊蛇，只是一味在投石问路，她也不会三番四次试探赵珏。 只是让郑如玉想不到的是，赵珏竟然不堪一试？ 或许，赵珏也在试探郑如玉吧？或者说，赵珏更懂得如何保护好他的如玉妹妹。 正因为这样想过，郑如玉才觉得自己辜负了崔玉容的殷殷期望，更对不起赵珏的三次相救之恩…… 入夜的【玫香居】里看似一片安宁祥和。无烛无火只有一弯上弦月孤独的挂在天上。 郑如玉和莲儿轻轻出得门来，主仆二人看着月亮相视一笑。 莲儿看着小姐：“听说公子最近好忙，碧儿姐姐说多亏了香玉夫人陪伴公子左右。还有赵府三杰与公子形影不离。” 郑如玉看着月亮笑了：“这样不是很好！各自安好是最好的！” 莲儿试探性问小姐：“小姐，公子说要给你增加一个伶俐的丫鬟，小姐可想好了要谁？” 郑如玉摇摇头：“增加丫鬟就没有必要了。莲儿，你喜欢我们【玫香居】里突然多一个陌生人吗？” 莲儿直摇头：“不喜欢！” 郑如玉笑了：“这不就行了！” 莲儿又试探性问小姐：“夫人说让碧儿姐姐来【玫香居】伺候小姐。小姐你可要答应还是不答应？” 郑如玉再摇摇头：“碧儿一直伺候夫人忠心耿耿，本小姐如何能夺人所爱。再说了，没了碧儿在夫人左右，等于是断了夫人一只手，瞎了夫人一只眼。” 莲儿似乎懂了：“好像是的！不过，小姐总是要多一个丫鬟才好！不是莲儿偷懒，是公子的决定无人敢质疑！更何况公子是真的为了小姐你好！” 郑如玉看着竹林低低言道：“我岂会不知公子是为了我好！只是现在条件还没有成熟，不宜增加新的麻烦。小姐心中有数你放心好了。此事不要再提。” 一阵春风拂过脸颊，飘起了郑如玉的白色面巾一角。 莲儿看着小姐的面巾想不通：“小姐脸上的过敏症为什么总是不好啊？小姐要不要吃些药呢？听说赵府里的武大夫医术高超，是公子花重金请来的。主要是公子为了给夫人治病专门从远方觅来的呢！” 郑如玉看了一眼莲儿：“莲儿，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今日这风，让我想起了兄长。也不知兄长和杨先生在外为官好不好？” 莲儿不担心大少爷，只关心她的小姐：“大小姐你放心好了，有杨先生陪着大少爷 ，又有少夫人那个贤内助。大小姐还是要那个武大夫给小姐看看如何？” 郑如玉感慨万千：“公子们都不在京城里了。玉兰姐姐，碧莲姐姐，婵娟姐姐，青姐姐她们开的【忆江南】生意也不知到底好不好？嫂嫂也不知是病了还是蔡府出事了？公子连府门都不让我们主仆二人出，也不知这个愚夫担心些什么？” 莲儿一笑：“怕小姐飞走了不回来了呗！小姐以为公子是个真的愚夫呀？莲儿看着公子是越看越觉得公子太聪明了，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郑如玉看着莲儿好笑：“莲儿你说些什么呢？” 莲儿笑着看着小姐：“碧儿姐姐和我说公子情绪不稳定，是因为对小姐爱而不得，所以关心则乱。” 郑如玉好笑：“如此月色，莲儿休要一再提起那愚夫。” 莲儿也好笑：“小姐，你扪心自问公子当真是愚夫吗？莲儿怎么越看公子越觉得公子当真好出类拔萃啊。” 郑如玉看着莲儿，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莲儿不惧怕公子了吗？还夸公子出类拔萃？” 莲儿实话实说：“公子本来就是出类拔萃嘛！要不然小姐怎么会嫁给他呢？莲儿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一瓣桃花在郑如玉眼前随风落下。 郑如玉伸手轻轻接住：“今日这风，吹落了桃花，吹乱了人心！” 莲儿不解：“小姐何意？莫非小姐又想起了林小姐？” 郑如玉看着手里桃花花瓣感慨：“之桃姐姐今日祭日！好快，之桃姐姐走了三年了！” 莲儿不解：“小姐，那个林小姐是何许人也？值得大少爷那么心心念念？” 郑如玉有些感伤：“兄长十四岁那年随父亲进京，与当时十三岁的林府二小姐在书肆一见钟情！我虽然与之桃姐姐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相信兄长的眼光！” 莲儿看着小姐：“莲儿听说林府的人重利轻别离！还听说林府的钱多得不得了在京城里算是大户人家了！又听说林府出美人儿，尤其是林二小姐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 郑如玉点点头：“嗯，父亲那年在朝中受人排挤不得志。那林二小姐小小年纪美名远扬，前来求亲者络绎不绝。林老爷爱财如命，自然是看谁家财大气粗，便把之桃姐姐许配给谁家？” 莲儿听了好一伤心：“听说林府的人觉得我们郑府虽然名门世家，也算是官宦门庭。但是终不是那种财大气粗的贵胄，所以拒绝了老爷和大少爷的提亲？” 郑如玉一眼秋水：“嗯！兄长十分伤心，与之桃姐姐写信：待卿长发及腰，吾娶汝可好？以此来试探之桃姐姐。之桃姐姐通过丫鬟很快回复兄长：待奴长发及腰，君娶我可好！” 莲儿不禁感叹：“大少爷背着东京第一美男的名号，却是一个如此痴情的公子。” 郑如玉不觉伤心：“那时兄长高兴得不得了。与我去信告诉我之桃姐姐愿意等他。谁想，后来兄长再与我来信，伤心的告诉我之桃姐姐已经与朝中高官之子定了亲！” 莲儿也叹了一口气：“莲儿听二小姐和四小姐提起过，骂林老爷认钱不认人！说大少爷这样的好人才林家根本就配不上！还骂林小姐胆小怕事不敢与家里抗争辜负了大少爷！” 郑如玉摇头：“之桃姐姐一个女儿家，家风如此她又能怎样？况且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兄长不甘心，一直等着之桃姐姐！没想到京城那场瘟疫要了之桃姐姐的命！” 莲儿心有余悸：“莲儿现在想起那瘟疫都怕。” 郑如玉潸然：“那场瘟疫要了太多人性命。兄长本来就伤心欲绝，没想到造化弄人，父亲不知为何非要兄长娶了蔡琼瑶？之桃姐姐是兄长此生永远的疼啊。” 莲儿默默言道：“郑之洮，大少爷给小少爷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忘不了林小姐？不过，莲儿觉得大少奶奶挺好的。” 郑如玉不再言语，只看着竹林。 莲儿看着郑如玉还在那说：“小姐不是说大少奶奶为了大少爷，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吗？” 郑如玉喟叹：“嫂嫂这样做，让兄长反而对她有所愧疚。蔡琼瑶终不是兄长最爱，却要她为了兄长付出太多如何心忍。或许，兄长娶了嫂嫂也算是娶对人了吧……” 莲儿一脸傲娇得意言道：“莲儿觉得公子娶了小姐才娶对人了呢！” 郑如玉反问莲儿：“是吗？莲儿姑娘！” 听着莲儿认真回着“那是当然！”郑如玉不由轻声唱起了《洛神赋》并轻盈起舞，只是没有那日唱《山鬼》那样兴奋，还略带哀怨。 莲儿跟着小姐哼唱，并看着小姐自己一阵乱跳。 不知为何，桃花花瓣随风满院飘落。 郑如玉停止歌唱和跳舞，在月下用手去追那些随风飘扬的花瓣：“花开花妍香漫溢，花谢花飞红消残……春天要过去了，夏天又要来了吗？” 莲儿也伸手去追那些飘飘洒洒的桃花花瓣，嘴里吟着：“花开花落飞满院，我和小姐追花玩……” 把个本来心里有事的郑如玉笑得咯咯咯：“莲儿也学会作诗了。” 莲儿自知自己胡乱说的，看着小姐高兴，也高兴的咯咯咯。 郑如玉和莲儿追着追着就开始了跑跳，在月下的【玫香居】里自由自在的玩闹起来。 郑如玉笑莲儿还怕这闹鬼的【玫香居】吗？ 莲儿开心一笑：“莲儿觉得闹鬼的【玫香居】一点都不可怕，被公子不喜的住在新房里才可怕。随她们怎么绞尽脑汁想住到那新房，我家小姐才不稀罕！” 郑如玉发现莲儿不但不傻反而有些许聪明，并且对她的小姐了解得很通透。 是呀，闹鬼的【玫香居】并不可怕，被公子不喜的住在人人艳羡的新房里才可怕。随她们怎么绞尽脑汁，我郑如玉的确不稀罕…… 郑如玉紧紧抱着莲儿，看着竹林突然言道：“谢谢你们陪着我们主仆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黑夜。” 莲儿大声喊道：“谢谢你，马车夫……” 郑如玉好笑：“莲儿，你猜，明天会不会又有人说【玫香居】里半夜有鬼在喊冤？” 莲儿压低声音笑了：“小姐，奴婢忘记了这是半夜三更。” 郑如玉故意吓唬莲儿：“若是二夫人，三夫人和香玉夫人的病总好不了，肯定有人又会说【玫香居】里在闹鬼！莲儿，这【玫香居】恐怕你就住不了了！” 莲儿乐了：“因为她们心里有鬼，所以病总好不了！” 赵珏倒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想着郑如玉。 赵珏总觉得郑如玉在感怀过去，又不得而知郑如玉在感怀什么？ 赵珏不是愚夫，他也曾怀疑赵玉娘是不是就是郑如玉？ 后来送郑如玉回京的途中，赵珏发现郑如玉不但不会骑马，竟然还晕马车？ 小小的赵玉娘不仅骑术了得，还能舞剑呢。并且是左手舞剑飘飘欲仙…… 而郑如玉不但只用右手似乎对剑也不感兴趣，也好像不是那块舞剑的料？ 就像郑鲲想习武，终究没有那个天赋所以放弃了。 郑鲲只能狠练骑术和射箭，把赵珏赠送的宝剑天天与杨维舞起。 郑鲲的剑术赵珏真的不敢恭维，但是看郑鲲舞剑却有一种美轮美奂的享受。 杨维笑郑鲲习武不成，倒多了一个剑舞的技艺。 刘敏直夸郑鲲的剑舞可以与公孙大娘媲美。 在王勤和齐俊眼里，郑鲲怎么都是美好的。 赵珏想起了郑鲲，想起了与郑鲲、王勤、刘敏还有杨维在应天书院里的那些趣事，不由得愧疚。 一口赵府人人惧怕的废井，郑如玉却说本来一口脏井，因为桃儿姑娘投井而死反而干净了？ 郑如玉是一个多么有主见又大智若愚且成竹在胸的奇女子。 更难能可贵的是郑如玉有李香玉永远也无法媲美的博大胸襟和高瞻远瞩的远见卓识。 赵珏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幸亏娶了郑如玉为妻。 没有看到仨小厮围在自己左右，赵珏知道他们又去了【玫香居】。赵珏忽然也好想去【玫香居】。 赵小礼与马车夫低低闲聊，赵小礼发现马车夫对少夫人亦是赞赏有加并且很忠心。 赵珏从来没有从马车夫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怀疑这名暗卫是不是背叛了赵府，背叛了自己。 因为仨小厮都相信这名暗卫对赵府的忠诚，赵珏只能吩咐他好生护着【玫香居】，护着少夫人。 赵小礼提醒马车夫保护好自己。 毕竟偌大的赵府，无人知晓鬼魅的【玫香居】里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马车夫在暗中保护郑如玉。 竟不知从何起，赵珏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从玫瑰之路来到【玫香居】。 不打扰，不言语，也不让郑如玉还有仨小厮知道。 静静欣赏着郑如玉的歌舞，赵珏心里笑了：“傻莲儿竟然不傻，竟有些像她的主子一样超然物外还大智若愚……” 第118章 琢磨不透 或许睡得太迟，又或许犯春困？郑如玉和莲儿比平时起得晚些，主仆二人慢悠悠的从【玫香居】里出来给夫人请安。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丫鬟看着莲儿高兴的大喊：“莲儿姐姐！” 莲儿也是高兴的大喊：“卉儿妹妹！” 那小丫鬟低着头与郑如玉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少夫人早！少夫人好！” 莲儿一见，一把扶起：“卉儿妹妹就不要如此大礼！我家小姐人可好呢！卉儿妹妹你莫要害怕！” 卉儿低着头跪在地上哪敢起来，直请少夫人恕罪。 郑如玉不知卉儿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何意？ 莲儿看着小姐一脸同情：“小姐，她叫卉儿！是小智哥哥几年前救下的一家三口的女儿。因其长得丑陋，所以在府中不受待见。” 郑如玉仔细的看着卉儿的确是蓬头垢面的：“你且不要害怕，抬起头来。本夫人恕你无罪！” 卉儿不敢抬头：“请少夫人恕罪，奴婢会吓着少夫人的。” 莲儿看着卉儿对郑如玉言道：“管家见卉儿一家可怜，安排他们一家在厨房当差。卉儿丑陋，曹叔命她在厨房当烧火丫头。并传令卉儿不得擅离厨房以免吓着公子。” 郑如玉看着卉儿命令：“卉儿，你先起来吧。无妨的，我没有见不得丑陋之人的眼疾。” 莲儿一把拉起卉儿：“都说了叫你不要害怕。我家小姐人好着呢。我和小姐今日起得迟了些，所以碰见了你。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家小姐吗？好好看看我家小姐美不美！” 卉儿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半抬头偷看少夫人。 郑如玉好笑：“本小姐有这么可怕吗？吓得卉儿妹妹如此战战兢兢！” 一个声音冷冷传来：“一个贱婢，如何能让少夫人称呼为妹妹！尊卑有别，少夫人莫要太仁义！” 赵小智不知何时出现在路上冷冷看着卉儿。 卉儿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小智哥哥，奴婢见少夫人和莲儿姐姐一直未出来，不放心所以来【玫香居】看看！” 莲儿摆摆手，对着赵小智言道：“小智哥哥，你莫吓着卉儿妹妹了！我家小姐今日起得迟了些！卉儿妹妹，你先起来！” 赵小智给少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原来是这样！夫人和老爷还有公子不放心，让小厮过来看看。若是少夫人身体有不适，今日请安就免了吧。” 郑如玉点点头：“你们还别说，今日本小姐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应该没大问题。你既然传了夫人和老爷还有公子的话，今日本小姐就偷懒一次。” 郑如玉折回转，听见赵小智在那呵斥卉儿：“你这贱婢，说过叫你不要随意到处跑，吓着公子和少夫人你就难逃一死！” 郑如玉心生不忍，打断赵小智：“本小姐没有眼疾轻易吓不到！你就不要呵斥卉儿了！本小姐知道你是为了卉儿好，怕她无辜没了性命！” 赵小智要卉儿谢过少夫人，自己也多谢少夫人体谅。 郑如玉远远看着玫香居里的竹林轻轻问赵小智：“赵小智，你喜欢那些翠竹吗？”回头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一脸冷漠，看都没看那竹林，冷冷言道：“小厮不喜！” 如玉似乎可以理解：“是呀，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竹子。以前三妹喜欢竹子我还与她争论，说竹子如何能与玫瑰花相提并论？现在忽然就喜欢上这竹子了。” 赵小智表情微微动了一下，还是不语。 莲儿看着那竹林：“小姐，那竹子有些断了显得不好看。” 赵小智飞身来到竹林，郑如玉和莲儿轻快的赶上看着赵小智要做甚？ 莲儿不忘把卉儿也带上：“卉儿妹妹，随我来【玫香居】。” 赵小智起身飞起，抽出利剑唰唰几下，把那些断裂的竹子砍下。 赵小智又用剑轻轻一扬，那些砍下的竹子纷纷落在地上。 早晨的天空很美，很蓝，那个手持利剑在竹林上空飞来飞去的少年美成了一道风景。 莲儿不由惊呼：“小智哥哥真的好好看！莲儿觉得小智哥哥比公子还要好看！” 赵小智在空中冷冷言道：“莲儿姑娘不要妄议主子！小厮更是不能和公子相提并论！” 郑如玉看着赵小智忽然笑了。 见那卉儿一脸欣赏模样，仰头看着在竹林上空飞来飘去的赵小智。 郑如玉仔细看卉儿那简单衣领处的脖颈却是似曾相识？ 郑如玉心里一动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卉儿，竟然怀疑卉儿是不是故意蓬头垢面？ 毕竟赵珏爱干净也是出了名的，怎么卉儿还显得如此邋里邋遢？ 郑如玉又抬眼看着竹林上空的赵小智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莲儿和卉儿赶紧跑进【玫香居】，把那些落下的断枝残叶收拾干净。 卉儿和莲儿轻轻言道：“莲姐姐，这些竹枝还可以当柴火烧。” 莲儿笑了：“卉儿妹妹不愧是烧火丫头。” 赵小智冷冷看着卉儿呵斥道：“谁让你这贱婢随意进入【玫香居】的？” 郑如玉看着赵小智，淡淡说出三个字：“本小姐！” 赵小智收好利剑，与少夫人行礼：“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玫香居】！” 郑如玉拿大眼睛斜睨了一眼赵小智：“【玫香居】里本小姐说了算。你告诉公子，现在府里太平让那些暗卫还有你们赵府三杰都好好放松放松。” 见赵小智还是一脸警觉，郑如玉反问赵小智：“现在的【玫香居】莫非还是不太平？” 赵小智看着郑如玉言道：“【玫香居】里太平不太平，少夫人比小厮更加心里有数。” 郑如玉想让那些装神弄鬼之人早早现原形，所以希望仨小厮不要夜夜守着【玫香居】。 虽然【玫香居】越来越不安全了，但是郑如玉看着那青翠的竹林却是满意一笑。 赵小智收好宝剑向郑如玉告退，冷冷的拿眼斜睨着卉儿。 善于观察的赵小智冷冷发现，少夫人似乎对卉儿这个丑陋的烧火丫头很感兴趣？ 赵小智心里不由担心少夫人是否发现了什么？ 见卉儿还在那好奇的在【玫香居】里东张西望，赵小智冷冷断喝：“你这贱婢还在此做甚？” 卉儿赶紧的跟着赵小智快速的走了。 郑如玉满意的看着被赵小智整理好了的竹林：“这竹林看上去越发让人爱了！” 莲儿倒有些哀伤：“小姐，桃花快凋谢完了，都结桃子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好笑：“花谢花飞，再待来春。这本来就是世间常理。再说了，莲儿姑娘有桃子吃了不是一件好事么？” 莲儿撇撇嘴：“有桃子吃好像是好事。” 郑如玉却看着竹林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郑如玉看着莲儿：“莲儿，陪小姐后院走动走动。” 莲儿一边应声，一边说：“小姐，你早就该出来逛逛了。日日呆在【玫香居】，也不好吧？” 郑如玉点点头。 莲儿看着小姐傻笑。 因为【玫香居】是以前府里放柴薪等杂物的杂屋，所以离东厨不远，离后门也近。 后门有人日夜把守，后院的围墙看着也不矮。 这才是郑如玉想要出来走走的主要原因，她又有新的想法了。 红儿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厨房那教训低眉顺眼跪着的卉儿。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极力维护着卉儿并好言好语哄着卉儿，越发让红儿的言语很是不中听。 管事的更是呵斥卉儿一家三口竟然敢与红儿姑娘顶嘴？ 莲儿看了一眼郑如玉，试探喊道：“红儿姐姐！” 厨房众人见是少夫人来了，跪一地。 红儿没想到郑如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后厨这种地方？不由惊问“少夫人如何到了这种地方？” 郑如玉淡淡的示意众人起来。 厨房管事直问少夫人有何吩咐：“少夫人有何吩咐尽管说，这种脏地不是少夫人该来的地方。要是小人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少夫人责罚。” 郑如玉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管事：“无事，本小姐就是出来闲逛。本小姐向来也不喜欢东厨这种地方，今日只是好奇来看看你们在作甚？” 红儿给少夫人请安：“奴婢怕卉儿不懂事，吓着了少夫人。” 郑如玉好奇的东张西望：“无妨的，本小姐没有见不得丑陋之人的眼疾。你们休要大惊小怪反而吓着了卉儿妹妹。不知红儿姑娘一大早在厨房里作甚？” 红儿恭敬回复少夫人：“奴婢正与香玉夫人熬燕窝。” 郑如玉想了想，看着莲儿漫不经心言道：“把红儿姑娘熬的这燕窝端到【玫香居】去。麻烦红儿姑娘再给你家香玉夫人熬一碗。可否啊？红儿姑娘。” 红儿哪里敢不答应：“只要少夫人喜欢，不嫌弃就好。” 郑如玉看了一眼莲儿故意说道：“本小姐如何会嫌弃呢？想来红儿姑娘的手艺比莲儿好了很多吧！” 郑如玉见那夫妻模样的人一脸质疑加警惕看着自己，心里好笑，对着那二人问道：“想来你们就是卉儿妹妹的父亲母亲吧？” 卉儿笑着点点头：“回少夫人，他们正是奴婢的爹爹娘亲。父亲母亲不要怕，少夫人可好啦！” 卉儿爹爹给少夫人磕头言谢：“小女不知事，望少夫人勿怪。尊卑有别，奴才不敢消受少夫人的善意。” 卉儿母亲给郑如玉磕头：“小女年幼，多谢少夫人大度。尊卑有别，望少夫人不要折煞奴婢一家。” 郑如玉也不想多生事端，点点头：“噢，本小姐懂了。” 卉儿高兴的看着少夫人，径直去烧火。 郑如玉看着卉儿那似曾相识的神情再次心动。但不言语，也径直离开了厨房。 陈大娘子若有所思看着郑如玉离去，低低和红儿言道：“少夫人今日为何到了后厨这种地方？小人是否伺候不周到？” 红儿也是想不通：“都说公子让人看不透，没想到少夫人比公子还让人琢磨不透？” 【玫香居】里，莲儿小心伺候小姐喝燕窝羹。 莲儿一脸不解看着小姐：“小姐，是不是莲儿的手艺当真差得很，小姐吃不惯？” 郑如玉好笑的看着莲儿：“莫非莲儿姑娘现在才知道啊！” 莲儿给小姐跪下：“莲儿没有伺候好小姐，望小姐责罚！” 郑如玉看着莲儿笑了：“小姐知道你一个人忙进忙出不容易，如何会怪你！你我主仆在这百年赵府里相依为命自是一种缘分！莲儿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勿让小姐担心你就好！” 莲儿点着头：“嗯，莲儿全听小姐吩咐。” 郑如玉交待莲儿：“卉儿这个丑丫头，你平时多留意勿要让人欺负她。我不方便与她多有接触，怕给她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莲儿还是不解：“小姐，莲儿还想问小姐呢，为什么对卉儿妹妹那么上心？” 郑如玉若有所思：“也不是上心！她一个丑八怪在这个有些病态的赵府里难免被人欺负！我堂堂赵府少夫人都是如此，何况一个烧火的丑丫头！” 莲儿看着郑如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连几天都是下雨天。 郑如玉和莲儿主仆待在【玫香居】里安安心心自娱自乐。 郑如玉眼见莲儿的棋艺有长进，字也越写越好，还很爱看书了。 莲儿那认真模样，让郑如玉直叹孺子真的可教。 眼看三月十五还在下雨，莲儿忽然有些失落。 春雨绵绵的【玫香居】，暗夜漫长。 莲儿想多点些烛火，被郑如玉劝阻。 莲儿一直想不通小姐为什么总是让本来就鬼魅的【玫香居】里黑灯瞎火的？ 郑如玉大眼睛一闪：“莲儿在这后院杂屋待了一年有余了，莫非还不懂小姐的意图？” 见莲儿那脸懵懂，郑如玉笑了：“莲儿是不是以为这里真的是【玫香居】？” 莲儿反问：“小姐不是给这里取名为【玫香居】吗？” 未等郑如玉回答，莲儿若有所悟：“小姐的意思是这里虽然是【玫香居】，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玫香居】。” 郑如玉笑着看着莲儿：“谁敢说我们莲儿是不解风情的傻丫头，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莲儿站在门口看着春雨绵绵，扭头回望小姐：“小姐，三月十八公子生辰，只有几天了，小姐给公子准备礼物了么？” 郑如玉想都没想摇头：“莲儿是觉得公子差了本小姐这份礼物不成？” 莲儿看着郑如玉一笑：“小姐，莲儿不是这个意思。去年小姐华诞，公子和老爷夫人她们都给小姐送了好多礼物。那个夜明珠小姐刚刚不是还看了一眼吗？” 郑如玉笑了笑：“晚上无聊不看夜明珠看什么！” 莲儿一脸不悦：“你说今天都十五了，月亮没有还下雨，让人心烦。” 郑如玉还奇怪了：“下雨不是很正常吗！莲儿你怎么还烦上了？” 莲儿叹气：“小姐，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郑如玉看着莲儿好笑：“那就早点睡觉。明天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郑如玉何尝不知莲儿是在担心赵小礼，怕赵小礼淋雨，又担心见不着赵小礼？ 赵小礼只把莲儿当妹妹来看，这点郑如玉早已经看在眼里。 对于莲儿喜欢赵小礼，郑如玉觉得莲儿眼光还不错！ 第119章 雾里看花 莲儿一大早好奇的在厨房里东张西望，卉儿她娘小心的陪在莲儿旁边问“莲儿姑娘有何指教？” 红儿和陈大娘子似乎很忙，在东厨里不停的指指点点并时不时的呵斥那些丫鬟小厮什么“公子华诞要小心侍候，惹得香玉夫人和公子不快，一律乱棍打死……” 莲儿看着卉儿她娘轻轻问道：“红儿姐姐和陈大娘子在忙什么啊？” 卉儿她娘小心回莲儿：“回莲儿姑娘，公子华诞快到了，红儿姑娘和陈大娘子自然忙得很！” 莲儿还不解了，低低言道：“这般忙碌，莫非公子又要大宴宾客三天？一个普通的生辰至于这样吗？我家大少爷和老爷好像从来没有过个生辰？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卉儿她娘心慌了：“莲儿姑娘请慎言！” 莲儿自知失言，急忙捂嘴。 绿儿一大早就来到厨房，问卉儿她娘给美玉小娘子熬的乌鸡汤可好了？ 莲儿看着奇怪：“绿儿姐姐，你怎么一大早就给美玉娘子熬乌鸡汤？” 绿儿看着莲儿笑了笑：“自然是我家小姐想喝了。喝了乌鸡汤对身子好。” 莲儿心想：“那我家小姐喝了对身体也好？” 绿儿点点头：“自然！少夫人就应该多吃些多喝些，少夫人吃得太少了。” 莲儿端起乌鸡汤，对一脸反应不过来的绿儿说：“不好意思啊，绿儿姐姐，那这乌鸡汤我就给我家小姐送去了！” 那管事的和卉儿她娘赶紧说：“这里给少夫人熬了燕窝羹！公子和夫人吩咐过的……” 莲儿想了一下：“那燕窝羹就给美玉小娘子吃吧，绿儿姐姐！” 莲儿头也不回端着乌鸡汤直往【玫香居】而去。 现在的赵府谁人敢与莲儿姑娘过不去？只能一脸讶异的看着莲儿边走边傻笑…… 郑如玉听了莲儿的描述，对莲儿大加赞赏：“莲儿越来越聪慧了！不错！”又详细问莲儿可看见了红儿？ 莲儿想了想：“红儿姐姐好忙的。后天公子华诞，厨房里会大肆购买好多的菜和一些公子华诞要用的东西。好像是红儿姐姐在那提醒管事的陈大娘子要好好验收菜品呢，自是忙得不得了。” 郑如玉“噢了”一声。 莲儿想不明白了：“小姐，你为什么今天端这个的，明天端那个的？厨房里吓得要死，那陈大娘子老是问我是不是她哪里没有伺候好少夫人？” 郑如玉看着莲儿笑笑：“本小姐不过从心所欲罢了。让那些喜欢揣测别人的人有事可做呗。” 莲儿好笑补了一句：“让她们弄不清楚小姐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就让她们雾里看花去吧！” 郑如玉点点头：“莲儿这句雾里看花倒是贴切。莲儿当真越来越聪明了！” 莲儿有些小得意看着郑如玉：“小礼哥哥也说莲儿越来越聪明了！” 郑如玉知道莲儿是真心喜欢上赵小礼了，奈何赵小礼只把莲儿当妹妹来待。 郑如玉不由心疼的看着莲儿：“小姐不仅要她们看不懂，也是疼惜你怕你累着。这不，你看我们主仆一天的吃食问题就解决了。” 莲儿有些反应过来：“莲儿多谢小姐体谅。” 喝罢乌鸡汤，郑如玉打了个哈欠对莲儿说道：“本小姐累了想睡觉了。你去和碧儿说一声，无事不要打扰。你也好好睡一觉，天天等着看月亮？你看这雨不就没下了吗？莲儿姑娘，今晚一定有月亮。” 莲儿应了一声自去知会碧儿和赵小礼。 少夫人的心性赵府都知道了。 今天端了美玉小娘子的乌鸡汤，一天都不用厨房里想东想西不知给少夫人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看似郑如玉倒是给厨房里省事了。 但是李香玉心里在猜测，郑如玉又在算计着什么？ 巧云也在猜测如玉又在算盘着什么？ 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自然是看不懂郑如玉此举是何意？ 赵小刚看着公子摇头：“少夫人一天天这样的，当真是雾里看花让小厮越看越糊涂！” 赵珏听了“雾里看花”四字一笑：“莲儿这个傻丫头都被我们小瞧了，何况赵郑氏！连赵小刚都越来越会咬文嚼字喽！” 赵小刚憨憨一笑：“是莲儿姑娘说什么雾里看花……” 赵珏一想起以前总是骂莲儿是蠢货就摇头自嘲：“看来本公子真的看不懂赵郑氏，就连莲儿那个丫头也看不懂了！” 赵小礼意味深长看着赵珏一笑。 厨房里为了赵珏生辰忙进忙出的，红儿天天忙得也是不亦乐乎。每一个菜品，每一桶酒还有那些调料红儿都要亲自查验。所有人都不敢着急，由着红儿仔仔细细的检查…… 毕竟如果赵珏生辰出了任何差错，乱棍打死还算好的…… 两个一高一矮的小丫鬟竟然躲在那里偷懒还怨怪这么重的东西是什么好东西呀，如何搬得起呀？ 红儿一见大怒：“好个贱婢，公子华诞就要到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敢偷懒？还不快帮着清理查点东西，影响了公子华诞大事一律乱棍打死。” 吓得两个小丫鬟忙不迭的跟着红儿忙进忙出。那个矮个子小丫鬟体力不支，竟然把脚给崴了，气得红儿对着她就是一顿骂...… 小丫鬟低着头一味认错，红儿见她低眉顺眼的也就不计较了。 后门看守因是公子华诞要大摆宴席，厨房里多买了好些食材，酒水之类的。一群丫鬟小厮又在后门进进出出的，所以没有留意一高一矮两个小丫鬟出了后门后却没有进来...… 赵府后门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 虽然比不上御街上那样热闹非凡，倒也是一片欣欣景象。 一高一矮两个小娘子不慌不忙地走在大街上。 矮个子的似乎是丫鬟，左脚有些跛，一身绿色衣裳再寻常不过了。 高个子的应该是个小娘子，一身浅红色衣服衬着肤色极美，身段也是格外窈窕。 主仆二人都是戴着黑色面巾，头上戴着帷帽，不知什么模样？ 那主仆二人叫了一辆马车，吩咐马车夫去了一家烧品轩。并嘱咐马车夫在此等着她们。 马车夫戴着大斗笠也不搭话，只轻轻点头。 主仆二人在烧品轩里低调的随意看，并挑了些喜欢的不同花纹的杯碗碟之类的东西不多逗留…… 小丫鬟小心的拎着在烧品轩里买的东西出了门。小姐低声问丫鬟可拎得起，小丫鬟努力的点头。 马车夫倒是有眼见力，帮着小丫鬟拎上马车小心放好。 主仆二人问马车夫可知东京最有名的酒楼都有哪些？ 马车夫一连说了好几个，其中包括【忆江南】，最后主仆二人选择了【溢香正店】。 马车夫一甩鞭，马车径直去了溢香酒楼。 正是未时时分，午饭已过晚饭未至。 但是酒楼依然十分热闹。 小娘子拿眼打量溢香酒楼：二层相高，三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匾，人来人往。 大门外《溢香正店》的招牌格外显眼。 门口几个身着红色褙（bèi）子的女子正卖弄风情般招客迎宾。 小娘子心里笑了：“果然是李香玉的做派！” 主仆二人径直入内，四处环看。 一个店小二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小丫鬟问小二可有雅间？ 店小二回复两位小娘子来得不早不晚刚好有，二位楼上请。 主仆二人落座，问小二可有说书的解闷？ 小二点头有，问小娘子要点些什么菜？ 小娘子也不含糊，要店小二把所有店里名菜全上一遍，休得啰嗦？ 看来小二是见过大世面的“行菜”，也不多问，请客稍等，一路唱和着安排去了。 小丫鬟拿出小娘子专用碗筷碟与小娘子摆放好。 店小二跑得快。不一会茶水点心水果瓜子，一番一番的上。菜也是一道一道上得很快。 店小二瞥了一眼小姐用的是自己的专用碗碟，也不多问。 菜上了满满一大桌，店小二请两位小娘子慢用有事随时吩咐。 小姐轻轻言道：“多谢小二，你先下去吧。” 小二遂退下不再打扰。 主仆二人在雅间里悠闲的品着菜。 小丫鬟直赞太好吃了。 小娘子笑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酒楼里来客越来越多，大有人满为患之情形。 小娘子心下感叹：“果然是生意兴隆。现在还不是吃食的最佳时间，中饭已过，晚饭未到，依然是你来我往。” 小丫鬟吃得直咂嘴：“生意如此之好幸亏来得巧！” 那说书的把醒木一拍，小丫鬟笑得拍巴掌：“小姐说书的要开始了！” 那说书人神情夸张竟然说的是香玉夫人传奇？ 说什么李香玉与公子同生共死啊？与公子红袖添香啊？一心一意与公子出谋划策为公子分忧啊？ 尤其那说书的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形容李香玉的倾国倾城差点没把小丫鬟笑死？ 看来这是公子为李香玉歌功颂德造声势啊？还是当年花魁的美名依然在御街流传？ 小娘子心想：“不出来还不知道啊！” 小丫鬟不高兴了，直撇嘴：“这都是说的什么啊？就像听笑话一样！” 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乞丐在酒楼乞讨。 那店小二竟也不驱赶？ 如此高端的大酒肆，竟然有乞丐行乞，小娘子好奇了。 小丫鬟唤来店小二，问他如此大的酒楼，为何会有乞丐乞讨？ 店小二连忙解释：“一般是不允许乞丐行讨的。但是这个小乞丐不同一般，父亲早亡家里有一个病重的母亲，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妹。” 小娘子越发不解了：“行乞者不都是大同小异这般情形吗？” 店小二再解释：“这个乞丐懂事得很也爱干净不讨人嫌。香玉夫人允许他在不过分叨扰客人的情况下，可以在酒楼里行乞。接近酉时酒楼最忙时就不能行乞了。” 小娘子看了一眼小丫鬟：“怪不得那说书的说的是香玉夫人那些轶事！看来我们来得早了些？” 店小二有些得意：“客人们爱听香玉夫人的话本。也因为香玉夫人慕名而来。小娘子若是到了酉时来，我们酒楼早已经客满，更不要说雅间了。小娘子也看到了，许多客官都是提前预定好的，不然就没座位了。” 小娘子透过帷帽不轻不重言道：“我们也是慕名而来，莫非小二在催客不成？” 小二陪着笑：“不敢不敢。两位小娘子请自便。” 小娘子有种直觉，今日这雅座像是有人提前预订的？ 还有那个马车夫，一直戴着大斗笠竟然让人看不清长甚模样？但是好像又没有敌意？ 李香玉，竟然有说书的为她歌功颂德？这真的也太好笑了吧？不过，这也让小娘子对李香玉有了重新的认识。 毕竟无风不起浪，说书先生的话本也不完全是杜撰。但是倘若让小如月来写一本《香玉夫人传》，保准比说书的更精彩还没有那么浮夸…… 不过不得不承认，李香玉的确有她的独到之处。为了讨好公子也无所不用其极。 小丫鬟好奇问店小二：“小二哥，为什么说书的说的是香玉夫人和赵衙内的那些风流韵事？” 店小二回小姐：“大多客人爱听香玉夫人和赵公子的那些传奇和风流佳话。” 小娘子一声冷笑：“恐怕是你家公子在给李香玉歌功颂德吧！” 小丫鬟也冷不丁来一句：“你家公子也太好笑了吧！” 店小二有些不明白了：“不知二位小娘子是何意？” 小娘子答非所问说了一句：“小二，无趣得很！多少银钱？” 看着满桌没有吃完只是品尝了一下的菜肴，见多识广的小二发现这两个小娘子不同寻常。 小丫鬟看着满桌的菜肴觉得浪费，招呼那个小乞丐：“小兄弟过来，你看这桌子上有小兄弟用得上的吗？” 那小乞丐一看吓着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莫非二位小娘子就不吃了？你们两个人点这么多好菜也太奢华了吧！” 小丫鬟看着小乞丐没好气：“哎，怎么？我家小娘子好心于你，你还要教训我家小娘子不成？那店小二刚刚还夸你懂事呢！” 小乞丐陪着笑看着桌子上的好菜直流口水：“小人我今日撞大运了。这么多好菜想来娘亲一定高兴。这乌鸡汤给娘亲补身子实在是太好了。小妹妹一直馋得很想吃肉，今日没想到竟然能如愿以偿。而且两个小娘子看着就讲究，还没有饮酒，这菜干净，娘亲一定高兴。” 小丫鬟笑了：“你这个小兄弟话还挺多的。怪不得小二哥夸你讲究爱干净！” 小乞丐陪着笑再次问小娘子：“当真都给小人吗？” 小娘子吩咐店小二：“与这位小兄弟用碗碟好生包好，费用算在本小姐头上。” 把个店小二和乞丐愣住了。 小娘子看着店小二轻轻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然香玉夫人如此好心，为何不收留这位小兄弟在酒楼里帮着跑跑腿呢？听说赵府三杰不就是这样被公子收留的吗？” 店小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小娘子：“这位小娘子是在质疑我家香玉夫人吗？什么赵府三杰？小二没听说过？” 小娘子不理会店小二回头叮嘱小乞丐：“带回家还得好好热一下！你快回家吧，待会人多会被人嫌弃的！不是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在等着吗？” 小乞丐可能没想到今日遇见之人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小娘子又吩咐小丫鬟与小乞丐些银钱：“把这银钱拿去与你母亲看病吧！莫要谢本小姐，谢谢你自己的孝顺和懂事吧！” 小乞丐见过太多好心人，但是像今日这样的小娘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而且肉眼可见这个小娘子不一般。 小乞丐小心跪在地上给小娘子磕头：“多谢恩人相救之恩！” 小娘子轻轻摇头：“都说了不要谢我！望小兄弟记得一句话‘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店小二再次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主仆二人，又认真的看着小娘子桌子上的专用碗碟脑子转得是飞快…… 第120章 独一无二 r 第121章 来者不善 如此人潮拥挤的京城御街，让赵玉娘想起了四年前的杭州大街不禁内心十分感慨。 听那路人时不时就传来对“珏”字玉器的赞赏，赵玉娘半信半疑要罗公子带她们主仆去赵珏开在京城的玉器铺开开眼。到底是怎样的“珏”字玉器有钱也买不到？ 罗鸣大赞：“到了玉郎的玉器铺，赵小娘子就心服口服了！玉郎天赋异禀在京城鲜少有人能与他匹敌……” 门口小二看着很忙，一味的与人解释玉佩又断货了。想起赵珏那日对郑如玉的亲朋好友大方的赠送玉佩，赵玉娘心里又十分自得。 小二似乎与罗鸣很熟，与罗公子热情打着招呼。虽然小二见过世面，但是一大群人围着两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而来，小二还是吓了一跳。 罗鸣连忙把玉娘主仆二人向掌柜的和小二介绍：“田掌柜，狗子哥哥，这两位小娘子乃是从江南来到京城的贵客，掌柜的可要好生招待。” 掌柜的是何种眼力，从戴着帷帽的赵玉娘主仆不卑不亢进店的那一刻，就知道来者不善非是一般人物。 小丫鬟噗嗤一笑：“狗子哥哥？这个名字有趣！” 狗子一脸得意看着小丫鬟：“怎么，狗子这个名字不好吗？这可是香玉夫人亲自给小人赐的名字！赞赏小人对玉石的嗅丝通灵！再说了，那司马相如的小名还是犬子呢！” 小娘子心里笑了：“这个李香玉怪不得喜欢养狗！连玉器铺如此高雅之地，竟然给小二取名狗子？有趣，有趣得很啦！” 不过能得到李香玉亲自赐名，想来这个小二的确有他过人的长处。再说了，一个名字而已，的确不应该讥笑。 小丫鬟收到了小姐的暗示，忙忙的给狗子赔不是。 狗子似乎也不计较，可能被太多人讥笑过也不在乎了吧。能得到香玉夫人的赞赏才是值得得意的事吧。 田掌柜似乎已经得到消息赵玉娘来京城寻夫来了，不敢怠慢，亲自向玉娘介绍店内各种玉器，笑言两位小娘子可有心仪的？ 赵玉娘帷帽里那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多谢掌柜的热情，可否容我们主仆随意在此逛逛？有罗公子作陪足矣。” 罗鸣想不通，为什么玉娘会在众多公子里选自己一个庶子来作陪？刚刚在溢香酒楼里，可是有不少公子自告奋勇想与玉娘主仆当向导。 罗鸣在罗府里极其不受大夫人待见，其母更是被大夫人呼来喝去，三天一顿骂五天一顿打。 因尊卑有别，罗大人也不能指责夫人太多。 罗大人常常看着噤若寒蝉的母子叹息，为什么要纳妾，害得罗鸣母子日日不得安生。 罗鸣在那百思不得其解，赵玉娘忽然轻轻一笑：“听人传，罗府庶子虽然不受大夫人和兄长待见，但是从不因此心生恨意，反而发愤图强！” 罗鸣似乎有些懂了，也不再多想多问，认认真真与赵玉娘介绍各种玉的优劣，言语中时不时露出对赵珏的赞赏。 赵玉娘十分好奇：“罗鸣公子似乎对赵家玉郎十分欣赏？” 罗鸣点头称赞：“赵家玉郎天赋异禀，我行我素。虽行事不按章法，但是从来都不屑做那小人勾当。治府虽严但是心中自有法度坦坦荡荡！重情重义广交天下豪杰，尤与郑老大人爱子郑鲲大官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 看着罗鸣对赵珏夸得停不下来，小丫鬟一笑：“罗鸣公子果然对赵家玉郎赞赏有加！” 到了赵珏的【溢香酒楼】，现在又到了玉郎的“珏字玉器”铺，看着那些精致又精美的玉器，赵玉娘感叹赵珏眼高于顶是有原由的。 一大群人竟然跟着罗鸣和赵玉娘赶到了赵珏的玉铺，本来玉铺就是人来人往的，现在大有人满为患的趋势。 更有人大声起哄说什么赵玉娘到京城寻夫，寻去了【溢香酒楼】，现在又寻到了“珏”字玉铺，要田掌柜和狗子切莫要狗眼看人低？ 田掌柜向狗子也使了个眼色，狗子迅速消失不见。 赵玉娘一看被人重重包围，这情形似乎不能让小荷好好逛街更别说欣赏玉器了，便轻轻与罗鸣言道：“看今日这情形，是不能好好看玉器了。麻烦罗公子带我们主仆去书肆逛逛吧。” 一大群人跟在罗鸣和赵玉娘后面又往书肆赶…… 有人在那高声言道：“书肆，如果能偶遇郑大官人和杨先生实乃一大幸事。” 听着有人在那附和“多少小娘子为了能与郑大官人见上一面，不惜抛头露面时不时在书肆痴痴的等待”把赵玉娘唬住了：“罗公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罗鸣笑着点头：“的确，能与郑大官人见上一面并与之交谈，实乃一件幸事。” 小丫鬟好奇了：“如此，我们今天有幸能见到郑大官人？” 罗鸣摇头：“未必，郑大官人不可能日日去书肆吧！况且日日被人围观郑大官人想来也不喜！” 小娘子“噢”了一声，随着罗鸣准确的说是被人围挤着进了书肆。 谁想，赵玉娘刚进书肆，一个老爷模样的人把玉娘好一顿骂：“你主仆既然带着帷帽，又带着面巾，就应该知道礼义廉耻！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肆这种地方，岂是你们女子随意出入的？为了见到郑鲲，你们这些女子简直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小丫鬟想要解释什么，看着小娘子又不敢乱说话。 赵玉娘如何服气：“远古有女娲补天，嫘祖始蚕。近古有木兰从军！昭君出塞！前有武皇君临天下！现有曹皇后贤名远扬！休要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堂堂大宋王朝民风开放，官家仁慈，众多君子以厚德载物！” 竟然有人给赵玉娘鼓掌。 也有那些老顽固指责赵玉娘不受教诲？如此男男女女拥在书肆成何体统？ 有人在那感叹郑鲲养活了京城太多的书肆和茶楼。只要郑鲲去过的地方，无不是人满为患…… 又感叹赵玉娘竟然是博古通今的奇女子…… 赵玉娘偷眼一瞄，竟然是那马永康和青明，心里吓了一跳。 赵玉娘眼看形势与自己实在是不利，遂与罗公子告辞，带着跛脚的小荷准备匆匆离去。 没想到赵玉娘主仆被一众人团团围住，非要见见赵玉娘的真容。 这下可把小荷急着了，跛着足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赵玉娘主仆为难之时，那个神秘的马车夫手执马鞭冲了进来。 马车夫用马鞭驱赶人群，把赵玉娘主仆从书肆的包围圈中拖拽出来，迅速接上了他的马车。 未等赵玉娘开口去哪，那马车夫径直扬鞭载着赵玉娘主仆溜之大吉。 马车夫把人群远远甩开，在赵府后门远处悄悄停下。 赵玉娘轻轻言道：“不管你是不是那个马车夫，烦请大哥今日之事保密。” 马车夫把他的大斗笠越发压低，匆匆卸下赵玉娘买的那些东西和她的专用碗碟：“小娘子说的话小人不懂。”然后驾车扬鞭而去。 赵玉娘小心的四处张望，似乎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毕竟马车跑得飞快，又不是走的正路，想来没人跟上也不奇怪。 这里罗鸣还愣在书肆，赵玉娘和她的丫鬟就已经不见踪影？ 一群人围着罗鸣问长问短的，罗鸣又不认识什么赵玉娘，如何会让那些人满意？ 倒是那说书先生嘴里唱着：“既生瑜何生亮……远古有女娲补天，嫘祖始蚕。近古有木兰从军，昭君出塞。前有武皇君临天下，现有曹皇后贤名远扬……”一副满载而归的神情向溢香酒楼而去…… 引得一众人又追着那说书先生往溢香酒楼赶去…… 马永康得意洋洋告诉躲在【忆江南】的郑鲲，天下的奇女子不只一个“吾妹如玉”，或是倾国倾城一眼万年的花魁香玉夫人，还有一个京城寻夫的赵玉娘…… 听得郑鲲差点没把嘴里刚刚喝下的茶给喷出来，杨维也急急问马永康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小刚带着赵小二急急向公子禀告，说有赵玉娘的下落了。 赵小智见向来不焦不躁的赵小刚今日如此慌张，知道此事是真的了。 赵珏正与一帮“狐朋狗友”与那些角妓饮酒作乐。 听得赵小刚有要事急急禀告，又听了赵小二一番对赵玉娘在溢香酒楼的所作所为，再看那赵小智一脸的不淡定，公子高声喊叫：“赵小礼，赵小礼那厮又去了哪里？” 赵小智冷冷劝公子莫要心急，赵小礼正忙着公子华诞大事呢。 赵珏把酒杯一摔：“大事？本公子找了整整十年，遍寻不得的玉娘今日来寻我了，还有什么比这个事更大的吗？” 那些狐朋狗友好奇了：“玉郎，你的玉娘当真来寻你了？快快，带我们看看是怎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赵珏急急起身，哪里理会那些好奇心，旁若无人头也不回急急的走了。 一群人急急跟在赵珏身后生怕落下。 赵小智和赵小刚也紧紧跟上。 赵小二急急对赵小智言道：“赵玉娘现在应该还在御街上，罗鸣公子陪着她们主仆……” 眼看着一大群好事者跟在公子后面，赵小智冷冷言道：“莫要吓着了赵玉娘！” 赵小二一笑：“那个赵玉娘是胆大包天她吓别人还差不多。她那个跛足的小丫鬟都是伶牙俐齿出口成章的，还说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赵小智心里一动，冷冷的快速赶上公子。 赵府后门，红儿和一众丫鬟小厮还在那里忙进忙出已接近尾声。 红儿听到一个小丫鬟来报信，说是有赵玉娘的下落了？ 红儿有些不信顿时失去了警觉。 一群人围着红儿问长问短的，半信半疑这世上真的有一个赵玉娘？ 两个一高一矮的小丫鬟趁着人多杂乱，红儿又在那交代陈大娘子，急急的搬东搬西的往【玫香居】的竹林里藏。 暗卫不露声色的把竹林里的东西小心的放回【玫香居】。 高个子小丫鬟累得直喊天：“公子这是过普通生辰吗？怎么感觉像办寿宴似的！忙了半天了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搬啊？什么时候才能搬完啊？累死人也...…” 红儿正不耐，拿眼瞪看那两个小丫鬟：“公子华诞这么大的事，你这个贱婢竟然如此话多，掌嘴三十！” 听得要掌嘴三十，两个小丫鬟一听吓得拔腿就跑还跑得飞快。 李香玉听得狗子来报，赵玉娘今日大闹溢香酒楼公然寻夫，又在玉器铺引得一众人团团包围…… 李香玉心里大惊：“赵玉娘，当真是那赵玉娘？听你如此说，果然是来者不善啊？此事公子知道吗？” 狗子用敬佩的表情看着李香玉：“我家公子何许人也，这等要事如何会不知……” 李香玉急急吩咐小丫鬟：“想来红儿已经得到消息了。速要红儿去寻那赵玉娘，千万不能让公子先寻到赵玉娘！你速速回玉器铺看看那赵玉娘可还在？一定要留住她……” 狗子心领神会急急下去。 赵珏带着赵小智和赵小刚骑马急急赶到溢香酒楼，没有看到赵玉娘的影子，只听到那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在那里说什么“既生瑜，何生亮……”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看来赵玉娘不但有其人也是个奇女子！” 赵珏没好气怼道：“怎么，你们这些小人，以为本公子平时诓骗你们不成？” 赵小刚急了：“公子，速去玉器铺，说不定那赵玉娘还在那看玉器呢！只是赵玉娘为什么要那个庶子罗鸣一路作陪啊？为什么她不直接去赵府呢？” 赵小刚的无心之言提醒了赵小智。 赵小智忽然怀疑起赵玉娘来，觉得这个赵玉娘好生奇怪，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熟悉？竟然还知道赵府三杰？ 赵府三杰可是少夫人郑氏如玉在【玫香居】的夜晚赏月时亲封。 百年赵府尚且知道的只有公子和他们仨小厮，一个从江南远道而来的赵玉娘她又从何得知赵府三杰？还对他赵小智很熟悉的样子？ 那个跛足的小丫鬟说的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让赵小智想起莲儿那句“嗟来之食”…… 赵玉娘的牡丹绢扇让赵小智想起了当年郑大小姐为公子亲自制作的牡丹绢扇…… 赵珏急急的赶到玉器铺没有看到赵玉娘，倒是在玉器铺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赵小刚脱口而出：“好像少夫人身上的那种玫瑰花的味道……” 见赵小智冷冷的瞪着他，赵小刚下意识补了一句：“原来这个赵玉娘也喜欢玫瑰花。” 赵珏心里着急，嘴里不干不净开始骂骂咧咧：“赵郑氏才是东施效颦，那个丑八怪坏了本公子的大事。” 要不是人多嘴杂，赵珏还要骂。 没有在书肆找到赵玉娘，只有书肆掌柜的在那里得意洋洋大谈什么：“休要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堂堂大宋王朝民风开放，官家仁慈，众多君子以厚德载物……” 赵珏自言自语：“果然是我的好玉娘寻我来了……” 第122章 冰山一角 郑如玉打着哈欠，一身白色衣裳立在竹林前。 莲儿大声喊郑如玉沐浴：“小姐，热水放好了，快来沐浴吧！奴婢放了好多玫瑰花瓣呢……” 红儿笑着脸小心谨慎的在【玫香居】篱笆门外给郑如玉行礼：“少夫人，可曾瞧见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 郑如玉吩咐莲儿：“莲儿，速去给红儿姑娘开门。” 莲儿高声答应着：“好，小姐，奴婢这就去给红儿姐姐开门。” 听得一声惊呼，郑如玉赶紧寻去，发现莲儿把那热水桶硬生生砸在自己的脚上，还浑身湿透。 郑如玉大惊：“莲儿，你如何弄成这样？” 莲儿哭丧着脸：“小姐，我刚刚起床没睡醒，又急着给红儿姑娘开门，不知为何把桶砸到了脚上？” 郑如玉心疼的看着莲儿：“是不是很痛？” 莲儿点头疼得大哭。 郑如玉心里着急：“有没有烫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急什么呢？” 莲儿不敢动：“对不起，小姐，莲儿没有照顾好你反而要小姐担心我！” 赵小礼见红儿焦急的在【玫香居】外张望，好奇的问红儿有何事要找少夫人？ 听得【玫香居】里主仆哭爹喊娘的，赵小礼和红儿推门而入，见莲儿浑身湿透哭喊着：“小姐，好痛！” 郑如玉一眼着急：“莲儿，忍忍！”又吩咐赵小礼速去请府医。 府医飞速赶来，赵小礼和红儿扶着莲儿坐好。 府医一看：“所幸水不烫。只是砸得真不轻，两脚已经淤青红肿须好好休息。” 郑如玉看着莲儿好笑安慰：“这下莲儿姑娘晚上只能好好看月亮了！今晚月亮肯定又大又圆！” 红儿下意识地看着少夫人：“今日十六，后天公子华诞！” 郑如玉看着红儿点点头：“听莲儿说你们这几天好忙，辛苦了！” 府医开了药方，赵小礼准备去抓药，临走似乎想起了什么问红儿：“红儿姑娘有何事要请示少夫人？” 红儿便把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的事禀告给少夫人，还提醒少夫人有丫鬟小厮看着那两个小丫鬟竟然敢私藏公子华诞用的碗碟杯盏，就藏在了【玫香居】的竹林里？ 郑如玉为了打消红儿的怀疑，请红儿姑娘自便！ 红儿如何敢在【玫香居】轻举妄动，只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不慌不忙吩咐几个小厮在竹林里寻找，当然是无功而返？ 见红儿还是一脸质疑，赵小礼猛然断喝：“红儿姑娘就如此不相信小厮？” 郑如玉淡淡一笑：“赵小礼，还是让红儿姑娘亲自去竹林里寻找吧！” 郑小礼不再理会红儿，速速去给莲儿配药。 看着赵小礼跑得飞快去给莲儿抓药，红儿一脸狐疑也告退出了【玫香居】。 半路红儿才想起还没来得及问少夫人可看见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 红儿转念一想还是先告诉香玉夫人莲儿脚受伤的事吧。还有那突然冒出来的赵玉娘…… 莲儿一脸后怕看着武大夫离去，又担心的看着小姐不敢语，也不再哭喊。 郑如玉一脸淡定对莲儿言道：“武大夫说了，莲儿姑娘只是脚砸伤了而已，你如此惊慌做什么？” 莲儿后怕的看着郑如玉：“莲儿生怕连累小姐，坏了小姐的大事！” 郑如玉对着莲儿点头：“莲儿姑娘越来越出息了！” 但是看着武大夫离去的背影，郑如玉陷入了沉思…… 赵小智半路遇见红儿，听红儿从【玫香居】里出来，冷冷问红儿：“【玫香居】里可有异样？” 红儿把莲儿砸伤脚的事告诉了赵小智，并且告诉他赵小礼已经给莲儿抓药去了。 赵小智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红儿姑娘还没来得及问少夫人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的事情，莲儿姑娘的脚就伤了？” 红儿心里正怀疑着呢，看着赵小智言道：“我觉得那个莲儿姑娘今天不对劲？”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噢！红儿姑娘说说看。” 红儿看着赵小智诉苦：“少夫人终是妇人之仁。那两个小丫鬟肯定被少夫人藏起来了。自从卉儿那个丑八怪被少夫人庇护后，一些丫鬟犯了错就想去【玫香居】找少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做好你分内之事。少夫人行事不需要任何人质疑。” 红儿自知失言，快速与赵小智告退。 赵小智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里那片竹林。想了想，还是进入竹林搜寻了一番。 虽然赵小智没有收获，但是那淡淡的玫瑰花香入了赵小智的鼻…… 想着赵小礼同样在竹林一无所获，赵小智阴沉着脸去找公子。 红儿见香玉夫人脸色难看，忙问夫人发生了何事？ 李香玉气得不想说话，半晌才恨恨言道：“郑如玉在府里以退为进。赵玉娘在京城里耀武扬威！可恨！可恨！红儿，姐姐可能又会被赶出赵府？” 红儿大惊：“什么，姐姐说那个什么赵玉娘真的有这个人？奴婢还不相信呢！” 李香玉点点头：“本以为赵玉娘不过是公子搪塞我的一个理由。可今天那个赵玉娘已经找到了溢香酒楼，还找去了玉铺，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更气人的是，赵玉娘公然指责公子为我歌功颂德？” 红儿如何能相信：“姐姐，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好奇怪！容奴婢好好想想！” 李香玉摇摇头：“我也不想相信。可是狗子亲自来禀告于我怎么会弄错呢？而且公子和老爷已经派暗卫满京城搜寻那赵玉娘去了。” 红儿越发惊讶了：“此事惊动了老爷？看来这个赵玉娘真的不简单啦！” 李香玉一脸无奈：“岂是不简单！她一个人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还要赵小二休得啰嗦。用的是她自己专用的碗碟筷！没吃完的全让赵小二好生包好打发给了那个小叫花子。” 红儿如何信：“小叫花子？就是那个小叫花子！” 李香玉见红儿还是不信：“赵小二和我说从她一进门就知道她是来者不善。不是夏天却手执一折扇。扇面是公子最喜欢的牡丹花。还以刘禹锡的《赏牡丹》来讽刺我出身青楼妖无格。” 红儿开始破口大骂：“这个狐狸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香玉有些委屈：“我与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为何要与我作对？她手里的折扇乃是用上好的象牙骨做扇骨，上好的绢丝做扇面，一看就知道赵玉娘不是凡俗之人。” 红儿又不信了：“这个赵玉娘当真这么奢华？” 李香玉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赵玉娘还说什么授人以渔之类的话……” 红儿反问李香玉：“姐姐说什么授人以渔？” 李香玉委屈巴巴：“赵玉娘公然指责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鼓励那个小叫花子做第二个赵小智！” 红儿心里不知为何一动。 李香玉叹了一口气：“现在公子根本不管我，一心一意满京城找寻赵玉娘。说来也奇怪，那个赵玉娘在书肆被人羞骂后再也不见踪影反而在书肆留下了传奇？” 红儿好奇问李香玉，赵玉娘在书肆怎么被人骂的？ 听了李香玉的回答，红儿心里再次动了一下。 红儿停止怒骂，看着李香玉试探性问道：“不知夫人可有良策？” 李香玉反看着红儿：“你说我能有什么良策？一个郑如玉都让我头疼，何况是公子找寻了十年的赵玉娘！” 红儿看着李香玉提醒：“现在姐姐和少夫人是同病相怜了。姐姐赶紧和少夫人处理好关系，静看公子如何处理赵玉娘的事？” 李香玉点头又摇头。 红儿心里想着，原来传说中的赵玉娘竟然是这样的赵玉娘？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知书达礼还好管闲事？ 红儿心里笑了：“这个赵玉娘有趣！” 公子倒在书房的躺椅上，见一个个找寻赵玉娘的人失望而归，赵珏百思不得其解？ 赵昇玉在管家的陪同下来到儿子书房。 见玉郎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赵昇玉安慰公子：“珏儿不急。既然她们主仆找到了京城，就没有我们赵府找不到的人。” 赵小智冷冷言道：“赵玉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子找寻她整整十年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无故出现在溢香酒楼，珏字玉铺，还弄得满城风雨。” 赵昇玉看着公子安慰：“是父亲冤枉我儿了。父亲以为赵玉娘不过是我儿杜撰的一个人物，世上哪有我儿口中那样的奇女子？但是，今日赵玉娘书肆一番强辩，足以说明赵玉娘胸有丘壑，目光长远，博古通今。” 赵小智冷冷言道：“说不定不过是冰山一角。看赵玉娘吃食那个排场，和宫廷不无关系？” 赵小刚再次语出惊人：“赵玉娘吃食那个排场让我想起了少夫人。” 公子和赵昇玉齐看赵小刚。 赵小智点点头：“的确！当年郑大小姐无论去哪里吃食，都是这个排场。” 赵小礼默默言道：“赵玉娘是个左撇子，可少夫人不是呀？听公子说赵玉娘小小年纪马术一流，可少夫人连马都不敢骑也不会骑？” 公子看着赵小礼：“这就是本公子为什么从不怀疑郑如玉的原因！” 赵小刚叹道：“少夫人已经是个奇女子了！这个赵玉娘也不简单！香玉夫人要如何自处？” 赵昇玉看了一眼宝贝儿子：“现在我儿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公子叹气：“本公子找寻她十年而不得，今日无故出现在京城里。莫非真像赵小智说的那样，赵玉娘是宫廷中人？” 赵小礼一脸沉思：“武皇君临天下，，曹皇后贤名远扬，官家仁慈，的确与皇室有关联。公子若得此女，还怕不能再兴赵府百年！” 赵珏没好气怼道：“你这厮，你眼中的少夫人，未来的赵府主母你们又把她置于何地？” 赵小礼不慌不忙话里有话：“赵玉娘，少夫人，公子总要拥有其中一个。” 赵小智看着赵小礼冷冷言道：“公子，千万不要顾此失彼！”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想不通：“现在是全城找寻不到这个见首不见尾的赵玉娘啊！少夫人倒是好好的待在【玫香居】，可是公子又不是很喜欢？” 赵小礼很有信心的样子看着赵珏：“一切都在公子一念之间。” 公子心下着急：“你们看着本公子有什么用呢！父亲找王爷暗访得到了一句‘查无此人’？本公子又怎知她们主仆现在去了哪里？” 赵小礼自言自语：“一个跛足的小丫鬟？” 赵小智也自言自语：“宫中应该没有跛足的小丫鬟！” 赵昇玉若有所思：“听说刚刚莲儿被水桶砸伤了脚，还是两个脚？赵小礼，莲儿伤势如何？” 赵小智冷冷言道：“莲儿姑娘今日这脚伤得可真是时候。红儿姑娘说的那两个偷懒并且口出怨言的一高一矮两个小丫鬟，也是消失在【玫香居】附近。” 赵小礼见公子看着他，坦然回复公子：“少夫人和莲儿姑娘睡了一天，刚刚才醒？而且我和小智弟弟在竹林里搜寻了好几遍，根本就没有发现红儿姑娘说的什么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私藏公子华诞用的碗碟杯盏？” 赵小智冷冷点头想他的心事。 赵昇玉看着赵小刚：“速去【玫香居】把那个死士叫来！”又吩咐赵小礼把武大夫找来…… 很快，一身小厮打扮的暗卫到公子书房回老爷和公子，少夫人今天睡在【玫香居】没有出门。 赵昇玉一脸阴沉看着暗卫：“老夫辛辛苦苦花高价培养你们，就是将来为我赵府所用。你护在【玫香居】一年多了吧？想来你与少夫人有缘。” 暗卫承认的确与少夫人有缘。 赵昇玉听着暗卫这话无关痛痒，想来暗卫应该不会撒谎。 赵小智冷冷看着马车夫，赵小礼却看着马车夫一笑：“老爷应该相信这位大哥对老爷，对公子忠心耿耿。” 赵昇玉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这名暗卫？况且现在找寻赵玉娘才是要事，随即吩咐暗卫好好护着【玫香居】，护着少夫人。 暗卫答应得爽快退下。 而随后到来的武大夫说的话和赵小礼没有多少差别让赵昇玉心里越发的疑惑不解…… 再很快，罗鸣和小叫花子被带到公子书房。 赵掌柜，赵小二，田掌柜和狗子也再次被公子唤到了书房。 罗鸣和小叫花子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经历过的毫无保留通通告诉了公子。 赵掌柜和田掌柜点头确认罗鸣和小叫花子所言无虚。 赵昇玉认真听了罗鸣和小叫花子一番言辞后，把赵掌柜和田掌柜的证词仔细想想，忽然阴沉一笑，然后看着公子摇头：“我儿果然是个愚夫！” 赵昇玉心里终于想通了这些年赵珏为什么遍寻赵玉娘不得的原因。 赵玉娘熟悉赵小智，知晓罗鸣家事，还知道罗鸣的为人？ 一个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江南女子，是不可能一下子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些事的。 赵府三杰乃是郑如玉亲封，他都刚刚才听说，他人又如何会知晓？更何况赵玉娘还鼓励小叫花子做什么“赵小智第二？已然有赵小智的架势？” 赵昇玉与郑荣相交了几十年彼此知根知底。 罗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往郑府跑，曾经还借着酒胆想让罗鸣娶郑如玉。 虽然罗大人酒醒后对郑荣自圆其说了许多次，但是却让赵昇玉印象深刻…… 郑如玉与罗鸣不仅相识，因为郑鲲和孙志豪的原因，和郑如玉还有过多次接触…… 看着面无表情在那苦思冥想的赵珏，赵昇玉心里竟是五味杂陈…… 第123章 知白守辱 公子没想到自从娶了郑如玉以后，“愚夫”二字竟然成了他的代名词？ 公子想笑，但是又觉得自己或许在他人眼里是个愚夫才有趣？ 赵小刚一脸不解赵大人为什么总是骂公子是个愚夫：“侯爷，我家公子怎么可能是个愚夫？” 赵小智和赵小礼相互对视一眼，担心的看着赵昇玉。 赵昇玉不但不说破，反而把话题岔开了：“幸得我儿娶了郑氏如玉为妻呀！” 公子一听没好气：“本公子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郑如玉为妻！” 赵昇玉看着公子摇头：“愚夫，果然是愚不可及也！”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两人再次对了一个眼神看着公子。 赵小智和赵小礼心中对赵玉娘是何许人也已经有了答案，也猜到了老爷的话里有话。 只是赵珏中了那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话的魔咒。又犯了灯下黑这个致命的错误？ 赵小刚好奇了：“两位弟弟莫非心里清楚老爷刚刚所言有所指？” 公子还真是不明白了，偏偏要说破父亲的话里有话：“郑如玉和赵玉娘有什么关系？啊？玉娘小小年纪马术那是一流，虽是个左撇子却写得一笔好字！郑如玉是个连马都不敢骑的蠢货...…”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公子怒骂：“以前我儿聪明绝顶，现在愚不可及！我儿当真配不上如玉的聪慧……” 不过骂完赵珏的赵昇玉心里又想：“为什么郑如玉不会骑马？为什么赵玉娘是左撇子？” 公子才不愿多想，吩咐赵小刚再去找寻那个马车夫：“找不到玉娘，莫非一个马车夫也找不到吗？” 赵小刚还奇怪了：“是呀，还真没有我赵府找不到的马车夫？但是，公子，偏偏这个与赵玉娘有所交集的马车夫还真找不到？” 小乞丐想了想：“那个马车夫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戴着一个大斗笠一路暗中跟着那赵玉娘主仆。趁着书肆人多混乱时，拉着那赵玉娘主仆一闪就不见影踪。” 公子听了小乞丐的话自言自语：“看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怪不得你们仨厮找不到影踪。” 赵昇玉懒理赵珏这个愚夫，虽然他心里也有太多疑问？吩咐赵小礼速速去【玫香居】，命令暗卫十二个时辰保护郑如玉。又和管家好生送罗鸣出府。 赵小礼跑得飞快让赵珏心里很不爽。 那个小乞丐好不容易才到了百年赵府，看着赵小智不肯走了，跪下恳求公子收留他。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小乞丐：“或许你与玉娘也是有缘。既然玉娘说授人以渔，你就留在我赵府吧。你的娘亲和弟妹本公子自会派人照顾。” 没想到小乞丐想都没想对赵珏言道：“小人一定要成为第二个赵小智。也一定要助公子寻得那赵玉娘。她也是小人一家的大恩人！如此大恩大德，小人终身受益自是没齿难忘。” 赵小刚赞小乞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赵珏命赵小刚把那小乞丐带下去安置。 赵珏又问赵小智【玫香居】那里如何了？ 赵小智想了想：“应该再去问问武大夫。小厮奉公子之命去【玫香居】查探，少夫人一身白衣飘飘站在竹林前，的确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莲儿在里屋喊少夫人沐浴，随后就听见莲儿姑娘惊呼...…” 公子看着赵小智吩咐：“速去找红儿，详细问清楚那两个偷懒的小丫鬟。马上让武大夫和那个暗卫到本公子书房来。还有那个说书的，也把他带来，本公子有话要问他……” 一切自然是无果又好像有些希望？ 公子好生失望却又不甘心。现在玉娘竟然寻到了京城，赵珏心里莫名的又激动。 赵昇玉送走罗鸣见赵珏一副不甘心的表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可赵昇玉到底是老奸巨猾：“我儿，此事暂压不提。就像当年张府刺杀案一样隐忍不发，终还是水落石出。先稳住如玉，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失望。” 赵珏恨恨言道：“都怪郑如玉那个丑八怪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赵昇玉不理会公子，阴沉看着暗卫... 暗卫一脸坦然回看着赵大人...… 赵昇玉想了想，意味深长吩咐暗卫：“好好护着【玫香居】，护着我赵府少夫人，你懂的...…” 暗卫不语再次领命下去。 赵昇玉有一种预感，莫非这个暗卫就是那个一路暗中保护赵玉娘的马车夫？ 同时赵昇玉也感叹从未出过【玫香居】的郑如玉，竟然在不经意间降服了他和曹民苦心培养的杀人工具。 一想到这个马车夫已经被郑如玉折服赵昇玉心里很是失望又不服？ 想想郑如玉已经是百年赵府的少夫人了，赵昇玉又觉得暗卫忠于赵府少夫人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郑如玉才襄助赵珏拔除了张志强派遣在赵府的细作。 凭着与郑荣多年的深交，赵昇玉觉得郑如玉没有外心。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赵昇玉只能看着儿子摇头叹气的走了。 公子见爹爹看着自己又是叹气又是不服的不由喊住父亲：“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赵昇玉回头看着公子没好气怼道：“老夫找你岳父大人下棋去！” 公子一脸不屑回怼父亲：“和那个老匹夫下棋每次都是爹爹赢，这棋下的有什么意趣？都说要棋逢对手才有趣！” 赵昇玉阴沉沉看着公子：“为父与你岳父大人下了几十年棋，看似每次都是你爹爹赢了？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岳父大人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见公子不解，赵昇玉再次摇头叹气：“就在刚刚老夫输了一盘大棋，而自诩甚高的我儿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赵小智看了一眼武大夫，两人齐看公子。 赵小智看着公子岔开话题：“公子华诞，看少夫人给公子准备了什么礼物？” 去而复返的赵小刚再次语出惊人：“少夫人别像去年公子生辰什么也没表示，害得小厮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看着赵小智和武大夫面无表情问道：“你们俩是不是也是想了多少个晚上，看那赵郑氏今年会不会给本公子准备礼物？” 武大夫倒是自信：“以少夫人的心性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至于为什么没有送给公子，想来少夫人自有她的道理！只是那个莲儿姑娘太有趣了……” 赵小智冷冷的点头，似乎同意武大夫的说法。并且对于武大夫这个向来神神秘秘的游医，赵小智突然多了心眼…… 赵小刚也是直言：“少夫人向来仁义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看公子对她又骂又打的所以生气不送与公子了！” 公子一听，脸上绷不住了：“本公子何时对赵郑氏又骂又打的？啊！你们仨厮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了？” 赵小智听了赵府三杰几个字冷冷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武大夫似乎想起了什么也对公子言道：“公子，小人有事先告退了！夫人还等着小人把脉呢！” 不等公子反应过来，赵小智和武大夫都不见踪影。 赵小刚见二人不见踪影急了：“公子，小厮也有事先告退了！” 公子没好气喊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仨厮都去了【玫香居】！日日惦记着【玫香居】里的那个丑八怪有意思吗？还不给本公子去寻我的好玉娘……” 没人会想到公子此时心里的又喜又忧，更没有人能体会到公子此时心里的万分激动。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赵珏愿意当郑如玉一辈子的“愚夫”…… 郑鲲听徐威说玉郎还在满京城寻找赵玉娘而不得，心里着实心疼赵珏这个愚夫。 杨维才不相信赵珏是愚夫呢？反而提醒郑鲲千万不要被城府很深的赵珏所蒙蔽。 见郑鲲不解，杨维直言：“鲲弟啊，你与玉郎几年同窗形影不离，何时觉得玉郎识人不明？一个声音，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玉郎都能揣摩清楚，何况他心心念念的玉娘？玉娘到底是谁，玉娘到底在哪，恐怕只有赵家玉郎心里清楚。至于为什么如玉妹妹还戴着面巾，看如玉妹妹带着莲儿已经在百年赵府活过了一年多便知端倪。赵珏一直善待丽娟妹妹，丽娟妹妹在百年赵府也没有活过一年啊……” 杨维说了这么多，郑鲲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杨维忽然戚戚一笑：“鲲弟，愚兄突然想明白了，玉郎为什么没有把杨梅接出那个鬼魅的后院杂屋？想来玉郎是希望杨梅能平安生下他们的孩子！毕竟，赵府历代的嫡长子都是有惊有险……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然杨梅为什么说嫁给玉郎哥哥她不后悔……赵家玉郎，从来就没有让人看透过……” 徐威有些听不明白杨先生的话？但是对于如玉妹妹还戴着面巾，徐威自信的告诉郑鲲，如玉妹妹和玉郎在演戏，而且还是一场大戏：“杨先生，鲲弟，‘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这句话的意思想来你们比我更懂得！” 见郑鲲和杨先生好笑的看着他，徐威直接言道：“四年前如玉妹妹落水那次，鲲弟当真以为是如月妹妹顽皮，刘敏贤弟轻狂所致……” 对于四年前如玉那次意外落水，郑鲲从未想过不是因为如月顽皮，刘敏轻狂所致？今日听徐威提起，四年前那刀剑乱舞又在郑鲲脑海里涌现…… 杨维好奇了：“玉郎知白守辱？徐威，愿闻其详！” 听徐威说是因为有人暗中在水里搞鬼弄翻了所有人的船，郑鲲和杨维大惊失色：“什么，有人意图不轨被玉郎识破，玉郎不动声色救了如玉？” 得到徐威的肯定后，郑鲲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如月，更对不起玉郎的忍辱负重。 徐威赞赏的言道：“如玉妹妹和玉郎早已经心有灵犀。不然，如玉妹妹和伯母怎么会比我们先平安回京！玉郎还带着伯母和如玉妹妹去了应天书院以偿如玉妹妹夙愿……” 郑鲲彻底笑了：“杨兄说的没错，赵郑氏自有赵家玉郎来保护，我呀，就是一个局外人了。” 杨维欣慰但是又有些不信：“如玉妹妹和玉郎那戏演得也太真了吧！” 徐威一笑：“香玉夫人一直红袖添香在玉郎左右，想来玉郎有些迷失自我也情有可原。男人嘛，都有的通病——食色性也！想来鲲弟和杨先生也能理解。不过，如玉妹妹终是单纯不是那花魁出身的香玉夫人……” 说完此话徐威哈哈大笑，郑鲲觉得徐威可堪大任。 一想到徐威和玉郎的行事风格有些相似，郑鲲又觉得自己平时小瞧了徐威。 郑鲲看着那茶盏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忽然放心不下蔡琼瑶了：“杨兄，蔡琼瑶那里不会有事吧？那张志强不会放过她蔡府，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杨维自然也不放心蔡琼瑶。一个生完孩子刚刚满月的母亲，因为【忆江南】，因为郑鲲，而手提利剑无畏的护在父亲母亲身边。 郑鲲环看着蔡琼瑶的【忆江南】动情言道：“她的确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终是我对不起她，辜负了她。” 徐威拍拍郑鲲的肩：“那我们兄弟就替她们姐妹好好保护我们共同的【忆江南】。想来鲲弟心中也有了想法。毕竟我们不能总是要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抛头露面，为了她们心中的热爱而陷入危险中……” 杨维赞同的点着头：“徐威言之有理。鲲弟，把他们几个都唤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徐威点点头：“鲲弟，我试着在那些人中挑选几个合眼缘的人，带着他们去蔡府看看。有些人，有些事总要试试才知道。鲲弟，杨先生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郑鲲一介书生，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那些故意挑事的地痞流氓？心中坦坦荡荡的郑官人也不想落下官商勾结的话柄，更不想被人质疑自己有袒护岳父家的嫌疑…… 毕竟郑鲲不是赵珏可以无所畏惧，而且赵珏自有底气可以无所畏惧。这样想着，郑鲲忽然感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玉郎了？其实才半天而已。 因为有了赵玉娘的下落，赵珏急急赶来告诉郑鲲没想到被郑鲲一顿抢白落寞而去。 一想起赵珏那失望和落寞，郑鲲想笑又笑不出来…… 小如月听说赵玉娘京城寻夫闹得满城风雨，心里好担心长姐？ 孙清秋听说了赵玉娘的事，一边称赞赵玉娘果然是个奇女子，一边又开始担心如玉会不会被玉郎嫌弃。 郑荣哈哈大笑：“我的好夫人啊，你们都不要担心如玉。要相信如玉的成竹在胸。倘若玉郎真的是个愚夫，大不了完璧归赵于我们郑府也没有损失。只是玉郎未必愿意放如玉回我郑府，毕竟玉郎是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娶了如玉为妻。” 孙清秋没好气：“原来老爷一直都知道玉郎是连哄带骗才娶了如玉！” 郑如月真的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长姐那么自信？那话本上有太多的爱情悲剧，太多的始乱终弃甚至人心险恶？更何况百年赵府真的深不可测，赵珏此人亦是深不可测…… 郑如月或许话本看了太多，她自作聪明的认为长姐可能是不懂风情，加之莲儿本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 和花魁出身的李香玉相比，总是戴着白色面巾还喜欢穿赵珏不喜欢的衣裳的郑如玉，肯定会被赵珏嫌弃。 小如月看着话本想着长姐和长姐夫之间估计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而且香玉夫人也真的不是一个顶着花魁的名头狐媚惑主的婊子。不然兄长如何会不反感香玉夫人还时常和香玉夫人品茶，挂画，插画，聊音律…… 小如月心里甚至想，倘若让她写香玉夫人的话本，她一定要重点写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这些年陪着赵珏在各种各样的惊心动魄中游刃有余；在暗箭难防的人心叵测里与公子不离不弃。而不是一个有着花魁名声的香玉夫人和赵家玉郎的那些风流韵事…… 第124章 挥之不去 公子瘫坐在太师椅上还真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思念他的好玉娘。 赵珏想与仨小厮说道说道，可哪里还有仨小厮的人影？ 公子有些想不通，仨小厮什么时候爱上了【玫香居】？ 赵珏又想去李香玉那里解解烦，但是一想起赵玉娘那可人的小模样，心里又急又乱突然就哪里也不想去了。 想着仨小厮此刻正藏在【玫香居】的某一处，不是欣赏郑如玉的歌或舞，就是听着郑如玉温言软语还时不时嗲声嗲气逗莲儿？ 赵珏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应该堂堂正正出现在【玫香居】的人。 郑如玉无与伦比的美好只能是自己独自欣赏。 赵夫人在房间里叹着气：“这个赵玉娘到底什么来头，来无影去无踪的？巧云，莫非老爷和玉郎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夫人摇摇头：“老爷和王爷都已经打探过了，宫中应该没有这个人。但是看赵玉娘行事排场，怎么看都像是宫中之人！” 赵夫人看着巧云：“老爷说先将此事按下不提？莫非老爷心里有想法？” 莫说赵昇玉心里有想法，连巧云心里也有想法了。 自从赵珏休妻风波以后，巧云可不认为郑如玉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 巧云也不认为郑荣和孙府对郑如玉的事情毫不知晓？ 想想郑府和孙府把郑如玉放心的丢在【玫香居】，巧云再也不否定郑如玉不但能自保，也能护住莲儿这个实诚的小丫头，更能为杨梅报仇雪恨…… 巧云轻轻一笑：“果然是一个聪明绝顶，一个愚不可及！” 崔玉容诧异的看着巧云：“何人聪明绝顶，又何人愚不可及？” 巧云若有所思后直言：“夫人，应该是老爷担心公子没有寻着赵玉娘反而让如玉弃公子而去。本来如玉就觉得公子是个愚夫。” 赵夫人点点头：“玉郎最近表现的确差强人意让人大失所望。” 碧儿看着巧云好奇问道：“四夫人，老爷刚刚说输了一盘大棋又是什么意思啊？” 巧云想了想，看着夫人摇头。 崔玉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爷此言何意？ 巧云不懂似乎又懂？ 在所有人心里，那赵玉娘当真与郑如玉没有一丝关系呀？ 连秦桂枝和赵晟母子也想不通，那赵玉娘与郑如玉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小年纪马术一流，一个连马都不会骑，更可笑的是郑如玉还晕马车？ 还不说赵玉娘是个左撇子，郑如玉一直是惯用右手？ 黄腊梅更是语出惊人：“听老爷那意思，莫非是那郑荣在外面与人私通养了野种？” 把个赵瑂哭笑不得：“娘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还别说，黄腊梅这个胡话连李香玉和红儿都信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认为才能解释得通老爷那些话的意思。 公子听得此风言风语，似乎也恍然大悟：“莫非玉娘真的是郑荣那个老匹夫的野种？想想玉娘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精致完美的五官，与小如兰还真是挺像的。” 公子这样一想，一副终于明白爹爹所说的“输了一盘大棋”这句话的含义了。也似乎明白爹爹所说的幸亏娶了郑如玉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毕竟郑如玉是嫡长女，赵玉娘是个私生女。 赵珏就这样想着想着，忽然心里还不快了：“莫非本公子竟与郑府有缘不成？郑荣那个老匹夫命中注定是我赵珏的老泰山？” 赵昇玉听秦桂枝提起，说黄腊梅在那胡说八道，说那赵玉娘是郑荣在外的私生女？ 秦桂枝还说，连公子和李香玉都信了。 赵昇玉听了秦桂枝前句话想笑，听了秦桂枝后面的话想哭？ 赵昇玉是欲哭无泪：“玉郎，愚夫也！” 秦桂枝异样的看着赵昇玉，遭到赵昇玉呵斥：“好好教诲晟儿，不要无事生非搞得我赵府鸡犬不宁！” 巧云把赵玉娘的事偷偷告诉了郑如玉，并把那些风言风语也告诉了郑如玉，还说公子和李香玉都信了？ 把个郑如玉差点笑死。 莲儿那脸后怕终于绽开，笑得咯咯咯...… 见郑如玉主仆笑得前仰后翻的，巧云反而不明白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郑如玉一边笑，一边冲着那梅树大喊：“杨梅姐姐，你爱进骨子里的珏哥哥真的是个愚夫！不值得杨梅姐姐枉去了性命...…” 郑如玉笑脸上的大眼睛里淌出了晶莹的泪珠，看着梅树大声说着“不值得，不值得...…” 巧云也哭了，大着胆子大声对着梅树说着：“杨梅，真的不值得啊！” 仨小厮隐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暗卫也隐在暗处冷冷的观察着仨小厮。 要是赵昇玉和赵珏知道他们精心培养的死士，不再是个杀人如麻的冷漠工具，该是何种看法？ 暗卫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这个赵府少夫人不再只是冷漠的护卫？ 也许是郑如玉经常提醒他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让这个冷冷的杀手心里有了一丝温度？ 又或许是暗卫感叹郑如玉为了报赵珏的救命之恩，郑如玉在鬼魅的后院杂屋忍受孤寂与危险却无怨无悔，还襄助赵珏清除了潜在赵府的细作打动了这个冷冷的杀手吧。 为了还赵府一片清明太平，郑如玉运筹帷幄之中充分诠释了何为贤良大度，成竹在胸让暗卫感觉到了郑如玉义薄云天的大气。 暗卫没有出卖郑如玉，也让郑如玉觉得这个杀手不太冷，还很讲义气。 这也是后来郑如玉给他取名为郑义的原因。 只是让郑如玉没有想到的是，她和莲儿偷溜出府竟然收获颇丰。 郑如玉已经确定马车夫不但没有出卖她，还把她精心挑选的碗碟杯盏及时藏好？ 因为郑义把郑如玉藏在竹林里的东西及时收好，让郑如玉确定今日溢香酒楼的雅桌的确是提前预订的。 而且那个一路暗中保护主仆二人的马车夫，那么巧的出现在赵府后门，郑如玉觉得应该还有一个暗卫和郑义一起帮郑如玉圆了一个大谎。 那个武大夫也是有些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敌是友？ 莲儿自是后怕，但是郑如玉却暗自得意。 至于赵珏的种种表现，郑如玉都感叹自己活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小娘子何况人人闻风丧胆的赵家玉郎。 莲儿说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成了真。 昏黄的【玫香居】里，郑如玉和莲儿静静地坐在院中竹林前，认真的看着那月亮。 莲儿看着小姐终于低低言道：“对不起，小姐！” 郑如玉看着月亮轻轻回道：“我还想说对不起呢！只是不知如何说，说与谁？” 莲儿带着哭腔看着小姐：“都是莲儿不好！莲儿连累了小姐！” 郑如玉笑了一下：“莲儿已经很乖了！表现得很好了！都超出了小姐的希望了！莲儿勿哭，下次小心些就好！” 莲儿把椅子慢慢往小姐那里挪动。 郑如玉关心问：“脚很疼吧！” 莲儿把头靠在小姐肩上：“武大夫已经上药了，没有那么疼了！小姐，你给莲儿讲故事吧！” 郑如玉看着月亮轻轻言道：“好呀，有一个故事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莲儿来劲了：“小姐，快说，是个怎样的故事一直在小姐心里挥之不去？ 郑如玉陷入了回忆：”从前啊，济南府有一位顾老爷，与夫人晚年得子，取名顾仕林。这个顾公子从小爱舞刀弄枪，是个武痴。偏偏我朝重文轻武自然在顾老爷眼里习武是没有出息的。顾老爷心想着，我顾家虽家财万贯，但是看来靠我儿考取功名是不可能了？” 莲儿看着小姐好奇了：“小姐，这个顾老爷是谁啊？这个顾仕林又是谁？” 郑如玉不理莲儿只管徐徐道来是娓娓动听：“顾老爷花了一大笔钱，给顾仕林捐了一个七品小官。顾仕林因为痴心武学，年近三十还没有娶娘子。做了官以后，听同僚说东京城里林府的四小姐生得非常美貌！” 莲儿惊呼：“又是林府？哪个林府？东京城里有好几个林府！” 郑如玉看了一眼莲儿继续讲来：“顾仕林一骑快马跑到东京，亲自去林府提亲。林夫人一看这位顾大人模样生得真不怎么样！用公子的话说就是一个丑陋之人！” 莲儿一听：“真的是个丑陋之人吗？” 郑如玉点点头：“来林府提亲的本来就是络绎不绝，不过是林老爷想给四小姐找一个更有钱更有势的人家。听说顾家钱倒是很多，只是这个顾大人长得真不怎么样而且品级还不高。” 莲儿点头：“原来真的是个丑陋之人！” 郑如玉点头又摇头：“京城里许多公子衙内想娶林四小姐，奈何林四小姐不愿待价而沽屡屡拒绝。有一位大官想娶林家四小姐做续弦，林员外同意了。林四小姐心生不愿，以死相拒。” 莲儿听得兴起：“没想到这个林四小姐竟然挺刚烈的！” 郑如玉点点头：“林四小姐忽听来了一位丑陋的顾大人亲自到府求亲心中好奇。四小姐心想，与其嫁给一位老夫做续弦，或者被爹爹高价卖了，还不如赌气远嫁他乡。别人都是三书四礼良媒说和，他竟然骑马亲自来求娶想来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管他美与丑，嫁出去了再说。” 莲儿眼睛睁得溜圆：“小姐，后来呢？” 郑如玉看着竹林感叹：“林四小姐想得简单。她恨爹娘把自己的女儿当换钱的工具，所以自愿嫁一个丑陋但是家里有钱的顾大官人。一则气气父母，二则气气他人，三则心里其实是有想法的……” 莲儿看着小姐点头追问：“什么想法？” 郑如玉又看着明月：“顾大人以最高礼遇迎娶了林四小姐。因顾大人武功高强，所以许多想娶林四小姐的人败在了顾仕林的拳脚下。当然，这也给以后的悲剧留下了祸患……” 莲儿心里不高兴了：“小姐，怎么是悲剧啊？他们没有成亲吗？” 郑如玉笑了一下：“或许曾经拥有过美好，也是一件幸事吧。洞房花烛夜，林四小姐对顾仕林说，容月娘与公子弹奏一曲再掀盖头。” 莲儿看着小姐惊呼：“林四小姐叫林月娘？” 郑如玉看着月亮笑了：“她是五月十五的生辰！” 莲儿越发惊叫：“怎么这么巧呢？小姐五月十六的生辰！三小姐是八月十五的生辰！” 郑如玉不再看那月亮，又看着竹林：“林月娘新婚之夜弹了一首事无后继，已成绝响的《广陵散》！其音悲壮愤慨，激越昂扬，动人心魄！凡是善奏琴者，都知道这是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临死前弹奏的绝曲！” 莲儿想不通了：“她弹这首曲子做甚？” 郑如玉眼睛晶莹：“林月娘爱竹，想学嵇康！果然新郎抽出了宝剑。林月娘听得利剑出鞘的声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想，新郎伴着月娘的琴声慨然起武，并对月娘说幸娶汝为吾妻！” 莲儿一脸好奇看着小姐：“那小姐的意思是林月娘没死，后来呢？” 郑如玉忽然一笑：“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因为林月娘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中嫁了一个知音！还以为自己要嫁给一个丑八怪为妻呢！顾仕林以为自己只是娶了一个美人，谁想竟然是善弹《广陵散》的知心人！” 郑如玉见莲儿一脸不解便耐心解释：“顾仕林乃是个武痴，自然知道聂政刺韩王的典故！更喜欢竹林七贤的豪放洒脱！也喜欢听《广陵散》戈矛杀伐的悲壮！” 见莲儿似懂非懂，郑如玉指着竹林：“《广陵散》乃嵇康宁愿从容赴死也不愿教与钟会的绝响！主要是歌颂聂政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精神以及聂政自毁五官甚至自戕不牵连亲人的浩然正气，所以有些人认为《广陵散》乃是不祥之音！” 莲儿一脸着急看着小姐：“小姐，既然这是一曲不祥之音，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学！后来呢，就是林月娘和顾仕林后来呢？” 郑如玉望着竹林忽然笑了：“十月后月娘顺产一子，取名顾明志！月娘乃是十五月圆所生，圆月乃有明亮之意！两人都爱竹，以竹明志！五年后他们夫妻又顺产一女取名顾明卉！” 莲儿忽然拊掌大笑：“原来这样啊！真好！” 郑如玉轻笑一声：“奇怪的是，顾明志生得俊美不凡像母亲，而顾明卉长得像父亲是个丑八怪！人人都说月娘把儿子和女儿的容貌生反了！可顾仕林却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生得像一朵花，所以取名顾明卉！” 莲儿追问：“后来呢？” 郑如玉忽然满眼秋水：“十年前，春节的杭州灵隐寺，八岁的我和姑姑去还愿。听得有人弹琴复长啸。琴音愤慨激扬充满果决之气，而长啸者豪放洒脱。姑姑见我被吸引遂敲门圆我心愿。” 莲儿一副倾耳注目的表情看着郑如玉：“小姐，那该不会是林月娘和顾仕林吧？” 郑如玉看着竹林点头：“我与林月娘成了忘年之交！她亲自教我弹奏《广陵散》，还教我下棋，我们相处了三月之久。姑姑觉得《广陵散》悲壮了些，好意叮嘱我勿要轻易弹奏此曲。” 莲儿接话：“姑奶奶提醒得对，小姐还是不要弹这不祥之曲。” 郑如玉眼泪清流：“谁知和他们夫妻分别后，他们却音信全无？我一心以为回到东京后，总能遇上月娘回娘家省亲。后来兄长与之桃姐姐一见倾心，才知林月娘和顾仕林早已做古？” 莲儿不信：“怎么会这样？” 郑如玉看着竹林泪流满面：“九年前在一次政权争斗中，顾仕林成了替罪羊被斩首东京无人敢收尸！林月娘怀着五个月身孕自缢于竹林！顾小爷和顾小花从此不知生死！” 莲儿哭了：“怎么会这样？顾小爷和顾小花又是谁啊？” 郑如玉声音有些哑：“顾明志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在习武上有极高的天赋，不及十岁已经在江湖崭露头角。顾小爷又喜广结江湖上一些武林高手还时常接济，所以江湖人称他‘齐州顾小爷’！顾仕林呼爱女为小花，再丑也是一朵美丽的小花啊！” 莲儿再问：“后来呢？” 莲儿只一味的追问，哪里会想到顾小爷是赵玉娘的师兄？因为与林月娘一家的奇遇，才有了赵玉娘和赵珏的一见钟情…… 第125章 根抵未深 想着与赵珏竹林一见钟情，沉默不语的郑如玉一脸悲伤：“最终是父亲和杨伯父冒死与顾仕林收了尸。杨伯父好意告知林府，谁想林府怕受牵连竟然不管？父亲和杨伯父只好把顾仕林偷偷地葬在京郊外，无名无碑。父亲一直没有告诉兄长却告诉了我，觉得月娘与我有缘！” 莲儿追问：“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为什么莲儿没听说这件事？” 郑如玉看着月亮：“父亲说兄长至情至性之人，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可能杨先生后来告诉了兄长，兄长应该知道了，与之桃姐姐清明节时去拜祭过。现在之桃姐姐也死了，成了兄长心里永远的疼。 见小姐沉默不语只看着竹林，莲儿心里也难受。只是单纯的莲儿想不通了：“小姐，怎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郑如玉沉默良久，哽咽道：“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不多，祖父和父亲怕我受牵连，一直瞒着郑府众人与天下人。父亲说，朝堂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莲儿默默问道：“小姐请放心，莲儿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个故事的！只是后来呢？顾小爷和顾小花怎么样了？” 郑如玉一脸悲痛：“应该不在人世了！顾小爷不过十岁，顾小花才五岁。那时顾老爷和顾夫人早就仙逝了，也幸好早去了，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受得了？” 莲儿不信：“难道顾小爷和顾小花真的已经死了吗？ 郑如玉心痛：“两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忽然一下成了孤儿如何能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兄妹应该不在人世了。” 莲儿忍不住悲哭起来。郑如玉没有安慰莲儿，只含泪看着竹林。 莲儿也不再问，靠在小姐肩上静静地看着月亮，又看着竹林...… 主仆二人无语，明月无声。 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声声感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声声哭诉人情世故的冷暖凉薄！ 良久，郑如玉忽然起身进屋取来自己的七弦琴。 莲儿惊呼：“小姐，你要作甚？” 郑如玉把七弦琴摆好，用手指在琴弦上重重一划，随即慨然之音绝地响起，惊动了天上那轮静静的明月。 莲儿不再劝阻小姐，站起身来忘记了脚疼，看着月亮。 莲儿轻轻吟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愿顾小爷和顾小花还在人世，有人记得你们。郑府记得，我家大少爷记得，我家小姐从来没有忘记过！” 赵珏忽然听得【玫香居】方向隐隐传来琴音？ 赵珏不由循着琴音从玫瑰之路缓缓而来，仔细一听竟然有人在【玫香居】弹奏《广陵散》？ 赵珏心里不解，何人如此大胆敢在百年赵府弹奏此不祥之音？ 赵珏怒喊：“赵小智！赵小礼？赵小刚，你们仨厮都不管本公子了吗？” 赵小智悄悄的出现在赵珏身边，冷冷问：“公子有何吩咐？” 赵珏没好气问道：“不会是那郑如玉在弹琴吧？” 得到赵小智的肯定后，怒气冲冲的赵珏反而冷静了：“她竟然会弹《广陵散》？看来，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赵郑氏，终是本公子小瞧了。”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竹里：“那日，少夫人问小厮可喜欢这翠竹？”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你这厮，如何回复的赵郑氏？” 赵小智冷冷回赵珏：“小厮回少夫人‘不喜’！” 赵珏点头：“是你这厮的做派！那今日呢，赵府三杰之首的赵小智，可喜欢我娘亲亲自栽种的翠竹？” 赵小智反问：“公子可喜欢这越来越郁郁葱葱的翠竹？公子十多年来可有好好欣赏这宁折不弯的翠竹？” 赵珏忽然笑了：“你这厮问得好啊！” 赵小智没有正面回复赵珏，赵珏没有正面回答赵小智…… 赵小礼低低言道：“小厮喜欢这【玫香居】里的翠竹！” 赵珏莫名的又火起：“是因为赵郑氏那个丑八怪吧！她竟然敢在我赵府弹奏如此不祥之音，简直是可恨可恼……” 赵小智和赵小礼就当没听见赵珏的话一样：“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去吧！时辰不早了！” 赵珏没好气怼道：“赵郑氏半夜三更还在弹琴，本公子如何能睡？赵小礼，去告诉赵郑氏不要半夜三更装神弄鬼……” 赵小刚还在那里想事情呢：“我说小智弟弟，那个顾小爷的事哥哥我好像听人说起过？好像小小年纪武功高强，在江湖上还小有名气？而且少夫人弹的这首曲子哥哥我喜欢……” 赵珏没好气怼道：“你这厮，搞了半天一言不发原来在此想什么顾小爷？你这厮休要惦记了，这个世上早已经没有什么顾小爷了？还有，你这个憨憨傻傻的武夫，听得懂《广陵散》吗？” 赵小刚叹气：“可惜了，小厮我好想与顾小爷切磋切磋……不过，公子，少夫人弹的那什么《广陵散》小厮我听得懂，少夫人不是说了……” 赵小智冷冷怼道：“哥哥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和那个刚进府的小叫花子一样多了……” 赵小刚如何服气：“怎么可能？那个小叫花子一天到晚的嘴里就没停过。我有他那么多话吗？小礼弟弟，你说是不是呢？” 赵小礼淡淡言道：“哥哥的确越来越话多……” 公子没好气怼道：“赵府三杰今日话都多！”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我们仨兄弟当真是赵府三杰？如此，小人多谢公子，多谢少夫人！” 莲儿一大早忍着脚痛打开房门，见赵小智冷冷的站在竹林前。 莲儿唤了一声“小智哥哥！你何时进来的？” 莲儿自己忽然笑了：“小智哥哥武功高强，【玫香居】自然是想进就进。” 赵小智冷冷看着莲儿：“脚还疼吗？” 莲儿摇头：“多谢小智哥哥关心，不那么疼了！” 郑如玉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小智恭恭敬敬给少夫人行礼：“少夫人早！” 郑如玉有些意外：“怎么？你家公子有事吩咐？赵小礼呢？” 赵小智冷冷看着竹林：“公子吩咐小人好生护着少夫人给老爷和夫人去请安。小礼哥哥去给少夫人准备早点去了。” 莲儿见赵小智冷冷的看着竹林试探性的问赵小智：“小智哥哥可喜欢这竹林？” 赵小智反问莲儿：“莫非莲儿姑娘喜欢这不开花不结果的无趣东西？” 莲儿单纯一笑：“莲儿以前也是这样说的！但是现在莲儿喜欢上了这竹子！是因为我家小姐！” 赵小智冷冷看着竹林不语。 郑如玉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小智也不语。 郑如玉和莲儿在赵小智的护送下去给老爷夫人请安。 莲儿脚痛，又有冷冷的赵小智盯着，赵小智又不似赵小礼那样亲切，莲儿越发感觉走不动，是越走越慢郑如玉也懒得管。 郑如玉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忽然笑了：“赵小智，你要是这样冷冰冰的护着我们主仆，莲儿会以为公子今天会要了我们主仆的性命，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呢？” 莲儿见小姐如此说了，也终于低低言道：“小姐，莲儿感觉我们真的像是犯人，被小智哥哥押赴刑场呢。” 赵小智终于嘴角微微上扬：“莲儿姑娘放心，公子怎会无缘无故要人性命！” 公子正有些着急的向【玫香居】方向张望着，春日的晨晖照在公子的身上，很暖也很美。 郑如玉心下赞叹：“虽然是个愚夫，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愚夫生得的确俊美不凡，尤其是在这春日的晨晖里穿着那一身红衣裳。” 莲儿突然言道：“小姐，怪不得公子喜欢红色。奴婢觉得公子穿红色衣裳最好看。就像大少爷穿白色衣服最好看是一样的！” 赵小智再次嘴角上扬看着莲儿。 赵夫人老远就冲着郑如玉呼唤：“如玉，昨晚睡得可好吗？” 赵大人笑脸相迎：“贤媳气色还不错！夫人就不要担心如玉啦！” 郑如玉不知赵昇玉和崔玉容夫妻是何意？那个愚夫今日为何一改平时的面无表情？ 但是郑如玉也不问，只端庄得体的给老爷夫人行礼，请安问好。 见公子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郑如玉轻轻给公子行了一礼，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赵珏：“珏哥哥早！” 听着这声“珏哥哥”公子忽然咧嘴笑了：“娘子起得更早啊！娘子，快来陪父亲母亲吃早餐，吃完早餐后娘子也好好去睡一觉！” 真的就是这样吗？ 郑如玉看着仨小厮的表情，觉得有人似乎猜到了赵玉娘是谁？ 尤其是赵小礼，那份恭恭敬敬可比平时对少夫人还敬重？ 还有冷冷的赵小智，眼神里分明有了些温柔？ 侯爷一脸放心看着郑如玉，又有些好笑看着赵珏？莫非侯爷也知道赵玉娘是谁了？ 看赵小刚那懵懂的表情，他是不可能猜到【玫香居】里的少夫人就是公子心心念念的赵玉娘的。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餐。 赵珏用欣赏的眼神不停的瞄着郑如玉，让郑如玉弄不清赵珏今日演什么戏？又似乎猜到了侯爷此时心里的得意！ 吃完早餐后赵珏和赵昇玉随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公子吃完早饭就去了李香玉那里。郑如玉心想，赵珏可能还在急切找寻他的赵玉娘吧？ 不过郑如玉不会想到，有一个人比赵珏更着急要找到赵玉娘，那就是李香玉。 郑如玉带着莲儿也回到了她们的【玫香居】。 回到【玫香居】的郑如玉站在竹林前若有所思。 莲儿终究是忍不住：“小姐，不知老爷和公子今早是何意图？感觉怪怪的！” 郑如玉轻轻摇头不语。 莲儿看着郑如玉忽然有些不快：“小姐，你日日戴着这面巾，要戴到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才不戴这面巾呢？不知为什么，奴婢看着这面巾累！真的，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郑如玉轻轻言道：“快了！时候快到了！” 莲儿不信：“小姐，莫非小姐脸上的过敏症好了？” 郑如玉摇头：“过敏症怕是好不了了！它不是长在小姐我的脸上，而是长在本小姐心里了！” 莲儿不解欲言又止。 实诚的莲儿终于忍不住：“小姐，公子的华诞不知小姐如何应对？” 郑如玉轻轻一笑：“那个愚夫或许不稀罕我这个丑八怪的礼物吧！反正兄长没在京城……” 三月十八公子生辰，一众好友亲朋来赵府给公子庆生。 赵府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公子一个普通的生辰都是如此穷奢极欲，可见赵府有多奢靡。同时也看出了李香玉甚是喜欢奢华的格调。 赵府里人来人往，尽管有人心里惧怕公子的威名，但是还是趋之若鹜般往赵府里跑。 郑府一众人也到了赵府给玉郎庆生。 郑如月抱着长姐不松手。 郑夫人和郑大人看了好笑。 郑皓又长高了许多，斯斯文文看着很俊逸，与郑如月倒是越来越像。 听郑如月说好多的媒婆往郑府跑，要给二哥说媒？ 郑如玉听了心里很欣慰：“皓弟长大了，快十七岁了，是可以考虑找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不知爹爹和二娘可有入了眼的好女儿家？” 郑皓一笑：“长姐，皓儿现在不想找小娘子，只想好好读书！” 郑如玉心里越发踏实：“二弟如此懂事，父亲之幸也。” 郑荣欣慰看着郑如玉：“如玉啊，皓儿是真的越来越懂事了！一直在家念叨是时候把长姐接回郑府好生将养，说长姐越来越瘦了……” 郑皓懂事的点头看着郑如玉。 赵昇玉和赵珏父子却认为郑荣是在提醒赵珏“完璧归赵”？ 赵昇玉只能打着哈哈表示如玉在赵府一切安好，请荣兄放心。 郑皓一脸不信看着赵珏。 赵珏忽然发现郑皓竟然也是很在意郑如玉？赵珏心想，莫非郑皓会成为第二个郑鲲？不由心里一震…… 蔡琼瑶抱着愚儿看着郑如玉还戴着面巾，心里已经有数，只是不说破竟然还很高兴。 郑鲲还在外地就任，托蔡琼瑶好好给玉郎恭贺华诞，并要蔡琼瑶把自己亲自做的一套茶具送与公子。 公子知郑鲲的眼界，心里也清楚郑鲲的情深义重满心欢喜的收下了。 何况才与郑鲲在【忆江南】因为蔡府和赵玉娘的事聚会过，郑鲲和几个好兄弟也提前祝贺玉郎“如月之恒，如日方升……”所以赵珏没有因为郑鲲没有亲临而遗憾。 眼看着冯玉兰，沈碧莲和高婵娟又做母亲了，赵夫人那满眼羡慕，郑如玉不忍看。 王美玉和刘红玉和娘家人抱在一起，那个欣喜，直让李香玉觉得自己好落寞。 李香玉感慨自己虽然脱离了那肮脏之地在百年赵府养尊处优，但是还是像那无根的浮萍一样，根抵未深。 赵瑾在周彬死皮赖脸的哄劝下，又听说周彬成了应天新四杰之一，好奇心上来了勉强与周彬回了周府。 周彬得意的撕毁了赵珏亲自书写的和离书，认真与赵瑾言道：“他日，我周彬定不会让瑾儿失望！” 今日兄长华诞，赵瑾又与周彬回到了赵府给兄长庆祝华诞。 崔博文带着应天新四杰给表兄赵珏庆贺生辰，这是罗鸣第二次进入百年赵府。 赵珏看着应天新四杰十分赞赏，拍着崔博文的肩认真言道：“希望你们应天新四杰超过我们应天四杰！” 海棠不自信的笑了笑：“孙志豪自己都说过，他们应天新四杰肯定是无法超过鲲哥哥他们应天四杰的。不过，吾弟能位列应天新四杰之首，姐姐替你高兴！” 郑如玉与赵瑾第一次正式见面，彼此行礼后，赵瑾忽然对郑如玉的那面白色面巾感兴趣了。 赵瑾觉得郑如玉虽然戴着面巾，但是总觉得郑如玉应该是个大美人。尤其是郑如玉那双大眼睛，深深打动了赵瑾。 郑如玉看着赵瑾与周彬二人关系似乎缓解，不由心想：“他们毕竟是真心喜欢过彼此。” 第126章 阴晴不定 公子直等到众人纷纷散去，郑如玉回了【玫香居】也没有收到赵郑氏的片言只语，更别说是礼物了。倒是看着赵郑氏和娘家人相谈甚欢，而李香玉有些落寞的强颜欢笑。 赵珏感觉自从娶了郑如玉，那个人前风光的香玉夫人越来越强颜欢笑了？ 四夫人自认为她很了解郑如玉了。觉得郑如玉对公子已经失望透顶，已不屑与他再多些交流更不屑送公子什么礼物？只顾着与娘家人欢声笑语不断…… 仨小厮看着公子那份失落，不敢语。 公子慢慢来到李香玉那里，李香玉笑脸相迎。 红儿看着公子，欲言又止。 公子有些不耐：“你这奴婢今日如此看着本公子作甚？” 红儿自知自己失态，忙忙的与公子行了一礼，告退下去。 【玫香居】里，一切静谧。 郑如玉看着月亮，莲儿看着小姐。 郑如玉淡淡说了一句：“今晚会下雨！莲儿，早些睡觉吧！” 或许莲儿是真的累了，倒在床榻上似乎是睡了。 郑如玉坐在新桌子旁却是若有所思。 不一会，郑如玉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俊美少年沐浴在春日的晨晖中，向前张望着。 少年那身红色衣裳甚美。 郑如玉再亲自题诗：“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落款：嘉佑八年癸卯三月十八郑如玉贺珏哥哥二十三华诞 这幅没有送给公子的生辰礼物，再次被郑如玉放在了箱底。 郑如玉看着箱底，顺手拿出一把绢丝折扇。 扇面是一簇盛放的牡丹。 题诗是：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 落款：嘉佑八年癸卯三月十八郑如玉贺珏哥哥二十三华诞 赵府花园里的牡丹正在盛开中，郑如玉见之心动，花了几个晚上为公子做了这把折扇。 郑如玉又怕公子不喜，遂又画了一幅画。 郑如玉还是怕赵珏不喜，不敢送与赵珏。 郑如玉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把折扇又放在了箱底。 窗外雨声开始滴滴答答。 郑如玉心里也是柔肠百转。 嫁给赵珏一年多了，竟是如此这般不如人意？ 郑如玉想起了兄长说的话：“这雨，岂止是淋湿了本少爷的衣，而是潮湿了本少爷的心！这风，不仅是吹乱了本少爷的发，更是吹乱了本少爷的心！” 郑如玉潸然泪下：“兄长，你的心痛如玉明白！兄长，如玉想回家了……” 赵小刚用剑轻轻拨开门栓打开房门，莲儿才惊醒。 莲儿睁开朦胧双眼，见赵大人和赵夫人，四夫人和碧儿，公子和仨小厮齐齐站在【玫香居】院子里。 莲儿一脸懵懂，慌忙行了一礼。 公子大怒：“本公子一夜未眠，你这贱婢倒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惹得父亲母亲担心！” 莲儿这下倒是不慌不忙了：“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我家小姐刚刚才睡去。” 公子一听，越发恼怒：“你家小姐刚刚才去睡，莫非赵郑氏一晚上都在听雨？” 莲儿忽然眼含热泪：“我家小姐说想回家了！这风吹乱了发丝，吹乱了心！这雨淋湿了衣衫，潮湿了心！” 赵珏想起了郑鲲，忽然体谅到了郑如玉心里的委屈和未曾与他人言说的孤寂。 赵夫人关心问道：“莫非如玉身子不适？” 赵大人赶紧吩咐：“速传府医！” 碧儿和四夫人心下着急，进得房来，见郑如玉伏在桌子上静静睡去，身上披着莲儿给她盖的被子。 郑如玉被赵珏的怒吼惊醒，眼里那秋水似有若无，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毕竟，郑如玉也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呀！ 四夫人不忍，心里难过，那眼泪竟不觉的滴了下来：“如玉，老爷和夫人见你今日还未去请安，十分担心你，所以来【玫香居】里看看。你可还好？” 郑如玉悠悠回巧云：“多谢巧云姐姐关怀，如玉还好！” 碧儿急了：“少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郑如玉轻盈出得房门，优雅大方的给众人行了一礼。 公子看着郑如玉大眼睛里那汪春水，突然破口大骂：“是郑荣那个老匹夫死了还是你郑府里要死人了？赵郑氏日日穿着这白色衣裳，戴着这白色面巾，眼里还带泪，与莲儿这贱婢一样让本公子看着都晦气！” 赵珏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吓着了一众人。 赵昇玉心里清楚儿子心里窝着火，但是这突然的怒骂实在不堪入耳。 赵昇玉不由呵斥公子：“珏儿既然一夜未眠，就速去睡觉。在这里撒什么酒疯？” 崔玉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玉郎，你刚刚说的什么混账话？” 四夫人摇头叹气。 郑如玉那双大眼睛突然充盈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流。 郑如玉一字一句：“心，死，了！” 莲儿终于爆发了：“赵衙内，你如何配得上我家小姐的美好？又如何对得起我家老爷对你的欣赏？更不配我家大少爷对你的惺惺相惜！公子昨晚一夜未眠，可知我家小姐自从入了这赵府，夜夜未眠！” 仨小厮急忙劝阻莲儿休要放肆。 碧儿也好言相劝莲儿莫要冲动。 莲儿用手把泪一擦：“我放肆？我冲动？公子外出经商一年，可曾记得赵府里还有你刚娶的新娘？可有只言片语与她慰衷肠？” 仨小厮看着公子。 公子怒目圆瞪看着莲儿：“你这贱婢就该乱棍打死！” 莲儿一脸凛然：“我家小姐心都死了！于莲儿来说，死又何足惜？生又何恋兮？公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家小姐为你筹谋，为你殚精竭虑！倘若奴婢侥幸不死，定要睁大眼睛看那李香玉如何助你再兴赵府百年！” 仨小厮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是那个傻莲儿吗？ 公子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莲儿。 莲儿一脸鄙夷看着公子：“公子你真的不配！配不上我家小姐的睿智！老爷眼中口中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不过是一个重色轻德的愚夫！口不择言的卑鄙小人！” 公子盛怒，飞起一脚对着莲儿踹去。 郑如玉从容挡在莲儿面前。 莲儿推开郑如玉：“小姐，倘若莲儿的死能换来大少爷名正言顺接你回郑府，莲儿死而无憾，死而无悔！” 一个身影飞起挡在郑如玉面前，伸手对着公子就是一巴掌：“孽障！孽子！” 崔玉容又气又心疼差点晕倒：“没想到啊，莲儿竟然要成为第二个桃儿？果然是我这个老妇无能啊！当年我为什么不听父亲和兄长的话，非要执意生下这个孽子……” 崔玉容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吓着了赵珏和赵昇玉…… 四夫人和碧儿急忙扶着赵夫人。 赵珏搂着母亲急唤：“母亲……” 赵昇玉一边吩咐曹民速速去请武大夫，又看着郑如玉安慰：“贤媳莫要往心里去！珏儿最近太累了！贤媳向来大度再给珏儿一次机会！” 郑如玉凄然一笑：“如玉只想赵叔父给如玉一个机会！如玉真的想回家了！” 自从娶了郑如玉，公子已经挨了赵大人几次巴掌，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公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赵郑氏既然想回家，本公子就成全你！” 赵珏恨恨瞪着莲儿：“还有你这贱婢，本公子看着都心烦！” 公子怒气冲冲进得屋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奋笔疾书。 公子把休书往郑如玉眼前一晃：“休怪本公子无情！从此你我夫妻缘尽！” 这突如其来的休书，出乎所有人意料。 郑如玉惨然一笑：“多谢珏哥哥成全！” 郑如玉拉着莲儿的手正欲离开，公子喊住郑如玉：“把你郑家的这些肮脏东西全搬走！” 赵珏的意思是想郑如玉回头看着他，对他说“珏哥哥，如玉知道自己错了，如玉想留在【玫香居】！” 郑如玉不但没有回头，反而一眼决绝：“麻烦巧云姐姐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吧！把所有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都烧毁在这【玫香居】！如玉去也！” 赵大人和赵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崔玉容越发心疼不已，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吓得巧云和碧儿泪如雨下…… 赵珏看着郑如玉，忽然心疼如绞，那一刻他理解了母亲此时的心疼。 赵昇玉也觉得此时心疼不已，抱着夫人怒骂“孽子……” 仨小厮飞身拦住少夫人。 公子冷冷言道：“谁敢拦住郑如玉，乱棍打死！” 赵小礼跪在地上：“公子冷静！”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公子既然心疼，为何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赵小刚不解的看着公子：“公子心里明明有少夫人，为何要如此绝情？”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仨小厮：“本公子心里怎会有这个丑八怪？” 仨小厮齐齐跪下，请少夫人不要生气。 郑如玉看着仨小厮语重心长：“好好辅助公子！我信你们！” 赵小礼一下从地上站起，从少夫人手里抢过休书一口吞下…… 赵小刚跪在地上看着公子：“公子，这种表现的机会小厮可不想要！” 赵昇玉忽然舒了一口气。 公子就坡下驴吩咐赵小礼：“少夫人累了！让她好好休息！莲儿重打三十大板不得轻饶！” 这场面转得太快，崔玉容如何反应得过来？只看着公子有气无力问道：“玉郎，你如此阴晴不定是为何？” 赵昇玉没好气怼道：“愚夫呗！” 公子看着碧儿吩咐：“碧儿以后就在【玫香居】里伺候，不得有误！” 郑如玉没好气看着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愚夫：“不用公子费心了！如玉去意已决谅赵衙内留不住我！莲儿，我们走……” 赵昇玉如何会让郑如玉离开【玫香居】，离开赵府呢？抱着崔玉容不停的向巧云使眼色。 巧云忽然感悟到了赵昇玉的眼神，心想侯爷和公子饶她不死，现在如此看着我，想来是给自己一个知恩图报的机会？ 巧云急忙拉着郑如玉并且对她使眼色：“如玉，公子近日太疲累，心情不好，而且公子心里真的有你！看这【玫香居】还是以前那个后院杂屋吗？如玉应知公子的心意！” 公子冷冷看着郑如玉：“出嫁从夫！赵府本公子说了算！【玫香居】也一样！赵郑氏！” 莲儿也觉得小姐如此一走了之好像不妥，急忙和碧儿也拉着郑如玉不放手：“小姐，四夫人说得对极了！那条鬼路现在都唤作玫瑰之路呢！” 见郑如玉似有所动，公子转身看着赵昇玉：“父亲，这是儿子最后一次让你打我！没有下一次了！望父亲自重！” 赵昇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口里骂着：“孽障，孽子！”和武大夫给夫人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 巧云和碧儿急忙给夫人擦拭干净…… 郑如玉默默走进房里，用手在七弦琴上一划，随即奏响了《广陵散》。 赵小智冷冷的站在竹林前，眼里微微泛光看着竹林不语。 赵珏有些意外的听着那绝响。 莲儿跪在地上对着屋里连磕三头：“莲儿去也！小姐保重！” 琴声噶然而止...… 随即传来郑如玉轻轻的声音：“小姐在【玫香居】里等你回来！” 公子想都没想回了一句：“娘子放心，本公子找莲儿姑娘有点事！” 郑如玉从屋里向外扔出一个桃子：“没脸没皮的愚夫！本小姐没心思理你！” 仨小厮一脸好气又好笑。 公子接过桃子往嘴里一塞，猛咬一口：“娘子，怎么这么酸？” 莲儿忍俊不住：“公子，那桃子还未熟呢！昨天我家小姐好玩摘下来逗莲儿玩的！” 赵小智冷冷看着莲儿：“我家公子一夜未眠，一大早早点还没吃，莲儿姑娘就拿一个酸桃子打发我家公子？” 莲儿进屋端出几杯茶：“我家小姐采摘的清明茶和谷雨茶，小姐刚刚泡的！还有茶叶蛋，应该是小姐早上煮的！老爷，夫人，四夫人，公子你们偿偿看。” 公子一连吃了几个茶叶蛋：“娘子手艺不错啊！不是说娘子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东厨吗？” 莲儿白了公子一眼：“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家小姐日日操心！” 赵大人看着杯子左看右看：“莲儿，这杯子上系个丝线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也是不解：“我这茶杯上也系着一根丝线？” 莲儿得意一笑：“我家小姐爱干净，不喜别人用她的东西。每次扔了又觉得把大少爷的心意都会扔掉！我家小姐眼看着只剩下这几个杯子了，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众人齐问：“什么好办法？” 莲儿指着老爷的杯子：“老爷是做官的，我家小姐就在杯子上系上一根紫棠色的丝线，寓意就是紫气东来的意思！” 赵大人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贤媳有心了！” 莲儿看着赵夫人：“夫人的杯子小姐就用赤色丝线，表示夫人旺夫的本意。” 赵夫人一下开心了，心里也不疼了：“如玉，你怎么这么聪明！” 莲儿如数家珍：“四夫人的是用桃红色，自然是美丽的意思！公子用的绛红色，最喜庆的颜色也是公子最爱的颜色！” 公子满脸都是笑，刚刚那个怒气冲天的愚夫不知去了哪里？ 莲儿看着冷冷的赵小智：“那日小智哥哥把那休书一口吞下，我家小姐把那杯子扔也不是，不扔又觉得不快！” 赵小智无语看着莲儿。 莲儿一笑：“那天小智哥哥在竹林上空替我家小姐整理竹林，我家小姐说，那天空很蓝很美，那挥剑斩断竹的少年更美！” 莲儿一脸单纯：“于是我家小姐就用蔚蓝色的丝线要莲儿把这杯子好好放在玫香居，下次小智哥哥再来时还能用上。今天不就用上了！” 莲儿冲着屋里喊：“小姐，小礼哥哥刚刚喝水的杯子用什么丝线？” 郑如玉在屋里回答：“竹青色！” 莲儿满意的看着赵小礼笑言：“可能是小礼哥哥和我家小姐说过喜欢竹子！莲儿也觉得这竹青色与小礼哥哥很配！” 赵小刚冲着屋里喊：“少夫人，小厮的呢？” 公子伸出一脚：“你这厮，竟也还讨赏？”心里却希望郑如玉会说出什么颜色？会是玄色吗？ 郑如玉在屋内向屋外吐出两个字：“玄色！” 乐得赵小刚一跳：“小厮喜欢这颜色！多谢少夫人！” 赵珏心里笑了：“没想到本公子与赵郑氏竟然有了默契？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呀……” 武大夫默默给崔玉容诊治完，看着赵珏却说了一句：“莲儿姑娘越来越有趣了……”随后退下离去…… 第127章 命中注定 赵珏无心想武大夫此话的含义，看着脸色苍白的崔玉容，听着母亲一次次说起当年不该不听外祖父和舅父的话，赵珏觉得自己真的不做人。 想起娘亲又提起桃儿姑娘，赵珏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如父亲。父亲的几巴掌打得好……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武大夫离去的背影，和赵小礼对了一下眼神。 憨憨的赵小刚突然嘿嘿一笑：“你们说说看，武大夫是不是喜欢莲儿姑娘。哥哥我越想啊，越觉得武大夫是真的喜欢莲儿姑娘……” 莲儿终究也是个没有恨意的小姑娘，也有些小得意的在那自作主张：“小姐，莲儿就给碧儿姐姐用碧色的丝线了。” 屋里再传出两个字：“随你！” 听着赵小刚在那看着赵小礼傻笑还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突然大声言道：“莲儿我都听见了。那个武大夫才有趣呢！每次看着我都只说这一句话，实在是无趣得很……” 众人哈哈大笑，【玫香居】气氛忽然就热闹和谐了。 赵昇玉看着公子劝解：“珏儿，单凭如玉这份心思，李香玉就无法比。如玉既全了自己爱干净的性子，又用心予了他人一份尊重。珏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公子心里如何不知呢？ 赵珏今日情绪反复无常伤了如玉，他心里又何尝好过？现在只能是厚着脸皮来圆场。 管家来禀，郑大人和杨大人带着几位大人来府里赏牡丹，说是奉了老爷的意思。 赵昇玉勉强笑着起身：“的确是，府里的牡丹开得正艳！老夫约了郑荣老兄相邀几位好友过府赏花，昨日人多眼杂的。曹民，吩咐厨房备好酒好菜。” 赵昇玉又好言好语安慰夫人：“夫人一定要好好将养身体，明年好做祖母啊！” 崔玉容如何信：“老爷啊，玉郎……” 巧云轻轻打断夫人的话：“夫人啊，就相信老爷说的吧！好好将养身体好做祖母！” 不说碧儿一脸不信，巧云心里也在叹息：“我只是希望夫人长命百岁！” 赵昇玉带着曹民打着假哈哈先走了。 郑如玉从屋里传来声音：“碧儿，和四娘好生伺候夫人回房休息。你懂的！” 碧儿应声和四夫人扶着夫人告退。 崔玉容临走对着赵珏使眼色，赵珏只是看着母亲嬉皮笑脸：“娘亲，好好回府安歇去吧！明年好做祖母哦！” 公子又冲着屋里喊：“娘子，那愚夫再与娘子重觅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莲儿的手艺太差。还没有从未下过厨房的娘子煮的茶叶蛋好吃！” 郑如玉在屋内没好气怼道：“好吃你就让赵小礼待会再来拿。本小姐受些累，给你这个愚夫再煮几个。” 碧儿也冲着屋里喊：“少夫人，多煮几个，给老爷和夫人准备些。” 赵夫人摇着头：“是不是我真的老糊涂了？玉郎和如玉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碧儿看着四夫人一笑：“这恐怕就是民间传说的打情骂俏吧！” 赵夫人一脸懵：“啊？” 四夫人好笑：“夫人年轻的时候不也常常与老爷动不动就和离的呀！” 赵夫人有些反应过来：“噢！” 公子看着莲儿吩咐：“好生伺候你家小姐！” 郑如玉从屋里传来声音：“若是珏哥哥非要给我再加一个丫鬟，就要卉儿来【玫香居】伺候吧！” 赵小智一听：“如何使得！卉儿只是一个烧火的丑笨丫头！别污了少夫人的慧眼！” 郑如玉出门来，看着公子和仨小厮：“你都说了我是慧眼，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否则，就不要想着与我添加丫鬟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公子就依了少夫人的吧！毕竟少夫人心如明镜自有安排。” 赵小刚好笑看着公子：“公子呀，少夫人还要你操心吗？” 公子看着仨小厮：“好吧，就依了你们的！赵小礼，再四处寻些玫瑰花来，要品相好看的。【玫香居】，花园还有本公子书房，睡房都栽一些。” 赵珏带着仨小厮乐颠颠的走了。 莲儿看着郑如玉好奇问：“小姐，公子他无事吧？” 郑如玉没好气怼道：“那个愚夫行为乖张跋扈，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莲儿难道还没有领教过？” 莲儿还是想不明白：“公子一会儿就休妻，一会儿又和离，一会儿又娘子娘子唤得亲热，奴婢真看不懂公子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沉思良久，看着莲儿：“要起风了！要下雨了！” 莲儿单纯的看着晴朗的天空：“不会吧？小姐你看，天上明朗着呢！” 郑如玉看着单纯的莲儿一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恐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现在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莲儿似懂非懂：“小姐，莫非有人又要作妖了不成？” 郑如玉看着莲儿笑了：“谁说我们莲儿傻！莲儿姑娘聪明着呢！” 莲儿开心一笑：“多谢小姐夸奖！” 郑如玉收敛笑意：“两次休妻不成反而是府里玫瑰花越栽越多。整个【玫香居】早已不是去年的鬼屋。屋里的陈设也已经焕然一新。还说要增加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我郑如玉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莲儿姑娘，准备接招吧！” 莲儿自信满满：“莲儿相信小姐！” 杨万程看着满府随处可见的玫瑰花欣慰的和郑荣说道：“维儿说要相信如玉。看来，梅儿泉下有知当欣慰啊！” 王兴文吐了一口气：“丽娟泉下有知亦欣慰。美玉这里老夫也就不用再替她担心了。” 刘晋舒了一口气：“红玉这里老夫也不用担心了。只是如玉贤侄女要多受些累了。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郑荣不以为然：“不经历些风雨，怎么可能像这牡丹一样独领风骚。” 三位大人对着郑荣齐声言道：“郑大人心可真大。” 郑荣一脸自信的哈哈大笑。 周如海腆着脸对郑荣笑道：“犬子周彬还希望赵府少夫人多多关照！我们都是亲家呀...…” 几位大人哈哈大笑：“我们都是亲家，彼此自然要多照应！” 魏凯有些落寞，郑荣安慰他：“魏大人但请放心，你的女儿一定会回家的，或许只是现在不方便回家！” 刘晋想了想点头：“或许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王兴文直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凶多吉少！” 罗玉章摇摇头：“听说最近总是有百姓报案，说是自家女儿失踪了。魏大人，想开些，多听听郑大人的哈哈，再看看这盛放的牡丹。有些事情啊，命中注定啊！” 杨万程和王兴文拍拍魏凯的肩潸然言道：“我们同病相怜啊！” 罗玉章看着周如海笑了：“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百年赵府啊，也就是郑大人能高兴的打着哈哈来去自由！” 卉儿还没有进入【玫香居】就出事了。不知何故，卉儿烧火时竟然烧着了脸？ 卉儿她娘和卉儿她爹哭得不得了。 听得莲儿急急来报，郑如玉有些不信：“他们竟然连一个烧火的丑丫头都不放过？” 郑如玉急急来到厨房。 众人一见纷纷下跪问安。 卉儿她娘一见少夫人，跪在地上哀求：“少夫人的好心奴婢感激。只是卉儿丑笨，无福消受少夫人好意，望少夫人放过卉儿吧！” 郑如玉见卉儿她娘连连磕头，不觉心下一酸：“老姐姐不信我没关系！只是这赵府的厨房虽大，恐怕已经容不下卉儿妹妹了！” 卉儿她娘看着郑如玉：“少夫人此话何意？” 卉儿她爹一脸愤恨：“哪个找死的混账东西要害我们卉儿？老奴与他誓不甘休！” 卉儿她娘一听大惊：“何人与卉儿过不去？莫不是弄错了？” 郑如玉冷静言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夫妻请相信我，我知道怎么做！” 卉儿她爹娘相互看着，卉儿她娘抱着卉儿放声大哭被管事的呵斥“在少夫人面前如此哀嚎成何体统？” 赵小智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冷冷看着少夫人：“少夫人，东厨这种地方不适合少夫人，少夫人还是回【玫香居】吧。卉儿这里就不用少夫人操心了，小厮知道怎么做！” 郑如玉也冷冷看着赵小智：“本小姐比你更知道怎么做！” 赵小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少夫人。 管事的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少夫人。 郑如玉觉得这个厨房管事的陈大娘子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郑如玉不想再牵连无辜。 毕竟百年赵府不好进也不好出，更不要说当上了管厨房的庖官。 少夫人吩咐厨房管事：“陈大娘子，卉儿从今日起就是我【玫香居】里的丫鬟了。一切吃穿用度本小姐自会安排妥当。卉儿烧伤一事到此为止休要再议。” 郑如玉一句“休要再议”让赵小智知道少夫人已经成竹在胸了。 陈大娘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小人替卉儿一家三口多谢少夫人既往不咎。卉儿，好好随少夫人去吧！卉儿她爹娘，你们要相信少夫人。” 卉儿她娘对着陈大娘子行礼言谢：“老奴多谢陈大娘子，多谢少夫人！” 卉儿她爹只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于是对郑如玉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少夫人，如此，小人遵命就是了。陈大娘子，卉儿的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郑如玉把卉儿带回了【玫香居】，无人敢拦。 卉儿本来就是个黄毛丫头。现在被火一烧，不多的头发又焦又黄看得郑如玉心里十分难过。 所幸卉儿的脸上只是被火灼伤。眉毛虽然烧去了，所幸没有伤着眼睛。额头上的灼伤比较严重，府医给卉儿用了最好的烧伤药。 武大夫并告诉少夫人莫要让卉儿沾生水，好生调养无大碍。 赵小智冷冷看着卉儿整个头被白色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本来就生得丑陋，也不怕再丑些。的确无大碍。只是少夫人不害怕吗？” 郑如玉看着竹林落地有声：“赵小智，你乃赵府三杰之首，焉不知破茧成蝶向死而生，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真谛吗？” 赵小智一下给少夫人跪下：“小厮多谢少夫人抬爱。少夫人胸有成竹自是小厮望尘莫及。小厮一定拼死保护好公子。” 郑如玉笑了一下，看着赵小智：“我信你！信你们仨小厮！只是，你已无意间卷入了风雨中！卉儿就交给我吧！好好与卉儿她娘和她爹说，可以怀疑我，但是请相信我！” 赵小智冷冷看着少夫人：“不知少夫人是何意？小厮愚蠢！” 郑如玉看着竹林：“起风了！莫非赵小智没有发现吗？莲儿都知道有人要作妖了！” 一阵吵闹声向【玫香居】而来。 公子怒气冲冲看着赵小智：“你这厮，果然在【玫香居】！你这狗奴才，不好好伺候本公子，跑到这【玫香居】里来作甚？” 郑如玉大眼一看，我的天！一大群人向【玫香居】聚集？ 莲儿有些害怕，紧紧挨着小姐。 郑如玉轻轻和莲儿说：“速和卉儿进屋！无事不要出来！相信小姐！” 莲儿点点头，拉着卉儿进了屋。 李香玉冷冷看着赵小智呵斥道：“你这狗奴才，不好好伺候公子，跑到【玫香居】来作甚？让公子一阵好找！” 赵小智不语。 红儿看着郑如玉：“莫非少夫人又给赵小智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或者是【玫香居】的竹林又断了，要赵小智飞上那蓝天与少夫人整理竹枝？” 郑如玉脑子快速运转，快速分析。 赵小智冷冷看着竹林，还是不语。 公子恼羞成怒，对着赵小智就是一脚。 赵小礼一见，急忙接住：“公子请冷静！” 赵小刚看着公子：“公子请冷静！” 公子没好气：“好呀！本公子冷静！赵小智，是你先说还是赵郑氏先说！” 公子一屁股坐在院中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别说本公子不给你们辩解的机会？赵郑氏！” 公子怒目看着郑如玉，冲郑如玉大吼。 郑如玉一脸不解：“不知公子要本小姐说什么？” 赵小智冷冷站在竹林前：“小厮愚蠢，不知公子要小厮说什么？” 公子一听，越发火大：“你们两个倒是蛮有默契的啊！” 赵珏要是知道十年前若非顾小爷心里另有所属，郑氏如玉已经是顾小爷的娘子了。又哪里轮到他赵珏今日翘着二郎腿对着郑如玉和赵小智兴师问罪？ 如果十年前郑如玉没有遇见顾仕林和林月娘夫妻还有顾明智，就没有几月后与赵珏一见钟情的赵玉娘。 郑如玉感叹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和顾小爷以另外一种身份相聚在百年赵府却不能相认。 赵小智冷冷的双手抱剑立在竹林前，赵珏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赵小智，更不要说郑如玉了？ 赵珏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愚夫”这两个字！ 看着赵小智不卑不亢冷冷的，而郑如玉一双大眼睛坦然的看着赵珏似乎在说：“你这个愚夫有何不服？”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香玉小娘子你给他们提示一下！” 红儿听得公子忽然唤李香玉“香玉小娘子”而不是“香玉夫人”心里一动，看着李香玉觉得自己今日是不是又错了？ 二夫人欲说话，赵晟拦住了秦桂枝：“母亲休要说话，不然有人会要说是我们母子从中挑唆！” 赵瑂也看着母亲：“母亲休要多嘴，免得落人口实！” 二夫人和三夫人同时点点头让巧云心里越发不安。 第128章 堕其术中 红儿发现今日的二夫人竟然如此不多言多语心里起了疑。又发现那个愚蠢的三夫人今日也不挑三拨四的，心里越发警觉不由给李香玉递眼神。 李香玉看着巧云突然变得越来越美丽的脸心里恨极了。看着郑如玉那面白色面巾恨不得把它揭下来让郑如玉当众出丑哪里会顾及到红儿的眼神？看着赵夫人是侃侃而谈：“那日夫人与二夫人和三夫人闲谈，可说过少夫人夸赞赵小智比那天空更美？” 赵夫人一脸懵：“这事老爷都知道呀！那日在【玫香居】里吃茶叶蛋，玉郎你当时不也在吗？怎么，这话有问题吗？” 赵昇玉看着公子没眼看：“珏儿，你今天又闹的哪一出？” 赵晟看着赵昇玉：“父亲不要着急，听香玉嫂嫂慢慢说！” 李香玉问赵大人：“侯爷，府里是不是发生过有侍妾与暗卫私通做那苟且之事？是不是有主母与管家暗度陈仓欲图不轨？” 赵昇玉阴沉沉看着李香玉点点头：“的确发生过！此话何意？” 崔玉容急了：“这是说的些什么混账话？” 赵昇玉看着崔玉容安慰：“说的不是夫人，夫人勿要心急。”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是口若悬河：“赵府三杰可是少夫人所封？三杰之首赵小智可是少夫人亲自首肯？少夫人可曾给赵小智留了一个杯子？公子生辰少夫人都不曾送礼物，偏偏为何要给一个奴才系蔚蓝色的丝线？” 郑如玉心里有了大概。 李香玉见郑如玉不说话，自以为得理：“赵小智乃一个奴才，如何值得出身尊贵的少夫人喊小智哥哥？还盛赞他不卑不亢？又如何值得少夫人封一个狗奴才为赵府三杰之首？这置公子如何地？” 公子再对着赵小智伸出一脚被赵小刚拦住：“公子冷静些！少夫人还给小厮也留了一个杯子呢！也夸小厮不骄不躁呢！” 赵珏心里笑了：“赵小刚这厮都变聪明了，看来仨小厮夜夜往【玫香居】跑还是有长进啊！” 李香玉看着四夫人阴狠一笑：“巧云意欲谋害公子和侯爷，少夫人为何以赵府嫡长子相威胁？事后又以齐宣王来羞辱公子无能无德？” 看来，李香玉还是知道了巧云的事。眼里容不下他人对赵珏有一点点不忠的香玉夫人啊，怪不得今日如此恼火！ 红儿得知四夫人意欲加害公子而郑如玉竟然要侯爷和公子留下了巧云也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忍不住有些气愤插嘴：“公子向来举止有度！自从娶了少夫人，被老爷打了好几次！被夫人不知骂了多少次！以前老爷和夫人对公子可是赞赏有嘉！” 赵小刚有些火气看着李香玉：“香玉夫人不要一口一个狗奴才，红儿姑娘也不要僭越。这可是在【玫香居】，在少夫人面前休要失了分寸！” 见仨小厮极为不满的瞪着自己，李香玉自知有些失言。 红儿看了一眼少夫人，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郑如玉只是看着李香玉和红儿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有人还是把巧云的事捅了出来，以李香玉和红儿的心性，如何能放过巧云？ 只是这个一石六鸟之计太漂亮了。 既中伤了公子与赵小智主仆情深，又加深了郑如玉和公子夫妻之间的裂痕。 更是把李香玉和红儿推在了风口浪尖，可惜的是，李香玉和红儿还不自知？ 再次把巧云的事拿出来火上浇油！有意无意间把夫人和老爷也推入其中而不露痕迹。 并且一切看上去和听上去都是真的，没有被人挑唆与冤枉的痕迹。 李香玉再说了一句话让郑如玉心里不安。 李香玉温柔的看着公子：“公子，夫字如何写？” 公子想都没想看着郑如玉：“天字出头是为夫。” 红儿一脸不屑看着郑如玉：“少夫人，要不要赵小智再飞上天与少夫人舞剑？今日天空也很蓝很美说不定那个挥剑砍竹的少年更美！” 不知为何郑如玉笑了。 郑如玉想起了三妹如月常说：“话本上说每当女主有难时天上就会打雷下雨！就会出现一个英雄的男主来救美！” 想到此，郑如玉笑出了声：“今日天空的确很蓝很美不像会下雨！” 郑如玉这一笑让公子很是恼火：“赵郑氏简直不知廉耻！” 红儿看着赵小智：“赵小智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他对公子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郑如玉看着红儿好笑：“红儿姑娘的意思是不信本小姐啰！” 赵小刚唰的抽出利剑指着红儿：“小厮说了叫你休要放肆！在【玫香居】岂有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 众人呆住了，李香玉和红儿脸上十分的不得色。 公子一声断喝：“赵小刚，休要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赵小礼向赵小刚使了个眼色，赵小刚把利剑入鞘犹狠狠的瞪着李香玉和红儿。 赵昇玉好奇：“珏儿，今日为何如此恼怒？” 公子看着郑如玉：“父亲刚刚不是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吗？”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父亲信你！贤媳好好与珏儿一个解释就好！”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如玉多谢父亲信赖！想来姜还是老的辣父亲心里已有判断！如玉只听说过一石二鸟，今日这一石六鸟玩得实在是漂亮！” 公子虽然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其实心里被郑如玉一句“一石六鸟”所震撼。 郑如玉摇头看着公子：“公子眼见力太差！你口口声声说李香玉是赵府主母最好人选？公子今日难道没发现有人被人利用堕其术中竟还不自知？还在我【玫香居】大放厥词！” 公子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如何会服：“我堂堂香玉夫人，如何会被人利用？还堕其术中？赵郑氏，你还真当自己胸有成竹？什么大放厥词，什么一石六鸟？不要以为公子今日又喝醉了……” 李香玉含沙射影看得赵珏心里不快…… 郑如玉直摇头：“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心比天高！试图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一眼万年的知心人！可惜，没有那个才能就不要当出头鸟啊！”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如何服气：“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今日说的话可曾有半点冤枉于你诽谤于你？” 郑如玉冷冷看着李香玉：“有句话叫杀人于无形。三十六计有一计叫借刀杀人莫非香玉姐姐不知道？”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心里还不服了：“我李香玉怎会是他人棋盘上的棋子被人利用甚至来借刀杀人？堕其术中？是你郑如玉又设计害我吧！” 郑如玉大眼睛亮闪闪：“噢，我郑如玉何时设计害过你？看来是近日天气晴朗，没有电闪雷鸣，想来香玉夫人的病在阳气足盛的公子悉心照顾下，今日好了……” 郑如玉话里有话，李香玉不由有些心虚：“公子，赵郑氏恃宠而骄还大放厥词真正是岂有此理！” 赵珏心里翻江倒海：“谁说赵郑氏不懂风情？” 郑如玉心疼的看着李香玉：“公子那日生辰，美玉姐姐和红玉姐姐的娘家人都来了！我们郑家也是来得热闹！想来香玉姐姐心里蛮失落的，觉得自己像个根抵未深的浮萍无处安身！又见公子虽然十分不喜欢我，却要言笑晏晏陪着我那老匹夫的父亲打哈哈。还要大赏我郑氏上下一脸其乐融融。现在想起，恐怕香玉夫人都耿耿于怀吧！为了公子生辰香玉夫人费尽心思公子却陪着赵郑氏那个丑八怪的家人？或许香玉夫人现在心里想的是好想把本小姐这白色面巾揭下来让我当众出丑……” 赵珏心里呆了：“果然郑如玉心如明镜。今日一脸云淡风轻，想来赵郑氏这个丑八怪已经想好了如何破局……” 李香玉没有想到看似对她毫不在意的郑如玉，竟然对她如此了解？ 一直以来，李香玉以为谁都不了解自己，包括公子？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那一脸波澜不惊，忽然有些悲戚的问郑如玉：“你怎会知道？” 郑如玉笑了，一眼宠辱不惊：“本小姐要是这一点眼见力都没有，如何敢戴着这白色面巾嫁入这深不可测又美女如云的百年赵府？如何还敢带着一个他人眼里的傻丫头自请搬入这不祥的鬼魅之地？又如何敢自封仨小厮为赵府三杰？还亲封赵小智为赵府三杰之首？” 对于郑如玉这番自信却又霸气侧漏的言辞，赵昇玉心里暗暗赞叹：“郑荣的嫡长女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郑荣对郑如玉如此自信。” 赵珏心里笑了，没想到自己一念想娶的赵郑氏竟然真的如此胸有成竹，胆识过人。 赵小礼果然没有看错，赵府主母已长成。 李香玉一听火起：“那三个狗奴才也配封赵府三杰？赵小智这个冷得像冰一样的狗奴才也配封赵府三杰之首？赵郑氏，你眼里心里可有公子？” 赵晟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看着李香玉点头：“香玉嫂嫂言之有理！” 赵晟不开口还罢，一开口让李香玉猛然惊醒：“赵晟这个小毒物竟然夸我言之有理？” 郑如玉大眼轻笑：“只要香玉姐姐眼里心里有公子就好！他人的关心，想来公子也不会在意的！” 秦桂枝脸上忽然露出了得意之色？ 李香玉气急败坏看着郑如玉那白色面巾：“今日你敢不敢把这面巾取下，让你的丑模样公之于众！” 这是李香玉认为自己唯一可以打压郑如玉的机会。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 公子一脸不耐附和李香玉：“赵郑氏，你的面巾可以摘下来了。本公子对你彻底没了信心！看在郑鲲的面子上，本公子也不伤害于你！郑鲲也和我说过，若是不喜，完璧归赵！” 赵晟不信的看着公子：“兄长，完璧归赵？兄长就这样放过赵郑氏？你的脸面何在？威风又何在？” 公子反问赵晟：“不知贤弟有何良策？” 赵昇玉怒目圆睁看着赵晟。 四夫人一脸鄙视看着赵晟。 赵晟眼睛滴溜溜乱转犹豫了一下：“愚弟哪里有什么良策？兄长文武双全，向来滴水不漏让愚弟是望尘莫及啊！” 公子看着赵晟一脸相商之意：“要不为兄不休妻！你说哪有人休妻休三次的道理？还说什么完璧归赵！” 赵晟迟疑的看着赵珏：“那兄长准备如何处置赵郑氏？” 公子忽然怒火中烧厉声吼道：“本公子将赵郑氏乱棍打死，或者扔进桃儿死的那口井里淹死，你们可满意！” 公子这突然的怒吼，吓得一众人跪一地。 唯有赵小智还冷冷的立在竹林前，双臂抱剑…… 公子看着赵小智没好气：“你这厮还真沉得住气！说你不卑不亢当真是一点不差！” 赵小智冷冷看着竹林：“小厮信公子！” 公子好奇的看着竹林：“莫非这竹林里有颜如玉？” 赵小智微微一笑：“颜如玉在【玫香居】里。” 公子再次没好气对着赵小智吼道：“那你这厮，看了半天的竹林了！” 公子对着赵小智狠踢一脚，赵小礼和赵小刚没有再拦。 赵小智笑了：“少夫人以前问小厮可喜欢这翠竹？小厮回不喜！” 公子看着赵小智：“那不卑不亢的赵小智今日可喜欢这翠竹？” 赵小智眼里露出了难得的温柔：“喜欢！” 公子追问：“为何？” 赵小智笑答：“因为公子，因为少夫人！” 公子又给了赵小智一脚：“本公子可不喜欢这破竹子！本公子爱的是牡丹！本公子现在就吩咐人把这破竹子给砍了！” 赵小智再笑：“想来哪天公子心情好，定会亲自飞上竹林给少夫人整理竹枝。” 赵珏没好气看着竹林上空：“你这厮，竹林被你整理成这样，如何对得起夫人和少夫人对此竹子的喜爱？气节这东西啊，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赵郑氏，你说呢？” 主仆二人兀自在那里一问一答，赵昇玉和崔玉容舒了一口气。 崔玉容心里感叹自从郑如玉嫁入了百年赵府，她每天都像是在演戏和看戏：“玉郎和如玉他们莫不是又在演戏？或许是我真的老了？看不懂啊！” 郑如玉也想不通了：“你这个愚夫，今日怎么变聪明了！还气节？本小姐今日没有心情和你这赖皮打情骂俏！” 赵昇玉看着崔玉容欣慰的打了个哈哈：“夫人啊，我们老矣！” 崔玉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回以赵昇玉温柔一笑：“老爷，我们的确老矣！” 郑如玉真心言道：“父亲母亲虽然已年长，但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赵昇玉越发哈哈大笑：“夫人啊，如玉的意思是我们要做祖父祖母了！” 郑如玉故作娇羞扭捏一笑：“父亲，母亲，珏哥哥，你听，哎呀，羞死人了……” 虽然赵珏看着郑如玉是故意忸怩作态，不知为何心里却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那声“珏哥哥，你听……哎呦，羞死人了”让赵珏突然就心花怒放自然是精神抖擞越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第129章 明察秋毫 秦桂枝心里暗叫不好看着赵晟？ 赵晟有些不安看着娘亲使眼色。 黄腊梅有些庆幸的看着瑂儿，幸亏母女俩只是看了个热闹而没有多言。 赵瑂没想到她的长嫂竟然如此胸有成竹？人人惧怕的赵家玉郎，长嫂似乎也没有放在眼里？ 红儿担心的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正若有所思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大眼睛亮闪闪：“香玉姐姐是不是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又被何人利用？要不要本小姐来提醒姐姐一二！” 李香玉疑惑的看着郑如玉。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赵郑氏但说无妨！” 郑如玉看着蓝天故意叹气：“也真是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打雷？不下雨？偏偏我们还安好在这晴天下！看来啊，三妹的那些话本果然是胡诌的……” 红儿有些急躁了：“少夫人，香玉夫人到底是被何人利用，又错在了哪里？” 郑如玉想都没想看着赵晟母子：“关心则乱！香玉姐姐太过在乎公子，所有于公子不利的人和事都是你们的死敌欲除之而后快！焉不知香玉姐姐亦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也欲除之而后快！” 红儿似有所悟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也似有所悟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看了一眼正看向自己的公子：“珏哥哥两次休妻不成，反而现在赵府随处可见的都是玫瑰。【玫香居】不但是第一个被我郑如玉命名的住所，还得到了侯爷和公子的首肯。而现在的【玫香居】早已不是去年那鬼魅之地，破烂不堪的鬼屋。公子竟然还修了一条玫瑰之路？自然我郑如玉也成了众矢之的。” 见李香玉似有所悟，郑如玉笑了：“姐姐啊，今日不过是好戏才开始哟，精彩的还在后头等着我和你呢。当然，鹿死谁手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红儿还在那自作聪明：“奴婢和香玉夫人才不傻呢？与他人当枪使！” 仨小厮已经没眼看李香玉和红儿了。 郑如玉越发好笑：“那你主仆二人今天站在我【玫香居】里振振有词是何故？”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那双坦然的大眼睛：“我们主仆今日说的可是真的？有没有半分冤枉于你！”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摇头：“就是因为说的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本小姐才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人利用，让人杀你我于无形！如果是无中生有的事，想来香玉姐姐也会用脑子好好想想，甚至会提醒公子休要受人挑唆！” 李香玉心里明白了几分，有些懊恼：“今日之事是何人挑起来的？如此兴师动众赶往【玫香居】是何人之意？”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反应过来了，有些替她惋惜。 红儿支支吾吾竟然回答不上来了？ 郑如玉四处张望，问李香玉：“香玉姐姐不知发现了没有？美玉姐姐和红玉姐姐并没有来【玫香居】凑热闹？想来王大人和刘大人反复交待过美玉姐姐和红玉姐姐勿要无事凑热闹。” 李香玉越发不安起来。 郑如玉看着红儿：“红儿姑娘口口声声说不给他人当枪使？你一个丫鬟不好好规劝主子尽自己的本分，偏偏还怂恿主子喧宾夺主跑到我【玫香居】里来撒野？尊卑有别想来红儿姑娘又忘了。” 赵小刚“唰”的一下抽出宝剑：“助纣为虐的贱婢，小厮早就说过留你不得！” 赵小礼喊住了赵小刚：“哥哥，还是听从公子和少夫人的发落吧！再说了，还有老爷和夫人在呢……” 郑如玉看着公子断然言道：“今日李香玉所说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玉不想多说！多说也无益！我自问心无愧！” 红儿沉默不语，眼见仨小厮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又给香玉夫人惹下了祸根。 赵昇玉摇头叹息看着公子。 公子看着李香玉，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一叶障目色迷心窍。 但是赵珏没有表露出来。 郑如玉眼里露出了杀气：“你们要存心自掘坟墓，就休要怪本小姐给你们送棺材！今日之事何人挑起已经不重要了，何人得利已然明了！” 郑如玉看着管家吩咐：“曹叔，本小姐以赵府少夫人的身份吩咐你做一件事！” 管家跪在地上大声回复少夫人：“少夫人有事请吩咐！” 郑如玉看着竹林掷地有声：“本小姐来赵府已有一年有余，树欲静奈何风不止！红儿怂恿主子以下犯上重打二十大板！李香玉尊卑不分妄图僭越掌嘴二十！” 管家看着公子。 赵昇玉怒目看着管家：“少夫人的命令休得违抗！掌嘴二十还轻了一点！不知珏儿是什么眼光，花了万两白银买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知好歹的蠢货！” 李香玉是欲哭无泪，心下感叹自己竟然无形中被人利用还自以为是为了公子好。 李香玉伸出手来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自己亲自掌嘴！” 红儿也是欲哭无泪。看着少夫人那坦荡的大眼睛，心里不服也得服：“红儿知错了！望少夫人原谅香玉夫人，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连累了香玉夫人！但是香玉夫人对公子的真心日月可鉴！望公子和少夫人明查！” 公子看了一眼李香玉，又看了一眼郑如玉咬牙切齿言道：“想来香玉小娘子心里也清楚了何为一石六鸟！掌嘴二十的确是轻了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赵昇玉冲着儿子满意的点点头。 绿儿和蓝儿把【玫香居】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自家小姐。 王美玉看着刘红玉感叹：“幸亏听了红玉妹妹之言，没有被人怂恿去【玫香居】里凑热闹。这下李香玉自掘坟墓怪不得任何人了！” 刘红玉叹了一口气：“香玉姐姐也是关心则乱，以为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加之公子对香玉姐姐情有独钟，自然香玉姐姐有恃无恐！” 王美玉有些解气：“李香玉自掘坟墓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如玉妹妹如此聪慧，一石六鸟一下子就识破了，想来有些人现在心里不踏实。” 刘红玉有些担心：“也不知他们会想出什么毒计来加害如玉妹妹？” 王美玉一脸放心：“父亲和兄长反复交待我要相信如玉妹妹！我们帮不上如玉妹妹的忙没关系，不给如玉妹妹添乱就不错了！” 刘红玉点点头：“我们确实帮不上如玉妹妹的忙，尽量不给她添乱就好！” 公子倒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有些蔫。 仨小厮看着公子如此亦不说话。 赵小刚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公子：“公子，经过几次对比，香玉夫人确实无法和少夫人相提并论。倘若今日公子和老爷稍有不慎，恐怕少夫人和赵小智已成冤鬼。” 赵小礼看着公子：“恐怕有人意不在此。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老爷和公子自是明察秋毫，只是没想到少夫人秀外慧中足智多谋，而香玉夫人相形见绌……” 赵小刚有些不明白：“赵小礼，何为一石六鸟？”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言道：“离间公子与小厮反目成仇！挑唆公子与少夫人夫妻决裂！把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推到风口浪尖！再次挑起四夫人与老爷公子的恩怨火上浇油！” 赵小礼慢慢把话说透：“伤了赵小智就是伤了我们仨小厮，等于断了公子的左右手。公子与少夫人夫妻决裂，郑大少爷如何会善罢甘休？赵郑两府从此势如水火！” 赵小刚懂了：“利用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对公子的情深义重借刀杀人却杀人于无形！置四夫人于死地以防四夫人枯木逢春永绝后患！好歹毒！” 赵小礼见赵小刚一脸的担心：“小刚哥哥不要担心！公子和老爷心如明镜！” 赵小智看着公子：“只怕他们会再次对少夫人不利！” 公子点点头：“安静了几天又开始兴风作浪了！看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一弯下弦月挂在天上。 主仆三人在院里嬉戏。 卉儿最开心了。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家的感觉，心里十分感谢少夫人对自己的偏爱。 莲儿用火炉在院子里给小姐和卉儿熬燕窝。 卉儿把那柴火使劲的往那小小的火炉里塞。 莲儿看着笑了：“我说卉儿妹妹，亏你还是个烧火丫头，这个小火炉要塞那么多柴火吗？小心把汤罐给烧炸了。” 卉儿满脸都是绷带，露出一双眼睛：“我虽然是个烧火丫头，但是我娘亲和爹爹很少要我做事，都是他们帮我做的。” 莲儿看着卉儿那脸：“估计你娘亲和你爹爹心疼死了！你如何会烧着自己的脸？” 卉儿摇头：“我也不知道！娘亲在东厨里择菜，爹爹在东厨里切菜。娘亲和爹爹要我小心点。我把柴火塞进灶孔里，厨房里好多人，也不知是谁挤了我一下，也不知为何我整个人就要往灶孔里栽？” 莲儿想想都后怕：“幸亏你爹爹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卉儿点点头：“其实是陈大娘子喊我爹爹‘卉儿会烧着’，所以我爹爹和娘亲才反应过来的！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也没有真烧着脸，只是被灼伤了些。少夫人，真的不用包得这么严实。大夫都说了无大碍！少夫人非要不放心...…” 莲儿一脸后怕：“看来还得多谢陈大娘子了！亏莲儿平时还不喜欢她，看她总是呵斥于你！看来陈大娘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郑如玉抬头看着月亮轻轻言道：“卉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从此，无人敢伤你了！” 郑如玉不知道还有多少恶毒在等着她。今日之事已经摆明有人等不及了，一切都不是巧合。 只是可惜了竟然是李香玉成了第二个杨梅？这也许是李香玉的报应吧。 红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不喊疼。 红儿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怂恿香玉夫人去【玫香居】质问少夫人。二十大板还真不冤。 李香玉从镜中看着自己红肿的嘴脸，觉得掌嘴二十都无以消除自己心中的羞恨。 回想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李香玉越想越恨又羞又愧，这掌嘴二十真的不冤。 自己要掘坟墓，怎怪她人送棺材呢。 李香玉从不怀疑自己是个蠢货，但是今日之事后，她发现自己不但不吸取教训，反而被人利用于无形？当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李香玉摇摇头，想来公子现在也没有心思见自己，自己也无颜见公子了。 李香玉遂吩咐小丫鬟闭门谢客。 赵昇玉在管家的陪同下来到公子书房。 仨小厮齐齐与老爷施礼。 赵昇玉摆摆手，示意仨小厮不要多礼。 公子给父亲请安问好。 赵昇玉欣赏的看着公子：“我儿在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中表现很冷静。不错！想来我儿也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公子看着父亲：“儿子也想兄友弟恭！儿子也知道虎毒不食子！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父亲，休怪儿子要痛下杀手了！” 赵昇玉叹气：“虎毒不食子啊！我赵府本来就人丁不兴，他们母子偏偏要不安分！为父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公子看着父亲：“父亲，交与儿子处理吧！” 赵昇玉看着公子：“他们把矛头指向了如玉，如玉现在每一天都处在危险中。想想为父都觉得对不起你郑伯父，也对不起如玉。” 公子有些惭愧：“郑如玉嫁入我赵府没有睡过安稳觉，儿子也的确对不起她！父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天色阴沉，公子在仨小厮的陪伴下，来到了【玫香居】。 卉儿一见，赶紧躲了起来。 莲儿呼唤小姐：“小姐，公子来了！” 郑如玉有些意外，见公子坐在院中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似乎很惬意。 公子吩咐莲儿：“把那破棋拿出来，本公子要与娘子博弈一番！” 夫妻二人在仨小厮，莲儿的围观下，开始了第一次博弈。 公子发现郑如玉的棋艺的确高超，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公子有些得意：“娘子不能总是让着为夫呀，为夫都赢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郑如玉把棋子一丢：“懒得与你下了！” 公子故意自作聪明：“莫非娘子要去与为夫煮茶叶蛋吃！” 郑如玉认真看着公子：“公子当真喜欢吃茶叶蛋！” 公子一脸嬉笑：“娘子煮的茶叶蛋好吃，为夫自然要多吃一点啰！” 一连几日，公子都来【玫香居】与郑如玉下棋，品茶，听如玉弹琴。 公子忽然觉得很美好，也很享受。 崔玉容见玉郎带着仨小厮天天往【玫香居】跑，越发听从巧云的劝告开始认真养病，说不定明年真的能做祖母呢…… 从此【玫香居】是满府皆知。赵府三杰的名声也传至京城的大街小巷。 入夜无月，无雨...… 莲儿把熬好的燕窝晾在院中椅子上：“小姐，等燕窝凉了些，就可以喝了。小姐你一定要喝哟。” 一条毒蛇悄悄从盛燕窝的碗盏流着涎液爬过...… 一声碗盏破裂声，主仆三人齐看。 莲儿看着卉儿：“卉儿妹妹，你是不是刚刚又把火烧太旺，火炉和小姐的碗盏全破裂了。” 卉儿摇摇头：“没有啊，莲儿姐姐！” 莲儿点亮一盏灯：“看来，没有月亮是不行的，还是得多点几盏灯。小姐，奴婢还是给你多点几盏灯吧。” 郑如玉在莲儿点亮灯火的同时，眼见一条毒蛇从院子里爬进了竹林，不由吓得大声尖叫。 主仆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暗卫从竹林里提出一条竹叶青蛇：“少夫人莫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郑如玉心有余悸喊道：“小心那蛇头有毒！” 赵小刚抽出利剑把那蛇头挥成了肉泥，与赵小礼在【玫香居】里里外外又查看了一遍。 赵小礼认真把硫磺粉洒在【玫香居】周围，床边，桌椅旁。但是郑如玉主仆三人还是心有余悸。 公子书房，赵小智恨恨道：“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毒死少夫人，以蛇来毒杀，还是杀人于无形！恐怕现在少夫人心里不安生了。” 公子咬牙道：“以为没有证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们小心在【玫香居】里伺候着，少夫人那里不能有一点闪失！” 春天忽然就过去了，夏天带着一场急雨悄悄的到来。 【玫香居】的夜雨湿了那竹林，湿了那越来越多的玫瑰花。 第130章 狼狈为奸 经过武大夫的精心治疗卉儿的脸已无大碍。 因为治疗得当加上卉儿在【玫香居】将养得极好，卉儿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心得不得了。 卉儿的娘亲和卉儿的爹爹看着卉儿无恙，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看着卉儿那劫后余生变得好看些了的脸，郑如玉越发有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莲儿真心的认为除掉脸上纱布的卉儿忽然就变得白静好看了？而且头发看着也没有那么黄疏而是多了些也黑了些？ 郑如玉看着卉儿一脸不信的看着自己，轻轻点头：“莲儿说的是真的！卉儿妹妹怎的就变好看了呢！” 卉儿一脸惊喜：“少夫人和莲姐姐不会骗我的。少夫人，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啊！” 夏雨淅淅沥沥下着，那满院的玫瑰花越发的长势喜人。 郑如玉听着窗外雨声，看着那雨中玫瑰想着公子。 公子最近忙，皇上驾崩了...… 郑府和赵府一片哀痛之声。 整个京城也是一片悲伤气氛。 新皇登基，郑荣和赵昇玉又雄心勃勃，日日与一众朝臣相商如何辅佐新皇。 郑鲲和赵珏似乎也看见了希望，与杨维带着一众同窗好友日日聚在【忆江南】畅所欲言，想着如何为新皇带来一片清明。 莲儿和卉儿见少夫人听着雨声，也好奇的跟着少夫人听雨。 莲儿想起了顾小爷和顾小花：“小姐，那顾明志和顾明卉当真不在人世了么？”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如何能活？本来就是一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博弈！顾仕林以为自己坦坦荡荡就好，谁知道一切都在他人的算计中！” 卉儿好奇了：“你们说什么？” 莲儿看着懵懂的卉儿：“我和小姐闲聊呢，无事的啊！” 卉儿“噢”了一声。 天色已晚，莲儿看着郑如玉：“小姐，去睡吧！你都看了一天雨了！” 一条蛇悄悄爬上了郑如玉的床上，卉儿没有察觉。 卉儿给少夫人铺好床唤少夫人睡觉。 那蛇突然跃起，对着准备睡觉的郑如玉咬去。 卉儿一声惊叫：“少夫人，蛇……” 未等郑如玉反应过来，卉儿想都没想，直接用手去抓那蛇...… 听得屋里传来救命声，赵小礼和赵小刚抽出利剑冲进屋内。 卉儿无力的倒在郑如玉身上。 郑如玉抱着卉儿哀哭。 莲儿正在用嘴吸吮卉儿的手。 赵小刚快剑如风，将暗卫甩着那蛇的蛇头直接砍下。 赵小礼急忙喊：“小心那蛇头，还是有毒的！” 赵小刚恨极了，把那蛇头又剁成了肉泥。 暗卫对着赵小礼急急喊道：“速去请武大夫！” 府医急急赶来，一看：“万幸万幸！多亏了莲儿姑娘给卉儿姑娘及时吸吮毒汁，卉儿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莲儿姑娘得赶紧排毒。” 看着卉儿和莲儿服下了武大夫的解毒丸，赵小礼快速去拿药煎药。 赵小智告诉公子【玫香居】刚刚发生的事情，赵珏十分震惊：“本公子才几日没去【玫香居】，他们竟等不及了？竟然敢暗害如玉？找死，就怪不得本公子了……” 赵珏带着赵小智急急赶到【玫香居】。 看着郑如玉第一次那样无助的大眼睛，赵珏不由抱着郑如玉好言安慰。 郑如玉身上一股玫瑰花的香味让赵珏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赵珏没有点破郑如玉对他的欺瞒而是继续好言安慰郑如玉。 郑如玉大眼睛里那两泓秋水忽然泄涌：“珏哥哥，我怕，我要回家！珏哥哥，你让兄长接我回家吧！” 赵珏的心都融化了，搂着郑如玉轻轻拭着她的泪水：“如玉，有珏哥哥在，不怕！” 郑如玉眼泪汪汪看着赵珏：“珏哥哥，莲儿和卉儿她们真的无事吗？” 赵珏请如玉相信武大夫，一切都在武大夫的掌控中…… 听了武大夫对蛇的分析不是出自【玫香居】本地后，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那蛇：“查，查他个水落石出！一次次挑战本公子的底线！本公子说过，郑如玉如果在赵府里出了事，要整个赵府与她陪葬！” 赵府列祖列宗灵位前，一众人跪一地。 郑如玉看着王丽娟和杨梅的牌位潸然泪下。 赵昇玉满脸悲怆，老泪纵横。 二夫人一脸写着不服，口里赌咒发誓骂骂咧咧个不停。 赵晟脸上也是不服的表情：“【玫香居】里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有蛇很正常。是谁构陷我们母子意图害死少夫人？”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晟：“二公子此言不错。曾经的后院杂屋的确是杂草丛生，有蛇很正常。但是，现在的【玫香居】到处整齐一片，就连竹林小礼哥哥都是每日清扫，武大夫更是把他的驱蛇粉撒在【玫香居】四周。上次的竹叶青尚可以解除些许怀疑。但是这次像这种剧毒的五步蛇不应该出现在【玫香居】里，还是出现在少夫人的床上？” 赵小刚气得差点说出【玫香居】的竹林都快被他们仨小厮，暗卫大哥还有武大夫踩平了，竹干都是光溜溜的了还杂草丛生有蛇？ 要不是看着夫人伤心过度，侯爷虎毒不食子，赵小刚的剑早已经不认人了。 赵晟跪在地上一脸鄙夷斜看着赵小智：“你这狗奴才，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之首了？不过是一个奴才走狗罢了，凭什么说这蛇就不应该出现在【玫香居】？” 赵小刚冲着赵晟一笑：“二公子，休要一口一句‘狗奴才’，老爷和公子说了，要是所有奴才都像赵小智那样，赵府还有何愁还有何忧？” 赵晟不屑一顾的表情看了仨小厮一眼，对公子恨恨言道：“兄长，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公子冷冷看着赵晟吩咐管家：“曹叔，把人带上来！” 管家一拍手，几个丫鬟小厮战战兢兢爬了进来。 丫鬟小厮把一切都招供了出来，包括卉儿烧伤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还指证二公子和二夫人以他们的身家性命相威胁，逼着他们一定要害死少夫人…… 郑如玉故意不解了：“卉儿一个烧火的丑丫头得罪了谁，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眼见事情败露，赵晟倒是坦然面对：“杀鸡给猴看！孤立赵郑氏！不要以为有赵府少夫人撑腰就可以活得人模狗样！奴才就是奴才！贱婢就是贱婢！” 四夫人气得看着赵晟：“你哪里是瘸了一条腿，分明就是缺了良心缺了德！你母子狼狈为奸气死了杨梅，现在又要加害如玉！” 赵晟得意的看着四夫人：“知道你年纪轻轻为什么没有生育？那是我母亲的杰作！我娘亲还成功嫁祸给了三娘那个蠢货！我娘亲太聪明了！哈哈哈...…” 三夫人气得要死，不由破口大骂，被瑂儿劝阻住了。 巧云呆住了，看着气得破口大骂的黄腊梅心里不由愧疚：“没想到我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是错恨了？” 赵昇玉那个气啊：“孽子！孽障！简直是狼心狗肺，厚颜无耻……” 赵晟看着赵昇玉愤恨言道：“我和赵珏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什么赵珏生得玉树临风而我却是一个瘸子？凭什么这百年赵府就是他赵珏的，而我却什么都得不到？” 赵昇玉越发气得哑口无言。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晟不语。 赵晟看着那些灵牌终于爆发了：“就因为赵珏是嫡长子？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赵昇玉，那你娶我母亲作甚？你让我娘亲生下我又作甚？啊！是传宗接代，光宗耀祖还是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啊！赵昇玉！” 二夫人不觉委屈得放声悲哭：“老爷啊，你当真娶我做甚啊？晟儿啊，终是娘亲无能让你活得还不如那仨小厮……” 的确，仨小厮出入赵府都不用看腰牌，而赵晟想要像兄长那样畅通无阻怎么可能？还得看守门小厮的脸色和心情…… 赵昇玉自是无言以对…… 赵晟指着赵夫人崔玉容一脸鄙视：“这个愚蠢的女人软弱无能空有贤名。不就是仗着是嫡母才高高在上吗？她哪里比得上我母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哪里比得上我娘亲美艳绝伦？我母亲才配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崔玉容气得当场昏厥...… 巧云和碧儿紧紧搂着崔玉容哭得撼天动地...… 赵珏看着崔玉容急急呼唤：“娘亲，娘亲...…” 赵昇玉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看着自己平时很是疼爱的晟儿不由得痛心疾首颤抖着大骂：“大胆孽子，没有尊卑长幼之分，还口出恶言相向伤害夫人，实在是放肆！” 赵昇玉气得一脚把赵晟踢飞：“老夫要你这孽障做甚？” 二夫人心疼大喊：“晟儿！我的儿啊……老爷啊，虎毒还不食子啊……” 秦桂枝悲哭着抱着儿子，看着赵昇玉：“老爷，晟儿可是你的亲骨肉啊！我唯一的儿子啊……” 赵昇玉咬牙切齿怒骂：“这样的孽子不要也罢！” 赵昇玉嘴里这样骂着，看着摔倒在地的赵晟心里却心疼不已。想起幼年的赵晟懂事又听话，爱下棋，爱读书，更爱笑。每每用那甜甜的小嘴哄得赵昇玉是开怀大笑。 看着现在的赵晟瘸着一条腿连心也瘸了。从一个讨人喜欢的晟儿成了百年赵府里人人不喜的“小毒物”，赵昇玉心如刀绞。 赵夫人在武大夫的救治下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场面哪里还能忍受，也放声大哭。 碧儿和四夫人流着泪劝慰夫人。 三夫人抱着瑂儿也是嚎啕大哭。 公子面无表情没有劝慰母亲，只看着赵晟母子。 赵昇玉老泪纵横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自言愧对赵府列祖列宗。 赵晟怎么说都是他的亲骨肉，要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赵昇玉再心狠手辣也做不到。 赵府本来就人丁不兴，杀赵晟容易，只怕赵珏又要走他祖父的老路？这不是赵昇玉想看到的。 赵昇玉把希冀的眼神投向了郑如玉。 郑如玉心里明白赵昇玉的苦痛，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这本来人丁不兴的百年赵府。 公子见爹爹把希冀的眼神看向郑如玉，不觉也拿眼看着郑如玉：“赵郑氏，今日在我赵府列祖列宗面前，你就不要再戴着这破面巾了，以你的真实面目示人吧。不管你有多丑，本公子都认了！” 公子说完这话，看着李香玉，又看了一眼王美玉和刘红玉，扫了一下四周那些跪满一地的侍妾。 郑如玉不语，戴着面巾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不起。 公子快步走到郑如玉面前，猛然一把扯下了郑如玉的面巾。 摘下郑如玉的面巾那一刻，赵珏就后悔了，觉得郑如玉就应该戴一辈子面巾？ 见赵珏死死的看着自己，郑如玉轻轻一笑：“公子后悔了，公子觉得如玉应该戴一辈子面巾！” 赵珏发现自己和郑如玉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赵夫人一看郑如玉的容貌反而笑了：“我以为如玉有多丑呢！不丑！虽然没有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那般美貌可人，但是一点都不丑！” 四夫人见夫人笑了也跟着一笑：“都说如玉长得像郑大少爷，四妹我就知道如玉肯定不丑！” 三夫人实话实说：“少夫人哪里丑陋，分明有几分姿色！只是少夫人脸上长了些许疹子...…” 瑂儿示意母亲少说话。 三夫人把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仨小厮笑了，看着公子。 赵小刚傻笑：“公子那日果然喝醉了没看清，少夫人长得还行。” 公子也有些好奇的看着郑如玉：“的确是不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是谁说的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来着？” 赵珏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着这应该也不是郑如玉的真实容貌？ 看这满脸的麻子都遮不住郑如玉的美貌，真实的郑如玉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傻笑。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那副傻笑模样，忍俊不住也笑了。 赵小礼对着公子施了一礼：“恭喜公子！看来赵府的嫡长子有希望了！” 赵昇玉破涕为笑：“老夫等着那一天！夫人呐，你也要好好保养身体，说不定明年我们真能当祖父祖母了！” 赵晟看着揭了面巾的郑如玉不由赞道：“赵郑氏果然不与常人。如此美貌还能以丑陋之姿受他人凌辱而不自暴自弃，反而运筹帷幄助兄长除掉了府里的那些细作。母亲，我们好像没有希望了！” 二夫人看着这样的郑如玉越发放声大哭起来：“晟儿，今日就是我们母子的死期！只是娘亲不甘心啊……” 赵昇玉再次把希冀的眼光看向郑如玉。 郑如玉不慌不忙，从容不迫走到二夫人和赵晟面前。 秦桂枝咬着牙冲郑如玉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母子败在了你的手里，不服也得服！老爷和赵玉郎的手段我们母子太清楚了，只是本夫人终是不甘心啦！” 二夫人拖着赵晟跪行到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放声大哭。 郑如玉冷冷看着二夫人和赵晟：“今日你们母子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就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丽娟姐姐和杨梅姐姐灵位前，把你们认为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全部哭出来吧！” 郑如玉看着三夫人和瑂儿：“你们也一样，把你们心中的委屈和不满通通发泄出来吧！放声哭！无妨的！” 郑如玉又看着赵夫人和四夫人，语气轻缓了些：“母亲，四娘，你们也一样，把你们心里的委屈和难受通通哭出来吧！会好受些……” 顿时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哭声一片。 的确，在这百年赵府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恩怨情仇。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眼泪的放纵。 更何况恰逢仁宗崩逝举国哀伤。 就连公子和赵昇玉也已是满脸戚然。 第131章 拨乱反正 赵府灵堂前一片发泄的哭声。郑如玉两行清泪在她那决然的脸上也放肆的流淌。 但是郑如玉的大眼睛里没有哀怨，没有胆怯，只有成竹在胸。 郑如玉看着赵晟，用纤指指着公子：“二弟心里不甘，凭什么兄长可以呼风唤雨，而你只能躲在他的背后望其项背？凭什么这百年赵府注定都是赵珏的，而你们母子稍有不慎就会有被赶出赵府的可能？” 赵晟嘴角带血，冷笑道：“赵郑氏既然都知道了，还说这些做甚？只是本公子不甘心，我们母子运筹帷幄多年，竟然败在了你郑如玉之手？本公子不甘心啊……” 郑如玉一双美目看着赵晟：“不甘心？二公子可曾想过，珏哥哥十二岁开始跑马行商。十五岁上战场不惧生死来证明自己。未满十五岁就能掌控整个赵府莫非凭的是他的嫡长子身份？珏哥哥凭的是他的天赋异禀和文武双全。十六岁，珏哥哥本来可以喜当爹，你们母子却生生吓死了不过十六岁的王丽娟。” 秦桂枝面露得意之色：“王丽娟就像崔玉容一样无能！死不足惜！不过，郑如玉，你可有证据证明王丽娟是被我们母子吓死的？” 秦桂枝这话把崔玉容和赵珏气着了。母子俩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王丽娟的死因？ 赵昇玉怒不可遏气得差点吐血：“贱人，你如此歹毒……咳咳咳……” 郑如玉看着二夫人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假意好心，提醒夫人给怀孕的丽娟姐姐每日大补，导致娇小的丽娟姐姐胎儿巨大。你们又假心假意提醒丽娟姐姐要好好躺着养胎不要太过运动当心流产。果然在你们的好意提醒下，出身武家的丽娟姐姐因为胎儿巨大胎位不正难产。你们又担心丽娟姐姐在医术精湛的魏太医的救治下会出现奇迹，竟然假心假意哭得撕心裂肺，说什么少夫人的嫡长子可不能有事，少夫人可不能死，又说那胎儿的头如此大怎么得了啊。又哭着骂香玉姐姐狐媚惑主的狐狸精，还骂珏哥哥分明就是宠妾灭妻……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本来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了，硬生生被你们的哭声一片一尸两命。或许丽娟姐姐不会出现奇迹，但是是你们居心叵测在先啊。” 因为武大夫有意无意的提醒，郑如玉才想明白了王丽娟为什么会难产，为什么会放弃了最后的求生欲而一尸两命…… 别说崔玉容，就连赵昇玉和赵珏父子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是秦桂枝母子的居心叵测在先才导致了王丽娟的早逝？ 王美玉一双美目尽是泪水，不由起身破口大骂：“贱人，小毒物，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我长姐命来……” 王美玉抽出赵小刚的利剑，对着秦桂枝恨恨刺去被赵小礼拦住：“美玉小娘子勿要冲动，一切听从少夫人发落。” 赵小刚大眼圆睁：“弟弟，这种祸害真正死有余辜。” 赵小智冷冷言道：“哥哥，少夫人在此，不得放肆！” 王美玉十分伤心，哭诉道：“亏我长姐还夸你们好心，还替你们说好话，却不知你们竟然利用了她的善良。怪不得长姐临死的时候一直说‘她太累了，太痛苦了，不能给玉郎排忧解难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因为难产太痛苦了才说的胡话……” 刘红玉含泪抱着王美玉：“姐姐，要相信少夫人！” 赵珏面无表情下杀心已起，他从来没有想过丽娟之死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崔玉容只知道杨梅死得不值， 没想到王丽娟同样死的不明不白？ 赵昇玉冲着秦桂枝左右开弓：“你这个贱人，毒妇，死有余辜……咳咳咳……” 武大夫急忙给侯爷和夫人服下补气丸。 秦桂枝满脸火辣辣，但是眼睛里的得意让在场的所有人恨不得扇她的巴掌。 郑如玉戚戚盯着秦桂枝：“你们利用杨梅姐姐对珏哥哥的一片赤诚，利用杨梅唯爱的性情挑唆李香玉与杨梅鹬蚌相争，你们坐享渔人之利。当然，你们成功了！” 赵晟在那叫嚣：“杨梅那个蠢货，她的死只能怪她善妒……” 郑如玉眼里的怒火看得赵晟这个小毒物心虚：“到底是梅姐姐善妒还是你们处心积虑？你们利用珏哥哥对李香玉的宠爱，利用菊儿对梅姐姐的忠心，时不时的就在菊儿那里挑唆……本来梅姐姐还有些明智，但是受了菊儿太多的怂恿加之李香玉总是公然挑衅她的主母之位便失去了理智。你们还传言给梅姐姐，说她生下的的嫡长子的嫡母将来竟然是李香玉？向来清高自许的梅姐姐本来就不屑与一个娼妓争夫，但是她的嫡长子的嫡母岂是那婊子配做……” 李香玉面露愧色，跪在灵牌前哪里还有平时的张扬。 赵珏心里的恨意和杀气仨小厮看得真切…… 秦桂枝摇头：“杨梅想以退为进我们母子又岂能让她如意。那个后院杂屋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郑如玉的眼泪终于奔涌：“你们母子竟然如此歹毒，吓死了王丽娟又要气死梅姐姐。她何错之有啊？不过是对她的玉郎哥哥爱得太深……你们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再次利用菊儿和红儿的忠心把她赶尽杀绝……”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恨恨言道：“杨梅死了你们都开心了。谁想赵珏娶了我。你们故技重施，发现我不是软弱的王丽娟，也不是刚烈的杨梅后害怕了，竟然直接对我下手了。” 李香玉连连摇头：“少夫人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害王丽娟和杨梅的。” 郑如玉咄咄逼人：“你是她们死亡的帮凶！你一个小妾，不安守自己的本分屡次与正妻针锋相对！你既然要的是一眼万年，你既然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为何要选择一个比你小了两岁多的赵公子与你赎身，还与他做妾？” 李香玉摇着头看着郑如玉：“我对公子一片真心绝无半分假意！公子请相信我！” 郑如玉眼里都是秋水：“你倘若没有私心，就不会公然不把王丽娟放在眼里以色侍人！公然挑衅杨梅的少夫人之位来发号施令喧宾夺主！甚至想做她嫡长子的嫡母？扪心自问，梅姐姐的嫡长子的嫡母，你配做吗？梅姐姐用她亲手栽种的梅花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她的嫡长子的嫡母只有她配做！这也成了梅姐姐与她的玉郎哥哥反目成仇的主因！” 李香玉不再强辩了。 郑如玉看着公子恨得咬牙切齿：“你们都恨二娘和二公子，焉不知你们也成了二娘和二公子的帮凶为虎作伥而不自知！愚夫，愚不可及的愚夫！你如何对得起兄长，如何对得起杨先生！又如何对得起梅姐姐对你深深的唯爱……杨梅这个名字竟然是这百年赵府的忌讳？她的最后归宿竟然成了百年赵府的禁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是对梅姐姐的侮辱。都说人死不道其非，可这百年赵府呢，现在还在指责梅姐姐死有余辜，因为她善妒？笑话啊，愚夫啊……梅姐姐为什么要善妒，因为她也想襄助玉郎哥哥再兴赵府一百年啊……” 李香玉抬眼看着郑如玉：“你果然是替杨梅报仇来的？他们对我说我还不相信？公子也和我说，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丑八怪有什么值得香玉夫人放在眼里的？” 秦桂枝一脸得意看着李香玉：“我呀，好心提醒你要小心防着那【玫香居】里的丑八怪，你还那么自信？现在知道了，赵郑氏到底是不是丑八怪呢？后悔了吧！” 李香玉看着秦桂枝满脸红肿却依然得意心里恨不得再扇秦桂枝几巴掌。想着今日不是时候，强忍着。但是有一点李香玉很清楚，今日之后的赵郑氏她恐怕压不住了。 李香玉那里后悔没有早日提防郑如玉，这里红儿到此时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在为虎作伥，甚至是助纣为虐。在无意中被李香玉和赵晟母子利用吓死了王丽娟，气死了杨梅…… 巧云哭得撕心裂肺：“杨梅啊，终于有人替你伸冤了。她没有让你失望，你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郑如玉指着王丽娟和杨梅的牌位：“你们自己好好看看！为了你们的私欲让他人成为了你们路上的垫脚石。让王丽娟和杨梅在花样年华凋零在无形的暴风雨中。” 四夫人看着郑如玉哭得更伤心了。 崔玉容含泪把王丽娟和杨梅的灵牌郑重放好：“丽娟，杨梅，我的好贤媳啊！是我的无能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是我的识人不明让杨梅死不瞑目……” 公子看着郑如玉不语，内心早已经澎湃。他默默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擦拭着杨梅的灵牌，不语…… 赵珏这个小小的举动，无疑告诉所有人——杨梅夫人不是妒妇，而赵郑氏的确是来替杨梅报仇的。 所有人都等着看郑郑氏如何对付公子？ 郑如玉突然笑了一下，轻轻擦了一下眼泪：“赵晟你要明白，你兄长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拥有了你眼中的羡慕。” 赵晟不服：“我兄长倘若不是嫡长子，再优秀也无用。不过是一个愚夫而已。就像罗鸣，罗大人对他这个庶子那么看重，结果又如何？还不是日日受大夫人的闲气与打骂。罗府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兄长的，不就是因为罗嘉兴是嫡长子。” 赵昇玉怒斥赵晟：“孽子，你还有脸提罗鸣？你若像罗鸣那样自强不息持身周正，为父还会如此痛心疾首吗？” 郑如玉摇头看着赵晟：“二公子当真没有脸提罗鸣公子。罗鸣母子在罗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母子在赵府里又过的什么日子？” 郑如玉眼含怒火：“你们母子反了天了，硬生生把当家主母逼到了后院杂屋无处安生！还嘲笑夫人软弱无能空有贤名？若不是夫人贤良，你们母子还有命活？” 秦桂枝忽然不狡辩了。 赵晟如何会服？犹在那逞口舌之快。 郑如玉看着三夫人：“都以为夫人好欺负，明里暗里给夫人难堪。幸得老爷睿智不想多生事端，公子有勇有谋护着娘亲周全。不然，今天的赵府牌位要多加两块——赵崔氏和小妾巧云！” 黄腊梅倒是有悔意：“老爷，夫人，贱妾知错了！瑂儿说过，我们母女手里没有沾上血污一切还来得及！只是真的来得及吗？” 郑如玉看着赵晟母子恨恨言道：“都来得及！” 秦桂枝不相信的看着郑如玉：“我们母子也来得及吗？” 赵晟惨笑：“娘亲，不可能了！今天就是我们母子的死期！赵珏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郑如玉看了一眼公子，又看着赵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晟，你可曾想过要有一天会与你兄长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吗？可曾想过当有人欺负你时，是何人在你背后为你出头给你撑腰？又可曾想过哪一天与你兄长策马扬鞭，笑看红尘？” 郑如玉不等赵晟说话，便看着赵晟说下去：“你从出生起就被你娘亲教偏了！你从生病腿残以后就被你娘亲教坏了。记得父亲时常夸赞小时候的晟儿，懂事听话又聪明，可比珏哥哥讨人喜欢多了。一场恶疾，让二公子心里也落了残疾。从小到大你对你兄长就只有恨了，没有一丝的手足之情！你只看到了赵珏现在的风光无限，没有看懂他那面无表情下伤痕累累的疲态！更没有看到他今日之风光，是他用他的血汗和无数次暗箭难防一身累累伤痕换来的……” 赵珏和仨小厮以赞赏的眼神看着郑如玉。 赵昇玉忽然释怀了：“果然荣兄诚不欺我！如玉贤媳今日灵堂拨乱反正，他日必还我赵府一片清风朗月。夫人啊，我的好夫人，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巧云，今日之后你心里可还有恨？” 巧云欣慰一笑：“侯爷，今日之后的巧云，夜夜可以安寐了。” 赵晟目光暗淡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哭着抱着儿子摇头。 郑如玉看着赵晟轻问：“不知二弟是否想过有一天，有一个可爱的小公子唤你叔叔要你陪他放纸鸢？是否想过会有一天有个好看的小女孩要叔叔抱着看花花捉蝴蝶？” 赵晟忽然怒道：“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美好的事？尤其在这个怨怒横生的百年赵府？” 郑如玉笑了：“二弟心里若有，美好的事情就从未离开过！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痛痛快快哭一场吧！今日这地方适合放声悲哭！” 秦桂枝抱着赵晟哭得撕心裂肺：“晟儿啊，今日当真是我们母子的死期！娘亲不甘心啊！赵珏，你为什么要娶郑如玉为妻？郑如玉，你当真是为百年赵府而来，为赵珏而生吗？” 郑如玉轻轻摇头：“我郑如玉不是天生为百年赵府而来，更不是为赵珏而生。是梅姐姐用她的死来提醒我，如何在这个百年赵府活下去？如何襄助珏哥哥再兴赵府一百年……” 赵珏动情的看着郑如玉那没有戴面巾的容貌，越看越爱，越看越好看…… 仨小厮颇为得意的看着公子，又把那敬佩的眼神看着少夫人。 赵晟挣开母亲从地上爬起，擦擦嘴角的血渍，一瘸一拐走到赵昇玉跟前，看着赵昇玉一脸无惧：“不知父亲如何处置孩儿？” 赵昇玉早已是老泪纵横，拿泪眼看着公子。 赵晟又一瘸一拐走到公子跟前：“从小到大我没有呼你为兄长！赵郑氏问我可曾想过与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可曾想过要与你策马扬鞭笑看红尘？没有想过，因为那是痴心妄想！” 第132章 休休有容 所有人的沉默表示赵晟的这句怒吼说出了在百年赵府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美好的无奈和悲凉…… 想起王美玉和刘红玉面露春风请公子看那些蝴蝶，赵小刚竟然挥剑把那些蝴蝶舞成了粉末？ 想起赵瑂一脸希望看着兄长，赵珏一句“无趣”让赵瑂由希望转失望最后竟然是惧怕？ 赵珏心里叹息：“如玉啊，但愿有一天你会邀请珏哥哥和你一起放风筝，捉蝴蝶？” 但是赵珏心里又没底：“如玉似乎也不喜欢放风筝，捉蝴蝶？她是一个一心做大事的小女人，和李香玉一样没有闲功夫，也没有那闲心情……” 赵晟惨笑着看着郑如玉：“我赵晟想错了都不会想到会有一天，有人唤我叔叔要我陪他放纸鸢，陪她看花花，捉蝴蝶？我赵晟从小到大想的都是，我和赵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赵晟像疯了一样在灵牌前怒喊。 李香玉心里感叹，她也一样从未这样想过。她想的也是赵珏和赵晟之间，赵晟绝不能活…… 公子冷冷看着赵晟：“既如此，今日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你我兄弟就彻底做个了断！” 赵晟狂笑着：“赵珏，你有李香玉这个红颜知己又有郑如玉这个智慧的贤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赵晟今日别无他求，只求父亲和兄长放过我的母亲，留她一条活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啊……” 赵晟为母跪求父亲和兄长，倒让郑如玉看见了希望。在郑如玉的认知里，一个孝顺的儿子终归还是有人性的。 二夫人哭着摇头：“晟儿若有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有意义！晟儿，娘要你活！娘要你活啊！老爷，我死不足惜！你就放过我的晟儿吧！侯爷啊，求你放过我的晟儿吧……” 赵晟母子抱头痛哭，赵昇玉哪里能好过？越发的老泪横流只把希望寄托在郑如玉身上。 李香玉恨恨言道：“你们母子还有脸活下去？公子，切不可妇人之仁以免留下祸患。今日，就是你们母子的死期……” 秦桂枝本来一心求死以保住赵晟，李香玉的话让她恨得牙痒痒：“你这个婊子，又在这里喧宾夺主！老爷啊，虎毒还不食子啊！” 公子冷冷看着赵昇玉：“父亲，儿子知道虎毒不食子。赵府本来就人丁不兴。父亲的心思儿子能体谅，但是斩草不除根恐留下祸患...…” 赵昇玉含泪点点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玉郎你看着办吧。不然让郑鲲知道你放过了想要谋害如玉的真凶，定与我儿不干休啊！” 赵昇玉故意提起郑鲲，郑如玉清楚赵昇玉在提醒自己，请她与赵晟母子求情希望能放过他们母子。 郑如玉脑子里飞快转动，以赵晟母子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死有余辜。但是公子也必背上弑弟杀二娘的罪名。 倘若留下赵晟母子性命，又恐放虎归山真的会留下祸患。 巧云心里也清楚侯爷也希望自己能为赵晟母子求情，但是一想到赵晟母子如此歹毒，巧云如何会原谅秦桂枝。 巧云不知道此时郑如玉心里如何想的？泪眼只看着郑如玉…… 李香玉如何会放过赵晟母子，还是今日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李香玉跪在灵牌前杀气腾腾：“不说郑官人知道你们母子竟然几次三番毒害如玉妹妹，郑官人就不会让你们母子苟活！单凭你们母子毒害四夫人，残害侯爷和公子骨肉，吓死王丽娟就罪无可恕！公子如何会心慈手软留下祸根……” 李香玉对赵晟母子不是落井下石，赵晟母子的确是罪不可赦！但是此时的赵珏只想听听郑如玉的见解。 赵昇玉也知道李香玉言之有理。他只恨秦桂枝这个歹毒的妇人害了他的晟儿。 抱着一丝希望，赵昇玉老泪纵横再次看向郑如玉。 赵昇玉内心又希望郑如玉不要妇人之仁，李香玉说的没错，斩草不除根，将来祸害的就是他的玉郎和如玉自己啊！ 见众人齐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郑如玉把心一横看着赵晟。 郑如玉大眼睛闪闪发光：“赵晟，你可喜欢这百年赵府？” 赵晟想都没想：“我赵晟毕生的梦想就是再兴我赵府百年！” 郑如玉点点头：“看来，你们父子兄弟倒是想到一块去了。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难得你们英雄所见略同！还有一句话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知二弟知道否？” 赵晟的眼睛忽然亮了，语气柔缓：“不知嫂嫂有何指教？赵晟愿洗耳恭听。” 就赵晟这声“嫂嫂”，郑如玉真的相信一切都还来得及。 连公子和仨小厮都看着赵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如玉笑了：“都说庶子庶女地位不高，我知道。但是凡事都是因人而异。如梅，如兰和郑皓乃是我小娘所生，在我郑府里都是父亲母亲的子女，并无多大的偏差。” 赵昇玉和崔玉容点头赞同。 郑如玉看了一眼王美玉：“婵娟姐姐乃是庶出女儿的私生女，孙老太爷不仅把婵娟姐姐接回孙府好生抚养，还偷偷为她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王美玉和刘红玉轻轻点头赞同。 郑如玉转眼看着赵晟：“赵晟你曾经嘲笑过孙志豪吓得尿裤子。他的祖父祖母是何样的人，他的父亲又是何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但是现在的孙志豪恐怕你们都要刮目相看了！” 公子和仨小厮赞同的点点头。 郑如玉看着公子：“孙志豪说，看见了东京第一公子的成长经历，方知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难！” 一众人点头赞同，赵晟看着赵珏不服也要服。 郑如玉在赵府列祖列宗灵位前侃侃而谈：“百年赵府的赵公子靠的不是嫡长子的身份来扬名立万，而是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和经历了许多他人无法想象的苦痛来证明自己的声名是实至名归！” 仨小厮和李香玉还有红儿冲着少夫人直点头。 郑如玉也点头：“现在的孙志豪不仅文武双全，而且在应天书院一呼百应，从者如云。大有赶超我兄长郑鲲之势。他的目标就是做一个像珏哥哥那样的人，再兴孙府百年！” 赵瑂第一次正眼看着赵晟，感叹二哥这个“小毒物”其实活得比她和兄长更累。赵瑂也感叹原来郑如玉是如此的了解兄长。 赵瑂婉劝母亲休要啼哭，认真听嫂嫂的金玉良言。 郑如玉看着秦桂枝忽然一笑：“想来二娘也听说过孙府那些事！当年太老爷曾问我的伯祖父和伯祖母，孙府谁当家当得更好？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如玉也不赘诉。现在，如玉只想问二娘和二弟，百年赵府这么大的家当，是珏哥哥更能掌控还是二弟心有余而力不足？” 郑如玉这一问，出乎所有人意料，也让秦桂枝母子哑口无言？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扪心自问，赵晟如何能与赵珏相提并论？ 不说赵珏各方面都比赵晟出类拔萃，赵珏还有仨小厮这个杀手锏啊！ 仨小厮个个都能独当一面，个个对公子忠心不二啊…… 赵昇玉终于笑了：“如玉啊，荣兄说的没错！郑氏如玉果然是为我百年赵府而来，为玉郎而生！晟儿啊，你可心服！” 赵珏心里也笑了，看着郑如玉脸上的麻子笑了。 李香玉见红儿异样的看着自己，忽然发现郑如玉只用一句话就胜过自己无数绞尽脑汁？ 原来自己和郑如玉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大到郑如玉如云淡风轻一般就把自己秒杀？ 赵晟看着郑如玉脸上露着敬重：“嫂嫂用心良苦，赵晟惭愧。” 二夫人反而反应不过来：“晟儿，如玉这样说是何意？” 赵晟看着赵珏不服的对秦桂枝言道：“嫂嫂的意思是，要我母子放下成见和仇恨，助兄长一起共兴我赵府！毕竟我们共同的目标是一样的——那就是再兴赵府百年！” 秦桂枝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不过是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郑如玉把孙府和赵府拿来比较，又把赵珏和赵晟兄弟与孙维清和孙维明兄弟相比较其话里之意秦桂枝如何不懂？ 赵晟如何能与赵珏相提并论呢？ 只是秦桂枝没想到郑如玉竟然有心放过他们母子？ 郑如玉竟是如此休休有容的奇女子实在让秦桂枝难以相信？ 二夫人抽泣着说：“只要不把我们母子赶出赵府，一切都好说！” 赵昇玉似乎也看见了希望，看着二夫人没好气怼道：“莫非你母子还有脸住在赵府里，与珏儿和如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郑如玉看了一眼四夫人，又看着公子：“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我不知道在二弟这里会如何？但是我相信一个心里有母亲的儿子，一个心里有儿子的母亲，至少他们的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 崔玉容可不希望赵珏走赵昇玉的老路，哭着看着公子哀求：“玉郎，你就给晟儿母子一个机会吧。不然，让你父亲以后如何是好？毕竟我们赵府只有你们兄妹四人。” 崔玉容似有所想，又开始哭泣起来。 大概赵晟母子没想到赵夫人会给他们母子求情？ 秦桂枝与赵晟有些不信的相互对视一眼后，二夫人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郑如玉看着赵晟：“二弟好好看看这些灵牌！曾经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心中那份爱！如今，他们只是一块刻着名字的冰冷的木块！二弟倘若觉得他们的逝去给了我们某些启示，就请二弟好好想想以后如何自处吧！” 赵晟的确在想自己今后要如何度过？ 赵珏看着郑如玉心里好生得意：“我的如玉妹妹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但是赵珏只是面无表情言道：“父亲，既然如玉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玉郎今日就给二娘和二弟一次机会饶他们不死。但是，父亲，只有这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秦桂枝可从来没有想过赵珏竟然会放他们母子一马？ 赵晟也把不相信的眼睛看着娘亲？ 在秦桂枝母子的认知里，向来杀伐果决的赵珏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妇人之仁？今日赵珏竟然要放他们母子一马留他们性命？ 李香玉没想到公子今日竟然也要行那妇人之仁之事？跪在列祖列宗灵牌前突然起身：“公子，如何能饶了他们母子？当初放过巧云都是错误……夫人终是妇人之仁被有些人蒙蔽了双眼……” 红儿急忙打断了李香玉：“姐姐，休要放肆！公子和少夫人心里自有分寸！” 见赵珏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郑如玉笑了，笑得很坦然：“二夫人啊，还有二弟啊，你们眼里心里都看不起的无能之妇，才是真正的休休有容，庸庸有度……在这个冤意横生的百年赵府，她不仅守住了她的本心，也护着了她认为值得护着的人。谁说母亲识人不明？谁又敢说母亲空有贤名？香玉夫人啊，他日，巧云姐姐也许是你的良助！” 今天没有谁比巧云更激动了。郑如玉不仅替杨梅报了仇，也替夫人出了一口气。 碧儿那满脸敬佩看着少夫人让红儿十分惭愧。 秦桂枝本不相信自己能活，但是李香玉一番言辞激起了她的求生欲：“李香玉，你也只是一个小妾，凭什么在夫人和少夫人面前喧宾夺主！王丽娟和杨梅到底是怎么死的想来红儿姑娘心中有数！还有心梅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你李香玉知道……” 李香玉听秦桂枝如此说，又看着红儿拼命的拦着自己不要多说，忽然明白自己又触碰了公子的底线让公子为难了？而且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要大白于天下？ 但是郑如玉似乎无意针对她李香玉？ 郑如玉转身开始放言，大眼睛闪闪发光。没有了那面白色面巾，郑如玉十分坦然的面对所有人：“你们若是非要自掘坟墓，就休怪珏哥哥和我郑如玉亲自给你们送棺材！此话对事不对人！从今以后，若有在我赵府生事者，又岂是乱棍打死决不轻饶这么简单！” 众人齐跪着：“遵命！少夫人！” 李香玉也不例外与少夫人跪下。 红儿满脸满眼都是佩服看着少夫人。 崔红玉心下暗暗欢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王美玉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李香玉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赵昇玉满脸欣慰看着郑如玉赞许的点着头。 郑如玉跪下给赵府列祖列宗重重磕了几个头决然言道：“二娘和二弟如果还想不明白，或者心里还是不服气？也无妨，不过是这里再多两块冰冷的刻着你们母子姓名的木块！虽然你们的灵牌还不够资格也不配摆放在这里，但是我郑氏如玉愿意说服珏哥哥把你们母子的灵牌与丽娟姐姐和杨梅姐姐的灵牌放在一起……” 郑如玉起身看着赵晟，又看着秦桂枝一脸决绝：“二弟和二娘信也不信？” 秦桂枝看着不戴面巾的郑如玉那满脸满眼的决绝，不信也要信。毕竟，郑如玉不是王丽娟，不是杨梅，也不是李香玉。 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十分的胆色，郑如玉如何能在后院杂屋不但没死反而越活越精神，连赵珏都算不过郑如玉？ 郑如玉起身给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示意莲儿和卉儿回【玫香居】。 郑如玉就这样带着一个傻丫头，一个丑丫头翩翩离去。 临走郑如玉头也没回吩咐红儿：“红儿姑娘，香玉夫人病体未愈，请好生照顾香玉姐姐……” 郑如玉话里有话谁不明白呢，一起跪在地上恭送少夫人…… 看着郑如玉离去的背影，赵珏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郑如玉瘫倒在床上，莲儿连忙与小姐按摩。 卉儿赶紧给少夫人准备洗澡水并且放了好多玫瑰花瓣。 郑如玉不知道赵晟母子会不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也不知今日放过秦桂枝和赵晟母子会不会给公子留下隐患？但是既然这么做了，郑如玉不后悔。 郑如玉倒在澡盆里，舒服惬意。感叹终于不用戴着面巾了。 想到公子说多丑他都认了，郑如玉从心里笑到了眼里。 莲儿也是舒了一口气。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如今敌人都暴露在眼前，莲儿心里反而踏实多了。 但愿赵晟母子迷途知返不再与公子和小姐为敌。 莲儿问卉儿，赵晟母子会不会变好？ 卉儿回答：“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因为他们母子已经暴露在阳光下了！” 莲儿满意的笑了。 郑如玉看着莲儿和卉儿，也开心的笑了。 第133章 洗心革面 赵晟母子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一天一晚。 十几年前与赵昇玉的夫妻恩爱和侯爷对小晟儿的宠爱终于在秦桂枝的脑海里有了美好的画面…… 夫人的贤良淑德和包容大度也让秦桂枝心里终于有了愧意。曾经的天伦之乐让秦桂枝这个美艳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最初的单纯。 赵晟一直低着头想着郑如玉的那些话，忽然好羡慕兄长能娶到如此贤内助。不自觉的，赵晟自然想起了他的心爱之人…… 倘若一心与兄长对着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也不奇怪，遗憾的是不能与心爱的她白头偕老共享人生那就太不值了…… 母子出得灵堂，发现阳光正美。 秦桂枝和赵晟母子俩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管家陪着赵昇玉站在门口等着母子俩。 那一刻的赵晟终于想起了父亲曾经对他们母子的宠爱。 二夫人一见，立即给赵昇玉跪下磕头：“老爷，贱妾知错了！多谢老爷给我们母子一个悔过的机会！多谢少夫人给我们母子一个重生的机会！从此，我们母子洗心革面安分守己不再生事。” 赵昇玉看着二夫人不相信的问道：“桂枝啊，你可真的悔过知错？” 二夫人哭着点点头：“有郑如玉在赵府，我们母子没有机会再兴风作浪。既然如此，不如成全晟儿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贱妾也不希望晟儿日日都在仇恨中筹谋而不得善终啊！” 赵晟给父亲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不孝子赵晟辜负了父亲的疼爱，也辜负了大娘一片善心！嫂嫂之言如雷贯耳，惊醒了儿子的复仇之梦！一切都在儿子一念之间愚不可及！但愿一切真的来得及！” 赵昇玉宁愿相信自己非常喜欢的这个跛足儿子会痛改前非，也不愿去想象他们母子只是一时的贪生怕死。 毕竟，已经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众人皆知，再也无法为所欲为了…… 公子书房。 仨小厮看着一夜未眠的公子，心里不忍。 公子欣慰一笑：“只要娘亲和如玉能睡个安稳觉，一夜未眠算什么！” 赵小礼赞道：“少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二夫人母子痛改前非。希望二夫人和二公子真的能幡然醒悟！” 赵小刚快人快语：“依小厮来看，二公子母子就留不得以免后患无穷！” 赵小智看着公子：“的确是留不得！可这样公子必背上弑弟杀母的罪名。老爷可能也经受不了失子之疼。” 赵小礼看着公子：“老爷频给少夫人和四夫人使眼色，还拿郑大少爷来提醒少夫人与二公子母子求情。老爷终是不忍心啦。” 赵小智满脸钦佩：“少夫人睿智。那番说词谁又能不心思翻涌。心里若有美好，美好就从未离开过。” 赵珏发现冷冷的赵小智已经有了些温度？ 赵小刚看着公子：“那少夫人不就两次助公子化险为夷？这都是公子的心腹大患啊！” 公子看着仨小厮：“你们说的都对。父亲说当年祖母杀伐太重，导致赵府人丁不兴只留下父亲这一条命脉。父亲娶我母几年未孕，纳二夫人为妾后，风云再起。祖母说这都是报应！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三天三夜后气绝！” 赵小礼长舒一口气：“公子执意娶少夫人看来娶对了！少夫人也不丑，公子是准备让少夫人继续留在【玫香居】还是把少夫人接回新房？”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那还用问，当然是好生把少夫人接回新房啊！你不是说赵府嫡长子有希望了吗？” 赵小智看着公子：“还是尊重少夫人的意思吧。毕竟少夫人的确不与常人。都说莲儿姑娘傻，现在看来莲儿姑娘聪明得很！” 赵小礼看着公子：“还是少夫人善于调教。卉儿那个烧火的丑丫头去了【玫香居】没几天，都会吟诗背赋了？听说少夫人教卉儿弹琴，卉儿还领悟的快得很呢。” 赵小刚看着公子：“公子，耽误不得了。少夫人那里要好好把握。香玉夫人那里公子就少去一点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和红儿都是蠢货！” 公子怒瞪着赵小刚。 赵小刚自知失言，轻轻拍了自己一个耳光。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刚：“香玉夫人的确比不得少夫人内心坦荡行事磊落，但是能红袖添香让公子高兴也是功不可没！” 赵小礼点点头：“的确！香玉夫人这些年陪着公子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子心里自会分辨，不劳我等下人操心。” 主仆四人说着话，赵昇玉带着赵晟母子过来给公子认错。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赵晟母子：“你们母子若真心悔过，本公子也念在兄弟情分上放你们母子一马。倘若再在赵府兴风作浪，休怪本公子同室操戈！” 二夫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没有机会了！我也不想晟儿变成一块冰冷的木块……” 二夫人哭着说不下去了。 秦桂枝提到“冰冷的木块”让赵珏忽然想起了王丽娟和杨梅，甚至后悔当年对杨梅太“无情”…… 赵晟哭着安慰母亲：“母亲，要相信嫂嫂定能给我们母子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兄长也说了会顾及兄弟情分不与计较。” 恐怕此时最欣慰的是赵昇玉了。 不说兄弟握手言和，但是不手足相残就是最好的结局。 仨小厮陪着公子来到【玫香居】。 莲儿一见，高声唤小姐：“小姐，公子来了！” 莲儿连忙泡茶：“公子，小姐刚刚采摘的新鲜茶叶，公子品尝品尝。” 赵小刚看着公子：“少夫人可煮了茶叶蛋？” 莲儿摇头：“天天吃茶叶蛋不腻得慌？尝尝我家小姐做的茶点心。小姐说了，可保证干净，但是味道不保证。” 见卉儿在里屋探头探脑的，赵小智呵斥道：“你这贱婢，探头探脑的作甚？” 公子忽然看着赵小礼：“不是说卉儿的悟性很高吗！让她随便弹一曲。” 不久，屋里传出了琴弦铮铮之音。 公子一听，有些讶异：“哎呀，弹的还是梅花三弄？不错！果然是有悟性！” 赵小智面露担心之色：“公子，这个丑丫头弹的乱七八糟的，可别污了公子的耳朵。” 公子可能心情好，一摆手：“无妨的，一个烧火丫头能弹成这样不错了。只要如玉高兴，无妨！就让卉儿留在【玫香居】吧。” 赵小智暗舒了一口气。 卉儿出来见过公子。 公子一看，又高兴了：“看来赵小礼说得没错。还是少夫人善于调教！你们看看，一个烧火的丑丫头也能端庄大方举止得体，也不显得那么丑了。” 赵小刚傻笑道：“公子高兴就好！公子开心就好！” 郑如玉和莲儿端着茶点心出来。 公子看着如玉认真言道：“娘子不戴着面巾本公子还有些不习惯？” 郑如玉调皮一笑：“那我再戴上就好了！” 公子看着郑如玉有些动情：“娘子不戴面巾，越发显得那眼睛又大又美像郑鲲。眉眼真的好像郑鲲。连那个孙志豪长得也越来越像郑鲲了。好奇怪？” 郑如玉笑了：“我也觉得好奇怪？又不是亲兄弟怎么长得那么像？” 公子看着郑如玉试探性问道：“不知娘子如何处理赵晟母子？” 郑如玉看着公子温婉一笑：“全在公子一念之间！” 公子温情看着郑如玉：“可本公子想听听娘子的高见！” 郑如玉看着公子行了一礼：“不能让二弟整日呆在府里，要与他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并且要扬长避短尽量发挥他的优势，而不是让人老是注意他的跛足。” 仨小厮齐点头。 公子赞许的看着郑如玉：“娘子请说下去！” 郑如玉笑了：“公子还得拿出兄长的气度。也不是要像我兄长那样宠我入魔，至少要让赵晟觉得兄长心里有他，会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让人口服容易心服难啊！” 公子看着郑如玉笑了：“多谢娘子提醒！这茶点心还行！” 莲儿与仨小厮每人拿了一些。 仨小厮边吃边点头：“嗯，还行！” 初夏的气候相当宜人。 公子带着想学骑马的郑如玉去郊外练骑马。 郑如玉那份高兴呀，简直感觉自己要上天。 莲儿和卉儿开心的就是个孩子。不过的确是小女孩，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仨小厮也开心，好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赵珏紧紧抱着郑如玉骑在“红风”上，马跑得飞快，郑如玉吓得嘴里不停的喊着“珏哥哥”…… 赵珏越发把马催得飞快，越跑越远…… 赵小智看卉儿一脸羡慕看着公子和少夫人渐行渐远，于心不忍把卉儿扶上了自己的马，牵着卉儿缓缓而行，把个卉儿兴奋得又喊又叫…… 赵小礼看着莲儿希冀的看着自己，也把莲儿扶上了自己的马缓缓而行，莲儿看着卉儿姐妹俩在马上又喊又叫…… 赵小刚憨笑着，跟在赵小智和赵小礼后面看热闹：“主仆三人一看就是平时没有骑过马……” 如果郑如玉会骑马，恐怕赵珏会毫不犹豫的就猜到郑如玉就是赵玉娘。当然，赵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他心心念念的玉娘就是他关心则乱的郑如玉？ 郑如玉高兴得眉眼弯弯：“珏哥哥，骑马好好玩啊！‘红风’太听你的话了，果然是匹好马……” 闻着如玉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真切感受到如玉的体温，赵珏热血沸腾，恨不得狠狠亲郑如玉几嘴…… 忽听得似有人喧哗？郑如玉大眼睛亮闪闪看着赵珏：“珏哥哥，好像出事了？” 赵小刚立即骑马前去打探。 林中几个莽汉正对着赵晟又踢又打？ 赵小刚做了一个手势，赵小礼放下莲儿飞身上马快速赶来。 赵小礼大声呵斥：“何人如此大胆，敢出手伤我赵府二公子！” 赵小刚一把把赵晟拎起护在身后。 几个大汉口里骂骂咧咧的竟还不依不饶。 赵小智迅速禀告公子，公子把郑如玉主仆交与赵小礼，让他速速护送少夫人回府。 赵小礼领命带着郑如玉主仆先行回府。 郑如玉看着赵珏关心的嗲声嗲气：“珏哥哥，小心些，如玉在【玫香居】等你！” 赵小刚憨憨一笑：“感觉公子就要做父亲了……” 赵珏却觉得今日郑如玉想要出来骑马好像不是偶然？更像是要他赵珏今日当一次好兄长？ 见郑如玉和赵小礼意味深长对眼神，赵珏觉得自己的猜测对了？ 看来，郑如玉对赵府那些事是了如指掌，对赵晟母子更也是了如指掌？ 公子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看着那群人：“谁先动的手？” 有人识得乃是赵公子，连忙赔笑：“赵公子，这都是误会。这个跛足的二公子公然勾引我家小姐，我家老爷和夫人要小人来捉奸。” 赵晟不服：“我与艳红小姐两情相悦，只因我是庶子又是瘸子，你家老爷屡屡阻挠，硬生生要拆散我们。今日我相约艳红郊外相见想把艳红引见给嫂嫂，你们却说得如此难听还说什么捉奸？我呸！” 公子一听，事情似乎清楚了。郑如玉果然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赵晟一个机会。一个兄友弟恭的机会。 对于赵晟与曾府嫡小姐曾艳红的事情，赵珏略知一二。 因为不喜赵晟母子的做派，赵珏自然不管不问。 既然郑如玉放了赵晟母子一马，父亲心里又不忍心赵晟母子死在赵珏手里。赵珏只好看在父亲和郑如玉的面子上，面无表情看着赵晟：“为兄知道怎么做了。艳红小姐在哪？” 赵晟不相信兄长会管自己的闲事。 但是赵晟现在只能求救于赵珏了。 赵晟指着一辆马车恨恨言道：“兄长，他们把艳红绑去了那辆马车。倘若因为这样的原因让艳红回府，她爹爹一定会打死她的。还请兄长救救艳红吧！” 公子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飞身前往马车，把一个哭着喊着“晟哥哥救我，晟哥哥救我”的小娘子拎到了公子面前。 赵晟心疼不已，抱着艳红痛哭。 公子冷冷的看着几个大汉：“小娘子留下，你们滚！” 为首的一看情形不对使了个眼色飞快离去。 公子看着那个小娘子颇有姿色。 赵珏心里想着是不是赵晟真的有其过人之处，否则应该吸引不了艳红小姐。 看来，对赵晟这个弟弟，公子当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眼见赵晟一走一瘸，公子言道：“兄长教你骑马吧！” 赵晟以为自己听错了。 艳红大喜：“晟哥哥，东京第一公子要教你骑马呢！” 眼见艳红拿眼瞅着赵小智，公子朝赵小智使了个眼色。 公子小心把赵晟扶上了马，然后自己飞身上了马抱着赵晟。 赵小刚骑马护着公子。 那艳红破涕为笑骑在马上高喊：“东京第一公子教晟哥哥骑马啰！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教艳红骑马啦！艳红死而无憾啦！” 赵小智一听，看了一眼赵晟心想：“果然是个单纯的姑娘。” 而那一刻的赵晟，心里觉得此时此刻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开心的第一次。 赵晟又想起了郑如玉那句话：“是谁在你背后为你出气撑腰，可否想过与兄长策马扬鞭笑看红尘！秉烛夜谈畅所欲言！” 兄弟俩在马上开始了彼此人生第一次兄弟谈心。而赵晟的能言善辩和对曾艳红的温柔体贴让赵珏知道了曾艳红对赵晟一片痴情的原因。 第134章 兄友弟恭 曾府，曾老爷和曾夫人正气急败坏呵斥那些下人为什么没有把艳红小姐带回府来。如此伤风败俗与人私奔成何体统，曾府的颜面都要丢到整个京城了。 听得管家来报：“老爷，百年赵府的赵公子来了！说是要拜见老爷和夫人！” 曾夫人一听一脸不屑也不相信：“他一个瘸子来做甚？” 管家急忙解释：“夫人，不是那瘸子！是赵衙内……赵家玉郎来了……” 曾老爷侧耳再问：“哪个赵家玉郎？你可别说是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赵珏？” 管家点点头：“正是东京第一公子赵珏，赵家玉郎是也！还有他的仨小厮不离左右，看着都瘆得慌……” 曾老爷一听急得大喊：“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向来赵玉郎不管那个瘸子的事情，今日是怎么啦？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管家一句“公子还在客厅等候呢”急得曾老爷忙忙的迎出来。 眼见公子在仨小厮的陪同下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不语。 曾老爷连忙陪着笑：“让公子久等了。” 公子露着难得的笑容直截了当：“曾老爷客气了。本公子今日是来提亲的。” 曾老爷陪着笑：“公子娇妻美妾满府，小女之姿恐怕入不了公子的眼啦！” 公子笑了：“艳红小姐乃是嫡小姐，与我做妾自是委屈了些。听家父说过，去年曾与我家二弟到府提亲，曾老爷说是要好好考虑？不知曾老爷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曾老爷面露难色不语。 公子笑了笑：“莫非曾老爷嫌弃我二弟是个跛足？可是艳红小姐对我二弟却是满意的很啦！” 曾老爷不好意思陪着笑：“艳红愚顽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公子摆摆手：“曾老爷说哪里话，艳红小姐眼见力好着呢。这几日本公子教二弟骑马，兄弟俩一起策马扬鞭，我那二弟欢脱得很啊。本公子与二弟秉烛夜谈各自畅所欲言，二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书五经无不通晓，兄弟俩是好一欢快呢！” 曾老爷有些不信的看着管家，发现管家正拿眼看着自己。 曾老爷陪着笑：“你们兄友弟恭，倒是难得！” 公子看着曾老爷笑笑：“想来曾老爷想明白了。我二弟虽腿有些不足，所幸生得相貌堂堂，好歹也是百年赵府的二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是我父总共也才我们兄妹四人，父亲对我二弟也是疼爱有加啊。” 公子把话说到这份上，曾老爷也就豁出去了。 曾老爷继续陪着笑：“公子既然说到庶出，想来二公子也不能久居那百年赵府吧？公子乃是嫡长子，想来世代荫封的福气，赵府所有的家产都是公子的吧！” 公子听出了曾老爷话外之意，觉得赵晟一个庶子在百年赵府里什么也得不到？ 公子看着曾老爷淡淡言道：“这个是自然，怎么曾老爷觉得不对？” 曾老爷摇头看着公子小心说道：“哪里不对？简直是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请公子不要误会！” 公子“嗤”了一声，看着手里的茶杯：“父亲已与新皇给二弟讨了个封赏。新皇见父亲重未向官家求个任何封赏，已经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二弟已与艳红报喜，两人是相拥而泣呀。” 曾老爷再次不信，与管家是眉来眼去。 曾老爷再次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言道：“侯爷乃我朝栋梁。公子是人中龙凤。赵府二公子虽然是个跛足，但是相貌堂堂。艳红愚顽不懂事，恐怕叨扰了赵府...…” 公子好笑：“曾老爷放心，艳红现在待在我赵府安全得很也很开心。倒是怕有些小人把艳红小姐五花大绑的那就不好了。” 曾老爷听公子此言，惊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落落起身，一双智眼打量曾老爷：“这些聘礼烦请曾老爷收下。这几日父亲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本公子亲自来府与曾老爷商议艳红小姐和我二弟结亲事宜。” 赵珏顿了顿，不容曾老爷开言：“曾老爷请放心，我赵府一切都会按最好的礼仪来操办二弟和艳红小姐的亲事。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公子一甩袖，在仨小厮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曾老爷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管家没好气：“他赵公子这是相商吗？分明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怪艳红那不争气的丫头！” 管家看着老爷：“老爷，赵公子说了一切都会按最好的礼仪来操办。什么意思？莫非他们真的是兄友弟恭？刚刚赵公子还说什么封赏的？” 曾老爷一听：“咦！也是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不对呀！不是说他们兄弟势如水火吗？封赏？什么封赏？” 管家看着老爷进言：“老爷，速与夫人相商。赵公子言出必行，向来办事雷厉风行。既然艳红小姐已经入了赵府，那不是好事一桩吗？多少人家的女儿想入那赵府还不得呢！更何况还是赵公子亲自来提亲。” 曾老爷一听：“对对对！赶紧与夫人相商！快快快！” 曾夫人躲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得知赵府要明媒正娶艳红为妻，曾夫人心里正犯疑呢？ 又听管家好像言之有理的，曾夫人不等曾老爷开口便急急言道：“老爷啊，赶紧去给艳红准备嫁妆啊！赵家玉郎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开个玩笑！” 校场，赵晟搂着艳红骑在马上，这一刻他再次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他一个跛足竟然也能骑马，还能与心爱之人策马扬鞭。 校场，一直都是兄长赵珏的天下啊。 他赵晟今日也能堂而皇之搂着心爱的小娘子在校场耀武扬威了。 那些平时轻视嘲笑赵晟的人，都夸他一个跛足骑马还骑得那么好，不愧是赵府二公子。 还有人赞赵晟相貌堂堂，气质不凡，谈吐不俗。 要不是艳红身上的香味时不时拂面而来，赵晟真的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赵晟想起如玉嫂嫂说的兄长在背后为他撑起一片天。 赵晟从内心佩服兄长的确不与常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也感叹赵郑氏也是不与常人成竹在胸的奇女子。 曾艳红更是兴奋的大喊大叫，不时回头笑看着赵晟，一脸幸福模样让赵晟越发春心荡漾。 赵小刚远远看着赵晟和曾艳红骑马那个欢脱，对公子言道：“公子，你有没有发现少夫人身上那股狐骚味有时有，有时又没有？好奇怪啊！” 公子一听故意惊道：“对呀！你这厮不说本公子倒还没反应过来。上次带郑如玉骑马，好像没有闻到郑如玉身上那股难闻的狐骚味？为什么呢？”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赵小礼，你来给公子说道说道！”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这是不是得公子亲自问少夫人啊！” 公子想了想觉得有些事的确要问问莲儿：“是时候要好好问问莲儿那傻丫头了！” 赵小智一笑：“公子都说了莲儿是个傻丫头，自然少夫人就不会让莲儿知道得太多。莲儿知道得越少，她们主仆就越安全。” 赵珏越发故意大惊小怪：“赵府三杰，你们说说看，那个赵郑氏是不是个狐狸精？一个千年白狐修炼成人的狐狸精！说不定是来我赵府报恩的呢……” 赵小礼笑了：“公子，你若是把这个笑话说给郑三小姐听，她一定能写出一本好话本！说不定还畅销得很呢……” 赵小刚却当真了：“小厮觉得公子言之有理！说不定少夫人真的是一个千年白狐变化成人的狐狸精……” 冷冷的赵小智终于咧嘴一笑：“公子，小厮觉得小礼哥哥言之有理！” 赵小刚又不服了：“公子，为什么小厮总是看不懂公子？” 赵珏看着赵晟和曾艳红骑在马上渐行渐远，不由感叹：“看来我赵珏对我的这个二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还不如那赵郑氏，连王丽娟和杨梅怎么死的都了如指掌，生生让本公子不做人。” 仨小厮感叹少夫人的睿智与大度，又庆幸公子幸亏娶了少夫人为妻。 公子有些后悔平时说话太过无情伤了郑如玉的心。 赵小礼看着那兴奋又幸福的赵晟和曾艳红感叹：“少夫人说过，一切都来得及。” 赵珏忽然思念郑鲲了：“我们应天七子好久没有齐聚了。或许本公子应该让如玉去【忆江南】与那些娘子们聚聚。” 赵小刚直言：“公子把少夫人管紧些不是坏事。那赵玉娘现在没有一点点音讯，可不能让少夫人又被郑大官人接回了郑府。”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直问：“赵小礼，你说哥哥说得在理么？”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哥哥是越来越聪明了！” 赵小智忽然一笑：“小刚哥哥也学会算计了！” 赵珏看着冷冷的赵小智，憨憨的赵小刚，瘦削的赵小礼不由感叹：“如玉封你们为赵府三杰名副其实！” 仨小厮齐谢公子夸赞。 【玫香居】里，初夏景色也是相当怡人。 那桃子和梅子已然成熟，竹林和茶园一片青青。 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开得盛艳，香气四溢。 莲儿见卉儿贴在门缝里偷看小姐不觉有些好奇？ 卉儿向着莲儿嘘了一下，示意莲儿别说话。 莲儿也叭在门缝往里瞧，一看吓一跳：“奴婢说呢，小姐的过敏症怎么一直不见好？原来是这样啊……” 郑如玉打扮妥当，得意的在铜镜前左瞧右瞧，对自己的化妆水平十分的满意。 莲儿恍然大悟一般对着卉儿言道：“卉儿妹妹，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卉儿比莲儿还单纯：“姐姐，少夫人怎么连眉毛都不会画？” 莲儿忽然笑了：“对呀，我家小姐怎么连眉毛都不会画呢？” 卉儿看着少夫人，调皮的对少夫人说：“少夫人，你的眉毛怎么一粗一细？” 莲儿也调皮起来：“小姐，你的眉毛怎么一长一短？” 两个丫鬟不由分说，拿起眉笔就在郑如玉脸上一阵乱画。 莲儿还出口成章：“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笑得郑如玉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主仆三人在【玫香居】里开心大笑，追着那蝴蝶满院子里跑。 卉儿的爹给主仆三人做了一个纸鸢送到【玫香居】。 主仆三人在【玫香居】里一边放着纸鸢，一边相互调笑，又追着那蝴蝶跑上跑下的开心得不得了，哪里想着要搬离这【玫香居】。 巧云最是高兴，觉得如玉这样不用再戴着那面巾简直就是一种解脱。自己也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提放秦桂枝和黄腊梅对自己和如玉的暗害了。 赵昇玉经过了这些事情后，对巧云越发的恩宠有加，让巧云冰冷的心有了些温暖。 崔玉容也是高兴的，觉得赵府的嫡长孙子应该是有希望了。 而且秦桂枝和赵晟母子的事大白于天下后，崔玉容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崔玉容心里也清楚，要秦桂枝和赵晟一下子完全放下所有爱恨情仇是不可能的。 但是连卉儿那个烧火的丑丫头都明白，已经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既然人尽皆知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崔玉容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黄腊梅最近心里也没有那么堵了。 毕竟巧云那件早产事情真相大白后，黄腊梅与巧云达成了谅解，黄腊梅心里就释怀了许多。 又在赵府列祖列宗面前看着那些冰冷的木牌，黄腊梅好生感慨。自觉的人生一世不过就是草木一秋，人死如灯灭。 黄腊梅心想还不如听从瑂儿的劝告好好活好当下呢。 秦桂枝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越来越春风得意，不再是以前那阴沉沉老谋深算不受人待见的小毒物，心里很是不好受。 秦桂枝觉得终是自己的无能让赵晟吃了太多的苦。 秦桂枝又见赵珏亲自教赵晟骑马，还堂而皇之把赵晟带到校场，赵晟梦寐以求的地方。 赵珏更是警告众人以后休得欺负赵府二公子。 赵珏还难得的亲自去曾府与赵晟提亲。 那曾老爷可是百般拒绝了侯爷赵昇玉好几次，没想到在赵珏这里竟然成事了？ 曾艳红乃是曾老爷嫡长女，曾夫人爱若珍宝对她非常宠爱。 秦桂枝心里也非常满意曾艳红的。 毕竟赵晟只是一个庶子，而曾艳红乃是嫡女。而且曾府家财万贯，有利可图。 或许是因为自己长期工于心计，对单纯的曾艳红这个未来子媳，秦桂枝十分欢喜，觉得看见了曾艳红那单纯无辜的可人模样，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秦桂枝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从此也可以日日睡安慰觉，不用防着枕边的女人。 不然赵晟就太累了。这不是秦桂枝想看到的。 秦桂枝内心深处对郑如玉是赞叹不已，但是却觉得郑如玉心机太过深沉，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人做子媳。 赵晟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又觉得自己好像越发体谅母亲了。 赵晟觉得母亲工于心计几十年，却不喜欢郑如玉这样的女子做子媳，看来母亲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过得更好。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来秦桂枝也是不愿每天都活在斤斤计较，绞尽脑汁的算计中。 看着赵晟高高兴兴准备与曾艳红成亲事宜，秦桂枝心里清楚，这是赵珏和郑如玉的功劳。 秦桂枝看着黄腊梅那大悟彻悟的表现，觉得为了赵晟能幸福快乐每一天，自己也要暂时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全心全意准备儿子的亲事。 一想到赵晟如果与艳红成亲以后，自己就要做祖母了，秦桂枝看着老爷对巧云的恩宠也没有那么嫉妒了。 毕竟是自己害得巧云年纪轻轻就无子无女，而自己就要做祖母了。 秦桂枝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对巧云所有的妒忌，因为她已经赢过了巧云，赢过了黄腊梅。 而赵瑂不过是一个庶女，赵昇玉还不喜欢的那种，已经起不了多大水花了，将来还不知道与谁人做妻做妾呢。 赵瑂看着现在的二哥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很是羡慕。 瑂儿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但是母亲大彻大悟让瑂儿也释怀了，终于不用担心哪天母女就成了冤死鬼。 瑂儿心里也清楚，从此郑如玉就是她们母女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赵昇玉已经对黄腊梅没有太多的恩宠了，而秦桂枝还有一个让赵昇玉牵挂的赵晟。 如今赵晟与曾艳红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想来不久秦桂枝就要做祖母了。从此秦桂枝的人生便圆满了。 再看黄腊梅唯一的女儿赵瑂，瑂儿从未受过爹爹的疼爱，想来不仅仅是因为瑂儿只是一个庶女吧。 第135章 上善若水 其实媚儿哪里知道，在她爹爹赵昇玉眼里，瑂儿小小年纪不学无术，整天与娘亲周旋于各种阴谋诡计中，让赵昇玉很是不喜自然不会待见瑂儿。 赵瑾虽然张扬跋扈，但是熟读诗书，琴棋书画虽然算不得精通，但是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崔光明不喜欢赵珏，但是对于赵瑾还是尽了些做舅父的本分。 反观瑂儿，不爱读四书五经，不喜针织女工，琴棋书画在赵昇玉眼里简直是没眼看？ 不过瑂儿也不是一无是处，唱歌跳舞还是能让人赏心悦目的。 一把宝剑舞得是风生水起，让赵昇玉觉得瑂儿不愧是百年赵府出生的女儿。 不过就算媚儿善唱歌跳舞又擅长舞剑，赵昇玉还是不会喜欢她，觉得是黄腊梅母女害得巧云终身不育如何会心里不膈应呢？ 论小模样，赵瑂比赵瑾稍出色。而且赵瑾看着倨傲不易亲近，赵瑂看着可人，逢人就是一副甜甜的笑模笑样。 因为赵瑂心里清楚郑如玉才是她们母女此生唯一依靠，现在的瑂儿时不时的就去【玫香居】里与郑如玉下棋，要郑如玉教她弹琴跳舞，认真跟郑如玉学画画，与郑如玉聊自己的小心思。 郑如玉发现原来赵瑂也不过是一个想过美好生活的小女孩。 毕竟赵瑂也不过十六岁，比如玉还小两岁呢。 黄腊梅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越来越开心，自己也越发神清气爽。与巧云每天真心陪着夫人聊天，下棋，老姐妹之间忽然就和谐了。 赵昇玉也不知哪天起，忽然发现自己越活越年轻了。 每天出府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大臣共同辅佐新皇，与那些政见不合的人朝堂辩论，自是其乐无穷。 回到府里，看着那和气一团的爱妻美妾，赵昇玉是心悦神怡。对于赵瑂忽然也有了笑脸，把个媚儿喜极而泣。 赵晟与艳红成亲事宜已经摆上了赵府日程，想来不久自己就要做祖父了，赵府后继有人了，赵昇玉越发开怀大笑。 赵瑾听说了赵府最近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后，一边痛恨秦桂枝和赵晟母子的卑劣，一边赞叹郑如玉有着李香玉无法匹敌的大智慧，大谋略和上善若水的胸怀。 赵瑾刚提出想回娘家小住，那休沐在家的周彬答应的飞快，倒出乎赵瑾意料。 周彬想去【玫香居】看一看，赵瑾自然也好奇。 赵瑾和周彬第一次来到【玫香居】，就被【玫香居】那竹篁通幽，玫瑰盛绽，梅花傲骨，茶园青葱，桃子熟透诱人的挂在桃树上所深深吸引。 赵瑾发现瑂儿与郑如玉相处融洽，瑂儿也不似以前那样浅薄无知。 瑂儿彬彬有礼，落落大方见过长姐，长姐夫以后，让周彬都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赵瑾也是深有同感。 赵瑾对郑如玉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一个在外人眼里的蠢货丫头莲儿，一个在外人眼里丑陋不堪的烧火丫头卉儿，在郑如玉的调教下，一个出口成章，一个琴弦拨弄的幽幽感人。 赵瑾恭恭敬敬与长嫂行礼，又与瑂儿姐妹相称。 周彬内心感叹，【玫香居】在这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一个洗涤人心的绝佳之地。 赵瑾终于放下大小姐的架子，与郑如玉促膝谈心。 毕竟郑如玉出自江南名门大户，自身又是多才多艺还成竹在胸让赵瑾汗颜。 几姐妹聊到开心处纷纷掩嘴大笑，让曼儿感叹大小姐终于又开心了。 赵瑾未满二十，比郑如玉大一岁多，今日在【玫香居】放开了心扉，虚心向郑如玉请教一些唱歌跳舞，琴棋书画方面的技巧。 周彬也是感叹，那个让他梦萦魂牵的可人儿瑾儿又活了。 郑如玉教瑾儿和瑂儿唱歌跳舞，卉儿弹琴，周彬吹笛，莲儿和巧云拊掌，【玫香居】里传出声声欢声笑语。 赵珏发现赵小刚和赵小礼一闪不见踪影，故意恶狠狠呵斥：“这两厮，日日惦记着本公子的【玫香居】。赵小智，你这个冷冷的小人，还不快随本公子去【玫香居】看看。” 赵小智好笑：“不然，公子的领地快要被他人抢占了！” 赵珏还奇怪了：“怎么，何人如此大胆，敢抢占本公子的地盘？” 赵珏飞速赶往【玫香居】，远远就听见【玫香居】里传来铮铮琴音和悠扬的笛声，还有女子欢笑的清声和男子的哈哈声。 赵珏越发好奇，正准备一脚踹开【玫香居】的篱笆门，被赵小智冷冷劝住：“公子，斯文些...…” 公子心里想笑，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 赵晟，曾艳红，赵瑾，周彬，赵瑂和巧云纷纷见过兄长与公子，那团温馨是公子在这百年赵府从未见过的。 赵珏心里微微一震，脸上露着让众人受宠若惊的微笑。 赵珏一把搂着郑如玉：“娘子，看来你在这【玫香居】住得很好呀！还把为夫的兄弟姐妹和四娘都吸引到了你的【玫香居】，娘子好本事呀！” 赵瑾看着兄长轻轻一笑：“我们都知道兄长很忙，没时间陪长嫂，所以我们来替兄长陪着如玉妹妹。” 赵珏拿眼看着周彬：“怎么，还不快把你娘子带回家，可别把我娘子带坏了。” 周彬好笑：“也不知是谁把谁的娘子带坏了。你娘子说，我若是再去那肮脏之地，就要瑾儿与我和离？不知兄长听了有何话说？” 赵珏没好气：“那你就与瑾儿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们青梅竹马，彼此相爱。当初为了娶到瑾儿，你们周府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啊！” 周彬汗颜。 赵珏再放言：“刘青嫁与杨先生已经快十年了，一直无所出，也没见杨先生休妻！周彬，你好自为之！” 这是赵瑾第一次听到兄长为自己出头，赵瑾看着郑如玉好生感动。 周彬对于赵珏的指责不但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与赵瑾眉来眼去旁若无人。 赵小智心里清楚姑爷的意思，不光是赵瑾，也是仨小厮第一次听公子护着大小姐，周彬心里怎会生气呢。 有了赵珏的维护，周府才能在京城里真正有一席之地。 就像赵晟一样，没有赵珏亲自与他去曾府提亲，曾老爷怎么也不会把堂堂嫡长女嫁给一个跛足庶子。 仨小厮心里好笑，觉得公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赵珏动情的第一次真正拥抱了郑如玉：“娘子开心，本公子就开心！如玉妹妹一切安好，自然珏哥哥眉眼带笑……” 郑如玉轻轻推开公子娇羞一笑：“珏哥哥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还当着这么多人...…” 赵珏哪里会在乎这些？ 赵晟识趣的温眼看着曾艳红：“艳红，我们去后院摘桃子去吧！” 一众人纷纷响应，蜂拥而去后院桃林。 赵小刚故意大喊：“给我们家公子留几个。” 莲儿看着郑如玉傻笑：“小姐，我们也去摘桃子吧！” 赵珏凶巴巴的瞪着莲儿。 郑如玉好笑：“珏哥哥竟然和莲儿过不去？” 非是赵珏和莲儿过不去，那后院桃树乃是为桃儿而栽，又是栽在桃儿坟堆四周。 赵珏心里对十几年前的事已经有了阴影，哪里会想去摘什么桃子？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脸淡然，忽然又好笑：“那娘子陪为夫下棋吧。” 这次赵珏故意输给了郑如玉。 郑如玉心里清楚，但是不说破：“嗯，如玉今天终于赢了珏哥哥一回。”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娘子岂止赢为夫一回，都赢了为夫好几回了。” 郑如玉知道赵珏有所指，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郑如玉知道，百年赵府的府斗似乎归于平静，但是新的风暴正以势不可挡之势涌向【玫香居】。未焚徙薪是郑如玉现下必须要思虑的。 郑如玉自从嫁给赵珏以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莲儿和卉儿是无辜的。 四月十五的月亮阴晴不定。 赵府子时。 赵小智冷冷的扛着公子从王美玉那里出来。 绿儿一旁偷笑。 公子嘴里照样骂骂咧咧的。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最近疲累了些，身体要紧。” 赵小刚傻笑：“公子今日去了香玉夫人那里，红玉小娘子那里，又去了美玉小娘子那里，确实太过劳累。” 公子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 赵小智和赵小刚不再理会公子。 赵小智伺候公子沐浴更衣后，发现赵小刚又没了影踪？ 公子好奇了：“赵小礼去了【玫香居】本公子可以理解。毕竟少夫人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赵小刚又去了那里？” 赵小智看着公子不语。 公子看着冷冷的赵小智：“莫非赵小刚真的去了【玫香居】？那厮现在也开始日日惦记着我赵府的少夫人了？” 赵小智看着公子，知道公子想要做什么。 公子想了想，笑了一下：“赵小智，本公子刚才沐了浴身子舒服多了，暂时不想睡。” 赵小智看着公子：“公子意欲何为？” 公子看着赵小智那冷冷的眼睛：“本公子在自家院子里随便走走可行？你这厮冷得跟块冰似的，无趣！” 主仆二人信步走在玫瑰之路上，赵珏忽然笑了：“这条鬼路因为赵郑氏，忽然就美好了！” 赵小智不语，陪着赵珏不觉来到了【玫香居】。 【玫香居】静得出奇，也昏暗的让赵珏觉得【玫香居】的夜晚终归是阴森森又鬼魅魅的。心里感叹郑如玉是如何在让人后背发凉的魅黑之夜安然睡去？怪不得郑如玉越来越轻减了。 月亮恰巧出来了，挂在【玫香居】里的竹林上空。 门吱呀一声，莲儿打开房门，冲着屋里轻唤：“小姐，月亮出来了！” 卉儿跑跳着出来，也冲着屋里低低喊道：“少夫人，好大的月亮呀！” 郑如玉一身白色衣裳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陪着郑如玉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 终是莲儿打破寂寞：“小姐今日为何睡不着觉了？” 郑如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你们不要想太多！” 卉儿看着少夫人：“少夫人分明有心事！” 莲儿关切问小姐：“小姐你莫非又想起了林月娘和顾仕林他们？” 卉儿好奇：“莲儿姐姐他们是谁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郑如玉看着竹林上空的月亮轻轻说道：“卉儿，你和莲儿都是单纯的好姑娘，这百年赵府不适合你们。” 莲儿看着小姐：“我不管，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卉儿单纯道：“少夫人和莲儿姐姐在哪里，卉儿就在哪里！” 郑如玉扭头看了一眼卉儿：“你有爹娘在，他们自会护你周全！” 卉儿单纯的点点头：“我爹娘对我可好啦，可疼卉儿呢！” 郑如玉忽然心里一酸，再次叹了一口气。 莲儿看着小姐：“莫非小姐当真想起了他们？小姐你说顾明志和顾明卉当真不在人世？” 郑如玉看着月亮悲叹：“我若是林月娘定不会殉情！还怀着夫君五个多月的骨肉殉情？还有十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指望着她，如何忍心抛下他们以死明志！” 卉儿听不懂，眼巴巴的看着少夫人：“少夫人你说什么啊？卉儿怎么越来越听不懂？” 莲儿探头看着卉儿：“妹妹听不懂就不要说话！” 卉儿乖巧的点点头。 郑如玉看着月亮摇头：“林月娘太过刚强，林之桃又太软弱！林府当真不值得！” 莲儿看着月亮：“都是被坏人所害的！” 郑如玉忽然恨恨言道：“那些奸贼至今逍遥法外，无人替林月娘和顾明志，顾明卉申冤。父亲和兄长虽然有心终是无力。不过现在新皇登基，应该有希望了？唉...…” 郑如玉又摇摇头：“听说新皇软弱，不知真假？” 莲儿叹了一口气：“林府不出面他人又能如何？” 郑如玉看着月亮忽然怒道：“父亲和兄长列了那些奸贼几大罪。第一罪贪赃枉法，第二罪嫁祸他人，第三罪李代桃僵，第四罪侵占他人财物还振振有词……” 卉儿似乎明白了些：“少夫人说的不就是乱臣贼子吗？” 郑如玉不理会卉儿，继续恨恨道：“本小姐还要再加几条：第五条见色起意逼死林月娘导致一尸两命！第六条霸占顾府致使孤儿无处安生哀嚎一片！第七条为了永绝后患千里追杀顾小爷！” 莲儿听了不禁低声哭了起来。 卉儿伤感：“奴婢虽然听不懂，但是怎么觉得有人好可怜的意思？” 郑如玉看着月亮摇头：“你说他们是多么的问心有愧才不放过一个十岁的孩子？第八条为了让本来就重利轻别离的林府噤声，对林府威逼利诱。当然，他们是如愿了...…” 莲儿看着月亮哭着说：“可天理昭昭，终有一天这轮明月会照亮所有的黑暗。这是小姐说的！” 卉儿伤心问少夫人：“少夫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郑如玉看着竹林：“是父亲和兄长与我提及我才知道的。我也凭着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莲儿忽然有些担心：“小姐你会不会有危险？” 郑如玉忽然笑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别人又如何知道我思我想呢？难不成你们要去告发我？你们连奸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告发本小姐？” 卉儿摇着头：“莲儿姐姐不许多说话！我也不多说话！打死也不许多说！” 莲儿点点头：“自然是打死也不许背叛小姐！” 郑如玉此时想的不是什么背叛而是如何保住莲儿和卉儿这两个无辜小女孩的性命。 第136章 未焚徙薪 郑如玉一手搂着两姐妹：“放心，本小姐若活，定保证你们姐妹无事！倘若本小姐不幸成了第三个王丽娟，第四个杨梅，你们姐妹切记：不许为我报仇！” 莲儿和卉儿齐问：“小姐，少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说？” 卉儿很自信的对郑如玉言道：“少夫人，小智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小礼和小刚哥哥，他们都会好好护着少夫人的。” 郑如玉看着两姐妹：“有些事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有些事呢，本小姐若不提醒你们又怕你们误会！” 莲儿急了：“小姐你快说！” 郑如玉看着月亮：“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郑如玉不想任何人为我报仇！出嫁之前，我与兄长言明，倘若如玉在赵府遭遇不测，望兄长切勿伤及无辜！” 莲儿越发哭得伤心：“大小姐，大少爷不会答应的！” 郑如玉摇头：“的确，兄长不但没答应反而咬牙切齿痛发毒誓。三妹也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其实我们郑府早已知道我和赵珏面和心不和，不过是看着赵珏演戏演得好，我又配合得好所以隐忍不发而已。” 莲儿气愤填膺：“不知公子是何意？外出经商一年不与小姐只言片语？把小姐扔在这【玫香居】不闻不问一年不止。如此重色轻德，莲儿我闻所未闻！” 卉儿不服：“莲儿姐姐此话不妥，卉儿觉得公子心里是有少夫人的！公子最近不是常常来【玫香居】与少夫人下棋吗？” 莲儿有些气愤：“说起这个莲儿就气愤！【玫香居】里好不容易热闹了几天，被赵衙内一顿毫不留情的赶走了。说什么别把小姐带坏了，哼...…天天往李香玉那里跑，不长记性，哼...…” 郑如玉倒不在意赵珏现在想去哪里？提醒莲儿谨言慎行。 莲儿觉得自己越来越放肆，公子和少夫人的事她一个丫鬟岂能僭越。菊儿和红儿的教训还摆在那里呢！ 莲儿遂好好跪下给小姐认错。 卉儿单纯说道：“我在东厨的时候听说每晚子时不到，小智哥哥便会把公子从那些侍妾，包过香玉夫人床上扛回到公子的住处？也不知真假？” 郑如玉忽然笑了：“卉儿你刚刚说什么？世上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那个赵小智当真这样做的？好有趣啊！以为他家公子是皇上啊？这么谨慎？” 莲儿也笑了：“听他们好像是这么说的，应该是真的吧？都说赵小智冷得像冰一样！” 郑如玉摇摇头：“应该说赵小智心里对公子的赤诚日月可鉴。想来公子心里也清楚。仨小厮是公子的眼睛和左右手，这是公子的万幸啊！” 莲儿又有些愤恨：“听说红儿姑娘每次都要责怪小智哥哥。可每次小智哥哥都不理会她。” 莲儿急忙捂嘴：“小姐，莲儿刚刚什么也没有说。” 卉儿点点头：“嗯！是这样的。他们都说小智哥哥心如止水……” 郑如玉再次把姐妹们俩搂住：“本小姐就知道你们会对红儿姑娘有敌意。所以思虑再三，本小姐决定今晚告诉你们一些真相，同时也提醒你们——红儿姑娘对公子的真心就像仨小厮和碧儿姑娘对公子的真心一样是情深义重的。” 莲儿和卉儿如何肯信：“才不是呢！红儿姐姐她的心里只有香玉夫人！” 郑如玉松开手，指着月亮：“相信我！红儿姑娘只是被有些人蒙住了眼睛！将来有一天，你们姐妹说不定还得依靠红儿姑娘呢！” 莲儿没有反驳认真的看着郑如玉：“小姐，奴婢愿闻其详！” 卉儿单纯的笑了：“莲儿姐姐跟少夫人久了，越来越会咬文嚼字了！” 郑如玉看着姐妹俩小心问道：“心梅死于何人之手？” 莲儿和卉儿相互看了一眼，又都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 郑如玉一脸认真：“不是张府和四娘所为，也不是二夫人母子所为，更不是三夫人母女所为。你们姐妹好好想想，到底是何人所为？” 莲儿紧张的看着小姐：“应该不是公子所为。当初小刚哥哥曾说过心梅娘子为了引起公子注意，自请搬去后院杂屋。小姐，莫非是红儿姐姐所为？” 卉儿有些不信低低言道：“莲儿姐姐，还是听少夫人如何说吧！” 如玉看着莲儿和卉儿：“实话告诉你们姐妹俩吧，乃是李香玉所为。但是红儿姑娘可能不知情。因为李香玉太了解红儿姑娘对公子的情意了，有些事情不会让红儿姑娘知道的。” 卉儿有些不信：“少夫人是如何知道是香玉夫人杀了心梅的呢？” 郑如玉看着姐妹俩：“我以退为进在玫香居一年多了，好多事情自然就明白了。就像常说的那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更何况现在有些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心梅是何人所杀便一目了然了！” 卉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上次在灵堂二夫人好像说过什么心梅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的话？好像是质问香玉夫人呢？” 莲儿似乎反应过来：“奴婢还记得那次【玫香居】闹鬼，香玉夫人病得不轻啊？难不成真的是香玉夫人所为……” 这样一想，莲儿有些担心了：“小姐，那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卉儿也担心：“也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香玉夫人是凶手？” 郑如玉摇头一笑：“公子自然是没有危险。现在有危险的是我们主仆。公子自然知道李香玉是凶手，可能是因为公子太喜欢李香玉吧，所以隐忍不发。” 莲儿还是忍不住低低言道：“公子就是个重色轻德的愚夫？差点害死了小姐！” 卉儿摇头：“少夫人，莲儿姐姐，卉儿觉得公子不但不是个愚夫，而是一个像少夫人这样成竹在胸的奇男子！公子所做的一切，卉儿觉得都是为了少夫人好？至于为什么，卉儿不知道？” 郑如玉没想到卉儿一个烧火丫头竟然替赵珏说好话，而且听着好像有道理？ 莲儿想了想：“小姐，奴婢怎么听着觉得卉儿妹妹好像言之有理？奴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公子心里有小姐，而且很在意的那种！公子的确不是一个真正的愚夫。奴婢只是替小姐委屈。” 正因为郑如玉感受到了赵珏对她的情意所以心生不安：“你们俩姐妹说的或许有理。今夜我怎么也无法安睡，未焚徙薪吧，提醒你们姐妹俩要防范于未然。不是提防红儿姑娘，而是那花魁李香玉。” 莲儿和卉儿一脸惊讶：“小姐，少夫人，怎么会这样啊？” 郑如玉觉得李香玉杀心梅应该是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杨梅之死还有其他的真相没有大白于天下？难道李香玉才是真正的主谋？ 郑如玉不敢往下想，如玉好希望自己的揣测是错的？但是看那日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李香玉的表现来看，郑如玉清楚自己的揣测是对的。 现在的李香玉表面上安分守己，实际上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郑如玉微微叹气：“李香玉对公子的确没有威胁。但是凡是入了公子眼的美人就难说了。公子越喜往【玫香居】跑，我们主仆三人就越危险。这个道理想来你们姐妹现在也懂得了！今日我有意要提醒你们姐妹切莫与红儿姑娘为敌。她对于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不过红儿姑娘在赵府也不能呆太久了，不然红儿姑娘的那份赤诚和良善也会泯灭在这百年赵府里。” 莲儿一听有些不解：“小姐，李香玉为什么要杀心梅呢？她不喜小姐奴婢倒是看出来了！” 卉儿应声：“是的呢！奴婢也看出来了香玉夫人对小姐不怀好意呢？只是不知公子心里可否有数？” 郑如玉摇摇头：“我呀也只是猜想而已！心梅与杨梅在这后院杂屋也就是现在的【玫香居】成了知己。毕竟杨梅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或许是同病相怜吧，也或许是为了她们共同爱着的那个男子吧。” 莲儿和卉儿似懂非懂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自信的说道：“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把矛头指向了王丽娟和杨梅，利用李香玉的心高气傲和恃宠而骄来中伤王丽娟和杨梅。焉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莲儿一语道破：“反正最后的受益者都是李香玉，是吧，小姐！想来是心梅发现了李香玉不可告人的秘密。杨梅夫人死后，心梅要为杨梅报仇所以被李香玉杀人灭口了！” 郑如玉点点头：“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已经对我们没有了致命的威胁。就像卉儿说的那样，已经暴露在阳光下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莲儿一脸认真：“相反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应该感谢小姐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郑如玉摇摇头：“本小姐倒不希望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记着我的好！只是希望他们能痛改前非，毕竟一切还不晚！” 莲儿虽然心里还恨着赵晟母子，但是她相信小姐，所以小姐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不过对于李香玉不会放过小姐，莲儿也信。 毕竟郑如玉以前放过了四夫人，现在又放过了秦桂枝母子。 以李香玉的心性，她又如何会放过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的郑如玉？ 更重要的是，赵府上下都看出来了，公子是喜欢赵郑氏的，虽然赵郑氏一脸麻子还执意要住在【玫香居】。 关键是那【玫香居】还是百年赵府第一个被她的主人亲自取名字的小院落…… 【玫香居】更是因为她的主人而满赵府闻名，生生抢了她李香玉的风头。 莲儿担心小姐：“小姐，那怎么办呢？” 郑如玉一脸不快：“所谓知己知彼，现在李香玉大概也发现了我郑如玉才是她的劲敌。而她和我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所以小姐好心提醒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菊儿的前车之鉴你们一定要记住了。但是，本小姐我现在不想与任何人过不去……” 现在郑如玉已经想到那个帮助菊儿全身而退让菊儿成功逃跑到杭州的那人是谁了？虽然菊儿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郑如玉怀疑是武大夫？ 如果真的是武大夫，那么那次莲儿砸伤脚的事明明有漏洞，偏偏就那么毫无破绽没有被任何人怀疑就说得通了。 赵晟放毒蛇想致郑如玉于死地也多亏了武大夫反复提醒莲儿和卉儿，还把备好的解毒丸给姐妹俩好好藏着。不然 ，莲儿和卉儿哪里那么容易脱险。 本来确定了武大夫和暗卫在暗中帮她，郑如玉可以放心了些。郑如玉又好不容易才让赵晟母子和赵瑾母女安分下来以为自己可以放松一下，却发现新的风暴已经在【玫香居】汹涌不止了。 那次【玫香居】里，郑如玉和赵小智成为众矢之的只是一个序幕。 李香玉的确是受人蛊惑，但是以她的聪慧和阅人无数，焉不知如此兴师动众大闹【玫香居】的后果？ 不管造成公子第三次休妻，还是郑如玉被赶出赵府，于公子都是不利的。 这样的后果红儿自然是想不明白，她一心只想着要为公子出气。但是李香玉如何会不知道呢？不过是李香玉也想赌一把而已。 但是李香玉又不想伤害到赵珏，所以自扇耳光惩罚自己思虑不周。 赵昇玉是知道李香玉的居心不良的，所以才那么反感李香玉。 赵晟母子也应该是猜到了李香玉佯装是受了他人蛊惑。所以秦桂枝对李香玉的不喜已经到了极致。 赵晟不想鹬蚌相争，到最后得利的竟然是一个婊子？ 母子俩心里很清楚，与其让李香玉暗中受益，不如放下成见与郑如玉化干戈为玉帛。 在秦桂枝和赵晟看来，郑如玉是能容下他们母子的，但是李香玉绝对不会。 赵昇玉就是因为清楚李香玉会成为他的娘亲那样的狠辣之人，所以不喜欢李香玉而不是因为她出身青楼。 郑如玉并不想与李香玉为敌，毕竟在赵珏的眼里心里李香玉都是完美无缺的红颜知己。 郑如玉也知道，自己若是贸然提醒赵珏，赵珏肯定会觉得真正不安分的是赵郑氏。 本来赵珏刚刚才对郑如玉有了一些好感，可能会好感没有了，“蠢货，丑八怪”之类的话会怼得郑如玉哑口无言。 莲儿一脸坚决：“奴婢誓死保护小姐！” 卉儿低低言道：“少夫人是不想自己太累了，所以不想与香玉夫人针锋相对以吸取杨梅夫人的教训？” 莲儿不敢再表态，她是那样的相信她的小姐。 因为知道赵珏的仨小厮一定会藏在【玫香居】的某一处，郑如玉今晚想要再次试探一二…… 第137章 始作俑者 郑如玉摇头：“不值得！这个百年赵府带给本小姐的只有两个字：伤心！赵珏此人给本小姐带来的也只有两个字：失望！这个赵府已经不值得本小姐殚精竭虑了！” 卉儿看着少夫人：“少夫人的意思是？” 郑如玉再次搂住两姐妹，故意大声喊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江南。让那些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所谓的爱的人去争斗吧！我郑如玉才不奉陪！应该说是不值得！” 莲儿摇头：“小姐，侯爷不会让你离开赵府的！” 郑如玉一脸得意：“本小姐想留谁又能赶我走呢！本小姐若是想走谅谁也拦不住！让他找他的一辈子也找不到的赵玉娘去吧！让他成为李香玉成功的垫脚石吧！” 卉儿摇头：“少夫人说的话卉儿听不懂！” 莲儿摇头：“莲儿也不懂！” 郑如玉看着月亮：“李香玉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嘴里想要一眼万年，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证明自己好来实现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痴心妄想！” 莲儿和卉儿同时“啊”了一声。 郑如玉看着姐妹俩：“杨先生当年惜香怜玉想与她赎身，李香玉婉拒。那么多的面首想与她赎身，李香玉是断然拒绝。百年赵府的公子比她小了两岁多，李香玉却欣然同意？宁愿在百年赵府为妾，也不肯给他人做妻已经颠覆了一般人的想法？” 莲儿和卉儿一脸不解看着郑如玉，两人直摇头：“奴婢愚钝，小姐，少夫人……” 郑如玉一脸鄙视：“李香玉若真想从良，定会选择一个单纯的好人家把自己低调的嫁了。可她却偏偏选择了是非之地的百年赵府，而且还是妻妾成群的赵公子。为什么？” 莲儿和卉儿摇头：“不知道！” 郑如玉看着竹林：“因为这样才能证明她花魁的不同凡响。才能不负她独占鳌头的倾国倾城。赵府里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与那【香满楼】又有何区别？” 卉儿不解的低低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莲儿反问：“妹妹莫非不相信我家小姐？” 卉儿直摆手：“卉儿不是这个意思？卉儿自然是相信少夫人的！” 郑如玉看着竹林轻轻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香玉的花魁名号自然不全是那些嫖客捧起来的，应该是李香玉暗中使了些手段的。正因为如此，李香玉进入赵府后单纯的王丽娟才会早逝。而专情的杨梅才会让人痛心的母子双亡！” 莲儿点头：“莲儿懂了！要不然李香玉入了赵府就不会处处彰显自己。就会低调行事，与王丽娟和杨梅处理好关系安分守己做好一个小妾的本分。” 卉儿看着少夫人：“香玉夫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郑如玉笑了，看着卉儿：“李香玉连赵夫人都没有放在眼里你说她可怕不可怕？她明明知道公子对母亲十分孝顺，可曾日日诚心与赵夫人请安问好？” 卉儿越来越糊涂了：“香玉夫人为什么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呢？夫人是那么好的一个夫人。” 莲儿也是想不明白了：“听碧儿姐姐说，李香玉好像从来没有给夫人请安问好。好像是老爷的意思让她不要去打扰夫人？” 郑如玉笑了：“恐怕侯爷的话外之意是提醒李香玉，休要想着赵府主母的位置也休想伤害夫人吧。所以我要四娘和碧儿寸步不离夫人并不仅仅是防着二夫人他们，还有李香玉这个潜在的威胁。” 莲儿和卉儿异口同声：“原来如此！看来香玉夫人才是丽娟夫人和杨梅夫人之死的始作俑者……” 郑如玉轻轻点头：“所以一想到杨先生，想起杨梅姐姐，如玉心痛！” 莲儿终于想通了什么：“那天二公子说夫人的那些坏话，想来香玉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郑如玉叹气：“倘若李香玉真的想与赵大人修好，真心诚意的好好孝顺夫人，恐怕赵大人也能勉强接受她成为赵府主母。可惜李香玉把在花满楼积下的陋习带到了赵府，把赵府当成了无情的青楼。” 卉儿似懂非懂，似信非信：“听少夫人这样说来，香玉夫人比二夫人母子还可怕？” 莲儿嘀嘀咕咕：“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 郑如玉搂着莲儿和卉儿安慰：“你们姐妹莫要害怕。今日月圆，我郑如玉一定会让你们姐妹永远也能看见那圆月。” 卉儿单纯的看着莲儿：“奴婢和莲儿姐姐永远也不离开少夫人！要保护好少夫人！” 莲儿还在那想七想八呢：“可以这样说。因为二夫人母子大家都防着呢。可是李香玉的背后是公子在死心塌地的为她撑腰。为了李香玉，公子连大少爷的面子都不顾，好几次伤害我家小姐甚至破口大骂还大打出手？” 卉儿似有所悟：“看来少夫人在这赵府里的确待不下去了。公子都不在乎少夫人，这个赵府也不值得少夫人为他担惊受怕了是不是这样啊！可是，又好像不是这样吧？” 莲儿没好气：“果然婊子就是婊子！怪不得瑾小姐不喜欢李香玉！” 郑如玉再叹气：“非是赵大人他们嫌弃李香玉的出身，而是李香玉没有忘记自己花魁的荣耀！那日在【玫香居】还耻笑我敢不敢揭下面巾让众人看看我的丑样子？本小姐现在想想都好笑！” 卉儿也叹气：“莫非公子如此眼拙？” 郑如玉摇头：“非是公子眼拙，这是男子的通病。即所谓的食色性也。连杨先生那样的正人君子都想与她赎身，可知不是所有的嫖客都是无耻之徒。其中也不乏高深莫测的奇人。还有一些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公子哥！” 莲儿越发替小姐担心了：“所以李香玉才那么可怕！小姐你要如何应对呢？” 卉儿也替少夫人担心：“李香玉如此可怕定不会与少夫人和平相处！” 郑如玉点点头：“李香玉本身就是罪臣之女平时享乐惯了。在青楼又是以花魁胜出从者如云。李香玉究竟有多少面首恐怕公子未必清楚？这也是我兄长从内心不放心李香玉而不想我嫁入赵府的原因之一！” 莲儿紧紧挨着郑如玉：“小姐，莲儿也不想小姐嫁给公子了。小姐，我们回江南去。” 卉儿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如何能看懂看透那些肮脏和危险：“少夫人不是已经嫁给公子了吗？放心，公子会保护好少夫人的。还有赵府三杰啊！” 郑如玉轻轻一笑：“非是本小姐吓唬你们，二夫人和三夫人平时还不能出赵府。而李香玉呢，在赵府进出自由每日与人打情骂俏，焉知她的心里到底想什么？不过公子恐怕也没有兴趣想知道，本小姐也不想知道。” 卉儿摇头：“少夫人，公子可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奴婢觉得少夫人要对公子有信心，相信公子是能保护少夫人的！” 莲儿点头：“小姐，奴婢也觉得公子一定会也一定能保护好小姐！” 郑如玉看着竹林忽然伸出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一口气：“莲儿，还是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回江南。” 卉儿急了：“少夫人，那卉儿怎么办？” 郑如玉搂着莲儿和卉儿轻声安慰：“你们小姐妹放心，本小姐自会安排妥当。” 莲儿忽然委屈：“公子心里认定李香玉是个奇女子。还口口声声说李香玉才是赵府主母最佳人选！老爷为什么非要把小姐送到这个危机四伏的赵府里来？” 郑如玉轻轻言道：“父亲和兄长让如玉嫁入赵府，是为了报赵大人和公子对郑府还有如玉多次的相救之恩。不过，现在看来赵衙内不需要本小姐的相报反而对本小姐心存芥蒂。” 卉儿靠着郑如玉轻轻言道：“奴婢总觉得公子是喜欢少夫人的。可能少夫人和公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莲儿紧紧搂着郑如玉也轻轻言道：“哪里是什么误会？不过是有人重色轻德，宠妾灭妻罢了。” 郑如玉大眼睛忽然湿润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爹爹不想让李香玉成为公子祖母那样的人。兄长内心自是也不想赵珏走赵叔父那不堪回首的路！” 莲儿突然从郑如玉怀里抬起头大声喊道：“可是公子根本不领情！日日骂老爷卖女求荣的老匹夫！” 郑如玉摇头：“已经不重要了！父亲说我已经对得起赵叔父了！也对得起珏哥哥了！外祖父和祖父还有兄长觉得如玉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任何人领情，完璧归赵即可！所以我们赶紧准备回江南吧！京城，赵府，本小姐都不喜！” 莲儿一副十分懂小姐的眼神看着小姐：“所有纷扰都与小姐无关！小姐才不屑也不值得再看人眼色了！” 卉儿忽然大声喊道：“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少夫人夜夜不眠！” 莲儿又有些担心：“就怕影响郑府和赵府的关系？公子恐怕也不相信李香玉是个潜在的威胁？” 郑如玉摇头：“这没有关系的！爹爹自会与赵大人好好说的！况且公子觉得他与李香玉琴瑟和谐就好！更何况有些事旁人无法体会，公子心里自有分辨。不是还有仨小厮吗？本小姐说得越多越是多余。” 莲儿看着竹林忽然言道：“小智哥哥也喜欢这竹林了。有赵府三杰不离公子左右，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事让小姐担心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也笑了：“应天四杰，应该是公子与刘敏调换。公子其实不懂女人，也不屑于此。他心里只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只想着再兴赵府百年。” 莲儿不解的看着小姐：“莫非公子还不如刘敏公子吗？怎么可能？” 卉儿如何会信：“少夫人与公子接触不多，可能真的不了解公子！” 郑如玉笑了，看着两个单纯的女孩：“和你们说呢，你们也不会懂！无妨的！你们只看这满府那些可有可无的美人，就知道公子是无法和刘敏相提并论的！” 莲儿忽然叹了一口气：“她们真的好可怜！眼巴巴的等着公子垂青，可公子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郑如玉看着月亮，大眼睛灿若星辰：“刘敏终是没有休张玉婉，毕竟张玉婉是刘志远的嫡母。刘敏的做法表现了一个男子的大度与担当，亦是君子所为！” 卉儿点点头：“刘公子的确不愧是一个君子！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张府哪里还有张玉婉的容身之处。” 郑如玉一脸疼惜：“只要那些美人还在痴心妄想，赵府里的悲剧永远也不会停。她们都是被狠心的父母抛弃的可怜人。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得轻巧，男尊女卑的现实赤裸裸的摆在我们眼前岂是轻易能改写？” 莲儿看着小姐：“若是小姐成了赵府的当家主母，会如何处置那些美人呢？” 郑如玉想都没想：“自然是让她们自由！愿意留下的就安分守己好好待在赵府。不愿意留下的就像冯玉兰和沈碧莲那样，与她们寻户好人家好好嫁了。” 莲儿点点头：“既然公子心里只有李香玉，留在赵府的确没有多大意思。小姐也赶紧离开赵府这个是非之地吧。【玫香居】现在已经不安全了，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阵乌云遮住了明月。 郑如玉轻轻言道：“终是乌云遮住了这圆月。看来我郑如玉不能再犹豫了。珏哥哥，休要怪如玉，谁让你是个愚夫呢！” 今晚郑如玉所言其实不是说给莲儿和卉儿听的，而是说给郑义和赵府三杰听的。 郑如玉在提醒郑义和赵府三杰小心提防李香玉，不要让赵珏这个愚夫被美色所迷惑而犯灯下黑这个错漏，再让无辜的人枉死。 而郑如玉也间接提醒赵珏，郑如玉无意与人争风吃醋也不屑为一个宠妾灭妻的愚夫多花心思，那不值得。 郑鲲和郑荣已经知道了郑如玉在赵府遭遇到的一切有惊有险，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给赵珏一个体面。 赵珏若是知道孙维清和郑绍仕对他的失望，不知有何面目面对郑鲲？面对自己的自以为是？ 李香玉没有等来公子，出门抬头看着月亮。 红儿见李香玉看了半天的月亮了，知道她在想心事不敢打扰。 天上的月亮忽然消失不见，李香玉终于高兴的说了句：“最终还是乌云遮住了月亮。想来【玫香居】里的主仆三人应该看不到月亮了。” 红儿不解：“这与姐姐有何干系？” 李香玉看着红儿言道：“自然是有干系！只要【玫香居】还能看见月亮，公子和那三个狗奴才就一定会在【玫香居】外静静的看着郑如玉那个狐狸精！” 红儿心里忽然不安：“姐姐何出此言？赵府三杰这个称号可是得到了公子的赞同还有侯爷的默许！还有，少夫人怎么会是狐狸精？” 红儿在心里没好气：“姐姐才是那个狐狸精吧！” 李香玉冷笑：“那三个狗奴才也配称为赵府三杰？那个小毒物说的没错，奴才就是奴才难道还想翻天不成？” 红儿急了：“姐姐，我们的出身也摆在那里……” 李香玉打断了红儿：“所以，本夫人要在这百年赵府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红儿越发不安：“莫非丽娟夫人和杨梅夫人的死当真和姐姐有关系？” 李香玉决然言道：“那两个贱人都是蠢货而已，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不能襄助公子反而给公子添堵，不死何为？” 红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姐姐才是一切恩恩怨怨的始作俑者？果然是姐姐在坐享渔人之利？姐姐又置公子于何地？” 李香玉不服：“姐姐我一心一意为了公子好！凡是不能襄助公子还挡我路者都是我李香玉的死敌！” 红儿反问：“少夫人襄助公子无数次，姐姐如何看待少夫人？” 李香玉沉默了。 对于郑如玉，李香玉很后悔没有早日下手，让现在的郑如玉一呼百应竟然连公子的仨小厮也给收服了？ 李香玉如何甘心她多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而她只能像罗鸣的娘亲一样在郑如玉面前低眉顺眼小心翼翼？ 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李香玉活着也没有多少意义？ 李香玉自问那也不是她嫁给赵珏的初衷。 第138章 忠肝义胆 在李香玉眼里，百年侯府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个府邸。而那类似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府主母才是她的理想。 赵珏，这个百年赵府举足轻重的公子能为自己宠妾灭妻，李香玉自然就要顺杆爬到最高处在百年赵府做一个一呼百应的当家主母高高在上。吃穿不愁，日进斗金，家财万贯又有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的宠爱。如此一呼百应从者如云的快意人生，怎能让郑如玉生生给毁灭？ 李香玉看着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恨恨言道：“现在的郑如玉就是我李香玉的死敌！我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红儿倒吸一口冷气：“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姐姐应该知道公子若是失去了郑氏如玉，心里会很难过的？况且，郑官人如何会善罢甘休？姐姐可想过后果？” 李香玉笑了：“郑府和郑官人不是一直等着公子完璧归赵吗？只要郑如玉乖乖的回了杭州，我自会留她性命！” 红儿看着李香玉冷冷一笑：“恐怕红儿不会让姐姐得逞！谁都休想伤害公子和少夫人！” 李香玉听了红儿如此说没好气怼道：“妹妹到底是谁的心腹？” 红儿反唇相讥：“红儿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少夫人才是这百年赵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也只有少夫人才配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红儿庆幸公子娶了郑氏如玉为妻！” 李香玉威胁红儿：“莫非妹妹要出卖姐姐？你应知这样的后果！” 红儿坦然言道：“出卖姐姐红儿做不到。阻止姐姐红儿也未必做得到！” 李香玉得意笑了：“妹妹果然有自知之明！” 红儿冷冷一笑：“但是红儿会提醒少夫人提防某些人……” 李香玉打断红儿：“你是我李香玉的心腹，无人信你！” 红儿忽然得意一笑：“少夫人肯定信我！” 李香玉自是不信，红儿也不会和李香玉明说。 红儿既然是李香玉的心腹，自然也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她觉得郑如玉佯装杀鸡儆猴打了她五大板以后，就明白少夫人对她没有敌意。 以红儿的所见所闻来看，换了他人如何只打她五大板，定会让人往死里打，不敢把她打死，至少也要打她个半死不活来杀杀李香玉的威风。 李香玉却认为那次郑如玉佯打红儿，不过是惧怕赵珏而已。 也幸亏李香玉还没有想那么远，不然红儿也危险。 李香玉如何会让红儿反投郑如玉，心里又想着红儿也不是一般的小丫鬟可以比。再说了，自己还是需要一个像红儿这样忠肝义胆的心腹之人。 李香玉忽然一笑：“妹妹休要想太多，姐姐是离不得妹妹这样的心腹丫鬟的！妹妹也知道我在百年赵府生存不易，还请妹妹一定要帮我！” 红儿未置可否：“姐姐，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与公子护着这百年赵府，护着公子安然无恙！” 卉儿看着天上对郑如玉言道：“少夫人，月亮没有了，似乎在提醒少夫人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们不会让少夫人安安静静在【玫香居】里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莲儿提醒郑如玉：“小姐，我们进屋吧。” 主仆三人相互牵着手进了屋里。 屋里亮起了一盏灯。 公子书房。 仨小厮第一次有些紧张的看着公子。 公子面无表情倒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 鸡鸣。 更鼓四声。 赵小智打破长长的沉默：“公子可要去练武！” 公子终于爆发：“练个屁！本公子竟然比不上刘敏那个庸夫？赵郑氏还想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赵小礼看着公子欲言又止。 公子拿眼冷冷的看着赵小礼：“你这厮，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赵小刚忽然笑了：“公子竟然也会说不雅之词了？” 赵珏懒理会赵小刚，拿眼只看着赵小礼。 赵珏自认为赵小礼比他更懂郑如玉。 赵小礼向公子行了一礼：“小厮恭喜公子得此贤妻。两次襄助公子消除隐患又高瞻远瞩看透了赵府罪恶的根源。小厮对少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一脸赞同：“少夫人才是真正的奇女子！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胸有丘壑。更难得的是少夫人不狭隘，不下作，不优柔寡断。内心光明磊落，实乃公子良配！” 公子冷冷看着赵小智：“赵府三杰之首的赵小智，你就没有话与本公子说吗？” 赵小智不卑不亢看着公子：“小厮同样恭喜公子得此贤妻。赵府主母已长成。及早发现问题并及时规避，以免发生谁都不想再看见的悲剧，乃是少夫人第三次襄助公子！” 公子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题是她要走，还扬言谅谁也拦不住她？本公子在她心里竟如此不堪还不如那刘敏？” 赵小礼好笑的看着公子：“恕小厮直言，公子的确不懂女人。少夫人在四年前就对公子情有独钟，可公子竟然视若无睹？还时不时在少夫人面前夸耀香玉夫人...…”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若不是少夫人胸怀宽广，坦荡磊落，这个百年赵府于她何干？堂堂郑府嫡大小姐，备受娇宠的掌上明珠，在赵府过得什么日子，公子心中难道一点数都没有？” 赵小刚一脸不忍：“少夫人受了那么多的羞辱和委屈，从来不表露。还殚精竭虑一次次助公子化险为夷。公子连个笑脸和宽慰的话都没有给少夫人公子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动肝火？” 公子怒目圆睁，看着仨小厮：“怎么？你们仨要造反？本公子怎么没看出来她对本公子情有独钟？” 仨小厮齐齐跪下：“小人愿与公子马首是瞻，无怨无悔！” 公子忽然消了气：“你们都起来吧！本公子现在心情不好！不知要如何才能留住她？本公子心里也清楚，实在没脸强要她留在赵府！” 公子看着赵小礼：“你这厮，和赵小智给本公子出出主意。” 赵小智和赵小礼相互看了一眼。 赵小刚直言：“公子，依小人看来，李香玉就留不得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摇头：“香玉夫人必须留！并且公子还要一如既往的对待香玉夫人。” 赵小刚没好气怼道：“李香玉明里与公子一心一意，暗中却屡次中伤公子和少夫人，如何留得？”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冷冷言道：“哥哥不要着急。香玉夫人自然是要留在公子身边的。与公子红袖添香怎么看都是好事。” 赵小刚越发急了：“小智弟弟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赵小礼，你说道说道……” 赵小礼不慌不忙言道：“留下香玉夫人，说的好听是与公子红袖添香。说得不好听，就是用香玉夫人来牵制二夫人母子，间接保护少夫人。毕竟，香玉夫人无意伤害公子！” 赵小智点点头。 赵小刚恍然大悟似的憨笑：“噢，原来如此！” 赵珏真的庆幸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仨小厮。 就像郑如玉说的那样，仨小厮是赵珏的眼，是赵珏的左右手。 赵珏有些无奈一笑：“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留住如玉，你们的少夫人？” 赵小礼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公子速与老爷和夫人商量。无论如何少夫人不能离开赵府，非是赵府离了少夫人不可，而是少夫人如此奇女子恐被他人利用！” 赵小智点点头：“公子与老爷好好商量，尽量挽留少夫人。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公子以后就不要和少夫人演戏了，落得少夫人好笑。公子要真心对待少夫人以琴瑟和谐。” 赵小刚猛点头。 公子没好气怼赵小刚：“你这个傻汉子知道什么呀？头还直点的！” 主仆四人又都忍俊不住笑了。 赵昇玉书房，曹民正在和赵昇玉交头接耳。 赵昇玉一脸凝重吩咐曹民唤来了马车夫。 这次暗卫不仅话多且密，把今晚少夫人在玫香居的所言一五一十告诉了侯爷。 暗卫也提醒侯爷，公子当时和他的赵府三杰也隐在【玫香居】，想来现在公子在书房正与赵府三杰商量对策。 赵昇玉忽然欣慰一笑：“看来老夫这个贤媳与我想到一起了。多谢荣兄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曹民也欣慰：“少夫人果然没有让老爷失望。” 赵昇玉吩咐暗卫一定要保护好少夫人，勿让那些小人暗害郑如玉。 暗卫领命下去，赵昇玉吩咐曹民好好注意李香玉的一举一动。 赵珏带着赵府三杰深夜来到父亲书房，发现父亲和曹民在等着他。 赵珏心里清楚，父亲什么都知道了。 赵昇玉安慰赵珏：“你母亲和如玉那里珏儿不用担心，好好与你的香玉夫人过你想过的日子吧。想来赵府三杰已经提醒珏儿如何做了？为父便不再多言。” 仨小厮感谢侯爷的抬爱。 赵昇玉再次欣慰一笑：“郑氏如玉，我百年赵府之幸！赵府三杰，珏儿此生之幸！” 曹民赞同的点着头。 郑如玉又是一夜未眠。 卉儿给少夫人倒好了热水，放了好些玫瑰花瓣。 郑如玉把自己泡在玫瑰浴里，闭着眼睛养神...… 莲儿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后，主仆三人一番打扮妥当，去给老爷夫人请安。 莲儿和卉儿护着郑如玉出得门来，见仨小厮护着公子霸气的等在院中。 公子满脸堆笑看着郑如玉：“娘子起好早！为夫陪娘子给父亲母亲去请安！” 莲儿和卉儿一脸不解看着少夫人。 郑如玉眨眨大眼睛：“公子起得更早！有劳公子了！” 公子伸出手来牵着郑如玉：“娘子小心些！” 莲儿急忙喊道：“不劳公子，奴婢扶着小姐！” 赵小智冷冷看着莲儿：“这里有莲儿姑娘什么事吗？” 莲儿有所反应：“噢，如此多谢公子了！” 公子牵着郑如玉大摇大摆走了。 赵小刚看着莲儿傻笑：“怪不得她们都说莲儿姑娘不懂风情！也只有武大夫总是说莲儿姑娘有趣。” 莲儿看着赵小刚还不服了：“我家小姐说了，风情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再说了，武大夫真的是无趣。” 赵小礼好笑：“莲儿姑娘越来越聪明了！少夫人果然育人有方！” 卉儿捂着嘴偷笑。 赵昇玉和崔玉容老远就笑脸相迎：“玉郎，如玉，起这么早，太用心了。” 管家吩咐上早点。 全是郑如玉爱吃的。 一家人和和睦睦吃完早餐由管家带路，公子牵着郑如玉，赵昇玉和崔玉容随后，满赵府闲游了一遭。 莲儿和卉儿一脸不解，跟在后面边看边反应不过来。 赵珏幻想了许久的如何陪着他的新婚妻子好好欣赏他的百年赵府，今日终于如愿了。 郑如玉由着赵珏牵着，那温暖的感觉让郑如玉想回家的心思随着赵珏在耳边的轻声细语而慢慢消散。 到今日郑如玉才知道，这个百年赵府真的好大，怪不得深不可测。 莲儿和卉儿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直感叹赵府太大了吧。 莲儿嘀嘀咕咕：“怪不得都要往赵府里跑？果然赵府不好进啊！” 卉儿直摇头：“我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赵小礼轻轻言道：“无妨，会有丫鬟小厮给少夫人和莲儿姑娘，卉儿姑娘带路的！” 郑如玉似乎已经清楚了公子的意图，心里慢慢盘算中。 眼见郑如玉似乎走累了，公子一招手，赵小刚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匹马？ 郑如玉一看惊叹：“此马莫不是另外一个‘红风’？果然与常马不同，真是匹难得的好马！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上次郊外练骑马好像是那个‘红风’吧？如玉不知公子今日是何意？” 公子一把抱起郑如玉飞身上马：“娘子太清瘦了，身轻如燕说的就是娘子吧！上次娘子骑的那匹马的确是红风！这匹汗血宝马是本公子显摆给娘子时才骑的。既然娘子认为它也是‘红风’，从今天起，那它就是‘红风’了！” 莲儿和卉儿傻笑：“应该是的...…” 见仨小厮看着自己，莲儿和卉儿赶紧捂着嘴不说话了。 赵小智对着‘红风’轻轻一拍，‘红风’不急不慢载着公子和郑如玉满府轻跑。 这个惊喜有些突然，把个郑如玉高兴的不停回头看着赵珏，一众丫鬟小厮沿路跪一地。 赵昇玉和崔玉容会心一笑。 莲儿和卉儿见少夫人高兴，拍着手高兴的大喊，一时忘了矜持。 ‘红风’稳稳停在赵府议事厅，公子抱着郑如玉轻松下了马。 赵小智和赵小礼接住公子和少夫人。 赵小刚牵着‘红风’先行告退。 莲儿和卉儿跑得气喘吁吁。 赵小智冷冷看着莲儿和卉儿：“二位姑娘要清减了！” 莲儿是个直性子，连连点头：“真的是要清减了！” 卉儿有些惧怕赵小智，胆怯的看着赵小智点点头。 赵小智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又迅速变冷看着卉儿。 赵小礼冲着卉儿一笑：“卉儿姑娘别怕，只要卉儿姑娘一心一意好好伺候少夫人，赵小智不会伤你半分。相反小智弟弟还会时时照顾你。莲儿姑娘也是一样的。” 姐妹俩点点头，还是惧怕的看着赵小智。 赵大人和赵夫人笑盈盈看着公子和郑如玉。 管家对着赵大人言道：“老爷，各房各处的人都到齐了，请老爷发话。”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是一脸赞赏，大声问众人：“赵府的少夫人可还有不识的？” 郑如玉大眼睛一看，我的天啊？ 议事厅外一片红，数不清的人跪一地。 众人齐声回复老爷：“少夫人贤名远扬，岂有不识之理！” 郑如玉这会就不明白赵昇玉搞什么名堂了？ 赵昇玉得意的点着头：“都认识就好！从今天起，公子赵珏正式掌控整个赵府！赵郑氏就是我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尔等可有不服？” 众人齐声回复：“愿一心一意唯公子马首是瞻！唯夫人唯命是从！” 郑如玉吓了一跳：“父亲母亲，如玉不才，恐会让赵府失望？望父亲母亲好好思量！” 赵昇玉一脸欣慰：“贤媳嫁入我赵府一年有余，贤良淑德，胸有丘壑。忍辱负重，上善若水！实乃我赵府的福气，亦是玉郎的福气！望贤媳与玉郎同心同德共兴我赵府！” 赵夫人亦是一脸欣慰：“如玉，母亲相信你定能给赵府带来一片祥和与安宁，我也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公子声如洪钟：“贤妻乃奇女子！赵府主母非贤妻莫属！从此你我夫妻我主外你主内，让父亲母亲安享天伦之乐！” 第139章 恩威并施 郑如玉慢慢走到议事厅堂中间，高挑的身材，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俯视众人。 无一人敢抬头。 看着跪在厅外地上的李香玉，郑如玉忽然笑了。 郑如玉心想：“怪不得二夫人母子和李香玉处心积虑要抢这赵府当家主母的位置。站在议事厅里，分明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郑如玉暗自庆幸自己生得高挑眼睛也生得大。这都是不容忽视的优势啊，尤其在这美女如云的赵府。 郑如玉又想，侯爷和公子分明就是想强留自己在赵府里？是走是留都是两难呀。 见郑如玉大眼睛看着跪在外面的众人若有所思，管家高喊：“速来见过夫人！” 赵掌柜，赵小二，田掌柜和狗子跪在地上时不时偷瞄一眼李香玉。 郑如玉心里非常清楚，赵掌柜和田掌柜为赵珏的酒楼和玉器铺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赵小二是个非常出色的“行菜”，是赵掌柜得力的助手。 狗子这个名字虽然难听，但是在识玉方面好像的确有一手。对于阅人无数的香玉夫人的眼光，郑如玉自觉得毋庸置疑。况且民间名字唤做狗子的也还不少。毕竟名字贱易养活。 看着李香玉，郑如玉反而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管家跪在地上，对着郑如玉磕头：“管家曹民见过夫人！” 郑如玉心想：“管家与侯爷和公子一唱一和，已表明了我郑如玉只能留在赵府并且不容拒绝！如此，本小姐今日就如了某些人的意，断了某些人的愿。” 郑如玉面带微笑，温婉大方，声如莺燕：“曹叔在我赵府忠心耿耿近二十多年，替父亲和公子分担了许多重担。曹叔在这百年赵府有功劳也有苦劳。曹叔快快请起！” 这看似平平淡淡的几句话，竟让曹民百感交集：“小人多谢夫人抬爱！” 郑如玉拿眼看着莲儿和卉儿，姐妹俩急忙上前扶起管家：“曹叔快快请起！” 郑如玉满脸春意对曹民吩咐：“以后还要麻烦曹叔尽心辅助公子。公子虽然少小老成，持重笃行又文武双全，可毕竟还是年轻。望曹叔不要有所顾虑，一如既往为公子分忧，有为难处就多与老爷相商。” 郑如玉这番话，说得赵昇玉是连连点头：“贤媳果然有大家风范！珏儿眼力不错，娶得如此贤妻！” 公子心里也是暗暗佩服，郑如玉既肯定了曹叔的劳苦功高，也予了曹叔充分的信任，这是做下人最想得到的。同时郑如玉也当众谦虚又显高调的夸耀了公子一番。 更难得的是郑如玉给了曹叔一颗定心丸——我郑如玉当家做主母了，你曹民还是管家。你安心辅助公子，有难处找老爷。这对于管家来说无疑是双保险。 管家再次跪下感谢夫人抬爱。 二夫人母子跪下见过夫人。 三夫人母女跪下见过夫人。 四夫人跪下见过夫人。 如玉大眼睛满是星光：“二娘，三娘，四娘，二弟，四妹你们休要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莲儿和卉儿又忙不迭的请秦桂枝，黄腊梅和巧云速速请起。 郑如玉笑吟吟看着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你们且安心在府里好生养着，闲来无事的话就和母亲四处游玩到处看看。好生照顾老爷和老夫人，共享天伦之乐！” 秦桂枝，黄腊梅和巧云笑盈盈多谢夫人。 郑如玉转眼看着赵晟：“二弟已快弱冠之年。你兄长也已与你和曾老爷提亲。曾老爷既然同意了你和艳红小姐的亲事，父亲和你兄长自然要给二弟准备最隆重的礼仪来迎娶艳红小姐！” 二夫人面露喜色，赵晟磕头感谢夫人。 郑如玉笑了一下：“谢我作甚？那还不是二弟的眼光好，二娘相子媳又自有心得。艳红小姐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人又生得好看！父亲和公子说了，我们赵府自然不会亏待于她的！” 赵昇玉和公子互看一眼，心里直叹郑如玉无疑又给了二夫人母子一颗定心丸。 郑如玉间接又把赵昇玉和公子抬出来与赵晟母子一番示好，又把秦桂枝和赵晟母子还有曾艳红也夸赞了一下。 郑如玉又看着三夫人和瑂儿，笑得如春风灿烂：“瑂儿妹妹越长越漂亮了，果然我们赵府里都是美人！想来瑂儿妹妹也不小了？比我小一岁多，十六岁了吧？” 赵瑂跪在地上轻轻点头。 郑如玉看着公子，大眼睛一眨：“那日你兄长还说要与瑂儿妹妹寻户好人家！父亲母亲也寻思着，我们堂堂赵府的女儿，哪怕是庶出的女儿，也不能委屈的随便就嫁了！” 崔玉容心里暗叫：“我的天哪！这个郑如玉当真是八面玲珑又面面俱到啊。” 看了郑如玉的所作所为，崔玉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无能和无才。 想想这些年老爷一个人应对所有的内忧外患，没有一个贤内助与他分忧，老爷的内心该是多么无助？ 再想想那些年秦桂枝暗中掌控百年赵府，行着当家主母之职，崔玉容现在忽然就心服了。 毕竟秦桂枝比崔玉容赏罚分明果敢泼辣，也知人善用只是不喜欢曹民？ 一想起当年曹民为了护住她们母子受了不少风言风语，崔玉容觉得自己亏待曹民。 好在郑如玉任人唯贤更是休休有容，今日对曹民也是赞赏有加。 崔玉容觉得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并且一定要把身体养好，说不定明年真的能做祖母呢。 今日少夫人表现得心思灵巧又能说会道的，最主要的是少夫人往那一站，就有一种母仪天下之感，何人还不服？赵掌柜和田掌柜看着赵小二、狗子相视一笑。 三夫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多谢夫人与瑂儿操心了。妾身一定好好伺候老爷和老夫人，与二姐和四妹友好相处……” 秦桂枝心里暗叫：“我的天哪！这个郑如玉当真就是八面玲珑又面面俱到啊。怪不得巧云说玉郎配不上如玉啊！如此看来，玉郎真的是个愚夫，而李香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李香玉跪在地上心里是恨意横生又无可奈何。 看来，这个以前戴着面巾现在满脸麻子的郑氏如玉，终究是自己以前掉以轻心，小瞧了。 红儿终于欣慰一笑，看着李香玉轻轻摇头。 李香玉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红儿似乎对郑如玉很赞赏，又听那黄腊梅感激涕零跪谢少夫人。 李香玉何尝不明白三夫人母女的担心呢？ 黄腊梅最担心的是把瑂儿像赵府里的那些侍妾一样随便送到哪户有钱有势人家为妾，从此不闻不问。 今日郑如玉当众一番言辞，这个定心丸来得太突然如何不让三夫人母女感慨。 郑如玉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扫视跪在地上的众人，脸上洋溢着感人的温馨与微笑。 郑如玉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公子向来言出必行，心中自有法度！父亲虽然严厉但是心中还是有温情！母亲又一向宽厚待人贤良大度！二娘，三娘，四娘，二弟，四妹，你们但请放宽心好了，休要不自信。” 一众人频频点头。 郑如玉再放言：“我赵府在京城立了近百年，自是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也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风雨过后总会有暖阳，乌云不可能永远遮住那明月。望各位好自为之。不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像赵府三杰那般的优秀人物，但是也休想在赵府里再搅弄风云，甚至图谋不轨。” 赵晟笑了：“嫂嫂如此胸有成竹，高瞻远瞩的，何人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赵晟说完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李香玉。 李香玉何尝不知赵晟话里有话。 郑如玉轻轻一笑：“本夫人说过，你们要自掘坟墓，就休要怪公子和本夫人给你们送棺材。此话对事不对人。本夫人也不会再说第三次。” 赵府三杰跪在地上齐声回复夫人：“小人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以夫人唯命是从！” 曹民跪在地上大声回复：“小人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以夫人唯命是从！” 赵晟看了一眼母亲，清清朗朗言道：“二弟一切以兄长马首是瞻，以嫂嫂唯命是从！” 郑如玉微微一笑：“二弟，四妹请起！” 众人齐声回复：“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以夫人唯命是从...…” 李香玉跪在地上，听着郑如玉一番又一番的分别安抚。既有赵府当家主母的明智和大气，亦有赵府夫人的贤良与淑德。 更让李香玉没有想到的是，今日高高在上的郑如玉，又颠覆了她以往对郑如玉的想象。 这哪里像一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这哪里是一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蠢货？这哪里是一个不受公子待见的只有几分姿色的赵郑氏？ 分明是一个胸有成竹，高瞻远瞩，面面俱到，八面玲珑，振臂一呼从者如云的奇女子。 李香玉心中暗思，此时此刻还有谁不信？还有谁不服？ 更让人服气的是，郑如玉说话语气温婉但是却不容质疑。高挑的身材和亮闪闪的大眼睛更是让人一眼折服。 公子心里也暗思，原来你竟是这样的郑如玉？我赵府主母你不来当，当真是浪费人才了。 公子看向赵昇玉，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当真是真理。 赵昇玉心里暗自得意，郑如玉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远比他们父子想到的更完美，更端庄得体，更让人心服口服。 李香玉跪在地上不服也得服。她从未想过真正的郑如玉是这样不与寻常的大小姐。 看来【玫香居】的确不是郑如玉委屈求全的不祥之地，而是郑如玉运筹帷幄的世外桃源。 这众人向往的议事厅，只怕从今以后不再是赵府权利的集中地，【玫香居】才是赵府以后权利的象征。 赵夫人看着郑如玉，心里越发惭愧。 崔玉容扪心自问自己的确不适合当赵府主母。 赵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处理赵晟母子，如何安顿好瑂儿母女。 就连管家那里都是赵昇玉亲自处理，亲自安排。 崔玉容根本就没想过要如何留住那个在赵府待了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曹民。 红儿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满心的敬佩和折服让她的心飞上了天。 红儿真心的为公子高兴，也感叹原来郑如玉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 郑如玉大眼睛一眨：“赵掌柜何在？田掌柜又何在？” 赵掌柜和田掌柜一惊，跪在地上齐齐大声回夫人：“夫人，小人在！夫人有何吩咐请直言……” 郑如玉微微一笑：“赵掌柜和田掌柜都是香玉夫人精心培养的好掌柜，这是我赵府之幸！亦是公子之幸！我赵府的酒楼，玉器铺生意兴隆多亏了你们的尽心尽责！曹叔……” 曹民立即跪下：“夫人，请吩咐！” 郑如玉示意曹民速速请起：“曹叔起来回话。曹叔，赵掌柜和田掌柜这里每人每月加五贯铜钱……” 郑如玉话未说完，赵掌柜和田掌柜就连连磕头表示感谢，让郑如玉确定李香玉平时给他们的月钱虽然不低但并不是最高。 要想留住一些有能力又忠心耿耿的掌柜，就要恩威并施让他们心服口服。 曹民点头赞同：“是，夫人！” 郑如玉又一笑：“曹叔，其他掌柜的每人每月也加二贯铜钱。还有赵小二，狗子，每月也加一贯铜钱吧！希望你们继续忠心耿耿为我赵府所用。” 赵昇玉下意识瞥了一眼赵珏，赵珏还以为父亲提醒他郑如玉有多会笼络人心呢。 赵珏都没有想到父亲其实是在暗示他：“我儿遍寻不得的赵玉娘，原来她在【玫香居】！” 赵小智看着赵小礼嘴角上扬。 赵小礼听着夫人询问赵掌柜和田掌柜心中再次起疑？ 待郑如玉说给赵小二和狗子也加月钱时，赵小礼心里已经确定他看好的夫人郑如玉就是公子心心念念又遍寻不得的赵玉娘。 狗子和赵小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夫人的认可。 李香玉只是以为赵府三杰向郑如玉透露了太多她的那些事和她的那些人？她想错了也不会想到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在众人赞赏的目光里，郑如玉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曹叔，我百年赵府一直都是内忧外患，因为一心细作的混入，让一心忠心耿耿的丫鬟小厮也蒙受了些不白之冤！究竟孰是孰非想来曹叔心里有数，今日如玉就拜托曹叔好好安抚一下那些赤胆忠心！如玉和公子还有侯爷相信曹叔定会宽严并济，慢慢还我赵府一片清明……” 郑如玉示意管家让众人起来。 曹民大声喊道：“刚刚夫人的教诲想来你们都听到了，也听懂了！曹民就不啰嗦了。一切以公子和夫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否则，休怪公子和夫人给你们送棺材……” 众人齐谢夫人：“夫人贤良大度，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小人一切以夫人和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红儿从地上起来，毫不犹豫拊掌大笑：“恭喜公子得此贤妻！” 众人齐拊掌恭喜公子。 公子那脸得色与得意，人尽皆知。 第140章 积习难改 郑如玉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玫香居】的？她瘫倒在宽大的床上昏昏睡去。 公子眼看着如玉睡去觉得无趣，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昏昏睡去。 郑如玉睡了几天才反应过来，一大堆事在等着她来安排。她才清醒自己现在已经是赵府当家主母了。 好在一连下了几天雨，大家都有些慵懒。 只有公子每天忙进忙出的，晚上回府后直接赶往【玫香居】。看了一眼郑如玉后，便被郑如玉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 公子不知郑如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昇玉倒是一副可以理解的心态。 崔玉容已经见识到了郑如玉的成竹在胸，所以也不担心如玉了，由着如玉的性子也懒得管玉郎这个愚夫。 太阳出来暖洋洋。 郑如玉吩咐莲儿把管家叫来。 管家却早已等在【玫香居】外随时听候夫人安排。 郑如玉笑脸盈盈看着管家：“曹叔在我赵府这些年辛苦了。我和公子，老爷商量了一下，准备给曹叔每月多加十贯铜钱。” 每月突然加了十贯，管家心里欢喜，对郑如玉连连言谢。 郑如玉笑了一下，看着管家温言道：“曹叔以前怎么办事的，现在还是一样。曹叔只管放心做事，你办事我放心！” 管家满脸带笑看着夫人：“待会小人是与夫人在议事厅里议事，还是在【玫香居】里呢？” 郑如玉想了想：“就在【玫香居】吧！就在这里！” 管家便把各房的情况大致与郑如玉说了一下。 曹民又拿出赵府所有的账簿记录小心递给郑如玉。 莲儿小心接过，放在桌子上。 郑如玉看着管家，吩咐他：“府里一切照旧，让各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不要多礼。有事我自会要曹叔你知会他们。” 管家满脸堆笑下去了。 莲儿看着桌子上的那堆账簿一脸担心：“小姐，这如何看得完？以前这些事情听说都是公子要香玉夫人打理的！” 郑如玉看着那些账簿不以为然：“有甚难弄的？以前在江南郑府，祖父总是要我帮着他整理那些账簿。到了京城，父亲和母亲也总是把家里的账簿要我弄。现在想想，父亲是铁了心要我嫁入赵府。” 郑如玉一连看了几天的账簿不但毫无怨言而是游刃有余？ 这让自以为是的李香玉有些奇怪：“莫非郑如玉竟然还会理账？她竟然能看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 在红儿眼里，那些账本的确是一种负担。每次看着香玉夫人在那些账本中游刃有余，红儿对李香玉都是十分佩服！ 只是红儿没想到【玫香居】里的少夫人，竟然比香玉夫人在那些账本中不仅仅是游刃有余更是挥洒自如。 并且听仨小厮齐夸少夫人看账本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 公子见郑如玉有板有眼十分认真，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心里的担心自己都觉得多余。 郑如玉看着公子，轻笑一下：“为妻发现香玉夫人的开支超过了美玉小娘子，红玉小娘子十倍不止？是公子的意思吧！” 公子看着郑如玉，也轻笑了一下：“娘子此话何意？为夫愿闻其详！” 郑如玉一脸认真：“非是为妻针对香玉姐姐，香玉姐姐每月的用度恐怕超过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妃嫔总和不少吧？” 公子不语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见公子不语，便笑了起来：“如果公子觉得如玉大惊小怪，或者觉得香玉姐姐值得如此奢华，又或者认为这些银钱本来就是香玉姐姐挣来的！当如玉没说！” 公子转眼看着仨小厮。 郑如玉岔开了话题：“府里那些美人不知公子如何处理？” 公子看着如玉一脸微笑：“娘子准备如何处理？” 郑如玉一脸认真：“公子若是喜欢，为妻自然给公子留下好生照拂，都是些可怜人。公子若是有不喜欢的，让赵小礼告诉我，或者公子自行处理。” 公子点点头：“是该处理了。虽然多一人少一人无所谓，但是总还是有隐患。为夫就让赵小礼好生配合娘子处理。” 郑如玉大眼睛眨了眨：“还有二弟与艳红小姐成亲的事，良辰吉日可是大事，不知公子和父亲如何安排的？” 公子看着如玉，脸上都是笑：“的确是大事！明日与父亲母亲和二弟，二娘好好相商一下。” 郑如玉一脸轻松：“就依公子的！” 郑如玉看了一眼莲儿：“好生送公子！” 公子不解了：“娘子莫非要一辈子住在这【玫香居】吗？” 郑如玉也不解了：“怎么，不可以吗？我已经习惯了！不想搬来搬去的！” 公子看着莲儿和卉儿：“就她们两个小丫鬟，本公子如何能放心？” 郑如玉看了一眼莲儿和卉儿：“她们姐妹俩挺好的！公子若是不放心，就让卉儿她娘和她爹来【玫香居】伺候吧。我以后就在【玫香居】里自己做饭，不麻烦厨房里了。” 赵小智一听：“夫人如何使得？【玫香居】里如何做饭？” 莲儿一脸认真看着赵小智：“我家小姐已经在【玫香居】里做了一年饭了。怎么不可以？” 公子不信：“什么？” 郑如玉一脸坚决：“就这么决定了！” 公子看着如玉那脸坚定：“娘子莫非当真要在【玫香居】里安家落户？” 郑如玉看着公子：“公子若是觉得【玫香居】值得来，本小姐欢迎！若是觉得【玫香居】不值得，公子好走不送！” 郑如玉起身，看着莲儿：“本小姐累了！” 莲儿连忙扶着小姐：“卉儿已经给小姐准备好了晚饭小姐多少吃一点。” 赵小智冷冷言道：“我家公子还没有吃晚饭呢，莫非莲儿姑娘却要赶公子走！” 如玉看了一眼莲儿。 莲儿看着公子，满脸都是笑：“就怕公子吃不惯！我家小姐可是节俭得很，比不得香玉夫人那里合公子口味。” 赵小智冷冷喝道：“怎会如此话多？” 莲儿看着小姐，郑如玉看着赵小智一语双关：“所幸现在是夏天。” 莲儿把小姐的餐具摆好，又拿出一套新的餐具：“公子若是喜欢这套餐具，奴婢就给公子留着。” 公子一看，一整套的牡丹花餐具，笑了：“嗯！” 这是公子与郑如玉成亲一年多来，第一次两人一起吃饭。 郑如玉吃得的确节俭，公子有些不忍：“娘子还是要多吃点好菜，太瘦削了可不好。” 郑如玉轻微一叹：“这京城里的菜式本小姐都不喜欢吃。还是江南好呀！公子，如玉想回江南看看。反正有香玉姐姐与公子共进退，我十分放心的。” 公子看着郑如玉，知她还是想回家。 也可能对李香玉的奢华不满，而赵珏却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复？ 其实，公子一直都知道，李香玉的确把花满楼里的那些陋习带到了赵府，终归是积习难改。 公子以前觉得没什么。 现在郑如玉有意提醒李香玉比皇宫里过得还奢华无度，难怪郑鲲不屑自己对李香玉的娇纵。 也怪不得朝中有人针对公子花万两白银与一个花魁赎身。关键还是罪臣之女，分明是与朝廷相悖？ 赵珏现在一个六品的武散官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赵昇玉和郑鲲不止一次提醒过公子，执意要把李香玉留在赵府，对公子的仕途不利。 更何况赵珏还对外口口声声说李香玉才是赵府主母人选。 郑鲲觉得赵珏爱美人不爱江山？却又心心念念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简直就是自相矛盾。 公子心里两难，与李香玉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赵珏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这其中的温暖只有赵珏自己知道。 莲儿把洗好的桃子端上来。 公子一看，看着郑如玉没好气问道：“莫非娘子就在后院桃树上摘的桃子来解馋？” 郑如玉笑了：“非是本小姐小家子气，而是莲儿和卉儿说那桃子好吃。二弟他们觉得这桃子也好吃。” 公子忽然火起，把那桃子用手一掀：“娘子莫非就用坟堆上的东西打来发本公子？” 桃子连盆掉在地上，盆裂桃损。 赵珏这火发得莫名其妙但是郑如玉对于赵珏的故态复萌一点也不奇怪，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在郑如玉心里早已经渐行渐远…… 郑如玉一脸冷漠淡淡言道：“【玫香居】里不适合公子。赵小智，速带公子离开。” 公子悻悻出得【玫香居】，怒看着仨小厮：“莫非本公子真的只能在李香玉和郑如玉之间选一个？”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刚刚公子已经选择了李香玉。也放弃了公子心中那份理想。” 公子看着赵小智：“你这厮什么意思？” 赵小礼看着公子摇头：“小厮看不懂公子了。夫人处处为公子着想，公子为何还在【玫香居】里大发雷霆？” 赵小刚摇着头：“公子不是重色轻德，而是色迷心窍已经是非不分了。倘若夫人也是倾国倾城公子如何自处？” 忽听得一阵琴弦拨弄声从【玫香居】里传出。 声声悲愤，弦弦激越，阵阵不屈。 赵小礼默默言道：“莫非夫人弹的是绝响之音《广陵散》？” 赵小智冷冷的眼睛里有些光亮却又一闪而过。 公子越发恼怒：“这个郑如玉莫非如此恨本公子？”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明明是公子与夫人过不去？” 赵小礼一脸平静看着公子：“非是夫人要公子在她和香玉夫人之中选一个？而是要公子提醒香玉夫人低调一点。其实，香玉夫人若真的在意公子，自然会与夫人好好相处。” 赵小刚有些不明白：“以前小厮看香玉夫人怎么看怎么顺眼。现在不知为何，发现香玉夫人似乎并没有完全把公子放在心里？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夫人提醒，香玉夫人心里莫非没有数吗？”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公子若仕途不顺，如何实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梦想？香玉夫人不是最支持公子这个理想吗？” 赵小礼看着公子：“公子以进士第五名的好成绩名列前茅，莫非只是为了好好经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想来香玉夫人比公子更清楚吧！” 赵小刚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也不搭腔了。 那绝地之音不绝于耳公子越发的不高兴。 赵珏气冲冲地向李香玉那里而去。 这几天李香玉也是想得颇多。 李香玉非常清楚郑如玉已经在不经意中把自己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尤其是重赏赵掌柜和田掌柜，还有那赵小二和狗子竟然也入了郑如玉的眼？ 李香玉没想到自己花心血培养起来的人，被郑如玉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意降伏？ 心高气傲的李香玉十分不服，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不能有所行动。 红儿也从旁提醒李香玉要低调一点莫让公子为难。并且暗示郑如玉在【玫香居】里日子过得很节俭。 公子和郑府里送去【玫香居】的燕窝，夫人都还没吃完呢。 李香玉看了红儿一眼：“你的意思我懂。我们这里每月的用度比王美玉和刘红玉那里多十倍不止。都是妾！何况王勤和刘敏与公子的关系不一般。而郑如玉根本就没有花赵府里的钱。” 红儿满脸都是羡慕：“郑府里给夫人的那些陪嫁，夫人恐怕一辈子都花不完。” 李香玉脸色有些难看：“公子为我赎身花了万两白银，我的日子又过得奢华。大概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奢华一下子改不了了吧。想来郑如玉已经和公子说了一些姐姐的坏话？” 小丫鬟快速进来禀告李香玉：“香玉夫人，公子来了，脸色不好看！” 李香玉看了红儿一眼娇嗔道：“果然是郑如玉在公子面前说了本夫人的一些坏话！” 红儿善意提醒李香玉不要恶意揣测夫人。 李香玉哪里听得进红儿的规劝。 李香玉对镜自照满意一笑：“就凭郑如玉那满脸麻子，她休想赢过我。公子也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丑八怪的。” 红儿无奈摇头。 李香玉笑吟吟迎着赵珏，浑身上下溢着公子以前喜欢的香味可赵珏今日忽然就不喜欢了？他的鼻子里全是郑如玉那好闻的玫瑰花香。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一脸谄媚迎向他，又想起郑如玉的矜持来了。 赵珏忽然觉得夫妻之间是不需要谄媚逢迎的。又不是青楼女子，见了男人就陪着笑还妖媚作态？ 看来赵郑氏把自己当做夫君，而李香玉还是那个花魁？ 李香玉陪着笑伏在赵珏怀里，温柔的用手抚摸公子肩背。让赵珏有一种身在【花满楼】的错觉。 赵珏斜视着红儿…… 红儿识趣告退而去。 赵小刚忽然觉得没眼看，直接告退下去。 赵小礼识趣的也告退下去。 赵小智冷冷看了一眼李香玉，对公子不冷不热言道：“小厮还有些事要处理。公子，小厮就告退了。” 第141章 张弛有度 深邃的百年赵府，仨小厮默默离开李香玉那里向【玫香居】方向而去，红儿急急从后面赶上来。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直言：“如今赵府少夫人当家。红儿姑娘既然对夫人心生敬佩，烦请红儿姑娘提醒香玉夫人安守本分莫要让公子为难。” 赵小刚直接甩出一句话：“李香玉心里若真的有公子，就不应该事事要公子和红儿姑娘提醒。莫非李香玉要公子赎身还有其他目的不成？” 红儿叹了一口气：“李香玉心里确实对公子一心一意。可能是香玉姐姐以前过的太奢华了。入了这赵府，那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奢华无度。或许香玉姐姐就没有在意这些。” 赵小礼看着红儿规劝：“烦请红儿姑娘还是要时时提醒香玉夫人。公子为了她已经失去了许多，莫非香玉夫人心里不清楚？既然心里对公子一心一意，就要尊重夫人，莫失了一个小妾的本分。” 红儿点头：“这几天香玉姐姐也是想了许多。但是要她一下子改变恐怕有些难度，毕竟李香玉已经过惯了奢华无度的日子。对夫人恐怕也是口不服心也不服！” 赵小智冷冷的说道：“看来，李香玉的确没有把公子完全放在心里。王美玉和刘红玉可是事事都以公子喜好来行事。莫非她真的要我命由我不由天？” 红儿一下子不语了。 赵小刚唰的一下抽出利剑看着红儿：“小厮的剑只认得公子。现在也只认得公子和夫人郑氏如玉！” 红儿再次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会时刻提醒香玉姐姐的。但是她对公子的确是真心的。” 仨小厮如何会信？不约而同又去了【玫香居】。 红儿远远丢下一句话：“赵府三杰请好好保护夫人！保护【玫香居】！”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看来红儿姑娘是在提醒我们保护夫人，恐李香玉对夫人不利？” 赵小智冷冷一笑：“小厮我倒要看看她如何作妖？” 赵小礼替夫人鸣不平：“就像小刚哥哥说的那样，以前看香玉夫人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知为何，现在我是没眼看。倒是夫人越看越让人佩服。” 赵小智有些不舒服：“公子今日这火发得不尽人情。老爷好不容易才留下夫人，公子莫非真的要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赵小刚说话赤裸裸：“婊子就是婊子。真的不是老爷计较她的出身，而是李香玉时时刻刻告诉他人，她以前是干什么的。简直没眼看。只是以前怎么不反感呢？反而还为公子高兴呢？” 赵小礼看着远处幽篁里的【玫香居】：“还是听夫人弹琴吧。虽然听不懂，但是不知为何，听夫人弹琴心里却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赵小刚憨憨一笑：“听夫人弹琴，小厮想舞剑。” 赵小智难得一笑：“夫人早说过，小刚哥哥是天生属于战场的勇士。总有一天，小刚哥哥英雄终有用武之地。” 赵小刚憨憨笑着：“嘿嘿，小厮我还得好好练武，莫要辜负了夫人的抬爱！” 赵小礼拍拍赵小刚的肩：“嗯！终有一天，英雄自有用武之地。公子一定会带着我们兄弟大战四方，收回燕云十六州。” 赵小刚扬起笑脸，看着手中宝剑：“哥哥就等着那一天与公子大战四方。” 赵珏知道仨小厮又去了【玫香居】。 看着李香玉那绝色美貌，赵珏想起了赵小刚那句话：“倘若夫人也是倾国倾城，公子要如何自处？” 赵珏又忽然想起了郑鲲，眼前是郑如玉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在自己心里不停的流转。 赵珏觉得好生无趣，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淡淡言道：“如今我赵府赵郑氏当家做主，望香玉小娘子好生与赵郑氏和平相处，切莫要多生事端。” 李香玉从赵珏怀里脱开，不相信的看着赵珏：“公子的意思是……” 赵珏没有正面回答李香玉而是冷冷看着红儿：“你这贱婢，要好好向莲儿那个蠢货看齐。切莫把我好好的香玉夫人教唆坏了。我赵府若因你们姐妹再起风云，可别怪爹爹翻脸无情。” 赵珏把话说到这份上，李香玉心里很是不爽。 红儿心里却暗暗高兴，觉得公子还没有到色迷心窍，是非不分的地步。遂满口答应公子绝不会教唆坏香玉夫人。 赵珏走了，竟然没有留宿的意思？ 李香玉失望的看着赵珏俊挺的背影潇洒离去，心里那种落寞感再次萌生…… 赵珏徘徊在玫瑰之路上，终没有去【玫香居】，而是一人去了郑府。 郑鲲和杨维坐在花厅饮茶，看着赵珏一人默默而来，郑鲲直接言道：“赵衙内，本官等着你完璧归赵呢！” 赵珏怼道：“郑官人想多了！还是利用休沐好好陪陪嫂嫂吧！” 赵珏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岳母大人有喜了！恭喜鲲兄又有弟弟喊兄长了！那日，本公子发现郑皓竟也是个宠姊狂魔！哈哈，鲲兄啊，还是多想想准备给你未来的外甥一副怎样的大礼吧……” 郑鲲没好气怼道：“赵衙内今日话多还无趣！” 杨维好笑：“鲲弟，或许玉郎说得对。愚兄也觉得鲲弟是应该给未来的外甥准备礼物了。” 郑鲲斜睨着嬉皮笑脸的赵珏：“杨兄到底站哪边！就凭这个愚夫，本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舅父呢！不过，多了一个弟弟唤兄长也是一件快事！” 赵珏看着郑鲲好笑：“鲲兄就那么自信岳母怀的一定是个弟弟？” 郑鲲灯火下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刚刚不是赵衙内说的母亲怀的是弟弟吗！” 赵珏斜睨着郑鲲：“这岳母大人又要做母亲了，更何况本公子？鲲兄放心，你的外甥就快要出生了！并且一定是个嫡长子！” 郑鲲笑了：“还就快要出生了？还是嫡长子？那本官就提前恭喜玉郎了！杨兄啊，本官好担心有人的嫡长子没有出生，如玉却好好的完璧归赵了！” 杨维看着赵珏一笑：“鲲弟呀，这‘赵’是玉郎的‘赵’吧！” 郑鲲故意生气了：“杨兄，你到底站哪边？就凭这个愚夫？” 杨维认真看着郑鲲笑了：“鲲弟，玉郎当真是愚夫吗？” 赵珏邪魅一笑：“杨先生啊，在某人眼里，本将军就是个愚夫啊！” 郑鲲没好气怼道：“说你是个愚夫还抬举你了！把我们的忠告善言当成耳旁风，现在还敢在我郑府大言不惭……” 杨维微笑着看着郑鲲：“鲲弟，不知者无罪！” 赵珏知道杨维总是有意无意在提醒自己什么？但是赵珏就是领悟不到杨维的良苦用心。 赵珏自觉得自己虽不是文武双全，但是也不真的是个愚夫吧？为什么就那么不能明白郑鲲和杨维的有所指呢？ 郑如玉在管家的陪同下，把那些不受公子待见的美人们召集在一起，齐聚议事厅。 管家已经把话说透了，愿意留下的就好好待在赵府里，不愿意留下的自然会好生安排。 有些早就想离开赵府的美人听得夫人如此大度贤德，简直就是喜出望外，不觉喜极而泣。 有些美人心里也是清楚，留在赵府里毫无意义，只是苦于没有地方可去。 有些美人见郑如玉相貌也就那样，眼见李香玉又有些失势，心里还认为机会来了。 赵小礼却直接把话说死了：“有些美人不要以为还有机会。公子已经明确表示，除了香玉夫人，美玉小娘子，红玉小娘子外，其余一概不留。” 议事厅里顿时是哭声一片。 管家赶紧安慰：“你们休要哭闹，公子的心性你们都清楚。是夫人慈悲为怀设身处地为你们着想。不然，随便发卖了你们，你们又能如何呢？” 赵小礼也大声说道：“夫人好心与你们相商，你们别不识好歹。留与不留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好好想想，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夫人暂时也不会把你们赶出赵府，更不会随便就把你们贱卖了你们要懂得感恩。” 郑如玉把那些美人的事情妥善处理好生安置以后，公子和赵夫人十分满意。 秦桂枝和黄腊梅再次感受到了郑如玉的大度与贤良。 就连李香玉心里也是暗暗佩服郑如玉如此会收买人心。 毕竟李香玉也是一个女人，也曾遭受过相似的境遇。 郑如玉的做法让李香玉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与郑如玉为敌让公子难做。 李香玉心里还是十分自信的，认为郑如玉的相貌就摆在那里了。 公子的喜好李香玉心里太清楚了，所以对自己的美貌十分得意。 公子心里却越来越不爽快了。 眼见仨小厮对李香玉都不似以前那般认可，赵珏心里如何会好过？ 公子觉得赵小礼言之有理，没有对比，如何显得夫人与众不同，就连李香玉也相形见绌呢。 仨小厮有事无事就往【玫香居】里跑，也不进去，只在篱笆外游移或者藏在竹林里暗中观察。 赵小智心里清楚，【玫香居】里总有一双冷冷的眼睛在暗中观察着仨小厮。观察着进出【玫香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而且那个暗卫的武功应该在仨小厮之上？ 或许，赵玉娘的那个马车夫就是这个隐藏在【玫香居】某个地方的那个马车夫吧？ 卉儿的爹娘已经正式进入【玫香居】里伺候。这让许多下人羡慕不已。 赵小智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夫人到底是何意非要把卉儿一家人弄到【玫香居】来伺候？ 郑如玉是想暗中保护他们一家人呢，还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赵小智不得而知。 郑如玉把卉儿一家三口好好安置在【玫香居】后，心里轻松了许多。 莲儿高兴的说小姐终于可以吃自己想吃的饭菜了莲儿又怎知小姐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呢？ 自然，郑如玉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自己为什么非要把卉儿一家留在她的【玫香居】的真实目的。 赵昇玉和崔玉容时常在巧云和碧儿的陪同下，去【玫香居】里与郑如玉一同进食，大家吃得是十分的舒畅。 曾艳红很喜欢郑如玉，最是爱往【玫香居】里跑。与莲儿和卉儿打打闹闹的，使得【玫香居】里很是热闹。 瑂儿眼见曾艳红一到赵府就往【玫香居】里跑，自是不甘落后，有事没事的也往【玫香居】里跑，与艳红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 赵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娘子与自己的死对头四妹瑂儿关系如此之好？ 黄腊梅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心思歹毒的赵晟会喜欢上一个单纯的艳红姑娘？ 重要的是，秦桂枝还十分喜欢艳红，越发让黄腊梅看不透他们母子。 赵瑾听说现在的【玫香居】里越来越热闹，一天也不想待在无趣的周府了，有事无事就回娘家。 周彬笑她哪里是回娘家，分明是回了【玫香居】。 赵瑾也笑周彬这个应天新四杰之一的学子老是想着休沐陪娘子？还不如趁早把位置认出来，让真正有才华的人实至名归。 周彬觉得赵瑾言之有理，遂安心在应天书院读书练武，与孙志豪，崔博文，罗鸣在一起越来越受益匪浅。 几姐妹们聚在【玫香居】谈天说地，也是笑声不断。 卉儿她爹在【玫香居】的竹林前做了个秋千架，几姐妹越发高兴，时不时的就在那秋千上荡来荡去。 王美玉终于找到了一个显摆她投壶技艺的好地方，没事就和姐妹俩玩投壶，荡秋千，捉蝴蝶，放风筝…… 昔日阴森恐怖的鬼屋，时不时传出小娘子们的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中，【玫香居】成了赵府最美好的地方。 公子自那日在【玫香居】里掀了桃子以后，自觉得没有脸去【玫香居】，尽管心里想去得很。 李香玉那里公子也不想去了。 究竟为何公子也懒得想那么多，只夜夜在美玉和红玉那里放纵。 赵小智还是每到子时就会把公子从被窝里扛到公子住处。 李香玉倒也不担心公子会伤身体。 王美玉和刘红玉十分配合赵小智，越发让红儿有些惭愧。 红儿觉得自己没有好好规劝香玉姐姐，后悔以前怂恿香玉夫人与郑如玉对着干。 郑如玉好生安排赵府里的那些美人，不驱赶，不打压，也让红儿赞叹不已。 红儿越发觉得郑如玉胸怀磊落，张弛有度。 红儿也好想去【玫香居】，可是看着李香玉那脸委屈，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郑如玉命莲儿请管家来【玫香居】。 管家忙不迭的跑到【玫香居】敬请夫人有事吩咐。 郑如玉一见曹民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觉好笑：“曹叔莫要如此紧张。好事，我呀今天有好事要与曹叔商量。” 管家一听直接跪下：“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何来与小人商量的道理。” 郑如玉越发笑了：“曹叔你先起来。这个事情当真是要与曹叔你商量的。曹叔可还记得柳似玉？” 管家起得身来假装想了想，小心看着夫人：“柳似玉？小人好像有些印象。” 郑如玉笑得停不下来：“曹叔莫要紧张呀，都说了是好事。似玉姐姐的名字与我相近。我是如玉她是似玉，大同小异。她与我诉苦，想要离开赵府可是又无处可去？” 管家放下心来：“柳小娘子好像来赵府七八年了，也不是公子不喜她，是公子对送入赵府的美人态度都是一样的。” 郑如玉看着曹民好奇了：“噢？” 管家与夫人解释：“公子也曾经看上了几个美人，不想美人里竟然出了几个细作。所以公子对送进赵府的美人便没了心思。自然也牵连了些无辜的美人不受公子待见。” 郑如玉点了点头：“公子这样做倒是可以理解。我准备把似玉姐姐好好的寻个人给嫁了。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她和我说她二十三岁了。” 管家稍微想了想小心翼翼回夫人：“的确不小了，不过也不是太大。想来夫人已与似玉姑娘寻得良人，奴才在这里就恭喜似玉姑娘了。” 郑如玉一脸认真看着管家：“曹叔，你年纪比老爷小不了几岁吧？为了赵府，曹叔与父亲同心同德，一直不曾娶妻是怕赵府风雨交加连累家小吧？” 曹民实诚的笑了：“小人想着能好好护着老爷，护着赵府就好，其他的也就不敢想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若有所思：“现在府内暂时风平浪静，曹叔也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不知曹叔觉得似玉姑娘如何？曹叔你不要有顾虑，实话实说！” 曹民愣了，立即跪下请夫人明示？ 第142章 受宠若惊 郑如玉看着曹民那小心谨慎不觉笑出了声：“曹叔，你跪下做甚？本夫人只想听一句实话，似玉姑娘的人品到底如何？” 见夫人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试探，曹民便大着胆子实话实说：“似玉小娘子看上去是个好姑娘！” 郑如玉看着曹叔又笑了：“既然曹叔觉得似玉姑娘是个好姑娘，那就把似玉姑娘嫁与曹叔做妻吧。曹叔放心，我自然是先征询了似玉姑娘才与你相商的。”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曹民以为自己听错了？得到夫人肯定后，曹民受宠若惊连连跪下多谢夫人。 郑如玉示意曹叔起来：“莫要如此大礼。我问了似玉姐姐的情况，她已经无家可归了。曹叔也是孤身一人。似玉姐姐好像也只有一个母亲尚在人世只是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曹民起得身来，嘴里还是言谢不止了：“小人一定会把似玉姑娘的母亲寻回京城”。 郑如玉一脸真诚：“似玉姑娘毕竟曾是公子的侍妾，随便打发给一个小厮或者卖给他人，我于心不忍。更不能让她像以前那样像一个家妓卖弄风情。你也说了她是一个好姑娘，你们就相互痛惜对方，好好组成一个家吧。” 郑如玉看着曹民那脸感谢，心下欢喜：“似玉姐姐和我说了，也不嫌弃你年岁比她大了许多，只要对她好就行。似玉姐姐只提了一个要求……” 曹民点点头：“自然是要寻得她的母亲接来好生赡养。” 郑如玉笑了：“看来似玉姐姐眼光不错，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就在府外寻一处宅子，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似玉姐姐就是曹夫人了，我相信曹叔一定会善待她的。” 郑如玉把曹民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于赵昇玉来说也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赵昇玉与曹民毕竟是师兄弟又是主仆几十年，曹民为了赵府殚精竭虑，小心谨慎一直不敢娶妻赵昇玉心中是有数的。 如今郑如玉为曹民予以良缘，也成全了无家可归的柳似玉，实在是皆大欢喜。 曹民更是喜不自禁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毕竟送入赵府的美人都是才色兼备的可人儿。 秦桂枝和赵晟从来不敢小瞧武功高强却深藏不露的曹民，甚至一度想拉拢曹民为其所用。 奈何曹民只对老爷唯命是从。 如今郑如玉成其美事，秦桂枝心里感叹：“看来郑如玉有了曹民这个助攻，在赵府越发无所畏惧了。” 黄腊梅心里对曹民是欣赏的。 毕竟都是为了老爷，为了赵府好，曹民的赤胆忠心令黄腊梅对曹民越发刮目相看。 郑如玉的心思黄腊梅和秦桂枝也是越来越看不懂？ 现在的黄腊梅想通了许多事，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秦桂枝心里终有些不甘，但是眼见现在赵府的形势与她们母子越来越不利了，赵晟又要娶妻了，秦桂枝觉得现在要小心行事。 秦桂枝又觉得还是把那些恩恩怨怨暂时放下，先把曾艳红迎娶回赵府再说。 赵昇玉已经为赵晟向新皇讨了一个封赏，秦桂枝心里暂时平衡了些。 赵晟最近春心荡漾每天喜出望外的，不是与曾艳红卿卿我我，就是往【玫香居】里跑。一条跛足跑得飞快让秦桂枝都不敢相信原来赵晟也如此跳脱？ 赵晟更是盛赞嫂嫂把柳似玉嫁给曹叔简直是太明智了。 赵瑂知道二哥是在拍嫂嫂的马屁，但是又觉得赵晟的话有道理…… 赵瑾对于长嫂成全曹民与柳似玉有些意外？ 毕竟曹民比柳似玉大了二十多岁，柳似玉还曾是兄长的侍妾。虽然兄长未曾染指，但是于理总有些说不过去。 赵瑾想怀疑郑如玉是在拉拢曹民，毕竟在爹爹眼里，曹民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侠肝义胆，是非分明又对百年赵府忠心耿耿。 周彬回信给赵瑾：“娘子休要操那些闲心。娘子不是柳似玉，又怎知她的所思所想。曹叔是个怎样的人，娘子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为夫知道曹叔绝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一般的小娘子恐怕也入不了曹叔的眼。” 赵瑾仔细想想曹民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确不清楚。 但是曹民武功高强，只听命于爹爹赵瑾还是有印象的。 而且曼儿告诉小姐，听说柳似玉要嫁给曹民为妻了，好多小娘子还羡慕柳似玉得很呢？ 又听说曹民把柳似玉的母亲寻回京城接到他的家里好生善待，越发让一些小娘子羡慕不已。 赵瑾再一想，或许郑如玉善于观察人心，早已经得知曹民和柳似玉彼此有缘？不然郑如玉如何会选择柳似玉嫁与曹民，而不是她人？ 郑如玉妥善处理那些美人，不像李香玉把那些美人当成府里的歌姬和舞姬来看待，又完美解决了曹民的终身大事，赵府上下对郑如玉已经是一片赞赏声。 赵珏也似乎想明白了，也或许心里真的有郑如玉，终于放下架子，与【玫香居】送了好些刚运来的时令水果。又借着关心不知那些水果好不好吃来【玫香居】探望赵郑氏。 郑如玉心里想笑，觉得赵珏竟然是这样小孩子气的东京第一公子。 卉儿认真言道：“我听陈大娘子说公子是因为心里太在乎夫人了，所以心性大变。” 莲儿点头：“奴婢也听她们这样说过呢！” 郑如玉遂也给赵珏转了个脸，直夸那些水果比后院的桃子好吃多了。 赵珏感怀赵郑氏忍辱负重，又给【玫香居】送了不少新鲜蜂蜜，把个莲儿和卉儿高兴得不得了。终于自信的认为公子心里真的是有小姐（少夫人）…… 赵珏经常与郑如玉在【玫香居】里下棋，听如玉弹琴，兄弟姐妹一起共进晚餐。 把个赵晟和赵媚感叹终于能有幸和兄长坐在一起吃饭了。 赵珏微笑着要四妹多吃点，太清减了不好，千万不要像某人“瘦如竹竿”…… 瑂儿受宠若惊看着赵珏竟不知如何回答？ 曾艳红看着瑂儿那激动的小表情好笑。 单纯的艳红哪里知道百年赵府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呢。 甚至在曾艳红眼里，赵珏竟是个非常有爱的兄长，与外面那些传说中的赵家玉郎一点也不相符。 自然，赵晟不会破灭曾艳红的善念，还一味的感叹是因为艳红的可人，兄长看在艳红的面子上对弟弟妹妹越发善待。 赵晟这话说得曾艳红大眼笑成了眯眯眼。 赵珏有时夜里会与郑如玉商量府里的一些事情，常常与郑如玉不谋而合。 把个赵珏又想不通了，自觉得郑如玉又不是他的赵玉娘，怎知他所思所想呢？ 赵珏看着郑如玉，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赵珏仔细一想心里又好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愚夫。郑如玉长得像郑鲲，自然是似曾相识呀。 只是赵玉娘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赵珏也是不得其解？ 既然赵玉娘到了京城寻夫，怎么不来赵府找他呢？不但没有来找他还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个马车夫也没有一点消息这太不正常了？莫非还是因为李香玉？ 赵珏甚至怀疑赵玉娘是不是被李香玉暗中藏了起来？ 这样一想，赵珏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相信过李香玉？又似乎对李香玉信任有加？甚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心的交到李香玉的床上？ 一想到此处，赵珏越发的不想留宿李香玉那里了。又感谢赵小智的心如止水，旁若无人。 虽然和李香玉依然同进同出，公子也感知到了李香玉的深情厚意，但是他的脚似乎不听他的使唤，让他直接往【玫香居】而去。 本来对郑如玉想放下戒心的李香玉因妒生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由头趁着赵珏和郑如玉还没有圆房把郑如玉赶出赵府。 李香玉暂时还不敢置郑如玉于死地。因为与郑鲲和杨维有缘，看在兄弟二人的份上，李香玉不想赶尽杀绝得罪郑鲲。 仨小厮看着公子也开始往【玫香居】跑，都替公子高兴。 【玫香居】里一时大有人满为患的趋势。 赵瑾笑赵珏，是时候扩大【玫香居】，让【玫香居】成为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仨小厮觉得大小姐言之有理，公子没好气：“把【玫香居】扩大了，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然后你们好日日霸占我娘子！” 听得赵晟哈哈大笑：“兄长终于吃醋了！” 赵瑾因为是过来人，听兄长如此说，终于想通了兄长为什么一些事一发生在郑如玉这里，赵珏就情绪不稳了？ 原来兄长心里有郑如玉？也只希望郑如玉是只属于他的赵郑氏！ 想起周彬说过李香玉在京城里有许多面首，可是赵珏一点也不在乎？当时瑾儿还一度痛恨兄长色迷心窍？ 今天赵珏的一句玩笑话，可让赵瑾知道原来赵珏眼里只有李香玉，可是心里唯有郑如玉。 郑如玉才是赵珏此生最爱，他人看都不要多看一眼。 赵瑾心里释怀，看着兄长笑得十分单纯。 郑如玉笑靥如花，笑眼弯弯，看着公子是一脸娇羞，公子一时心动不已。 李香玉想不通，摘了面巾的郑如玉虽然不丑，但是与郑荣口中的倾国倾城差太远，为什么公子还是喜欢往【玫香居】跑？ 好在公子几次想要留宿【玫香居】，都被郑如玉婉拒让李香玉觉得郑如玉还有自知之明。 红儿才不认为少夫人那脸麻子总会长在她的脸上？当然，现在的红儿对李香玉有了防备之心，对郑如玉有了护佑之心所以才不会提醒李香玉呢。 对于少夫人总是把公子以各种理由打发出【玫香居】，公子不解，仨小厮不解，莲儿和卉儿一家三口也不解？ 后来赵小礼想了许久，提醒公子或许是少夫人觉得她和公子之间还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赵小智想想也觉得少夫人一定在等一个最佳时机？ 赵小刚不满言道：“肯定是因为香玉夫人！公子对香玉夫人的放纵让少夫人心中对公子不屑！” 赵珏没好气：“你这厮，越来越放肆！” 莲儿看着小姐那脸麻子，有些担心：“小姐，你次次拒绝公子，恐怕不太好吧？老爷和老夫人还等着抱孙子呢。况且老爷一日三问的，小姐你好意思吗？” 郑如玉想了想，李香玉一直迟迟不动，本小姐总不能自寻烦恼吧？遂点点头：“好像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莲儿，从今日起，好饭好菜备起来，本小姐要大快朵颐。” 卉儿她娘听得夫人要好吃好喝起来，心下欢喜，与卉儿她爹忙着准备夫人爱吃的好饭好菜好点心。 公子和仨小厮暗暗的把郑如玉爱吃的菜式和点心又记了一遍。 用赵小刚的话，几年前的事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和赵小刚好笑。 赵小智感慨：“没想到当初和郑大官人下江南接夫人，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感慨：“原来我们仨兄弟陪着公子下江南，是去接我们赵府的当家主母！” 公子看着仨小厮面露得意之色：“郑如玉说到底也只能是我们赵府的少夫人。我赵珏的娘子。” 端午将至。 郑鲲和杨维又休沐回到东京。 刘敏和王勤得到消息，也休沐回到京城。 应天七子终于齐聚【忆江南】。 杨先生对于先皇的崩薨有些伤感，赵珏打趣杨先生的伤怀如丧考妣？ 郑鲲默默言道：“一代贤皇在朝，出了许多忠臣明相，不愧是仁宗。莫说是杨先生，全天下都为先皇伤感！” 赵珏很是看得开：“人生在世，有生有死，有死有生！过去的已经过去，以后的还未可知！我们就好好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吧！” 刘敏点头举杯：“来，珍惜我们现在的每一天！” 王勤打着哈哈：“来，敬鲲弟，敬玉郎。” 赵珏难得的满面春风：“玉郎敬各位舅兄！” 郑鲲斜睨着赵珏：“唉，本官好想做舅父啊！杨兄，你们说说看，要是有一天如玉有了孩子，会不会长得像我？” 赵珏没好气怼道：“鲲弟啊，赵郑氏的孩子自然长得像本将军！” 王勤呵呵一笑：“难说！” 刘敏嘻嘻一笑：“的确难说。” 徐威认真看着赵珏，又看了看郑鲲：“要是如玉妹妹生下女儿，或许会像鲲弟。要是如玉妹妹有了儿子，还别说，像玉郎是最好。” 齐俊还以为如玉有喜了呢：“怎么，如玉妹妹怀的是双生子？” 看着郑鲲得意的哈哈大笑，赵珏很尴尬齐俊更尴尬。 公子想讨好郑鲲，与郑鲲相商准备带郑如玉去看龙舟赛。 郑鲲自然心中大喜。 王勤也觉得赵珏早就应该带如玉妹妹出赵府透透气了。 郑如玉知道公子准备带自己去看龙舟赛，还和兄长一块去，也高兴得在【玫香居】里跳舞。 莲儿和卉儿跟着夫人一通乱舞，把卉儿她爹娘笑得不行。 自从公子吃醋有人在【玫香居】霸占了他的娘子以后，赵晟，艳红，瑂儿，瑾儿和周彬就很少去【玫香居】了。虽然他们心里想去得很。 巧云和碧儿也去的少了些。 因为大家都知道公子的心性，也知道【玫香居】现在是赵府里公子和夫人商量大事的地方了。自然不方便人随便出入甚至喧闹。 第143章 国色天香 这是个不冷不热的夏天。 也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郑如玉美美的睡醒了。 卉儿她娘给夫人准备好了热水，卉儿给夫人又放了好多玫瑰花瓣。 趁着夫人在沐浴，姐妹俩在院子里捉蝴蝶。 卉儿开心的跟着蝴蝶跑。 也是奇怪了，好多蝴蝶在【玫香居】院里院外飞来飞去。 卉儿好奇问莲儿，怎么有那么多蝴蝶？ 莲儿说可能是【玫香居】里的玫瑰花开得最美最香吧。 卉儿得意一笑：“应该是这样的！” 沐浴完毕的郑如玉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慵懒的坐在秋千上轻轻荡来荡去。 看着姐妹俩满院子追着蝴蝶跑，郑如玉看着太阳脸上露着开心的微笑。 一群蝴蝶围着郑如玉翩翩飞舞...… 卉儿她娘忙着给夫人洗衣服，晒被子。 都知道郑如玉爱干净，只要有太阳，卉儿她娘就会给夫人洗洗晒晒。 【玫香居】院子里总是晒得满满的，看得卉儿她爹又砍了几根竹子做了几个晒衣架。 卉儿她爹在后院茶园里施肥，整理垄沟。听着卉儿那开心的笑，卉儿她爹露出了欣慰的笑。 【玫香居】里很是温馨惬意。 莲儿把那秋千荡得老高，几只蝴蝶围着郑如玉飞上飞下的。 卉儿拊掌大笑：“夫人真美，真香，真好看！像仙女一样飞起来了，连蝴蝶都围着夫人起舞呢！” 莲儿好生得意，越发把那秋千荡得飞起：“我家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见莲儿得意的把那秋千荡得老高，急得卉儿她娘大喊：“莲儿姑娘，莫要荡得太高，小心摔了夫人哟！” 莲儿听了卉儿她娘的话，慢慢把秋千荡得低了些...… 卉儿仔细看着夫人提醒：“莲儿姐姐，夫人今日好像还没有打扮吧？怎么夫人不打扮还更好看些呢？比香玉夫人还要好看？” 谁都没有看出今日的郑如玉和平时不一样？或许在他人心里，长得像郑鲲的郑如玉天生的就是貌美如花只是不会打扮吧？ 莲儿只顾看着一群蝴蝶围着小姐，更有几只美丽的大蝴蝶围着郑如玉飞了几圈，竟翩翩离去。 郑如玉正准备捉它了，眼见它要飞走了...… 郑如玉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吩咐莲儿：“莲儿，快把本小姐的折扇取来。本小姐还不信了，还能让你飞走了不成？” 莲儿心里也想着要捉蝴蝶呢，急忙进屋给小姐取来折扇。 卉儿她娘一看，果然是几只十分好看的大蝴蝶，也在那里喊：“当真这蝴蝶好看得很，卉儿，快帮少夫人，可别让它飞走了！” 卉儿拉着郑如玉的手追着蝴蝶满【玫香居】跑...… 卉儿开心的大喊大叫，听得在后院茶园垄沟的卉儿她爹脸上越发露出会心的笑容。 卉儿她娘也是一边洗衣服一边满脸宠溺看着开心的卉儿。 郑如玉接过莲儿递过来的折扇，一路扑着那蝴蝶跑。 那蝴蝶似乎是逗着郑如玉玩呢，竟然翩翩飞出了【玫香居】…… 郑如玉一路追着跑出了【玫香居】的篱笆门，跑向了出入【玫香居】的大路上：“本小姐让你飞走了吗？本小姐看你往哪里飞……” 莲儿忽然反应过来，急得追着郑如玉赶：“小姐，你好像还没有化妆呢？小姐你还没有打扮好呢！” 卉儿急得跳：“夫人，小心摔着！夫人，你还没有打扮好呢！” 莲儿在【玫香居】的路上大呼小叫的：“小姐，你还没有擦香香，还没有抹粉粉呢！” 卉儿也跟着莲儿在那大路上大呼小叫：“夫人，你还没有擦香香，还没有抹粉粉呢！” 姐妹俩大呼小叫的，把卉儿她娘和她爹吓着了，不知姐妹俩闹哪出？ 卉儿她娘冲着卉儿大喊：“夫人身上香喷喷的，还擦什么香？” 卉儿一脸担心大喊：“娘亲你知道什么呀！夫人，不要追那蝴蝶了，回来擦香香抹粉粉……” 一阵大喊大叫，被正准备去【玫香居】的公子听见了：“她们这是在做甚？本公子好不容易回来睡个午觉，郑鲲偏不放心他的宝贝妹妹就这么不相信本公子？” 公子回头看着仨小厮手里的大包小包好笑。 那是郑鲲托公子给郑如玉带来的。 莲儿越喊越急：“小姐，快回来，当心遇见公子？” 仨小厮刚听了莲儿和卉儿的大呼小叫，还以为是少夫人不会打扮，怕公子不喜呢？ 赵小刚一直很好奇，少夫人为什么连眉毛都不会画？不是长就是短，不是高就是低？ 公子只觉得鼻前有玫瑰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公子忽见仨小厮目瞪口呆，冲着公子挤眉弄眼的，那赵小刚更是直看着前方傻笑...… 赵小智难得的不淡定。 赵小礼看着公子直乐。 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回过头来看着前方...… 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女，手拿折扇，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随着她的奔跑，随风飘飞... 少女边跑边用折扇扑着几只美丽的大蝴蝶，声音娇喘嗲气：“本小姐让你飞了吗？本小姐看你飞哪里去？” 后面莲儿和卉儿还在边跑边喊，卉儿她娘也在那大喊，卉儿她爹手拿锄头也在那喊...… 阳光正好。 那个披着湿漉漉长发，笑着用折扇扑蝴蝶的少女更是美成了一幅画。 公子以为自己眼花，仨小厮齐齐围着公子直乐。 公子心里忽然想起了那首《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阵玫瑰花的芬芳直冲向公子的鼻息，郑如玉笑靥如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轻盈而来。 郑如玉看着公子莞尔一笑，声如莺燕：“珏哥哥，快捉住那几只蝴蝶，别让它飞了...…哎呀，珏哥哥，飞了，它飞走了...…” 公子只觉得气血翻涌，双腿无力，像仨小厮一样目瞪口呆只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言笑晏晏，从公子面前轻轻飘过。 郑如玉湿漉漉的长发带着水滴，飘打在公子的脸上，伴随着玫瑰花的香芬沿路飘散...… 赵珏轻轻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悠悠叹道：“好香！好香啊！” 赵小智第一次急了：“公子，快去帮夫人捉蝴蝶呀...…” 公子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赶上郑如玉，意欲用手去抓那蝴蝶...… 郑如玉轻轻笑着：“珏哥哥，休要用手抓，小心伤着它。破茧成蝶，奈何不易，莫要伤了它...…” 公子眼睛不眨一下看着郑如玉，轻轻柔柔回如玉：“好啊，娘子！” 那莲儿和卉儿还在那里喊：“小姐，你还没有擦香香？夫人，你还没有抹纷纷？” 赵小智不再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姐妹俩，而是眼里露出了难得的温柔：“两位姑娘喊叫什么呢？还不快去帮夫人捉蝴蝶去！” 郑如玉长发及腰，回眸一笑：“本小姐天生丽质的擦什么香香抹什么粉粉。兄长常常说吾妹如玉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本小姐自是不需要用那庸脂俗粉来打扮！你们俩姐妹快来与本小姐捉蝴蝶呀...…” 郑如玉一路追着蝴蝶来到了花园，那王美玉和刘红玉正在花园里赏花解闷。看着那些蝴蝶心里蠢蠢欲动又怕公子不高兴？ 郑如玉娇喘大喊：“美玉姐姐，红玉姐姐，快快快，那几只美丽的大蝴蝶飞到你们那里去了！” 郑如玉跑得娇喘吁吁，声音还嗲嗲的，后面公子跑得飞快，跟着郑如玉追那蝴蝶而来。 王美玉和刘红玉如何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在原地不动。脑子里只有那个词“闭月羞花”…… 郑如玉追得起劲，用扇子不停扑着那些蝴蝶...… 越来越多的蝴蝶围着郑如玉飞舞。 郑如玉如跳舞一样追着蝴蝶嘴里嗲嗲的喊着：“美玉姐姐，红玉姐姐，快来捉蝴蝶啊……珏哥哥，它飞好高啊……” 看着公子满面春风追着夫人跑，一众人也围着郑如玉追着那些蝴蝶跑…… 蝴蝶越飞越高，郑如玉轻轻跳起，飞身用扇子去扑...… 眼见郑如玉会跌倒，公子飞身抱着郑如玉，趁势抱着郑如玉在半空里旋转了两圈。 郑如玉的长发甩出滴滴带着玫瑰花香味的水珠，在空中轻盈的飘飞。 公子抱着郑如玉缓缓落地...… 郑如玉看着公子，一脸纯粹：“珏哥哥，那蝴蝶飞走了...…”那声音嗲的让公子吞了一下口水。 赵小礼急喊：“公子，轻功...…” 公子再次抱着郑如玉，飞身上至半空...… 郑如玉在半空中言笑道：“让你们飞，本小姐也会飞，看你们往哪里飞？” 郑如玉被公子搂着，把打开的折扇轻轻的往蝴蝶上扑：“快快快，到本小姐的扇子上来！” 那蝴蝶似乎听懂了如玉的话，乖乖停在郑如玉折扇上的玫瑰花上... 公子抱着郑如玉，眼睛不眨一下只看着郑如玉，随后轻盈落地...… 郑如玉把扇子上的蝴蝶轻轻给王美玉和刘红玉看：“美玉姐姐，红玉姐姐，看，扇子上，蝴蝶，美吧！简直太美了吧！” 郑如玉可能是太高兴了，不觉脱口吟唱：“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赵小礼轻轻赞道：“欧大人的《望江南.江南蝶》，应该是郑鲲少爷和杨先生新填的曲。夫人唱歌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呀！” 公子已然陶醉了。 听得花园里热闹，赵府一众人来到花园。 眼见公子与郑如玉捉蝴蝶，众人齐不信自己的眼睛。 碧儿看着赵夫人直言：“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子捉蝴蝶，还捉得那么开心一副陶醉模样！” 红儿看着李香玉：“向来公子不喜捉蝴蝶这种无趣的东西，今日公子是怎么啦？” 赵小刚傻笑着：“如此国色天香如出水芙蓉般的夫人，公子如何不喜！赵小礼，那句什么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还什么来着，翩若什么？一种鸟的...” 赵小礼好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赵小刚越发傻笑：“对，就是这句，就是这个意思！” 赵小智也好笑：“小刚哥哥，这句到底什么意思？” 赵小刚一脸得意：“什么意思？都在公子眼睛里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嘿嘿嘿...” 李香玉拿眼认真看了一眼郑如玉，当时就惊呆了。 红儿呆若木鸡，只看着郑如玉。姐妹俩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沉鱼落雁……” 赵晟定睛细看郑如玉，一只跛足没站稳，急得曾艳红连忙扶住赵晟：“晟哥哥，你怎么啦？” 赵晟一脸惊艳，对着赵珏笑了：“嫂嫂果然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兄长好福气！” 众人才发现今日的夫人与往日不一样，个个一副惊艳的表情看着公子和郑如玉。脑子里只有两个词“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郑如玉追着蝴蝶满花园跑，公子追着郑如玉满花园跑。 郑如玉边跑边唱，黑发飘飘。 公子边追边喊：“娘子小心些，娘子小心些…...” 王美玉和刘红玉学着郑如玉唱，瑂儿和曾艳红也跟着郑如玉哼唱。 花园里一时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的好不热闹。 那郑鲲当真不放心，赶进了赵府，闻着歌声还赶到了花园。 郑鲲见郑如玉开心的像个孩子般跳脱，竟然还没有戴面巾了，知道郑如玉已经放下了对赵珏所有的戒备，顿时所有的不放心变成了高兴。 突然看见兄长出现在眼前，郑如玉越发高兴的又唱又跳。手里拿着折扇扑着那些蝴蝶嘴里不停的喊“兄长，珏哥哥……” 郑鲲笑得满面春风：“如玉，又把兄长和杨先生才谱曲的《江南蝶》改了！” 郑如玉跑得兴起：“兄长，快快快，捉蝴蝶，刚刚有几只好好看的大蝴蝶落在我的扇子上。兄长，它们是不是觉得如玉画的玫瑰花太像真的了？哈哈哈...” 公子从未见过如此开心的郑如玉，放肆笑，放肆跑，还放肆唱。 关键是郑如玉笑得甜美，跑得轻盈，唱得动听。又娇还嗲。 公子心醉魂迷，早已无法把持。 郑鲲看着赵珏那样子自得道：“吾妹如玉的画技，早已经能以假乱真！” 郑如玉轻轻的摇晃着身子，看着郑鲲笑道：“兄长，如玉无事把欧大人的这首江南蝶，配合兄长和杨先生谱的曲，编了一个舞蹈...…” 公子大喊：“娘子快跳起来，让愚夫开开眼界！” 莲儿以为她的小姐才不屑在外人面前张扬呢？虽然她好想小姐在她人面前显摆显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郑如玉笑眼弯弯对郑鲲言道：“兄长，唱起来！” 郑鲲这个宠妹狂魔见如玉高兴也配合着如玉的舞步轻轻吟唱，声如天籁。 郑如玉缓缓起舞，还不忘逐着蝴蝶，越发楚楚动人... 一众人拊掌叫好。 公子看着郑鲲得意一笑：“鲲兄还在这里作甚？本公子今日不留你！赵小礼，送客！鲲兄好走不送哦！” 郑鲲偏要逗赵珏：“本官来接如玉回郑府啊……” 赵珏邪魅笑着，推了推郑鲲：“一边去，别拦着本公子陪我娘子捉蝴蝶！还想接如玉回郑府，莫不是岳母大人生了小舅子了！可我的嫡长子还没出生呢……” 郑鲲斜睨着赵珏怼道：“赵衙内这会儿急着要当爹了！你若不是个愚夫，想必我的外甥啊都会走路了……如玉，跟兄长回家去，休要理这个愚夫！” 赵珏把郑鲲轻轻一推，郑鲲站立不稳倒向了站在郑鲲旁边的瑂儿身上。 赵瑂急忙扶着郑鲲：“鲲哥哥小心些……” 郑鲲没好气：“赵衙内，你这个愚夫……” 公子深情的看着郑如玉：“鲲兄，看，那只蝴蝶真美！” 郑如玉大眼睛东张西望嗲声嗲气：“兄长，珏哥哥，花园里到处都是好好看的蝴蝶嘢！” 公子越发深情加柔情看着郑如玉：“分明只有一只绝美的蝴蝶入了本公子和鲲兄的眼！” 第144章 天生丽质 看着赵珏那样放纵的满面春风追着如玉跑，郑鲲心里好笑，这个愚夫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不过就像杨维说的那样，赵珏真的是个愚夫吗？ 赵珏的心性郑鲲不说很了解，但是像捉蝴蝶，放风筝，荡秋千之类无趣的事他是从来不会做，更是不屑…… 赵珏爱骑马扬鞭，爱舞刀弄剑；喜欢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好友谈天说地，指点江山…… 在郑鲲的眼里，赵珏不仅是个志在四方的豪放儿郎，也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不羁儿男…… 郑鲲看着十分享受与如玉捉蝴蝶的赵珏是那样神采飞扬，更看到了赵珏对如玉宠溺的温情蜜意…… 郑鲲心里暗笑：“看赵衙内今日如此的青春活力满满又轻狂，明年本官真的要做舅父了！” 或许担心郑鲲真的是来接如玉回郑府的，赵珏又在那里喊：“赵小礼送客！鲲兄好走不送！快快回家给我儿准备弄璋之喜的大礼……” 郑鲲大眼睛看着赵珏也高声言道：“厚颜无耻的赵衙内，本官来接如玉回家呢……” 赵珏根本不管郑鲲的调笑，趁机搂着郑如玉对着如玉脸上就是一嘴？ 郑如玉因羞臊有些反应不过来故意问道：“公子这是作甚？哎呀，羞死人了！珏哥哥不害臊...…兄长……” 郑如玉努力挣脱公子，跑得轻快...… 赵珏哪里会放过郑如玉，追着郑如玉满花园跑…… 郑鲲本想再调笑赵珏几句，看着郑如玉已经摘了面巾露出了她天生丽质完美的容颜，知道郑如玉对赵珏已经不设防了。 郑鲲摇头好笑：“赵珏，你过河拆桥！” 赵小刚傻笑：“非是我家公子过河拆桥，郑大少奶奶可是在郑府急等着郑大少爷回府呢！急得很，和我家公子差不多！” 一众人偷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郑鲲心里忽然就轻松了，边笑边走：“好你个赵衙内...…” 瑂儿深情的看着郑鲲，温柔言道：“鲲哥哥好走，鲲哥哥小心看着路哟...…” 郑鲲回头冲瑂儿一笑：“瑂儿妹妹请放心，鲲哥哥自会好好看着你们赵府的路。” 瑂儿目送郑鲲离去，郑泉看着郑如玉对郑鲲言道：“大少爷，当真不管大小姐了？那媚儿小姐是越长越好看了……” 郑鲲下意识瞥了一眼赵瑂，轻轻一笑：“嗯，瑂儿妹妹的确是越来越美丽动人了，似乎也懂事了些……” 赵瑂笑着看着兄长追着郑如玉满花园跑忍不住又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郑鲲。 看着郑如玉生得真的倾国倾城，赵昇玉不觉得意洋洋：“老夫明年应该会当祖父！” 管家陪笑真心言道：“那是肯定的！” 赵大人笑看着管家：“说不定曹民老弟明年也喜当爹啊！” 哈哈哈，众人齐笑。 郑如玉轻快的跑向了她的【玫香居】，还不时回头冲着赵珏娇羞一笑。 公子心里满是柔情蜜意飞奔赶上郑如玉，满眼的宠溺：“娘子哪里去？” 郑如玉不理会公子，用扇子遮住脸：“羞死人了！哎呀，这真是羞死人了...…” 莲儿和卉儿一脸懵懂，看着公子大喊：“公子这是作甚？追着我家小姐（夫人）跑作甚，不是要捉蝴蝶吗？” 卉儿她娘急得大喊：“快躲开，你们姐妹俩快躲开！” 卉儿她爹拿着锄头低低喊道：“你们姐妹俩回去，快点回去！回【玫香居】去……” 莲儿见赵小礼看着她，卉儿见赵小智看着她，乖乖的跟着卉儿她爹娘一路跑着回【玫香居】去了。 郑如玉折扇遮面突然折返开始满花园跑，一串串如银铃碰银铃的笑声洒满花园。 赵珏从未见过如此天真烂漫又活泼跳脱的郑如玉，心里只想着“谁说郑如玉不解风情”？惹得公子越发追着如玉满花园跑。 管家一挥手，众人齐消失不见把个郑如玉的大眼睛越发的大了：“咦，刚刚明明有好多人，去哪里了？莫非我是在做梦吗？” 公子笑得满面春风追上郑如玉紧紧抱着，亲了一下又一下...… 郑如玉只当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一双大眼睛深情地望着赵珏，发现赵珏一双眼睛正深情地看着她而且很是宠溺？ 在郑如玉的印象中，只有兄长用如此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赵珏温柔的在郑如玉耳畔低语：“我的如玉，我的娘子，为夫总算追上了你。如玉，无论你跑到哪里，为夫都能追上你。” 郑如玉从未见过如此深情款款又温柔多情的赵珏，想说些什么却又只看着赵珏轻唤：“珏哥哥……” 赵珏毫不犹豫使劲的咬住了郑如玉那红红的嘴唇抱着郑如玉直向【玫香居】而去。 郑如玉忽然心慌意乱，想要挣脱下来，可是被赵珏紧紧抱着，还紧紧吻着，郑如玉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 公子一见急忙放下郑如玉关切问：“娘子，怎么啦？” 郑如玉摇摇头低低言道：“没什么！公子且先去吧！为妻不送公子了！” 莲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你莫非...…” 郑如玉看着莲儿点点头。 莲儿朝公子一笑：“公子，小姐她...…” 公子似懂非懂的放开了郑如玉。 郑如玉拉着莲儿跑得飞起。 主仆二人进了篱笆门，郑如玉吩咐卉儿她爹关好门休要让公子进来。 卉儿她娘笑了：“整个赵府都拦不住公子何况这个篱笆木门。” 卉儿她爹好笑：“拦得住的就不是公子了！” 公子待在【玫香居】外，仨小厮赶上来，看着公子一阵傻笑尤其是赵小刚。 公子看着仨小厮直问：“刚刚那个当真是郑如玉吗？可不是本公子又看错了？” 赵小智终于不再冷冷的，笑看着公子：“明日好好问问莲儿姑娘不就知道了吗！”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笑了：“看来还是小礼弟弟有眼光呀！公子，多亏了小礼弟弟的坚持和对公子时时刻刻的提醒，公子与夫人之间才不至于闹得太僵！不然公子又情以何堪？” 公子如沐春风，面带春意，眼含春光反问仨小厮：“本公子何时与夫人之间闹过不愉快？你们仨厮倒是好好想想呀，哪里有过？” 仨小厮看着公子那情不自禁的表情好笑。 冷冷的赵小智笑了：“公子与夫人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瘦瘦的赵小礼乐了：“公子与夫人同心同德，比翼双飞...…” 憨憨的赵小刚傻了：“公子与夫人妇唱夫随，尽善尽美…...” 公子对着赵小刚伸出一脚：“你这厮，还妇唱夫随...…还情以何堪...…” 赵小刚越发傻笑：“公子，小厮说的话小人都不记得了。” 赵小智和赵小礼相视一笑。 赵珏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仨小厮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进了【玫香居】。 赵珏在【玫香居】里东张西望的，仨小厮也是东张西望的。 卉儿好笑，用手指着房内：“夫人在房里换衣服呢！公子还是不要进去吧...…” 莲儿笑嘻嘻看着公子：“公子要不要在【玫香居】里吃午饭呀？” 公子嬉皮笑脸往房里张望：“那是自然！赵小礼，去告诉曹叔，有事到【玫香居】找我！不对，本公子今日休沐...…” 门开了，公子忽然眼前一亮。 郑如玉上身着桃红色薄衫，下身白色裙子，一头乌发随便绾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公子，轻轻唤道：“珏哥哥来了！” 公子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线：“嗯，如玉妹妹可好？” 赵小刚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时候公子与夫人成了兄妹！”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小刚，赵小刚识趣的退下了。 公子一把搂住郑如玉：“娘子，不许你和鲲兄联合起来欺骗愚夫？” 郑如玉想笑，忍住了：“我和兄长何时欺骗过夫君？只是不知脸上的过敏症什么时候好的！许是最近卉儿她爹娘伺候得周到吧！” 公子搂着郑如玉一脸温情：“为夫不与娘子计较...…” 公子正要动手动脚的，郑如玉笑了：“珏哥哥，我们来下棋...…或者吃饭吧，卉儿她爹娘做的饭菜好吃极了！” 直到卉儿她爹娘把饭做好，莲儿把公子的碗碟摆好，公子还情不自禁的看着郑如玉。 莲儿终是没忍住：“公子，你都看了我家小姐一天了...…” 公子心情好：“娘子这如花美貌，为夫一辈子也看不够啊。” 卉儿和莲儿把卉儿她爹娘做好的饭菜一道道摆好。 公子看着郑如玉边吃边乐，吃得直咂嘴。 郑如玉好笑：“公子怎么和刘敏一样吃得那么开心！有那么好吃吗？” 公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郑如玉眉开眼笑：“当真好吃得不得了！秀色可餐呀！” 郑如玉一脸认真看着公子：“以色侍人，焉能久长；以心换心，凤飞凰舞！” 公子大喜：“愚夫属龙，贤妻属凤，我们夫妻当真是龙飞凤舞呀！绝配，绝配呀！” 郑如玉心里好笑，看着公子那色眯眯的模样越发的想笑。 仨小厮和莲儿他们在院子里吃得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莲儿看着仨小厮：“你们记住自己手里的碗，下次到【玫香居】吃饭就都拿自己的碗。” 赵小智拿眼一看，自己手里的碗是一个梅花图形的土碗，赵小礼是一个兰花图形的，赵小刚是菊花图形的。 莲儿的碗自然是莲花图形，卉儿的碗是百合花图形，卉儿她娘的碗是几株竹子，卉儿她爹的碗是一丛竹林。 赵小刚傻笑：“没想到赵府里也有我赵小刚的东西了，一个杯子，一套碗筷！多谢夫人有心了！今日的午饭当真好吃！” 赵小礼颇有感触：“的确好吃！今日的午饭是我赵小礼这一辈子吃的最幸福的一顿饭！这么多人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 赵小智笑了一下：“我们都是一家人！来，喝酒！” 卉儿她爹看着赵小智：“都是一家人，来，喝个痛快！” 公子被如玉轻推着赶出了【玫香居】。 公子意欲强留，郑如玉对着仨小厮使眼色，仨小厮硬拉着公子离开了【玫香居】。 天生丽质的郑如玉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奇女子，一时百年赵府议论纷纷，个个十分兴奋，包括赵晟母子…… 唯有李香玉十分落寞的对镜自照良久…… 听红儿说公子在【玫香居】吃了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顿午餐。就连赵府三杰在【玫香居】也有了自己专属的碗筷，李香玉恨恨的把铜镜摔在了地上…… 入夜，莲儿跪在公子书房，一脸懵懂看着公子。 公子一脸微笑看着莲儿：“莲儿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话与本公子说吗？” 莲儿摇摇头：“奴婢知道公子想问什么！奴婢心里也好奇呢！我家小姐吧，奴婢见到的时候她就戴着白色面巾！小姐出嫁的时候吧，奴婢偷偷瞄过一眼，小姐脸上好像有些红疹子？只是今日为何有些不同，奴婢也不清楚？” 赵珏和他的仨小厮知道单纯的莲儿没有撒谎。 莲儿又想了想：“小姐从江南来到京城，说什么过敏，二小姐和四小姐说大小姐脸上就是那样。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近日卉儿妹妹给小姐沐浴用的热水里放了好多玫瑰花瓣，还有卉儿她爹娘做的饭菜小姐也十分爱吃，莫不是这个原因？” 公子看着仨小厮，仨小厮齐点头。 公子示意莲儿走，莲儿暗暗舒了一口气。 公子看着莲儿离去，若有所思：“看来赵小礼说对了！几年前郑如玉就开始试探本公子了！不止一次，试探了本公子好几次！” 赵小刚笑着看着公子：“都说了夫人对公子情有独钟，公子还不信！现在好好想想如何弥补夫人吧！” 公子笑了：“是得好好弥补！” 公子想了想看着赵小礼不自信了：“赵小礼，你说这是郑如玉的真容吗？郑如玉到底长什么样呢？” 赵小礼看着公子也笑了：“公子想要揭开夫人的真面目还不容易吗？端午将至，公子可以要夫人到书房来与公子抄写屈子先生的《离骚》啊！” 赵小智点头：“这个主意好！一则可以趁机看看夫人的笔迹，二则可以看看夫人的文采，三则...…” 公子点点头，看着赵小礼：“你现在就去【玫香居】，请夫人到本公子书房来一趟。” 赵小智冷冷看着公子：“公子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公子似有所悟：“嗯，等几天就等几天...…” 赵珏终于明白度日如年的意思了。 满赵府也是度日如年想看看赵郑氏到底是何容貌？是真的倾国倾城还是脸上还有麻子呢？ 想想郑如玉平时妆都不会化，那眉毛一粗一细，一长一短的，还满脸麻子？ 李香玉怀着侥幸认为郑如玉不是真的天生丽质还倾国倾城？不然，李香玉觉得自己在郑如玉这里就没有一点点胜算了。 红儿反倒因为郑如玉平时不会化妆相信郑如玉不仅仅是天生丽质，还是倾国倾城的国色天香…… 李香玉不服，要和红儿打赌，红儿爽快的就答应了。 不知为何，李香玉和红儿打赌的事满赵府皆知，暗地里不少人也跟着赌上了。 还是有不少人站在李香玉这边的，凭的是郑如玉如何敢欺瞒甚至戏弄公子？ 几天后，莲儿和卉儿扶着夫人来到公子书房。 仨小厮忙不迭的伺候夫人和公子。 公子扶着郑如玉坐到椅子上，笑容可掬：“鲲兄时常夸赞娘子写得一笔好字！愚夫就想着端午将至，书写屈子的文章来祭奠屈子先生！” 赵小刚一把推开赵小智，忙忙的给夫人递过笔墨，一着急，笔墨沾到郑如玉那身洁白的裙子上...… 赵小智一看：“小刚哥哥一个莽夫，弄什么笔墨，还是小礼哥哥来与夫人磨墨吧！” 赵小智把太师椅摆在郑如玉对面让公子坐好。 公子翘着二郎腿在赵小智的陪伴下笑看着郑如玉。心里十分期待的等着看一场好戏，看那赵郑氏如何演？ 第145章 出水芙蓉 赵小礼不慌不忙，正准备给夫人磨墨，那赵小刚好奇的看着赵小礼磨墨：“噢，原来是这样磨的墨呀！赵小礼，哥哥我也会了！” 赵小刚看着夫人傻笑：“小厮想给夫人磨墨！” 郑如玉见赵小刚憨憨的，轻轻点点头：“好呀！” 那赵小刚看着公子傻笑：“小厮学会了磨墨，以后也能与公子红袖添香了！” 公子啐道：“谁稀罕你这莽夫！一边去，让赵小礼给夫人好生磨墨……” 听得莲儿和卉儿掩嘴偷笑。 赵小刚憨憨笑着：“公子，就让小厮给夫人磨墨吧……” 赵小礼和赵小智看着赵小刚也好笑。 赵小礼看着公子：“公子，还是让小刚哥哥来吧，看把他急得！” 兄弟俩你推我让的，把那墨水弄郑如玉一身，脸上也不知何时竟也沾上了墨水？ 莲儿一看，有些急了：“小姐，如何是好！这身衣裳又要烧了！小姐，你脸上也脏了！” 公子一看，假意呵斥赵小刚：“你这莽夫，弄脏了夫人的衣裳，还把夫人脸上也弄脏了？还不快去弄些热水来，好好让夫人沐个浴换身干净衣裳！” 赵小刚意欲给郑如玉擦干净，那白色衣裳越擦越黑？可把赵小刚急着了。 郑如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着急的赵小刚，好心安慰他“不打紧的……” 公子笑脸看着郑如玉：“夫人莫急，知道夫人爱干净，为夫马上吩咐人帮夫人清洗干净！” 卉儿看着夫人：“奴婢扶着夫人去【玫香居】，清洗干净了再来与公子抄写吧！” 莲儿扶着大小姐就要告退回【玫香居】？ 公子一笑：“娘子，不用那么麻烦。就在书房后面有本公子的专用浴盆，连香玉夫人都没有用过呢。莲儿姑娘，你这是要把我的好娘子带到哪里去？” 见赵小礼向自己使眼色，莲儿心想我哪里做错了？ 郑如玉拿眼看着公子才知道他主仆联合起来演戏：“这个赵衙内色咪咪的，竟然与他的仨小厮联合起来试探于我？没想到啊，赵小刚也学会演戏了！” 不过现在没有戴面巾的郑如玉也只能认了，因为公子的心性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她与赵珏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如果郑如玉执意矫情，恐怕公子心里真的会怀疑郑如玉嫁入百年赵府不仅仅是想替杨梅报仇，恐怕和李香玉一样还有其他目的？ 郑如玉向莲儿和卉儿使眼色，看着自信的少夫人，两姐妹遂不担心了。 公子命令莲儿和卉儿好生伺候郑如玉去沐浴。 碧儿笑着拿了几套衣服来让夫人挑选，郑如玉越发证实了心中猜测。 此时的莲儿才想明白公子和仨小厮原来在演戏？莫非他们还是怀疑大小姐究竟长什么模样今日想要一睹芳容以解心中疑惑？ 莲儿也想知道大小姐到底长什么样？不擦香香，不抹粉粉的大小姐到底有多美？ 郑如玉进得浴盆躺下，不觉感叹公子的奢华。 书房本来就大，用屏风隔出一个空间，里面摆放了一个超大的浴盆，还是上等黄花梨木所制。 放眼整个书房，全是上等黄花梨木家具。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书籍。 郑如玉心想：“这个愚夫的书房竟然这么大，哪日一定要去他的练武厅看看……” 赵珏探头探脑的在帘外偷窥被莲儿一阵驱赶：“我家小姐在沐浴，公子这样偷看成何体统？” 赵珏吓唬莲儿：“你这个傻丫头，哪天本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定要寻过由头把你贱卖了…… 卉儿笑了：“与夫人在一起，公子以后日日都会心情好的……” 赵珏赞道：“卉儿比莲儿有眼见力，会说话……” 莲儿捂嘴偷笑：“公子急不可耐了？” 赵珏愣了一下，仨小厮齐笑：“谁说莲儿姑娘不懂风情……” 赵珏笑了，端坐太师椅上等着郑如玉露出她的真实容貌？ 郑如玉小心沐完浴，换上碧儿拿来的衣裳不慌不忙出来见公子。 公子色咪咪的看着莲儿和卉儿小心扶着夫人轻盈出来，果然赵郑氏是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又清香宜人。 郑如玉落落大方看了一眼公子，端坐到太师椅上准备认认真真抄写《离骚》。 赵珏看着如芙蓉出水般的郑如玉终于还是无法把持，笑得色咪咪的让赵小智实在是忍俊不住。 莲儿磨墨。 卉儿轻轻拿干燥的洗脸巾给夫人擦湿漉漉的头发。 公子挥手示意莲儿和卉儿赶紧走开...… 吓得莲儿和卉儿急忙退到一边，心里好担心公子治夫人一个欺瞒之罪？ 赵珏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欣赏着郑如玉。这是未经一丝雕琢，没施一丝脂粉的天生丽质。 公子和仨小厮傻傻看着郑如玉让郑如玉心下好笑，手持狼毫不断拿眼瞟向公子与仨小厮。随后郑如玉得意一笑。 赵昇玉和崔玉容笑吟吟进得公子书房，非常满意的看着郑如玉：“老爷，我们赢了……” “哈哈哈……荣兄果然诚不欺我……” 夫妻二人看了公子一眼，笑呵呵的走了。 公子看着仨小厮呵斥道：“你们都挤在本公子书房作甚？下去，下去...…” 赵小礼和赵小刚下去了，赵小智陪着公子看着夫人。 郑如玉又轻轻一笑，看着主仆二人再次得意的笑了。 公子手拿折扇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许久不说话，内心那份得意让公子竟有些失魂落魄。 莲儿和卉儿有些紧张的看着公子。 良久，公子起身，亲自给郑如玉用干净的洗脸巾擦头发。 郑如玉回头看着公子粲然一笑。 公子忍不住对着郑如玉就是一嘴。 郑如玉羞怯言道：“珏哥哥自重……” 赵珏哪里想什么自重，正欲放肆，郑如玉使眼色示意赵珏看桌子上。赵珏往桌子上一看，睁大眼睛看着郑如玉。 公子看着赵小智，笑了：“来来来，你这厮自己来看！” 赵小智走到郑如玉身边，看了一眼桌子，也笑了：“多谢夫人有心了！” 赵小智小心翼翼拿起郑如玉画的画，画的是手执折扇的公子和双臂抱剑的赵小智双眼紧盯前方。 赵小礼端着水果进来，一看，放下水果就要抢。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小礼：“莫非小礼哥哥是小厮的对手不成？” 公子示意赵小礼看桌子上。 赵小礼一看，忙忙的拿起另一幅画，早没有了以前的不慌不忙。 赵小礼高兴的大笑：“多谢夫人！多谢公子！” 郑如玉轻轻一笑：“你家公子的狼毫本小姐用不惯，要是羊毫，保证画得比这两幅好！” 赵珏喜眉笑眼：“赵小礼，听见了没？你家少夫人喜欢用羊毫。” 赵小刚看着书房里热闹，进来一看对着赵小礼就抢。 赵小礼急得大喊：“休要把夫人的画给抢坏了！” 赵小刚看着画傻笑：“以为只有赵小智生得不凡，原来小厮我也生得相貌堂堂！赵小礼也长得挺好看的嘛，就是太瘦了！” 公子看着仨小厮呵斥：“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快滚！” 莲儿和卉儿吓得也赶紧退下。 李香玉站在书房门外亲眼目睹郑如玉的倾国倾城以后，哀叹了一口气：“从此，公子眼里心里恐怕只有郑氏如玉了……我李香玉竟输的体无完肤？我如何甘心啊……” 红儿劝阻李香玉不要揪着郑如玉欺瞒戏弄公子这件事不放。 郑如玉若非没有底气，如何会在【玫香居】住得风生水起？再者，公子眼里心里已经有了郑如玉，姐姐如果得饶人处不饶人，会让公子离姐姐更远。同时也如了某些人的意恐对姐姐不利…… 李香玉仔细想想觉得红儿言之有理且是真心为自己好，遂在红儿的陪同下去了自己房间…… 公子搂着郑如玉喜眉笑眼：“娘子，愚夫来与娘子磨墨可好！” 郑如玉没好气：“公子这样成何体统？为妻也无法书写呀！” 公子温情脉脉看着如玉：“既然娘子用不惯狼毫，娘子不写也罢！来，为夫来写！” 赵珏已经看出郑如玉与赵玉娘的笔迹完全不同？ 尽管赵珏心里有些小失望如玉妹妹不是他的玉娘，但是赵珏一看到如玉妹妹竟然是如此天生丽质的大美人，又如此胸有成竹目光长远心里又得意洋洋。 郑如玉看着公子好笑：“公子的意思是要为妻与公子磨墨？” 公子邪魅笑着一把抱起郑如玉，自己踏踏实实坐在太师椅上，把如玉放在自己腿上，弄得郑如玉十分不好意思。 郑如玉看着公子，轻声道：“珏哥哥，这成何体统？羞死人了！” 公子温柔看着郑如玉：“你我乃名正言顺的夫妻，何来羞死人！娘子且看着愚夫来书写！” 郑如玉实在是觉得难为情：“公子还是放我下来，为妻好与公子磨墨！” 公子有些不情愿的放开了郑如玉。 郑如玉轻笑着，开始研磨。公子也认真起来，开始书写。 眼看着公子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郑如玉心里暗暗赞叹不由脱口言道：“公子竟然喜欢屈子的《离骚》！” 公子点点头：“嗯！娘子不也时常把屈子的《山鬼》又唱又跳吗？哪日好好跳给本公子看！” 郑如玉笑了，谦虚道：“为妻随便乱跳乱唱的，恐入不了公子的眼耳！” 公子一脸赖皮：“娘子怎样为夫都喜欢！更何况娘子的歌舞乃是一绝啊！” 公子一把又搂着郑如玉，对着郑如玉脸上一顿放肆亲...… 郑如玉挣脱公子，羞答答的言道：“羞死人了！公子休要如此轻浮孟浪！” 赵珏理直气壮：“你我乃名正言顺的夫妻，为夫想怎样就怎样！” 郑如玉虽然知道赵珏的心性，但是总觉得以色侍人不是她的最终目的。色衰而爱驰的先例郑如玉知道得太多了。 美丽的容颜虽然会老去甚至会变得丑陋不堪，但是那颗真心却是永恒。这才是郑如玉所追求的，她好希望赵珏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美貌。 于是郑如玉想再冷赵珏几天。郑如玉试探性问公子：“如玉想回郑府呆几天，可行？” 公子想都没想：“不行！” 郑如玉噘着嘴假装有些生气：“不想理你了！” 公子一见心疼得不得了：“好好好，娘子要回娘家那是一定要回的，更何况岳母就要生小舅子了，为夫就陪你一起去吧！” 郑如玉笑了：“多谢夫君！如玉想起来了，茶园里的茶叶可以摘些与兄长煮茶！” 公子一听：“好呀，为夫与你一起去采茶叶！” 公子牵着郑如玉的手出得书房，仨小厮笑嘻嘻看着公子和夫人。 赵小刚打声呼哨，那汗血宝马“红风”一声嘶鸣出现在书房门口。 公子抱着郑如玉上了马，夫妻双双回【玫香居】。 公子和郑如玉到了茶园，发现后院已经被卉儿她爹整理得整整齐齐，到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顺眼。那坟堆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公子点着头，对着卉儿她爹娘说：“待会去曹叔那里去领赏，玫香居每人赏银钱十贯！不，每人二十贯！” 众人齐谢公子和夫人。 公子看见了那些桃树，在桃树下探头探脑：“这桃子没有了吗？” 郑如玉大眼睛亮闪闪：“公子不喜吃。莲儿和卉儿爱吃，没事就要卉儿的爹爹去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赵珏和郑如玉在桃树下东张西望，那显眼的坟堆让赵珏忽然就不快了，身体里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 可郑如玉似乎很兴奋，指着桃树高处高兴的大喊：“珏哥哥，那树顶上好像还有耶！” 公子一个轻身飞过树尖，用手在桃树枝上一滑，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已经拿在手上了。 郑如玉拊掌跳起来：“珏哥哥，好大一个桃子呀！肯定好好吃！” 赵珏看着如此美丽又跳脱的郑如玉，热血又开始沸腾。 郑如玉在桃树下左瞧右瞧，看着公子：“珏哥哥，那树尖上好像还有呢！” 公子懂郑如玉的意思，抱起郑如玉飞身越过桃树枝...… 郑如玉大笑着，用手使劲一扯，把桃树枝都扯断了，整个人倒在公子怀里，一味地偷笑。 公子抱着郑如玉轻轻落地忍不住对着郑如玉一阵狂吻。 郑如玉想转移赵珏的精力，把手给公子看：“这个桃子没有刚才珏哥哥摘的那只大，好小哟！” 赵珏看着这样可爱的郑如玉笑得哈哈哈。 郑如玉不理会赵珏的各种暗示：“珏哥哥，我们采茶去。” 赵珏笑眯眯的回：“好呀，娘子，我们采茶去！” 公子哪里是在采茶，只一味跟着郑如玉赶。 郑如玉的手在哪采茶，公子的手便在哪里采茶，看得莲儿偷笑。 赵小智见莲儿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傻笑，不觉好笑：“莲儿姑娘，公子在哪里你就不要出现在哪里。莲儿姑娘这点眼见力都没有吗？” 莲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哪里是采茶，分明是摸小姐的手指，也难怪，小姐的手生得太好看了！” 赵小智假意呵斥：“还不识相点，杵在那里傻看什么，快点出来，你看卉儿都不像你那么不解风情！” 仨小厮坐在院子里端着各自的杯子悠然喝着茶，听着后院不时传出夫人嗔怪公子的声音不觉好笑。 仨小厮心里替公子高兴。 第146章 妇唱夫随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使眼色：“我说赵小智，你把那幅画也给我吧，我挂在我房间里日日看！” 赵小智看着赵小礼，好笑：“怎么，小刚哥哥两幅画都想占有？那幅画上可只有我和公子呢！” 赵小礼有些感叹：“这是第一次有人画我们仨和公子！小礼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心愿，就是我们三兄弟与公子在一起，我们主仆四人的画像。” 赵小刚接着话：“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直没有人给我们画。夫人真好，想到我们心里去了。” 赵小智有些动情：“夫人当真是无与伦比的好女子，这是公子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莲儿一脸得色：“莲儿才有福气呢，遇到这样的好小姐！” 卉儿也一脸骄傲：“我爹娘说，我们一家人好福气，遇到如此好的夫人！” 后院茶园，郑如玉一边娇嗔公子，一边逃避公子：“公子莫要如此动手动脚的，当真不成体统，让人看见了笑话！” 公子看着郑如玉那绝世容颜，采茶那可爱的神情好一得色：“谁敢笑话本公子？” 郑如玉不想理公子，把那茶篓往公子怀里一塞，轻跑着到了前院。 赵小智使了个眼色，众人齐消失不见。 公子提着茶篓，嬉皮笑脸赶将出来。 郑如玉吩咐公子：“把茶叶清洗出来！” 公子看着郑如玉越发的嬉皮笑脸：“为夫一切都听娘子的！不过，娘子，这么点茶叶能煮几碗茶？” 郑如玉故意没好气：“公子不好好采茶，只在那里嬉皮笑脸动手动脚的，怪谁呢？” 公子大呼小叫道：“你们这些小人还不出来采茶去。躲在那里瞧热闹以为本公子不知！都去与本公子采茶去！” 众人笑呵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起快速奔到后院茶园去采茶叶。 赵珏第一次看着郑如玉制茶。 对于茶道，赵珏不是个行家。 赵珏以前只看见郑鲲制得一手好茶心里对郑鲲十分赞叹。 今日又亲眼看着郑如玉制茶，越发对郑如玉爱得不得了。 好几次赵珏从背后冲动的搂着郑如玉，忍不住在郑如玉的脸上狂吻。 郑如玉轻轻呵斥：“珏哥哥如此，让如玉如何制茶？兄长在家还等着我们呢。” 赵珏想起郑鲲忽然有些想念了：“好，为夫不闹了！” 赵珏平生第一次没有骑马，陪着郑如玉坐在马车里，紧紧抱住郑如玉放在自己腿上，还时不时亲上几嘴...… 郑如玉实在想笑又忍不住娇羞呵斥：“珏哥哥越发不成体统！” 仨小厮听着夫人在马车里娇羞的，嗲嗲的，轻声细语呵斥公子，个个忍俊不住...… 郑泉老远就大喊大叫：“大少爷，大小姐一个人回府了！马车快到府门口了！” 郑鲲不信：“赵珏没来，只如玉一个人来的吗？这个赵衙内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 郑泉一脸肯定：“看到了赵府三杰，但是没有看到那个赵衙内！” 郑鲲越发不信了：“赵衙内不是派人送信今日要与如玉一起回郑府么？赵小智在哪，那赵珏就在哪！更何况赵府三杰都来了！” 杨维往好处想：“或许玉郎有事不能陪如玉妹妹回娘家，又不放心，所以让赵府三杰护着如玉妹妹回郑府！” 蔡琼瑶心里怀疑：“那个赵衙内派赵府三杰护送如玉妹妹回娘家，是生怕如玉妹妹不回他赵府了吧？” 郑鲲懒得想那么多了，与杨维快速出府到门口迎接出嫁一年多了，第一次回娘家的郑如玉。 蔡琼瑶好笑：“夫君，如玉妹妹好像回了二次娘家了吧！回门一次，愚儿诞生一次...…” 郑鲲没好气：“那二次也叫回娘家呀！成亲第二天回门也叫回娘家？那个赵珏演技一流以为本少爷看不出来...…本少爷只是和如玉不想拆穿他而已！” 马车浩浩荡荡停在了郑府门口。 仨小厮忙着搬礼物。 蔡琼瑶一看，与郑鲲轻轻言道：“这个赵衙内搞这么大阵势送如玉回府？还买这么多的东西？” 赵小智先下了马，对着郑鲲和杨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人见过郑大官人，杨先生...…” 赵小礼和赵小刚也下了马，对着郑鲲和杨维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郑大官人好，杨先生好...…” 郑鲲和杨维面带微笑看着仨小厮，要他们不要客套。 郑泉眼见莲儿和卉儿从马车里下来，那赵小刚和赵小礼还提醒两姐妹小心些？ 郑泉看着郑鲲不解了：“大少爷，莲儿什么时候也坐上了马车？还有赵小礼和赵小刚好意提醒？” 郑鲲正准备去掀开马车帘，赵小智不卑不亢对着马车轻轻唤道：“公子，已经到了郑府了。请公子和夫人下马车。” 郑鲲眼见赵珏一脸春风抱着郑如玉下了马车，没好气怼道：“怎么，赵衙内这是一刻也离不开吾妹如玉了！没脸没皮的家伙，快把如玉放下，成何体统...…” 杨维和蔡琼瑶好笑...… 郑泉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赵大公子今天没骑马，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赵小刚憨憨傻笑：“郑大官人说对了，我家公子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我家夫人了！妇唱夫随呀，我家公子今天还学会了坐马车...…” 赵珏放下郑如玉，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这个妇唱夫随你还改不了了？啊？妇唱夫随又如何？我家娘子怎么都是对的！” 赵珏色眯眯的看着郑如玉，哪里理会郑鲲的白眼...… 郑鲲没眼看赵珏，拉着郑如玉进了郑府。 赵珏一把拉开郑鲲的手，一脸得意：“我娘子，我娘子！鲲兄放手，放手...…” 郑鲲看着杨维忍不住笑了：“杨兄，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生生是要笑死人...…” 杨维摇头看着赵珏笑道：“玉郎这是提醒鲲弟？还是在鲲弟面前振夫纲啊！”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强忍着笑的郑鲲：“你们兄妹联手试探本公子，怎么？鲲兄还有理了！” 郑鲲看着杨维哈哈大笑：“杨兄说对了，玉郎真的不是个愚夫呀！” 杨维笑而不语。 郑夫人大着肚子言笑晏晏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迎接郑如玉回来，看着从马车里抱着郑如玉下马车的赵珏也是没眼看，却又忍不住想笑...… 公子把那新鲜的茶叶往郑鲲手里一塞：“这可是我娘子和本公子亲自采的茶叶，鲲兄可得好好与我娘子煮茶哟！” 莲儿傻笑，对着郑鲲卖乖：“大少爷，公子哪里是采茶，小姐的手在哪里，公子的手就赶去哪里，笑死人了！” 郑鲲看着赵珏强忍着笑：“玉郎如此轻浮孟浪可别吓着了如玉！” 郑如玉看着公子，一脸娇羞：“从来没见过这样嬉皮笑脸的浪荡子！” 公子旁若无人搂着郑如玉：“我们是夫妻，说什么浪荡子呢！是吧，鲲兄！” 郑鲲拿眼瞟了一眼公子：“没脸没皮的家伙，本少爷不想理你！如玉，走，看看为兄刚制作的香料...…” 郑如玉忍俊不住看着郑鲲：“兄长不会又把香料做坏了吧？” 赵珏似乎恍然大悟：“好你个郑鲲，把做坏的香料送给我娘子当陪嫁？过分了啊，太过分了啊！” 郑鲲没好气：“如玉说你是个愚夫，果然不假！愚不可及也...…怎可怪他人...…” 蔡琼瑶看着公子好笑，连郑夫人也忍俊不住。 仨小厮看着公子实在是想笑，但是个个不但忍住了还替公子一脸委屈？ 喝着郑鲲亲自煮的茶，赵珏一脸享受的样子：“好茶呀！好茶！色香味俱佳呀！鲲兄的茶艺是越来越见长啊！” 杨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情不自禁的赵珏。心里想着赵珏若是知道郑如玉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该会爱成什么样？ 杨维想想都忍俊不住。 郑鲲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全都是郑如玉爱吃的菜。 赵珏温情的不停的给郑如玉夹菜，又言笑晏晏的与郑鲲和杨维劝酒，弄得郑夫人不知道赵珏到底又演哪一出？ 赵珏更是左一个“岳父大人”，右一个“泰山大人”，对郑荣十分的讨好，还主动与郑荣聊起了朝局...… 郑如玉发现赵珏对朝堂上的那些事看得很透彻，心里对当前的局势也自有主见。 这又是个不一样的赵珏。一个对人生对朝堂高瞻远瞩的赵将军。 赵珏和郑荣开玩笑：“小婿和鲲兄让岳父大人有些失望啊！没有考取个状元，榜眼的...…” 郑荣一脸认真言道：“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岂能因位卑不顾家国天下，又岂能因权臣当道与那些忠臣良人虚与委蛇！贤婿和鲲儿自当不负少年，为我大宋朝尽自己的一份绵力。” 赵珏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在外人眼里老奸巨猾的郑荣，没想到郑荣坦诚相待，反倒让公子对郑荣越发刮目相看。 赵珏诚心诚意举起酒杯：“岳父大人，小婿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岳父大人，望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莫要见怪！” 郑荣和孙清秋看着赵珏笑了笑。 郑荣打着哈哈言道：“贤婿向来自有主张，岳父为贤婿自豪呀！” 赵珏对着郑鲲和杨维一脸郑重：“本公子行事向来不按章法，若有得罪了杨先生和鲲兄的地方，望两位贤兄多多担待！妹夫敬两位大舅兄。” 郑鲲看了一眼杨维，起身举起酒杯：“你我兄弟惺惺相惜多年，彼此心性各自心中有数！玉郎兄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我和杨先生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来，为我们兄弟情深举杯…...” 郑如玉看着几个男人认真的在聊朝堂，聊天下，心里不由暗暗赞叹。 赵珏情不自禁时不时看向郑如玉，越看越美，越看越喜欢。 赵珏不由越发感激郑荣和郑鲲的良苦用心，再次举杯多谢岳父岳母错爱，把郑如玉嫁给他为妻。 郑荣得意的哈哈大笑：“贤婿呀，要相信如玉不会让你失望的！不会让百年赵府失望的！” 赵珏实话实说：“如玉不但没有让小婿失望，更是让百年赵府得到了一片清平温馨。赵郑氏，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无人不服！” 孙清秋听了赵珏此言，所有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杨维看着郑鲲，觉得鲲弟所有的担心也可以放下了。 郑鲲自然知道郑如玉的睿智，郑如玉的大度与磊落。 只是郑鲲没想到赵珏竟然还是个愚夫？愣是没想到郑如玉就是他的赵玉娘！ 郑如梅和郑如兰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有戴面巾的长姐。没想到长姐果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又温婉端庄，姐妹俩对郑如玉所有的不服变成了像郑皓那样的恭敬礼让。 郑如月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和郑皓还有孙志豪围着长姐不停的问长问短。 孙清秋所有的担心终于放下，想着自己三十多岁了又要做母亲，心里总有些不好意思。 听着郑鲲和赵珏在那惺惺相惜，孙清秋又想，今年自己又要做母亲了，想来明年自己要做外祖母了…… 郑荣得意的打着哈哈，与郑鲲，赵珏还有杨维相谈甚欢。 父子几人对于新皇登基以来朝堂上的一系列变化各抒己见又不谋而合，越发听得到郑荣那发自内心的哈哈声…… 郑如玉以为自己会在郑府呆上好几天呢。 公子寸步不离让郑鲲有些反感：“我说赵珏，你能不能安分一点？这般穷追不舍的？啊，这么急色可不是赵衙内的一贯行事风格！” 公子对郑鲲笑道：“鲲兄大概忘了愚儿是怎么来的！就许你喜当爹本公子只能眼馋不成！” 蔡琼瑶终于也发自内心笑了：“原来妹夫想当爹了！官人啊，杨兄提醒得对，明年要给玉郎和如玉妹妹准备弄璋之喜的大礼！” 杨维一味掩嘴偷笑，郑鲲不再言语只看着郑如玉。 孙清秋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越发不好意思，一脸嗔怪看着郑荣。 郑荣得意的打着哈哈搂着孙清秋：“夫人正值盛年，有甚不好意思的。” 赵珏嬉皮笑脸言道：“岳父老当益壮，岳母青春美丽。如玉，我们的儿子什么时候诞生啊？” 蔡琼瑶故意没好气对公子言道：“赵衙内快带着你娘子回家生儿子去！休要在郑府里说什么眼馋！赵衙内好好努力不再做个愚夫，明年就能当父亲了……” 郑荣打着哈哈看着郑如玉：“如玉啊，今天就跟着玉郎回家吧。” 孙清秋想想也言道：“如玉还是随玉郎回去吧。如玉若是想回娘家可以随时回，娘亲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郑如月没好气看着公子：“我长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公子你偏要假意做戏，给谁看呢？哼！” 郑鲲看了一眼郑如月：“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快回你的房间去！” 赵小智看着郑三小姐冷冷言道：“我家公子现在哪有心情演戏，都被夫人迷得神魂颠倒一刻也离不了了！” 郑如月有些不信，看着长姐没戴着面巾，公子又亦步亦趋的跟着长姐，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旁也偷笑去了。 公子抱着愚儿笑得灿烂：“多好的愚儿，真好玩！” 郑鲲是第一次见公子逗小孩子，并且很是喜欢的逗一个小孩子。 郑鲲一把从公子手里接过愚儿：“你小心摔了愚儿，赵衙内快带你的赵郑氏回你赵府，好走不送！” 杨维也笑着再次提醒赵珏：“是呀，玉郎还是带着你的赵郑氏回你的百年赵府去吧！” 偏偏赵珏对于郑鲲和杨维的好心提醒没反应过来，反而得意的怼道：“杨先生和鲲兄不是很反感赵郑氏这个称呼吗？今日终于想通了如玉不姓郑了，而是随夫姓赵了！” 郑鲲看着杨维摇头：“杨兄啊，某人还是一个愚夫啊！” 杨维看着赵珏认真言道：“或许这是天意！让文武双全的玉郎生生在如玉妹妹面前成了一个愚夫！” 第147章 潘郎车满 见郑鲲和赵珏心情都不错，郑荣趁机劝慰郑鲲：“鲲儿，林之桃已经故去了三年了！亘古以来人生有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放下吧！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儿和贤婿去做呢！” 郑如玉也温情看着兄长：“逝者如斯已！之桃姐姐若在天有灵，定希望兄长放下过往开始自己的幸福！” 郑鲲看了一眼蔡琼瑶，又看着怀里的愚儿，沉默不语。 赵珏直言：“鲲兄与林之桃没有生活在一起过，焉知林之桃比蔡琼瑶更贤德？向来鲲兄以德才交友，重德轻色。我知道鲲兄与林之桃之间有外人无法理解的真情实感。但是蔡琼瑶的爱屋及乌鲲兄不会视而不见吧。” 赵珏现在还是不敢把林之桃的真实死因告诉郑鲲，怕郑鲲好不容易心里有了蔡琼瑶，会因为思念林之桃又冷落蔡琼瑶。 杨维一脸宠溺看着愚儿：“郑之洮！就让上善若水，洗净铅华只留下高洁的品德吧！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愚儿，外愚内智...…鲲弟取的好名字啊！” 那蔡琼瑶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郑之洮这个名字还有这么多讲究，心里一直还觉得之洮与林之桃名字太谐音呢？ 蔡琼瑶甚至有些不快郑鲲还忘不了林之桃那个死人呢？ 蔡琼瑶看着郑鲲暗暗自责：“果然是读少了书，误会了夫君的才华！” 赵珏看着郑如玉一脸色诱：“娘子，为夫明年应该也会有一个比愚儿更可人的大胖小子吧！” 郑鲲白了公子一眼：“没脸没皮的赵衙内，可别怪本少爷没提醒你，如玉可不是那种放浪的女子！玉郎一定要真心真意待她可别始乱终弃！” 公子笑了：“我娘子的心性，本公子自然知道！只要鲲弟和如玉不要瞒着本公子演大戏，我赵家玉郎甘愿做一辈子愚夫。” 郑如玉心里好笑：“你这个愚夫，连玉娘是谁都不知道还知道我的心性？以为兄长和你一样傻呢！” 不过看着赵珏那脸得意，郑如玉忽然觉得赵珏似有所指？或许杨先生说得对，赵珏可能不是一个真正的愚夫？ 郑鲲看了一眼杨维，推了一下赵珏：“本少爷今日也不留你！玉郎好走不送！郑泉，送客...…” 赵珏一把搂着郑如玉：“娘子，走，我们回家生儿子去！” 郑如玉羞羞答答看着公子，又一脸娇媚看着郑鲲：“兄长，如玉想去【忆江南】...…” 赵珏满口答应：“娘子想去哪里，愚夫就陪着娘子去哪里！鲲兄，杨兄，走，我们去【忆江南】！” 郑鲲发现赵珏今日是真的把如玉宠爱有加？ 但是郑鲲担心赵珏对如玉的宠爱只是在如玉的容颜上？如果真的是那样，郑鲲觉得如玉就不值得了。 赵珏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你们两个，去知会齐俊，徐威，王勤和刘敏把自家的娘子都带到【忆江南】！我们应天七子今日要好好陪着自家娘子不醉不归...…” 杨真忙不迭去杨府请少夫人刘青到【忆江南】聚会。 郑鲲看着蔡琼瑶淡淡一笑：“如玉妹妹，今日我们就不醉不归...…娘子，你可愿意陪为夫……” 未等郑鲲说完，蔡琼瑶满口答应：“为妻愿意的，愿意的……” 郑荣打着哈哈：“如玉呀，今晚你就放开心扉，不醉不归吧！” 郑如月看着长姐央求：“长姐，三妹也想去！” 郑如玉温婉一笑：“三妹想去就一起去吧！” 冯玉兰，沈碧莲对于郑如玉的美貌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却好奇如玉妹妹终于不用戴着那白色面巾了吗？ 沈碧莲看着郑如玉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庆幸自己当年嫁给了徐威，冲着徐威幸福一笑。 刘敏想过无数次摘下面巾的郑如玉究竟有多美？今日一见，当即目瞪口呆：“怪不得杨先生说如玉妹妹的美貌无人能及？玉郎，是否要完璧归赵？鲲弟，玉郎不喜如玉妹妹就让我娶如玉妹妹吧！” 赵珏没好气怼道：“刘官人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是不是张员外最近没有给你什么要事去办啊？再说了，我的赵郑氏你们谁都不要惦记！想都不要想，别把脑子想坏了！” 王勤还是那样一脸正气看着刘敏：“刘官人啊，你可不要忘了你已经是做爹爹的人了！怎么还能这样见色起心？” 刘敏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其实你们都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啊！里外不是人！就连玉婉在娘家也受了不少闲气！算了，不提也罢！不要败了玉郎和如玉妹妹的兴致……” 这是郑如玉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一夜，几个男人围一桌，几个女人围一桌。 男人一边海阔天空，一边不停瞟着自己的娘子在那里放肆大笑，放肆口无遮拦。 蔡琼瑶和刘青把她们幽默风趣的另一面，完美的展示在郑如玉面前。 郑如月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引得冷冷的赵小智眼里的冷峻随着郑如月的笑声不断变化。 沈碧莲和冯玉兰起哄，非要郑如玉把那《江南蝶》边唱边跳...… 郑如玉或许有些醉了，一双大眼睛有些微醺的看向赵珏。 赵珏越发不能把持：“娘子，我的好娘子，你就随意哼唱几句眼馋死他们。鲲兄，不要老是看着我的娘子……刘敏，把你那色咪咪的眼睛拿开，休要惦记着我的赵郑氏！” 郑鲲斜睨着赵珏：“你们看看，这个赵衙内今日又喝醉了！” 徐威哈哈一笑：“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谅谁又不醉呢！” 齐俊颇得意的看着郑鲲：“鲲弟的如玉妹妹，现在是玉郎的好娘子了！恭喜玉郎啊！” 郑如玉轻轻吟唱，郑鲲和杨维用筷子敲击碗碟，与如玉伴奏...… 要说【忆江南】生意火爆还真不奇怪了。 应天七子今晚齐聚【忆江南】，自然又吸引了一大群小娘子往【忆江南】而来，店小二一时忙不过来。 把个莫小倩和齐俊的老爹老娘忙的不亦乐乎，个个笑容可掬。 听说郑府大小姐，赵府新娶的夫人郑如玉今晚来到了【忆江南】，一大帮衙内，公子，少爷挤破头往【忆江南】赶。 先睹为快的那些公子衙内惊叹：“赵郑氏果然倾国倾城，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连郑三小姐也是美得不得了……” “郑大小姐果然是歌声绕梁三日不绝啊……” 赵小刚嘀咕：“这些赞美之词小厮我老早就会了……” 刘青大笑，蔡琼瑶赶紧随便拿块纱巾让郑如玉和郑如月戴上。 赵珏本意欲驱赶那些闻讯而来的小娘子和公子哥，被杨维劝住了：“此乃酒楼，开门做生意的，玉郎兄应该见怪不怪才对啊！” 郑鲲有些醉意，把那筷子重重敲击着碗碟：“如玉休要唱了，这个赵珏小家子气！” 郑鲲醉眼朦胧看着杨维：“杨兄，起...…” 郑鲲开口惊艳众人：“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 杨维再开口引得一众掌声：“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一旁的罗鸣默默言道：“欧大人的《江南蝶》。好诗，好曲，好嗓音！” 孙志豪得意一笑：“让那周衙内不来，乐得你我兄弟大饱眼福！” 赵珏开玩笑：“鲲兄和杨先生今日在【忆江南】醉唱《江南蝶》，只怕京城从此会传唱。这个酒楼也会人满为患啊。” 齐俊笑得呵呵呵：“罗公子说的没错！好诗，好曲，好嗓音！娘子，赶紧和如玉妹妹学，学会了好教会若兰唱！” 徐威也笑嘻嘻看着沈碧莲，沈碧莲眼睛一眨：“为妻还要夫君提醒么！自是学会了好教会她们姐妹俩唱！” 王勤心疼婵娟：“娘子身子弱，又日夜操劳，不学也罢！” 刘敏有些落寞，跟着郑鲲一顿乱哼，竟也博得一阵掌声：“果然是应天四杰，果然与众不同！” 赵珏见郑如月戴着面巾一双大眼睛东瞧西看的，戏谑道：“莫非三妹在找你的话本子的素材！” 郑如月笑了：“今晚可以写好几个话本子！” 赵珏心情好：“三妹若是写好了，先让长姐夫好好看看！” 郑如月发现赵衙内越来越有趣了。 有几个小娘子竟然要郑鲲，杨维和赵珏的墨宝？ 郑鲲提笔一挥而就《江南蝶》。 赵珏和杨维同样一挥而就，把众人要的《江南蝶》写了一张又一张。 郑鲲真的醉了，边写边唱还不时问：“谁还要本少爷的墨宝？王勤，刘敏，赶紧写起来！齐俊，徐威，你们也别闲着，写，赶紧写，写好了交给杨先生！那个赵衙内不在，本少爷今日肯定又是第一...…” 郑如玉笑得停不下来：“兄长真的醉了，以为自己在应天书院读书呢。” 郑如月更是放肆笑，笑兄长，笑长姐夫他们一个个醉得以为是在应天书院呢。 蔡琼瑶一脸宠溺看着郑鲲：“夫君虽然醉了，但是醉得美极了！” 刘青越发哈哈大笑：“蔡琼瑶，本夫人好生羡慕你！你哪里是爱屋及乌，分明是潘郎车满，你财色双收啊！” 【忆江南】满是欢声笑语，蔡琼瑶心里很是得意，自己的确是财色双收。 但是蔡琼瑶智商和情商还是有分量的：“刘青姐姐不也是潘郎车满，姐姐一枝独秀与杨先生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啊！” 刘青心里也有些得意，传得沸沸扬扬的休妻一事一直没有得到杨维的首肯。刘青觉得自己当年眼光真好。 郑如玉看着众位姐姐，觉得她们都嫁得良人自是可喜可贺。 郑如玉看着赵珏，心里却没底？ 因为还有一个李香玉摆在那里呢。 更重要的是，不是郑如玉与李香玉过不去，是李香玉要与郑如玉过不去。 请假休沐回京的罗鸣看着应天七子，感叹他们应天新四杰不能与郑鲲他们的应天四杰相提并论。 郑如玉心里有些痛惜的看着罗鸣。 罗鸣此次回家，肯定是他的娘亲又被那罗夫人打伤或者是骂病了。 郑如玉心里替罗鸣鸣不平，同时又感叹这男尊女卑，尊卑有别伤及了太多无辜。 可惜这赤裸裸的现实郑鲲都无法撼动，何况郑如玉一个女子。 郑如玉只能感叹却无能为力。 郑泉乐颠颠的对郑鲲笑道：“大少爷，马车又装满了！” 郑鲲醉眼看着杨维：“杨兄，让杨真把马车赶到杨府，好让嫂嫂贴补家用！” 蔡琼瑶看着刘青得意的笑了：“才说潘郎车满就装满了！” 刘青笑了：“怪不得齐俊和冯玉兰说你们夫妻俩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现在看来，你们夫妻也是我们杨府的衣食父母啊！” 杨维有些愧疚的看着刘青。 刘青十分坦然对着杨维一笑。 端午节，公子准备带着郑如玉去看龙舟赛。 眼见郑如玉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公子命令郑如玉戴上了面巾。 郑如月也戴上了面巾。 十五岁的郑如月早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女孩了。 连公子都夸赞小如月越长越漂亮，与四年前简直是脱胎换骨。 郑如月体态轻盈高挑，举止大方优雅，言语轻和温婉。 不过，郑如月手里时常都是拿着一根马鞭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郑三小姐的马术可以说是非常高超了。 赵小智心里感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就是为郑三小姐所写。” 听说端午节赵珏和郑鲲要带郑如玉去看龙舟赛，赵瑂忽然也起了心思。 赵瑂试着和郑如玉撒娇，要长嫂带着她一起去，说瑂儿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龙舟赛呢。 郑如玉自然不会反对，提醒瑂儿最好去找赵珏商量。 趁着赵珏到了【玫香居】，赵瑂央求兄长带她出来看龙舟赛，说是长嫂同意了的。 郑如玉笑着点头。 赵珏笑了笑：“四妹想要出来散散心，也好啊。” 赵瑂终于开心笑了。 这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赵珏正视的庶女，忽然心里有些释怀。 眼看着郑如玉和郑如月戴了面巾，赵瑂本来也想戴一块的。 后来想想郑鲲也一起去，这个颇有心机的赵四小姐放弃了戴面巾。 看龙舟赛的沿路上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公子吩咐仨小厮好好护着郑如玉和郑如月。 毕竟人多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浑水摸鱼。 仨小厮简直是如临大敌，寸步不离郑如玉和郑如月。 瑂儿聪明，紧紧牵着郑如玉的手不放。 郑鲲和杨先生也紧紧挨着郑如玉和郑如月。 那瑂儿也是一副如刚出笼的雏鸟，东张西望的一脸好奇模样…… 郑鲲眼见赵珏心里眼里都没有赵瑂这个妹妹，于心不忍吩咐郑泉和瑂儿的丫鬟丹儿好好护着瑂儿。 一大群丫鬟小姐围着郑鲲，一群公子少爷围着瑂儿，围着郑如玉和郑如月。 公子心想，这个龙舟赛是不能好好看了。 仨小厮奋力把人群驱散赶开，人群又马上聚集。 终因人太多又不能动武，仨小厮累的是精疲力尽。 人群又如潮涌般围住了郑鲲和瑂儿，郑如玉和郑如月...… 公子被人群拥来挤去的，看着郑如玉似乎有些疲累不高兴了，立马和郑鲲商量，放弃了看龙舟赛。 第148章 欢呼雀跃 一行人拼命挤出人流，逃到一处安静点的地方，郑如玉摘下面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郑鲲有些懊恼，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有些愧意看着郑如玉：“如玉，兄长没有想到今天这么多人，让如玉扫兴了。” 摘下面巾的郑如玉心里舒服多了，笑着看着兄长说：“我的天，真的怎么有这么多人？怪不得四大美男之一的卫玠被看死！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郑如玉又看着赵瑂开玩笑：“早知道这样，就要瑂儿妹妹也戴着面巾。险些瑂儿妹妹被人看死去！” 赵瑂心里有些得意，看着郑鲲笑而不语。 莲儿却是一脸得意之色：“小姐戴着面巾都被人挤来看去的，还是小姐和三小姐身材太高挑，引人瞩目。瑂儿小姐也是一样啊，又高挑又美丽的，面巾如何遮得住！” 丹儿看着赵瑂点着头：“我家小姐越来越高挑美丽了！” 公子看着这个他从未好好看过的妹妹，发现瑂儿真的长得越发美丽动人，行为举止不知何时竟然端庄高贵了？相比瑾儿更讨人喜欢。 公子看着赵瑂笑了：“瑂儿长成大姑娘了！看来为兄要开始为你寻觅良人了！” 瑂儿娇媚的看着郑鲲，羞羞一笑：“兄长说甚？” 公子是何等聪明有眼见力，对瑂儿的心事心领神会。但是郑鲲此人向来眼高于顶，可不像自己重色轻德，一般的美人哪里能入郑鲲的眼？ 虽然赵珏好希望郑鲲能成为自己的妹夫。 一想到郑鲲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赵珏觉得自己当年好无视赵瑂这个妹妹？ 赵瑾不喜欢郑鲲，还有赵瑂啊。看着郑鲲似乎对瑂儿不但不反感还十分喜欢的样子，赵珏觉得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愚夫吗？ 赵珏想着自己费尽心思成全蔡琼瑶，为什么不成全郑鲲和赵瑂？唉，悔之晚矣啊。 郑鲲是不会纳妾的，虽然赵瑂能嫁给郑鲲为妾也是一桩美谈，可惜啊，郑鲲不会纳妾的…… 杨先生看了一眼公子，又看着郑鲲，也是笑而不语。 郑鲲只看着郑如玉，那满脸的宠溺让瑂儿好生羡慕。 郑如月兴致勃勃看着长姐：“长姐，龙舟赛是看不成了，不如我们看水吧！” 一行人顺着金明湖游玩，反正公子与郑鲲的意思是一致的，只要郑如玉开心就好。 几个美人看得好开心，个个欢呼雀跃一点也不矜持。郑如玉更是感叹金明池的美丽让她目不暇接。 偏偏赵珏对一点也不矜持的赵郑氏是满眼宠溺，对看着郑鲲放肆笑的瑂儿也不加呵斥反而笑脸盈盈。 看着兄长终于正脸对着自己笑，瑂儿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表情：“常常听红儿说，金明池三月时是最美的时候。居住在京城周围的人倾城而去到金明池郊游。今日见了，五月的金明池也好美！” 郑如月拉着长姐的手，兴奋指着远处湖畔：“金明池里好多荷花，以后我们再来赏莲花吧！” 郑如玉高兴的点头：“那是一定的！兄长...…” 郑鲲看着郑如玉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只要如玉想来，兄长随时奉陪！” 赵珏一脸嫌弃：“不劳鲲兄费心费力，我的娘子自然由本公子陪着！” 赵小刚跟着公子一脸嫌弃：“郑大少爷陪我家夫人出来？恐怕你们兄妹二人就被人团团围住不得出来了吧！那时，郑官人和夫人哪里是出来赏景，是被他人死死的盯着看吧！” 众人好笑，郑鲲摇头：“非是本少爷本意，本少爷也不想被人看死！” 众人越发好笑。 赵小智一脸冷静：“夫人想去哪里，自然有公子作陪！” 郑鲲看着赵小智，有些好笑：“你这厮，处处想着你家公子。恐怕你家公子要忙着陪那个香玉夫人吧。赵衙内忙得很，没空陪如玉呀！” 赵小礼看着公子：“恐怕公子以后只想陪夫人了！” 郑如玉故意一脸不在乎：“管他陪谁，本小姐向来能自娱自乐！瑂儿妹妹，如月，过了端午我们自己出来看莲花不就行了！” “不行！”几个男子异口同声。 赵小刚傻笑：“夫人和四小姐，郑三小姐一起出来，恐怕立马就被人抢了去！三个人都会被人抢走！” 郑如月一笑：“本小姐才不怕呢。和孙志豪练了几年武，一直没有机会表现。本小姐倒想瞧瞧，哪个不怕死的登徒浪子欲行不轨。” 赵小智拿眼看着郑三小姐，眼里掠过一丝欣赏。 瑂儿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郑鲲。 郑鲲有所察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瑂儿一眼：“瑂儿妹妹若是想出来散散心，就和如玉说，想来玉郎兄也不会反对。” 公子看着瑂儿点点头：“四妹若是想出府散散心，和曹叔说一声，兄长与你安排！” 瑂儿高兴的拊掌大笑：“多谢兄长，多谢鲲哥哥！” 或许是人实在太多，有些人也像郑如玉他们一样，慢慢放弃了看龙舟赛。 见俊男美女在那里谈笑风生，一群人又如潮涌般向郑如玉他们涌来。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夫人，今日不是出来游玩的好日子。还是下次吧，郑大少爷...…” 郑鲲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们聚集，拉着郑如玉就跑。 公子一见，撇开郑鲲的手：“我娘子，自然是本公子牵着！” 杨先生看着公子和郑鲲好笑。 公子牵着郑如玉的手飞快的就跑起来。 郑如玉一边和公子飞跑，一边回头喊兄长：“兄长，快些跟上！” 郑如玉一头乌发都被人挤散了，随着郑如玉的奔跑随风飘扬。还有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赵珏越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而这幸福似乎以前经历过？ 赵珏牵着如玉的手，忽然想起了十年前与玉娘一起奔跑在桃花林里…… 玉娘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唤着“珏哥哥，来追玉娘啊……呵呵呵，珏哥哥追不上玉娘……” 想起玉娘，十年来遍寻不得的玉娘，望着如玉言笑晏晏看着自己唤着“珏哥哥”，赵珏终于知道郑鲲和杨维为什么说他是个愚夫了…… 赵珏一阵心疼，忽然紧紧抱起如玉健步如飞，远远把郑鲲他们甩在了后面…… 瑂儿眼看着兄长只顾着长嫂，不由叹气：“莫非我赵瑂天生就是多余吗？” 郑如月跑得飞快，边跑还边笑。 赵小智紧紧跟着郑三小姐生怕那些登徒子骚扰如月。 郑鲲和杨先生本来也跑得飞快，见那赵瑂儿不但没跑，反而停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一群群的公子哥很快就包围了赵瑂…… 郑泉和丹儿劝说赵小姐快快赶上公子。 瑂儿一脸无奈：“我赶上公子又如何，兄长眼里从来就没有瑂儿！” 郑鲲于心不忍停下来返回，伸出手拉着赵瑂儿一路狂奔。 赵瑂没想到郑鲲竟然能跑那么快？一脸幸福只看着郑鲲，由着郑鲲牵着自己把杨维甩在了后面…… 赵小刚打声呼哨，“红风”发着嘶鸣迎向公子。 公子抱着郑如玉飞身上马，回头喊了一声：“郑鲲，老地方见！” 赵小礼和赵小刚翻身上马，紧紧跟着公子。 赵小智护着郑如月一路马蹄飞奔。 郑鲲看着越来越远的公子和郑如玉，忽然有一种欣慰。 好不容易走到马车旁，郑泉掀开马车帘笑了：“大少爷，杨先生，你们看，又是潘郎车满。她们又是如何知道这是大少爷的马车呢？” 郑鲲笑了：“正好予以杨兄贴补家用！哈哈哈……” 赵瑂儿看着郑鲲掩嘴一笑：“瑂儿第一次知道潘郎车满原来是真的。看来，瑂儿好福气啊，能与鲲哥哥并肩而行！” 郑鲲看着赵珏载着郑如玉渐行渐远，想来现在的郑如玉心里一定十分高兴吧。 终于可以和珏哥哥一起跨马扬鞭了，虽然郑如玉不是十分喜欢骑马？ 郑鲲一直不明白长大后的郑如玉为什么不喜欢骑马？ 郑鲲似乎又明白长大的郑如玉为什么不喜欢骑马。 毕竟会骑马的是赵玉娘而不是郑如玉。 郑鲲一直都觉得他的这个宝贝妹妹心思玲珑才智过人。硬是把赵玉娘和郑如玉完美的表现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现在的郑鲲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竟然是赵玉娘李代桃僵救了郑如玉？拼死保全了郑府和赵府的颜面？ 当然这是后话暂按不提。 郑鲲今天看郑如玉的表情，当公子抱着她上马的那一刻，郑如玉是兴奋的，并且郑如玉的大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了。 想来杨维说的没错，郑如玉的心里一直都是有赵珏的。 郑鲲看着杨先生笑了笑，摇摇头：“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如玉也不例外，有了夫君，就不要兄长了！” 杨先生看着郑鲲也好笑：“不然呢，难道如玉妹妹天天陪着鲲弟吗？” 瑂儿也笑了：“想来兄长十分欢喜长嫂。这几日，日日离不得长嫂半分。只是没想到长嫂不仅聪慧可人，竟然还大智若愚以退为进。矜持稳重却不失欢脱。” 赵瑂对郑如玉的一番赞扬赢来了郑鲲对她的凝视。 这正是赵瑂心中所求。 郑鲲看着赵瑂一笑：“看来瑂儿妹妹对如玉还是很了解呀。” 赵瑂冲着郑鲲妩媚一笑：“瑂儿跟着长嫂学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也跟着长嫂开了眼界知道了许多瑂儿以前不知道的事。长嫂不仅睿智而且胸怀磊落，实在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杨先生见越来越多的人向郑鲲围过来，越来越多的公子衙内冲着赵瑂大呼小叫的便催促郑鲲：“鲲弟，快些走吧！” 瑂儿看着郑鲲又起了小心机：“鲲哥哥，你骑马载我吧。我不想坐马车了，那马车颠簸得让人心里发慌。” 郑泉看着马车一笑：“瑂儿小姐想坐马车还未必坐得了，你们看看这马车里……” 杨真憨憨一笑：“公子，是不是有人投其所好知道郑官人一直惦记着他的杨兄，所以这马车里要什么有什么？” 杨维有些惭愧：“愚兄让鲲弟为难了……” 郑泉倒是不见外：“杨先生怎地这样说呢！杨先生和我家大少爷是什么关系，知己，知音，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呀……” 说到出生入死，赵珏才是郑府和郑如玉的大恩人啦，郑鲲忽然有些伤感…… 杨维笑了：“鲲弟，相信玉郎，相信如玉！” 郑鲲叹了一口气：“你说这赵珏，把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扔下就不管了？却抢了本少爷如花似玉的妹妹飞奔而去？到了老地方，看本少爷如何收拾他！” 太多人拥挤着看郑鲲和赵瑂，又是拊掌又是胡哨，让郑鲲不由紧张起来。毕竟没有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在左右，郑鲲心里还没底了。 郑鲲扶着瑂儿上了马，自己在杨先生和郑泉的帮助下，才上了马。 因为有赵瑂已经骑在马上，郑鲲生怕把瑂儿摔下马来所以有些拘谨。 郑鲲上得马来，看着瑂儿自我解嘲：“瑂儿妹妹，鲲哥哥不像你兄长那样会飞。我们兄妹也跑起来吧！” 郑泉和杨真急忙给郑鲲驱散那些围观的人，要郑鲲赶紧走。 郑鲲怕瑂儿摔下马来，只能紧紧搂着赵瑂不停的催马向赵珏和郑如玉飞速赶去。 赵瑂的小心机得逞了，下意识的越发紧紧挨着郑鲲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欢愉。 杨先生带着莲儿和卉儿，丹儿也坐上了马车。 郑泉和杨真紧紧护着马车，终于把那些围观的人远远甩在了风中。 原来赵珏他们说的老地方乃是那个校场。 郑如玉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只有男人才能去的地方。 当那些士兵称呼公子为赵将军时，郑如玉才反应过来，公子还有一个正六品的武散官的职位在身。 赵小礼，赵小刚，赵小智和郑如月纷纷赶来...… 郑鲲载着赵瑂儿飞驰而来，有些士兵急忙上前与郑大官人牵马。 郑如玉又想起，兄长乃是正六品的左武大夫。 郑鲲下得马来，扶着瑂儿小心下了马，看着赵珏大声喊话：“赵将军，本官今日就与你比试比试马术！” 那郑如月一听，高兴的跳起来拊掌大笑。 郑如玉也是欢喜得很，戴着面巾的脸上露着笑容。 第一次来到校场的赵瑂是兴奋的。 赵瑂一直想象不出来郑鲲这个东京第一美男马上的威风。 听得郑鲲要与赵珏比试马术，赵瑂亦高兴得跳起来拊掌大笑。 赵瑂觉得今天是她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一天，最有趣的一个端午节。 校场，不仅仅是赵晟梦寐以求的地方，何尝又不是赵瑂梦寐以求的地方呢。 更何况还有她的鲲哥哥在她眼前言笑晏晏。 没戴面巾的赵瑂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眼球。 赵瑂心里暗自得意，自己一个庶女今天终于也成了他人眼里的美谈。 但是赵瑂假装视若无睹，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郑鲲。 赵瑂心里清楚，郑鲲是众多小娘子和公子衙内们眼里的风流人物。 校场，只要有郑鲲或者是赵珏在，那一定是最热闹的。 许多小娘子们常常女扮男装偷偷进入校场，只为一睹郑鲲和赵珏的风采以偿夙愿。 第149章 不分伯仲 郑泉给少爷牵来一匹马，有些得意的看着赵珏：“大少爷，你的马！” 郑鲲看着赵珏也颇有些得意：“赵珏，你且来看看，此马名为‘夜白’，今日就要与你那‘红风’一较高下。” 公子一看，果然是匹好马：“郑鲲，没想到你居然在校场藏了匹好马？” 郑鲲得意洋洋看着赵珏：“一个朋友送给本官的，我让人在校场训练了一番，果然是匹好马。待会与你那''红风’一较高下。” 赵珏来了兴致：“好啊，郑鲲，几年未与你赛马了，今日本公子就与你一决高下。” 杨先生不急不慢下了马车。 郑鲲冲着杨先生喊叫：“杨兄，与我们当裁判。” 整个校场呼叫声一片，其中包括郑如玉，郑如月和赵瑂的声音。 两匹马并列，杨先生手一挥，郑鲲和赵珏各自扬鞭，两匹马如闪电疾飞而去。 那一刻马上的郑鲲，让郑如玉和瑂儿大为惊呼。 郑如玉暗叹，兄长这几年当真老练了许多，越发的阳刚俊美。早已不是那个披头散发哭喊“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大少爷了。 郑如月拊掌笑着，又要顾及矜持，不由庆幸自己戴了面巾。 瑂儿心里对郑鲲马上的飒爽英姿彻底折服，对郑鲲越发倾慕不已。 东京第一美男郑鲲马上的威风连仨小厮都赞叹。 公子怎么样都是威风凛凛的。可郑鲲马术的精进的确惊艳了众人。 郑如玉只听得耳边一片欢呼声，“郑官人，赵将军”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郑如玉眼看着公子和兄长校场赛马俱是英姿飒爽，心里颇为自得。 一个是郑如玉的兄长，一个是郑如玉的夫君，都是了不起的少年郎。 这个端午节也是郑如玉十八年来，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端午节。 这个端午节也是赵瑂十六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天，最难忘的一天。 一个少年一直在注视着赵瑂，并且和旁边的罗鸣是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 赵瑂抬眼望去，发现姐夫周彬和表兄崔博文正与那少年言笑晏晏？ 更奇怪的是，那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郑鲲？ 见赵瑂看向他，那少年满面春风向赵瑂这边走来。 郑如月听见有人唤她，回头一看是孙志豪。 孙志豪一边看着赵瑂，一边嘴里“师妹今日居然戴了面巾？”来调笑她。 郑如月把手里的马鞭一甩，孙志豪轻轻接住：“师妹勿要冲动嘛。” 郑如月笑了。 现在的孙志豪也不是四年前那个尿裤子的纨绔了。眉眼如画，身材高挑，一身白衣飘飘甚美。 崔博文看着赵瑂有些意外：“瑂儿妹妹今日好似那笼中的鸟儿飞出了禁锢，看着欢脱得很啊！” 赵瑂端庄得体的见过表兄和长姐夫后，又缓缓与罗鸣见礼。 孙志豪倒是洒脱：“孙志豪见过瑂儿妹妹！” 赵瑂才知道那个一直看着她的少年竟然是孙志豪？ 怪不得郑如玉说孙志豪长得越来越像郑鲲了。 郑如月说孙志豪的武艺和马术也是越来越精进。 孙志豪看着在校场撒欢的郑鲲和赵珏，对周彬笑道：“周衙内，敢不敢与本少爷比试比试？” 周彬倒是知趣：“应天新四杰之所以志豪老弟排第一，是有他的道理的。罗鸣，你待会儿与孙少爷比试比试！” 眼见公子和兄长不分伯仲，郑如月顾不得矜持跳起来为兄长拊掌加油。 郑如玉一面白色面巾，也跳起来为兄长加油。 当两个少年都向郑如玉奔来时，郑如玉摘下面巾，挥舞着面巾朝赵珏和郑鲲欢笑：“兄长，珏哥哥……” 赵珏跳将下马急朝郑如玉奔来：“娘子快些把面巾戴上！” 赵珏此话听得周彬和孙志豪哈哈大笑。 崔博文看着赵珏忍俊不住，一味在那掩嘴偷笑。 罗鸣没见过如此小家子气的赵公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赵珏。 郑如月好笑：“原来长姐夫也知道长姐太美了会被人觊觎！” 赵珏亲自给郑如玉系好面巾：“我的娘子，本将军都还没有看够呢，岂能便宜他人。” 郑鲲从马上轻身下来，看着赵珏又好气又好笑：“赵将军，看来是本官赢了。” 赵珏不服了：“明明是本将军赢了。” 仨小厮齐给公子助威：“郑大官人，真的是我家公子赢了。” 赵小刚憨笑着看着郑如玉，挤眉弄眼的。 杨维看着郑如玉笑了笑：“的确是玉郎赢了。” 郑鲲故意叹气：“没想到本官不知何时竟然把吾妹如玉给输了？” 赵珏眉开眼笑：“郑氏如玉，天生为我赵珏而生！” 郑如玉看着赵珏有些撒娇道：“珏哥哥，我想回郑府多呆些日子好不好？刚刚兄长可是与你差不多到我这里噢！” 公子回头看着郑鲲：“不知鲲兄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匹好马。名字也不错，‘夜白’，好名字。杜甫的《画马图歌》里曾写到——曾貌先帝照夜白，龙池十日飞霹雳。不错，是鲲兄的风格。” 郑鲲看着公子：“赵将军不要转移话题。如玉想回郑府多呆些日子，玉郎兄不要有什么顾虑嘛。” 公子想了想，勉强回道：“行吧！” 郑如玉进一步试探公子：“为妻想待到生辰以后再回【玫香居】。” 郑鲲和杨先生一脸吃惊，齐问：“什么【玫香居】？” 郑鲲知道郑如玉没有住在她的新房里，但是郑鲲毕竟对百年赵府的深不可测不熟悉，所以无法想象他的宝贝妹妹住在赵府的哪一隅？ 赵珏忽然脸色不好看，十分愧疚的看着清纯唯美的郑如玉，想紧紧拥抱郑如玉，见校场人山人海的，如玉又矜持，赵珏只得看着郑鲲勉强一笑。 郑如玉心里清楚兄长担心自己，便笑着看着兄长自信的言道：“【玫香居】，那是赵府的世外桃源。” 郑鲲看着瑂儿，瑂儿有些不好意思：“长嫂是个奇女子，【玫香居】是不是世外桃源，是否名副其实全在长嫂的智慧里。” 赵珏竟然对瑂儿的这句话十分满意，觉得瑂儿的确也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庶女！ 郑鲲看着莲儿，莲儿看着小姐。 郑如月有些不快的看着公子：“长姐莫不是住在外人传说中的赵府的不祥之地？不会是梅姐姐死的那个地方吧？” 公子也有些不得色，看着郑如玉嘴里却不放让：“我娘子喜欢住哪里就住在哪里！” 孙志豪看着周彬质问：“我说周衙内，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少爷？” 周彬看着赵珏哪里敢多言。 崔博文一脸不解：“百年赵府哪里有什么不祥之地？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后院杂屋大白天都阴森森的，小时候和周衙内还有瑾儿妹妹玩捉迷藏，我还被周衙内吓病了……” 周彬勉强笑着看着赵珏：“百年赵府是何样高贵大气的府邸，哪里有什么不祥之地！” 罗鸣还一味点头赞同：“百年赵府乃京城繁华的见证，亦是京城繁华的一部分。出了侯爷这样的大人物，又出了赵将军这样的人中龙凤！” 孙志豪一脸怀疑看着郑鲲：“鲲哥哥，还是先把如玉姐姐接回郑府再说吧！” 赵珏和他的仨小厮眼睁睁看着郑如玉和郑鲲去了郑府，那个傻莲儿跟随。 郑如玉要卉儿留在【玫香居】等她回来。 卉儿与罗鸣第一次见面，就对罗鸣怦然心动。 罗鸣一个处处受大娘和兄嫂打压的庶子，哪里有心情注意到卉儿的眼神。 赵小智冷冷看着卉儿，又看了看罗鸣，不语。 郑如月一直看着赵小智，赵小智的一举一动都入了郑如月的眼。 孙志豪和罗鸣等郑鲲和赵珏走了，真的在校场也去撒欢了。 把个还在校场的赵瑂和卉儿再次看呆了。 郑如月旁若无人大喊：“师兄好样的！师兄越来越了不起了！” 赵瑂看着郑如月如此为孙志豪拊掌大笑，还以为孙志豪与郑如月暗生情愫呢。 赵瑂忽然有些嫉妒郑如月：“他们是亲上加亲，真好！挺般配的一对！可惜，鲲哥哥心里眼里也只有郑如玉！” 赵瑂忽然有些失落，刚刚的好心情全被郑鲲带走了。 不过赵瑂还是很庆幸自己有幸见识到了鲲哥哥的马上风采。 公子呆在【玫香居】里四处环看，仨小厮站在院子里等公子吩咐。 想起新婚之夜自己挑起红盖头时郑如玉那声“夫君”，公子心里很温馨。 想起自己看着丑陋的赵郑氏竟然破口大骂还吐了，公子心里又难受。 想着郑如玉带着傻莲儿独自住在危险重重的鬼魅之地一年多了，赵珏自恨自己如何对得起郑鲲和如玉的良苦用心。 想着与郑如玉成亲已经一年多了，自己这个愚夫才真正意识到如玉的珍贵，赵珏心里又十分愧疚。 【玫香居】既然因为郑如玉而变得美好而温馨，就让她真正名副其实吧。 公子招招手，仨小厮和卉儿她爹娘齐齐请公子有事请吩咐。 公子开始发话了：“把【玫香居】给我重新修葺一番，让它变成真正的世外桃源。速去郑府请郑大少爷和杨先生来赵府议事。” 公子又吩咐：“不得声张，本公子要给夫人一个惊喜。” 当郑鲲和杨先生看到【玫香居】原来不过是个破烂不堪的后院杂屋的确是杨梅死的那个鬼魅之地时，郑鲲和杨先生当场潸然泪下。 郑鲲本想狠狠的打骂赵珏一番，心里又想起父亲的话：“要相信如玉。” 郑鲲含着泪问赵珏：“不知玉郎是何意？让如玉住在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鬼地方？” 杨先生看着郑鲲：“或许如玉妹妹心里自有主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玉妹妹反倒让愚兄刮目相看。” 赵珏也有些潸然：“本公子要把【玫香居】变成真正的世外桃源让她名副其实。让如玉能在【玫香居】里自由自在，快快乐乐过她想要过的生活。” 郑鲲拿眼斜睨着赵珏：“本官能信你吗？” 公子眼里全是深情：“五月十六，如玉十八岁生辰，就让她在郑府里开开心心过一个不一样的华诞吧。我相信鲲兄不会让如玉失望。” 郑鲲看着公子：“也由不得你了。你不好好珍惜如玉，让她受了许多委屈，她还带着满心伤痕陪着你演戏。赵珏，说你配不上如玉你偏不服气，还是把如玉完璧归赵吧！” 公子看着郑鲲，笑了：“鲲兄这完璧归赵说的好！本公子就是赵，鲲兄服也不服！” 杨先生轻拭了一下泪，又笑了：“鲲弟不服不行！” 杨先生看了一眼竹林：“竹里玫香！不错，适合如玉妹妹！鲲弟，或许如玉妹妹是对的！玉郎以后在这百年赵府里，也有一个净心的去处了——【玫香居】！” 郑鲲点点头：“但愿吧！” 公子看着郑鲲：“鲲兄莫要伤感了，本公子要在如玉回【玫香居】之前把【玫香居】大变样。之所以要你们前来，是要与你们相商，如何整理让如玉更喜欢？” 这下郑鲲，杨维和赵珏都有得忙了。 出主意，帮布置，还要瞒着郑如玉。 杨先生建议让莲儿和卉儿也参与，毕竟是她们姐妹伺候了郑如玉这么久，肯定比他们更了解现在的郑如玉。 郑鲲和公子觉得有理，莲儿和卉儿听说公子要把【玫香居】变成真正的世外桃源，高兴的不得了。 姐妹俩忙忙的把夫人平时的喜好仔仔细细的告诉公子和郑大少爷。 公子花大价钱请来无数能工巧匠，限他们十天之内把【玫香居】按照公子，郑鲲和杨先生的设计完成好。 工匠和赵府众人不分日夜，在公子限定的日期内平安完成了公子和郑鲲的设计。 杨先生十分满意，觉得整改以后的后院杂屋才配得上【玫香居】的名号，才配得上郑如玉这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公子亲自在精心布置的篱笆墙中的门亭上，书写了《玫香居》三个大字。 郑鲲和杨先生看着十分满意。 莲儿和卉儿拊掌跳起来大声叫好，说小姐（夫人）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玫香居】。 莲儿更是喜极而泣，说重新修缮后的玫香居才是小姐心目中真正的【玫香居】。 李香玉不知道这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有赵珏陪在左右，赵珏也不允许她擅离赵府，李香玉觉得这十几日是度日如年。 眼看着赵珏只要得空就呆在【玫香居】，亲自监督，亲自布置，有些时候还亲自动手，李香玉那不服的野心再次勃勃…… 红儿眼见规劝李香玉无果，只能一再提醒赵小智好好护着夫人，护着【玫香居】。 郑鲲有些不敢相信赵珏会为了郑如玉在赵府大兴土木？只为了让如玉高兴，硬生生把一个鬼魅阴森的后院杂屋变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玫香居】！ 那一刻，郑鲲理解了郑如玉为什么要搬到这里，也理解了赵珏为什么放任如玉住在后院杂屋不闻不问。 在百年赵府对如玉最好的保护不是宠爱是冷落。 对如玉最好的爱是让如玉从心所欲。 或许赵珏觉得现在的百年赵府有些隐患已经排除；也或许赵珏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压制住李香玉的蠢蠢欲动，与如玉相处如姐妹？ 又或许赵珏实在不愿让如玉再遭受些本不该她遭受的委屈，要让如玉成为百年赵府和赵珏一样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郑鲲被赵珏真心实意想给如玉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的良苦用心所感动，好希望赵珏和如玉能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赵珏知道郑鲲对他又爱又恨，言辞凿凿对郑鲲言道：“鲲兄但请放心，我赵珏此生一定会与如玉白头偕老至死不渝！我赵珏说到做到！” 李香玉每每想起赵珏这个誓言，心里那种失落与空虚，无人可诉。 “既生瑜何生亮？”李香玉想起了赵玉娘这句话，不由恨恨骂道：“郑如玉如此欺瞒戏弄公子当真该死！偏偏公子被郑如玉的美色迷了心窍还亲自给她打造一个真正的【玫香居】……” 红儿提醒李香玉：“姐姐休要怨怼，想想夫人独自一人在后院杂屋住了一年多，未有得到公子一丝丝怜意。姐姐却是日日夜夜与公子成双成对，颠鸾倒凤。才十几天姐姐就受不了了吗？况且，夫人要的是一颗真心而不是以色事人，莫非姐姐竟不懂？” 第150章 忍辱负重 李香玉最终把红儿的话听进去了，也想明白了，觉得自己暂时没有必要独自生闲气，而是应该继续与赵珏同心同德并且相信赵珏心里还是有她李香玉的。 毕竟花魁出身的李香玉自认为她比郑如玉更懂男人。 赵珏再怎么出类拔萃也只是一个男人，并且是一个“食色性也”的男人。 与赵珏整整七年的同甘共苦，风餐露宿，李香玉相信赵珏心里真的有她。 或许赵珏会怀疑李香玉委身于他的真实动机。 但是凭着李香玉这七年来陪着赵珏风里来雨里去的无怨无悔，李香玉愿意相信赵珏不会抛弃她，更不会因为对郑如玉深深的爱弃她李香玉于不顾。 毕竟，赵珏也是一个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人，想来也能体谅她李香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赵珏好。 【玫香居】彻底变了样，卉儿感叹：“夫人说，这偌大的百年赵府，竟然没有一个公子想要去的地方？但愿【玫香居】是公子心的方向。也是他心受伤后能够抚慰他心灵的世外桃源。” 公子听了卉儿如此说心里潮潮的，看着【玫香居】那三个字，大声说道：“我赵珏有幸娶得如此贤妻，此生足矣！” 红儿再次提醒李香玉去恭喜公子在百年赵府终于有了一个心的港湾。 李香玉也再次听了红儿的忠告，假意从内心里为公子高兴，公子终于可以在百年赵府从心所欲了。 公子好她李香玉才能好，这个道理李香玉越来越懂了。 郑如玉几次不与她为难反而提醒她，李香玉如何能不领情呢？ 连二夫人母子都暂时放下了仇恨的执念，何况李香玉与郑如玉并无怨仇。反而是李香玉挑衅郑如玉在先，而郑如玉以大度来回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的李香玉在郑如玉面前没有一点优势了。 无能从才貌还是从人品，郑如玉完胜李香玉。 李香玉没想到真正生得倾国倾城的郑如玉，竟然以丑陋之姿任人辱骂丑八怪还能坦然面对所有，真正做到了忍辱负重。单凭郑如玉这胸襟和淡然，李香玉自惭形秽。 不过李香玉似乎也看见了希望，觉得郑如玉会体谅自己对公子的一片真心。 红儿从旁不断提醒香玉夫人，要与夫人和平相处。既然都是为了公子好，一切就都好商量。 赵珏见李香玉一副大度的心态恭喜自己终于有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好去处，心里忽然对李香玉有些愧疚。 李香玉终于在赵珏的眼里又看到了她想要的情愫，觉得自己听从红儿的好言好语是明智的。 毕竟郑如玉如果真的被她逼着离开了赵府，李香玉担心秦桂枝和赵晟母子又会揪着她不放。 现在的李香玉觉得自己伤不起，还得隐忍才能厚积薄发。 赵昇玉和崔玉容，巧云心里也高兴，从此赵府里没有了所谓的鬼地方，不祥之地。 赵府终于可以归于安宁。 农历五月十六，郑如玉十八岁生辰。 高婵娟，沈碧莲和冯玉兰抱着孩子，在王勤，徐威，齐俊的陪同下，齐聚郑府为郑如玉庆贺生辰。 齐俊十分放松，没有在赵府里那么拘束。 只有那些孩子们在哪里都是无拘无束，嬉戏打闹。 未满半岁的愚儿似乎听懂了那些哥哥姐姐们的欢声笑语，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被乳娘抱着表情开心得很。 几个同窗好友再次相聚一起都是感触颇多。 齐俊和徐威对玉郎上次华诞时对他们的大手笔还记忆犹新。二人见到玉郎再次表示感谢。 几个孩子的叔叔叫得公子心里痒痒的，幻想自己何时能当爹。 蔡琼瑶似乎猜透了公子的心思，好笑看着公子：“快了！赵公子再努力一下明年一定喜当爹！” 郑如玉和一众姐妹言笑不停，闲聊中如玉关心问张玉婉如何了？ 沈碧莲小心言道：“刘敏心里还是有隔阂。不过看在刘志远和刚出生的孩子上让她安心待在刘府里，待她也还不错！” 冯玉兰也小心言道：“听说刘大人和刘夫人心里对张玉婉十分不满。好像是觉得张玉婉欺瞒了刘府，让刘大人在郑大人和赵大人面前很没有面子。” 婵娟亦小心言道：“毕竟如玉妹妹最终还是嫁给了赵公子。而且赵府里对如玉妹妹十分满意。公子对如玉妹妹更是恩宠有加，那次事件想想都后怕。” 沈碧莲看着冯玉兰：“我和玉兰妹妹到现在伤口有时还痛呢，你说后怕不后怕！” 郑如玉看着她们，又看着那些孩子庆幸的笑了：“幸好你们都没有事，不然我郑府如何能心安？这群可爱的孩子也不会有……” 婵娟看着公子笑了：“看样子赵公子十分想当爹了，不停的逗那些孩子还有愚儿。愚儿当真好有趣！” 郑如玉看着姐妹们也笑了：“你们的【忆江南】生意应该很好吧？兄长说今晚我们在【忆江南】吃晚饭，不醉不归！” 众人一听不醉不归，想起几日前夫君们醉酒的事不由开心大笑。 刘敏在晚上去了【忆江南】，为如玉妹妹祝福华诞。 郑如玉见刘敏还是有些不得色，想安慰他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兄长和公子早已经安慰过刘敏，此事与他没有关系，他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 刘敏看着郑如玉那无与伦比的美貌有些遗憾，十分羡慕赵珏。 但是刘敏心里清楚自己不够资格，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男人们喝酒聊天，聊几年来各自在做官的过程中不同的感受。一致赞叹郑鲲的表现太让人惊艳。 郑鲲看着赵珏，毫不掩饰对赵珏的不信任：“为了保护郑府上下，为了如玉，本少爷若还像以前那样，恐怕这应天四杰之首要易主了！” 齐俊点着头：“鲲弟前途无量，我们都看好你！” 王勤看着赵珏，终是直言不讳：“若不是因为李香玉，想来玉郎的仕途比鲲弟更让人瞩目！” 刘敏也露着难得的笑意：“玉郎爱美人不爱江山！想来玉郎现在心里很纠结吧？都是奇女子，不知玉郎如何抉择？” 公子心里的确很纠结，但是现在只想好好补偿郑如玉。 至于李香玉那里，两人早已经达成了共识。 公子有些得意看着众公子：“本公子的人生乃是最快活惬意的，拥有娇妻美妾。贤妻不但生得倾国倾城，还多次助本公子化险为夷。我赵珏何其幸也！” 刘敏一脸羡慕：“唉，玉郎的日子的确惬意得让人羡慕呀！” 郑鲲看着刘敏认真言道：“刘敏兄也不要再自责了。如玉都夸刘敏兄乃君子作为。听说赵府里的美人有不少不想留在赵府里的，刘敏兄不如考虑纳个妾吧。” 郑如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郑鲲：“兄长，你可是认真的？” 郑鲲的确是认真的。凭着对刘敏的了解，他很能体谅刘敏的为难。 刘敏能如此善待他一点也不喜欢的张玉婉，那是出于刘敏做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也是源于刘敏内心的良善。 郑鲲是真的欣赏刘敏。赵珏也从刘敏身上看出了自己某些方面的无情无义，尤其是对杨梅和郑如玉。 赵珏这回是认真的笑了：“刘敏兄的确可以考虑鲲兄的建议！” 王勤看着刘敏也是一脸认真：“刘敏，你的确可以考虑一下，好多美人玉郎兄都未曾染指呢。” 赵珏忽又神秘一笑：“五月十八烦请各位到我赵府，必有惊喜。” 女子们在一起聊过去，聊现在，聊家长里短，欢笑声不断。 女人们一脸幸福的看着那边的男人聊得欢起。 孩子们被提前送回各自府邸反而少了一份热闹。 郑鲲包下了整个【忆江南】，只为给如玉一个轻松愉悦的华诞。 郑如玉听着姐姐们的言外之意，【忆江南】还是多亏了蔡琼瑶经营有方。来客多是一些学子，还有各自公子的亲朋好友。 对于齐俊来说，【忆江南】赚的钱足以满足齐家一家人的所有开支还颇有盈余。 冯玉兰也不时表现出感谢蔡琼瑶和郑鲲的话语。 郑如玉很欣慰，为齐俊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而高兴；为婵娟姐姐又顺产一男孩再做母亲而高兴；也为沈碧莲做了正确的选择嫁得良人而高兴。 郑如玉也为自己高兴，赵珏毕竟不是一般的男子，更何况男尊女卑的现实摆在那里岂是她郑如玉一人可以撼动？ 能在赵府一呼百应，更得到公子的垂青，还有侯爷和老夫人的爱惜，郑如玉感叹自己也是何其幸也。 郑如玉想过很多种十八岁生辰的过法。 但是在郑府里被亲人们祝福后，又与一众好姐妹在一个酒楼里谈天说地，还有各自心爱的男子作陪，还真没有想到过。 郑如玉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一边拿眼瞟着公子一边与姐妹们欢笑。 女人们都像郑如玉一样，一边看着各自的男人，一边与姐妹们欢聊。 蔡琼瑶的眼睛更是没有离开过郑鲲。 郑如月看着长嫂好笑，又顾及自己待字闺中要矜持强忍着。 郑如月不时看一眼赵小智，赵小智一脸警觉护着公子。 赵小礼和赵小刚也是一脸警觉在酒楼里四处查看。 婵娟轻轻咳嗽了一下，王勤立马过来关心询问婵娟可有事？ 婵娟摇摇头，满脸温柔看着王勤：“夫君，我无事的...…” 蔡琼瑶一脸认真：“我说婵娟，你可真会生，又生了一个好儿子！” 冯玉兰和沈碧莲羡慕的看着婵娟：“我们也好想生一个儿子呢！可都是又生了一个女儿！” 郑如玉觉得女儿挺好的，刘青更是开玩笑直言：“要是你们嫌儿子和女儿有多余的，给我，我不嫌弃……” 看着冯玉兰和沈碧莲一脸不舍，刘青哈哈大笑…… 齐俊和徐威过来关心问娘子可有事？ 冯玉兰和沈碧莲摇摇头要夫君放心，今日开心得很。 刘敏看着长姐一脸不解：“还真是奇怪了，长姐怎么还没有好消息？” 郑鲲嬉皮笑脸看着刘青：“我说嫂夫人，你也不用烦恼，反而要欣慰自己的眼光。杨兄值得嫂夫人情之所钟啊！” 刘青有些愧疚看着杨先生。 杨先生搂着刘青安慰道：“贤妻切莫烦恼。只要你我二人夫妻恩爱，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的。看看施大人与他的夫人也没有子嗣，他们夫妻还不是恩爱无间，举案齐眉。” 刘青欣慰一笑：“我刘青何其幸也，能嫁与官人这样的正人君子！” 赵珏总是语出惊人：“杨先生既然不忍休妻，你们二人又恩爱，杨兄何不纳一房小妾。将来杨兄不可能总是待在京城里，总要远处出仕为官吧。出门在外无人照顾想来嫂嫂也不放心啊！” 刘敏竟然也赞同的点点头：“长姐要留在京城照顾公公婆婆，还要打理生意。将来杨兄远离京城为官，纳房小妾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徐威看着刘敏好笑：“刘敏贤弟果然是一个坦荡的舅兄。与姐夫纳妾的确不失为一个良策。将来杨先生远处为官时有人照顾，嫂夫人也放心。” 刘青倒也大方：“我也这样提议过，可杨维不肯纳妾我又有什么办法？” 郑鲲看着赞裳杨先生：“杨兄用情专一实乃正人君子！” 赵珏看着郑鲲没好气：“听鲲弟的言外之意是纳妾的都不是正人君子？” 郑如玉偷笑。 郑鲲也没好气看着赵珏：“有些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本少爷以为羞耻！” 公子看着郑如玉：“鲲兄大可放心，我赵珏此生定不负如玉！” 蔡琼瑶看着公子：“如玉妹妹这般样貌的奇女子，莫非公子还不满足？我夫君可是宠妹着了魔，可容不得公子有一点对不起如玉妹妹。” 公子看着郑如玉一脸认真：“我赵珏绝不会做对不起如玉的事。” 一想到李香玉永远在赵珏的心里，郑鲲看着赵珏是一脸不信。 蔡琼瑶有一种直觉，赵珏和郑如玉未必会白头偕老。 毕竟赵珏把他男人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把重色轻德诠释得无人能及。 李香玉已经先入为主深得赵珏的宠爱，而郑如玉要的是一颗真心？一颗不离不弃的真心？ 蔡琼瑶严重怀疑矜持有度的郑如玉还没有真正赢得赵珏的深爱，又会被李香玉横刀夺爱？ 郑鲲看着蔡琼瑶一脸质疑看着赵珏，便强硬带着如玉径直要回郑府。 赵珏笑了：“鲲兄，有接有送哦……” 农历五月十八，一阵吹吹打打的乐鼓声在郑府门口响起。 郑如玉还在梦中，被郑如月喊醒：“长姐，长姐，长姐夫来接你了！” 郑如玉朦胧着双眼，看着如月：“三妹，他来接我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 郑如梅，郑如兰也是欢笑着大喊：“长姐，长姐，长姐夫来接你了！八抬大轿的，好像迎亲一样！” 莲儿和卉儿拊掌大笑，蹦着跳着告诉郑如玉，公子八抬大轿来接她回赵府？ 孙清秋急急来到郑如玉房间，看着如玉一脸不信：“你说这玉郎搞什么名堂？八抬大轿的，还请了好多人又是打鼓又是敲锣的，搞得好像迎亲一般？” 郑荣满面春风，打着哈哈来到郑如玉房间：“我儿啊，你可真给我们郑府长脸！玉郎不像是开玩笑的，可是认真的要再次迎娶我儿啊！” 孙清秋一脸嗔怪：“老爷，亏你还笑得出来？” 郑如玉听得如云里雾里...… 蔡琼瑶笑着进来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快快起来，嫂嫂与你好好梳洗打扮！那个赵衙内行事当真不与寻常，把你兄长想笑还得忍着，为难死了！” 赵珏直入郑如玉房间。 郑皓紧紧跟在赵珏后面对赵珏言道：“不知长姐夫如此大张旗鼓还声势浩大来我郑府，到底是迎接长姐回赵府还是向长姐低头认错，表示以后唯长姐是命绝不辜负长姐的一片真心！” 赵珏没想到郑皓竟然如此挤兑他，而郑鲲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直视着他？ 郑如玉一见，我的天，公子穿着那日成亲的大红喜服，满面春风看着郑如玉？ 公子不回答郑皓，上前搂着郑如玉，笑得满脸开花：“娘子速速打扮，为夫来接你回赵府！二弟的话，长姐夫记住了！” 郑鲲忍着笑把赵珏往外推：“急什么？啊！急什么？待如玉梳洗打扮好了再说！” 郑大人热情招呼公子前厅等候，郑夫人也一脸狐疑要公子暂且等候。 第151章 花好月圆 郑如玉沐浴后彻底清醒了，听着府内锣鼓喧天好奇问莲儿今日公子搞什么名堂？ 莲儿兴奋得不得了：“公子对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说，以前怠慢了小姐。今日八抬大轿来迎接小姐回赵府以表诚意。” 莲儿压低声音又对郑如玉言道：“公子还说，二少爷越来越出息了！大少爷又多了一个宠小姐的帮手！” 蔡琼瑶笑得停不下来：“如玉妹妹可要当心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呀！赵珏想当爹了！” 郑如玉羞得一脸通红：“嫂嫂说甚？” 莲儿，卉儿一阵傻笑。 如月，如兰，如梅也掩嘴偷笑。如梅眼里的羡慕让诗儿看到了二小姐心里那掩藏不住的虚荣心。 郑鹏，郑皓调皮的找公子讨喜钱试探赵珏，方素珍也开玩笑找公子讨要喜钱。 公子笑着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眉开眼笑，拿出一个又一个红包来分发给郑府众人。 郑府众人才相信公子竟是认真的，越发替郑如玉高兴。 郑鲲终于忍不住笑了：“赵珏，你不怕被人笑话我郑府还怕人笑话呢。现在满京城都以为我郑府要嫁女，只是不知嫁哪个女儿？” 公子看着郑鲲一脸认真：“自然是郑氏如玉！” 郑鲲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一个女子嫁两次的？还是被同一个人迎娶两次？” 公子笑了，霸气外露：“梅开二度不行吗？我赵珏行事与他人何干？” 郑鲲摇着头笑道：“知玉郎兄行事向来不按章法，可你这梅开二度也太离谱了吧？算了，随你吧！” 王勤，刘敏，齐俊，徐威，杨先生一味在那里偷笑。 与去年二月十八如玉出嫁又是哭嫁又是不舍的，这次整个郑府个个笑逐颜开。 尤其是郑荣那脸得瑟的，直看着孙清秋笑呵呵。 孙清秋没好气：“你们翁婿俩一个德行！” 众人在郑府食毕午饭，休息了片刻，一阵唢呐声起...… 蔡琼瑶不由好笑：“这个赵衙内搞得像催嫁一样！” 郑如玉被逼着穿着去年成亲时的那身绿色大婚服，头顶红盖头，在莲儿和卉儿的努力搀扶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出了郑府门...… 那一刻郑如玉明白自己终于真正出嫁了。 公子霸气的亲自把郑如玉抱上了大红花轿，还一脸嫌弃怼郑皓：“这次就不劳鲲兄了！二弟，也没你什么事！” 惹得郑鲲和郑皓好笑还得忍着。 鞭炮声噼里啪啦放个不断，一众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郑府门口。 公子十分坦然，大声向看热闹的人说：“我赵珏今日迎接娘子郑氏如玉回赵府。” 公子看着郑鲲放言：“郑氏如玉嫁入了赵府，从此就是赵郑氏了！” 郑鲲又好笑又忍着不笑，啐了一句：“把你娘子接回你赵府，休要在我郑府喧哗让人看热闹！快走快走！” 郑如玉红盖头下的脸笑得开了花。心里想着，幸好头上顶了个红盖头，不然，羞死人了。 大红色的八抬大轿在轿夫的唱和声中缓缓走起。一路吹吹打打，向赵府而去。 公子骑着汗血宝马‘红风’一路招摇过市，一脸得意，全然不顾众人的嬉笑。 自然有知道公子做派的人，向公子道喜。 公子笑着给道喜的人作揖回礼。 这下，赵郑氏在公子心中的位置众人皆知了。 一行人到了赵府，赵大人和赵夫人，以及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齐聚在赵府门口。 见花轿到了，管家吩咐鞭炮放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赵晟和瑂儿笑着看热闹，心里各自替自己打算着。 赵瑾和周彬看得热闹，周彬对赵瑾言笑，要不要自己下次也像兄长赵珏这样迎接瑾儿回周府。 瑾儿没好气：“你不是兄长，我也不是长嫂。” 管家带着公子和夫人参拜了赵府家庙，又参拜了赵大人和赵夫人，夫妻对拜之后，管家高喊：“送入洞房！” 郑如玉心里好笑：“这个赵珏，搞得像真的娶亲一样！” 莲儿和卉儿把夫人再次扶上了轿，公子亲自带路，向【玫香居】而来。 郑如玉坐在轿里随着轿夫的节奏晃晃悠悠，她不知公子到底搞什么名堂？想掀开红盖头看一眼，终忍住了。 进入【玫香居】的路上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囍字贴在【玫香居】各处。 莲儿和卉儿小心扶着夫人下了花轿，把夫人扶入房中新床上坐下。 郑如玉端坐不敢动，就像上次成亲那次一样，莫名有些紧张。 刘敏大呼小叫要赵珏去陪客，徐威也高声叫唤今日不醉不休。 赵珏言笑晏晏：“今日，自然是不醉不休！鲲兄，我们兄弟喝起来！” 莲儿轻声和郑如玉说：“小姐，小礼哥哥刚刚来禀告，说公子前厅陪客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请小姐做好准备。” 郑如玉假装不懂：“莲儿你说甚？做好什么准备？” 守在门口的赵小刚傻笑道：“夫人放心，我家公子虽然生猛，但是也知道惜香怜玉。嘿嘿嘿...” 卉儿她爹娘也一阵好笑。 郑如玉好奇问莲儿：“公子还宴请了宾客？” 莲儿笑得好开心：“今日赵府里好生热闹，公子的一些好友，老爷的一些好友都来了。听说王爷和施大人也来了，都给公子和老爷道喜呢，说老爷明年一定能当祖父。” 莲儿说王爷和施大人也来了，郑如玉越发紧张起来：“这个赵衙内，莫非今日是要报本小姐的欺瞒戏弄之仇？” 卉儿给夫人端来一碗燕窝羹，要夫人压压惊…… 莲儿一勺一勺喂给郑如玉吃。 郑如玉心想，我还真得多吃点…… 赵珏满面春风一个个敬酒，郑鲲喝着酒心想：“这个赵衙内今日莫非是要报仇？觉得我们兄妹曾经戏弄于他？” 王爷和施大人不知赵珏这是闹的哪一出？ 但是有郑鲲和一群青年才俊作陪，王爷和施大人倒也尽兴。 当然，王爷和施大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郑氏如玉和赵珏之间的那些事。更不会知道百年赵府那些见不得人的那些事。 赵珏佯装喝醉了，急得杨维劝阻徐威和刘敏不要再怂恿众人给玉郎劝酒了…… 蒋勇如何肯放过玉郎，一杯一杯还在劝…… 赵珏今晚可是真的急。一想着郑如玉那倾国倾城的美貌，郑如玉成竹在胸的大智若愚，赵珏心里是急不可待。 赵珏假装大着舌头喊着：“喝，大家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蒋勇心中得意：“还以为玉郎真的千杯不醉呢，今日竟也醉了？话都说不好，腿也站不稳……” 徐威笑着说道：“因为玉郎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已然先醉了……” 杨维急忙要赵小礼和赵小智速速扶着公子去陪郑如玉。 郑鲲笑眉笑眼：“杨兄，某人今晚不会又是一个愚夫吧！” 赵珏眯着眼睛在俩小厮的护送下是摇摇欲坠：“鲲弟，和杨兄留宿赵府。徐威，齐俊不是一直好奇本将军的演武厅吗，带他们开开眼去……本将军要去洞房花烛了，你们自己随意……随意……” 郑鲲和杨维只当赵珏真醉了，齐喊：“玉郎，你可还行？” 赵珏头也不回：“鲲兄就等着明年做舅父吧！杨兄，明年有人喊伯父了……” 赵小礼提醒赵珏：“公子，知道你今晚要去哪儿吗？” 赵珏邪魅笑着：“哪里有玫瑰花的芬芳馥郁，本公子就去哪里！” 赵小智也意欲扶着公子，赵珏把赵小礼和赵小智用力一推：“你们两厮，真当本公子醉了？赵小礼，走玫瑰之路去【玫香居】……” 赵小礼嘿嘿一笑：“公子装醉，竟然骗过了杨先生和郑官人！” 赵小智嘴角上扬：“公子，不想让夫人久等！” 戌时，【玫香居】里灯火辉煌，到处是一片红色的喜庆。 赵小礼笑容满面进来报信：“夫人，公子来了！” 莲儿和卉儿笑着退出房间。 公子言笑晏晏，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得房中，见郑如玉一方红盖头顶在头上，看了一眼赵小智。 赵小智心领神会，拿起桌上的秤杆递给公子。 赵小智快速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赵珏手拿秤杆对郑如玉言道：“夫人今日准备给愚夫怎样的一个惊喜或者是惊吓！” 仨小厮等在院中，听得那秤杆掉在地上的声音，齐在门外紧张问：“公子，又如何？” 没人应声，仨小厮更紧张了。 莲儿和卉儿也有些慌张，不知夫人又是怎样的试探公子？ 卉儿她爹娘看着赵小智问：“怎么啦？” 赵小智不言语，有些紧张的看着赵小礼和赵小刚。 仨小厮推门而入，见公子正傻傻的看着揭了红盖头的郑如玉。 郑如玉一脸娇羞低着头，甚美！ 公子听得声响，回过头来，见仨小厮齐看着自己，不觉佯怒道：“你们仨厮进来作甚？啊？坏本公子好事！滚！” 仨小厮忍住笑退出房间，再次关好了房门。 公子在房里大喊：“赵小智，你这厮，今晚本公子洞房花烛夜，可别又来败坏本公子的兴致！” 莲儿和卉儿，还有卉儿她爹娘齐问仨小厮：“如何？” 仨小厮齐站到院中，看着天上齐说：“今晚月亮真圆！” 众人齐看着月亮：“花好月圆！” 听得公子又在屋里喊：“赵小礼，给本公子再多点些灯！” 仨小厮越发笑得合不拢嘴。 【玫香居】里烛火亮得如同白昼。 赵小智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出了一口气：“哥哥们都去睡吧。今晚大家都好好睡一觉吧。” 见莲儿和卉儿一脸懵懂不知所以，赵小智好笑：“莲儿姑娘和卉儿姑娘也去睡吧。” 赵小智见赵小刚还朝着房里观望，拉着赵小礼冷冷言道：“小礼哥哥，我们好好的去睡觉。” 赵小礼笑了：“小厮我要美美的睡一觉。” 赵小刚憨憨一笑：“但愿小厮我做个好梦，也梦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仨小厮当真睡觉去了。 卉儿她爹娘也轻声招呼姐妹俩好好睡一觉。 莲儿这才放下心来，和卉儿睡觉去了。 【玫香居】里一片光明，大红的囍字在烛光的照映下分外动人。 管家见仨小厮齐去睡觉去了，知道事已成功，也乐呵呵的与老爷和老夫人报喜去了。 周彬见赵瑾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站在【玫香居】外不肯离去，笑着和瑾儿开玩笑：“恭喜贤妻明年喜当姑母。” 瑾儿意味深长回了周彬三个字：“但愿吧！” 周彬好奇了：“娘子莫非还是不相信你兄长，不放心李香玉和他们...…” 赵瑾看着周彬又回了三个字：“你说呢！” 周彬随着瑾儿的目光看去，见赵晟母子正朝着【玫香居】的方向凝望。 曾艳红天真的看着赵晟，用手在赵晟眼前晃动：“晟哥哥，你看着【玫香居】方向都半天了。莫非晟哥哥觉得你兄长今天大张旗鼓的，耐人寻味不成？” 赵晟终于看着曾艳红深情一笑：“兄长行事，向来不会让人揣测得明白。不管他了，还是好好商议我们自己的事吧。” 秦桂枝看着有些落寞的儿子，看着【玫香居】的方向，一脸期待。 周彬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娘子，你可以不相信你兄长和他们，但是一定要相信你长嫂郑如玉。” 赵瑾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那个婊子还在那卖弄风骚，只要他们不彻底死心。就凭如玉嫂嫂的过分矜持和贤良大度，恐怕熄不了已经烧了近百年的府斗之火...…” 周彬发现瑾儿无形中已然有了改变？而这改变，让周彬心里对瑾儿的爱越来越强烈。 的确，周彬不相信他们，但是对郑如玉的自信有增无减：“我的好瑾儿，你们这个百年赵府，愚夫只信如玉嫂嫂！” 见赵瑾将信将疑看着自己，周彬补了一句：“从此，你我夫妻与郑氏如玉共退进！” 赵瑾点点头：“从此，你我夫妻与郑氏如玉共退进！” 瑂儿远远看着那灯火通明的【玫香居】，喜不自禁的和母亲说道：“娘亲，我们母女真的有希望了。看今天兄长这阵势，长嫂在赵府的地位可想而知再无人撼动了。” 黄腊梅也喜滋滋的：“倘若明年如玉真的为赵府诞下嫡长孙，想来你爹爹和你兄长一高兴，定会为我儿好好觅一户好人家。还有如玉呢，我儿和她走那么近，她不会不管我儿的...…” 巧云眼含热泪，喃喃自语：“杨梅，如果你在天有灵，当欣慰！杨梅，心梅，你们如果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如玉妹妹...…这个赵珏，巧云我不信他...…” 俏儿不解了：“小姐还是不相信公子吗？” 巧云冷冷一笑：“只要李香玉还在赵府，赵珏此人便不值得...…” 但是看着俏儿大着身子一脸幸福，巧云心里又觉得自己为什么对如玉不自信？ 【玫香居】烛火通明至天亮。 第152章 浑然一体 前所未有的灯火通明的【玫香居】，郑如玉被公子好一番折腾，一直眼巴巴等着赵小智来把公子扛回公子的房间...… 郑如玉耳听得鸡鸣也未见那赵小智现身。 郑如玉终于困得不行了，娇滴滴的对公子言道：“珏哥哥，我好想睡觉啊！” 公子紧紧搂着郑如玉，温柔轻语：“既然娘子困了，就好好睡吧，为夫抱着你睡！” 郑如玉被公子紧紧抱住，在公子怀里沉沉睡去...… 仨小厮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直奔【玫香居】而来。 莲儿和卉儿，还有卉儿她爹娘已经紧张的在【玫香居】院中等着。 热水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仨小厮齐齐站在【玫香居】院中等待莫名有些担心？ 赵小刚低低问赵小礼：“我说兄弟，不知公子和夫人昨晚……” 听得公子一声轻唤：“赵小智！” 赵小智精神抖擞，回复公子：“公子，热水已经备好！早点也已经备好了。” 公子屋里喊道：“还不快把热水拎进来，本公子要与娘子一起沐浴！” 仨小厮和莲儿卉儿有条不紊安排妥当。 公子光着上身坐在床上，嬉皮笑脸搂着郑如玉：“娘子，我们一起去沐浴？” 郑如玉挣脱公子，用被子蒙住身子和头，娇羞啐道：“不害臊...…不想理你！” 公子越发得色，硬是强行把郑如玉连同被子一把抱起：“怎地，娘子和鲲兄联合起来愚弄本公子，娘子莫非就想这样打发夫君！” 仨小厮强忍住笑，拉着傻莲儿和懵卉儿快速出了房间。 当郑鲲和杨先生出现在【玫香居】里时，【玫香居】的烛火还没有灭。 郑鲲没好气看着偷笑的仨小厮，假意呵斥道：“天都大亮了烛火怎么还不灭？莫非赵珏还没有起？” 仨小厮笑着看着郑大少爷，杨先生看着郑鲲也好笑。 听得公子轻唤，赵小智和莲儿进了房间，伺候公子和夫人更衣后，急忙又退了出来。 公子精神抖擞一脸得色搂着郑如玉出来，看着杵在院中的郑鲲，乐了：“鲲兄起这么早？正好一起用早点！” 公子在郑如玉脸上狠狠的又亲了几下：“看在与鲲兄兄弟情深的面子上，本公子就不计较你们兄妹联手戏弄本公子。” 郑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看着公子：“珏哥哥你有完没完...…” 公子看着郑如玉，没脸没皮的笑道：“一辈子没完...…” 郑如玉没好气，用力挣脱公子，直向郑鲲跑来：“兄长……” 不知郑如玉是脚滑还是腿软，一不小心险些摔倒...… 公子轻身抱着郑如玉，得意的看着急忙扑来的郑鲲，大笑：“有本公子在，哪有鲲兄什么事呢？” 杨先生好笑看着郑鲲：“的确没有鲲弟什么事了！” 众人愉悦的用着早点，聊着聊着聊起了朝政...… 众人一边缅怀崩逝的先帝，一边雄心勃勃聊着如何为新皇效力。 郑鲲不理解赵珏为何要在仁宗驾崩不足三月，大肆迎接郑如玉回赵府？ 公子的手一直搂着郑如玉，旁若无人喂如玉吃早点。 见郑鲲和杨先生不解，公子看着郑如玉认真言道：“我欠娘子一个洞房花烛夜！这个理由可否？” 郑鲲看着赵珏不语。 杨维有些担心：“就怕那有心之人，利用玉郎昨天的排场大做文章？恐怕对玉郎仕途不利呀。” 赵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狂言道：“先帝仁慈，在位几十年出了那么多的忠臣良相，我父子不也没有得到重用？这个做太子时就胆小如鼠的新皇，想来也不会重用本公子...…” 吓得仨小厮劝言：“公子，莫非还没有醒酒？” 见众人用异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赵珏补了一句：“不过，对于鲲兄和杨先生来说，前途无量呀。” 见郑鲲不放心的看着郑如玉，赵珏自信的笑了：“鲲兄莫非觉得如玉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小女子？是那种见利忘义目光短浅的庸脂俗粉？” 郑鲲一脸凝重看着赵珏：“玉郎文武双全，如果得不到重用，如何实现玉郎兄的凌云之志？” 赵珏搂着郑如玉看着杨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来贤者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我们干杯...…” 杨维举起酒杯看着郑鲲：“这一大早的酒已经喝醉了，干脆醉它个天翻地覆吧。” 郑鲲慢慢举起酒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日我们兄弟就陪着玉郎醉它个长醉不复醒。” 太阳晴好，温暖的照着【玫香居】，照着开心的一众人。 虽说是夏天了，天气却不热，越发让公子和郑鲲，杨先生觉得十分惬意。 郑如玉被公子强行喂完早点后，才发现阳光下的【玫香居】已经大变样？ 竹林被削得整整齐齐，越发显得青翠笔直。 【玫香居】的篱笆重新用木桩钉成一个大圆圈，栽满了蔷薇和玫瑰围着【玫香居】。 进门的篱笆中间盖了一个门亭，上面书写着【玫香居】三个大字。 院子扩大了不少，院子地面纵横铺着青色石块摆出玫瑰花的形状。 各种花盆整整齐齐摆放在前院四周，大多是兰花，茉莉花，还有公子最爱的牡丹花。 三间杂屋早已经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到处贴着大红囍字，挂着大红绸带。 卧室，书房，浴室分得明明白白。 墙壁上挂着字，画，郑如玉一看就知道是兄长和杨先生的笔墨。 房里面的床又换了，桌子也换了，浴盆也换了，全都是加大款，还都是黄花梨木的。 三间新房旁边公子又搭建了两间两层的木楼。 郑如玉以前公子给换的新家俱全都搬来了这里。 卉儿她爹娘住的棚子已经荡然无存，厨房，茅房一应俱全。 后院的那座孤坟已经迁走了，那口井也已经填起来了，重新在孤坟和填起来的井上栽满了桃树。 公子在后院重新挖了一口井，井台也用青石铺满一圈摆出玫瑰花的图案。 后院修砌了围墙，与前院的木桩篱笆浑然一体，越发显得【玫香居】安静幽远。 靠近围墙处挖了一个池塘，里面栽满了莲花，睡莲，正含苞欲放。 后院里的茶园，梅树，桃林，还有新栽种的不同品种的玫瑰花，夹栽了些菊花，让整个后院看上去就是一个花园。 玫香居看上去一切都是整齐有序，焕然一新。让郑如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郑如玉惊喜得跳起来，言笑着扑向公子，又扑向郑鲲。 公子抱着郑如玉转了几圈，直问娘子可喜欢这样的【玫香居】？ 郑如玉眉眼全是笑，看着公子：“嗯，喜欢的不得了！这就是我郑如玉梦想中的世外桃源！真正的【玫香居】！我太喜欢了！” 郑如玉看着兄长和杨先生一脸得意：“兄长，杨先生，怎么样？这样的【玫香居】你们也喜欢吧。想来兄长和杨先生出了不少力吧？谢谢你们了！我太高兴了！” 莲儿也跳起来，高兴的看着小姐：“莲儿就知道小姐会喜欢的。小姐你看见了吗？我和卉儿妹妹住在楼上，叔父和婶母住在楼下。” 卉儿也跳起来，笑着喊道：“夫人，我和莲儿姐姐睡的那床好大哟！桌子，椅子都是新的呢！就是公子给夫人几个月前换的那一套，全都被我和莲儿姐姐霸占了！” 主仆三人又蹦又跳，高兴的不得了。 公子吩咐卉儿她爹娘好酒好菜再次备起来。 莲儿摆出棋盘，公子和郑鲲一边悠闲的喝着郑如玉泡的茶，一边不急不慢的下着棋。 杨先生优雅的奏着琴曲，郑如玉悠闲自在的坐在秋千架上看着四周，颇为得意。 郑如玉轻声细语问公子，要不要把刘敏和王勤他们叫来？ 郑鲲看着公子，又看了一眼杨先生：“如玉放心，他们都会来的。昨晚在玉郎的演武厅可是过足了瘾……【玫香居】这么好的地方，自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果然，刘敏打着哈哈寻着来到了【玫香居】。 王勤有些不信赵府里还有如此世外桃源？ 徐威本来不卑不亢，不过到了【玫香居】傻眼了：“玉郎昨晚在这里洞房的？” 齐俊到了喜气洋洋的【玫香居】忽然就放松了。 两人直叹【玫香居】是最干净又让人放松的好去处。 公子吩咐把王美玉和刘红玉唤来。 郑如玉又吩咐赵小礼喊来几个美人。 【玫香居】里琴棋书画样样走起来，郑鲲好一得色。 郑如玉温柔看着公子：“珏哥哥，如玉想把几个姐姐也唤来...…还有如月她们...…” 赵珏温情的在郑如玉脸上狠狠亲了几嘴，眉眼全是笑：“娘子欢喜就好，怎样都好！” 郑泉，杨真，王明，刘亮等小厮忙忙的回府接少夫人们去了。顺便把那些可爱的孩子也带来了。 赵珏一见愚儿，从乳娘手里接过，高兴的大笑：“愚儿，快喊姑父...” 蔡琼瑶正准备笑赵珏一个未满半岁的幼儿哪里会喊什么姑父？ 那愚儿一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赵珏，嘴里发出“咕，咕..夫，夫...”并从嘴里鼓出一串泡泡... 把个赵珏乐得哈哈大笑，直看着郑鲲和蔡琼瑶：“让你们嗤笑本公子。怎么样，谁说愚儿就愚呢，我们聪明着呢。” 赵珏抱着愚儿冲着郑如玉笑：“娘子，明年给为夫也生个像愚儿这样的好儿子。” 那王俊杰和刘志远大着胆子笑嘻嘻喊着叔父，又喊着姑父。 赵珏越发高兴了：“娘子，给为夫多生几个像这样的好儿子！” 徐清馨和齐若兰甜甜的喊着赵叔父好。 赵珏那满脸的笑容比那夏天的太阳还暖人：“娘子，给为夫多生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小娘子...…” 郑如月终于忍不住呵呵大笑：“长姐以后好忙噢...…” 赵珏那笑呀，看得郑鲲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反正赵府人多。只怕忙的是玉郎吧...…” 刘敏哈哈大笑，王勤搂着婵娟也是哈哈大笑。 齐俊完全没有了拘谨，搂着冯玉兰笑得呵呵呵。 徐威搂着沈碧莲笑道：“我这俩闺女挺好的。” 齐俊也感慨：“我这俩闺女也挺好的。” 王勤听得心动，对着婵娟嬉皮笑脸：“娘子，我们也生个如花似玉的小小娘子。” 郑如玉感叹：“婵娟姐姐自从嫁给了王勤哥哥，身子骨是一年比一年强健。看来，婵娟姐姐在王府里生活的很好。” 刘青那满眼羡慕让郑如玉有些难过，却又能如何劝呢？ 张玉婉紧紧抱着刘允璐，看着刘敏是一脸的深情。 刘敏勉强冲着张玉婉一笑，问张玉婉可喜欢这样的【玫香居】？ 张玉婉一脸惊艳，直说百年赵府里竟然还有如此世外桃源？ 当然，张玉婉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玫香居】的前身是如何的阴森恐怖。 刘敏直言：“娘子若是真心喜欢这样的【玫香居】，就请娘子不要伤害了她！” 张玉婉一脸为难：“为妻何时想要伤害她？为妻现在只想一心一意与夫君白头到老！” 看着张玉婉那脸真情流露，刘青竟有些不忍？ 尽管刘青不知有多恨张玉婉的爹爹差点要了杨维和郑鲲的命。但是看着张玉婉怀里的小允璐，刘青对张玉婉就恨不起来。 刘红玉真诚劝言：“嫂嫂既然只想一心一意与兄长白头到老，烦请嫂嫂凡事与兄长相商，多为志远和允璐着想。” 刘青也真心劝张玉婉多为刘府考虑，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爱刘敏，就要与刘敏同心同德。 赵珏冷冷看着张玉婉，张玉婉有些惧怕。 郑如玉笑了：“今日在我【玫香居】只聊开心的事，聊孩子们的事。难得的是公子今日高兴。哪天珏哥哥不开心了，又不让如玉出赵府了，便难了...…” 郑鲲一脸霸气：“赵珏他敢不让如玉出赵府？” 赵珏指着郑如玉没好气怼郑鲲：“如此倾国倾城的可人儿，如此胸有成竹的奇女子，任谁也不放心让她出门吧！” 刘敏直点头：“是得好好藏着，休要让他人觊觎！” 王勤呵呵笑看着刘敏：“也不知是哪个整天为难的纨绔公子觊觎着如玉妹妹？” 张玉婉脸色陡变看着郑如玉。见赵小智冷冷的盯着她，张玉婉脸色又变得凄然：“你们放心，夫君放心！奴家一定不会让夫君为难！让他人伤害夫君！” 赵珏言不由衷：“其实，本将军也知道让刘夫人为难了！这些年多谢刘夫人对敏兄的敬爱之情……” 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心里比谁都清楚，张玉婉最近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为了她爱着的刘敏，张玉婉一次次与父亲张员外对着干！ 而刘敏只知其表不知其里，赵珏也不买张玉婉的账。 不是赵珏不想领张玉婉的情，而是张志强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教养出一个贤良大度的好女人…… 第153章 名花有主 刘敏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张玉婉的贤良只在他刘敏这里。刘敏有些不得色又愧疚的看了一眼张玉婉。 张玉婉小心看了一眼赵珏后，冲着刘敏温柔一笑。 刘青看在眼里岔开话题：“想来金屋藏娇就是形容如玉妹妹的吧！进了这百年赵府，如玉妹妹永远是赵郑氏了！鲲弟，想开些噢……” 徐威好笑：“得亏玉郎娶了如玉妹妹，不然...…” 齐俊接言：“不然玉郎要从鲲弟手里抢亲了。” 这么大着胆子说话的齐俊，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杨维感叹：“【玫香居】果然是个让人身心愉悦的世外桃源。连齐俊在【玫香居】里都能浑身轻松畅所欲言。如玉，你在赵府偏安一隅一不小心就把大家凝聚在一起了。” 仨小厮抬头看着天空。 赵小礼笑着说：“【玫香居】的天空真清朗，真安宁。” 郑鲲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赵珏：“赵衙内，便宜你了...…不好意思啊，本官赢了...…” 郑鲲把白子一丢，看着杨维：“赵珏这棋下的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赵珏忽然想起爹爹说的那句话：“为父与你郑伯父下了几十年棋，看似每次都是爹爹赢！可就在刚刚为父输了一盘大棋！而我儿还不知道怎么输的？”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双大眼睛，得意一笑...… 赵珏搂着郑如玉看着郑鲲：“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鲲兄不要得意的太早。” 郑鲲意味深长看着赵珏：“好一个鹿死谁手！杨兄，我们拭目以待！” 郑如月觉得【玫香居】很好，便有些得意的把郑皓，郑如梅和郑如兰也带到了【玫香居】。 不过让郑如月有些失望的是，郑如梅和郑如兰似乎不喜欢【玫香居】，觉得【玫香居】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郑如梅和郑如兰心里甚至这样想着，倘若公子不来【玫香居】，【玫香居】不就像是一个冷宫吗？姐妹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看着兄长和长姐在【玫香居】兴致盎然的表情，郑如兰和郑如梅又觉得她们一点也不了解兄长和长姐。 郑皓不知为何觉得长姐天生属于【玫香居】：“长姐为百年赵府而生，【玫香居】注定是长姐最好的去处。偏安一隅笑看红尘，波澜不惊任那风卷云涌！嗯，是长姐的做派！” 郑鲲欣慰的看着郑皓笑了：“二弟长大了，懂事了！如此，兄长越发放心了！赵衙内，本官有助攻，你要当心些……” 刘敏开玩笑：“若是皓弟去了应天书院，应天新四杰之首非皓弟莫属！那个周衙内还得往后排，哈哈哈……” 杨维倒是理解郑皓：“嵩阳书院也是历史悠久的好书院。范仲淹大人当年还曾在嵩阳书院讲过学。还有施大人也曾在嵩阳书院讲过学！皓弟不愿仰鲲弟项背，此乃胸有大志，假以时日一定会学业有成，不错！” 郑如玉搂着郑皓的肩背得意言道：“我们郑府世代书香可是名副其实。二弟可能比不上兄长那样出人头地，但是皓弟向来内敛不喜张扬！珏哥哥，你真的不要小看二弟哟！” 赵珏看着郑皓认真言道：“愚夫不但不能小觑二弟，反倒要提防二弟那天趁着本公子懈怠，偷偷把我的好娘子藏起来也未可知啊！” 郑皓淡淡一笑：“长姐夫心中有数就好！” 赵珏也淡淡一笑：“不过长姐夫有必要提醒二弟，林府的人不值得。一个庶女就更不值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那又如何？林老员外那个老匹夫……” 见郑如玉一双大眼睛清亮而无辜的看着自己，赵珏紧紧搂着郑如玉言道：“做为二弟的长姐夫，为夫何尝希望二弟步鲲弟的后尘？” 赵小智嘴角微微动了一动，欲说还休。 郑皓有些伤感看着郑鲲，郑鲲用力拍拍郑皓的肩背：“兄长支持你！想来如玉和如月也支持你！千万不要放弃菊香……” 郑如玉和郑如月点头鼓励郑皓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还把赵晟和曾艳红的事来打比方…… 郑如梅有些泄气：“长姐难道不清楚晟哥哥和艳红姐姐能得偿所愿还不是因为长姐夫的功劳？” 郑如兰倒是自信：“兄长和长姐都支持二哥，四妹我觉得二哥和菊香姐姐的事能成……” 沉默的郑皓终于笑了，看着郑鲲和郑如玉得意的笑了。 一连几天郑鲲都来【玫香居】里，瑂儿总是在【玫香居】外探头探脑。 郑如玉心想，莫非瑂儿喜欢兄长？ 婵娟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想让王勤选一个赵府美人为妾，与她共同管理王府伺候王勤。 王勤不是十分愿意，毕竟先皇驾崩不足三月，而自己与婵娟恩爱无间。婵娟更是以孱弱的身体为王府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元气大伤…… 王美玉想得比较多，担心婵娟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两个侄子可怎么好？兄长又怎么办？ 王美玉擅作主张亲自为兄长挑选了一个平时与她私交甚好的秀莲，和郑如玉商量后，又喊来管家一起相商，公子也一味从旁撺掇。 婵娟看着低眉顺眼的秀莲更是心下欢喜。 王勤没办法，看那秀莲不像是歹毒之人，只好依了婵娟和美玉的约定年底纳秀莲为妾。 刘红玉也小心翼翼与兄长亲自挑选了一个美人名叫清菡。 清菡人如其名，十分清高自许。 清菡来赵府几年了，除了偶尔与刘红玉有些交集外，和赵府当家主母郑如玉之间都是淡淡的。 清菡不屑与人争风吃醋，也不喜与人假意奉承。对公子也是避而远之。 在这府斗不断的百年赵府，清菡自是一股清流。 刘红玉也和郑如玉还有管家相商，刘敏对清菡还十分满意。 因为刘敏觉得那美人与海棠有几分相似，但是比海棠身材要高挑些，也约定年底纳清菡为妾。 郑如玉见清菡如此孤傲，想起张玉婉来，怕张玉婉嘴里答应的爽快，背地里却偷偷给清菡使绊子...… 郑如玉让清菡暂时住在刘红玉那里与红玉为伴，又和曹民用心挑选了一个机灵的小丫鬟春儿伺候清菡。 清菡从未想过在这怨怒横生，争风吃醋不断的百年赵府里，自己竟然得到了来自赵府大夫人的亲力亲为。 这个准备孤独终老的清高女子，被郑如玉的真诚以待所感动，跪在地上对郑如玉连连磕了几个头：“夫人的贤良大度不是被人吹捧出来的，而是从内心深处慢慢溢出来的！夫人常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想来夫人是个有情怀的奇女子！” 李香玉从未想过有一天，征服清菡的竟然是郑如玉，让清菡委身相许的竟然是那刘敏？ 看来，对于应天四杰刘敏应与赵珏换位排第二，清菡是应有耳闻？ 李香玉忽然想起了赵小礼常常说的那句话：“庸人自扰...…” 在这百年赵府里，李香玉一度把清菡视为劲敌。没想到清菡对赵珏一点也不在意，更是对赵珏的有意恩宠断然拒绝。 要不是顾及娘家人的荣辱得失，估计清菡早不会苟且偷生了。 正因为清菡如此性情，倒引起了向来也是与世无争的刘红玉的喜欢。 于是这两个性情相投的女子，在百年赵府成了惺惺相惜的姐妹。 刘红玉知道清菡早就想离开赵府，可又无处可去。 毕竟娘家现在还仰仗着清菡在百年赵府的由头沾沾自喜，哪里会顾及清菡内心的悲凉？ 没想到郑如玉和刘红玉的一番善念，清菡竟然得到了刘敏的青睐？ 现在清菡成了刘敏爱妾，李香玉越发感叹自己真的是庸人自扰。 李香玉内心也是越来越不自信了。 李香玉虽然与公子达成了共识，只待郑如玉有了赵府嫡长子，尽量让李香玉做嫡母？ 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仨小厮已经齐齐倒向了郑如玉。 赵晟母子，赵瑂母女纷纷因为郑如玉而放下了仇恨。就连赵瑾和周彬夫妻都愿与郑如玉共退进？ 李香玉自知自己根本不配做嫡长子的嫡母，也无法与郑如玉相提并论。 红儿心里暗暗庆幸李香玉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刘敏，刘红玉和郑鲲又为杨先生精心挑选了一个美人幽兰。刘青还十分满意，说早就对幽兰观察好久了。 几人都不管杨先生同意不同意，直接约定年底纳幽兰为妾。 刘青见杨维一味的拒绝纳妾心生感动。觉得自己当年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好！ 可看着杨府就杨维这一根独苗了，杨万程和何淑芬又终日闷闷不乐的刘青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直接把幽兰接进了杨府。 杨先生还想再拒绝，可幽兰已经被刘青成功接入了杨府暂住，杨维也只能勉强接受了。 郑如玉看着一个个名花有主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秀莲，清菡，幽兰也暗自高兴，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嫁得良人。 三人生怕离开赵府后娘家又回不去了，还要被人耻笑？如今也算是得遇良人称心如意了。 何况王府，刘府，杨府也不是一般女子想嫁入就能嫁入的。 秀莲，清菡，幽兰心里对郑如玉十分感谢，自觉得这样比待在赵府里自在多了。 管家曹民也高兴，觉得夫人对自己的信任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似玉也高兴，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如今都得遇良人，对郑如玉十分感谢，遂提议四人结拜为姐妹。 公子在【玫香居】里日日搂着郑如玉睡到大天亮。 对于与李香玉达成共识的事，赵珏根本不想提，李香玉也不敢提。 郑如玉呢，夜夜眼巴巴的等着赵小智来扛公子。 李香玉呢，夜夜眼巴巴的等着公子来她这里与她翻云覆雨。 郑如玉每次都失望的被公子紧紧搂着沉沉睡去...… 李香玉每次也是失望的孤枕难眠。 赵昇玉听三夫人说瑂儿喜欢郑鲲，并且已经言明非郑鲲不嫁？ 赵昇玉不由叹气：“瑂儿，你眼力倒是不错，郑鲲将来比你兄长更有前途。只是瑂儿你要清楚，郑鲲重色更重德，与你兄长是截然相反呐。不过，爹爹觉得郑皓这个人也还是不错的……” 的确，赵昇玉开始注意到郑皓了，觉得郑皓这个庶子与瑂儿还挺配的。 谁想瑂儿低着头语气坚定：“瑂儿自从那日花园与鲲哥哥相遇后，瑂儿此生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况且皓哥哥心里有人了，虽然兄长觉得不值得，但是嫂嫂和鲲哥哥一味鼓励皓哥哥争取自己的幸福！” 三夫人看着赵昇玉急了：“那可如何是好啊？老爷！” 赵昇玉看着三夫人，不由摇头叹息：“老夫如何知道怎么办才好？倘若瑂儿真能嫁入郑府，倒是瑂儿的福气啊！” 三夫人看着赵昇玉点头言道：“瑂儿能嫁人郑府自然是瑂儿的福气！那郑府庶出的子女与嫡出的子女都是一样疼爱，没有多大的偏差，想来做妾也没有那么委屈。郑夫人又是难得的大度贤良！” 赵昇玉看着黄腊梅没好气说道：“莫非你只关心这些？郑鲲此人，年纪轻轻的就深得新皇青睐，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未来被人记住的可不仅仅是东京第一美男的名号！” 黄腊梅眨眨眼看着赵昇玉：“老爷这么说的话，瑂儿是越发没有希望了？” 赵昇玉摇头又点头：“老夫去【玫香居】探探如玉和郑鲲的口风。” 郑鲲见郑如玉看着自己偷笑，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怎么现在轮到给兄长纳妾了！说吧，如玉，又是哪个没有地方可去的可怜人！” 郑如玉看着公子，公子没好气看着郑鲲：“怎么，本公子就那么无情入不了鲲兄的眼！” 郑鲲也没好气看着公子：“没脸没皮的东西，你好好看看如玉的眼睛，像一辈子没睡好过！” 公子拿眼看着郑如玉，笑眯眯的说道：“本公子怎么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好看！” 公子一把搂着郑如玉，冲着郑鲲得意的笑道：“这是本公子的本事！” 赵昇玉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毕竟郑鲲不是公子，蔡琼瑶的事郑鲲至今还耿耿于怀。 赵昇玉邀请郑荣到【玫香居】里好好的玩了一天。 因为赵昇玉知道，郑荣和郑鲲早已经知晓如玉嫁给赵珏一年多来过的什么日子？ 但是看着郑荣和郑鲲对如玉是那么自信，对赵府对赵珏又是那么包容，赵昇玉觉得自己愧对与荣兄几十年的坦诚相待。 赵昇玉不想再对郑荣隐瞒什么？ 郑荣那脸得色呀，简直是高兴的不得了。 郑荣不仅仅觉得郑如玉太了不起了，更对赵昇玉和赵珏对如玉的保护很欣慰。 郑荣当着赵昇玉毫不掩饰对郑如玉的夸赞。 赵昇玉也对郑如玉赞赏有嘉，得意洋洋的和郑荣言道：“如玉现在可是我赵府的人了，可是我赵府的福气哟！” 郑荣也得意洋洋笑道：“彼此彼此啊！老夫怎么觉得现在是春天呀！” 赵昇玉看着郑荣，两人会心一笑。 赵昇玉和郑荣心里都想着新皇顺利登基，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郑荣把孙清秋也带到了【玫香居】。 当大着肚子的孙清秋看到【玫香居】时，忽然有些伤感，又觉得郑如玉真的很了不起。 孙清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低低和郑荣言道：“如玉真的是大肚能容啊！看来，为妻是一点也不了解如玉了！” 郑荣颇为得意的看着孙清秋的大肚子：“夫人啊，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不要总担心如玉，好好把我们的儿子生下来就好！” 赵昇玉很是羡慕郑荣五十多岁的人了又要做父亲。 崔玉容也很是羡慕孙清秋快四十岁了竟然又有了嫡子。 看着孙清秋孙子也有了，又要做母亲了，崔玉容如何不落寞。 赵珏有些得意的安慰母亲，明年一定会做祖母。 崔玉容听玉郎如此自信，想想【玫香居】最近烛火不息，忽然又觉得希望又来临。 两家人齐聚在【玫香居】，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谈天说地好不欢快。 第154章 玉成其美 三夫人终是鼓起勇气，看着郑鲲喜眉笑眼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我们赵郑两家如此亲好，不如亲上加亲吧！瑂儿与郑鲲为妾可好？” 赵昇玉也打着哈哈笑道：“郑荣老弟，如此亲上加亲的确是好事一桩啊！” 公子看着郑鲲，又看了一眼郑如玉：“鲲兄，的确是好事一桩！瑂儿绝不会辱没了你！” 瑂儿知道自己不能矜持要勇敢追求心中所爱。以郑鲲的开明是不会笑话自己更不会嘲笑自己的。 瑂儿娇羞看着郑鲲，温婉言道：“鲲哥哥，瑂儿是真心喜欢和仰慕鲲哥哥，瑂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着赵瑂如此坦然，郑如玉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郑鲲：“瑂儿妹妹出身高贵，又才貌双全，与我兄长做妾岂不是委屈了瑂儿妹妹！” 郑荣和孙清秋也如此说。 三夫人手直摆：“不委屈的，瑂儿说了非郑鲲不嫁！” 蔡琼瑶看着郑鲲试探性的问夫君：“夫君可有此意？” 郑鲲叹了一口气：“当年王勤，刘敏，包括杨先生都把妹妹嫁给了赵珏。我怎么也不同意如玉嫁入赵府，结果呢？” 郑鲲看着公子勉强笑了一下：“现在你们看上去是恩爱，以后怎样谁又能想得到！但愿你们白头偕老终此一生吧！” 公子看着郑鲲一脸霸气：“那是自然的啊！” 郑鲲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瑂儿：“你何苦与我做妾？蔡琼瑶我再不喜欢也是我郑府当家主母了。更何况是愚儿的嫡母，她也深得我郑府上下喜欢。本少爷心里暂时容不下任何人了。” 瑂儿一眼深情看着郑鲲：“自从那次在花园听得鲲哥哥唱曲后，瑂儿便不再能忘。端午佳节兄长只顾着长嫂，是鲲哥哥与瑂儿一线希望。校场赛马鲲哥哥的飒爽英姿瑂儿终生难忘。” 蔡琼瑶看着瑂儿忽然有些感动：“夫君不要顾及我，瑂儿妹妹对夫君当真是一片痴情。” 郑鲲看着瑂儿有些不忍：“与人做妾作甚？为何不觅一个良人好好与他为妻，岂不是更好！” 瑂儿摇着头：“瑂儿不是威胁鲲哥哥，也不是勉强鲲哥哥！瑂儿可能认知有限，放眼京城除了兄长，鲲哥哥外，也只有杨先生还行！杨先生连幽兰都是刘青姐姐自作主张...…” 郑鲲忽然笑了：“看来本少爷不该勉强杨兄纳妾，现在轮到我了？” 说心里话，郑鲲不喜欢以前那个小小年纪工于心计的赵四小姐，但是很欣赏现在眼前这个善舞又能武的瑂儿妹妹。 郑鲲一介书生没有习武的天赋所以对于一把宝剑舞得风生水起的赵瑂很是欣赏。而且现在的赵瑂内心坦然不做作，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又需要什么，倒是与小如月有几分相似。 郑鲲看着蔡琼瑶忽然诡谲一笑：“本官不想纳妾！娘子可否愿意与我和离？” 郑鲲又看着瑂儿一脸认真：“瑂儿妹妹可否愿意做愚儿的嫡母？” 郑鲲此言一出媚儿心下大惊。 赵昇玉也清楚了郑鲲这辈子真的不会纳妾，不由对郑鲲越发赞赏不已。 三夫人只当郑鲲有意娶赵瑂，只把希冀的眼神看着蔡琼瑶。 蔡琼瑶又能怎样呢？ 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蔡琼瑶不是郑鲲心爱之人。 只是郑鲲这和离之言无疑告诉了众人：“我郑鲲不纳妾！” 郑鲲待蔡琼瑶已经是仁至义尽，比那些真心相爱在一起的人还要好很多。蔡琼瑶已经很知足了，自认为郑鲲纳妾是迟早的事？只是要自己与郑鲲和离来成全赵瑂，蔡琼瑶觉得自己做不到。 更何况是把自己好好的儿子送与他人，蔡琼瑶更做不到。 蔡琼瑶当即面露不悦：“夫君何出此言？蔡琼瑶如果哪里做得不好，请夫君责罚，但请夫君不要轻易说那‘和离’二字！” 孙清秋一听和离二字也十分反感：“鲲儿，你在【玫香居】里说什么胡话？蔡琼瑶哪里做得不好？在我们郑府，琼瑶已经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 郑荣可是听出了郑鲲的话外之意，打着哈哈对赵昇玉言道：“昇玉老弟何苦要委屈瑂儿？瑂儿如此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自然也不会让鲲儿为难！” 赵瑂心里也十分不快，但是听着郑荣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又见郑鲲不为色所动，对郑鲲越发爱之。 赵瑂心里又一想：“我若强行要鲲哥哥休妻，想来入了郑府也不受待见。在如玉嫂嫂这里也失去好印象，两面不讨好……” 郑如玉未曾想兄长如此专情，不由对兄长越发敬重。 郑如玉看着赵珏，又看了一眼赵瑂：“瑂儿妹妹向来自有主张，但是强人所难想来也不是瑂儿妹妹心中所求。更何况要生生让嫂嫂与愚儿分离，瑂儿妹妹于心何忍又于心何安呢？想来瑂儿妹妹也做不到啊...…” 赵瑂见郑如玉又给了她一个非常漂亮的台阶，心里有些感动。 赵瑂勉强笑着说：“要琼瑶姐姐与鲲哥哥和离来成全瑂儿，瑂儿的确做不到……让琼瑶姐姐与愚儿生生分离，瑂儿更做不到！” 郑如玉心里欣慰：“瑂儿妹妹既愿意玉成其美，想来兄长越发喜欢媚儿这样的妹妹！” 郑鲲亦笑着看着公子：“你个赵珏，不知是我郑府欠你们赵府，还是你们赵府欠我们郑府...…” 如果不是因为郑鲲娶了蔡琼瑶，赵珏自信的认为郑鲲一定喜欢现在的瑂儿，说不定会成为他赵珏的妹夫。 只是郑鲲既已娶了蔡琼瑶，当然不会纳妾了！ 公子笑着看着郑鲲：“这就是缘分，你我兄弟的缘分！” 众人尴尬的哈哈大笑。 三夫人本来十分得意，心里想着总算是可以把瑂儿嫁给了一个比公子还前途无量的好人家？ 没想到郑鲲不仅长情而且专情。 瑂儿倒是懂事遏制了自己的任性，倒也给郑鲲又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郑鲲温情冲着瑂儿一笑：“瑂儿妹妹如此通情达理，看来鲲哥哥得给你寻户好人家！” 瑂儿懂事的回了郑鲲一笑：“多谢鲲哥哥关爱！” 二夫人听说瑂儿要嫁给郑鲲，心下感叹：“幸亏没有再继续与郑如玉对着干，不然赵晟年纪轻轻的，真的会变成一块冰冷的木牌！” 赵晟也暗自庆幸，得亏悬崖勒马，及时与嫂嫂相安无事。 郑鲲比赵珏更可怕，这是赵晟内心对郑鲲的直觉。 赵晟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郑鲲如此忌讳？或许是因为郑鲲对郑如玉真的宠进了骨子里，封他为宠妹狂魔一点也不夸张吧。 也或许是郑鲲这几年变化太大了。那个披头散发哭喊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单纯少年，经过几年官场磨砺之后，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相比赵珏的闲职，郑鲲可是实打实的正六品了。 虽然正六品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郑鲲才多大？六月初六才满二十二岁呢，在赵晟看来，郑鲲真的是前途无量。 在仁宗驾崩，太子不想继位而继位以后，新皇的一些有才能的拥护者大多得到重用。 尤其是像郑鲲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越发得到新皇的赏识。 郑鲲的官位高过了比郑鲲从政几年的杨先生，非常得新皇的重视。 杨先生虽然只是一个正七品和刘敏王勤差不多，总算也升了两级。 但是赵晟内心觉得杨先生连升两级是靠着郑鲲的缘由。 齐俊和徐威两个人跟着郑鲲混，如今也是从七品了。 因为李香玉的原因，赵珏的官衔是有名无实？ 又因为五月十八先皇驾崩不足三个月，赵珏在京城大肆迎接郑氏如玉回赵府，搞得像娶亲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公子被别有用心的人又参了一本。 自然，赵珏是不会在乎的。 可赵晟在乎呀。 郑鲲越春风得意，赵珏越不受重视，秦桂枝和赵晟就得与郑如玉相安无事不能有一丝风吹草动。 毕竟当初毒害郑如玉的事不是郑鲲不知或者是不计较，而是郑如玉肯请兄长给赵晟母子最后一次机会。 赵晟搂着曾艳红很是欣慰：“艳红小姐如此信赖我这个瘸子，自然，赵晟不会让艳红小姐失望！” 也是因为曾艳红，秦桂枝看见了希望。 趁着赵珏和如玉现在如胶似漆，赵昇玉心情大好之际，秦桂枝把赵晟和曾艳红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赵昇玉自然是高兴得满口答应，甚至得意的觉得百年赵府终于有了昔日的繁荣和喜庆。 赵瑂对于郑鲲的婉拒以贤良大度来成全蔡琼瑶，反而给郑鲲留下了好印象。一个鲲哥哥长，一个瑂儿妹妹短的，比赵珏和赵瑂亲兄妹关系还和谐。 黄腊梅还是可以在崔玉容和秦桂枝面前大谈特谈瑂儿如何深得郑大官人郑鲲和夫人郑如玉的欢喜。 秦桂枝如何会认输，也在崔玉容和黄腊梅面前夸耀郑如玉很是喜欢曾艳红，还夸赵晟眼光不错。 一提到曾艳红，崔玉容和巧云都喜欢，秦桂枝越发得意了。 黄腊梅直言：“艳红的确是个好姑娘，想来二姐一定会善待她！也一定要善待她！” 秦桂枝脸上露着他人从未见过的温情：“自然是要待艳红好！艳红一个嫡长女，还生得如花似玉的，不嫌弃晟儿是个跛足，反而处处向着晟儿。想来晟儿娶了艳红以后，能夜夜睡个安稳觉！” 秦桂枝这番真情流露，巧云不信也得信。 反正崔玉容和黄腊梅是看不懂秦桂枝这个女人的...… 曾艳红的单纯可以与莲儿媲美。 秦桂枝一个阴险狡诈，暗地里喜欢装神弄鬼借刀杀人的歹毒妇人，竟然喜欢曾艳红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心机的小娘子做子媳？ 还有赵晟，腿瘸心也瘸的，真的喜欢善良的曾艳红？ 碧儿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看着秦桂枝。 秦桂枝一脸坦然对崔玉容言道：“老爷答应过晟儿的事，公子答应过晟儿的事，夫人如玉也答应过晟儿的事，想来姐姐妹妹们应该听说了吧？” 那里秦桂枝在有意提醒崔玉容她们…… 这里赵晟还在他的小书房里想东想西…… 赵晟想起齐俊一个屡次被人欺辱的穷酸，靠着比齐俊还小几岁的郑鲲，如今也是从七品。这才几年呀，连升两级？ 赵晟想不透赵珏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知有人一直盯着他，公子偏还要高调的我行我素。 可想而知，郑如玉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二夫人母子眼见三夫人母女已经在郑如玉那里捞着了好处，心里想着，赵晟和艳红的婚期是不是要提前，趁着公子现在心里只有郑如玉好把艳红放心的迎进百年赵府。 曾老爷听说赵府庶女赵瑂儿要嫁入郑府为妾，还听说郑府将以正妻之礼迎娶赵瑂儿？ 曾老爷心里忽然有些着急了，觉得自己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反对赵晟和艳红私相授受。 曾老爷与赵晟想的差不多，他也是更看好郑鲲。 如今郑鲲明年要隆重迎娶赵瑂儿，想来与郑如玉有关。 毕竟五月十八赵珏大张旗鼓再次迎娶郑如玉，京城谁人不知？ 公子被别有用心的人参了一本，反而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做派，依然行事不顾章法，想来赵家玉郎心里自有底气。 如今赵郑两府亲上加亲，赵珏与郑鲲向来是面不和心和。郑荣和赵昇玉又一直是新皇的拥护者...… 曾老爷暗想，赵晟和艳红的亲事乃是公子亲自来求的，得赶紧把艳红嫁入赵府以防夜长梦多。 曾老爷又顾及仁宗驾崩，新皇刚刚登基，大肆迎娶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仁宗乃是一代明君，亦是千古难得的一位仁君。在位四十二年，出了不少忠臣良相。仁君治下更是国泰民安。如今举国哀悼，曾老爷想想有些为难？ 管家一味的劝老爷去一趟赵府探听虚实，没想到赵晟母子却来曾府拜访。 二夫人母子与曾老爷是不谋而合呀。 虽然赵晟澄清了郑鲲娶瑂儿乃是讹传，但是曾老爷和秦桂枝还是认为艳红和赵晟的婚期要提前了。 如此，曾老爷和秦桂枝一拍即合，一致认为赵晟和曾艳红的亲事要早日落定。 曾老爷送赵晟母子出了曾府后心里才舒坦。 管家宽慰老爷，既然赵晟母子比老爷更着急，艳红小姐的婚事老爷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艳红小姐的嫁妆，老爷可得早早准备了。 曾老爷和曾夫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艳红竟然是嫡长女，嫁的虽然是赵府二公子，可毕竟百年赵府门第高贵，嫁妆自然不能太少。 管家一旁一味撺掇老爷和夫人千万不要小家子气，虽然不能像郑府那样为郑如玉准备十里红妆，但是一定要让艳红小姐有面子。 想想曾府不过是商贾之家，百年赵府乃是堂堂开国侯府，终是曾府和艳红小姐高攀了。 曾老爷和曾夫人觉得管家言之有理。 赵昇玉对于曾老爷和秦桂枝母子想把婚期提前的决定没有异议。 赵昇玉心里也清楚，都是奔着郑鲲和郑如玉而来。 对于赵晟想把婚期提前，公子自然也是没有异议的。 毕竟赵晟一个庶出的跛足公子，能得到艳红小姐的垂青已经是万福了。 郑如玉心里也替艳红高兴，早日与赵晟结成良缘，单纯的艳红可以让赵晟更加洗心革面。 赵晟和艳红成亲的日子由来年的三月二十八提前到腊月十八。 腊月十八也是郑鲲和蔡琼瑶成亲两年…… 第155章 乐新厌旧 赵珏得空就待在【玫香居】，让李香玉感叹自己恍如回到了【花满楼】，日日等着公子垂怜…… 眼见公子夜夜宿在【玫香居】，也不见赵小智把公子扛过一回红儿好奇了，绿儿和蓝儿也好奇只是不敢问。 王美玉和刘红玉心里也好奇赵小智是不是偏袒郑如玉？但是又觉得公子和夫人本来就应该成双成对…… 红儿眼见公子晚上回府后直往【玫香居】而去便也在【玫香居】篱笆外探头探脑，凑巧碰见赵小智，红儿于是把心里的疑问给提了...…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冷冰冰言道：“莫非红儿姑娘心里没有一点数？【玫香居】里是公子睡夫人，其他的地方是她们睡公子！” 红儿似有所悟有些好笑看着赵小智：“你一个小厮倒是懂得不少呀！” 李香玉听了红儿的嚼舌根后，若有所思...… 公子离不开郑如玉，而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离不开公子？这差距不一般呐。 郑如玉也终于好奇公子整夜宿在【玫香居】，为何不见那赵小智把公子扛回公子自己的房间？ 晨起郑如玉终于质问赵小智为什么子时不把公子扛回公子的房间让公子好好休养？ 赵小智对着夫人一笑：“【玫香居】里是公子睡夫人！到了香玉夫人，美玉娘子和红玉娘子那里就是她们睡公子了！红玉娘子还矜持一点...…” 郑如玉被赵小智小小年纪如此懂风情愣着了？而且这番言语出自一个小厮嘴里，越发让郑如玉庆幸自己平时没有小觑赵小智这个小厮。 赵小智看着郑如玉还是一脸不解，嘴角上扬：“小厮这样说夫人可懂？” 郑如玉如此聪慧之人如何会不懂？ 赵小智再提醒郑如玉要好好珍惜公子的一番真情实意。 最近与公子耳鬓厮磨，公子的温存与体贴郑如玉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郑如玉很清楚一个道理：以色侍人焉能久长？要以心换心才能其情延绵。 郑如玉不由心生一计...… 公子晚上在仨小厮的陪护下，兴冲冲又来到【玫香居】。 但是【玫香居】里却是人无声灯不亮？ 公子看着仨小厮不解了？ 赵小礼敲门，莲儿不点灯开得门来，直接把公子推了出去...… 莲儿理直气壮对公子说道：“公子不要乐新厌旧！公子可去香玉夫人那里，美玉娘子那里，红玉娘子那里。公子勿要忘了她们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公子呢！” 公子哪里肯理会莲儿这番说辞，嘴里不三不四说着莲儿听不懂的话。 郑如玉吩咐莲儿和卉儿齐把公子赶出去，并且嘴里也说着公子不爱听的话：“【玫香居】是赵府唯一最干净的地方，公子休要把它弄脏了！” 这话公子不爱听，仨小厮也听不进去。 赵小刚直言：“夫人莫非嫌弃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是从来不拾他人枕下风的！” 郑如玉在屋里不管不顾：“用一双筷子这个碗里夹一点菜，放进嘴里尝一下。那个碗里夹一点菜，放在嘴里又尝一下...…本夫人觉得那双筷子不干净了...…” 公子听得郑如玉如此说有些恼怒。 仨小厮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公子不干净，还是公子心心念念的夫人赵郑氏？莲儿那句‘乐新厌旧’想来也是郑如玉的原话…… 公子恼羞成怒：“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赵郑氏，你会后悔的……郑鲲，如此也怪不得本公子了……” 公子气冲冲的走了，一连几天都不朝【玫香居】迈步。 郑如玉觉得自己的试探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不觉心里很是失望：“怪不得公子喜欢李香玉，果然是食色性也！看来，我与珏哥哥当真不会白头偕老！” 赵小智每晚不到子时，便会和赵小刚把公子从香玉夫人，或者美玉娘子，红玉娘子床上扛回公子自己的房间...… 公子照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赵小智不理会公子，也不理会香玉夫人和美玉娘子疑惑的眼神。 赵小刚更是劝红儿和绿儿好好规劝主子，莫以为公子心里已经放下了夫人赵郑氏。 【玫香居】里最近安静的不得了。 郑如玉最近身子不适，她以为自己好好将养就无事了…… 郑鲲和杨维竟也不来【玫香居】？听说忙他们的大事去了。 自那晚把公子赶走以后，郑如玉再没有出过【玫香居】。就连给老爷和夫人请安也推说身子不适。 赵昇玉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郑如玉了，只是一笑了之。 崔玉容听说郑如玉拿双筷子来形容玉郎妻妾成群，心里竟然有些不满，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四夫人听说这个筷子的传言以后，却越发觉得郑如玉不同凡响。 李香玉心里不是滋味。她要的一眼万年，她的我命由我不由天，郑如玉正在进行中可李香玉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那个一眼万年的小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深不可测了。 李香玉左右为难，却发现自己一天都离不开公子了。 李香玉根本就做不到把公子往外推的可能？ 李香玉也深知郑如玉是爱公子的。 莫非郑如玉如此大度，以“筷子”为借口赶公子走，实则是在成全她人？ 李香玉并没有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公子，怕公子明白郑如玉的良苦用心后，对郑如玉越发爱得深沉。 赵小智和赵小礼早已经提醒了公子，公子只是不愿意相信。 赵珏觉得郑如玉恃宠而骄，必须要晾她一下挫挫她的锐气。 公子没想到会有一天，会为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因为朝政更替，一些大臣重新站队。贤者为新帝出谋划策，奸佞小人还是从中谋利。 赵大人和郑大人重提改革变法，遭到了新皇的婉拒...… 新皇虽拒绝了两位大人的提议，却把郑大人的官衔升了一级，从正五品升到了从四品国子祭酒。 赵大人也由正四品的武散官，亲封诸卫大将军。 郑鲲再升一级，为从五品秘书少监。 赵珏从五品游骑将军。 杨先生不再当先生了，在郑鲲和一众大人的推荐下，连升两级，正六品的朝奉郎。 王勤，刘敏从六品，齐俊，徐威正七品。 看似众人都有升迁，其中文散官和武散官占不少。 众人每日聚在郑府与郑鲲一起探讨朝政，探讨如何为大宋效力。 而【玫香居】里，郑如玉一天比一天虚弱。 莲儿才知道小姐真的病了，并且郑如玉已经一连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莲儿要给小姐请大夫。 郑如玉摇头说是天太热，也可能是中暑了...… 莲儿知道小姐的心性，也知道公子和郑鲲最近都忙不会来【玫香居】。 莲儿忽然有些怨怪公子，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色鬼？ 倒是郑皓和郑如月时不时的就来【玫香居】或者来信关心着郑如玉，但是郑如玉以身体倦怠婉回兄妹俩。 郑皓比郑鲲更不相信赵珏自然放心不下郑如玉。 孙志豪笑郑皓和郑如月不懂风情，说如玉姐姐要好生将养了…… 郑皓和郑如月将信将疑，觉得几天不见长姐，长姐应该没有大碍吧。 可【玫香居】里郑如玉彻底病了，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卉儿她娘急了，要与夫人请府医。 郑如玉却觉得自己真的是中暑了，多睡几天就好了。 天气越来越热，郑如玉越吃越少，已经吐无可吐，开始吐血了...… 【玫香居】众人这下真急了，莲儿哭天喊地直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郑如玉一脸惨白，大眼睛深陷，骨瘦如柴，已经不能下床了...… 开始生病那会，郑如玉一度以为自己是与公子过了度，所以没好意思请大夫。 可眼看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能吃不能下床又开始吐血，郑如玉心想莫非自己大限将至？ 卉儿她爹娘仔细想着是不是少夫人又被人暗算？ 卉儿十分肯定自从那次毒蛇咬人事件以后，她和莲儿姐姐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况且饭菜都是自己爹娘亲自做的，又是姐妹俩亲自给少夫人安排的，下毒暗害郑如玉应该是不可能了。 可郑如玉越来越病重可让莲儿急得六神无主。 莲儿想去郑府报信，可公子有令，【玫香居】众人不得擅离【玫香居】。 赵珏自然是担心郑如玉一去不复返所以再三吩咐看门小厮，少夫人不得离开赵府。尤其那个看着愚蠢的莲儿姑娘，更要小心看好。 莲儿不知自己何时竟然入了赵珏的眼，公子竟然开始防着自己了？ 郑如玉一万个不甘心自己竟要步杨梅的后尘？还是在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的时候？ 可身子越来越不争气了，郑如玉声音微弱吩咐莲儿速去郑府一趟，想见郑鲲和父亲母亲最后一面...… 莲儿一听放声大哭，与卉儿抱头痛哭。 公子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郑如玉，加之郑鲲日日问如玉如何了？ 公子遂吩咐赵小礼去【玫香居】看看...… 赵小礼远远听得【玫香居】里哭声一片，心知大事不妙。 莲儿哭着跑出来，要赵小礼快快带她去郑府，说小姐想见大少爷和老爷夫人最后一面？ 赵小礼如何能相信，进得【玫香居】一看，一改平日不慌不忙，快速请了府医来给夫人瞧病。 赵小礼飞身上马与莲儿飞驰向郑府而去。 郑鲲和公子怎么也不相信，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可能郑如玉病成这样？ 莲儿哭得稀里哗啦的，话已经说不明白了。 公子急急上了马，一路狂奔向【玫香居】而来。 郑鲲紧紧跟在公子后面，一边快马加鞭，一边骂赵珏...… 公子冲进【玫香居】，看着郑如玉已经病入膏肓，不由眼泪横流：“本公子这才几日未来，娘子你如何成这样？” 赵小智怒目看着卉儿：“为什么不给夫人请大夫？” 卉儿只顾着哭根本不搭话。 卉儿她爹说，夫人不肯请大夫，说是中了暑，睡几天就好了。谁知道越睡病越重...… 公子咬牙切齿：“一律乱棍打死...…” 郑鲲抱着郑如玉，急忙问府医，如玉如何了？ 府医看着公子有些为难：“公子还是速速去请魏太医吧！” 赵大人和郑大人听暗卫说郑如玉病了，急急忙忙赶到【玫香居】。 听得武大夫要请魏太医，两人心知如玉病得还不轻？ 赵昇玉拖着郑荣又急急忙忙去请魏太医。 赵夫人和郑夫人放声悲哭，那郑如玉也不理了...… 府医让公子把熬的燕窝强行与郑如玉灌下。 郑如玉全吐了，还夹带着血丝...… 郑鲲大哭，不知郑如玉到底怎么了？又对着公子拳打脚踢：“就不该信你，就不该让如玉嫁给你！就该听郑皓的话把如玉接回郑府……” 公子此时心里恨不得自己去死，由着郑鲲又打又骂。 一众人急急忙忙从郑府赶到【玫香居】，见如玉吃什么吐什么都急了...… 王勤看了一会，小声问府医：“如玉妹妹莫不是有喜了？” 众人齐看着王勤。 王勤快人快语：“我娘子当初怀俊杰那会，就是这个症状。我家都以为婵娟病了，快不行了！又想着婵娟身子本来就虚，也是哭得不得了！” 王美玉一听，想起来了：“噢，有可能！当初母亲派人来送信，说是长嫂不行了！我急急赶回王府，后来还是父亲请了魏太医，说是长嫂有喜了！” 杨先生一听，急忙劝住郑鲲：“鲲弟暂不要悲伤，等魏太医来了再看详细！” 齐俊和徐威，刘敏一听都恍然大悟：“可能如玉妹妹真的是有喜了！” 公子擦了擦眼泪不相信问道：“你们说些什么？” 莲儿看着公子恨恨言道：“都怪你，小姐说是什么过度？就是和公子睡觉睡多了所以才病的...…” 郑鲲没好气看着赵珏：“你这个该死的赵衙内！” 府医点头又摇头：“还是等魏太医来了再说吧！” 公子见左等右等不见魏太医来，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了...… 公子又试图去抱郑如玉，被郑鲲一顿抢白，公子心里越发焦躁。 赵小智硬拖着魏太医急急赶来...… 魏太医看了一眼郑如玉，喘着气看着公子，又看了一眼赵小智：“让老夫先缓缓！你这个东京第一小厮也太霸道了些！” 赵小智看着魏太医不着急的样子，一脸不解的看着魏太医，行了一礼：“我家夫人病重，烦请魏太医快些与我家夫人好好看看！” 众人齐催，魏太医看着赵夫人和郑夫人直摇头：“如此明显的孕期症状，莫非两位夫人竟不知？郑夫人你这还大着身子呢，怎地也不清楚？” 莲儿懵懂看着魏太医：“我家小姐说是什么过度了，请大夫羞死人了！魏太医，到底我家小姐怎么啦？” 众人齐看着魏太医...… 第156章 身怀六甲 孙清秋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因惊恐和不好意思竟然语无伦次了只看着郑荣：“我竟不知何时有了几月身孕，如此大的年纪了……可鲲儿和老爷非要我把孩子生下来……老爷，如玉莫非真的也是有喜了……” 郑荣一脸得意看着孙清秋又一脸希冀看着魏太医：“夫人才多大，三十多岁正是身强体健的年纪，况且鲲儿也希望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只是魏太医，如玉当真是有喜了吗？” 魏太医看着府医笑了笑：“想来武大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等着老夫来确诊！” 府医看着公子也笑了笑：“问了莲儿姑娘，夫人平时的月事和身子都正常只是最近才突然这样？听莲儿说起夫人的病因话外之意是房事过度...…” 莲儿听着武大夫这话怎么觉得自己真的好傻还真的不懂风情的感觉？想怼武大夫几句又看着小姐那奄奄一息心里着急：“魏太医，我家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魏太医还在喘气，有些好笑的看着赵昇玉：“侯爷一直想当祖父，如今天降惊喜却吓成这样，倘若小公子降世，侯爷还不喜极而泣！” 赵昇玉想想好笑的看着夫人着急道：“两位夫人啊，你们吓死老夫了！如玉有喜了，他人不清楚，莫非你们竟也不知道？” 赵夫人和郑夫人一边擦泪一边好笑：“听莲儿说是见最后一面...…”两位夫人又忍不住相拥而泣...… 公子一听如玉是有喜了，一把扯开郑鲲，有些着急又有些不信：“鲲兄一边去，这是我娘子！魏太医，我娘子到底怎么样了？” 郑鲲擦着泪看着公子：“好你个赵珏，本官现在不与你计较！” 魏太医仔仔细细给郑如玉一番望闻问切后，看着府医笑了：“的确像是有喜了！不过应该还不足一月？” 府医保守的点点头：“现在说夫人有喜还为时过早。还得好好观察一阵子，等下个月或许就有了答案。” 魏太医也点点头：“老夫先给夫人开些止吐的药，夫人能吃东西了，自然身子就无恙了。” 郑如玉一听放下心来，看着公子羞怯道：“不是...…” 魏太医看着郑如玉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想笑：“夫人想多了！夫人和公子青春正盛，适当的房事对身子无妨。想来夫人平时洁身自好，自认为是房事过度，可以理解。” 莲儿似懂非懂和卉儿相视一笑。 魏太医看着赵珏交待：“赵将军，少夫人还得多吃些东西才好啊。” 郑如玉看着公子娇羞道：“是好像有点饿了...…” 莲儿急忙端来卉儿她爹娘早已经熬好的燕窝羹…… 公子搂着郑如玉，郑鲲一勺一勺喂如玉燕窝羹：“如玉，慢慢吃，啊，多吃点，啊……” 郑如玉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哪里能吃多少？ 公子看着有些着急：“我说郑鲲，你能不能喂进去呀？” 郑鲲看着公子没好气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公子看着郑鲲也没好气：“郑鲲，多想想愚儿多有趣啊！像蔡琼瑶还是你呀？本公子怎么觉得愚儿越来越像鲲弟了！” 刘敏为了调解气氛哈哈大笑。 众人终于放下心来齐笑...… 公子心疼的抱着郑如玉：“以后不许把为夫赶出【玫香居】。本公子才几天不见娘子就病成这样？还是要为夫陪着娘子才让人放心。” 公子动情的在郑如玉脸上狠狠的亲了几下...… 赵夫人一见急得大喊：“玉郎，以后你离如玉远一点...…” 惊魂未定的公子吓了一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母亲。 齐俊，徐威，刘敏和王勤哈哈大笑：“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的！玉郎以后还是离夫人远一点吧！” 公子如何肯服：“凭什么？” 郑鲲没好气的白了公子一眼：“你个没脸没皮的赵珏，都要当爹了还这么不懂事？” 崔玉容可是认真的，急急的一把拉开公子，嘴里还在说：“玉郎，以后离如玉远一点！” 郑荣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如玉我儿呀，你吓死爹爹了…...玉郎，你也不要完全听你母亲的，如玉身子好，应该平安无事……” 崔玉容越发认真了：“玉郎向来无拘无束的，这次如玉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小心谨慎！” 公子见母亲那个急急又欢喜的样子，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暗自心里好笑。 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恭喜玉郎和鲲弟。 公子激动的抱着郑鲲，热泪盈眶：“恭喜鲲弟要做舅父了...…” 郑鲲紧紧抱着公子，大眼睛里满是秋水：“恭喜玉郎兄终于要当父亲了...…” 郑如玉看着公子与兄长相拥而泣，越发肚子饿。 郑如玉心里忽然又觉得好轻松，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郑皓得知长姐病了，和郑如月急急赶到【玫香居】。 得知长姐可能是有喜了，郑皓十分激动，一脸不信看着郑如玉：“长姐，二弟当真要做舅父了？” 郑如月倒在床上搂着郑如玉大笑：“长姐终于有喜了，我要做姨母了……” 郑如梅和郑如兰听说长姐有喜了，倒没有郑皓和郑如月那样欢喜，觉得长姐有了身孕，欢喜的应该是赵衙内。 因为孙清秋不经意中竟然有了几月身孕让方素珍心里实在是不爽。 自从那年赵珏把郑如玉母女平安护送回京以后，郑荣专宠孙清秋，方素珍心里如何会好受？ 郑如梅和郑如兰日日听着母亲怨天尤人的，自然对郑如玉有喜了不是很惊喜甚至有些嫉恨。 郑皓觉得娘亲靠诋毁孙清秋上位已是不光彩了。更何况爹爹当年对十几岁的孙清秋一见钟情还等了孙清秋好几年，方素珍做为孙梧桐的丫鬟莫非心里没数？ 当年自家小姐突然去世，方素珍不但不提出抚养才三天的郑鲲，反而一心想嫁与郑荣，让得知真相的郑皓对于娘亲的所作所为很是羞愧。 郑皓更是提醒方素珍，母亲才是父亲最爱之人。现在不是父亲专宠母亲，而是父亲知道母亲的珍贵不想辜负母亲的美好。 郑皓还要娘亲珍惜现在的一切，好好服侍爹爹和母亲不得有半点怨言。 方素珍一面觉得郑皓胳膊肘往外拐，一面又觉得郑皓说得好像是对的。 可是没有了郑荣的恩宠，方素珍觉得自己以后如何度日？ 郑皓要娘亲好好看看罗鸣的娘亲在罗夫人的打压下过的什么日子？看看罗鸣在兄长面前低眉顺眼的就应该很知足了！ 方素珍把郑皓的话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开了些。带着郑如梅和郑如兰缠着郑荣把她们母女三人也带去百年赵府看看如玉…… 这是方素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百年赵府，对于百年赵府的豪华和大气，方素珍心里羡慕不已。 可是得知郑如玉带着莲儿竟然住在【玫香居】？ 方素珍也不傻，联想到王丽娟和杨梅的死，方素珍猜测百年赵府是不是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入不了向来见不得脏东西又洁身自好的郑如玉的眼？ 这样一想，方素珍可不喜欢【玫香居】，也不羡慕老爷口中人人都喜欢的赵珏？这倒与郑如梅和郑如兰不谋而合。 郑皓却觉得长姐能在百年赵府偏安一隅，更能美其名曰【玫香居】，越发显得长姐不仅成竹在胸更是高瞻远瞩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剑儿也由衷赞叹大小姐果不与常人，怪不得老爷那么放心的把她嫁入百年还不闻不问？ 诗儿心里心疼大小姐，看着赵珏是一脸不快。 但是看着莲儿能陪着大小姐在【玫香居】安然无恙，诗儿觉得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大小姐的决定？ 这样一想，诗儿也释怀了！觉得大小姐不是嫌弃自己也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更不想步杨梅的后尘。 公子一连几天都待在【玫香居】，不肯离开郑如玉半步。 赵珏亲自给郑如玉喂东西吃，给郑如玉洗澡。 郑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却不以为然：“你我夫妻之间，娘子就不要那么矜持！” 莲儿看着公子直接言道：“公子早这样体贴我家小姐，小姐也不会病成这样！” 公子看着懵莲儿，假意呵斥道：“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不早与我说呢？你这贱婢就该乱棍打死！” 莲儿看着公子竟也不害怕：“倘若小姐真的有事，莲儿也不会活了...…” 公子看着莲儿一脸认真反而笑了：“你这奴婢，有些意思了！” 仨小厮看着莲儿，也觉得莲儿有点意思了。 郑鲲见郑如玉一天天好转，终于放下心来。每天散值后，就会和齐俊，徐威，刘敏，王勤和杨先生去【玫香居】散散心。 几位公子在【玫香居】下下棋，品品茶，听郑如玉弹琴。日子过得蛮惬意的。 公子有时候还会合着郑鲲或者是杨先生的琴声，与仨小厮起武。 看得郑如玉和莲儿，卉儿拍着巴掌开心的大笑。 赵府里的人得知郑如玉真的有了身孕，各种心思在心里打转...… 二夫人母子又喜又忧，担心郑如玉的嫡长子出生后，准备给赵晟的一些家产会减少甚至放下不提？ 三夫人母女是高兴的，郑如玉在赵府的地位越稳固，瑂儿将来在赵府的日子就越好过。 四夫人真心为郑如玉高兴，又有些担心郑如玉会不会走王丽娟和杨梅的路。 巧云一味要郑如玉多吃，多走，小心防患于未然。 赵瑾听着周彬恭喜她要做姑母了，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赵瑾高兴的自然是赵府后继有人了。难过的是与周彬成亲两年多了，自己的肚子还没有一点动静？ 周夫人日日看着赵瑾的肚子问周彬，自己何时能做祖母？甚至以孙清秋有孕来讥讽赵瑾：“那老蚌都要生珠了，母鸡还日日在下蛋……” 以前周彬总是站在母亲这边伤了瑾儿的心。现在的周彬不但呵斥母亲还极力维护瑾儿…… 周彬眼见杨先生与刘青成亲快十年，杨府提出要杨维与刘青和离或者是休妻？杨维不但不同意，反而处处向着刘青感染了周彬。 周彬扪心自问与瑾儿青梅竹马，彼此心仪，好不容易才娶得瑾儿为妻，自己怎能不珍惜赵瑾？ 自己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赵瑾虽然勉强但是终究还是原谅了他。周彬觉得自己更应该好好疼惜赵瑾。 郑如玉也规劝过周彬，莫要等失去了瑾儿才后悔莫及。赵府的女儿不是谁想娶就能轻易娶到的。 周彬温情搂着赵瑾，温柔与赵瑾言道：“娘子不要想太多，娘子若觉得在我周府住得不舒服，回娘家住久一点好了。岳父岳母和如玉嫂嫂早就说过，瑾儿想在赵府住多久就住多久...…” 赵瑾听了周彬此番言语心里有些安慰。 可是自己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总往娘家跑好像也不合常理？ 周彬听瑾儿说得有理，认真与父亲和母亲好好沟通了一番。 周夫人又担心赵珏为难周彬，又担心瑾儿真的一去不回，所以也不敢在赵瑾面前太放肆。 赵大人和赵夫人自从知道郑如玉有喜了以后，心里那种高兴呀睡觉都笑醒。夫妻俩也是担心郑如玉会不会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日日要碧儿去一趟【玫香居】。 赵大人和公子更是下了死命令，夫人如果有何不测，相关的人一律乱棍打死。 郑鲲更是放言，倘若郑如玉在赵府有何不幸，定要整个赵府陪葬。 郑鲲是字字千钧掷地有声，大家都知道郑鲲说到做到。 自从郑如玉有喜后整个赵府人人警醒，对【玫香居】的任何事都是尽心尽力。 李香玉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郑如玉的对手了。 仨小厮提醒过李香玉，夫人从未把她当成对手。 也可以说，夫人根本没有把赵府里的所有妾室看成对手。希望她们省省力气，不要自作多情或者是自作聪明庸人自扰。 李香玉心里非常清楚郑如玉的自信。 不说郑如玉自身的绝对优势完胜赵府那些美妾，就是有郑鲲和郑府撑腰，郑如玉也是无所畏惧。 王美玉和刘红玉心里暗自高兴，终于不是李香玉一人独占公子恩宠，一人独大了。 郑如玉有喜了，也就意味着她们也有机会做母亲了。 王美玉和刘红玉惟愿郑如玉顺利生下赵府嫡长子或是嫡长女。 赵小礼和赵小刚每晚在【玫香居】里轮流值守，以防万一。 当魏太医和府医一月多后给郑如玉复查，郑如玉的确已经身怀六甲两月有余。 这被证实的喜讯传遍赵府，郑府，甚至京城...… 不少人真心祝贺赵大人和郑大人，恭喜郑鲲和公子。 也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说些不中听的风凉话，被仨小厮一顿打骂。 公子心里清楚有些人的意图。 赵府财大气粗，数不清的田产，铺面，生意火爆的酒楼，茶楼，更重要的是公子那断玉识玉的本事，让“珏”字玉器名满京城，风头无人能及。 很多人不希望赵府后继有人，更何况还是郑府里嫁过去的嫡长女，新皇的重臣郑鲲最疼爱的如玉妹妹。 郑如玉得知自己身孕已经有了两个多月后，吩咐莲儿把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唤到【玫香居】里来。 第157章 人尽其才 李香玉和王美玉还有刘红玉在各自心腹丫鬟的陪同下各怀心事来到【玫香居】见过少夫人郑如玉…… 看着昔日的鬼屋变成了赵府最干净最美丽的地方，三人不由心生感叹。都觉得郑如玉了不起，当真是个奇女子。 看着郑如玉一脸云淡风轻在那看着账本，李香玉感触最深，自觉得自己是没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了。 郑如玉一脸温柔看着三个美人，示意她们不要多礼。 郑如玉把管家交给她的那些账簿放下又拿起，想起郑如玉曾经提醒她一日的开销比王美玉和刘红玉多了许多，李香玉有些不得色。 郑如玉视而未见，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吩咐李香玉：“赵府毕竟经历了快一百年，家大业大。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觊觎赵府，唯盼着赵府出事...…” 王美玉和刘红玉点点头。 李香玉一脸无情看着郑如玉直言道：“夫人心中有数就好！”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指着那些账簿：“香玉姐姐把这些账簿拿回去，好好辅助公子，护着这些老祖宗用性命和血泪换来的家业！” 李香玉有些不信的看着郑如玉：“夫人的意思是...…” 郑如玉一脸认真看着李香玉：“公子如此的信任于你，本夫人为何要不信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妹妹只想要提醒一下姐姐，若真心为公子着想，烦请姐姐以后行事勿要太张扬！” 王美玉轻笑了一下，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心里有些感动：“多谢妹妹对香玉的信任。姐姐以后自当低调行事，不给公子添忧。” 郑如玉笑了：“姐姐心性聪慧，妹妹一点姐姐就明白了。姐姐与公子主外，我会要四娘配合你。姐姐放心，不是要四娘监督你，而是母亲身子不适，我又不方便...…” 李香玉点点头：“妹妹的意思我懂，四娘的年纪与我不相上下。她又无子无女的，又是妹妹与她求情免了她一死，自然四娘是不错的人选！” 郑如玉笑了：“姐姐心里清楚就好！” 郑如玉转眼看着王美玉和刘红玉：“两位姐姐也不能闲着，你们就和我主内吧。毕竟我们赵府的下人真的不少，好好与曹叔相商，尽量减少老爷和老夫人的麻烦！我相信两位姐姐能做到。” 王美玉和刘红玉心里紧张齐点头，看着郑如玉齐说：“夫人放心！一定不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认真看着王美玉：“府里的迎来送往，就要麻烦美玉姐姐了！好好配合曹叔，需要用钱的地方要好好与曹叔，四娘和香玉姐姐相商！切勿任性妄为，自以为是！” 王美玉心里又惊又喜用力点着头：“夫人请放心！” 郑如玉微笑看着王美玉：“美玉姐姐想来也清楚，我们赵府人来人往的，老爷和公子又都好客，自然要好生安排。香玉姐姐要陪着公子不能太分心，我这样说你们应该都懂！” 三人齐点头：“夫人思虑周全，奴家多谢夫人的抬爱！” 郑如玉又微笑看着刘红玉：“红玉姐姐性情温婉，以前赵府太多的悲欢离合令人不堪回首！本夫人想着，让红玉姐姐配合曹叔管着赵府里的这些人吧...…” 刘红玉心里十分紧张的看着夫人：“红玉多谢夫人信任，只是红玉自知能力有限，恐难服众未必能管得住他们...…” 郑如玉看着紧张的刘红玉笑了：“红玉姐姐不要紧张，都说了配合曹叔。红玉姐姐不要害怕，若有不服者，让他们来【玫香居】找本夫人。本夫人自然让他们心服口服！” 刘红玉也是又惊又喜，松了一口气：“多谢夫人对红玉的信任！”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以前公子治府太过严厉，但是不严厉又不行！毕竟常言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红玉姐姐勿要担心，你只管拿着公子制定的府规来处理就好！我相信红玉姐姐心中自有法度！” 王美玉和刘红玉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心里清楚，她们不喜自己杀伐果决不近人情所以郑如玉要刘红玉来协助曹民来管理赵府的那些下人。但是，李香玉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她心里很清楚，一旦她像郑如玉她们那样妇人之仁，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郑如玉交待完后，看着三人：“你们一定要记住，凡事多与曹叔相商。他是赵府老人，与老爷和夫人经历了太多，自然就明白许多道理。你们一定会在曹叔那里获益匪浅。” 三人齐点头：“嗯！夫人请放心，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再叮嘱：“三位姐姐切记，勿要自以为是！” 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各自欢喜的答应着郑如玉离开了【玫香居】。 郑如玉又吩咐莲儿把曹叔唤来【玫香居】。 管家急急来到【玫香居】，小心问夫人有何吩咐？ 郑如玉轻笑着，看着管家：“曹叔休要紧张，本夫人刚刚把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唤来了【玫香居】...…” 郑如玉把交待她们三人负责的那些事告诉了管家，要管家衡量一下可行？ 管家直点头：“想来夫人已经深思熟虑人尽其才了。小人觉得夫人这样安排挺好的。老夫人终还是在某些事上拿捏不准！” 曹叔看着夫人不说了，郑如玉示意曹叔直言不讳。 曹叔也就直话直说：“二夫人一直心怀不轨，三夫人也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四夫人一直被陷害与排挤。因为几位夫人不和，弄得赵府不得安宁。” 郑如玉点着头，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所以我才安排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她们三人好好配合曹叔共同打理赵府。公子有太多事情要做，我现在身子又不方便...…” 管家看着夫人，关切言道：“夫人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把赵府嫡长子顺利生下来。小人一定不让夫人失望，好好配合几位小娘子打理赵府。” 郑如玉看着管家认真言道：“说好了是她们配合曹叔，所以曹叔一定不要有顾虑。你是赵府里的老人了，见多识广对赵府又忠心耿耿。我也像老爷和老夫人一样放心的把赵府交给你了！” 曹叔感谢夫人的信任与抬爱，退出【玫香居】自去好好安排。 赵昇玉和崔玉容对郑如玉这样的安排也是非常满意。既人尽其才又相互制衡，更具有一个贤妻良母好子媳的大家风范。 李香玉跟着公子七年了，一直与公子共进退，辅助公子主外是再好不过了。 王美玉生性有些跳脱，又有些小聪明，配合曹叔安排府里的迎来送往也是挺好的。 刘红玉向来温婉贤淑，让她管着赵府众人，恰如寒冬里的那团温暖的火，可以让许多冰封的心慢慢融化。 四娘委屈了这些年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毕竟四娘也还年轻，与李香玉共同打理赵府的那些家产，应该不失为一个良策。 正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一直抑郁的巧云跟着李香玉学着管理那些店铺，经营酒楼，或许可以让巧云更加充实不再是一个深闺怨妇。 公子最是满意，如玉这样安排没有伤害到李香玉的主要权利，反而让她避开了许多风险。 有王美玉和刘红玉，四夫人共同分担管理赵府，李香玉也就不再是众矢之的，可以让李香玉安心的与公子打理赵府的生意。 王勤和刘敏对郑如玉这样的安排也非常满意，自觉得王美玉和刘红玉也就不再是李香玉的陪衬，两人在赵府终于有了一隅之地不再默默无闻心里也充实很多。 郑如玉终于有喜之事让王大人和刘大人对赵昇玉连连道喜，并且在郑大人面前把郑如玉好一顿夸赞，更是直言赵大人得此贤媳夫复何求？ 郑夫人见如玉小小年纪，把一个千疮百孔的赵府安排的明明白白，对郑如玉从心里赞叹。 孙清秋觉得郑如玉太了不起了，真的不枉郑府和孙府平时对她的栽培。不负孙老太爷和外祖父对她的疼爱。 孙清秋把郑如玉有了身孕这个喜讯写信告诉了父亲孙维清和郑绍仕。并且把郑如玉在赵府当家理事那胸有成竹的睿智也告诉了孙维清和郑绍仕。 孙清秋很快收到了父亲的回信。 孙维清得知如玉有喜后十分快慰，对郑如玉在赵府的表现却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提醒孙清秋注意自己的身体。 孙维清还在信中对孙清秋言道，将来郑如玉还有太多才能让赵府大开眼界。 郑绍仕收到郑荣和孙清秋的来信后得知郑如玉有喜亦是十分欣慰。 得知孙清秋有些担心郑如玉，郑绍仕给孙清秋写了长长的一纸信。 郑绍仕和孙维清要孙清秋不要担心郑如玉，要相信郑如玉不仅能经事，也能发现和规避许多风险。 尤其是郑如玉与赵珏之间隔着的李香玉，将来赵珏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总担心哪一天赵珏会弃郑如玉而去。 孙清秋看着父亲和公公的来信，两位老人家信外之意竟是郑如玉如果在赵珏这里受了委屈，将来后悔的可是赵珏？并且赵珏深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郑荣一脸得意看着孙清秋：“我的好夫人呀，你就要做外祖母了又要做母亲了，请夫人就不要担心如玉了。嫁人为妻过日子总有些磕磕碰碰，如玉心里自会盘算。” 郑荣看着孙清秋欲言又止再次得意的笑了：“鲲儿不是把如玉的闺房好好的留着么！我郑府从来不怕他人笑话！再说了，好女不愁嫁啊！如玉只是矜持不是固执啊...…更不会为不值得的人钻牛角尖的。夫人放心好了……” 孙清秋听得夫君如此说，又再看看两位父亲的来信，两位母亲也劝孙清秋放宽心。 孙清秋来到郑如玉闺房，不由潸然泪下...… 想起郑荣那脸得色呀，孙清秋又好笑。 孙清秋总觉得老爷和郑鲲还有两位爹爹娘亲有事瞒着她？可是又不知道什么事情瞒着她？ 六月初六郑鲲二十二岁生辰，赵珏带着郑如玉到郑府给郑鲲祝贺生辰。 王爷赵献甫和施大人也低调的来到郑府给郑鲲祝贺生辰。 郑鲲和他的同窗好友和政见相合的朝中同僚低调的只在郑府热闹，并不惊扰其他人。 郑鲲此举得到了施大人的赞赏，觉得郑鲲低调内敛却又不固执迂腐，为人光明磊落毫无张扬跋扈之气，是个了不起的青年才俊。 赵珏如何不懂施大人的言外之意？但是赵珏并不介意也毫无收敛之意，依然我行我素。 六月初八孙清秋顺产一子，郑荣高兴的给自己的小儿子取名为郑鸣远…… 孙维清带着梁立秋，郑绍仕带着吴美芳和郑淑夫妻从杭州赶到京城探望孙清秋。 众人见到孙清秋母子平安遂放下所有担心。 孙治国，孙齐家这两个兄弟终于冰释前嫌，叶爱华和卢灵芝也握手言和。孙清韵和曾岩还是那样恩爱如初。 对于孙维清来说，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幸福美满，心里再欣慰不过了。 孙维清和郑绍仕秘密与郑如玉在她的闺房聊了好久，郑鲲和郑淑作陪？ 郑皓见赵珏有些不踏实的在如玉闺房外徘徊，而仨小厮更是一脸凝重看着自家公子，不由淡淡对赵珏言道：“不知长姐夫在担心什么？倘若长姐夫像兄长那样坦诚相待长姐，自然长姐夫无愧于心！” 赵小刚听了郑皓此言不由怼道：“没想到郑二少爷竟然如此不相信我家公子？” 郑皓斜睨赵珏：“长姐夫的所作所为让人如何相信？外祖父和祖父还有兄长自是不放心某人，总有必要提醒长姐如何规避风险不要步她人后尘！” 赵小礼对着郑皓恭敬行礼：“二少爷请放心，我家公子一定会善待夫人并且与夫人白头偕老！” 郑皓微微一笑：“赵小礼，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赵小智冷冷一笑：“公子，你两难了！” 见郑皓警觉的在郑如玉闺房前徘徊并且呵斥探头探脑的郑如梅和郑如兰不懂家教礼法，没有长幼尊卑之意简直有愧郑氏世代书香…… 赵珏竟觉得郑皓是在暗讽李香玉？也在提醒自己没有对郑如玉坦诚相待而是宠妾灭妻？看来，这个向来没有存在感的庶子自己平时当真小瞧了？ 赵小智提醒得对，郑鲲还在质疑赵珏，而郑皓似乎从来就不相信赵珏？ 郑荣打着哈哈远远欣赏着郑皓，微微点头捋着胡子…… 钱思慕一脸羡慕看着郑荣：“兄长啊，我的岳父大人似乎对赵家玉郎难以放心啦！你的岳父大人对赵衙内也是不放心啦！皓儿长大了，懂事了，会替兄长分忧了！鸣远将来长大成人后想来也不会让兄长失望让人好羡慕兄长啊！” 郑荣颇有些得意：“如玉和玉郎的事就听天由命！皓儿，不愧是我儿啊！鸣远，老夫就尽情享受他带来的天伦之乐吧！” 第158章 双喜盈门 孙维清和郑绍仕带着家人在京城小住了半月。也到了赵府的【玫香居】…… 郑绍仕对郑如玉住在【玫香居】颇有微词，但是孙维清的表现让赵珏难以捉摸。 孙维清一脸得意欣赏着【玫香居】，一边安慰夫人梁立秋：“如果如玉不是住在【玫香居】，恐怕如玉性命危矣！这也才是如玉的做派啊！玉郎啊，看来你与如玉已经有了默契，想来老太爷九泉之下亦欣慰……” 郑绍仕和吴美芳如何会懂孙维清的话外之意？ 毕竟，郑府是书香世家不善权谋，更不会算计人心…… 孙维清倒不担心郑绍仕和吴美芳对赵珏的误解，反正郑荣会打着哈哈好好与自己的父亲母亲沟通的…… 赵珏没有想到孙维清似乎懂他？又听孙维清提起孙老太爷，越发不敢怠慢，小心谨慎陪着孙维清等人在京城尽了最好的地主之谊。 杭州郑府和孙府众人放心的回杭州去了…… 郑如玉的肚子也藏不住了。她暗自嘱咐莲儿和卉儿平时多在府里走动，多与人闲聊避免【玫香居】成为睁眼瞎。 郑如玉又交代莲儿和卉儿尽量自己少说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农历腊月十八，赵晟隆重迎娶曾艳红入了百年赵府...… 赵府二公子的风采那一刻终于被人发现。 曾艳红盖着红盖头坐在八抬大轿里，听着一众人议论纷纷，说原来赵府二公子竟然有这等风采，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如果不是个跛足定完胜东京第一公子赵珏…… 红盖头也盖不住曾艳红的笑意。 赵晟披红挂彩的骑在马上，几个相貌堂堂的小厮紧紧跟随。 那一刻的赵晟心里十分感慨。没想到自己一个庶子，还是一个瘸子，竟然能娶得心爱之人，还是家财万贯曾府嫡长女。 洞房花烛夜当赵晟激动的揭开曾艳红的红盖头时，一个美丽动人又单纯善良的可人儿让赵晟喜得抱着曾艳红倒在了新床上。 眼看着喜讯一个接一个双喜盈门的，赵昇玉越发的和郑荣得意洋洋。 而崔玉容和公子每日都要看一眼郑如玉的大肚子心里才舒坦。 郑如玉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公子看着都喜欢又好奇...… 郑如玉也好奇了，那胎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 公子练武时，那胎动在左；郑如玉弹琴时，胎动在右...… 郑鲲唱曲，杨维奏琴时那胎动得让郑如玉肚子疼？吓得杨维和郑鲲都不敢弹琴唱曲了。 尤其是公子练武时那胎动让郑如玉受不了，众人觉得一定是个小公子...… 郑如玉心里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头胎就能生个小公子？觉得是个女儿...… 瑾儿和瑂儿唱歌跳舞时，那胎动十分明显，让郑如玉觉得自己怀的一定是个女儿。 四娘与郑如玉打赌，郑如玉怀的一定是个公子。 莲儿糊里糊涂的也要与小姐打赌，说小姐怀的一定是个小小娘子。 郑如玉看着满天繁星，感叹那些星星真美。 公子却觉得那些星星的确很美，但是没有郑如玉的眼睛美。 那莲儿站在二楼上随口吟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公子听着好笑，仨小厮看着莲儿也好笑。 郑如玉看着天上众星捧月的，笑着对公子说：“若是我生个男孩，就叫赵星辰吧！生个女孩呢，就叫赵星玥！” 公子却执意觉得是个男孩。 郑如玉调皮了，就要和公子打赌：“我若生了个女孩，公子就要和赵小智在校场与众人舞剑，并且女子可以进入校场自由观看；我若生的是个男孩，我就要兄长和杨先生在校场与众人弹琴唱曲，同样的女子可以随意出入校场一饱眼福！” 公子好笑，看着郑如玉的大肚子满口答应：“好，本公子就依娘子的！” 这本是夫妻俩之间的玩笑，却被赵府众人捡到宝似的拿来当赌约。 因为有些人认为夫人怀的是公子，有些人认为夫人怀的是小姐？ 正相持不下呢，刚好公子和夫人的赌约出现，被众人引来做了赌约。 毕竟不是谁都能见到公子和赵小智舞剑，听郑鲲唱曲杨维弹琴的。尤其是闺阁里那些小娘子。 管家曹民还自告奋勇当总裁判，还压上了银钱？ 因为那次赌郑如玉到底是倾国倾城还是丑八怪，有人输的很惨，所以这次大多数人都咨询赵小礼？ 赵小礼很自信的回答：“夫人自然怀的是我百年赵府的嫡长子！” 赵小礼这份自信让李香玉越发不喜欢他，但是，赵小礼会在意吗？ 自从猜到夫人就是赵玉娘以后，赵小礼是越来越自信，而赵小智是越来越谨慎。 听说香玉夫人也赌夫人一定会生一个小公子，还押上了银钱？这个玩笑便开得有点大了，赵府上下竟全都参与了。 虽然红儿心里清楚，李香玉赌夫人一定会生一个小公子不过是讨公子赵珏欢喜，但是红儿还是相信赵小礼的自信，也押上银钱赌上了…… 仨小厮也参与了，齐赌夫人一定会生下一个小公子。 莲儿和卉儿认为夫人一定会生一个女儿。 郑鲲和杨维听说了这个玩笑好奇了，竟然跑到曹叔那里也立了赌，赌如玉一定会生一个女儿。 公子听说郑鲲赌如玉一定会生女儿，自信满满的也到曹叔那里，赌如玉一定会生一个小公子。 王勤和刘敏，徐威，齐俊齐赌如玉一定会生个嫡长子。四人笑说是自家娘子很肯定的这样说的。 郑如玉的宝贝还没有出生呢，赵星辰，赵星玥的名字却是赵府人尽皆知。 公子不知为何听着星辰和星玥这两个名字好生熟悉，却一时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公子要仨小厮帮自己好好想想这两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可仨小厮齐摇头，都说是第一次听说星辰和星玥这两个名字。 见公子还在那里努力回想，赵小礼劝公子勿要伤神，还是多想想夫人的安全吧。 赵小智也冷冷言道：“夫人一定不能有事！” 赵小刚笑了：“夫人自然不会有事！小厮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夫人！再说了，还有一个无人知道的死士十二个时辰护着【玫香居】呢！” 公子有些奇怪了：“这个死士连本公子都很少见面，竟不知此人藏在【玫香居】何处？” 一个低低的声音隐隐传来：“侯爷和少夫人要小的不要让人知道小人的存在。少夫人再三嘱咐小人一定要小心自身安危。” 赵小刚自信对公子言道：“公子，此人武功高强在我仨小厮之上！恐怕也在公子和曹叔之上……”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可以放下心来了，只管好好与香玉夫人打理赵府的重要事宜，好好陪着少夫人把赵府嫡长子顺利生下来。” 赵小礼接言：“这是公子当前要做的两件大事！！” 公子觉得仨小厮说的都对。 秦桂枝和赵晟心里希望郑如玉最好是生个女儿，嘴里却和赵昇玉说郑如玉怀的一定是个嫡长子。 曾艳红天真的说如玉姐姐一定会生个比愚儿还可爱的女儿。 赵晟心里高兴，嘴里却假意和曾艳红说道：“为夫一定会赢，娘子会输的哟！” 周彬听了这样的玩笑好笑，写信问赵瑾要不要也去到曹叔那里赌一下？ 瑾儿见瑂儿与郑鲲一唱一和的，也笑着说：“本小姐偏要赌如玉姐姐一定会给我赵府生个嫡长子！” 周彬哈哈大笑回信与赵瑾：“娘子，为夫支持你！” 周彬还开玩笑问孙志豪和崔博文要不要也赌一下？ 罗鸣想都没想：“少夫人一定会生个小公子！” 崔博文不服：“本公子偏偏要赌如玉嫂嫂生个倾国倾城的小娘子！” 孙志豪笑了：“如此看来，如玉姐姐要花开并蒂才好啊！” 赵昇玉和崔玉容听了这个越开越大的玩笑，笑着和巧云说，要不要我们也去赌一下？ 巧云心里好笑，开玩笑回道：“夫人，如此好玩的事，自然我们也去参加吧！巧云还没有看见过公子和赵小智舞剑呢！” 赵昇玉哈哈大笑，崔玉容一脸认真：“还别说，我也还没有看见过赵小智舞剑呢！老爷，我们也去曹民那里报一个名，也押些银钱？” 赵昇玉一脸得意悄悄告诉崔玉容和巧云：“郑荣老弟可说了，如玉一定会给赵府生个比愚儿还要有趣的嫡长子！哈哈哈……” 有一个人与众不同，天真的说长姐一定会生一对龙凤胎？因为长姐从未让人失望过呀！ 郑如月此话一出，把个孙清秋和蔡琼瑶笑得不得了，嘴里还高兴的说：“一定会依小如月的！因为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呀！” 郑如月得意的甩着她的马鞭：“娘亲，嫂嫂，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长姐她呀，就是一本非常好看的话本！” 蔡琼瑶认真想了想，看着天真的郑如月一笑：“四妹都是对的！” 眼见玩笑越开越大，把个郑如玉笑得日日喊肚子疼...… 赵珏听郑如月说“长姐一定会给公子生一对龙凤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小如月越来越讨人喜欢，这次小如月肯定是一个人赢了。 郑如月调皮劲上来了，看着竹林使劲的甩着她的马鞭：“长姐夫，要是如月赢了你如何做？” 赵珏知道郑如月的意思，笑了：“如月赢了长姐夫一辈子唯你长姐马首是瞻，一辈子妇唱夫随可好！” 郑如月得意的甩着马鞭：“如此甚好！不然，我怕长姐夫会后悔一辈子！” 赵小智猜测鬼灵精怪的郑如月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公子天天对着郑如玉的肚子喊“赵星辰，爹爹来看你了！” 郑如玉偏要与公子作对：“玥儿，乖，娘亲给你弹琴！” 公子一脸强辩：“星辰最喜欢看爹爹舞剑了，是不是！” 笑得仨小厮停不来。 公子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赵小智：“本公子以为你这厮不会笑呢！还笑，输了你这厮就要去校场给众人舞剑。当心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吃了你！” 赵小礼不慌不忙笑着说：“小智弟弟何时输过啊！” 赵小刚越发乐了：“看小礼弟弟的意思，夫人一定会生个小公子！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也赌公子赢呢！” 郑如玉越发笑得喊肚子疼。 眼见郑如玉的预产期已过，可却没有一点要生产的迹象？ 北宋治平元年（公元1064年）三月十八，公子二十四岁生辰...… 一直处在紧张中的赵府越来越紧张。 一大早一众好友齐聚赵府为公子庆贺华诞。 郑如玉挺着大肚子在莲儿和卉儿的小心搀扶下，赵小礼和赵小刚的护送下，来到花园赏牡丹。 一众人齐到花园赏花，赏牡丹...… 徐威更是看着郑鲲笑说：“好多的小娘子等着听鲲弟和杨先生唱曲弹琴呢……” 刘敏打着哈哈看着王勤：“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娘子等着看玉郎和赵小智舞剑呢……” 郑鲲一脸得意：“想来我和杨兄会让人失望了！不过能看到玉郎和赵小智舞剑，也是荣幸，哈哈哈……” 郑鲲也打起了哈哈让赵珏邪魅一笑：“鲲兄啊，多少小娘子等着听你和杨先生弹琴唱曲呢！鲲弟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满足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吧。” 郑鲲斜睨着赵珏：“我说赵家玉郎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护得东京第一小厮的清白吧？东京第一公子不敢抢，东京第一小厮就难说哦！” 几个好友在花园开心的贫着嘴，又小心的护着郑如玉。 李香玉养的那只哈巴狗全身雪白，平时最爱往花园跑。每次见到郑如玉都喜欢朝如玉撒欢，围着如玉身上蹭。 每次赵府众人一见那只哈巴狗围着郑如玉，都是如临大敌急忙驱赶，生怕那只哈巴狗惹下事端。 郑如玉还没有要生产的动静，四娘有些着急要如玉多走动。 郑如玉看见那只雪白的哈巴狗，好奇了，问红儿：“这只哈巴狗名字是玉儿吧？” 红儿一边小心抱起狗狗，一边微笑着回答夫人：“禀夫人，它是叫玉儿！香玉夫人说此狗浑身雪白，像白玉一样，公子又爱玉，所以就给它起名为玉儿！” 郑如玉一听，乐了：“是李香玉的玉呢，还是王美玉的玉，或者是刘红玉的玉，不会是本夫人郑如玉的玉吧...…” 众人齐笑，郑如玉一边笑，一边试着逗那狗狗玩...… 赵小礼提醒夫人离那只哈巴狗远一点，赵小刚也提醒红儿把哈巴狗速速抱走小心惊了夫人。 郑如玉看着那只哈巴狗，好奇了：“你叫什么玉儿呢？还是叫雪儿吧。浑身雪白的，雪儿不是更贴切吗？” 众人齐说雪儿这个名字好。 那狗似乎很懂人，见郑如玉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摇着尾巴从红儿怀里挣脱直向郑如玉扑来…… 众人再次如临大敌，急忙把雪儿赶走...… 公子看着雪儿好笑了：“怎么你一个畜生，莫非听懂了我娘子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瞧把你得色成这样，冲着我娘子摇尾乞怜的！” 雪儿越发冲着郑如玉叫得欢。 郑如玉看着雪儿也好笑。 赵小礼再次提醒夫人离雪儿远一点。 郑如玉听从劝告正欲离开花园，雪儿似乎不舍跟着郑如玉一阵追赶。 一群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雪儿又去追那些蝴蝶。 一众人看得好笑，都说这哈巴狗有趣得很。 仨小厮见公子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雪儿，齐问公子怎的？ 赵珏看着仨小厮面无表情问道：“雪儿这个名字你们可熟悉？” 赵小智冷冷回：“听公子不止提过一次，赵玉娘的马名唤雪儿……” 赵小礼看着夫人有些疑惑：“公子的意思是？” 公子看着被蝴蝶围着的郑如玉摇摇头：“如玉怎会给哈巴狗起雪儿这个名字呢？这么巧吗？” 赵小刚大着脑袋看着公子：“夫人只是觉得雪儿这个名字比玉儿这个名字好吧！小厮也觉得雪儿比玉儿好。” 公子自言自语：“如玉肯定不是玉娘！赵小礼，那两个小丫鬟还没有找到吗？” 赵小智冷冷言道：“等夫人顺利诞下小公子，是时候要好好问问莲儿姑娘了！” 第159章 切肤之痛 郑如玉大着肚子，笑看着那些围着自己上下翻飞的蝴蝶，想起了一年前公子与自己花园里捉蝴蝶的趣事...… 郑如玉深情的看着公子，笑着说：“珏哥哥可还记得一年前，你追着我一路从【玫香居】跑到花园里，我们一起捉蝴蝶？” 公子也深情的看着郑如玉：“为夫如何能忘？到现在为夫的心里时常会想起娘子花间戏蝶，翩翩起舞，清婉歌唱的无与伦比的美好呢！” 郑如玉笑了，公子牵着郑如玉的手，小心的试图去捉蝴蝶给如玉。 而此时郑鲲正言笑着与瑂儿追着那些蝴蝶满花园跑。 杨维看着那么开心释放着纯真的鲲弟，忽然想明白了郑鲲为什么与瑂儿兄妹情深了？ 齐俊甚至在心里揣测，倘若鲲弟不娶蔡琼瑶，会不会娶赵瑂儿为妻呢？ 蔡琼瑶和几个好姐妹看着开心的郑鲲笑了。那一刻的蔡琼瑶忽然好想谢谢赵衙内。 孙志豪追着郑如月满花园跑，可是总是追不上他的小师妹？ 崔博文笑着对孙志豪说：“你这个应天新四杰之首竟然还是追不上你的小师妹呀！” 孙志豪笑了：“等博文兄什么时候能娶到我姐姐再来取笑本少爷吧！” 崔博文深情地看着楚楚动人的孙海棠：“等我榜上有名的那一天，一定让志豪弟弟亲自把你姐姐嫁与我！” 罗鸣对崔博文很是自信，认为崔博文一定会榜上有名。 孙海棠羞涩一笑，看了一眼杨先生又看了一眼刘敏。 海棠一直寄住在王勤家里，这是孙维明和高美丽的意思，也是婵娟的意思。 杨先生正和齐俊看着郑如玉和公子呢。不时看一眼被刘青和红玉陪着的幽兰。 清菡拉着刘敏的手，也追着那些蝴蝶跑，刘敏脸上终于恢复了以前的嬉皮笑脸。 幽兰已经有了身孕，所有人都替杨先生高兴。 杨先生或许是初次要当父亲了，得知幽兰有喜后，反应和公子差不多，抱着郑鲲喜极而泣。 王勤有些木讷，看着那些蝴蝶不知所措，惹得婵娟和秀莲好笑。 齐俊和徐威看着郑如玉的大肚子，觉得冯玉兰和沈碧莲的担心不是多余，都说十月怀胎，这都十个多月了...… 郑如玉见众人看着自己的大肚子，自己开玩笑说怀了一个怪胎。 惹得郑鲲不捉蝴蝶了，拿眼又心疼又有些生气的看着郑如玉，要她休要胡说！ 郑如玉一脸认真，摸着肚子：“这个肚子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一会儿往左边动，一会儿在右边动，有时满肚子都动！有可能真的是怪胎...…” 蔡琼瑶，冯玉兰，沈碧莲，孙清秋和四娘要郑如玉莫要再胡说了...… 婵娟佯装生气：“如玉妹妹再胡说，小心公子真的生气！” 郑如玉温柔的看着公子：“今天公子华诞就不要管我了，好好陪着客人们就好！” 公子嘱咐郑如玉小心点，又反复交代莲儿和卉儿好好照顾如玉，莫要让夫人有一点点闪失。 公子又再三嘱咐赵小礼和赵小刚保护好夫人，要稳婆十二时辰待命不离郑如玉左右。 公子交待好了才放心与一众好友花园赏花，谈天说地。 女眷们相互追着蝴蝶满花园跑...… 王美玉和刘红玉还放起了纸鸢，让赵瑂很是感叹，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郑鲲笑了：“瑂儿妹妹但请放心，从此，百年赵府不再深不可测，而是一座有爱有情的百年府邸……” 郑鲲如此自信，是因为他已经猜到赵珏已经知道他的玉娘在哪里了？ 只是为了保护玉娘，赵珏还在装做自己是一个愚夫？ 其实郑鲲大概没想到赵珏虽然已经怀疑郑如玉可能就是赵玉娘，但是赵珏竟然不自信？赵珏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幸运呢？ 孙志豪和郑如月的打闹声吸引了瑂儿。 瑂儿定睛一看孙志豪心里不觉再次怦然一动：“几月未见孙志豪，怎生变得如此风度翩翩，丰神俊朗？与鲲哥哥当真像极了！” 瑾儿看着孙志豪也是感慨：“没想到如今的孙志豪当真是不与凡尘！与鲲哥哥怎如此相像？” 周彬感叹：“未来孙府有接班人了！” 赵瑾慢慢走到瑂儿身边，悄悄和瑂儿说：“四妹眼里莫非真的只有鲲哥哥？那里还有一人，不知四妹可曾留意？” 赵瑂心里有些感动，这可是赵瑾第一次如此关心自己。 赵瑾继续低低言道：“鲲哥哥再优秀，可他不会纳妾！再说了，与人做妻不是更好！” 瑂儿不自信：“那孙志豪似乎十分喜欢郑如月！再说了，四妹只是一个庶女，孙少爷眼里如何会有我？” 赵瑾好意对瑂儿言道：“既然孙志豪能当上应天新四杰之首，想来更重视德才兼备吧！四妹与如玉嫂嫂常来常往的，总在如玉嫂嫂那里学会了些什么吧！” 周彬看不懂今日的赵瑾了？ 向来赵瑾不喜欢瑂儿母女攻于心计，今天怎会如此好心提醒四妹呢？ 见瑂儿好奇看着孙志豪，周彬拉着瑾儿走到一旁…… 瑾儿看着周彬笑了：“为妻知道夫君的意思，好奇为妻今日怎么啦？” 周彬笑了：“娘子聪慧！” 瑾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二哥已经娶了曾艳红，自然为妻希望四妹也嫁得好！” 周彬点点头：“孙志豪乃是郑鲲的亲表弟，王勤的表舅子，刘敏可是与孙志豪表哥杜玮关系好得很！” 赵瑾看着周彬会心一笑：“夫君说的对极了！” 瑂儿看着飘飘起舞的蝴蝶，想起了去年兄长与郑如玉花园捉蝴蝶，郑如玉那绝美的舞姿和郑鲲那天籁的吟唱…… 瑂儿不由翩翩起舞，轻声吟唱…… 或许郑鲲看着赵珏和郑如玉今日这般恩爱，也想起了去年公子抱着郑如玉捉蝴蝶吧…… 郑鲲不由跟着瑂儿吟唱，杨维合着郑鲲吟唱。 孙志豪一时兴起，抽出宝剑合着郑鲲的吟唱也翩翩起武…… 一众女眷纷纷跟着瑂儿起舞祝贺公子华诞。 公子高兴得大笑：“如此东施效颦竟然也美啊！好，好……这份祝福本公子喜欢！” 郑如玉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众人替自己担心着，更让李香玉觉得公子今日华诞莫非要“一人向隅举座不欢”？遂准备离开花园回【玫香居】。 郑如玉回头看着雪儿，边离开边喊：“雪儿，本夫人不陪你玩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雪儿扑了一会蝴蝶，突然摇着尾巴向正在离开的郑如玉跑去...… 郑如玉一边躲一边笑，莲儿和卉儿紧张的看着雪儿，并驱赶雪儿离小姐远一点。 赵小刚一把把雪儿拎起丢给红儿，厉声喝道：“管住这个畜生，小心伤着夫人！侯爷说过多次百年赵府不得见一只猫一条狗，偏偏有人要背道而驰……” 红儿笑了：“赵小刚，你知道背道而驰的意思吗？” 赵小刚大眼圆睁：“你这刁奴，好好劝着香玉夫人，休要与侯爷和老夫人作对！” 红儿忙忙的接住雪儿，并轻声与雪儿说道：“是呀，你要乖啦，小心伤着夫人哟，伤了夫人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香玉夫人也保不了你！” 郑鲲远远见那雪儿冲着郑如玉叫唤，有些好笑，停止吟唱，示意众公子合唱祝玉郎华诞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赵珏看着雪儿围着郑如玉撒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郑鲲看着赵珏笑道：“莫非你的这个哈巴狗也认识如玉了？也喜欢如玉了，如此冲着如玉摇尾洒欢的！” 公子耳听着歌舞，眼看着郑如玉感叹道：“如此倾国倾城的奇女子，任谁会不喜欢！” 瑂儿温情脉脉看着郑鲲：“长嫂和鲲哥哥一样人见人爱！哈巴狗它是懂人性的，自然也喜欢长嫂啦！” 见孙志豪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瑂儿对着孙志豪端庄优雅行了一礼。 孙志豪手握宝剑给瑂儿豪气回了一礼。 刘敏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崔博文好奇了：“什么情况啊？志豪弟弟今日似乎有些妄动！” 海棠看着瑂儿和孙志豪若有所思。 郑荣和赵昇玉陪着那些大官人们，远远看着花园里载歌载舞的，哈哈大笑，直叹自己老矣。 众大人齐笑：“我们也老矣！后生可畏啊！” 崔玉容一脸欣慰看着巧云：“她们比我们幸福，这很好！” 巧云也是一脸欣慰：“这样真的很好！如此温馨的花园，还是第一次见……” 碧儿忍不住插嘴：“大小姐今天还和四小姐说了许多体己话呢！” 巧云看着崔玉容越发欣慰：“看来，百年赵府真的要归于安宁了！” 崔玉容看着巧云会心一笑：“是呀，终于春回大地了...…” 郑如玉见雪儿在红儿怀里冲着自己不停的叫唤，有些好笑，想回转身再去逗一会雪儿玩玩。 郑如玉松开莲儿和卉儿紧紧牵着的手，准备转身，赵小礼劝夫人还是回【玫香居】安全。 郑如玉笑了：“今日花园里这么多人，不是更安全吗？” 那雪儿追着郑如玉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 郑如玉听得雪儿汪汪叫唤回转身来，可能是转得有些急了些还是怎么，郑如玉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了。 那雪儿还在那汪汪汪围着郑如玉转。 一阵剧痛让郑如玉大喊：“珏哥哥...…” 公子听得郑如玉叫唤，急忙和一众人赶来。 郑如玉脸色苍白站在原地不动，已经不想说话了。 好在郑如玉的预产期已经过了，一直有两名经验丰富的稳婆随时待命。 府医和稳婆一见郑如玉见了红，急忙告诉公子，夫人可能要临盆了？ 这突然来的状况让一众人手忙脚乱，大呼小叫。 公子急忙和郑鲲在仨小厮的护着下，抱着郑如玉飞速往【玫香居】里跑去。 产婆和府医急急赶上。 那雪儿也飞奔着向【玫香居】里跑，被红儿急急赶上喝住：“你这畜生，小心今日命不保！” 李香玉一见急了，赶紧问红儿：“可是这畜生惹事了？” 红儿急躁的点点头。 李香玉越发急了：“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它呢！倘若如玉妹妹今日有任何不好的事，我们姐妹的命都休矣！” 赵瑾狠狠盯着李香玉：“你们主仆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桂枝假意着急，看着李香玉不怀好意的言道：“大小姐言之有理！老爷说过多次我们赵府不得见一只猫一条狗，偏偏有人恃宠而骄！” 李香玉和红儿不想为自己辩解，也知道越辩解有人越兴风作浪，只默默等在【玫香居】外听消息。 公子和郑鲲如何会放心，要赵大人和郑大人赶紧去请魏太医。 赵小智言道：“小厮我与两位大人一起去。” 公子急急看着郑如玉头也不回：“还不快去，啰嗦什么？” 杨先生一点经验都没有，反而安慰公子和郑鲲。 公子见郑如玉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不喊疼，心里十分着急。 蔡琼瑶生愚儿时可能太顺利了，郑鲲没有那种切肤之痛。 眼见郑如玉痛不欲生的模样，郑鲲心里着急得不得了：“蔡琼瑶，同样是生孩子，如玉怎地和你不一样啊？如玉，你到底怎么啦...…” 瑂儿和一众女人要公子和郑大少爷稍安勿躁，说如玉吉人自有天相。 瑾儿也相信郑如玉定会有赵府祖先在天上的护佑。 管家让男人全都离开房间，闲杂人等也都到屋外等消息。 魏太医还没有来，产婆心里忽然没底了。 赵夫人和郑夫人只是一旁干着急，好言好语和郑如玉说着话。 崔玉容嘴里喃喃自语：“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如玉母子平安！” 蔡琼瑶和四娘给郑如玉打气，让如玉不要害怕，只管听产婆的话，使劲再使劲...… 郑如玉在产婆的指引下，忍着阵痛，用力，用力，再用力...… 武大夫虽不像魏太医那样精通妇科，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好的准备提醒夫人千万不要害怕更不要想太多。并吩咐莲儿和卉儿她娘把一切都准备好…… 三月十八公子24岁生辰的辰时，郑如玉在一众人的手忙脚乱中，艰难产下一个男孩。 公子和郑鲲正急得在外面团团转，赵府上下都围在【玫香居】外听消息呢。忽听得一声婴儿的哭声，在外面的所有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蔡琼瑶和四娘齐声高喊：“生了，如玉生了，是个小公子！” 公子急忙和郑鲲跑进屋内，产婆笑吟吟抱着小公子给公子道喜：“恭喜公子，是个小公子！” 公子激动的接过儿子，郑鲲一下抢过：“让舅父好好看看！赵星辰...…” 公子反应过来，从郑鲲怀里抢过儿子：“我这个当爹的还没有看呢？赵星辰...…”珏和郑鲲欢喜的共同抱着赵星辰，准备去看郑如玉... 李香玉听从【玫香居】里传出的消息郑如玉艰难产下一子松了一口气。看着所有人都十分高兴的样子，李香玉心里又不服气了？莫非郑如玉真的是她李香玉的天敌？ 听得另一个产婆大喊：“不好，…...又伸出一只手来...” 公子和郑鲲急了，抱着小公子齐问：“什么伸出一只手来？” 武大夫心里没底：“公子，夫人应该怀的是双胎。只是另外一个可能是难产……魏太医怎么还没有来呀？” 一听“难产”二字，公子看着府医心里忽然好慌乱：“如玉到底怎么啦？” 府医看着公子着急道：“夫人怀的是双胎，小公子顺利生下来了，可是还有一个没有顺产出来，已经出来了一只手，估计这个是难产？” 郑鲲和公子听得“难产”二字，心里一慌，两人把手一松就要进去看郑如玉。 仨小厮急忙接住小公子：“公子，如何松得手？” 公子和郑鲲哪里还管这些，就要冲进去看郑如玉，被管家拦住让两人门外等候。 郑夫人和赵夫人还没有来得及看小公子呢，听得“难产”二字，当场放声大哭。 第160章 龙凤呈祥 赵大人和郑大人远远听得【玫香居】里一片哭声，心里一慌，脚下开始打滑。 王勤和刘敏飞跑过来，和赵小智拖着魏太医就往【玫香居】里赶。 郑如玉尽管已经精疲力尽了，心里还是很清楚，只是不甘心自己也是难产？ 听得两位母亲在那放声悲哭，郑如玉想安慰，却没有力气说话。 公子和郑鲲在门外大声喊着郑如玉的名字，两人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杨先生，齐俊和徐威紧张的看着郑鲲和赵珏，已经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婵娟，碧莲和玉兰紧张的不知所以，因为她们都是过来人了，知道那儿向生母奔死的痛苦和危险。 李香玉和红儿站在【玫香居】的院子里，紧张的听着【玫香居】里的动向，红儿真心不希望郑如玉走王丽娟和杨梅的老路。 李香玉心里刚刚还不服气，没想到郑如玉竟然因为怀的双生子又是难产？想着先出生的赵星辰，李香玉觉得上天莫非在帮她？ 郑如玉已经诞下了赵星辰，倘若因为难产而死，那么她李香玉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赵星辰的嫡母，成为百年赵府的人上人…… 但是李香玉又觉得郑如玉倘若也是因为难产而死，那么她这一生就太不值了？李香玉看着屋里，冲着屋里喊：“如玉妹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红儿也大声呼喊少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王美玉和刘红玉急得慌里慌张的，生怕郑如玉有事。 王美玉着急的看着刘红玉：“如玉妹妹可不能有事！” 刘红玉点着头有些急躁看着屋里：“如玉妹妹不能有事！一定会没事的！对，一定会遇难成祥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祈祷郑如玉平安无事。 赵晟和曾艳红更是不希望郑如玉有事。 公子答应赵晟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还等着郑如玉给公子当说客呢。 更重要的是，赵星辰已经平安出生，倘若郑如玉却死了，那么所有的好处不都落在了李香玉身上？ 不说秦桂枝母子心里不甘，王美玉心里更不甘。现在整个赵府上下都不甘…… 李香玉心里比所有人都清楚郑如玉如果死了带来的后果，所以她只能一味的在那里安慰公子要相信如玉妹妹一定能遇难呈祥，花开并蒂…… 莲儿和卉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是不是夫人要死了？一味的在那哭。 卉儿她爹娘喝住姐妹俩休要哭嚎。 武大夫看着莲儿低低言道：“莲儿姑娘哭什么？少夫人不会有事的。要相信魏太医，相信少夫人……” 武大夫心里清楚，习武多年而且深藏不露的赵玉娘是不会死于难产的，更不会在怀胎时保养得极好的状态下死于难产…… 不过生孩子遇险，这是郑如玉的劫，也是百年赵府的劫。 武大夫提醒所有人都不要哭，少夫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赵小智想起来什么，厉声呵斥所有人都不许哭…… 郑荣和赵昇玉也安慰两位夫人休要啼哭影响到如玉…… 曹民再次清场，所有不想干的人通通离开少夫人房间不要打扰到少夫人…… 赵昇玉从四娘手里接过小公子，紧紧抱着赵星辰老泪纵横：“莫非上天真的要让我赵府没有当家主母？” 郑荣脸色苍白安慰赵昇玉：“说不定如玉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的！” 四娘要众人切莫哭泣以免郑如玉心里难受。 四娘和蔡琼瑶又吩咐莲儿和卉儿赶紧去熬燕窝汤。 卉儿她爹娘说，早已经熬上了。 魏太医到底是经验丰富，也让众人莫要啼哭，又吩咐人速让郑如玉嘴里含着人参。 赵夫人和郑夫人一人握着郑如玉的一只手，强笑着和郑如玉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魏太医用力在郑如玉肚子上按压，要郑如玉不要太过紧张。 魏太医又让胆子大的产婆，把手洗干净，小心把手伸进产道，顺着产道里伸出的那只小手，慢慢把胎儿顺出来。 郑如玉强忍着剧痛，紧紧咬着人参，汗如雨下，配合魏太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巳时过半，一个没有气息的女婴被硬生生从产道拉出来。 郑如玉也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痛不欲生的轻声呻吟。 郑夫人和赵夫人看着郑如玉都疼，感同身受越发心里难受，又放声悲哭。 外面的人听得屋里又传来悲哭声，都急得不得了。 公子和郑鲲不顾一切喊着“如玉，如玉...…” 四娘和蔡琼瑶含着泪出来要大家不要太着急，说魏太医和府医正在抢救。还说孩子已经出来了，是个女孩。 产婆一脸疲累抱着女婴出来，小心递给公子轻轻言道：“是个小娘子，不过好像没有气息了？” 公子看着女婴，含着泪吼道：“都是因为你，我娘子现在不知生死？” 公子对着女婴的屁股狠狠一拍，奇迹出现了。 女婴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轻微的哭了一声。 郑鲲紧张的看着公子：“玉郎，好像还有气？” 郑鲲对着女婴屁股也是狠狠一拍，女婴眉头再次稍微皱了一下，又轻微的哭了一声。 公子转怒为喜，看着郑鲲：“鲲弟，好像真的还活着！” 郑大人急忙接过紧紧抱住交给武大夫抢救。 众人在魏太医的指导下，慌里慌张的在【玫香居】里忙进忙出。 郑夫人抱着如玉，赵夫人颤抖着手，一点一点给如玉喂燕窝羹。 郑如玉脸色惨白，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或许是因为魏太医在百年赵府见证了太多难产而亡的先例，所以今日魏太医心里也十分紧张没有底？ 好在郑如玉平时身子强健，心理承受能力也强，虽然气息奄奄，但是还在那鼓励魏太医不要太紧张？ 做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妇科大夫，有了郑如玉的鼓励，魏太医没有了顾忌，一心与武大夫抢救郑如玉…… 魏太医心里想着，只要把血止住了，郑如玉就还有一线生机…… 公子终于进得屋紧紧搂着郑如玉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郑如玉半睁着眼睛，看着公子微弱言道：“珏哥哥今日华诞，为妻的这个华诞礼物公子可喜欢？” 公子抱着郑如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喜欢！愚夫喜欢！娘子受罪了...…” 赵夫人和郑夫人也是抱头大哭。 四娘眼含热泪看着郑如玉：“巧云相信如玉妹妹一定会没事的！如玉妹妹一定会挺过来的...…” 郑如玉轻声言道：“果然三妹猜对了！当真是一对龙凤胎！看来，我郑如玉当真是活在话本里？” 郑如月终于进屋见到了长姐，看着郑如玉又哭又笑：“长姐的故事可以写好多话本了！长姐，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郑荣看着郑鲲，想起了孙梧桐在生下郑鲲三日后大出血而亡心里是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孙清秋也一脸后怕的看着郑鲲，郑鲲如何不知爹爹母亲心里此刻的担忧呢。 但是郑鲲知道，所有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郑鲲微笑着和赵珏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给郑如玉看：“如玉，玉郎抱着的是星辰，兄长抱着的是星玥。如玉，星玥还活着呢……” 郑如玉看着一对龙凤胎欣慰的笑了：“都活着就好！珏哥哥，兄长，如玉累了……真的累了！如玉想睡觉，想好好的睡一觉……” 赵珏心里十分心疼，那初做人父的喜悦一点都没有了，只有满满的疼爱与愧疚。 赵珏心里没有一点底气，只当如玉真的是太累了，不由眼含泪花对如玉言道：“娘子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魏太医摇着头连声言道：“夫人千万不要睡去，快些给夫人强行喂些东西吃……武大夫，给夫人扎银针……” 武大夫急忙配合魏太医给郑如玉扎银针以防郑如玉突然睡去。 郑鲲颤抖着手给郑如玉一点一点喂燕窝羹...… 午时，郑如玉一口气慢慢悠过来了...… 魏太医舒了一口气：“总算化险为夷。好好调养时刻观察，一有情况马上向我说。” 魏太医又交待府医一些应急的须知才离开。 赵大人和郑大人给了魏太医一个大大的红包袋，感谢魏太医的医术高超救了如玉母女。 魏太医推辞言谢说是应该的，要赵大人和郑大人勿要客套。 赵昇玉心里那个感谢呀溢于言表，坚持要魏太医收下红包袋。 郑荣也是感谢的不得了，和赵昇玉坚持要魏太医一定要收下这小小心意。 魏太医在郑荣和赵昇玉的坚持下高高兴兴收下了红包袋。 众人见魏太医走了，明白郑如玉脱离了危险，齐齐恭喜公子喜当爹。 一众人又恭喜郑鲲喜当舅并祝福公子华诞快乐。 四娘激动的恭喜老爷夫人终于做了祖父祖母。 赵昇玉恭喜郑荣和孙清秋做了外祖父外祖母。 众人又齐齐看着刚出生的两个小宝贝情绪万千。 赵星辰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动，看得郑鲲和公子好生欢喜。 赵星玥半睁着眼睛似哭非哭，又让郑鲲和赵珏很是心疼。 赵府只请了一个乳娘，谁又猜到郑如玉会花开并蒂龙飞凤舞呢？一个乳娘看着两个孩子有些犯难了。 赵昇玉和崔玉容看着龙凤胎恍如梦中，被众人齐齐的祝福惊醒，原来自己真的当了祖父祖母。夫妻俩是相拥喜极而泣。 郑荣和孙清秋也是相拥而泣。 公子搂着郑如玉不松手，亲自给如玉喂燕窝羹，一点一点慢慢喂。 郑如玉清醒了些，示意公子把两个小宝贝再抱过来好好看看。 公子才反应过来，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和郑鲲一人抱着一个给郑如玉看。 郑如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次祝福公子华诞快乐。 这份生辰礼物太珍贵让公子百感交集不断擦泪。 赵小刚憨憨笑着：“夫人今日这华诞礼物太贵重，重得让公子都抱不下了！郑官人好像是自己当了爹一样好高兴……” 众人再次祝福公子喜得龙凤胎。 那二夫人摇头自言自语：“民间常常听人说生龙凤胎不吉利...…” 赵昇玉看着秦桂枝怒目而视：“老夫好不容易才喜当祖父，你这贱人说什么不吉利？哪里不吉利了？龙凤呈祥你不知道吗？” 黄腊梅吓得掩嘴看着秦桂枝，把自己本来也要说这样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巧云有些不懂向来察言观色的秦桂枝今日为何如此口不择言？要是黄腊梅说出这样的话，巧云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赵晟也怨怪母亲今日说话不动脑子不看场合？ 尽管赵晟心里也是极度的不平衡，也明白母亲现在心里也是又羡慕又嫉妒的。但是郑如玉既然挺过了危险又生了一对龙凤胎，赵晟心里便清楚——他们母子真的不能为所欲为了！ 郑如玉真的是为赵珏而生，亦是百年赵府府斗的终结者。赵晟不服也得服可秦桂枝终是有些不甘心啦。 而且这生龙凤胎不吉利也真的不是她秦桂枝妄语。民间的确有生龙凤胎不吉利的说法。 赵昇玉自然也听说过这个传言。 但是就凭郑如玉能屡次逢凶化吉，赵昇玉也深信郑如玉的确是为赵珏而生。亦是百年赵府府斗的终结者。 秦桂枝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话不投机急忙跪下求饶：“老爷，夫人，贱妾知道错了，贱妾知道错了！” 郑荣急忙劝赵昇玉：“昇玉老弟今日喜当祖父就不要生气，要高兴才是！” 孙清秋也知道这不是秦桂枝妄语，心里也正担心着呢急忙陪笑：“是呀，亲家公好不容易才当了祖父要高兴才好。” 崔玉容才不管那些传说呢，也劝老爷勿要生气，好好看看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多可爱。 公子看着郑如玉似乎无性命之忧了，心里一块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公子心里轻松了人自然也欢喜，对着二夫人笑道：“二娘放心，本公子不信这些！只看看如玉脱离了危险，两个孩儿还生得这么可人，就知道这对龙凤胎是吉祥胎。” 杨先生缓着气，看着公子欣慰的笑了：“如玉当真是赵府里的福星！她到哪里把福气也带到了哪里！龙凤呈祥啊！” 杨维又看着郑鲲：“鲲弟终于可以放心了！” 郑鲲积压了多年的心病终于释放了，重重舒了一口气看着杨维欣慰一笑。 公子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如玉的确是我赵珏的福星！我赵珏终于当爹了！终于当爹了！” 公子高兴的紧紧抱住郑鲲：“如玉没事，如玉她没事！恭喜鲲弟终于当舅父了！” 郑鲲也激动的紧紧抱住赵珏：“如玉她没事，如玉她没事！恭喜玉郎终于做父亲了！” 兄弟二人再次相拥喜极而泣。 众人齐贺喜。 仨小厮紧张了半天终于相信公子不但做了父亲，夫人好像还活着，遂齐恭喜公子终于做了父亲。 【玫香居】里一片祝贺声。 赵昇玉缓着气很是感叹：“没想到老夫终于当祖父了！谢谢你啊，荣兄……” 赵昇玉再次抱着崔玉容百感交集：“我们终于有孙子了！我们赵府后继有人了！” 崔玉容再次喜极而泣：“还是龙凤胎呢！我们不仅有孙子了，连孙女也有了！如玉可真会生，当真是我赵府的福星呀！” 赵昇玉看着众人抑不住高兴劲吩咐管家：“曹民，好酒好菜摆起来，老夫要大摆宴席十天。” 公子看着众人也高兴的大喊：“本公子终于当爹了，众人通通有赏！通通有赏！大摆宴席十天...…” 【玫香居】里一片欢呼声。郑如玉终于打破了赵府难产的魔咒。 虽然郑如玉也经历了生死，但最终化险为夷，不仅母子平安还是一对龙凤胎。 李香玉和红儿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看着公子和郑鲲相拥而泣姐妹俩又好笑。 赵晟搂着曾艳红，瘸着一条腿跳得老高，那种欢喜只有二夫人懂。 王美玉和刘红玉终于也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 第一百六十一 郎艳独绝 赵瑾倒在周彬怀里舒了一口气：“恭喜夫君做姑父了！” 周彬紧紧抱住赵瑾：“恭喜娘子终于做姑母了！想来不久我们也能当父亲母亲了！杨先生都要做爹了，怎么也要轮到我们夫妻二人了...…” 赵瑾点点头：“夫君，我们回家生儿子去！” 赵瑂看着孙志豪高兴的和郑如月打打闹闹的，孙志豪嘴里还不停的嚷着终于有人喊舅父了。 郑如月好笑：“孙志豪，怎么，王俊杰喊你叔父你还不高兴了？” 孙志豪看着瑂儿笑了：“怎么会不高兴呢，有人喊叔父，有人喊舅父不是更好！再说了，王俊杰本来就应该唤我舅父的。” 看着孙志豪，瑂儿心里再一次动了一动。静静看着郑如月在孙志豪的追逐下开心的笑着，她的思绪也随着郑如月的笑声四处飘飞。 郑如玉虽然经历了风险，赵星玥更是差点让如玉母女双双命不保。但是赵星辰的顺利出生无疑让赵昇玉和赵珏父子，终于看到了赵府后继有人。 现在郑如玉在有惊又险的境遇中竟然产下一对龙凤胎，看来郑如玉在赵府的地位是高高在上，无人可以撼动。 赵晟母子看来真的不能在赵府为所欲为了，而瑂儿和黄腊梅应该也有迎来光明的那一天。 毕竟春回大地，【玫香居】里一片美好…… 郑如月没想到长姐真的生了一对龙凤胎，抱着瑂儿打圈圈，吓了瑂儿一跳也打断了赵瑂的思绪。 赵瑂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孙志豪有些急了：“师妹，小心摔着瑂儿妹妹...…” 赵瑂倒在孙志豪怀里不好意思一笑：“多谢孙少爷！” 孙志豪本来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种本能去护住赵瑂，他没有想到瑂儿在他怀里再次站立不稳并且冲他妩媚娇笑？ 孙志豪本来心仪瑂儿，搂着赵瑂嗅着赵瑂的发香，孙志豪再次怦然心动…… 孙清秋呵斥郑如月成何体统？ 郑如月得意的看着母亲和蔡琼瑶：“母亲，嫂嫂，话本上的事情变成真的了。长姐自己也说了，她一直活在话本里……” 孙清秋脸上又露着欣慰的笑看着郑如月：“是呀，你话本上的事情都变成真的了。” 郑如月看着瑂儿和孙志豪，笑靥如花：“师兄，瑂姐姐……” 未等孙志豪答话，郑如月又抱着齐若兰打圈圈：“若兰你好轻呀！” 三岁的齐若兰高兴的大喊：“还要转圈圈，还要转圈圈...” 徐清馨蹦着跳着嚷着也要转圈圈。 郑如月放下齐若兰，抱起徐清馨：“清馨，你好沉啊...…” 那几岁的小孩子只管玩闹，哪管你抱不抱得动她。 郑如月抱着徐清馨转了几圈：“小馨馨，你太沉了，如月姨姨抱不动你了...…” 不管在哪里热闹的总是孩子。 听着齐若兰和徐清馨那甜甜的笑声，赵珏心里越发高兴。 赵珏一把抱起徐清馨，笑得如春风灿烂：“赵叔父抱着你转圈圈，哈哈哈，赵叔父也有这样可人的女儿了...…” 那齐若兰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像她爹那样怕赵珏，蹦着跳着嚷着要赵叔父抱抱，要飞起来转圈圈。 赵珏笑得满脸开花，一手抱一个，用轻功飞起来转了几圈，高兴得俩姐妹咯咯笑：“爹爹娘亲，我们飞起来了...…” 冯玉兰和沈碧莲还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赵珏。两人面面相觑，本来就被郑如玉难产吓着了，越发目瞪口呆。 齐俊更是被赵珏高超的武功惊住了。 刘敏看着赵珏高兴的忘乎所以，不由哈哈大笑：“看来，玉郎这是在历练自己将来怎样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转圈圈...…” 一众人齐笑。 郑鲲忽然有些羡慕：“看来会武功的确是件好事！若是有一天赵星辰和赵星玥要舅父飞起来转圈圈，可难倒我了...…” 杨维终于放心了也哈哈大笑：“鲲弟可惜了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不然以鲲弟的心性恐怕也要去学武了！” 王勤看着刘敏好笑：“天赋异禀很重要，学武亦是一样！刘敏贤弟学了那么久的武功，至今还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呀。” 刘敏也不难为情：“不是人人都能习武的，确实要有天赋的，而且还要有毅力的！” 郑鲲看着赵珏感叹：“玉郎的确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而且天赋异禀超出常人。” 赵珏抱着欢叫的齐若兰和徐清馨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得意的看着郑鲲笑言：“是不是只有我赵珏才配得上汝妹如玉呀！哈哈哈...…” 郑鲲没好气怼道：“如玉天生就是为你赵珏而生…...” 赵珏忽然收敛笑容，认真看着郑鲲言道：“鲲兄放心，本公子绝不会让如玉为我而死。本公子一定要如玉好好活！” 郑鲲斜睨着赵珏：“本官如何信你？” 公子一脸无情看着莲儿和卉儿：“好好伺候夫人，如有怠慢乱棍打死！” 郑鲲没好气再怼道：“动不动就乱棍打死！” 公子放声高喊：“【玫香居】是我赵府最重要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擅入。【玫香居】里有任何三长两短，相关人等一律处死不轻饶！对事不对人...…” 赵府大摆宴席第三天，前来祝贺的亲友还是不断。 赵小智合着郑鲲悦耳动听的歌唱声，杨先生悠扬的七弦琴声，在赵府花园一舞剑器动四方。 公子情不自禁也合着郑鲲和杨先生的一唱一奏，拿起宝剑舞得剑下生风令人眼花缭乱。 公子与赵小智用剑，公子是偏向武剑，而赵小智是偏向于舞剑。 公子的武剑快如闪电，势如破竹已是炉火纯青之势。 赵小智的舞剑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于出神入化中吹毛断发。 而那两个舞剑的少年更是博人眼球。正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郑如月拊掌大声为赵小智欢呼：“小智哥哥太棒了！”自是旁若无人。 赵瑂自是旁若无人看着郑鲲高兴的拊掌：“鲲哥哥唱的好好听呀！” 巧云和幽兰也是旁若无人：“杨先生的琴技越来越娴熟，赏心悦目又动人心弦呀！” 赵晟和赵瑾眼里带着得意看着兄长，似乎向众人炫耀，赵珏是他们的兄长。 赵瑾还有意无意看看周彬，意思就是就凭你也敢与我兄长作对？ 此刻周彬的心里正想着赵珏以后会如何对付自己这个亲妹夫呢？ 一群人齐拊掌，为公子和赵小智白驹过隙般的舞剑，郑鲲玉润珠圆般的天籁之音，杨先生行云流水般的弹奏拊掌。 赵瑂儿眼看着郑鲲，耳听着郑鲲那直入心扉的动人歌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正沉醉着，发现孙志豪正深情的看向旁若无人的郑如月…… 赵瑂觉得孙志豪心里该是有多么喜欢他的小师妹？总是一味的偏袒和维护着郑如月，处处礼让着他的小师妹。 郑如月是不是也喜欢孙志豪呢，每次两人在一起不是打打闹闹就是跑跑跳跳的？ 这样想着，赵瑂好生失望，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难得嫁给一个心仪的夫君。 刘敏一边叫好一边打趣：“几日后的校场该是怎样的人山人海！” 赵小刚憨笑着看着赵小智：“好多小娘子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样盼着在校场一睹小智弟弟的风采呢！” 王勤笑着摇头：“无法望玉郎项背啊！鲲弟幸得是我妻舅啊！” 赵星辰和赵星玥生下来的第十天。 赵星辰越来越可爱，那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对着赵珏咧嘴哦呵笑。 公子爱得不得了，很是得意的对郑鲲笑言：“星辰果然是比愚儿还有趣，有趣...…” 郑鲲喜眉笑眼看着越来越精神的赵星玥笑了：“小星玥也是越来越有趣了，与如玉很像，看来如玉亲自哺乳对小星玥很有利呀！” 赵珏忽然有些不快：“不过是多请一个乳母罢了，偏偏如玉非要自己亲自哺乳玥儿，看着都累！” 郑鲲拿眼看着赵珏直问：“玉郎确定看着如玉亲自哺乳玥儿很累！无妨，玉郎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走不送...…” 赵珏心里乐呵呵，嘴里不饶人：“看来鲲兄把【玫香居】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好走不送的是鲲兄吧？” 郑如玉看着爱斗嘴的兄弟俩好笑，有些得意的看着赵星玥对公子言道：“珏哥哥似乎只喜欢哥哥星辰，不喜欢妹妹星玥哟！无妨，只要舅父喜欢玥儿就好了！” 赵珏不干了：“怎么，我娘子九死一生才生下玥儿何时只要舅父喜欢就好！爹爹爱着玥儿呢...…” 赵珏放下赵星辰，一把把赵星玥从郑鲲怀里抢过来：“我的如花似玉的小小娘子，自然是爹爹抱着...…” 郑鲲不慌不忙抱起赵星辰：“走，舅父带辰儿去捉蝴蝶去...…” 仨小厮看着公子一副顾此失彼的表情看着郑鲲觉得好笑。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笑嘻嘻：“校场还有一大群小娘子等着看长姐夫和小智哥哥舞剑呢！” 赵珏小心抱着赵星玥对着郑鲲喊：“鲲兄，校场还有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等着听鲲兄唱曲呢...…鲲兄准备唱什么曲呀？” 郑鲲抱着赵星辰站在竹林前吐出三个字：“《少年行》！” 赵珏一听高兴大喊：“好！好！《少年行》好！” 未等郑鲲和赵珏，杨维，赵小智进入校场，校场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一群群的小娘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一群群的公子哥更是穿红着绿，头上簪花在校场东张西望。 郑泉看着赵小智得意的和杨真言道：“赵小智真的给我们这些当小厮的长脸！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文武双全，真好！” 杨真感叹：“是呀，真好！赵府三杰真的给我们当小厮的长脸！长脸啦！” 当杨维的琴声想起时，众人那欢呼与拊掌简直震耳欲聋... 当郑鲲开口轻轻吟唱时，全校场突然安静。 随后一阵喧闹的拊掌和大喊大叫响彻整个校场，东京第一美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郑鲲不为所动。 赵小智一亮剑，整个校场越发沸腾了。 赵珏刚一上场，那高挑的身材如玉树临风，各种呼喊声震得郑如月捂住了耳朵。 赵珏合着杨维的琴声，郑鲲激越的高唱飘飘起武，激动得一些小娘子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冷冷的赵小智沉静的看着这汹涌的人群，合着郑鲲绕梁的吟唱，杨维高山流水般的琴音，和公子翩翩把剑舞起来。 那雷鸣般的掌声和刺耳的尖叫声，竟然没有影响到校场四位青年才俊。 王勤和刘敏，齐俊和徐威，孙志豪和崔博文，罗鸣和周彬，蒋勇等合着郑鲲也高声唱响了《少年行》。 应天七子和应天新四杰齐声唱响《少年行》让一众热血男儿气血方刚，恨不得立马冲上战场，收回燕云十六州。 本来就是在校场，一众人毫不犹豫跟着齐声高唱。 个个慷慨激昂，一副不负少年，不负韶华的庄重表情，越发让有些小娘子泪眼婆娑。 今日的校场，是郑鲲的天下，是赵珏的天下，也是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的天下。 冯喜保从未想过也未见过一个小厮竟然在京城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声名鹊起？ 看着紧紧挨着郑鲲的齐俊，再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应天七子”的呼声，冯喜保忽然好庆幸自己是应天七子之一的小厮。 郑泉一脸洋洋得意，和杨真交头接耳，几个小厮也是得意洋洋的看着赵小智，心里十分敬佩。 赵晟跛着足搂着艳红隐在人群中，看着被赞美声包围着的赵小智，终于信服嫂嫂为什么说赵小智是赵府三杰之首了。 徐黑子得意的和冯喜保说：“你看见了吧，谁说小厮只能是奴才走狗？” 李香玉第一次为一个小厮拊掌。 以前赵小智陪着她和公子跨越千山万水时，赵小智冷冷的像冰一样警觉又凌厉。 而今天校场上的赵小智因为没有平时那么紧张，也放松了警觉更不是冰冷得像个冷血动物，眼里泛着温情看着某一处，如行云流水一般把那剑舞得欢起…… 李香玉不得不承认，今日的赵小智看着的确比赵珏更俊美，武功也比赵珏更高强。 李香玉甚至猜到此刻校场的某一处，一定有让赵小智心动的小娘子，不然向来冷冷的赵小智今日绝不会如此温情脉脉…… 只是李香玉怎么也猜不到到底是谁让赵小智起了凡心？ 能让赵小智动了凡心的女子绝不是一般的奇女子，说不定和郑如玉一样是个奇女子？ 要不是此刻郑如玉没有在校场，李香玉一定还是会怀疑赵小智色胆包天觊觎夫人郑如玉…… 听着校场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任谁不热血沸腾呢！ 公子以为自己只是和郑鲲打了一个赌？今日置身校场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在郑如玉的深谋远虑中……鲲会意的看着赵珏，赵珏越发明白一个看似像个玩笑的赌约，其中饱含着郑如玉的用心良苦。 郑如玉真的不想公子和仨小厮的风采只是他人眼里的打打杀杀。而仨小厮更不是他人臆想的那种奴才走狗。 郑如玉希望赵珏应是君子遗世当不惧生死，君子遗世当为国分忧！好儿男要志在沙场，真英雄应不负少年！ 听着不少呼唤“赵小智”的声音，赵珏直到今日才认真观察他的这个小厮。 赵小智今日在校场十分放松，那不卑不亢就像校场是他的地盘？ 赵珏忽然好奇赵小智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卑不亢又冷冰冰？ 而且，赵小智的武功和轻功竟然在他赵珏之上？他赵珏可是从少林学到了武当，师父还不少啊？ 赵小智明明是自己在大街上捡来的奄奄一息的一个小孩，这才几年啊，什么时候竟然也是文武双全？ 最重要的是赵小智还生得十分俊美？ 因为赵小智，赵珏忽然发现让郑如玉十分信任的赵小礼竟然也是文武双全？ 如果单凭自己教的那些书本那些字，赵小智和赵小礼应该不会如此满腹经纶看着不像一个小厮？ 看来，终是自己目中无人忽视了他的仨小厮！ 还是如玉独具慧眼发现了他的仨小厮个个不容小觑，亲封他们“赵府三杰”…… 看李香玉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小智，赵珏笑了，果然还是赵郑氏更适合做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第162章 不负少年 今日在校场郑鲲和赵珏的多才多艺也惊艳了所有人，折服了一群公子哥。 王爷和施大人也隐在人群中接头耳语，笑着看着郑鲲和赵珏不时的点头。 孙维清和郑绍仕因为郑如玉再次来到京城，在郑皓和郑鹏的陪同下低调的看着校场那人山人海。 十岁的郑鹏对孙维清笑道，长姐的这个赌约是有趣得很，看着无一人输，都是大赢家。 郑皓意味深长看着祖父言道：“长姐何时让人失望过！” 莲儿和卉儿拊着掌挤在人群中看热闹，不由想起姐妹俩曾好奇的问夫人，为何要和公子打赌，输了的还要去校场表演？ 郑如玉若有所思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笑了：“兄长和杨先生当知我心思！公子和赵小智也当知我心思！” 莲儿和卉儿两个单纯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懂得夫人的心思。但是今天看着郑鲲和赵珏的确是人中龙凤小姐妹俩心里替夫人好高兴的…… 赵珏看着郑鲲，郑鲲看着赵珏，这两个彼此惺惺相惜了近十年的好兄弟再次相视一笑。 郑鲲和赵珏在校场大展雄风赢得阵阵掌声。 周彬和孙志豪自然也不甘示弱。 这两个他人眼里的风流衙内和纨绔少爷，把他们那亦文亦武又不失诙谐的风采在校场也展露无遗。 周彬和孙志豪虽然没有赵珏那样高强的武功，但是绝不是刘敏那样的花拳绣腿。两人的剑术和骑术赶超王勤，让王勤和刘敏直叹后生可畏。 这大概也是当年周瑾为什么不喜欢文质彬彬的郑鲲而选择了喜欢在她面前卖弄舞刀弄枪的周彬吧。 毕竟赵瑾出生在深不可测的赵府，深知武艺的重要性。 看着今日在校场卖弄的周彬，赵瑾笑了：“这个周衙内，还敢在我兄长面前班门弄斧？不过，还挺有趣的！” 罗鸣和崔博文很是欣慰的相视一笑：“我们应天新四杰当真也不是名不副实！” 崔博文看着孙海棠蠢蠢欲动，加之校场人声鼎沸，崔博文和罗鸣终于也按耐不住了，把他们载歌载舞的优势也毫不掩藏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说今日校场大饱眼福，大饱耳福，此生无憾。 那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见识到了应天七子和应天新四杰还有仨小厮真正的风采，个个欢呼雀跃顾不得矜持。 一时校场青春涌动，热血沸腾，誓收回燕云十六州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赵珏好想在校场看到郑如玉也在人群中为他拊掌。 看到李香玉独立一般深情注视着赵珏，赵珏忽然又想起了赵玉娘。 赵珏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弄笑了，看着纷纷搔首弄姿的那些小娘子邪魅一笑：“吾妻如玉，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 郑鲲看着赵珏会心一笑。 周彬自从上次与赵珏发生口角扬长而去以后，一直想着这个大舅子会如何对付他？ 今日在校场本来只是陪着瑾儿看热闹，没想到自己却被赵珏的气势打动，竟然起了想上战场的心思。 赵瑾自然希望自己的夫君有出息不负少年，但是又不放心周彬去边疆。 倘若周彬真的马革裹尸还，赵瑾想想都伤心，如何会同意周彬去边疆。 奈何周彬主意已定，心里在暗暗筹划中。 今日周彬在校场的表现让赵瑾对他再次刮目相看。 赵瑾觉得自己当初不管不顾非要嫁给周彬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任性。 周彬自从入了应天书院读书，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有少年的青春活力，那个花花公子似乎一去不复返。 赵瑾一直以为周彬是凭着他纨绔公子的本事挤入应天新四杰呢？ 现在赵瑾才发现周彬入应天书院是对的。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的确会让人进步和成长。 卉儿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罗鸣。虽然她好想一直看着赵小智，但是罗鸣似乎对卉儿更有吸引力。 郑如月一双大眼睛只看着赵小智，对于兄长那无与伦比的才情和美貌似乎也顾不上了。 莲儿只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张嘴就没有合拢过。一双手估计也拍疼了。 武大夫看着莲儿如此忘乎所以，依然还是那句话：“莲儿姑娘有趣！” 这次莲儿没有回避武大夫，一双眼睛看向武大夫：“不是奴婢想要讥笑你，莫非武大夫医术那么高超竟然只会说‘有趣’二字？哎呀呀，武大夫呀，你好无趣啊。还是小礼哥哥有趣……” 莲儿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傻傻一笑：“莲儿一辈子陪着小姐……” 卉儿眼睛看着罗鸣：“卉儿要一辈子陪着夫人……” 武大夫真心一笑：“那你们两个会被公子嫌弃死…哈哈哈，有趣！” 赵瑂儿从未见过载歌载舞的孙志豪，对于孙志豪的剑术自那次花园见过一次后倒也留在了心中，想想觉得孙志豪的舞剑竟与赵小智有些相似？ 而赵瑂对于孙志豪的骑术倒是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校场上的孙志豪再次想起了长姐赵瑾的那次提醒…… 赵瑾不停的向瑂儿示意，提醒她好好看看孙志豪。 耳听得旁边的那些小娘子直夸孙志豪，赵瑂突然对孙志豪心动了。 赵瑂忽然娇羞一笑：“长姐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的长姐夫亦是不同凡响？” 赵瑾有些得意之色看着周彬：“这个周衙内也就那样吧！” 今日校场郑鲲和赵珏的表现是那样的出类拔萃，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拊掌声让赵昇玉和郑荣在校场会心一笑。 赵珏和郑鲲看着热血沸腾的校场再相视一笑。 公子在仨小厮的护卫下拉着郑鲲和杨维拼命的挤出了越来越汹涌的人群，直向【玫香居】而去。 赵珏骑着真正的“红风”带着仨小厮自是威风凛凛。 郑鲲骑马带着杨维，身后跟着王勤，刘敏，齐俊和徐威自是英姿飒爽！ 孙志豪和崔博文，罗鸣和周彬应天新四杰骑在马上紧紧跟在赵珏和仨小厮后面，如何肯拉下。 这是东京最博人眼球的一道风景。 红儿见李香玉还站在校场不动，提醒她公子他们已经走了，太多的人围着香玉夫人在指指点点。 李香玉是何样的人物，岂会在乎他人的指指点点和围观？ 李香玉看着公子扬尘而去的背影，摇摇头轻轻叹道：“他都不管我了...…” 红儿忽然没好气：“姐姐比公子大了两岁多，以前都是姐姐照顾公子，怎么，姐姐今日这是如何了？” 李香玉听着红儿的直言快语，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自己拥来，吩咐红儿备马...… 以前的东京第一花魁风韵犹存，还是那样美艳绝伦，骑在马上自是英姿飒爽，亦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那赵晟瘸着腿搂着曾艳红，旁若无人一路哼唱着《少年行》而回。 秦桂枝从未看见过如此青春热血的儿子，心里不由感慨：“我儿若不是瘸了一条腿，定也会奔赴战场马革裹尸还！” 秦桂枝忽然庆幸赵晟瘸了一条腿，看着儿子好好的呆在百年赵府恐怕是此时秦桂枝一辈子最希望的事了。 【玫香居】一时成了赵府众人趋之若鹜的吉祥之地。 赵星辰和赵星玥的满月酒又摆了三天...… 赵昇玉和公子笑了整整一个月，那份激动与兴奋无以言表。 郑如玉或许是身体底子好，月子期间身体恢复的很快，让公子和郑鲲越发欣慰与释怀。 只有武大夫知道夫人为什么恢复得如此之快。郑如玉也再次确定武大夫不仅知道赵玉娘是谁？还一直暗中保护着她…… 不过武大夫的神秘恐怕只有赵珏和他的仨小厮知道，百年赵府上下只知道武大夫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游医。包括李香玉…… 眼见郑如玉一天比一天康健，孙清秋和崔玉容终于放宽了心，含饴弄孙好不快哉。 崔玉容好不容易才做了祖母，哪里会给孙清秋机会，一味要孙清秋好好照看郑鸣远。 孙清秋自然也懂好不容易才做祖母的崔玉容，遂也放下心来一心抚养郑鸣远。 公子看着儿子和女儿一天天成长，好一得意，直言不再羡慕他人了。自己也有子有女了，儿女双全了。 转眼赵星辰和赵星玥满百日，赵府再摆席三天。 赵星辰越长越可爱，赵星玥是郑如玉亲自喂奶，这让众人对郑如玉再次刮目相看。 赵星玥在郑如玉精心哺育下，长得也是蛮快的，早不是刚出生时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十分讨人喜欢，公子是爱的不得了。 都说赵星辰长得像郑鲲，赵星玥长得像郑如玉。 公子每次看着兄妹俩都会感叹：“郑鲲分明是一个宠妹狂魔，赵星辰你怎么只顾着自己呢...…差点让娘亲和妹妹没命...…” 郑鲲听得都好笑。 郑如玉经过几个月的精心调养，越发的美丽动人。 身材不胖不瘦非常适中，那个瘦如竹竿的郑如玉早已不复存在。 公子对郑如玉有惊有险生下龙凤胎已经很是宠爱，眼见如玉出了月子，模样身段越发的撩人更是溺爱得不得了。 日日夜夜只要得空，赵珏便直向【玫香居】而来。 郑鲲也是只要得空，就会来【玫香居】看望如玉母子三人。 李香玉看着公子对如玉母子三人的宠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李香玉总觉得自己在公子眼里没有那么耀眼了，分量没有那么重了，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李香玉在公子眼里还是那么美好，但是郑如玉在公子的心里已经是挥之不去了。 红儿直言：“姐姐切莫要多想，多想也无益！姐姐只要用你那双大眼睛好好看看今天的少夫人，姐姐就会明白公子对你的真心。” 红儿言外之意李香玉心里清楚，无论从身高还是身材自己都不比郑如玉出众，相反还逊色不少。 两人相貌虽各有所长，但是郑如玉凭着是赵星辰和赵星玥两个赵府嫡长子嫡长女的嫡母，在赵府的地位早已经无人能及。 更何况郑如玉那成竹在胸的气度让李香玉相形见拙，李香玉心里又何尝不知。 可赵珏还是十分尊敬他的香玉夫人，在红儿眼里心里李香玉都要知足了。 因为郑鲲越来越得势，赵珏对郑如玉都要忌惮几分了。 这是众人对赵珏的猜想，李香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李香玉忽然想起了赵玉娘。 不知赵珏如果找到了赵玉娘，心里是否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赵玉娘？或者会不会找到了赵玉娘，赵珏还是那样宠爱郑如玉？ 红儿再次提醒李香玉勿要多想，赵玉娘也不要暗中再寻找了。 自从李香玉暗中托人满世界寻找赵玉娘以后，红儿就有些担心赵玉娘了。 红儿不知道李香玉背着公子找寻赵玉娘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但是心梅怎么死的还是一个未知？ 红儿已经知道不是二夫人母子所为，更不是三夫人母女所为，还有谁和一个公子的侍妾过不去呢？ 心梅和杨梅关系非常好，两人是知己，心梅在杨梅死后曾说过一定要为杨梅报仇？ 心梅要找谁报仇呢？红儿不敢想下去了。 赵小智和赵小礼不止一次提醒红儿勿要庸人自扰，更不要在赵府迷失了自我？ 赵小礼更是对红儿直言，少夫人不止一次说过，红儿姑娘切莫在赵府里待得太久，不然会把自己的良善慢慢变成愚忠。 红儿心里清楚夫人郑如玉有所指，同时也感动夫人对她的认知和大度。 红儿见李香玉还是一副沉思模样，再次提醒李香玉切莫要多想。 见李香玉有些不耐的看着自己，红儿告退下去，一脸担心看着【玫香居】的方向。 红儿已经猜测到李香玉就是杀死心梅的凶手！而李香玉暗中找寻赵玉娘是想以赵玉娘来对付郑如玉？ 一想到李香玉已经在暗中筹谋如何对付郑如玉，红儿担心公子。 是的，红儿不担心郑如玉，因为李香玉奈何不了郑如玉。但是，李香玉可以狐媚愚夫一样的赵珏。 只要赵珏对郑如玉稍不满，以郑如玉在赵府这几年的表现来看，郑如玉会弃赵珏而去。 而赵珏心里只有郑如玉了，倘若郑如玉弃赵珏而去，赵珏会因爱生恨与郑如玉渐行渐远。 而李香玉就可以踩着郑如玉的委屈，高高在上安慰伤心的赵珏。 赵珏就会知道原来只有他的香玉夫人对他一心一意？ 红儿不敢往下想了，信步去了【玫香居】。 王美玉和刘红玉觉得郑如玉越得公子宠爱，于她们就越有利。因为她们都觉得郑如玉是一个很公正没有私欲的主母。 果然，郑如玉规劝公子不要总想着【玫香居】，要想着众姐妹。 公子笑郑如玉不懂风情不会占有。 郑如玉笑公子不懂女人不会雨露均沾。 赵晟趁着兄长高兴，郑如玉得宠，大着胆子向兄长要了一个酒楼，一个茶楼。 赵晟还低声下气要兄长传授他断玉识玉的本事。 公子正高兴中，郑如玉又在那里好言相劝。 公子见郑如玉都不斤斤计较，自然爽快的就答应了。 把个赵晟高兴的跛着足跳得老高。 秦桂枝简直不敢相信赵珏会如此大度？ 直到赵晟接手酒楼和茶楼，每日把一贯贯钱炫耀给母亲看时，秦桂枝才相信。 李香玉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她和红儿达成的共识。 李香玉向来见缝插针，立马又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一家茶楼，生意自然是火爆得很。 郑如玉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东京城太过繁华，李香玉又善于经营，充分利用资源何乐而不为呢。 赵大人和二夫人很是欣慰，三夫人有了郑鲲这个靠山也似乎知足了。 秦桂枝有时看着黄腊梅好笑，郑鲲又不是她女婿，动不动就把郑鲲搬出来炫耀。 或许最近赵府里风平浪静吧。秦桂枝又不傻，才不会当那出头鸟，所以没有讥笑黄腊梅和瑂儿。 秦桂枝大概没有想到，郑鲲的确可以做瑂儿母女的靠山。因为现在的郑鲲越来越喜欢瑂儿妹妹了…… 赵夫人自从当了祖母以后病都好了。日日看着赵星辰笑得合不拢嘴。 四夫人每天过得很是充实。赵大人似乎也发现了巧云的优点，对她温情了许多。 大家都如愿以偿了，赵府里也彻底归于平静。 第一百六十三 曲高和寡 夏天的炎热似乎没有影响到【玫香居】。 齐俊最喜欢【玫香居】，偌大的赵府只有【玫香居】让他不拘谨。 众人得空就聚在【玫香居】，看莲花，摘莲蓬。 刘敏和徐威还经常顽皮的下池塘采藕弄得一身脏兮兮。 众人在【玫香居】听着杨先生奏琴，闻着郑鲲唱曲，品着郑如玉烹的茶。好友之间悠闲的对弈几局，时不时还能欣赏到公子舞剑，日子好一爽快。 大家最享受的是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已经会笑，会咿咿呀呀了。虽然不知道小宝贝嘴里说些什么...… 但是众人见着就欢喜，就会忍不住去逗兄妹俩。 不过近日众人似乎有些忙碌，【玫香居】里突然安静下来。 公子虽然日日都来玫香居，但是脸色有些凝重。 郑如玉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公子对郑如玉三缄其口，只是很温存的享受和郑如玉相处的每一天。 众公子跟着郑鲲齐聚在【玫香居】院子里纳凉品茶。 郑鲲开心的逗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但是郑如玉看出来了兄长有心事？ 王勤和徐威开始议论起西夏扰大宋秦州，凤州边境之事。听得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飞身上马直赴边境。 徐威看着公子，一副恨不得立马就要去边境打仗的表情。直问公子去不去秦州，以振雄风？ 公子脸色凝重，看着郑鲲。 齐俊也看着郑鲲，郑鲲看着杨先生。 王勤热血沸腾，直看着公子：“玉郎，要不我们一起去边境历练一下吧。京城好多公子嚷着要去秦州，凤州历练呢。” 郑如玉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都没想直抒己见：“兄长，珏哥哥，战事岂可儿戏？休把战场当戏场...…” 郑鲲看着郑如玉，一脸疑惑：“如玉的意思是，西夏这种小打小闹的扰我边境，不值得我们兴师动众？” 郑如玉看着公子，一脸肯定：“难道不是吗？杀鸡焉用牛刀！与其一众人去边境凑热闹，还不如攒足劲头收复燕云十六州呢！” 赵珏没想到郑如玉对于带兵打仗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那徐威和王勤闹着要去，说是反正一个有名无实的武散官无趣得很。 刘敏和杨先生也觉得有必要去边境历练一下。 公子沉思不语，看着郑鲲想着郑如玉说的那些话。 郑鲲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京城里闹得最凶的是柳大人之子柳斌，马大人之子马永康。此二人不但自己要去，还怂恿赵珏去，甚至怂恿郑鲲也去。 柳斌一次在郊外遛马与郑如月见了一面后，对郑府三小姐是念念不忘。 柳斌亲自跑到郑府去提亲被郑鲲当场拒绝，没有给柳斌留一点情面。 因为这个柳斌五短身材相貌一般不说，主要是个武痴莽夫，而且年龄已过二十五岁。 郑鲲觉得柳斌与才十五岁的郑如月不相配。 郑府本来就是世代书香，郑如月年方才二八，自然不会考虑柳斌的提亲。 自从得知当年郑如玉落水不是因为如月的顽皮以后，郑鲲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小如月一个公道。 对于小如月的婚事，郑鲲觉得如此婚姻大事，一定要小如月自己做主。 郑如月年纪轻轻的心里自有打算，丝毫不给柳公子面子，一顿马鞭把柳斌赶出了郑府。 柳斌对于郑如月的任性十分欣赏，对于郑府的拒婚也不甘心，扬言要建功立业迎娶郑如月为妻。 这不，柳斌认为机会到了，邀了一帮公子哥在校场，聚在一起讨论要去边境历练历练。 自然众公子齐把眼睛看向了赵珏和郑鲲这两个京城的风云人物。 周彬和孙志豪也蠢蠢欲动跟着柳斌起哄。这两个向来不安分的衙内少爷，认为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大显身手的地方，怎能错过？ 赵瑾听说如玉嫂嫂不希望兄长和郑鲲去边境历练，本来被周彬软磨硬缠勉强同意了，现在又反悔了。 周如海内心倒是希望他这个一直无所事事的宝贝儿子能有所建树，他不用一直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那蒋勇不知何意，竟然逢人便说赵公子和郑大少爷会带着应天七子去北疆一展身手。 蒋勇还一番解释应天七子乃是郑鲲为首，赵珏随后，杨先生，王勤，刘敏，徐威和齐俊。 京城又冒出了一个传言，以孙志豪为首，周彬，崔博文和罗鸣随后的应天新四杰也会去边境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还也绝不后悔反而是热血儿男的荣光？ 齐俊好奇了，什么时候他们几个真成了应天七子？ 罗鸣心里乐了，自己一个在家经常受大娘和兄长闲气的庶子，竟然成了被人首肯的应天新四杰之一…… 徐威听说了这些传言倒是有些得色，觉得自己终于也排上号了？越发雄心勃勃要去边境历练一番。 周彬这个不怕死的衙内听了这些传言如何会甘于平庸，一味撺掇孙志豪…… 孙志豪在等着郑鲲和赵珏还有郑如玉的态度。 郑鲲心里其实是蛮想去战场上历练历练的。 郑鲲这些年虽然也经历了一些事，但是能为大宋而战是一种荣光，也是心中的理想。虽然这的确与收复燕云十六州没有多大的关系。 赵珏早已经是雄心勃勃，已经在暗自安排部署。 李香玉又一味的赞同赵珏的所作所为。甚至以一种家国天下为己任的语气，一副公子不去边境，定会留下遗憾的意思相劝公子莫失良机不负少年。 唯有郑如玉一人还是持反对意见。 郑如玉觉得公子去边境与收复燕云十六州关系真的不大，甚至完全没有必要更与不负少年没有关系？ 在郑如玉的眼里，赵珏早已经是少小老成哪里有一丝少年的冲动？她想不通赵珏为什么非要去战场显摆他的有勇有谋？ 赵珏得知郑如玉竟然诋毁他去战场是显摆他的有勇有谋气得不得了？突然想起秦桂枝虽然欣赏郑如玉，但是不喜欢郑如玉这样的人做子媳？又想起他的好玉娘来了，那个骑在雪儿背上英姿飒爽的好玉娘。 还有李香玉，为什么就那么懂自己而郑如玉却要与自己背道而驰？赵珏内心的失望又成了面无表情。 仨小厮眼见好不容易嬉皮笑脸的公子又成了面无表情的赵衙内，虽然不懂少夫人心里真实的想法，但是还是与公子共退进。 赵昇玉和郑荣却觉得应天七子去战场上历练一下大有必要。趁着西夏侵扰大宋秦州、凤州这个好机会，又不是大的战事，风险不太大，确实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郑如玉与众人相反，觉得正因为不是大的战事，反而容易麻痹大意惹下事端。 听着郑如玉言外之意是担心公子会阴沟里翻船？ 因为赵珏觉得李香玉确实是他的红颜知己，而李香玉这几年来与赵珏也是风雨同舟更是无怨无悔，所以赵珏再次在李香玉这里找到了慰籍。 郑如玉似乎已经不奢望赵珏会与她白首同归了。 在郑如玉看来，赵珏此人的心性的确难以捉摸。一会儿邪魅笑着温暖如太阳，一会儿又面无表情让玉娘以为珏哥哥其实不在乎她，也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是真正爱她？ 都说郑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以前郑如玉也是这么认为？ 但是现在的郑如玉只觉得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大笑话，一个自欺欺人的大笑话！ 郑如玉属于【玫香居】还说得过去，但是【玫香居】只有郑鲲和杨维更懂如玉居住在此的良苦用心。 赵珏，因为这次执意要去边境历练无意中伤了郑如玉的心…… 眼看着赵珏现在日日与李香玉缠绵在一起，郑如玉心里冷冷笑了。 李香玉趁着赵珏与自己低言细语翻云覆雨时，故意轻轻感叹：“公子的热血终是要沸腾在保家卫国上！公子智勇双全又怎会在阴沟里翻船？” 李香玉的话说出了赵珏自得的心声。那一刻，赵珏觉得还是他的香玉夫人更懂他，更爱他。 郑荣对郑如玉的自信超出了赵昇玉的想象。 见郑荣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样子，赵昇玉也若有所思。 郑如玉觉得公子已经不需要什么历练了，公子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郑荣赞许的点着头看着赵昇玉。 赵昇玉对郑如玉的这番话也心服口服。 仨小厮早已经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着公子发话哪里会听郑如玉的逆耳忠言。 郑如玉反复游说郑鲲，要兄长勿要轻举妄动。不要受人挑唆一时冲动做出将来后悔的事情。 众人却齐说机会难得。一腔热血自然是要撒在保卫大宋的边境上。 众公子个个群情激昂，哪里听得进郑如玉的肺腑之言。一时【玫香居】里有了几种不同的声音。 就连郑泉，杨真，冯喜宝这几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小厮，也跟着起哄说是愿陪公子边境一战。 还不说王明，刘亮，徐黑子三人那心急火燎的神情…… 郑如玉的苦口婆心无人理解，反而有声音说赵郑氏贪生怕死，只想着自己的小家，不顾大宋这个大家？更是居心不良诅咒公子会一去不回？ 赵珏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去边境保家卫国，却和郑如玉又生嫌隙？他想不通平时通达的郑如玉，为什么对自己去边境如此反感？甚至态度是那么的决然？ 郑如玉内心对公子他们要去边境的确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又无法用语言好好的表达出来。 现在的郑如玉是欲哭无泪。 公子不听她的规劝也就罢了，兄长也听不进如玉的苦苦相劝？就连杨先生也觉得郑如玉不要想太多？ 杨维认为大家既然一腔热血志在报国，去一趟边境开开眼界，心里自然就会释怀很多。再说了，能为大宋而战，死而无憾…… 杨维一句“死而无憾”让郑如玉知道她和赵珏真的已经渐行渐远。或者说郑如玉不是赵珏的良配，只有那个传说中的赵玉娘才是赵珏心中的白月光…… 仨小厮也觉得夫人的担心大可不必，他们对公子太自信了。 仨小厮还信誓旦旦一定会保护好公子的周全。 赵昇玉和郑荣见郑鲲和赵珏已经做了决定，也好言相劝郑如玉，要她放下心来让公子和兄长去边境大展宏图。 郑如玉如何不知好男儿志在四方，马革裹尸这个道理？更何况一群热血少年相聚在一起，自然是相互鼓励，相互怂恿，相互影响着怎么会不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呢。 郑如玉还是把自己的担心和赵昇玉、郑荣和盘托出。并伤心言道：“果然是忠言逆耳！连兄长都听不进如玉的规劝了！” 两个精通人情世故的大人听了郑如玉的担忧后，觉得郑如玉的担忧真的并不是多余的。同时也看出了赵珏和郑如玉因为此事已经再次生分。 郑荣觉得公子和郑鲲要去边疆必须要好好商榷一下。同时郑荣也终于发现原来赵珏真的不是如玉的良配！ 郑荣与郑如玉秘密低语，等赵珏从边境平安回到京城以后，如玉是时候回杭州去了…… 毕竟玉娘心心念念的珏哥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与玉娘海誓山盟旷世无匹的少年…… 郑荣感叹：“如玉，你终是曲高和寡，就连鲲儿也不理解你了……” 赵昇玉听了郑如玉的顾虑后，和曹民觉得郑如玉的话言之有理，赵珏要去战场的事的确是要好好商量一下。 可公子哪里肯听郑如玉的想多了？再说了，赵珏还真的是想去边境显摆他的有勇有谋来发泄他的怀才不遇，只是他心中不服赵郑氏凭什么能直接说出他的所思所想？ 加之李香玉从旁鼓励，公子忽然觉得郑如玉相比李香玉少了些热血？ 郑如玉没法，硬下心来，公子如果一定要去边境的话去可以，但是仨小厮只能让赵小智一人陪公子去边境。 赵小刚听说夫人只让赵小智一人陪公子去边疆，心里特别不服。 眼见仨小厮欲说还休立在【玫香居】竹林前，郑如玉一脸凝重看着仨小厮：“公子此去边疆我本就不同意。奈何公子一意孤行，与我还心生嫌隙。我无法劝阻公子不去，只能做出如此决定。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 赵小刚一脸不服：“夫人曾说过小厮是天生属于战场的人，为何不是小厮我陪公子去，而是赵小智陪公子去？”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一脸不服，摇着头说道：“正因为你是天生属于战场上的人，好刚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在战场上大展身手。但是不是现在，相信我...…” 赵小智看着夫人那脸凝重：“想来夫人决不是贪生怕死。或许是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 郑如玉冲着赵小智点点头。 赵小智给夫人跪下：“赵小智一定护得公子平安归来！” 赵小礼劝赵小刚：“小刚哥哥要相信夫人的直觉。非是我等贪生怕死或是夫人目光短浅，而是夫人心里自有乾坤。夫人定有更好的安排与我们仨兄弟。” 赵小刚看着夫人，也相信夫人不是目光短浅。 赵小刚更不相信夫人心里没有一腔热血，更不是贪生怕死。 赵小刚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为什么不是他陪公子去战场？ 公子对于郑如玉只让赵小智陪他去边境倒是非常赞同。 李香玉不同意郑如玉这个提议，但是赵珏没有理会李香玉的不情不愿…… 赵珏说服了赵小刚和赵小礼留在赵府，好好护得夫人和赵星辰，赵星玥母子三人平安。 仨小厮终于点头答应了夫人和公子的要求。 李香玉也不想忤逆公子，毕竟公子曾经那么喜欢赵郑氏，只因赵郑氏反对他去边境，公子就与赵郑氏有了嫌隙…… 第164章 义无反顾 一众人日日在校场舞刀弄枪勤练马术。 越来越多的公子哥也受了感染，也闹着要跟着公子和郑鲲去边境一展抱负。 那崔博文和罗鸣也跟在郑鲲身后摩拳擦掌被崔玉容好一顿奚落。 因为崔玉容越来越相信如玉的远见卓识和决胜千里，玉郎也越来越让她失望。反正如玉已经平安生下一子一女，赵珏就由着他自作自受吧。但是不能牵连到崔博文，崔博文不能有一点点意外…… 崔光明更是要儿子多听听如玉嫂嫂的逆耳忠言，而少与那个赵衙内搅和在一起瞎折腾。 说什么不负少年，还不如说那个赵衙内在与夫人郑氏如玉赌气？什么人中龙凤，在郑如玉这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愚夫…… 崔博文一直不理解父亲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赵珏表兄，但是对如玉嫂嫂却是那样欣赏？ 崔光明的委婉反对让郑荣心里越发警觉。 但是郑荣知道他和赵昇玉已经阻止不了赵珏和郑鲲此次边境之行，只能与赵昇玉做了他们认为最缜密的防患…… 孙志豪和周彬也是跃跃欲试，被郑如玉好一顿抢白。 郑如玉好不容易说服了孙海棠一定要留下崔博文和孙志豪。因为更大更值得的战场肯定会迎来真正的主者…… 在海棠严厉的劝阻下，崔侍郎委婉的反对下，孙志豪和崔博文勉强答应不去边境凑热闹，而留在书院好好读书。 赵瑾说服不了周彬，眼看着周彬越来越瘦但是精神却越来越好，赵瑾只能求助郑如玉。 自然赵瑾在郑如玉这里得到了共鸣。 郑如玉给赵瑾出了个主意，周彬去边境可以，但是请把和离书写好给瑾儿，瑾儿不想当寡妇？ 瑾儿有些不情愿的对周彬说了这些话。 周夫人一听勃然大怒，指责瑾儿诅咒周彬会战死沙场，自己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在周府耀武扬威？ 周夫人还恶人先告状，在周大人面前说了赵瑾不少坏话。 此事闹得很凶传到了赵府。 赵昇玉和崔玉容听了怒从心上起，直接派人把赵瑾接回了赵府好生安置。 瑾儿跑到【玫香居】哭得不得了，郑如玉反而笑了。 莲儿和卉儿不解夫人为何还笑得出来？曼儿更是有些生气的看着郑如玉？大小姐都气成这样了，夫人怎么还那么开心呢？ 郑如玉搂着赵瑾轻轻言道：“你与周彬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好不容易成亲了反而不快乐了？” 赵瑾点着头看着郑如玉：“嫂嫂，瑾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郑如玉一语道破：“因为你有一个不通达的婆母处处为难你！竟然说你是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这种话她竟然说得出口？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呀？” 赵瑾一听越发委屈：“如玉嫂嫂，瑾儿怎么办啊？” 郑如玉一脸决绝：“是时候让周彬自己做选择了！周彬若是真的在乎你，绝不会离开你！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你婆母也不会让周彬去边境历练了。” 果然，周夫人在家里大哭大闹不让周彬去边境历练：“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竟然诅咒我的彬儿会战死沙场？老爷，彬儿若是决意要去战场，我就一头撞死或者投井溺死……” 周夫人又哭又闹的，周如海也没有办法，几次带着周彬去赵府认错，也不同意周彬去边境历什么练了。 赵昇玉心里清楚郑如玉给瑾儿出这个馊主意，无非是不想周彬去边境，另外也试探周彬到底爱不爱赵瑾？ 赵珏竟然不解郑如玉为什么要给赵瑾出这样的馊主意，还闹得满城风雨？ 罗鸣也不能去边境了。 因为罗大人见周彬闹下如此风波，觉得是因为罗鸣与周彬相邀引起的。 罗大人觉得对不住周大人，狠狠斥责了罗鸣后，让罗鸣安分守己好好在应天书院读书。 周彬见罗鸣不去了，母亲天天在家哭闹，爹爹又一番斥责。更重要的是瑾儿要和自己和离？ 周彬犹豫不决了...… 周彬气冲冲来到【玫香居】，本来想质问郑如玉为什么给赵瑾出这么个馊主意？ 但是当郑如玉轻轻问周彬，可喜欢这【玫香居】里的翠竹？可喜欢这【玫香居】里的桃林？可喜欢这【玫香居】里终年傲骨的寒梅？ 周彬似有所悟，紧紧抱着瑾儿言道：“如玉嫂嫂良苦用心是周彬误会了。这次为夫就不去边境历练什么的了。下次有更好的机会，想来瑾儿和如玉嫂嫂一定会支持周彬的。” 赵瑾倒在周彬怀里轻轻哭泣。 周彬轻轻拭去瑾儿的清泪：“我母亲有些过分愚夫知道，还请娘子看在愚夫面子上多多担待。杨先生都没有休妻，我周彬为何要抛弃我的青梅竹马？” 赵瑾至此才明白嫂嫂的良苦用心。 崔玉容听了瑾儿的言辞方知郑如玉的良苦用心，自愧不如。 当周大人带着周夫人再次来到赵府认错时，崔玉容没有再指责周夫人。 崔玉容反而请周夫人和周大人原谅瑾儿的任性与娇纵。 赵昇玉也和周如海打着哈哈请周大人，周夫人对瑾儿多多担待。如果小夫妻俩真的过不下去了，好好送回赵府就好。好合好散嘛...… 崔玉容看着周夫人：“对，好合好散！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周夫人挨了周大人几天的骂骂咧咧，也挨了儿子一顿的强词夺理心里憋屈难受。但是真的让周彬与赵瑾和离好像是不太好？ 见赵昇玉和崔玉容言语适中，不似开始那阵强势，又好言请她对赵瑾多多担待？周夫人心里忽然轻松了好多。 看着冲自己使眼色的老爷和儿子，周夫人遂满脸堆笑看着赵瑾：“我儿好不容易才娶到瑾儿，这和离怎么可能！要是瑾儿呆在周府不习惯，要周彬常常陪着回娘家多住几天也无妨啊！” 赵瑾说了一句话吓得周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瑾端庄得体与婆母行了一礼：“瑾儿若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婆母，望公公婆婆见谅！既然瑾儿与周彬已是夫妻，自当同甘共苦，与夫君好好孝顺公公婆婆！” 周夫人急忙扶起赵瑾：“贤媳快快请起！贤媳快快请起！” 周夫人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越发害怕，哆哆嗦嗦半天不敢说话。 周彬自此去应天书院好好读书去了。 按理说朝廷是不会同意一大群公子哥去边境历练什么的？ 也不知是谁，竟然说可以让年轻人去感受一下战场的氛围？让有志青年早日成长将来好为朝廷效力…… 公子和郑鲲越发来劲，每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郑大人和赵大人也不知为何反而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觉得郑如玉的担心越来越有说服力。 可惜郑鲲和赵珏哪里还能听进郑如玉的肺腑之言？ 蔡琼瑶和赵瑂儿也是一腔热血，全力支持郑鲲去边境实现心中理想。 红儿和李香玉，王美玉和刘红玉都知道公子心性，也是全心支持公子去边境，越发显得郑如玉不可理喻？ 红儿更是要莲儿转告夫人，让夫人放心，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莫要杞人忧天般在【玫香居】里七想八想的。 郑如玉知道有人说她不过是头发长，见识短，井底之蛙的妇人之见罢了。 公子最近连【玫香居】都不来了，只让乳娘和莲儿，卉儿把赵星辰和赵星玥抱到公子书房以解思念。 郑如玉心里越发失望，觉得公子阴晴不定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郑鲲最近也不来【玫香居】，听说忙得不得了。 郑鲲日日和一群有志之士在校场操练，晚上又和杨先生等人在郑府郑大人书房里与郑大人研究边境局势。 公子更是白天去校场操练，晚上就和赵大人在书房里排兵布阵，忙得是不亦乐乎。 郑皓带着小郑鹏从赵府后门到【玫香居】密会长姐…… 赵小礼暗中接应郑皓和郑鹏。 郑如玉立在竹林前依然是一身白衣飘飘：“二弟，三弟！此次兄长和珏哥哥去边境定是凶多吉少！奈何兄长和珏哥哥听不进如玉的忠言逆耳偏要我行我素。嫂嫂如何知兄长此去的重重危险，一味还在撺掇兄长……” 郑皓看了一眼郑鹏：“长姐有话但请直言！” 郑如玉轻轻伸出双手扶着兄弟俩：“二弟，兄长倘若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恐怕我郑府大厦将倾！非是长姐危言耸听或者是杞人忧天，而是明枪易躲这暗箭难防啊！” 郑皓点点头：“长姐的意思二弟懂了！长姐放心，二弟一定会好好护着爹爹娘亲，护着我郑府！” 郑如玉轻轻点头：“二弟和三弟向来低调不被人他人重视，这是一件好事！亦是祖父，爹爹还有兄长希望的那样！想来鹏儿不懂，二弟应该能懂！” 郑皓认真看着郑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爹爹和兄长已经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一些心怀不轨之徒早已经在觊觎我郑府了……” 郑鹏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 郑如玉笑了：“百年赵府至今还在京城显赫，皆因百年赵府尚武。二弟，鹏儿，武能健体亦能防身！长姐知道二弟许和兄长一样不是一块练武的奇才，但是鹏儿还小，应该还来得及！” 马车夫悄无声息出现在郑皓面前把郑皓吓了一跳：“你是何人，如此鬼鬼祟祟躲在长姐的【玫香居】做甚？” 马车夫不语。 郑如玉语重心长对郑皓言道：“二弟，你一定要好好的，低调内敛的活着！兄长现在风头太甚焉知过慧易折啊！鹏儿还小，鸣远才几个月。皓儿，将来我郑府可还得依靠你啊！” 郑皓跪下请长姐放心，兄长和长姐夫一定会有所建树平安回京。 郑如玉摇摇头，指着暗卫言道：“皓儿，鹏儿速速参见师父！不要问他的名和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郑鲲已经决定了要去边境，带着应天七子来到【玫香居】和郑如玉来道别。他哪里知道郑如玉已经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郑如玉看着兄长语重心长：“想来父亲已经与兄长言明了此去边疆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吧！” 郑鲲一双眼睛晶亮看着郑如玉：“如玉想多了！如玉放心，兄长已经与玉郎部署周密，定会平安返回京城！” 郑如玉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战场不是戏场，休把边境当舞台！一群光有一腔热血的公子哥，没有战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胆识，连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都不知道，谈何保卫百姓的安危？” 郑鲲忽然有些激动：“如玉是不相信兄长吗？如玉也觉得兄长是在纸上谈兵吗？兄长就要如玉见识兄长不是在纸上谈兵！” 郑如玉见兄长一脸激动，口气缓和了一下：“非是如玉不相信兄长，如玉是担心一群乌合之众会害了兄长和珏哥哥...…” 郑鲲真的生气了，看着郑如玉：“怪不得赵珏说现在的如玉不可理喻！乌合之众这种话竟然是出自吾妹如玉之口？” 见郑如玉并没有觉得自己此话不妥，郑鲲摇头叹气：“看来，李香玉的确比如玉多了些热血，多了些见识...…兄长不怪你。等兄长和赵珏回到京城，我们兄妹再来谈孰是孰非...…” 郑如玉淡淡一笑：“兄长既然还是决定了要去，做妹妹的也就不再相劝。烦请兄长留下齐俊和徐威，你们五杰去吧。” 徐威哪里肯听郑如玉的，铁了心要去边境一展身手，并且一副等不及的表情。 杨先生心里暗自猜想，莫非郑如玉真的有先见之明？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知道他和郑如玉之间再起隔阂。 郑如玉婉言相劝齐俊留下来，郑鲲也不希望齐俊和他们一起去边境。 郑如玉曾委托赵瑂去和冯玉兰，沈碧莲，刘青和婵娟相商。让她们劝齐俊和徐威他们留下不要去凑什么热闹…… 徐威没有听沈碧莲的话，沈碧莲也觉得郑如玉小题大做想太多。 刘青和婵娟托瑂儿传来口信，说杨先生和王勤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好像劝不住了。 刘敏向来跳脱，一个人都想去边境闯一闯，更何况是郑鲲和赵珏也会去呢。 齐俊在冯玉兰和郑鲲，杨先生的执意坚持下，勉强同意留下来继续在京城里当值。 赵大人和郑大人心里忽然也是没底了，越想越觉得郑如玉的担心不是多余。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京城已经尽知郑鲲和赵珏会带着应天七子去边境历练。 柳斌和马永康更是跟在赵珏后面每天忙得乐颠颠的。 而且越来越多的公子哥跟在赵珏后面生怕落下，赵昇玉知道赵珏已经义无反顾了。 第165章 殚精竭虑 郑如玉吩咐管家在【玫香居】给公子和郑鲲饯行。 几个美人一番歌舞助兴后，李香玉一曲琵琶声声叙说着与公子的缠绵悱恻。 公子脸上露着温情的笑容看着李香玉。他哪里知道他的玉娘正离他越来越远？而这也是他的香玉夫人最后一次为她的公子弹响她的琵琶？ 郑如玉眼里没有任何情愫，根本无视赵珏和李香玉在那里眉目传情，只担心的看着兄长一脸失望…… 郑鲲忽然发现郑如玉看着赵珏的眼神里再也没有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深情？只是赵珏要去边境历练，竟让如玉对玉郎如此失望？更何况兄长和杨先生也一起去啊？ 郑鲲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如玉了？也或许，从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如玉，已经感知到了此次边境历练会发生的一些无法言说的风险？ 想起五年前郑如玉遭遇到的三次暗杀，郑鲲好希望如玉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更何况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玫香居】其实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住所，如玉难免有“井底之蛙”之嫌？自然有些“杞人忧天”的困惑？ 这样一想，郑鲲忽然有些怨恨赵珏把郑如玉管得太严。给了莲儿一块腰牌竟然又收回，连一个傻丫头都不放过，怪不得如玉主仆“目光短浅”要想多了…… 郑如玉冷眼看着赵珏和李香玉眉来眼去，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和赵珏真的只是当下寻常的夫妻之情，而不是郑如玉希望的那种以心换心携手到白头。 郑如玉再次失望不已甚至冷漠的表情，忽然让赵小智和赵小礼心里慌乱。 郑鲲和赵珏都看到了郑如玉眼里的失望和冷漠。可是兄弟二人却自信的觉得，等他们平安回京后，一定会让如玉知道她真的是在“杞人忧天”。 郑如玉何尝不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甚至也不愿相信自己竟有先见之明？可能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分明就是想多了…… 席毕，送郑鲲回了郑府，郑如玉吩咐管家，要赵府众人议事厅里待命。 公子虽然心里也清楚郑如玉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却不愿相信郑如玉的直觉。 现在的赵珏相信郑如玉是天生为他赵珏而生，但是如何会相信郑如玉还有未卜先知的先见之明？ 赵郑氏一双大眼睛亮如星辰，完美高挑的身材立在议事厅中间。 众人一见折服纷纷跪下听候夫人安排。 赵郑氏看着赵小智语重心长：“赵小智，你身为赵府三杰之首，夫人相信你和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你且先起来无须多礼，我们在赵府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赵小智不卑不亢起得身来，眼睛清亮看着夫人：“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和公子平安归来！绝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郑如玉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看着赵小智：“你小小年纪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这次边境之行亦是如此...…” 赵小智心里忽然柔软，嘴角上扬请夫人放宽心，他一定护着公子平安回到【玫香居】。 郑如玉淡淡一笑：“回到【玫香居】就不必了，让你家公子平安回到香玉夫人身边即好！” 夫人此言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郑如玉又说了一句“等公子平安回到香玉夫人身边，夫人我呀也就彻底了了心中郁结，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小智知道夫人去意已决。不是因为公子对她的阴晴不定，也不是因为公子偏宠香玉夫人，而是那个让赵玉娘一见钟情的珏哥哥已经与她渐行渐远，不值得玉娘再为他殚精竭虑…… 赵小智忽然潸然…… 赵小礼很快也感知到了夫人去意已决，看着平时冷冷的赵小智潸然，赵小礼泪水已经盈眶…… 李香玉心里一震，原来郑如玉才真的是要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且，郑如玉也真的是要“一眼万年”的以心换心而不是以色侍人…… 赵珏心里想不明白了，赵郑氏竟然如此恨自己？虽然赵珏心里还是清楚自己对赵郑氏很不公平，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是哪里让赵郑氏眼里再也没有柔情凝望他…… 赵郑氏看着赵小刚，眼睛里都是希望：“赵小刚，赵府三杰你武功最高，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本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于你！” 赵小刚跪在地上声如洪钟：“小人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夫人放心，小人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赵郑氏一脸凝重看着赵小刚，语气不容质疑：“你且先起来说话！从今日起，你要十二个时辰护着香玉夫人安全，不容有一丁点闪失。” 赵小刚不急不躁起得身来看着夫人那脸凝重猜测夫人的确另有重要的安排与自己。只是让赵小刚没想到的是，郑如玉竟然要他十二个时辰护着香玉夫人？ 李香玉还以为郑如玉是要赵小刚十二个时辰监视自己呢？当下就脸色不好看了？ 尽管赵小刚心里想不通也不情愿，但是赵小刚还是字字铿锵：“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好好护着香玉夫人安全！绝不会有一丁点闪失！” 赵郑氏看着红儿那一脸的不明白和李香玉一脸的不快，直接和红儿说道：“本夫人知道红儿姑娘对香玉夫人忠心耿耿，对公子从无二心。今日本夫人就放心的把香玉姐姐交给你和赵小刚，望你们不要让夫人我失望！” 李香玉听得郑如玉如此安排，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郑如玉的好心？ 红儿知道郑如玉大度贤良，但是如此看重李香玉的安危，再次颠覆了红儿对少夫人的认知。 李香玉开始后悔不该怂恿公子去什么边境历练？自己为什么还要与郑如玉过不去？ 郑如玉说的对，公子需要的不是什么历练，而是一个契机。一个真正能让公子大展宏图的契机。 红儿也似有所悟，心里也不安起来，悲叹自己真的好蠢。每次都是与夫人作对，最后都是自尝苦果。 如果公子真的有何不测，红儿自知李香玉恐怕也活不了…… 赵郑氏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小礼，语气温婉：“赵小礼，你且先起来说话！” 赵小礼不慌不忙起得身来，看着夫人：“夫人有事请吩咐，小人一切听从夫人安排，绝不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笑了：“赵府三杰你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强者。从本夫人嫁入赵府以来，你一直都是默默守护着【玫香居】！从今日起，【玫香居】和赵星辰，赵星玥兄妹就交给你了！” 赵小礼使劲点头请夫人放心不要担心公子。尽管赵小礼心里的担心有增无减，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赵小刚看出来。 赵郑氏大眼睛发着光，扫射了一下仨小厮：“我相信你们赵府三杰不会让公子和我失望！我信你们...…” 仨小厮齐齐回复郑如玉：“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护着公子，护着香玉夫人，护着【玫香居】和赵星辰公子，赵星玥小姐！” 看着郑如玉如此安排，赵昇玉心里越发沉重得不是滋味。 公子心里却暗暗佩服郑如玉，这样的安排免了公子的后顾之忧。 郑如玉看着赵晟，语气不容反驳：“二弟去年迎娶艳红妹妹，今年又得了一个酒楼，一个茶楼。听说生意很好，嫂嫂祝贺你们夫妻俩了。你们经营有方，晟弟不愧是我百年赵府里的二衙内呀。” 赵晟不傻，见嫂嫂如此费心安排，知道郑如玉肯定心里自有乾坤且早已经和爹爹暗中运筹帷幄。 赵晟一瘸一拐的给郑如玉行了一礼：“嫂嫂有事请吩咐！二弟绝不会忤逆嫂嫂！” 郑如玉笑了笑，看了一下二夫人和曾艳红，又看着赵晟：“二弟向来聪慧有眼见力！嫂嫂可能有些多余吧，想叮嘱你遇事千万不要冲动逞强，更不要与他人斤斤计较！” 赵晟点着头，一脸感激看着郑如玉：“赵晟多谢嫂嫂叮嘱，二弟记住了！” 秦桂枝不知郑如玉是何意？这个喜欢耍心机的女人，竟然没有想到倘若赵珏不在百年赵府后的诸多不利。 郑如玉笑了：“二弟不嫌嫂嫂啰嗦就好。你和父亲，二娘，曹叔好好商量一下，让父亲和曹叔与你觅两个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小厮，十二个时辰护你周全。” 二夫人感激的看着郑如玉：“晟儿，还不快快多谢你嫂嫂。” 秦桂枝只当郑如玉心怀宽广大度能容，也希望赵晟能像赵珏那样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小厮跟着显得威风凛凛。秦桂枝哪里想到郑如玉是要保护好赵晟？ 郑如玉看着公子，大眼睛里一波秋水：“珏哥哥去边境未回来之前，赵府不能有一丁点事。尤其是二弟和香玉姐姐...…” 公子深情看着郑如玉，语气温柔：“贤妻思虑周全，运筹帷幄，为夫佩服。贤妻放心，为夫一定平安归来。” 秦桂枝方知郑如玉是未雨绸缪？看来，郑如玉不仅对他们母子没有了恨意，反而把希望放在了赵晟身上？只是郑如玉似乎对赵珏再也没有了深情？ 秦桂枝这个惯会揣测人心的女人，从郑如玉今日的言语中看出了郑如玉对赵珏深深的失望？ 公子看着赵小礼厉声言道：“赵小礼，【玫香居】里不能有一丁点闪失，本公子的心性你知道的！【玫香居】对于赵府有多重要，你也是知道的...…” 公子又看着赵小刚，也是厉声言道：“赵小刚，香玉夫人若是有一点点闪失，后果你是知道的！” 公子用信任的眼光看着管家：“曹叔，二弟和赵府本公子就十分放心的交给你！有劳曹叔了！” 管家多谢了公子的信任后，请公子放心，一定会好好护着赵府周全。 赵昇玉对郑如玉的安排非常满意，既免了赵府的后顾之忧，又规避了许多风险。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给那些觊觎赵府的阴险小人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赵晟今日方知，原来自己在赵府里也是有地位的。 二夫人母子在赵府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为了在赵府有一席之地吗？ 今日郑如玉当众说二弟不能有事，让赵晟心里很是感动。 赵晟深知，郑如玉是真心为了他好，真心相信他对百年赵府的感情。也能理解他想要光大赵府的雄心。 郑如玉又交代三夫人，四夫人，王美玉和刘红玉，一切都要小心谨慎，配合好香玉夫人和管家，切莫要自以为是不服管教。 黄腊梅诚惶诚恐的答应着郑如玉。 巧云和刘红玉满眼都是钦佩看着郑如玉，含笑答应郑如玉，一定会听从夫人安排。 王美玉不服也得服，又心服口服。 只是王美玉想不明白那腿瘸心也瘸的赵晟，凭什么郑如玉那么在乎他？竟然还有给他安排两个得力的小厮？ 以前赵晟都是独来独往，生怕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发现？ 今日看秦桂枝那神情，似乎早就希望赵晟也像赵珏那样有几个小厮跟着好耀武扬威？毕竟现在的赵晟也是个大掌柜了？ 还有李香玉那个臭婊子，郑如玉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居然要赵小刚保护她？凭什么啊？ 当然，王美玉不敢把她的那些想法说出来。虽然王美玉已经表现出来她对赵晟的不喜和对李香玉的不服，但是郑如玉只当视而无见。 郑如玉又对着那些丫鬟小厮放言，倘若公子不在赵府期间惹下了事端，从重从严处罚，绝不姑息养奸。 众人齐声答应夫人：“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不会惹是生非。” 哪里还有谁敢惹是生非？ 郑如玉虽然没有李香玉那样杀伐果决，但是那句：“你若一心想寻死，就不要怪我和公子与你们送棺材”让人记忆犹新。 赵昇玉等众人散了以后，又把公子，郑如玉，李香玉，赵晟，管家叫到他的书房，反复与他们商量如何更好的规避一些可能遇到的风险。 公子去边境可能遇到的风险，公子离开赵府后赵府可能遇到的风险，几个人畅所欲言，纷纷献计献策。 李香玉心里大概和赵晟差不多。委屈了这么多年了，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在赵府里这么重要！ 而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的却是郑如玉？ 崔玉容摇头叹气：“见识了郑如玉如何当家理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能！果然赵府里从来不缺温婉贤良的美人，缺的是像郑如玉这样有大智慧，有决胜千里之才的奇女子！” 碧儿和四夫人直点头，觉得公子能娶上郑如玉，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公子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公子忽然理解了郑如玉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的。 公子宿在【玫香居】，郑如玉竹下抚琴，一曲【阳关三叠】与公子送行。 公子紧紧抱住郑如玉立在【玫香居】竹林前，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很是感慨。 赵珏不知为何，觉得这场面又是似曾相识？ 仔细想想，他赵珏没有这样与郑如玉看过满天星辰呀？ 只有玉娘，那个可人的小玉娘与他赵珏看过那漫天星辰…… 郑如玉把头依偎在公子怀里，对着满天星辰温柔言道：“珏哥哥要平安归来！如玉和星儿，玥儿在【玫香居】等着公子...…” 公子看着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笑道：“如此如花似玉的娘子，如此可爱的爱子娇女，为夫自然要平安归来！娘子休要多虑...…” 公子嘴里要郑如玉不要想太多，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了。 公子觉得自己应该听从郑如玉的规劝，不应该一意孤行想要证明什么？ 赵珏转念又一想，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岂能贪生怕死，儿女情长？自是义无反顾，一腔热血志在报国。 郑鲲是真的觉得郑如玉想太多了？红儿那句形容郑如玉的担心是“杞人忧天”说得对极了..… 第166章 壮志未酬 蔡琼瑶听瑂儿说郑如玉在赵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心里忽然明白了郑如玉不让兄长去边境的真正意思…… 奈何箭已上弦，蔡琼瑶只能也像郑如玉那样把郑府里安排妥当。 蔡琼瑶顺便回了娘家告诉爹爹母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蔡老爷也是个老江湖了，自然懂得郑如玉的睿智。 蔡老爷亲自到了郑府，和郑荣在书房密语了许久。 李香玉和红儿考虑良久，决定把多年前给公子买的金丝软甲让赵小智给公子带上。 公子向来不屑带此物，以前赵小智也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一直束之高阁。 但是赵小智这次没有反对，默默地把金丝软甲给公子收藏好。 如月趁着兄长与公子在【玫香居】与长姐言别之际，悄悄拉着赵小智到后院梅花树下，偷偷塞给赵小智一个她绣的荷包。 郑三小姐的女红在京城那些闺阁小姐中是出类拔萃的。 赵小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郑三小姐送的荷包反而是立即收下，当着郑如月的面仔细欣赏那绣有如月字样的荷包...… 郑如月又把一件金丝软甲递给赵小智，请赵小智一定要收下。 郑如月不舍的看着赵小智：“长姐对我说，要是我真的喜欢你，就要我给你弄一件金丝软甲。并且反复交代我一定要让你收下！我不知道长姐是何意？” 赵小智怎么也想不到夫人竟然知道郑如月喜欢自己？最重要的是夫人不但不反对，反而支持郑如月的感情？ 赵小智忽然有些不安：“想来夫人心里对公子此次去边境自有看法。小厮多谢郑三小姐和夫人的好意了。”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莫非兄长和长姐夫此去边境，真的会有什么预防不了的风险？我看父亲和赵叔父都好谨慎的样子。但是兄长却不以为然，说长姐想多了？” 赵小智也不知道如何回复郑三小姐：“郑三小姐莫要担心，小厮烂命一条无关紧要...…” 郑如月打断赵小智的话：“谁说你是烂命一条？父亲说英雄不问出处！长姐说你一定会平安归来，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小智哥哥，你会平安归来的，如月在京城等小智哥哥平安回京...…” 赵小智眼里露出难得的温柔看着郑如月：“小厮答应郑三小姐，一定和公子平安归来...…” 郑如月冲动的扑进赵小智怀里：“小智哥哥，如月这一辈子非你不嫁...…” 赵小智忽然心中柔软，紧紧抱着郑如月：“小厮配不上郑三小姐，小厮不值得郑三小姐的错爱...…” 郑如月才不管那些呢，把头埋在赵小智怀里轻声言道：“我郑如月说值得你就是值得的！长姐还封你为赵府三杰之首呢！何来不配之说...…” 赵小智把郑如月搂得更紧了：“小厮何德何能赢得郑三小姐的青睐？一切等小厮从边境回来再说吧！” 郑如月一双眼睛又明又亮，温柔的看着赵小智：“我等着你归来。你一定要把这件金丝软甲穿上，还要长姐夫也穿上！我知道香玉姐姐给长姐夫也备了一件的...…” 赵小智搂着郑如月点点头：“我一定会让公子穿上的...…” 郑如月匆匆走了...… 赵小智看着郑如月送的荷包发呆。 卉儿她爹娘偷偷观察着赵小智。 看着郑如月急急走了，卉儿她爹悄悄拉着赵小智进了他们住的木楼...… 卉儿她爹娘给赵小智跪下，眼泪清流：“小爷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夫人其实是不愿意公子去边境的，奈何公子听了李香玉的怂恿...…” 赵小智急忙一把拉起卉儿她爹娘：“这赵府里没有什么小爷，你们休要乱认！好好照顾卉儿，等我归来...…” 卉儿她娘哪里还能忍着，轻声哭泣...… 卉儿她爹一见，急了，急忙劝住卉儿她娘：“休要让人听见，被人发现少爷和小姐还活着，那就麻烦了...…” 赵小智从木楼窗户看着竹林低语道：“或许夫人早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让你们三个都到【玫香居】里来？夫人其实是在暗中保护着你们...…” 卉儿她爹奇怪了：“公子和侯爷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夫人又如何得知？” 赵小智看着竹林笑了：“夫人与母亲有缘分！郑大少爷和林府有缘分...…可惜，林府不值得...…” 卉儿她娘反应过来：“以前的确听夫人常常提起江南郑府的大小姐。说是小小年纪极其聪慧，心思玲珑，对琴的悟性极高！竟然喜欢《广陵散》这种绝响之音？” 赵小智再次笑了：“或许我们有希望了！夫人就是我们的希望！连罪状都给我们理好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赵小智隐隐出得木楼，发现公子正寻他呢...… 公子看着赵小智，一脸怀疑问道：“你这厮刚刚去哪里了？那个郑三小姐到处找你，可找到你了？” 赵小智看着公子笑了：“郑三小姐找小厮作甚？” 郑鲲看着赵小智一脸疑惑：“我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呀，让人操心呀...…”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着公子和兄长：“三妹自小便有主张，兄长就不用担心三妹了！还是与珏哥哥再好好商议到了边境之后的事情吧！” 郑鲲看着郑如玉有些不快，却又笑着说：“都说了不要担心，如玉非要想太多！你只管放心的待在【玫香居】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本少爷去了边境，一定要多杀几个贼人...…” 郑如玉看着兄长也笑了：“如玉相信兄长和珏哥哥，一定会给那些侵扰我大宋边境的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郑鲲紧紧抱住郑如玉：“相信兄长，相信玉郎，相信杨先生！我们已经周密部署好了，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夜半无月，郑如玉轻轻站在竹林前：“你出来吧...…” 暗卫悄悄出来跪在地上听夫人安排：“公子此去北疆，望你好好护着公子和兄长安全！【玫香居】里你不要担心，有赵小礼在...…你要小心保护好公子的同时也保护好你自己。” 暗卫要夫人放心，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自言自语：“我自然是相信你们！可是人心叵测啊！一群公子哥如此兴师动众的去边境说什么历练，不出事才怪！” 暗卫低低言道：“战场上就怕暗箭难防啊！不过夫人放心，侯爷和郑官人已经防患于未然。” 郑如玉笑了：“好希望我是真的想多了！可是外祖父和祖父也是不赞成兄长他们去边境啊！兄长和珏哥哥一心报国，只怕有人不想给兄长和珏哥哥机会啊！” 暗卫赞道：“夫人成竹在胸，决胜千里，自是吉人自有天相福佑公子和郑大官人。” 郑如玉再笑：“你真的与我郑府有缘！你又如此义薄云天，等你从边境回到玫香居，我一定要让人知道你姓甚名谁！也让好奇的鹏儿知道他的师父姓甚名谁！” 暗卫言谢后消失不见。 郑如玉带着白色面巾，和李香玉，王美玉，刘红玉在校场送公子和郑鲲他们去边境...… 校场里人山人海，有哭有笑。 不舍的人，要走的人，相送的人是形形色色。 郑如月戴着桃红色面巾悄悄隐藏在众人中，默默的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的护在公子左右，眼神迅速与郑如月对视了一下，然后快速移开看着公子。 一群孩子欢呼雀跃，见校场热闹，自己的父亲又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蹦着跳着为自己的父亲拍掌叫好。 众公子群情激昂个个热血沸腾，一副壮志未酬誓不休的表情。 郑鲲和赵珏骑在马上笑着向郑如玉挥了挥手。 郑如玉忽然心好疼…… 赵星辰和赵星玥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兄妹俩那双大眼睛亮晶晶好奇的看着这个拥挤的校场。 战马嘶鸣，众公子义无反顾辞别亲友直向边境出发。 周彬和罗鸣一脸遗憾看着扬尘而去的英雄们。 孙志豪看着崔博文一脸自信：“博文兄，我们有的是机会！” 校场，一众人慢慢散去…… 郑如玉还站在校场中，莲儿抱着赵星辰，卉儿抱着赵星玥默默陪在郑如玉左右。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还不离开，知道她的心里难受，遂好言安慰如玉：“如玉妹妹放心，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着李香玉：“想来香玉姐姐心生悔意了吧！不然不会让赵小智给公子带上那件买了多年，公子却从未穿上也不屑穿的金丝软甲？” 李香玉叹了一口气：“公子的心性你根本就不知道...…” 郑如玉忽然有些恼怒：“公子的心性我的确不知道，但是香玉姐姐的私心我却明白！莫怪本夫人没有提醒你，你会后悔怂恿公子去边境历练的什么鬼想法...…” 红儿不语看着李香玉。 王美玉和刘红玉听了郑如玉如此说，突然觉得大事不妙了。 王美玉拿她那双美目瞪着李香玉：“公子倘若有何差池，想来香玉姐姐在赵府也待不下去了。” 刘红玉摇了摇头：“我就不明白了，夫人如此通达智慧，香玉姐姐还有何不服？” 红儿如何能说不是李香玉不服，而是李香玉不甘心而已。 李香玉无言看着郑如玉呆立在校场中。 赵瑾和赵瑂冷冷看着李香玉。 赵瑂直言：“兄长的心性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懂。兄长想做什么事情，不想做什么事情的确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赵瑾冷冷瞪着李香玉接言：“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想证明什么，就怪不得爹爹容不下她！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如玉嫂嫂才配！” 赵晟阴阳怪气的看着李香玉：“本公子就不懂了？如玉嫂嫂几次放你们主仆一马，为何你们主仆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穷追不舍？简直是不自量力！” 曾艳红不解的看着红儿直言：“红儿姑娘不像是愚顽不灵的使女，为什么要怂恿香玉姐姐处处与如玉嫂嫂为难呢？” 赵瑾没好气看着红儿：“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话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说的吗？还说嫂嫂杞人忧天？那是嫂嫂未雨绸缪运筹帷幄，你这个贱婢如何能懂……” 红儿心里委屈又愧疚但是她不想为自己辩解。 连赵晟如此歹毒的人都说红儿不懂感恩戴德，想来红儿真的又做错了什么？ 但是扪心自问，红儿没有说过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之类的话？ 看来赵府又要起风云了？ 郑如玉冷冷看着红儿轻轻言道：“她在赵府待久了...…” 红儿就那样看着郑如玉：“夫人，红儿绝不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更不会出卖夫人和公子！夫人请相信奴婢！” 郑如玉淡淡一笑：“我相信你又如何？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红儿顿时无语。 蔡琼瑶过来安慰郑如玉：“如玉，你兄长和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郑如月眼含热泪安慰长姐：“长姐，兄长和长姐夫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婵娟和沈碧莲也是相信公子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那齐俊眼看着郑鲲一行走远后悔的不得了，直恨自己为什么不跟着郑鲲和赵珏去边境历练？ 冯玉兰没好气看着齐俊：“夫君难道没发现如玉妹妹现在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吗？如玉妹妹可是强烈反对郑官人和赵公子去什么边境历练的。” 冯玉兰说着这话看着李香玉，言语中露着讥讽：“有人生怕赵公子心里只有如玉妹妹了，所以摆出一副有爱国热血又大义凛然的模样，不断撺掇赵公子一定要去什么边境历练呢！” 刘红玉轻轻言道：“公子还需要什么历练，这些年公子可曾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唯有如玉妹妹才能让公子睡个整夜觉！” 李香玉和红儿好一无趣，兀自离开了校场。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多想了！” 齐俊看着郑如玉：“应该是如玉妹妹多想了！” 王美玉半信半疑看着李香玉：“希望是如玉妹妹想多了！” 张玉婉看着清菡好心好意言道：“清菡姐姐，随姐姐去刘府吧！夫君不在家了，妹妹和姐姐一起好好伺候公公婆婆吧，在我们刘府好好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刘红玉点头称好，刘青也觉得这样可行。 清菡看着郑如玉，郑如玉对着清菡轻轻摇头：“清菡姐姐还是住在赵府里好，有红玉姐姐关照你，我也放心。” 奈何张玉婉非要清菡入住刘府，还说清菡既然已经怀了刘敏骨肉，怎能还住在赵府？ 刘青大大咧咧的看着郑如玉好笑：“莫非如玉妹妹不相信我的爹爹娘亲？” 巧云亦是担心的看着张玉婉。 张玉婉赌咒发誓说一定会保护好清菡母子，并且保证清菡一定会顺产。 春儿请少夫人放心，一定会好好护着清菡娘子！ 郑如玉就眼睁睁看着清菡被张玉婉接走了。 那一刻，郑如玉再次觉得是自己无能，根本就护不住那些她一心想要护着的人…… 第167章 避祸就福 郑如玉想起了兄长，或许兄长如此执意要去边境，也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好护着郑府上下的安全吧。 刘红玉安慰郑如玉：“如玉妹妹，爹爹娘亲听说清菡姐姐有喜，早就想把清菡姐姐接回刘府，这事如玉妹妹早知道呀？如玉妹妹你是留不住清菡姐姐的...…” 郑如玉点点头：“的确，我留不住清菡姐姐了！她早晚都要回刘府！只是...…” 蔡琼瑶看着郑如玉叹道：“哎，我说如玉妹妹呀，人的命运天注定的，你保护不了清菡一辈子呀！她的路还得她自己走...…” 是呀，郑如玉又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每个人的人生之路都要自己走下去，如何走不由她郑如玉说了算，他人管不了也替代不了…… 郑如玉轻轻对莲儿言道：“回【玫香居】！” 一众人跟在郑如玉身后径直回了【玫香居】。哪里会想到有许多不怀好意眼睛盯着郑如玉？ 公子一行去了边境不到十天，郑如玉还没有收到赵珏和郑鲲的片言只语，京城里就传出了赵珏和郑鲲叛宋投敌的风言风语...… 赵府和郑府却没有收到关于郑鲲和赵珏的任何消息？ 就连杨大人，王大人和刘大人也没有收到杨维，王勤和刘敏的任何消息？ 老谋深算的赵昇玉如何沉得住气？暗叫不好，赵珏真的被人算计了生死不明？ 郑荣其实在郑如玉强烈反对郑鲲和赵珏去边境时就想到了某些事会发生。 但是郑荣怀着侥幸心理，认为如此多的京城公子都跟着郑鲲和赵珏去了边境，应该不会有人明目张胆陷害郑鲲和赵珏吧？如此这样会伤及无辜甚至引起众怒啊？ 郑鲲和赵珏的失联彻底击破了郑荣的侥幸。 看着蔡琼瑶一副无心待在郑府一心想要去边境寻找郑鲲的意思，郑荣束手无策了。 齐俊更是急得天天等着郑鲲的来信，却每次都失望。 冯玉兰心里暗自庆幸，得亏听了郑如玉的苦劝留下了齐俊成功避祸求福。看目前的情形对赵珏和郑鲲十分不利，齐俊若是去了边境，还不知会怎样呢？ 王美玉和刘红玉急得不得了，慌里慌张跑到【玫香居】哭着告诉郑如玉公子们失联的消息。 郑如玉沉默了，呆立在竹林前不语。 赵昇玉和郑荣虽然不相信那些风言风语，但是应天七子去了六子竟无一个有消息传来，可就真让人心急如焚了。 几位大人急急忙忙齐聚赵府商量对策。 唯有周如海暗自庆幸周彬得亏没有去边境，周府可就周彬这一根独苗啊。倘若周彬一去不回，周如海想都不敢想后果…… 蔡琼瑶风风火火赶到【玫香居】，见一众女眷齐聚【玫香居】哭哭啼啼的...… 郑如玉看着蔡琼瑶勉强笑了一下：“嫂嫂勿急，好好把家看好就行！” 郑如玉看着婵娟，沈碧莲，冯玉兰，清菡，幽兰，刘青，秀莲，赵瑂，王美玉和刘红玉：“你们都不要太着急，外面的传言不要信！好好把家看好才是最重要的！切勿轻信小人之言！” 郑如玉看了蔡琼瑶和刘青一眼，三人心领神会。 刘青对红玉言道：“好好和如玉妹妹看好家，勿要相信那些小人之言！” 新春元日前夕，马大人之子马永康的死讯传到京城。 不久，柳大人收到了柳斌飞马传信，说是众人刚到边境就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伏击？ 赵珏和郑鲲失踪，杨维，徐威，王勤和刘敏等重伤也不知所踪？ 马永康等几个公子中箭身亡，还有几个小厮护主身亡...… 柳斌的信写得太潦草，表述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公子他们的确出了意外。 马大人和柳大人向来与赵大人和郑大人政见不合，几人经常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马大人得知爱子死讯，竟然一口咬定是赵珏通敌叛逃又杀人灭口。揪着郑荣和赵昇玉不放手...… 听说马永康死了？郑如玉如何信？ 又听说兄长和赵珏他们真的出了事，郑如玉沉默了。 李香玉自知自己又闯下了祸端，红儿又在一旁一味的怨怪和自责。 李香玉心里比谁都着急，她不相信公子会出意外，更谈不上什么通敌叛逃？但是她知道公子真的出事了...… 李香玉如何还能安心待在赵府翘首以盼公子的突然出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给郑如玉和四娘留下了一封信竟然想不辞而别。 李香玉和红儿如何顾得上那么多。公子失联就意味着郑如玉的担心和阻挠都是对的，李香玉如何会放心赵珏？ 红儿提醒李香玉，既然想去边境寻公子，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李香玉和红儿收拾妥当，急急带着几名亲信连夜几匹快马离开了赵府，和红儿直向边境而去。 郑如玉内心是希望赵珏和兄长平安无事的！ 但是意外竟然真的发生让郑如玉也沉不住气了。 郑如玉知道李香玉如何会放心公子，一定会去边境寻找公子。 李香玉和红儿的不辞而别已在郑如玉的预料中，所以才要巧云一直跟在李香玉身后跟着几个掌柜的学做生意。 那时巧云还不情愿，现在李香玉连夜走了，赵昇玉好庆幸还有一个巧云能为赵府分忧。 赵小刚跪在夫人面前，口口声声要去边境找寻公子。 郑如玉摇摇头，看着赵小刚：“公子若真的出了事，你去边境还有何意义？从今日起，你就负责好四夫人的安危。” 赵小刚哪里还有心思护什么四夫人，闹着要去边境寻公子。 赵小礼有些生气，看着赵小刚言道：“公子去边境之前和我们仨小厮有过交代，一切要听从夫人的安排！小刚哥哥为什么不听夫人的安排呢？” 赵小刚不语了。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那柳斌来信可有说公子通敌叛逃？” 赵小礼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柳公子具体写了些什么，但是应该没有说公子通敌叛逃吧？” 郑如玉看着竹林：“起风了，要下雪了...…” 赵小刚一听越发急了：“那公子要是受了伤，这么冷的天，哎呀，要是再下雪...…” 赵小礼心里着急，嘴里不能表现出来：“小刚哥哥要相信赵小智...…” 赵小刚一听，急得叫起来：“赵小智说不定早就死了。没听柳公子信上说，几个小厮护主而死吗？倘若赵小智没有事，公子就不会有事...…” 郑如玉反而有些淡定：“一切都是谣传。香玉姐姐和红儿姑娘既然已经去边境寻公子了，我们就在赵府里等消息吧！”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听夫人的，从今日起好好护着四夫人...…” 赵小刚不解不服：“我一个天生属于战场的人，偏偏要我成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跑...…” 郑如玉一脸难得的沉重：“赵府里的所有生意以前都是公子和香玉姐姐打理。现在公子和香玉姐姐不在赵府里了，就怕有些阴险小人乘虚而入啊……” 赵小刚再次不语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语气沉重：“四夫人跟着香玉姐姐打理生意快一年了，也是我们应该信得过的人了。我们赵府家大业大，被人觊觎了快百年了。你们说保护四娘怎么就是成天跟着女人屁股后面跑呢？” 赵小刚和赵小礼跪下给夫人认错。 郑如玉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和老爷，曹叔，四夫人再好好商议商议吧。” 赵昇玉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有人听说李香玉去了边境，竟然说李香玉是赵府里的细作，知道东窗事发连夜潜逃了...… 更有人上书奏请皇上，陈述赵珏几大罪...… 其一：花万两白银替罪臣之女赎身还纳为爱妾，甚至对外宣称李香玉是赵府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莫非是想替罪臣李某某翻案？ 其二：先皇驾崩不足三月，在京城大肆迎娶赵郑氏，全然没有一点哀痛之意分明是对先皇的大不敬！ 其三：与西夏细作李香玉暗度陈仓，通敌叛逃，杀人灭口..…. 好在皇上不是昏君驳回了这些无稽之谈。 但是赵昇玉心里是越来越不安心。 幸亏有郑荣，王兴文，杨万程，刘晋等的相互安慰，不然日子越发过得难捱。 赵星辰和赵星玥倒是越发讨人喜欢，这是赵昇玉心里唯一的慰藉。 四夫人也从旁安慰侯爷，又尽心尽力和管家打理赵府的生意往来。 赵昇玉心里感叹：“当年幸亏没有杀了巧云。不然，现在连个说得上话的知心人都没有！” 赵夫人自从听说公子通敌叛逃的风言风语后旧疾复发，整日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以泪洗面。 王美玉日日骂李香玉，可惜李香玉听不到。 刘红玉担心李香玉会不会也出什么事？ 王美玉没好气：“那个贱人要真出事了才好呢！害得公子不知生死，我兄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刘红玉眼泪汪汪：“不知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我兄长也不知怎么样了？” 赵瑾和赵瑂姐妹相拥，担心兄长，担心郑鲲，担心爹爹娘亲，担心赵府...… 周彬感叹幸亏没有去什么边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值得！ 人人都在骂李香玉和红儿，唯有郑如玉反而对李香玉赞赏有加，这让赵昇玉看不懂？ 郑如玉是真心佩服李香玉的。 不管李香玉有多恨她郑如玉，但是李香玉对赵珏的真心毋庸置疑！ 李香玉更是做了赵玉娘想做的事，那就是跨马扬鞭去边境找寻珏哥哥…… 但是现在的郑如玉走不了了。因为有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这个牵挂。还有赵府这个百年府邸可是珏哥哥毕生的心血，她郑如玉岂能一走了之…… 这是一个难过的元日，整个赵府没有往日的热闹气象，都眼巴巴的望着【玫香居】。 赵晟自从兄长去了边境后才知道兄长对于赵府是何等的重要！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撑起这个百年赵府...… 一个酒楼，一个茶楼就让赵晟累得力不从心。 想想兄长十二岁那年就被他们母子逼出赵府开始跑马行商，还屡遭不测...…赵晟心里对赵珏十分愧疚...… 赵晟看着心爱的艳红夜夜偎在自己怀里，想起兄长经常餐风露宿满身伤痕，内忧外患努力撑起百年赵府不倒反而让赵府更加荣兴，赵晟心里越发难受。 赵晟一瘸一拐来到赵府灵堂前跪下，放声大哭...… 赵晟想起与兄长策马扬鞭；想起与兄长秉烛夜谈；想着兄长亲自去曾府与自己求亲。 曾老爷连侯爷的面子都不给，见了兄长却答应的爽快...… 赵晟又想起找兄长要最好的酒楼，茶楼，还要兄长传授他识玉断玉的本事和“珏”字玉器的秘密...… 可惜，天赋这个东西不是学得会的。 赵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像兄长那样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 赵晟已经感知到了兄长不在赵府，赵府将要面临的灾难，而自己是没有能力护住这百年赵府的。 赵晟想到这些不由越发悲哭涕泪俱下，恳请列祖列宗保佑兄长平安回京...… 二夫人和曾艳红看着跪在灵堂前痛哭流涕的赵晟，心里也难受。 婆媳二人安慰赵晟，要相信【玫香居】里的赵郑氏。 赵晟犹然看见了希望，是的，还有嫂嫂呢...… 郑如玉看着一瘸一拐的赵晟，微微一笑：“二弟来了！二弟勿要心急，只管好好打理你的酒楼和茶楼！我已经和父亲商议过了，准备让曾老爷帮着二弟打理生意，二弟以为如何？” 赵晟明白郑如玉是想借着曾府的力量，来减轻自己和艳红的负担，也减少赵晟的危险。 赵晟心下惭愧：“赵晟无能，对不起兄长和嫂嫂...…” 郑如玉摇摇头：“二弟把生意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休要自责。曾老爷在经商方面更有心得，可以帮二弟规避许多风险。况且曾老爷也有意帮衬你们...…” 郑如玉转眼看着二夫人：“眼下艳红有喜，二娘要好好照顾艳红，绝不能出一点意外，千万不能让二弟分心！” 赵晟和秦桂枝对郑如玉感激不尽...… 郑如玉笑了：“二弟莫要客气，你和珏哥哥本来就是亲兄弟。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要曹叔再给你挑选一个得利的小厮...…” 赵晟一下子给郑如玉跪下：“嫂嫂的大恩大德赵晟无以为报。嫂嫂但凡有事，吩咐赵晟便可...…” 郑如玉看着咿咿呀呀的赵星辰和赵星玥，一脸温馨：“明年呀，二弟就能抱着自己的儿子，逗星儿，玥儿捉蝴蝶了！” 二夫人听郑如玉这样说，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着说以前太对不起赵珏了，更对不起如玉！ 郑如玉扶起母子二人，说一切都过去了，好日子还等着我们呢。 珏哥哥一定会平安归来，言笑晏晏恭喜二弟做了父亲，二娘做了祖母…… 赵晟越发伤感。 秦桂枝这个狠辣的女人终于发自内心希望赵珏能平安归来。 不为其他，只为郑氏如玉为【玫香居】平安归来…… 曾艳红单纯的笑了：“晟哥哥，娘亲，如玉嫂嫂说的是呀，好日子还等着我们呢！” 第168章 别有用心 郑如玉看着赵晟语重心长：“二弟，现在是我们一致对外的时候了！和二娘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团结一心对付即将到来的风雨吧！” 秦桂枝此时还能如何反对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典故她是知道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她也再清楚不过了。 赵晟一瘸一拐看着母亲：“娘亲就要做祖母了，为了给未出生的孙子积德修福，娘亲知道怎么做！” 赵珏失联，那个秦桂枝最不喜欢的李香玉已经不在赵府了，她竟然去了边境寻赵珏去了？ 秦桂枝不想怀疑李香玉对赵珏的真心真意。 但是，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两人中，无疑只有郑如玉能容下他们母子。 现在边境正是飘雪的季节，李香玉一个弱女子，并且还是一个被朝廷下了海捕文书的通缉犯，能不能再回到百年赵府已经未可知了。 秦桂枝终于想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了：“晟儿，如玉，你们放心好了。为了护住我们百年赵府，我知道怎么做！” 齐俊得空就到【玫香居】，把外面和朝堂上的有用消息告诉郑如玉。 齐俊庆幸自己没有和郑鲲一起去。不然，齐俊真的会拖累郑鲲。 现在齐俊是应天七子唯一能为赵珏和郑鲲奔走呼号的人了。 冯玉兰恐怕比齐俊更庆幸。眼见沈碧莲日日和自己哭诉，悔不该没有听如玉的劝告，冯玉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本来女子的夫君就不好找，更何况是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 冯玉兰暗自窃喜听了郑如玉的劝告果然是避祸就福了。 瑂儿听说李香玉去了边境找兄长，也闹着要去边境找郑鲲？ 三夫人要瑂儿莫要冲动，瑾儿也好意规劝瑂儿莫落人口实。 郑如玉直言：“瑂儿与兄长虽然兄妹情深，但是还没有到要千里寻兄的地步。毕竟蔡琼瑶已经在筹划去边境找寻我兄长郑鲲了。” 郑如玉和赵瑾的意思差不多，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去什么千里之外寻兄长呢？何况还不是亲兄长？ 郑如月也和长姐偷偷闹着要去边境寻找赵小智，不论生死也要找到赵小智。 刘青和婵娟，沈碧莲也哭着闹着要去边境找杨维，王勤和徐威...… 张玉婉听说李香玉去了边境找寻赵珏，把刘志远和刘允璐托付给清菡，带着几个小厮也去了边境找寻刘敏。 女眷们听说张玉婉都去了边境找寻刘敏，个个越发急不可耐。 郑如玉没想到张玉婉竟然对刘敏如此深情，心里不由感叹张玉婉投错了胎，遇到了那么狠毒的爹爹娘亲。 眼见一众女眷个个不安定，郑如玉婉劝她们稍安勿躁，一切等消息。 毕竟边境离京城千里之远，天寒地冻的，再耐心等等看吧。 郑如玉要女眷们安心在家里照顾好孩子，伺候好公婆，替自己的夫君看好家。 郑如玉反复规劝如月和瑂儿切莫冲动行事。 孙清秋严厉呵斥了郑如月的冲动。也在这时，孙清秋才知道原来郑如月一直心仪赵小智？ 孙清秋没有呵斥郑如月竟然喜欢一个小厮，反而觉得如月不仅有主见，还很有眼光…… 只是孙清秋善意提醒郑如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和赵小智的事？ 毕竟，赵珏和赵小智现在背着通敌叛逃的罪名，恐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事对付郑府…… 郑如月最终听了长姐和娘亲的话，瑂儿也无奈的在赵府里等消息。 马永康的尸体终于运回了京城，听说是柳斌冒着生命危险抢出来的。 马永康的小厮也死了。 马大人痛心疾首恨赵珏这个乱臣贼子…… 一些公子哥也陆陆续续回到了京城，伤的伤，残的残，但是应天六子还是没有消息。 还有一些公子哥也是下落不明…… 没有听回到京城的公子哥们说赵珏和郑鲲通敌叛逃，反而盛赞那赵小智英勇无比，赵珏更是无人可挡。多亏了赵珏和赵小智他们才能死里逃生...… 还有人夸赞柳斌不惧生死，勇猛杀敌。更是重情重义，义薄云天，觉得平时都小瞧了五短三粗的柳斌。 并且传言柳斌曾扬言一定要寻得赵珏和郑鲲，说什么一个是他未来的大舅兄，一个是他未来的连襟...… 郑荣对柳斌亦是刮目相看。 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单凭柳斌抢出马永康的尸体，郑荣就觉得柳斌是个英雄。 一些谣言随着公子们三三两两回到京城而不攻自破，赵昇玉和郑荣心里轻松了许多。 马府里一片哀哭声，赵大人和郑大人等去了马府吊唁。 马怀山没有再针对赵大人和郑大人，反而抱着二人一番痛哭。 毕竟老来丧子是最让人悲痛的，赵大人和郑大人也是潸然。 郑如玉在【玫香居】里坚信公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郑如玉反复交代赵小刚和赵小礼按计行事，不要担心【玫香居】。 毕竟赵府里的细作已经清除，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现在相安无事。 李香玉和红儿也不在赵府，就连最让郑如玉不放心的张玉婉也已经去了边境找寻刘敏。 【玫香居】里暂时是安全的。 赵昇玉也在暗自筹划中，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岂能对一些事情坐视不理。 况且公子此去音讯全无，总不能全靠一些流言蜚语来听之任之吧。 赵昇玉和郑荣一边部署，一边秘密派死士去边境找寻公子和郑鲲，一边和郑如玉防患于未然。 赵昇玉和郑如玉暗中安排赵小礼和管家，在每个店铺掌柜的身边安排了得力的武功高强的人佯装成小厮，又增派有武功的人佯装成店小二在各个酒楼，茶楼和玉铺...… 郑如玉命令赵小刚不要再明里护着四夫人了，要让人以为赵小刚也去了边境找寻公子。 毕竟以赵小刚的心性，无人怀疑他还能安心待在京城不去边境找寻他的公子。 郑如玉给赵小刚下了死命令，吩咐赵小刚暗里时刻警醒护着四夫人以防不测。 虽然赵小刚心里不情愿一心想要去边境找寻公子，但是郑如玉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尊从。 赵晟身边也加派了武功高强的人，佯装成小厮跟随赵晟左右。 公子生死不明，对于跛足的赵晟，赵昇玉自然要多上心了。 曾老爷对于赵晟也是在意的。 毕竟现在的赵晟在赵府里还是有地位的，而且赵晟找公子要的酒楼和茶楼的生意之火爆，让多少人眼红。 曾老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生意的酒楼和茶楼，被他人觊觎呢？ 看着赵晟瘸着腿累得精疲力尽的，毕竟女婿也是半个儿子的，曾老爷自然要相帮。 有了老丈人家的帮助，赵晟心里轻松了许多。 赵晟同时跟着老丈人也学到了不少做生意的经验，增益不少，受用一生。 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对赵府里的生意下手了。 田掌柜被人挟持，狗子失踪？ 好在郑如玉早已经把田掌柜和狗子的家小接到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免了田掌柜和狗子的后顾之忧。 田掌柜和狗子得救的那一刻，心里非常感激夫人郑如玉把他们这些小人也放在心上。 毕竟李香玉虽然重用他们却让他们以死尽忠。加之谁在关键时刻不贪生怕死又放不下家小呢？ 与家人团聚在一起让田掌柜和狗子本来已有的二心断然消失殆尽。从此，李香玉精心培养的田掌柜和狗子，唯夫人郑如玉马首是瞻。 那些在酒楼里闹事的，茶楼里挑刺的，田里唆使佃户罢种的，甚至有人朝赵府粮仓放火的...… 好在赵昇玉和曹民，郑如玉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事情会发生，并且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反而让那些掌柜和小二看到了希望，觉得夫人郑如玉从来没有轻看他们这些小人的性命。 郑如玉深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道理，又吩咐曹民和四夫人分别安抚那些掌柜和他们的家小。并且花了不少的银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郑如玉也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郑如玉更是熟知。毕竟自古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有赵珏和李香玉在京城了，那些掌柜的竟然齐齐一边倒向了夫人郑氏如玉。对四夫人也尊重有加，让巧云感叹郑如玉给她留下了一条大路而不是她心中的独木桥了。 四夫人每天在碧儿的陪伴下，坐着马车查看各处“珏”字玉器店，这是公子的心血，巧云怎么会不尽心呢。 一日四夫人和碧儿回府途中遭一群黑衣人围堵在一条死胡同里。 马儿受惊，马车夫和赵府几名随行小厮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打翻在地。 那些黑衣人威胁四娘和碧儿交出“珏”字玉器的秘密。 四夫人好笑，“珏”字玉器的秘密自然在公子心里，哪会交给他人随身携带？况且‘珏’字玉器之所以独树一帜，还是与赵珏对玉石的天赋异禀有关系啊！更难得是赵珏对玉器打磨的精益求精。 碧儿也是好笑，想知道“珏”字玉器的秘密，怎么不去边境找公子？ 两人挨了几巴掌，四夫人和碧儿又岂是贪生怕死的人。碧儿死死护着巧云，一番撕扯打斗，眼见四夫人和碧儿性命不保...… 唰的一声抽剑声，随着一道寒光，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地不起。 赵小刚此时才明白夫人和赵大人的神机妙算，才知道护着四夫人真的不比上边境轻贱几分。 赵昇玉抱着受伤又受惊的巧云好言安慰。 那时的巧云终于在寒冷的冬天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赵昇玉对于巧云和碧儿宁死也不出卖和背叛赵府深深打动。 赵昇玉心里再次感叹郑如玉留下巧云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不由越发对巧云心疼有加。 秦桂枝和黄腊梅看着浑身是伤但是不喊疼，不卖惨，更不表功的巧云心里忽然觉得愧疚...… 两人对于老爷对巧云恩宠有加不但不嫉妒，反而委婉劝老爷对巧云再好一点。 对于秦桂枝和黄腊梅来说，这是对巧云唯一的弥补方式。 过不了几日的夜里，一群人又追着回府的赵晟的马车赶。 赵晟心里清楚，无非又是为了“珏”字玉器的秘密，还有想让赵府彻底的后继无人...… 赵晟有些惭愧，兄长的确教了他“珏”字玉器的秘密，可惜自己没有领悟到兄长的心血，没有兄长的那份天赋...… 赵晟搂着艳红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激烈的厮杀声，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心生惧意只把艳红紧紧搂着。 艳红闭着眼睛躲在赵晟怀里，紧紧捂着肚子，生怕歹人伤着已经有几个月的胎儿...… 那一刻赵晟想的是：“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赵晟觉得他母子害得他人流产甚至不孕，更吓死了王丽娟，气死了杨梅让她们一尸两命...… 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上天对他赵晟的惩罚！ 赵晟于惊恐中思绪纷乱...… 当赵小礼在暗处不慌不忙把那些歹徒射倒在地时，赵小礼心里对夫人是越发的佩服。 赵晟在受了惊吓之后回到赵府，再次跪在了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放声大哭。 赵晟哭着要列祖列宗保佑兄长平安归来，哭着说对不起嫂嫂的以德报怨，哭着说不该害得巧云年纪轻轻不能做母亲。 赵晟看着善良的艳红大着肚子默默陪着他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哭着请列祖列宗保佑艳红一定要顺产。 秦桂枝自从赵珏去了边境，赵府里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后，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对于赵珏毫不犹豫把最好的酒楼和茶楼给了赵晟，又耐心教赵晟珏字玉器的秘密主要是在断玉识玉上秦桂枝心里一直是感动的...… 可惜，赵晟对于断玉识玉没有天赋，自然无法领悟赵珏在玉器方面的精髓。 对于郑如玉，秦桂枝心里也是越来越愧疚。 郑如玉不但以德报怨，还在赵珏去了边境后派人着重保护赵晟，没有一丝狭隘与小气。 在秦桂枝看来，现在让赵晟死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死在他人手里，秦桂枝还哭天无门与赵府，与郑如玉没有一点关系…… 郑如玉的大度包容让秦桂枝很后悔自己和赵晟当年暗害郑如玉是多么卑劣无耻，歹毒至极！ 眼看着宝贝儿子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哭得伤心充满悔意。而曾艳红在得知母子二人以前的卑劣行径后，不离不弃默默陪在赵晟左右...… 秦桂枝的眼泪奔涌而去，跪在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放声大哭：“赵府列祖列宗们，就让所有的惩罚都报应在我一人身上，放过我的晟儿，放过我的贤媳吧...…” 赵昇玉听曹民说二夫人和二公子又跪在了赵府列祖列宗灵牌前，心里清楚母子二人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后是彻底想通了。 赵昇玉心里很是欣慰，同时也感叹郑如玉真的是为赵府而生，为赵府而来...… 赵昇玉在曹民的陪同下来到祠堂。 眼看着母子二人哭得伤心，赵昇玉轻轻言道：“如玉说过，一切都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桂枝，你有一个好子媳，要好好珍惜！” 赵昇玉心疼的扶起赵晟：“我儿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就对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晟儿已经受了惊吓，最近又劳累过度，莫要再难过了！” 赵晟泪眼看着父亲：“爹爹，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儿子只希望兄长平安归来……” 赵昇玉心疼的把赵晟搂在怀里：“我儿莫要再哭了，好好与艳红白头偕老，好好与如玉护着我赵府...…” 那一刻依偎在父亲怀里的赵晟，想起来郑如玉说的那句话：“只要二弟心中有美好，美好的事情就不会离二弟而去！” 赵晟在赵昇玉怀里越发抽泣不止。 赵昇玉知道这个瘸腿的儿子今日吓着了。 赵晟又感于郑如玉暗中派人保护相救，心里越发难受。 赵昇玉轻轻拍着赵晟的肩：“晟儿莫哭，我百年赵府的人岂能贪生怕死被一些宵小之徒吓坏！我儿快快把泪擦干，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儿去做呢！” 赵晟一边擦泪，一边努力点头。 秦桂枝赶紧扶起艳红含泪言道：“贤媳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秦桂枝有些哽咽。 看着偎在老爷怀里抽泣的儿子，看着老爷好言好语安慰赵晟，秦桂枝心里越发难过。 第169章 奔走相告 蔡琼瑶听说“蔡记”被人砸了？说是有人大闹“蔡记”，指责“蔡记”卖赝品，还说郑鲲和杨维是赝品大师？ 蔡琼瑶好笑又愤恨，骑马带剑赶到了“蔡记”。 郑如月也带着她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给长嫂助威。 “蔡记”的风波还未停息，【忆江南】又被人砸了，说是菜里面竟然有“死老鼠”？ 郑如玉冷笑，这个掩耳盗铃实在是愚蠢，简直是自欺欺人。 孙志豪，刘博文，罗鸣和周彬组成的应天新四杰带着一众学子在【忆江南】里据理力争。 齐俊带着人证物证以证清白。 郑荣亲自出面调停“蔡记”事件。 赵昇玉和杨万程，王兴明，刘晋一起给郑荣助威。 此事闹到朝堂，弄得满城风雨。 周如海和罗大人还有柳大人抛弃成见与郑荣等说好话。 虽然被人骂官官相护，但是一众人同心同德誓要将一些人的阴谋诡计大白于天下。 对于“蔡记”是否卖赝品，蔡老爷很自信。 又见亲家公亲自与自己出面调停，蔡老爷越发不惧怕。 郑如月年纪虽轻，但是画技一流得到过王爷的称赞。 郑如月对于字画造诣颇深，所以对于“蔡记”卖的字画是否是赝品自然能分辨是非。 蔡琼瑶更是自信言道，自家的夫君仅仅凭“东京第一美男”的称呼他的字画就值钱，还有必要造假卖什么赝品？ 杨先生桃李满天下，颇重师德。 杨大人为官清正，杨府清寒。 如果杨维真的造假卖赝品，杨府也不至于还是那么清寒？ 刘青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跑到“蔡记”一顿嚷嚷，说她倒是希望杨维和郑鲲卖赝品，这样就不会每次回娘家都要大包小包的往杨府里搬...… 对于【忆江南】发生的事，刘青更是怒火中烧，在【忆江南】里高声叫骂，骂骂咧咧的引来许多人围观…… 刘青当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也不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千金大小姐。倒像个泼妇一样双手叉腰一味在那骂街“好不容易几姐妹合伙开酒楼，开客栈，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方便那些暂时没有地方可去的寒门学子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可恨天杀的肮脏泼才，趁着官人们不在，竟然想浑水摸鱼？老娘岂能让你们如愿，不把你们这些小人杀个片甲不留，也要让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刘青越骂越生气，可是没想到她们几姐妹竟然养了一群白眼狼，白吃白喝的不说，竟然与人串通敢陷害她们？你们不仁就不要怪老娘不义了！ 刘青的泼妇骂街在京城翻起了浪花甚至传到朝堂。 施大人和欧大人亲自向皇上上书，盛赞杨大人的清廉，又委婉向新皇提醒杨先生的师德不容玷污。 刘青越发不会善罢甘休，引来无数的支持者也得到了许多学子的支持。 毕竟在【忆江南】酒楼和客栈至今都有不少没钱付的学子窝在【忆江南】酒楼和客栈里。 齐俊和冯玉兰，沈碧莲不急不躁，慢慢遁着蛛丝马迹找证据力挺刘青。 齐俊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去边境历练，不然把一个乱摊子全部交给一群女人，实在有愧。 世上总有一些白眼狼反咬一口？ 当赵昇玉和郑荣把一些证据交给齐俊时，齐俊想不通了？ 有人在【忆江南】白吃白住不但不感恩，为了些许利益诱惑竟然陷害【忆江南】，陷害“蔡记”？ 孙志豪和周彬把那几个穷书生打得满地爬，直言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齐俊更是耻责：“人穷志不穷！滴水之恩，不要你们涌泉相报，但是也不能为了某些肮脏的诱惑反咬一口吧！” 不久，几个穷书生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京郊外...… 因为孙志豪和周彬曾经打骂过那几个书生，自然毫无悬念兄弟俩成了嫌疑犯。 孙志豪和周彬对于衙门的质问不慌不忙，直言是有人杀人灭口还嫁祸于人。 但是那些衙役哪里管周彬和孙志豪的反驳，一顿枷锁就把二人关进了大牢。 刘青险些也进了大牢，多亏了孙志豪揽下了所有。 孙志豪的担当和无惧让刘青十分赞赏。不由想起了郑鲲和杨维心里火急火燎又开始骂骂咧咧不休。 此事再次闹得满城风雨。 郑荣和赵昇玉，周如海再次齐心，找人证物证来证明周彬和孙志豪的清白。 罗鸣和崔博文更是带着学子奔走相告营救周彬和孙志豪。 赵瑾几次和海棠去牢狱里探望周彬和孙志豪。 这是赵瑾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会有一天去牢房探望周彬？ 周如海买通了狱卒让他们对周彬和孙志豪好一点。 狱卒有天大胆也不敢得罪侯爷赵昇玉的女婿，郑大官人的外甥，更何况还牵涉到王府，刘府，杨府...… 郑如月看着牢狱里的孙志豪好笑，问他怕不怕，孙志豪朗朗一笑：“君子遗世自当不惧生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周彬听着好笑：“怪不得他们把你推为应天新四杰之首！” 赵瑾心里暗暗敬佩孙志豪的蜕变。当年那个吓得尿裤子的纨绔子弟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孙志豪可是文武双全，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赵瑂听赵瑾说孙志豪在牢房里依然谈笑风生越发对孙志豪动心了。 孙志豪虽然与郑鲲极为相像，但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比郑鲲多了些豪放与洒脱。 周彬拍拍孙志豪的肩膀：“我说师兄，我们做联襟吧！” 听得崔博文哈哈大笑：“师兄，以后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孙志豪一脸坦然看着崔博文：“本公子可没说让我姐嫁给你！” 郑如月咯咯笑：“师兄这语气与我兄长也是越来越像了！” 罗鸣看着几人在牢狱里还如此谈笑风生，好生佩服：“师兄不愧是四杰之首！” 孙志豪有些感慨：“我们应天新四杰可能比不上我鲲哥哥和珏哥哥他们应天四杰了！” 崔博文也感慨：“他们才是真正的应天四杰！” 赵瑂又听赵瑾说孙志豪在牢里还是谈笑风生，不由感叹：“那个尿裤子的纨绔子弟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么？” 赵瑾轻轻拍拍赵瑂的肩规劝：“妹妹是时候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瑂儿摇头一笑：“长姐莫非看不出来孙少爷和如玉妹妹情投意合，两小无猜？” 赵瑾看着赵瑂想想：“好像是这样哦！” 得知徐威失联，徐员外和徐夫人急的不得了，要徐伟和徐美来到京城探听徐威的消息。 孔书章不放心兄妹二人，执意要跟着兄妹二人一起来到了京城。 与其说孔书章放心不下徐美，还不如说孔书章更挂念郑鲲和刘敏呢…… 徐威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沈碧莲心里早已经是乱成一团糟了，哪里知道如何安排徐伟和徐美夫妻？ 又听那孔书章左一句“不知郑鲲大官人到底如何了？”右一句“刘敏贤弟也不知如何了？”六神无主的沈碧莲只能是派丫鬟去赵府请教郑如玉。 郑如玉要莲儿回复沈碧莲，让徐美帮着奶妈照顾徐清馨和徐温馨姐妹俩，要徐伟和孔书章帮着齐俊和冯玉兰照料【忆江南】的所有生意。 “蔡记”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忆江南】的事还在取证中，孙志豪和周彬还蹲在牢房里。 蔡琼瑶和刘青牵挂着自己的夫君，沈碧莲望眼欲穿等着徐威。 婵娟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王勤的失联让心急如焚的婵娟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 【忆江南】，是蔡琼瑶和她的好姐妹几年的心血，郑如玉如何能看着她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郑如玉提醒沈碧莲和冯玉兰，是时候让沈老爷和冯老爷进京帮着齐俊和冯玉兰共度难关了。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冯老爷和沈老爷总不会看着自己女儿的家产和银钱被他人觊觎还抢夺走吧？ 而且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家有些自顾不暇了，有值得信任的人帮衬，可以暂缓大家的压力。 京城里，【玫香居】里，众人同心同德共同面对，一起努力挫败小人奸计。 而千里之外的边境，应天六子在生与死的边缘不知明天和死神哪个先来…… 王勤被王明硬拖着在雪地里前行...… 王明边拖边自言自语：“公子，你可要醒过来，不然小厮也撑不住了...…” 王勤被一阵剧痛疼醒，睁开眼见四周一片白茫茫...… 王明浑身是血倒在了雪地里…… 王勤脑子里有了些意识，眼看着王明倒下，王勤努力让自己撑起来，摇晃着王明。 王明被公子摇醒，睁开眼看着公子用微弱的声音笑道：“公子，你醒了就好！” 王勤看着自己右腿中了一箭，肩上感觉也中了一箭，背后似乎也中了一箭...… 王明腿上中了几箭，肩胸还插着一支箭...… 王勤忽然想起刘敏笑赵小智拔箭像拔狗尾巴草似的，主仆二人不由狠狠咬着牙，用剑努力的把箭拔除出来...… 王勤有些庆幸那些箭没有射中要害，看来习武之人关键时刻的确能躲过死神那一劫。 眼见王明再次昏死过去，王勤在王明身上一阵乱摸，发现止血的伤药还在。 王勤先给王明止了血，又随便往自己身上一通乱倒...… 王勤费力的撕开衣服，随便给自己和王明包扎了一下...… 看着婵娟用心准备的伤药还在王明身上，王勤就着雪水给王明和自己胡乱的吞了几粒…… 王勤倒在雪地里直喘气，王明昏迷不醒...… 王勤感觉异常饥渴，又随手抓起一把雪直接塞进了嘴里...…又往王明嘴里胡乱塞了一把雪...… 王勤倒在雪地里，脑子里努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头疼得厉害...… 王勤不知道在雪地里躺了多久...… 王明醒过来，看见公子正往自己嘴里一顿乱塞雪...… 王明眼泪汪汪看着王勤：“公子，你醒了？” 王勤无力的看着王明：“可能我们主仆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王明哭着说：“我们现在在边境，我们中了埋伏！也不知道是中了谁的埋伏？公子和赵公子他们打散了。要不是赵公子，公子你命休矣...…” 王勤这才反应过来：“不知玉郎和鲲弟他们如何了？” 王明摇摇头：“不清楚，我们一路厮杀才逃到这里了，马也战死了...…郑泉和杨真兄弟也不知如何了？小厮看着他们为了护住郑官人和杨先生，好像中箭了……” 王勤努力撑起来，又去搀扶起王明：“既然玉郎让我们逃生，我们主仆自不能死在这里……” 王勤和王明主仆相互搀扶，忍着伤痛咬着牙在雪地里移动...… 听得战马嘶鸣声，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大声喊道：“可是王勤王公子？” 王勤拼尽全力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人回答：“奉赵公子之命前来寻找王勤王公子主仆...…” 王勤突然来了劲，大声问道：“玉郎现在如何了？” 那人回答：“不知道，我们中了埋伏，不清楚到底中了谁的埋伏？公子命令我们几个找寻郑鲲大官人，杨先生，王勤公子，刘敏公子...…” 王勤想再问，那人看着王勤急急言道：“小人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只是奉赵公子之命找寻你们，不论生死送到京城...…此处不是安全之地，小人护着你们速速离开这里……” 王勤自言自语：“玉郎让暗卫找寻我们几个，那不意味着玉郎有危险？” 那人一脸沉重：“我们本来是奉赵昇玉大人和夫人赵郑氏暗中保护公子的。未曾想你们几个被打散了。公子命令我们几个分头找寻你们...…” 王勤心里很乱：“也不知徐威兄如何了？玉郎是不是很危险？” 那人看着茫茫雪地：“赵公子肯定是有危险。徐公子应该与我家公子在一起吧！赵小智说有些人的目标是赵公子和郑鲲大官人，顺便把你们应天七子一网打尽...…至于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那人下得马来，一把抱起王勤放在马背上，又一把扛起王明，也放在马背上...… 那人看着王勤：“赵公子说让我护送你们主仆回京城。不然对不起早逝的王丽娟和还在赵府盼着兄长回家的王美玉，还有京城的王大人和王夫人...…” 王勤这个硬汉忽然放声悲哭：“玉郎这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们，把死的机会给了自己呀！你不要管我们主仆了，速去找玉郎还有徐威兄…...” 那人看着王勤摇摇头：“赵公子说你们都已经中了箭，要我等护送你们回京，回京后一切听从夫人赵郑氏安排...…” 王勤越发大哭：“悔不该不听如玉妹妹的劝告，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更容易出事呀...…” 那人不再回答，一扬马鞭，王勤和王明的马一路嘶鸣往前奔...… 那人又寻找到一匹受惊跑散的马，飞身上马一路追赶王勤和王明而去...… 婵娟每天都带着大夫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和秀莲，美玉焦急的等赵公子和王勤回家...… 虽然每天都失望，但是婵娟，秀莲和美玉不放弃...… 终于一天，远远看见两匹马急驶而来，越来越近，美玉眼尖，着急喊道：“嫂嫂，是不是公子和兄长回来了？” 来的的确是王勤和王明，还有那个暗卫，三个人浑身是血，一见婵娟是他们，倒下马来昏迷不醒...… 第170章 群策群力 刘敏昏倒在雪地里，刘亮哭喊着拼命地摇晃着公子...… 一骑快马在雪地里飞驰，来人大喊：“你们是谁？” 刘亮一边哭一边大声应道：“你个天杀的贼人，小厮我与你拼了…...” 那人大声说：“小人奉赵公子之命找寻郑鲲大人和杨维大人，还有王勤和刘敏公子...” 刘亮一听，擦了擦眼泪：“在下刘敏公子小厮刘亮，我家公子可能不行了…...” 那人回答：“公子有令，找到众公子后不论生死护送回京…...” 刘亮哭着说：“郑泉，杨真，徐黑子都死了，那个马公子和他的小厮也死了，死了好多人。郑鲲少爷和杨先生我看见他们也中了箭…...还有王勤公子和王明，都被射成箭靶子了…...” 刘亮哭着看着刘敏：“我家公子也快不行了…...” 那人一把抱起刘敏冷冷言道：“打仗就会死人的，有什么好哭的…...” 那人把刘敏身上的箭像拔狗尾巴草似的一支支拔出来，又把刘亮的箭拔出来：“幸好你家公子穿了金丝软甲……” 刘亮疼得大喊...… 那人低低的说道：“你的运气真好，只是胳膊中了一箭，看来你的反应蛮快的…...” 刘亮哭着说：“他们冲着公子一阵乱放箭。天杀的，何人与我家公子有仇，非要置我家公子于死地？” 那人看着刘亮：“你哭什么哭，到了京城再说。唉，还不知能不能回到京城呢？” 刘亮忍住哭，好奇问道：“壮士此话怎讲？” 那人摇头：“我只是一名暗卫，奉命保护赵公子和郑鲲大人。赵公子命令我们几个找寻失散的几位公子大人，说是不论生死一定要找到，找到以后送回京城…...” 刘亮反应过来：“那赵公子有危险？不过有赵小智在，赵公子自身武功又高强…...” 那人一声低叹：“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暗卫把刘敏抱上了战马，刘敏在马背上被颠簸疼醒，嘴里骂骂咧咧的：“赵小智，你这厮，在本公子身上拔箭就跟拔狗尾巴草似的，弄得本公子疼死了…...赵小智，你这该死的厮…...” 暗卫一边催鞭，一边回他：“刘公子终于醒了！赵小智现在说不定真的死了！赵公子也不知道如何了？” 刘敏在马上反应过来：“你不是赵小智，玉郎在哪？郑鲲呢，王勤呢，我姐夫呢，徐威呢？” 暗卫不回答他。 刘敏再问，暗卫回了一句：“等我们回到京城后再问吧！省省力气，赶路要紧…...” 刘亮跟在后面见公子醒了，高兴喊道：“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幸亏听从了赵夫人郑如玉的劝给公子穿了金丝马甲，不然，公子你现在就真的不行了...” 刘敏急了：“不知玉郎和鲲弟如何了？” 刘亮在马上跑得气喘吁吁的：“不知道，等我们回到京城自然就知道了…...” 刘敏从背后看着那人：“你不是玉郎的暗卫吗？你不去保护玉郎管我们作甚？快点放我下来，快点去救赵珏…...” 暗卫低低道：“我家公子把生的希望给了你们，把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和赵小智…...” 刘敏一听，在马背上放声大哭。为战死的那些人，为赵珏，为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痛苦和委屈放声大哭...… 一想到可能是张志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导致边境死伤无数，刘敏越发悲从心来。 暗卫护着刘敏有时昼伏夜出，有时大白天在小路上急驶，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一路向京城狂奔...… 暗卫发现似乎有人一路跟踪，停下马来找个隐蔽处，悄悄抽出利剑伺机伏击...… 刘亮等跟踪的人靠近一看，大声喊道：“好像是我家少夫人…...” 刘敏如何肯信，靠在暗卫背上努力睁开眼，真的是张玉婉带着几名暗卫尾随而来...… 张玉婉跳下马来，看着刘敏急急道：“夫君，你还活着？太好了！夫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速速和为妻走…...” 暗卫冷冷的看着张玉婉：“我如何信你？” 张玉婉急了：“我在半道上遇见了王勤和王明正被人追杀，那个护着他们的暗卫受了重伤现在不知生死...…只是不知何人要对你们赶尽杀绝？” 刘敏怒了：“听娘子的意思是娘子救了王勤兄？除了你爹，还会有谁干出这伤天害理的事？” 张玉婉有些委屈：“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再说了，我爹恐怕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搅弄风云……为妻实在不放心夫君，从父亲的人那里得知夫君还活着，便一路暗中保护夫君……” 刘敏一听不信：“听娘子的意思是你背叛了你爹张员外？娘子对本公子当真是痴心一片啊？” 张玉婉心疼的看着身受重伤的刘敏：“我与官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又育有一子一女承欢膝下，为妻如何舍得让夫君涉险！” 刘敏如何会相信张玉婉？凭着边境死里逃生后的预感，张玉婉一定是被父亲张志强利用来对应天七子以赶尽杀绝？ 张玉婉见刘敏不信，又怕追兵会赶上，拿出一封带血的信急急递给刘敏：“这是公公给你的信，公公说不知敏儿可有机会看到？” 刘敏在马上眼泪汪汪接过信，大致看了一下：“娘子，此信当真是父亲让你带给我的？娘子，你受伤了？” 暗卫打眼一看：“少夫人果然受伤了。是不是遇到追兵了？” 刘敏听了暗卫的话，心下着急：“娘子当真是救了王勤兄？” 张玉婉急了：“夫君休要犹豫，速速回京与侯爷还有郑老官人相商！为妻是救了王勤他们，但是也不知王勤他们三人生死如何？此次回京路上危险重重，官人，速速随为妻回京要紧……” 刘敏见张玉婉情真意切，吩咐暗卫听张玉婉的…... 赵府里，王兴文和刘晋抱着赵昇玉痛哭流涕：“你这个亲家我们结得好啊！玉郎把生的希望给了王勤和刘敏，把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和赵小智啊…...” 赵昇玉强忍着泪安慰道：“王勤和刘敏回到京城了就好，伤势好好调养应该无大碍，毕竟都穿了金丝软甲…...” 王兴文恨恨言道：“勤儿和王明那厮不肯穿什么马甲，多亏了玉郎和那张玉婉……” 提起张玉婉，刘晋心情十分复杂：“张志强欲图不轨，张玉婉却又背叛了她爹还救了王勤贤侄……想那张志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我的敏儿要如何是好啊……” 赵昇玉和王兴文不知如何安慰刘晋了。 的确，张玉婉的做法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郑如玉。得知张玉婉为救王勤还受了伤，郑如玉心里十分复杂。 郑荣也是心情复杂，想了想对刘晋言道：“张玉婉既然背叛了他爹，以张志强的歹毒如何会放过出嫁之女张玉婉？刘晋贤弟，好好派人保护好刘敏贤侄和张玉婉母子！” 赵昇玉和王兴文点头赞同。 郑如玉冒雨站在竹林前，看着竹林想着李香玉，想着张玉婉...… 莲儿和卉儿急了：“夫人，下雨了…...” 郑如玉自言自语：“边境下雪了…...不知香玉姐姐找到珏哥哥了没有…...” 卉儿哭了：“他们都说小智哥哥死了...…” 莲儿也哭着说：“柳斌公子没有找到公子和赵小智，但是有大少爷的消息了，还说大少爷同意把二小姐嫁给柳斌公子了…...” 郑如玉的眼泪合着雨水沿着脸颊流下：“不知道兄长能不能平安回到京城？不知珏哥哥和赵小智到底如何了？” 赵小礼潸然给夫人撑伞：“两名暗卫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王勤和刘敏公子也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样看来，公子和赵小智生还的机会不大…...” 莲儿和卉儿越发哭得大声。 卉儿她爹娘躲在木楼里偷偷哭泣...… 赵小刚淋着雨大声喊道：“总共才派出六名暗卫保护公子，现在倒好，公子派出了四名暗卫找寻郑鲲少爷，杨先生，王勤和刘敏公子，公子身边只剩下两名暗卫加赵小智了…...” 赵小礼有些悲戚：“还得保护受伤的徐威等...…” 赵小刚看着夫人一改往日的不焦不躁：“夫人，我得去边境找寻公子，小厮担心公子会出事...…” 郑如玉沉思良久，言道：“我再去与父亲商量一下…...” 王美玉和刘红玉冒着雨一路哭哭啼啼跑到【玫香居】，跪求夫人速去派人救公子...… 郑如玉何尝不想派人救公子，只是眼下内忧外患发生如此多的事，郑如玉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赵昇玉书房，郑如玉和赵大人，郑大人，杨大人，王大人，刘大人，还有带伤的王勤和刘敏紧急商量如何找寻公子？ 郑如玉直言：“珏哥哥可能真的到了西夏边境了...…” 郑荣点点头：“京城里那些流言风语可能不是空穴来风。柳斌在边境找寻到了鲲儿和一名护着他的暗卫。只是杨维还是没有消息。鲲儿说不找到杨维不回京...…” 赵昇玉叹气：“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害了珏儿，害了赵小智！先前派出的暗卫没有消息回来，估计珏儿和赵小智，还有徐威和另外两个暗卫真的被他们逼到了西夏边境...…” 郑如玉反而觉得有希望了：“珏哥哥如果真的被人逼到了西夏边境反而有生还的机会！毕竟要珏哥哥他们死的不是西夏人，而是自己人背后放冷箭...…” 郑荣赞赏的看着郑如玉：“我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对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 郑如玉摇头：“非是如玉真的有先见之明。是两位父亲平时和如玉谈古论今，还有一些历史上那些冤死的英雄豪杰大多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乱臣贼子见死不救还趁机剑斩同袍……” 杨万程到底是正直之人有些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歹毒竟要置一群公子哥于死地？还不仅仅是针对玉郎和郑鲲贤侄呀...…” 郑如玉看着杨大人有些好笑：“杨伯父为官一辈子了，难道竟然还想不明白？张府六年前只是因为珏哥哥和兄长拒绝了张府的提亲竟然几次追杀我郑府上下！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为了名和利！权和势！” 赵昇玉咬牙切齿：“等老夫抓住了他张府的把柄，看老夫如何收拾他！” 刘晋也咬牙切齿：“六年前苦于没有证据拿他张府无法。今年难道他们想把玉郎和郑鲲贤侄逼上绝路以报当年之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朝廷里肯定有人和张府暗度陈仓...…” 王兴文想了想：“应该是如此，单凭张府不会惹下如此惊动朝廷这么大的动静！分明是有人忌惮玉郎和郑鲲贤侄将来会强强联手……还有应天七子之说，看来也是有人故意给玉郎他们造声势...…” 郑如玉一脸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怕有人拿应天七子做文章，所以不希望珏哥哥和兄长去什么边境历练。可是珏哥哥和兄长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 赵昇玉恨恨道：“都是李香玉那个贱人，她就是珏儿的克星！她属虎，珏儿属龙。当真是龙争虎斗，害得珏儿一次比一次惨！可恨珏儿色迷心窍，可恨，可恼…...” 郑如玉看着赵大人安慰道：“珏哥哥的心性父亲莫非不知？况且李香玉已经去边境找寻珏哥哥了，父亲就不要生气了！还是应该再派人去边境找寻珏哥哥才好！” 郑荣看着赵大人也安慰道：“昇玉老弟休要气恼，还是再次派人去边境找寻玉郎和赵小智他们吧！” 王勤和刘敏忍着伤痛，心急的一味催赵大人快点再派人去边境找寻公子他们。两人并把他们在边境遇到的事大致再说了一遍...… 众人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想着怎么去边境找寻公子...… 赵昇玉想了想，看着郑如玉：“看来只能是派赵小刚去边境找寻珏儿他们了！” 郑如玉轻轻点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虽然现在郑府和赵府内忧外患，但是因为张玉婉背叛了她爹爹张志强，我们大概知道如何防患于未然了！赵小刚早已经急不可耐要去边境寻公子，父亲，时候到了！” 赵小刚早已经按耐不住一味和赵小礼说着要去边境找寻公子。 赵小礼看着【玫香居】一片寒意，心里又何尝不想去边境找寻公子呢：“哥哥，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吧！” 第171章 临危不惧 杨万程看着郑如玉感叹：“幸亏贤侄女留了一手，不然赵府三杰全会困在边境，那就太不值了！” 赵昇玉一脸疼惜：“这可是珏儿多年的心血才培养出来的仨小厮啊！好刚的确要用在刀刃上！贤媳让老夫佩服呀！” 众人齐夸郑如玉有决胜千里的智慧，赵府有如此贤媳实乃赵府之幸也...… 郑如玉看着王勤和刘敏因伤痛龇牙咧嘴的，觉得有必要要府医与赵小刚一起去边境找寻公子...… 众人齐说好，王勤和刘敏更是感同身受齐称赞。 现在的赵小刚已经不管不顾夫人的想法了，一心要去边境寻找公子。并且已经在自己房里做好了随时准备出发的准备了。 赵小礼来到赵小刚房里告诉他夫人已经同意哥哥去边境找寻公子。 赵小刚大喜。 赵小礼反复交代赵小刚：“小刚哥哥到了边境，一定要小心谨慎！就是这一路上去边境，都要随时保持警醒！” 赵小刚反而交代赵小礼：“【玫香居】就交付与你了！你可要随时保护夫人的安全！还有星辰小公子，星玥小娘子...…” 兄弟俩紧紧相拥相互叮嘱。 赵小礼陪着赵小刚来到【玫香居】与夫人告别：“夫人放心，小厮与公子跑马江湖多年，自有一套与公子联系的方式。小厮一定会将公子平安带回京城！”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那脸坚毅很是欣慰：“正因为相信你们才不想你们枉死！更大更多展示你们本事的机会还在后头，望平安归来！” 郑如玉又转头看着赵小礼一脸信任：“有你和曹叔在赵府里应急我很放心！还有回来的两名暗卫，等他们伤势好转可为你所用！” 赵小礼和赵小刚跪下谢夫人思虑周全，保证不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笑了，看着赵小刚和赵小礼：“你们起来吧！我早说过你们仨兄弟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赵小礼听夫人如此说忍不住潸然。 赵小刚一脸敬佩抱剑对着夫人行了一礼。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言道：“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觉得让武大夫与你一同前往边境找寻公子比较稳妥。府医既然是公子花重金请来的大夫，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吧？” 赵小刚点点头：“武大夫的确有些武功在身，夫人这个安排也是明智的。公子他们肯定有伤亡，有个自己的大夫是最好的！多谢夫人费心费力了！” 赵小礼一脸佩服：“公子娶了夫人，是公子和赵府的福气！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 赵小刚挺直身板抱剑对夫人又行了一礼。 赵小刚离开【玫香居】后与府医带着几名高手悄悄出了赵府，急急向边境而去...… 郑鲲头盔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是血丝，一张俊脸尽是血污，战袍上也尽是斑斑血迹，浑身是伤...… 郑鲲手里提着赵珏送的那柄宝剑，嘴里不断的嘶喊着：“你们这些乱我大宋的贼人，速来送死...…” 暗卫一边护着郑鲲，一边催促郑鲲赶紧离开这个不存之地，速回京城为妥勿要让夫人担心...… 郑鲲情绪激动哪肯听劝：“你自己看看，我大宋边民民不聊生饱受战乱之苦。我郑鲲堂堂五品官员，岂能贪生怕死不顾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自顾自逃命而去...…” 暗卫再劝：“郑官人，这只是战争的冰山一角。这还只是西夏扰我大宋边境小打小闹，真正的战争又岂会是这样？那是更加的残酷，会死更多的人...…” 郑鲲情绪越发激昂：“杨兄比我还瘦小，平时比我还书生意气，现在身受重伤依然临危不惧奋勇杀敌！只是不知如今杨兄去了哪里？” 暗卫急了：“郑大官人切莫意气用事，速速与我回京，不要辜负了赵公子的良苦用心！” 郑鲲一听，看着那些奔逃哭喊的边民，不觉放声大哭：“玉郎舍生取义，我郑鲲又岂能弃百姓而去！想来赵珏和赵小智战得正勇，只是不知在哪个地方？” 马车夫急了：“郑官人切莫意气用事！夫人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想起郑如玉，郑鲲越发伤心…… 郑鲲擦了一把泪：“杨兄说不定已经战死！郑泉死了，杨真死了，雷子也死了..…郑泉那么贪生怕死的人，竟然为救本官而死...…本官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还有本官的爱骑‘夜白’也中箭而死...…” 郑鲲不再言语，在纷乱中胡乱挥舞着利剑一阵猛砍…… 暗卫见郑鲲如此执着，只能挥着利剑死死护着他...… 郑鲲看着暗卫，不由呵斥他：“你还不快去与赵珏汇合，倘若赵珏有任何闪失，我如何对得起吾妹如玉...…” 暗卫看着郑鲲更急了：“小人受公子和夫人的嘱托要好好护着郑大官人的安全！郑大官人莫要再意气用事了，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存实力，择时而发。” 郑鲲一边挥舞着剑，一边泪流满面：“一群乌合之众把战场当戏场，把战争当舞台，说什么历练，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一支流箭冲郑鲲射来。 暗卫奋力用剑抵挡，并死死用身子护着郑鲲：“郑大官人莫要再意气用事了，莫要辜负了公子的好意...…他们的目标是郑官人和公子……” 郑鲲奋力推开暗卫：“你为义气我为自己！本官不值得你这个马车夫三番两次相救！你速速去找寻赵珏，快去呀...…” 一声声厮杀声在郑鲲耳边响起，郑鲲和马车夫被西夏人围困...… 暗卫杀红了眼：“看来小人与郑大官人有缘！和郑府有缘！能与郑大官人同生共死，也是我这个活在暗处的杀手的荣幸...…” 郑鲲再次用力推开暗卫：“速去救玉郎……” 一支流箭射中郑鲲胸口，郑鲲倒地...… 暗卫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堂堂五品郑鲲大人所救，忍着伤痛越发杀得飞起...… 一阵马蹄急，几个人冲进来拽起郑鲲和暗卫扬鞭而去...… 一家因战火破烂的房屋里，一群人指责暗卫为什么不听公子的话护送郑大官人回京？ 郑鲲有气无力替暗卫辩护：“非是他不尽责，是本官意气用事想多杀敌，想找寻杨兄！那柳斌满身是伤不也没回京城吗？我堂堂五品京官，难道竟然比不上柳斌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暗卫只是低头不语，心里担心郑鲲的箭伤...… 那群人正是赵昇玉和郑如玉派来找寻公子和郑鲲的暗卫。 其中一人说道：“找寻了你们几天才找到你们。郑大官人不要固执了，速速回京！如果不出意外，王公子和刘公子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请郑大官人速与这位兄弟回京城去吧。夫人赵郑氏在【玫香居】还等着大人回家呢...…” 郑鲲一听【玫香居】三个字，摇头悲叹：“【玫香居】！本官对不起如玉，对不起赵珏！也对不起杨兄平日以身言教...…” 暗卫摇头：“郑大官人以一介书生奋勇杀敌，身负重伤仍然没有放下手中利剑，实乃英雄豪杰也..….” 那人一脸佩服看着郑鲲：“郑大人速速回京，当心有些小人浑水摸鱼暗中放冷箭！你们究竟中了谁的埋伏现在还未可知？说不定有人不想你们回京也说不准...…” 郑鲲义愤填膺：“他们当然不想本官回京，怕本官抢了他们的功劳；怕本官揭露他们贪生怕死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怕本官察觉到了他们与西夏人沆瀣（xiè）一气，暗通款曲以牟取私利...…” 暗卫一听：“那郑大官人还是赶快回京，小人一定拼死护送大人安全回京...…至于杨先生，说不定已经被我们的人找到，安全回京了也说不定呢！” 众人齐劝郑鲲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郑鲲还在坚持：“那柳斌，一个本官瞧不起的武痴莽夫，尚有热血心肠，虽然有勇无谋，但是也是有情有义...…” 马车夫担心郑鲲因伤而死。 毕竟边境现在在飘雪，以郑鲲的伤势，能活着回京都是一个问题…… 马车夫打断了郑鲲的话，不由分说把重伤的郑鲲打晕，在其他兄弟的掩护下背着郑鲲飞马朝京城而去...… 待郑鲲两人出了危险之地后，一行人又急速找寻公子而去。 郑义担心郑鲲会因伤死在半路？但是凭着对夫人的了解，郑义相信夫人一定派人在接应的路上…… 杨维身着战袍满脸血污浑身是伤，咬牙在与西夏人奋战...… 一名暗卫同样浑身是伤，死死护着杨维...…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挥剑一顿乱砍...… 郑鲲在马背上被颠醒，心知再回边境已不可能，不由轻声悲唱：“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马车夫低低言道：“今日可惜了郑官人这嗓音无杨先生唱和！郑官人还是留些气力想着怎么回京吧！” 郑鲲悲叹：“天意啊！我郑鲲倘若侥幸回到京城，一定要揪出这幕后黑手！” 郑义苦笑：“郑官人，我们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况且，郑官人的箭伤随时都会要了郑官人的性命……” 边境这边，暗卫把杨维护到安全处，两人倒在雪地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杨维往嘴里塞了一把雪，吐了一口气，眼前是郑鲲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和绝美的脸...… 杨维笑了，用力把剑拿起来看，断断续续说道：“这是玉郎赠送的宝剑，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想来鲲弟应该也杀敌不少...…” 暗卫也笑了：“你们几个书生竟然如此不惧生死，小人佩服...…” 杨维悲叹：“杨真为护我而死，郑泉那么贪生怕死之人也为了救鲲弟而亡...…奈何连他们的尸体也无法抢回...…” 暗卫不语…… 杨维再叹：“我知道有战争就有伤亡，但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总是于心不忍啊！” 暗卫还是不语勉强起身四周看了看，到处一片雪茫茫...… 随处可见受惊受伤的战马在声声嘶鸣...… 还有那战死的人横七竖八躺在雪地里...…受伤的人在雪地里轻声呻吟...… 暗卫用力支撑着站起来，拉起杨维：“杨先生，我们不能也死在这里！公子让我护送先生平安回到京城，我岂能失职...…” 杨维哪里还有力气站起，任凭暗卫一顿拉扯就是无法动弹...… 暗卫拼命在雪地里爬行，找到一匹受惊的战马，勉强爬上了马背...… 那马竟然没有挣脱，由着暗卫驾驭...… 暗卫找到杨维，杨维正轻声哼唱：“出生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暗卫下得马来，把杨维用力抱上了马背，自言自语：“你们这样的人才，岂能死在这种小打小闹上，要去真正的战场大显身手...…” 杨维已经不语了...… 暗卫看着昏死的杨维悲叹：“公子，夫人，小人可能要食言了……” 郑鲲一路随着暗卫马上颠簸，感觉马车夫因伤也是体力不支，心里想着自己可能回不到京城了...… 郑鲲眼前是溢香酒楼里郑鲲请客赵珏买单，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与先生聚在一起，高声唱着《少年行》...… 郑鲲轻笑道：“壮士，你且逃命去吧！你已经尽力了！倘若侥幸你能活着回到京城，再回到【玫香居】，请告诉如玉，兄长庆幸她嫁给了她的珏哥哥……” 马车夫忽然潸然：“为什么你们郑府的人总是想着他人的安危？小人如此幸运，遇到你们郑府这些良人实乃小人之幸！纵死无憾……” 一群黑衣人傍晚在树林里围住了郑鲲的马匹。 郑鲲凄厉的笑了：“你们这群歹人果然不会放过本官！本官虽死无憾！但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必将被后人唾骂...…” 那群人中一人言道：“非是我等与郑鲲大官人过不去，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郑鲲嘴角带血，越发大笑：“怪不得历来英雄多悲剧！看杨家将如何消失在我大宋的历史丰碑上，就可知端倪...…” 暗卫在马上催郑鲲快逃，郑鲲如何会答应？ 一个声音铿锵有力：“小厮我也会不答应...…” 赵小刚快速抽出利剑，在一群杀手中杀得飞起，只见阵阵寒光在夜色中飞速划过...… 府医跳将下马，立即给郑鲲和暗卫医治...… 郑鲲眼前是郑如玉遗世独立在竹林前：“兄长，珏哥哥，好刚要用在刀刃上……” 郑鲲对着暗夜大喊：“如玉，你不但是为赵珏而生，亦是我郑府之福星！” 第172章 凤凰涅盘 蒋勇带着一群人拦住了奄奄一息的杨维和暗卫的马...… 杨维被惊醒...… 蒋勇看着杨维阴沉沉的笑了：“学生竟不知先生原来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暗卫呵斥蒋勇：“都是大宋子民，为何要同室操戈？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蒋公子岂能背叛师门？” 蒋勇看着半死不活的杨维，一声冷笑：“都是他的学生，为何杨先生心里眼里都只有郑鲲，就连那个穷酸的齐俊也在他的帮助下考取了功名！而我呢，仍然名落孙山...…” 杨维恍然大悟，有气无力的看着蒋勇：“你处心积虑编排什么应天七子，原来是因为心中的嫉妒？” 蒋勇摇摇头，看着杨维：“也不完全是。郑鲲不但没有战死，反而被赵珏派人所救！郑鲲知道得太多...…有人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京城的...…赵珏已经被我们的人逼到了西夏坐实了通敌叛逃之罪……” 杨维听了蒋勇之言心如刀绞，看着蒋勇一声惨笑：“恐怕有人不会如愿的...…鲲弟和玉郎一定会没事的……皇上英明神武一定会还玉郎一个公道的……” 蒋勇也好笑：“王勤和刘敏已经回到京城。那张玉婉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救了王勤和刘敏...…不过，郑鲲说不定已经死了！只要郑鲲和赵珏不能强强联手，谅王勤和刘敏还有那个齐俊在京城里也翻不出多大的水花...…” 那些杀手指责蒋勇话太多，小心祸从口出自己命不保...… 杨维越发好笑：“蒋勇你这是作茧自缚，就像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蒋勇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蒋勇不信命不信天...…今天就要杨先生亲眼看着我蒋勇是如何逆天改命的...…” 杨维悲叹：“我杨维教不严实乃为师之过，我死不足惜...…只是，只要我杨维还有一口气在，定要亲手收拾你这个出卖同窗的卑劣之徒...…” 蒋勇看着杨维，一脸无情：“倘若郑鲲战死，我蒋勇自当佩服他以一个书生意气报效大宋！倘若郑鲲侥幸逃回京城，想起因杨先生战死在边境，郑鲲那张俊脸痛不欲生的模样，我蒋勇想想都会开心...…” 杨维看着蒋勇，气息微弱：“你们沿路拦截回京的王勤，刘敏和鲲弟，又把赵珏逼到西夏，就是为了要给赵珏一个通敌叛逃的罪名吗？你们太卑鄙了...…” 蒋勇看着四周一片雪茫茫，摇头说道：“这非是我的本意！是朝廷有人不想...…” 一支冷箭射中蒋勇心口，一个声音冷冷言道：“如此话多的小人，留着总会是个祸害...…” 杨维眼见蒋勇就那样倒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心里一阵绞痛……终归蒋勇曾是杨维的学生他于心何忍…… 杨维泪如雨下，用微弱的声音骂道：“我的学生自当我来处置！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徒，杀人灭口，杀人不眨眼...…” 暗卫已经下马与人打斗，杨维要暗卫放他下马不要管他了，自己逃命去...… 暗卫如何肯，称不会背叛赵公子，扬言要把杨先生安全送回京城...… 暗卫用剑对着马尾就是一剑，马儿受惊一路奔逃…… 暗卫拼尽力气飞身上马，紧紧搂着杨维一路往京城方向而去…… 一群人追着杨维不放…… 李香玉和红儿在边境周边来来回回的找寻公子，可就是没有寻到赵珏，反而在边境城墙上发现了张贴着她们姐妹的海捕文书？ 李香玉哭了：“果然郑如玉是有先见之明，有决胜千里之才！妹妹，我们被人算计了！说什么让公子他们去边境历练，这分明就是一个局啊，只等着公子和郑官人往里跳……” 几匹快马远远赶来，李香玉大惊：“莫不是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红儿仔细看着厉声呵斥道：“是谁在那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香玉仔细一看，一匹马上的两人被一群人追赶？好像是杨先生？李香玉挥挥手，几名死士冲上去与那些杀手对打起来...… 李香玉和红儿对着杨维和暗卫的马一扬鞭，那马再次受惊，载着杨维和暗卫一路奔逃...… 李香玉和红儿紧紧追随...… 载着杨维的马倒在地上喘气，杨维和暗卫被摔下马来，再次昏死过去...… 李香玉和红儿背着杨维和暗卫在那些死士的掩护下来到一户无人的破烂屋里，放下两人，快速与两人上金疮药，包扎伤口...… 红儿又急急往杨先生嘴里灌药丸...… 红儿又给暗卫嘴里塞进去一颗药丸后，看着浑身是伤的暗卫，不由赞道：“都是一些忠勇之士，可惜英雄无名...…” 李香玉不以为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是我们百年赵府花重金请来的死士……不过，他们死得其所……” 此时的红儿已经不想怨怪李香玉了，只是担心的看着杨先生，问李香玉：“夫人，杨先生不会有事吧？” 李香玉摇头：“公子看在死去的杨梅份上把自己的贴身暗卫派来保护他，已经对得起杨先生了！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红儿觉得李香玉言之有理，却终是不忍心看着杨维死去：“可是姐姐，我们现在如何才能救活杨先生呢？” 李香玉看着杨维叹了一口气：“公子现在一定非常危险！我们只能把他们留在这里了，还是快快去找寻公子要紧...…” 红儿看着昏迷不醒的杨维和暗卫还是不忍：“姐姐，如果把他俩留在此处，恐怕两人会不久于人世，如何对得起被我们气死的杨梅夫人？” 李香玉看着红儿决绝道：“公子要紧还是杨维要紧？” 红儿一脸痛惜看着昏死的杨维：“自然是公子要紧！只是倘若杨先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郑鲲大官人恐怕会痛苦一辈子。郑鲲大官人痛不欲生的话，公子又如何好过？夫人那里也不会好过的...…” 李香玉在杨维身上摸了摸忍不住哭了：“谁让他不穿金丝软甲？公子肯定也没有穿金丝软甲……他向来不屑的……哎呀，妹妹呀，公子凶多吉少啊！我为什么不和郑如玉留住公子呢？为什么不留住公子啊？” 此刻的红儿怎么会责怪李香玉？ 赵珏的心性又谁人不知？他做的决定向来是雷厉风行岂会因为某人某事而犹豫甚至放弃？ 红儿只是遗憾李香玉没有与郑如玉一起规劝赵珏，那样，至少李香玉和红儿问心无愧…… 李香玉自然也知道公子的心性岂是他人可以劝得住的？ 郑如玉都无法说服赵珏，规劝不成反而与赵珏心生嫌隙。 但是如果她李香玉也婉劝了赵珏，至少现在和红儿的心里会好受些。不用愧疚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杨先生。 听着李香玉伤心的哭喊着“公子一定不能有事”，红儿心下急了：“姐姐，那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公子去吧！我放些伤药和吃的在这里，是死是活就看杨先生他们的造化了...…” 暗卫断断续续把知道和经历的一切告诉了李香玉，并催促香玉夫人速速去救公子。 李香玉也冷静下来，对红儿言道：“妹妹好好留下记号，郑如玉肯定会派赵小刚来找寻公子他们的...…” 李香玉又吩咐一个小厮速回京城告知侯爷知晓，朝廷有人与张志强沆瀣一气要对赵珏不利。并且要小厮告知侯爷，她李香玉和红儿不是细作，更不会出卖赵珏。 红儿看着李香玉终于笑了：“香玉夫人心里自有分寸！这样杨先生他们就有机会活下来了。侯爷也知道怎么做了...…” 当杨先生在边境亲自处置了出卖同窗好友并且还临阵脱逃的蒋勇的消息传到京城时，连侥幸回到京城的郑鲲都信了...… 郑鲲躺在床上虽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得知杨先生还活着，心里忽然有了信心…… 蒋大人闻听蒋勇被杨先生亲自剑斩的噩耗，揪着杨大人是不依不饶...… 与世无争两袖清风了几十年的杨大人，因为这次边境历练也受了牵连，日日被人追着骂…… 【玫香居】里，郑如玉听闻此消息，竟也信了...… 郑大人和赵大人亦是深信不疑...… 郑如玉松了一口气，看着竹林笑了：“珏哥哥应该还活着，珏哥哥还活着...…” 卉儿她爹娘看着夫人小心探问：“那赵小智呢？是死是活？” 郑如玉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卉儿她爹娘：“你们放心，正因为赵小智还活着公子才能安然无恙！” 卉儿她爹娘暗暗舒了一口气...… 郑如玉叹道：“谣言止于智者！连处在深宫的皇上都不信，何况那些心如明镜的人！兄长已经重伤回京，想来珏哥哥和杨先生会更加危险...…” 莲儿一脸担心：“不知大少爷的伤何时才能好？大少爷为何不听少奶奶和小姐的话，固执的不穿金丝软甲导致伤得那么严重...…” 郑如玉信步走到后院，看着那些盛开的梅花感叹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兄长此次边境之行，正如那凤凰涅盘，浴火重生！那个哭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大少爷从此一去不复返。一个全新的郑大官人将为国分忧…...” 莲儿想了想：“那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郑如玉脸色一变：“兄长的仕途恐怕是无人能挡了！但是背后朝兄长放冷箭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莲儿吓得捂着嘴：“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郑如玉决然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的郑鲲在齐俊和赵瑂儿的搀扶下来到【玫香居】...… 王勤和刘敏紧紧跟随...… 郑鲲看着郑如玉眼泪清流：“如玉，兄长对不起你！兄长误会了你！兄长让你失望了！我们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把战场当戏场，把战争当舞台来作为加官进爵的筹码，害了玉郎和赵小智！” 王勤和刘敏亦是眼泪横流：“玉郎舍生取义救了我们的性命，自己却仍然处在危险中。也不知赵小刚和李香玉找到玉郎了没有？” 郑如玉看着梅花信心满满：“珏哥哥向来不惧生死有勇有谋！更何况那赵小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郑如玉顿了顿，语气坚定：“兄长，你们一定要相信珏哥哥会平安归来的...…” 郑鲲看着梅花出神：“不知杨兄到底如何了？那个柳斌也没有信回京城，也不知现在的边境战况到底如何？” 郑如玉看着兄长，有些不信的问道：“兄长当真把三妹许配给柳斌了吗？” 郑鲲轻轻点头：“非是兄长一时冲动。如玉，知人知面不知心！为兄小瞧了柳斌，欠他一个不公！如月平时性格有些跳脱又习武的，兄长觉得柳斌与如月是良配！” 王勤快人快语：“那柳斌我们平时确实都小瞧了他。在边境柳斌舍生忘死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刘敏也点头：“的确，我们平时都看不起柳斌。没想到在边境上，柳斌不但奋勇杀敌，还拼命和玉郎掩护我们逃离！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郑鲲闭了一下眼睛，大颗的泪滴往下掉...… 郑如玉心疼的看着兄长，温柔言道：“兄长望勿伤心，兄长平安归来就好！三妹的事以后再议...…” 郑鲲大眼睛忧郁的看着竹林：“三妹的事自当以后再议...…只是不知杨兄到底如何了……” 瑂儿有些委屈对着郑如玉诉苦：“琼瑶姐姐不让我去边境找鲲哥哥，自己却跑去边境找鲲哥哥去了！没想到却与鲲哥哥错过，还不知道琼瑶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齐俊看着瑂儿有些无奈说道：“弟妹去边境的时候与我说过，怕如玉妹妹不同意让她去，就没有告诉如玉妹妹！碧莲还闹着要去呢，被我娘子苦苦的劝住了...…” 郑鲲摇着头，看着齐俊：“齐俊兄你为什么不挽留住蔡琼瑶？要是万一路上有个好歹，让我郑府如何是好？让愚儿如何是好？” 郑如玉看着兄长摇摇头：“以嫂嫂的心性应该齐俊兄劝不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让她言听计从，那就是兄长...…” 郑鲲越发潸然，紧紧抱住瑂儿：“倘若鲲哥哥有什么意外，瑂儿一定要听你父亲母亲和如玉嫂嫂的话，切莫自以为是！你看，鲲哥哥现在不是回家了吗？可蔡琼瑶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俊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心疼的看着郑鲲：“鲲弟回家了就好！想来弟妹不会有事的！” 郑如玉也安慰兄长：“是呀，嫂嫂向来自有主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看长嫂处理‘蔡记’和【忆江南】发生的那些事，就知长嫂也是不与常人...…” 其实郑如玉心里非常担心蔡琼瑶，怕那些追杀郑鲲的人反过来追杀蔡琼瑶，或者以蔡琼瑶来要挟郑鲲...… 但是郑如玉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随便说出来。 毕竟郑鲲才刚刚经历了生死，伤势又重，不能再担心了。 齐俊有些愧疚：“孙志豪和周彬还在牢里。虽然侯爷和周大人，郑叔父要狱卒好好照顾二人，但是...…” 郑鲲点点头：“是该想法救出孙志豪和周彬了！齐俊兄，此事耽误不得了！陪本官速速去趟开封府，本官要会会这个开封府尹到底收了他人多少好处？” 齐俊点点头：“都不顾我们有人证物证，就把周彬和孙志豪带走了还不肯放人。得亏了侯爷及时出面，不然周彬和孙志豪要吃大亏！” 郑鲲心里一阵难受，伤势越疼。 郑如玉担心兄长：“兄长，伤口很痛吧！” 郑鲲摆摆手，示意郑如玉勿要担心，逗了一下赵星辰和赵星玥后，与齐俊匆匆而去…… 第173章 忠义仁信 小厮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向侯爷报知公子被贼人逼到了西夏边境。朝中有人与张志强沆瀣一气意欲置公子和郑官人于死地。香玉夫人不是细作，对公子忠心耿耿…… 赵昇玉听了小厮的禀报又喜又忧。喜的是赵珏还活着，忧的是赵珏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却没有把握。 郑如玉听了小厮的禀告提醒赵昇玉速速派人接应杨先生。 郑鲲和杨万程得知杨维还活着的消息，和赵昇玉秘密派人前往边境接应杨维，小厮带路。 赵小刚顺着李香玉和红儿留下的记号沿路追踪而来...… 当赵小刚发现杨维和那名暗卫时，杨维已经奄奄一息了...… 暗卫把红儿留下来的食物和药全用在了杨维身上，不然杨维早已经归天...… 暗卫自己也是奄奄一息了还紧紧护着杨维...… 赵小刚赞叹好一个忠勇之士！ 府医尽力精心医治杨维和暗卫，总算是保住了杨维和暗卫的性命。 赵小刚和府医把杨维和暗卫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留下些药材和食物还有衣物。 在杨维不断的催促下，赵小刚急急的去寻赵珏而去...… 暗卫和杨维悄悄休养了几日，暗卫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 见杨维还是半死不活瑟瑟发抖的样子，暗卫担心杨维还是会死去？ 暗卫忍着伤痛护着杨维，偷了一匹马，把杨维扶上马后自己也上得马来，拍一拍马后，向京城方向而去。 那杨维还在那轻声嘀咕如何能偷马？ 暗卫不理会杨维，只管在马上紧紧护着杨维，生怕杨维摔下来...… 暗卫护着杨维一路狂奔，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体力如何能支。好在与郑鲲派去接应杨维的人巧遇跑死了几匹马，也偷了几匹马，终于在一个寒冷的雨夜把杨维送入了杨府...… 暗卫和小厮连夜冒雨来到赵府复命...… 郑如玉看着暗卫满身伤痕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分震惊...… 那个小厮一身疲累还嚷着要去救公子。 暗卫也闹着要去寻找公子和还偷马的银钱，不然杨先生不安心…... 赵昇玉和曹民看着暗卫感叹，果然都是忠勇义士。遂吩咐暗卫和小厮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小厮将养了几日，在赵昇玉和郑如玉的千叮万嘱下再去边境与赵小刚会合。这个小厮就是以后的赵小善。 而那个与杨先生生死与共的暗卫就是以后的杨忠，也是当初一路暗中保护京城寻夫的赵玉娘的那个马车夫。 郑如玉坐在桌旁，想着兄长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还是多亏了那几名死士。 郑如玉心里对这四个暗卫非常敬佩，觉得他们实乃忠义仁信之士...… 想着赵珏现在到底在哪里，郑如玉潸然…… 当郑鲲得知杨维已经回到了杨府的消息后，不听郑荣和郑皓的规劝，拖着伤体连夜冒雨急急赶到杨府...… 郑鲲来到杨府，看到瘦成纸片人的杨维时，抱着杨维放声悲哭：“杨兄，鲲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维无力的看着郑鲲轻轻一笑，微弱言道：“愚兄何其幸也，竟然还能活着与鲲弟相见……” 郑鲲越发悲哭，惹得杨万程和何淑芬跟着嚎哭。 刘青和幽兰含泪一个给杨维喂汤药，一个给杨维搽药...… 刘青边给杨维搽药边忍不住流泪...… 杨维看着刘青一笑：“幸亏娘子听了如玉妹妹的苦劝没有和蔡琼瑶去边境寻夫，不然与为夫错过了，为夫心里越发难受！” 杨大人和杨夫人一听越发抱头痛哭...… 杨大人气愤填膺恨恨道：“老夫不向皇上参他们一本，枉为人父...…我的维儿受苦了啊...…” 何淑芬哭得不得了：“我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被人认为是杀害蒋勇的凶手？我的儿呀，你让娘如何忍心看你这满身累累伤痕啊...…” 杨万程忍泪好言安慰夫人：“夫人啊，维儿总算是回家了！我们与百年赵府的恩恩怨怨彻底了结了啊！夫人啊，放下梅儿吧……” 何淑芬越发哭得撕心裂肺：“我可怜的梅儿啊！我的维儿啊……” 郑鲲含泪接过刘青的药：“嫂夫人，让鲲弟来给杨兄上药吧！” 郑鲲一边给杨维上药，一边和杨大人言道：“伯父放心，我和父亲，赵大人，王大人，刘大人还有王勤兄，刘敏兄，齐俊兄明天上朝时，会向皇上禀明此次边境之行的真实情况...…” 杨维充满希望的看着郑鲲，用微弱的声音言道：“早点找到玉郎，勿让贼人得逞...…” 郑鲲含泪点头：“嗯，他把我们都送回来了！自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徐威兄，不知道是不是与玉郎兄在一起？” 杨维轻轻点头：“应该是在一起...…玉郎是那样讲义气的人...…” 十几天后，赵小礼带着四名暗卫到【玫香居】给夫人复命...… 四名暗卫都嚷着要去边境找寻公子...… 赵大人觉得可以再让他们去边境一趟，增加找寻公子的机会...… 毕竟他们四个已经去过边境，对边境比较熟悉...… 郑如玉没有答应赵大人和四名暗卫的要求。 郑如玉感叹：“你们一路经历了无数风险才把兄长他们四个送到京城。英雄可以无需功名利禄，但是英雄岂可无名无姓？更不能让明珠蒙尘！” 四名暗卫多谢夫人的体谅与赞扬。 郑如玉吩咐赵小礼：“赵小礼，好好安置他们把伤彻底养好！本夫人自有安排与他们...…” 又十多天以后，度过危险期的杨维拖着伤体，在郑鲲和齐俊的陪同下来到【玫香居】...… 杨维看着那些梅花，眼泪汪汪：“杨梅，你说过嫁给玉郎不后悔！为兄敬你眼光独到慧眼识英雄...…” 四夫人看着杨维心疼不已：“杨先生能活着回来就好！巧云欠公子一个道歉...…” 郑鲲心想，或许真正该给赵珏道歉的是他郑鲲吧。 四夫人含泪对着怒放的梅花轻声言道：“杨梅妹妹，杨先生平安回京了，你九泉之下可以含笑了...…” 杨维感叹：“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郑鲲看着杨维，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笑了，意味深长说道：“杨兄放心，春天已经快要到了...…” 王勤和刘敏急急的赶到【玫香居】...… 刘敏一见杨维心疼不已：“长姐怎么能让你到处跑？天气还寒冷，又是如此阴天，快回家好好躺着，快点把伤养好...…” 刘红玉含着泪看着兄长：“长姐夫说，到了【玫香居】这个世外桃源，伤病就好了一大半...…” 刘敏【玫香居】四处游走，自言自语：“的确，到了【玫香居】这病疼就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玉郎想不想【玫香居】？想不想已经能喊父亲的赵星辰和赵星玥...…” 众人齐潸然…… 齐俊边哭边说：“我齐俊也欠玉郎一个道歉...…” 郑鲲含泪安慰齐俊：“我们都欠玉郎一个道歉和一份无以为报的大恩...…” 郑鲲看着郑如玉有些安慰：“幸亏父亲执意要把如玉嫁给赵珏！父亲再次是对的！玉郎和如玉的确没有让人失望啊！” 赵小礼奉夫人之命把四个暗卫带到了【玫香居】... 郑鲲四人一见，齐齐给暗卫行礼感谢他们的相救之恩。 四名暗卫齐齐给夫人跪下听夫人吩咐。 郑如玉看着那个马车夫郑重言道：“你多次相救我兄长，又默默守护【玫香居】。无名无姓却无怨无悔，实乃忠义儿郎！我说过，英雄可以不要功名利禄，但是英雄不能永远见不得光！” 众人齐点头。 郑如玉看着兄长，指着马车夫语重心长的对郑鲲言道：“郑泉已经阵亡，此人从此就取名为郑义，与兄长做个心腹之人，鞍前马后随时与兄长共退进！” 赵小礼看着郑义欣慰言道：“郑义哥哥还不快快谢过夫人和郑大官人...…” 郑义立即跪下见过郑大官人，多谢夫人抬爱...… 郑鲲一把扶起郑义，满眼欣慰：“你我兄弟的确有缘，从此郑义兄弟将是我郑鲲得力的左膀右臂！有了你，我郑鲲自是如虎添翼...…” 杨维欣慰笑了：“有了郑义兄弟，鲲弟的确是如虎添翼，太好了...…” 郑义再次谢过夫人和郑大官人...… 郑鲲难得的得意大笑：“我郑鲲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仗的后盾了！多谢玉郎和如玉妹妹了！郑义，这个名字好啊...…” 郑如玉看着兄长高兴，心里也高兴。 郑如玉指着护送杨维回京的暗卫，看着杨维笑了：“杨先生和这个兄弟也是有缘！记得六年前在徐州，这位兄弟还笑过兄长对杨先生十分依赖呢...…” 杨维看着那暗卫有些不相信了：“你我竟然如此有缘？恕杨某眼拙...…” 暗卫淡淡一笑：“非是杨先生眼拙，我们是见不得光的人...…” 杨维郑重对着暗卫施了一礼：“你救了杨维几次...…置自己生死而不顾，更没有抛下杨某独自离去...…说什么见不得光？壮士真是个忠义之士！无名无姓的确可惜...…” 郑如玉面色略带沉重看着杨维：“杨真不在了，杨先生身边没有了可用的心腹之人...…那如玉把这个兄弟交给杨先生可好？” 杨维听了郑如玉前半句话，一脸悲伤言道：“杨真伺候了我十几年，没想到...…还有郑泉，与鲲弟一起长大...…” 闻听郑如玉后半句话，杨维有些惊喜看着郑如玉，又看着郑鲲？ 郑鲲看着杨维欣慰笑了：“杨兄快快给这位兄弟想个名字呗！” 杨维一脸认真看着壮士：“还用想吗？自然是叫杨忠！” 郑如玉看着杨忠一脸希冀吩咐：“杨忠，你从此以后就跟着杨先生，保他一辈子平安！辅助杨先生为我大宋做更多有益于百姓的善举！” 看着杨忠对【玫香居】十分熟悉的样子，与郑义像好友一样相互恭喜，郑如玉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杨忠也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怪不得呢，赵玉娘京城寻夫，那个神秘的马车夫总是一路暗中保护赵玉娘。 郑如玉看着杨忠欣慰一笑：“英雄不问出身，只要你们心中的热血还在沸腾，本夫人和兄长还有杨先生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兄长他们失望！” 郑鲲很是得意，对着虚弱的杨维道喜。 杨维欣慰看着郑鲲笑了：“如此，愚兄也如虎添翼了！” 刘敏一听急急插话：“如玉妹妹不可以偏心，我也要一个，就是救我命的这位兄弟！他是赵伯父和玉郎精心培养的就姓赵吧，就叫赵小仁！” 王勤一听急了：“我也要一个，救我命的这位兄弟，也姓赵吧，随玉郎的姓，就叫赵小信...…” 赵小礼好生欣慰，看着赵小信，赵小仁，杨忠和郑义，笑道：“各位哥哥还不快快谢过夫人，见过各位大官人...…” 四夫人和刘红玉心里也欣慰，含泪笑了...… 郑如玉面带敬佩看着杨忠，郑义，赵小仁，赵小信...… 郑如玉语重心长：“患难见真情！在你们自身难保的时候，你们没有抛下兄长他们独自逃离，而是与兄长他们共存亡...…从此你们就用自己的名字，光明正大的匡扶正义吧...…” 杨忠，郑义，赵小仁，赵小信四人跪下多谢夫人，又拜见各自的大人...… 自是相见两欢，彼此会心一笑。 刘敏自言自语感叹：“刘亮虽然忠心，人也机敏。奈何本公子一不像玉郎武功高强，二不像鲲弟才智过人，三不像姐夫有担当...嗯，有了赵小仁自然就好了...…” 王勤看着刘敏不觉有些得意：“看来我也和刘敏兄一样很得意啊！王明为了救我现在伤都还没好呢！有了赵小信，本官去外地就任安全无忧了！多谢如玉妹妹和玉郎了...…” 刘敏一听王勤颇为得意的在那里炫耀，也点头得意的笑了：“本官去外地就任也安全无忧了！还是双保险！哈哈哈……” 郑鲲看着王勤和刘敏好笑，看着齐俊又叹气：“要是齐俊兄也有一个像郑义，杨忠，赵小信，赵小仁这样的心腹就好了！” 刘敏朝齐俊挤眉弄眼的，示意齐俊找郑如玉也要一个？ 齐俊心里有自知之明，如何好意思开口呢？ 郑如玉明白刘敏的意思，看着赵小礼轻声问道：“赵小礼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给齐俊兄当小厮的...…” 齐俊一听，对着郑如玉连连感谢。 赵小礼想了想回夫人：“府里的确还有几个暗卫倒是挺忠心的，武功自然高强，四夫人知道的！不过现在都派出找寻公子去了。等他们回来之后，再与齐大官人挑选一个可好？” 齐俊自然是连声说好。 郑鲲看着杨忠想了想：“那个报信的小厮不错！刚把消息传到京城，立马又去边境找寻玉郎，路上还救了杨兄和杨忠。把杨兄护送回京后又去了边境找寻玉郎！” 杨忠看着齐俊点点头：“那个兄弟的确义薄云天，有着一腔热血又赤胆忠心！” 四夫人点点头：“那小厮虽然不像赵府三杰那样厉害，但是保护齐俊应该没有问题！我想郑鲲大官人的意思应该是——忠义比武功更重要！” 郑鲲点点头：“四夫人说的对极了！” 齐俊颇有感慨：“忠义仁信与人为善，如玉妹妹也是与人为善！我的小厮以后就叫赵小善吧...…” 众人齐拊掌叫好...… 第174章 生死未卜 四夫人把郑如玉对暗卫的安排告诉了下朝的赵大人，并且有些得意的告诉侯爷，如玉已经给他们赐名为忠义仁信善...… 赵大人信步来到【玫香居】，一众人正欢天喜地的在院子里比比划划，个个一脸愉悦...… 见侯爷来了，郑鲲带领众公子对着赵大人连声言谢...… 杨忠带领众暗卫跪下与赵大人告别，并多谢赵大人的栽培之谊...… 赵大人知道郑如玉心中早有此意，便反复交代杨忠他们今后要注意的一些事...… 毕竟杨忠他们曾经是见不得光的暗卫，现在是各位大人的心腹了。忠义仁信善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样了，赵大人自然是要多多交代。 郑鲲和杨忠他们再三感谢赵大人和郑如玉的盛情好意。 刘红玉和王美玉恐怕比她们的兄长更高兴，觉得如月妹妹如此安排，当真是一视同仁，心中也有她们姐妹在赵府的存在。 眼见郑鲲带着郑义他们各自喜气洋洋的各回各府去了，赵昇玉微微叹气：“贤媳啊，老夫的家底都快被你送完了！” 郑如玉摇头一笑：“父亲放心，百年赵府新的武林高手正在培养中！如玉再败家，也不会把父亲和珏哥哥还有曹叔你们三人的心血给败了！” 瑂儿被郑鲲牵着边走边笑，对着赵大人挥手...… 赵大人摇头叹息：“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怎么，我这没出嫁的女儿这胳膊肘就往外拐的...…” 瑂儿好笑：“爹爹，女儿只是送送鲲哥哥他们...…” 郑鲲他们走了，赵昇玉还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也笑了：“父亲的意思我懂。这些暗卫是父亲二十多年和珏哥哥十多年的心血。培养一个忠心耿耿的暗卫不容易啊……” 赵昇玉眼睛大睁看着郑如玉：“贤媳既然知道培养一个暗卫不容易，还那么大方的见人就送？” 郑如玉眼看着竹林，字字珠玑：“英雄岂能无名？明珠怎能蒙尘！让兄长和杨先生带着忠义仁信善，在更广阔的天地中书写何为忠义仁信善岂不更好！” 赵小礼一脸钦佩看着夫人。 赵昇玉没好气怼道：“如玉啊，现在又不是话本上说的什么儿女英雄传？” 郑如玉看了一眼赵大人，直言道：“郑鲲是您的贤侄，杨先生之妹杨梅的灵牌还摆在赵府列祖列宗旁。王勤和刘敏之妹现在也在赵府真心等着珏哥哥平安归来...…” 赵昇玉叹了一口气：“唉，贤媳说的在理...…” 郑如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轻轻言道：“虽然现在天空有些阴沉，但是一定会有晴空万里的那天！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只要兄长他们是安全的，珏哥哥自然也有大鹏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赵昇玉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郑如玉：“贤媳果然看得长远。应天七子是我大宋朝未来的栋梁。尤其是郑鲲不过才二十四岁，现在就已经是正五品了…...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呀...…” 郑如玉与赵昇玉会心一笑：“就连齐俊也不能小瞧。毕竟我朝扬文抑武...…” 赵小刚派了一名暗卫千里送信，信中简单说已经与香玉夫人和那些暗卫三方人马成功会合...… 公子可以确定是被人逼到了西夏边境生死未卜。边境到处都是缉拿李香玉和红儿的海捕文书…… 赵小刚准备与香玉夫人想办法去西夏边境找寻公子。 赵小刚信上还写道，找不到公子或者公子遭遇不测，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也不会回京城了，以死尽忠…… 赵昇玉看完赵小刚的信心里潸然。 郑如玉亦潸然：“她对公子的确是一心一意……” 郑鲲得知赵小刚派人送了信过来，急急带着郑义与齐俊赶到【玫香居】与如玉商议。 郑鲲看着那名暗卫正与齐俊相互对看不觉笑了，指着那名暗卫对齐俊言道：“齐俊兄，你的赵小善从边境回来了...…” 那名暗卫摇摇头，跪下给郑鲲大人请安：“小人见过郑鲲大官人！小人不是赵小善，只是一个死士...…” 郑鲲看着暗卫，想了想：“那你可愿意让旁人叫你赵小善？而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死士...…” 赵小礼不慌不忙与那人轻声耳语...… 暗卫听了赵小礼耳语，先是一惊，后来又一喜...… 赵小善重重的给郑鲲和齐俊磕头：“赵小善见过郑鲲大官人和齐俊大官人...…” 齐俊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扶起赵小善，看着郑鲲笑道：“鲲弟眼力不错...…” 冯喜保看着赵小善很是得意：“我家官人也有武功高强的心腹小厮了！小厮也不羡慕王官人和刘官人了！小善兄弟，我们一起为郑泉，杨真和黑子兄弟报仇……” 郑鲲潸然…… 郑如玉笑着看着兄长：“兄长，你们这么快就把赵小善给抢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 赵小善跪下谢夫人和郑官人，再次拜见齐官人…… 齐俊急忙要赵小善快快请起：“兄弟辛苦了！几次千里送信又救了杨先生，齐俊先谢兄弟对杨先生的救命之恩……” 赵小善心里一热：“齐官人言重了！真正救了杨先生的是香玉夫人和夫人，小人只是尽了一个小厮应尽的责任！官人还是速与侯爷和郑官人商议如何救公子！” 郑如玉心里也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赵珏仍然生死未卜，郑如玉如何心安：“是呀，兄长，都不要谢来谢去了，还是和爹爹商议如何救珏哥哥吧……” 郑鲲带着齐俊与赵昇玉和郑荣去了赵大人书房，秘密商议如何找寻公子...… 王大人，刘大人和杨大人还有周大人也急急赶到赵大人书房...… 王勤和刘敏也带着赵小仁和赵小信急急赶来...… 杨维不顾伤痛也在杨忠的护卫下赶到赵大人书房...… 郑鲲忍着伤痛咬着牙说道：“目前的形势已经不是找寻玉郎了，而是如何营救玉郎了！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去皇上那里去请旨，请圣上同意派我再去边境一趟...…” 郑如玉看着兄长有些担心：“现在兄长伤势未愈，如何还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赵昇玉和郑荣也有些为难，的确以郑鲲的伤势是经不起马背上的颠簸了。 杨维和齐俊也是很担心的看着郑鲲，直言不放心郑鲲再次去冒险...… 郑鲲忧心如焚哪里肯听众人的规劝...… 郑鲲情绪激昂：“玉郎为了救我们不顾自身安危。现在我们安全了，可玉郎却不知生死？万一有人存心不让玉郎活呢？我乃圣上亲封的正五品，又有边境的经历...…” 郑荣看着郑鲲，又看了一眼齐俊：“让鲲儿带着齐俊一起去边境，一路有郑义和赵小善护送应该没有问题...…” 王勤快速言道：“我也陪鲲弟一起去吧...…” 刘敏急忙接话：“我也去...…” 郑如玉摇头：“你们都是伤势未愈，兄长决定要去已经很冒险了。让齐俊兄陪兄长去就好...…” 杨维看着几小厮：“让忠义仁信善一起陪鲲弟去吧...…” 王兴文摆手：“你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几个心腹，不能全部都去。这可是昇玉兄的心血啊...…” 刘晋点头：“不是怕死，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你们现在在京城也不安全嘞...…周彬和孙志豪还在牢狱里谈天说地呢！” 周如海有些着急的点着头。 郑鲲想了想：“要不这样，我和齐俊兄一起去。郑义，赵小善，赵小仁，赵小信也一起去！杨忠留在京城保护杨兄，王勤兄和刘敏兄还有王明，刘亮可以调遣也可以自保。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和玉郎...…” 众人大致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安排了...… 齐俊心里乐开了花，终于也可以去边境看看了。还是和鲲弟一起去，还有几小厮跟着...… 冯喜保心里也高兴。有了赵小善，安全是不成问题了。跟着郑鲲大官人一起去，也是很威风的。 更重要的事，可以去边境找寻郑泉，杨真和黑子。冯喜保一直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走了。 王勤看着齐俊笑了：“齐俊兄，终于如了你的意了！” 刘敏看着齐俊也笑了：“的确是如了齐俊兄的愿...…” 杨维看着齐俊笑了：“想来齐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郑鲲看着父亲言道：“去边境之前得把孙志豪和周彬救出来，以免夜长梦多会出事！” 郑荣和赵昇玉看着周如海点点头。 郑荣有些担心的看着郑鲲：“鲲儿，琼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她不听为父的劝！如月如果不是你母亲和如玉反复规劝，也早就离家出走去寻你去了...…” 郑荣和郑鲲哪里知道郑如月执意想去边境不仅仅是要去寻兄长，更是要寻那赵小智。 郑鲲看着父亲嘱咐：“好好看着如月，等柳斌回来他和如月的亲事再议...…” 郑如玉不解的看着兄长：“如月的亲事恐怕只能她自己说了算！爹爹和兄长勿要当三妹的家...…” 郑鲲看着郑如玉勉强一笑：“现在不讨论如月的事只商议如何救玉郎还有孙志豪和周彬...…” 齐俊担心蔡琼瑶：“鲲弟，弟妹那里怎么办呢？” 郑鲲十分自信：“你们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 郑鲲在一众明臣和施大人还有欧大人的相帮下得到了皇上的手谕，并且从牢狱里接出了周彬和孙志豪。 刚刚出了牢房的孙志豪得知鲲哥哥要去边境寻赵珏，一味闹着要去边境保家卫国。 孙志豪要去边境，周彬又如何会甘心在家将养呢？ 郑鲲带着郑如玉画的赵星辰和赵星玥的画像，带上郑荣和赵昇玉推荐的莫太医，几骑轻骑大张旗鼓的准备向秦州，凤州边境而去...… 孙志豪和周彬急了，哪里会听赵瑾和海棠的劝告，一心想着杀敌卫国不负少年。 赵瑾和海棠眼见劝说无望，婵娟也在那表示可以理解周彬和孙志豪此时的冲动。 赵瑾再三嘱咐周彬一切要小心行事后，和海棠把周彬，孙志豪两个人交给了郑鲲。 崔博文和罗鸣得知孙志豪和周彬要去边境，又岂甘心在应天书院读书呢，说好的是应天新四杰呢？两人不顾家人的反对也偷偷跟在孙志豪和周彬后面去了边境。 郑如玉没有反对，毕竟郑鲲这次去边境是奉旨行事，与上次不同。而且有了前车之鉴，郑鲲已经知道如何规避风险。 再说了，还有忠义仁信善几个高手一路相护。 崔光明和罗大人这次也没有极力反对，他们也知道反对无效。 现在的形势任谁也阻挡不了应天新四杰那心中的热血。 漫天飘雪的西夏边境，赵珏眼睛里泛着光，低声哼唱着《少年行》：“一生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徐威有气无力跟着赵珏轻声哼唱...… 赵小智一脸警觉和两名暗卫紧紧护着公子和徐威...… 几名西夏散骑发现了赵珏几人，向他们一阵乱放箭...… 赵小智和两名暗卫一阵抵挡。 赵珏和徐威用箭一阵反射，几名西夏散骑纷纷倒下...… 赵珏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打退来自不同敌人的攻击...… 赵珏虽然受了伤，也经历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战斗，但是精神状态很好。 几个月的餐风露宿丝毫没有影响到赵珏的心情，只是内心十分思念郑如玉和郑鲲…… 赵小智看着公子一副愈战愈勇的状态，心里感叹原来公子也是天生属于战场的人。 赵珏在边境的一路上还救了不少被西夏人欺辱的良家妇女，和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老弱病残...… 赵珏和赵小智把他们护送到稍微安全的地方，要他们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徐威伤得不轻，加上天寒地冻的，对于徐威的伤腿很是不利。 徐威再次要求赵珏放弃他：“玉郎，你伤势较轻，和赵小智赶紧走吧！不要管我了，是我拖累了你们...…” 赵珏看着徐威两条腿上多处箭伤和刀伤，金疮药也已经用完，还不找个安全的地方估计徐威的两条腿会废...… 对于徐威的要求赵珏仿佛没听见，反而吩咐两个暗卫好好护着徐威。 赵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吩咐赵小智再次转移，向大宋边境靠近...… 赵珏认为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敌人应该也有所懈怠？赵珏更自信的认为只要郑鲲已经回到了京城，他赵珏自当无后顾之忧。 赵小智冷冷骂道：“一群乱臣贼子把公子逼到西夏边境，无非就是要给公子扣上一顶通敌叛逃的罪名！说不定现在边境正通缉公子呢...…” 徐威骂骂咧咧：“老子就不信了，那些狗东西还能遮天不成？赵珏，速速向我大宋边境靠近，不能再向西夏那边跑了。不然真的会被扣上叛国通敌的罪名...…” 赵珏点点头。 赵小智搀扶着公子，两名暗卫架着徐威，慢慢向宋朝边境靠近...… 赵小智找寻到了几匹受惊的马，两名暗卫把徐威抱上公子的“红风”背上...… 公子庆幸“红风”还在...… 公子翻身上马，紧紧抱着徐威缓缓向大宋边境而去...… 第175章 雪虐风饕 雪光照映的夜晚分外明亮静寂，死一样的静寂...… 公子看着雪夜无眠...… 赵小智默默的看着公子，良久轻轻说道：“公子不给夫人留下点什么吗？今日不同往时，小厮……” 赵小智下意识用手握紧腰间如月送给他的荷包沉默了…… 公子明白赵小智没说完的话的意思，可能他们主仆回不去京城了...…或许连命都将留在这边外雪地里...… 赵珏不惧死，但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边境，赵珏不甘心…… 赵小智又轻声提醒公子给夫人留下些什么，又执意劝公子把香玉夫人送的金丝软甲一定要穿上...… 见赵小智冷冷的从“红风”的马鞍下拿出两样东西：“公子，所幸‘红风’还在，不然香玉夫人的心思就要辜负了……” 赵珏也沉默了…… 赵小智自己把郑如月送的金丝软甲默默的穿上，看着公子平静说道：“非是小厮贪生怕死。只是夫人说得对，把命留在这种小打小闹上不值得...…” 赵小智穿好软甲，强迫公子也穿上了软甲：“如果我们没有按期回京，香玉夫人肯定会来边境找寻我们！公子，为了香玉夫人，为了夫人，为了星辰公子和星玥小姐...…” 公子在赵小智的强烈要求下，不情不愿勉强穿上金丝软甲：“本公子从不相信这东西能保本公子不死！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小智看着雪夜冷冷言道：“公子，休要逞强了……一切都是天意……” 听着战马隐隐的嘶鸣声，看着静得可怕的茫茫雪夜，赵珏眼前是郑如玉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在他眼前流转。 想着此生可能与郑如玉再也不能相见，公子还是趁着徐威和两名暗卫昏昏睡下，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就着鲜血，在衣襟下摆悄悄地写了一封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写给郑如玉的血书...… “边外雪夜静无眠，遥望星河思娇娘 一双秋水频流转，艳女如玉毒我肠 花间戏蝶舞蹁仙，青丝云衣白霓裳 衾中暖拥帡凤鸾，将琴代语情意长 竹里皎月映摇篮，星辰邀玥嗅玫香 耳畔红风鸣声寒，且笑贼人休猖狂 我命由我岂由天，誓将热血洒边疆 挽弓劈剑斗志坚，马革裹尸战天狼…… 赵小智静静的看着公子咬破手指偷偷的在书写，这个冷冷的少年第一次掉下了心酸的眼泪...… 赵小智心里很是不甘。大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感伤！” 大约十几骑来历不明的人顺着火光悄悄的向赵珏他们扑来...… 赵小智和公子迅速抽出利剑，暗卫早已经惊醒做好了应急准备...… 徐威也惊醒...… 徐威要公子不要再管他了，赵小智也要公子速速带着徐威向大宋边境再靠近...… 公子一声冷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本公子行走江湖多年，遇到过多少次生与死从未想过要逃离...…今天我赵珏既然要死于边野，就马革裹尸无怨无悔...…” 赵小智冷冷言道：“这十几个人的确倒是不可怕……公子，就怕有人又暗中放冷箭...…” 赵珏面无表情手提利剑言道：“先应战了再说！本公子倒想看看他们如何置我于死地！” 一番激烈厮杀，十几人全被公子他们放倒...… 赵珏和赵小智完美收剑，主仆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暗卫和徐威再次身受重伤倒在雪地里...… 赵珏抱起徐威放在“红风”背上，飞身上马向宋朝边境再慢慢靠近...… 赵小智护着两名暗卫上了马追着公子而去...… 一行人还未停下，就听得大宋将士大喊“有细作靠近我边境速速放箭...…” 赵小智高声叫喊“我家公子乃是开国侯之子赵珏...…” 赵小智话未说完听得有人大喊：“赵珏叛国通敌，赵府小妾李香玉乃是西夏细作，速速将赵珏拿下重重有赏...…” 赵珏才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而是有人早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就等着他的一腔热血往坑里跳？ 赵珏想起了郑如玉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阻拦？ 赵珏心里再次感叹自己又误会了郑如玉，在李香玉和郑如玉之间，自己总是偏袒李香玉而忽略了郑如玉内心的大智慧。 怪不得如玉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柔情？怪不得如玉说让他赵珏平安回到香玉夫人身边？莫非如玉的先见之明那么灵验？还是如玉心里已经对他越来越失望？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打断了他的遐想：“公子，大宋我们好像回不去了...…” 不说赵小智不甘心，赵珏如何会甘心因为自己的一次想与赵郑氏的赌气，想证明给赵郑氏看看自己的有勇有谋，同时也让京城那些权贵看看自己的怀才不遇却要让他赵珏死得不明不白，赵珏真的不甘心…… 赵珏眼前是郑如玉那越来越平静的眼神，看来郑如玉早已经料到他赵珏回不来了…… “一群乌合之众把战场当戏场，把边境当舞台……说什么历练，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想起郑如玉曾经的执意提醒，赵珏觉得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徐威忍着伤痛狠狠叫骂，得到的是一阵箭羽如雨向他们飞来...… 赵珏决然调转马头向西夏边境狂奔...…他绝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竟要成为朝廷钦犯…… 赵小智随后与两名暗卫也向西夏边境催马狂奔...… 十几骑黑衣人手持火把正等着赵珏。 赵珏知道自己被人包围了？而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竟然不是西夏人，而是大宋人...… 赵珏内心好生悲凉，一腔热血誓要报效大宋，结果等着他的却是“就怕你不来，来了就是一网打尽？” 赵珏怒从心上起，手提利剑策马迎向那些黑衣人...… 赵小智冷冷一笑，提剑护在赵珏左右把那剑一阵狂舞…… 徐威似乎又中了箭，眼见赵珏和赵小智疲惫不堪不停的在应战，他挣扎着从马上滚下来，拼尽全力用剑去砍杀...… 明知已经回不去了，明知自己就要死了，徐威也不甘心啊，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赵珏和赵小智杀红了眼，直杀得精疲力尽浑身是血，把那些黑衣人杀得东倒西歪...… 一阵箭羽声又飞来，赵小智和赵珏拼力飞身下马用剑快速抵挡...… 暗卫和徐威紧紧护住赵珏和赵小智...… 赵小智紧紧护住公子左右...… 赵珏看着徐威已是将死模样心里作痛，快速把徐威护在了自己身后：“是赵珏我连累了徐威兄……” 徐威想说话奈何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两名受了重伤的暗卫很快就成了箭靶子...… 一支冷箭快速射中正在挥剑猛斩的赵小智的左臂膀，又从赵小智的臂膀快速穿过直接扎在了赵小智身后赵珏的胸膛上...… 此射箭之人臂力惊人，竟然射穿了公子身上的金丝软甲...… 又一支冷箭射穿了赵小智的右脖颈再从公子的颈肩快速穿过...… 在边境遭遇袭击几个月来都没有倒下的赵珏，今夜终于无力的倒下了，重重的把已经无声的徐威压在了身下...… 赵小智终于也成了箭靶子，他感觉周围好静寂，眼前是雪虐风饕（tāo）茫茫的西夏雪夜。那地上的雪光刺痛着赵小智的眼睛让他无法回头看公子如何了…… 赵小智忽然感觉自己要死了，尽管他心里一万个不甘心…… 雪无情的随着寒风在漫天飞舞，赵小智无力的用剑撑着地，下意识的用左手紧紧握住了郑如月赠送给他的那只荷包…… 隐隐的，赵小智好像听到了赵小刚急切的呼喊，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终究是回不去了……不过是自己的幻听而已…… 赵小智低低与公子言道：“公子，小厮要食言了...…小厮让夫人和公子失望了...…小厮……去也...…” 而赵珏早已经没有了声响，虽然还有意识，但是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眼前是郑如玉那双极美的大眼睛...… 赵小智没有听到公子的回应，想着如月说过要等他回来就嫁给他，赵小智不甘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手里紧紧握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宝剑无力的倒下了。 这个十四岁一战成名今年才二十岁的冷冷少年终于倒在了边外雪夜里...… 赵小智仅有的意识是护着公子的身体不要被野狼吃了…… 赵小智重重的把公子压在了身下...… 两名暗卫也终于倒下了，几个月的苦战让他们严重透支了身体，再也不能护着他们的公子了…… 他们重重的倒在了赵小智的身上...… 鹅毛大雪无声的飘着，寒风卷着雪花很快把五人掩埋...… “红风”也成了箭靶子，随着它最后的嘶鸣终于倒在雪地里再也不能载着他的公子威风凛凛了，很快也被大雪淹没...… 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亲眼目睹赵珏五人被大雪掩埋，又听得有人在大声呼喊赵珏和赵小智，立即消失在雪夜里…… 很快，他们的脚印和马蹄印也被大雪掩埋，干净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让人无踪可寻…… 雪夜安静得真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任那雪花铺天盖地把一切掩埋...… 郑如玉静静地站在竹林前，看着那雪花静静地染白了竹尖...… 莲儿给夫人披上白色斗篷，轻轻言道：“小姐，今夜好大的雪...…” 赵星辰和赵星玥眼睛睁得大大的，亮亮的不肯睡去，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卉儿看着夫人急急言道：“夫人，为何小公子和小娘子到现在还不肯睡？” 卉儿她娘有些着急的也看着夫人：“夫人，不知道公子和赵小智如何了？” 郑如玉内心一阵阵不安，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怨怪赵珏自作自受...… “扬文抑武”的时风让多少热血男儿怀才不遇，赵珏不过是其中一个…… 倘若赵珏因此而马革裹尸，想来赵珏心里是没有遗憾了…… 只是赵玉娘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她和珏哥哥竟然是因为“阴沟里翻船”要这样的阴阳两隔？ 郑如玉强作镇定：“公子和赵小智一定会平安归来...…” 郑如玉嘴里说着这话，心里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前有暗箭后有追兵还饥寒交迫的，任你是铁打的恐怕也无法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吧…… 郑如玉已经做好了赵珏回不来的心理准备，但是赵玉娘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不公…… 巧云和碧儿看着立在竹林前不语的郑如玉，知道郑如玉心里很是担心公子。两人想好好劝慰郑如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赵星辰和赵星玥无论吴妈和莲儿，卉儿怎么哄，就是不睡，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 郑如玉心里难受，命莲儿取来七弦琴，轻轻用手一拨，随即含泪弹起了《广陵散》...… 莲儿心里难受，知道小姐心里更难受：“小姐，你以后都不要弹这首曲子了，好吗？” 郑如玉没有理会莲儿，巧云和碧儿静静地听着如玉弹奏着《广陵散》心里猜测郑如玉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赵晟也睡不着，隐隐听得【玫香居】方向传来激愤的琴声，心里一震：“嫂嫂的感知向来挺准的，莫非兄长出事了？不好...…” 赵瑂自从郑鲲再次去了边境，那孙志豪竟也跟着去了边境后，心里一直也不安。 听得郑如玉弹响《广陵散》，瑂儿心里亦是大惊：“不好，莫非兄长和鲲哥哥他们出事了？” 赵星辰和赵星玥倒是听着娘亲的琴声慢慢睡着了..…. 赵昇玉见巧云没在自己房中，知道巧云又是去了【玫香居】。 赵昇玉隐隐听着那杀伐激越的琴声，心里阵阵作痛...… 最近朝堂上传来的边境消息于赵珏很是不利...… 赵珏通敌叛逃，李香玉和红儿是西夏细作的风言风语不绝于耳...… 赵昇玉宁愿李香玉是西夏细作，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决掉竖在赵珏和郑如玉之间的隔阂...… 但是，李香玉和红儿不但不是细作，反而对赵珏忠心耿耿。 赵昇玉现在对于如何处置李香玉是越发为难了。 赵昇玉现在已经不想去想赵珏现在在边境究竟是生是死？而想的却是赵珏若是平安归来，赵珏如何安抚有决胜千里之才的郑如玉？ 赵昇玉远远看着【玫香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赵昇玉轻轻伸出手，接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那雪花很快的在自己手里融化...… 第176章 凶多吉少 柳斌带着他的小厮柳福还在边境找寻赵公子。 柳斌一边找寻赵公子，一边骂：“天杀的贼子，竟然把赵珏当细作，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柳福也是不明白了：“公子，你说那些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把一个能文能武英勇善战的赵公子非要说成细作，还通敌叛逃...…我呸...…” 眼见天黑雪又大，柳福劝公子不要找了：“我说衙内啊，想来赵衙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衙内，我们还是回京要紧……” 几骑快马出现在雪夜里...… 柳斌一见，笑了：“赵小刚，你这厮终于来了...” 柳福一见，乐了：“香玉夫人也来了...…哟，还有红儿姑娘也来了...…” 红儿急急的问柳斌：“柳公子可曾见到我家公子？” 柳斌摇着头看着茫茫雪夜：“没有找到玉郎，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李香玉如何肯信，一边流泪一边发誓：“不可能，我和公子这么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公子都是有惊无险。我一定要寻到公子，找不到公子我李香玉绝不苟活？” 红儿哭着说公子若有三长两短，她也绝不苟活…… 赵小刚心下着急，看着茫茫雪夜心里顿时没有了主意，只冷冷看着李香玉，阴沉说道：“倘若公子有什么差池，香玉夫人觉得自己还能活吗？我赵小刚的剑只认识公子和夫人赵郑氏...…” 赵小刚又冷冷的看着红儿，语气同样阴沉并且带着恨意：“不知好歹的蠢货，屡次与夫人作对，亏夫人还那么信任你们...…” 红儿自知理亏，看着那大雪纷飞无助言道：“我死不足惜，只是公子绝不能有事！” 柳福摇摇头：“香玉夫人啊，赵公子真的凶多吉少啊！我家公子这几月都在边境找寻赵公子，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你们说说看，赵公子他们这没吃没喝的，饿都会饿死……” 李香玉心里又恨又悔又急，不顾一切骑着马向西夏边境而去...… 赵小刚和武大夫，红儿，几名暗卫紧紧追随...… 柳斌一看急了，大声喊道：“香玉夫人要小心，那边不是我大宋的地盘，小心有埋伏！况且天黑夜深雪又大的...…当心真被人当成了细作……” 李香玉哪里听得进柳斌的劝告？只一心想要找寻到赵珏。哪怕赵珏真的死了，李香玉也要和赵珏死在一起。 赵小刚也不理会柳斌的劝告，还大声提醒柳斌早早回京，莫让柳大人担心。 柳斌见众人不理会他径直往西夏边境而去，也不理会赵小刚的好意提醒，想都没想骑马快速追赶赵小刚而去。 柳福一见急了，大喊：“公子去不得，那边去不得的...…” 柳斌也没有理会柳福，径直追赶李香玉他们而去...… 柳福见公子不理会他，柳福没法只好也追着公子而去...… 一阵箭羽朝赵小刚他们射去…… 柳斌破口大骂：“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不是赵衙内，休要把老子也当成朝廷钦犯……” 柳福骂得更凶：“天杀的，瞎了眼的蠢货，若是我家衙内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问候你们祖宗十八代……” 听得有人高声回答：“柳衙内若是离了边境，就和赵珏一样了……” 柳斌霸气大声言道：“有种就不要暗箭伤人……” 或许边境将士认为赵珏已死，柳斌一介武夫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随后边境一片安静，只听得马蹄声声…… 赵小刚隐隐听得似有激战的声音，又听得那“红风”阵阵的嘶鸣声...… 赵小刚急了，大声提醒李香玉：“小人刚刚似乎听到了红风的嘶鸣声，又好像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香玉夫人，我们速速赶去救公子！” 对于赵小刚的耳力，李香玉和红儿从来都不会怀疑...… 一行人快马加鞭向红风嘶鸣声的方向赶去。 赵小刚一边催马，一边大喊：“赵小智，你给哥哥挺住，哥哥来接应你和公子了...…” 赵小刚越大声喊话，雪夜却越安静下来...… 李香玉和红儿大声唤着“公子，公子……赵小智……” 赵小刚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到处一片雪茫茫，一切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小刚和李香玉试图寻找到赵小智留下的记号，但是大雪只给他们留下一片干净的世界和一堆堆雪坟...… 李香玉不甘心的跪在每个疑似战死的人的雪坟前，拼命用手刨着雪堆，眼泪横流...… 赵小刚和红儿等也不由分说的用手刨开一堆堆的雪坟...… 赵小刚再次隐隐听得声响，和暗卫快速抽出利剑，果然一群人鬼鬼祟祟向他们扑来...… 柳斌怒骂：“你们这些贼人，究竟是宋人还是西夏人？为何要置赵珏于死地？倘若你们是西夏人，本公子今日就值了！倘若你们是宋人，就怪不得我柳斌剑杀同袍了！” 那群人不搭言，一阵乱箭齐飞...… 红儿怒道：“莫非你们真的是宋人？” 一阵箭羽与刀剑齐上，赵小刚和暗卫，柳斌主仆杀得飞起…… 李香玉一边哭，一边和红儿不停的刨那些雪坟...… 红儿也顾不上安慰李香玉了，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只顾不停的刨着那些雪坟。 李香玉和红儿渐渐的越刨越远... 李香玉那纤纤玉手也在雪堆里冻得渐渐失去了知觉。 红儿心疼的看着李香玉，哭着说：“香玉夫人，你的手恐怕要冻废了，再也不能给公子弹琵琶了...…” 李香玉恨恨言道：“都怪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大宋边境里竟然出了贼人！倘若公子有任何三长两短，还有谁值得我李香玉为他弹什么琵琶...…” 红儿哭着说：“也怪我，不但没听夫人的规劝，还把夫人教训了一顿？倘若公子真的在阴沟里翻了船出了意外，我百死难辞其咎...…” 李香玉哭得伤心欲绝：“为了在公子心里觉得我李香玉和公子一样有着一腔热血，凡事都能与公子想到一起...…我与郑如玉争什么呀？人家压根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李香玉和红儿在那里相互自责，可公子的心性她们又不是不知道。 赵珏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在边境纵横驰骋大显身手。妇人的话真的是他的耳旁风...… 姐妹俩自责不过是觉得不该与郑如玉争风吃醋，不该显得比郑如玉多了些热血来博得公子的越发宠爱。 李香玉继续哭着刨那些雪坟，一把看着眼熟的剑引起了李香玉的注意...… 李香玉自言自语：“这是公子亲自打造的剑，这是赵府暗卫的剑...…” 红儿听得李香玉如此说，急忙拼命快速刨开雪堆，也不管那雪堆是如何刺骨的寒冷...… 被箭羽射成了箭靶子的两名暗卫的尸体被刨出，已经僵硬如冰...… 红儿眼睛已经哭肿，看见暗卫的尸体越发哭哑了嗓子...… 李香玉哑着声音，用已经不听使唤的手，颤颤抖抖地把赵小智冰冷僵硬的身体上的雪扒掉...… 赵小智右手紧紧握着利剑...…左手紧紧握着腰间郑如月送的那只荷包...…身上插满了箭羽…… 红儿看着箭靶子一样的赵小智，心疼得想放声悲哭，奈何嗓子早已经哭哑...… 李香玉看着赵小智这样，心知公子也已经气绝，姐妹俩不由哑着嗓子哀嚎。 李香玉边哭边和红儿轻轻的移开赵小智僵硬的身体...… 当公子僵硬的身体出现在李香玉和红儿眼前时，李香玉呆住了，随即哑着嗓子放肆哀嚎...… 看着公子满身血污眼睛紧闭，红儿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口咬定公子还活着，公子只是太累了...… 赵小智也只是太累了，他是那样忠于公子，岂会离公子而去。 李香玉看着公子冰冷的身体想放声大哭，嗓子已经又疼又哑已然哭不出声来...… 李香玉跪在雪地里紧紧抱着公子冰冷的身体，把脸紧紧贴在公子冰冷又满是血污的脸上，眼泪在雪夜里滴水成冰...… 李香玉眼前是第一次在【花满楼】对赵珏一见倾心……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花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欣赏着花魁的风情万种。 虽然赵珏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气宇轩昂，身材伟岸，少小老成…… 李香玉眼前又浮现出与赵珏的点点滴滴，那亲密无间，红袖添香，温情蜜意让李香玉不觉凄然一笑…… 李香玉轻轻抚摸着公子冰冷的脸哑着嗓子低低自语：“公子，香玉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 红儿知道李香玉已经生无可恋，但是她如何会相信公子和赵小智就这样马革裹尸在西夏边境？ 红儿哭着劝李香玉现在还不能死，如果姐姐真的追随公子而去，死在西夏境内，岂不是坐实了姐姐是西夏细作，公子通敌叛逃的罪名？ 李香玉一心寻死想与赵珏不愿同生但愿同死，哪里听得进红儿的苦苦规劝…… 红儿可不愿公子死后还背着一个通敌叛逃的罪名，哭着提醒李香玉赶紧把公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李香玉想想觉得红儿言之有理。她是不是细作她已经不在乎了，但是公子一世英名岂能蒙冤而死…… 李香玉小心背起公子冰冷的身体，慢慢往宋朝边境移动...… 红儿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徐威冰冷的身体，看着赵小智冰冷的身体，看着两名暗卫冰冷的身体...… 红儿最终小心背起赵小智冰冷的身体，跟着李香玉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慢慢的移动...… 赵小刚和府医浑身是血，骑马快速赶来...… 赵小刚看着李香玉和红儿每人背着一个僵硬的，熟悉的身体，当即从马上掉下来放声大哭：“公子，小智弟弟...…公子，小智弟弟！” 活下来的暗卫和柳斌主仆也带伤急急赶来...… 李香玉和红儿无力的倒在雪地上哑着嗓子哀嚎...… 公子和赵小智僵硬的身体随之也倒在雪地里...… 赵小刚从雪地里爬起，踉踉跄跄扑到公子冰冷的身体上，哭喊着“公子醒来”，又爬到赵小智冰冷的身体上哭喊“兄弟你起来，我的好兄弟你给哥哥起来...…” 赵珏和赵小智已经僵硬的身体哪里会理会李香玉和赵小刚的呼号…… 只有那雪还在无情的越下越大，几人很快成了雪人…… 武大夫摇头叹气：“我们来迟了……” 柳斌一个莽夫，这时候倒反应过来：“快些把赵公子和赵小智的尸体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谁吗？” 红儿向后指望，嗓子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是拼命回首指望...… 赵小刚反应过来了：“还有徐威公子和两名兄弟？” 红儿点点头...… 柳斌吩咐柳福：“速速与我去把他们的尸体寻回...…” 郑鲲带伤骑在马上一路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向边境而来...… 齐俊兴奋的不得了，骑着马跟着郑鲲乐颠颠的...… 沿路不断有人向郑鲲投掷吃食和鲜花...… 要是在以前郑鲲一定会不屑还东躲西藏...… 而现在的郑鲲大官人却挥着手，笑着向那些向他抛掷吃食和鲜花的人抛媚眼...… 郑鲲大官人这般招摇，可把本来就兴奋的齐俊看得越乐...… 郑义见过披头散发，哭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大少爷！见过把头埋在杨先生怀里赖床的鲲弟！见过手执利剑杀红了眼却不退缩的郑大官人！ 郑义可没见过这般招摇还抛媚眼的郑鲲大官人？ 郑义心里有些好笑...… 赵小信，赵小仁和赵小善也看着年轻俊美的郑鲲大官人好笑。 孙志豪和周彬，崔博文，罗鸣看着这般的鲲哥哥，骑在马上笑得合不拢嘴。 郑鲲一行人马疾车急，不出几日就快到了边境。 重回边境让郑鲲百感交集，一群边民围挤着郑鲲讨要吃的让郑鲲自觉得对不起边境百姓，对不起生死不明的赵珏…… 齐俊把手里最后的一点吃食散发给那些边民。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拼命挤进人群拦住了郑鲲大官人的出路：“官人，行行好，打发点吃的吧……”. 郑义立马横剑吆喝乞丐让路不要拦着郑官人的路...… 乞丐用眼睛直盯着郑鲲...… 郑鲲好奇看了好久，随后愣住了直看着那乞丐…… 那乞丐也直看着郑鲲是哭哭啼啼。 郑鲲反应过来后向那乞丐使了个眼色...… 郑鲲轻声吩咐郑义不要理会那乞丐把她赶走，又低声吩咐赵小善小心跟着那乞丐，确定无人跟踪那乞丐后便把那乞丐带到郑鲲下次落脚的驿站。 郑鲲再轻声吩咐郑义继续高声吆喝：“郑鲲大官人奉皇上旨意去边境执行公务，闲杂人等一律散开让路...…” 郑鲲在沿路众人的惊叹声中张扬而去...… 入夜，赵小善把乞丐带到郑鲲大官人面前...… 郑鲲没好气的看着那乞丐呵斥：“不好好待在家里等本官回家，偏要任性去边境寻什么夫君？现在好了，沦为了乞丐...…一身脏死了，还不快去把身子洗干净了再来与本官哭诉...…” 郑鲲吩咐郑义把乞丐带下去好好清洗干净...… 郑义也是见怪不怪了，径直把那乞丐领下去吩咐人多打点热水，拿几套干净衣服...… 齐俊没反应过来，直问郑鲲：“鲲弟，那乞丐是谁啊？” 郑鲲气呼呼的看着齐俊：“待会儿准吓你一跳...…” 第177章 死里逃生 郑鲲和齐俊悠闲的在驿站品着茶，郑鲲要齐俊做好心理准备？ 郑义把洗干净换好衣服的乞丐带到郑鲲大人面前...… 郑鲲看着齐俊没好气：“齐俊兄，好好看看可认识这个乞丐？” 齐俊心里正犯嘀咕呢，仔细一看的确吓了一跳：“弟妹，你这是遭了多少罪才沦落至此？” 蔡琼瑶委屈巴巴的哭着扑向郑鲲：“夫君...…” 郑鲲抱着蔡琼瑶，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好了，娘子，一切都过去了...…” 郑义立即跪下见过夫人...… 蔡琼瑶一脸不解看着郑鲲：“夫君，此人是谁啊？” 郑鲲看着蔡琼瑶反问她：“不听如玉的话偏要一意孤行！在家把家看好等夫君回家不好吗？要好好向如玉学！这是如玉和玉郎送给我的心腹之人，叫郑义...…” 蔡琼瑶那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如玉妹妹和玉郎送你的心腹，想来不仅武功高强，更是忠心耿耿值得信赖！” 郑义跪在地上谢夫人夸赞...… 蔡琼瑶连忙扶起郑义语重心长：“我把我的夫君就放心的交给你了！” 郑义看着蔡琼瑶字字铿锵：“夫人放心，小人一定护得郑鲲大官人安全无虞！” 众小厮齐见过郑夫人...… 蔡琼瑶有些不得色的点头称好。 郑鲲知道蔡琼瑶一定受了不少苦，要不然以蔡琼瑶的心性，怎么会沦为乞丐？莫非蔡琼瑶也遭人暗算？ 郑鲲心里难受，吩咐人快速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蔡琼瑶一边吃一边哭又委屈的看着郑鲲，忽然感觉几月不见，郑鲲的变化好大？ 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现在是一脸的凝重与沉着。 因为伤痛，郑鲲明显的又瘦又憔悴但是精神抖擞，一双大眼睛满是犀利而不是当年的一泓秋波。 郑鲲的言谈举止看着还是那样彬彬有礼，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让人竟有一种无法置疑的无怒而威和当机立断的毅然决然？ 看着这样的郑鲲，蔡琼瑶心里不禁有种陌生感？ 要是当年榜下捉婿是这样的郑鲲，蔡琼瑶心里想着，给我几个胆子本小姐也不敢抢？ 郑鲲看着几月不见的蔡琼瑶又黑又瘦又憔悴，加穿了好多衣服依然冷的直哆嗦。一双眼睛惧怕的时不时瞟向郑鲲…… 这样的蔡琼瑶可不是郑鲲心目中那个骑在马上手执宝剑，英姿飒爽喊着“夫君”的蔡琼瑶？ 郑鲲看得好心疼：“娘子受苦了！慢慢吃，不着急的！啊，不怕了，为夫在呢…...” 蔡琼瑶听郑鲲如此说，越发又惊又怕，哪里还有心思在郑鲲的注视下继续吃东西？只一味的哆嗦…… 郑鲲不敢想象蔡琼瑶这个胆大泼辣的大小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吓得如此噤若寒蝉？ 齐俊终于明白郑鲲为何要如此招摇了：“还是鲲弟聪慧啊！终于寻到弟妹了……” 郑鲲温情的看着蔡琼瑶，替她轻轻擦拭嘴角的油渍，温柔言道：“为夫若不想出这个法子，恐怕你我夫妻此生再难相见...…” 蔡琼瑶终于忍不住扑倒在郑鲲怀里：“为妻听人说东京第一美男，正五品郑鲲大官人奉皇上旨意去边境公干，便一路打听才遇到了夫君...…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应该没人跟踪我...…” 郑鲲一脸认真看着蔡琼瑶断然言道：“要是有人跟踪娘子，为夫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蔡琼瑶在郑鲲怀里哭得更委屈了...… 郑鲲叹了一口气：“要是你们都像如玉那样懂事乖巧又胸有大志，我们这些男子将是何其幸也...…” 蔡琼瑶低低言道：“为妻一定会好好反省自己...…夫君，愚儿可还好？” 郑鲲有些不满的看着抬眼看向他的蔡琼瑶：“你堂堂郑府少夫人，把我偌大的郑家丢下不管，幼小的愚儿也不管，你的心也是蛮大的啊？现在你还有脸问本官愚儿可好？得亏母亲贤良能干，二弟能为郑府分忧了，不然为夫定要休了你...…” 蔡琼瑶哭着看着郑鲲哆哆嗦嗦言道：“为妻担心你，好怕你出事，哪里能听得进如玉妹妹的劝...…” 郑鲲搂着蔡琼瑶，终有些于心不忍：“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本来就不美艳，现在越发没眼看！先好好调养，别七想八想的！愚儿很好，娘子就好好调养吧...…” 蔡琼瑶担心的看着郑鲲：“夫君可受伤，伤势如何？让为妻好好看看……” 郑鲲看着蔡琼瑶还是冷的直哆嗦，说话还是牙磕牙的，不由想起赵珏来。 如此天寒地冻的，赵珏和赵小智到底如何了。 郑鲲紧紧搂着蔡琼瑶，温柔安慰：“娘子不怕了！啊！娘子是不是还冷？” 齐俊一旁潸然，把那炭火往蔡琼瑶身边又移了一下...… 蔡琼瑶扑在郑鲲怀里，用手轻轻触摸着郑鲲的伤处：“夫君伤得如此严重啊！现在还缠着纱布？夫君，为妻好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 郑鲲笑了：“为夫现在不是好好的！多亏了玉郎和郑义，为夫才能侥幸活下来！” 蔡琼瑶从郑鲲怀里轻轻出来，对着郑义表示感谢。 郑义还要谢谢郑鲲替他挡了一箭呢。 听了郑义简单的说了与郑府的那些交集后，蔡琼瑶终于笑了：“你竟与我郑府如此有缘！” 郑鲲看着蔡琼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便关心问道：“娘子你胆子真大，竟然只带着珠儿就敢来边境找寻夫君！只是现在珠儿这个丫头哪里去了？” 蔡琼瑶一脸委屈与后怕，再次扑倒在郑鲲怀里哭诉：“我们路上遇到了歹人，抢走了我们的钱财不说，还要欲行不轨...…” 郑鲲用双手抱着蔡琼瑶的头，直盯着蔡琼瑶，冷静言道：“到底如何呀？” 蔡琼瑶也直看着郑鲲，哭道：“珠儿为了护着我逃走，她引开了那些歹人，现在不知生死...…我骑着马奋力杀出一条路，一路奔逃，总感觉有人一路追着我。我又冷又饿的，把马和剑也换了吃的死里逃生……还要想方设法甩掉那些尾巴，又担心着夫君，又担心着珠儿...…” 郑鲲越发心疼：“就知道娘子这一路受苦了！” 蔡琼瑶很自责：“我这花拳绣腿的自身都难保，如何还能去救珠儿？也不知道珠儿到底是生还是死……” 郑鲲起身推开蔡琼瑶，微叹一口气：“想来珠儿凶多吉少...…” 齐俊附和郑鲲言道：“那么多的歹人，一个小丫鬟怎么能够抵抗，的确是凶多吉少！” 郑鲲没好气的对蔡琼瑶喊道：“都是你做到好事，害得珠儿为了你而死...…都是一些不省心的人，想想都让人不舒心…...” 蔡琼瑶哭着想想，觉得珠儿的确难逃厄运不觉放声大哭：“我实在不放心夫君，郑府又不像赵府那样养着一些死士…...珠儿她也是不放心姑爷，才执意跟着我到边境找寻夫君你…...” 郑鲲想着那个口口声声热情喊着“姑爷”的珠儿心里有些难受，不再理会蔡琼瑶，吩咐郑义笔墨伺候...… 郑鲲迅速画了一张珠儿的画像交给郑义：“马上派人四处打听珠儿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义接过珠儿画像自言自语：“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小丫鬟，长得还很好看的…...” 周彬看着蔡琼瑶好奇直问郑鲲：“鲲哥哥，这个叫花子是谁？” 得知是蔡琼瑶，周彬和孙志豪如何敢信？ 罗鸣看着蔡琼瑶对崔博文言道：“终是我们经历得太少，好多事情无法想象！小生现在很敬佩郑官人，一个风雅俊儒的青年才俊，短短几年蜕变得如此波澜不惊有勇有谋还心系天下百姓……” 崔博文点头赞同：“所以，这次我们应天新四杰跟着郑官人到边境历练是对的！” 郑荣接到了郑鲲飞马传信，信上说已经找到了蔡琼瑶，也一路平安就要到达边境。 到达边境后会尽快与边境将士就赵珏和李香玉之事进行交涉，并尽力搜寻赵珏和赵小智等人...… 郑鲲信中反复交待父亲要如玉莫要担心，兄长一定会把赵珏平安带回...… 郑荣与赵昇玉联合杨大人，王大人，刘大人，柳大人，周大人和罗大人再次上书皇上，说赵珏不是乱臣贼子，更没有通敌叛逃...… 赵昇玉把柳斌的来信以及回到京城的公子们的口供一一呈上，杨维，王勤和刘敏也上书圣上，把自己边境之行再次详细表述了一番...… 郑如玉听爹爹说皇上已经同意好好彻查赵珏通敌叛逃和李香玉是西夏细作的案子，还承诺等郑鲲和齐俊从边境回转京城后再议...… 郑如玉心里很是欣慰，庆幸皇上虽然体弱多病，但是还是不失为一个明君！ 郑鲲立在站在边境城墙上，用手接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对齐俊言道：“如此雪虐风饕的边关，不知玉郎如何了？但愿赵小刚已经寻到了玉郎，但愿我们不会来得太晚？” 齐俊看着雪花摇头：“下官现在看着这雪花都心寒！几个月了，但愿玉郎和徐威贤弟无恙……” 冯喜保在城墙上东看西看：“但愿小人能寻得郑泉，杨真还有黑子兄弟……” 郑鲲潸然：“能寻回尸身就万幸了！” 孙志豪和周彬跃跃欲试：“鲲哥哥，速去寻珏哥哥……” 赵小刚在雪夜里护着李香玉和红儿一路向大宋边境而来...… 几人一路在雪地里跌跌撞撞的，终于在黎明时分看到了一户人家...… 众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应该无人了？ 边境骚乱让边民民不聊生各自弃家逃命而去只留下被兵荒马乱践踏的东倒西歪的破房子...… 赵小刚进得屋来，快速生起一堆火...… 李香玉和红儿小心翼翼把赵珏和赵小智放在火堆旁，哑着嗓子哭得那眼睛越发的红肿...… 赵小刚急急的催着府医，赶快再看看公子和赵小智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 府医轻轻的拔去公子胸口上的箭羽，惊叹不已：“此人臂力惊人，这支箭竟然把公子的金丝软甲都给射穿了？” 赵小刚恨恨言道：“他们那么想公子死？公子又没有挖他们的祖坟抢他们的女人？天杀的乱臣贼子！” 红儿下意识瞥了一眼李香玉。 李香玉心里有愧，暗自猜测当年为自己赎身时有太多的面首恨极了赵珏横刀夺爱，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想想校场与赵珏告别，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和郑如玉？李香玉不得不怀疑赵珏和郑鲲此次边境被人算计是因为她和郑如玉？ 当然，李香玉不会说出来，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赵珏…… 李香玉下意识瞥了一眼赵小刚，好怕赵小刚如果猜到或是知道公子边境遇险是因为自己这个红颜祸水，一定会毫不犹豫一剑把她杀之。 李香玉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公子的冤情还没有昭雪，她如何能去死？ 府医又仔细查看赵小智身上中的箭：“应该是射穿了赵小智的左肩膀，再射中的公子…...” 赵小刚一听放声悲哭：“我的好兄弟呀，小智弟弟呀…...” 府医和李香玉轻轻脱下公子的战袍，仔细查看公子身上的伤口...… 赵小刚随便烧了些热水哭着递给李香玉...… 李香玉已经欲哭无泪了，轻轻擦拭公子身上的血污...… 府医自言自语：“公子穿了金丝软甲，就算此箭射中了公子的胸膛，因被赵小智挡了一下，并没有伤及公子的心脉呀？公子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呀，为何会这样呢？” 赵小刚哪里管那些，非要府医给公子上药...… 府医小心翼翼托起公子的头，查看公子的右颈肩，叹气言道：“莫非这才是公子的致命伤？也是赵小智的致命伤？” 府医摇摇头，亲自给公子擦拭颈肩上的血污：“好一个一箭双雕，此箭有毒！怪不得公子和赵小智倒下了…...” 红儿哑着嗓子恨恨骂道：“天杀的，让奴婢遇到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府医不理会赵小刚焦急的问东问西，专心给公子看伤...… 府医叹气：“我们来晚了一步，公子和赵小智应该刚死没多久…...” 赵小刚听府医如此说越发嚎啕大哭：“都怪小厮无能，为什么不早些赶来接应公子和小智弟弟…...” 府医摇摇头，劝慰赵小刚：“有人一心想置公子于死地，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如意！先不管他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吧…...” 府医和赵小刚撬开公子和赵小智的嘴，给公子和赵小智嘴里硬塞进去一颗药丸：“先解毒再说吧！幸亏赵大人和郑大人，还有夫人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设定了一遍…...” 府医轻轻给公子上完药，又小心翼翼的把赵小智身上的箭羽拔掉...… 赵小刚见赵小智右手还紧紧握着剑，左手紧紧抓着腰间里的一只荷包，放声大哭：“赵小智，你可不能死，你心上人还等着你回京呢…...” 赵小刚试图把赵小智的左手掰开，想看看是谁送给赵小智的荷包...… 终因赵小智攥的太紧，赵小刚放弃了...… 第178章 起死回生 李香玉紧紧搂着公子，眼泪不住的横流滴在公子脸上...… 红儿把火烧旺，心疼的看着李香玉：“香玉夫人，好好烤烤火去去寒气吧。姐姐把公子先放下，把你的手也好好暖暖吧，已经冻坏了…...” 李香玉轻轻放下公子，把公子放在离火近一些的地方...… 赵小刚胡乱的把屋主的被褥铺在地上，把公子和赵小智包裹好...… 府医给李香玉和红儿的手仔细的上了药，有些遗憾的看着李香玉：“香玉夫人这手已经冻坏了，弹琵琶是不可能了，今后可能还会留下后遗症…...” 李香玉看着公子，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府医给李香玉和红儿吃了一颗药丸：“幸好准备了一些清咽利喉的药，还是夫人赵郑氏想得周全呀！不过，香玉夫人以后再也不能唱曲了，这嗓子也已经哭坏了……” 不能弹琵琶，不能唱曲了都不会让李香玉惧怕，她已经做好了给赵珏陪葬的准备。 红儿整理公子的战袍和衣裳，发现了公子留在衣襟下摆上的血诗...… 红儿仔细一看，觉得是公子写给夫人郑如玉的遗书...… 李香玉有些不快，哆嗦着用赵小刚的剑把血字慢慢截下，藏进自己的衣袖里...… 赵小刚无言的看着李香玉这一举动并没有责怪李香玉的意思。 赵小刚听武大夫说李香玉的嗓子哭坏了，双手也冻坏了心里正难受呢，如何会忍心去责怪香玉夫人...… 府医和红儿用力脱下赵小智的战袍，趁着火的温度掰开了赵小智的两只手...… 赵小刚取下赵小智腰间的荷包一看，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赵小智喜欢的人竟然是郑三小姐？怪不得赵小智平生只夸过一个小娘子，也就是郑三小姐生得绝美...…” 红儿也有些不相信，抢过荷包一看：“果然是郑三小姐送给赵小智的荷包！莫非郑三小姐也喜欢赵小智？” 赵小刚看着裹在被子里的赵小智，自言自语：“看来兄弟身上穿的金丝软甲是郑三小姐所赠了！兄弟，我的好兄弟，哥哥一定替你好好谢谢郑三小姐…...” 府医点点头：“看来赵小智一定是把夫人的劝告记在了心里，让公子穿上了这金丝软甲…...” 赵小刚再次潸然泪下：“公子平时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境遇，都不屑穿什么金丝软甲！赵小智也是一样，从来不觉得穿金丝软甲就能保命…...赵小智心里是想着一定要让公子活着回到京城呀…...” 李香玉跪在公子旁边，看着公子再一次哑着嗓子哀哀痛哭...… 李香玉不相信公子临死前心里想的只是郑如玉，而不是她李香玉？ 李香玉的眼泪再一次横流，滴在公子脸上...… 公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李香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府医正仔细的给赵小智身上每一处伤口涂药，听得李香玉哑声惊呼公子活了，赶紧给公子把脉...… 赵珏轻咳一声，嘴里流出乌黑的血液...… 府医脸上露出惊喜，急急吩咐红儿赶紧烧开水...… 赵小刚看着府医焦急问道：“武大夫，可是公子真的活了？” 武大夫认真看着公子，把着公子的手脉：“公子的确有了些脉息…...” 赵小刚高兴的大喊：“公子当真有了脉息？太好了，公子肯定不会死的！夫人和赵星辰公子，还有赵星玥小姐还在【玫香居】等着公子回家呢！” 众人一番急救，赵珏又吐了许多污血...… 红儿哑着嗓子急急的喊着公子...… 李香玉那个激动呀，看着公子眼泪汪汪的...… 赵珏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李香玉似笑非笑...… 李香玉把脸轻轻贴在公子脸上，哑着嗓子温柔的说道：“公子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懂，都知道…...” 赵珏微微点点头...… 一个暗卫不知哪里打了一只兔子...… 红儿急急忙忙的把兔子一番宰杀清洗，一锅炖了给公子食用...… 赵小刚看着赵小智，问武大夫赵小智是否会像公子那样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武大夫信心满满说公子能活赵小智也就能活...… 看着众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武大夫解释道：“赵小智颈部虽然被箭射穿，但是没有射中颈部要害处，加之赵小智穿了金丝软甲，虽然成了箭靶子，但是都不是致命伤…...” 赵小刚激动的一连声问武大夫“公子和小智弟弟当真会活？” 武大夫再解释：“公子和赵小智应该是连续激烈与人战斗精疲力尽，加之天气寒冷，又中了毒箭，所以昏死过去…...应该是两名暗卫帮公子和赵小智挡了不少冷箭…...” 赵小刚脸色凝重，声音有些暗哑：“所以两名兄弟已经无救了！也不知柳公子把两名兄弟和徐威的尸体抬来了没有？” 红儿哑着嗓子急急言道：“既然公子没死，那徐威有可能也没有死！应该也是昏死过去了…...不好，如果柳公子没有把徐威给带回来，那徐威会被冻死在雪地里…...” 赵小刚急忙吩咐一名暗卫前去接应柳斌主仆...… 公子无力的看着赵小刚微微点点头...… 李香玉见公子意识还清醒，哑着嗓子急唤“公子，公子……” 赵珏似笑非笑看着李香玉，手下意识的紧紧拽着李香玉的手…… 李香玉很感动，觉得公子心中当真是有自己，不由抱着公子又笑又哭…… 赵小刚见公子有了意识心下大喜。 但是看着昏迷不醒的赵小智，赵小刚忍不住眼泪巴巴的往下流，滴在赵小智脸上...… 赵小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赵小刚何等眼力，急忙喊道：“武大夫，赵小智眉头刚刚动了一下…...” 众人对着赵小智又是一番急救...… 赵小智吐出一些乌血，眼睛一睁一闭...… 赵小刚哭着喊道：“赵小智，你可得挺住！夫人说，真正属于我们的战场还在后头等着我们呢！” 赵小智轻咳一声，嘴唇干裂...… 赵小刚急忙给赵小智喂了一碗温开水...… 赵小智连续咳嗽吐出一些污血，终于睁开了眼睛低低叫唤“公子，公子……” 赵小刚听见赵小智说话了，越发激动：“小智弟弟，公子在呢，是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救了公子和你……” 武大夫看着高兴的赵小刚，提醒他不要高兴得太早...… 赵小刚看着武大夫不解了：“武大夫刚刚不是还信心满满的说公子能活赵小智就能活吗？” 武大夫一脸无奈：“我们离开京城前虽然带了不少的药材，但是一路上也救了不少人…...现在我们缺药，缺食材，随时还有暗箭难防…...” 武大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外面隐隐有声响...… 柳斌和柳福骑着马迎着曙光快速进屋，马上是三具尸体...… 那名前去接应的暗卫正断后与人激战，一群黑衣人还穷追不舍…… 赵小刚和暗卫急忙接应柳斌主仆，把两名暗卫和徐威冰冷僵硬的尸体放在火堆旁...… 柳斌主仆话不多说提剑就去与人激战...… 赵小刚交代武大夫好好护着公子和赵小智，又吩咐红儿和李香玉好好照顾公子...… 赵小刚和另几名暗卫冲出去加入了激战...… 赵小刚愈战愈勇，估计是因为公子和赵小智还有生还的可能吧！忘记伤痛与疲惫，赵小刚如入无人之境...… 武大夫和红儿赶紧看徐威还有没有气息...… 武大夫一脸意外，嘴里言道：“徐威竟然还有气息？这太不可思议了？莫非是因为公子把他挡在了身后的缘故？好像也说不过去啊？徐威身上的伤不轻啊？这真是个奇迹？但是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红儿一脸惊喜看着武大夫：“徐公子和公子一样是习武之人，平时身体异常康健……他若还有气息应该就能活！” 武大夫有些遗憾的看看徐威，又看了一眼赵小智摇了摇头：“徐威的腿伤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估计会冻坏溃烂而残...…可现在这般状况，哪里能好好给他们治疗呢？” 武大夫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自言自语：“可能我们都不会活着回到京城了？” 公子想硬撑着起来，嘴唇微微颤动着。 李香玉紧紧搂着公子，劝他不要激动。 赵小智无力动弹，惨白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想看看公子，但是无力的只能是闭上了眼睛…… 郑鲲一行到了边境把圣上的旨意传给边境众人后立即派人四处找寻赵珏一行。 郑鲲知道他来得迟了些。几个月的苦寒与激战，任赵珏是何样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也抵不住饥寒交迫，精疲力尽…… 更何况还有自己人背后放冷箭…… 周彬可不希望他的大舅兄就这样死在边境塞外。 他也不甘心在瑾儿眼里心里是那样出类拔萃的兄长，竟然阴沟里翻船，死的不明不白…… 崔博文亦不希望他最敬重的表兄，赵家玉郎就这样死在西夏境内，成为周彬口中的游魂野鬼？ 赵小刚留下的记号已经被雪掩埋，赵小善内心十分焦急…… 应天新四杰率先跨马救寻赵珏…… 孙志豪一双大眼睛看着雪地上一片白茫茫，对周彬警觉言道：“越是看着寂静，越有问题！想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不想让赵家玉郎活着回到京城……” 周彬拔出利剑：“让那些乱臣贼子有来无回……” 赵小善亦警觉言道：“如此安静真的有问题……”回头提醒郑义小心护着郑官人…… 赵小刚有些疲累的抱着剑倒在火堆旁，看着半死不活的赵小智和还没有苏醒过来的徐威心里不好过。 红儿在农户遗弃的破房子里忙进忙出，虽然她知道这样于事无补...… 武大夫在尽力救治公子...… 这是一个寒意阵阵的雪天，赵小刚眼睁睁看着那满地的白雪让那白昼越发的刺眼，却不知道如何走出这雪中困境？ 饥寒交迫的赵小刚似乎理解了那么英勇的公子和赵小智为什么会倒下了。赵小刚甚至不敢去想赵珏和赵小智他们这几个月是如何度过的？ 李香玉紧紧搂着赵珏哪肯放手，一心想着死也要与公子死在一起。 红儿心知如此下去他们真的回不了京城了。伤的伤，残的残，在饥寒交迫中随时还要与人拼命，任谁也吃不消。 想起以前她们姐妹还有仨小厮陪着公子走南闯北，现在想想那是一种福气。毕竟不用挨饿受冻啊！而且也没有人一心置他们于死地啊？ 红儿又想着平时的赵小智虽然冷冷的，但是一双眼睛清亮，但是现在的赵小智眼神暗淡要死不活，才是真正的冷冰冰啊！ 柳斌和柳福嘴里骂骂咧咧的，他们主仆可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西夏边境？那一刻的柳福可是看清楚了，怪不得守卫边境的将士放他们进了西夏境内，原来是知道他们有去无回啊…… 经过柳福的提醒，柳斌心里怒火万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个不停…… 柳福要公子省省力气…… 经过几个月的连续苦战，柳斌和柳福也实在是精疲力尽，疲累的倒在破房子里只希望郑鲲能找到他们…… 当然，先发现他们的自然是那些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赵小刚再次雄起，与柳斌和柳福准备与敌人拼死一战…… 孙志豪和周彬骑着马握着剑像离弦之箭一样毫不犹豫从背后对着那群黑衣人一阵猛砍…… 随后罗鸣和崔博文跨马也冲向那些黑衣人挥剑一阵猛杀…… 这是应天新四杰第一次正面面对生死，个个兴奋不已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尤其是周彬和孙志豪，嘴里兴奋的嗷嗷叫，让赵小刚和柳斌主仆顿时精神振奋…… 随后赵小善的急驰而来让赵小刚信心百倍…… 黑衣人见势不妙意欲逃逸，但是赵小刚和赵小善如何会让他们逃之夭夭…… 一行人在奋力搏杀的时候，赵小刚隐隐约约听得边境有人喧哗，好像是喊着什么“西夏小儿，休得再骚扰我大宋边境，否则关停两国榷场与尔等大战一场...…” 赵小刚越发来了劲，心想莫非是郑鲲大官人来了？ 郑鲲带着一众人在郑义的带领下，一路顺着应天新四杰和赵小善留下的若隐若现的马蹄印追寻赵珏而来...… 郑鲲一边找寻赵珏，一边让人叫喊关闭两国榷场...… 榷场是官府开在边境的物品交易集市，对于大宋王朝来说自然无关紧要。毕竟大宋朝物产丰富，基本上不缺什么...… 但是对于西夏来说，榷场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关键场所…… 如果大宋关闭两国榷场，西夏去哪里换取茶叶，丝绸，香料等他们那里的奇缺之物呢？ 边境似乎越发安静了，只有那鹅毛大雪还在无声的飘飞...… 第一百 79章 肃然起敬 郑鲲身穿白色狐皮大衣，骑在马上既威风凛凛又英姿飒爽...… 齐俊紧跟在郑鲲后面，一身战袍圆了他的边境之梦...… 赵小仁和赵小信冲在前面，郑义护在郑鲲左右，一行人自是所向披靡…… 郑鲲三箭齐发射杀西夏乱寇看呆了齐俊，心里越发对鲲弟赞赏钦佩不已...… 冯喜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着战袍跨马来到边境，看着郑鲲带伤越战越勇心里顿时热血澎湃，举剑高喊：“郑泉兄弟，杨真兄弟，黑子，兄弟我给你们报仇来了……” 郑鲲带伤再赴边境不负少年，箭羽利剑齐飞也让郑义庆幸夫人把他留在了郑鲲身边...… 赵小刚杀出破屋，远远看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其中一个一身白色衣服的想来一定是郑鲲大官人...… 赵小刚顿时精神抖擞，高兴的对着公子喊道：“公子，公子，郑鲲大官人来救我们了…...” 柳斌主仆顿时也越发来了劲，与应天新四杰杀得飞起，把那些黑衣人誓要杀得一个不留…… 郑鲲带着大队人马杀将过来，齐俊高喊：“赵小刚，留一个活口……” 赵小刚心里也想着是不是要留一个活口，奈何孙志豪和周彬，柳斌和柳福杀红了眼，哪里会想着要留活口…… 郑鲲看着赵小刚急问“公子如何了？” 赵小刚看着郑鲲欣慰一笑：“郑官人你们来了，我家公子就有救了…...” 郑鲲翻身下马冲到破屋里，看着赵珏和赵小智奄奄一息，马上吩咐随行的莫太医赶紧给赵珏和赵小智疗伤...… 齐俊看着徐威双目紧闭，不觉大声哭喊：“徐威兄…...” 武大夫看着徐威带些希望的说道：“或许徐威公子命可以保住，但是两条腿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齐俊哭得越发大声...… 郑鲲安慰齐俊，说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徐威的腿...… 红儿敬佩的看着郑鲲，哑着嗓子说道：“郑鲲大官人思虑周全，连太医都带来了…...” 齐俊边哭边赞郑鲲：“鲲弟重伤未愈，心里担心玉郎和徐威贤弟，等不及伤好执意要再来边境找寻玉郎和徐威贤弟…...” 李香玉眼里露着感激与钦佩，哑着嗓子多谢郑鲲大官人...… 郑鲲看着李香玉嗓子嘶哑，十个手指冻坏和徐威的残腿差不多忽然心里潸然，对李香玉不由得肃然起敬。 赵小刚把两名死了的暗卫和他们手里的宝剑一起埋葬在了大宋边境！ 赵小善，赵小仁和赵小信跪在他们坟前扬言要替他们报仇...… 郑鲲对着赵珏把赵小信，赵小仁和赵小善，还有杨忠，郑义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赵珏微微点头，看着忠义仁信善对郑鲲只能使眼色...… 郑鲲欣慰一笑：“玉郎放心，如玉说过明珠岂能蒙尘。在最危难的时刻他们没有弃玉郎而去，自然是忠勇之士。郑鲲心中有数……” 郑鲲又拿出郑如玉亲自画的赵星辰和赵星玥的画像给赵珏看...… 赵珏和赵小智看着兄妹俩的画像流下了眼泪...… 郑鲲吩咐赵小刚，赵小信和赵小仁好好护着赵珏和赵小智，还有徐威...… 郑鲲再吩咐齐俊把李香玉和红儿拿下好好看管...… 齐俊会意，吩咐赵小善把李香玉和红儿绑了...… 红儿不服，哑着嗓子嚷着为什么要绑李香玉和自己？ 李香玉委屈的看着赵珏...… 赵珏看着郑鲲轻轻点头。 郑鲲一脸认真看着李香玉：“香玉夫人里通敌国，乃是西夏派来我大宋朝的细作。本官奉命将你们主仆二人押往京城，到了京城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李香玉欲想分辩，奈何嗓子嘶哑说不出话来...… 红儿如何肯服：“我和姐姐是西夏细作？郑大官人是不是搞错了？” 柳斌看着郑鲲一脸不服：“我说郑大少爷，你是不是真的搞错了？香玉夫人和红儿是西夏细作？我呸…...” 赵珏有气无力说出几个字：“一切听从郑鲲大官人的安排…...” 赵珏想要再多说几句话，奈何有心无力...… 赵小智无法言语，只把眼睛直直的看着赵小刚，拼命地向他使眼色…... 赵小刚似懂非懂看着赵小智向他使着眼色...… 想了想，赵小刚对红儿呵斥：“你这贱婢如果不是西夏细作定也是存心不良？不然如何会唆使香玉夫人几次三番与夫人作对？赵小善，绑紧点，这个贱婢很是刁钻！” 听了赵小刚如此说红儿不语了，任凭赵小善把自己紧紧绑住。 李香玉也不言语了，赵小刚的话深深刺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对于自己是不是西夏细作李香玉倒是不在乎。因为她相信回到京城后郑鲲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李香玉看着郑鲲早已不是那个书生意气的美男子，而是一个忧国忧民心怀家国天下三箭齐发的郑大官人。 李香玉十分清楚——在她和郑如玉之间，赵珏只能选择一个了。 不管赵珏选择郑如玉还是她李香玉，都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赵珏如果选择了郑如玉，自然李香玉在百年赵府是待不下去了。这不是李香玉能接受的？ 但是赵珏如果真的选择了李香玉，郑鲲一定会理所当然的，毫不犹豫的把郑如玉接回郑府。 郑鲲一旦要把郑如玉接回郑府，百年赵府如何会同意？ 郑如玉可是赵星辰和赵星玥的嫡母啊！ 赵珏如果一意孤行一定会被赶出百年赵府，让本来就讨赵昇玉喜欢的赵晟接管百年赵府？ 有郑如玉在背后为赵晟出谋划策，还有一众人在郑如玉背后为她撑腰，百年赵府没有赵珏也会繁荣兴盛！ 赵珏如果没有了百年赵府大公子这个金字招牌将会逊色不少，而且也会被人诟病宠妾灭妻人人喊打？ 赵珏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些好名声又会因为她李香玉荡然无存…… 李香玉不敢往下想，看着郑鲲凄凄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一点不假！郑大官人几个月的边境历练，已然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限，风头无人能及……” 郑鲲看着赵珏忽然一笑：“只是不知玉郎兄回到京城后会如何抉择？” 赵珏看着李香玉那脸不悦，恍然明白郑鲲的言外之意。 对于郑如玉，赵珏是思念的！ 对于李香玉，经过边境这段时日以后，赵珏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他的香玉夫人！ 郑鲲看着齐俊一笑：“齐俊兄常常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齐俊看着赵珏反问：“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赵珏明白齐俊这几个月在京城一定是被郑如玉那决胜千里的成竹在胸深深折服！ 赵珏又何尝不是呢？ 郑如玉亦是赵珏此生的良助，赵珏也不想放弃郑如玉！ 但是现在的郑鲲越发不会让郑如玉再遭受任何不公了！就算赵珏是他的好兄弟，是他的救命恩人，郑鲲也不会给赵珏任何情面。 更何况赵珏自己早就说过，他们之间只论兄弟情深不谈其他！ 赵珏忽然宁愿自己这次战死边境，马革裹尸还也比回到京城后左右为难强过很多。 郑鲲带着郑义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安抚幸存的百姓。 应天新四杰趁此机会截住了不少流寇，把他们交给了齐俊。 郑鲲和冯喜保抱着幻想能不能找到郑泉和杨真还有雷子的尸体...… 郑义细心陪着郑鲲并安慰大人，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杨真和郑泉还有雷子的遗体或许已经被野狼吃了...… 郑鲲潸然，轻轻言道再找找，天气寒冷，或许他们的遗体还在呢...… 当郑泉和杨真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郑鲲看见时，郑鲲再次放声悲哭…... 箭靶子一样的雷子看得冯喜宝放声大哭：“黑子，我的好兄弟啊，喜宝发誓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郑义和冯喜宝把几个小厮的遗体埋在了暗卫一起：“就让你们的在天之灵护佑我边境百姓吧！” 冯喜宝边哭边喊：“天杀的，你们还我兄弟啊！我冯喜宝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啊……” 赵小刚发现贪生怕死又喜欢占小便宜的冯喜宝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是感叹历练果然是个让人脱胎换骨的好东西…… 眼见桃花越开越艳，竹笋也一根根破土而出，郑如玉祈求上苍保佑兄长快快救回赵珏...… 赵星辰和赵星玥真的会对着郑如玉画的赵珏的画像喊爹爹了...… 这是崔玉容现在心里唯一的慰藉，亦是赵昇玉心里的慰藉。 只是不知为何，因为赵郑氏生了一对不吉利的龙凤胎，导致赵珏冤死边野的谣言悄然而起，不知怎地越传越开，竟闹得满城风雨...… 郑荣对这个流言十分坦然，打着哈哈对赵昇玉笑道：“昇玉老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郑府不介意把如玉接回郑府好生养着，尤其是鲲儿…...” 赵昇玉心里十分清楚，郑荣是在提醒他不要相信那些流言。 赵昇玉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流言，只是这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他必须马上弄清楚。 赵昇玉打着哈哈和郑荣笑道：“荣兄这是不相信愚弟？不相信珏儿？” 郑荣一脸认真看着赵昇玉：“昇玉老弟呀，你我兄弟几十年，自然是彼此信任。只是这流言从何而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用意何在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赵昇玉点点头：“看来有人嫉妒我赵府有一个高瞻远瞩能决胜千里的好子媳呀…...” 巧云听了这个流言十分生气，赵昇玉好言安慰巧云莫要生气：“流言止于智者，我赵昇玉虽然不才，但是心中自能分辨是非！” 巧云担心赵府里再起风云...… 没想到二夫人和三夫人气冲冲找到老爷，齐齐规劝老爷切莫要相信外面那些流言，倒把巧云和赵昇玉弄糊涂了？ 看来，此流言不是来自赵府，这是赵昇玉听了秦桂枝和黄腊梅的规劝后得出的结论。 赵晟和赵瑾，赵瑂也急着要爹爹莫要相信此种流言，越发让赵昇玉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赵晟瘸着腿咬着牙要爹爹好好查查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东西，意欲挑起赵府再次府斗，把好好的嫂嫂和那么可爱的星儿，玥儿拿来诋毁...… 赵昇玉心里很是高兴，看来郑如玉彻底折服了赵晟母子和赵瑂母女。这可比有人告诉赵珏还活着还让赵昇玉高兴。 几代人的府斗，没想到终结在了郑如玉手里！这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竟然有一个世外桃源——【玫香居】！ 随后，京城又有一个风言风语说【玫香居】里的赵郑氏居心叵测？赵家玉郎此次边境之行执意留下了赵府三杰中天生属于战场的赵小刚，还强行留下了沉稳的赵小礼，只留给赵将军一个赵小智导致赵珏腹背受敌…… 这个谣言相比龙凤胎不吉利更具有争议性…… 不说赵昇玉，就是郑鲲和杨维心里都存着这样的疑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从如玉那里寻到答案？ 崔玉容已经不在乎赵珏能不能回京了。香玉夫人千里救夫的传奇早已经在京城传遍大街小巷，那就意味着赵珏要再一次放弃郑如玉了…… 崔玉容没想到郑如玉的命运如此多舛，偏安一隅为赵珏殚精竭虑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 赵昇玉忽然发现他的夫人越来越坚强了，坚强到要放弃她唯一的儿子与郑如玉共退进…… 郑荣不再打着哈哈，而是意味深长告诉赵昇玉，如玉可以放心回家了…… 赵昇玉越发头疼，眼见夫人和巧云已经与如玉共退进，他在她们那里已经寻不到一丝的安慰了…… 这个谣言让秦桂枝和赵晟心里也起了很大的波澜。郑如玉如果没有强留下赵小刚和赵小礼，赵晟和曾艳红腹中的胎儿不但保不住，连赵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他们母子心里的疑惑也一直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啊？赵郑氏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要留下赵小刚和赵小礼？为什么要赵小智一人陪着赵珏去送死？ 当然，秦桂枝和赵晟母子是不会因为心里的疑惑而去打扰现在【玫香居】里无法安睡的赵郑氏的。反而是想着怎么也不能让李香玉称心如意，怎么也要留住赵郑氏在【玫香居】。 赵昇玉没想到秦桂枝和赵晟也已经与如玉共退进了？还不说心心念念着郑鲲的黄腊梅和赵瑂母女？ 看来，郑如玉不仅在百年赵府站稳了脚跟，也深得赵府上下敬重。就连那些掌柜的也一边倒向了【玫香居】里的夫人郑氏如玉…… 第180章 进退维谷 郑如玉立在桃花树下，看着桃花朵朵盛开，又随风落下...… 莲儿一边打扫落花，一边看着小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卉儿终是好奇问夫人：“夫人，郑鲲大官人飞马传书不是说公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吗？还说公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夫人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 莲儿有些不满：“公子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小姐…...” 郑如玉看着桃花随风落下，轻轻言道：“风起花残春将去，落花时节却逢君！只怕是珏哥哥心里现在只有李香玉了…...” 莲儿替小姐委屈：“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救了公子和赵小智，路上还救了杨先生和杨忠！公子知不知道小姐在公子离开赵府的这几个月里，不知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呢！” 莲儿还停不下来了：“大少爷为了护住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周全，还设计佯装把她们主仆押解回京，不知道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领不领大少爷的情呢？” 郑如玉微微一笑：“毕竟李香玉和红儿救了杨先生和杨忠，兄长是如此的看重与杨先生的友情，自然对李香玉和红儿的这份恩情心里有数！” 卉儿懵懂接言：“听说香玉夫人和红儿姐姐是什么细作不过是有人加害公子的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小智哥哥到底怎么样了？我爹娘可担心小智哥哥呢…...” 郑如玉看着卉儿一脸认真告诫她：“不可在外人面前说你爹娘担心小智哥哥…...” 卉儿立即捂住嘴认真的点着头...… 莲儿不明白小姐为何会对卉儿如此说，便好意说道：“现在赵府里谁人不担心小智哥哥呀？卉儿她爹娘担心小智哥哥也合情合理呀！况且小智哥哥还是卉儿一家的救命恩人呢…...” 卉儿又点点头，看着夫人和莲儿一脸真诚：“卉儿和爹娘没有把夫人和莲儿姐姐当外人…...不过夫人的好意卉儿是懂的！因为我爹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单纯的卉儿哪里知道赵小智其实是她的亲哥哥呢？ 卉儿更不会知道夫人说的那个关于顾小爷和顾小花的故事里的兄妹俩，其实就是她和赵小智的身世之谜...… 卉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爹娘其实是顾仕林的心腹和林月娘的丫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受林月娘林临终之托保护小姐顾明卉...… 郑如玉有些悲痛的看着单纯的卉儿，不知道卉儿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如何接受那不可思议的一切...… 郑如玉看着卉儿良久，微微笑了：“谢谢你不把我和莲儿当外人！莲儿嘴紧从来不乱传话，告诉你爹娘放心好了…...” 卉儿的爹娘正躲在暗处监听郑如玉她们的一言一行呢，生怕卉儿口无遮拦暴露了赵小智的真实身份？ 听得夫人如此说，卉儿爹娘相互看一眼，莫非夫人当真早已经知道了赵小智和卉儿的真实身份且意欲保护兄妹俩？ 杨先生在杨忠的陪同下来到【玫香居】，见前院无人知道如玉一定在后院赏桃花...… 卉儿爹娘听得声响，见是杨先生和杨忠来了，感于杨大人对顾仕林的收尸之恩，对杨先生分外热情...… 卉儿爹娘忙忙的招待杨先生和杨忠，卉儿她娘轻声唤“夫人，杨先生来了...…” 郑如玉看着憔悴不堪的杨先生，吩咐卉儿她娘赶紧把熬好的燕窝与杨先生端来...… 卉儿她娘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给杨先生盛一碗燕窝羹呢？听得夫人吩咐，利索的给杨先生就端上了...… 杨先生委婉表示不好意思，卉儿她娘哪里肯听杨先生的谦让，一味劝杨先生趁热赶紧喝了。 郑如玉和莲儿也一再相劝杨先生赶紧趁热吃了。 杨忠更是把郑鲲大官人搬出来，要杨先生把身体养好。不要让郑鲲大官人看着憔悴的杨先生伤心难过。 杨维盛情难却一口喝完燕窝羹。 众人满意的笑了。 莲儿在桃花树下摆好棋盘，郑如玉和杨先生在桃花树下悠闲自在的下棋品茶并无多话...… 郑如玉要杨先生时常来【玫香居】下棋品茶奏琴画画...… 王勤和刘敏也经常来【玫香居】逗星辰和星玥兄妹玩乐...… 刘青听杨忠说起杨先生在【玫香居】里经常食用燕窝羹，心里对郑如玉十分感谢。 毕竟杨府清寒杨先生又向来节俭，重伤未愈却舍不得好好保养。 眼下幽兰待产在即，杨先生越发舍不得大吃大喝想要把好吃好喝的留给幽兰...… 刘青怂恿杨先生常常去【玫香居】与郑如玉下下棋，弹弹琴，吟诗作画，并说【玫香居】幽静安宁景色怡人，对杨先生的病体大有好处。 刘敏何等聪明的人，领会到长姐的良苦用心，也时常相邀杨先生去【玫香居】散散心...… 王勤只当杨维和刘敏是在【玫香居】里等赵珏回府呢，其他的倒是未曾想过…… 杨先生和郑如玉一连在【玫香居】下了好几日棋，就算下雨也不曾躲避停歇，把个刘敏直笑原来郑如玉也是呆子？ 王勤知道赵珏不喜欢呆子，眼下李香玉又救了公子和杨先生，想来赵珏心里越发对李香玉情有独钟？ 又想着京城那些流言蜚语，王勤不觉有些替郑如玉担心...… 王美玉和刘红玉也替郑如玉担着心，四夫人也替郑如玉担着心，就连赵晟母子都替郑如玉操着心。 李香玉和赵珏一样杀伐果决谁又能不担心呢？别说什么雨露均沾，别提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更别提什么庶子也想分赵府家产？ 赵府众人皆知当惯了花魁的李香玉也确实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心态？ 赵府众人还知公子反而很欣赏李香玉这样的心态，这就是常言说的惺惺相惜吧！ 郑荣不替如玉担心，他对如玉非常自信。 郑府和孙府也对郑如玉非常自信。 孙府和郑府对郑如玉的自信有时竟让赵昇玉怀疑他们把郑如玉送进赵府的真实目的？ 就连郑夫人孙清秋也不再替郑如玉担心了。因为郑荣说过，郑如玉只是矜持不是固执，更不会为不值得的人钻牛角尖。 孙清秋不知为何还巴不得郑如玉重回郑府呢？ 赵瑂不明白郑府和孙府为什么对郑如玉是那么自信甚至还希望郑如玉重回郑府？ 尤其是郑鲲那副巴不得赵珏休了郑如玉的心态，让瑂儿越发不理解郑如玉到底是为赵珏而生还是单纯的只是来赵府报恩或者是要替杨梅报仇的？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的表现，心里感叹郑荣这个知己当真是值得的。郑如玉的确天生为赵府而来…… 赵瑾看着郑如玉在赵府忍辱负重，运筹帷幄，感叹郑如玉其实是来赵府报恩的。 当然，赵瑾不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不然她不会有如此好笑的想法。 三夫人眼见郑鲲和瑂儿兄妹情深，郑鲲将来一定会前程无忧，心态自然也好了很多。 对于瑂儿对郑如玉的担心，三夫人想都没想直接对瑂儿言道：“赵珏如果真的要宠妾灭妻，那百年赵府就又回到以前那样了！如玉不呆在赵府还好些，省得吃力不讨好...…” 赵瑂虽然觉得母亲言之有理，但是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说？ 三夫人看着一脸不解的瑂儿没好气的说道：“如玉对得起赵珏的救命之恩了！赵珏既然要始乱终弃，郑府和孙府看在赵珏昔日的救命之恩上也不会计较！再说了，如玉对得起赵府，对得起玉郎了……” 赵瑂再次觉得母亲说的对极了。 因为赵珏的心性摆在那。 更何况李香玉救了赵珏和赵小智还有郑鲲心心念念的杨兄。 赵瑂对郑鲲的心性也了解，对于赵珏脚踩两条船郑鲲是极其不满的。 更何况赵珏还几次宠妾灭妻置郑如玉于不闻不问中。 三夫人又补了一句：“如玉如此秀外慧中，被休了照样能嫁得好人家，还省得受李香玉和赵珏的闲气...…” 瑂儿恍然大悟，莫非郑府和孙府存着这样的心思不成？ 瑂儿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哪里有娘家人盼着男方家休妻的？ 更何况郑如玉为赵府生了一对龙凤胎。赵昇玉和崔玉容高兴得不得了，对郑如玉是满心满眼的疼爱。 尤其是赵珏不听郑如玉苦苦规劝，执意要去边境历练险些性命不保后，郑如玉的表现更是让赵昇玉从心里感谢郑荣养了个好女儿！ 瑂儿想到此再次摇摇头？ 三夫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宝贝女儿，宽慰她：“我儿休要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还是好好想想你瑾姐姐提醒你的那件事！听说孙志豪此去边境历练是大显身手呢！” 瑂儿眉眼带笑看着母亲明知故问：“娘亲，瑾姐姐说的哪件事情呀？” 黄腊梅好笑：“我儿心知肚明！我儿和郑鲲既然只是兄妹没有他意，瑂儿，孙志豪这个小衙内娘亲是看着越看越喜欢了！嫡长子，姐夫又是崔博文，崔博文又是你兄长的亲表弟...…” 瑂儿看着娘亲在那停不下来似的喋喋不休了，有些好笑也有些心动。 一想到郑鲲马上就要回京母女俩都十分开心，好像郑鲲是她们家的亲人一样让母女俩又自嘲。 杨先生在【玫香居】里吃得好，玩得好，又要做父亲了，伤病自然好了很多...… 郑如玉眼看着杨先生又恢复了以前那温润如玉的翩翩风采心里十分欣慰...… 刘红玉来到【玫香居】多谢郑如玉的良苦用心...… 郑如玉笑了笑，看着刘红玉说道：“我是担心兄长看到杨先生如此憔悴心里难受，才执意邀请杨先生到【玫香居】里来散散心的！” 看着杨先生一天比一天身体好转，巧云对如玉也是十分感谢，对于赵昇玉的大度也越来越心生感激。 郑如玉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里的竹笋一根一根往外冒...… 良久，郑如玉看着刘红玉言道：“婆婆说气节这个东西，有人拿得起却放不下！不知红玉姐姐可懂母亲的意思？” 刘红玉看着竹林，默默言道：“气节这样的品德，为什么要放下呢？” 郑如玉笑了笑：“所以杨梅姐姐惨死！之桃姐姐惨死！我不是王丽娟，自然也不是杨梅！我是郑如玉！” 刘红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郑如玉摇着头：“红玉愚钝，不懂夫人的意思？” 郑如玉看着胸无城府的刘红玉有些痛惜：“其实赵府不适合你，但是你却不想离开这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里没有你…...当然我们姐妹在这赵府里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刘红玉听郑如玉如此说，触动了她的心思不觉潸然...… 郑如玉看着天上，感叹春天就要过去了...… 刘红玉含泪摇摇头：“公子的华诞未至，春天如何就要离开呢？” 郑如玉有些感慨：“星儿和玥儿就快满一周岁了！公子也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刘红玉十分羡慕的看着摇摆不定学走路的赵星辰和赵星玥，眼里充满了母爱：“要是我也有这样可爱的儿女，此生足矣！” 郑如玉安慰道：“红玉姐姐一定会有这样可爱的儿女的...…” 刘红玉摇摇头：“想来机会不大了！美玉姐姐说了，如果李香玉和公子回到京城，赵府里恐怕会再起风云…...” 郑如玉看着竹林语气坚定：“倘若我郑如玉还在赵府，定不会再让赵府重走以前的老路，又发生些不该发生的悲剧...…” 刘红玉有些高兴的看着郑如玉：“所以美玉姐姐说了，要我们大家一定要站在夫人这里与夫人共退进…...” 郑如玉又摇摇头：“有些人值得，有些人却不值得！何去何从本小姐心中有数...…” 刘红玉诧异的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你可不能离开赵府！” 郑如玉看着刘红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怨我生迟，我嗔君生早…...” 刘红玉若有所思看着郑如玉：“红玉真的愚钝，不知夫人此诗何意？” 刘红玉不是愚钝而是谨慎。她从郑如玉这几句诗中猜测郑如玉对赵珏是心仪已久？只是怨恨自己生不逢时？ 郑如玉笑而不语看着刘红玉，心里叹息现在的自己处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处境，无论她怎样做都是左右为难还有什么资格管她人？ 赵珏没有只言片语给自己捎来而郑鲲没有怨怪，想来兄长再次起了想把如玉接回郑府的心思吧！ 郑皓听着京城那些流言蜚语，已经暗中和小鹏儿做好了把长姐接回郑府的准备…… 郑如玉觉得她有必要再给赵珏一个机会…… 不是因为有了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而是赵玉娘不甘心赵珏当年的山盟海誓竟然成了一种美好回忆…… 郑如玉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赵珏其实一直没有变，要变也只是变得更出类拔萃。 而赵玉娘，从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在经历了几次生死之后慢慢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女。在嫁给赵珏以后，更是偏安一隅无意中竟有了决胜千里的谋略…… 而这一系列变化，郑如玉不自知…… 第181章 情深义重 李香玉大概没想到她人还没有到赵府，赵府里早已经众说纷纭了。而香玉夫人的传奇更是成了京城那些酒楼茶肆说书先生的得意之谈。 赵夫人自从听说赵珏出了事之后，整个人都像个死人一样有气无力。又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后开始不言不语…… 赵大人看着赵夫人如此模样心里十分着急，又听到那些风言风语越演越烈，还有新的流言在悄然而起，心里越发的乱成一锅粥。 郑荣好意相劝赵昇玉，赵昇玉对着郑荣直言：“我说郑荣老兄，你们郑府可不能老想着让如玉重回你们郑府！想都不要想，如玉永远只能是我们赵府的当家主母！” 郑荣打着哈哈，说昇玉老弟多虑了，哪有娘家希望男方家休妻的道理？更何况还有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这个牵绊，如玉自然只能是赵府的当家主母！ 赵昇玉觉得自己不但没有从郑荣那里得到安慰反而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 因为郑鲲心智越来越成熟，眼看着官运会越来越亨通，郑荣有些自得赵昇玉可以理解。 郑鲲不过才二十四岁已经是正五品京官，深得皇上与一些朝臣的喜欢与青睐。就连施大人和欧大人对郑鲲都是赞赏有加，更不说与郑鲲惺惺相惜的王爷赵献甫了。 崔光明从来就不喜欢赵珏，但是对郑鲲十分欣赏，每每散朝后都会与郑鲲言笑晏晏。 在赵昇玉的眼里，现在的郑鲲简直是左右逢源，看着比郑荣更圆滑世故？ 更何况郑荣和赵昇玉彼此心中有数，自从郑如玉嫁给赵珏后过得什么日子自是心照不宣。 赵昇玉在郑荣面前是有些愧疚的，郑荣越表现得毫不在乎，赵昇玉心里越没底。 赵昇玉担心郑鲲这个宠妹狂魔眼见李香玉独得恩宠，不想让郑如玉受一丁点委屈而再次起了要郑如玉回到郑府的心思想来到时郑荣也拿捏不住郑鲲了吧。 赵昇玉一想到李香玉就头疼，一想到赵珏会对救了自己的香玉夫人越发的恩宠，赵昇玉心里就越发的难受。 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分明就是冲着郑如玉而来的呀？ 赵昇玉信步走到【玫香居】，见【玫香居】里热闹非凡，一大群人在逗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玩耍，笑声不断...… 不过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的确是讨人喜欢，长得好看不说，不会说话的小嘴还很甜。 兄妹俩见人就会笑着嘴里喊着爹娘，蹒跚不稳的扑向逗他们的人，弄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敏逗赵星辰最是来劲，每次赵星辰冲着他喊爹娘时，刘敏都会开心的哈哈大笑抱着赵星辰转圈圈。 赵星玥似乎更喜欢杨先生？ 每次杨先生奏琴的时候，赵星玥总会小嘴甜甜的冲着杨先生喊爹，认真的听着杨先生弹琴，一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亮闪闪又无邪的看着杨先生。 杨先生每次听到赵星玥喊他爹时，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暖意！每当看着赵星玥的眼睛，心里就会泛起一份温情！ 杨先生好希望幽兰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赵小礼心里想着公子，担心赵小智和赵小刚，也担心公子回到赵府后对夫人会不会再次不公？ 眼见赵星辰兄妹俩喊他人为爹娘，赵小礼心里又替公子抱憾，这么可爱的一双儿女，不知公子几月后再见是什么感受？ 众人见赵大人来了纷纷行礼。 赵大人乐呵呵看着迎上来的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心里忽然就舒畅多了。 赵昇玉一手抱一个，左亲亲，右逗逗，一脸的幸福。 赵夫人一副病容，在巧云和碧儿的陪同下只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傻笑。 赵昇玉有些不忍，安慰夫人，玉郎就要回家了，劝夫人不要再伤心动气。 赵夫人看着被众星捧月的赵星辰兄妹俩，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是呀，玉郎要回家了，我也该吃药了...…” 郑如玉和四娘看着赵夫人劝慰她药虽苦，但是能让回到家的公子看见健康的母亲心里宽慰...… 赵夫人点点头：“但愿玉郎回家后知道如玉这几个月来为了赵府付出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众人才知道赵夫人心里其实是在担心着郑如玉，生怕赵珏再次对郑如玉不公。 大家也都是担心赵珏回家后会不会再次宠妾灭妻，待郑如玉不公？ 但是李香玉救了杨维和杨忠，更是及时救了公子和赵小智，这是一桩大功德。赵珏就算独宠李香玉好像也无可非议了吧？ 更何况赵珏本来对李香玉就是情有独钟，恩宠有加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苦了无辜的郑如玉了。 王勤和刘敏越发理解当初郑鲲为什么那么不情愿郑如玉嫁给赵珏了。 王勤和刘敏已经不再怨怪赵珏了，杨先生也想开了...… 毕竟夫妻过日子，外人只是一个旁观者。合不合适，相处愉不愉快，只有赵珏心里才清楚，外人真的无权在旁指手画脚的。 更何况应天七子早就说过只管兄弟情深不管其他。 尽管大家心里还是替郑如玉担着心。 郑如玉安慰赵夫人：“母亲放心，如玉心里自有主张，母亲还是赶紧把病养好，勿要让珏哥哥担心就好！” 赵夫人看着郑如玉是一脸的心疼，点点头答应如玉“母亲会好好吃药的...…” 郑如玉心里清楚众人的担心，赵珏的心性她也已经十分了解了。 赵珏不仅仅以貌取人，而“食色性也”在赵珏这里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郑如玉心里清楚以色侍人岂能久长，要以心换心才能天长地久！ 郑如玉在未嫁给赵珏之前设想过许多与赵珏相处的甜甜蜜蜜，没想到真正嫁给赵珏以后才明白，喜欢一个人还要看那个人适不适合你？ 在嫁给赵珏之前郑如玉从未想过自己心仪已久的那个人会不适合自己？甚至会那么的不善待自己？这让郑如玉好生失望...… 不过郑如玉心里也想过，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赵珏不喜欢她了，她郑如玉绝不会委屈求全。 毕竟以色侍人终不会长久，一颗真心若换不回一颗真心，自然不能勉强自己再独守空房了。那不值得的...… 赵瑂那么喜欢郑鲲，郑鲲对瑂儿也是关爱有加。 但是郑鲲不想委屈了瑂儿妹妹，赵瑂也不想让鲲哥哥为难，两人兄妹情深也挺好的。 郑如玉看着兄长和瑂儿相处融洽颇有感触。 当初赵珏如果不娶杨梅，或许杨梅的悲剧不会发生？ 郑如玉其实不后悔嫁给赵珏，毕竟有些事情不经历过怎么知道后果呢？ 但是郑如玉不想再迁就任何人了尤其是赵珏。郑如玉想着，与其独守空房不如成全赵珏和李香玉吧。 反正赵珏早有意让李香玉来当嫡长子的嫡母，就让李香玉如愿以偿吧。 郑如玉心里已经想好了退路，只是不知赵昇玉和崔玉容会不会放她走？还有巧云如何舍得郑如玉离开赵府？ 但是郑如玉想不了那么多了。自从嫁给了赵珏，入了这百年赵府，郑如玉感觉自己太累了。 身心俱疲竟还得不到赵珏的真心关怀？更让郑如玉想想都伤心的是，赵珏竟然不堪一试？ 赵珏对于郑如玉的每次试探不是破口怒骂就是大打出手甚至动不动就翻脸无情休妻？ 赵珏边境之行几个月之久，郑如玉担惊受怕还要殚精竭虑，既要顾得赵府上下安危，又要排解赵珏边境之忧…… 谁想赵珏要回京城了，竟然还是没有只言片语带给赵郑氏？郑如玉心里替自己不值。 终是郑如玉不懂男人更不懂赵珏。 郑如玉可以聪明的劝慰巧云，当年侯爷对她的冷漠无情其实是间接保护她！ 可到了郑如玉这里了，为什么赵玉娘竟不去想赵珏这样做其实也是要保护她，一辈子护着他的玉娘与她白头偕老呢？ 虽然郑如玉以为赵珏这个愚夫还不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莲儿看着小姐有些伤感的立在竹林前，心里替小姐委屈但是又不能给小姐添乱。 跟着郑如玉到了百年赵府快四年了，莲儿也渐渐成长，她好想为小姐排忧解难。 只是郑如玉不想连累无辜的莲儿和卉儿，一味提醒姐妹俩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京城的那些流言蜚语，郑如玉自然也听说了，但是她问心无愧才不去当真呢。 郑鲲一行人日夜兼程往京城赶，沿路都有人欲行不轨，被赵小刚，赵小仁，赵小信和赵小善一次次打退。 而郑义就像曾经的赵小智一样不离郑鲲左右，冷冷的不让任何人靠近郑鲲。 郑鲲忽然觉得好有安全感，越发的无所畏惧，虽然那伤口一直在疼还在流血…… 齐俊也是挺着腰杆大着嗓子终于有了齐大官人该有的样子看得郑鲲好替齐俊欣慰。 因为有了赵小善这样的英雄好汉跟在齐俊左右，冯喜宝终于对齐俊上心了。 因为郑泉，杨真和雷子护主而亡让冯喜宝也是感慨万千，越发对齐俊服侍得周周到到。 孙志豪和周彬平时就爱打打闹闹的，这一路上可是过足了瘾。两人受了伤竟然还不知道也不觉得疼，反而越战越勇。 孙志豪和周彬一双眼睛学着那郑义和赵小刚东瞄西看的，自得的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个赵小智想笑无奈又笑不出来。 崔博文和罗鸣倒是挺为孙志豪和周彬得意，因为两人不懂武功，有些惭愧。 齐俊笑得很开心：“我朝扬文抑武，书生自是有书生的长处！习武亦有习武的好处。武能保家卫国还能强身健体，亦是值得褒扬！” 齐俊又得意的看着几小厮感叹：“英雄不问出身，这是郑叔父经常提及的。只要多行善举，英雄自当不会寂寂无名！” 郑鲲眉眼带笑看着齐俊。 赵珏躺在马车里听着齐俊侃侃而谈颇有感慨。 赵珏勉强能走路了，赞叹郑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个书生意气的鲲弟一去不复返...… 就连齐俊此次边境之行都获益匪浅，心智成熟稳重了不少。 尤其是齐俊有了赵小善作小厮后也没有那么畏首畏尾了。 应天新四杰此次边境之行不仅开了眼界，也增加了胆识，更是有一种不负韶华，不负少年的得意真正是稇（kun）载而归。 徐威虽然醒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而且双腿冻坏已经无法走路了。 尽管郑鲲一路让莫太医给徐威尽心治疗，但是徐威残疾的可能已经摆在那里了。 赵小智虽然表面上看着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得赶紧回京城好好调养。 李香玉和红儿已经猜到了郑鲲的真实意图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们所以很配合郑鲲。 郑鲲见一路上还是有人追杀，干脆让齐俊放了李香玉和红儿让她们自由活动。 李香玉扑在公子怀里哭得那个委屈呀，红儿竟不忍心责怪李香玉的矫情。 听着李香玉那个鸭公嗓哭诉着与公子以前的那些缠绵悱恻，红儿潸然。甚至觉得自己和李香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 不过看着郑鲲那脸似笑非笑，红儿又警觉起来。 红儿一路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做得不对是在助纣为虐？ 眼见李香玉和公子一路上都是紧握彼此双手不曾松开，而郑鲲视而未见，红儿心里开始担心夫人郑如玉了。 李香玉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红儿永远都不会忘记。 向来当花魁当惯了的李香玉，如今为了救公子又冻坏了手指哭坏了嗓子，从此李香玉眼里应该是容不下公子心里再想着她人，尤其是夫人郑如玉了。 这样一想红儿心里不是滋味，一边觉得公子应该对香玉夫人恩宠有加，一边又觉得夫人郑如玉更应该得到公子的尊重与眷顾。 毕竟夫人郑如玉为了赵府殚精竭虑，独守空房一年多竟无怨无悔。公子边境遇险，郑如玉又未雨绸缪决胜千里护得赵府上下周全。 更让红儿佩服的是郑如玉简直是力挽狂澜，以退为进偏安一隅把一个千疮百孔的百年赵府，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用心良苦的恢复到了它最初的平静与安宁。 红儿的反常李香玉自然是看在了眼里，红儿的心思李香玉也猜测到了几分。 但是现在的李香玉不想放弃一丝丝与公子的朝夕相处...… 尽管李香玉心里非常清楚，郑如玉从来都没有把赵府的小妾放在心上，包括她李香玉...… 李香玉凭着在【花满楼】打拼的经历和对男人的了解，觉得现在正是她李香玉独得恩宠的最佳机会如何会不好好把握。 李香玉又认为公子与郑如玉的感情还没有稳固下来的时候，公子就离开了郑如玉去了边境，而且一去就是几个月。 或许公子临死前可能是想着【玫香居】里的母子三人吧。 但是李香玉冻坏了自己的手指，哭哑了嗓子救了赵珏，赵珏自然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李香玉情深义重。 第182章 器满则覆 红儿见李香玉越发故意的在郑鲲面前表现得和公子恩爱无比，心里觉得李香玉真的太故意了都不管不顾郑鲲的感受？ 郑鲲却视若无睹，并且对李香玉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与体谅。毕竟李香玉和红儿救了他的好兄弟杨维的命。 齐俊凭着对郑鲲的了解，试图劝说红儿要李香玉收敛一点，切莫居功自傲导致器满则覆让赵珏以后追悔莫及。 红儿何等聪明的人，听了齐俊的一旁提醒一下就明白了郑鲲的真实意图。 郑鲲对于赵珏这个人的确没有了成见，反而是越来越敬佩赵珏的重情重义。 但是郑鲲也发现了赵珏其实真的不懂郑如玉，更体会不到郑如玉对赵珏的痴心一片。 赵珏只看到郑如玉表面上对赵珏的矜持，怨怪生辰之时也未收到郑如玉片言只语的祝福。 赵珏哪里知道在郑如玉陪嫁的箱笼底下，全是对赵珏的思念与祝福，和不曾言说的对珏哥哥深深的爱。 郑鲲当然知道郑如玉矜持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的那些涟漪，一度替如玉不值。但是现在郑鲲也想明白了，赵珏的确值得郑如玉爱慕。只是赵珏这个妹夫当得实在是不尽人意，演技倒是一流…… 现在的郑鲲还是只想与赵珏做好兄弟，而不是什么妹夫与大舅子这样的关系来维系？ 更何况如玉眼里对赵珏也没有了深情，父亲言外之意也觉得如玉可以放心回家了。 从如玉回到京城后的这几年来看，尤其是嫁入百年赵府以后，郑荣心里感叹如玉或许是为百年赵府而生，但不会为赵珏而死。 郑鲲眼见李香玉那副居功自傲的表情有些好笑。 郑鲲倒不担心齐俊形容李香玉的什么器满则覆，赵珏将来追悔莫及等……郑鲲心里想着，若是赵珏回到京城以后再次负了如玉，自己不会再给赵珏一丁点机会了。 郑鲲这个宠妹狂魔是说到做到。 郑府还有一个人比郑鲲更希望郑如玉重回郑府，因为赵珏这人终归配不上郑如玉，那就是郑皓。 郑皓看得太明白了，觉得赵珏这个人只适合做好兄弟而不是什么长姐夫？ 郑皓更是对郑荣和郑鲲直言，赵珏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到了极致？ 赵珏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为长姐考虑过，只想着长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郑如玉的大度？赵府当家主母应该的大度？ 郑皓觉得长姐的大度让她失去太多也伤了心，以前是值得的，但是现在不值得了。 郑鲲想着郑皓的话，看着赵珏摇摇头，又看着李香玉赞许一笑。 赵珏只是觉得郑鲲对于李香玉的态度大变，是因为李香玉救了杨维？看来赵珏也已经不了解郑鲲了。 郑义看在眼里，有些替公子惋惜。但是又觉得公子根本就配不上夫人郑如玉。 郑义这些年与郑府颇有渊源，在【玫香居】里暗中保护郑如玉的几年中，对于郑如玉的一举一动更是了如指掌。 郑义十分敬佩郑如玉对赵府，对公子的拳拳之心，可惜公子不知情也不领情反而对郑如玉把翻脸无情的反复无常做到了极致？ 郑义对于郑鲲也是越来越佩服。 郑义一路看着郑鲲成长蜕变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死士替别人挡刀剑是份内之事。但是郑鲲身负重伤却还把郑义挡在身后去为一个死士挡刀剑，此情此恩郑义终生不会忘记。 “不成功则成仁”是死士的基本守则。 但是郑如玉却是每每提醒郑义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与赵昇玉和李香玉只把死士当成忠犬来待，郑如玉的做法让人觉得死士也应该被善待，也应有温情。 或许赵昇玉和李香玉是对的吧！既然花了重金养着，自然与忠犬无异！ 郑义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 就像齐俊说的那样，多行善举自然英雄不会寂寂无名！ 更像郑如玉说的那样，英雄可以不要功名利禄，但是明珠岂能蒙尘！ 郑义这个名字他也是非常满意，心里十分感谢夫人和郑鲲大官人。 郑义虽然是赵府的死士，但是现在一心想着的只有郑鲲和夫人郑如玉了。 赵小刚这个看似鲁莽的武夫，一路看着郑鲲的蜕变，心里替公子惋惜。 现在的赵小刚从不怀疑李香玉对公子的真心，也深信夫人郑如玉对公子对赵府的重要性。 但是在夫人郑如玉和李香玉之中，公子似乎再次选择了李香玉这让赵小刚好生失望？ 郑鲲飞马与赵府送信赵珏竟然再次没有给郑如玉捎去只言片语？ 赵小刚替夫人郑如玉委屈，也担心郑鲲以后势大，公子会失去郑如玉这个良助？ 但是赵小刚也不忍心去指责李香玉了。 不仅仅是因为李香玉及时救了公子和赵小智，救了杨维和杨忠，而是武大夫说了，李香玉的手严重冻坏，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更让人心疼的是李香玉的那副好嗓子也废了，成了鸭公嗓...… 赵小刚还能看着为了公子不顾一切的李香玉有何可指责的呢？ 赵小智虽然还不能走路，每天和徐威躺在马车里，但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心知肚明...… 赵小智不会怨怪公子，也不会怨怪香玉夫人，只是替夫人郑如玉委屈。也心里清楚公子留不住夫人赵郑氏了。 蔡琼瑶冷眼看着公子和李香玉卿卿我我本不想说什么，毕竟李香玉救的不仅仅是公子，还救了杨维和杨忠。 但是蔡琼瑶眼看着李香玉那副以色侍人的架势，不由对着赵珏脱口言道：“赵大公子伤势未愈，百年赵府里风云也未必已经平息，望赵大公子保重好不容易才从阎王那里抢回的身体...…” 赵小刚接过蔡琼瑶的话语相劝公子：“公子，郑夫人言之有理，望公子保重身体！夫人和赵星辰公子，赵星玥小姐还在【玫香居】等着公子平安回家呢！还有老爷和老夫人...…” 红儿冷冷打断赵小刚怼道：“公子又不是傻子，香玉夫人也不是无知蠢货！想香玉姐姐废了一双手救了公子，总不可能只图眼前的风流快活吧...…” 红儿语出惊人，李香玉有些异样的看着冷冷的红儿？ 躺在马车里的赵小智露出会心一笑。 齐俊看了一眼郑鲲，发现郑鲲正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红儿？ 公子也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红儿，发现红儿一路上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这不正常？ 若说是赵小智冷冷的公子不会奇怪。但是红儿向来都是热情似火快人快语的呀？ 武大夫和莫太医也规劝公子身体要紧要好好保养身体。 公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快，莫非在旁人眼里自己真的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好色之徒？ 赵珏忽然想起郑如玉说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句话来。 赵珏又忽然想起了赵玉娘。 但是赵玉娘那可人的小模样在赵珏心里渐渐模糊，映在赵珏眼前的却是郑如玉那双闪闪动人的大眼睛…… 赵珏猛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赵玉娘那个可人儿呢？不对，这也不正常？ 赵珏心里明明想的是赵玉娘，为什么眼睛里映出的却是郑如玉呢？这两个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赵珏的心里和眼里呢？ 赵珏有些想不明白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香玉见公子摇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有些收敛，看着郑鲲正一脸微笑看着红儿有些不解？ 郑鲲看了一眼齐俊，好笑道：“我们不如在此处好好将息将息吧！此处风景甚美！看来春天正盛呀...…本官只当是齐俊兄此次边境之行收获不小，看来娘子和红儿姑娘也是大有增益呀！” 赵珏知郑鲲话里有话，李香玉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蔡琼瑶一脸认真看着赵珏：“等赵大公子回到京城，我郑府会把如玉妹妹接回郑府好好调养几月！赵大公子离开京城的这几个月，如玉妹妹太累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谁人又知呢？” 郑义义气言道：“小人知道，侯爷和老夫人知道，四夫人知道，三夫人知道，瑾儿小姐，瑂儿小姐知道，就连二夫人和二公子都对夫人赵郑氏赞叹不已…...现在的赵府上下谁人不夸夫人赵郑氏！” 公子看着郑义那脸郑重，心里对郑如玉忽然有些愧疚，再次想起“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句话来。 红儿冷冷看着公子：“公子好福气，有一个秀外慧中的贤妻，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如此齐人之福公子好自为之...…” 红儿那句“齐人之福，公子好自为之”听得郑鲲和蔡琼瑶想笑。 周彬听着红儿说出此话来，从心里笑了：“我娘子时常和我提及，没想到在百年赵府里竟然看到了什么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我娘子还说，原来兄长一直享着‘齐人之福’呢，兄长好福气呀！” 赵珏有些不快的看着周彬。 周彬旁若无人自顾自说：“当然，我娘子提醒我可不要学坏了！怎么可能呢？婊子就是婊子，到哪里都改不了吃屎！” 孙志豪对周彬言道：“周衙内此言差矣！那青楼女子也有许多有情有义之人！看看我们眼前的香玉夫人，本衙内替如玉姐姐欣慰！” 罗鸣点头赞同：“香玉夫人不仅有情有义，更是对赵公子一心一意。如此重情重义的香玉夫人，的确是赵公子之幸，亦是如玉夫人感到欣慰的快事。” 周彬摇头：“你们知道什么呀？你们只是看到了某些人表面上的有情有义？可有些人呀，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呢！可惜呀，重色轻德的愚夫还得意的以为自己享着齐人之福呢！” 李香玉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崔博文不知如何劝说表兄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是李香玉那里，崔博文真的十分敬重。 孙志豪和罗鸣婉劝周彬不要含沙射影，崔博文点头表示赞同。 周彬看着郑鲲笑了：“郑大官人果然有先见之明，周彬佩服！还是兄弟情深胜过那什么亲上加亲呐！” 李香玉那脸难看的让人不舒服了。 赵珏听了周彬的话怒火中烧，提剑从马车里出来，被赵小刚拦住了。 周彬经历了边境之行后胆子是越来越大，根本就不把赵珏和李香玉放在眼里。 周彬冷冷一笑：“以前啊，瑾儿和本公子说过多次，看兄长如何在婊子的怂恿下杀亲妹妹和亲妹夫！赵珏，我们夫妻俩一直在等着呢...…请问赵将军什么时候动手啊？” 赵珏有些意外的看着周彬这个自己的亲妹夫？莫非在自己亲妹妹的眼里，自己和李香玉竟然如此不堪？还一直在等着看自己如何杀亲妹妹，亲妹夫？ 红儿看着李香玉那冷酷无情的表情相信，如果李香玉做了赵府当家主母，真的会怂恿赵珏杀掉那些对她不满的人。 但看周彬那对李香玉的极度不满，李香玉第一个要杀的恐怕真的就是周彬了？ 其实周彬内心对李香玉也是敬重的，但是对赵珏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衙内，是一点也不自信。再说了，李香玉杀伐果决恐怕也由不得瑾儿想回娘家就待上十天半月？出嫁之女好比覆水难收，哪里还能霸着那么好的闺房在娘家随心所欲？ 崔博文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周衙内，休要臆想些无中生有的事！玉郎和香玉夫人如何是你们眼中那样的不堪！玉郎重情重义舍身取义，香玉夫人有情有义舍生忘死……” 罗鸣点头赞同：“博文兄言之有理！周彬兄，你多虑了！” 周彬笑了笑：“但愿是我和瑾儿想多了！香玉夫人就当我周彬放了个屁……其实说心里话，我周彬对香玉夫人是十分的敬重。瑾儿得知香玉夫人去了边境找寻兄长，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十分震惊……但愿是我们夫妻想多了……” 听了周彬如此说，李香玉一下把所有的怨气发在了冷冷看着她的红儿身上。 李香玉十分愠怒的看着红儿：“莫非红儿姑娘还在生姐姐的气，觉得那时我不该抛下杨先生和那名死士不管而要去救公子？” 李香玉的意思谁不懂呢？不过是提醒众人我李香玉可是谁谁的救命恩人。 红儿也有些愠怒的看着李香玉：“姐姐可知那名死士现在叫杨忠！姐姐应知我何曾怨怪过你！就算现在当着郑鲲大官人的面，想来郑鲲大官人也不会怨怪姐姐急着要去救公子...…” 郑鲲满脸带笑看着李香玉点点头。 红儿有些惭愧的看着蔡琼瑶：“我曾讥笑夫人赵郑氏不懂风情？夫人却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以色侍人焉能久长？一颗真心若换不回一颗真心，这份感情不要也罢！这是夫人的原话...…” 赵珏有些不信的听着红儿如此说。 红儿一脸怨愤对着李香玉言道：“香玉姐姐既然对公子一片真心，又何苦一路上一副以色侍人的妖媚之姿？姐姐千万不要放不下当年花魁的身段，更别把【花满楼】的那些陋习带到赵府让人诟病！” 李香玉脸色越发的难看。 周彬看着赵珏一笑：“向来忠言逆耳！赵将军可不要是个不懂女人又首鼠两端的愚夫？” 郑鲲忽然觉得周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向来豪放的周彬不会在李香玉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赵珏以后还对李香玉耿耿于怀？更不会含沙射影讥笑赵珏？ 看来，百年赵府不仅仅是深不可测而是藏污纳垢肮脏之极？ 第183章 首鼠两端 赵珏怒火中烧的把手中的利剑再次对着周彬，被郑鲲一顿抢白：“莫非玉郎兄真的要手弑亲妹夫？只为搏香玉夫人一笑？但是香玉夫人未必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啊？” 李香玉朝郑鲲感激一笑。的确，她李香玉好不容易才给人一个好印象，可不希望因为公子的宠妾灭妻而破坏…… 齐俊看着赵珏，又看着郑鲲摇头：“鲲弟，想来玉郎只是一时冲动想练剑？手弑亲妹夫？鲲弟，这个玩笑不好笑，太无趣了，以后也别开了。鲲弟不是一个会说笑话的君子……” 崔博文一脸惶恐：“郑大官人的确不适合开玩笑……玉郎哥哥只是想练剑……毕竟玉郎哥哥躺太久了，想活动一下身子……” 赵珏越来越觉得齐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着底气很足的样子敢说鲲弟不要开无趣的玩笑？ 罗鸣在那和稀泥，孙志豪在那看热闹，周彬一脸无所谓让赵珏心里很窝火…… 红儿还不依不饶了，恨恨的干脆把话说透：“若是论美貌，恐怕大宋也找不出几个比夫人郑如玉更美丽的女子来！为何夫人有那种雨露均沾的气度，而姐姐却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现在又要公子手足相残？姐姐心里难道真的是那样想的吗？姐姐现在是百年赵府堂堂的香玉夫人啊，千万不要把香玉夫人不该有的陋习视如珍宝……” 这些话若是出自莲儿或者蔡琼瑶等其他人的嘴，公子或许会有些恼火。 但是红儿是李香玉的心腹，这些话从红儿嘴里恨恨的说出来，赵珏心里暗思莫非自己真的误会了郑如玉，让瑾儿又误会了兄长？ 李香玉听着红儿恨恨的对自己如此说话，心里也暗自想着莫非自己真的改不了【花满楼】里染上的那些陋习？ 红儿对着李香玉再补一刀：“红儿有必要最后提醒香玉姐姐，赵府里可以没有香玉夫人李香玉，但是绝不能没有夫人郑如玉！” 红儿这句话说到了李香玉的痛处，李香玉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妹妹何故如此说呢？周衙内为了救我们身受重伤却不表功！瑾儿乃是公子嫡亲妹妹，公子如何会舍得伤害于她！妹妹休要说些什么手足相残的妄语，影响公子的心情对公子伤体不利！” 红儿见李香玉脸色难看，话也说得有理，语气缓和了些：“姐姐和我丢下百年赵府不管不顾一去不回头！姐姐应知是谁给你收拾的乱摊子，是谁一呼百应让赵府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周彬看着赵珏冷冷一笑：“可惜呀，愚夫不知道啊！” 罗鸣示意周彬不要火上浇油，玩笑开过头了就没有意思了。 蔡琼瑶连连点头，有些惭愧看着郑鲲：“为妻知道自己错了！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家是在外拼搏男人的归宿！亦是在外奋斗的男人的动力…...香玉夫人也是劳苦功高值得的……” 郑鲲看着脸色难看的李香玉有些不忍：“香玉夫人的确是劳苦功高！要不是香玉夫人及时救了杨兄，救了玉郎，我郑鲲此生将失去两个挚友，星儿，玥儿将失去父亲…...” 赵珏听来听去怎么感觉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果然首鼠两端好色成性说的就是自己？ 赵珏面无表情不说话，提剑掀开马车帘看着躺在马车里的赵小智和徐威，忽然潸然。 赵小智无言的看着公子。 徐威心里难受，为赵珏，为香玉夫人…… 对于李香玉的为人，徐威心里很清楚。香玉夫人把所有的爱只给了赵珏一人，所有与她对立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徐威想着李香玉现在心里不知有多恨自己。要不是他徐威的拖累，赵珏何至于伤得那么重差点死在边野…… 蔡琼瑶低低和郑鲲言道：“沈碧莲眼睛都快哭瞎了，冯玉兰日日陪着她，安慰她！幸亏如玉妹妹运筹帷幄，不然【忆江南】恐怕是他人的猎物了！要是沈碧莲看见徐威这样，估计会心疼死...…” 郑鲲看了一眼赵珏，又看了一眼齐俊喟叹道：“是本官思虑不周害了徐威兄和玉郎，也害了赵小智...…” 赵珏摇摇头：“不是鲲兄的错，现在柳斌主仆还在边境不肯回京呢！这是热血男儿该做的事！有战争就有伤亡，不能因为伤亡发生在我们的亲友中就妄自菲薄！” 齐俊点点头：“徐威贤弟多亏了玉郎的舍生相救，能回到京城就已经是万幸了！总好过像马公子那样吧…...” 提起马永康，郑鲲心里又潸然。徐威心里又庆幸。 想起心爱的女人为了他眼睛都快哭瞎了，徐威又心疼…… 看着徐威和赵小智还是半死不活的，郑鲲想了想：“我们还是像刚离开边境时那样沿路寻访名医救治赵小智和徐威兄吧！太过颠簸对徐威兄和赵小智的伤势不利...” 武大夫和莫太医点头赞成。没有好的救治环境，再好的大夫也回天无力。 红儿坐在马车里看着李香玉越来越不放心了？ 或许赵珏不想赵府再起风云，但是李香玉自己也会想办法排除异己，就像心梅怎么死的一样。 红儿忽然好害怕，觉得自己真的是助纣为虐，越发替夫人郑如玉不值。 红儿冷冷看着李香玉忽然言道：“若赵府再起风云，红儿必亲自杀了那始作俑者，绝不让夫人赵郑氏几年的心血和委屈被她人践踏！我红儿说到做到，对事不对人！” 郑鲲看着齐俊再次会心一笑。 赵小智看着徐威也再次会心一笑。 赵珏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红儿？ 郑义冷冷看着赵珏和李香玉淡淡说道：“公子真的配不上夫人郑如玉！香玉夫人但请放心，夫人一定会成全你对公子的一往情深！” 赵珏再次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李香玉。 因为李香玉眼睛里的暗喜瞒不了赵珏犀利的眼睛。 郑鲲意味深长的笑了…… 赵珏心里有些生气，莫非郑鲲你还是不相信本公子？ 红儿发现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了。 赵小刚看着公子心里好着急，但是看着香玉夫人，想想又冷静下来了。 公子提着剑，看着周彬那无所畏惧的表情，想着周彬为了救他不顾一切，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想想赵瑾和周彬为什么如此不信任自己？赵瑾和周彬夫妻俩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喜欢李香玉？ 尤其是在李香玉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兄长后，赵瑾和周彬还是一口一声“婊子”来称呼李香玉？ 赵珏想不通，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眼瞎还带着成见还是自己真的是被李香玉色迷心窍竟不自知？ 边境一战应天七子同心同德抒写可歌可泣的不负少年，不负兄弟情深，为什么郑鲲还是想着要把郑如玉接回郑府？ 蔡琼瑶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郑府所有人都希望郑如玉重回郑府，因为郑如玉在赵府太累了？ 真的是郑如玉在赵府太累了吗？应该是他赵珏待郑如玉远没有他待李香玉那样情深义重吧？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赵珏现在想起这句话来觉得简直就是笑话。李香玉陪着他赵珏走南闯北历经风风雨雨时，她郑如玉还不知在江南郑府享受着怎样的清福呢！ 作为一个嫡妻，无论在赵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操劳都是应该的，哪能怨怼？ 赵珏甚至觉得一直不安分的其实是赵郑氏吧？ 都说赵郑氏心如明镜成竹在胸，又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什么就不明白赵珏内心深处对她的良苦用心啊？ 没人知道赵珏好希望在边境看到他的玉娘骑马仗剑出现在他的眼前，嘴里亲切的唤着“珏哥哥，你可有事？玉娘来寻你了……” 当然，赵珏不仅一次次失望，竟然还是李香玉为了救他哭哑了嗓子，冻坏了手指。这让赵珏内心深处十分复杂…… 崔博文跟着郑鲲到了边境历练了一把，又一路看着赵珏和李香玉卿卿我我？现在又听着周彬含沙射影甚至直接表达了对赵珏和李香玉的不满？ 这一刻的崔博文终于明白为什么祖母至死都不愿意姑母回到那百年赵府？爹爹娘亲现在都不屑人人眼中的百年赵府？更不喜欢出生在百年赵府少小老成的玉郎哥哥？ 对于郑如玉这个奇女子，崔博文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对于香玉夫人，崔博文也十分敬重。 要不是亲眼目睹赵珏提剑对着周彬，崔博文怎么也不会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崔博文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他从小就敬仰的玉郎哥哥？也不了解与他同窗几年还一起长大的周彬了？ 赵珏看着郑鲲那依然明亮但是有些犀利的大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好不做人，让对他惺惺相惜的鲲弟如此不信任他这个妹夫！ 还有郑义，乃是赵府花重金豢养的死士，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家公子配不上郑氏如玉？ 这不是赵珏第一次听见这种直言了。看来，自己是多么的让人失望才被人口诛笔伐？ 赵珏很是心疼，他的心事无人能体谅，他也不希望他人窥视到他的内心深处。 赵珏看了一眼不快的李香玉，面无表情把剑扔给赵小刚。 赵小刚轻松接过公子扔过来的剑，用有些不忍的眼神看了一眼李香玉，对着周彬直言：“姑爷但请放心！我家夫人说过但凡与【玫香居】交好的人，旁人休得伤他半分！我家夫人还说过，此话对事不对人！况且姑爷和郑官人救了公子和香玉夫人，公子和香玉夫人心中自然有数！” 罗鸣再次附和表示赞同。 周彬淡淡言道：“无功不受禄！救赵衙内的是郑鲲大官人，我们只是凑热闹而已！” 李香玉仔细想想，看着救他们的是郑鲲，但是周彬跨马执剑与那些黑衣人搏杀时毫无惧意。见到身受重伤的赵珏那一刻周彬也是十分着急的。对于李香玉也表现出了敬重之意。 李香玉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周衙内与公子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妹夫休要多想，好好与瑾妹妹过日子……” 周彬得意的看着郑鲲：“郑大官人有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好妹妹！我周彬有一个与我同心同德的好娘子！多谢当年郑鲲大少爷成全之恩！” 郑鲲愣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看着赵珏一笑。 赵珏忽然也想起了当年要赵瑾嫁给郑鲲，瑾儿怎么也不肯答应？现在看来竟是赵瑾配不上郑鲲了？ 赵珏这么一想，想起他人道自己配不上郑如玉不觉心里不快——莫非百年赵府出生的亲兄妹竟不如那郑府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亲兄妹？ 孙志豪忽然来劲了：“我说周彬兄，快快与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娶到赵府的大小姐的？” 孙志豪的话外之意周彬自然懂得，心里巴不得与孙志豪成连襟。 崔博文看了一眼孙志豪也言道：“周大衙内，快快与我们说说你是怎样娶到了赵府最刁蛮的大小姐，我的表妹赵瑾的？” 周彬看着赵珏风趣一笑：“用命呗！” 孙志豪一听乐了：“周衙内是只九头鸟，玩得起……” 赵珏没好气怼道：“你这周衙内若是再在外沾花惹草，小心本公子真的会收拾你！” 周彬意味深长的看着郑鲲笑了：“早听说你们只论兄弟情深不谈其他，我们应天新四杰也一样！赵珏，本公子和你也只论兄弟情深，刚刚香玉夫人亦是如此说的！” 赵珏竟无言以对周彬。 半晌，赵珏决绝言道：“我的兄弟姐妹们若有三长两短，我赵珏与他不干休！此话也是对事不对人！周彬，你我如今确实是生死兄弟了，无人敢伤你分毫！但望你好自为之...…” 赵珏此话对何人说的恐怕只有罗鸣和崔博文不清楚吧？ 李香玉忽然下了马车席地而坐，看着周彬淡淡一笑，闭上眼睛靠在赵珏怀里想心思。 赵珏的话伤不了李香玉，她靠在赵珏怀里想着，赵瑾乃出嫁之女，周彬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她李香玉还真没有把赵瑾和周彬放在眼里。 赵瑂颇有心机，虽有郑鲲撑腰一个庶女的地位摆在那里？更何况黄腊梅和赵瑂母女根本不受赵昇玉待见。 唯有赵晟母子才是她李香玉的心中大患。 赵晟虽然是一个瘸子，但是一直深受赵昇玉的怜爱。 秦桂枝不仅生得美艳更是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倘若不是赵珏自小便不与常人，赵昇玉又顾及崔玉容这个嫡妻，这百年赵府早已经是赵晟母子的天下。 但是如今的赵晟也有一个软肋了，那就是善良的曾艳红还有他们快要出生的孩子？ 李香玉想到此，闭着眼睛微微笑了...… 赵珏何种眼见力的人，李香玉刚刚心里所思所想恐怕赵珏已经是一清二楚了。 赵珏的确不懂女人，但是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 况且与李香玉在一起久了，对于李香玉是何样的心性赵珏是再了解不过了。 赵珏下意识紧紧搂住了李香玉。 赵小智躺在马车里忽然轻轻的哼起了《少年行》，徐威默默的合着赵小智越唱越响。 郑鲲和齐俊随后高声唱和，周彬一脸慨然大声和唱！ 随后，孙志豪，崔博文，罗鸣也一起合唱，《少年行》的歌声越来越雄浑，越来越动人心弦…… 一行人启程向京城方向而去。 第184章 独当一面 郑鲲再飞马传书给郑如玉和瑂儿，又给杨维秘密修书一封...… 王勤和刘敏的伤势基本痊愈，杨维在经历了几次高热后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也在慢慢恢复中。 杨忠，王明和刘亮的伤口也基本愈合只等着郑官人发号施令了。 杨维收到郑鲲的修书立即和王勤，刘敏秘密相商...…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战争也是最能历练人的心志的。 爱打哈哈的刘敏已经学会笑里藏刀了！ 胸无城府的王勤开始在官场里察言观色了！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杨维，能在马上振臂一呼从者如云了！ 就连王明和刘亮也跟着杨忠勤练武艺，誓要保家卫国替杨真和郑泉还有黑子报仇。 郑如玉在【玫香居】里却是再次失望了。 赵郑氏不但又没有得到公子的只言片语，反而听到了一些于她不利的风言风语是越来越多？ 不过郑鲲的来信中提示了些信息，红儿已经站在了郑如玉这边，这对于郑如玉来说是个好消息。 郑如玉从来不曾怨怪过李香玉，奈何李香玉非要与郑如玉针锋相对。不过郑如玉现在越来越能理解李香玉的步步为营了。 好在红儿现在心里已经清楚了该何去何从。这对公子，对李香玉甚至整个赵府来说都有好处。 公子要回京城了，郑如玉心里清楚最大的风浪也将要来了。 赵昇玉和郑如玉把郑荣，蔡老爷，曾老爷，赵晟，以及杨大人，王大人，刘大人，周大人召集在一起共商大计。 刘晋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语气也强硬：“这么多年了，看在张玉婉的面子上老夫是一忍再忍！奈何贼子野心不死，险些让我敏儿和两位贤婿冤死边疆！这次老夫绝不心慈手软...…” 众人齐点头，表示这次一定要一击中的。 管家曹民和赵小礼按照老爷和夫人郑如玉的意思一切部署妥当。 桃花正艳时，郑鲲一行离京城也越来越近了...… 赵小智终于也活过来了，开始下马车溜达了。 徐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尽管徐威心里清楚自己可能终身残疾，但是能活着回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齐俊一脸警觉四处张望看得郑鲲好笑。 齐俊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鲲弟早就安排妥当，这一路上被人追杀习惯了四处观察...…” 郑鲲笑道：“齐俊兄已然成熟能独挡一面了！回到京城后，本官自当奏请圣上为齐俊兄和徐威兄争取殊荣...…” 郑鲲又看着应天新四杰，语重心长：“你们回到书院后自当好好读书，争取榜上有名成为我大宋栋梁之才！” 周彬嬉皮笑脸满口答应。 孙志豪一脸敬重看着赵珏点头答应。 崔博文和罗鸣满怀希望笑脸答应。 春日暖阳照在一行有些疲惫的人身上...… 公子勉强骑在马上活动身体...… 赵小智还不能骑马，坐在马车里和徐威聊天...… 郑鲲有些遗憾没有找到珠儿，心知几个月了珠儿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 蔡琼瑶心里也难受，毕竟珠儿跟了她十几年主仆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红儿安慰蔡琼瑶和郑鲲，说珠儿这样做只是做了一个奴婢应该做的事，要郑夫人和郑鲲大官人勿要伤感。 赵珏和李香玉紧紧搂着，却是各怀心事。 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众人皆不言语，一脸警觉一副随时准备应战的样子。 赵小刚和赵小仁前面领路，赵小信和赵小善断后...… 郑义和几名暗卫紧紧护着郑鲲、齐俊、莫太医、蔡琼瑶和马车队...… 武大夫不离公子左右，红儿紧紧护着李香玉...… 赵小刚隐隐听到声响，停下马来做了个手势，随即快速抽出利剑。 众人个个骑在马上抽出利剑，随时准备应战。 大家心知肚明，这应该是赵珏从边境回到京城的最后一战...… 郑鲲一身珠色官服骑在马上是威风凛凛又英姿飒爽...… 春日暖暖的照着，路边的野花尽情的盛开着...… 蔡琼瑶看着郑鲲温情脉脉：“夫君可还记得此处？” 郑鲲亦是满脸温情看着蔡琼瑶：“为夫如何会不记得，当年娘子和珠儿不就是在此处抢的夫君吗？” 一个声音狂妄言道：“既然郑鲲大官人和大娘子记得此处，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做一对风流鬼吧！” 十几个骑着马的黑衣人围住了郑鲲一行人。 郑鲲骑在马上哈哈大笑：“本官等你们太久了！大概有六年了吧？今日鹿死谁手马上来战！” 郑鲲手握宝剑，一脸正气，催马上前。 郑义护在郑鲲前面，声如洪钟：“大人一旁观战，待小人们来收拾这些贼子！” 赵小刚骑在马上快剑如风，赵小仁，赵小信，赵小善亦是愈战愈勇。 莫太医吓得躲在马车里拼命的喊救命...… 武大夫有些好笑：“果然是近乡情更怯啊！莫太医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惊吓，也没像今日这般喊救命...…” 莫太医一脸惊恐：“我这条老命没有折在边境，莫非要死在离家很近的京城，任谁也不甘心吧！” 武大夫忽然不语，看着无奈躺在马车里的赵小智心中不忍。 赵小智和徐威只恨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但是两人还是在马车里把自己的宝剑紧紧握在手中...… 远处传来呐喊声，杨维一马当先，杨忠紧紧护着他向郑鲲而来...… 王勤，刘敏在王明和刘亮的跟随下，紧跟在杨维后面也杀将过来...… 几府的小厮纷纷叫喊着也杀将过来...… 郑鲲一见心里高兴，骑在马上大喊：“杨兄，留一个活口...…” 赵珏心里再次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几个月前的杨维，郑鲲，王勤，刘敏还有齐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赵珏心里感谢这次边境之行，让一众好友在经历了生死离别后各自成长，各自华丽蜕变。 更难得的是，兄弟之情有增无减。 徐威躺在马车里听着兄弟们的呐喊声，匍匐着爬向马车外给兄弟们助威...… 一个黑衣人拎出一个嘴里塞满了破布的女子，用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郑鲲...… 郑义惊呼：“怪不得遍寻珠儿不得，原来珠儿早已经成了他人手里的人质！” 蔡琼瑶看着憔悴不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珠儿心痛不已，泪如雨下：“你们放开珠儿，她是无辜的……” 郑鲲心里骇然但是却面不改色：“本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有人劫持蔡琼瑶主仆？噢，今日明白了，原来如此？” 珠儿冲着郑鲲和蔡琼瑶拼命摇头，眼泪横流...… 郑鲲不慌不忙与杨维，郑义，赵小刚交换了一下眼色...… 郑鲲冲着那些贼人冷笑道：“本官如何会为了一个贱婢而放弃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尔等拿命来！” 郑鲲不再多言，迅速拿起弓羽，三箭齐发射向珠儿...… 蔡琼瑶看着郑鲲三箭齐发射向珠儿，既惊叹又惊讶...… 蔡琼瑶大喊：“夫君不可啊！夫君不要啊…...” 珠儿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冲着郑鲲直点头...… 郑义心里赞叹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小丫鬟，和杨忠对了一下眼神...… 郑义趁着贼人躲避郑鲲射来的三支飞箭时，从马上飞身冲到珠儿面前，快速拎起珠儿一阵蜻蜓点水飞到蔡琼瑶旁边...… 黑衣人的利剑划过珠儿脖子的那一瞬间，杨忠和赵小刚冲过去对着黑衣人一阵猛砍...… 郑鲲急忙吩咐武大夫赶紧给珠儿查看脖子上的剑痕...… 武大夫和莫太医看后连连表示庆幸：“所幸未伤及血脉……” 黑衣人里有人哈哈大笑，对着郑鲲赞道：“郑鲲大官人年纪轻轻书生模样，箭术竟然如此高超！看来，不送郑鲲大官人一副厚礼，还真对不起郑鲲大官人的少年英雄...…” 刘亮对刘敏轻轻言道：“公子，听此人声音好像是张府管家的声音？” 刘敏心里有些不好过：“看来张府是孤注一掷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让我儿志远和允璐将来情以何堪…...” 王勤和杨维好言相劝刘敏...… 一阵马蹄声想起，郑如月带着她的师兄师弟们出现在郑鲲眼前...… 郑如月看着那些黑衣人一脸嘲笑：“你们可是在等着本小姐！不好意思本小姐迟到了，让你们失望了...…” 郑鲲看着郑如月，一脸微笑：“看来三妹和海棠妹妹确实让他们失望了…...” 孙海棠怨怪孙志豪和崔博文串通应天书院的先生偷偷去了边境历练...… 杨维看着海棠一脸认真：“此次应天新四杰去了边境历练，颇有增益！海棠妹妹莫要生气了...…” 孙志豪看着崔博文洋洋得意：“想不到我长姐竟然这么值钱！居然能成为威胁应天七子的筹码？哈哈哈…...” 郑如月没好气看着孙志豪：“师兄就不要得意忘形了，要不是兄长和杨先生有先见之明，恐怕我和海棠姐姐两个早就像珠儿姐姐一样被人蒙在了袋子里...…” 气得孙志豪和周彬大骂…… 蔡琼瑶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珠儿，主仆二人心有余悸...… 黑衣人个个是伤却是不服。 郑如月有些后怕的看着郑鲲，又有些得意的告诉那些黑衣人，绑架她和海棠的人现在在侯爷手里...… 黑衣人一惊，张府管家眼见大势已去，只能硬着头皮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郑鲲大声吩咐留活口...… 赵小刚，杨忠，郑义，和赵小仁，赵小信，赵小善齐齐扑向那些垂死挣扎准备鱼死网破的死士...… 王勤和刘敏，王明和刘亮，孙志豪和崔博文，周彬和罗鸣冲上去用剑一顿乱砍，再次过了一把小瘾...… 冯喜宝口里骂骂咧咧的：“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还我兄弟命来……” 郑如月看着冯喜宝手拿利剑一顿乱砍不觉笑了：“你们看看，边境历练果然能让人破茧成蝶，连喜宝大哥都想着要为郑泉、杨真和雷子报仇了！师兄他们应天新四杰也成为了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 赵珏搂着李香玉再一次成了观战者，并且很快哉：“小如月到哪里都能波澜不惊，让长姐夫越来越欣赏了！” 郑鲲吩咐郑义把活口严加看管，重振队伍和杨维带领大队人马一路浩浩荡荡向京城而来。 赵昇玉和郑荣带着几位大人颇为得色的迎接郑鲲和赵珏载誉而归。 赵珏和父亲紧紧相拥，又抱着郑荣笑了：“几月不见岳父大人和父亲，你们添了不少白发了。” 郑荣抱着赵珏欣慰一笑：“贤婿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啊！” 赵昇玉本来想对赵珏说“如玉在【玫香居】等着我儿”最终却放弃了。 因为李香玉对着赵昇玉行了一礼，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侯爷，郑大人……”让赵昇玉不忍心…… 郑荣急忙扶着李香玉：“香玉夫人不要多礼！这一路上香玉夫人栉风沐雨受累了！” 赵昇玉看着憔悴不堪又哑着嗓子的李香玉也是不忍：“香玉夫人一路上受累了，回到赵府后好好将养！莫太医，好好给香玉夫人治伤……” 这是李香玉第一次得到赵昇玉的关怀，不觉潸然又欣慰看着赵珏：“公子平安归来才是最值得的！” 郑如月顾及矜持不敢一直盯着赵小智。 赵小智顾及尊卑有别不敢与郑如月相拥。 赵珏看着郑如月一笑：“三妹，赵小智在我赵府一定会慢慢好起来！三妹无须担心。” 李香玉感于赵小智救了公子也不忍耻笑赵小智是在僭越。 郑鲲不明白赵珏为什么要如此对三妹说这些？ 郑荣一脸欣赏看着赵小智直点头：“你这厮，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赵小礼抱着赵小智和赵小刚潸然而笑。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礼，让赵小礼忽然觉得公子好陌生？ 虽然以前赵珏经常是面无表情看着一切，但是今天的赵珏让赵小礼心里看不懂。 李香玉那脸得色让赵小礼心里也有些不快。 但是看着李香玉满手缠着纱布还哑着嗓子，赵小礼心里又不忍。 郑鲲把赵珏和赵小智送到赵府门口后，没有进赵府而是和杨维还有齐俊把徐威送回了京城徐威家...… 沈碧莲在徐美的陪同下远远在家门口等着徐威。 徐伟和孔书章一脸着急的在东张西望。 看着徐威被赵小善和齐俊搀扶着下了马车，沈碧莲和徐美哭得不得了，扑上去搂着徐威不放手...… 徐伟和孔书章潸然，施礼多谢郑官人救了徐威。 郑鲲潸然摇头：“是玉郎拼命救了徐威兄……” 齐俊和杨维齐潸然。 徐威脸上露着欣慰的微笑紧紧抱着沈碧莲，好言好语安慰她：“娘子，愚夫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多亏了玉郎...…” 沈碧莲搂着徐威心里是五味杂陈。 想想当年厚着脸皮要赵珏带她到京城来快活，半途自己后悔了，最后与徐威两情相悦夫妻恩爱了六年。没想到一次边境历练让徐威得以回家的还是赵珏。 沈碧莲心想，莫非赵珏上辈子不仅仅是亏欠了如玉妹妹，也欠了她沈碧莲的？ 郑鲲安慰沈碧莲，徐威虽然腿残了所幸命还在，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沈碧莲含泪点点头，对着郑鲲表示感谢。 的确，还能看着徐威活着回来已经出乎沈碧莲的意料。 至于徐威以后残不残废的，沈碧莲已经不在乎了。 眼见徐清馨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沈碧莲急忙抱起徐清馨递给徐威...… 徐清馨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抱着爹爹不松手，未满两岁的徐温馨只是懵懂的看着徐威，一脸陌生的小表情...… 第185章 两两相望 徐伟和孔书章把徐威搀扶着坐在了太师椅上。 徐威心里很是伤感，坐在椅子上想拥抱姐妹俩，奈何双腿却使不上劲还疼得厉害...… 坏死的肌肉被刮除虽长出了新肉，但是一时也好不全。利箭射在了腿骨又受了严寒，终身都是会留下后遗症的...…徐威今后得靠拐杖才能勉强行走了。 徐威坐在椅子上被母女三人搂着心里感动，一脸自豪言道：“鲲弟说的没错，我还能享受天伦之乐！谢谢鲲弟救了我和玉郎，一路上又费尽心思为我求医问药！大恩不言谢…...” 郑鲲和齐俊心里潸然又庆幸，庆幸沈碧莲虽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庶女，但还是一个对徐威不离不弃的好娘子。 公子进了赵府大门，赵府一众人在夫人赵赵氏和管家曹民的带领下迎接公子平安归来。 碧儿高兴的大喊着“公子回来了，公子回府了”报知崔玉容知晓。 赵夫人听得儿子回来翻身从床上爬起，在碧儿和四夫人的陪同下迎着赵珏。 崔玉容哭着抱着玉郎不松手。虽然她曾经想要放弃她唯一的儿子，但是当赵珏憔悴不堪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崔玉容哭得十分伤心。 玉郎看着憔悴的母亲，心里十分愧疚：“娘亲，玉郎不孝让娘亲受惊了！” 王美玉和刘红玉哭着扑向公子，公子伸出双臂勉强把二人搂住。 李香玉规劝王美玉和刘红玉不要弄疼了公子的伤口，并且说公子回家了，就不要哭哭啼啼...… 王美玉有些不服，想想又觉得李香玉言之有理。 王美玉和刘红玉只能强忍着心疼，好言安慰公子...… 一群花枝招展的侍妾丫鬟向赵珏扑来，被李香玉无情的拦阻了：“公子大伤未愈，不宜打扰……” 赵珏以为郑如玉会像王美玉和刘红玉还有赵府其他侍妾一样，哭着扑向他的怀抱呢？ 郑如玉只是默默的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公子，矜持而沉稳，端庄又大气？ 赵珏也没有向郑如玉伸出双臂，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如玉那波澜不惊，宠辱不惊的大眼睛。 李香玉也没有给郑如玉行礼，只是把那双缠满纱布的手下意识给郑如玉看：“妹妹，武大夫说我这双手恐怕废了……” 听着李香玉那个鸭公嗓，看着李香玉为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经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凄风苦雨，郑如玉潸然：“香玉姐姐这几个月受苦了！” 听郑如玉说了这句话，李香玉心里忽然踏实了，一味催促公子赶紧回房好生将养。 郑如玉看着赵珏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丰神俊朗的珏哥哥，也一味附和着李香玉，要公子好好听香玉夫人的话好生将养。 红儿给郑如玉跪下，请求郑如玉责罚她。 郑如玉淡淡一笑：“红儿姑娘深明大义且赤胆忠心何言责罚二字！” 李香玉冲着郑如玉勉强一笑，那个哑嗓子让郑如玉越发潸然。 公子心疼的小心牵着李香玉的手径直去了自己房间，没有回头看一眼郑如玉。 郑如玉也没有像王美玉和刘红玉等人那样一路尾随着公子和李香玉，而是径直回了她的【玫香居】并且一眼决绝。 红儿默默的看着郑如玉的背影自言自语：“姐姐今日把公子给的最后一次机会又抛弃了！” 莲儿和卉儿在乳娘吴妈的陪同下，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到公子房间给公子看。 赵星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公子，嘴里清清楚楚的喊着爹爹，蹒跚不稳直向公子扑来。 公子眼睛湿润，伸出手来紧紧抱住赵星辰，不停的亲着赵星辰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赵星辰冲着公子又是笑，又是嘴里不停的喊着爹，让公子越发爱得不得了。 赵星玥一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公子，在卉儿怀里轻轻的冲着公子喊娘...… 公子有些好笑，一手抱着赵星辰，一手去逗赵星玥。 赵星玥冲着公子粲然一笑，露出几颗白白的乳牙。 公子顿时心花怒放，从卉儿怀里接过赵星玥，一手抱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李香玉急忙劝公子放下兄妹俩，以免动了伤口。 李香玉那副得理不让人的表情让刘红玉心里忽然也不服了，但是想想又忍了。 莲儿和卉儿忙忙的从公子手里接过兄妹俩，逗兄妹俩笑。 红儿看着莲儿故意问道：“夫人刚刚还在的，怎么这会没见了？” 莲儿轻轻言道：“夫人应该回了【玫香居】...…【玫香居】才是夫人的天地……” 赵小礼默默说道：“夫人从未到过公子的房间...…” 公子有些愠怒的看着赵小礼...… 李香玉哑着嗓子冲着赵小礼啐道：“几月不见你这狗奴才，没想到话竟然还是如此多？” 赵小礼自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也不应该说，便跪下给公子和香玉夫人认错。 赵珏面无表情挥手示意赵小礼“快滚”，赵小礼低着头默默退出了公子房间。 赵小刚跟着赵小礼赶出来，轻轻言道：“兄弟，陪我去见夫人，哥哥要给夫人复命请安...…” 赵小礼和赵小刚先去看望了赵小智。 赵小智躺在他的床上一脸平静看着兄弟俩：“夫人没有哭着扑向公子是吧？公子也没有好好看一眼夫人是吧！” 赵小礼点点头。 赵小刚不解：“莫非夫人不想公子吗？莫非公子当真心里只有李香玉了？” 赵小智摸着胸口，淡淡言道：“这才是夫人的做派！不溢于言表对公子深深的爱！可惜，公子不喜欢这样过分矜持的小娘子！” 赵小刚“噢”了一声摇头表示不懂？ 赵小礼很是担心的看着赵小智：“兄弟这伤不打紧吧？” 赵小智冷冷言道：“暂时好不了，但是也死不了...…” 赵小礼又劝赵小刚也要好好调养伤势，切莫掉以轻心。 赵小刚点头答应好，轻轻拍着赵小礼的肩。赵小刚心里对李香玉呵斥赵小礼狗奴才还有些介怀却又不敢告诉赵小智。 赵小礼交待一个小丫鬟好好照顾赵小智。 那个小丫鬟一脸兴奋答应的爽快。 赵小刚和赵小礼从赵小智房间里出来，对赵小智的伤势都是担心得很。 赵小刚终于忍不住，在去【玫香居】的路上把赵小智和郑三小姐私定终身的事告诉了赵小礼。 赵小礼一脸骇然如何肯信？ 赵小刚告诉赵小礼，让赵小智现在还活着的不是谁救了他，而是有人送的那件金丝软甲。 赵小礼听说赵小智穿了金丝软甲，对赵小智喜欢郑三小姐的话信了。 赵小智向来不屑穿什么防身衣，小小年纪靠着一身硬本事陪着公子走南闯北。 赵小礼潸然：“看来赵小智眼光不错！郑三小姐既然给赵小智送了荷包，还送了金丝软甲，想来对赵小智兄弟是真心真意！可惜，他们未必有结果...…” 赵小刚点头：“小智弟弟和郑三小姐的事希望是不大！一个是小厮，一个是千金大小姐还是郑鲲大人的亲妹妹！更何况郑鲲大人已经在边境把郑三小姐许配给了柳斌公子...…” 赵小礼直问赵小刚：“这事当真是真的！那小智兄弟心里该不是很难过...…” 赵小刚叹了一口气：“所以呀，小智兄弟现在心里难受得很！你莫非没发现郑三小姐看着赵小智的那脸心痛？唉...…” 赵小礼也叹了一口气：“听说郑三小姐向来自有主张！兄弟你应该还记得几年前郑三小姐在徐州遭遇伏击，还有心思吟诵诗经么？想来郑三小姐那时就喜欢上赵小智了...…” 赵小刚恍然大悟：“好像是这样的！莫非郑三小姐那时是在对赵小智表白...…” 赵小礼忽然笑了：“小刚哥哥去了一趟边境，怎么对儿女情长的事情开窍了？” 赵小刚摇摇头：“兄弟你莫笑我！这次边境之行的确让哥哥我长了见识！” 赵小刚见赵小礼一脸遗憾，安慰他：“你放心，夫人不是说过吗，真正让我们大显身手的战场还在后头呢！你有的是机会...…” 【玫香居】里隐隐传出七弦琴悠远动听的声音...… 赵小礼轻轻言道：“夫人弹的是《阳春白雪》。以前香玉夫人经常给公子弹奏琵笆就喜欢弹奏此曲！听说香玉夫人的手以后不能弹琵琶了？” 赵小刚“嗯”了一声：“赵小智似乎对夫人非常了解...…” 赵小礼不语，推开【玫香居】的篱笆门，轻唤“夫人……” 卉儿她爹娘热情迎着赵小刚和赵小礼，欲言又止...… 郑如玉停止弹琴，从竹林前起身看着赵小刚，关心问道：“赵小智如何了？” 赵小刚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小礼回复道：“赵小智暂时好不了，但是也死不了...…” 郑如玉笑了一下，看着赵小刚：“看着你虽然浑身是伤但是精神不错，想来公子不日定能痊愈！” 赵小刚给夫人跪下，多谢夫人思虑周全免了公子的后顾之忧。 郑如玉淡然一笑：“你不要谢我，我只是做了我份内之事...…公子平安回到京城才是最重要的！想来母亲见了公子，病一定好多了...…” 赵小刚点点头，跪在地上再次感谢夫人。 郑如玉示意赵小刚起来：“你这一路吃了不少苦，也受了许多伤，一定要好好调养！” 赵小刚起得身来，看着夫人不语。 郑如玉笑了笑：“你们的意思我懂！想来公子暂时也不想见我，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赵小刚心里有数，倘若公子真的心里十分思念夫人郑如玉，回到赵府第一时间就会到【玫香居】看望母子仨人？ 赵小礼却想，或许公子只是给彼此一个适应的空间和时间吧？也或许公子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他人揣测不到而已…… 想着红儿说李香玉把公子给的最后一次机会放弃了，莫非夫人和公子早已经心有灵犀？ 赵小刚心里也有了些感觉，不再怨怪夫人是过分矜持了。 又有谁知道赵珏正在房间里眼巴巴的等着郑如玉的主动表白呢？ 当然，赵珏内心是极度失望的。 过府矜持的郑如玉让赵珏很是失望甚至有些恨意。 但是，赵珏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十分欢喜的逗着赵星辰兄妹俩。眼前却是郑如玉一双秋水盈盈，欲说还休…… 赵珏没想到会有一天，他会再次为自己的任性和无情痛不欲生。 赵小刚看着【玫香居】里竹翠玫香，桃花飘飘，很是感触。 端着属于自己的杯子，喝着夫人亲自煮的茶，赵小刚替公子惋惜。 见赵小礼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赵小刚恢复了以往不骄不躁的性情，和夫人聊起了这次边境之行的所遇种种。 赵小刚对郑鲲大官人赞赏不已，听得郑如玉直点头，感叹兄长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赵小礼听得两眼放光是羡慕不已。 郑如玉好笑，看着赵小礼言道：“莫非你在京城里多次与人交战还不过瘾，觉得边境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才觉得有意义？” 赵小礼有些惭愧看了一眼那翠竹，觉得辜负了夫人对自己的信任。 郑如玉一脸欣慰：“这几个月你们表现得都很好，我已经吩咐曹叔好好奖赏你们...…” 赵小刚和赵小礼觉得夫人才是最大的功臣。 郑如玉淡淡一笑：“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心里，李香玉才是赵府里的大功臣吧！当然了，香玉姐姐的确有功劳也吃了太多的苦！” 赵小礼有些担心的看着赵小刚，赵小刚也担心的看着赵小礼。 郑鲲默默地从后门来到【玫香居】，瑂儿作陪。 自从赵瑂与郑鲲兄妹相称以后，瑂儿在赵府里终于可以进出自由了。 【玫香居】里只有郑如玉没有看见赵珏？瑂儿有些不安的看着郑鲲想要解释一番。 郑鲲摇摇头示意瑂儿什么也不要说。 杨维，齐俊，王勤和刘敏在小厮的陪护下，径直来到【玫香居】，站在【玫香居】的篱笆园外看着那越开越艳的玫瑰，各自思绪万千。 赵小刚和赵小礼见郑鲲大官人来了，立即与郑鲲大官人请安问好。 郑鲲摆摆手，与郑如玉两两相望...… 郑鲲微笑着向郑如玉伸出双臂：“如玉，兄长接你回家！” 郑如玉眼含清泪扑向兄长怀抱：“兄长回来了！兄长回来了就好...…” 郑鲲紧紧搂着郑如玉温柔言道：“娘亲和你嫂嫂说，要接你回郑府好好休养几个月。二弟还说，兄长要是再不把长姐接回家，他就要和三妹到赵府抢人了...…” 瑂儿点着头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嗯”了一声，淡淡的对赵小刚和赵小礼说，她回郑府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有些不相信，说是公子刚刚回府夫人如何能回郑府？ 郑如玉淡淡一笑：“现在的赵府不需要我了...…” 郑鲲霸气的牵着郑如玉的手从赵府后门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后门守卫根本不敢拦...… 赵小刚和赵小礼也不敢拦也不想拦...… 郑义对杨忠喊道：“我家郑鲲大官人邀请众位大人【忆江南】见...…” 杨维带头从赵府后门离开去了郑府...… 刘敏和王勤也快速从赵府后门离开去了郑府...… 齐俊有些不舍的看着【玫香居】：“这样的世外桃源玉郎竟然不喜？可惜了……” 赵小善对齐俊轻轻言道：“想来现在的公子不是几个月前的公子了！” 齐俊赞同的点点头带着赵小善抬头挺胸从赵府后面离开。 冯喜宝摇头叹气：“唉，愚夫就是愚夫！” 看门小厮冲着齐俊点头哈腰满脸带笑：“齐官人好走……”又看着冯喜宝谄媚笑着“喜宝兄弟好走……” 冯喜宝恭恭敬敬请齐官人好走。 齐俊心里感概：“没想到我齐俊在百年赵府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卉儿她爹娘看着离开的众人会心的笑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担心问道：“夫人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赵小礼不语…… 第186章 染苍染黄 郑皓和郑如月在府门口等着郑如玉，听说郑鲲已经在接回郑如玉的路上了，郑皓看着郑如月欣慰一笑：“长姐回来了就好！” 郑如月才不相信赵珏会让长姐回郑府呢：“二哥，你先别高兴，等长姐到了郑府了再说吧。三妹我呀担心你今天会白等。那个赵衙内啊，心思重得很啦……” 郑皓何尝不知赵衙内心思重得很，任何人都猜不透？但是还是抱着侥幸相信兄长一定会把长姐成功迎接回府。 赵小礼不慌不忙禀告赵大人“如玉夫人被郑鲲大官人接去了郑府...…” 赵昇玉摇摇头：“老夫现在心里乱得很，一切全在珏儿一念之间...…” 赵昇玉又自言自语：“珏儿第一时间没去【玫香居】，想来如玉留在【玫香居】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唉……” 赵昇玉看着管家，管家摇头叹气无语。 巧云心里却是暗自窃喜。 赵府上下得知夫人被郑鲲大官人接回了郑府，个个惊讶甚至不信。 红儿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红儿看着得意忘形的李香玉啐道：“姐姐是不是以为夫人被郑鲲大官人接回了郑府，从此赵府就是姐姐的天下？姐姐错了，姐姐将来会后悔没有去【玫香居】给夫人请安问好？” 李香玉双眼满是困惑看着红儿...… 李香玉终于爆发了哑着嗓子冲着红儿吼道：“莫非是我让郑鲲接郑如玉回的郑府？莫非是我赶郑如玉离开的赵府？你处处针对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红儿看着李香玉，一字一顿：“姐姐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公子？姐姐再次错了！只有夫人郑如玉才是真正的了解公子！夫人不逢迎，不讨好，不以色侍人，而是以心换心...…” 红儿见李香玉不服很是伤心：“我与姐姐情同姐妹，自然一切都是为了姐姐好！奈何为了独得公子宠爱，姐姐无意中把在【花满楼】染上的恶习用在了和夫人争宠上！” 李香玉垂目暗暗思忖...… 红儿语重心长：“姐姐是不是认为夫人今天没有像她人那样哭着扑向公子，围着公子问长问短是夫人心里没有公子？公子没有去拥抱夫人是公子心里没有夫人？姐姐又错了！应该是姐姐陪着公子第一时间去【玫香居】看望夫人母子啊！” 红儿又狠狠的补了一句：“姐姐伤的是手可夫人伤的是心！夫人给了公子一个机会，可是公子把这个机会再次留给了姐姐！姐姐你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公子了！” 李香玉有些不明白了：“机会，什么机会？难道不是夫人应该带着赵星辰兄妹去赵府门口迎接公子吗？” 红儿不否认：“姐姐说的有理！夫人也确实带着赵府上下在赵府门口迎接公子回府！但是姐姐却让公子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而不是【玫香居】...…” 李香玉抢白：“公子的房间郑如玉随时都可以去呀！是郑如玉自己不肯去公子的房间与我何干？那王美玉和刘红玉不是跟着去了公子房间？还有赵小礼那个狗奴才今日话不投机让公子心里不爽...…” 红儿苦口婆心再劝导李香玉：“姐姐好好想想，姐姐今日这么高调的在赵府众人面前宣扬自己救了公子的功劳！姐姐你应该知道赵府真正的功臣是郑如玉呀！” 李香玉如何肯服，明明就是自己救了公子怎么还不能宣扬了？ 红儿勉强一笑：“赵府在公子去边境的这几个月经历了多少内忧外患姐姐应该清楚！侯爷和夫人费了多少心血才保得赵府上下平安想来姐姐心里也有数！” 李香玉不语了，心里暗想红儿好像说得有道理。自己只是救了公子，可是郑如玉却是挽救整个赵府于不败似乎更得人心...… 况且，没有郑如玉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没有郑鲲带伤再去边境，莫说是公子，就连她李香玉还有红儿都要困死边境…… 红儿再劝：“姐姐应该也知道夫人和侯爷派了几批人马才救回了公子和我们！夫人心思细腻还把武大夫也派去了边境，增加了公子和赵小智，还有杨先生和徐威生还的机会...…” 对于红儿言外之意是郑如玉救了她们和公子，李香玉如何又会不服气呢？李香玉只是嘴里不服气但是心里服气得很。 而且李香玉转念一想，红儿应该没有私心，今日所说应该是为了她李香玉好。把李香玉当成好姐妹才会忠言逆耳。 现在的赵珏越来越不能揣测了，尤其是赵珏与郑如玉之间那若即若离的关系，让李香玉感叹现在的赵珏分明是染苍染黄的，根本就无法让她看透了？ 红儿再好心提醒李香玉，不要随随便便呵斥仨小厮为狗奴才！赵府三杰不是可以随便被人呵斥的。 更何况赵府三杰是夫人郑如玉亲自首肯并且得到了郑鲲大官人的赞同的。 郑鲲大官人还亲封赵小智“东京第一小厮”呢，姐姐切莫要与郑鲲大官人和如玉夫人作对！ 那死士都知道忠义仁信善，并且武功最高的郑义现在只听郑鲲大官人和夫人郑如玉发号施令了。更何况在夫人眼里被人忽视的强者赵小礼，姐姐如何能鼠肚鸡肠骂赵小礼“狗奴才”呢...… 李香玉一脸不快看着红儿，但是又觉得红儿是真心为了她和公子好？ 李香玉自然只能是怨怪郑如玉太矜持，为什么心里明明是爱公子，表面上却要拒公子于千里之外。 说到底，李香玉就是觉得郑如玉不懂风情？ 红儿知道一下子说服不了李香玉，也不想更不忍心去责怪现在浑身都是伤的香玉夫人了。 一双弹琵琶的纤纤玉手现在缠满纱布，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已经变成了鸭公嗓让红儿如何忍心去责怪李香玉呢。 赵昇玉那句话说得对，一切全在公子一念之间？ 红儿很是担心公子将来有一天会痛悔没有好好珍惜与郑如玉的每朝每夕。 这样一想，红儿急急忙忙赶到公子房间，公子正和赵夫人逗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玩耍。 赵小礼一旁默默陪着，见红儿欲言又止，赵小礼看着赵夫人摇头示意红儿莫要多言。 公子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也不多问。 碧儿带着四夫人急急来到公子房间，见赵夫人十分开心的享受天伦之乐，两人也不忍打扰。 巧云和碧儿遂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看着赵夫人那开心的模样。 赵珏心里暗猜他们是不是在替【玫香居】里的郑如玉鸣不平？他哪里会想到他望眼欲穿等着的赵郑氏已经和郑鲲回家了？ 崔玉容也不是真的没有眼见力，在百年赵府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只是学会了对人对事视若无睹观心自在而已。 二夫人和赵晟风风火火来到公子房间，故意大呼小叫郑如玉被郑鲲接回郑府去了，说是回家了...… 赵夫人一听一脸惊吓：“如何使得？玉郎，你速速接如玉回赵府！郑鲲的心性我儿应知晓！想来是我儿好不容易回了赵府却没有去【玫香居】看望如玉母子，惹郑鲲不快了...…” 二夫人和赵晟点头应着肯定是这样的缘故...… 赵晟看着伤重的兄长，犹犹豫豫说道：“二弟知道兄长此去边境数月受了不少苦累和伤痛！但是嫂嫂在赵府的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啊！” 赵夫人眼泪汪汪：“如玉这几个月受的累，你爹爹最清楚！母亲不知我儿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你爹爹说了，要是因为李香玉的原因伤了如玉，李香玉断然留不得...…不是我们赵府容不下你的香玉夫人，而是你的香玉夫人眼里心里都只有赵家玉郎一人……” 二夫人和赵晟直点头，赞同的认为崔玉容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碧儿和四夫人虽然不说话，但是似乎十分赞成赵夫人所言。 赵珏心里不明白了，李香玉奋不顾身救了自己，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赵府的宽容？母亲竟然还说什么“香玉夫人眼里心里只有他赵家玉郎一人？”自然香玉夫人眼里心里都只能是有他赵珏一人，难得要像赵郑氏那样心系天下人？ 赵珏更想不通的是，明明与郑鲲这次边境之行出生入死兄弟情深，为什么郑鲲还是不希望郑如玉好好的待在赵府里？竟然瞒着自己把郑如玉接回了郑府？还是走的什么后门？ 赵珏心想，莫非郑鲲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郑如玉？ 赵珏心里着实有些不快，心里明知自己待郑如玉不公，但是却怨怪郑如玉太矜持？ 听着母亲和二夫人一直催促自己速去郑府接如玉，赵珏竟然有些不耐烦了：“赵郑氏想去哪就去哪，本将军今日疲累了。” 红儿看着公子冷冷言道：“公子如果不想将来后悔，还是好好的从郑鲲大官人手里把夫人接回赵府吧！当然，一切全在公子一念之间..….” 公子终于爆发了，冲着红儿吼道：“你这个贱婢，什么时候把赵小智那副冷冷的表情和说话语气揽在自己身上了？本公子有什么好后悔的？难不成我赵府离了她郑如玉就不过日子了？” 赵晟把他那跛足用力在地上顿了顿，鼓足勇气对公子言道：“兄长，我赵府还真离不得嫂嫂了！嫂嫂珍贵的不是她的贤良淑德，而是与我赵府息息相关的那种旁人无法媲美的气场！” 赵晟话里有话，公子有些意外？ 莫非当年郑如玉真的收服了四夫人和二夫人母子？ 公子言不由衷：“香玉夫人哪里不完美了？为了救本公子冻坏了一双手...…” 赵夫人凄婉一笑：“如玉为了我百年赵府，为了我儿能平安归来，累死了一颗真心...…”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公子定会大为光火。 但是这话从赵珏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来，让公子着实意外？ 赵夫人吩咐莲儿和卉儿把赵星辰兄妹抱回自己房间...… 赵夫人语重心长对公子说道：“我不会让如玉步我的后尘！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可如玉她是！若我儿觉得李香玉更适合我儿，那就请我儿带着她永远离开百年赵府...…” 赵夫人说出此话，把二夫人和赵晟都吓了一跳，连声说夫人切莫冲动...…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非是老妇我冲动，执意娶如玉的是玉郎！始乱终弃的还是玉郎！我儿每次外出几月，日日与李香玉缠绵，可曾想过家里还有一个苦苦等着你只言片语的正妻？” 公子面无表情：“赵郑氏或许是个好主母，但是不是一个好贤妻未可知……” 赵夫人以为赵珏还对郑如玉这几年自己的生辰没有送礼而耿耿于怀呢？ 崔玉容不由再叹气：“玉郎，难道一个普通的生辰礼物那么重要吗？如玉不喜奢华，处事低调莫非也是一种错？我儿又怎知如玉没有为我儿准备生辰礼物呢？再说了，星儿和玥儿是如玉送给我儿这一辈子最好最永久的生辰礼物啊！” 公子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心里涌出一种美好。 的确，和赵珏同一天生辰的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是郑如玉从阎王那里拼命换来送给赵珏此生最好最永久的生辰礼物。 赵夫人一脸忧伤看着公子：“记得我儿和我说过，区区不足二百银钱让齐俊一家几年都吃不饱穿不暖！我儿好好想想李香玉一天的开销是多少？” 公子终于说话了：“香玉她自己挣的钱还不能自己花吗？” 红儿好笑：“看来公子也没有忘记香玉姐姐的出身？” 赵夫人一脸鄙视：“陋习，恶习，到了赵府这么多年了，一样都改不了！赵府死了两位年纪轻轻的当家主母了，莫非还想着如玉也步她们的后尘？任何人想都不要想...…” 赵夫人一脸决绝的走了，头也没回...… 碧儿和四夫人连忙扶着赵夫人离开也是头也没回...… 二夫人和赵晟有些不解的看着公子，摇头叹气的也走了...… 黄腊梅躲在门外没有进去。因为瑂儿交代过她，兄长和嫂嫂的事母亲休要多嘴多事，小心引火烧身。 见秦桂枝和赵晟悻悻出来，赵珏又一脸无情，黄腊梅庆幸自己没有凑热闹。 看着众人一边倒向郑如玉，赵珏心想，在众人眼里果然都是自己的错？不觉有些小得意自己娶对了佳人...… 赵珏想起了母亲当年受的那些委屈与羞辱！想起了二夫人母子对母亲的折磨；三夫人母女对母亲的冷嘲热讽...… 好笑的是，他们现在都站到郑如玉那边去了让赵珏心里越发的得色。 公子见红儿还在，没好气道：“你这贱婢不好好伺候香玉夫人，跑到本公子这里嚎什么？” 红儿一脸真诚：“奴婢不想公子以后后悔没有珍惜与夫人在一起的朝朝暮暮！更不想公子被郑鲲大官人拿住了把柄，让公子往后余生追悔莫及...…” 赵珏也没有想到红儿竟然也倒向了郑如玉？ 公子起身看着赵小礼面无表情：“赵小智那厮在哪里？还不来伺候本公子？” 赵小礼不慌不忙回道：“公子，赵小智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躺在他房里…...” 公子忽然伤感：“是本公子对不起他！让他成了本公子的箭靶子...…” 赵小刚牵来那匹汗血宝马：“公子，‘红风’战死了！小厮要给公子重新挑选好马了。公子，这汗血宝马夫人说是‘红风’，公子可要给它改名字？” 公子想了想：“还是叫它‘红风’吧...…” 赵小刚“嗯”了一声：“公子，骑着‘红风’去追夫人，应该还来得及！” 公子也“嗯”了一声，出得房门飞身上马吓坏了赵小礼，急忙喊道：“公子使不得，公子伤势未愈不能造次！” 赵珏骑在马上头也不回：“那郑鲲一介书生，重伤未愈还带着大队人马再次去往边境救寻我等！骑在马上不惧生死三箭齐发威风凛凛！我一个武夫莫非还不如一个书生？” 赵小刚附和：“赵小礼，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公子骑在马上径直往【玫香居】而去...… 第187章 肝胆相照 卉儿她爹娘正不安的站在【玫香居】外探头探脑，见公子骑着马来，急忙跪下给公子请安...… 公子也不多语，示意夫妻二人起身...… 公子满【玫香居】闲逛了一圈，那玫瑰花的香芬吸引着一群群的蝴蝶和蜜蜂翻来飞去的...… 公子站在桃花树下出神，想不明白为什么郑如玉总是一身白衣飘飘立在竹林前？ 更让赵珏想不明白的是郑如玉为什么那么喜欢《广陵散》...… 良久，公子忽然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确实是好诗，十分应景...…” 公子伸出手来，轻轻捉住一只蝴蝶，深情言道：“破茧成蝶，奈何不易...…” 公子脸上露着迷人的温馨，温情一笑：“赵郑氏你给本将军等着……” 赵珏出得【玫香居】，翻身上马从赵府后门扬鞭而去...… 吓得后门小厮跪在地上不敢言声...… 赵小刚和赵小礼紧紧追随公子从后门离去...… 赵小礼自言自语：“看来这后门得加大加高了...…” 赵小刚再次“嗯”了一声...… 赵珏头也不回：“赵小礼，把这后门给本公子堵死了。免得郑鲲哪天趁着本公子和香玉夫人卿卿我我时，又从这后门把赵郑氏给抢走了！” 赵小刚心里真的不高兴了：“公子，小人真的看不懂你了。” 赵小礼笑了：“只要郑鲲大官人和夫人懂公子就好……” 赵小刚大眼看着公子越骑越远，没好气怼道：“郑鲲大官人都把夫人接回家了……” 赵小礼会心一笑：“哥哥，你觉得郑鲲大官人真的能把我们赵府的少夫人接回郑府吗？” 郑鲲和郑如玉坐在马车里兴奋的交谈着...… 后面跟着一众人，杨维带头...… 郑义停下马来伏在郑鲲马车旁轻唤大人...… 郑鲲好奇了，问马车为何停下？ 郑鲲掀开车帘，见公子骑在马上满面春风的拦在马车前...… 赵小刚和赵小礼一左一右骑在马上紧紧护着公子...… 郑鲲见公子那满面春风有些不解却又心知肚明...… 公子笑嘻嘻看着郑鲲：“我说鲲兄，你怎么不经过本公子的允许，擅自把我赵府的当家主母带离赵府，还走什么后门？看来我赵府的后门得加宽加高以方便郑鲲大官人随时出入了...…” 赵小刚不解的看着赵小礼：“兄弟，哥哥是越来越看不懂公子了！” 赵小礼开心一笑：“哥哥，只要夫人懂公子就好！” 郑鲲看着赵珏笑了：“本官以为玉郎兄过河拆桥，只记得红袖添香的美娇娘，忘却了殚精竭虑的钟无艳...…” 公子听得郑鲲此言，知道郑鲲对于赵府里的一切真的是了如指掌。 赵珏看了一眼郑义，郑义骑在马上对着公子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公子下了马，赵小刚和赵小礼也下了马。 公子一边掀开马车帘，一边对着马车门口的郑鲲言道：“都说了汝妹现在是我赵府的赵郑氏，但请鲲兄以后再不要不经过本公子的允许，擅自带走我赵府里的人...…” 公子深情的看着一脸无辜的郑如玉...… 郑鲲看着经过了几个月风霜雨雪浸打浑身伤痕的赵珏眼睛炯炯有神又深情的看着如玉，心里十分欣慰。 郑如玉看着赵珏轻轻言道：“珏哥哥，如玉觉得太累了，想和兄长回家呆上几个月……” 赵珏听了忽然心里好难受：“娘子，赵府才是你的家啊！” 郑如玉看着郑鲲笑了：“百年赵府从来都不是本小姐的家！郑府，兄长在的地方才是如玉的家！” 赵珏心里越发难过：“娘子休要任性！为夫知道娘子这些年在我赵府受苦了！” 郑鲲笑了：“赵衙内若是真的明白如玉这些年在你们百年赵府受了多少苦，就不是个愚夫了！” 赵珏没好气怼道：“郑官人休要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一些事！” 郑鲲也怼道：“赵衙内眼里心里的赵府当家主母正哑着嗓子看着她冻坏了的纤纤玉手等着赵衙内温柔呵护呢！” 郑鲲说完此话把赵珏一推：“回家搂着你的香玉夫人去！休要打扰如玉想要休养的心情！” 赵珏再次证明了自己心中对郑鲲的猜想，果然郑鲲还是不相信他赵珏？ 看来，赵珏与郑如玉之间横着的竟然是郑鲲？当然还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李香玉！ 公子伸出手硬拉着郑如玉的手下了马车：“出嫁之女哪里还有回娘家休养的道理？” 郑如玉看着郑鲲，郑鲲无奈的摇摇头摆摆手：“本官伤口疼，不想理你这个赵衙内...…想来赵衙内那伤竟然好了！” 赵珏心想，莫非我误会郑鲲了？ 刘敏骑马赶上，打趣郑鲲道：“本来以为郑鲲大官人今天不会陪着我等了！看来我这个不请自来的毛病改不了了！郑鲲大官人，我们在郑府等着你呦...…” 王勤和杨维笑了笑，径直骑马往郑府而去...… 齐俊和徐威坐着马车赶将上前，两人相视一笑。 赵珏不由言道：“我说徐威兄，不好好将养到处跑什么？回去，好好陪陪沈碧莲去！好不容易从边境回家，千万不要像某些人三箭齐发把伤口都撕裂了……” 郑鲲心里感慨，假装没好气对赵珏言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没有下次噢...…” 公子把郑如玉抱在马上，看着媚儿假意生气道：“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你们看看，我这没出嫁的亲妹妹也是胳膊肘往外拐！还不下马车速速回家去...…” 媚儿终于放下心来，笑了：“知道了，兄长...…” 郑鲲小心扶着媚儿在马车上坐好，吩咐郑义把瑂儿送回赵府...… 瑂儿心疼的看着郑鲲：“鲲哥哥的伤口尚未愈合，就不要饮太多的酒！齐俊哥哥，看着鲲哥哥些，我信你……” 公子上了马，抱着郑如玉一路慢慢前行，从赵府前门张扬而回。 李香玉听说公子半路把郑如玉接回，并与郑如玉双双骑马从赵府前门张扬而回？ 李香玉不禁想起红儿说的郑如玉给了公子一个机会，而公子把机会给了自己，可自己却没有把握？ 看来红儿说得对，自己的确不了解公子了。 红儿又在那好意提醒李香玉，切莫辜负了公子对她的的深情厚义…… 李香玉由衷应道：“此生自然不会辜负公子……” 红儿不怀疑李香玉对公子的真心，但是却越来越担心李香玉会因爱生恨伤害郑如玉？ 郑皓和郑如月左等右等只等来兄长，郑皓摇头：“这个赵衙内啊！看来长姐暂时还回不了郑府！” 郑如月眉眼带笑看着郑皓：“都说了赵衙内心思重，兄长也奈何不了他……” 得知郑如玉被赵珏半路截回，郑荣心里高兴，打着哈哈安慰郑皓：“皓儿放心，你长姐和兄长心照不宣自有分寸。我们郑府也等着看看这个赵家玉郎到底是个怎样的愚夫！” 李香玉在那里想七想八，赵珏一脸疲累来到她的房间：“我的香玉夫人，我的好夫人啊。那个郑鲲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从我赵府后门把赵郑氏接回郑府……” 李香玉哑着嗓子急急言道：“如何使得……” 赵珏心疼的搂着李香玉：“是呀，香玉夫人刚刚回府，赵郑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能回郑府？所以本将军急急骑马把赵郑氏半路给截回了……” 李香玉心疼的看着赵珏：“公子伤口是不是很痛！” 赵珏点点头：“香玉夫人不要想太多，只管好好养伤。本将军也好好养伤……” 看着赵珏实在是疲累，李香玉吩咐赵小礼和赵小刚好好伺候公子养伤。 红儿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轻轻对李香玉言道：“公子果然对姐姐有情。这个节骨眼上，少夫人如何能离开赵府，那不是把姐姐推向风口浪尖么！” 被赵珏安抚了一下，李香玉心里忽然平衡了许多。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心里实在是想不通：“弟弟，公子到底在搞什么？哥哥我这心里是越来越乱了。” 赵小礼笑了：“公子心里都不乱，哥哥你心里乱什么？” 赵小刚摇摇头：“齐俊官人都说了，鱼和熊掌岂可兼得！” 赵小礼自信一笑：“公子心里早已经有了正确的选择。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小刚一脸反应不过来：“啊？………” 赵瑾看着受伤的周彬心疼不已，周夫人更是心疼得号啕大哭…… 周如海心里却十分高兴，经过了边境历练，那个纨绔子弟周衙内亦是一去不返。 周如海安慰夫人，夫人不是一直希望彬儿能有所出息吗？现在的彬儿不是十分的有担当又热血，而且也没有那么忤逆了吗？ 周夫人一想，近几日来，周彬和赵瑾夫妻恩爱，瑾儿对周彬的伤势也照顾有加。 看来，自己还是不要管小夫妻俩的事了，省得那个赵衙内又想法子来对付周彬？ 经过边境一战，应天新四杰心智成熟，头脑清醒，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大人知道武大夫一路上辛苦了，也受了伤便还是把莫太医请回赵府给公子和赵小智还有武大夫治伤。 郑如月碍于情面不能公开照顾赵小智，心里十分不爽快。 卉儿她爹娘也是为不能放开照顾赵小智心里难过。 赵小智时不时躺在床上看着那满是鲜血的荷包出神...… 公子日日带着李香玉去【玫香居】，与郑鲲，杨维，王勤和刘敏还有齐俊在【玫香居】里下棋，品茶，听琴，赏花，喝酒言欢...… 齐俊陪着徐威看着公子他们高兴，二人就高兴。 刘敏直夸卉儿她娘做的菜好吃...… 杨维和杨忠对李香玉和红儿的救命之恩非常感谢时常挂在嘴边...… 当杨维举杯向红儿表示感谢时，红儿看着杨维忽然怦然心动...… 红儿从未经历过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公子与她敬酒，并且语气是那么温柔，态度是那么真诚。 红儿不觉脸红心跳，连连说杨先生莫要太客气...… 郑鲲也举杯敬李香玉和红儿，大赞姐妹俩重情重义，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 那会儿，李香玉非常感谢公子让自己融入进了【玫香居】。原来好心有好报是真的。 红儿曾善意提醒李香玉，在赵府不能只讨好公子一人？讨好郑如玉才是当务之急。 不是因为郑如玉是赵府当家主母，还拥有了一对龙凤嫡长子和嫡长女。而是因为郑如玉背后有郑鲲这个宠妹狂魔...… 郑鲲背后有多少人李香玉自然知道，心里也明白红儿的良苦用心...… 公子颇有情意的看着李香玉，又深情的看了一眼郑如玉...… 赵星辰和赵星玥正蹒跚学步，在【玫香居】院子里跟着那蝴蝶追，露着乳牙笑得呵呵呵，看得众人也是笑哈哈...… 卉儿她爹做了一个风筝，莲儿和卉儿放着风筝逗着赵星辰兄妹俩玩，整个【玫香居】里笑声不断...… 清明前，郑鲲亲自带着一群人在【玫香居】里采茶...… 一众人在【玫香居】后院小小的茶园里打情骂俏…… 赵星辰和赵星玥在茶园里边跑边摔跟头，把个刘敏笑得前俯后仰...… 王勤心想，刘敏现在笑笑也好，让他哭的时候还在后头...… 赵珏笑郑鲲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经常从赵府后门进后门出还不让人禀告...… 郑鲲得意的看着赵珏：“自从有了郑义，赵衙内这个后门便拦不住本官了。” 赵珏一脸邪魅：“听郑官人的意思，本将军得把这个后门加高还得加宽？” 公子当真把赵府后门加宽加高后，还笑问郑鲲满意否？ 郑鲲一脸认真道：“如玉满意，本官自然满意！” 郑如玉自然是满意的。 郑如玉心里想着公子心里还记得【玫香居】，也有【玫香居】...… 公子还时常得意的与郑鲲言说，【玫香居】是赵府最美好的地方。 郑鲲看着赵珏笑他还不是瞎子和聋子，果然伤痛奈何不了他赵家玉郎。 赵珏知道郑鲲在提醒他莫要辜负了郑如玉。 郑如月趁着兄长每次到【玫香居】的机会，都跟在兄长后面到赵府悄悄看望赵小智...… 郑如月把好吃的，好喝的一股脑偷偷送到赵小智房里...… 赵小礼和赵小刚看着眼里急在心里，生怕被郑鲲发现责怪赵小智...… 毕竟郑鲲是言出必行的人，既然把郑如月许配给了柳斌，就轻易不会改变...… 郑荣和孙清秋知道郑鲲把郑如月许配给柳斌，是因为柳斌重情重义肝胆相照，与郑如月直言不讳泼辣能干十分契合。 孙清秋知道如月的性子，提醒老爷此事还是要慎重。 郑如玉早已经提醒过郑荣，如月的亲事只能由着如月，任何人说了都不算。 那柳大人与郑荣政见不合，不过对郑鲲却是十分欣赏。 柳斌的性情柳大人把握不住，虽然对与郑府联姻有些不满，奈何柳斌非郑如月不娶。 那个柳斌确实是个鲁莽之人，对郑如月只是惊鸿一瞥便念念不忘。 到底郑如月长什么样柳斌根本就说不上来？只记得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经常手里拿着一根马鞭？ 郑如月的马鞭柳斌是再熟悉不过了，那可是在他身上不知甩了多少鞭啊…… 郑鲲一边养伤，一边等着柳斌回京做人证。 郑鲲要彻底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边境向他们放暗箭？赵珏是否通敌叛逃？李香玉主仆是不是西夏细作？还有几年前郑府徐州遭遇袭击的一系列事件...… 第188章 变本加厉 赵昇玉和一众大人全力配合郑鲲争取一击即中，毕竟这些事件与他们都有干系。 施大人和欧大人知道赵珏边境之行的真实情况后十分震惊，联合开国侯上书皇上，恳请皇上彻查马永康之死，蒋勇之死，还有赵珏通敌叛逃，李香玉是否西夏细作之案…… 马怀山，蒋楠生虽然与赵昇玉和郑荣不和，但是为了儿子惨死的真相，这次他们与赵昇玉和郑荣站在了一起…… 崔光明听崔博文从边境平安归来后，激动的讲述表兄赵珏在边境数月的艰苦卓绝中，仍不失忠诚与担当。更难得的是赵珏至死也没有抛下明知是拖累的徐威后忽然就喜欢上了赵家玉郎这个他一直不喜的亲外甥…… 崔光明第一次在朝堂上与赵昇玉站在了一起，恳请皇上彻查赵珏通敌叛逃案，让逝者安息，让生者欣慰…… 刘晋和刘敏彻底为难了。 张府眼看就有抄家灭满门的祸事，刘敏不知如何安慰悲哭的张玉婉。 张玉婉日日在刘府哭啼，恳求刘敏看在刘志远和刘允璐兄妹俩的份上帮张府一把。 这个忙怎么帮？又如何能帮？ 刘敏心里十分清楚，几年前张府若收手不再作恶，郑鲲那时还能既往不咎。 可时至今日张府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何况郑鲲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忧国忧民的郑大官人岂会姑息养奸。 更何况关系到赵珏和李香玉的清白，赵珏如何会善罢甘休？ 还有赵昇玉和郑荣又怎会轻易饶过作恶多端的张府？ 马大人和蒋大人老来丧子，如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们如何会善罢甘休？自然也不会让儿子白死，总要有人给他们一个公道吧？ 还有那些失踪的，伤残的人家自然也想找个人讨个说法吧？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郑鲲和赵珏知道刘敏现在很是难受，可如此大是大非面前，郑鲲和赵珏也是爱莫能助啊。 王勤要刘敏好好看看躺在床上的徐威和赵小智，都是半死不活十分痛苦的样子。 又安慰刘敏有些事与张玉婉没有关系，再说了张玉婉一个出嫁之女哪里能左右父亲张志强？ 沈碧莲更是坦言：“若是徐威是被敌所伤，死了也是英雄！毕竟保家卫国是男儿本色！可被来历不明的暗箭所伤，此恨如何能消？” 刘红玉委婉责怪张玉婉是非不分。 但是刘红玉有感于她救了兄长，还为刘府生了一子一女，抱着张玉婉痛哭。 刘青一副大义灭亲的决绝，毕竟杨维两次受伤两次险些命不保都是因为张府作恶。 如今杨维竟然还欠了李香玉一个天大的恩情？刘青心里自是愤愤不平！ 想当年杨维要为李香玉赎身时，刘青就心生不平。 没想到几年以后，却是李香玉救了杨维又把他丢在半路上。 若不是杨忠讲义气，忠于赵珏，杨维哪里还有命活？ 可恨那张府赶尽杀绝，竟然在边境设下请君入瓮的毒计，试图一网打尽应天七子？ 想起这些刘青哪里还能顾及张玉婉的感受呢？再说了，张玉婉若是不与她爹爹及早划清关系，恐怕会牵连刘府。 刘晋虽然嘴里说要大义灭亲，毕竟事关孙子孙女外祖家，却也是为难得很。又怕祸及刘府，直后悔当初不应该逼着刘敏娶张玉婉为妻？ 刘敏不想想自己和王勤是怎么回京的？只想想亲姐夫杨维，亲妹夫赵珏还有两个知己好友郑鲲和徐威都差点在边境命不保，刘敏心里清楚长姐大义灭亲是有道理的！ 张府却黔驴技穷准备孤注一掷。 张老爷和张夫人竟然派人偷偷送信给张玉婉，把张玉婉约出了刘府。 赵珏虽然再三嘱咐刘敏，勿让张玉婉离开刘府，以防张志强利用张玉婉这个亲生女儿做文章。 毕竟刘敏是个至情至性的坦荡君子，娘子想见父亲母亲最后一面无可厚非，遂对张玉婉的偷溜出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志强要张玉婉把刘志远和刘允璐带出来，说是外祖母天天哭着说想见外孙子最后一面...… 张玉婉与刘敏商量，刘敏强烈不同意张玉婉把刘志远和刘允璐带出刘府，毕竟有了几次切肤之疼后刘敏多了心眼。 张玉婉眼见刘敏决绝，想想刘府对自己的包容，听了刘敏的话，拒绝了爹爹母亲的请求。 奈何张夫人又偷偷派人给张玉婉送信，信上满是对两个外孙的思念和怕来不及看可人的外孙最后一面的悲哀。还有对自己所作所为伤害了贤婿刘敏的愧疚之意…… 张金婉和张银婉更是去信指责三妹只顾着自己的安乐，不顾爹爹娘亲的感受...…再说了，爹爹娘亲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见志远最后一面有何为难？ 张玉婉仔细想想，觉得把两个孩子带去张府看看外祖父外祖母也不过分。 说不定真的是最后一面也未可知呀？张玉婉这样一想，便在张志强派遣的暗卫接应下，瞒着刘府众人偷偷的带着志远和允璐回了娘家。 张玉婉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真的那么歹毒，竟然打着他们母子三人的主意？ 张金婉还歹毒的把没有反应过来的张玉婉母子三人关进柴房当成威胁刘敏和郑鲲还有赵珏的人质？ 张银婉以为长姐和爹爹娘亲只是吓唬郑鲲和赵珏，所以也没有理会张玉婉的苦苦哀求。 张府得意的派人给刘敏送信，说是张玉婉母子已经在他们手上，要刘敏劝说郑鲲和赵珏放弃对边境之事的调查保持缄默就好？ 否则鱼死网破，看郑鲲和赵珏将来如何与刘敏抬头不见低头见？ 刘晋慌了神，刘敏也彻底心乱了。父子二人急急跑到赵府找到赵昇玉直问“这可如何是好啊？侯爷啊……” 赵昇玉如何知道怎么办才好？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张志强竟然把亲生女儿和外孙当成人质来要挟郑鲲和赵珏？ 刘夫人听说张府把张玉婉母子三人当成了人质，哭得不得了，哭喊着我的好孙子呀一路跌跌撞撞也跑到赵府...… 崔玉容和刘红玉眼泪汪汪陪着刘夫人，安慰她刘志远和小允璐一定会没事的…… 郑鲲和赵珏也为难了，不知如何是好？ 杨维越发的为难，也不能好好劝慰刘敏了。 刘青听说张志强把张玉婉母子三人当成了人质怒火中烧，一味怨怪张玉婉怎么如此不听劝？自己的爹爹是何种人心里莫非没有一点数？ 杨维抚慰刘夫人：“想来弟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娘亲是何样的人？再说了，谁会忍心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外孙当赌注呢！岳母但请放心，虎毒还不食子呢……” 杨维说着这话自己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实在不敢想象张志强到底只是吓唬刘敏还是要与赵珏和郑鲲拼个鱼死网破？ 刘红玉要安慰娘亲，又要安抚长姐和兄长，更是想要给公子一个交代，也是左右为难却又不能表现得太焦急，怕娘亲越发受不了。 郑荣大概也没有想到张老爷竟然如此下作，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了翻天的筹码？ 柳斌主仆快马加鞭从边境回到了京城。 郑鲲派人一路接应柳斌主仆才让他们平安回到京城。惹得柳斌和柳福是一路骂骂咧咧。 郑鲲亲自在【忆江南】为柳斌主仆接风洗尘，一众公子作陪。 柳斌还念念不忘要迎娶郑如月的事，郑鲲回他只要三妹同意，此事好商量。 柳福听着不对劲，觉得郑鲲大官人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柳福低低在柳斌耳畔言语。 柳斌一介武夫哪里想那么多，反而责怪柳福想多了：“郑大官人都说了，只要郑三小姐同意此事好商量，怎么就成了郑大官人后悔了？” 郑鲲的确有些后悔了。 郑如玉怨怪兄长如此终身大事为何不与三妹相商？更何况三妹从小就自有主张，且性情刚烈，绝不会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郑如玉还提醒兄长，当初爹爹要他娶蔡琼瑶时，兄长可是心里不情愿得很？ 郑如玉又与郑鲲言道，兄长既然不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什么还要让郑如月沦为世俗礼法的牺牲品？ 郑如玉相信兄长眼光，柳斌可能的确是重情重义。 蔡琼瑶呢，那么一心一意的爱着郑鲲，郑鲲心里不也是不能全心以对蔡琼瑶吗？ 郑鲲见柳福与柳斌嘀嘀咕咕的，心里感叹一个小厮都比柳斌有眼见力。 郑鲲越发觉得郑如月肯定是不愿嫁给柳斌的。 郑鲲和众人与柳斌接风洗尘直到子时方散。 众人皆感叹这次边境之行让大家彼此惺惺相惜，还又多了几个好兄弟。 送别柳斌主仆后，杨维与郑鲲，赵珏和刘敏在【忆江南】相商如何救张玉婉母子。 刘敏看着柳斌那身伤痕，越发的感慨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刘红玉和刘青来到刘府安慰哀哀悲哭的刘夫人。 刘红玉反复提醒清菡要好好保重身子，可千万别出了事。又交代春儿好生护着清菡。 清菡感激的对刘红玉说谢谢。 刘红玉摇头：“如何能谢我，要谢谢如玉夫人！” 刘亮暗中买通了张府几名丫鬟和小厮，准备夜里营救张玉婉母子。 赵小仁和赵小信趁夜去张府查探，没想到却中了张府里的埋伏，中了毒箭仓皇而回。 赵珏知道张府高手云集，一时也没有把握，只能要武大夫速速救治赵小仁和赵小信。 郑鲲暗思，看来张府如此猖狂，莫非真与朝中要臣暗通款曲？ 郑鲲与一众人开始收集更多的人证和物证，一定要让张府的罪行公之于众。 刘晋天天担惊受怕，郭香灵天天在家哭她的孙子和孙女。 刘敏没有看着张玉婉在自己身边竟然不适应，又担心张志强真的拿张玉婉母子的性命与郑鲲拼过鱼死网破。 刘青和刘红玉觉得张志强可能真的歹毒，但张金婉一定会顾及姐妹情深。 赵珏和刘敏言道：“倘若张金婉真的顾及姐妹情深，就不会现在还没有把张玉婉母子放出来！甚至几天了，连一点吃食都不给张玉婉母子？” 一想着刘志远和刘允璐会活活饿死在张府柴房，郭香灵越发悲哭。催着刘敏和杨维一定要把她的孙子和孙女救出来。 刘敏心里也急，和杨维带着杨忠还有刘亮傍晚后再次到张府要人。 张老爷还是不藏着掖着的，直接和刘敏言道，除非郑鲲和赵珏对边境之事保持缄默不再深究。 至于徐州刺杀郑府上下和赵府安插细作之事，张老爷放言请杨维和刘敏拿出证据来，千万不要听信小人挑唆。 而对于暗算郑如玉一事，张老爷打着哈哈说还有这样的事吗？百年赵府深不可测的，怎么会发生当家主母被人暗害的事情？ 张志强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得刘敏和杨维两个人不得了。 杨维见张老爷怎么也不承认徐州刺杀郑府上下和赵府安插细作之事，心里很是沮丧。 刘敏在边境也是受害者，杨维现在还重伤未痊愈。 王勤曾提醒刘敏想想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徐威和赵小智。 刘敏流下了眼泪，苦苦劝说岳父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刘敏又说虎毒尚不食子，刘志远和刘允璐乃是张玉婉亲生子女，岳父如何忍心将他们作为人质还不给饭吃？ 张老爷一脸决绝：“为了权势，为了名利，为了钱财，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所有阻碍都要排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还有利用价值自然要拿来赌一把。况且玉婉吃里扒外不死何为...…” 刘敏听了张志强如此说气得浑身发抖。 杨维当了几年先生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狠毒之人？ 刘敏与杨维在张府前厅与张老爷周旋，赵珏和郑鲲再派赵小善和郑义去赵府救张玉婉母子。 刘亮暗中买通的丫鬟和小厮把蒙着面的赵小善和郑义带到关押张玉婉母子的柴房。 赵小善抱着刘志远，郑义护着张玉婉母女正欲逃离，张金婉带人把他们拦住在柴房里。 张玉婉对长姐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金婉一声冷笑：“岂容你美夫爱子其乐融融...…” 张玉婉不明白长姐此话何意？ 张金婉恶狠狠言道：“我们姐妹几个凭什么就你嫁得称心如意？你为了刘敏竟然背叛了张府和父亲母亲！为了你自己的小日子，你还破坏了父亲母亲的大计划！” 张玉婉真情言道：“刘敏对我有情有义！刘府对我既往不咎！父亲母亲不能一错再错...…” 张金婉根本不听张玉婉把话说完，亲自把火把往柴房里丢：“就让有情有义的刘敏亲眼看着你们母子是怎么死的...…” 张玉婉至此才明白为什么长姐要把他们母子关在柴房了？ 张玉婉心里痛恨爹爹的狠毒，娘亲的无情，更恨长姐不顾姐妹之情因妒生恨痛下杀手。 怀着侥幸心里的张玉婉在娘家饿了几天后终于对父亲和母亲不抱希望了。 眼见长姐要下毒手，张玉婉急忙要赵小善和郑义带着刘志远先冲出去，不要管她和刘允璐了。 赵小善和郑义没有迟疑立即杀出柴房。 赵小善把刘志远交给郑义，要他速速带着刘志远离去，他来断后。 赵珏又派来几名死士前来接应赵小善和郑义，与张府里的人一片混战。 郑义抱着刘志远趁乱飞速离开了张府，吓得不足五岁的刘志远不断的哭着喊娘亲。 赵小善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折返冲进火海把抱着刘允璐的张玉婉拉了出来。 张玉婉抱着刘允璐刚跑出柴房，没想到被张金婉再次带人堵在了柴房门口。 张金婉毫不犹豫提剑对着张玉婉母女一阵乱戳没有一丝人性...… 第189章 哀顺变 杨忠和刘亮听得后院起火一片混乱，急忙护着刘敏和杨维跑进后院…... 刘敏亲眼目睹浑身是火的张玉婉被张金婉用剑不停刺杀，不足两岁的刘允璐被张金婉从张玉婉怀里硬生生抢走欲丢进柴房火堆里...… 杨维急得大喊...… 刘敏双腿发软无力动弹...… 杨忠飞身赶去柴房意欲接住刘允璐...… 赵小善眼疾手快接住了刘允璐，浑身是火冲出柴房一边与人激战，一边飞身用力把刘允璐向杨忠抛去...… 杨忠飞身接住刘允璐，发现刘允璐浑身是血哭不出声来...… 张玉婉紧紧抱住张金婉，拼命往柴房里拖...… 刘敏只听得张玉婉最后的声音：“官人，让清菡好好带大远儿和璐儿，千万不要说我张玉婉是他们的生母，他们与张府没有一点点关系！是我对不起清菡，请她看在夫君的面上把我的远儿当成亲生儿子……” 张玉婉最后听到的是刘敏无助的声声呼唤娘子，父亲母亲呼唤张金婉我儿和责骂张玉婉的恨声...… 张玉婉拼尽最后的力气与张金婉共赴火场...… 杨维泪流满面抱着倒在地上哭着呼唤娘子的刘敏悲哭：“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啊？” 刘允璐在刘敏怀里一声不哭越发让杨维悲愤欲绝...… 张志强见张金婉和张玉婉共赴火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意欲以私闯民宅把刘敏和杨维控制住...… 杨忠和刘亮急急护住杨维和刘敏与张府里的人展开了血战...… 王勤和赵珏带着赵小刚和赵小礼还有王明闯进张府接应刘敏。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赵珏这个见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人也惊呆了…... 听闻张玉婉母女被困，刘大人带着府里小厮赶来张府接应刘敏和杨维，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刘晋悲声高喊：“老匹夫，你让我的敏儿要怎么活呀...…” 郑鲲和赵昇玉，郑荣还有杨万程、王兴文听了郑义简单说了张府傍晚发生的事情后，大为震惊…… 赵昇玉和郑鲲连夜上书圣上...… 施大人再次上书恳请圣上派郑鲲彻查张府所作所为...… 郑鲲快马赶到张府，急急宣读圣上旨意...… 张志强还意欲把一众人等当作人质再赌最后一把？ 郑鲲对着张府众人一声断喝：“尔等敢违抗圣意？尔等应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老爷眼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成王败寇，十八年后再与尔论英雄……张夫人犹在那高声恨恨责骂张玉婉“忘恩负义的不孝女……” 张银婉亲眼目睹长姐对着三妹母女痛下杀手，又眼看着三妹死死抱着长姐共赴火海...… 张银婉又听得郑鲲带着圣上旨意彻查张府，不由哀痛张府作茧自缚害人害己。 张银婉也悔恨自己不该利用蒋勇对她的痴心一片，挑唆蒋勇出卖同窗，陷害赵珏...…最后害蒋勇反被狠毒的父亲派人灭口枉死边境...… 张银婉自知死罪难逃，留下一封遗书毫不犹豫自缢于闺房...… 刘敏眼见张玉婉葬身火海，刘允璐被亲姨母所杀，伤心过度加之旧伤未愈，抱着刘允璐整个人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刘晋老泪纵横抱着刘敏和小允璐骂张老爷禽兽不如的老匹夫...… 张志强在一众人证物证下不再狡辩。得知银婉也已经自尽，张志强再次感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夫人还不甘心，还在那恨恨责骂张玉婉。 可怜的张玉婉永远也听不到娘亲的恨恨责骂了。带着对刘敏深深的爱，张玉婉用最后的力气与长姐张金婉葬身火海…… 赵珏曾经那么不屑张玉婉。看着刘敏昏死，刘允璐惨死，张玉婉被自己的父亲母亲和长姐害死，赵珏怆然：“玉婉嫂嫂死得其所……” 张府所有的罪行终于公布于众，张志强也坦然认罪。 蒋大人和马大人老泪纵横跪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上听闻张志强案也十分震惊，怒下旨张府抄家灭满门，家产充公...… 皇上感于刘晋和刘敏接连受了打击还大义灭亲，张玉婉母女又死得凄惨，对于刘府不再追责...… 赵昇玉和郑荣协助郑鲲顺藤摸瓜誓把张府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几年前徐州刺杀郑府上下的积案，边境暗算郑鲲和赵珏等的真相虽然大白于天下，但是郑鲲和赵珏心里不但不轻松，反而更沉重...… 刘敏把张玉婉烧焦的尸身和小允璐合葬在一起...… 刘志远哭着问刘敏：“父亲，娘亲为什么成了那个样子？爹爹，为什么把这个样子的娘亲和妹妹埋在土里？” 刘敏听得儿子如此问，再次昏死在张玉婉和刘允璐母女坟前...… 清菡急急哭着呼唤刘敏...… 王勤，郑鲲，赵珏，杨维和齐俊搀扶着徐威，众人悲痛的看着刘敏却不知如何安慰...… 刘青和刘红玉哭着抱起刘志远，刘亮和赵小仁用力把刘敏抱上了马车...… 刘青和刘红玉含泪相互牵着，护着大着肚子的清菡，抱着哭着要娘亲的刘志远也哀哀的上了马车往刘府而去。 郑鲲和赵珏潸然看着那马车离去。 郑鲲和赵珏走在前，王勤背着徐威走在中，杨维和齐俊护在王勤左右，来到蒋勇坟前...… 赵珏面无表情自言自语：“蒋勇兄，为了一个利用你一片真心的女人搭上自家性命不值得呀…...” 郑鲲面带悲意也替蒋勇不值...… 杨维悲叹道：“金钱，权利，贪欲，嫉妒，美色让多少人不能把持不惜以身试法！愿汝等以蒋勇为前车之鉴来洁身自爱，将来为官之时绝不同流合污。望你们好自为之...…” 齐俊含泪用力点头多谢杨先生教诲...… 众人又来到马公子坟前默默不语...… 王勤觉得马公子死得冤，庆幸自己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妹夫。 赵珏心里内疚马公子是受了他和郑鲲的牵连才枉死。 想想张玉婉勇赴火海，想想小允璐被亲姨母所杀，赵珏心里为刘敏难受觉得蒋勇死不足惜。 郑鲲没有同意那些女眷到张玉婉母女坟前祭拜，就是怕她们受不了触景生情越发悲伤。 见赵珏面无表情，郑鲲站在坟墓堆里感叹张玉婉本来软弱虚荣，为了她此生爱着的刘敏和儿子女儿，可以不顾自身生死勇赴火海...… 赵珏知道郑鲲的深意，最近一直为了张府和刘敏家里的事情在忙碌都没有顾上自家的女人包括李香玉。 郑鲲对蔡琼瑶也有些愧疚，想起蔡琼瑶千里寻夫沦为乞丐，郑鲲潸然：“玉郎，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张玉婉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死得其所。以后远儿也能抬头挺胸一长成人不怕被人诟病！” 赵珏轻轻点头：“鲲弟，但愿一切都过去了！” 王勤心里替刘敏难过：“愚兄以前那么不喜欢张玉婉？没想到竟然是张玉婉救了我和赵小信还有王明……如今张玉婉死了，想起她对刘敏贤弟的一往深情，至死不渝，愚兄心里不知如何安慰刘敏贤弟……” 赵珏笑了：“杨先生说对了！张玉婉与刘敏兄琴瑟和谐，夫妻恩爱！鲲弟也说得对极了，张玉婉死得其所……” 杨维哭了…… 郑鲲带着众人出了坟墓堆见蔡琼瑶和一众女眷含泪站在风中？ 冯玉兰和沈碧莲感叹张玉婉对刘敏的真心又死得凄惨，越发哭得眼肿如桃。 郑鲲见幽兰大着肚子也站在风里有些恼火：“要你们不要来这种让人伤怀的地方，为何偏要一意孤行？娘子你不是才答应过为夫一切都听本官的吗？” 蔡琼瑶一脸悲伤哽咽着说众姐妹只想送张玉婉妹妹最后一程。 赵珏见郑如玉和郑如月戴着白色面巾心里有些安慰：“娘子你怎么也不听为夫的话了？三妹现在知道要戴面巾了...…” 郑如月悲伤的看着那些坟堆：“人虽然都有一死，但是要死得有价值。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郑鲲赞叹小如月越来越有长进，总能在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直抒胸臆。 郑如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兄长轻轻一笑：“兄长也知道三妹越来越有出息了！三妹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惊艳！” 郑鲲明白郑如玉话里的真实含义。 只是郑鲲他不知道是哪个出类拔萃的少年扰乱了如月的心思？ 郑鲲疑惑的看着郑如月百思不得其解？ 郑鲲再聪明有眼见力也想不到乱他三妹心思的竟是赵小智？这个他亲自取名为“东京第一小厮”的赵珏的随从小厮，一个无父无母无家的孤儿。 郑鲲一直以为郑如月和孙志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郑如玉从兄长看着三妹疑惑的眼神里，看出了不为兄长所知的三妹心里到底喜欢谁的不解？ 郑如玉看着赵珏那一脸沉默，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脸的担心，再次轻轻一笑：“三妹的眼光肯定和兄长一样与众不同。” 郑鲲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莫非三妹真的是喜欢孙志豪？怪不得呢...…” 赵珏一脸好笑看着郑鲲...… 蔡琼瑶转移话题：“孙志豪现在长得越来越像夫君了！尤其是经过边境历练之后越发丰神俊朗...…” 王勤接过话直言：“看如月妹妹和志豪弟弟两人挺好的！师兄师妹喊得好亲热！挺般配的一对...…” 郑如月啐了王勤一口：“王勤哥哥休要乱说些莫须有的事！” 婵娟想了想：“如月妹妹和志豪好像只是好兄妹，就像鲲弟和瑂儿妹妹一样...…” 郑如月听了连连点头：“还是婵娟姐姐眼见力好会说话！” 郑鲲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郑如月到底喜欢谁？ 郑鲲牵着蔡琼瑶的手，杨维一见马上牵起刘青和幽兰的手..…. 众公子纷纷护着自己的娘子，只有沈碧莲护着徐威...… 赵珏紧紧搂着郑如玉旁若无人：“娘子，以后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刘敏一个经历过多次生死的男人都伤心欲绝，何况你们这些没经过事的弱女子！” 郑鲲看着赵珏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由啐道：“就你不怕死！就你见过太多生死...…” 赵珏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的不幸，亦是我的大幸...…” 一辆马车停下来，两个小娘子下了马车，都是一身素净...… 郑如玉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小娘子。 赵小礼轻轻与夫人言道：“好像是马公子新娶的小妾马青氏。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丫鬟青金凤...…” 郑如玉发现赵小礼看着青金凤的眼神很温柔？ 而青金凤似乎对赵小礼有好感，和赵小礼礼貌的打着招呼行着礼…… 马车夫急急的把马车往边上停...… 青月娥轻轻对马车夫喊道：“切莫要碰着了路边那有孕的小娘子...…” 郑鲲和杨维下意识把蔡琼瑶和幽兰各自护在怀里...… 蔡琼瑶认得青月娥，莲儿认得青金凤...… 彼此打过招呼行过礼以后，青月娥主仆得知郑鲲和赵珏就在眼前...… 青月娥主仆对着郑鲲和赵珏就地一跪，多谢郑鲲大官人和赵珏将军把马公子的尸体从战乱中抢回来...… 郑鲲和赵珏不敢居功，齐说是柳斌主仆的功劳...… 青月娥点点头：“没有赵将军和柳公子的不顾自身安危，没有郑鲲大人不惧生死为我公子正名，何来青山埋忠骨！” 郑鲲扶起青月娥，安慰她节哀顺变，安心在马府里为马公子守孝...… 青月娥面露难色，摇头低泣...… 青金凤眼泪清流：“月娥姐姐倒是想安心在马府里为公子守孝，奈何马府里的人说月娥姐姐是扫把星，想要把我们主仆贱卖了...…” 郑鲲心里带愧，若不是有人存心不良针对他和赵珏，马公子说不定不会枉死...… 蔡琼瑶和一众女眷含泪好意安慰青月娥...… 郑如月一脸愤怒，直问是哪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扫把星？ 青月娥大概没想到郑三小姐原来是如此霸气的小娘子？ 赵小礼见夫人看着自己，轻声问夫人有何吩咐？ 郑如玉低声对赵小礼言道：“若是马府里真的要贱卖她们主仆，你出高价把她们买回赵府，好生安排在【玫香居】...…” 赵小礼轻声答应...… 赵珏不解的看着郑如玉和赵小礼轻声言语...… 青月娥在青金玉的搀扶下与众人告辞，主仆二人直向马公子坟墓而去...… 郑如玉远远就听见青月娥主仆的哀哭声，想起惨死的张玉婉越发于心不忍潸然泪下...… 婵娟哭着对王勤言道：“若不是玉婉妹妹暗中救了官人，为妻现在哪里还有命活……” 王勤搂着婵娟好言安慰。 赵小信脸上也是感慨万千：“张志强阴险狠毒狼子野心，刘少夫人可以为了刘官人去死……” 冯玉兰和沈碧莲越发哭得伤心…… 郑鲲责怪蔡琼瑶越来越不听管教，珠儿现在还在养伤不长记性，又带着女眷来什么坟地？看把她们一个个哭得如梨花带雨…… 那沈碧莲一双眼睛到现在还肿如桃子，怎么应该让她来看张玉婉母女下葬？ 蔡琼瑶不敢言语，婵娟轻轻劝解郑鲲，要鲲弟莫要生气，大家只是想送张玉婉母女最后一程。 可怜的刘允璐不足两岁，竟然死在亲姨母手里？ 张玉婉死前若知女儿已经惨死，该是更加愤恨。 众女眷纷纷替小允璐惋惜，个个泪如泉涌。 第一百九十章 否极泰来 赵珏想缓解一下悲伤的气氛，便打趣郑如月：“三妹，关于清明节的一首诗想必三妹此刻心里正在吟诵！” 郑如月远远听着青月娥主仆的哀嚎，轻轻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赵珏轻轻拭去郑如玉长睫毛上的泪珠，一把抱起郑如玉飞身上马，对着郑鲲言道：“鲲兄可想好去哪里把酒言欢？” 郑鲲小心搂着蔡琼瑶，看着赵珏言道：“【忆江南】，还是【溢香酒楼】？” 赵珏在马上紧紧抱住郑如玉笑了：“【溢香酒楼】被赵郑氏这个败家娘们送给了赵晟！现在的【溢香酒楼】不是我赵珏的了。” 郑如玉在马上回头看着赵珏：“二弟不是外人，乃是珏哥哥亲弟弟！自从【溢香酒楼】送与二弟之后，公子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吧？” 赵珏看了一眼郑鲲：“听说赵晟在他岳父的帮衬下生意好的很，还要我去作甚？” 郑如玉看着郑鲲，大眼睛朝着兄长眨了一下：“珏哥哥若是和兄长带着应天七子去了【溢香酒楼】，敢情二弟以后的生意会更好！” 赵珏一听，扬鞭催马：“好吧，鲲兄，我们【溢香酒楼】见...…” 当赵晟听赵小礼前来报信，说公子会带着应天七子到【溢香酒楼】饮宴时，赵晟还有些不信？ 曾老爷笑着看着赵晟言道：“贤婿莫非不相信赵小礼不成？还是赶紧好好去准备吧...…” 赵晟把那跛足在地上轻轻一踩，说肯定是嫂嫂的意思...… 赵晟还得意的说幸亏兄长娶了郑如玉这个好嫂嫂...… 眼见艳红大着肚子在酒楼里张罗，赵晟一瘸一拐的冲着曾老爷喊道：“我说岳父大人，和您老人家说过多次了，不要让艳红在酒楼里忙着。你看看，要是伤着我儿子，我看您老怎么赔得起！” 把个曾老爷笑得不得了：“贤婿啊，这儿子啊，老夫我是赔不起了，这女儿呀，已经赔了一个哟...…” 赵晟自己也好笑：“若是艳红生了一个像嫂嫂的好女儿，我这个瘸子一辈子就无忧了...…” 赵小礼从心里笑出了声...… 时隔两年，再次来到【溢香酒楼】，郑如玉内心感叹。 掌柜的和小二见夫人来了十分欢喜，忙不迭的对着夫人行礼。又对着夫人夸耀，二公子又给他们加工钱了…… 赵珏心里也感叹，看着赵郑氏满眼都是欣慰。 让郑如玉没有想到的是，赵玉娘曾经坐过的包间竟然被人排着队出高价要过一把“既生瑜，何生亮”的赵玉娘之快感？ 那个小乞丐衣衫整齐一脸警觉在包间外游移，让郑如玉忽然有一种“守株待兔”既视感。可惜，赵玉娘不会再出现在【溢香酒楼】…… 小乞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戴着白色面巾的郑如玉，被赵小礼呵斥，还不见过夫人…… 小乞丐一脸疑惑看着赵珏：“公子，这当真是传说中的夫人郑氏如玉？”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小乞丐：“还不见过夫人！” 郑如玉发现小乞丐似乎怀疑她了？应该说，小乞丐认出赵玉娘来了？ 莲儿本能的往郑如玉背后一躲，连郑鲲都忍不住想笑了。 见赵小礼似乎在对着自己使眼色，小乞丐一闪竟然不见踪影？ 郑如玉心里惊呼：“果然他真的想做第二个赵小智。这个轻功不俗…… 御街上一众人眼见赵珏和郑鲲带着应天七子来到了【溢香酒楼】，本来生意兴隆的【溢香酒楼】生意越发火爆。 曾老爷和赵晟商量，等艳红平安生下孩子，可以考虑再开一家酒楼了。 赵晟跛着足，得意的看着酒楼里郑鲲和杨先生的题诗直点头：“就凭着东京第一美男和东京第一公子的题诗，还有杨先生桃李满天下，嗯，岳父大人言之有理！” 几天以后，不知是因为张玉婉母女的事清菡伤心过度，还是因为最近太过忙碌，清菡早产。 女婴病恹恹活了几天后还是夭折了。 清菡受了打击病了，刘晋急急请来魏太医给清菡治病。 魏太医有些遗憾的把刘晋拉到一旁低低言道：“少夫人早产事小，以后恐难再有喜？” 刘晋一听急忙低低和魏太医言道：“还请魏太医把此事保密，千万不能让清菡知晓……” 魏太医经历过巧云早产，心领神会对刘晋言道：“刘大人放心，老夫懂得的！少夫人早产就和当年百年赵府的四夫人早产如出一辙！老夫这样说想来刘大人也懂得的……” 刘晋想起张玉婉已经惨死无从责怪，不由失声痛哭：“我的敏儿如何受得了……” 郭香灵得知清菡早产的真相后越发哭得不得了：“老爷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远儿长大以后又如何面对清菡……” 刘晋知道夫人最近太伤心，如此祸不单行连他也无法承受。 刘晋和郭香灵双双病倒，刘青和刘红玉急得不得了。 郑荣带着孙清秋，赵昇玉带着崔玉容，杨万程带着何淑芬，王兴文带着韩姜齐来探望刘晋和郭香灵。 安慰的话都说了，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刘青和刘红玉一直未有身孕；张玉婉死了，小允璐死了；刘志远天天哭着说那个黑乎乎吓人的东西不是娘亲？ 清菡是刘晋和郭香灵最后的希望了，没想到清菡早产关键是孩子没有活下来，清菡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郭香灵以前劝韩姜和何淑芬时是那样的大度包容，现在轮到自己了，却无法排解…… 孙清秋想不出郭香灵要如何排解？毕竟不幸是一次次发生在郭香灵身上，任谁也一时无法排解。 刘敏听了魏太医之言，哭着紧紧搂着清菡要她好好保重身体。 春儿觉得自己有负夫人郑如玉的信任，一心寻死，被刘红玉死死劝住，要她好好伺候清菡以赎罪…… 刘青和刘红玉眼见娘家最近屡遭不幸，刘敏又心力交瘁，姐妹俩抱着刘夫人哭成一团。 郑如玉站在【玫香居】的桃花树下，悲叹清菡一个洁身自好，清高自许的女子，竟然遭受了和巧云姐姐一样的悲剧？而凶手已经为了心爱的人勇赴火海无从去责怪...… 巧云含泪看着郑如玉问：“是不是她所为？” 郑如玉摇头叹息：“巧云姐姐，是谁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她为了刘敏和儿子女儿，与娘家决裂勇赴火海，谁还能再去责怪她呢？就当这是个意外吧...…” 郑如玉又吩咐莲儿去刘府，交代春儿好生伺候清菡，不要过分自责让清菡知道某些见不得人的真相…… 毕竟清菡还年轻，日子还得过下去。好生将养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说不定清菡好生将养几年后，幸运降临会有惊喜也不一定啊？ 清菡的女婴不是还活了几天吗？想来有些事某人还没来得及赶尽杀绝吧…… 不然以春儿的机灵，不会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当然，郑如玉也没有想到张志强夫妻竟然那么歹毒，也没有想到张玉婉一面与刘敏恩恩爱爱，一面却不愧是张志强的亲生女儿…… 倘若张玉婉没有些手段，想来也救不下王勤还有刘敏吧？ 这样一想，郑如玉竟觉得张玉婉亦是一个奇女子？能爱上刘敏甚至为刘敏不顾一切亦是刘敏之幸…… 虽然魏太医没有告诉刘晋和刘敏，清菡早产是何人所为，但是刘敏心里隐隐觉得清菡早产之事与张玉婉有关系。 毕竟张玉婉临死前告诉刘敏是她对不起清菡，请清菡好好把刘志远当成自己儿子养大成人...… 刘敏听郑鲲的意思清菡早产只是个意外，郑鲲又言人死莫道其非？ 刘敏心里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由悲从心来。 刘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清菡，哭着抱着清菡安慰：“你我夫妻同心同德好好把远儿抚养成人！从此刘志远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刘志远的嫡母...…” 刘晋和郭香灵也猜到了些什么，伤心的对无辜的清菡言道，等张玉婉三年孝期一过，刘大人会上书皇上，恳请皇上同意把清菡扶为正妻。 刘大人并且派人寻找清菡可否还有家人在世，找到定会好好赡养。 柳似玉，幽兰，秀莲好生安慰清菡想开点，毕竟这种意外谁也不愿意发生。 况且刘敏已经许诺一辈子不纳妾，只与清菡白头偕老，这个承诺比什么都重要。 郑鲲反复交代刘敏，清菡早产真的只是个意外，莫要和清菡说太多。 郑如玉去刘府看望清菡，也好言与清菡，早产之事只是个意外，或许是清菡最近因为刘敏和张玉婉母女的事太过伤心。 郑如玉还善意提醒清菡好好坐月子养好身子，好给刘敏再生儿育女。 清菡仔细想想，毕竟这只是个意外，好在刘敏和刘府善待于她，又把她的家人找到好生赡养。 没有了张玉婉隔在她和刘敏之间，清菡忽然发现自己轻松自在了好多。 刘志远十分乖巧懂事，一口一声娘亲让清菡无法不顾及小小的刘志远，自然慢慢也想开了。再说了，她和刘敏以后还会怀孕的。 对于春儿的还在自责，郑如玉只对她说了一句：“若不是你，清菡已经步了王丽娟的后尘……这是个意外，你尽力了……” 春儿出自百年赵府，自然知道郑如玉这句话的深意。跪在地上表示一定会好好伺候清菡夫人…… 北宋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三月初六，幽兰艰难产下一子，杨维高兴的取名为杨谦。 杨维给儿子取名为杨谦，是希望他将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杨大人和杨夫人高兴的大喊“否极泰来，杨府终于后继有人了...…” 杨维抱着郑鲲哭着不松手。 刘敏眼泪汪汪看着喜做人父的杨维，想起惨死的张玉婉和小允璐，夭折的还没取名的小女儿，不觉又悲从中来...… 赵珏抱着刘敏拍着他的肩膀，好言安慰刘敏“大丈夫何患无妻？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有张有弛！大丈夫顶天立地！” 况且不是还有清菡，还有刘志远吗？ 刘青替杨维高兴，看着杨谦又觉得落寞，再看看刘敏感叹一切都是天意。 幽兰倒是懂事，提出要刘青当杨谦的嫡母，刘青很是感动。 但是刘青觉得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幽兰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生下一子，自己不能太自私。 刘青安慰幽兰好好坐月子，宽慰她一定会善待杨谦，与嫡长子一般来待。 三月初九，艳红正在酒楼里笑着看着赵晟瘸着腿和老爹忙得不亦乐乎，心里十分温馨...… 见客多，艳红挺着大肚子准备招呼客人，赵晟急得不得了，生怕艳红有个闪失。 赵晟的话未落音，艳红肚子痛，急得曾老爷不得了...… 赵晟急急忙忙把艳红刚刚送回赵府，还来不及喊稳婆，艳红顺产一女婴...… 赵晟眼见一团血呼呼的东西带着哭声从艳红身上掉下来，那哭声又响又亮，吓得初为人父的赵晟跌坐地上放声大哭...… 二夫人抱着艳红要她莫怕，等稳婆来了就好了。又急急告诉儿子艳红这是顺产了...… 郑如玉听说艳红要生了，急忙吩咐人速去请魏太医。 赵大人风风火火带着魏太医来到赵府，魏太医一看稳婆已经给女婴剪断脐带，正在进行处理。 魏太医点头：“是顺产，剪断脐带就好了。可能是二少奶奶平时活动的好，所以生产得很顺利！是个健康的小娘子...…” 赵晟听得魏太医这么说，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秦桂枝大喊：“娘亲，是顺产，是顺产，艳红是顺产！娘亲，你做了祖母，我做了爹爹了...…” 秦桂枝听得赵晟如此说，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了，也高兴的抱着赵晟大喊：“艳红是顺产，艳红是顺产！晟儿呀，你做了爹爹了，娘亲做了祖母了...…” 赵晟抹了抹泪花：“是呀，儿子终于做了父亲了……” 母子俩在那相拥而泣，郑如玉知道母子俩此时此刻的心情。 秦桂枝和赵晟自觉得自己做了太多的坏事，生怕报应在曾艳红的身上。 如今曾艳红平安顺产一女儿，秦桂枝和赵晟母子俩如何不开心！ 赵昇玉开心的哈哈大笑：“果然是否极泰来，晟儿也做了父亲了！听这哭声还挺响亮的...…哈哈哈...…” 赵昇玉吩咐曹民大摆宴席三天...… 赵晟听爹爹说要大摆宴席三天，知道爹爹心里也欢喜，越发抱着艳红喜欢得不得了。 那一刻的秦桂枝心里好一感慨，对老爷，对夫人，对巧云和杨梅十分愧疚。 见郑如玉吩咐人忙来忙去的，秦桂枝越发觉得对不起郑如玉。 曾艳红笑着看着秦桂枝：“娘亲，如玉嫂嫂说过一切都会好的！一切美好的都才刚刚开始！果然是真的！我以后一定会给晟哥哥生个好儿子的...…” 赵晟抱着艳红笑出了眼泪：“娘子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吧！啊，好好把身子养好再说生儿子的事！” 秦桂枝终于母爱泛滥，看着艳红关心的要她先好好养好身体，生儿子的事以后再说。 曾艳红觉得自己眼力不错嫁得良人。都说赵晟是个小毒物，但是对艳红是真的好，让艳红看着都笑得合不拢嘴。 秦桂枝看着赵晟笑道：“女儿也挺好的，要是将来像她伯母如玉那般，我儿那就是享福了！” 赵晟听了，把腿一拍：“那就给我女儿取名为彦琼吧！小名彦儿！愿彦儿聪明美丽，才华横溢，精致如玉！彦与艳红的艳字谐音，好，就这个名字了！” 秦桂枝一听彦琼二字连连说好名字，好名字，还问艳红是否喜欢赵彦琼这个名字？ 曾艳红自然是喜欢的。 在曾艳红的眼里心里赵晟都是对的。何况赵晟还说了“彦”和“艳”谐音呢，曾艳红心里越发喜欢，觉得自己眼力真的不错。 第191章 流年不利 巧云听说赵晟给他的女儿取名为赵彦琼，曾艳红是乐得笑开了花让巧云感叹幸亏郑如玉折服了赵晟母子。 不然以曾艳红如此单纯的性子，对赵晟又是百般信任，在巧云看来定会吃大亏。 赵昇玉笑着赞同：“此名字不错！好！彦琼，赵彦琼！” 赵珏正在杨府与一众好友欢聚庆贺杨维初为人父。听得小厮报信二少奶奶顺产一小娘子，二公子取名为赵彦琼。赵珏把桌子一拍：“顺产好呀！终于是顺产！哈哈哈...…” 赵瑾听得报喜曾艳红顺产一女儿，心里也是百感交集：“终于是顺产了，而且还是非常顺！太好了！彦琼这个名字也好啊！” 赵珏和赵瑾赶回赵府，赵晟听着兄长老远就喊着“彦琼”，心里十分感动，越发欢喜的不得了。 赵晟再次想起郑如玉那句“只要你心里有美好，美好就从未离开过！” 赵瑾也是老远就喊着“彦琼”，把个赵晟母子又惊又喜...… 瑂儿抱着彦琼不松手：“多乖的小彦琼呀！真乖，姑母给你买糖糖吃，做好看的花衣裳...…” 巧云感叹赵府的春天真的来了。 唯有李香玉听说曾艳红顺产一女儿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红儿直言：“莫非姐姐心里还是放不下过去？怕二少奶奶生个儿子赵府再起风云？” 李香玉一脸认真看着红儿：“难道不是吗？狗改不了吃屎！秦桂枝母子作恶多端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红儿心里好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改不了吃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心梅灭口？ 红儿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待在李香玉身边了？ 就像郑如玉说的那样，在赵府待得越久会渐渐泯灭她的那份良善。 李香玉见红儿一副心事重重的不由斥责她：“你这个贱婢越来越像那赵小智了！动不动就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红儿忽然火起：“是呀，我是贱婢，赵小智他们仨是狗奴才！郑义他们都是走狗，姐姐才是人上人！” 李香玉见红儿发脾气已经不是一次了，心里越发怒火万丈。 红儿转身拂袖离去，李香玉愣了一愣随后厉声呵斥：“你这贱婢要去哪里？莫非要去给那小毒物贺喜不成？” 红儿头也不回：“我这贱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李香玉气得不得了，狠狠的把茶杯往地下一摔：“你们都滚……” 红儿见一众人庆贺赵晟当了父亲，秦桂枝当了祖母，也忙忙的带着笑脸挤进人群里，看着瑂儿开心的抱着彦琼逗乐，红儿心里也欢喜。 红儿热情的祝贺二公子，二夫人，又庆幸二少奶奶是顺产，真好！ 曾艳红连声谢谢红儿姑娘。 公子看着红儿吩咐：“香玉夫人身子还没养好，你就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看看彦琼小娘子后就去伺候香玉夫人！” 红儿点头答应，对着郑如玉好好的行了一礼看着如玉笑了：“夫人上善若水，夫人胸有成竹，夫人决胜千里折服了赵府上下！多谢夫人给百年赵府带来了一片清平安宁！” 巧云和黄腊梅看着郑如玉直点头。 秦桂枝越发感慨，当着众人感谢郑如玉的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珏听着红儿如此高度的赞扬郑如玉，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对郑如玉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莫非自己真的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 想想崔玉容说的那些话，赵珏忽然伤感——莫非李香玉真的德不配位？ 张玉婉的葬礼李香玉不但不去参加，反而恨恨责骂张玉婉死有余辜？ 赵珏就当李香玉心里太在乎他，觉得可以理解李香玉的恨。毕竟，现在的李香玉不但嗓子哑了，手指残废不能翻看账本了，身上的箭伤和冻伤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堪忧…… 但是曾艳红顺产一女，你李香玉做做样子也要表示一下去给二夫人祝贺啊？ 果然，李香玉把所有的爱只给了他赵珏，眼里心里都只有赵珏。 可是当真是这样的吗？不是说“爱屋及乌”吗？ 看来，赵郑氏才是真正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珏哥哥，还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连意欲害死她的秦桂枝和赵晟母子都能以德报怨，只为不想珏哥哥背上“弑母杀弟”的罪名，不想侯爷老来丧子…… 赵昇玉摆酒三天宴请一众好友。 刘晋看着赵昇玉再当祖父，一面给赵大人贺喜一面看着彦琼伤感。 郑荣打着哈哈安慰刘晋：“刘晋老弟放心，放心！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的！” 杨万程也安慰刘晋一切都会好的。 王兴文也打着哈哈安慰刘晋：“刘晋兄，清菡说不定明年就会有喜，到时候你可要再大摆宴席三天哟，哈哈哈…...” 听了各位好友的安慰，刘晋是哭笑不得。 看着巧云还如此年轻又得赵昇玉宠爱却没有一男半女，刘晋想起清菡来觉得她当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刘敏半死不活与赵小智差不多，又担心清菡不能好好坐月子，一味在那要魏太医给清菡多开些大补的...… 秀莲大着肚子在王勤和王美玉的小心呵护下恭喜曾艳红顺产一个好女儿。 刘晋羡慕王大人又要做祖父了，王勤看着秀莲的大肚子笑得是合不拢嘴。 郑荣打着哈哈恭喜王兴文不日就要做祖父，王兴文颇为得意。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有想到王勤很快和刘敏一样半死不活了...… 秀莲难产三天后一尸两命，魏太医也未能救活这个苦命的女人...… 婵娟担惊受怕了三天，只希望秀莲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好让王勤开开心心的又做父亲...… 婵娟眼睁睁看着秀莲痛不欲生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一尸两命，这晴天霹雳把本来身子就弱的婵娟彻底惊病倒了...… 眼见王勤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魏太医一定要救活秀莲，王兴文抱着赵昇玉欲哭无泪...… 郑荣拍着王兴文的肩背安慰道：“兴文老弟要保重啊！眼下王勤受了如此双重打击恐怕一时缓不过来，兴文老弟一定要振作啊！” 王夫人抱着崔玉容哭得撕心裂肺：“这都是报应呀！当初丽娟难产而亡我王府大闹你们赵府，现在秀莲一尸两命连婵娟也病倒了，我的勤儿要如何活呀？” 孙清秋哭着安慰王夫人，感谢王府对婵娟的善待…… 郭香灵好不容易身体好一点，真心希望秀莲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秀莲的死去让郭香灵再次受了打击，抱着韩姜哭得伤心欲绝又病了…… 刘敏和王勤同病相怜抱着痛哭。 眼见一众女眷个个哭得伤心，郑鲲悲叹今年流年不利...… 杨维也感叹“我命由我不由天”真的做不到...… 赵珏看着郑如玉想起赵星玥亦是难产不由心有余悸，紧紧搂着郑如玉安慰她莫要哭了，莫哭坏了身子。 郑如玉哭着细心交待柳似玉，秀莲的事不要告诉还在坐月子的幽兰和清菡。 柳似玉含泪点头答应。 曹民安慰似玉莫要伤心过度，切莫在幽兰和清菡面前露了口风。就连艳红也最好不让她知道...… 柳似玉怎会不伤心难过？姐妹几个在赵府里不知怎样才熬出了头，终于嫁得良人，如今清菡早产，秀莲难产而亡...… 柳似玉庆幸自己和幽兰九死一生生下了儿子...… 刘青这个从未生育过的女人，见了太多的难产或者难产而亡的女人，不由感叹当真是“儿奔生来娘赴死，生死只隔一张纸！怀胎十月受磨难，一声落地笑开颜……” 刘青忽然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怀孕，不然若是也落得个难产？刘青不敢往下想。 王勤哀哀哭着把秀莲埋葬在张玉婉母女坟不远处，只希望秀莲和张玉婉在天有灵彼此做个伴。 蔡琼瑶带着一众女眷跟在男人后面，一路哭着把秀莲送上了山入土为安。 郑鲲这次没有责怪蔡琼瑶，只是轻言轻语安慰蔡琼瑶莫要再难过！也要郑如玉莫难过...… 刘敏从秀莲和张玉婉坟前回到家里，紧紧抱着清菡哭道：“为夫庆幸你还在，你还在！眼下秀莲走了，婵娟病了，王勤兄这日子也没法好好过了...…” 刘敏无意中告诉了清菡，秀莲走了，婵娟病了？ 眼看清菡一脸不信又十分骇异，刘敏自知失言。 但是刘敏终是坦荡，觉得直面生死也是君子所为！ 得知秀莲是难产而亡，本来生无可恋的清菡忽然想开了：“我只是早产，而秀莲却死了！或许我应该好好振作起来，把身子养好了，好为夫君再生一男半女！” 因为王勤受了打击一蹶不振也让刘敏坚强起来，一边好生爱抚清菡，一边安慰王勤。 红儿问李香玉为什么不送秀莲最后一程？ 张玉婉母女死了，姐姐不送她最后一程可以理解。毕竟张志强作恶多端也牵连了张玉婉不受人待见…… 可是为什么秀莲走了，姐姐不和夫人她们送秀莲最后一程呢？ 李香玉一脸好笑：“一个小妾难产死了有必要兴师动众吗？看那些人一个个哭成那样真是笑话！” 红儿气愤不过，直接对着李香玉愠怒道：“姐姐当真把自己当成香玉夫人了！在赵府众人眼里，姐姐不也是一个小妾吗？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李香玉终于爆发了，对着红儿就是狠狠一巴掌：“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处处与本夫人作对！香玉夫人乃是公子亲自所封，就连侯爷也口口声声香玉夫人，岂能容你这贱婢质疑！” 王美玉心里正恨着李香玉如此不近人情？一众女眷都去送了秀莲最后一程，唯独李香玉漠视...… 李香玉没有送张玉婉母女最后一程尚且可以体谅，毕竟张府作恶多端伤了公子...… 可想想张玉婉半路救了兄长，王美玉又看着刘红玉那么伤心，也还是哭着送了张玉婉最后一程...… 可恼李香玉，连郑如玉和蔡琼瑶还有沈碧莲，冯玉兰，刘青都去送了秀莲最后一程，她却无动于衷？ 绿儿急急来报，说是红儿姑娘被李香玉打了一巴掌，脸都打肿了李香玉还不解恨还要红儿姐姐再跪一个时辰呢？ 王美玉一听直问为什么？ 绿儿看着小姐直言：“好像是红儿姑娘责怪香玉夫人为什么不去送秀莲娘子最后一程？说是夫人如玉都去了？后来香玉夫人一生气，小姐你快去看看吧，红儿姑娘那脸肿的...…” 绿儿也是没有好好想清楚后果，只想着替小姐出气便一味的怂恿王美玉去李香玉那里看热闹。 王美玉心里的恨意正无从发泄，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急急来到李香玉的住处，指责李香玉为什么要责罚红儿姑娘？ 见王美玉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李香玉越发生气：“我的贱婢自然是本夫人想怎样调教就怎样调教，还轮不上美玉妹妹如此气冲冲的来质问本夫人一个为什么！” 王美玉也越发生气：“本夫人？什么本夫人！不过是一个婊子出身的罪臣之女！被公子花了万两白银买来做妾却不安分还处处张扬跋扈的狐狸精！” 李香玉气得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甩手对着王美玉左右开弓连扇两巴掌...… 王美玉本来就恨李香玉专宠，见李香玉竟然敢打她如何会善罢甘休？想都没想对着李香玉也是两巴掌...… 李香玉大概没想到王美玉竟然敢打自己两巴掌？ 这可恶气李香玉如何能忍？想都没想就和王美玉挦（xián）毛捣鬓撕打起来，但是李香玉却不是王美玉的对手。 毕竟王府也是尚武，王美玉生性又跳脱，和郑如月一样爱舞剑骑马。这也是赵珏喜欢王美玉的原因之一。 加之李香玉的身体一直无法像她预想的那样痊愈反而每况愈下，所以越发不是王美玉的对手，被王美玉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红儿直摇头，不是常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吗？ 李香玉你连王美玉也敢打？真是恃宠而骄！ 红儿跪在地上直叹气也不说话。 李香玉心里还是知道自己过头了？ 王美玉，虽然是王勤庶出的妹妹，但是很得王大人和王夫人喜欢，也得王勤喜欢...… 王勤，郑鲲的同窗好友，生死之交，亦是郑鲲的表姐夫。 王美玉与刘红玉素来交好，处处照顾着与世无争的刘红玉。 刘红玉，刘敏最喜欢的妹妹，深得夫人赵郑氏欣赏，而赵郑氏是郑鲲的亲妹妹...… 还不说王美玉是死去的王丽娟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赵珏也是很喜欢王美玉的…… 想到这里李香玉脸上有些不得色了，看着红儿越发骂得凶，觉得今日是红儿挑起的这些事端…… 王美玉挨了打如何会干休，披散着头发扯着李香玉要去【玫香居】找夫人郑如玉评评理？虽然她已经赢了也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毕竟是李香玉先动手打她王美玉。 绿儿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有些后悔不该怂恿小姐来找香玉夫人挑事，便劝王美玉不要和香玉夫人过不去了。 王美玉先挨李香玉两巴掌，如何会善罢甘休？ 加上婵娟和王勤双双病倒，娘亲也病了，父亲现在一筹莫展的，心情越发冷静不下来，一味揪着李香玉不放…… 红儿看着李香玉也是一味冷笑...… 李香玉彻底失控了，对着红儿一顿拳打脚踢，红儿也不躲避只冷冷看着失去理智的李香玉。 赵小礼飞身挡在红儿面前，请香玉夫人息怒。 李香玉一见瘦不拉几的赵小礼，压抑了许久对赵小礼处处维护郑如玉的怨怒之气终于爆发，开口就骂：“你这大胆的狗奴才，敢情与红儿这贱婢不清不楚？你平时处处维护这个贱婢今日还敢与本夫人作对？你这狗奴才速速去曹叔那里自请三十大板然后彻底消失在本夫人眼不见的地方！滚...…” “啪”的一声响，郑如玉对着李香玉就是一巴掌：“本夫人说过，赵府三杰不是可以被人随意辱骂的！是赵府三杰，不是什么狗奴才，要本夫人再次提醒香玉姐姐吗？” 李香玉自知理亏，想起上次一石六鸟之事不敢与郑如玉顶嘴。 但是李香玉也不会给任何人认错的，只一味责骂红儿和赵小礼。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一众人齐聚在李香玉的住处探头探脑。 第192章 和光同尘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李香玉的住处，郑如玉一脸霸气看着赵晟问：“二弟是否对赵府三杰服也不服？” 赵晟看着不慌不忙的赵小礼语气坚定：“嫂嫂亲封的赵府三杰，何人敢不服！” 李香玉冷静了些，低头默默思想，赵府三杰之首的赵小智为了护着公子成了箭靶子，现在还在半死半活中…… 赵小刚一身是伤才把公子和她李香玉从边境救回…… 瘦不拉几的赵小礼在公子边境遇险，赵府腹背受敌时与曹民死死护着赵府上下安全…… 李香玉扪心自问的确对不起赵小礼。 但是李香玉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下人认错呢？ 让李香玉想不通的是，赵晟母子那么歹毒无恶不作的人，郑如玉是如何收服他们的？ 或许是赵府安静了几天吧，此事越闹越大连郑鲲都知道了？ 赵昇玉气得直摇头：“珏儿色迷心窍，色迷心窍呀！看来我赵府又要风云再起了…...” 赵珏在赵小刚的陪同下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见公子来了，一脸委屈披头散发哭着扑向公子怀抱。 气得王美玉直骂“狗改不了吃屎的臭婊子！” 赵珏却紧紧抱着李香玉温柔言道：“本公子知道香玉夫人心里委屈！也知道心梅之死与你无关！不要哭了，好啦...…” 李香玉委屈巴巴的看着公子：“心梅那个小贱人之死本来就是张府所为！香玉多谢公子信任...…” 赵小刚一脸气愤看着李香玉，又一脸不解看着公子...… 张老爷临死前已经否认心梅之死与他有关？还讥笑公子花万两白银为百年赵府买了一个比他赵衙内的祖母还厉害的尤物？ 赵珏见赵小刚狠狠瞪着李香玉，怒道：“香玉夫人是本公子和杨先生的救命恩人！尔等休要放肆...…” 王美玉气不过，对着公子吼道：“公子什么时候变得是非不分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王美玉和红儿那红肿的脸：“赵小礼，速去请武大夫给美玉娘子和红儿姑娘疗伤！” 红儿跪在地上冷冷言道：“不用！” 李香玉心里过意不去：“妹妹起来吧！” 红儿冷冷再回：“还没到一个时辰！” 公子突然火起，对着红儿就是一脚：“大胆贱婢，敢与香玉夫人顶嘴！再打三十大板！” “哦，三十大板下去，玉郎不怕红儿姑娘也随张玉婉和秀莲而去？”郑鲲平静的看着赵珏，淡淡一笑：“莫非玉郎是觉得允璐和那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字的可怜孩子在天之灵无人护佑不成？”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郑大官人何时来的？” 郑鲲轻轻一笑：“你们百年赵府的怨气都冲到我郑府去了，玉郎莫非不知？” 赵珏很是不得色看着郑义。 郑义双手握剑给赵珏行了一礼。 赵珏发现郑义越来越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一个死士，跟着郑鲲倒是学得彬彬有礼，不慌不忙了…… 郑鲲看着王美玉有些心疼言道：“美玉妹妹与如玉去【玫香居】吧！这里的氛围不适合你们！红玉妹妹也去【玫香居】吧！” 郑如玉没有看赵珏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往【玫香居】而去...… 刘红玉乖巧的拉着王美玉的手，眼里满是疼惜：“美玉姐姐，走，我们去【玫香居】！” 王美玉心里也清楚，公子如此袒护李香玉，连郑如玉都沉默不语，自己也不要得理不饶人。 王美玉恨恨的看了一眼李香玉，随刘红玉去了【玫香居】。 郑如玉立在竹林前责问绿儿为什么要学菊儿那个丫头？ 绿儿跪在地上也不争辩，只请求夫人责罚。 王美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跪下请如玉妹妹责罚。 郑如玉轻轻摇头：“今年是多事之秋！张玉婉和允璐母女去了；清菡的女儿也夭折了；眼下秀莲又一尸两命，你们心里都不好过，我责罚你们什么？都起来吧！绿儿，带着小姐好好去与香玉夫人认错……” “与那婊子认错，分明是她先动手打人……”王美玉知道自己错了，但是要她去给李香玉赔不是，王美玉觉得她做不到…… 郑如玉一眼伤感：“美玉妹妹难道没有听到她那鸭公嗓吗？美玉妹妹难道没有看见那已经变形的纤纤玉手吗？那可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花魁啊！为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她和张玉婉一样痴心不悔……” 郑如玉含泪说不下去了。 刘红玉亦含泪婉劝美玉姐姐听如玉妹妹的话…… 王美玉扪心自问，好像如玉妹妹说得有理！况且，张玉婉之死至今还让人唏嘘不已，更是京城那些说书先生嘴里让人百听不厌的好话本…… 郑如玉又轻轻言道：“我打她一巴掌不仅是要替美玉姐姐出气，更是为赵小礼鸣不平！赵小礼，赵府三杰最被人忽视的强者……他，是一直默默站在公子背后的男人……” 刘红玉轻轻言道：“美玉姐姐一定要听如玉妹妹的话……”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那脸红肿：“想来公子今日也会给你一个公道……况且，香玉夫人伤还没有痊愈，如何受得住你拳打脚踢……她身上的伤是为了救你心爱的公子啊……” 王美玉听从了郑如玉和刘红玉的婉劝，带着绿儿来到李香玉的面前直接跪下请香玉夫人不要生气了，好好保养身体好为公子分忧…… 李香玉正在后悔中，又听着郑鲲居然还没走，而是和一大群人还在看热闹？ 赵珏还陪着郑鲲等人在自己住处四处闲逛？ 的确，李香玉的住处一般人是不会来也不愿意来的…… 听着郑鲲和赵晟赞叹李香玉的住处十分奢华又有情调，怪不得玉郎喜欢与香玉夫人琴瑟和谐，李香玉正在疑惑中见王美玉主动认错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遂借坡下驴也请美玉妹妹不要生气了…… 赵珏想不明白郑如玉是如何说服的王美玉？ 在赵珏的眼里，王美玉的任性可以与郑如月媲美…… 眼见王美玉恭恭敬敬跪在李香玉面前，李香玉也主动认了错，赵珏遂温言请美玉起来：“本将军知道美玉娘子心里难受，绿儿，就陪着你家小姐去王府探望几日……” 赵珏又吩咐赵小刚速速准备礼物，亲自送美玉娘子去王府探望双亲。又提醒赵小刚三日后把美玉娘子好生接回赵府…… 王美玉还以为赵珏不要她了呢？听赵珏说三日后要赵小刚把她接回，遂一下开心了…… 绿儿觉得夫人果然都是对的…… 郑鲲和一众人看了半天的热闹，觉得郑如玉能在这个怨怒横生的赵府生存下来的确是不易！又在美女如云的赵府一脸云淡风轻应对自如，心里越发佩服郑如玉。 又见【玫香居】在他人眼里如何能与李香玉的住处相比，终于明白了父亲对如玉的自信。 见李香玉也不生气了，王美玉更是带着绿儿喜形于色顶着满脸红肿在赵小刚的护送下回娘家去了，遂看着赵珏轻问：“不知玉郎如何安排你和星儿，还有玥儿的华诞？” 李香玉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急急插言：“公子华诞自然是要高朋满座，冠盖相望，红飞翠舞，灯火辉煌！” 郑鲲看着赵珏又“哦”了一下，不再言语...… 见赵小礼和红儿还跪在地上，郑鲲轻轻言道：“赵小礼，和红儿姑娘前面带路，随本官也去【玫香居】…...” 红儿应声从地上起来，搀扶着赵小礼，看了一眼赵珏，又看了一眼李香玉，径直与郑鲲去了【玫香居】。 巧云松了一口气，碧儿也舒了一口气。 赵昇玉打了个哈哈，挽着巧云的手吩咐碧儿去老夫人那里…... 赵晟也暗暗舒了一口气，瘸着腿直向曾艳红那里去了...… 瑾儿和瑂儿相互看了一眼，跟在郑鲲后面也去了【玫香居】...… 李香玉忽然好生落寞，楚楚可怜的看着公子，挽着公子去了自己房间...… 秦桂枝望着黄腊梅一笑：“还是我们姐妹亲热呀！” 黄腊梅言不由衷：“是啊，还是我们姐妹亲热！姐姐，我们去看彦儿去，彦儿出生才几天呀，就像会认识人了一样，见人就笑呢，太有趣了…...” 没有什么比夸自家孩子更让人开心的了...… 秦桂枝笑得满面春风挽着黄腊梅的手臂也走了...… 【玫香居】里，郑鲲问如玉如何安排公子和星儿兄妹华诞？ 郑如玉想都没想回兄长：“自然是低调勿奢华，和光同尘！王勤和刘敏刚刚丧妻丧女，徐威和赵小智还半死不活。既然是过命的生死兄弟，自然要顾及他们的感受..….” 郑鲲轻轻点头：“吾妹如玉言之有理！” 赵瑂提醒郑鲲：“鲲哥哥，李香玉可是与如玉妹妹的想法不一样哦！她处处想着如何奢华张扬……” 刘红玉轻轻拉了拉赵瑂的袖子：“瑂妹妹，此事如玉妹妹心中自有主张！” 郑鲲想起王美玉披头散发红肿的脸，叹气摇头：“如玉啊，这个赵府真的不适合你呀。” 郑如玉看着莲儿轻轻问：“莲儿姑娘应知杨梅姐姐为何与公子反目成仇了？又可知我为什么要把诗儿换成你这个傻丫头？” 莲儿一下跪在地上认错：“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都听小姐的！” 赵瑂冷静下来看着刘红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还是红玉姐姐懂事！夫人，瑂儿受教了！” 郑如玉看着郑鲲轻轻言道：“想来美玉姐姐和绿儿姑娘也已经明白今日事发其中的利害关系，红玉生性善良我自不担心！瑂儿妹妹越来越通情达理了！这个赵府呀，总算会安静一阵子！” 郑鲲赞赏的欣赏着郑如玉：“赵珏那个愚夫如何配得上如玉的美好？他还一万个不服气？罢了，如玉都不在意了，本官也不要看什么热闹了！郑义，我们去杨兄家里看谦儿去！” 赵小刚颇为不满的和赵小礼在赵小智房间，赵小智看着赵小刚那脸不快好笑。 赵小刚不耐烦的对赵小智言道：“弟弟还笑得出来？看看小礼兄弟被人骂得……” 赵小礼打断赵小刚的话：“哥哥，我无事的！哥哥不要生气了！况且今日夫人不是给小厮长脸了吗？” 赵小刚如何不生气：“公子是不是真的色迷心窍？那么好的夫人却让她一人在【玫香居】冷冷清清……” 赵小智淡淡一笑：“公子不想夫人看着他满身伤痕心痛难受！公子也想把最完美的自己呈现在夫人面前！况且，今日公子与夫人再次心有灵犀，弟弟我为什么不笑……” 赵小礼轻轻点头，赵小刚摇头：“什么心有灵犀？小厮听不懂？” 赵小智一笑：“公子需要我们懂吗？我们只要好生伺候公子就好！” 三月十八赵珏二十五生辰，亦是赵星辰和赵星玥一周岁，赵彦琼出生第十天...… 赵珏听了郑如玉的建议低调行事。 郑鲲只带着几个好友及其家眷到【玫香居】祝贺。 柳斌一心想去赵府给赵珏和星辰兄妹俩祝贺华诞，被郑鲲婉拒...… 赵珏也一味婉拒…… 虽然兄弟俩都觉得对不起柳斌这个直性子…… 郑荣也只邀请了几位好友到【玫香居】一游...… 王勤和刘敏还没有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 徐威不能行走…… 齐俊看着王勤，刘敏还有徐威三人潸然...… 但是因为赵星辰和赵星玥周岁，冯玉兰提醒齐俊要欢喜一点。 沈碧莲倒是看得开，也提议众人开心点，看看多可爱的一对龙凤兄妹呀...… 王勤和刘敏听了越发心里难受，但是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的确讨人喜欢，弄得两人破涕为笑...… 当赵星辰在摆着的各种抓周物品中毫不犹豫同时左手拿起算盘，右手拿起赵珏亲自雕刻的玉印章时，把个赵昇玉和郑荣乐得哈哈大笑...… 崔玉容和孙清秋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直言赵星辰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之命！ 事情还没完，赵星辰左手提着算盘，右手拿着玉印章，一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看着宝剑和笔墨，嘴里冲着莲儿和吴妈直“哦哦哦...…” 郑鲲和赵珏乐得不行了，就连王勤和刘敏，徐威和赵小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赵珏亲自把宝剑放到赵星辰怀里，郑鲲亲自把笔墨端到赵星辰面前…... 赵星辰笑得呵呵呵，冲着赵珏和郑鲲直喊爹爹，提着算盘拿着印章手舞足蹈的把崔玉容笑出了眼泪。 郑如玉笑着看着赵星玥，逗着玥儿看她又怎么选？ 玥儿把那双酷似郑如玉的大眼睛看着杨维，甜甜的笑着，也是同时左手拿起笔右手拿起书本，看着七弦琴和五彩丝线冲着杨维直“哦哦哦…...” 杨维刚刚做了父亲，心里正暖着呢，见玥儿冲着他又是笑又是“哦，呵，呵的，”高兴的一把抱起玥儿笑道：“玥儿你确定要拿这么多吗？好，杨伯伯给玥儿拿好不好啊！” 郑鲲正高兴着呢，见赵珏忽然面无表情看着兄妹俩得心应手的一个左手提算盘，一个左手拿笔...… 赵珏看着吴妈突然质问：“是谁教星儿和玥儿用左手的？” 吴妈吓了一跳，立即给公子跪下：“奴婢没有教小公子和小娘子用左手！好像是小公子和小娘子天生就是左撇子！是夫人教小公子和小娘子用的右手...…” 赵珏自言自语看着兄妹俩：“天生的左撇子？玉娘也是天生的左撇子！” 第193章 细水长流 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头，郑鲲没好气斜睨着赵珏：“这个时候提什么赵玉娘？” 赵珏下意识看了一眼郑如玉：“他们兄妹俩天生的左撇子，夫人不觉得奇怪吗？ 郑如月看着公子好笑：“长姐夫有什么好奇怪的？…...” 郑如月忽然觉得脚下一疼，低头一看发现赵小智和郑鲲一人踩着她的一只脚...… 郑如月向来心里灵动聪慧，见一贯注意仪态仪表的兄长和遇事自有分寸的赵小智同时踩着了自己的脚觉得不是巧合？ 赵珏何等眼力直问三妹怎么啦，话不说完龇牙咧嘴干什么？ 郑如月再一笑：“长姐夫见多识广，莫非天生的左撇子也大惊小怪？长姐夫也说了那传说中的玉娘也是天生的左撇子！” 郑鲲和赵小智同时松开踩在郑如月鞋子上的脚。 郑如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只是郑如月想不明白，兄长和赵小智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瞒着长姐夫？ 莫非是因为长姐天生也是左撇子，后来在外祖父和祖父的调教下才习惯用右手？ 郑如月想到这里，看着长姐...… 郑如玉看着三妹只是笑而不语。 郑荣打着哈哈和赵昇玉大声说话：“昇玉老弟啊，恭喜恭喜了！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啊！” 孙清秋也大声笑着和崔玉容说道：“恭喜姐姐了！星儿和玥儿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姐姐就等着享福吧！” 郑鲲和杨维也是打着哈哈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又是亲又是逗的...… 一众人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又是笑又是逗闹的，把赵珏刚刚要想起什么的思绪一下笑没了？ 最近赵府里是喜事一桩接一桩，赵昇玉和崔玉容是真的开心的不得了...… 郑如玉轻轻示意吴妈起来...… 莲儿和卉儿只看着夫人郑如玉...… 李香玉察言观色中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和公子不知道的？ 但是李香玉又不愿猜忌郑鲲？ 赵晟瘸着腿抱起赵星玥捉蝴蝶，玥儿甜甜的含糊不清喊着“忽，蝶，叔，叔”，把个赵晟笑出了眼泪...… 赵星辰一路飞跑跟在赵晟后面“叔，叔，二叔，蝴蝶飞飞..” 赵珏看着此景忽然好生感慨，一把从瑂儿手里小心接过彦琼好好抱着，一把搂住赵星辰轻轻一腾，飞身上空与兄妹捉蝴蝶...… 赵星辰拍着巴掌大笑，在半空中含混不清喊“舅父，飞飞，蝴蝶...…” 郑鲲看着杨维无奈一笑：“当真为难死本官了！” 郑鲲摊开双手：“我说星儿呀，舅父当真为难了！舅父不会飞呀...…” 赵晟抱着玥儿笑得哈哈大笑：“原来鲲哥哥也有为难的时候！” 一众人大笑。 李香玉勉强在红儿的劝说下才来到【玫香居】，看着公子在【玫香居】里那么开心越发落寞不爽。 红儿也发现了李香玉又融不进【玫香居】了？ 也可以理解吧，红儿这样想着。 毕竟李香玉对公子的真心毋庸置疑。 也或许是今天来【玫香居】的都是郑如玉的至亲好友，也或许怨怪郑如玉处事太简朴，否决了李香玉酝酿了好久的安排吧？ 又或许是公子竟然赞成郑如玉的低调勿奢华让李香玉今天心里是真的不快。 红儿好意提醒李香玉莫要“一人向隅，举座不欢”惹公子华诞不利。 李香玉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强颜欢笑与四娘攀谈...… 赵珏心里一直等着郑如玉给他送生辰礼物，看阵势今天又要失望了？ 郑鲲不知何意看着赵珏言道：“今日玉郎华诞应该收获满满吧！” 赵珏终于没好气怼郑鲲：“满赵府都祝贺本公子华诞，礼物都堆成了山，唯有你妹如玉……” 郑鲲也没好气怼赵珏：“莫非如玉送的生辰礼物玉郎没有收到？那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收到？” 杨维见赵珏一副想不通的表情，看着郑鲲会心一笑：“如玉妹妹说得没错，玉郎果然不懂女人，是个愚夫！” 刘敏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赵珏言道：“玉郎果然是个愚夫！我只想问你三句话，玉郎觉得今天开心吗？玉郎觉得今天幸福吗？玉郎觉得今天美满吗？” 王勤也忍不住看着赵珏摇头：“果然是个愚夫！有钱也买不到的开心！有权也挣不来的幸福！有钱有势也在百年赵府里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美满的欢聚一堂...…” 齐俊看着徐威轻轻言道：“如此开心，幸福，美满，更重要的是如玉妹妹为赵府省下了不少的银钱，恐怕是寻常百姓家要花几十年的银钱...…” 徐威看着赵珏好笑：“以前鲲弟说玉郎是个愚夫我还不信，今天见识到了！” 蔡琼瑶没好气看着赵珏：“如玉妹妹花最少的银钱让你过最开心，最幸福，最美满的华诞，夫复何求！” 赵晟也好笑的看着赵珏：“兄长是干大事的人，未曾留意到最美好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礼物！” 赵瑾一脸纯真看着赵珏：“这是瑾儿近二十年来看到兄长过得最舒心，省心和开心的华诞！多谢如玉嫂嫂送给了兄长最不一样也是最值得拥有的华诞礼物！” 赵瑂一脸欣慰看着赵珏：“这最弥足珍贵的华诞礼物，也只有淡泊名利，上善若水的如玉姐姐才能送给兄长如此大礼...…” 赵珏听了半天才明白，细细一想今天这个生辰的确是记事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幸福，最美满的生辰！ 赵珏忽然又想起了玉娘，十年前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可人儿...… 小小的玉娘曾看着满天繁星清纯的对赵珏说：“最美好的生辰，最珍贵的礼物，莫过与一群志同道合的至亲好友欢聚一堂！没有猜忌，没有攀比，没有虚伪...…” 那时年方十五的赵珏，看着玉娘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我赵珏此生也过不上这样的生辰，收不到这样的礼物？” 玉娘看着赵珏轻轻一笑：“珏哥哥请放心。只要玉娘在，定会给珏哥哥过这样的生辰，送这样的礼物！但请珏哥哥不要嫌弃就好！” 赵珏看着玉娘那有些婴儿肥的美丽小脸蛋笑了：“恐怕玉娘妹妹挽救不了我赵府烧了几十年的府斗之火！” 玉娘看着天空自信一笑：“万一我能做到呢！珏哥哥你看，这星儿，月儿，这夜空真美好！” 赵珏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总觉得自己应该要想起什么？可是赵珏又否定了他的想法——如玉真的不是玉娘！ 赵珏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和那轮明月笑了：“玉娘，你没有做到的事，如玉做到了！本公子过了此生最美好的一个生辰！” 一阵悠悠琴声漫过【玫香居】...… 莲儿高兴的大喊：“我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小姐弹奏的乃是《高山流水》！果然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莲儿再祝公子华诞开心，团圆，美满！” 郑鲲摇头看着杨维一脸嫌弃：“有些人说他是愚夫还不服气！玉娘？玉娘是谁呀？有玉娘什么事啊！难道比如此真实在你眼前为你抚琴的如玉更让你无法忘怀吗？” 赵珏有些动情的看着郑如玉笑了：“赵小智，拿剑来…...” 赵小智笑着应道：“公子，宝剑在此！” 赵珏合着郑如玉的琴声轻松的舞起了剑...… 看得赵星辰和赵星玥拍着巴掌又蹦又跳，嘴里不断的喊着爹爹，爹爹... 那一刻的赵昇玉和崔玉容最是感动。 的确，这是赵珏二十五年来过得最美好的一个生辰！ 没有妒忌，没有虚伪，没有攀比，更没有针锋相对...… 这百年赵府烧了几十年的府斗之火，终于在郑如玉的睿智与淡泊中化干戈为玉帛。 杨大人一脸欣慰恭喜赵大人终于可以安心当祖父了！ 周大人对着郑荣好好的行了一礼：“郑大人教女有方，连我周府都跟着沾光！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啊...…” 王大人和刘大人一脸感慨言郑大人的确教女有方，大家都沾了如玉的光...… 赵昇玉那脸得意比郑荣还甚。 红儿轻轻碰了一下李香玉：“姐姐心里可服？” 李香玉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自己费尽心思为公子的华诞操碎了心，也没有见到过公子像今天这么开心。 莫非红儿说的自己已经不了解公子了是真的？ 李香玉如何肯服？但是不服也不行！ 送别众亲朋好友，赵珏留宿【玫香居】...… 李香玉有些失望的在红儿的催促下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自己房里想七想八。 李香玉也自己劝自己不要与郑如玉作对，更不要触碰公子的逆鳞。 但是赵晟，赵瑾和赵瑂那份开心，王美玉那份得意和刘红玉看着如玉那会心一笑，李香玉是越想越气...… 赵珏面如春风笑道：“娘子，愚夫与你博弈几盘如何？” 郑如玉轻轻一笑：“好呀！为妻陪夫君！” 赵珏发现几月不见，郑如玉的棋艺有所长进...…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精神头十足，不睡觉要陪着爹爹娘亲下棋...… 赵珏搂着赵星辰，郑如玉抱着赵星玥，夫妻俩相顾无言只在博弈中各抒情怀...… 赵珏看着如此温馨的【玫香居】，看着如此可爱的娇儿爱女和楚楚动人的郑如玉，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生辰过得太美好了！ 赵珏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这几个月娘子辛苦了！多亏了娘子的睿智与贤德，在运筹帷幄中让我赵府避免了腹背受敌内忧外患的祸事！娘子放心，为夫心里自有分寸！” 把个莲儿和卉儿感动的要哭，但是姐妹俩又忍住了...… 刚到亥时，李香玉便催促红儿去【玫香居】提醒公子，要赵小智送公子回自己房间。 李香玉一脸担心的说“公子伤体还没有好全呢...” 红儿好笑的看着李香玉：“姐姐，你以为夫人是那种以色侍人的浅薄之人！夫人追求的是以心换心...…况且赵小智还在半死不活的...…” 红儿这番嘲笑，让李香玉越发火气，冲着红儿就是一顿臭骂...… 那些个小丫鬟想为红儿鸣不平，但是李香玉的心性她们都知道。只能是婉言相劝香玉夫人莫要生气。 耳听得亥时已过，郑如玉轻唤赵小刚：“赵小刚，和你小礼弟弟把公子送回自己房间。” 几个月未与郑如玉同床共寝了，赵珏正在兴头上呢，哪里肯回自己房间...… 见郑如玉一脸认真，赵小刚和赵小礼又十分配合郑如玉的架势？ 赵珏怒从心上起：“本公子在香玉夫人那里可是随心所欲翻云覆雨...…怎么，娘子这是不想与为夫好好过日子？” 郑如玉婉言规劝：“夫君伤体还未痊愈，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细水长流…...” 赵珏越发怒火中烧：“细水长流？我看赵郑氏是心中有了他人了吧？” 赵小礼一听，跪在地上要公子切莫要听信那些风言风语。 赵小刚也跪下请公子相信夫人真的是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 赵珏余怒难消，光着身子吩咐赵小刚去李香玉那里...… 看着赵珏浑身伤痕郑如玉心里伤感：“赵将军，请自重！” 郑如玉这句话让赵珏越发恼羞成怒。 赵小刚跪在地上不起：“公子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赵珏穿好衣服，看都不看郑如玉一眼径直起身要向李香玉那里而去...… 红儿在【玫香居】篱笆门口挡住公子规劝：“夫人一片赤诚与公子，公子为何要辜负夫人的良苦用心！公子还是好好的回自己房间睡个安稳觉吧！” 公子的怒气正没地方去，对着红儿就是一脚：“你这个贱婢敢僭越，本公子何时要听从你这个贱婢的安排？今日挡我者死！” 红儿坦然无惧的受了赵珏一脚：“公子，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红儿不怕死，更不愿看到公子众叛亲离！红儿只愿公子一生无悔！” 赵小刚嘀嘀咕咕对赵小礼言道：“忽然好羡慕忠义仁信善...…公子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公子一听越发火大：“怎么，你们这些狗奴才要造反？啊！” 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言道：“赵小刚，赵小礼，红儿姑娘，且由他去吧！天作孽犹可絮，自作孽，不可活...…哎，幸亏玉娘死心了...…” 赵珏冷冷看着郑如玉立在凌晨的风中：“赵郑氏有什么资格提玉娘？凭什么说玉娘死心了？啊，你凭什么？还自作孽不可活？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郑如玉没有理赵珏，转身准备回屋...… 赵珏心里正想着郑如玉喊着“珏哥哥，不要生气了……”没想到却等来的是郑如玉的头也不回？ 赵珏恨郑如玉不体谅他，恨郑如玉不真心待他，一时怒起突然对着郑如玉的后背就是一脚...… 赵小刚和赵小礼大概没有想到白天还高高兴兴的公子竟然会对夫人下黑手，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194章 万念俱灰 一个身影飞速挡住了公子那一脚，一个声音冷冷言道：“公子，请自重！” 莲儿和卉儿吓得本能的大喊“救命啊，公子要杀夫人啊...…” 只莲儿和卉儿这一声喊，卉儿她爹娘吓得急急扶着赵小智跟着莲儿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夫人啊……” 赵珏心里清楚自己又让郑鲲拿了把柄，看着越来越多的灯火急急移动向【玫香居】而来，赵珏越发恨郑如玉。 卉儿她爹娘十分恼怒瞪向赵珏，赵小智冷冷摇头：“公子永远也不会杀夫人……” 李香玉不安的在【玫香居】外徘徊，听得公子在那里发火正想着要不要去安抚赵珏，却看到赵珏正飞脚踢向郑如玉？ 要不是亲眼目睹李香玉如何会相信？她不明白公子为何会对郑如玉下毒手，吓得直问红儿可是姐姐我看错了？ 红儿恨恨的看着公子对着赵小刚和赵小礼言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三杰要好自为之切莫要助纣为虐！” 赵小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冷冷言道：“多谢红儿姑娘仗义执言，只是我兄弟三人与公子同生共死绝无二心！” 赵珏越发怒火中烧：“你这个贱婢果然是越来越嚣张！” 赵小刚和赵小礼终于反应过来，急急从地上爬起，慢慢扶起赵小智：“弟弟，你可还好？” 赵小礼见赵小智满嘴是血，那血还在往外流急得大喊：“速去请武大夫...…” 红儿飞速跑去请武大夫...… 卉儿她爹娘强忍心疼急问“这可如何是好？” 赵小智向卉儿她爹娘使眼色，卉儿她爹娘反应过来，急忙躲到一边。 赵小刚抽出利剑要莲儿和卉儿什么也没有看见？ 莲儿和卉儿摇摇头哭着齐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必自欺欺人隐上瞒下...…” 郑如玉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珏是如此的反复无常？一次次伤得她万念俱灰竟然还对她下黑手？ 郑如玉终于彻底对赵珏死心了，刚刚那个温柔体贴与她缱绻缠绵的珏哥哥莫非不过是男人的本性而不是与她真情流露？ 公子眼见月光下赵小智那苍白的脸和满嘴鲜血质问：“为何你们都如此袒护赵郑氏这个贱人？啊？为什么？赵小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啊...…” 听赵珏竟然骂她“贱人”？郑如玉如何还能忍？淡淡言道：“莲儿和卉儿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夜已深，天就要大亮，就麻烦香玉姐姐好生照顾公子！” 莲儿和卉儿哭着看着夫人点头。 郑如玉决然言道：“你们姐妹哭什么？不过是值得与不值得！既然是不值得，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有何为难？” 赵珏心里忽然好痛。他恨如玉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不亲口告诉他，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玉娘…… 不但赵郑氏没有与他坦诚相待，反而说玉娘的心早死了？更是决然的说什么不值得？ 郑如玉又在那断然吩咐赵小礼和赵小刚把赵小智好生安顿在卉儿她爹娘那里，由卉儿她爹娘好生照顾不得有误。根本不管不顾赵珏此刻的撕心裂肺…… 那卉儿她爹娘看着赵小智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听得夫人如此安排，夫妻二人跪在地上直点头。 李香玉稍稍反应过来，也不敢太放肆，也不敢说话，轻轻伸手去拉公子...… 赵珏没有拒绝李香玉，心里此刻的痛苦无人能懂。 郑如玉吩咐莲儿：“【玫香居】一切无恙，请众人不要打扰。” 莲儿含泪答应…… 赵昇玉和赵晟阴沉着脸来到【玫香居】，莲儿回侯爷和二公子，夫人很好！ 赵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郑如玉：“嫂嫂当真无事！” 赵珏恶声恶气言道：“兄长在此，赵郑氏自然无事！” 赵昇玉叹了一口气，看着李香玉恨恨言道：“晟儿，回去睡觉！” 碧儿和巧云担心的看着郑如玉，郑如玉冲她们轻轻摇头…… 一众人被赵昇玉劝走了，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赵珏又犯了宠妾灭妻的老毛病。 巧云恨得不得了，又不知到底要恨谁？巴不得郑鲲马上出现把郑如玉接回郑府。 碧儿不敢把此事告诉崔玉容，恳求二夫人和三夫人不要告诉大夫人。 瑂儿和瑾儿如何会相信兄长竟然如此翻脸无情还心狠手辣？姐妹俩只认为又是因为李香玉。 红儿和武大夫飞速赶来给赵小智治伤。 武大夫看着赵小智的伤对赵珏言道：“公子，你下手也太狠了些吧！公子莫要忘了边境历练的那几个月是谁在用他的命护着公子你的周全！又是谁在【玫香居】日夜不休殚精竭虑，一心只想要护着百年赵府救回公子回京？” 赵珏面无表情无人知道他此时所思所想...… 郑如玉看着赵小智淡淡言道：“赵小智，你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你也对得起某人的救命之恩！红儿姑娘今日应该彻底开窍了吧？不需要本夫人再替你担心了吧！” 红儿痛惜的看着郑如玉：“夫人受了太多委屈为何不与公子倾诉？倘若夫人好好说与公子听，想必公子也能体谅夫人！” 郑如玉淡淡言道：“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累了，大家也累了，都去安歇吧。” 听郑如玉淡淡的说出“不值得”，公子心里失望，十分不情愿的与李香玉走了...… 卉儿她爹娘一脸愤恨：“这个赵珏反复无常就是个小人！如此好的夫人他竟然下得去手！” 赵小礼心有余悸：“夫人一个弱女子怎受得公子一脚？” 赵小刚心乱如麻：“夫人今晚应该很伤心...…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不能让郑大官人知道...…” 武大夫摇头：“公子的心性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的确是不值得……” 莲儿第一次正眼看武大夫，发现武大夫竟然是个美男子？莲儿心下讶异，忽然想起赵衙内的“眼疾”来，觉得赵衙内连寻个大夫都是美男子真正无药可救。 见武大夫十分替赵小智和夫人不值，莲儿含泪一笑：“武大夫有趣！公子实在是无趣……” 武大夫认真看着莲儿，好希望郑如玉能带着莲儿离开赵府这个有太多怨气的百年府邸。 赵小刚要曹民封住一众人的嘴，曹民冷冷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恐怕此时的郑大官人和郑二公子正想着如何迎接少夫人回家吧！” 红儿也是恨恨言道：“公子如此反复无常实在让人伤心...…” 赵小智冷冷言道：“你们不是公子，怎知公子所思所想？你们不是公子，又怎知他不伤心难过？今夜，公子心里的痛苦无人能懂！” 武大夫示意赵小智不要说话，要好好养伤...… 的确，谁人知道赵珏心里不难受不伤心呢？ 赵珏总觉得郑如玉不像李香玉那样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怀里，与自己如胶似漆不离不弃...… 赵珏不觉得郑如玉是过分矜持，而是对自己有些抗拒，甚至是不喜欢与他赵珏同床共枕所以赵珏今夜才如此盛怒？ 一想起玉娘决然的说什么“不值得，如玉累了……”赵珏心里的恨无人能释然。 李香玉躺在公子怀里，有些惧怕的看着公子。 要不是李香玉亲眼目睹，她是不会相信赵珏会对自己的发妻，还是为他殚精竭虑顾他周全的夫人郑如玉下毒手，并且还口口声声骂赵郑氏为“贱人”？ 李香玉心里十分害怕，越想越觉得红儿说得对，自己早已经不了解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了？ 十年，整整十年了！李香玉陪着赵珏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郑如玉呢，陪着她的只有伤心和死心...… 李香玉自己也是女人，也是殚精竭虑为公子操碎了心的女人，如何会不理解郑如玉呢！ 李香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大度睿智的女人争宠？ 李香玉已经感觉到郑如玉在成全自己和公子？莫非郑义说的竟然是真的？ 郑鲲也在成全自己和公子，就连杨维也在成全自己和公子？看来他们对自己都没有敌意，也相信她对公子的真心...… 想到这些李香玉忽然流下了眼泪…… 郑如玉在赵府饱受公子冷落与嘲讽，不但不嫉恨自己，还有心成全赵珏和李香玉，这是要多么大的气度与贤良才能做到荣辱不惊！ 还有王美玉，公然跪下与她认错！若不是因为郑如玉，王夫人和王美玉如何肯与她干休？ 李香玉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郑如玉…… 赵珏见李香玉忽然流下了眼泪，以为是李香玉觉得委屈，遂紧紧搂着李香玉温柔安慰她...… 李香玉越发伤感...… 红儿说得对，夫人把对公子的爱全部用在为公子分忧解难上而不是儿女情长上。 可惜公子不自知，还觉得赵郑氏不懂风情？ 莲儿和卉儿无声的陪着夫人...… 郑如玉淡淡一笑：“你们姐妹不要担心我！他不是真的要杀我，只是气我不懂风情罢了……无妨的，香玉姐姐懂风情就好了！” 莲儿意欲说话，郑如玉制止了她：“我知道莲儿的担心，放心吧，莲儿！你家大小姐去意已定谁也拦不住我，更留不住我了！莫非莲儿姑娘不相信小姐我吗？” 莲儿忽然笑了：“相信，相信！奴婢相信小姐心中自有主张！卉儿妹妹，今晚我们姐妹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走，我们去看看小智哥哥...…” 郑如玉默默从箱子底下拿出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约摸十岁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在看满天星辰...… 郑如玉有些凄婉一笑：“玉娘，你心心念念的珏哥哥真的不适合你！你真的可以死心了！可以放心离他而去成全他与香玉姐姐的真爱了…...” 郑如玉想着与赵珏十年前的一见钟情，想着如今与赵珏的种种不快琴瑟不调，甚至夫妻离心离德不觉伤心落泪…… 尽管郑如玉心里清楚，赵珏根本不是无缘无故对她下黑手，只是恨她不与他坦诚相待，不温柔的告诉他“珏哥哥，我就是你的玉娘啊！” 不是郑如玉不想与赵珏坦诚相待，郑如玉只是单纯的认为玉娘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她郑如玉才是活生生的人儿为他赵珏殚精竭虑啊？ 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赵珏不爱她郑如玉，赵珏爱的是玉娘！ 玉娘会骑马，能舞剑，还能和珏哥哥一起谈人生，谈理想…… 而郑如玉呢，不仅过分矜持，只会权谋，只会算计，甚至还想着要为杨梅姐姐报仇…… 郑如玉带泪一觉醒来，发现【玫香居】里安静的吓人...… 郑如玉轻唤莲儿，莲儿应声轻轻推门进来：“小姐你醒了！” 郑如玉好奇了：“今天【玫香居】里怎么这么安静，向来闹腾的星儿和玥儿呢？怎么，还没有起床吗？” 莲儿不说话，回头看着门外...… 郑如玉出得房门见郑鲲一身白衣翩翩立在竹林前...… 郑鲲看着郑如玉笑了：“以前三妹喜欢竹子时，兄长以为三妹什么都不懂不过是人云亦云！现在兄长明白三妹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竹子了！” 郑鲲向郑如玉伸出双臂：“如玉，兄长接你回家！如玉你太累了，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得你留恋的人和事伤怀！回家吧…...” 郑如玉明白兄长什么都知道了。 自从郑义跟了郑鲲成为了郑鲲的心腹，赵府里再没有任何事可以瞒着郑鲲了。 这大概是赵昇玉和赵珏父子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花重金养的死士成了他人的良助。 郑鲲看着郑如玉笑了，并且一脸嘲讽：“如玉不要担心星儿和玥儿！赵星辰的嫡母现在是李香玉，赵星玥的嫡母是刘红玉…...” 见郑如玉似信非信，郑鲲有些好笑对郑如玉言道：“有人觉得赵郑氏不配做赵府嫡长子嫡长女的嫡母？这样也好，如玉就可以无牵无挂的回家了…...” 见郑如玉还是似信非信，郑鲲一脸认真看着郑如玉：“外祖父和祖父觉得现在是如玉该回家的时候了！爹爹和娘亲让你自己抉择！当然，兄长也会尊重吾妹如玉的决定！” 莲儿轻轻言道：“小公子星儿和小娘子玥儿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小姐放心，有四夫人和碧儿姐姐照看，还有吴妈呢...…” 郑如玉不言语，轻轻走到院外，一看吓了一跳...… 郑义一脸正气与赵小刚拔剑相向在【玫香居】的路口...… 杨忠护着杨维，因救张玉婉被火烧伤的赵小善戴着面具护着齐俊...… 王勤和刘敏在赵小仁和赵小信的护卫下紧张的看着杨维和赵珏...… 大家都不说话。 赵小智和赵小礼跪在地上看样子又被公子打骂了...… 第195章 去意已决 赵珏见郑如玉出来了，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言道：“赵郑氏醒了！星儿和玥儿本公子已经安排妥当，不劳赵郑氏操心了！” 郑如玉看着赵珏轻轻摇头又点头：“如此，本小姐可以放心回江南了！” 赵珏一听郑如玉真的去意已决，更加怒不可揭：“怎么，赵郑氏去意已决？恐怕本公子不会让赵郑氏如愿以偿！” 郑鲲看着赵珏一脸无畏：“赵珏，既然你把事情做绝了，为什么还留着如玉不让她回家？”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郑大官人莫非贵人多忘事？本公子早说过鲲弟不要带走我赵府的赵郑氏！” 郑义冷冷一笑：“夫人要走，你们谁又留得住呢？赵小刚，我敬你是条好汉，夫人对你们赵府三杰也不薄！速速让开，郑大官人要接夫人回家！” 赵小刚看着郑义也是冷冷一笑：“郑义大哥，小厮我敬你是个英雄本也不想为难于你，但是公子的命令谁敢违抗！再说了，百年赵府的【玫香居】才是夫人的家。郑府，不过是夫人的娘家！” 郑如玉看向杨维...… 杨维有些心疼的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今天是一定要回郑府的！赵珏，既然你不喜如玉，为何还要为难鲲弟？” 刘敏忍不住看着赵珏质问：“昨天如玉还给玉郎过了一个最美好的生辰！昨晚玉郎却为何要对如玉下毒手？赵珏，我们说过只论兄弟情深，但是你昨晚实在太过分了…...” 王勤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看着赵珏：“我实在搞不懂玉郎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玉郎对如玉妹妹太薄情寡义，实在不配为人夫！还是让鲲弟带如玉妹妹回家吧！” 齐俊大着胆子规劝赵珏：“既然玉郎心里只有香玉夫人，鲲弟也愿意成人之美！为何玉郎还不放过如玉妹妹？你不与如玉妹妹相商便擅作主张把赵星辰和赵星玥认她人做嫡母...…” 郑义看着李香玉冷笑：“有些人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怎样的人莫非心里没有一点数？也配做赵星辰的嫡母？简直是贻笑大方！就会使美人计，就会吹枕头风…...” 赵小刚看着李香玉也很是不快，但是心里也清楚公子的德行。 赵小刚看着默不作声跪在地上的赵小礼和本来就伤重冷冷的赵小智心里更难受...… 赵小善要赵小刚不要再拦着郑大官人，郑大官人只是想接夫人回郑府休养休养，不要误会了郑大官人的好意。 郑如月把马鞭狠狠一甩，对着赵珏怒骂：“赵衙内，你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竟然想背后伤我长姐？你良心被狗吃了还是你眼瞎了？啊，敢伤我长姐，我郑府岂会与你干休...…” 赵珏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郑如玉一脸无视于他，越发证实了郑如玉心里真的没有他？ 赵珏心里越发不快，思索片刻看着赵郑氏直言：“赵郑氏不守妇道不配为人母！今日看在各位兄友的面子上本公子就成全你们兄妹！” 赵珏飞身跃过郑义和赵小刚进了【玫香居】，轻轻立在院中对郑义言道：“本公子敬你是英雄好汉今日不与你计较！赵小智，笔墨伺候...…” 莲儿十分识趣的进屋拿来笔墨，冷冷看了一眼赵珏，把笔墨递给赵小智：“小智哥哥，又要为难你了……” 赵小智勉强起身接过莲儿递来的笔墨轻轻给公子。 赵珏看着莲儿那副表情越发气急了，故意提笔一挥而就...… 赵珏把休书往郑如玉脸上一丢：“拿着这封休书与你兄长回家吧！想来郑大官人早已与你寻得下家！从此你我死生不复相见！星儿和玥儿你们一辈子也别想见...…” 郑鲲眼神犀利冷冷看着赵珏：“赵衙内应知世上没有后悔药！” 赵珏心里是想以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相要挟逼郑鲲留下郑如玉...… 只是赵珏没有想到郑鲲十分坚定的看着郑如玉又看着杨维...… 杨维有些生气：“玉郎一纸休书已是过分！还猜忌鲲弟和如玉妹妹更是可恨可恼！为何还要生生拆散她们母子如此决绝？” 王勤和刘敏丧妻失女之痛还没有消解，齐喊：“玉郎如何能拆散如玉妹妹母子分离还生死不复相见？玉郎，你这是为何？” 郑如月气得把马鞭甩得啪啪响，对着赵珏狠狠甩去一鞭...… 赵小智想拦着郑如月，被赵小刚拦住护在了公子前面：“小智弟弟还是要好好养伤不能再受伤了...…” 赵小刚挨了如月一鞭，抽出利剑把郑如玉正要从地上捡起的休书迅速挑起，恨恨言道：“小厮说过，这样表现的机会小厮不想要...…” 赵小刚快速用剑把那纸休书舞成了碎末随风飘扬...… 郑鲲看着赵珏淡淡言道：“这是赵衙内第三次休如玉吧！也罢，我郑府从来不怕人笑话！如玉，我们走...…” 杨维有些为难的看着郑鲲：“鲲弟，你这样带走如玉妹妹，星儿和玥儿怎么办啊？” 齐俊看着郑鲲也劝道：“是呀，星儿和玥儿怎么办啊？” 郑鲲有些无奈的看着赵珏松开了郑如玉的手...… 郑如玉看着竹林决然言道：“既然赵衙内已经把他们兄妹安排妥当，我自可以放心离去！就像张玉婉说的那样，星儿和玥儿与我郑府，与我郑如玉没有一点关系！” 刘敏听罢郑如玉此言放声大哭：“赵珏，你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 王勤一脸不平看着赵珏：“玉郎莫要忘了是谁殚精竭虑护得赵府上下平安？是谁决胜千里把玉郎接回京城？” 赵珏心里很不好过，但是犹在强词夺理：“莫非我赵府离了赵郑氏就不行了？还有香玉夫人是本公子良助！” 红儿看着赵珏讥讽一笑让赵珏忽然明白了某些事？ 赵晟母子固然可恨，赵瑂母女固然可恼，但是李香玉才是王丽娟和杨梅之死的根源。 还有心梅之死，李香玉的小丫鬟总是无缘无故的失踪？看来李香玉不知还有多少事瞒着他赵珏？ 想起张志强临死嘲讽赵珏花万两白银为百年赵府买来了一个比他的祖母还厉害的尤物？赵珏内心不淡定了？ 若非李香玉对赵珏一片真心，想来赵珏比赵昇玉的日子更不好过？ 赵珏也忽然理解父亲和母亲为什么那么排斥李香玉了。 所幸郑如玉不是王丽娟更不是杨梅，不然百年赵府又要死一个年纪轻轻的当家主母。 赵珏看着郑如玉好想听郑如玉说：“珏哥哥，请不要生气了！如玉不走还不行吗？” 郑如玉却看着赵珏惨然一笑：“相信香玉姐姐和红玉妹妹一定会善待他们兄妹！兄长，如玉真的累了想回家了...…” 赵珏听郑如玉如此说心里气得上火…… 刘红玉急急跪下求夫人莫要走，自己有自知之明如何配做玥儿嫡母？ 李香玉可是真的看明白了，郑如玉是真的不想留在赵府里了。 刘红玉都说了自己不配做玥儿嫡母，那自己又配做星儿的嫡母吗？ 看郑义那冷冷的目光像鹰一样盯着自己，李香玉觉得自己不但不配做星儿的嫡母，连与郑如玉相提并论都不配。 而且侯爷和老夫人是绝不会把赵星辰和赵星玥交给他人？ 红儿冷冷的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看着红儿猛然惊醒，说不定这是赵珏在试探自己也未可定啊？ 赵珏和郑鲲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面不和心和，今日莫不是郑鲲和赵珏联合起来试探她李香玉也未可知呀？ 李香玉又想起红儿说自己把公子给她的机会弃置不顾？莫非公子在等着自己有自知之明？ 况且公子与郑如玉闹掰不像是演戏，昨晚公子对郑如玉下黑手更不是在演戏？ 看赵小智那虚弱的模样昨晚公子那一脚下手真的太重！ 而且郑鲲是真生气也不是一时会原谅赵珏！ 这样一想，李香玉轻轻跪下了。 这是李香玉第一次主动给郑如玉下跪：“如玉妹妹还是好好留在【玫香居】吧！公子也说过【玫香居】是百年赵府里最美好的地方！如玉妹妹怎么能舍得抛下娇儿爱女就此离去呢？” 王勤开始和稀泥了：“是啊，鲲弟，就让如玉妹妹好好的待在【玫香居】吧！” 齐俊也开始和稀泥了：“是呀，鲲弟，就让如玉妹妹好好的待在【玫香居】吧！” 刘敏一脸不屑看着赵珏一语双关：“愚夫！果然是愚不可及的愚夫！休了如玉妹妹不知到底谁会称心如意，谁又会伤心欲绝！” 那一刻赵珏不由想起郑如玉说他不如刘敏？应天四杰应是刘敏与他换位？ 郑鲲更是直言郑如玉如果嫁给刘敏会更幸福？ 赵珏心里如何会服，这点倒是与李香玉像极了。 赵珏牙尖嘴利犹在强词夺理：“赵郑氏不守妇道，居心叵测。本将军边境之行竟然留下天生属于战场的赵小刚和本公子背后的男人赵小礼，是不是希望本将军死在边野……” 赵珏此话一出就后悔了，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的确，这也是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李香玉这个看着聪明绝顶的女人，情商真的堪忧：“如玉妹妹，想来郑大官人心里也有这样的疑惑吧？” 郑如玉冷冷的看着赵珏，凄凄一笑：“的确，我赵郑氏就是居心不良。有人想要去送死，为什么要一个天生属于战场的勇士也跟着白白送死？赵小礼，是有些人背后的男人可是有人却口口声声骂他是狗奴才？什么奴才，谁是走狗？” 所有人被郑如玉的话惊呆了，李香玉从地上猛然站起：“赵郑氏果然居心不良竟然敢谋害公子？” 郑如玉一脸坦然轻轻一笑：“香玉夫人啊，那个边境是战场吗？” 未等李香玉回答，郑如玉厉声言道：“那根本就不是战场！那是一个名利争斗场！为了加官晋爵！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金钱权势！为了自己心里那怀才不遇的愤慨！为了证明自己的热血在沸腾……有人竟让无辜者惨死，让真正的热血冷却在了边野的雪地里！让稚幼者成为孤儿，让无奈的女人成为寡妇……你们也说了，赵小刚是天生属于战场的勇士，赵小礼是背后的强者！难道你们希望一个勇士成为他人牟利的工具，让一个强者成为他人进阶的棋子吗？我现在都后悔，为什么要让智勇双全的赵小智成为他人的箭靶子！” 整个【玫香居】一片安静，随后郑如玉耳听得一阵剑掉在地上的声音，郑如玉潸然：“我以为六个勇士加上赵小智，完全可以确保兄长他们的安全？谁又想到啊，等着我的却是通敌叛逃，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竟然是西夏细作……” 赵小刚猛然跪下：“夫人……”随后所有人跪下给郑如玉行礼。 郑鲲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如玉的大智慧不仅仅是可以决胜千里更是忧国忧民心系天下。而且如玉洞察人心，看事情十分透彻，遇事也波澜不惊…… 赵珏此刻心里的痛和欣慰让他越发不知所以了。但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玉娘变了，变成了一个胸有丘壑真正能决胜千里的奇女子。 郑义和赵小智眼含热泪跪在地上请“夫人保重，夫人功德无量……” 所有人跪在地上请“夫人保重，夫人上善若水，决胜千里我等唯夫人马首是瞻……” 郑鲲跪在地上哭着说：“如玉，是兄长对不起你！兄长不应该猜忌你，更不应该不相信你……是我为了所谓的前程让许多无辜的人惨死……” 郑如玉一眼决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兄长，从地上拿起你们的宝剑，让你们的热血继续沸腾，终有一天，英雄有用武之地……” 赵小刚眼泪还止不住了：“小人请夫人和公子责罚！小人不应该猜忌夫人，怨怪夫人没有重用小人……” 郑如玉再次示意所有人起来，拿起你们的宝剑：“经过边境之行的洗礼，想来幸存者都颇有收获。兄长，我们不哭！我们也不要再责怪自己的冲动！所有的成长都伴着血泪，我们要坚强的走下去。你们都起来吧！拿起你们的宝剑，用它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一方百姓……” 李香玉终于知道自己和郑如玉的差别在哪里，差距有多大…… 李香玉从来没有想过郑如玉已经是可以媲美许多男子的奇女子了！ 【玫香居】，果然是郑如玉偏安一隅，运筹帷幄的风水宝地。 所有人起来齐齐给夫人行礼。 郑义默默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宝剑：“夫人，小人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 赵小刚声音洪亮：“小人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夫人半分……” 郑如玉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不过是侥幸得到了你们的肯定。我更受不起你们这些英雄豪杰的跪拜。赵小刚，我走了之后，望你好好护着赵将军。赵小智的伤恐怕要几个月才好得了，赵小礼又一直被人无视……夫人相信你，会用脑子舞剑了……” 一片挽留声“夫人如何能走，如何能离开【玫香居】？请夫人留在【玫香居】……” 郑如玉再次摇摇头：“兄长，如玉累了！真的累了！我要回家告诉外祖父，祖父，父亲，如玉这十几年的心思终究是错付了！早知是这样不如人意，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学那么多无用的技艺，现在又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像三妹那样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 刘敏眼泪汪汪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愚兄对不起你，不该亵渎你的纯粹……我哪里配得上如玉妹妹的美好……” 郑如玉笑了：“敏哥哥何必妄自菲薄。清涵嫁给你自是值得的。不过，从今以后，我郑如玉也要为自己而活，谁也阻挡不了我，我命才是真正的由我不由天！” 郑如玉眼里的霸气和自信让郑鲲惭愧，让杨维敬重，让王勤和刘敏赞叹不已，让赵珏越发难受…… 第196章 判若云泥 眼见郑如玉要走无一人敢拦，还一片夫人好走的声音？ 郑义更是一脸正气的请夫人回家好好将养…… 武大夫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玫香居】如果真的是百年赵府的世外桃源，请问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的羞辱夫人是何意？我一个游医见了太多的人和事，夫人是唯一一个让我敬重的奇女子。香玉夫人的确也是一个奇女子，但是公子，鱼和熊掌真的能兼得吗？每次都是公子选择了香玉夫人，公子还有何面目在【玫香居】大放厥词。夫人，跟着郑官人回家吧。莲儿，跟着你家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变得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无趣……” 李香玉从来没有把武大夫一个游医放在眼里，但是今天武大夫的一番话颠覆了所有人。 赵珏的眼睛里藏不住的讶异看得李香玉心里发慌。她好担心武大夫也会离开赵府。虽然她从未把武大夫放在眼里，但是武大夫的医术和人品今日让所有人见识到了。 而且边境救寻赵珏，武大夫的武功也藏不住了，就算他再低调，也无法让人小瞧了。 李香玉忽然怀疑公子是在哪里寻来武大夫这个隐者。今日武大夫敢公然维护郑如玉，质疑赵珏想来自有他的底气。 毕竟，武大夫不是百年赵府的下人小厮，而是百年赵府花重金请来的大夫。 莲儿敬重的给武大夫行礼，多谢武大夫仗义执言。 郑如月也管不了赵小智的心思了：“长姐，既然有人不喜【玫香居】，想来长姐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兄长，我们不哭，要为长姐骄傲。宠辱不惊，波澜不惊……” 赵珏面无表情对着竹林言道：“赵郑氏当真要走？” 郑如玉一脸风平浪静：“如玉相信星儿在香玉夫人的调教下一定会成为一个杀伐果决的嫡长子。如玉也相信玥儿在红玉姐姐的调教下会成为一个高贵的千金大小姐。莲儿，随本小姐回家。卉儿，你也一并随我回家吧。” 李香玉拦住了郑如玉：“妹妹想走？走哪里去？妹妹要回家，回哪个家？【玫香居】就是如玉妹妹一辈子的家！” 赵珏冷冷言道：“赵郑氏，【玫香居】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本将军！” 郑如玉看着赵珏冷冷一笑：“赵衙内与香玉夫人当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的佳偶啊！真正的绝配啊！” 赵珏听着郑如玉左一句又一句的唤他赵衙内，知道郑如玉昨晚是真伤心了，现在也是更死心了。 但是赵珏还在自信的等着郑如玉与他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呢？只要郑如玉低眉顺眼的唤他“珏哥哥”，哪怕只有一声，赵珏一定会把郑如玉搂在怀里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赵珏失望了。 看着杨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赵珏，赵珏想起了杨梅。 赵珏忽然发现郑如玉与杨梅的心性颇为相似？赵珏从来不认为在他和杨梅之间自己也有错？ 但是今日，赵珏发现自己和李香玉是杨梅含恨去世的真正原由。 赵珏把希望的眼神看向郑鲲。 郑鲲又如何不知赵珏的本意是想留住郑如玉呢？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况且这十年来郑如玉一直心心念念着珏哥哥，郑鲲如何能掺和他们之间做那仇人呢。 郑鲲气赵珏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不但辱骂郑如玉还对她下黑手？竟然还擅作主张让李香玉做赵星辰的嫡母？ 简直是好笑，李香玉到底配不配做赵星辰的嫡母，你赵珏莫非心里没点数？ 更让人气愤的是赵珏竟然故意在众人面前猜忌和质疑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还休书？第三次想休如玉？ 赵珏简直是笑话越闹越过分！到底是谁想休谁，赵珏你这个愚夫心里当真没数吗？ 连武大夫一个不问世事的游医都能仗义执言，想来如玉在这个赵府过得真的不快乐。但是真的执意带走郑如玉，好像说不过去啊？毕竟他一个大舅子掺和妹夫的家事，于理真的说不过去。 郑鲲不想与赵珏说话了，只拿白眼斜睨着赵珏...… 赵珏看着郑鲲无辜的大眼睛，想起郑鲲带伤二次去边境解救于他，导致郑鲲现在伤病缠身很是愧疚…… 毕竟郑鲲只是一个书生，不像他赵珏是个习武的粗人皮糙肉厚的，经得起各种各样的风吹雨打…… 郑如月无意伤了赵小刚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听了长姐的肺腑之言心里又十分难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姐竟然是这样的赵府少夫人…… 赵小智朝她使眼色小刚哥哥不会怪你，请留住夫人...… 的确，赵小刚怎么也不会责怪郑三小姐的。但是要如月留下长姐，如月觉得她做不到…… 郑如月看着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的赵小智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心里十分的难受。 再看长姐的样子是真的不想待在【玫香居】了又让郑如月替长姐不值。 郑皓已经不止一次催促郑鲲速速把长姐接回郑府，他要亲自护送长姐回江南。 但是郑如月心里清楚，今日她和兄长若是执意带走长姐，恐怕赵小智都会怨怪她。 郑鲲看着赵珏那面无表情，暗自猜测赵珏是不是怨怪如玉没有与他坦诚相待，没有温情脉脉告诉他，如玉就是他的好玉娘？ 凭着对赵珏的了解，郑鲲知道赵珏绝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伪君子，也不是一个耿耿于怀的小人。 赵珏几次对如玉翻脸无情，郑鲲只能认为是赵珏对如玉的几次试探心中窝火？而如玉不但没有给赵珏一个好好的解释，郑鲲还一心想着要把如玉接回郑府。 郑鲲兄妹对赵珏如此的不信任，赵珏心中怎会平衡？还有一点，赵珏不但已经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还猜到了如玉有武功在身？那背后一脚其实是对如玉的试探？ 这样一想，郑鲲觉得如玉有必要回郑府躲躲风头：“如玉既然累了，三妹，迎接长姐回家……” 赵珏没好气怼道：“郑鲲，你别掺和我们的家事……” 李香玉今天是不会让郑如玉离开【玫香居】的。倘若今天郑如玉真的回了郑府，那武大夫也会辞呈远走他乡继续过他的闲云野鹤？如此，就意味着她很快和公子也会被扫地出门。 赵晟已经改头换面，又做了父亲。赵星辰的嫡长子身份虽然摆在那里了，但是她李香玉是真的不配做赵星辰的嫡母。 今天郑如玉的所言已经震撼了所有人。试问，这样胸有成竹又能决胜千里的奇女子生下的儿子，她人染指就是自不量力的大笑话。 李香玉一脸决然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妹妹还请冷静。你若执意回了娘家，可曾想过赵星辰兄妹俩……” 郑如玉淡漠一笑：“他们兄妹姓赵又不是姓郑，与我何干？再说了，赵将军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香玉追问：“如玉妹妹可曾想过出嫁从夫？” 李香玉不说还罢，郑如玉大眼睛满是委屈：“敢问香玉夫人，赵珏到底是谁的夫！是李香玉的夫，王美玉的夫还是刘红玉的夫。对了，应该是死去的王丽娟和杨梅的夫。既然赵将军觉得赵郑氏不懂风情，那就留下风情万种的香玉夫人吧！我要的是以心换心而不是以色事人。容颜易老唯有一颗真心永恒。可惜，赵衙内永远也给不了赵郑氏这样的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试问香玉夫人，这样的夫要之何用？” 李香玉被郑如玉一番义正言辞怼得哑口无言。而且很快发现自己是在自寻其辱，再次被人诟病“婊子就是婊子……” 眼见红儿没眼看自己，李香玉扑通一下跪下请夫人为公子留下。为老夫人和侯爷一定要留下…… 郑如玉觉得赵珏太重色轻德反复无常，翻脸无情与自己的想象相差太远。而与赵珏成亲后的日子更是与郑如玉的想象判若云泥让郑如玉大失所望。 但是郑如玉转念又一想，赵珏的确不是一个好夫君！但赵珏却是一个有勇有谋重情重义，一腔热血志在保家卫国的好儿男！ 见兄长为难，杨先生也为难，一群人又跪在地上请求夫人为百年赵府留下，郑如玉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郑氏三兄妹就那样没好气的都斜睨着赵珏。 杨维和齐俊今日可是被郑如玉给震惊了，以为鲲弟是最出色的男儿，今日方知如玉妹妹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刘敏和王勤面面相觑，如玉妹妹的大智慧和良苦用心让兄弟俩心里好难受，一味的在那里要鲲弟速速带如玉妹妹回家…… 赵珏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郑如玉却知道他的内心是希望自己留下来的。 对于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郑如玉觉得不能再住在【玫香居】了。 毕竟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人不思进取，对他们兄妹以后在百年赵府立足恐怕不利？ 郑如玉如何能保证百年赵府以后都是风平浪静一片安宁与祥和呢？ 看李香玉那架势，虽然对公子忠心无二，但是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儿子，赵星辰在赵府的地位恐怕堪忧？ 莫非赵珏是明白了什么？ 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赵珏一定懂，所以把赵星辰交与李香玉其实是要保护赵星辰？ 但是赵珏你为什么不和郑如玉我相商就自作主张？还想着我再唤你“珏哥哥”好意思？ 郑如玉就这样想着看着赵珏...… 赵珏呢，心里也还在思绪万千...… 看着郑如玉那绝美的脸，绝美的身材和绝美的大眼睛，赵珏如何甘心让郑鲲堂而皇之把如玉带走？ 赵珏更气郑如玉口口声声说什么回家？ 【玫香居】不是郑如玉最喜欢的世外桃源吗？ 怎么，赵郑氏【玫香居】里也不想待下去了？莫非郑如玉心里当真有了他人？武大夫吗？ 看着武大夫深情的看着莲儿，赵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有些想法简直是对郑鲲和郑如玉极大的侮辱。但是今日的赵珏就是想逞口舌之快。 赵珏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郑如玉。 爱之深恨之切可以贴切的形容此时赵珏对郑如玉的心思。常言说的灯下黑也可以用在赵珏身上。 当然，赵珏不自知…… 仨小厮都看出来了夫人对公子的一片真情与实意。 只是夫人不喜张扬为人低调矜持，与李香玉喜逢迎，善巴结又精通男女之情恰恰相反。 而公子最爱的就是秀色可餐，自然与李香玉是一拍即合...… 当然现在的赵珏是看不出郑如玉对他的真情流露。 赵珏只看到郑如玉工于心计在运筹帷幄之中，精于算计可决胜千里之外...… 对于郑如玉这样的奇女子，赵珏自然不能放她离去被他人利用？ 赵珏又怨怪郑如玉每次生辰都不给自己送礼物，可他自己呢？每次外出几月可曾给郑如玉只言片语呢？可曾想过郑如玉内心的感受？ 赵珏更恨昨晚郑如玉明明可以留住他赵珏，却不但不主动要求自己与她回【玫香居】，还一脸云淡风轻转身就走？ 郑如玉你可知我赵珏在边境是如何的思念你，你却要把我赶出你的【玫香居】？ 赵珏不反思自己不主动给郑如玉温柔与体贴，却恨郑如玉不主动与自己修好？这也是郑鲲不能体谅赵珏的原因。 赵珏心里越发思念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赵玉娘。 赵珏内心深处还以为自己最爱的是玉娘？ 可每每想起玉娘那个可人儿时，赵珏眼前浮现的都是郑如玉那美丽动人的模样？ 赵珏再怎么文武双全豁达也不愿把郑如玉和赵玉娘相提并论联想成一人？ 赵珏甚至认为自己怀疑郑如玉就是赵玉娘都是一个笑话？ 有时赵珏还想着赵玉娘莫非真的是郑荣私生女？ 郑鲲看着愚不可及的赵珏气得不想说话。但是郑鲲也不想伤赵珏太深。 毕竟赵珏的种种迹象表明，赵珏对于他自己对郑如玉的所作所为将来一定会痛悔不已。 赵珏，郑鲲和郑如玉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所有人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了。【玫香居】里安静得很...… 李香玉和王美玉，刘红玉跪在地上想起郑如玉责问“赵珏到底是谁的夫”心里都潸然…… 是呀，赵珏到底是谁的夫？郑如玉心里的悲凉让郑鲲觉得自己好无能。 赵昇玉已经和郑荣达成了共识。 只要郑如玉想走，赵珏又留不住如玉，赵府不会为难郑鲲和郑如玉。 但是星儿和玥儿这两个赵府嫡长孙，赵昇玉和崔玉容会亲自调教，绝不会交由李香玉手里。 赵昇玉慢慢踱步来到【玫香居】，一见情形就知道自己的“傻”儿子留不住郑如玉？ 赵昇玉又气又无奈，毕竟有些事要赵珏自己慢慢去想明白。 郑如玉看着赵昇玉大大方方，端端庄庄行了一礼：“爹爹，星儿以后就麻烦爹爹和娘亲了！玥儿交由红玉妹妹我十分放心！爹爹，如玉暂时想回娘家呆几天，府里大小事务有香玉姐姐和四夫人，爹爹可放心...…还有曹叔呢...…” 赵昇玉点点头：“贤媳如果实在太累了回娘家休息几天也好！赵府一切就按贤媳的安排来！” 郑如玉看着郑鲲一笑：“兄长，我们回家！” 郑如玉吩咐卉儿她爹娘好生守着【玫香居】，好生照顾赵小智...… 卉儿她爹娘跪着请夫人放心...…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和赵小礼：“好生和香玉姐姐还有红儿姑娘照顾公子！如玉去也...…” 郑如玉又交代瑾儿和瑂儿，好好帮着爹爹娘亲和红玉姐姐照顾好星儿和玥儿...… 姐妹俩知道郑如玉去意已定，也不阻止嫂嫂，只含泪嘱咐嫂嫂好生在娘家将养。 郑鲲轻轻拉着郑如玉的手看了一眼赵珏：“玉郎虽然不是一个好妹夫，但赵珏绝对是个重情重义的热血儿郎！赵将军，我们兄妹回家了...…” 郑鲲牵着郑如玉的手大大方方从赵府后门潇洒离去...… 郑如月一脸遗憾看着赵小智：“小智哥哥，良禽择木而栖。愚夫永远都是愚夫。不值得的，比林府更不值得的……武大夫，多谢今日仗义执言……他人，如月一定要与你畅所欲言……” 武大夫微笑着与如月告别，开玩笑说希望郑三小姐写一本好话本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第197章 咎由自取 李香玉跪在地上百感交集，看来郑如玉真的是要成全自己和公子？只是今日自己的表现恐怕会让公子众叛亲离…… 赵珏眼见郑鲲带走了郑如玉从后门离去，杨维带着一众人也从后门离去...… 那赵小刚手抱利剑声如洪钟大声喊着“夫人好走，夫人保重……” 冯喜保一脸鄙夷斜视赵珏，让赵珏想起了死去的郑泉…… 赵珏忽然觉得嘴里一热，一口鲜血从赵珏嘴里喷出...… 仨小厮吓坏了，齐齐赴向公子：“公子，你怎么啦？” 赵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绞痛...… 赵小刚看着李香玉没好气怼道：“公子不听夫人的忠告非要一意孤行纵欲过度……” 赵小智冷冷的瞪着赵小刚：“哥哥今日话多！” 赵珏眼见着郑如玉真的被郑鲲带走了，还头也不回的，赵小刚又在那怨怪李香玉，赵珏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赵瑾看着李香玉恨恨骂道：“婊子就是婊子，就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争风吃醋！” 赵小刚把李香玉轻轻一推：“离公子远些……” 虽然赵小刚心里清楚，以公子的英明神武一个花魁还真迷惑不了公子，但是公子每次都选择了香玉夫人而放弃了夫人郑如玉，让赵小刚心里很不服。 尤其今日夫人肺腑之言为他们三小厮正名，为那些死去的英雄豪杰惋惜让赵小刚越来越愧疚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夫人的安排还质疑夫人的决策…… 赵珏真的病了，赵小刚也懒得着急了...… 李香玉急坏了，赵府里更是一片慌乱...… 赵晟急得跳脚，直叹兄长怎么如此好歹不分任由郑大官人把嫂嫂接走？ 秦桂枝恨恨骂赵珏色迷心窍被李香玉那个狐狸精迷的分不清好坏了？ 崔玉容凄凄一笑：“如玉真的太累了。终归百年赵府不是她的家……玉郎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夫……” 唯有巧云心里暗喜。 巧云觉得郑如玉终于是想通了，终于下决心要离开赵珏这个反复无常色迷心窍的愚夫了。她也不用担心郑如玉成为第二个杨梅了。 红儿看着闷闷不乐的李香玉明知故问：“怎么？夫人有心成全姐姐和公子，还要老爷留下姐姐并且提议让姐姐间接当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简直是位同副后呀！奴婢恭喜姐姐了！可姐姐为什么反而不高兴呢？” 李香玉看着红儿认真问道：“夫人为什么要成全我和公子呢？莫非郑如玉真的不喜欢公子对公子有二心？如此，我又怎么放心让她逍遥自在？” 红儿没好气怼道：“姐姐一直不甘心与人做妾！今天夫人有心成全姐姐不正合你意么！怎么？姐姐不但不领情，莫非还要追杀之？” 李香玉点头又摇头：“郑如玉太过聪慧，倘若她真的对公子有二心，当真是留她不得的！你应该知道凡是与公子作对的人，都是我们姐妹的死敌！” 红儿简直想哭了：“姐姐莫非看不出夫人对公子的一片深情厚谊？姐姐莫非看不出夫人只是在痛苦中成人之美？” 李香玉还真不信：“世上哪有那么高赏的人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与他人？” 红儿一脸敬佩：“所以夫人曾说过真正的爱是成全而不是占有！而这是姐姐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李香玉如何会信：“妹妹变了？说的话姐姐也听不懂了！” 红儿看着李香玉认真言道：“凡是对公子不利的人的确是我们姐妹的死敌！但是夫人郑如玉是我们姐妹的良助！倘若有人对夫人不利，红儿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要了她的性命！对事不对人……” 李香玉若有所思看着红儿：“包括姐姐我吗？” 红儿一脸决绝：“说了对事不对人！” 李香玉看着红儿那脸决绝知道她说到做到。 只是让李香玉想不明白为什么连红儿也向着郑如玉了？自己真的也要众叛亲离了吗？ 一想起她精心培养的大掌柜和小二唯郑如玉马首是瞻，李香玉心里便不快…… 赵小礼去郑府给郑如玉送信说公子病了，还病的不轻？恳求夫人一定要回赵府看看公子！ 郑如玉反问赵小礼：“不是有香玉姐姐她们吗？还有美玉姐姐和红玉姐姐不离左右公子，还要我去作甚？” 赵小礼悲叹道：“赵府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有了香玉夫人公子一切安好！但是我们仨小厮心里清楚，唯有夫人才是公子此生最爱！可惜，公子不自知呀！灯下黑呀...…” 郑如玉听赵小礼如此说，回复赵小礼她要好好考虑考虑…… 赵小礼知道夫人心里委屈，也不勉强夫人，自回赵府回复公子...… 赵珏听说郑如玉知道自己病了还要考虑考虑，越发病重，把李香玉和王美玉还有刘红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武大夫淡淡说公子是心病，心病自然要心药来医。 郑鲲倒是带着好兄弟一天跑三趟去看望赵珏。看着赵珏那病态好笑，刘敏和王勤也嘲笑赵珏是咎由自取…… 徐威听齐俊说了那天【玫香居】发生的事以后，很遗憾自己没有在场欣赏到如玉妹妹的大智慧。并对齐俊说，如果当时他在场，一定要好好的给如玉妹妹磕头，感谢她的深谋远虑救了一众人，救了好兄弟的百年赵府…… 看着赵珏眼巴巴的眼神，徐威在赵珏伤口上抹盐：“听武大夫说玉郎兄得的是相思病？我说玉郎，是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让我们的赵将军魂牵梦萦？” 赵珏没好气怼道：“你们都给我滚！郑大官人，给本将军滚得远远的……徐威，你这个残废，和你的娘子享受天伦之乐去吧。” 杨维看着赵珏摇头：“灯下黑……” 赵珏哪里听得进去：“说了都给本将军滚……” 郑鲲斜睨着赵珏：“赵将军，我们都走了，去【忆江南】喝酒去了！” 越发把赵珏气得半死！ 郑鲲打着哈哈挽着杨维走了…… 刘敏笑嘻嘻拉着王勤走了…… 齐俊摇头搀扶着徐威走了…… 赵珏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红儿看着李香玉，她已经不想再提醒李香玉什么了。 毕竟李香玉如果失去了公子的护佑，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所以李香玉要争宠，要专宠，还要让所有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见公子越来越病重，李香玉却不敢相信是因为郑如玉的离开，反而责怪公子生辰那天根本就不该留宿【玫香居】？ 红儿越发好笑：“姐姐，公子生辰那天是不应该留宿姐姐这儿吧？” 李香玉看着红儿想骂人，但是问心有愧又忍住了。 崔玉容和赵昇玉带着赵星辰和赵星玥亲自到郑府接郑如玉回赵府。 孙清秋和郑荣让郑如玉自己做决定。 毕竟孙清秋和郑荣心里都清楚，赵珏的确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是一个好女婿，一个好姑父，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赵星辰和赵星玥嘴里甜甜的叫着娘亲扑向郑如玉那一刻，郑如玉心软了...… 郑义提醒夫人赵珏此人终归靠不住，速速回赵府看一看公子后请速速回郑府。 郑如玉笑了：“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好好照顾兄长，护我郑府上下安宁！我信你...…” 郑皓认真对郑如玉言道：“莫非长姐心里真的只有那个愚夫？皓儿知道留不住长姐，但是二弟还是请长姐三思！此时不回江南更待何时？” 郑如玉轻轻拉着郑皓的手交代郑皓：“兄长和珏哥哥平安从边境回到京城，二弟应知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兄长和珏哥哥！因为爹爹和兄长的风采，因为王爷和施大人喜欢在我们郑府逗留，我们郑府，早已经是众矢之的。二弟，掩藏你的锋芒让人继续忽视你的存在……” 郑皓含泪点头：“长姐的意思二弟懂！长姐一定要好好的……” 听说郑如玉回到了【玫香居】，赵珏恨恨骂道：“郑鲲带着一群人看了本公子好几次了！赵郑氏回了赵府竟然不来看本公子，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赵小刚看着公子很是无奈：“公子，你要小人和你说多少次？夫人心里有公子而且比香玉夫人更在乎公子！公子莫要不信，灯下黑公子难道不知道？” 赵珏还是恼怒：“什么灯下黑？那郑如玉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小女子！” 赵小刚看着公子一脸嫌弃：“公子真的病了？好好养病吧！” 公子没好气：“你这厮，越来越僭越了！” 听赵小礼来报夫人来看公子了...… 赵珏心里一阵暗喜，面子上却是一脸无情：“让赵郑氏好好待在【玫香居】里哪里都不许去！本公子自有香玉夫人红袖添香，就不劳赵郑氏来看本公子了！” 仨小厮看着公子死鸭子嘴硬，都不想劝公子了，且由着公子自作自受吧！ 毕竟有些事情自己不亲自体会，任旁人如何提醒也不会明白？这就是常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郑如玉第一次站在赵珏门外轻轻言道：“如玉看赵将军身体很好啊，还能骂人，那我就回郑府去了……” 赵珏一听从床上跳将起来：“赵郑氏，本将军说了你哪里都不能去？速速给本将军回【玫香居】安守妇道！” 郑如玉“哼”了一下：“凭什么？为什么？” 赵珏冲出房间一把拉住佯装要走的郑如玉：“你说凭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是我赵府的赵郑氏了，当家主母岂能说走就走，想走就走？” 赵小刚没眼看赵珏了：“公子，小厮有事下去了！” 赵珏没好气：“滚，都给本将军滚远点！” 赵小礼也摇摇头：“公子，小人有事下去了……” 赵珏呵斥道：“都给我滚！” 赵珏忽然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娘子，这是第一次到本公子房间吧？快进来，外面风大！” 莲儿抬头看看天：“公子，外面一片艳阳高照！” 赵珏没好气看着莲儿啐道：“你这蠢货知道什么艳阳高照？” 莲儿不但不生气反而认真的看着赵珏：“我家小姐在哪，哪里就是艳阳高照！” 卉儿急忙拉着莲儿：“莲姐姐，我们快走！” 莲儿故意道：“我要和小姐一起回郑府呢！二少爷和二小姐还等着大小姐回府呢！” 赵珏没好气怼道：“莲儿姑娘到现在还分不清如月是郑府三小姐而不是二小姐？你们说说看，我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身边竟然是这样的蠢货日日不离左右……” 莲儿小眼圆睁：“我家老爷可说过，如月是三小姐或是二小姐无所谓的。连如梅小姐都不在意，赵衙内还在这振振有词……” 赵珏没想到今日又是被莲儿气得想笑的一天？ 赵小智冷冷的出现在莲儿身后，拖着莲儿就往【玫香居】而去。 郑如玉看着赵小智心里又有了主意…… 郑如玉不理会赵珏的嬉皮笑脸：“将军既然身体无恙，我就回去了！刚刚看着赵小智身体极为虚弱，也不知道他的身体何时才能好全……” 赵珏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愧疚，硬把郑如玉拉进了他的房间里，一脚把房门关上，紧紧搂着郑如玉不松手：“娘子放心，都说【玫香居】是个让人心神愉悦的好地方，想来赵小智在你的【玫香居】那伤病一定好得快……” 郑如玉轻轻言道：“将军请自重！将军言之有理！可听说赵小智待在【玫香居】心里不安，怕人说三道四的让公子为难！可如玉知道，珏哥哥向来重情重义又与赵小智同生共死过，如何会忍心看着赵小智还是这样半死不活？” 郑如玉又喊了一声：“烦请武大夫给将军好好看看这病如何了？还有赵小智，被公子伤了一脚可不能大意，虽然公子是无心的……” 赵珏放开郑如玉低低对郑如玉怒道：“赵郑氏哪里都不能去！赵小智就好好的待在【玫香居】把那伤病快快养好免得让人说本将军薄情寡义……” 赵珏冲着门外也喊道：“赵小刚，好好送夫人回【玫香居】！赵小礼，看看【玫香居】里的那些玫瑰花如何了？赵小智，你这厮如果不安安心心待在【玫香居】把伤病快快养好让夫人不安，本公子饶不了你们赵府三杰……” 赵小刚和赵小礼看着赵珏都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赵珏只是视而未见。 可是赵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心里竟然有我？” 李香玉眼见公子听说郑如玉回了【玫香居】，公子那病就好了一大半心里暗暗生疑：“莫非公子心里真的只有郑如玉？如此，郑如玉越发留不得了？” 红儿好笑：“公子都拿夫人没法，姐姐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夫人究竟有多少其他的本事深藏不露，恐怕公子也未可知？姐姐就不要拿着鸡蛋碰石头自取其辱！” 第198章 高深莫测 李香玉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郑如玉，观察着【玫香居】里的一切动静…… 对于红儿所言在李香玉看来不过是危言耸听？ 李香玉还真不相信：“你一个奴才怎知赵郑氏还有其他本事深藏不露？不过就是仗着她兄长郑鲲罢了！虽然郑如玉生得倾国倾城那又如何，不会讨公子喜欢也是怪不得公子……” 红儿看着李香玉忽然好笑：“奴婢现在知道公子为什么会犯灯下黑的错误了！姐姐不也一样吗？那天郑鲲大官人在【玫香居】可说得清清楚楚‘外祖父和祖父觉得现在是如玉该回家的时候了’莫非姐姐耳背？再说了，夫人真的是不会讨男人欢喜吗？不过是夫人体谅你，理解你，愿意成全你和公子罢了……” 李香玉一听，细细一想那日在【玫香居】郑如玉的所言所行，自己还确实不了解真正的郑如玉？反而是郑如玉似乎很了解自己，对自己也没有敌意？ 红儿又提醒李香玉：“姐姐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如果对夫人没有十足的自信，那孙老太爷和郑老太爷如何会把夫人放在赵府不闻不问？郑荣大人和郑鲲大人也由着公子胡作非为而不去责怪？” 李香玉似有所悟：“郑义说过好几次了，夫人要走谁又能留得住夫人！莫非郑如玉有武功傍身而且还不低？如此，郑如玉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红儿心想，夫人郑如玉岂止是深藏不露，而是高深莫测比赵珏更让人猜不透。 红儿看着李香玉笑了：“奴婢认为不应该是夫人成全公子与姐姐，应该是姐姐成全公子与夫人！恕奴婢斗胆，公子可是把夫人一次次给公子的机会全给了姐姐，可惜姐姐眼拙？不，应该是姐姐自私！” 李香玉一双美目瞪着红儿却没有发作。 红儿兀自好笑：“姐姐心里大概得意得很，以为公子心里只有姐姐吧！公子的确重色轻德！可夫人的美貌和贤良谁人不服？姐姐莫非认为公子真的眼瞎？” 李香玉眼睛闪烁看着红儿若有所思。 红儿步步紧逼：“姐姐可千万莫得意忘形！公子只是体谅姐姐一片真心不想辜负姐姐！若姐姐执迷不悟可怪不得红儿没有提醒姐姐！天作孽犹可絮，自作孽，不可活！” 听了红儿如此说李香玉眼里的杀气终于掩藏不住了。 但是红儿不会像那些小丫鬟那样惧怕她李香玉的。 李香玉也清楚红儿可不是一般的奴婢？ 若不是受了她李家的牵连，红儿比李香玉更养尊处优。 如今红儿愿屈居人后，完全是为了报李香玉的搭救之恩。 李香玉知道红儿一忍再忍已经对自己忍无可忍了。 红儿不想再与李香玉多说话了，自顾告退下去，悄悄派一个不服李香玉的小丫鬟打着红儿的名号出了赵府，去给郑义送信提防李香玉恐对夫人不利。 红儿又亲自来到【玫香居】提醒赵小智，要仨小厮时刻提防李香玉会对【玫香居】下毒手。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小智看着竹林听着夫人房内弹奏着《广陵散》冷冷一笑：“我们仨小厮倒是想某些人自不量力朝夫人下毒手！” 赵小智话里有话红儿如何会听不出来，只希望李香玉迷途知返不辜负公子和夫人…… 赵小智冷冷言道：“只希望有人知错能改！毕竟救了公子和杨先生还有小厮性命，小厮也不想恩将仇报！” 想起李香玉边境拼死救赵珏，红儿潸然含泪点点头：“香玉夫人对公子绝对是真心一片只是不甘心与人做妾！可惜呀，她心比天高，可命比纸薄！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张玉婉呢，秀莲娘子呢，莫非她们就甘愿惨死？” 赵小智不说话，只看着竹林。 红儿轻轻言道：“我不打扰夫人了！奴婢就告退了！” 红儿出了【玫香居】还是不放心，又跑到四夫人那里提醒巧云小心李香玉...… 巧云默默的点点头：“红儿姑娘侠肝义胆令人佩服！红儿姑娘请自己小心些！” 红儿很自信的对巧云言道：“四夫人但请放心，李香玉还杀不了我！她的那些本事奴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巧云笑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来如玉妹妹就是如此胸有成竹才在【玫香居】里百无禁忌吧！” 赵珏隐隐听着【玫香居】传来《广陵散》的激愤之声心想：“莫非郑如玉如此恨自己？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赵珏忽然心里一阵作痛，赵小刚和赵小礼急问公子怎么啦？ 赵珏忽然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本公子一想起赵郑氏就心痛！一阵阵的绞痛...…” 赵小礼默默言道：“公子心里只有夫人，自然希望夫人过得快乐！” 赵珏咬牙切齿恨恨言道：“本公子心里只有赵玉娘！本公子眼里只有李香玉！何来她赵郑氏半分？” 赵小刚直言：“夫人说有人又臭又硬？莲儿姑娘说那不是茅坑里的石头吗？” 赵小礼轻轻一笑。 赵珏没好气：“说谁呢？啊？谁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赵珏不理会偷笑的兄弟俩径直往【玫香居】而去，却又半路折回：“嗯，还是去看看星儿和玥儿还有彦琼去！” 赵小刚对赵珏直言：“公子，你不好好珍惜夫人，就怕有一天公子的心会更疼！” 赵小礼看着赵珏轻轻点头。 赵珏还在那嘴硬：“怎么可能？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赵小礼好想给赵珏跪下求他不要再又臭又硬？ 但是赵小礼转念一想，以赵珏的心性不失去郑如玉他是不会痛心疾首，痛定思痛去好好珍惜郑如玉的…… 赵小礼心里也清楚赵珏只是不肯承认自己对郑如玉的深爱罢了。 赵珏一心想着要郑如玉像李香玉那样？ 怎么可能，郑如玉不是王丽娟那样软弱无能毫无主见的女子；也不是杨梅那样因爱生恨思虑不周的女子，自然更不是李香玉那种以色侍人的女子。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这个道理郑如玉太明白了。 郑如玉要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长地久般的真爱！怎么可能会像李香玉那样以男欢女爱之情来强留赵珏呢？ 赵小礼不想再劝赵珏了，劝也无用，反而会让赵珏更反逆自己。 郑鲲和杨维都不能让赵珏真正明白郑如玉对赵珏的一片真心，何况赵小礼在李香玉眼里不过是一个下人，一个狗奴才而已。 赵珏看着赵小礼那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到了赵小礼想要说什么？ 赵珏不想理会赵小礼，径直往崔玉容房间而去。 王美玉闷坐在自己房里发呆。 对于公子提议把赵星辰交由李香玉照顾，王美玉是一百个不服？ 对于刘红玉照顾赵星玥，王美玉还是服气的。 虽然最后李香玉没能成为赵星辰嫡母，但是王美玉却一直耿耿于怀。 王美玉不喜李香玉的专宠，也不喜欢李香玉的果决。 虽然那次公子让王美玉回了一趟娘家，也让赵小刚带了不少礼物，但是王勤和王大人还有王夫人看着王美玉那脸红肿心里是十分不悦的。 要不是绿儿跪在地上给王大人和王夫人认错，又请老爷和夫人一定要相信【玫香居】里的夫人，王勤心里那股恨意是难以平复的！ 但是王夫人十分失落的对王勤言道：“我儿啊，我们王府和赵府真的无缘啊！赵家玉郎，终不是我王府的女婿……都怪美玉任性非要自己跑到赵府给他做妾，现在也是自作自受……” 想到这些，王美玉忽然觉得公子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自己在这百年赵府里似乎也看不到一丝希望了？当真就像母亲说的自己任性不听父亲母亲和兄长的话，现在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了。 想着郑如玉和刘红玉都是不争不抢，任由公子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王美玉还想不通，世上还有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让的傻女人？ 虽然刘红玉说‘夫人常说，真正的爱是成全不是占有’！可王美玉真的是想不通夫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还有刘红玉为什么竟然觉得夫人说的是对的？ 谁不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呢？难不成自己真的想占有公子不对吗？王美玉越想越心浮气躁了...… 王美玉担心郑如玉如此大度，若是李香玉一味的专宠，自己在这百年赵府真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与李香玉大打出手的后果是赵珏虽然没有为难王美玉，但是也不朝王美玉这里迈步了。 王美玉心里很清楚赵珏和李香玉就此放过了她，皆因死去的王丽娟和兄长王勤的面子李香玉才会放她一马。 如此这样一想，王美玉越发悲观失望，觉得自己在这个百年赵府活得毫无生趣。 王美玉想了很久，总觉得是夫人郑如玉不以色侍人的原因才造成公子的盛怒和病重？ 王美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想个法子让夫人与公子同床共枕两情相悦琴瑟和谐...… 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呢？王美玉头疼…… 赵晟悄悄问娘亲，可有什么法子让嫂嫂不抗拒兄长？ 秦桂枝看着赵晟言道：“莫非我儿也看出来了赵珏为何如此盛怒要对赵郑氏下毒手？却又不肯放走赵郑氏！” 赵晟点点头：“儿子只能是这样想才能把兄长听说嫂嫂回了赵府，兄长的病就好了一大半这个事情想明白...…” 秦桂枝若有所思：“法子自然是有！只是我们母子俩不能再出一丁点纰漏！不然...…” 赵晟点点头：“自然是要找个替死鬼！非是我们母子狠毒！眼见那李香玉一人独宠，兄长又是非不分？倘若哪一天李香玉有了赵府血脉，恐怕我们母子命都难保！” 秦桂枝点着头：“就怕李香玉有了赵府血脉更加嚣张跋扈！李香玉此人是怎么也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赵晟试探性问道：“娘亲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不能是三娘了！瑂儿妹妹与郑鲲兄妹情深，我们母子如何也不能得罪郑大官人的！” 秦桂枝看着赵晟反问：“我儿认为娘亲就那么愚蠢，自然不能是黄腊梅那个蠢货了！” 赵晟暗喜：“娘亲心里可是有合适的人了不成？” 秦桂枝阴沉一笑：“我儿难道没看出来有人比我们母子还不服？还着急？” 赵晟恍然大悟：“对呀！王美玉比我们母子还闷闷不乐呀！的确没有比王美玉更合适的人了！只是这王美玉乃是王勤庶出的妹妹，王勤可是郑鲲的表姐夫！若东窗事发，我们母子要如何自处？” 秦桂枝一脸决绝：“我儿放心，娘亲自有妙计！只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艳红知道！她还在坐月子，娘亲还等着抱孙子呢！” 赵珏笑眯眯的逗着彦琼玩，那份高兴劲看得赵晟有些感动——原来兄长还是个好伯父呀！ 曾艳红笑着对赵珏说，听曾老爷说等兄长伤病好了，又要去远门寻玉石去？ 赵珏点点头：“好的玉石自然是要自己亲自去寻！不然这‘珏字’玉器也就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了！” 赵晟听了蠢蠢欲动：“兄长，愚弟想与兄长一起去长长见识开开眼！多历练历练想来不是坏事？” 赵珏笑着看着赵晟：“二弟呀，你这想法挺好的！只是一般寻玉石都有风险，甚至有性命之忧啊！” 曾艳红一听可不想赵晟去什么历练了...… 赵晟心里可是想去得不得了。 赵晟眼见兄长历经生死回到京城，不但得到了京城大多数公子衙内的盛赞，更是在朝堂上立了威信。 赵珏还被皇上亲封从五品游骑将军。 虽然赵珏的游骑将军又是一个武散官，但是官职摆在那里了赵晟如何不心动？ 赵晟知道自己从不了军去不了边境。但是与兄长一起去闯荡江湖也是一件快事呀！ 况且不多些历练如何实现他赵晟心中的理想？ 赵晟笑嘻嘻看着赵珏言道：“嫂嫂说愚弟虽然没有兄长那么有天赋，但是如果多出去走走，多些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赵珏一脸不信看着赵晟？ 曾艳红点点头：“嫂嫂的确这么说过！嫂嫂还鼓励晟哥哥不要总想着自己的短处，要看长远些，心胸要宽阔些...…” 赵珏笑了：“赵郑氏向来说的话都是对的！就是不懂风情！哼...…” 赵晟好笑：“不懂风情的是兄长吧！” 曾艳红更是抿嘴偷笑。 赵珏自知有些失言，起身拍拍赵晟的肩膀：“二弟如果一定想去，兄长会和爹爹还有曹叔好好安排！” 赵晟高兴的跳了起来：“多谢兄长，多谢兄长！” 秦桂枝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有一腔热血。不能从军打仗报效朝廷，与赵珏一起去江湖上长长见识难道还不行吗？ 赵晟很快就说服了曾艳红，秦桂枝也想通了。有赵珏和仨小厮还怕什么？ 更何况现在曾艳红已经顺产一女，虽然是个女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秦桂枝这样想着也就同意赵晟随着赵珏去外面长长见识。 赵昇玉也希望赵晟去外面见识见识，将来好打理生意并把生意做大做强。 赵珏如此一意孤行让赵昇玉实在太失望了。赵昇玉可不想在赵珏这一棵树上吊死，更不想因为李香玉而放弃懂事也有主见的曾艳红。 着重培养赵晟，加之曾艳红善良单纯又不是无知蠢货，就算赵珏有一天要与李香玉同生共死，还有赵晟这个儿子是继承百年赵府的不二人选！ 赵晟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对百年赵府有一颗护卫之心这就足矣！ 赵昇玉是要汲取他祖母的教训的，绝不会让李香玉成为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一想起偌大的百年赵府就只留下他赵昇玉这一个独人，赵昇玉心里潸然。 周彬虽然不是很争气，但总还是他赵昇玉的女婿。 赵瑾是赵昇玉的爱女，怎么也不会也不能让他们夫妻伤在李香玉手里？ 这样想着，赵昇玉打着哈哈支持赵晟与兄长策马扬鞭笑看红尘。 听父亲如此说赵晟越发来劲。 秦桂枝似乎懂得了赵昇玉的真实意图，也带笑鼓励宝贝儿子不负韶华，不负少年！ 第199章 庸中佼佼 郑如玉提醒赵晟好好与兄长和爹爹还有曹叔商量，制定出一个周密的计划以防万一。 赵珏闯荡江湖多年自然有一套行走江湖的经验。 但是赵珏此次不想带李香玉去了。一则李香玉身子还没有养好，二则李香玉与赵晟水火不容，三则郑如玉的意思是让公子带王美玉去...… 赵珏从未想过要与王美玉一起扬鞭策马，虽然王美玉的马术一直都比李香玉更出众。 更难得的是王美玉善舞剑。 当然，在赵珏的眼里，王美玉的剑术就和刘敏那样是花拳绣腿，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是不易。 也正因为这样赵珏对于王美玉还是喜欢的。但是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带王美玉去跑马行商。 赵珏对于郑如玉安排王美玉和赵晟一起陪着他去寻买玉石有些想不通？不过公子虽然脸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嘴里也不服的样子心里却笑了。 赵珏觉得至少郑如玉心里还是想着他的？想着他的安危的…… 赵珏最想带的人是郑如玉。赵珏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和郑如玉扬鞭催马，笑看红尘…… 得知公子要带自己去跑马江湖，王美玉终于开心了。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和公子一起游历江湖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再说了，谁还不是个少年呢！谁还没有个跨马扬鞭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美好理想呢！ 李香玉再次闷闷不乐了。 红儿笑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美玉娘子可是马技一流动若脱兔的烈女子，又善舞刀弄剑对公子一心一意也算是庸中佼佼了。此次与公子一起去行商的确是最佳人选！ 红儿自然是知道李香玉是怕王美玉与公子日久生情患难与共后成为自己最强的竞争对手。 毕竟王美玉本来就与李香玉不和，若是王美玉一路给公子吹枕头风，李香玉怕自己以后胜算不大？ 李香玉更担心赵珏一路上发现王美玉更多的长处后，让自己又相形见绌。 毕竟王美玉也是一个美人儿，比王丽娟漂亮许多！ 李香玉甚至怀疑郑如玉让王美玉陪着公子远去行商是别有用心？ 红儿觉得李香玉还是只想着她自己？但是红儿才不想规劝李香玉了，因为她也累了。 郑如玉提醒红儿要为自己打算了。 毕竟红儿已经老大不小快二十七岁了。 红儿看李香玉的意思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以后的生活？难不成李香玉是要红儿一辈子给她当奴婢供她驱使？ 李香玉甚至怨怪红儿只顾着自己不管她了？ 红儿感叹自己跟错了主？还是夫人通达善解人意呀！ 红儿忽然好生羡慕莲儿那个傻丫头，卉儿那个烧火的丑丫头。 她们在夫人的真心调教下不但琴棋书画拿得出手，更是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令人刮目相看。 还有赵小智，自从夫人要他搬进了【玫香居】后，简直是起死回生身体一天天在恢复...… 李香玉那么爱公子，可曾感谢过为了救公子被射成箭靶子，一身伤痕累累的赵小智？ 李香玉还口口声声责骂仨小厮为狗奴才？ 红儿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舒服了。 红儿懒得理会李香玉的长吁短叹，告退下去径直往王美玉那里去了。 王美玉多谢红儿姑娘的好意提醒，还和红儿说夫人也交代了她好多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王美玉有些奇怪的对红儿言道：“你说如玉妹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江湖上的事情她也知道？就像她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样？好奇怪啊！” 红儿听王美玉如此说忽然心里就开了窍？ 王美玉是说者无心，红儿是听者有意呀。 红儿最近一直在想郑义那句“夫人要走，你们谁又能留得住夫人”这句话的含义？ 听了王美玉一番奇怪的言语后，红儿隐隐觉得夫人郑如玉与赵玉娘似乎有关系？ 赵府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势力的，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在京城寻夫的赵玉娘？ 而且赵玉娘对赵小智是那样的熟悉，还说出了“赵府三杰”之类的话应该不是巧合吧？ “赵府三杰”可是郑如玉亲封只在赵府内院盛传，一个从江南到京城寻夫的赵玉娘又如何得知？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都是天生的左撇子，在郑如玉的用心调教后是左右手运用自如？ 还有那个奇怪的马车夫？ 赵珏找不到赵玉娘已经是怪事，为什么连一个马车夫也遍寻不得？ 公子在江南明明与赵玉娘一见钟情在一片桃林里，为什么公子几个月后再去寻玉娘时那桃林却变成了竹林？ 红儿又想起了那两个偷懒的小丫鬟。两人明明消失在【玫香居】的竹林里附近，为什么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更加奇怪的是赵府里却没有失踪两名丫鬟，所有丫鬟小厮俱在？ 偏偏那天莲儿还砸伤了脚？红儿心想这么巧吗？ 想起那个高挑的小丫鬟和那个矮小的小丫鬟，红儿现在想想觉得与郑如玉和莲儿的身材差不多？ 那个马车夫让红儿想起了一直隐藏在玫香居多年暗中保护郑如玉的郑义？当年下江南迎接郑如玉回京，郑义就是乔装成一个马车夫？ 郑如玉把郑义送给郑鲲绝不是一时起心应该是酝酿已久？不然为什么给郑义赐姓郑而不是姓赵？ 还有杨忠，如果不与郑义强强联合暗中保护郑如玉，郑如玉如何能在后院鬼屋有恃无恐？ 当年赵珏下江南迎接郑如玉回京，那杨忠也是乔装成一个马车夫？ 看来，郑如玉把杨忠送给杨维也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还有一人引起了红儿的怀疑，那就是武大夫。 不说李香玉没有把一个公子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游医放在眼里，红儿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但是西夏境内救寻公子，让红儿敬佩的可不是武大夫高超的医术而是武大夫那深藏不露的武功。 红儿犹记得赵小刚曾经说过武大夫有些功夫在身可自保？但是看那时救寻公子，武大夫的表现可不像只有一点武功自保？骑在马上与人打斗时的闪腾跳跃一点也不输赵府那些暗卫半分，用剑也是出神入化没有一丝多余？ 红儿不懂武功，但是跟着公子十几年了，耳濡目染那些武功的套路她还是能看懂一些的。 想起公子自小便在少林习武，后来又去了武当？红儿忽然怀疑武大夫是出自武当的一个闲云野鹤？ 怀疑起武大夫，又让红儿想起多年前那口口声声要为杨梅夫人报仇的菊儿来？ 李香玉一直忌惮菊儿真的找她报仇，所以一直想杀菊儿灭口。可是菊儿竟然在赵府失踪了？ 当时李香玉和红儿只当菊儿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先下手为强了？ 红儿又想起当年武大夫曾经出府采购药材一去几个月？ 现在想想菊儿很有可能被武大夫秘密带出了赵府，把菊儿安全送到了杭州？ 不然，红儿实在想不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郑大小姐又怎知菊儿活得好好的。 因为单凭菊儿孤身一人是到不了杭州，更见不到郑大小姐的。不然郑如玉为什么要替杨梅夫人报仇？ 那日在【玫香居】武大夫的一番话不仅仅是仗义执言吧，估计和郑义杨忠一样对夫人已经十分了解？ 红儿不知为何越想越怕？不是担心武大夫对赵府不利，而是担心若是李香玉也想到了这些，那么以李香玉的为人处世，武大夫危险？因为李香玉一直暗中收买了许多武林高手秘密养在赵府别院，以小厮的身份替李香玉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红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一直在助纣为虐？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玫香居】而去…… 盛春里的【玫香居】看着暖暖的。 那一株株，一簇簇的玫瑰开得分外美丽。红似火，艳如霞自是争奇斗艳看得红儿会心一笑。 赵小智舞着剑在慢慢活动身体，莲儿和卉儿坐在春光里看书...… 红儿忽然好生羡慕，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一去不复返的幸福的童年…… 院中的秋千随风轻轻摇晃，院内到处晾晒着衣物被絮…… 卉儿她爹娘应该在忙着做饭，【玫香居】里一片炊烟袅袅...… 虽然没有看见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立在竹林前，但是红儿却仿佛看见郑如玉冲着她温婉一笑。 红儿感叹【玫香居】里好温馨呀！ 丫鬟，小厮都可以在【玫香居】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由自在。 红儿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可惜站错了队成了李氏一党被诛杀…… 想起了自己的爹娘，红儿又想起了是李香玉让她免受羞辱，是赵珏助她脱离苦海。 现在的李香玉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李美英了，而少小老成的公子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想起郑官人和郑义左一句又一句说公子是愚夫，再看着【玫香居】与百年赵府格格不入，红儿觉得自己应该确认少夫人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红儿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又觉得公子是那样智勇双全的奇男子，为什么从来不怀疑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莫非就凭着郑如玉不会骑马还晕马车？郑如玉习惯用右手就从不生疑？ 想起郑如玉给那条哈巴狗改名“雪儿”，又把那匹汗血宝马也称为“红风”，红儿就觉得郑如玉不仅会骑马，还识马。 想着郑如玉嫁给赵珏没有过一天舒心日子，红儿停在【玫香居】门口忽然潸然。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一脸潸然往【玫香居】里探头探脑，便轻轻问道：“红儿姑娘找夫人有事吗？” 红儿轻轻一笑：“没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玫香居】！” 赵小智也轻轻一笑：“夫人和红玉娘子在后院赏桃花，夫人说再过几天就只有桃子没有桃花了…...” 红儿“噢”了一下，关心问赵小智：“小智弟弟这伤可好些了？” 赵小智意味深长看着竹林：“嗯！多谢红儿姑娘关心，在【玫香居】里休养自然好得快多了！” 红儿也意味深长看着竹林：“是呀，在【玫香居】里什么伤痛都能痊愈！只是小智弟弟还是不要任性随公子去行商！一切都要听夫人的安排...…” 赵小智眼里泛起一丝温意，看着红儿不语。 红儿又一片好意提醒赵小智：“夫人不让你此次陪公子去行商，还是担心小智弟弟旧伤未愈！或许夫人和公子于你另有安排呢！小智弟弟就好好养伤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呢！” 莲儿见红儿来了放下书，亲热的喊了声“红儿姐姐来了！” 卉儿懵懂的看着红儿一笑：“红儿姐姐放心，夫人说了，小智哥哥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玫香居】里好好养伤！” 赵小智有些无奈的看着竹林：“小厮不放心公子！小刚哥哥和小礼哥哥也是伤势未好痊！” “好不好痊也用不着你操心！”郑如玉一脸平静看着赵小智：“你还是好好把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好！” 红儿大大方方见过夫人和红玉娘子后对赵小智言道：“小智弟弟但请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 红儿告退走了，刘红玉看着红儿的背影轻轻言道：“红儿姑娘似乎有心事？” 郑如玉亦轻轻言道：“红儿姑娘已经满二十五岁了！总不能在这百年赵府里当一辈子丫鬟吧！” 刘红玉忽然感叹：“好快呀！红儿姑娘和香玉姐姐来赵府整整十年了！我进赵府也有五年了！看来红儿姑娘比我大四岁...…” 郑如玉忽然也很感慨：“人生有多少个十年？红儿姑娘比我大五岁多！公子三月十八生辰，有谁记得红儿姑娘是三月十九的生辰？” 刘红玉有些惊讶：“怎么？红儿姑娘是三月十九生辰？这么巧呀？红儿姑娘和公子同年同月耶！如玉妹妹真的什么都知道！” 卉儿幸福的笑了：“所以我和莲儿姐姐好幸福啊！每年夫人都给我们姐妹送生辰礼物！还让我爹娘做好吃的让我们姐妹吃好喝好！嘿嘿嘿...…” 卉儿笑得那个灿烂把赵小智也逗笑了。 莲儿一脸骄傲：“我和卉儿妹妹命好，遇到了夫人这样的好主子！呵呵呵…...” 莲儿和卉儿在那里傻笑逗得蓝儿忍俊不住。 蓝儿一脸得意：“奴婢每年生辰我家小姐也是好吃好喝的让我吃过痛快！我们都是命好的人...…只是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红儿姑娘过生辰呀？” 郑如玉和刘红玉相视一笑又摇头...… 赵小智冷冷言道：“小厮奴婢过什么生辰？只是夫人和红玉娘子贤良淑德，慈悲为怀体恤我们这些奴才罢了！” 赵晟忙里忙外准备着要和兄长闯江湖，这是赵晟多年的心愿。 眼见心愿就要达成，赵晟十分感谢嫂嫂赵郑氏的支持和鼓励！ 以前赵珏一去行商就是几个月，赵晟想不出这跑马行商到底有多惊险刺激？ 赵晟也不敢想象自己真的能和兄长一起闯天下？如今兄长答应得爽快，赵晟边准备边唱起了《少年行》。 曾艳红躺在床上听着赵晟唱得热闹笑出了声：“晟哥哥，你的心愿就要达成了，看把你高兴成这样！呵呵呵！看来晟哥哥准备大干一场让你岳父大人刮目相看呀！哈哈哈…...” 赵晟掩藏不住高兴：“为夫此次与兄长去行商，的确是要跟着兄长好好学！是呀，要对得起岳父大人和如玉嫂嫂的鼎力相助呀！” 秦桂枝听着儿子唱着《少年行》感叹若赵晟不是瘸子，定也能有所作为，不用仰人鼻息暗地里耍些阴谋诡计来力求自保。 秦桂枝反复交代赵晟在外一切都要听赵珏的，切莫要冲动出头。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可不是话本上写的那么精彩有趣。 第200章 戮力同心 赵昇玉这个老江湖自然知道江湖险恶，把两个护卫了赵晟几个月的小厮好好调教了一番，反复吩咐他们好生护着二公子。 俩小厮答应得倒是爽快，双双跪下见过二公子...… 赵晟喜眉笑眼看着俩小厮：“你二人快快起来，都跟着本公子几个月了，不要太拘礼了！” 俩小厮将信将疑起得身来：“多谢二公子！” 说实话，赵府众人对赵晟母子还是有所戒防的，赵晟自然心里清楚为什么。 赵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真的出门在外没有为自己真心挡刀剑的小厮，倘若突发意外，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很快？ 赵晟点着头，笑了：“忠义仁信善！做生意呢讲的是诚，希望的是顺！本公子也东施效颦，学着嫂嫂给你们也改个名字吧！” 俩小厮看着赵晟还是将信将疑：“多谢二公子！” 赵晟也不理会俩小厮的将信将疑，一番指指点点：“你呢就叫赵小诚！你呢就叫赵小顺！兄长有赵府三杰，本公子也有赵府双雄！” 俩小厮多谢二公子赐名后，连连摇头说可不敢与“赵府三杰”相提并论？“赵府双雄”更是愧不敢当？ 曾艳红听说赵晟给俩小厮改名为赵小诚和赵小顺还觉得挺好的。 又听赵小诚和赵小顺自觉得“赵府双雄”名不副实，曾艳红竟然起哄要赵晟去【玫香居】找嫂嫂，听听如玉嫂嫂对“赵府双雄”怎么个看法？ 赵晟心里正得意着，真的瘸着腿，哼着《少年行》带着“赵府双雄”来到【玫香居】，笑问嫂嫂赵小诚和赵小顺能否称为“赵府双雄”？ 郑如玉好奇心忽然就上来了：“赵小诚，赵小顺，好名字！做生意嘛自然是要诚信待人，行商嘛当然希望顺顺利利！好，你们两个都是爹爹和公子花了不少心血培养的勇士！赵小刚，赵小礼何在？” 听得夫人有请，赵小刚和赵小礼忙不迭的来到【玫香居】。 赵珏好奇心也上来了，悄悄跟在赵小礼和赵小刚后面来到【玫香居】看那赵郑氏又搞什么鬼把戏？ 郑如玉笑得如春风灿烂：“赵小刚，赵小礼，你们兄弟俩和赵小诚，赵小顺比试比试...…” 赵小刚和赵小礼先恭喜赵小诚和赵小顺两位兄弟得如此好名字。 赵小顺和赵小诚到了【玫香居】，又听得夫人说好名字，两人心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也和忠义仁信善一样有了自己的名号？ 赵小顺和赵小诚心下欢喜，齐齐跪下谢过夫人和二公子。 赵晟急急要兄弟俩起来莫要多礼。 听说【玫香居】里要比武，赵府上下纷纷赶来【玫香居】看热闹。 郑鲲听说郑如玉在【玫香居】里玩比武，示意郑义我们也去【玫香居】看热闹去。 郑义发现郑官人爱去赵府看热闹了，尤其是看着赵珏被郑如玉气得吐血，郑鲲似乎十分得意…… 越来越多的人涌往【玫香居】，包括赵昇玉和曹民...… 碧儿拉着巧云一路小跑赶来【玫香居】。 崔玉容和黄腊梅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在瑂儿和吴妈的陪同下，也来【玫香居】里凑热闹。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蹒跚不稳嘴里不停的喊爹爹可把赵珏乐得笑开了花...… 王美玉拉着刘红玉忙忙的也挤进人群中...… 赵珏故意发怒：“你们看看，看看把好好的【玫香居】挤成什么样子了？我说郑大官人，可别又打我赵府里的什么主意？赵郑氏就是个败家娘们亏你们一个个的还趋之若鹜……” 郑鲲怼道：“如玉是败家娘们？好啊，赵衙内好好的让本官带回郑府就是了！再说了，什么趋之若鹜？分明是戮力同心共兴你百年赵府！” 赵珏想都没想怼郑鲲还故意挤来挤去的：“郑大官人就不要想着把我的夫人接回郑府了！永远也不要想！戮力同心共兴我百年赵府这话本将军爱听！让让，你们都让开，当心挤着我赵府的嫡长子嫡长女……” 郑如玉看着赵珏故意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没好气白了一眼赵珏：“你们都让开，当心这个赵衙内使飞脚……” 赵珏立马嬉皮笑脸挤到郑如玉面前：“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是故意的挤来挤去？要看热闹也要大家一起看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赵府双雄，武起来……” 赵小顺和赵小诚受宠若惊一般看着赵珏：“多谢公子？” 赵小刚和赵小礼与赵小诚，赵小顺相互见礼之后，曹民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郑如玉提议但凡有武功者都可以一较高低…… 一群丫鬟拊掌大笑，一群小厮跃跃欲试...… 赵昇玉和崔玉容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坐在【玫香居】院中间，巧云坐在赵昇玉旁边...… 吴妈，碧儿和瑂儿，黄腊梅齐齐站在他们后面。 赵珏挨着崔玉容坐着，李香玉挨着赵珏坐着，郑如玉示意王美玉和刘红玉挨着自己坐在前面好看热闹...… 赵晟忙忙的给娘亲端来椅子挨着娘亲坐下...… 赵瑂觉得长姐应该爱看这样的热闹，吩咐丹儿速去周府请大小姐来【玫香居】看热闹…… 赵瑾听丹儿风风火火来报信，说夫人在【玫香居】搞比武大赛立马带着曼儿赶往【玫香居】。 见郑鲲来了，杨先生来了，王勤来了，刘敏来了，齐俊和徐威也来了，众人起身见礼又行礼，让座又请坐...… 巧云让了杨先生，美玉让了王勤，红玉让了刘敏...… 赵珏见赵瑾也来了，忙忙的让妹妹坐在母亲旁边，又吩咐再加椅子，多加椅子...… 把赵瑾好一番感动，觉得兄长终于开始在意自己的亲妹妹了。 众人重新坐好拭目以待…... 郑如玉坐在了郑鲲和杨先生中间，齐俊挨着郑鲲，徐威挨着齐俊。刘敏挨着杨维，王勤挨着刘敏...… 赵昇玉和崔玉容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乐呵呵等着看热闹没动。 赵珏挨着赵瑾坐下，李香玉紧紧挨着赵珏倒是不敢轻佻...… 【玫香居】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热闹，惊动了最后几片桃花随风飘扬在【玫香居】院中...… 赵珏伸出手来接住几片桃花瓣，忽然笑了：“玉娘，可是你来了？” 李香玉似笑非笑看着赵珏：“公子，总有一天会寻着玉娘的！” 郑鲲看了一眼郑如玉没好气怼赵珏：“是呀，玉郎心心念念的玉娘来了！” 杨维看着赵珏偷笑...… 赵珏搂着李香玉笑了：“承香玉夫人吉言！” 一阵刀剑相击，一顿拳脚比拼，各位小厮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意欲显摆给夫人和公子还有郑大官人看。 只听得【玫香居】里掌声，喝彩声不断...… 赵珏品着香茶看得直点头：“好茶！好功夫！如月不是最爱看热闹的吗？莲儿，去把郑二小姐请来【玫香居】看热闹！嗯，鲲弟，此茶绝了...…” 郑鲲笑了：“如玉亲自采摘，亲手泡制的茶自然是绝了！看来今晚玉郎会请我们在【玫香居】里饮宴呀！刘敏兄，你这不请自来的毛病不用改了，哈哈哈…...” 莲儿掩嘴偷笑：“公子自己不也是把如月小姐当成了郑二小姐？” 赵珏就当没听见莲儿的话，大声吩咐卉儿她爹娘好酒好菜快快备起来。 刘敏颇为自得：“我这不请自来的毛病当真不用改了！哈哈哈...此茶色香味俱佳呀...…好功夫...…” 王勤看得拊着掌大笑，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比试比试...… 齐俊虽然有了赵小善作小厮，但是这么多高手云集，还是把齐俊看呆了...… 又因为是在【玫香居】里，齐俊越发放飞自我又是拊掌又是大喊：“好功夫！赵小善，待会你也上去和他们以武会友...…” 赵珏笑了：“你们这些当小厮的，今日就把你们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以武会友！让郑大官人给你们也弄个武力排名榜！哈哈哈...…” 郑如玉拊掌大笑：“珏哥哥此提议不错！兄长，今日就给这些英雄好汉们排个名！二弟呀，今日你也好好开开眼！嘻嘻嘻...…” 赵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弄了个比武会友，关键是兄长和嫂嫂都高兴！ 就连郑鲲大官人和杨先生也是兴致勃勃的，赵晟越发兴高采烈...… 众小厮和暗卫一听夫人要郑官人弄个武力排名榜，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郑官人向来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他的评语一直倍受京城的那些公子和小娘子青睐…… 赵小智“京城第一小厮”的称号不仅在京城享有盛名，就连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 如果真的能得到郑官人的赐名或者是排名，那就意味着得到了郑官人的首肯入了郑官人的眼…… 比武从未时一直比到酉时，从刀比到剑，从拳比到脚...… 瘦不拉叽的赵小礼更是在箭术上一鸣惊人，颠覆了平时众人对他的想象赢得一阵阵喝彩声。 红儿站在李香玉后面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李香玉，那意思李香玉自然明白。 红儿又向夫人郑如玉投去了赞许的眼神和笑容。 郑鲲更是得意的对杨维大声言道：“吾妹如玉，眼光独特！赵府三杰果然名副其实！看似瘦瘦弱弱的赵小礼果然是被忽视的强者啊！今日有趣，有趣啊！” 一众人齐齐赞叹夫人秀外慧中，胸有成竹，生于繁华却能甘于寂寞！以退为进运筹帷幄之中，成竹在胸决胜千里之外！ 李香玉有些不得色了，悄悄松开了挽着赵珏的手。 赵珏听着众人如此夸赞赵郑氏心里笑开了花，面子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赵郑氏未必就那样完美吧！不过是一个败家娘们而已！” 刘敏啐了赵珏一口：“身在福中不知福！” 郑鲲笑着看着赵珏故意逗他：“玉郎若是觉得吾妹如玉入不了赵将军的眼，等他们比武分出了胜负，本官马上把如玉接回郑府！” 赵珏没好气冲着郑鲲怼道：“鲲兄莫要一天到晚就想着把我赵府的赵郑氏接回郑府！本将军刚刚已经说过，门都没有，想都不要想！郑大官人还是好好看他们比武吧...…” 赵昇玉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无奈的摇摇头。 曹民笑了：“老爷放心，郑大官人不过是在吓唬公子！再说了，公子又不是真的傻！” 赵昇玉看着赵晟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晟儿不是瘸子，定不会输给玉郎多少！相反，可能比玉郎更幸福！” 曹民附在赵昇玉耳边轻轻言道：“二公子的确比公子懂女人！更不会花万两白银给百年赵府买来了一个尤物！不过老爷放心，公子心里还是自有分寸的！不然，如何会娶郑氏如玉为妻！” 那郑如月笑得如银铃碰银铃，清脆悦耳弄得赵小智不停的拿眼斜睨她，嘴角也悄悄上扬。 郑如玉看在眼里发出会心一笑。 赵珏自然知道赵小智伤病突然好转，还不是因为郑如月日日偷偷从赵府后门进，从后门去…… 因为事关赵府三杰，后门小厮可不敢露出一丝口风…… 郑鲲扭头看着郑义笑了：“果然都是一群英雄好汉！如玉说的没错，英雄可以不要功名利禄，但是明珠岂能蒙尘！本官今日大开眼界呀...…” 众好汉听着郑官人如此说，越发精神抖擞要把自己完美的呈现在郑官人和夫人面前…… 郑如玉笑得也停不下来：“兄长，待会给他们排名噢！” 赵珏可从未见过笑得如此放肆的郑如玉？ 今日的郑如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端庄，简直就像是一个豪爽的江湖女侠。 赵珏霸道的示意郑鲲让开，郑鲲没好气看着赵珏又好气又好笑。 赵珏紧紧挨着郑如玉坐下，多情的看着如玉很是动情。 李香玉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赵珏，和王美玉一样只看着公子。 比武似乎与她们两个无关，公子才是她们两个的关注点。 眼见公子紧紧搂着郑如玉，李香玉脸色越发不好看。 而王美玉看着李香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红儿的关注点一直都在郑如玉身上。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红儿发现夫人不仅看得懂比武，甚至还与郑鲲，郑义评头品足，交头接耳...… 红儿感叹公子真的是个愚夫，还说什么玉娘来了？简直就是笑话！ 听得赵珏夸赞“娘子要时时都这么开心，这样开心很好！”还说“娘子要是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为夫让小厮们时不时比上几场让娘子开心...…” 红儿看着公子越发觉得好笑，忽见杨维一脸认真看着自己，红儿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的确，杨维发现红儿今天一整天都在看着郑如玉。 杨维若有所思看着红儿对着郑鲲轻轻耳语。 郑如玉忽然恃宠而骄了：“珏哥哥也上去与郑义比试比试？” 郑鲲不顾杨维的提醒，拊掌大笑：“郑义，和赵将军比试比试！” 郑如玉看着赵珏笑得眉眼弯弯：“珏哥哥，去嘛！去嘛！” 赵珏已经好久未听过郑如玉如此娇滴滴，笑盈盈与自己说话了，顿时气血上涌：“好！只要娘子开心，为夫就去与郑义好好比试比试！” 最后的桃花在喧哗的人声中随风飘飞，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赵珏想着：“郑如玉比桃花更美丽动人，真正是国色天香！我赵珏何其幸也娶得如此美妻！” 第201章 以武会友 看着赵珏为了让郑如玉更加高兴而与那些小厮比武，李香玉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见王美玉有恃无恐的看着自己还和刘红玉挤眉弄眼的，李香玉心里窝着一团火。 红儿轻轻碰了一下李香玉附在李香玉耳边言道：“姐姐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要忍着！郑大官人和杨先生都在这里看着呢！况且这里是【玫香居】！” 李香玉经过与郑鲲和杨维的进一步了解，也对郑鲲和杨维越来越有好感，如何会让郑鲲和杨维对自己失望！ 李香玉看着红儿勉强一笑，低低回道：“多谢妹妹提醒！” 赵珏真的起身到了【玫香居】的院中站定，只看着喜眉笑眼的郑如玉。 赵星辰和赵星玥嘴里喊着爹爹，把个赵珏越发高兴的不得了：“星儿，玥儿，看爹爹给你们舞剑！” 赵小智把公子的宝剑往高处一扔，公子飞身接过宝剑“唰唰唰”几下，一众丫鬟兴奋的拊掌大喊大叫…… 李香玉冷冷的看着那些丫鬟一脸鄙夷。 红儿又轻轻对李香玉耳语…… 郑如玉轻轻一笑，随即带头拊掌大声喊叫：“公子好威风呀！公子不愧是人中龙凤，盖世无双的英雄男儿...” 那些丫鬟小厮见夫人带头拊掌尖叫，遂不管李香玉的感受了，一味跟着郑如玉拊掌尖叫又大笑。 赵珏看着放飞自我的郑如玉把那剑舞得更是出神入化...… 因为有了郑如玉撑腰，一众丫鬟小厮放肆的拊掌大喊大叫，个个还跃跃欲试...… 赵珏越发来劲，把他在少林寺，武当，峨眉所学的十八般武艺显摆了一个遍。 郑鲲开颜和杨维赞道：“玉郎这‘人中龙凤’当真名不虚传！” 杨维亦赞道：“玉郎难得的是文武双全又老成持重！” 徐威盛赞玉郎重情重义是个值得的好兄弟！ 齐俊拊着掌大声给赵珏助威：“玉郎武功卓绝，义薄云天，实乃不负少年的英雄儿男……” 李香玉听着郑鲲和杨维的盛赞不觉得意了：“公子自然是人中龙凤的翘楚，盖世无双的英雄！” 郑鲲看着杨维不觉哈哈大笑：“赵珏，真英雄也！” 杨维连连点头赞许：“玉郎之豪迈鲜少人及！” 郑鲲笑着对郑义言道：“郑义，与赵将军比试比试！” 郑义恭恭敬敬与公子行了一礼：“小人郑义见过公子！还请公子多指教！” 赵珏淡淡一笑：“指教不敢当！本公子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深藏不露竟然深得郑官人和如玉的青睐！” 郑如玉看着赵珏好笑。 要说郑鲲和郑如玉对郑义青睐有加大概是因为郑义帮助赵玉娘成功逃脱而事后不出卖郑如玉吧。 赵珏与郑义从剑比到刀，从棍比到枪，从锏比到箭术，把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郑如玉心里暗思：“这个愚夫果然武功高强也是个武痴！郑义的确深藏不露武功竟在公子之上！” 可以这样说，赵小智的武功在赵珏之上，郑义的武功在赵小智之上自然也在赵小刚之上。 看着赵昇玉一脸心疼看着郑义，郑如玉觉得自己的确是个败家娘们，把赵昇玉和赵珏辛辛苦苦培养的武林高手大方的见人就送？ 李香玉担心公子伤势未好痊愈，大喊公子小心...… 郑鲲不以为然看着李香玉轻轻一笑：“香玉夫人莫要担心玉郎！郑义也是带伤上阵！只是以武会友切磋切磋，无妨的！” 李香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 红儿附在李香玉耳畔再次轻轻言道：“在座的都是公子的至亲好友，生死之交。姐姐莫要太紧张。” 李香玉听了红儿直言，越发觉得自己才是杞人忧天？ 王美玉偏要与李香玉作对：“有人不担心才怪呢！公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公子呀！” 刘红玉轻轻碰了一下王美玉，王美玉有些收敛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心里暗自伤感：“一个男人有这么多的女人，难免争风吃醋相互使绊子。这样看来玉娘也会离赵珏而去，何况我郑如玉...…” 郑鲲看着郑如玉关心问：“如玉心里不爽快？” 赵瑂儿站在郑鲲身后看着郑如玉言道：“一个比武会友而已，都成了争风吃醋的缘由？嫂嫂不累才怪！” 赵晟看着兄长与郑义比武方知兄长的武功深不可测。 赵珏背后还有一个秀外慧中的郑如玉，身边还有一个心思深沉果决的李香玉，更有赵府三杰不离左右...… 怪不得张府屡次暗害赵珏都没有成功。 赵晟暗自叹息，若非郑如玉贤德大度，他们母子现在已经是两块冰冷的木牌，并且是让人厌弃并唾弃的两块木牌。 眼看着李香玉时时刻刻都在彰显自己的存在，而郑如玉还是那份宠辱不惊的表现。赵晟心想，得赶紧想法把郑如玉留在【玫香居】才稳妥。 郑义边和公子比武酣畅淋漓，边趁着空隙看一眼郑鲲和郑如玉…… 赵珏何等眼力，心里又灵通，猜测郑义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 众人看得眉飞色舞只一味的大喊大叫。 郑如玉看着赵珏笑道：“珏哥哥武功盖世鲜有对手！郑义，你服也不服？” 郑义对着公子行了一礼：“公子武功高强的确鲜有对手，小人受教了！” 赵星辰和赵星玥嘴里喊着爹爹冲着公子直乐。兄妹俩打断了赵珏又要想起的某些事...… 李香玉情商真的太低，众目睽睽下再次没有控制住自己，见郑义服输忙忙的跑上去扑到公子怀里问长问短...… 赵珏自然的好生搂着李香玉轻言轻语安慰她...… 红儿没眼看...… 仨小厮也没眼看...… 众人更是没眼看，个个替夫人赵郑氏委屈。 郑鲲低低的问郑如玉要不要回家？ 郑如玉轻轻回兄长：“既然水到渠成，自然瓜熟蒂落了！” 郑鲲看着杨维得意的一笑。 杨维心领神会与郑鲲会心一笑。 仨小厮何等耳力和眼力，相互看一眼对着公子使眼色。 赵珏看着郑鲲和郑如玉那脸视而未见的表情对待他与李香玉的卿卿我我，心里忽然觉得不安。 赵昇玉大声干咳了几声，李香玉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公子怀里抽出身来...… 李香玉看见了一众人的不屑与鄙视，看到了郑鲲和郑如玉的无视；看到了红儿和仨小厮对自己的不耻；更是看见了赵昇玉和崔玉容还有赵晟的怒目而视...… 赵珏忽然有些尴尬，想坐到郑如玉哪里，发现郑鲲正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 郑如玉更是起身对着郑鲲笑言：“卉儿她爹娘的饭菜估计做好了...…” 郑如玉又对着赵昇玉和崔玉容笑了：“爹爹娘亲想来也饿了！” 曹民吩咐摆桌上菜。 郑鲲笑声朗朗对着众人言道：“等本官吃好喝好了之后，与侯爷来定这武力排名榜！各位英雄好汉辛苦了，来，大家都来吃好喝好不要拘礼！” 曹民急忙吩咐厨房赶紧多准备好酒好菜，让赵府上下都吃好喝好。 众人齐谢老爷和郑大官人...… 赵珏想与郑如玉坐到一起，郑鲲揶揄道：“玉郎千万莫要冷落了香玉夫人。吾妹如玉这里有美玉和红玉陪着，玉郎放心吃酒就好。” 赵珏心里清楚，今日在【玫香居】里众目睽睽之下与李香玉搂搂抱抱是不成体统，也伤了郑鲲和郑如玉的脸面...… 赵珏也不多话，默默挨着李香玉坐下，看着郑如玉放肆的和王美玉还有刘红玉饮酒作乐，瑂儿，瑾儿和如月更是围着郑如玉转。 赵晟瘸着腿根本没眼看李香玉，端着酒杯只与如玉嫂嫂敬酒。 李香玉越发觉得尴尬，公子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感。 刘敏和王勤，齐俊和徐威也是围着郑如玉敬酒，希望如玉妹妹早日回家。 赵珏强忍着不快问刘敏：“什么叫早日回家！” 刘敏看着赵珏意味深长一笑：“恭喜香玉夫人苦尽甘来终于与玉郎修成正果！本官与父亲商量了一下，准备把珊妹接回刘府好生将养些时日！” 王勤对着郑鲲碰了一下杯：“本官早就想把美玉接回王府好生休养些时日！眼下婵娟还病着，让美玉陪陪婵娟和爹爹娘亲！” 刘红玉对着王美玉笑了：“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吃好喝好，也不管他发福了不好看了！反正再美也美不过如玉妹妹！” 王美玉似有所悟：“或许如玉妹妹是对的！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看彼此合不合适，而不是他人眼中的琴瑟和谐！” 瑂儿笑了：“美玉姐姐都想明白了，看来要恭喜几位姐姐了！来，干杯！” 瑾儿欢喜又伤心：“恭喜如玉嫂嫂可以安心回家将养！” 杨维或许有些醉了：“回家好呀！本官也想把杨梅接回家，可惜呀，没机会了！刘敏，王勤，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赵珏知道杨维是在暗示自己没有珍惜与郑如玉的每一天，眼见机会在失去，恐怕将来后悔莫及？ 赵珏不相信郑如玉真的会离开自己？ 有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郑如玉怎么舍得抛下兄妹俩离开【玫香居】？ 赵珏还有一种感觉，觉得郑荣把郑如玉放心的丢在【玫香居】里，无非就是要证明郑如玉的与众不同？ 郑荣怎么可能把这个好机会随便丢弃让郑如玉回郑府？ 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岂能收回？ 郑鲲看着赵珏笑嘻嘻：“来，玉郎，喝酒，喝酒！” 众小厮可不敢贪杯，都在【玫香居】里齐齐等着郑大官人排名呢。 赵小智可是郑鲲亲封“京城第一小厮”，结果赵小智名扬京城，惹得京城一众丫鬟小娘子为之疯狂。 再者，习武之人总希望学有所成，英雄有用武之地。 不说希望荣华富贵，但是得遇赏识自己的官人自然明珠不会蒙尘！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李香玉口口声声呵斥仨小厮为狗奴才，寒了一众热血儿男。 蔑视忠义仁信善为走狗，更是让本来就冷冷的死士越发冷血。 这不是郑鲲和郑如玉想看到的。 自古英雄不问出身，只要你心中尚有一点热血，就不能只是冷冷的杀人工具。 既然有一身本事傍身，就要用在正道坦途上。 这也是郑如玉以武会友的真正意图。 好在郑鲲懂如玉，杨维也懂她，立马带着大队人马来【玫香居】捧场。 而赵珏这个愚夫连王勤都看不下去了。 王勤越想越觉得当初郑鲲不同意郑如玉嫁入赵府是对的！自然也想把受尽了委屈的美玉接回王府好好善待。 红儿没好气看着李香玉，越来越后悔自己平时狐假虎威伤了不少人，还都是些望眼欲穿的可怜人...… 红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告退下去，头也没回...… 红儿觉得自己应该听夫人郑如玉的话，好好替自己打算打算了。 碧儿一脸赞赏看着头也不回的红儿，对着巧云会心一笑。 赵珏和仨小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话。 郑鲲笑着和赵昇玉商量武力排名的事，笑着对赵昇玉和赵珏言道：“若是本官有看得上眼的，叔父和玉郎可不许小家子气！” 赵昇玉对郑鲲倒是信任：“贤侄和贤媳用心良苦老夫知晓！英雄可以无需高官厚禄，但是明珠岂能蒙尘！眼下我赵府一片清平，是时候让英雄真正有用武之地而不是冷漠的杀人工具！” 李香玉到这时候才知道赵郑氏不是好奇好玩搞什么以武会友，而是另有他图？ 李香玉脸上很是不得色。 看着公子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李香玉知道自己真的无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 怪不得红儿没眼看自己，李香玉有些惭愧。 人家赵郑氏在干大事，而自己却在大庭广众与公子卿卿我我，让人觉得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婊子就是婊子！ 李香玉也默默告退下去，无人理会她。唯有郑鲲和杨维笑着要莲儿姑娘好好送香玉夫人回房休养。 那一刻的李香玉心里触动颇深，觉得郑鲲和杨维的确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李香玉回头发现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李香玉知道公子心里也正不爽。 李香玉来到自己房间，没有看到红儿？质问小丫鬟红儿去哪里了？ 小丫鬟说没有看见红儿姑娘回来...… 李香玉心里一股无名火，冲着小丫鬟一顿训斥...… 小丫鬟跪在地上一副不惧生死的表情更让李香玉恼怒：“你这贱婢竟然与红儿狼狈为奸给郑鲲通风报信活该乱棍打死……” 红儿冷冷拦住了李香玉的手：“姐姐这一巴掌打下去不打紧，恐怕寒了小姐妹们的心！姐姐自己众叛亲离莫非还嫌不够，非要公子也跟着你众叛亲离？” 李香玉冲着红儿喊道：“你这个贱婢刚刚去了哪里？又胡说什么众叛亲离？” 红儿冷冷一笑：“姐姐当真是忘不了自己的出身！夫人赵郑氏在干大事，姐姐只记得争风吃醋！姐姐眼睛那么大，莫非没发现夫人现在是一呼百应从者如云？为什么呀？” 李香玉见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脸不服看着自己便质问她：“你这贱婢这是什么表情啊？” 小丫鬟好笑：“贱婢莫非连自己什么表情都不能做主了么？难道还得香玉夫人允许？” 李香玉心里那股怒火顿时发作，像疯了一样冲着小丫鬟和红儿又打又骂...… 红儿和小丫鬟跪在地上也不求饶，也不反抗，只拿眼冷冷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越发恼怒，竟然命人把红儿和小丫鬟的眼睛挖出来，看她们还敢不敢和自己作对？ 自然有同情红儿的小丫鬟跑得飞快去【玫香居】通风报信…… 李香玉当真是想挖了红儿和那个小丫鬟的眼睛。因为她们就那样无惧的看着李香玉忽然让李香玉心虚了，总觉得红儿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如今又与自己唱反调，想想红儿是留不得了？ 而那个小丫鬟竟然敢背着她香玉夫人给郑鲲通风报信，想来也是留不得了。 第202章 浩然正气 郑如玉得知李香玉正在对红儿大动肝火，似乎也能理解她的失落。但是郑如玉又担心恼羞成怒的李香玉杀红儿灭口，毕竟红儿知道李香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便悄悄与赵小礼对眼神。 赵小礼立即低眉顺眼请夫人吩咐…… 赵珏虽然不知道郑如玉吩咐赵小礼什么？但是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对着赵小刚吩咐：“速去请红儿姑娘来【玫香居】伺候……” 郑如玉和郑鲲冲着赵珏会心一笑，让赵珏心里越发难受…… 看着赵小礼瘦瘦弱弱但是深藏不露，唯夫人马首是瞻惹李香玉深恶痛绝，赵珏心里替李香玉难受…… 赵珏怎么也想不明白，看着那么聪明的香玉夫人，为什么有时比那傻莲儿看着还让人着急？ 赵小刚急急来到李香玉的住所，冷冷看着李香玉言道：“公子说香玉夫人旧伤未愈不宜动气！郑大官人和夫人要红儿姑娘和这个小妹妹速去【玫香居】伺候！” 李香玉心里清楚这事又闹大了？自己无意中又伤了公子让他在郑鲲那里为难了。 想着郑鲲和杨维那么体谅她，李香玉觉得自己有愧于郑鲲和杨维的君子所为。 红儿和小丫鬟感激的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示意两人赶紧走。 红儿和那小丫鬟到了【玫香居】赶紧跪下多谢夫人和郑大官人。 郑鲲看着一脸倔犟的红儿笑了：“杨忠刚刚以武会友交了一些好兄弟不管杨先生了！红儿姑娘快来好好照顾杨先生！” 红儿不敢揣测郑官人要自己照顾杨先生的真实理由，但是看着杨先生，红儿心里却是十分的安心，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郑如玉见那小丫鬟还跪在地上不起来，好奇了：“你好有趣！你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为什么惹得香玉夫人不快？” 小丫鬟跪在地上又给夫人好好行了一礼：“香玉夫人给奴婢赐名为欢儿，奴婢今年十四岁！香玉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想来是因为伤痛还没有好痊又不想公子担心吧！” 红儿满意的看着小丫鬟点了点头。 郑如玉也满意的看着小丫鬟点了点头。 赵珏也满意的看着小丫鬟点头：“没枉香玉夫人平时善待于你们！” 仨小厮意味深长看着公子不语。 赵珏说完此话自己都不信，对仨小厮的眼神质疑心中都好笑。 郑鲲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个给他通风报信不止一次的小丫鬟，担心李香玉真的会杀了这个小丫鬟泄恨。 因为郑鲲知道李香玉最痛恨背叛她的人。红儿和这个小丫鬟已经触碰了李香玉的底线。 郑鲲看着郑如玉会心的笑了：“是个不挑事的好女子！只是年岁不大比如兰还小吧？如玉，为兄见你这【玫香居】就莲儿和卉儿两个丫头，如玉是不是应该考虑多增加一个伶俐的小丫头？” 杨维看着赵珏，赵珏明白郑鲲的意思也不含糊：“你就留在【玫香居】里好好伺候夫人吧！” 那小丫鬟一脸惊喜连连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夫人，多谢郑大官人。 郑如玉轻轻一笑：“欢儿？兄长，如兰妹妹的那条哈巴狗就叫欢儿吧！也不知道香玉夫人的雪儿怎么就没了？算了，以后你就叫玫儿吧！玫瑰花的玫！” 玫儿再次惊喜，多谢夫人赐的好名字。 莲儿和卉儿忙忙的拉着玫儿亲热的叫妹妹。 红儿忽然放心了，觉得自己终于不用担心玫儿会被李香玉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 红儿深深给夫人行了一礼：“多谢夫人菩萨心肠！玫儿妹妹也是个可怜的女儿...…算了，以后玫儿妹妹的日子就好过了！” 郑如玉知道红儿有所指，吩咐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丫鬟去伺候四夫人。 因为俏儿已经嫁人，与她的夫君也感情和谐，还马上就要临盆了不可能还能伺候巧云左右…… 赵昇玉笑了：“贤媳眼力不错！从此你就改名叫颖儿吧，好好伺候四夫人！弟妹也可以放心与师弟生儿育女了……” 曹民笑了，俏儿不仅笑了心里更乐了：“竟不知什么时候，我一个丫鬟成了侯爷的弟妹？” 颖儿没想到今日竟然也是自己的好日子，扑通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多谢夫人，多谢侯爷，多谢红儿姐姐…… 巧云忽然发现侯爷越来越有人情味，觉得自己是不是辜负了侯爷对自己的宠爱？ 郑鲲对着杨维和赵珏喊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崔玉容带着一群女人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还有赵彦琼坐在【玫香居】里拉家常...…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赵昇玉吩咐人喊来郑荣等，知己好友几个在【玫香居】里把酒言欢。 秦桂枝向巧云和颖儿使眼色，颖儿机灵的扶着四夫人伺候侯爷。 这是巧云第一次真心伺候侯爷，让赵昇玉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活得越来越有滋有味…… 赵珏和郑鲲被一群人围着看天说地，谈古论今，推杯换盏。 一群小厮安安静静围在【玫香居】只等着武力排名。 经过一群人反复相商和论证，众人期待的武力排名榜终于出炉并且无一人不服。 郑义位列榜首，这是赵珏发自内心对郑义的肯定。也笑赵郑氏败家娘们把如此高手送给了郑鲲。 郑鲲一脸得意看着赵珏只是笑。 赵小智名列第二，这是众人毫无悬念对赵小智的认可。 名列第三的是杨忠，赵珏再次感叹赵郑氏败家娘们。 郑义和杨忠抱剑再对赵珏和侯爷行礼。 一众人看着赵珏那心疼的表情好笑。 赵小刚名列第四，对于自己名列第四赵小刚颇为得意。对于赵小智名列第二赵小刚心里也服，因为赵小智的轻功在赵小刚之上。 得知赵小诚名列第五，赵晟乐得把那跛足使劲在地上踩。 赵小信名列第六，赵小仁名列第七，赵小善名列第八，赵小顺名列第九。 赵晟越发得意，他的赵府双雄都挤进了前九名，果然爹爹和嫂嫂是真心喜欢他，并且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赵小礼虽位列第十，但是赵珏心里清楚赵小礼其实掩藏了他的真实实力。 而低调的赵小礼得知自己竟然入了郑鲲的英雄榜前十，受宠若惊看着赵小智傻笑。 赵小刚用力拍着赵小礼的肩膀憨憨笑着：“好兄弟！”又得意搂着赵小智：“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十位英雄好汉相互抱拳行礼，又跪在地上多谢郑官人和夫人赵郑氏的抬爱，更感谢侯爷和公子的栽培之恩。 赵晟高兴得又跳又笑：“怎么样？本公子也有赵府双雄了！还是名列前茅的英雄好汉。兄长，二弟以后不羡慕你的赵府三杰了！哈哈哈...…” 王勤和刘敏还有齐俊都没有想到郑如玉真的是个“败家娘们”，把这么好的高手“见人就送了”？ 齐俊因为是在【玫香居】又有郑鲲和杨维撑腰，不由得意的看着徐威一笑：“徐威兄弟，找如玉妹妹也要一个忠勇之士！” 齐俊猜测应该不止十位英雄好汉入了郑鲲的武力排名榜，所以希望已经残废的徐威也能有一个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小厮不离左右。 齐俊话刚说出，冯喜保得意洋洋看着赵小善：“嗯，徐官人要是有小善兄弟这样的武林高手在左右，夫复何求！” 郑鲲看着一脸心疼的赵昇玉好笑：“侯爷，再送几个给小侄呗！” 赵晟得意的打着哈哈：“郑官人放心，兄长和爹爹一定不会小家子气的！看看我的赵府双雄，真威风，相貌堂堂并且越看越一脸正气！与王勤公子的浩然正气相得益彰啊！” 他人眼里的“小毒物”竟然知道浩然正气？ 赵府双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不但拥有了像“赵府三杰”那样的名号，以后还得唯二公子马首是瞻？ 赵昇玉看着赵晟那副高兴劲儿，也高兴得哈哈大笑：“恭喜晟儿有了赵府双雄！以后我儿自当好好把握机会争取超过兄长为我百年赵府光宗耀祖！” 赵昇玉如此当着众人鼓励赵晟，赵珏和赵瑂心里都清楚，赵昇玉对赵珏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而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赵晟身上。 赵晟，这个比赵珏更得他疼爱的瘸腿儿子。 秦桂枝无意中得到老爷这么大一个恩惠当场就愣住了。 崔玉容看着秦桂枝那一脸的不信不由轻轻一笑：“二妹莫要不信！如玉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如玉还说了，只要心里有美好，美好就从不曾远去！” 黄腊梅一脸真心言道：“瑂儿也说了，就凭二哥如此善待艳红姐姐，不纳妾也不花天酒地，就应该相信二哥将来一定会成为百年赵府的骄傲更会为我赵府光宗耀祖的！” 赵昇玉越发开心的哈哈大笑：“瑂儿越来越懂事了！也是时候给瑂儿好好寻户好人家了！我的瑂儿坚决不会给人做妾的！我堂堂赵府的女儿，岂能低声下气看他人脸色！” 秦桂枝和黄腊梅相互看一眼，随后双双手牵手相互示好。 赵晟怎么都想不到今日竟然是自己的好日子，简直是双喜盈门啊。 有了赵府双雄，还得到了以前和娘亲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承诺。更没想到的是今日爹爹当着众人还是当着郑荣和郑鲲的面就说出来了？ 赵晟和赵瑂相互也看了一眼，兄妹俩百感交集齐点头。 赵珏心里是五味杂陈。看仨小厮那意思，自己竟是作茧自缚怪不得他人？ 赵小顺和赵小诚听了老爷和四小姐的一番话，终于也放下心来。 在赵小顺和赵小诚心里，对赵晟这个平时口蜜腹剑，爱耍阴谋诡计有着“小毒物”称号的二衙内是不信任的。 要不是侯爷和夫人再三吩咐公子在边境出了意外，为了百年赵府好好护着二公子，两人是不情愿的。 也正因为看着他们心中还有热血，郑如玉和赵昇玉才听从曹民的建议，指派二人成了赵晟的随从。 郑如玉最怕赵小顺和赵小诚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杀人工具，反被赵晟利用为虎作伥成为真正的走狗。 如今见赵小诚和赵小顺一副如释重负的轻快之感多谢二公子，定与二公子马首是瞻，郑如玉和赵昇玉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晟面如春风，喜眉笑眼看着赵小诚和赵小顺：“你们和我如兄弟一般也曾出生入死，二位兄弟切莫要拘礼！嫂嫂说过英雄不问出身！快快请起……” 赵小诚和赵小顺受宠若惊：“小人如何敢和二公子称兄道弟！” 赵晟朗朗一笑：“郑大官人既然亲封你们兄弟为赵府双雄，你们兄弟自然就不要一副奴才走狗般低声下气！两位英雄速速请起！” 郑鲲一笑：“这个赵府的二衙内有趣！赵府双雄，好好护着二衙内除暴安良，诚信立本，顺应天道，助二公子兴盛赵府……” 亲耳听到郑鲲悦耳唤着赵府双雄，赵小诚和赵小顺越发受宠若惊。 赵晟看了一眼赵珏，对着郑如玉言道：“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是我和兄长的救命恩人！赵晟虽然不才，但是尚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兄弟的恩情我和兄长心中自是有数！” 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齐齐跪下，齐声言一生唯公子和二公子马首是瞻，绝无异心。 赵珏和赵晟示意五人起身，休要多礼。 王勤愣愣的说了句：“以前本官想不通那曾家大小姐为何非赵晟不嫁？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刘敏看着赵晟也是感叹：“以前竟不知这个赵府二衙内原来如此会拉拢人心！更何况一个单纯的艳红小娘子！” 郑如玉也没想到赵晟今日如此亲和平易近人，比面无表情的赵珏看上去舒心多了？ 怪不得赵昇玉很喜欢赵晟，可惜赵晟是个瘸子，不然还真没赵珏什么事？ 想来因为李香玉的原因，赵昇玉对赵珏是十分失望的。 赵珏也越来越清楚爹爹娘亲为什么不喜欢李香玉了。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郑如玉的大智若愚越发显得李香玉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郑如玉的贤良大度更是让人发现原来李香玉除了赵珏以外，对待他人是那样的薄情寡义。 赵小智在边境为了护着公子成了箭靶子；赵小刚为了救回公子满身伤痕累累；赵小礼为了护着李香玉和巧云，可曾好好入眠？ 李香玉觉是仨小厮本来就是奴才，奴才护着主子是应该的！就算是应该的，也无需张口闭口狗奴才让人寒心吧！ 赵小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李香玉更是不闻不问，只惦记着公子如何如何？需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还有红儿，一个本来也是官宦人家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小小年纪受父母牵连买入青楼一心寻死被李香玉所救，成为李香玉的丫鬟近二十年赤胆忠心还是被李香玉猜忌？ 李香玉对红儿不是骂就是打，最近越来越歇斯底里了，竟然要挖了红儿的眼睛？ 这让不少本来对李香玉还抱有幻想的小丫鬟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反观莲儿那个傻丫头，卉儿那个丑丫头，还有玫儿这个不挑事的烈丫头在郑如玉那里都可以有尊严的做自己，可真羡煞旁人了。 李香玉一个小妾，架子端得比郑如玉这个赵府当家主母都大？怪不得郑如玉说杨梅是被气死的，王丽娟是被吓死的！ 可是毕竟李香玉陪伴了赵珏十年，又在边境不顾一切救了赵珏，还伤了身子冻坏了手指哑了嗓子所以赵珏也不忍心去责怪李香玉了。 赵珏还认为李香玉最近的表现越来越愚蠢，估计是因为在郑如玉的大智慧压制下，李香玉担心自己会失宠所以有些等不及了吧？ 赵珏如此体谅李香玉，却根本不去体谅郑如玉嫁给他赵珏过的是什么日子？郑鲲和郑如玉不寒心才怪？ 第203章 玉惨花愁 远在杭州的孙维清和郑绍仕早已经对赵珏在郑如玉面前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赵珏还在自以为是的认为郑如玉不会离开自己？ 赵珏竟然还在纠结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两人中，他真的只能选择一个吗？他到底要选择谁？真正是个愚夫…… 连红儿都已经发现郑如玉就是赵玉娘的蛛丝马迹，而赵珏这个他人口中智勇双全的人中龙凤还在满世界寻找赵玉娘？ 赵珏不想也不会做什么选择，他在赌郑如玉不会真的离开【玫香居】，离开他，离开赵星辰和赵星玥…… 还有两个原由赵珏心里非常清楚，一是选择了李香玉等于放弃了郑如玉，正中郑鲲下怀。 二是赵珏如果选择了郑如玉，李香玉定会十分伤心和失望。一旦李香玉因爱生恨将是非常危险的一个女人，这个道理赵珏太懂了。 无人知道为了玉娘，为了能让玉娘好好的活着，赵珏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他人眼里愚不可及的愚夫…… 但是仨小厮似乎也不理解公子了？他们的的意思公子当然是要毫不犹豫的选择夫人郑如玉。 李香玉本来就是一个小妾，莫非还真的痴心妄想当赵府主母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珏现在还清楚爹爹娘亲的意思了——如果玉郎真的抛弃了郑如玉，百年赵府也真的容不下李香玉了。 赵珏只能选择带着李香玉离开赵府另立门户，还不可能随心所欲看望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 正因为红儿知道了公子的为难，所以希望李香玉低眉顺眼多为公子考虑，莫要太张扬。 红儿提醒了李香玉无数次：“姐姐既然知道公子日子不好过了，姐姐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为什么还要处处与郑如玉过不去？假如郑如玉真的成全了姐姐和公子，姐姐是不是以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 李香玉的确认为郑如玉一旦离开赵珏，自己真的会如愿以偿。 红儿好笑：“如果真是那样，恐怕公子就不能留在百年赵府里了！二公子处处讨好夫人，姐姐应该知道为什么呀？公子堂堂嫡长子不在百年赵府里了，姐姐觉得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吗？想来姐姐也不会喜欢这样的赵珏吧！” 红儿一语道破了李香玉对赵珏寄予了太多的痴心妄想让李香玉无法释怀，心里一股怒火在蔓延…… 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越来越陌生的自己，李香玉心里越想越不服。眼见红儿和小丫鬟去了【玫香居】里伺候，李香玉恨恨的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听红儿那个贱婢的规劝？凭什么要放下身段与郑如玉交好？ 虽然用红儿的话说，郑如玉各方面都胜出自己？但是公子显然更喜欢她李香玉啊。 现在的李香玉才不愿去想郑如玉为什么不想以色侍人，要真心换真心。 虽然李香玉也很清楚女人的容貌会老去变得丑陋。一旦自己韶华不再，公子想来也会离自己而去？ 李香玉自得的认为真到了自己年老色衰的那个时候，恐怕她李香玉早已经胜券在握了吧？ 虽然李香玉内心深处认为郑如玉做得对。一颗真心若换不回一颗真心，这份感情不要也罢？ 但是李香玉才不会那么傻的把赵珏这样的人中龙凤拱手让人，想都不会这样想。 听说那个烈性子的小丫鬟已被郑如玉改名为玫儿，还留在了【玫香居】伺候。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丫鬟竟然也得了好处成了四夫人的丫鬟，还被侯爷亲自赐名为颖儿？ 李香玉心里越发不好过，只能恨恨的在房间里摔东摔西。虽然李香玉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做不但让公子为难，也会让自己失去更多人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发泄心里那太多的不安。 李香玉在自己房间里绿惨红愁一般摔东砸西，郑如玉却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干大事。 这两个女人的差距简直就是判若云泥让赵珏心里十分不快，但是还不能让郑鲲看出来。 一众丫鬟也没眼看李香玉了，都好生羡慕颖儿和玫儿。 李香玉听着从【玫香居】传来的各种消息，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重新选拔自己的心腹小厮，心腹丫鬟了。 红儿眼看着就留不住了；玫儿虽然性子烈但是对她李香玉曾经是那么敬重；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丫鬟也成了颖儿伺候四夫人去了？ 赵珏的仨小厮曾经也是她李香玉的仨小厮啊，为了栽培他们，李香玉恐怕比赵珏付出了更多？ 眼下，赵府三杰齐齐倒向郑如玉！ 赵小智，曾经是让李香玉那样得意的“东京第一小厮”，现在竟然搬进【玫香居】里养伤去了？ 还有赵小诚，武功高强位列郑鲲的武力排名榜第五，竟然成了那个“小毒物”的奴才走狗？ 李香玉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丫鬟，小厮，全都只能唯自己马首是瞻，不但要武功高强忠心耿耿，还要会察言观色算计人心…… 慢慢冷静下来的李香玉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赵晟在【玫香居】春风得意频频与郑鲲和杨维，王勤，刘敏，齐俊和徐威敬酒。 赵晟对齐俊赞赏有加，对徐威嘘寒问暖，与王勤刘敏称兄道弟十分谦恭有礼。 齐俊简直受宠若惊，徐威感叹一个瘸子如此不卑不亢。 王勤和刘敏更是对赵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与赵晟推杯换盏好一畅快。 赵昇玉看在眼里，越发心情舒畅，笑着和秦桂枝说自从赵晟娶了艳红为妻，整个人精神抖擞，懂事明理了许多。看来艳红和如玉都是旺夫的好女人啊，是我赵府之幸也。 秦桂枝见老爷和老夫人都对赵晟没有了偏见，越发感动，说一切都是赵郑氏的功劳。 赵昇玉打着哈哈看着郑荣：“荣兄为我百年赵府培养了一个好女儿呀！来来来，荣兄，干杯，干杯！” 红儿看着杨维那副谦谦君子模样生怕他不胜酒力，竟然规劝杨先生伤病未好痊愈，稍稍少喝酒多吃菜。又吩咐卉儿她娘赶紧给杨先生端一碗燕窝羹来。 卉儿她娘答应得爽快，尤其是一句“已经给杨先生准备好了”让红儿这个心思也是细腻的女子不由得不多想。 红儿细心把那燕窝羹轻轻放在杨维面前，提醒杨先生莫要辜负了郑大官人和夫人的好意，赶紧趁热吃了。 郑鲲哈哈大笑：“杨兄，赶紧趁热吃了！啊，听话！” 巧云和碧儿忍不住偷笑。 刘敏好奇问发生了什么？ 赵晟赞到：“红儿姑娘侠肝义胆热心柔肠！杨先生一介书生和郑大官人不顾自身安危在边境救百姓于水火，实在让人敬佩！杨先生速速吃了这碗燕窝羹，莫要让郑大官人担心于杨先生！” 郑鲲看着赵晟发现此人越来越有趣。 相比赵珏的面无表情，善于与人笑脸相迎的赵晟的确是个笑面虎。 以前的赵晟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现在的赵晟是低调谦恭彬彬有礼又谈笑风生？ 郑鲲不知赵晟是真的被如玉感化还是真的已经改邪归正？ 郑鲲听说赵晟时不时的就哼唱《少年行》，感叹对于赵晟此人，郑如玉的眼光很是独到。 看赵晟对曾艳红是真的善待，并且还不纳妾可比赵珏三妻四妾看着让人舒心多了。 郑鲲觉得赵晟比赵珏更让人省心越发替如玉委屈不值。 看郑如玉那宠辱不惊的模样，郑鲲又替赵珏惋惜。 郑鲲因为和林之桃的感情没有结果成了此生最大的遗憾，所以十分理解赵珏对于李香玉的恋恋不舍。 赵珏和李香玉两人之间的感情旁人又如何会了解呢？ 如果赵珏没有娶郑如玉，李香玉在他人眼里一切都是完美的，何至于落得李香玉一人向隅玉惨花愁呢。 郑鲲不禁暗暗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眼见杨维也担心着郑如玉，郑鲲催促杨维快快吃了燕窝羹休要多想。 赵晟笑容可掬的吩咐玫儿给徐威也端一碗燕窝羹。 要是在以前，玫儿可不会给二公子面子听他吩咐？ 今晚玫儿不仅答应得爽快，还笑着夸二公子心细如发。 的确，如果没有今晚【玫香居】这场晚宴，赵晟和赵珏这对兄弟的优势与缺点，郑鲲还真不知道。 毕竟以前赵珏和赵晟这俩兄弟是水火不容，何时像今晚这样兄友弟恭？ 见徐威对着赵晟连声言谢，郑如玉感叹那个愚夫真的太愚。 赵珏忽然理解李香玉为何今晚火大了？ 与公子红袖添香的堂堂香玉夫人被赵郑氏在云淡风轻中相形见拙。自己堂堂东京第一公子，今晚竟然被一向讨人厌弃的瘸子二弟在谈笑风生中自愧不如？ 赵珏拿醉眼看着郑如玉和王美玉，刘红玉，瑾儿，瑂儿还有如月在那里聊得欢起，相互掩嘴偷笑又偷乐，越发替李香玉委屈。 赵珏吩咐红儿给香玉夫人端一碗燕窝羹去…… 红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公子，说替姐姐多谢公子怜爱。 红儿与郑鲲和杨维轻轻低语了几句，郑鲲和杨维连连点头。 红儿快速端着燕窝羹径直往李香玉那里去。 李香玉正在那苦心积虑中，见红儿去而复返便怨恨道：“你这贱婢，还回来做甚？” 红儿不理会李香玉的责骂，轻轻言道：“公子担心姐姐，命奴婢给姐姐端一碗燕窝羹来给姐姐吃！姐姐，燕窝羹很寻常，公子的心意可珍贵啊！想来姐姐懂的！” 李香玉潸然，有些愧疚的对红儿言道：“姐姐最近心情不太好，妹妹莫要见怪！” 红儿淡淡一笑：“你我姐妹二十年来生死相关，红儿如何会怪姐姐！姐姐只要珍惜公子对姐姐的深情厚义便好！” 李香玉哽咽着点点头：“还是妹妹理解姐姐我！以后我们姐妹同心同德好好伺候公子！” 红儿心里悲叹：“好好伺候公子的是你吧！莫非真的要我在这百年赵府里当一辈子使女？” 红儿只轻轻劝李香玉莫要动气，切莫让公子担心。 郑鲲笑着对赵珏言道：“本官不日要带着杨兄去远处任职，会要带走玉郎几名英雄好汉，玉郎舍得否？” 赵珏或许想通了：“鲲弟和杨先生要为国分忧我赵珏怎会不成全？自然不会让明珠蒙尘！” 赵昇玉看着郑荣点头赞许。 红儿把李香玉的担心说了出来：“公子不日也要带着二公子远处行商！此去山高路远不知公子可安排妥当？” 众人皆知这是李香玉不想把公子辛辛苦苦培养的暗卫死士又大方的送人。 可看那些小厮个个都是热血儿男，做死士实在是埋没了？ 赵珏看着郑鲲豪爽言道：“鲲弟但凡看上了谁，玉郎绝不小家子气！” 赵珏又对红儿言道：“告诉香玉夫人让她放心，本公子已与爹爹和二弟安排妥当！要你姐姐只管好生养病！” 王勤看着美玉，再三叮嘱她莫要任性，与玉郎同心同德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 王美玉面露喜色满口答应兄长，请兄长和如玉妹妹放心，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齐俊看着郑鲲不停的使眼色，又努嘴看着徐威。 郑鲲对于残疾的徐威自然心中有数，况且【忆江南】一系列的酒楼，茶楼还有客栈，郑鲲可都准备交给徐威了。 郑如玉说得对，身残志不能残。自然，徐威身边必须有几个得力的小厮。 郑鲲也不客气，和杨维挑了几个比武中表现不俗有面缘的小厮交由齐俊。 赵珏知道郑鲲在着重培养齐俊，看了一眼赵晟又看向郑如玉。 郑如玉起身交代那些被兄长挑好的小厮，莫要辜负公子和侯爷的苦心栽培！更莫要辜负兄长和杨先生的用人不疑！好好护着郑大官人和杨先生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 众小厮齐齐跪下请夫人放心，绝不会辜负公子，辜负侯爷，辜负夫人和郑大官人...… 赵珏不得不再次感叹李香玉和郑如玉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天壤之别。 赵珏不觉又想起了赵玉娘那个可人儿。可眼前出现的却是郑如玉那荣辱不惊的云淡风轻。 赵玉娘已经是何模样赵珏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了赵玉娘究竟藏在何处？ 前年京城寻夫的赵玉娘如昙花一现，竟销声匿迹如世上从无此人一般？ 赵星玥嘴里甜甜的喊着爹爹，冲着赵珏又是笑又是拍巴掌。 赵珏笑着看着可爱的宝贝女儿，忽然觉得赵星玥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赵星玥蹒跚不稳向公子跑来，甜甜的笑着喊着“爹爹，玥儿要飞高高……” 公子再次感觉像是玉娘向自己奔来？ 赵珏情不自禁喊出了声：“玉娘，你终于来了！好，我们飞高高，飞高高……” 赵小礼轻轻言道：“公子醉了！” 郑鲲也言道：“玉郎醉了！赵小刚，速扶公子下去好好休息！” 赵昇玉打着哈哈大声说：“老夫也有些醉了！巧云，陪老爷我下去好好休息！荣兄，失陪了...…” 郑荣打着哈哈也起身与赵珏告辞。 晚宴慢慢散了，郑鲲带着杨维等各自回府。 听着赵晟又在那瘸着腿边走边哼着《少年行》，赵珏忽然好生感慨。 若非赵晟是瘸子，赵珏如此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又宠妾灭妻无情无义，百年赵府可能真的是赵晟母子的天下了。 赵珏来到李香玉房中，李香玉毫不犹豫扑进公子怀里委屈的低声抽泣。 赵珏轻轻拍着李香玉的肩背温柔好言安慰她，柔声细语告诉她“香玉夫人的委屈本公子都懂...…” 第204章 绝裾而去 李香玉好想赵珏亲口告诉自己，今日发生在【玫香居】里的那些事？ 但是赵珏似乎无心与李香玉闲聊，只想与她翻云覆雨？ 赵珏看似醉得不轻，可眼前却是郑如玉和郑鲲兄妹那同样美好的大眼睛。 李香玉眼前则是郑如玉一脸的云淡风轻。 这是李香玉第一次觉得与赵珏最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快感的一次同床共枕？ 而赵珏觉得这是他与李香玉在一起十年了最无趣的一次翻云覆雨？ 未等赵小刚催促，公子快速从李香玉床上起来，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去【玫香居】。 李香玉不语不愿，但是红儿的提醒犹在耳旁。 李香玉温婉交代兄弟俩好好伺候公子。 公子温柔的要李香玉继续好好睡觉。 公子来到【玫香居】，发现【玫香居】里还是灯火通明…… 郑如玉和几个女人正在玩打马，看样子郑如玉赢了不少？ 赵珏好奇了，郑如玉怎么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骑马？ 王美玉好奇了：“如玉妹妹你怎么这么会玩打马？平时也没见你玩过呀？” 刘红玉也好奇了：“只是知道我长姐喜欢玩打马，可每次都是输！不知道如玉妹妹也会打马还总是赢！” 郑如月一脸骄傲：“我长姐的本事多着呢！以前小时候我们姐妹玩打马，我长姐就没输过！” 王美玉有些泄气了：“如玉妹妹如此会玩？还是算了吧，不玩了。不如我们玩投壶吧！” 刘红玉也有些泄气了：“如玉妹妹太聪明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自要甘拜下风！不如我们玩投壶，让美玉姐姐也赢一回……” 瑂儿好笑：“如玉姐姐什么都会是不是越发显得我们无能！瑂儿甘拜下风！是呀，我们玩投壶吧……” 王美玉也好笑：“我呀，对如玉妹妹早就甘拜下风了！莫非还有人不服气如玉妹妹？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徒增笑话！都没发现府里的丫鬟小厮已经一边倒向如玉妹妹了吗？哎，公子真的是色迷心窍啊…...” 刘红玉急忙劝阻王美玉：“美玉姐姐莫要诋毁公子！”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那一脸委屈，轻轻言道：“你不是公子，自然不知道公子所思所想！你不是公子，如何能体会香玉姐姐对公子的重要！” 王美玉越发不悦：“到底谁才是公子最重要的女人？我兄长和敏哥哥说公子早晚有一天会为今日不善待如玉妹妹付出代价的！以前都说公子是个愚夫我还不相信，今日我可是见识到了公子岂止是个愚夫，简直愚不可及！” 刘红玉急忙要王美玉莫要在夫人面前僭越，我们还是玩投壶吧。 郑如月淡淡一笑：“赵衙内越愚不可及兄长越高兴！长姐也可以毫不留恋的一走了之！” 郑如玉示意郑如月莫要多说，看着王美玉越发委屈的模样，指着刘红玉对王美玉说：“美玉姐姐应该多向红玉姐姐学！莲儿，把你们姐妹平时玩投壶的东西拿出来让美玉姐姐赢一回。” 见王美玉一脸懵懂，郑如玉笑了：“不是要美玉姐姐学什么大度贤良，而是要美玉姐姐知道，只要心里爱的那个人能在别人的怀里快乐，就不要管那人是谁？” 王美玉轻声嘀咕：“不就是有人狐媚子一样专勾引公子！” 郑如玉摇摇头：“美玉姐姐错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以后再莫要说什么婊子，狐媚子之类的话了！莫非美玉姐姐来赵府几年了还不清楚公子爱的就是这类人吗？” 王美玉有些讶异的看着郑如玉：“是谁说如玉妹妹不懂风情？原来如玉妹妹什么都懂！” 刘红玉敬佩的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想要真心换真心，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以色侍人如玉妹妹不屑如此！毕竟容颜易老可真心永恒！” 瑂儿轻轻点头：“是呀，容颜易老真心永恒！兄长有眼无珠怪不得如玉姐姐要弃他而去了！现在看来倒是二哥看着舒心也是怪了！” 王美玉一边投壶一边一脸怀疑：“如玉妹妹，你说赵晟不会真的变好了吧？这可能吗？当年他母子可是人见人躲人见人怕呀！啊，我全中了耶！” 刘红玉也是一边半信半疑一边投壶：“希望二公子真的向善了！我兄长今天还夸二公子彬彬有礼呢！还说什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唉，我投壶的技艺太差了，十支只中了三支……” 王美玉没好气：“我兄长今晚也是对赵晟赞不绝口的！好奇怪哦，以前不是都讨厌赵晟吗？今天还说什么相见恨晚？笑话...…” 瑂儿看着郑如玉直问：“如玉姐姐，你倒说说看，我二哥真的变好了吗？”随手十支全中让王美玉高兴的大笑：“瑂儿，你的投壶技艺不错啊。” 郑如玉笑了：“赵晟待艳红可是真心？赵晟是否拒绝了纳妾？最瞧不起下人小厮的二公子是不是给赵小顺和赵小诚争取了赵府双雄的殊荣？哎呀，丢死人了，一支也没有中……” 郑如月点着头：“三妹我就没有见过长姐玩投壶，长姐不中不丢人。长姐，好奇怪的，我今晚看着晟哥哥怎么比看着长姐夫还顺眼？长姐，既然长姐夫只喜欢李香玉，长姐你就赶快回家吧！这个赵府一点也不值得长姐留恋！” 看着郑如月十分轻松的十支全中，王美玉和瑂儿拊掌大笑：“如月妹妹，好技艺啊。如月妹妹，你可不能怂恿夫人离开【玫香居】，我们不会答应的……” 刘红玉乖巧的递给郑如玉十支壶箭：“夫人，再试试……” 郑如玉点点头：“好呀！其实我是时候回家了！他救了我郑府上下，我抚平了赵府风云！他几次救我性命，我给他生下一子一女！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了，我自可以绝裾而去也！赵府的确不值得本小姐留恋！唉呀，又没有中？这个投壶这么不好玩吗？” 无人知道郑如玉是故意一个也没中。她不想风头太甚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段时间把李香玉压得抬不起头来，才导致李香玉越来越歇斯底里失去了理智。 莲儿懵懵懂懂的嘀咕：“小姐早就应该回郑府了！孙老太爷和郑老太爷可是来信一直催促小姐快快离开赵府这个是非之地！更何况公子的表现让两位老太爷好生失望！对小姐一点都不好不说，还处处羞辱小姐让小姐难堪...…” 郑如月恨恨不平：“你们说说看，当初一心要娶长姐的是这个赵衙内！几次休妻的也是这个赵衙内！现在不肯放人的还是这个赵衙内！这个赵衙内是不是有病？” 郑如月恨恨的把十支箭全部投进了壶里，可把卉儿看呆了：“郑三小姐这么厉害吗？” 刘红玉急忙规劝：“如月妹妹莫要诋毁公子！” 郑如月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刘红玉言道：“我劝红玉姐姐也赶紧的回家去吧！这个赵府也不适合你！赵衙内也不是真心善待于你！你留在这个赵府有什么意思呢？啊！有什么意思啊？” 王美玉一脸幽怨：“好像赵府真的没有什么让人留恋的！只是舍不得公子，不放心公子！” 刘红玉点头看着郑如玉。 郑如月一脸豪气：“这个赵衙内有什么舍不得的？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人十二个时辰不离他半步！他到哪里也都把那人带在身边红袖添香！什么样人和什么人在一起！长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美好…...” 郑如玉看着郑如月轻轻一笑：“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星儿和玥儿已经安排妥当！这个【玫香居】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玫儿，我走了以后你就一把火烧了这【玫香居】吧！你放心，我走之前会把你们都安顿好！” 玫儿含泪跪下多谢夫人...… 刘红玉和王美玉，瑂儿一脸惊讶异口同声：“什么，把【玫香居】烧了！这可是百年赵府最美好的地方呀！” 郑如玉冷冷一笑：“最美好的地方没有美好的回忆！最美好的地方没有一颗想要的真心！最美好的地方留不住想要走的人！算了吧，还是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听着郑如玉念着这首《有所思》，刘红玉戚然，王美玉潸然，瑂儿凄然，唯有郑如月慨然：“长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趁着他要远去行商，速速离开这个赵府！”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一脸愧意：“我现在后悔了，觉得还是应该让他带李香玉去！反正他们生死都要在一起，我管那些干嘛？最后别害了美玉妹妹！” 王美玉不干了：“我就是要陪着公子，好不容易公子同意了！如玉妹妹可不能反悔！再说了，我一次也没有跟着公子去过远门呢！” 郑如玉耐心规劝：“他们是去行商又不是去玩！有些事情你不懂，但是李香玉她懂！对于做生意你们千万不要质疑李香玉的本事！有些事情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学会了的！” 刘红玉轻轻碰了一下王美玉：“美玉姐姐可是说过什么都听如玉妹妹的！再者香玉夫人对公子也是一片真心，陪着公子吃了多少苦却无怨无悔！” 王美玉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怀疑她对公子的真心！我只是想跟着公子一辈子不分离！” 一个声音低低的，哀哀的：“一个男人竟有无数女人，置玉娘于何地？还有什么脸提自己心里爱的只有玉娘？” 郑如月有些慌乱的看着郑如玉：“长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哭了？你管她玉娘是谁啊？与你何干？” 王美玉，刘红玉和瑂儿也连忙安慰郑如玉，并且和如玉说对不起，对不起...… 是呀，郑如玉才是赵珏的正妻呀！ 一群小妾眼巴巴的望着赵珏的垂怜，谁又知郑如玉内心的哀痛？还得一副大度的表现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雨露均沾？ 郑如玉含泪不语，起身拨响了七弦琴，《广陵散》那激越悲愤的不屈之音慨然响彻【玫香居】。 【玫香居】里跪了一地...… 几个小娘子跪在地上个个哭得如梨花带雨... 莲儿哭着声声催促小姐快快回家...… 卉儿和玫儿跪谢夫人相救之恩...… 卉儿她爹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夫人保重...… 赵珏默默转身，慢慢离开了【玫香居】...… 那一刻，走在玫瑰之路的赵珏觉得【玫香居】离自己好遥远，回自己房间的路也是越走越远...… 赵珏眼前全是与郑如玉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单纯又美好…… 赵珏流泪了：“玉娘，不管你多么误会珏哥哥，有些事，有的人，真的不是相知就能相守一生的……希望我们最终能白头偕老！等我归来……” 仨小厮慢慢从地上起来，对着屋里再次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公子书房，仨小厮齐齐护在公子四周，赵珏精神振奋得让仨小厮想不通？ 赵珏认真吩咐赵小智一定要留住夫人，也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仨小厮立马懂了公子的心思，请公子放心…… 赵小刚憨憨笑着：“小厮以为公子真的是个愚夫呢？原来小厮才是不折不扣的愚夫……” 赵珏还是准备带着王美玉一起去行商，临走再次吩咐李香玉和曹民还有赵小智好好留住赵郑氏。不然，乱棍打死对事不对人！ 李香玉已经慢慢体会到了公子内心的痛苦，也能理解郑如玉内心的悲哀...… 一曲《广陵散》让李香玉明白了郑如玉这些年在赵府过得真的不快乐！离开【玫香居】真的只是想要成全她和公子！ 但是公子心里已经慢慢有了郑如玉，郑如玉已经悄悄替代了玉娘在赵珏心里的位置。 而且赵珏已经不是那个十年前的小小少年了。 十年前的赵珏就是深不可测，现在越发让人无法揣测，也不敢揣测。李香玉怕自己稍有不慎会被公子误会自己的真心...… 李香玉温柔请公子放心，又请王美玉好好照顾公子，要赵小刚和赵小礼好好护着公子...… 没有了赵小智的陪伴，那一刻李香玉心里方知赵小智对于公子有多重要。赵府三杰之首名副其实呀！ 赵珏站在【玫香居】院中，默默看着郑如玉不语...… 郑如玉也默默看着赵珏不语...… 半晌，赵珏低低言道：“在【玫香居】里等我回来，哪里都不许去…...” 这是赵珏第一次与郑如玉告别...… 赵珏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作痛...… 看着郑如玉那云淡风轻的大眼睛，宠辱不惊的绝美容颜，赵珏第一次觉得好不舍...… 赵珏很是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是带着他的好玉娘一起去？ 虽然郑如玉不会骑马，也不喜欢骑马，但是赵珏此刻好想教如玉骑马...… 郑如玉淡淡一笑：“放心，香玉姐姐天天会为公子烧香拜佛为公子祈福，祝福公子一路平安，满载而归！” 赵珏内心越发潸然作痛，但是面无表情...… 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给夫人跪下，要夫人安心待在【玫香居】等公子平安归来。 赵晟要嫂嫂好好在【玫香居】里等着兄长归来，切莫要不告而别独自离去...… 最后几瓣桃花随风轻轻飘下，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几只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想起了那日【玫香居】以武会友，也是几瓣桃花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美轮美奂…… 赵珏伸出右手轻轻抚下如玉青丝上的桃花瓣，温柔言道：“好好在家等我归来！” 赵珏又伸出左手轻快的捉住一只蝴蝶：“破茧成蝶奈何不易！如玉，为夫知道这些年你也不易！等我归来……” 那一刻的郑如玉又被赵珏打动，大眼睛如一汪秋水映着深情的赵珏。 赵珏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后余生这是他常常思及的最美好最心疼的画面——最后几瓣桃花随风飘飞，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每每想起，都是泪流满面...… 第205章 相得甚欢 赵珏依依不舍与郑如玉告别后，带着赵晟和几个小厮有些怅然若失的离开了【玫香居】。 赵珏想回头再看一眼郑如玉，终没有回头，决然离去。 郑鲲和杨维带着王勤，刘敏，齐俊，徐威，还有忠义仁信善与赵珏相互道别...… 郑鲲和杨维远去任职，赵珏带着王美玉远方行商…… 好兄弟各自扬鞭绝尘而去相互留言“飞马传信……” 郑如玉把郑如月大大方方的接到了【玫香居】，成全她想要照顾赵小智的真心...… 赵小智很感谢夫人和郑三小姐的好心，但是尊卑有别，望郑三小姐自重。 郑如月心里很清楚赵小智是喜欢她的...… 赵小智心里也很清楚郑如月已经和柳斌定了亲...… 柳斌正大肆张罗娶亲事宜呢。 郑如玉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还是要把如月嫁给柳斌？ 郑如玉从不质疑柳斌的重情重义。但是如月心里喜欢的是谁兄长不知但是也要征询三妹吧？ 郑如月怎么也不会嫁给柳斌的。她要赵小智和她私奔，赵小智冷冷的拒绝了。 不是赵小智心里放得下郑如月，而是知道自己一个小厮配不上郑三小姐反而会害了郑三小姐...… 郑如月哭哭啼啼要长姐替她找兄长退了与柳斌的亲事...… 不知为何，郑如玉想起自己与赵珏那么般配却不合适？或许兄长也是看到了自己与赵珏之间的悲剧，所以觉得柳斌其实与如月合适吧？ 毕竟夫妻不是贵在相知而是贵在相处！在平凡的岁月中相互扶持，相互体谅不离不弃的爱人才能真正白头偕老！ 郑如玉已经感知她和赵珏之间因为横着李香玉，所以她和赵珏已经没有必要牵强在一起了！ 郑如玉也不想为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再独守空房望眼欲穿了！那真的不值得…... 虽然郑如玉心里永远也放不下赵珏。 郑如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郑如月，提醒她相知容易相守难！ 郑如月不信，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到不了头？ 郑如玉说，赵瑾和周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后怎么样啊？差点和离？说明真的是相知容易相守难！ 郑鲲与蔡琼瑶恰恰相反，不是相知相爱的两个人，却能相安无事举案齐眉？说明郑鲲和蔡琼瑶适合在一起...… 赵珏人中龙凤，东京第一公子又怎么样？对郑如玉可以说是无情无义到了极致？莫非是郑如玉不好吗？当然不是，是因为他们相处中觉得彼此并不是合适的一对？ 外人都不看好和理解赵珏和李香玉，他们却能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说明男女在一起相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无权干涉。 郑如月把长姐的话听进去了，但是她表示自己还是不会嫁给柳斌。 郑如玉想起了刘红玉和王美玉，为了心爱的人宁愿独守空房每日望眼欲穿也甘之若饴。 郑如玉不想再劝三妹了。 毕竟没有感情的婚姻也不会幸福的，也是不幸的，且由郑如月闹去吧。 郑鲲又没有要郑如月现在就嫁给柳斌，而是说等几年以后再说吧...… 郑如玉想着兄长大概也知道三妹的心性，所以给如月几年时间来更多的了解柳斌吧。 但是郑如月已经不想去了解什么柳斌了，她心里只有那个让她一眼万年的赵小智...… 卉儿单纯的认为郑三小姐与小智哥哥很配，小智哥哥为什么要拒绝如月姐姐呢？ 卉儿她爹娘第一次呵斥了卉儿，说她知道什么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望衡对宇和卉儿说了一大堆...… 卉儿摇头不想听，只是觉得如月姐姐很好很好！要不是如月姐姐送的金丝软甲，现在哪里还有小智哥哥？ 此话听得卉儿她爹娘潸然，赵小智眼里泛起一丝温情。 玫儿也觉得如月姐姐与小智哥哥很配，她们从不觉得赵小智是什么下人。 在所有丫鬟的眼里心里，冷冷的赵小智那是响当当的东京第一小厮，一舞剑器动四方的俊美少年！一般人还配不上呢！ 在红儿的努力劝说下，李香玉时不时和红儿来【玫香居】给郑如玉请安，还主动邀请郑如玉下棋…... 自从李香玉和郑如玉下过棋后，李香玉无形中竟被郑如玉慢慢折服而不自知…... 李香玉带着红儿天天往【玫香居】里跑，与郑如玉下棋，读诗，画画，听郑如玉弹奏《高山流水》《阳春白雪》...… 甚至几个小娘子在一起放肆的玩打马，不是郑如玉赢，就是李香玉赢，【玫香居】一片上下相安的太平景象。 刘青听说郑如玉竟然会玩打马，责怪郑如玉有这么好的事也不邀请自己？ 于是刘青天天往【玫香居】里跑。 反正杨维不在家，刘青把杨府交给幽兰打理，她天天去【玫香居】玩打马。 或许是跟着郑如玉和李香玉学了几招吧，刘青终于赢了几次。 尝到了甜头的刘青越发往【玫香居】里跑，反正【玫香居】里包吃包喝，还有人伺候...… 向来大大咧咧不拘礼法的刘青更是要幽兰带着杨谦也到【玫香居】来蹭吃蹭喝，把郑如玉没有吃完的燕窝炖了个精光？ 把个刘红玉很是不得色，李香玉敢怒却不敢言。 因为谁都知道刘青不是一个温婉端庄的千金大小姐。既不像刘敏那样豪爽大方见人就熟，也不像刘红玉那样低眉顺眼心细如发。 这个看着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心眼的千金大小姐，顶着一张美艳的脸却是整天素颜朝天自是不拘小节。 郑如玉觉得刘青一面慧眼识人清高自许，另一面又是风风火火来去自由。 对于【玫香居】，对于郑如玉，刘青心里觉得那就是在自己家里与姐妹相得甚欢，从来不认为李香玉和郑如玉会小家子气。 虽然因为杨维一度想与李香玉赎身刘青大闹杨府，又因为李香玉边境一战救了杨维但是又把杨维丢在半路绝尘而去让刘青对李香玉有些怨恨？ 但是与李香玉玩了几次打马以后，刘青也发现了李香玉许多的长处，甚至觉得李香玉果然比郑如玉风情万种，怪不得赵珏那么喜欢李香玉。 刘青又认为既然与李香玉是姐妹了，大家很熟络了，就不要想着以前种种不快了。 刘青大概没有想到李香玉从来不把她和郑如玉当姐妹。 并且平时看着极度奢靡的香玉夫人，会因为刘青带着幽兰和杨谦到【玫香居】里蹭吃蹭喝还心生不满？ 红儿与李香玉相处了近二十年才发现原来看着奢靡的香玉夫人竟然如此小家子气？ 怪不得赵掌柜和赵小二，田掌柜和狗子还有曹民一边倒向了郑如玉。 怪不得李香玉从来不关心赵小智的死活，仨小厮的劳苦功高。 红儿再次觉得自己瞎了眼，与李香玉相处了近二十年才发现李香玉如此的不会做人！ 但是红儿是不会再规劝李香玉了。红儿清楚自己劝得越多，李香玉心里越反感。 反观刘青，红儿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女人，并且刘青不狭隘不做作且没有心机。听说还对幽兰好的不得了，还让幽兰打理杨府，还不夺人所爱。 想起李香玉一心想当赵星辰嫡母，红儿觉得刘青真的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大娘子。 而且刘青对着李香玉是妹妹前妹妹后的呼唤，没有一点虚伪和谄媚，只有真心和真意让红儿十分感触。 其实红儿哪里想到李香玉根本就不是小家子气，当年名满京城的花魁怎么会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人？ 不然，京城那些心甘情愿拜倒在李香玉石榴裙下的面首，怎么会对李香玉唯命是从？ 李香玉只是不希望【玫香居】成为百年赵府独树一帜的住所，不希望郑如玉从者如云超过她香玉夫人…… 更不希望越来越多的女人公然有说有笑，成群结队从百年赵府后门进后门去，把堂堂百年府邸的威严置于何地？ 何况幽兰和清菡还有柳似玉曾经都是她李香玉的情敌…… 郑如玉成全了她们留下了美名，难不成我百年赵府还得给她们养家小？ 我李香玉辛辛苦苦挣来的白花花的银子，难不成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消耗在那些最终都还是会成为她李香玉想要成功的阻碍的女人手里…… 当然，对于刘青这个杨家大娘子，李香玉心里清楚她是个非常不好惹的刘府大小姐。虽然刘青看着大大咧咧没有心机。 李香玉尽管对刘青等带着家小来【玫香居】蹭吃蹭喝很是不满，也只能强忍着，还得陪着笑脸与刘青姐妹相称。 一时【玫香居】成了一众娘子们打马的好去处，有时一日开几场打马，卉儿她爹娘忙的是不亦乐乎。 莲儿和卉儿还有玫儿也是整天跟着忙得很。 刘红玉很是过意不去，刘青不以为然，笑对卉儿她爹娘说“请放心，如玉妹妹一定会给你们加工钱的！香玉夫人如此大方好客，自然也不会亏待那些丫鬟小厮的………” 刘青说的是她的真心话。她的为人处事就是这样，自然认为在她眼里那么奢靡的香玉夫人竟然会小家子气？ 李香玉心里却想这是加工钱的事吗？还有那个玫儿那股对刘青一家的热情劲，颖儿对四夫人那种贴心劲都看得李香玉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小贱人……” 但是红儿提醒李香玉，就算【玫香居】一天十几个人来打马，【玫香居】的开销也抵不上李香玉一天的开销。 再者玫儿对刘青热情有加还不是看在杨先生的面子上。看在杨先生的面子上就是讨好郑鲲大官人啊！ 颖儿对四夫人越上心，侯爷越欢喜，证明你香玉夫人会调教人啊…… 毕竟，她们都是香玉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小丫头啊…… 李香玉一想红儿言之有理，遂陪着笑脸与好不容易相处融洽的娘子们呼朋唤友每日也是忙得不亦乐乎。还真的给卉儿她爹娘加了工钱。 刘青大大咧咧的笑着，说怪不得鲲弟和杨先生对香玉夫人赞赏有加。看来，香玉夫人的确是值得的。 刘青无意中的这句话让李香玉感动了。她相信毫无城府的刘青绝对说的是真心话。看来，郑鲲和杨维真的不止一次在他人面前盛赞香玉夫人…… 郑如玉，沈碧莲，冯玉兰，李香玉，幽兰，清菡还有似玉，这几个赵珏曾经或是现在的女人汇聚【玫香居】，每人姐姐妹妹的相互唤着，在打马的乐趣中忘记了彼此曾经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 一时百年赵府一股打马风气悄然而生，就连崔玉容也邀着秦桂枝，黄腊梅和巧云也玩得甘之如饴。 在碧儿和红儿的带头下，那些小厮丫鬟趁着休沐也学着玩打马。 百年赵府玩打马靡然成风，因屡战屡胜尝到了乐趣，李香玉也不反感那些小厮丫鬟休沐时玩打马了。 郑如玉和李香玉玩打马赢多输少。 崔玉容几个玩打马自然赢的总是秦桂枝和巧云。 而赵昇玉对巧云越来越恩宠有嘉倒让巧云意想不到？赵昇玉有时甚至会陪着巧云玩打马，还一番指指点点的。 秦桂枝因为当了祖母一心和崔玉容含饴弄孙，每天带着赵星辰，赵星玥和赵彦琼还要抽空打马忙的是不亦乐乎，倒也没心思嫉妒。 却让黄腊梅看着赵昇玉如此宠爱巧云好生羡慕。 巧云似乎看出来黄腊梅的落寞，时不时提醒侯爷，瑂儿小姐长大懂事了，可以谈婚论嫁了。 赵昇玉终于关心起瑂儿这个女儿来了，好言问瑂儿除了郑鲲外可还有心仪的公子衙内？ 黄腊梅急急言道那个孙志豪看着还不错？ 赵昇玉一听孙志豪顿时来了劲，觉得黄腊梅的眼力终于有所长进。 虽然赵昇玉很欣赏郑鲲，但是想着瑂儿与郑鲲做妾郑鲲还不乐意？赵昇玉心想着老夫还不乐意呢。 听黄腊梅提起孙志豪，赵昇玉心里大喜遂关心问瑂儿“你们二人可曾私下彼此心仪？” 瑂儿有些难为情：“爹爹，孙少爷乃是江南名门孙府嫡少爷，瑂儿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 赵昇玉一听不服气了：“怎么？我堂堂百年赵府的女儿，庶出的又怎样？瑂儿放心，只要我儿喜欢，爹爹一定成全我儿！” 黄腊梅和瑂儿一听赵昇玉如此强势喜出望外，母女相视一笑。 赵昇玉可是当真了，拉着郑荣不放手非要郑荣当媒人撮合瑂儿和孙志豪的亲事。 郑荣看着瑂儿长大，郑鲲与瑂儿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他自然愿意当这个月老。 王大人知道了此事也高兴，一味从旁撺掇郑荣和赵昇玉。 孙志豪乃是婵娟的亲表弟，海棠是赵珏的表弟媳，王大人一想起王府与郑府和赵府是亲上加亲就开心。 当然，王兴文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只是觉得有了郑鲲和赵珏的亲上加亲后，对王勤以后会更有裨益。 毕竟王勤此人还是太过正直，王大人担心将来他一旦下野怕王勤会遭小人诋毁郁郁不得志？ 对于王美玉和赵珏的关系王大人心里也早就有隐忧。 李香玉何许人也，王美玉岂是她的对手？ 赵珏连郑如玉都不放在心上，何况生性跳脱的王美玉？ 刘大人觉得王大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所以刘大人时常提醒刘红玉多与郑如玉相交，尽量避开和李香玉的矛盾，不惹公子不高兴。 刘晋和王兴文都没有郑荣和郑鲲的气魄。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能随时欢迎回家并且速速回家的道理？ 当然，很多事情他们不了解自然不解。 郑荣也不解释只是打着哈哈忽悠过去。 第206章 随遇而安 孙志豪趁着休沐大着胆子邀着应天新四杰来到赵府一日游。 其实孙志豪是想来看看瑂儿的。 自从郑荣写信告诉他侯爷对他青睐有加，意欲把瑂儿许给他为妻以后，孙志豪乐得几夜睡不着。 外人都以为孙志豪和郑如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孙志豪也是这么认为。 后来孙志豪发现郑如月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来待，而自己却对赵瑂一见钟情。 孙志豪忽然觉得自己和郑如月真的只是好兄妹而没有其他情愫。 周彬似乎知道孙志豪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一味在那调笑：“瑾儿说瑂儿越来越懂事了，也越来越听话了。听说来赵府提亲的踏破门槛，只是我那侯爷岳父一个也没瞧上？好像听瑾儿说过，瑂儿心里有人了？我说师兄，会不会是你呀？罗鸣，不会是你吧？” 看着孙志豪一脸怀疑看着他，罗鸣急忙解释：“侯爷是不会让赵四小姐嫁给我的，想来你们都懂……” 孙志豪拍拍罗鸣的肩：“我说兄弟，当争取时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你家大娘太过分了……” 崔博文看着周彬摇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周彬摇头：“罗鸣，我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有些事啊，你还真不能心慈手软。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应天新四杰了……” 罗鸣自我解嘲：“我呀，才疏学浅的，如何配得上应天新四杰之一。唯有玉郎哥哥是个了不起的人啊。把府邸打理得这么好。” 对于罗鸣来说，赵府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令他向往的府邸。 周彬大言不惭：“这个百年赵府有什么好看的？走，本衙内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百年赵府最美好的世外桃源！” 崔博文只是隐隐听说赵府有个【玫香居】，但是一直无缘拜访？ 听了周彬一番言语，几人大着胆子跟着周彬朝【玫香居】走去。 曹民好意提醒不要随意出入女眷住的后院，尤其是【玫香居】更不要轻易打扰。 罗鸣一脸惊讶，百年赵府里当真有个【玫香居】？ 什么玫？什么香？又是怎样的居所？ 周彬神秘的说到了【玫香居】自然就知晓。 周彬自是一脸无所畏惧。自然，曹民也是拦不住姑爷周彬的，且由姑爷闹去...… 更何况大小姐赵瑾还在【玫香居】与郑如玉等姐妹玩打马呢。 当远远看见隐隐约约有一个门亭上赫然写着《玫香居》三个字时，孙志豪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孙志豪心想，莫非如玉姐姐当真是住在【玫香居】里的？而那些关于【玫香居】的隐隐传说竟是真的？ 几个人加快步伐径直向那写着《玫香居》三个大字的地方赶去。 守在【玫香居】路口的小厮拦住几人点头哈腰陪着笑言道：“公子有吩咐，无关人等不得随意出入【玫香居】！” 周彬好奇了，什么时候【玫香居】进门口还有小厮把守了？ 看来赵珏是对【玫香居】有多在意还是不放心郑如玉会私逃呀？ 周彬没好气怼道：“你这厮，好好看清本衙内是谁？你这厮再好好看看他又是谁！” 崔博文被周彬拉着在门口犹豫：“我说周彬兄，女眷内地我们这些男人不进也罢！” 罗鸣也婉劝周彬勿要冲动。 小厮也一味好言请姑爷和表少爷见谅。 周彬也不与小厮争论了，只站在篱笆墙外高叫低唤“娘子，莲儿姑娘，卉儿妹妹...…” 罗鸣和崔博文没想到百年赵府真的还有一个世外桃源般存在的【玫香居】？ 两人早已经被篱笆墙上爬满的各色玫瑰花和那青葱竹林给深深吸引。 就算崔博文是崔玉容的亲侄子，他也不知道百年赵府发生的那些事。更不会想到【玫香居】不过是他小时候与周彬和赵瑾玩捉迷藏的破旧杂屋。 更何况现在的【玫香居】早已经扩大，院墙也已经加高，沿路都是铺着青石板，随处都是娇妍带刺的玫瑰，大有曲径通幽的神秘美感。 那个荒凉破旧的后院杂屋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玫香居】院中一群娘子在欢笑着打马。 听着周彬在外面声声叫唤“娘子……”李香玉吩咐莲儿莫放外人进来。 赵小智觉得香玉夫人言之有理。 小厮规劝姑爷还是速速离开的好，不要打扰夫人们的清净。 周彬明明听得【玫香居】里似乎热闹得很，看来瑾儿心心念念的【玫香居】里最近天天在打马是真的。 周彬哪管那些，一味的呼唤“娘子，我的好娘子……” 赵瑾又输了，心里正无聊呢，听得周彬在【玫香居】外高叫低唤的，忙忙吩咐曼儿让姑爷进来。 曹民知道拦不住大小姐且由她去。 小厮知道拦不住大小姐，急忙与郑如玉禀告姑爷来了。 刘青哈哈大笑：“这个周衙内好有趣！” 红儿轻轻附在李香玉耳畔低低言道：“姐姐，这是个与大小姐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李香玉放眼望去，满【玫香居】都是以前看她不顺眼，她也看不顺眼的娘子们...… 清菡，一直是李香玉的隐忧，幽兰，一直看李香玉不爽...… 冯玉兰，沈碧莲，柳似玉都曾让李香玉恨得牙痒痒。 还有刘青和赵瑂，明里暗里与自己过不去，现在都与自己姐姐妹妹唤得亲热。 蔡琼瑶，对自己是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如今也理解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赵瑾可是赵珏同父同母的赵府嫡长女，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香玉看着红儿会心一笑，对着郑如玉笑了：“看来这个周衙内是有多在乎瑾妹妹？也是，我们百年赵府的女儿就有这么金贵！” 郑如玉知道李香玉的意思，遂吩咐莲儿有请姑爷。 赵瑾有些感动的看了一眼李香玉，遂欢笑着迎接周彬。 李香玉看着红儿也是感激一笑。 周彬牵着赵瑾的手大摇大摆进了【玫香居】，对着各位娘子行了一礼后，笑着和郑如月言道：“如月妹妹，你师兄在【玫香居】外面看竹林呢！” 周彬又嬉皮笑脸看着海棠：“海棠妹妹啊，你的情郎正在【玫香居】外徘徊不定呢……” 赵瑾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瑂，瑂儿有些害羞看着郑如玉。 孙海棠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李香玉：“周衙内休要胡言乱语！” 郑如月是个急性子，对着院外高喊：“师兄，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博文哥哥，你怎么在自己姑母家还这么游移，怪不得还没有娶到海棠姐姐为妻……” 郑如月这一叫唤，不说小厮不敢拦，赵小智都不敢拦了。 周彬面带得意的笑，把几个同窗好友请进了【玫香居】。 那罗鸣和崔博文在【玫香居】里左看右看直赞叹：“果然是个世外桃源！太美好了…...” 把个海棠和卉儿笑得咯咯咯...… 孙志豪进了【玫香居】里四处一看：“果然是如玉姐姐的风格！他人是无法做到在百年赵府里独树一帜又荣辱不惊的！” 海棠与崔博文开玩笑：“官人竟不知百年赵府还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你不是赵府表少爷吗？” 崔博文感叹：“娘子休要耻笑，愚夫在这个百年赵府虽然像在自家一样，竟不知还有【玫香居】这么美好的地方！” 海棠娇羞一笑：“谁是你娘子，你又是谁夫君？” 孙志豪没眼看：“就知道和我姐打情骂俏的！我姐都还没嫁给你呢，天天娘子夫君的肉麻不？” 刘青奇怪了：“我是真不明白了！杨维时常在家里夸博文老弟博学多才，怎么每次科考他都是榜上无名？莫非海棠真的要等到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郑如玉也是奇怪：“看来这科考未必那么容易！想当年一代才子柳永不也是屡试不中！” 蔡琼瑶面露得意之色：“这科考自然是不容易的！一般人当真是与科考无缘…...” 周彬叹了一口气：“好在瑾儿不在乎本衙内榜上有名否！不然，如此如花似玉的瑾妹妹就是他人的小娇娘了！” 赵瑾啐了周彬一下：“不想理你！” 瑂儿看着崔博文有些着急了：“博文哥哥你可要赶紧把海棠姐姐娶了！这么多年了，还等什么呀？” 郑如玉点点头：“是呀，你们还是赶紧把亲成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卉儿一直好奇的看着默不作声只是东看西看的罗鸣。 罗鸣心里感叹得不得了，觉得设计这个【玫香居】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能在百年赵府设计出这样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的人，当真是个奇才！” 崔博文更是赞道：“《玫香居》这个名字也是绝佳，与众不同又十分应景！” 一众娘子掩嘴偷笑，又面露敬佩之色指着郑如玉齐夸如玉确实是个奇才！ 莲儿得意洋洋：“我家小姐还用说吗？以成竹在胸在不经意间把世外桃源展现在各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和盖世无双的公子衙内面前。” 卉儿也是得意洋洋：“嗯，我家夫人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玫儿更是吟道：“由来称独立，本自号倾城！” 众人齐赞郑如玉还是个好先生，把几个丫鬟使女都调教得能吟会背，还落落大方。 红儿向李香玉使了个眼色，自己对着周彬好好的又行了一礼。 李香玉轻笑着，温言道：“瑾妹妹可还要打马？要不要姑爷与瑾妹妹张望张望？” 只这一问，把本来对李香玉横看竖看不顺眼的赵瑾笑了：“多谢香玉姐姐！好呀，夫君，快来与我看看…...” 赵瑾很快就又加入了打马中，在周彬的指点下小赢了一把，把个赵瑾笑得合不拢嘴。 孙志豪缠着赵小智，罗鸣和崔博文在【玫香居】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把个卉儿越发笑得咯咯咯... 罗鸣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卉儿行了一礼：“小生冒进，让小娘子见笑了！” 崔博文和海棠翻看郑如玉的那些书和画，赵瑂和孙志豪一个抚琴一个看着赵小智舞剑，罗鸣忽然就落单了。 卉儿和莲儿还有玫儿拉着罗鸣要他讲讲应天书院里那些趣事。 罗鸣总算找着感觉了，与几个小丫鬟聊得欢起...… 这里【玫香居】里天天热闹非凡，赵珏在外面是餐风露宿...… 王美玉和赵晟不出来不知道，出来了才知这跑马行商可不是跑江湖行侠仗义那样畅快，处处都有危险，处处都是陷阱。 赵珏，堂堂百年侯府嫡长子，东京第一公子，皇上亲封的游击将军，在外面低调得与常人无异。 这颠覆了王美玉和赵晟的想象？两人甚至不能接受。 王美玉一直以为公子文武双全，在外面定也是威风八面呢？ 赵晟认为兄长武功高强小厮随从一大群，又是侯爷嫡长子，游击将军，定是鸣锣开道威风凛凛...… 两人带着怀疑的心态一路与赵珏风里来雨里去的，一路还有人觊觎王美玉的美貌。 赵小礼婉劝美玉小娘子换上平常人家的衣服，戴上帷帽面巾。 刚开始王美玉还抗拒，后来见给公子惹了不少麻烦，赵小刚又在那说香玉夫人根本就无需公子担心。 王美玉忽然对李香玉有了一丝敬意，也开始随遇而安与寻常女儿家无异。 赵晟瘸着腿本来就是异样，一路被人嘲笑，也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好在赵晟聪明，时时记着郑如玉说的那句话：“不要总想着自己的短处，要扬长避短规避风险！” 很快赵晟就和王美玉适应了跑马行商的辛劳，也不用公子和小厮操心了。 对于如何识别玉石赵珏自有他的天赋。 赵晟只能一路上认真听兄长言传身教。 赵小礼提醒二公子和美玉娘子，无论一路上你们认为有多危险，真正危险的是买卖玉石的地方龙蛇混杂鱼目混珠。 赵晟和王美玉只是听说过十几年前赵珏因为一块玉石险些命不保，多亏了猛爷相救。 今日到了玉石买卖的地方，见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是善茬两人心里不由一紧。 有人耻笑赵晟一个瘸子懂什么玉石？ 赵晟倒也不尴尬：“不耻下问，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多长些见识，自然知道何是真玉哪是假碧！” 赵珏看着二弟微微点头。 有人识得赵公子，热情打着招呼相邀公子一起研究玉石。 但是没人知道眼前的这个赵公子就是边境勇救同窗好友马革裹尸无怨无悔的东京第一公子赵珏。更是“珏”字玉器的创始人，百年赵府嫡长子赵家玉郎，新皇亲封的游击将军。 赵珏不慌不忙的挑选着玉石，赵晟不卑不亢与卖主讨价还价，兄弟俩倒配合得天衣无缝。 对于卖主的欺骗赵珏也不拆穿，只出最低的价钱让老板心里有数。 老板知道对方识货，挥手让赵珏赶紧走，别耽误他做生意。 赵晟好奇问兄长明明看着像是一块好石料，兄长为什么把价格压到最低？ 赵珏反问：“二弟你说呢？” 王美玉大着胆子说：“肯定是假的！那老板是个骗人的坏人！” 赵晟对兄长越发佩服，一脸敬重看着兄长。 赵珏轻轻一笑，搂着王美玉说：“看来美玉小娘子出门之前学了不少关于玉石的本事！” 美玉倒也实诚：“如玉妹妹和香玉姐姐都好心教了我不少！还说出门在外切莫给公子惹麻烦！” 赵珏听着王美玉那声香玉姐姐，忽然感叹郑如玉又给自己抚平了一道坎。 赵晟这时方知嫂嫂要兄长带王美玉出来的的良苦用心。 赵晟不由轻轻言道：“兄长知道嫂嫂的良苦用心就好了！愚弟相信兄长心里自有取舍！” 几个人鬼鬼祟祟对着赵珏一行指指点点又交头接耳。 赵小刚和赵小礼紧紧护着公子，赵小顺和赵小诚紧紧护着二公子。 几个小厮紧张的护着王美玉和绿儿，弄得美玉和绿儿越发紧张。 对于身后常常跟着鬼鬼祟祟的人，赵珏一点也不奇怪，只面无表情看着那群人给赵小刚使眼色。 赵小刚心领神会。 第207章 并驾齐驱 有人看上了一块玉石只是非要赵公子给掂量掂量？ 王美玉没好气怼道：“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没点本事还敢出来行商？我家公子如果说此料是块难得的好料，掌柜的难不成会给老板出个大价钱？我家公子若说此料只一般，莫非掌柜的就不买了不成？” 那人看着王美玉也没好气：“你这小娘子怎么如此牙尖嘴利？我自然知道这是一块好料只是相信赵公子比我更有眼光，想让公子与我合计合计到底能值多少钱好去京城卖给‘珏’字玉器铺赚些小钱！” 王美玉面露得意之色被赵小礼轻轻劝“夫人，请稳重！” 赵晟心里得意却不露声色，故意问那人：“东京城里的珏字玉器当真是极好的玉器吗？莫非我大宋王朝没有比’珏字’玉器更好更有名的玉器了吗？” 那人真心赞道：“的确有比‘珏’字玉器更好更有名的玉器铺，但是‘珏’字玉器能做到名扬天下，肯定有什么独门秘技？” 赵晟似懂非懂点头又摇头：“如此秘技可以去哪里学吗？” 那人看着赵晟没好气：“你一个瘸子学什么秘技？再说了，既然是秘技自然是不可能外传的！” 王美玉撇撇嘴，面巾上一双美目白了一眼那人：“与其在这里故弄玄虚，不如把识玉的本事多练练！” 听得赵珏想笑。 那人仔细打量着王美玉：“看你这小娘子好像不是每次陪着赵公子来这里寻买玉石的那个小娘子？身边的丫鬟也好像不是？咦，那个冷冷的小厮今年怎地没有跟来？莫非他出事了？太可惜了……” 王美玉面巾上的美目斜睨着那人：“你当真是话多！” 那人放下手里的玉石，对着赵珏抱拳行礼后消失不见。 玉石老板似乎很欣赏赵珏也与赵珏很熟络，一味向赵珏推荐他的玉石，并且压低声音对赵珏言道：“赵公子若是看得上这块玉石，我愿意把价格压得再低些！我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小人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赵珏轻轻点头，那玉石老板看着赵珏由衷赞道：“小人每年都盼望着赵公子能来我们西域，也给赵公子留了好些玉石等着赵公子鉴赏！这年头做生意风险大，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做玉石生意的风险更大！赵公子一出现在小人面前，小人心里就踏实了！” 赵珏真心笑了：“多谢侯掌柜的！”又指着赵晟对侯老板言道：“侯掌柜，这是我二弟，今年跟着我这个大哥出来长长见识！” 侯老板看着赵晟真心言道：“二公子跟着你大哥出来就对了！跟着你大哥能长不少见识呢！” 王美玉扭头听着拊掌喝彩声，原来有人在说着“珏”字玉器创始人游击将军赵珏的传奇故事。 一众人围着听得津津有味。 王美玉和绿儿一脸惊喜，正欲去看热闹，赵小礼轻轻言道：“美玉小娘子还是稳妥些，尽量不要给公子惹麻烦！” 王美玉想了想，看着公子那面无表情没动脚步了。 赵晟隐隐听得有趣，一脸得意看着兄长。 赵珏一双眼睛像鹰一样四处扫视，面无表情与几小厮对眼神。 赵晟还是有眼见力的，想起赵小礼说最危险的地方是玉石买卖的地方，不由自主紧紧挨着兄长。 王美玉看着赵晟紧紧挨着公子，下意识紧紧护着公子，示意绿儿也护着公子。 赵珏搂着王美玉轻轻一笑：“有本公子在，美玉娘子休要担心！” 王美玉一双美目也四处张望：“刚刚那人无非是想试探公子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果然这里处处都是陷阱！” 公子笑了一下，心想王美玉还是不傻。 王美玉一脸认真言道：“如玉妹妹和香玉姐姐反复和我说在外面千万不要暴露公子身份！当时不明白，现在知道为什么了！绿儿，警醒些…...他们肯定以为赵小智不在公子身边就有机可乘……” 赵小刚乐了：“美玉娘子放心，公子自有万全之策！” 侯老板叹了一口气：“还是赵公子有勇有谋啊！赵公子应记得那个丁大掌柜吧，就在前不久被人给劫杀了！这里鱼龙混杂的，官府也是鞭长莫及啊！” 赵珏心里有些遗憾：“怪不得今年没有看见丁掌柜，原来出事了？是个玩玉石的行家啊！可惜了……” 侯老板点头：“可不是嘛，可惜了丁掌柜这个好行家，出价也合理！赵公子，我们进屋详谈！” 赵珏和赵晟在侯老板那里仔细挑了几块好料，与侯老板谈好了价钱后吩咐小厮好好收着。 赵珏把郑如玉亲自采摘制作的茶叶赠送给了侯老板一些：“侯掌柜，这是我夫人亲自采摘并亲自制成的茶叶，请侯掌柜笑纳！” 侯老板赞道：“以赵公子的眼光，尊夫人亲自制成的茶叶定是极品！小人远远就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清香啊！嗯，的确是好茶！多谢赵公子有心了！” 赵珏行礼与侯老板告辞，赵府双雄在前，赵小刚和赵小礼断后，一行人快速离开闹市。 赵珏带着一行人一连在玉石交易的市集看了好几天，把随行带来的茶叶，丝绸，纸张等与侯老板等掌柜交易得也很畅快。 赵晟自觉得收获不小，也结识结交了不少新朋友，为赵晟以后开玉器铺打下了基础。 这是赵晟此次西域之行的真实目的，亦是赵昇玉心中所想。虽然要冒着风险，但是“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赵晟懂。 赵珏却好笑那些掌柜的希望他下次多带些尊夫人亲自制成的极品好茶。 不由让赵珏越发思念郑如玉，赵珏从未如此思念过郑如玉。 王美玉也一脸欢喜说当真有收获。也明白公子为什么要选择那些不起眼的客栈包几天却又每天换一个了。 赵晟对兄长是越来越佩服。 王美玉对公子是越来越爱得疯狂。 终于可以满载而归了，众人准备启程回京。 【玫香居】里，当赵小智亲手把公子写给郑如玉的信笺交到夫人手中，郑如玉看完信后潸然：“我想要离开他了，他却心里有我了！如此千里修书只是提醒本小姐多给他制作些极品好茶，下次再去行商时好带去西域与人交易？” 赵小智看着郑如玉会心一笑：“夫人，公子思念夫人之极啊！” 郑如玉忽然有些担心：“听说最近西域那里有些混乱，希望珏哥哥没事！赵小智，我们还得好好再商量商量，确保公子和二弟平安归来！” 赵珏一行已经回程，众人一路护着玉石快速往东京方向赶路，赵小礼再次提醒众小厮，最危险的时候到了...… 刚行至不远，几个人拦住了赵珏的出路，要赵珏把玉石和小娘子留下，饶他们不死。 赵珏冷冷一笑，赵小刚快速抽出利剑飞速舞起来...… 赵小礼手拿弓箭不慌不忙飞速连射三箭...… 赵小顺和赵小诚护着公子和二公子还有王美玉等人...… 很快，一群见色起心，见财狠心的乌合之众被打得四下逃窜...… 赵晟舒了一口气，赵小刚笑了：“二公子，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赵晟看着马车上那些上好的玉石点点头：“他们自己不识货，所以只认准了兄长的慧眼！” 赵小礼摇摇头：“也不全是这样！更多的是拦路抢劫发横财！” 赵小刚哼了一下：“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以为小智弟弟不在有机可乘？自寻死路可怪不得小厮我…...” 王美玉惊呼一声：“一直都是这样的？那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赵小礼笑了：“是呀！我家公子一直都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一直都是在狭缝里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绿儿看着王美玉嘀咕：“莫非香玉夫人和红儿姐姐也是这样陪着公子过来的？” 赵小刚一脸敬佩：“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就是冒着这样的危险陪着公子整整十年了！还不劳公子担心…...” 王美玉忽然潸然：“怪不得如玉妹妹和我说，等我回到京城一定会对香玉姐姐刮目相看呢！我现在就对香玉姐姐十分佩服！” 公子欣慰一笑，搂着王美玉温柔言道：“美玉小娘子也表现不错！回到京城本公子有赏…...” 王美玉一番回公子的话让赵珏心里一阵隐疼：“美玉不需要公子什么赏！美玉只要公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只要公子一辈子与如玉妹妹琴瑟和谐白头偕老就好！” 赵晟看着平时有些刁蛮任性的王美玉不由赞道：“本公子若不是这样和兄长出来一趟，还不知美玉嫂嫂也是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若二弟平时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美玉嫂嫂见谅！” 赵珏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这趟带着王美玉出来，赵珏对王美玉忽然有些愧疚，更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王丽娟。 赵珏甚至觉得王美玉比李香玉更适合跑马行商，那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俏模样十分让人心动。 怪不得一路上都有人觊觎王美玉的美貌。 王美玉的马技也胜李香玉一筹，是一个能与赵珏并驾齐驱的奇女子。 赵珏忽然想起郑鲲来，想来郑鲲也是被蔡琼瑶马上的英姿所吸引的吧！ 想起郑如玉不会骑马，赵珏觉得好遗憾？不知长大后的玉娘马技如何？ 是像蔡琼瑶那样英姿焕发潇洒自如，还是像王美玉这样纵横驰骋豪放不羁…… 赵小礼觉得美玉娘子甘愿禁锢在百年赵府简直太委屈了…… 赵小刚却担心了，出门在外的美玉娘子如此讨人喜欢，公子那不越发为难吗？ 看着美玉娘子马上的英姿和高超的马术，想起夫人郑如玉连马都不会骑，赵小刚还急了，看得赵小礼好笑。 赵小刚好奇了：“莫非弟弟就一点也不担心夫人？夫人为什么不会骑马呢？那郑三小姐的马术也是一流啊……” 赵小礼凭着直觉相信夫人不仅会骑马，甚至还会识马！ 至于为什么现在的夫人不会骑马，赵小礼觉得那才不是自己所该想的事？ 一行人快速赶路自是不敢耽搁。 沿路都有欲行不轨之徒，赵珏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沉着冷静挥剑狂舞，就像是在以武会友一般。 不过，赵珏越来越警觉，觉得这些不轨之徒比平常出来好像有些不一样？甚至好像是在消耗他的体力一样？ 沿路总能见到一些枯骨，赵晟和王美玉从开始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见怪不怪，两人忽然觉得自己内心也越来越强大了。 当一群黑衣人再次把赵珏一行团团围住时，赵晟冷笑一声看着那些拦路抢劫欲行不轨的歹徒，心里感叹兄长这十几年来是多么不易呀。 兄长在外面餐风露宿，每天都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突然就来？而自己和母亲却在安逸的赵府搅弄风云图谋不轨。 赵晟瘸着腿吩咐赵府双雄速速护着兄长，不要管他一个瘸子。 这是赵晟第一次不顾自身安危为兄长考虑，赵府双雄和赵小刚，赵小礼一脸不信看着二公子。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赵府双雄好好护着二公子，护着美玉娘子。又吩咐那些小厮好好护着那些玉石。 公子对赵小刚和赵小礼淡淡言道，这应该是回京城的最后一战。 赵小刚和赵小礼点点头，齐说公子放心。 战斗看着很激烈，看得赵晟和王美玉，绿儿一阵阵尖叫...… 打着打着赵珏觉得这不像是一般的打家劫舍之徒？比以往的那些歹人不易对付？ 双方杀得难解难分时，一个声音冷冷喊道：“赵晟，时机已经成熟你怎么还不动手杀了赵珏圆你多年夙愿？” 赵晟稍微愣了一下一脸懵懂...… 赵珏面无表情瞪着赵晟，赵晟发现兄长竟然不相信他？ 赵晟心里悲凉，自知今日难逃一死……随即赵晟看着赵珏冷冷笑了：“兄长，不好意思得罪了！” 赵晟拿着利剑要挟王美玉：“赵珏，今天我们兄弟只能活一个！就像郑如玉和李香玉一样，你只能选择一个！” 这突然的反转把一众人愣住了，纷纷停下打斗看着赵晟...… 赵府双雄恨恨骂道：“就知道你这个为非作歹惯了的二公子缠着公子出来行商不怀好意！可恨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今日我们兄弟就先杀了你这个作恶多端的二衙内…...” 黑夜人趁机起哄要赵晟先杀了王美玉泄恨…… 王美玉又气又急，嘴里开始骂骂咧咧，急得绿儿拿起宝剑就要去杀了赵晟这个小毒物。 赵珏冷静的用剑挡住了赵府双雄，又对着赵小礼和赵小刚使眼色，面无表情看着赵晟...… 赵晟步步紧逼：“兄长，放下利剑，留下这些玉石，二弟还能给你一个全尸。还可以考虑让美玉娘子给你收尸，送到【玫香居】与赵郑氏团聚！” 王美玉面无俱色回赵晟：“公子，休要管我，速速杀了这个小毒物为如玉妹妹报仇！” 赵珏冷冷看着赵晟：“二弟到底想干什么？” 赵晟红着眼吼道：“凭什么百年赵府都是你赵珏的？凭什么你的‘珏’字玉器竟然连皇室也青睐？凭什么你赵珏可以三妻四妾如花美眷左拥右抱，而我只是一个瘸子？速速放下利剑，否则杀了如此可人儿让你更对不起死去的王丽娟，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赵珏看着王美玉不惧生死一味要自己杀了赵晟，慢慢放下手里的利剑…… 第208章 兄弟齐心 那些歹人停止打斗哈哈大笑：“赵珏，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就是要让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为张老爷一家报仇！” 赵晟见赵珏竟然放下了剑心里着急，想着兄长现在一身是伤只能硬着头皮拖延时间：“赵珏，让赵小刚也放下剑，否则休怪二弟兄弟相煎……” 赵珏故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本公子还好奇呢，你们这些人武功不一般呀！原来是和二弟有备而来！” 赵晟看着赵珏再次冷冷一笑：“兄长，快要赵府三杰放下武器，留下美玉娘子，二弟让他们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王美玉扭头拿一双美目狠狠瞪着赵晟，咬牙切齿骂道：“赵晟，我王美玉不怕死！只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人，怎么对得起如玉妹妹对你的信任？” 赵晟哈哈大笑：“你们还有脸提如玉嫂嫂？一群无情无义的东西，哪里配提如玉姐姐！” 赵晟狠狠瞪着赵珏，王美玉愤然对着赵晟的瘸腿重重一击，赵晟一下站立不稳，剑从王美玉脖子上滑落…… 赵小刚和赵小礼毫不犹豫飞身举剑对着黑衣人杀去…… 赵晟也慌忙捡起利剑，一瘸一拐向那些歹人狠狠刺去...… 赵珏面无表情飞身护着赵晟，一边用剑一阵砍杀，一边吩咐赵府双雄速速护着二公子...… 这突然的又反转，让贼人也愣住了...… 赵晟眼睛发红，对着还在懵懂没有反应过来的王美玉喊道：“美玉嫂嫂，速速带着那些玉石离开，这是兄长的心血…...” 赵晟瘸着腿拿着利剑高喊：“赵府三杰速速护着公子离开，我百年赵府可以没有我赵晟，但是不能没有赵珏…...” 赵珏面无表情：“本公子今日还就要鱼和熊掌兼得！” 赵晟笑了：“如玉姐姐说的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杀，杀…...” 王美玉看着赵晟瘸着腿在那用剑奋勇砍杀，不觉泪流满面，护着那些玉石忍痛离去...… 因为赵晟说的对，这是公子的心血...… 只是王美玉还是反应不过来，赵晟到底是好人还是小毒物…… 但是护着玉石赶紧离开，王美玉还是懂的，兵分两路？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王美玉不再犹豫，极速上马挥鞭扬尘而去，几个小厮和绿儿紧紧追随…… 很快赵珏就占了上风，赵小刚和赵小礼还有赵府双雄眼见美玉娘子护着玉石安全远去，遂越杀越勇...… 王美玉骑在马上催着马一路快奔，一群黑衣人紧紧追赶，穷追不舍…… 绿儿哭了：“小姐，他们不是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吧！” 王美玉飞跳下马，恨恨把牙一咬：“兄弟们，抄家伙…...” 单凭王美玉这几个字，几个小厮对王美玉就十分信服。 几个小厮纷纷拿起武器积极准备应战，个个还兴奋得不得了，一副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感慨…… 这些都是不在武力排名榜上的高手，亦是郑如玉和郑鲲给赵珏留下的一张底牌。 绿儿紧张的拿着宝剑护在小姐身边：“小姐，奴婢还从未杀过人……” 王美玉美目一瞪：“本小姐今日就要大开杀戒！” 这是王美玉第一次独当一面。或许是王府一向崇武吧，又或许是王美玉生性跳脱吧...… 王美玉全然没有了刚出来时的娇气与矫情，手持利剑越战还越冷静？ 几个小厮见王美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如此不惧生死，也越发杀得起劲。 王美玉这里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赵珏那里也是杀得兴起连连占上风。 赵珏心里很清楚一件事，他和赵晟不能死在这些亡命之徒手里，必须安然回到京城。 京城有郑如玉，李香玉和曾艳红等着他们兄弟平安归来，还有赵星辰，赵星玥和赵彦琼等着他们兄弟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一想到郑如玉母子三人，赵珏越发来劲，护着赵晟把那宝剑舞得如无人之地。 王美玉竟然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女子。 面对如此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武林高手竟然没有一丝惧意，毫不费力舞着剑迎着那些黑衣人就刺。完全颠覆了那些小厮对平时的王美玉的认知。 绿儿吓得东躲西藏又不放心小姐，举着剑闭着眼睛一阵乱挥，嘴里不停的喊着：“休要伤了我家小姐！” 小厮们自然是要死死护着王美玉和绿儿的，但是那些黑衣人都是武林高手，王美玉和绿儿很快就受了伤也是预料之中。 绿儿再次哭了：“小姐，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王美玉一双美目瞪着绿儿：“哭什么！没听她们说吗，李香玉和红儿十年来都是这样陪着公子风里来雨里去？还不用公子担心！绿儿，把我们在王府练的花拳绣腿给舞起来……” 绿儿忍住眼泪：“小姐，你快走，奴婢护着你，你快走！” 王美玉冷冷一笑：“他们，今日一个也活不了！我们，一个都不会有事！受些伤怕什么……” 绿儿终于勇敢起来，大眼认真的看着那些杀手，把手里的宝剑奋力的刺出去…… 一阵马蹄急，几骑轻骑飞速直向王美玉他们奔来...… 王美玉正杀得起劲，听得一声音喊道：“美玉速速让开，兄长来也…...” 绿儿一见心里大喜：“小姐，我们不会死了，大公子来救我们了！” 王勤和刘敏带着赵小仁赵小信飞速赶来驰援王美玉，并且很快就占了上风...… 齐俊带着赵小善大喊：“本官奉郑指挥使之命捉拿逃犯，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本官还能网开一面…...” 冯喜保也在那耀武扬威：“你们这些贼人速速束手就擒！我家官人还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王美玉急喊：“快去救公子！公子本来伤病未痊愈，眼下应该吃了不少亏！” 王勤刘敏带着赵小仁赵小信火速赶去救赵珏...… 齐俊一脸愤怒：“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然有恃无恐大开杀戒，还执迷不悟？赵小善，留一个活口…...” 赵晟在那里喊着兄长别管我这个瘸子了，速速与美玉姐姐汇合。 赵珏心里五味杂陈，只紧紧护着浑身是血的二弟。 多亏了赵晟识破了贼人的离间计，反而将计就计趁着他们松懈时与赵珏兄弟同心占了上风。 不然，赵珏真的要吃大亏。 毕竟一行人都是带伤上阵才又从边境死里逃生出来的。 王勤刘敏呐喊着带着阵阵扬尘飞奔而来，也不多话，上去给了贼人迎面痛击。 齐俊高声喊话：“本官奉郑指挥使之命捉拿逃犯，尔等速速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前面的贼人已经一网打尽！” 赵珏心里感叹：“果然经历过生死的人成长迅速！齐俊一个胆小怕事的穷书生也能冷静面对生死独当一面！” 王勤恨恨骂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自己看看，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然不顾王法大开杀戒，是非不分就伤人性命！” 刘敏摇头感叹：“莫非金钱权势就那么重要，竟让一个个武功高强的人沦为杀人工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是贼人最后的强辩。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齐俊最后的规劝。 “自古成王败寇！事已至此，唯有以死谢张老爷知遇之恩…...” 赵晟忽然仰天长叹：“或许一文钱真的难倒英雄好汉！你们都应该好好谢谢如玉夫人慧眼识珠不让明珠暗投！” 刘敏看着那些自戕的武林高手潸然泪下。 王勤知道刘敏想起了张玉婉母女，紧紧抱着刘敏：“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赵晟哭着扑到赵珏怀里：“兄长！多谢兄长相信二弟，没有中了他们的离间计…...” 赵珏紧紧搂着赵晟：“如玉相信你，自然兄长就应该相信你！” 赵府双雄给二公子跪下请二公子责罚...… 赵晟披头散发哭着言道：“我责罚你们什么呀？啊！这一路上你们拼死护着我，回到京城我让娘亲好好奖赏你们…...莫让你们不为了那五斗米折腰而活活饿死...…” 赵晟这句话把众人又说笑了。 齐俊吩咐赵小善打扫战场，把那些武士好好埋了。 当赵珏看见王美玉哭着喊着公子向他跑来时，赵珏第一次主动伸出双臂，把王美玉紧紧搂在了怀里。 看着王美玉受伤了也不喊痛也不矫情，赵珏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王美玉。 听那些小厮夸赞王美玉临危不惧奋勇杀敌，赵珏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平时小看了王美玉。 赵珏轻轻抚摸着王美玉的头发，温情言道：“哭什么？本公子好好的！放心，有你们一群狐狸精等着本公子，本公子死不了…...” 绿儿惊魂未定一脸惊恐看着王美玉：“狐狸精？谁是狐狸精？我家小姐才不是狐狸精！” 赵珏豪放一笑：“赵郑氏就是个迷死人还不偿命的狐狸精！” 赵珏对着王美玉邪魅一笑：“还有你这个小狐狸精！” 王勤忽然开颜一笑。 刘敏亦欣慰的看着赵珏：“好羡慕玉郎兄有一群如花似玉的狐狸精在家里等着玉郎满载而归。” 赵珏搂着赵晟一笑：“我们百年赵府的二衙内果然不一般呐，为兄幸亏没有小瞧你。艳红嫁对人了！二弟，此次西域之行想来让二弟热血沸腾了一番啊……” 赵晟又哭了，多谢兄长的信任和护佑！ 客栈房间，绿儿伺候小姐沐浴并小心的给王美玉的伤口上药：“小姐，疼吗？” 王美玉“嗯”了一下，随后对绿儿言道：“绿儿今日很勇敢，受伤了也没有喊痛！” 绿儿低低自言自语：“奴婢以后再也不说红儿姐姐了！想想她和香玉夫人十年来就是这样陪着公子走过来的，奴婢自愧不如…...” 王美玉闭着眼睛躺在浴盆里亦是自言自语：“回家以后小姐我要好好的给香玉姐姐赔不是！怪不得如玉妹妹要成全她和公子！以后我也不会和香玉姐姐争风吃醋了…...” 绿儿心有余悸：“小姐，奴婢现在想想都后怕…...” 王美玉长叹一声：“要是只是一次，或许新奇刺激有趣得很。要是每次都有预测不到的危险，也太无趣了…...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是让给香玉姐姐吧…...” 绿儿点着头：“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以后公子再去行商，还是让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陪着公子去吧！太危险了…...” 王美玉一脸伤心：“怪不得有些人出远门经商音信全无，原来是在半路遭遇了歹人！可怜他们的家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回家呢！” 绿儿亦伤心应道：“看着那些躺在地上无人收尸也找不到凶手的商队，绿儿越发敬佩公子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看来习武真的有利无弊！” 王美玉睁开眼睛：“以前长姐刚嫁入赵府时劝我习武，我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习武好重要，不仅能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还能自保！” 绿儿忽然看着王美玉笑了：“小姐，奴婢今天看着小姐与那郑三小姐好像哦…...” 王美玉好奇了：“怎么，小姐我与如月妹妹像吗？” 绿儿一脸认真：“真的，小姐！你拿着马鞭催马，还有拿着剑的样子与郑三小姐真的好像！只是郑三小姐比小姐高出了些许。” 王美玉横了一眼绿儿：“怎的只高出了些许？如月妹妹分明比我高出了许多吧！和香玉夫人差不多的高挑身材！当然，她们两人都比如玉妹妹矮了些许！” 绿儿笑了：“也不是矮了些许！郑三小姐和香玉夫人比夫人矮了半个头呢！好像小姐比夫人矮了一个头…...” 王美玉有自知之明：“我们姐妹几个就我最矮…...” 客栈内，赵珏一边给赵晟搽药，一边安慰他：“二弟莫要心有余悸。今日之事只是偶然，是兄长连累二弟了！” 赵晟的确心有余悸，若是今天赵珏不信他，他必死无疑！ 赵晟如果真的死在赵珏手里，百年赵府从此再无宁日。 以秦桂枝的心性，不把赵珏弄死绝不干休。 赵晟想想都后怕，同时也想通了许多事。 赵晟忽然觉得识玉断玉的本事既然自己没有天赋，还是不与兄长争锋了。 赵晟心想，就让“珏”字玉器成为兄长的独门绝技吧。 毕竟赵珏有那个天赋和本事让‘珏’字玉器名扬天下。 赵晟又觉得出府远去经商太危险了，以后还是安安心心在京城好好经营酒楼，茶楼吧。 赵晟想着在京城开酒楼，茶楼也获利颇丰，争取多开分店让财源广进。也还是可以开玉器铺的，有了这次西域之行的历练，赵晟觉得他知道怎么做了。 赵晟又想着还是多与曾艳红生儿育女吧，想想丁掌柜的，赵晟忽然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 赵珏听着赵晟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忽然说了句：“我们兄弟今日算不算对床夜雨，秉烛夜谈……” 赵晟忽然很激动：“没想到如玉嫂嫂的预言再次应验！我们兄弟真的有了跨马扬鞭，秉烛夜谈，对床夜雨的坦诚相待！兄长，你可思念如玉嫂嫂？ 赵珏会心一笑：“以前从不想！但是现在每每想起，心里隐隐作痛！” 赵晟叹道：“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兄长想要得兼恐怕不易！如玉嫂嫂既然已经存了想要成全你和香玉姐姐的心思，恐怕兄长也留不住如玉嫂嫂了！唉…...” 赵珏看着赵晟的伤言道：“身上的伤口易愈，心里的伤不易好呀！兄长知道自己平时对赵郑氏太刻薄了，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赵晟忽然一脸激动站起来对着赵珏喊道：“如何来得及？啊，兄长，如何还来得及？有李香玉横在你和如玉嫂嫂中间，你和如玉嫂嫂这辈子就无缘了！你不可能选择如玉嫂嫂，因为你抛不下与李香玉这十年的风风雨雨！” 赵珏沉默了，觉得赵晟说到了自己心坎上了…… 第209章 满载而归 见赵珏沉默不反驳，赵晟激动的又言道：“因为兄长知道李香玉根本就伤不起！而郑如玉呢，兄长已经伤了她太多次了，觉得郑如玉每次都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 赵珏轻轻言道：“二弟说得对！” 赵晟把那跛足使劲顿了顿：“兄长大错特错！真正伤不起的是郑如玉！因为她才是你的正妻，你明媒正娶的赵府当家主母！而李香玉不过是兄长花了万两白银买来的一个小妾！”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晟：“二弟何出此言？” 赵晟看着赵珏没好气怼道：“都说兄长是愚夫此话一点都不假！二弟问兄长，百年赵府里是你的母亲重要还是我的母亲重要？” 赵珏被赵晟这样一问，顿时心里不平衡了。 赵晟笑了：“兄长肯定会说大娘是赵府正妻，我娘亲不过是一个小妾自然是大娘重要！” 赵珏的眼睛里的意思让赵晟知道自己说对了。 赵晟不服气的看着赵珏怼道：“为什么到了如玉嫂嫂这里，兄长却认为李香玉一个小妾比正妻郑如玉都还要紧！” 赵珏似有所动看着激动的赵晟。 赵晟恨恨说了句：“兄长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比当年爹爹都不如！二弟犹记得兄长曾痛骂爹爹宠妾灭妻无情无义？兄长扪心自问你哪里比得上爹爹有情有义！” 赵晟言之凿凿，赵珏如雷贯耳！ 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百年赵府的后院杂屋，崔玉容那因委屈痛不欲生的哀嚎在赵珏眼前挥之不去。 秦桂枝和赵晟却依然步步紧逼意欲置崔玉容于死地？ 秦桂枝恶狠狠的对崔玉容言道：“是不是你嫉妒老爷喜欢我的晟儿，唆使桃儿这个贱婢暗害我的晟儿？” 桃儿一脸坦荡的跪在地上对步步紧逼的秦桂枝言道：“夫人是清白的。二衙内这腿是因病致残非是夫人谋害。” 秦桂枝如何会信：“怎么可能？我好好的晟儿怎么会成这样？分明就是被你们主仆暗害！” 崔玉容只知道委屈的哭泣，根本就无力反驳这不知从哪里来的阴谋诡计？ 只有桃儿还在为夫人据理力争…… 赵珏因为常年不在府内不知所以然。 赵昇玉心里相信崔玉容是清白的。但是好好的儿子突然这腿就瘸了，赵昇玉总要找出疑点吧。 秦桂枝被愤怒和妒忌冲昏了头脑，一味认为是崔玉容嫉妒她也生了一个好儿子。 其实秦桂枝内心比谁都清楚赵晟这腿究竟是病瘸的还是被人暗害的。不过是秦桂枝想借题发挥把崔玉容取而代之。 秦桂枝看着崔玉容言道：“你们主仆若是清白的，敢不敢以死自证清白！你们若是敢死，本夫人就相信你们主仆是无辜的！”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人又想死呢？ 崔玉容没有想到秦桂枝竟然以死相逼？ 桃儿毫不犹豫起身回秦桂枝：“夫人自然是清白的！今日桃儿就以死来证明夫人的无辜。夫人贤良大度反而养虎为患，想来侯爷心知肚明。奴婢庆幸大公子平时不在府内！” 秦桂枝不认为桃儿真的会以死自证清白，也还夫人的清白。 秦桂枝只是想逼死已经毫无主见的崔玉容，或者让崔玉容当着老爷的面亲自承认是她的错。 那样的话，就算崔玉容不死，可百年赵府当家主母之位就是她秦桂枝的了！ 再说了，秦桂枝才不屑与一个丫鬟过不去。 秦桂枝的目标是崔玉容，赵府的当家主母之位。 桃儿的纵身一跳惊呆了秦桂枝，也让赵昇玉心里有了结论。 崔玉容和桃儿没有许多的强辩，只有几句短短的真言胜过了无数的强词夺理。 那一刻年方十二岁的赵珏才知道他之所以还活着，皆因平时不在府内。 当年赵昇玉没有贬斥崔玉容，也没有袒护秦桂枝，只是越发宠爱赵晟。 现在的赵珏扪心自问自己的确不如当年的赵昇玉。 赵晟凶巴巴的对着赵珏狠狠补了一刀：“当年的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大娘光有贤德而处事无能！可郑如玉不一样！如玉嫂嫂不仅贤德，而且胸有成竹，甚至以德报怨！兄长有何脸面大言不惭一切都还来得及！” 赵珏心里突然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赵珏嘴里喷出...… 赵晟吓坏了，急得大喊“兄长，兄长...…” 赵小刚和赵小礼知道公子受了伤。 大夫要公子服药后好好休养。 王勤和刘敏生怕赵珏再出意外，不然如何对得起郑鲲和郑如玉的苦心安排。 郑鲲越来越像郑荣老谋深算了。他和郑如玉算到张府被灭了满门，手下那些死士一定会为张老爷报仇。而公子要远去行商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郑鲲和郑荣与赵昇玉还有郑如玉把赵珏一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通通臆想了一遍定下了万全之策。但是没有告知赵晟和王美玉。 毕竟赵晟曾经也是作恶多端的小衙内，而王美玉毕竟只是单纯的一个小娘子。 郑鲲为了助郑如玉彻底消除赵府隐患，见赵晟主动要求与赵珏同行，觉得可以借机试探赵晟是不是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比郑鲲更聪明，在与赵珏激烈打斗时突然使用了离间计？ 以赵晟以前所为种种这个离间计很容易得逞。 只是赵晟的确是一个搅弄风云的老手，知道自己被人算计百口莫辩？只能是将计就计试探赵珏是否真的相信自己？ 按理说赵珏是不信赵晟的。 但是赵晟那句“你们还有脸提如玉嫂嫂？一群无情无义的东西，哪里配提如玉姐姐”让赵珏明白了，他们兄弟是不是被人算计一箭双雕？ 赵晟将计就计用缓兵之计让赵珏他们稍作思考后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同时赵晟也想试探赵珏是不是与他赵晟真正的兄友弟恭？ 赵晟也想看看赵珏是不是真的有勇有谋？传说中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可否名副其实？ 赵珏庆幸自己相信了二弟，感叹二弟果然头脑灵活。 赵晟庆幸兄长相信了自己，赞叹兄长真的是有勇有谋。 兄弟俩惺惺相惜再次秉烛夜谈，相互疗伤…… 当齐俊把赵珏一路上遭遇的种种毫无遗漏飞马传信告诉郑鲲后，郑鲲笑了：“从此，百年赵府真正的兄友弟恭！” 远在【玫香居】的郑如玉收到刘敏飞马传信，对着刘红玉笑了：“从此，百年赵府真正的兄友弟恭！姐妹们都相安无事雨露均沾！” 赵小刚倒在客栈的床上自言自语：“小厮现在终于明白以前郑大小姐为什么给我们送银钱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呀！” 赵小礼躺在床上也自言自语：“夫人不仅知道一文钱会难倒英雄好汉，更担心将来我们老而无能时不肯为那五斗米折腰而活活饿死！” 赵小刚笑了：“夫人自小就目光长远，胸有大志...…” 赵小礼赞叹：“夫人心细如发总在细微末节中温润如玉无声无息...…” 赵小刚担心公子在夫人和香玉夫人之中会不会真的选择香玉夫人？ 赵小礼从床上斜睨了赵小刚一眼反问道：“如果公子真的是那样做了，哥哥你又能如何做呢？” 赵小刚无奈叹道：“小厮我还能如何呀？香玉夫人陪伴了公子整整十年，风风雨雨而无怨无悔！夫人自从嫁给公子后，为公子为赵府是殚精竭虑，决胜千里襄助公子消除了多少隐患……唉……” 赵小礼默默无言躺在床上想心思。 赵小刚看赵小礼不言语，起身推推他：“我说兄弟，哥哥我信你！你说公子到底会如何做？” 赵小礼闭上眼睛慵懒应道：“不是公子如何做，是夫人会如何做？自从公子把夫人给他的机会全部给了香玉夫人，而香玉夫人没有好好珍惜以后，公子就等于是放弃了夫人选择了香玉夫人……” 赵小刚重新倒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唉，公子呀！愚夫呀……”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好笑。 齐俊带着大队人马往京城方向进发。 赵珏骑在马上看着齐俊不禁感叹：“昔日的郑鲲一去不复返，昔日的齐俊也是一去不复返呀！” 赵珏再看着赵晟那一副后怕的样子，知道赵晟心里还在想着那离间计。 的确，就凭着赵晟母子吓死了王丽娟，气死了杨梅，当年又把他娘亲逼进了后院杂屋，赵珏完全可以不相信赵晟。 并且赵珏杀赵晟一个瘸子是易如反掌。 赵晟想不明白赵珏相信自己是因为郑如玉呢还是因为赵珏真的顾及兄弟手足？ 如果是因为郑如玉，赵晟觉得郑如玉就是他们母子的福星。 如果是因为赵珏顾及兄弟手足，但是看兄长平时对自己是冷冷淡淡如路人？赵晟感慨赵珏真的是捉摸不透。 但是不管怎么样，赵珏相信了自己，并且拼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已经让赵晟很感动了。 趁着休憩时赵珏拉着赵晟又好言安慰。 赵晟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兄长的关心，越发感激涕零。 赵珏一路上再教赵晟骑马，并且鼓励赵晟跛足也可以练习箭术。 赵晟倒是想让自己更强大，但是一个瘸子让他还是很自卑的。 赵珏要赵晟好好看看赵小礼那瘦不拉几的样子。 赵晟知道赵小礼的箭术可是超过了高大威猛的赵小刚。 赵晟再次感激涕零多谢兄长顾及兄弟手足。并且认认真真的看着赵小礼好久。 赵小礼冲着二公子点点头：“公子常常说勤能补拙，二公子要对自己有信心！” 刘敏骑在马上笑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看来你们兄弟配合默契破了歹人的离间计！现在又兄友弟恭羡煞旁人啊！” 王勤一脸欣慰：“此乃可喜可贺啊！想来美玉也成长了不少，应该不会再任性妄为了！” 的确，王美玉一路上都反思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 想想李香玉整整十年都是这样陪着公子而无怨无悔，王美玉有些愧疚自己凭什么与李香玉争宠？ 李香玉陪着公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王美玉正在赵府里想着如何让公子喜欢自己多一些？ 还有郑如玉，拥有绝世的容颜却从不以色侍人。受尽公子的无情无义反而默默襄助公子多次，甚至对于李香玉的轻慢以德报怨。 做为堂堂赵府当家主母，郑如玉却大度的想要成全公子与李香玉。 王美玉感叹莫非爱有时真的是成全而不是占有吗？ 看公子对自己似乎好了些，王美玉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难过。 因为百年赵府里还有一个刘红玉在死心塌地唯公子是从。 赵晟骑在马上轻轻哼起了《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齐俊骑在马上轻轻合着赵晟“出身仕汉羽林郎……” 赵珏微微愣了一下，耳听得赵晟和齐俊越唱越响，随即高声合唱起来…… 众小厮也合着公子们的歌声轻轻哼唱…… 赵晟骑在马上狂言道：“不负韶华，不负少年！” 赵珏笑了：“二弟的确不负韶华，不负少年！” 赵昇玉打着哈哈带着赵府上下在府门口迎接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平安归来。 赵晟哭着扑进爹爹怀里号啕大哭。 赵昇玉笑着抱着赵晟好言安慰：“晟儿平安归来就好！我儿莫要伤感！” 赵晟又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直言以前太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大娘了…… 秦桂枝已经知晓了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危险…… 秦桂枝是越听越害怕，越想越后怕…… 秦桂枝紧紧抱着儿子，母子俩是抱头痛哭，哭得稀里哗啦。 黄腊梅好言好语相劝秦桂枝：“二姐姐，他们兄弟俩平安归来就是大喜事！更何况还满载而归！姐姐莫要伤感，赵晟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秦桂枝是越想越后怕，抽泣道：“要是公子不相信晟儿呢？要是公子不拼命保护晟儿呢？要是赵府双雄不尽心尽责护着晟儿呢？我的晟儿呀……” 赵昇玉越发得意的笑了：“好了！好了！快让人家小两口……” 秦桂枝反应过来直喊：“艳红，晟儿，快，快，把彦琼抱过来……” 向来精明强干的秦桂枝第一次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李香玉本欲扑进公子怀里或者好好抱着公子，终还是看着郑如玉忍住了：“公子平安归来就好！如玉妹妹天天在【玫香居】里盼着公子回家呢！” 崔玉容对李香玉的表现很是满意，吩咐吴妈把赵星辰和赵星玥带给公子看。 那兄妹俩早就喊着爹爹娘亲又是笑又是跳的把个赵珏笑出了泪花。 又是几月不见，又是从春天到了夏天…… 赵珏一手抱一个左亲亲右亲亲，和赵晟一路亲着兄妹仨人各自安好。 赵珏逗着兄妹俩直接到了【玫香居】，看着那打马的棋子还摆着呢，乐了：“看来娘子的日子过得不错！好啊，就这样挺好！挺好……” 赵小刚看见精神抖擞的赵小智乐了，兄弟仨人抱头大笑。 卉儿她爹娘忙忙的上菜…… 公子吩咐把二弟一家人请来【玫香居】共进晚餐…… 听得兄长有请，赵晟乐得抱着彦琼，牵着艳红，喊着娘亲，瘸着腿跑得飞快…… 把个秦桂枝又急又好笑…… 李香玉轻轻问郑如玉要不要把瑂儿妹妹也喊来？ 郑如玉看着公子，公子笑了：“两位夫人自己看着办吧！” 赵珏想了想：“看看那周衙内在不在家，请他和瑾儿来【玫香居】，我们一家吃顿团圆饭！” 赵昇玉越发心情舒畅，那个笑声看得赵星辰和赵星玥跟着祖父呵呵呵的笑。 才几个月的彦琼也不知道笑些什么，嘴里边笑边吹泡泡…… 【玫香居】再次充满着温馨，弥漫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第210章 来之不易 李香玉一边和郑如玉亲热的言笑，一边直看着公子又不断拿眼瞟着王美玉。 王美玉出了这一趟远门简直是脱胎换骨，频频对着李香玉示好让李香玉十分的不适应。 赵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就是不相信郑如玉会狠心舍得抛下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独自回娘家？ 赵珏觉得自己要再赌一次，说不定又赢了也未可知啊。 鉴于王美玉此次西域之行表现出色并且忠贞果敢，赵珏正式封王美玉为美玉夫人，也就是赵珏的三夫人了。 赵珏又派赵小刚给王府送了许多礼物，给王美玉也赏了许多金银珠宝…… 王美玉没有窃喜心里反而不踏实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珏想起了刘敏，想起了刘府一直对赵府的迁就，想想刘红玉的不争不抢，赵珏也把刘红玉封为红玉夫人，赵珏的四夫人。 刘红玉十分感恩，觉得自己无功不应受禄。 赵珏难得的温情：“你们跟着本公子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你们都值得的！尤其是赵郑氏忍辱负重为夫分忧更应该褒奖！” 郑如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赵珏，心里暗想这个愚夫莫非开窍了？ 郑如玉不由对着赵珏轻轻一笑：“替夫分忧是为妻分内之事！将军不用放在心上！” 赵珏再次愧对郑如玉的荣辱不惊。 赵珏亲自遣散了最后几名侍妾，不愿离开赵府的就只能留在赵府当侍女了。 有美人已经习惯了赵府的生活，跪在【玫香居】哀求夫人留下自己，做牛做马都愿意，但凭夫人处置。 郑如玉想不明白了，这个百年赵府有什么好？有什么地方值得留恋？明明有个可以自由的机会却不要，偏偏要在赵府里做牛做马？ 王美玉出去了一趟见了些世面，感叹寻常人家的女儿过得真的不比在赵府当丫鬟好？ 在赵府当丫鬟不忧吃，不愁穿，每月还有工钱。 尤其是夫人赵郑氏贤良大度十分体恤下人。倘若运气好还能被夫人指婚嫁得良人，强胜在外漂泊。 毕竟说出去是公子不要了的女人，回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王美玉一番侃侃而谈让郑如玉和李香玉都沉默了。 郑如玉自小养尊处优自然想不明白？ 况且郑鲲和孙维清总是鼓励郑如玉速回杭州，继续当她的郑府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何会理解那些覆水难收的出嫁之女？ 李香玉人生大起大落当然能体会那些人世间的炎凉。 在【花满楼】的最初几年，李香玉和红儿受尽了白眼与欺凌还有嫉妒，每每想起不堪回首…… 李香玉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离开公子后要何去何从？她已经认准了赵珏此人，眼里就再也不会容下别的男人，包括温润如玉的杨维。 李香玉这次没有擅作主张，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一味征求郑如玉的意见看如玉如何处理那些不肯离开赵府的侍妾？ 尽管郑如玉不明白那些侍妾为什么不肯离开赵府？但是王美玉一番感慨郑如玉还是听进去了。 郑如玉淡然问“你们真的愿意留在赵府当丫鬟而不后悔？” 几人跪在地上齐说真的心甘情愿不会后悔。 郑如玉心里觉得那些侍妾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希望能被夫人指婚嫁得良人？像清菡和柳似玉那样成为人上人？ 毕竟送入赵府的都是才貌双全的小娘子，怎么也不会真的甘愿做使女吧？ 如此李香玉是容不下她们的？看来李香玉是想要郑如玉做一回坏人？ 要如何处理好才皆大欢喜，让郑如玉还有些为难了。 郑如玉吩咐卉儿她娘亲好生把她们几个先安排在【玫香居】。 一则是想要看看她们是否真的甘愿做使女，二则是想保护她们。 郑如玉又觉得既然那些美人甘愿做丫鬟侍女，那本夫人就给你们改名字吧？ 这也是郑如玉的一种试探。 郑如玉觉得既然你们进了【玫香居】，本夫人就亲自给你们改名为瑰儿，花儿，香儿可好？ 与玫儿的名字合起来就是玫瑰花香，这也是郑如玉心中的一种情结。 没想到几个美人欣然接受，还跪下多谢夫人赐如此好名字。 的确，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话的含义谁不知道呢！ 郑如玉爱的是玫瑰花，自然玫瑰花香就入了众人的眼，也就没有被轻贱的意思。 卉儿她娘明白夫人的意思，请夫人放心好了，一定会好好调教瑰儿，花儿和香儿。 玫儿最是得意，因为她年纪最小反而排在了前面，心里对郑如玉十分感激。 秦桂枝听了赵晟详细说了此次西域之行的种种危险后，当真重赏了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真诚感谢他们对赵晟的相救之恩。 赵府三杰倒不在乎什么赏赐，尤其是赵小智口口声声“无功不受禄！” 赵府双雄却感动得不得了。 因为赵小顺和赵小诚觉得能得到秦桂枝的真心感谢太来之不易了。 而且二人与赵府三杰可以相提并论才是赵小顺和赵小诚最在乎的。并且还得到了秦桂枝的肯定让人如何不惊喜。 这来之不易的殊荣和感激，赵小顺和赵小诚看得很重。两人跪下齐齐表示一辈子都会好好护着二衙内。 秦桂枝的做法让李香玉深深触动，也重赏了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 赵府双雄再次感动，大喜过望，终于感受到见不得光的暗卫死士和被人信任并委以重托的心腹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赵小顺和赵小诚跪在地上再次表示一定会忠于赵府，忠于将军和二衙内。 李香玉越想越觉得对赵小智很是愧疚，亲自给赵小智送去了许多补品和银钱。 但是李香玉提醒赵小智尊卑有别，千万不要痴心妄想，速速断了与郑如月的感情，趁着无人知晓彻底了结那最后的藕断丝连。 赵府三杰心里都清楚这次李香玉是真的为了赵小智好。毕竟尊卑真的有别，更何况郑三小姐已与柳斌订亲。 卉儿她爹娘也要赵小智速速断了与郑三小姐的情缘，莫要节外生枝恐惹祸上身。 赵小智是冷静的，清楚自己与郑如月是不会有结果。 但是郑如月是坚定的，终身只嫁赵小智不想放弃。 郑如玉看着三妹那满脸满眼的坚定，对如月十分敬佩。 郑如玉心想一定要成全如月和赵小智这不被人看好的一对。 郑如玉再给兄长去信，婉劝兄长退了三妹与柳斌的亲事。 郑鲲未置可否，只是要如玉好好照顾自己。至于郑如月和柳斌的亲事以后再说吧。 这是郑鲲不想纠结的事，因为在郑鲲心里，如玉更让他揪心。 赵珏脚踩两只船，在李香玉和郑如玉之间摇摆不定让郑鲲越来越恼火。 但是郑鲲又无从责怪赵珏，毕竟现下风气男子三妻四妾屡见不鲜。 更何况赵珏和李香玉在一起已经十年之久，他们二人一起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彼此一直不离不弃，这其中的真情实感郑鲲又如何不懂呢。 郑鲲心里很清楚，李香玉如何也不会在郑如玉面前像个真正的小妾那样低眉顺眼的。而赵珏也不会一心全在郑如玉身上。 郑鲲觉得这对于郑如玉来说非常不公平心里替郑如玉委屈了无数次。 若这待郑如玉无情刻薄的赵珏不是那个不顾自身安危重情重义的赵将军，郑鲲必灭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赵珏，郑如玉也不会嫁给他并且一直扶助于他。 赵珏想夜夜宿在【玫香居】？ 郑如玉知道赵珏心里又放心不下李香玉？ 郑如玉既然存了想要成全公子和李香玉的心思，对赵珏便没了心思。 郑如玉觉得郑如月说得没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日日夹在公子与李香玉之间，郑如玉心里十分不快。她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那太没有意思了。 何况还有夜夜眼巴巴等着公子的王美玉和刘红玉呢。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在当时男尊女卑的风气下见怪不怪，但是郑如玉才不想与她人争风吃醋一辈子呢。 郑如玉只想与彼此心仪的人白头偕老真正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这时的赵府里似乎风平浪静了。 赵晟是彻底放弃了开玉器铺的想法。也彻底说服了秦桂枝放弃一切恩怨情仇，只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 孙志豪与赵瑂在郑鲲亲自的撮合下竟然正式定了亲。 远在杭州的孙维明和高美丽得知孙志豪欲与百年赵府结亲喜不自禁，一连声感谢孙维清让孙志豪去了东京，现在终于出息了。 孙维明和高美丽终于扬眉吐气了。 孽子孙创立已经死了，孙海棠与崔博文已经定了亲，现在孙志豪与赵瑂也定了亲，老两口想想都开心。 黄腊梅亲眼看着郑鲲代表孙家到百年赵府与瑂儿下了聘礼，孙志豪更是言辞凿凿表示一辈子会善待瑂儿。 黄腊梅不由喜极而泣，抱着瑂儿大哭又大笑。 京城里一向比较神秘低调的崔府终于也同意崔博文迎娶孙海棠了。 郑荣心里很清楚，这神秘的高宅大院里的崔府，终于催促崔博文迎娶孙海棠，皆因孙志豪与赵瑂在郑鲲的大媒下即将喜结良缘。 崔光明十分欣赏郑鲲，也发现孙志豪的确华丽蜕变，那个纨绔子弟一去不复返。 那个名声不好的孙创立已经死了多年，想来那孙府大老爷和大夫人应该有所收敛？ 当年郑荣断然拒绝张志强的联姻，让崔光明惭愧，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郑老大人几十年。 现在郑鲲和郑荣父子正春风得意中，郑鲲更是被一众官员看好与青睐。 看似很低调的崔府，崔玉容的母家，对郑鲲是那样赞赏有加，对于郑鲲亲自向崔光明提出的可以考虑博文娶妻了，想想也觉得时机成熟。 崔员外向来低调，十分不喜欢他人眼里的“人中龙凤”赵珏这个外孙。觉得赵珏行事不按章法，做派高调张扬，小小年纪还花万两白银买一个花魁入府让崔光明很是不喜也可以说是很以为耻。 但是边境一战，赵珏表现相当出色，也让崔光明暗自心生愧意，终是自己的偏执看扁了他的亲外甥。 崔光明看在郑鲲和孙维清的面子上，向来低调的崔府还是给了孙海棠一个比较豪华的婚礼。 孙维明和高美丽抱着婵娟喜极而泣，觉得这一切的好事和幸运，都是婵娟带来的。要婵娟好好养病，争取多活几年…… 杜老爷高兴得不得了，觉得杜玮当年善待海棠当真有眼光，也可以说是好心有好报。 刘敏看着海棠终于嫁给了她的心仪之人，真心祝福海棠和崔博文永远幸福美满。 崔府对于孙海棠还是满意的，觉得孙海棠很有个性也很有主见，关键是懂事明理也不喜奢华。 至于孙海棠的美貌，崔府觉得实乃崔博文之幸。 崔玉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娘家了，还是在她母亲崔老夫人去世时回过娘家吊唁。 如今参加崔博文的婚礼再次回到娘家，崔玉容终于与兄长崔光明冰释前嫌，与嫂嫂向凤喜和好如初。看着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崔玉容跪下请父亲原谅女儿不孝…… 崔员外自从与钱员外有了更多接触以后，对崔玉容多了些理解。加之钱员外十分喜欢郑如玉，在崔员外面前没少夸赞郑如玉。 眼下百年赵府风平浪静崔员外也有所耳闻，对于【玫香居】竟然有了向往之心。 向凤喜十分欣赏郑如玉，也觉得这么多年来她的小姑子受了太多委屈，遂一旁再次劝解崔光明不要管玉郎的我行我素了。 有郑鲲还有郑如玉兄妹俩，莫非父亲和老爷还担心玉郎真的会变成一个薄情寡义又好色成性的公子哥？ 崔光明只是替妹妹崔玉容不值。 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大小姐硬是在争风吃醋中过了几十年。 不过经过边境一战后，崔光明也改变了对赵珏的偏见，终于有些欣赏他的外甥了。也有些自豪的觉得崔玉容在百年赵府受的那些委屈想来也是值得的。 赵珏亲自给舅父和舅母认错，说自己年少轻狂无知伤了外祖父和舅父还有舅母。 外祖母已然仙逝多年，姨母和二舅父也早逝，希望舅父和舅母不要再与娘亲置气，好好珍惜难得的亲情。 毕竟崔光明也只有崔玉容这一个妹妹了，崔玉容也只有崔光明这一个哥哥了，如今都到暮年了，就好好珍惜吧。 崔员外看着也是时日无多，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博文娶妻。如今崔博文终于迎娶了心爱之人，崔员外想着长孙建文常年在外任职，孙女文丽也随夫远嫁，便规劝崔光明还是让了赵家玉郎吧。 崔光明看在郑鲲和杨维的面子上终于认了赵珏这个外甥，把崔博文高兴得不得了，直言是双喜盈门。 孙海棠终于嫁给了崔博文，内心还是十分激动的，对崔府的家教也十分满意。 崔博文的伯父早逝，伯母带着孙子不问世事。博文的堂兄也是在外任职，难得回家一趟。博文的兄长崔建文又常年不在家，嫂子带着一双儿女也随着崔建文在外过着官太太的小日子。博文的妹妹文丽跟着夫君在外就职，难得回一趟娘家。 整个崔府，只有博文尽孝在祖父跟前，所以对于崔博文，崔员外十分疼爱。自然对孙海棠这个孙媳，崔员外不会见外。 孙志豪也与赵瑂喜定亲，最高兴的还是孙维明和高美丽夫妻了。 老两口在儿子手里栽了大跟头，没想到在孙子孙女这里扬眉吐气了。 苦了一辈子的杜娟终于熬出了头，与公公婆婆暂住京城不回杭州了。 第211章 母凭子贵 王勤把孙维明和高美丽接到了王府，一则让婵娟放心，二则让二老与婵娟做个伴。 孙志豪把杜娟安置在京城一所不大的院落里，海棠和赵瑂隔三差五就去看望杜娟。让杜娟终于觉得自己苦尽甘来。 杜玮见姑母留在了京城，在刘敏的一再游说下，在祖父杜明和爹爹杜诚的一再要求下也留在了京城与姑母同住。 高婵娟见亲人都在身边也安置得很好，病情竟好了一大半。 王大人和王夫人也想通了，干脆让孙维明和高美丽老两口住进了王府，方便照顾婵娟。 赵瑂小小年纪最是会哄人，把杜娟也照顾得很好。 郑如玉感叹又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曾艳红又有喜了。 崔玉容好奇郑如玉自从生了赵星辰和赵星玥以后，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当赵瑾终于有孕的消息传到赵府时，崔玉容也喜极而泣，抱着巧云大哭又大笑。 这个好消息比郑如玉有孕更让崔玉容激动呀。 周夫人得知赵瑾有孕是真的以后，一口一声“好贤媳，我彬儿的心肝宝贝儿啊，小心，好好歇着啊……”差点把曼儿笑死…… 赵瑾感叹“女人果然是母凭子贵”！ 赵昇玉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出，赵昇玉那个哈哈整个京城都听得见。 王美玉眼见郑如玉真的要一心成全公子和李香玉，心下却着急了。 王美玉很清楚，一旦郑如玉离开赵府，离开公子，以李香玉的心性公子就是李香玉一个人的公子了。 还真没有王美玉和刘红玉什么事了。 尽管王美玉心里想着不和李香玉争风吃醋了，但是一回到赵府，王美玉又改变了想法——没有公子的恩宠，这个赵府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更让王美玉不放心的是，怕李香玉成为赵珏祖母那样的人，容不下赵晟母子让赵府再次陷入府斗中？ 而赵晟倒不担心李香玉容不下他们母子了，而是担心公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郑如玉已经说服了赵晟母子离开百年赵府另立门户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也趁着赵昇玉还有些势力，可以为赵晟安排的妥妥当当。 赵晟和秦桂枝商量了好一阵子，又和曾老爷商量，又和赵昇玉商量…… 最后曾艳红觉得既然如玉嫂嫂一心规劝赵晟离开百年赵府另立门户，想来是真的希望赵晟和艳红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而且郑如玉都想离开赵府，想来没有了郑如玉的赵府也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了。 赵晟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百年赵府另立门户。 赵昇玉心里暗暗欢喜。 赵昇玉心里是希望赵晟能另立门户独树一帜，而不要一辈子被赵珏的光芒所掩藏。 赵晟带着曾艳红和秦桂枝看起了一处别人正想出卖的宅院，只是要价太高相持不下？听说是生意人家破产了的，所以越发被人压价没卖出去。 赵珏认为虽然人家要价太高，但是只要赵晟和艳红喜欢，贵又何妨？再说了，二弟虽然没有识玉的天赋，但是在生意上自有心得。 人家之所以生意破产，皆是因为不守信用不走正道。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往京城赶，现在东京城里的房子是越来越难得买到了，简直有“洛阳纸贵”之感！ 更何况还是一个大宅院，如果不是要价太高恐怕也轮不到赵晟了。 有了赵珏的认同，赵昇玉的出钱出力，赵晟终于买下了那宅院。 一个生意破产的宅院，秦桂枝本来心有芥蒂，但是走进那宅院的那一刻，秦桂枝忽然有了家的归属感。 赵晟准备重新整理修缮那宅院，再挑选个吉日良辰行乔迁之喜得到了秦桂枝的赞同。 赵晟已经知会到了郑如玉想要离开赵珏的决心。 但是赵晟心知兄长自信的认为郑如玉不会真的离开自己，定舍不得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 赵晟不想纳妾的原因就是想和曾艳红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赵晟自然理解郑如玉想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的心情。 赵晟已经不想再提醒赵珏了，因为提醒得再多赵珏还是放不下李香玉且由着赵珏后悔去。 因为痛不在自己身上不会明白他人的痛楚这个道理赵晟懂。 等到赵珏真正失去了郑如玉，看赵珏哭去吧。 虽然赵珏和赵晟才刚刚经历了生死，但是赵晟觉得要让赵珏失去了郑如玉，赵珏才会明白自己心里到底爱的是谁？ 但是王美玉不甘心，缠着赵晟想办法留住郑如玉。 秦桂枝见王美玉不甘心的缠着赵晟，心里其实也不想郑如玉真的离开赵府。 毕竟郑如玉用了几年时间才让赵府一片清平。秦桂枝不想赵府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被李香玉搅乱。 倒不是秦桂枝想享清福了，实在是担心郑如玉的离去会对赵晟和艳红不利。 赵晟和娘亲商量，秦桂枝要赵晟别管这些，娘亲心里自有妙计。 一次，秦桂枝和黄腊梅花园赏花，两人边赏花边聊天，聊得十分畅快。 也不知怎的，秦桂枝和黄腊梅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当年为了争宠，黄腊梅竟然用催情酒来迷惑侯爷。 黄腊梅也不难为情的看着秦桂枝：“三妹我还不是和二姐姐你学的……” 秦桂枝一脸坦然：“为了博得老爷恩宠，催情酒算什么呢？只要老爷喜欢我就好！” 黄腊梅一脸委屈：“最后还是二姐姐胜出呀！老爷还是喜欢二姐姐多一些！” 黄腊梅和秦桂枝相互调笑打趣，看着好一融洽再也不像以前针锋相对哪里想到王美玉正闷闷不乐在花园生闷气呢？ 秦桂枝和黄腊梅是说者无心，却不知听者有意。 王美玉听了为之一动？ 为了留住郑如玉，王美玉曾坦诚的和刘红玉提过用“催情酒”，被刘红玉一顿呵斥与规劝最终放弃了。 现在王美玉又有些动心了...… 毕竟有郑如玉在赵府里，几姐妹还能雨露均沾，不会李香玉一人独占公子恩宠。 没有了郑如玉在【玫香居】里，【玫香居】就只是赵府里的一个传奇所在。又会成为一个让人伤感的不祥之地？ 公子会不会舍不得如玉妹妹离开呢？看公子最近的表现好像很是喜欢待在【玫香居】里，并且还和郑如玉玩打马？ 王美玉想不通，如玉妹妹明明看着与公子其乐融融的，为什么要成全什么公子和李香玉？ 王美玉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或许催情酒可以拿来试一下？等如玉妹妹又有了喜，郑如玉不就得留下来吗？ 绿儿傻傻的认为小姐的想法有道理？还自信的认为就是被人发现也不是做坏事？说不定公子欢喜呢？公子不就是嫌弃夫人赵郑氏不懂风情吗？ 王美玉听了绿儿一番言论，觉得很有道理？越发觉得可以试一下？ 赵晟担心东窗事发连累王美玉？ 秦桂枝一脸好笑：“我儿说什么东窗事发呀？说不定你兄长爱的就是这样呢！你兄长不是一直都嫌弃赵郑氏不懂风情吗？” 赵晟还是有些担心。 秦桂枝看着赵晟认真道：“可是你娘亲唆使王美玉还是你娘亲亲自给王美玉送酒？不过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晟儿莫要担心，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赵晟仔细想想觉得娘亲说得有道理，遂不管这事了且由着王美玉闹去。 王美玉本来就有些小聪明，随公子经历了一些事后越发胆大包天。她自认为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和夫人好自是问心无愧。 绿儿自告奋勇要给夫人去送瓶好酒，王美玉诡异的摇摇头：“不行，绿儿，你若是亲自给夫人送去，以夫人的聪明才智定会有所怀疑？” 绿儿看着王美玉问道：“那小姐你要如何做才不让夫人怀疑呢？” 王美玉示意绿儿过来，附在绿儿耳边如此这般悄悄与绿儿笑说，听得绿儿直夸小姐越来越聪明。 蓝儿站在【玫香居】外轻轻唤着“莲儿姑娘……” 莲儿热情的喊着“蓝儿姐姐你来了……” 看着蓝儿端着的酒瓶，莲儿单纯的笑了：“最近公子天天都要在【玫香居】饮酒！我和卉儿妹妹还担心【玫香居】的酒不够公子饮用呢！只怪我家小姐不善饮酒所以酒准备得不多……” 莲儿哪里知道是郑如玉根本就不想公子在【玫香居】里多饮酒，所以暗示赵小智提醒卉儿爹娘不要多准备好酒。 蓝儿也单纯的笑了：“我家小姐听说【玫香居】的酒怕是不够饮，所以要奴婢给夫人送了两瓶好酒过来……是我家大少爷给我家小姐送过来的……” 赵小智远远看着蓝儿端着酒进来嘴角上扬。 莲儿听蓝儿这样说十分高兴的笑了：“每天都有人送好酒到【玫香居】。但是有些人送的酒我家小姐还不敢喝呢！但是蓝儿姑娘送的好酒我家小姐应该会放心喝的……” 蓝儿把酒递给莲儿后轻轻告退下去。 莲儿欢喜的端着两瓶酒进得屋里，对着郑如玉笑了：“小姐，蓝儿姐姐刚刚送的，小姐可以放心和公子喝……” 郑如玉若有所思看着那两瓶酒：“的确，蓝儿姑娘送的好酒可以放心喝！” 卉儿单纯的笑言：“红玉夫人不屑用下作手段……” 莲儿也单纯笑言：“蓝儿姐姐说是刘敏公子给红玉夫人送来的……” 郑如玉笑着看着两姐妹：“你们姐妹两人呀，一天天的也学会防着人了……” 卉儿越发天真的笑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郑如月从赵府后门进来，守门的小厮根本不敢拦这位天天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的郑三小姐。 郑如玉见郑如月一脸不甘闷闷不乐的站在竹林前不觉轻轻来到如月身旁：“三妹怪赵小智冷冷无情吗？” 郑如月委屈的看着长姐：“长姐，为什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什么要门当户对望衡对宇？他心里明明有我！长姐，小智哥哥心里是有我的……” 郑如玉如何不知赵小智是深爱郑如月呢？ 只是赵小智有自知之明罢了。 郑如月如何甘心，哭着说等赵小智的伤病彻底好了，一定要和赵小智做个了断。 郑如玉轻轻言道：“或许赵小智已经不能再住在我【玫香居】了！香玉夫人说赵小智毕竟只是一个下人，长期住在【玫香居】不方便……” 郑如月哼了一声，委屈言道：“恐怕香玉夫人是防着我吧！关她什么事啊？一天天的就知道防这防那！我看最要防着的人应该是她吧！” 郑如玉默默不语，只看着竹林。 良久，郑如玉低低言道：“这次香玉姐姐当真是为了赵小智好！长姐对于你和赵小智的事，一点信心都没有！倘若被人知道，连累的不仅仅是赵府，兄长和父亲母亲都会受牵连的……” 郑如月反而担心郑如玉：“长姐，赵衙内当真是靠不住的！三妹觉得长姐还是赶紧回家吧！” 郑如玉看着竹林轻轻一笑：“三妹还是想着自己要如何做吧！琴儿也管不住你了，只能由着你从后门进来，后门出去……娘亲和爹爹也由着你胡闹……” 郑如月一脸激动：“长姐，三妹不是胡闹是认真的！我这一辈子除了赵小智，谁也不会嫁！宁死也不会嫁给他人！我刚刚去柳府退亲，可惜没有看见那柳斌……” 郑如玉若有所思：“听说那柳斌还想着要去镇守边疆呢？的确是条好汉，是个热血儿男！” 郑如月一脸决绝：“我郑如月凭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嫁给他！他们主仆还天天堵在郑府和赵府门口是想怎样？哼……” 琴儿有些担心：“大小姐，柳公子不会抢亲吧？听说他非三小姐不娶呢！还听说那个柳福恼人得很，竟然怂恿柳衙内娶不到就抢？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少爷也不管三小姐了……” 郑鲲哪里有心思管郑如月的事？ 郑鲲一直以为孙志豪喜欢郑如月呢，结果孙志豪却与瑂儿订了亲？还是在他的极力撮合下？郑鲲哪里知道孙志豪的确有想娶郑如月为妻的心思。但是被郑如月一番“你我乃是亲兄妹，如何能结为夫妻”的言辞给噎住了。 孙志豪心里猜测郑如月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师妹一定是心里有了心仪之人，只是孙志豪不敢揣测郑如月喜欢那赵小智。 除了赵小智，孙志豪也想不出还有哪个公子衙内能入了小师妹的眼。 郑鲲，从来都不曾了解他的三妹，所以他实在是想不出三妹到底爱上了谁？ 听说最近这几个月郑如月天天往【玫香居】里跑，从赵府后门进来，又从后门出去…… 郑鲲心里暗暗一想不对头，莫非三妹喜欢赵小智？ 唯有郑如月喜欢赵小智才能让郑鲲把某些事情想得通。 杨维听了郑鲲的怀疑，仔细想想的确有道理？ 杨维再仔细想想七年前郑如月当着赵小智的面高声吟诵：“髧彼两髦，实为我特……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杨维恍然大悟，提醒郑鲲好好想想…… 郑鲲也是恍然大悟：“这个如月，小小年纪就让人不省心！就怕她有一天会牵连如玉……现在看来，的确会害了如玉……” 杨维觉得郑鲲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要郑鲲好好想个万全之策。 郑义倒是敬佩三小姐的胆识和真诚。也觉得赵小智若不是一个小厮与三小姐还挺般配的…… 郑鲲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啊。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恐怕礼法容不得堂堂四品京官郑荣的嫡次女，五品官人郑鲲的嫡妹下嫁给一个小厮吧？ 就算郑荣开明，孙清秋贤良，恐怕也会被人诟病教女无方，教女不严，又怎可让天下百姓信服？ 郑鲲立即休书两封，一封送往杭州孙府孙老爷亲收，一封送往杭州郑府郑老太爷亲收…… 郑鲲立即和杨维请假休沐，带着郑义和杨忠急急赶往京城。 第212章 何以解忧 那里郑鲲和杨维快马加鞭，这里郑如月一心想要与赵小智双宿双飞？ 但是被赵小智婉拒。 赵小智不想毁了郑三小姐的清白更不想牵连公子和夫人...… 赵珏发现自己也为难了，不能说赵小智配不上郑如月这话吧？ 因为赵珏看着赵小智成长，从来都不觉得赵小智是个下贱的下人。 赵珏倒佩服赵小智小小年纪忠勇无双，文武双全。 尤其是赵小智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不卑不亢冷冷的语气，让赵珏更加欣赏。 李香玉不止一次在赵珏面前提起赵小智一个下人，如何配得上堂堂郑府三小姐？还说赵小智应知礼法难容？ 更何况郑府三小姐已经与柳斌有了婚约？赵小智一个小厮要有自知之明？ 赵珏行事从不按常礼，向来我行我素。 看着赵小刚和赵小礼一副不服的表情看着李香玉？赵珏忽然想不通这个自己花了万两白银买来的花魁心里竟然还知道世俗礼法？ 赵小刚和赵小礼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公子，一个不管不顾礼法的小妾，倒要与公子讲礼法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既然你李香玉知道礼法就应知尊卑有别。为什么在王丽娟面前卖弄风骚高高在上？ 为什么与一心唯爱清高自许的杨梅争风吃醋时常僭越？ 为什么要悄悄杀死一心想为杨梅报仇的心梅杀人灭口？ 更让赵小礼和赵小刚不服气的是，现在夫人一心想要成全公子和香玉姐姐？你李香玉莫非心里没有自知之明？你哪里比得上夫人忍辱负重决胜千里？ 有些事旁人或许不知道，赵府三杰难道还不清楚吗？ 公子忽然笑了，看着李香玉笑道：“香玉夫人陪着本公子整整十年，莫非还不知道本公子向来不管什么礼法？只想从心所欲！” 李香玉有些尴尬，红儿一脸好笑。 赵小礼和赵小刚舒了一口气，看来公子真的不是愚夫？只是灯下黑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公子从书房起身，伸了个懒腰，吩咐两小厮去【玫香居】。 李香玉意欲跟随被红儿拉住了。 李香玉反应过来，陪着笑脸请公子好好与如玉妹妹相亲相爱每一天。 公子满意的冲着李香玉笑了，主仆三人径直往【玫香居】而去。 见赵小刚欲言又止的，公子面无表情说道：“你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得公子如此说，俩小厮倒不言了，只看着公子。 公子长叹一声：“你们的担心本公子知道。只是这个如月妹妹当真是从小就有主见得很。恐怕赵郑氏也无法说服她，更别说郑鲲了。” 赵小刚为难了：“那小智弟弟可怎么办呢？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赵珏反问：“出什么事啊？” 赵小礼默默言道：“如果不能与小智弟弟长相厮守，小厮担心郑三小姐会殉情！” 赵珏忽然感叹：“这个郑如月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我去他妈的什么门当户对，媒妁之言！还什么尊卑有别……我呸……” 赵小礼一脸惊喜：“公子的意思是赵小智与郑三小姐还是挺般配的一对？” 赵小刚一脸自豪：“小智弟弟相貌堂堂，文武双全。那郑老爷和郑大官人向来常说英雄不问出处。” 赵小礼看着公子谨慎言道：“就怕柳公子不依不饶……” 赵小刚直直的言道：“如此如花似玉的郑三小姐，柳公子如何舍得放弃！他主仆二人日日守在郑府和赵府门口不就是想与郑三小姐讨说法吗？” 赵小礼看着赵珏，试探性的问道：“公子，这要如何是好？” 赵珏淡淡一笑：“柳斌的确是条好汉，可惜三妹不喜！休要管他们主仆，只要不叨扰生事本将军又能拿他怎样？” 赵小刚嘿嘿一笑：“他们不会想抢亲吧？” 赵小礼摇头：“柳衙内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我们赵府惹事！” 赵小刚又憨憨一笑：“弟弟，未必。那个柳福可是京城有名的喜欢作威作福的小人，还不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衙内……” 赵珏在【玫香居】门口碰见满眼是泪的郑如月，有些不忍：“三妹这是要回家吗？来都来了再坐会儿吧！听说赵小智最近伤病大有好转，待会要他与三妹舞剑！” 赵珏怎么都没有想到，只因他这一挽留，竟惹下祸端。 郑如月听公子说要赵小智与她舞剑立马转忧为喜，破涕为笑。 赵珏真的要赵小智舞了一遍剑，一则是看赵小智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二是真的想让郑如月高兴。 毕竟一个千金大小姐不但不嫌弃一个下人，而是一往情深要与他双宿双飞。单凭郑如月这份胆识与气魄就让赵珏佩服！ 赵珏很是欣赏郑如月这种对待真爱的态度。 赵珏也知道赵小智和郑如月是没有结果的？ 赵珏也好想成全二人，可惜赵珏也深知礼法难容？ 赵珏可以做到无所畏惧，但是赵小智不一样啊！ 赵小智做不到啊！凭赵小智在京城小有名气，也只是一个小厮啊！ 多少小娘子心仪于赵小智，就是因为赵小智的身份只能把爱藏在心里。 要是她们知道郑三小姐也喜欢赵小智还非赵小智不嫁，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 公子逗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玩，那赵星辰嘴里喊着妹妹，指着那些蝴蝶喊着“蝴蝶飞飞...…” 赵晟和艳红带着彦琼来到【玫香居】，说是妹妹要和哥哥姐姐玩，兄妹仨人看着那些蝴蝶笑得那么开心...… 赵星辰拉着赵晟嘴里喊着“叔叔，蝴蝶飞飞...…” 赵晟很是感慨，想起如玉嫂嫂说的“有一天一个可爱的男孩喊着叔叔捉蝴蝶……” 赵晟瘸着腿抱着彦琼，牵着赵星辰，追着那些蝴蝶笑出了眼泪...… 曾艳红非常感谢如玉嫂嫂拯救了赵晟母子，给了她一个安宁幸福的家。 赵珏心里如何不感慨呢？ 不仅赵晟，赵珏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带着赵晟的女儿捉蝴蝶，看蝴蝶飞飞...… 卉儿抱着赵星玥，赵珏护着赵晟跟着那些蝴蝶跑，仨兄妹那开心的笑声让赵珏和赵晟相视一笑。 郑如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真正的兄友弟恭竟然在百年赵府里会实现，还其乐融融的！” 郑如玉看着三妹还在那一眼深情的看着赵小智，嘱咐她早些回家。 那莲儿傻乎乎的看着一脸忧伤的三小姐卖弄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赵晟开玩笑：“既然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就让如月妹妹酩酊大醉一场，醒来一切安好！” 郑如玉默默言道：“是呀，三妹睡一觉就好了！” 赵珏觉得赵晟言之有理，吩咐卉儿她爹娘给郑三小姐拿些好酒让她喝醉了好送她回郑府。 郑如月拿眼斜睨着赵小智：“本小姐偏偏不醉酒！长姐说醉酒最易误事，尤其是女孩子！” 郑如玉点点头，吩咐琴儿好生陪着三小姐回府。 那仨兄妹对着那些蝴蝶指指点点，嘴里“哦，呵，嘿”的嚷个不停，一路牵着赵珏和赵晟的手追着那些蝴蝶越跑越远…… 郑如玉和曾艳红跟在后面一路喊着“小心些...…” 郑如月见【玫香居】只有她和赵小智了，最后问赵小智到底要不要与她私奔？ 赵小智终于伸出手来把郑如月紧紧搂在了怀里...… 郑如月想都没想对着赵小智一阵狂吻...… 赵小智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忍着心疼要如月忘了他，他不配？ 赵小智的话激怒了郑如月…... 琴儿也对赵小智说：”小智哥哥，既然我家小姐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家小姐，就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赵小智越发冷静请如月小姐也勿要冲动。 郑如月彻底心碎。 赵小智心意已决郑如月如何感知不到呢？她深深知道赵小智是为了她好，不想连累她，甚至害了她...… 郑如月笑了：“看来果然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了！琴儿，去给本小姐拿瓶好酒来，本小姐今日不醉不归！” 琴儿看着那些摆在那里的好酒不知给三小姐拿哪一瓶？ 玫儿不知从哪里出来，悄悄告诉琴儿：“这两瓶是蓝儿姐姐今天送来的，夫人说要是三小姐真的想喝酒，就拿这两瓶。” 琴儿点点头：“蓝儿姐姐送来的应该可以放心喝！” 没有人会想到不叫的狗咬人？ 郑如玉思虑再周全也没有想到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蓝儿今日送的酒才是真正有问题的酒？ 玫儿拉着琴儿走：“琴儿姐姐你还呆在这里作甚？看来郑三小姐要和小智哥哥话别了。” 郑如月不甘心，看着赵小智再最后问他愿不愿意与她跨马扬鞭，笑看红尘？ 赵小智狠着心拒绝了郑如月最后的哀求...…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哭着把那瓶酒直接往嘴里倒...… 赵小智很清楚夫人和郑三小姐都不胜酒力，如月这样喝酒很容易醉，也容易伤身体…… 赵小智抢过如月手里的酒冷冷言道：“郑三小姐这样喝酒会醉的，很伤身体的……” 郑如月伤心言道：“我要这身体何用？小智哥哥不敢与我双宿双飞，可敢与我大醉一回？” 赵小智再次冲动的紧紧搂着郑如月：“如果人生真的有下辈子，小厮只愿与如月妹妹跨马扬鞭，闯荡江湖，笑看红尘，一生一世一双人……” 郑如月笑了：“我就知道小智哥哥是真心喜欢我！” 赵小智默默接过郑如月递过来的酒：“来，今日我们兄妹不醉不休，期待下辈子永不分离……” 赵小智知道郑如月心意已决，他好想与如月一起去…… 但是，公子的救命之恩，夫人的殷殷期望，他赵小智如何能辜负：“如月，你少喝……” 郑如月笑了：“我们一人一瓶，看谁先喝完……” 赵小智不言语，默默仰头把那酒瓶里的酒往嘴里倒…… 听得郑如月在竹林前大喊“好热呀，这个夏天终于热起来了……” 赵小智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酒？” 赵小智一把抢过郑如月手里没有喝完的酒，一股脑全部倒进了自己口里…… 赵小智以为自己还能像以前那样控制得住自己…… 赵小智眼前全是郑如月那艳丽的脸和那双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大眼睛。 郑如月紧紧抱着赵小智呢喃细语：“原来喝醉了是这样的感觉？真好！小智哥哥，我们去竹林里凉快凉快？” 郑如月搂着赵小智边往竹林里跑边轻笑道：“小智哥哥可喜欢这竹林？如月可喜欢啦！如月还记得我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哥哥，他的爹爹娘亲可喜欢竹子了……” 赵小智再也无法冷冷面对郑如月了，只紧紧搂着郑如月往竹林里跑…… 郑如月用醉眼朦胧的看着赵小智：“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哥哥！长姐说一定会帮我找到那个小哥哥的！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哥哥！不然长姐不会让你住在【玫香居】的...…小智哥哥，如月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啊……你不要我了吗……” 赵小智眼前出现了十二年前的杭州灵隐寺，一个跳脱可人的小女孩欢叫着“志哥哥”…… 那年郑如月五岁，闹着要去灵隐寺找长姐。 郑淑没法，只得带着小如月到了灵隐寺，谁想五岁的小如月一见到顾明志便心生欢喜。 而顾小爷也对小如月一见钟情，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时的林月娘对郑如玉很是喜欢，一心想要郑如玉做她的子媳。 顾仕林是知道郑荣一心想把郑如玉嫁往百年赵府的，所以婉劝娘子休要操心一些为时尚早的事情。 顾小爷那时顽皮得不得了，武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武功高强，人也生得高大异于常人…… 顾小爷突然心血来潮，竟然一个人骑着马跨越千里，寻去了灵隐寺找他的爹娘？ 或许这是顾小爷和郑如月的缘分，不然何缘一个闹着要寻长姐，一个偷偷去寻娘亲？ 林月娘看着八岁的郑如玉认真的问顾明志：“志儿等你长大了娶这位如玉妹妹为娘子可好？” 顾小爷一脸大人模样认真的回娘亲：“娘亲，这位如玉妹妹长得是可人，但是小爷我将来长大了要娶这位如月妹妹为娘子！” 顾仕林看着顾小爷大笑：“志儿眼光不错呀！爹爹也觉得如月更适合志儿呢！如玉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嫁入赵府的，娘子就不要纠结了！有机会的话就让如玉成为小花的良师益友可好？” 那时的郑如玉也才八岁，竟然觉得如月和顾小爷是天生的一对…… 郑淑一见顾小爷就觉得此子将来不一般，又见顾仕林和林月娘也十分喜欢小如月，小如月更是欢叫着跟在顾小爷后面不停的唤着“志哥哥”便自作主张与林月娘定下了儿女亲家。 郑绍仕和吴美芳并不反对郑如月与顾明智定了娃娃亲，相反的认为顾明智和郑如月的确是天生一对！ 因为顾小爷天生顽劣好武好斗，而郑如月打生下来就没有安分过。 孙清秋一看到郑如月就头疼是一点也没有夸张，堂堂的郑三小姐打出生就不安分守己还伶牙俐齿。 谁也没有想到后来顾仕林和林月娘出事了？ 顾仕林和林月娘更没有想到不久以后他们夫妻会双双冤死枉死？顾小爷和顾小花不知所踪？ 郑荣急急去信杭州，要爹爹娘亲和妹妹对于郑如月与顾明智订亲一事闭口不谈。对于郑如玉与林月娘夫妻的交集更是提都不要提…… 赵小智轻轻依靠在竹林里，强忍着心里对爹爹娘亲冤死的愤怒和对郑如月的爱慕，一味要如月速速回郑府。 郑如月热火焚烧，把外衣一脱，随身一扔：“志哥哥，我好难受……” 卉儿她爹娘发现赵小智和郑三小姐两人都不对头的进了竹林，又不敢去阻拦，只能一旁干着急。 第213章 造化弄人 这时候的赵小智虽然浴火在身体里不断的燃烧让他很难受但是他还是能冷静的。可是他也是醉酒了的，一边脱下外衣随便一甩，一边追上郑如月抱得紧紧的：“娘子，快回家去……” 郑如月不胜酒力早已经醉眼朦胧直往赵小智怀里倒。嘴里不停呢喃“竹林里好凉快！” 竹林里是凉快。 但是赵小智担心会有蛇虫误伤郑如月，强控制着自己的欲火把郑如月抱向他的房间。 卉儿她爹娘急忙躲避，嘴里又低低言道：“小爷，郑三小姐如何醉成这样？小爷，莫非你也喝醉了？” 又担心被人听到，卉儿她爹娘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小智把郑如月抱向了他的房间…… 看着瑰儿，花儿和香儿几个使女不在【玫香居】，卉儿她娘总感觉哪里不对头？ 郑如月早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嘴里一味喊着“小智哥哥……志哥哥…” 一股热血在赵小智身体里再次沸腾，赵小智被郑如月紧紧搂着倒在了他的床上。 赵小智欲火中烧尽量控制着自己...… 此时的赵小智心里还能想着是不是有人要暗害夫人？ 或者是有人要对公子不利？ 又好像哪里不对啊？ 赵小智想着想着脑子终于不听他的使唤了…… 郑如月迷蒙着眼睛看着赵小智热得直喊“小智哥哥，我们去竹林里凉快凉快去…...” 赵小智心里想松开郑如月，双臂却把郑如月搂的更紧。 郑如月紧紧搂着赵小智情不自禁一顿乱亲。 赵小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轻声唤道：“娘子，我们去竹林里快活去吧！” 卉儿她爹急得在门外直敲门：“小爷不可呀！小爷不可呀！莫非小爷真醉了不成？” 卉儿她娘眼含泪水劝道：“且由小爷去吧！郑三小姐的心性你莫非还不知道？倘若郑三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小爷这辈子还怎么活？” 卉儿她爹摇头叹道：“就怕小爷连累夫人呀！” 卉儿她娘也摇头：“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对，莫非那酒有问题？” 卉儿她爹反应过来：“什么有问题？那酒吗？不对呀，这酒可是红玉夫人的丫鬟蓝儿送来的呀？玫儿可是提醒过琴儿那个傻丫头的啊？再说了，红玉夫人向来不喜那些下作手段的？” 见卉儿她娘一脸懵懂，卉儿她爹嘱咐卉儿她娘千万要冷静，速去保护卉儿…… 赵小智一脸欣慰看着郑如月：“爹爹娘亲，愿你们九泉之下含笑安好！” 郑如月紧紧搂着赵小智满脸红晕闭着眼睛低低呢喃：“志哥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能让我和志哥哥分离……” 赵小智轻轻答应着郑如月随后搂着郑如月沉沉睡去。 初夏的夕阳很醉美…… 赵珏一手抱着赵星玥，一手抱着赵星辰，嘴里和兄妹俩一唱一和十分温馨。 郑如玉跟在后面看着父子仨人十分欣慰。 赵珏见卉儿她爹十分紧张的站在竹林前，好奇了：“你杵在竹林前干什么？还一脸紧张的！郑三小姐回家了？赵小智呢？” 郑如玉见卉儿她娘一见卉儿便紧张的把卉儿护在怀里，心里忽然不安，示意卉儿她娘带卉儿下去…… 卉儿她爹也向卉儿她娘使了个眼色，卉儿她娘紧紧搂着卉儿顿时不知踪影。 赵珏是何样人物，立马感觉不对劲：“你这奴才，本公子问你话呢！赵小智在哪里？如月呢？啊？如月呢？” 卉儿她爹赶紧跪下求公子和夫人饶恕赵小智。 赵珏示意赵小刚四处查看，尤其是竹林里…… 赵小刚轻轻推开卉儿她爹，警惕的往竹林里寻找…… 不一会，赵小刚提着赵小智的一件上衣出来禀告公子：“小智弟弟和郑三小姐恐遭人暗算？” 赵小礼不信，急急推开赵小刚赶往竹林…… 不一会赵小礼提着郑如月一件上衣出来禀告公子：“郑三小姐和小智弟弟恐真的遭人暗算了，现在人不知去了哪里？”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封锁赵府前门和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有违者一律乱棍打死！” 郑如玉如何能相信，一脸着急看着玫儿，玫儿连连摇着头：“夫人，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珏推开卉儿她爹，一脚踹开赵小智的房间，很快赵珏又出来了只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千算万算就怕郑如月喝醉酒了误事，没想到最终没有算过天意？不由暗叹：“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天意啊！果然是天意难违造化弄人啊？” 见玫儿跪在地上不知说什么？郑如玉示意玫儿起来，此事与她无关。 莲儿还是没有看懂发生了什么事？ 卉儿和她娘突然不见了？玫儿跪在那里干着急？公子脸色不好？小姐好像也沉不住气了？ 莲儿想问赵小礼，发现赵小礼也是慌里慌张的？莲儿急得大喊：“小姐，是不是小智哥哥和三小姐被蛇吃了？” 赵珏没好气吼道：“要是真的被蛇吃了倒也罢了……” 郑如玉示意莲儿躲起来，吓得莲儿慌慌张张不知要去哪里？忽然一只手拉着莲儿躲进了竹林。 莲儿吓得刚要大喊救命，却发现武大夫一脸沉重示意她不要声张？ 曹民听得赵小刚说公子要请曹叔去一趟【玫香居】？ 曹民看着向来不急不躁的赵小刚那脸急躁，心里暗暗思量【玫香居】里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曹民和赵小刚急急赶往【玫香居】，一见公子那阴沉的脸，夫人那一脸不知所措，曹民知道【玫香居】里真的出了大事。 曹民传公子命令，所有女眷包括丫鬟使女各自待在自己房中不得随便出入…… 所有小厮在议事厅集结，不得随意喧哗多语…… 卉儿她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子饶过赵小智…… 郑如玉终于冷静下来，强装一脸淡定看着卉儿她爹，淡淡言道：“本夫人知道你与赵小智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已情同父子。你乃一下人，这事自有公子和本夫人会查探清楚，你且起来先下去吧！” 卉儿她爹看了一眼夫人，见夫人一脸镇定看着他，遂心领神会退下不再多事。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见郑如玉一脸淡定与镇定，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速去【玫香居】赵小智临时的房间，把赵小智和郑三小姐抬出来。 赵珏见赵小智和郑三小姐裹着赵小刚和赵小礼的衣衫犹看得出来两人衣衫不整，心里一股火又蓦然沸腾，看着郑如玉怒斥道：“赵郑氏，如此成何体统？” 此时的郑如玉反倒不慌乱了，心里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赵珏吩咐赵小刚凉水伺候…… 当凉凉的井水泼在身上时，赵小智惊醒了...… 而郑如月还在那嘴里喃喃自语：“小智哥哥，小智哥哥！” 赵小智深情的搂着郑如月温柔言道：“小厮在……” 赵珏没眼看厉声呵斥：“大胆奴才，以下犯上不但不知羞耻还旁若无人卿卿我我……” 郑如玉看着赵珏莫名一笑。 赵珏知道赵郑氏在讥笑自己与李香玉平时就是这副做派越发恼火：“赵郑氏可有何话说？啊！” 郑如玉一脸无辜看着赵珏：“为妻无话可说！” 郑如玉吩咐玫儿和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琴儿把郑如月好生扶下去沐浴更衣。 赵小智彻底清醒了，只一味护着郑如月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冷冷言道：“所有责任？你以为你一个奴才能扛下所有责任？现在是人命关天啊！本公子看你这厮怎么面对柳斌，面对郑鲲？” 赵小刚和赵小礼跪下请公子救救赵小智。 赵珏没好气：“现在是本公子要他的命吗？是这个奴才以下犯上做出了那羞耻之事……” 郑如玉很是奇怪，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玫儿见夫人看着她，急忙附在夫人耳边轻轻言道：“奴婢知道夫人怕三小姐出事，所以按照夫人的吩咐给三小姐拿的是红玉夫人送来的酒……” 这下郑如玉越发不解了：“不应该呀？怎么会这样？”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曹民：“曹叔，给本公子好好查查那酒是何人所送？” 吓得玫儿跪在地上不敢说是蓝儿所送。 很快守在【玫香居】外面的小厮跪在地上禀告公子，今日给【玫香居】送酒的有四夫人巧云的丫鬟颖儿，香玉夫人的红儿姑娘和红玉夫人的蓝儿姑娘，还有二公子和二夫人的丫鬟小厮，还有碧儿姑娘...… 又很快，巧云，李香玉，刘红玉带着颖儿，红儿和蓝儿来到【玫香居】...… 碧儿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公子和夫人都脸色不对，跪在地上根本不敢问…… 李香玉一见赵小智和郑如月就猜到了什么，看着赵小智便怒斥：“就知道你这狗奴才会给公子惹麻烦！终是如玉妹妹的妇人之仁害了公子，害了赵府！” 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脸不快的看着李香玉。因为他们希望足智多谋的香玉夫人能帮着公子排忧解难，没想到香玉夫人上来就是一顿臭骂？ 赵珏也有些失望，莫非关键时刻又是那赵郑氏而不是他的香玉夫人？难得真的要坐实郑如玉那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吗？ 郑如玉听李香玉如此说越发冷静下来，并且十分冷静，冷静得让赵珏生疑？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语气轻缓但是不容置疑：“二弟说过，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都不能以奴才自居！尤其是不能让人随意恶骂狗奴才！赵府三杰乃是本夫人亲封，莫非香玉姐姐是在质疑本夫人？” 李香玉自知失言，但是心里替公子着急，不由反驳郑如玉：“姐姐不是质疑如玉妹妹，如玉妹妹的确是有些妇人之仁！这个狗奴才给公子惹下如此大的祸事会连累公子的…...” 红儿轻轻拉扯了一下李香玉的衣袖。 李香玉见公子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郑如玉一脸冷静看着自己，心里越发乱糟糟：“姐姐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奴才以下犯上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要如何处理是好？” 郑如玉平平淡淡言道：“本夫人自然知道如何处理是好，不劳香玉姐姐操心！这是我郑府的事与赵府何干？爹爹和兄长自有定数！” 李香玉与郑如玉针锋相对：“如玉妹妹大概说错了吧？说什么是你郑府的事与赵府何干？如月妹妹与那柳斌早已经定了亲，而赵小智乃是我赵府的奴才...…” 听着李香玉一口一个狗奴才，奴才的，赵小刚火冒三丈冲着李香玉吼道：“香玉夫人口口声声尊卑有别，却当着公子的面与夫人顶嘴也就罢了，还公然质疑夫人已是以下犯上还强词夺理！” 李香玉犹在争辩：“我是怕赵小智连累公子和赵府，如果是那样如何是好？” 赵珏看着郑如玉一脸嘲讽看向自己，知道郑如玉在责怪自己偏袒李香玉。 赵珏示意红儿带香玉夫人下去...… 李香玉如何肯走，非要把赵小智绑起来先乱棍打死以儆效尤，给赵府和柳斌一个交代？ 赵小刚大眼怒睁：“小人还等着香玉夫人给公子排忧解难呢？香玉夫人骂了半天，竟然是要把小智弟弟打死以儆效尤？” 郑如玉再次朝着赵珏嘲讽一笑：“看来我郑如玉也要赴丽娟姐姐和杨梅姐姐的后尘？可惜呀，本夫人不奉陪…...” 赵珏心里恼怒，冲着郑如玉吼道：“赵郑氏莫非觉得应该成全赵小智和如月妹妹？赵郑氏莫非以为柳斌会善罢甘休？赵郑氏莫非心里没有一丝礼义廉耻？” 听着赵珏一口一声赵郑氏，郑如玉十分失望和不快，冷冷看着赵珏淡淡言道：“只要三妹是真的唯赵小智不嫁！只要我郑府对他们两个成亲没有异议！只要柳斌心里还有一腔热血，什么礼义廉耻与我郑府何干？” 赵珏没想到郑如玉会如此坦然面对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丑事，不由心中越发恼怒，对着郑如玉呵斥道：“没想到赵郑氏真的没有羞耻之心？” 赵珏此言一出，李香玉越发顺杆往上爬：“如玉妹妹应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赵小智这个不知羞耻的奴才！” 郑如玉终于不再是平平淡淡，冷冷静静，一双美目看着赵珏终于爆发：“本大小姐出生于世代书香，本来也知礼义廉耻。自从嫁入这所谓的百年赵府，眼见的，耳听的什么章法家规不过是从心所欲！明媒正娶的嫡妻还不如一个卖笑的花魁……” 赵珏知道今日又是自己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 李香玉没想到郑如玉竟然会如此回怼自己和赵珏？ 郑如玉今天很有气场也很霸气：“”既然赵将军和香玉夫人怕受牵连，本夫人现在就带着赵小智和如月回我郑府，从此赵小智和我郑如玉与赵府没有半点关系！” 郑如玉吩咐玫儿起来：“你在【玫香居】给谁下跪？还不起来和莲儿伺候三小姐和三姑爷回郑府！” 郑如玉又对着刚刚从王美玉那里来吓得战战兢兢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瑰儿，花儿和香儿吩咐：“一把火烧了这【玫香居】，与我回江南！” 赵珏见郑如玉真的要走，面无表情看着郑如玉亦霸气言道：“赵郑氏要去哪？回郑府？回江南？事发在我赵府，赵郑氏莫非以为自己还姓郑？” 赵珏吩咐来人好好看着夫人，夫人不得出【玫香居】半步...… 郑如玉冷冷一笑：“本夫人说过，我要走谁又能留得住我？赵珏，你试试看？” 众人已经皆知夫人是一心要成全赵小智和郑三小姐，并且直接称呼赵小智为三姑爷了。 巧云和碧儿心里暗暗替郑如玉着急，事情真的那么简单那么顺利就好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听得夫人称呼赵小智为三姑爷，一脸佩服看着夫人，又一脸鄙视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没想到郑如玉不仅存着要成全公子和自己的心思，竟然还存着要成全赵小智和郑如月的心思？ 李香玉人生大起大落，见惯了人情冷暖，饱受了世态炎凉的心寒。 但是这个曾经不管不顾礼法和尊卑有别的花魁，怎么也没想到堂堂郑府竟然能接纳一个奴才做姑爷？ 第214章 听天由命 李香玉一脸不惑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应该清楚冲动会给妹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况且事发我赵府，妹妹莫非觉得郑府也脱得了干系？” 郑如玉一脸坦然回看着李香玉：“香玉姐姐是不是认为我本出嫁之女犹如那泼出去的水？如果说冲动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那就是几年前我根本不应该到京城，更不应该为了给杨梅姐姐报仇踏入这肮脏的赵府……” 赵珏心里伤心，怒气怼道：“赵郑氏，你放肆？你简直是疯了……” 郑如玉好笑的看着赵珏：“我的确是疯了。如果早知道所谓的百年赵府如此不堪，外祖父和祖父就不会让我踏入这百年赵府半步！爹爹和兄长也不会那么信任我在赵府的所作所为！甚至对我不闻不问！” 巧云忽然大哭：“当真是郑府和孙府要如玉妹妹报赵府对郑府的护佑之恩？” 赵小礼急了，跪在地上提醒赵珏：“公子可还记得孙太老爷那句——玉郎应该比谁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赵小智跪在地上很是自责，自己一时没有把持竟连累了公子和夫人再次心生嫌隙？ 赵小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小厮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公子和夫人。” 赵小智起身快速抽出赵小刚的利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郑如月飞速从背后抱着赵小智：“小智哥哥，我们不能同生，但愿同死！” 把个玫瑰花香四个女子感动得稀里哗啦。 莲儿不顾武大夫的阻拦，哭着从竹林里冲出来紧紧护着郑如玉：“大小姐，小智哥哥如果死了，三小姐定不会苟活……” 卉儿她爹急得不得了，一味看着郑如玉。 赵小刚把剑从赵小智手里飞速抢过：“小智弟弟如何能死？你死了，郑三小姐还如何能活？” 赵小礼看着郑如玉跪求：“夫人，救救小智弟弟吧！” 地上一片声音求公子饶了赵小智的声音。 赵珏有种自身难保的感觉，今天又寒了郑如玉的心觉得越发留不住郑如玉了。 刘红玉跪在地上半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发吓得不知所以，惊恐的看着公子，又低声质问蓝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没有看到二夫人和二公子的丫鬟小厮跪在【玫香居】？ 但是赵珏相信二夫人和赵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 虽然这事看着像是二夫人的行事风格，但是赵珏不会也不愿相信？ 赵晟早知道郑如玉会离开兄长，一时情急想要留住郑如玉出此下策也有可能？ 李香玉大眼四望：“定是那小毒物母子所为？百年赵府除了他们母子，还有谁会如此下作……” 李香玉质问曹民：“他们母子为什么还没有来回话？” 曹民心里也着急：“回香玉夫人，本来是要传唤二夫人和二公子的。后来公子说算了……” 李香玉不解的看着赵珏：“公子，这样下作的事情摆明了就是他们母子所为，公子为何竟然相信那个毒妇和小毒物……”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香玉夫人在质疑本将军？” 李香玉发现她越来越不能冷静处理一些事了，尤其是与郑如玉有关的事？ 蓝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着头结结巴巴回话：“小姐，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奴婢……”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刘红玉冷冷言道：“本公子现在就想知道赵刘氏要如何辩解？” 众人齐把眼光看向刘红玉。 刘红玉在赵府与世无争好些年，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成了众矢之的？ 刘红玉心里无愧，但是嘴里无法给自己辩解，只能把委屈的眼睛看向郑如玉：“夫人，奴家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更何况在【玫香居】如此美好的地方行如此龌龊不堪之事！” 郑如玉一脸的云淡风轻，一双美目看着刘红玉温婉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红玉姐姐要相信公子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对于刘红玉的为人，李香玉自认为自己很了解。 没有看到赵晟母子，李香玉心里实在是不快，又见公子瞪着蓝儿？ 看着跪在刘红玉身边的蓝儿一脸慌慌张张，李香玉觉得问题难道出在蓝儿这个贱婢身上？ 李香玉不由怒斥蓝儿：“好你个贱婢，竟然背着主子做出如此龌龊的丑事！何人指使速速招来，给你一个痛快！” 蓝儿跪在地上低着头想了半天，听着夫人是那样坦然称呼赵小智为“三姑爷”？ 蓝儿忽然不怕了，看着李香玉是语出惊人：“我家小姐一心只愿与公子生生世世在一起！哪怕只是默默的看着公子一切安好也甘之如饴！” 李香玉一脸轻蔑的看着刘红玉，让刘红玉这个谨小慎微了多年的女人今日也终于忍无可忍。 蓝儿忽然愤怒的看着李香玉，语气咄咄逼人：“有人以色侍人，时常僭越不顾礼仪廉耻弄得百年赵府乌烟瘴气！是夫人以退为进，殚精竭虑，贤良大度才慢慢还了赵府一片清明！” 李香玉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 蓝儿一声冷笑：“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家小姐好不容易盼来的安宁眼看又要毁于一旦！若夫人真的离开赵府成全公子与香玉夫人，这个赵府恐怕又回到了多年前的乌烟瘴气！” 赵珏勃然大怒：“大胆贱婢……” 蓝儿一脸决绝十分坦然：“奴婢不想夫人离开公子，离开赵府，离开【玫香居】。所以奴婢擅作主张想留下夫人与公子琴瑟和谐！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与我家小姐无关！” 刘红玉一脸不信看着蓝儿：“蓝儿，可是你说错了还是小姐我听错了？” 蓝儿给刘红玉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谢小姐这么多年视奴婢为姐妹！奴婢虽死无憾！小姐请多多保重！” 众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丫鬟。 红儿更是一脸敬佩看着蓝儿，眼泪汪汪。 赵珏不相信的看着这个平时根本没有存在感的小丫鬟，内心深深触动！看来郑如玉离开自己是铁定的事实，可笑自己还不相信赵郑氏不会真的离开自己？ 蓝儿字字句句也刺激着赵珏的心。 看来这个百年赵府之所以乌烟瘴气府斗不断，还是自己不做人？ 丫鬟小厮是最感知人心善恶的，看来李香玉真的不适合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李香玉恨恨骂道：“你这贱婢，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迷惑公子，实在是万死难辞其罪！” 蓝儿淡然一笑：“奴婢死不足惜！唯愿夫人永远不离开【玫香居】！但愿小姐能在百年赵府安身立命，不要步了心梅娘子的后尘！小姐，奴婢去也！倘若夫人去意已决，小姐也就依了敏公子的意思，随他回刘府吧！至少少夫人会善待于你！” 听了蓝儿的肺腑之言，刘红玉潸然泪下。 为了留住郑如玉，为了让小姐在赵府能安身立命，蓝儿这个向来不多事的丫头竟然也铤而走险？ 刘红玉觉得不能让蓝儿为自己枉死，自己更不能贪生怕死让郑如玉看不起。 刘红玉想起王美玉与公子跑马行商带着一身伤回来，绿儿更是哭着与蓝儿诉说：“要不是夫人和郑官人派人来接应，我和小姐恐怕就死在半路上了……” 而王美玉一副视死如归的言笑晏晏，让刘红玉想想都自愧不如。 赵珏封王美玉为三夫人那是王美玉用命换来的。 而自己竟然靠着郑如玉，李香玉和王美玉的劳苦功高成了四夫人？刘红玉想想都觉得自己不配？ 今日蓝儿不知何故揽下了所有，刘红玉越发心不安。 刘红玉轻轻擦拭了一下眼泪，温婉一笑：“蓝儿，我岂能让你为了我枉死？” 李香玉一听，不由指着刘红玉怒骂：“果然是不叫的狗咬人……” 蓝儿跪在地上对着李香玉反驳：“香玉夫人说谁是狗？我家小姐自从进了这百年赵府吃不敢吃，睡也睡不好！谨小慎微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被人骂不叫的狗？” 李香玉发现红儿已经没眼看自己了。 蓝儿抱着刘红玉放言：“我家小姐但凡在赵府有任何闪失，我家敏公子和大小姐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姐，速速回刘府不要再受些不必要的闲气了。那不值得的……” 李香玉狠狠扬起手准备给蓝儿一巴掌，没想到刘红玉把蓝儿护在身后看着李香玉言道：“如玉夫人在此谁敢放肆？是谁刚刚大放厥词说什么尊卑有别？还说什么家法，国法？” 看着刘红玉捂着脸与蓝儿抱头痛哭，李香玉觉得今天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一天，十分不得色。 赵珏忽然想起了死去的桃儿…… 再看平时不争不抢，不哭不闹的刘红玉今天也是一脸断然。想起死去的王丽娟，还有杨梅，赵珏心里再次隐隐作痛。 赵珏平生第一次护着一个小丫鬟：“香玉夫人为什么不好好反思反思？一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小丫鬟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之事还一脸坦然！” 赵珏又冷冷一笑：“你们都是有情有义，只有我赵珏不做人！蓝儿你且先起来！既然你已经不惧生死且听天由命吧！” 众人再一脸惊讶看着公子，李香玉更是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公子。 红儿再次轻轻拉了一下李香玉的衣袖：“姐姐你失态了！” 李香玉如何不失态？ 看来自己在这个百年赵府已经不得人心，公子已经心知肚明自己不适合做这个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了？那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没有意义了？ 李香玉看着公子，公子却看着郑如玉...… 红儿和莲儿扶起蓝儿好言安慰。 刘红玉流着眼泪看着蓝儿轻轻质问：“有很多种办法让夫人留下来，你为何要用这样下作的方法呀？” 蓝儿看着刘红玉反问：“小姐，夫人真的不懂风情吗？夫人只是不屑以色侍人罢了！夫人不爱公子吗？试问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夫人更爱公子？夫人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颗真心啊！” 蓝儿此言一出，【玫香居】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流泪。 赵珏看着赵府三杰，心里暗暗自嘲“果然是灯下黑呀…...” 郑如玉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竟然那么了解自己，不觉潸然泪下...… 这是赵珏第一次见郑如玉落泪，心中不觉有些柔软，赶紧走到郑如玉身边温柔抱着如玉轻轻言道：“愚夫知道这些年娘子受了许多委屈，都怪愚夫不做人…...” 郑如玉任由赵珏抱着只低低的哭泣...… 赵珏越发心疼，抚着郑如玉的肩背，吻着郑如玉的秀发紧紧抱着如玉安慰道：“愚夫知道怎么做了！娘子放心，知道你不喜欢赵郑氏这个称谓，愚夫以后不再说这三个字了…...” 郑如玉低低言道：“已经晚了！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赵珏如何会服气：“赵晟母子胡作非为那么多年娘子反而说一切都来得及，一切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你我夫妻非要生离死别？” 郑如玉从赵珏怀里挣脱，看着那些跪在【玫香居】的莺莺燕燕忧伤言道：“公子自己好好看看，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她们是怎样望眼欲穿每日每夜等着公子垂怜？如玉不想做一个深闺怨妇想要做自己！” 李香玉和刘红玉一眼深情的看着公子潸然。 公子喟然长叹：“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齐人之福本公子也真的不能享受？谁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郑如月彻底清醒了问琴儿发生了什么事？ 琴儿脑子本来就受过伤后来又受了刺激，再经过今天这一惊吓，哪里还能把发生了什么事说得清楚明白？ 玫儿把发生的一切大致告诉了郑三小姐。 郑如月听了大喜再次紧紧抱着赵小智：“真的，我是小智哥哥的娘子了？如此死而无憾！为妻不能与小智哥哥同生，但愿与小智哥哥同死……” 赵小智紧紧搂着郑如月潸然：“为夫连累娘子了……” 李香玉忍无可忍：“如此不知羞耻，不死何为？” 郑如月根本不听不管李香玉，旁若无人对着赵小智温柔一笑：“小智哥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月与小智哥哥共退进，纵死无憾！” 郑如月看着赵珏一脸决绝：“赵将军不要牵连他人。此事如月心甘情愿不觉得羞耻！更何况我与小智哥哥两情相悦又为何要矫情？就算柳府不依不饶，如月大不了已死明志——生是赵小智的人，死是赵小智的鬼！” 赵小刚和赵小礼终于忍不住眼泪横流，齐齐对着郑如月行了一礼：“弟妹如此，小智弟弟之幸也！” 赵小智紧紧抱着郑如月轻轻言道：“小厮我何德何能让娘子甘愿与我同生共死！如此小厮亦死而无憾了！” 【玫香居】一片轻轻的哭泣声，就连李香玉也忽然为之动容。 赵小智牵着郑如月的手跪在郑如玉和公子面前，连磕了几个响头：“小厮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公子和夫人，也与赵府无关！” 公子没好气怼道：“莫非你这厮现在就要拉着如月去赴死？可曾想过夫人心里会多么难过！” 郑如玉眼含清泪示意二人起来：“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一辈子不离不弃，长姐怎么也不会让你们白白枉死！” 第215章 心灰意冷 赵晟听得赵府双雄禀告【玫香居】里出了事，刚听赵晟以为是公子和夫人的事东窗事发，得知竟是赵小智和郑三小姐中了催情酒吓得跌坐大喊：“如何会这样？” 又听赵府双雄说是蓝儿姑娘揽下了所有罪责时，赵晟坐在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蓝儿姑娘？哪个蓝儿姑娘？” 赵小顺赞叹道：“就是红玉夫人的小丫鬟蓝儿，平时不起眼也不多语！没想到今日竟如此重情重义还不惧生死！” 赵晟知道是王美玉所为，心里不由得佩服蓝儿义薄云天。 赵晟在赵府双雄的搀扶下从地上起来吩咐道：“去【玫香居】！” 赵小诚实话实说：“公子本来要传唤二夫人和二公子的，曹叔看着二少夫人又说暂时算了！后来公子又吩咐，所有家眷不得随意出入！” 赵晟心里一动：“看来李香玉内心一定认为是我母子所为？只有我们母子才会做如此下作的事！不过，想来兄长和如玉嫂嫂是相信我们母子的！” 如此想着，赵晟哼了一下：“去【玫香居】我怕什么？啊？一个小丫鬟都不惧生死揽下这么大的事，我又有何惧？” 赵小顺急急问道：“公子可是与此事有关还是要去救赵小智？” 赵晟一听，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既然郑如月非赵小智不嫁，如玉嫂嫂又一心成全二人，如此看来赵小智确实要救！虽然不知道怎么救，至少可以向如玉嫂嫂示好呀！” 赵府双雄看不懂二公子这个曾经的小毒物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但是听着二公子要向夫人示好，想来二公子心里没有恶意？ 赵晟一瘸一拐在赵府双雄的护着下来到王美玉的房前，告诉了王美玉【玫香居】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王美玉没想到一片好心竟然会弄成这样？ 更让王美玉没想到的是蓝儿竟然扛下了所有？ 向来恩怨分明敢作敢当的王美玉如何能让无辜又胆小怕事的蓝儿替自己受过。还是这么大的罪过…… 赵府双雄没想到美玉夫人如此胆大包天，为他们兄弟又误会了二公子对赵晟心生愧意。 王美玉带着绿儿急冲冲来到【玫香居】，跪在公子面前坦然说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与红玉妹妹和蓝儿无关。 赵珏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留住郑如玉，赵府众人都在努力，唯有自己眼瞎心黑还无情无义。 本来心里就十分不快的李香玉越发怒火冲天，对着王美玉就是两巴掌：“你这个贱人，竟然用如此卑劣的下作手段来陷害公子和夫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美玉那双美目坦然的看着李香玉，生生受了李香玉两巴掌而没有还手：“香玉姐姐今日这两巴掌美玉受了！因为美玉知道香玉姐姐也是为了公子好！但是美玉要提醒香玉姐姐，若【玫香居】里没有了如玉妹妹，这个赵府还有什么意思？” 李香玉从来没有想过若是郑如玉真的不在【玫香居】了，这个赵府还有什么意思？她此刻想的是没有了郑如玉横在她和公子之间，她李香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绿儿也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李香玉吼道：“香玉夫人有什么资格当着夫人的面僭越？香玉夫人莫非不清楚到底是谁用卑鄙无耻，又龌龊不堪的手段让公子与她夜夜翻云覆雨？” 赵珏发现今日赵府的小丫头们都疯了，一个个的都不怕死也作死！ 赵珏怒斥绿儿：“大胆贱婢竟然敢与香玉夫人顶嘴？曹叔，掌嘴三十！” 曹民没应答，只看着夫人郑如玉。 王美玉从地上爬起，一把拉起绿儿护在身后：“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公子难道眼瞎不成？到底是谁在这里以下犯上，到底是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珏本来因为郑如玉说一切都晚了而窝着一肚子火，见王美玉公然说自己眼瞎，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看来赵王氏不但不知悔改还言行无状。曹叔，给我掌嘴三十...” 王美玉失望的摇摇头：“怪不得如玉妹妹要离开公子，离开赵府！看来这个赵府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红玉妹妹，这个赵府不适合你！没有了夫人的雨露均沾，你再怎么望眼欲穿也无人怜悯！” 赵珏越发火大，对着王美玉就是一脚...… 赵晟瘸着腿挡在了王美玉前面：“兄长莫非忘了美玉嫂嫂才与公子同生共死！兄长莫非忘了王大官人才把公子从虎口救出！兄长莫非忘了婵娟姐姐乃是郑大官人的亲表姐？” 赵珏仰天长叹：“今天你们一个个的都要与本公子作对吗？” 赵晟反问赵珏：“兄长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如玉嫂嫂为何一呼百应？为何平时胆小怕事的小丫头们都不惧生死只为留下如玉嫂嫂？为什么如玉嫂嫂要离开赵府，离开兄长？” 赵珏狠狠的瞪着赵晟，赵晟反而笑了：“因为如玉嫂嫂值得呀！因为有些人她不值得呀！” 赵珏以前不知，今天知道了。 但是郑如玉却说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还后悔根本就不应该嫁给他？还口口声声说赵府是肮脏之地？ 王美玉恨恨言道：“公子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眼瞎后悔莫及！” 李香玉恨恨的对着王美玉又是两巴掌：“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诅咒公子…...” 王美玉生生又挨了李香玉两巴掌心里如何服气？不由怒火万丈：“李香玉，你竟然得寸进尺……” 赵珏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得罪王勤了。 李香玉连扇王美玉两次，王美玉都没有还手，看来王美玉也是真的理解李香玉十年来对赵珏的不离不弃。 但是李香玉得理不饶人明显让赵珏难做啊。 绿儿气得拉着王美玉的手直言：“小姐，她竟然连扇你四巴掌？这个赵府不呆也罢！大少爷和少夫人说过多次要小姐回王府，小姐一直舍不得公子！今日看来夫人要走是对的！小姐，我们回王府！” 赵珏大怒：“谁敢擅离赵府，一辈子也别想再进赵府的大门！” 王美玉轻蔑的看着李香玉恨恨言道：“这个赵府有什么稀罕的？我堂堂王府哪点比你们赵府差？你们赵府号称百年，我堂堂王府也是世代公卿……只怪美玉眼瞎...…” 绿儿看着李香玉也恨恨言道：“香玉夫人会后悔自己害得公子众叛亲离！香玉夫人要永远记住，百年赵府如果没有了如玉夫人，赵珏也不会再是什么东京第一公子！小姐，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以某人的心性，小姐会成为第二个心梅……” 李香玉再次大怒，对着绿儿就是几巴掌：“好你个贱婢，竟然敢直呼公子名讳还以下犯上……” 绿儿倒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蓝儿还是一副不惧生死的表情，今天也豁出去了：“李香玉，你才是个贱人！你色诱公子，暗害杨梅夫人，又挑唆公子与杨梅夫人夫妻反目。你这个毒妇又担心公子和杨先生知道真相，竟然杀心梅娘子灭口。你这个狐狸精又瞒着公子暗中找寻赵玉娘欲图不轨！” 赵珏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开了眼了，一个个小丫鬟不但不怕死，还心如明镜！ 李香玉眼见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她，顿时委屈的哭了：“公子，这个贱婢的话如何能信！” 王美玉幽怨的看了一眼赵珏：“公子信也不信但看这些不怕死的小丫鬟便可！还有那死去的桃儿姑娘便心中有数！” 赵晟大喊：“天意啊！天意！兄长宠妾灭妻的愚夫也！” 想着竟然是赵晟替自己挡了一脚，王美玉心灰意冷，拉着绿儿哭着要离开【玫香居】，小厮拦着规劝...… 刘红玉也哀求美玉姐姐莫惹公子和香玉夫人生气了？ 王美玉越发恼怒，一把捡起郑如月的马鞭狠狠甩了几下：“你们谁敢拦着本小姐，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无奈看着夫人……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和绿儿脸上那清晰的手指印一脸淡定：“想走的自然留不住！” 王美玉和绿儿边哭边向赵府后门而去，小厮想拦被王美玉狠狠甩了几马鞭，遂由着王美玉离去...… 柳斌最近听说郑三小姐天天往赵府跑，遂和柳福堵在赵府和郑府大门等着郑如月。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郑三小姐的踪影，主仆二人奇怪了？ 柳福终于打探到郑三小姐乃是从赵府后门进后门出的，遂唆使柳斌堵在赵府后门隐蔽处，只待郑三小姐出来拦着讨个说法。 柳斌等到天都快要黑了也不见那郑三小姐的身影，正泄气中，柳福拍拍柳斌的肩高兴的喊道：“公子，出来了，出来了！好像是郑三小姐？” 柳斌有些怀疑问柳福：“是不是那郑三小姐？你这厮可别弄错了！” 柳福看着像又不像，但是那马鞭可是认得的：“公子，好像是郑三小姐！可是又好像不是？郑三小姐什么时候变矮了？不过衣裳是粉色，郑三小姐喜欢穿粉色衣裳……公子，你看那马鞭，公子可认识？” 柳斌傻傻的笑了：“如何不认得？可是在本公子身上甩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几鞭！嘿嘿，嘿...…喜欢穿粉色衣裳的郑三小姐，对呀，什么时候变矮了？但是看着的确是如花似玉啊……” 王美玉和绿儿正哭着等公子追来呢？没想到公子不但没追来，连个小厮也没有追来？ 王美玉和绿儿好生失望...… 眼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拦住了自己的出路，王美玉越发火起，把所有的怒火全发在了柳斌主仆上，抡着马鞭对着柳斌主仆一顿乱甩...… 柳斌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好生看过郑如月，这下可看清楚了，果然是天姿国色...… 柳福乐了：“公子，果然是个大美人！呵呵呵...…公子，少夫人怎么好像被人打了？哪个作死的竟然敢打我家少夫人？” 王美玉把马鞭狠狠朝柳斌和柳福身上甩：“不要脸的贼人，如此大胆敢打本小姐的主意？谁是你家少夫人，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着王美玉自称本小姐，柳斌和柳福确认是郑三小姐无疑？ 王美玉在那里又是骂又是打的，把个柳斌逗乐了：“果然是我的好娘子！这个脾气本衙内喜欢！喜欢！” 柳福一旁直点头：“果然是郑三小姐没错！未来少夫人这个脾气好呀！正对衙内的口味，好与公子策马扬鞭笑看人生啦！” 柳斌啐了一口：“把别人的话经常挂在嘴边好意思？应该是干柴配烈火，周瑜打黄盖...…哈哈哈…...” 王美玉越发恼怒，烈性子上来了就下不去了，倒把柳斌惹急了…... 柳福凑在柳斌耳旁轻轻言道：“公子，既然郑三小姐如此不待见公子，公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别让如此美人儿落到他人手里，公子就不值得了！” 绿儿急了：“大胆贼人，竟然在赵府欲图不轨？” 柳福色咪咪看着绿儿：“衙内，郑三小姐什么时候换丫头了。嗯，这个小丫头比以前那个好看。以前那个小丫头呆头呆脑的……哎呀，这个是如花似玉啊……” 柳斌没好气：“你这厮，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美人。” 柳福得意的看着绿儿：“我说衙内啊 ，我们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眼睛不就是为了看如花似玉的美人吗？” 绿儿大眼一看这两主仆，实在没眼看。用公子的话就是一个獐头鼠目，一个贼眉鼠眼？还好看的眼睛：“我呸，这样的丑八怪还敢出现在赵府门口。速速消失在我家小姐眼前，否则，让你们主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福嬉皮笑脸：“怎么死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衙内，你说是也不是。” 柳斌被王美玉的马鞭甩得浑身火辣辣的，又见王美玉那双好看的眼睛实在是诱人，歹意上来了就下不去了：“娘子，何人胆敢欺负我的美娇娘。柳福，带少夫人回家让本衙内好好安抚一二……” 主仆二人一人扛一个上了马扬长而去，根本不管不顾王美玉和绿儿的哭喊“救命啊……” 郑荣正心神不宁在书房走来走去，郑纲急急来报：“老爷不好了，三小姐被那柳斌主仆掳到柳府去了！刚刚柳斌派人来送信，说是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 郑荣大惊失色：“老夫知道今天会出事！这下可如何是好？鲲儿到了哪里了？” 郑鲲和杨维紧赶慢赶的回到郑府，没想到发生的事跌出了他们的想象？ 郑鲲呆坐书房无言的看着杨维，杨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216章 败坏风纪 王勤和婵娟急急赶到郑府，又急急告诉郑鲲，美玉被柳斌主仆当成如月掳走了，直问郑鲲这要如何是好？ 郑鲲越发惊呆了，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怎么知道要如何是好呢？ 杨维也惊呆了，“强抢民女”？还是几月前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柳公子主仆强抢民女？世上竟然有如此荒诞之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不说郑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维这个比郑鲲年长几岁的先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还没想出好法子，王美玉又被柳斌当成郑如月掳到柳府名声扫地？ 更让王勤和郑鲲气愤的是，听说王美玉和绿儿被李香玉打得吐血？ 杨维实在想不出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花魁怎么会是心狠手辣之人？忽然理解了赵珏的难处…… 王勤愤恨不平：“玉郎宠妾灭妻已然到了极致！我刚刚去了柳府，柳福那厮没有说谎。美玉真的在吐血，和绿儿满脸红肿简直看着十分让人心疼……还听绿儿哭着说，二公子还替美玉挡了玉郎一脚？鲲弟，玉郎那一脚下去美玉如何受得了？” 听着王勤在那里愤恨不平，郑鲲想着，看来王美玉赵府是彻底回不去了。而回王府呢？ 杨维把郑鲲心里所想说了出来：“看来美玉妹妹赵府是回不去了，只能回王府了……” 王勤却说，王夫人说如此败坏风纪的贱人还有脸回王府？再说了，当初是美玉执意不听母亲的劝阻非要给玉郎做妾？这是美玉的报应，亦是王府的报应……可是王府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问题是柳斌那里还不肯放人？明知道弄错了柳斌就是不放人，还要郑鲲用郑如月换回王美玉？ 郑鲲看着王勤为难了：“本官现在和王勤兄一样为难了！都是自己的妹妹惹下事端能奈何呀！” 王勤摇摇头：“鲲弟呀，我们就不应该把亲妹妹送到那百年赵府！美玉脸上那巴掌印看得柳斌都心疼得不得了！唉，玉郎这个妹夫不值得啊！” 郑鲲自然知道赵珏这个妹夫不值得。 婵娟哭着对郑鲲说，王美玉已经自尽几次都被那柳斌救下。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也是难逃一死，要鲲弟好好想想法子！还说郑如玉现在被赵珏困在了【玫香居】，也是不自由了？ 郑鲲现在不想去赵府，郑如月和赵小智的事让他头疼。他也知道就凭赵珏那个愚夫，还伤不了如玉。 只是李香玉不但不息事宁人还把事情越闹越大，果然不是赵珏的良配！郑鲲又对李香玉没有了好感。 郑鲲看着王勤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王勤兄，我们郑府又连累了你们王府了！” 王勤直言：“只怪美玉太任性如何能怪郑府？反而是我王府让你们郑府难做了！” 刘敏也急急来到郑府，告诉郑鲲他已经把红玉接回到了刘府。还怨恨李香玉太不息事宁人了，让玉郎难做啊。 郑鲲又对刘敏道歉，因为郑府的事又连累无辜了。 王勤和刘敏齐齐摇头：“玉郎一直想要鱼和熊掌兼得！玉郎见多识广莫非竟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刘敏叹气：“灯下黑的愚夫，想想就让人生气！红玉一向谨慎还是挨了打，更不要说美玉妹妹了！我刚刚去了柳府，美玉妹妹脸上红肿得不得了，还又吐血了！这是有多恨美玉妹妹才下如此重手？” 重手？郑鲲忽然想起李香玉在边境刨雪坟救赵珏导致李香玉纤纤玉手彻底冻坏了不由叹气：“不是香玉夫人下了多大的重手，是美玉妹妹心甘情愿挨了香玉夫人几巴掌…… 杨维也叹气：“美玉妹妹肤如凝脂自然脸上受不住加之上次的伤势和惊吓还没有彻底消退……” 王勤咬牙切齿：“赵珏，愚夫也！” 能把香玉夫人牢牢的操控在手为他所用赵珏真的是愚夫吗？郑鲲和杨维相看一眼同时摇头…… 郑荣和孙清秋两两相望，相望无言。 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孙清秋是欲哭无泪，她知道如月的性子本来就是非赵小智不嫁。 赵小智虽然是一个小厮，但是不卑不亢，相貌堂堂，智勇双全。如果不是已与柳斌定亲，孙清秋倒不反对郑如月嫁给赵小智。 只是现在出了此等丑事，柳斌又掳了王美玉而去，事情是越闹越大如何收场？ 郑荣心里自然清楚郑如月与当年的顾小爷有过婚约，只是如玉如此包庇赵小智，又一心成全郑如月和赵小智，不得不让郑荣想起当年如玉念念不忘的师父师母和师兄…… 管家急急赶来禀告老爷夫人和大少爷，说是郑氏族长到府请老爷和大少爷过话。 郑荣轻轻叹道：“是祸躲不过！既然他们二人做好了死的准备，夫人啊，我们且听天由命吧！只是希望不要连累到了如玉？” 郑鲲恨恨言道：“已经连累了如玉了。赵珏这个愚夫啊……如月这个性子迟早是要出事的……只是没想到柳斌竟然从中插了一脚，把事情搞得满城风雨没法收场了……不然，或许还能瞒天过海……” 看着郑荣在那叹气，孙清秋伤心痛哭，蔡琼瑶只能安慰一二。她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救下郑如月和赵小智…… 郑氏族长质问郑荣“堂堂国子监祭酒，竟然教女无方做出此等丑事，何以面对天下郑氏族人？” 郑荣和郑鲲皆无言以对。 郑鲲已经预料到此事瞒不住，有人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不管是赵府还是郑府，还有王府甚至刘府都要面对一场灾难。 只是牵连了如玉让郑鲲心里恨极了郑如月，也恨极了赵珏那个愚夫。又怨怪向来处事有度的李香玉也不息事宁人…… 京城柳府是个不大的府邸。但是相比京城御街上那密密麻麻的小门小户，也是个让人羡慕的官宦人家。 柳斌主仆本来在京城风评不好，因为边境之行让他的口碑有了质的提升让柳大人十分得意洋洋。 柳大人和夫人都是相貌平平的凡人，自然也没有赵珏那样的眼疾，丫鬟小厮能干活就行，小厮忠心就好，丫鬟守妇道就好，府里太平就好。什么才貌，什么才艺，都是多余。 对于柳府突然出现的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玉夫人，柳府上下十分喜欢。看着绿儿这个丫鬟都是美丽动人，那些自惭形秽的丫鬟自也是对绿儿十分尊敬。 王美玉还在柳府寻死觅活。可绿儿已经在柳府指东指西让柳夫人都不由感慨：“果然百年赵府是个高门大户自是治府有方。一个小丫鬟都能办事井井有条，还不说美玉夫人了……” 没有被人斥责僭越，没有被人轻慢，绿儿到了安静的柳府倒不想死了，一味劝着王美玉。 柳斌日日看着王美玉直乐，被王美玉一顿臭骂。 而柳福还在一味撺掇衙内早日生米煮成熟饭？被绿儿抡着郑如月的马鞭甩的满柳府跑，却还对着绿儿嬉皮笑脸，气得绿儿想笑？绿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眼见兄长没能把王美玉接回王府，王美玉心里清楚自己给王府和赵府惹下了祸事，觉得对不起如玉妹妹。 想着如玉妹妹和公子可能彻底翻脸，王美玉越发恨李香玉，每日看着柳斌不是打就是骂…… 绿儿也娇着情要柳福速速放她们主仆回家，否则，大少爷绝不会轻饶你们主仆。 虽然绿儿不知道她们到底能回哪个家，但是总不能呆在柳府日日看着柳斌和柳福这两个丑八怪吧。 或许因为柳府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王美玉主仆这样的美人儿，整个柳府突然有了些春天的气息。 柳斌虽然天天被王美玉追着打骂，那柳福一味嬉皮笑脸对柳斌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弄得柳斌这个糙汉看着王美玉是越来越没有了脾气，心里还挺享受？ 柳福天天也被绿儿追着打骂，天天嬉皮笑脸喊着“姐姐啊，哥哥这皮糙肉厚的身子啊，就是需要姐姐这等如花似玉的可人儿给拾掇拾掇……”弄得绿儿天天想笑，让绿儿以为自己肯定是被李香玉打病了或者被公子气病了？ 柳福看着绿儿肿得如桃子的脸更是时不时的调笑：“我说姐姐啊，你们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主仆那惨不忍睹的丑模样，还笑我们主仆是丑八怪？再说了，我家公子英武得很呢！” 绿儿气不过：“我家小姐不是那郑三小姐，你们弄错了为什么还不放人？” 柳福在边境可能是一条好汉，到了京城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人：“什么叫弄错了？入了我柳府就姓柳了！是我家公子的柳夫人了。管你们以前姓甚名谁！” 因为郑如月悔婚，柳斌心里不甘柳福太清楚不过了。柳福可不希望公子鸡飞蛋打一场空。 看着王美玉那性情公子十分喜欢，又听说王美玉与赵珏跑马行商临危不惧，挥剑大杀四方心里对王美玉十分敬佩。 柳福甚至觉得王美玉比郑三小姐更适合公子，便一味怂恿柳斌强留下王美玉。 柳斌嬉皮笑脸心疼王美玉那红肿的脸，又被王美玉一顿臭骂赶了出来。 待在安静的柳府，每日被柳斌主仆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王美玉和绿儿各自看着红肿火辣辣疼的脸，不觉相互抱着号啕大哭。 刘晋听说刘红玉在【玫香居】挨了李香玉的打骂，刘敏一怒之下把刘红玉接回了刘府？因为事关郑府和王府，又牵连着赵府，刘晋也只能由着刘敏把刘红玉接回了家以躲风头。 又听说是蓝儿那个丫头惹下了祸根，刘晋越发担心赵珏趁机不要刘红玉了。 可郭香灵却十分大度，觉得珊儿如此乖巧懂事还被李香玉随意打骂，那赵府不回也罢。 清菡冷冷言道：“那个百年赵府有什么稀罕的。有香玉夫人摆在那里，又有珊妹什么事。珊妹回来了好，郑府不怕人笑话，爹爹，我们刘府也要有骨气。” 清菡一番话怼得刘晋哑口无言。 刘青知道了【玫香居】发生的一些事后怒火冲天，非要到赵府找赵珏讨要说法，被杨维和刘敏劝阻。 王兴文，刘晋，杨万程齐聚郑府商量此事要如何收场？ 郑荣不知道这等丑事要如何收场？ 只是让郑鲲想不明白的是，柳斌抢了王美玉而去为何却无人责难？莫非又是有人别有用心对付赵府和郑府？只是又连累了王府和刘府还有杨府。 如此这样，郑鲲心想，赵小智和郑如月必死无疑了。 郑鲲和郑氏族长商议，希望给赵小智和郑如月一个痛快。 郑氏族长让郑鲲自己选择，沉潭，浸猪笼，点天灯，五马分尸，听得杨维不寒而栗。 杨维希望沉潭，浸猪笼都可以考虑。因为这样郑鲲还有施救郑如月和赵小智的机会。 奈何有族人提醒族长怕有人在水里把赵小智和郑如月救走。 杨维和郑鲲本来就存着这份心思，现在被人识破反倒无计可施了。 柳大人与郑荣，赵昇玉向来政见不和，非要处死赵小智和郑如月以儆效尤。 对于柳斌抢错王美玉一事柳大人却只字不提。 有人说王美玉意图淫乱也要处死以儆效尤？ 蓝儿一个丫鬟不安守本分还助纣为虐自当千刀万剐听得刘红玉是胆战心惊。 听说蓝儿被李香玉羁押，就连如玉妹妹也被公子禁足，刘红玉在刘府自也是不安心。 赵珏默默站在竹林前心里乱七八糟的。 外面一片要处死赵小智和郑如月还有王美玉和蓝儿、 绿儿的声音。 赵珏这个向来行事不按章法的硬性男儿如今也是无能为力了。 李香玉规劝公子为了大局着想不要顾此失彼。 赵府大门日日被人围堵，要赵家玉郎交出败坏风纪的赵小智和郑如月，让李香玉十分恼火。 赵珏最终竟听了李香玉的规劝，亲自和李香玉把赵小智和郑如月五花大绑送往法场。 这是郑鲲和杨维给赵小智和郑如月争取来的一个痛快。也是赵珏觉得自己不做人的又一次。 赵珏不会想到他的赵郑氏已经暗中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孤注一掷救下郑如月和赵小智，包括王美玉和绿儿，蓝儿…… 郑荣和孙清秋没去法场见郑如月最后一面，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伤不起。 郑荣倒是豁达，安慰孙清秋：“如月能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是她的追求，夫人要欣慰。” 孙清秋如何不知郑如月要与赵小智“不能同生，但愿共死”的追求呢？ 孙清秋只是觉得郑如月和赵小智如此年轻就要赴死于心何忍？ 第217章 铤而走险 喧闹的法场，见赵小智和郑如月那脸无畏，刘敏潸然，问郑鲲可还有好法子救下赵小智和郑如月？ 郑鲲冷冷的看着法场那人山人海反问刘敏：“他们会答应放过三妹和赵小智吗？他们现在一心就想要赵小智和郑如月死！可惜连累了美玉妹妹！” 刘敏恨恨骂道：“我去他的以下犯上尊卑有别！我去他的族人族规以儆效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如月妹妹只想嫁心爱之人却要生生处死！” 柳大人趁着柳斌到法场看热闹，竟然把王美玉和绿儿五花大绑的也送到了法场。 柳斌一见大喊：“爹爹你要作甚？那可是我娘子！” 柳大人没好气：“一个破鞋我儿还要她作甚？” 柳斌意欲去救王美玉，被柳福拉住：“公子莫急，先看看热闹再说。公子放心，如此如花似玉的娘子小人知道公子心疼。莫急，看看热闹再说！” 李香玉竟然也吩咐人把蓝儿死死捆绑带到了法场，让刘敏忽然对李香玉没有了一丝好感：“鲲弟，她分明是要赶尽杀绝啊？下一个就是如玉妹妹了……” 王勤和杨维看着郑鲲潸然…… 一群女人往王美玉身上一顿乱扔。 王美玉好笑，绿儿心疼：“小姐，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小姐！我恨李香玉，做鬼也不会放过她这个臭婊子…...” 王美玉看着面无表情和李香玉站在一起的赵珏恨恨言道：“赵珏，无情无义的人，终是我王美玉瞎了眼！” 或许是因为心目中完美的小厮赵小智竟然被蓝儿这个平时不起眼的丫头毁了清白，一群的小娘子冲着蓝儿一顿臭骂，发恨的朝她扔东西。 蓝儿不是绿儿，没有她那么心大，羞愧得低着头等死。 赵晟在【玫香居】急急问郑如玉可有好法子救赵小智和郑如月？ 赵府双雄直说可以去劫法场？ 郑如玉轻轻一笑：“或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郑鲲好不容易争取到把赵小智和郑如月在法场斩首示众，郑如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这不是郑如玉真正所想的。 赵昇玉这几天一直在书房想事情，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在抽丝剥茧反复衡量中。 巧云几次问老爷可否要帮助郑老爷？ 赵昇玉心里自然是要帮郑府的。只是怎么帮才左右逢源才是赵昇玉苦苦思考的事。 对于赵珏听从了李香玉的话将赵小智和郑如月五花大绑送往法场，于理没有人能质疑。但是于情呢，好显得公子无情无义不做人。 赵昇玉知道事关重大，赵珏权衡利弊中无法抉择。 况且外面一片处死奸夫淫妇的高喊声，赵小智和郑如月又不愿苟且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赵珏又能怎样？ 但是赵昇玉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尤其是赵晟不但替王美玉挡了一脚，还天天闹着要救美玉嫂嫂，救郑如月，救赵小智，甚至救蓝儿和绿儿这两个丫头…… 赵晟还放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肋插刀义无反顾也要刀下救人让赵昇玉十分欣慰…… 赵昇玉问曹民可做好了准备？ 曹民回老爷一切安排妥当。 赵昇玉来到【玫香居】，郑如玉正站在竹林前如一幅美丽的风景。 郑如玉给赵昇玉行了一礼：“如玉见过爹爹。想来爹爹已经一切安排妥当？只是如玉想尽力一试！烦请爹爹配合如玉就好！” 赵晟急问爹爹可是要劫法场？ 赵昇玉无言以对赵晟，他的瘸腿儿子现在竟然一心想要救赵小智和郑如月。 赵晟看着爹爹直言：“如玉嫂嫂说赵小智和郑如月不愿牵连他人，也不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爹爹还是让如玉嫂嫂先出了这【玫香居】再说吧！” 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脸无奈看着夫人：“公子的命令何人敢不从！还请夫人好好的在【玫香居】吧，免得节外生枝，这也是郑大官人的意思！” 的确这是郑鲲和赵珏商议好了以后的决定，就怕郑如玉为了救郑如月铤而走险得不偿失。 赵昇玉见郑如玉似乎心意已决，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还有赵府双雄随夫人怎么样都好？ 郑如玉一脸决绝看着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直问：“你们可愿与本夫人去法场走一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说去法场走一走，就是去劫法场几个好汉都愿意。 郑如玉摇摇头：“劫法场这么危险的事，本夫人可不喜欢！” 赵晟一脸惊喜：“想来嫂嫂心里已经有了好主意？” 郑如玉淡淡一笑：“哪里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想赌一赌罢了！只是我这【玫香居】怕是要毁了？” 郑如玉看着玫儿轻轻问道：“玫儿可准备好了？” 玫儿和莲儿点点头。 卉儿她爹也会意的与夫人点点头。 卉儿她娘已经带着卉儿从赵府后门逃走几天了。 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没人关心【玫香居】一个烧火的丑丫头和一个做饭的厨娘。 郑如玉第一次好好的打扮了一下，戴着白色纱巾在莲儿和玫儿的搀扶下出了【玫香居】。 瑰儿，花儿，香儿亦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在郑如玉后面。 碧儿不放心夫人非要跟着夫人去法场。 崔玉容示意郑如玉把碧儿也带走：“百年赵府没有了内忧，碧儿也可以放心的跟着如玉相互照应！” 巧云含泪点点头：“如玉放心，老夫人这里有我们几姐妹好生照顾，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有老爷和老夫人照顾如玉放心去吧！” 两辆神秘的马车直接冲进了法场稳稳停下。 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避让这来势汹汹的马车。 郑氏族长厉声呵斥：“何人如此大胆敢来劫法场？” 一众等着看热闹的官老爷也呵斥来者何人莫非欲行不轨？ 郑鲲心里隐隐不安，看着杨维又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珏。 马车夫停好马车掀开马车帘请夫人下马车。 玫瑰花香四个美人像众星捧月一般把郑如玉扶下了马车。 一股玫瑰花的香味隐隐扑鼻而来，一群蝴蝶围着夫人上下翻飞...… 赵珏急了：“赵郑氏不好好待在赵府来此作甚？速速回赵府！” 郑鲲也急了：“如玉听话，速速回赵府不要掺和此事！” 郑如玉面巾上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兄长，如玉只想问各位老爷官人几个问题自会离开！” 郑氏族长一脸严肃看着郑如玉怒斥：“郑荣教女无方做出此等丑事，莫非赵郑氏还有脸当着如此众人问什么问题？” 郑如玉轻轻摘下面巾，顿时法场沸腾了：“啊，世上竟有如此美人？果然是倾国倾城呀！不愧是东京第一美男郑鲲大官人的嫡亲妹妹！” 李香玉看着公子那急急的模样，又看着郑如玉那绝世的容颜，心里忽然很内疚。 再看着王美玉那满脸满身的污秽却一脸傲娇，听着王美玉的娘亲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李香玉越发觉得自己也不做人，连带着公子为了自己不做人。 施大人看着郑如玉那绝世的容颜，高贵冷艳的举止，示意众人不得喧哗...… 童大人和贾大人隐在人群中，看着郑如玉那绝色的容颜相互对望并轻轻点头。 王爷一辈子见了太多的美人，从来没见过如此乱人心扉的可人儿。这个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郑氏如玉，今天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施大人看了一眼郑鲲，心里有些柔软问众人：“各位官人老爷可否愿意听听赵郑氏想问什么问题吗？” 郑如玉那声音宛如天籁，余音袅袅如歌唱一般轻柔直入心扉。 那高挑匀称的身材放眼望去就是鹤立鸡群，越发显得郑如玉亭亭玉立又楚楚动人。 每人都有好奇心，何况如此美好无双的美人只想问几个问题，有何不可？ 贾逵看了一眼童学年，随后大喊：“这个小娘子不过是提几个问题而已有何不可？小娘子但说无妨！” 郑鲲心里暗急，如玉这是要用美人计啊？ 杨维附在郑鲲耳旁轻轻言道：“看如玉要问什么问题再做打算。或许如玉只想说服赵小智让人劫法场呢！” 郑鲲看了一眼郑义，郑义冲着郑鲲轻轻点头。 赵珏和郑鲲要劫法场郑如玉怎会不知？ 郑如玉不想兄长和公子为了救三妹和赵小智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王爷见众人无异议，问询性的看着郑氏族长，可否让赵郑氏问几个问题？ 族长见王爷亲自问询自己，施大人那里又好奇的等着郑如玉要问什么？一群人又在那起哄又不眼瞎又不傻自然没有异议。 郑如玉端庄优雅的行礼后，温声软语言道：“几月前秦州凤州边境一战，我大宋朝有力平息了两国纷争，不少官家子弟也建功立业！” 见众人频点头，郑如玉再轻轻言道：“不知在座各位公子衙内可有人是赵小智拼死救出来的？” 只这一问，几月前的金戈铁马再次让人热血沸腾。几个公子衙内纷纷站出来再次言谢赵小智和公子的救命之恩。 一些小娘子更是哭着大喊“刀下留人啊……” 郑鲲知道郑如玉要做什么了，杨维看着郑鲲欣慰一笑。 郑如玉慨然言道：“都说战场上方显男儿本色！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赵郑氏请求给赵小智松绑，让各位诸君看看赵小智那满身伤痕！” 王爷和施大人示意给赵小智松绑。 当褪下上衣体无完肤的赵小智出现在众人眼里时，法场一片唏嘘声，郑如月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郑如玉一脸凝重环看四周：“公子赵珏十年前把奄奄一息的赵小智捡回赵府时，赵小智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八年前赵小智在京城以一敌十，一战成名时不过十四岁...…” 王美玉哭了：“当年赵小智是为了救被恶霸调戏的我拔刀相助以一战十。那几个恶霸不知欺辱了多少良家女子，是十四岁的赵小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惹是生非。赵小智也险些命不保……” 对于八年前赵小智以一敌十勇救王美玉的事，王勤一直无法释怀。 那时王丽娟已经去世，王美玉情窦初开在御街和绿儿好奇的东看西望，没想到王美玉的美貌被几个衙内觊觎一路调戏，御街无人敢相帮。 赵珏带着他的仨小厮在御街上旁若无人的骑马缓行。那时的仨小厮羽翼未丰都是懵懂少年。 听着绿儿的呼救，又见王美玉毫无惧意与人撕扯，赵珏内心十分欣赏他的这个小姨子。 赵小刚傻愣愣的问公子要不要管闲事？ 赵小礼低低言道：“他们都是一些寻常人根本就不敢惹的真正的衙内！” 一群人指责王美玉不好好待在闺中偏要招摇过市，活该被人欺辱？ 赵珏想起死去的王丽娟自然无法做到漠视？ 冷冷的赵小智不希望公子为难，骑马上前抽出宝剑一声断喝“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自然，无赖成性的几个衙内根本就没有把乳臭未干的赵小智放在眼里。越发放肆强抢王美玉？ 赵小智看着越来越多的走狗围向他，毫不犹豫与人激战起来。 赵小礼一看心里不安：“公子，不好，赵小智捅了马蜂窝了！” 赵小刚想上前去帮赵小智，被赵小礼劝住：“哥哥，你若再上前相帮，就是把公子再次推向了风口浪尖正好被他人利用拿了公子的把柄！” 赵珏面无表情对着赵小智言道：“你这厮，如此好管闲事本公子今日成全你！你若被人打死了，本公子定厚葬于你！倘若你侥幸不死，本公子定亲自在赵府门口迎接于你！” 赵珏真的命人搬来太师椅放在府门口，自己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等御街上传来好消息。 赵珏没有等来赵小智，等来的是浑身是伤的王明护着王勤向他求救。请赵公子看在死去的王丽娟的面子上救救公子和三小姐。 只是让赵珏没有想到的是，浑身是血的赵小智护着王美玉一路杀到了百年赵府门口，然后不省人事倒地不起。 一群无赖虽然不依不饶的，十分嚣张的在赵府门口挑衅说赵小智那厮杀了他们十多个人？但是无人真的敢在赵府门口尤其是赵珏面前放肆。 赵珏面无表情坐在太师椅上啜着茶，吩咐赵小礼去看看赵小智死了没？ 赵小礼摇头：“命悬一线！” 赵珏忽然火起，把手里茶杯重重一摔：“各位看官请与我赵珏做个人证。我的小厮好管闲事活该被人打死，但是他们十多个人竟然没有把他打死还敢在我赵府门口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赵小刚，赵小礼，关门打狗……” 赵小智一人揽下了所有，成功的给了公子一个关门打狗的理由又没有把矛头指向公子，从此深得赵珏赏识…… 王美玉看着赵小智心里十分自责：“又是因为我……” 听着法场一片唏嘘不已，李香玉忍不住恨恨责骂：“都是因为王美玉那个贱人！” 看着赵小智，王勤泪目：“终是我无能啊！现在看着美玉被人欺辱又还是连累了赵小智！” 王美玉哭着大喊：“此事与赵小智无关！如月妹妹更是无辜！我王美玉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名，请你们饶过赵小智和如月妹妹吧！还有蓝儿和绿儿，她们是无辜的，是无辜的……” 王美玉的担当让赵珏愧对王勤，愧对王美玉，更愧对死去的王丽娟。 校场越发哭声此起彼伏，就连郑氏族长也动容摇头叹息。 第218章 机不可失 郑如玉落落大方在法场侃侃而谈：“别人家的小厮助纣为虐是真正的奴才走狗。赵小智这几年来一路护着公子行了不少仗义之举，乃赵府三杰之首！” 卉儿她爹跪下高喊：“小人一家多亏了赵小智和赵公子相救之恩呀！赵小智不能就这样死了呀！” 另有几名老夫老妇带着家小高喊赵小智不能枉死，英雄要死都要马革裹尸。 郑鲲好奇郑如玉从哪里寻到这些曾被赵小智救过的老小？ 杨维一脸赞道：“如玉妹妹果然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王爷看了一眼施大人，施大人微微点头。 郑如玉又端庄得体的行了一礼。 王爷赞叹赵郑氏知书达理示意赵郑氏不要多礼。 郑如玉轻声问柳大人可否与郑府退亲？ 那柳大人一心在那里看热闹，法场喧闹郑如玉又轻声细语的一时没听清？ 童大人厉声问柳大人可否与郑府退亲？ 柳大人不管不顾柳斌的大呼小叫：“自然是早就与郑府退了亲！” 柳斌急了：“爹爹，儿子不愿与郑府退亲！儿子要娶郑如月为妻！” 王美玉一脸好笑，听着娘亲的哀嚎又一脸伤感。 柳大人怒斥柳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着斌儿胡来？柳府早已经与郑府没有了任何瓜葛！” 柳斌如何甘心，一味在法场大呼小叫引得一些看热闹的人拊掌大笑…… 柳福劝柳斌莫要心急，先看看百年赵府的赵夫人到底要如何再做打算？ 面对人潮汹涌，郑如玉轻轻一笑：“如此说来三妹现在是自由之身无与他人定亲？” 众人顺着郑如玉的话语点头。 郑如玉有些伤感：“三妹与赵小智并非淫乱不知羞耻，而是中了催情酒的毒导致做下了这羞耻之事！天作孽犹可恕！赵郑氏觉得三妹和赵小智不该就这样枉死吧！” 一众妇人又对着王美玉和蓝儿一顿乱扔，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个不休。 蓝儿早已经稀里糊涂昏了过去…… 一众老爷指责王兴文教女无方，如何能身居庙堂辅助君王？ 一阵天花乱坠般又向王美玉扔来，绿儿紧紧护着王美玉，王美玉恨恨的瞪着李香玉。 李香玉自知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无法得到公子的独宠了。 红儿一脸敬佩看着绿儿，也自知自己不能再呆在李香玉身边助纣为虐了。 赵珏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一阵阵作痛。 郑如玉如此美好贤德的娘子却一度被自己冷漠无视终于不堪忍受要离自己而去了？ 再看看王美玉那无辜的眼睛，王勤那恨恨的眼神，听着王美玉娘亲的哀嚎，赵珏心里越发作痛...… 从此，王府与赵府再结恩怨让赵珏愧对王勤。 柳斌心疼不已：“谁敢伤害我娘子，本衙内要你们好看！” 柳福飞身挡在王美玉和绿儿面前：“尔等小人，竟然敢伤害我家少夫人，休怪小厮的剑不认人！” 赵珏越发惭愧，王勤一脸敬重。 绿儿嗔道：“柳福，休要败坏我家小姐清誉！” 柳福乐了：“你家小姐现在都成了落汤鸡了？还清誉，恐怕三天三夜都洗不干净！” 绿儿看看小姐再看看自己，愣是没忍住笑了…… 绿儿这不怕死的性子让柳福越发起劲，怂恿柳斌赶紧趁乱带走王美玉。 听着柳斌还在那大呼小叫，郑如玉三问柳斌：“不知柳衙内一心要去边境何意？” 柳斌慷慨激昂大声言道：“自然是好儿男志在沙场为国分忧，护我边境百姓安宁不再受战乱之苦！” 郑如玉轻轻点头：“不知柳衙内如何护着我边境百姓的安宁？” 不等柳斌接言，郑如玉忽然提高嗓音朗朗言道：“可是要百姓不再受外敌的残害？妇女不再被贼人奸淫掳掠？老幼不再流离失所苦苦哀嚎，就像那位夫人那样伤心欲绝？” 郑如玉指着王美玉的娘亲问柳斌，柳斌亦朗朗言道：“夫人所言极是！” 郑如玉那绝美的脸忽然一变：“那柳衙内为何掳走我赵府爱妾坏她清誉让公子颜面扫地不做人？” 柳斌无言以对，柳福狗仗人势高声喊道：“难道让我家公子赔了夫人又折兵？况且我家公子是认错人了。” 王勤没好气厉声言道：“既然柳衙内认错了人，为何要坏我妹妹清誉而不是好生送回？” 柳斌看着柳福也没好气：“都是这厮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只要对外放言生米做成熟饭了，如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是我柳斌的娘子了！” 柳福一脸得意看着柳斌：“莫非小人做错了？要不是公子忌惮郑大官人和赵将军还有王将军，现在这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就是公子的娘子了吗？” 刘敏没好气骂道：“简直是无耻！坏人清誉还振振有词巧舌如簧，士可忍孰不可忍！” 柳大人急了，大声为柳斌证明：“犬子没有抢人。那日见王小姐主仆一脸红肿哭得可怜无处可去，遂起了恻隐之心把她安顿在我柳府好生养伤！” 柳福看着赵珏得意言道：“听说有人要宠妾灭妻容不下她人，我家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何不妥？” 顿时法场一片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李香玉一时也成了众矢之地骂声一片...… 赵珏心里暗暗佩服郑如玉有勇有谋，只是如此抛头露面卖弄风情让赵珏很不爽。 赵晟看着赵珏竟然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感？ 杨维赞赏的对郑鲲言道：“如玉妹妹不仅把《孙子兵法》看懂看透，而且还运用自如！了不起的奇女子呀！” 赵昇玉觉得时机成熟自己要表态了。机不可失啊，遂缓缓起身高声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没想到我赵府的家务事让诸位见笑了！今天也烦请诸位与我做个见证，赵小智乃是我赵昇玉的义子，百年赵府的三衙内...…” 施大人有些意外：“怎么以前没听侯爷说起过？” 童大人有些意外：“侯爷此话当真？” 赵昇玉不慌不忙：“赵小智这满身伤痕想来诸位也看见了！为了护着珏儿性命赵小智忠心耿耿从不顾及自身安危！老夫感叹世上还有如此忠勇无双的好儿郎，这次边境回京后就把赵小智认作了义子！” 王爷点着头看着赵昇玉：“侯爷果然是慧眼识英雄。这个义子认得好啊！” 施大人和童大人却是半信半疑看着赵昇玉。 赵昇玉轻轻一笑：“因为赵小智伤势还未痊愈，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摆席设宴告知诸位好友！不好意思啊，我百年赵府一直府斗不断，在贤媳赵郑氏的贤良大度下终于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我赵府一片清明啊！”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赵昇玉自嘲道：“玉郎行事向来不按常理，一时色迷心窍让贤媳误会了珏儿！当然珏儿心里自有主张！老夫今日只想问郑大官人一句话...…” 郑鲲站起身来与侯爷行了一礼：“侯爷有话请说！” 赵昇玉对着郑鲲回了一礼：“老夫就想问郑大官人，我百年赵府的三衙内可配得上你郑府的三小姐？” 郑鲲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有些意外：“侯爷何出此言？自然是门当户对！” 赵昇玉点点头：“既然是门当户对，郑大官人可否愿将三妹嫁与犬子赵小智为妻？” 赵小智这个冷冷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小人多谢侯爷抬爱...…” 郑鲲一脸慨然清音朗朗：“即是门当户对，又有父母之命，下官有何理由不同意这门亲事！” 赵昇玉看着郑氏族长意味深长的问道：“犬子赵小智与郑三小姐青梅竹马，若非出了些变故早已经喜结百年之好，何至于出如此多的事！” 王爷微笑着看着郑如玉，温柔问道：“不知赵夫人有何话要说呢？” 郑如玉面带微笑，眼睛扑闪，声音甜甜的回王爷：“民妇只想带三妹和三妹夫回【玫香居】好好将养不知可否？” 王爷有些不信：“【玫香居】是何地方？不要和本王说是在百年赵府或者是郑府！本王可是百年赵府和郑府的常客啊...…” 郑如玉大大方方给王爷和施大人行了一礼，王爷和施大人笑眯眯回礼：“赵夫人莫要如此多礼嘛！” 郑如玉又大大方方给法场众人行了一礼：“赵郑氏想把三妹和三妹夫接回【玫香居】好好将养，不知可否？” 郑氏族长点头又摇头…… 王爷和施大人在低语…… 赵小智嘴角上扬看着郑如月：“小厮能得娘子青睐，三生有幸！惟愿生生世世与娘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甜甜一笑：“如月才是三生有幸与小智哥哥心心相印！不能同生但愿同死！此生无憾，此事无悔……” 赵小智紧紧搂着郑如月：“此生无憾！此事无悔！只是连累了夫人和公子……” 孙志豪带着他的师兄弟们趁机高喊：“赵府三衙内义薄云天，忠勇无双岂能枉死？” 一众的小娘子们被郑如月和赵小智不能同生但愿共死的深情所感动，也哭着高喊“赵小智和郑三小姐不能枉死……” 法场又想起“救命恩人不能枉死啊，天理何在啊？” 郑如玉娇羞再施一礼，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赵郑氏恳请各位大人放过三妹和三妹夫可以么？” 法场突然一片齐声说“可以的...…” 施大人和童大人不相信的四处张望，“可以”之声此起彼伏压过了反对之声？ 郑如玉再大大方方对着四周行了一礼：“赵郑氏想把美玉姐姐接回赵府，不知可否？” 法场一片齐喊：“不可以……” 赵珏看了一眼郑鲲和王勤，冷冷言道：“既然王美玉已经名声扫地，自然是不能再回我百年赵府了...…” 赵小刚跳将出来，意欲救回王美玉？ 柳福急了：“公子，眼看就要鸡飞蛋打了！” 柳斌也急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蠢货！” 柳福拦住了想要救王美玉的赵小刚，两人言语不合大打出手，看得众人拊掌欢呼“好功夫！” 郑鲲和赵珏对看了一眼...… 赵府双雄和赵小礼，赵小仁急急拉着赵小智和郑如月还有那不知东南西北的蓝儿趁乱坐上马车扬尘而去...… 郑鲲看了杨维一眼，两人双双舒了一口气。 卉儿她爹娘隐在暗处看见赵小智被救走，重重舒了一口气。 赵小刚和柳福打得是难解难分不分胜负，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只使劲的拊掌称快。 王美玉这个向来不怕事的小女子，根本不管她娘亲还在那哀嚎，和绿儿五花大绑的看得欢起还直乐？ 王爷和施大人感叹柳福和赵小刚好功夫，好生调教必是一员大将，定能为大宋王朝立下汗马功劳。 眼见得赵小智一行已经走远，赵珏呵斥赵小刚休要放肆卖弄。 赵小刚一看赵小智和郑如月不知所踪，遂收回利剑与柳福行了一礼：“哥哥好功夫，小厮自叹不如！” 柳福一脸不服：“他日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定要分出胜负！” 赵小刚笑了：“哥哥，好说，好说！得空小厮愿与哥哥大战三百回合！” 柳福虽然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赵小刚的对手，一脸还是不服的看着赵小刚。 赵小刚对着柳福行了一礼：“我家夫人要把美玉夫人接回赵府还请哥哥让开！” 李香玉正要说话，被红儿紧紧拦着：“姐姐今日不要说任何话了！不管姐姐说什么都与姐姐不利！” 李香玉遂强忍着看着公子。 公子面无表情看着飘飘欲仙的郑如玉。 赵珏心里暗暗赞叹郑如玉果然有勇有谋，只是抛头露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赵珏心里很是不快。 看着郑如玉有意无意的还在法场卖弄风情，时不时的回眸一笑让赵珏心里越发不爽。 果然不是赵郑氏不懂风情，而是不愿以色侍人想要一颗真心。 柳福见赵小刚要抢走王美玉急了：“公子，真的要鸡飞蛋打了！” 柳斌也急了：“是真的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公子岂会甘心一无所获！” 柳福给公子撑腰：“是的呀，我家公子岂能一无所获！咦，那郑三小姐和赵小智哪里去了？” 众人才发现赵小智和郑如月不知所踪？ 王爷和施大人看着赵昇玉和郑鲲若有所思。 郑鲲一脸坦然端站着看着郑如玉。 赵昇玉打了个哈哈：“赵小智和郑三小姐自然是回了我百年赵府好生将养！” 见族长一脸质疑看着自己，赵昇玉不明觉厉言道：“赵小智与郑如月乃门当户对又有父母之命。怎么？他们二人不回我百年赵府难道真的在此等死不成？” 郑如玉怀疑赵昇玉发现了赵小智的真正身份？ 但是看赵昇玉所作所为并无恶意，只能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赵昇玉果然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族长看着王爷和施大人，施大人看着王爷，王爷看着郑鲲...… 郑如玉冲着王爷和施大人温婉一笑：“王爷，施大官人，民妇想接美玉姐姐回赵府...…” 柳斌急得大喊：“不行，要回也只能回我柳府。王老官人，我们两府也是门当户对，本衙内明日就去王府提亲去！” 王勤怒斥：“本以为柳衙内一腔热血重情重义，没想到却是个无耻之徒！抢走吾妹坏她清誉让她无家可归，可恨，可恼...…” 柳大人也在那怒斥柳斌：“孽障，孽子，休得胡闹！” 柳大人又对着王勤赔着笑脸：“犬子实是好心收留王小娘子，并没有玷污王小娘子清誉！全是那奴才信口雌黄，王将军莫要气恼！” 柳斌不依不饶，柳福又在那一味撺掇公子把王美玉又抢回柳府。 郑如玉一脸委屈看着王爷和施大人轻柔言道：“爹爹已经说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孰是孰非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与美玉姐姐一衣带水岂能见死不救？” 王美玉看着郑如玉为了自己已然豁出去了不觉伤心，又看着娘亲还在那哀嚎，遂大声言道：“我王美玉死不足惜，只是烦请诸位大人放过绿儿和蓝儿。她们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一切都是我擅作主张与她们无关！” 只顾着看热闹的王美玉发现哪里还有蓝儿？赵小智和郑如月也早已经不见踪影？ 绿儿大哭：“小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小姐无关呀……” 谁也没想到王美玉和绿儿主仆情深似姐妹，并且主仆二人都愿意为对方赴死。关键是主仆二人明知性命难保还有心情看热闹？ 第219章 独领风骚 柳福趁机大赞：“公子，未来的少夫人像公子一样重情重义且胆识过人，恭喜公子得此贤妻！” 柳大人没好气啐道：“你这个搬弄是非挑唆衙内的奴才，快快与本官住嘴！” 柳福一看就是那种平时仰仗柳斌作威作福惯了的，丝毫不惧怕柳大人的怒斥反而唆使柳斌速做决断。 柳斌今日的确被王美玉不惧生死有情有义所打动。不是最初的只是因为王美玉的美貌所吸引，而是今日在法场不觉间深深喜欢上了王美玉。 柳斌不想让王美玉枉死，也不会让王美玉白白去死。 柳斌向柳福使了个眼色，柳福拦住了赵小刚，赵小信一见飞身就与柳斌动起手来。 众人再次大开眼界个个拊掌叫好。 王美玉当真是心大又和绿儿看起了热闹。主仆二人还在那嘴里说东道西的，都不管两人还五花大绑着身上满是污秽呢。 这样的王美玉不觉让柳大人也喜欢上了：“果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有担当，有情义……生得也确实美貌，怪不得斌儿那个孽障……” 柳斌边与赵小信交手边喊着：“娘子休要在那看热闹了，小心躲着点，刀剑无眼...…” 绿儿忽然对王美玉言道：“没想到柳公子都比公子有情有义！哎，就是生得丑陋了些没法和公子比。” 郑如玉看着如此主仆想笑却又想哭。 看着赵珏那脸无情郑如玉越发伤心替王美玉不值。 族长见赵小智和郑如月不知所踪，遂向王美玉发难。 王勤义愤填膺一脸正气大声言道：“都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说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赵夫人也言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美玉无心之过又岂能枉死？再说我王氏一族的事，还轮不上郑氏族长来指手画脚！” 王勤吩咐赵小信和王明速速把美玉小姐救回王府，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柳斌主仆如何会干休？ 柳大人又在那大呼小叫要柳斌速速回府。 法场上再次沸腾起来，一众人看得起劲，个个面带笑容看着柳斌主仆和赵小刚，赵小信打得飞起。 赵珏也在那要郑如玉速速回府。 郑如玉也站在那里看热闹呢，还不时娇羞的拊掌，根本就没有听到赵珏在说什么？ 莲儿和碧儿还有玫瑰花香也是看得直拊掌，都忘了还有大事要做呢。 赵珏急急来到郑如玉身边，拉着郑如玉的手把如玉护在了身后。 童大人和贾大人一脸阴阳怪气看着赵珏。 赵珏视而未见只把郑如玉紧紧护在身后。 郑鲲暗思：“这个愚夫，现在知道如玉要紧了？早干嘛去了？有你后悔的在后头！” 郑鲲又见柳斌似乎对王美玉真的有意，和杨维低低交耳了几句。 杨维点着头看着王勤，那王勤正亲自去救王美玉。 郑如玉向碧儿和莲儿示意，碧儿看着夫人反应过来了，拉着莲儿和玫瑰花香四人的手就去给王美玉和绿儿松绑。 王勤心疼的看着王美玉：“都怪兄长无能害得美玉受罪。那百年赵府不回也罢，先回王府再说！” 柳福飞身拦住了王勤和王美玉：“我说王大官人，这可是我家少夫人要回也得回我柳府。” 柳福大声问柳斌：“公子你说是不是！” 柳斌懒得与赵小信比武了，直接飞身过来一把抢过王美玉：“都说了是我柳府少夫人，要回也得回我柳府。” 王美玉对着柳斌又打又骂，柳大人在那里骂柳斌骂得也是起劲口水横飞。 赵昇玉狡猾一笑：“都说了都是些家务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让诸位见笑了。” 王爷无奈的摇摇头：“果然都是些家务事！只是有趣得很呀！” 施大人看着柳大人犹在那骂柳斌喋喋不休，王美玉又对着柳斌又打又骂，不觉想笑：“果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郑鲲对着族长施了一礼：“今日都是误会！既然三妹和三妹夫回了赵府，想来自有赵府家法伺候！也与本官和太爷无关了！本官在《忆江南》设宴款待太爷和王爷，施大人，童大人，贾大人还有众位公子衙内官人等，望给本官一个薄面！” 王爷最近是《忆江南》的常客了，他很欣赏几个小娘子的做派，也与几位小娘子相见恨晚，尤其是沈碧莲。 王爷很欣赏沈碧莲的美貌和为人处事，沈碧莲对徐威的不离不弃也让王爷赞赏有加。 王爷看着郑如玉，郑鲲知道王爷的意思：“自然如玉妹妹会去作陪！” 童大人色咪咪的看着玫瑰花香四美人，又觊觎的看着郑如玉？郑如玉娇羞一笑：“童大人，我们【忆江南】见哟！” 郑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先把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压下去后再想其他的事。 郑如玉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王美玉那里要如何是好？ 柳福指了指赵珏，对着王美玉言道：“少夫人，你自己看看那个赵衙内，他打了你不说还把你赶出了赵府？奴才替少夫人不值呀！你看我家公子文武双全重情重义的…” 柳斌挺直了身板冲着王美玉笑眯眯。 王美玉一看柳斌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五短三粗的但是看着怎么还高大威猛？对自己好像比赵珏更在意？不觉伤心痛哭起来。 王美玉个子娇小，对于比她只高半个头又身强体壮的柳斌如此旁若无人直呼“娘子”心里感慨，越发觉得柳斌是个高大威猛的真正男儿。 看着赵珏那面无表情，听着娘亲撕心裂肺的哀嚎，王美玉哭得更伤心了。 柳斌一见心疼的不得了，抱着王美玉又是哄又是劝的，把王勤和郑如玉也看不明白了？ 绿儿恨恨瞪了赵珏一眼直接言道：“小姐，那个百年赵府不回也罢！小姐生得如此美貌又重情重义，还怕没有公子衙内娶小姐呀！” 柳福得意一笑：“那是当然！我家衙内明日就去王府提亲去！王老大人，王将军，你们可不能拒绝哟！” 王兴文看了半天热闹以为自己今日一定会大哭一场？没想到真的是来看热闹的。听着柳斌和柳福主仆一唱一和的，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 要不是看着柳大人犹在骂骂咧咧，王兴文恐怕顺口就答应了…… 王勤看着赵珏心里愤恨不平，不知为什么，忽然对柳斌主仆的好感又回到了边境一战…… 碧儿和莲儿拉着王美玉和绿儿就走。 柳福嬉皮笑脸的拦住：“都说了这是我家未来的少夫人，何去何从我家公子自有定夺！” 那族长还在那喊着“不能放走用下作手段淫乱惑主的淫妇……” 碧儿急了：“你们都不要打了，也不要争了，先把美玉夫人救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王勤和柳斌对看一眼，赵小刚和柳福会意的点点头…… 柳斌是真仗义：“我说王大官人，我柳斌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王勤兄！” 柳斌打了个胡哨，一匹烈马嘶鸣着冲进法场 柳斌二话不说拉起王美玉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远远留下一句：“想让我娘子枉死？门都没有！” 郑如玉听着王美玉撕心裂肺的呼叫“公子救我，如玉救我，兄长救我……”心里反而踏实了。 柳福快速拉着绿儿飞速上马：“如何能丢下你这个有情有义的小丫头。” 绿儿嘴犟：“奴家都快二十了，还小丫头？我呸……” 把个柳福逗乐了：“哎呦，姐姐都快二十了？哥哥我呀快三十了……” 柳福这句“哥哥我呀快三十了”把绿儿又逗笑了。 一众人想拦住柳斌和柳福，哪里拦得住那烈马嘶鸣疾速飞驰…… 郑鲲和杨维向王勤使了个眼色…… 王勤假意怒道：“果然都是一些家务事，竟与我王府无关？如此，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赵小信和王明护着王勤和还在哀嚎的美玉娘亲快速上马急急离开了法场。 王兴文也隐在人群中笑着回府去了…… 赵小刚也打了个胡哨，“红风”真的如一阵红风疾速奔来。 赵珏一把抱起还在看热闹的郑如玉，飞身上马对着王爷和施大人行了一礼：“如此，本将军也不奉陪了！【忆江南】见……” 红风载着赵珏和郑如玉疾速离去，无人敢拦这个赵衙内。 郑鲲对着王爷和施大人行了一礼：“如此，下官也不奉陪了！我们《忆江南》见。” 郑鲲和杨维急急的上了马对着玫瑰花香吩咐：“好生照顾王爷和施大人。还有童大人和贾大人……” 刘敏和齐俊终于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如此我等也不奉陪了！我们《忆江南》见！” 族长见几个相关人等都匆匆离去，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脸对着童大人和施大人行了一礼：“老朽无能为力了！惭愧呀惭愧……” 王爷看着闹哄哄的法场勉强一笑：“都是些家务事！” 施大人也摇头看着柳大人还在那骂柳斌主仆骂得起劲勉强一笑：“果然都是些家务事！” 赵昇玉劝柳大人莫要再骂了，人都走远了还骂什么呀？有这精力，还不如留着明年当祖父呢…… 柳大人听了愣在了风中，施大人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赵昇玉也得意的打着哈哈走了。 刘晋彻底松了一口气，一味催促还在那看热闹的刘青：“难不成我儿要做第二个王美玉？心可真大……” 刘青一脸佩服：“女儿竟不知原来王美玉是这样的王二小姐？” 刘红玉越发惭愧，眼见王美玉回赵府无望了，心里又难过…… 赵晟瘸着一条腿搂着曾艳红跟在赵昇玉后面是一脸得意，看着愣在风中的李香玉喊了声：“红儿姑娘，【忆江南】见”。 红儿轻轻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李香玉没好气看着红儿：“你这个贱婢胡说些什么？” 李香玉怒气冲冲甩开红儿走了。 孙志豪看着赵瑂笑了：“娘子这个热闹可好看吗？” 赵瑂答非所问：“瑂儿今日才知如玉嫂嫂不仅懂风情，还会卖弄风骚？不，是独领风骚！” 海棠一听笑了：“今日如玉这美人计使得好呀！只怕回到【玫香居】赵公子饶不了她！” 崔博文意味深长看着海棠：“如何能轻饶这等美人！” 海棠啐道：“不想理你！” 孙志豪假意四周观望：“本少爷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赵瑂还在感慨：“幸好长姐没来，不然这么多人当真会出事！我说志豪哥哥，如玉姐姐今日为了救如月妹妹是不是豁出去了？” 孙志豪脸上带着敬佩看着法场那人山人海：“如玉姐姐今日当真为了救师妹豁出去了！” 赵瑂不放心：“你们说赵小智和如月姐姐的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美玉姐姐的事怎么办呢？” 海棠也是不放心了：“不会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吧！这么大阵仗莫非只是为了看笑话？” 孙志豪一脸无惧：“不这样过去还能怎样？莫非真的让师妹白白去死？美玉姐姐无端受牵连？那几个老匹夫莫非真的就是王法？我呸…...” 沈碧莲看着齐俊跟在郑鲲后面渐行渐远好笑：“玉兰，你家齐俊不管你了，跟着郑大官人走了…...” 冯玉兰一点也不奇怪：“他呀，一见到郑大官人什么都不管了！” 徐威认真言道：“跟着鲲弟有好处的，跟着鲲弟就对了！” 王爷关心问徐威腿好些了吗？ 徐威谢王爷关心。 施大人看着冯玉兰一脸关心：“这位娘子好像不认识啊？你家夫君是谁呀？” 得知是齐俊之妻，施大人点着头：“齐官人前途无量啊！跟着郑官人就对了！” 童大人和贾大人低低耳语…… 众人慢慢散去，一路都是议论纷纷。 说书先生再次有了好的说书素材。 孙志豪看着赵瑂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问道：“娘子怎么啦？” 赵瑂看着独自一人四处张望的红儿感叹：“兄长把如玉姐姐抱上‘红风’带走了，李香玉心里肯定不高兴，要不然也不会丢下红儿姑娘一人独自回去！” 孙志豪搂着瑂儿笑了：“娘子管那么多干嘛？也不要担心如玉姐姐和如月师妹。这下师妹开心了，终于可以和她的小智哥哥策马扬鞭笑看红尘了！” 罗鸣赞叹郑三小姐的马术比她的武功还高强。 孙志豪得意的笑了：“你们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几人以为孙志豪说的是他自己呢。 周彬撇撇嘴：“我说孙志豪，这应天四杰之首可都是你自己封的我们可不服啊！就你那马术，还得意个屁？” 孙志豪好笑：“怎么，你们以为是我教的师妹马术？是如玉姐姐亲自教的！” “什么，如玉嫂嫂教的？”众人如何会信：“如玉嫂嫂连马都不会骑，怎么教如月呢？” 孙志豪一脸懵懂看着众人：“谁说如玉姐姐不会骑马？如玉姐姐只是不爱骑马！这不爱和不会是两个意思吧！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崔博文看着海棠好奇问道：“娘子可知是为什么？” 孙海棠一脸无辜看着众人：“鲲哥哥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只知道如玉妹妹后来就不怎么骑马了。” 赵瑂还是不相信：“如玉嫂嫂真的会骑马？我兄长一直怨怪如玉嫂嫂不会骑马？” 周彬一脸蔑视：“你兄长说他是个愚夫都便宜他了！说不定还有好多事他都不知道呢？是吧，孙大少爷？” 崔博文好奇了：“如玉嫂嫂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马术高手呀？” 孙志豪得意的笑了：“我那叔公你们知道吧，挺厉害的一个老头子！他呀，最喜欢的就是如玉姐姐了！我们孙家那个马场都是为了如玉姐姐而开！你们说如玉姐姐会不会骑马呢？” 赵瑂摇头：“看来兄长对如玉嫂嫂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呀！一直还嫌弃如玉嫂嫂不会骑马呢？当真是笑话！” 周彬没好气：“百年赵府的笑话还少吗？京城那些说书的就是靠着百年赵府永远也说不完的风流韵事，舅兄杀姐夫妹夫不顾人伦的一些丑事来养家糊口！” 见罗鸣一脸不信，周彬立即住嘴…… 第220章 静观其变 见气氛尴尬，孙志豪也自知失言，反复交待几人不要多说如玉姐姐的事，尤其是在赵府。又斥责周彬口无遮拦吓着了罗鸣兄。 海棠也反复叮嘱崔博文真的不要在百年赵府说些关于如玉妹妹的事。听叔公的意思是赵府太复杂了，如玉妹妹越神秘不被人了解越安全。 周彬恍然大悟：“噢，我懂了！孙老爷教了许多如何自保的本事给如玉嫂嫂，但是外人不知道。” 孙志豪第一次佩服周彬：“对的，就是这样的。原来周衙内还挺聪明的！” 周彬一脸认真：“我们现在都是亲上加亲了。如玉嫂嫂倘若有个什么不好的对我们也就不好。谁希望自己不好呢！” 罗鸣急忙表态：“放心，放心！我虽然与如玉夫人没有关系，但是我不会对任何人乱说的！毕竟我们是应天新四杰！” 罗鸣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与郑如玉沾亲带故？ 王勤带着赵小信和王明直向柳府而来。 看门小厮听说是王勤官人来了，急忙连声有请倒把王勤弄糊涂了。 柳福远远接着王勤，笑眯眯对着王勤行了一礼：“小人柳福见过王大官人。王官人请放心，我家少夫人安全得很！” 听得柳福如此说，王勤那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毕竟边境一战后，王勤对柳斌和柳福还是信任的。 一会儿后小厮急急来报：“郑大官人和杨先生来了。还有刘敏官人和齐俊官人也来了。” 柳福把眼一瞪：“贵客来了还不好生有请！速速禀告公子该来的都来了！” 赵小信和王明一脸看不透的看着柳福。 王勤也看不透这个作威作福还爱嬉皮笑脸的小厮。 不一会柳斌满脸都是指甲血印出来迎接王勤。 柳福一见笑了：“衙内，少夫人又赏了衙内几巴掌？这打是亲骂是爱的，恭喜衙内了！” 王勤忽然好生感慨，王美玉在赵珏面前一直都是低眉顺眼的，稍稍有些差池不是下跪就是挨耳光？没想到在柳斌这里是任性妄为还有人说恭喜？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柳斌一脸得意：“嗯，我的娘子怎样打骂本衙内都高兴……” 王勤看着柳斌那满脸血印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柳斌却大大咧咧的无所谓？ 郑鲲轻轻对着王勤说恭喜。 王勤看着郑鲲不明白了：“事情都闹成这样了鲲弟还恭喜愚兄？我糊涂了……” 柳斌热情的把一众人迎进他的练武场：“我柳斌尚武，不像各位仁兄喜欢花花草草，我们柳府没有花厅。各位仁兄请随意！” 王勤在摆着的各种兵器中好奇的看看这个，掂掂那个：“柳衙内果然是尚武之人怪不得武功高强！” 绿儿伺候王美玉沐浴更衣后，看着王美玉好一会儿忽然感慨：“小姐，奴婢怎么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刚才小姐对柳衙内又打又骂的，柳衙内的脸上全是小姐的指甲印？要是在赵府，我们主仆死好几回了！” 王美玉看着绿儿仔细想想当真是这样。 绿儿又在那叹气：“公子当真不要小姐了吗？柳衙内真的要娶小姐吗？小姐你要如何做呢？” 王美玉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王勤知道王府要怎么做了。 听说兄长来接自己回家，王美玉喜极而泣：“兄长当真是来接美玉回家吗？” 王勤有些为难的说道：“母亲说美玉做出如此丑事，想回王府可以，从后门进来。” 王美玉一听高兴了：“后门就后门！如玉妹妹还住后院杂屋呢！” 绿儿也高兴：“能让小姐回家就行！” 王勤问美玉可知是谁救了你？ 王美玉单纯的笑了：“当然是兄长和如玉妹妹救了我！” 王勤摇摇头：“是柳斌主仆救了你们主仆！” 王美玉不信，绿儿半信半疑。 王勤也不多做解释，谢过柳斌和柳福后把美玉从后门接回了王府。 美玉娘亲抱着美玉又哭又笑的…… 王夫人恨恨言道：“我王府的人与赵府的人从此以后不再结儿女亲家！你们要切记，切记！” 王美玉知道大娘又想起了长姐王丽娟，遂跪下好言宽慰王夫人：“母亲放心，美玉一定好好孝顺母亲和爹爹，再也不惹是生非了！” 王夫人哭着言道：“今日你爹爹没能去法场救你，你母女莫怪。可恨玉郎和李香玉对美玉又打又骂，还把美玉赶出了赵府！我可怜的娟儿呀……死得不值呀……” 王勤抱着母亲安慰：“丽娟走了这些年了，娘亲不要再思及伤心了！” 王大人叹着气感慨：“人中龙凤不过尔尔呀！他把美玉赶出赵府也好！美玉如此美貌还怕没有公子衙内上门求亲？” 美玉娘亲有些担心：“今日校场众目睽睽下，美玉被人又是扔东西又是骂的，哪还有公子衙内敢娶美玉？” 王大人笑了：“梅花，你放心好了！我大宋朝民风开放，官家贤明，一众公子衙内都是开明之士。更何况美玉那样的美貌，你们放心，有的是公子衙内上门来求亲！” 果然王大人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一众公子衙内真的到王府来求亲，包括柳斌主仆，倒把王大人和王夫人为难了。 梅花一见乐了：“没想到美玉还真是抢手货？” 韩姜也没有想到王美玉真的如此讨人欢喜：“他们是真的来求亲还是来我府内看热闹？” 梅花也点头：“莫不是来看美玉的笑话？” 王兴文看着她的一妻一妾好笑：“你们放心！他们是真心求娶美玉而来。从此我王府与赵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倒也是好事！” 王美玉心里还是放不下赵珏？ 婵娟却要美玉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择一良婿，不仅要看人品出众，更要看他将来会不会善待于你？ 王美玉想起了郑如玉说的那句话：“夫妻不仅仅是要彼此心仪，更要看他适不适合你？是否会与你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绿儿看着美玉直言：“小姐，奴婢觉得柳衙内不错！将来他一定会善待小姐的！” 王勤把郑鲲的想法告诉了美玉。 王美玉简直不相信郑鲲会要她嫁给柳斌？ 王勤看着美玉言道：“鲲弟要我问美玉妹妹，是否愿意与人做妾还得低眉顺眼小心翼翼？还是愿意被人八抬大轿娶为正妻可以任打任骂夫君？更难得的是可能还会一生一世一双人！” 绿儿提醒小姐要相信郑鲲大官人的眼光，好好想想再回复老爷和夫人。 王勤和婵娟也要美玉好好想想，不要再痴心妄想赵珏会来接他回赵府了。 赵珏是不会要王美玉回赵府了。 虽然赵珏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王美玉，但是赵珏不想被如玉诟病好色成性还三妻四妾？ 更何况王美玉不仅仅是声名狼藉，而是王美玉与李香玉彻底撕破脸皮互不相容了。 赵珏知道自己不做人。对不起早逝的王丽娟，更对不起与王勤的兄弟情深。也愧对王美玉对自己的一片痴情。 赵晟说得对，与王美玉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王美玉的表现也可歌可泣，自己是怎么也无法面对王大人和王夫人了。 赵珏已经倒在书房几天几夜了。 郑如玉把自己避在【玫香居】不想与他见面，而赵珏又不想见李香玉。 听说李香玉对红儿又打又骂的，赵珏想着红儿真的不能再待在李香玉身边了，得给红儿找个好人家嫁了。 赵珏也知道郑鲲和杨维天天带着王爷和施大人从赵府后门去【玫香居】听如玉弹琴唱歌；看如玉跳舞画画；与如玉下棋甚至打马。 又有玫瑰花香四个美人助兴简直让王爷和施大人在【玫香居】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更让赵珏恼火的是，那阴阳怪气的贾逵也带着老谋深算的童学年，学着王爷和施大人从赵府后门进后门出…… 现在的【玫香居】里天天热闹得很。一片声色犬马之气象…… 如今又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一群的公子衙内小娘子也纷纷从赵府后门去【玫香居】，也不去打扰赵珏。 赵珏知道众人以为自己只喜欢李香玉不喜郑如玉，不然百年赵府哪里冒出来个【玫香居】？ 赵珏还清楚郑如玉的意图，赵小智和郑如月惹下如此丑事轰动京城，总要有所牺牲来平复悠悠众口以掩人耳目不让事态继续恶化吧！ 赵小礼秘密禀告公子，郑府二少爷已经从嵩阳书院低调回京多日，至于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法场，应该是郑皓少爷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他和郑如玉书写的《离骚》低低吩咐：“看住这个庶子！” 赵小智没有住到【玫香居】了，也没有住在他自己以前的房间了。 赵昇玉把他当成赵府三衙内好生安排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让他与郑如月成双成对。 郑荣对赵昇玉是感谢的，对赵小智是欣赏的。 孙清秋心里十分感谢赵昇玉仗义救了郑如月。 对于赵小智，孙清秋倒也不嫌弃他只是一个小厮。 郑鲲更是感叹郑如月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赵小智，只是让郑如玉抛头露面的让郑鲲很不爽快。 郑皓低调从嵩阳书院回到郑府好几日，一心处心积虑想迎接郑如玉回郑府，并且质问兄长为什么任由长姐抛头露面？ 郑鲲轻轻拍拍郑皓的肩：“二弟是不是以为现在是迎接如玉回郑府的最佳时机？二弟是不是还认为无人在意你这个庶子？” 郑皓听不懂：“兄长此话何意？难道现在不是接长姐回家的最好时机吗？莫非我一个庶子还有人在意不成？” 郑鲲认真看着郑皓言道：“那个赵衙内现在已经不提防兄长我了，而是暗中派人监视着二弟你？生怕你趁着他分心时把如玉接回郑府！” 郑皓一听笑了：“这个赵衙内有趣得很！兄长，是不是长姐心里自有分寸！” 郑鲲吩咐郑义速把郑皓送回嵩阳书院：“二弟，现在我郑府已经成了他人眼中钉，二弟还是先回书院静观其变吧！我已经和父亲母亲商议好了，把鸣远送到杭州交由祖父祖母教养！” 郑皓担心长姐，郑鲲笑了：“以二弟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进不了【玫香居】，更不要说接回如玉了！更何况那个赵衙内还提防着你！” 京城里众人对郑府的开明和大度众说纷纭。 有的盛赞郑府不以出身论英雄，上善若水大肚能容；也有的质疑郑府书香门第竟然教出了个尊卑不分的忤逆女？ 自然，郑府从来不怕人笑话。 就连向来爱面子的孙清秋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了。 孙维清和郑绍仕对郑如月还大加赞赏更是让外人看不懂了。 自然，孙维清和郑绍仕也是不在乎外人的看法的。只欢喜郑如月大难不死终于嫁给了京城第一小厮赵小智。 看来对于赵小智，孙府和郑府是十分满意的。至于为什么，恐怕也只有孙维清和郑荣知道。 郑荣还非常自得的对外言道：“不是老夫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只有如月才是赵府三衙内的良配！” 赵小智心里清楚岳父大人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侯爷也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只有赵珏和郑鲲这两个聪明绝顶的人还不知道赵小智其实就是顾小爷顾明志。 郑荣和赵昇玉相商要在京城里给郑如月和赵小智寻一处好宅子，让小两口好安安心心过日子。 赵昇玉又厚着脸皮求皇上给赵小智要了一个封赏，赵小智终于不再是一个奴才成了开封府一个小捕快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替赵小智高兴，称呼赵小智为三衙内，被赵小智一顿好骂。 赵府三杰再次抱头大笑。 赵晟心里清楚爹爹认赵小智为义子不过是权宜之计掩人耳目罢了，也清楚赵小智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小人。 更何况有郑鲲和郑如玉给赵小智撑腰，赵府只要卖乖向郑府示好就对了。 赵晟每每见到赵小智都是“三弟，三弟”的唤得亲热。 赵晟都如此大度的称呼赵小智为三弟，把个黄腊梅感慨得不得了：“那个生怕别人占他丁点便宜的赵府二衙内现在竟然如此大度？看来郑如玉真的收服了赵晟这个小毒物！” 瑂儿也没想到连亲哥哥赵珏都容不了的赵晟会对赵小智亲和友善？只感叹“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是真的。 秦桂枝对赵晟这个宝贝儿子是爱得不得了，逢人就夸赵晟现在会骑马了，赵晟现在的箭术快赶上赵小礼了…… 黄腊梅的确相信赵晟的马术还可以了。 至于赵晟的箭术，连崔玉容和巧云都感慨赵晟是多么的日夜苦练才让箭术越来越精进？ 赵晟又是多么的想让自己越来越强大，不再依附在赵昇玉的庇护下，不再望赵珏项背自愧不如？ 王勤对赵晟也越来越亲热了，时不时就和柳斌带着大队人马给赵晟捧场。 赵晟开的酒楼和茶楼分店日日都是人满为患把曾老爷笑得合不拢嘴。翁婿两人日日忙着数钱，也日日忙着结交更多的达官贵人让赵晟成为他人眼里真正的赵府二公子…… 第221章 明智之举 赵昇玉对赵晟是越来越喜欢，对赵珏自然是越来越失望。 耳闻着李香玉哑着嗓子日日责骂那些小丫鬟，赵昇玉看着赵珏想笑又笑不出来忽然心疼起李香玉来，虽然赵昇玉心里清楚李香玉是自作自受。但是一想起李香玉为了救赵珏废了嗓子残了手，赵昇玉总是要感慨“既生瑜何生亮啊……” 巧云对李香玉忽然也恨不起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绿儿从赵府后门给【玫香居】送信，说小姐想见夫人一面。 后门小厮感于绿儿和王美玉在法场不惧生死主仆情深没有阻拦。 守卫【玫香居】的小厮也没有阻拦绿儿。 毕竟有风言风语说王美玉已经是柳府少夫人了。 郑如玉从赵府后门坐马车到了王府，王美玉抱着郑如玉痛哭。 王美玉直问公子可好？ 郑如玉淡淡一笑：“他好不好与你我没有关系！” 王美玉惊讶郑如玉还是要离公子而去？ 郑如玉轻轻问王美玉，在赵珏和柳斌两个人面前，美玉姐姐觉得自己在哪个人那里更自在更有尊严？ 绿儿抢话：“当然是柳衙内那里自在！小姐对柳衙内又打又骂的，柳衙内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公子那里几条命都没了！” 王美玉也算是个聪明人，明白了郑如玉的真实意图：“如玉妹妹的意思姐姐我懂了！美玉多谢如玉妹妹救命之恩！” 郑如玉认真言道：“奋不顾身救了你的是柳衙内而不是我郑如玉！我有心却无力，而柳斌有情有义也真有本事！” 王美玉有些不信的质疑：“莫非在如玉妹妹眼里，柳斌那个丑八怪比公子竟还有本事？” 郑如玉看着王美玉有些哀伤的低低言道：“在法场，是谁公然与自己的爹爹对抗只为护着他喜欢的小娘子？在法场，又是谁不顾一切甘愿负罪也要救出他认为是他的娘子？” 王美玉突然哭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管不顾我兄长的感受？不管不顾我爹爹母亲的心痛？莫非在他的眼里心里，真的是女人如衣服？喜欢就穿，不喜了就随意丢弃？” 绿儿安慰王美玉：“小姐，幸好我们从赵府出来了。不管是被人赶出来的还是他人不要了的都不重要了。小姐但看近日来府提亲的媒婆踏破门槛便知小姐离开赵衙内是明智的选择！” 王美玉还不信了：“我王美玉离开了公子，又做出了丑事被赶出了百年赵府当真还有活路？” 绿儿一脸自信看着小姐：“小姐如此美貌又重情重义，为何没有活路！小姐你知不知道，好多公子衙内还夸赞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呢！” 王美玉终于笑了：“当真！如玉妹妹，我相信你说的！绿儿为了安慰我，总是捡好听的说！” 郑如玉有些得意一笑：“绿儿说得没错！就连王爷和施大人对你都赞不绝口呢！虽然你有些任性，但是敢作敢当又重情重义，还十分坦荡不虚伪……” 王美玉终于舒了一口气：“如此，我当真还有活路！只是，公子他……” 郑如玉轻轻搂着王美玉：“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公子！自然我也无权勉强你嫁给一个你心里不喜欢的男子！毕竟两情相悦才最难能可贵！” 王美玉性情再跳脱也拗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之又是被赵府赶出来的小妾，王美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兴文和王勤做主，同意了柳斌的求亲。 王美玉也自认为爹爹和兄长这样做是明智之举，自己嫁给柳斌应该不亏。 虽然柳光耀一百个不愿意，奈何柳斌的性子有点像赵珏，人送外号“混世魔王柳衙内。” 若不是边境一战，这个“混世魔王柳衙内”的称号就是一个带有贬义的外号。 可现在一些公子衙内对柳斌是欣赏得很，加之柳斌不像赵珏那样深不可测攻于算计，所以更得人欢喜。 李香玉怎么也想不明白柳斌为什么非王美玉不娶？也想不明白侯爷为什么要认赵小智为义子？还热心的张罗在京城给赵小智买宅子？ 更让李香玉想不通的是赵晟“三弟”喊得还亲热得很？ 李香玉想怀疑赵晟是别有用心吧，可赵小智再怎么出类拔萃也是一个下人出身？赵晟图什么呢？ 郑如月一旦嫁给赵小智，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又不像郑如玉那样讨郑府和孙府欢喜？赵晟讨好郑如月和赵小智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香玉只能相信赵府众人说的那样：“浪子回头金不换！二衙内自从娶了艳红为妻，一心向善与人亲和友善！” 赵珏把自己倒在书房里闷闷不乐，李香玉好心劝说赵珏想开些。 赵珏反而面无表情问她为什么老是和红儿过不去？不是常说姐妹二人要生死与共，患难与共，富贵也与共吗？ 赵珏还言红儿与李香玉度过了最难过的日子，生死关头总是护着公子和姐姐，怎么现在日子好过了，还容不下红儿了？ 李香玉听公子此言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赵珏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在给自己机会像赵晟那样改邪归正，回头是岸。 李香玉跪在地上请公子息怒。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本公子对于你怒从何来？十年的不离不弃莫非香玉夫人还信不过本公子？” 李香玉一脸委屈看着赵珏：“非是香玉要为自己辩解，王美玉乃是咎由自取…...” 赵珏冷冷打断李香玉的话：“现在你已经成功把她赶出了赵府，莫非心里还不畅快？香玉夫人最后两巴掌打得好啊，彻底了结了本公子与王府的爱恨情仇！” 李香玉不敢揣测公子的真实想法，但是赵珏从此在王大人和王勤面前问心有愧李香玉心里还是明白的。 赵珏说的下一句话让李香玉不寒而栗：“本公子现在好奇香玉夫人如何把赵郑氏赶出赵府？不过想来赵郑氏不会让你如愿！她会非常明智的选择去还是留！毕竟赵郑氏放言她想走，谁又能留得住她！” 赵珏的真实想法是让李香玉留下郑如玉。 但是让赵珏失望的是李香玉没有半分想要留下郑如玉的心思？ 李香玉想都没想回赵珏：“赵郑氏眼里心里都没有公子，她既然扬言她想走谁也留不住，那就随她去吧！” 赵珏暗笑自己花了万两白银真的给赵府买了个尤物？而忽视了真正值得他日思夜想的夫人郑氏如玉。 赵珏眼前是最后几瓣桃花随风飘扬，轻轻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直到今日才想起郑如玉那天穿的是一套桃红色衣裳，赵珏为如玉量身定做的那套衣裳。 也是赵珏初见赵玉娘时玉娘穿的那套衣裳的颜色。 赵珏忽然心里一疼，眼泪不觉得滑下脸颊...… 李香玉急了：“公子……” 赵珏轻轻推开李香玉：“香玉夫人好生将养去吧……” 李香玉还算识趣，一步三回头走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关心问赵珏：“公子，可是心疾又犯了？” 赵珏摇头又点头：“去【玫香居】…...” 【玫香居】里出奇的安静...… 赵珏质问看守【玫香居】的小厮：“莫非夫人不在【玫香居】？” 小厮点头回公子，夫人去了王府美玉夫人那里，把玫瑰花香四个美人也带去了…… 小厮还言美玉夫人就要嫁给柳衙内了，夫人日夜不息给美玉夫人绣了一套龙凤呈祥的被面，刚刚给美玉夫人送去了。 赵珏越发心疼：“龙凤呈祥的被面？” 是呀，郑如玉亲自给自己大嫁时绣了好几套龙凤呈祥的被面，可赵珏何时与郑如玉真正鸾凤和鸣龙凤呈祥呢？ 而今王美玉要嫁给柳斌了，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自己不在乎的却是他人眼里心里的心肝宝贝？ 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于赵珏来说是一种伤感。赵珏不敢想象以后郑如玉真的不在【玫香居】了，自己会如何？ 赵珏信手翻着郑如玉画的画，感叹如玉的画技越来越精湛。 赵珏又随手拨响郑如玉的七弦琴，脑子里全是如玉弹奏《广陵散》时的孤傲与不屈。 赵珏问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为什么也不在【玫香居】？ 赵小礼回公子：“夫人说【玫香居】不适合赵府的嫡长孙长期居住，要想兄妹二人在赵府生存下去，跟着祖父祖母才是万全之策！” 赵珏心里清楚，郑如玉不仅不相信李香玉，也不相信自己会善待她的子女？ 赵珏心里越发疼痛，直问夫人何时回？又呵斥小厮如何能让夫人随意出府，还是从后门出府？ 小厮的回答让赵珏无法接受：“夫人说了，你们公子都拦不住我，何况你一个小厮？莫要自不量力！” 人人都怕赵家玉郎，偏偏郑如玉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赵珏强忍着心疼，来到后院…... 桃树上结满了桃子，地上掉落了许多；莲花还是花苞，莲叶如伞静立水中。 茶园一片青青，沟陇井然有序；梅树上也是硕果累累，地上也是掉了一地的梅子。 卉儿她爹娘默默的在后院整理菜园，见公子来了，急忙跪下请安。 赵珏才发现【玫香居】的后院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了一块菜地？ 赵珏示意卉儿她爹娘起来，又吩咐赵小礼重赏卉儿她爹娘。 赵珏看着那满树桃子忽然笑了。 赵小礼知道公子想起了那次抱着夫人摘桃子...… 郑如玉默默地站在竹林前，听着赵珏拨响她的七弦琴...… 郑如玉扪心自问，赵珏的确是个难得的全才，也确实让人一见怦然心动。 但是郑如玉觉得自己好像伤不起了...… 王美玉就要嫁给柳斌了，郑如玉想着刘红玉要如何自处？ 当然，刘红玉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赵府离开赵珏的。 哪怕是只静静地看着赵珏，刘红玉心里都觉得十分美好。 赵小刚轻轻告诉公子“夫人回来了！” 赵珏从后院来到前院，见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站在竹林前，遂轻轻从背后猛地抱着郑如玉：“夫人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夏风从竹林间沙沙作响吹拂着郑如玉的秀发，那秀发又随风轻抚着赵珏的脸...… 赵珏越发紧紧抱着郑如玉：“娘子，你说错了，我们夫妻才是一切才真正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郑如玉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任由赵珏紧紧抱着她...… 一会儿后，郑如玉问赵珏，美玉姐姐和柳斌大婚公子可要去喝喜酒？ 赵珏想都没想回：“当然要去！我与柳斌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患难兄弟，我们说过只论兄弟情深不管其他！” 郑如玉听赵珏如此回答，敬他是个内心坦荡的热血男儿：“如此，我们夫妻分开吃喜酒！我去王府，你去柳府…...” 赵珏忍不住亲了郑如玉一嘴：“一切都听娘子的！” 郑如玉忽然笑了：“想来兄长他们忙得很！又要去王府喝喜酒，又要赶去柳府喝喜酒…...” 赵珏忽然也笑了：“以前我和娘子成亲时，他们不就是忙得两头赶！先要陪着愚夫去郑府迎亲，后又要陪着鲲兄送亲到赵府，忙得是不亦乐乎啊！” 郑如玉心里忽然开朗了许多，冲着赵珏回眸一笑：“珏哥哥还记得？” 赵珏一脸坏笑：“愚夫如何会忘？只恨不得把那红盖头给掀开，看看娘子到底有多美貌？谁想你们兄妹俩串通一气愚弄为夫！” 郑如玉也一脸坏笑：“珏哥哥不要冤枉兄长！那是兄长做坏了的香料，如玉拿来好玩试探夫君的…...” 赵珏突然变脸：“好你个赵郑氏，竟然真的欺瞒本公子？还不速速认罚！莲儿，玫瑰花浴伺候...” 莲儿刚听吓了一跳，听完又笑了：“公子，玫瑰花浴小礼哥哥早就准备好了！” 赵珏一把抱起郑如玉径直进了内房...… 赵小刚自信满满：“明年公子又会当爹！” 赵小礼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郑如月见赵小智心事重重，好奇问：“小智哥哥最近怎么不高兴呢？” 赵小智半信半疑看着郑如月：“小厮现在心里有些乱！莫非真的是你陪在小厮身边？” 郑如月笑了：“怎么，我如此真实的陪在小智哥哥身边，小智哥哥还不相信？咯咯咯……” 郑如月毕竟是个单纯的女孩，开心的不得了，只看着赵小智呵呵笑。 赵小智如梦方醒一般，一把抱起郑如月转了几个圈圈：“小厮梦寐以求的娘子终于是我的娘子了！太好了，太好了！” 郑如月开心的笑着：“是呀，太好了！小智哥哥，我们真的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了吗？” 赵小智深情的看着郑如月：“当然！这辈子谁也无法让我们分开！” 郑如月笑着笑着就哭了：“兄长担心长姐，如月也担心长姐。” 赵小智放下郑如月，运了运气：“看来有娘子精心照顾还是妙啊！小厮伤病彻底好了！走，我们去【玫香居】好好谢谢夫人去！” 第222章 另眼相待 看守【玫香居】的小厮恭恭敬敬对着赵小智和郑如月行了一礼：“三衙内，三少夫人好！公子与夫人在一起……” 赵小刚也冲着赵小智喊三衙内，被赵小智挥手就是一拳。 赵小礼欣慰一笑：“看来小智弟弟伤病彻底痊愈！有弟妹的精心照顾就是好得快呀！” 郑如月一脸单纯对着赵小刚和赵小礼行了一礼：“如月见过两位哥哥！” 赵小刚憨憨一笑：“原来郑三小姐喊我们哥哥是因为这样！哈哈哈……” 赵小智关心公子如何了？ 赵小礼欣慰一笑：“公子本来和小智弟弟一样半死不活的，现在突然好了！” 赵小刚神神秘秘的笑道：“公子的心疾只有夫人才能治好！夫人还包治百病！” 一众人轻轻笑了。小智看着消失了几天的卉儿百感交集。 见卉儿亲热的喊着小智哥哥，对着赵小智又是行礼又是笑的，心里越发感慨。 卉儿她爹娘看着赵小智一脸欣慰，齐齐见过三衙内。 赵小智不卑不亢示意卉儿一家人勿要客气。 听得夫人轻轻问“赵小智，现在是何时辰？” 赵小智顿时精神抖擞：“回夫人，现在是申时刚过……” 仨小厮懂夫人的意思，齐齐喊：“公子，今日的饭菜香的很！夫人亲自酿的梅子酒也不知好不好喝？” 赵珏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呵斥：“你们仨厮，又来坏本公子的好事！还想偷喝我娘子亲自酿的梅子酒？越发胆大包天了！” 仨小厮偷笑，莲儿和玫儿伺候公子和夫人沐浴更衣后，赵珏神清气爽的来到厨房：“嗯，今日的饭菜果然是香的很！不错，不错！三弟呀，本公子多了一个好三弟……” 赵小智正要给公子行礼，赵珏呵呵一笑：“你这厮，说了都是我三弟了！玫儿，去把二衙内请来，我们兄弟好好聚聚！” 听说兄长有请，赵晟瘸着腿跑得飞快：“兄长啊，二弟这几天都没去酒楼数钱了，就等着兄长请我们在【玫香居】好好聚聚呢！” 见赵珏要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起作陪，赵晟看着赵府双雄喊道：“你们兄弟俩还愣着做甚？兄长说了大家兄弟一起好好聚聚！” 赵府双雄简直是受宠若惊，赵小刚和赵小礼也不淡定了？ 夫人面带微笑吩咐莲儿给赵府双雄准备碗筷。 赵晟得意的拿着自己的碗筷对着赵珏笑了：“还是嫂嫂心细如发呀，知道二弟的喜好！这套鲤鱼跃龙门的碗筷二弟十分欢喜！” 赵府双雄各自拿着自己的碗筷，感叹【玫香居】里竟然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兄弟几个终于不再拘束陪着公子们喝了起来。 郑如玉向来食得少，告辞下去后和郑如月站在桃树下摘那低处的桃子。 莲儿一脸心疼抱怨：“这桃树都快被他们拉扯坏了！” 郑如玉知道莲儿说的是那些公子衙内小娘子们，不觉轻轻笑了：“一个桃子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看来我【玫香居】里的东西都是好的！” 莲儿嘀嘀咕咕：“我们【玫香居】里的东西本来都是好的，可值钱了！” 把个郑如月笑得不停。 郑如玉知道三妹心里很开心。 郑如玉遂低声与郑如月交代了一些事，听得如月直点头。 仨小厮知道公子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劝公子少喝酒。 赵晟和赵府双雄也婉劝公子少喝酒。 公子第一次听了众人的劝，相邀几个玩打马？ 这下赵晟来劲了：“兄长，二弟今天一准赢！” 果然赵晟大获全胜，仨小厮和赵府双雄的钱输了个精光。 赵珏笑着看着赵晟：“来，为兄与二弟再来比试一下。” 果然赵珏把赵晟的钱赢了不少。 众人哈哈大笑，赵晟看着赵珏赞叹：“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二弟心服口服！” 公子笑着把赢的钱交给郑如玉：“娘子，把这些钱收好了！” 郑如玉笑吟吟亲自把银钱拿好：“这里面还有本夫人的本钱呢。” 郑如玉顺手把银钱放在自己的手帕里，掂了掂：“还真不少呢。” 那赵府双雄眼见夫人把那赢的银钱故意显摆，而自己的银袋子空空如也？ 兄弟二人才相信今日真的与公子和二公子一起饮酒作乐，不觉憨憨一笑：“原来今日不是做梦！” 赵小礼真心言道：“以后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少！” 赵小刚憨憨笑着：“如此，我们也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赵小智搂着赵小礼和赵小刚十分感慨：“以为会与两位哥哥相离，没想到还能与哥哥和公子还有二公子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赵珏搂着郑如玉得意一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三弟，你说是也不是！”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眼睛笑成弯月牙：“有夫如此，妻亦何求！” 赵晟很有眼见力，佯装喝醉了故意大声吩咐赵府双雄带路回艳红夫人那里。 兄弟们行礼告辞尽欢而散。 赵珏好奇问郑如玉：“夫人，你的玫瑰花香四个美人怎么只有玫儿在这里伺候了？莫非夫人真的给她们寻到了好的归宿？” 郑如玉看着郑如月轻笑：“哪里是为妻与她们寻到的，是她们自己的缘分到了！” 赵珏有些愧疚搂着郑如玉：“夫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成全他人！愚夫是愚啊！让夫人失望了！不过夫人放心，如何取舍愚夫心里自有分寸！” 郑如月也很愧疚的看着郑如玉：“长姐，三妹连累你了！兄长心里可担心长姐呢！” 想起那日法场人山人海的，郑如玉心里还是很后怕的。 倘若那日法场没有救下赵小智和郑如月，反倒搭上了王美玉和绿儿主仆还有蓝儿的性命，郑如玉一直不敢往下想后果。 郑如玉只能庆幸自己运气好，不仅救下了赵小智和郑如月，王美玉和柳斌也成了真正的一对。 更庆幸的是瑰儿，花儿和香儿三个美人竟然在法场把自己成功展现在众人面前，终于遇到彼此心仪的良人有了一个好归宿。 怪不得赵府那些丫鬟小厮一边倒向郑如玉，都知道跟着郑如玉有好处更重要的是跟着夫人值得的！ 赵珏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但是有一点赵珏不会纠结，那就是如何留住郑如玉。 赵小智和郑如月相拥立在竹林前…… 赵珏忽然觉得赵小智和郑如月是那样的般配…… 想起郑鲲总是说他赵衙内配不上他的如玉妹妹？ 赵珏对着郑如月的背影很是自信的看着郑如玉信心满满：“也不知郑大官人一天到晚的担心些什么？还有皓儿，一直居心叵测试探接回我赵府的当家主母，还以为本将军不知他在处心积虑！” 郑如玉笑了：“二弟的心思珏哥哥都知道了？看来我们郑府的庶子也不是庸庸之辈。” 郑如月回头看着赵珏没好气怼道：“赵将军，那你说说看兄长一天到晚担心些什么呢？二哥又为什么总想着要接回长姐呢？” 赵珏淡淡回了句：“庸人自扰！” 郑如玉和郑如月一双大眼睛看着赵珏：“赵衙内刚刚说什么？” 郑如月更是看着赵小智喊道：“小智哥哥，我的马鞭呢？” 赵珏搂着郑如玉哈哈大笑：“三妹还需要马鞭做甚？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日夜唯郑三小姐马首是瞻！” 郑如玉看着郑如月笑了：“三妹现在还是好好珍惜东京第一小厮吧！再过些时候，东京第一小厮恐怕将改换他人了！” 赵小智知道郑如玉这是话里有话？ 只是赵小智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自认为隐藏得很深了，夫人又是如何怀疑自己的呢？ 还有卉儿，卉儿的爹娘，夫人又是如何知道他们都是谁和谁？ 对于十几年前在杭州灵隐寺的那次相聚，赵小智都已经不记得当年的郑大小姐到底是何模样了？ 只记得那时的郑大小姐还是一个很婴儿肥的小女孩？ 脸上肉肉的像苹果，又似桃花很是可人，与几年前瘦如竹竿的郑大小姐是判若两人？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呵呵笑：“长姐放心，三妹自会好好珍惜与小智哥哥的每一天。只是如月好奇，以后谁会是京城第一小厮呢？小智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郑如玉看着赵珏，赵珏故意想了想：“嗯，的确还有谁能超越赵小智成为京城第一小厮呢！你这厮，看着竹林想了半天了，想什么呢？” 赵小智未置可否，赵小礼和赵小刚识趣退出了【玫香居】。 赵小智牵着郑如月也欲离去与公子和夫人告退。 郑如玉轻轻的言道：“赵小智和如月留下来，我有事要交代你们夫妻！” 赵小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公子和夫人相救之恩。 郑如月跟着赵小智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公子和长姐相救之恩。 郑如玉轻轻看了一眼赵珏，也不啰嗦，直接要赵小智和郑如月起来说话。 郑如玉一脸郑重看着郑如月：“三妹如今心愿得成，必要好好珍惜！两位爹爹已经与你们找好了一处宅子，兄长和公子一切都与你们安排妥当。从此，你们就要过自己的日子了！” 郑如月含着眼泪多谢长姐，长姐夫…… 郑如玉看着卉儿一家三口对郑如月言道：“三妹虽然性情跳脱，但是也是知书达礼，将来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当家主母！卉儿一家三口就随你们过去了，听候三妹安排！” 赵小智以为自己听错了，卉儿她爹娘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唯有卉儿跪下多谢夫人：“卉儿舍不得离开【玫香居】，舍不得夫人！” 郑如玉温婉一笑：“你迟早要离开【玫香居】，离开我过你自己的生活！要相信三小姐不会亏待你们一家三口的！” 郑如玉又看着玫儿一笑：“琴儿脑子受过伤，前阵子又受了惊吓！玫儿，夫人信你！你就好好伺候三小姐去吧！顺便照顾好琴儿！” 不等众人回话，郑如玉平静的言道：“本夫人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和公子失望！你们好好去多谢侯爷和老夫人去吧！” 玫儿跪在地上请夫人放心，一定会好好保护三小姐，照顾好琴儿姐姐。 卉儿她爹娘带着卉儿跪在地上也请夫人放心，一定会保护好三衙内和三少奶奶。 郑如玉把手里的银钱交给郑如月：“从此，三妹就要学着自己当家理事了！” 郑如月哭着接过银钱看着赵小智。 公子难得的微微一笑，对着赵小智言道：“爹爹已经给三弟找了个衙门的差事，俸禄虽然不多，但是慢慢来吧！” 耳力不俗的赵小刚和赵小礼心里替赵小智高兴。 赵小智看着夫人那脸淡定，内心十分感动，但是不敢表露出来，只多谢夫人和公子的抬爱。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忽然开始生疑郑如玉为什么要把卉儿一家三口都拨给了赵小智和郑如月？还把玫儿也拨给了郑如月？ 郑如玉对赵小智是不是太另眼相待了吧？而且对卉儿一家如此善待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而且【玫香居】里又只留下莲儿这个傻丫鬟了。莫非郑如玉还是想着要离自己而去还是另有隐情？ 赵珏不想怀疑郑如玉，但是郑如玉的种种作为让赵珏不得不怀疑郑如玉有事瞒着自己？ 赵珏甚至怀疑郑鲲也有事瞒着自己？至于什么事为什么，赵珏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赵晟听赵府双雄说赵小智和郑三小姐不久会搬离赵府。赵晟心想自己果然猜的没错，赵小智和郑如月不会赖在赵府不走了。 赵晟笑了笑：“三弟要成亲了本公子自然要有所表示。不说助一臂之力锦上添花可好。” 赵府双雄看着赵晟点头赞同但是又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赵晟曾经是个“小毒物”。 赵晟亲自带着赵府双雄牵着曾艳红抱着赵彦琼来到赵小智的房间，给赵小智和郑如月送了五百贯钱，珍珠玛瑙不少，还有一些黄金首饰。 赵小智正要跪下多谢二公子被赵晟一把拉住：“你我兄弟不要如此拘礼，显得生分了不是！” 艳红真诚的要如月收下莫要拘礼，我们都是一家人。 赵小智心里感慨：“莫非二公子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京城里最近热闹得很，让说书先生和写话本的先生忙得不亦乐乎？ “混世魔王柳衙内”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迎娶王府庶女，被百年赵府赶出府的小妾王美玉为正妻，是为柳府少夫人。 郑府嫡三小姐十里红妆下嫁给衙门捕快赵小智为妻，人称赵府三少奶奶。 赵珏亲自去刘府把刘红玉接回了赵府排场还不小。比当年刘红玉初进赵府时那排场还大？ 郑如玉理解赵珏已经与王府绝缘，不想再与刘府过不去。 刘敏也没有阻拦刘红玉想要回赵府的决心，更何况赵珏亲自来接刘红玉了，自然不能得理不饶人。 刘晋竟然有些沾沾自喜，觉得他们刘府相比杨府和王府更为幸运。 刘夫人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释放，也庆幸她的运气比韩姜和何淑芬要好了许多。 虽然刘红玉只是一个庶女，但因刘红玉母亲早逝，刘红玉又向来乖巧听话深得刘夫人喜欢。 想起王丽娟和杨梅香消玉殒，想起王美玉被李香玉打着赶出了赵府，如今刘红玉被赵珏亲自接回百年赵府，刘夫人如何不庆幸呢。 一时京城的街头巷尾人人交头接耳，相互转告这些与百年赵府有关的奇闻趣事。 赵昇玉和郑荣给了赵小智和郑如月最隆重的婚礼。没有因为赵小智是一个小厮出身而随便敷衍而是慎重其事。 郑鲲亲自带着十里红妆把郑如月风风光光送到了她和赵小智的新家。把个陪着赵小智迎亲的赵小刚和赵小礼高兴得不得了。 赵府双雄看着赵小智更是羡慕不已。 赵晟很是自信的安慰赵府双雄：“你们也会有这样风光的一天！” 听得赵小顺和赵小诚感动不已，直言那个为非作歹的二衙内真的改邪归正回头是岸了。 柳大人一边怒骂柳斌“忤逆之子”，一边又不得不陪着笑脸与前来贺喜的众人敬酒还推杯换盏更是成了京城里的笑谈。 说书的先生再次有了好素材，不怕没人听而是个个听得津津有味一时让人忘记了【玫香居】…… 第223章 恩荣并济 新婚之夜赵小智终于喜极而泣，抱着郑如月又哭又笑。 卉儿她爹娘跪在地上直接称呼郑如月为少奶奶。 郑如月只当是卉儿她爹娘对自己的尊称，哪里想那么多呢？ 赵小智要卉儿喊如月姐姐，不要喊什么少奶奶？ 郑如月也认为喊姐姐比少奶奶亲热些，没有那么生分。 郑如月如何会想到卉儿是赵小智的亲妹妹呢？ 那里赵小智和郑如月终于成双成对一家人团聚。这里柳斌一把拽下王美玉的红盖头，看着王美玉那绝美的容颜乐得是合不拢嘴，嘴里不停的喊着“我的小心肝！” 王美玉第一次被感动，那一刻心里终于放下了赵珏，任由柳斌爱得发狂。 柳大人恨恨的骂了一个晚上，柳夫人都劝累了…… 王美玉知道柳大人不喜欢自己，反对柳斌娶她为妻，还是做为柳府的少夫人。她也清楚自己一个庶女还是被百年赵府赶出府的小妾能被柳斌抬爱娶为正妻，自然要好好珍惜。 王美玉一大早就梳洗打扮好了，拉着色咪咪看着自己的柳斌，给犹在生气的柳大人和柳夫人请安问好。 柳大人一直认为王美玉任性妄为，性情跳脱。今日真正见了王美玉，不得不感慨怪不得柳斌一脸色眯眯。 王美玉落落大方，端庄得体的给柳大人和柳夫人行了一礼后，开口宛如歌唱…… 柳夫人一见王美玉如此低眉顺眼的，又一副知书达礼的端庄模样，那小脸蛋生得的确是可人，简直让沉闷的柳府忽然有了一丝春光，不觉心里喜欢。 柳大人见了王美玉反而没有话说更不能骂了，只没好气对着王美玉言道：“斌儿向来不拘礼法，贤媳切莫要让斌儿任性妄为。只管好好伺候婆婆，与斌儿相安无事就是万幸！” 王美玉一番回答让柳大人彻底开怀：“公公放心！儿媳一定好好伺候婆婆，督促夫君有所作为，不枉公公婆婆苦心栽培夫君之恩！” 柳夫人笑眯眯的看着王美玉：“还有呢？” 王美玉娇羞一笑：“自然是早日为柳府开枝散叶，让公公婆婆享受天伦之乐！” 柳大人想起王美玉在法场那不俗的表现，又想着王勤与郑鲲乃是亲上加亲。现在看着王美玉又是那样识大体的模样，终于打了个哈哈：“怪不得斌儿非你不娶！哈哈哈……” 听得管家来报王官人来接衙内和少夫人回门。 柳大人终于冷静下来，想想赵昇玉和郑荣虽然与自己政见不合，但是王大人还是与自己有些投缘的。 又看王勤和柳斌似乎也很投缘，柳大人想起王美玉说的一定要让柳斌有所作为，这不正是自己心里一直都在努力的事吗？ 柳大人牵着柳夫人笑容可掬的迎接王勤，倒把王勤看不明白了？ 原来王勤担心王美玉不喜柳斌，又知道柳大人不喜王美玉，怕王美玉再出什么事？所以婵娟要王勤早早来柳府，明里是接王美玉他们回门，实则是来柳府打探情况。 没想到柳府一片欢乐祥和，柳大人一脸带笑的，柳斌更是紧紧挨着王美玉，美玉也没有抗拒。 柳福不停的调笑绿儿，绿儿不但不反感，反而喜眉笑眼与柳福打情骂俏。 王勤终于放下心来，也满脸笑容与柳大人和柳夫人见礼。 一众等着看柳斌和王美玉笑话的又看了一个眼羡。 柳斌抱着王美玉骑在马上沿路与人见礼，王勤跟在后面笑得是合不拢嘴。 王美玉一脸娇羞任由柳斌抱着，弄得有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 甚至有公子衙内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把个柳斌越发的把王美玉抱得紧紧的。 柳福一脸得色看着绿儿：“也只有我家衙内的高大威猛才配得上我家少夫人的倾国倾城！” 差点没把绿儿笑死：“原来高大威猛就是你家衙内这样的五短三粗！” 说书先生们再次有了说书的谈资，个个添油加醋把王美玉和柳斌的事说得天花乱坠。 赵小智和郑如月倒是低调了许多，在郑皓的迎接下低调回到郑府。 回门时郑鲲交待了赵小智许多事。 孙清秋也交待了郑如月很多事。 赵小智和郑如月听得直点头。 郑荣最后又反复交待了赵小智和郑如月一些事，赵小智和郑如月一脸乖巧听得也是直点头。 郑荣怎么也不会想到赵小智真的就是顾明志？郑如玉的姑姑郑淑当年与林月娘给顾明志和郑如月从小就订下娃娃亲的那个顾小爷。 不过郑如玉如此处心积虑的维护赵小智，想来自己和侯爷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郑鲲对于郑如玉把卉儿一家三口都派给郑如月和赵小智以后，郑鲲也开始怀疑郑如玉冒险救赵小智的动机？ 郑鲲心里有一种直觉，赵小智恐怕不单单是一个孤儿，一个小厮那么简单？ 郑如玉排除异议把赵小智接到【玫香居】里养伤，还支持郑如月嫁给赵小智。 为了救赵小智和郑如月，向来矜持端庄的郑如玉竟然抛头露面在法场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卖弄风情还使用美人计？ 郑鲲如何会不怀疑其中必有隐情呢？ 赵珏又怎能不怀疑郑如玉有事瞒着他呢？ 但是郑鲲和赵珏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们相信总有一天郑如玉会让他们知道真相...… 李香玉最近病了，是真的病了，还病的不轻。 公子吩咐红儿好生照顾李香玉，因为公子最近有点忙。 柳斌与王美玉成亲后夫妻恩爱非常，出乎一些人的预料。 王美玉更是时时督导柳斌多与兄长和郑鲲交往，并且要郑鲲给柳斌谋取个从七品的大理正的官职，不要再是一个武散官。 郑鲲因为郑如玉和郑如月姐妹俩的事牵连王府觉得愧对王勤，更愧对王美玉。对于王美玉的请求，郑鲲不但没有拒绝反而答应得爽快。 柳大人高兴的不得了，自言王美玉是个旺夫的贤妻。 王美玉把她在百年赵府和郑如玉那里学到的东西运用到柳府和柳斌身上，让柳大人见到王大人就赞扬王大人教女有方。 连柳福都赞叹少夫人果然不与常人。 这样的赞赏王美玉只在赵府听到别人赞叹过郑如玉，连李香玉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王美玉感叹自己从赵府里出来或许真的是对的。 王美玉又感叹郑鲲的眼力真的不错，柳斌的确是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良人。 柳斌也是桀骜不顺还不喜做官，觉得做官不自在。 但是经不住王美玉的谆谆善诱，加之柳斌对王美玉是言听计从，他与王勤和郑鲲又十分投缘，慢慢有了一个报国从政之心。 自然柳斌与赵珏也越来越投缘，有事无事就邀着赵珏去校场演练。一群衙内跟在赵珏和柳斌后面赶上赶下生怕落下。 施大人对赵珏比较欣赏，觉得是个可用之才，不能总是给赵珏一个武散官的闲职那样太浪费人才了。柳斌也是一员猛将，可以考虑一官半职。 童大人觉得赵珏虽然文武双全也有勇有谋，但是赵珏行事乖张不按章法，重用之后怕不服朝廷会拉党结派。柳斌的确可以考虑给他个一官半职。 皇上听进了施大人的荐言，也觉得童大人言之有理，又看在侯爷一心为国殚精竭虑的一片忠心上，恩荣并济派给了赵珏一个远职绛州知州，官衔还是从五品。 赵珏拿着任命书是百感交集。心里想的是这一切的功劳都是赵郑氏用她的大智慧换来的。 赵昇玉和崔玉容更是喜极而泣，一再强调这都是如玉的功劳。 仨小厮真心为公子高兴，恭喜公子“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眼看赵珏不久就要远去赴任，赵府上下一致认为李香玉是陪着公子赴任的不二之选。 李香玉忽然病就好了，忙着准备一些与公子上任有关的事宜。 无人知道赵珏心里想的是要带着郑如玉一起与他赴任？赵珏太希望能和如玉过一夫一妻的日子。 但是看着李香玉那希望的眼睛，想想留下李香玉可能会带来的一些不可预测的后果，赵珏想想还是带李香玉去吧。 毕竟郑如玉连马都不会骑，不像李香玉十年来跟着赵珏爬山涉水策马扬鞭已经习以为常。 皇恩浩荡，加之众位大人又各自极力举荐自己的儿子。郑鲲和施大人又再次上书皇上柳斌是个可用之才。皇上心里也有数，遂加封了杨维，王勤，刘敏还有柳斌，甚至齐俊和徐威。 郑鲲年岁不过二十四，已经是正五品，施大人和欧大人对于郑鲲是寄予厚望的。 大家都要远去赴任，京城只有齐俊一人留京任职。 也就是说传说中的应天七子徐威因伤病退在京与齐俊相互照应外，其余五人要各赴一方。 徐伟把徐威安顿好以后回了徐州，毕竟徐州还有老父老母也还有家业需要照顾。 听从郑鲲的意思，徐美和孔书章夫妻留在了京城襄助徐威打理【忆江南】的生意。 毕竟冯老爷和沈老爷也不可能长期待在京城，徐威一个残废总要有一个信赖的人在身边鞍前马后照应。 郑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忆江南】不仅仅是一个酒楼的名字那样简单了。 郑鲲要把【忆江南】做大做强，成为他和他的那些兄弟朋友们的联谊之处。同时也广招天下落魄的贤士和那些武功高强的好汉秘密养在【忆江南】好他日有所作为。 徐威自然是【忆江南】最好的大掌柜，而孔书章这个实诚又熟读诗书的妹夫，照顾徐威的同时胜任【忆江南】的账房先生再好不过。 孔书章得知郑鲲大官人竟然如此赏识他，不但信任他，还要把他留在京城委以重任不由抱着徐美喜极而泣…… 徐美知道夫君不是贪恋京城的繁华，能与郑鲲大官人共退进是孔书章的夙愿…… 郑鲲给徐威留了两个从赵府带出来的得力小厮。又要郑义秘密给孔书章找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师父着重培养孔书章…… 郑鲲又交代孔书章和徐美，他们夫妻与寻常夫妻无异，只管放心在京城生儿育女…… 孔书章明白郑鲲的善意，不想让徐美知道太多，那样对徐威，对徐美都没有益处…… 徐威想起为了救他而死去的徐雷子，给两个小厮取名徐子良和徐子友。 杨维带着杨忠和幽兰去赴任，把杨谦留在杨府由杨夫人和刘青照看。 王勤带着赵小善和王明去赴任，王俊杰和王俊英留在王府给婵娟解闷。 又有孙维明和高美丽住在王府，婵娟要王勤放心去不要牵挂于她。 刘敏带着清菡，赵小仁和刘亮去赴任，刘志远追着清菡喊娘亲，让清菡心里好难过。 因为刘大人和刘夫人不放心清菡把刘志远带着去赴任，清菡只能含泪忍痛与刘志远分离。 郑鲲带着郑义和郑义亲自挑选的几名武林高手护着郑鲲去赴任。 蔡琼瑶不放心又放心，又一心想陪着郑鲲一起去赴任。 蔡琼瑶知道郑鲲对自己已经很包容了，所以只能好好的待在郑府孝顺公公婆婆，照顾愚儿，帮着徐威打理【忆江南】...… 赵珏的仨小厮如今只剩下俩小厮了？这是赵珏没有想到的？ 那个冷冷的，不卑不亢的，智勇双全的少年，对赵珏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的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赵珏以为他会留在自己身边最久，没想到最先离开的却是赵小智？ 赵珏心里想着从此要适应没有赵小智十二个时辰不离自己左右的日子了。 赵小刚提醒赵小礼要多费心照顾公子。笑说哥哥是个大老粗不像弟弟知书达理的懂公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赵小礼自然想好好护着赵珏，但是有李香玉在并且又看着他赵小礼不顺眼，赵小礼担心自己不能好好护着公子。 赵小刚好想公子带着夫人去赴任，但是也知道夫人是不能离开赵府的，李香玉也不能留在没有公子在府的赵府。 崔玉容担心赵珏此去不知如何？ 赵珏还不放心【玫香居】呢。 没有了郑义的暗中护卫，没有了赵小礼的忠心耿耿，【玫香居】里只有莲儿那个傻丫头和郑如玉，赵珏如何会放心？ 赵昇玉见赵珏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为官一方的机会，自然是要赵珏不要想太多。 巧云让碧儿去了【玫香居】，赵珏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郑鲲也不放心【玫香居】，更不放心郑如玉。 虽然现在的【玫香居】在他人眼里的热度已经渐渐消褪，赵珏又严厉治府，就连王爷和施大人也很少来【玫香居】了。 但是有两个人却是天天都想着【玫香居】，想着【玫香居】里倾国倾城的赵郑氏，那就是童大人和贾大人…… 如今郑如玉美名远扬，郑鲲心里一直隐隐担忧。 虽然郑鲲有时想想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但是一想到童大人和贾大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总是盯着郑如玉，郑鲲又觉得自己不是想太多。 因为【忆江南】越来越强大又鱼龙混杂，有些事情郑鲲终于知道了真相。 林之桃是为了护着郑鲲的清誉又见与郑鲲无缘在一起故意染时疫而亡。蔡琼瑶的两个弟弟是因为郑荣拒绝了张志强，而郑鲲与蔡琼瑶公然一吻被人嫉恨受了郑鲲的牵连被人故意染时疫而亡。 当年童大人和贾大人曾经想要与李香玉赎身，被李香玉拒绝。李香玉一直在暗中寻找赵玉娘欲图不轨…… 这些消息让郑鲲十分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护着他，有人默默付出太多为了不让他伤心还不让他知道。包括赵珏，他眼里的愚夫？ 前几条消息让郑鲲伤感，后几个消息让郑鲲担心。郑鲲和杨维只是无法预知郑如玉的危险到底会来自哪里？ 第224章 以防不测 眼看就要离京启程去赴任，赵珏反复吩咐碧儿好生护着夫人，护着【玫香居】。 碧儿也自然是满口答应赵珏，请公子安心去赴任。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和赵小刚感叹赵府里只有赵府双雄撑门面了。 赵珏笑郑如玉你这个败家娘们终于知道百年赵府只有赵府双雄撑门面了？ 郑如玉笑而不语，心里却在想着赵珏带着李香玉离开京城赴任之后其他的事。 赵小智知道自己要离开公子与郑如月过自己的小日子后，早已经暗中与郑义提前做了安排护着【玫香居】，护着夫人以防不测。 一行人齐聚【玫香居】，王爷亲自与郑鲲等人饯行...… 一众娘子夫人亲自载歌载舞为夫君饯行。 随后，赵晟又在【溢香酒楼】设宴款待众官人，再三嘱咐兄长莫要忘了给嫂嫂锦书传信。 那一刻，郑鲲都感受到了赵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王爷和施大人又在【忆江南】与众位官人饯行，尤其对赵珏和郑鲲寄予厚望。 王爷并要郑鲲放心，【玫香居】那里本王自会照应。 王爷这话听得赵珏越发不放心【玫香居】，不放心郑如玉了。 赵珏带着李香玉和红儿恋恋不舍的走了，赵小礼和赵小刚带着几名小厮紧紧跟随。 赵珏的远去赴任刘红玉心里十分不舍。 但是赵珏眼里心里有她刘红玉吗？ 自从王美玉被李香玉赶出了赵府以后，刘红玉一直被人诟病贪生怕死甚至指责她坐享渔人之利？ 刘红玉虽然觉得委屈，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从此自己与公子的距离不仅越来越远，更是心的距离与公子相去甚远。 虽然赵珏高调的把刘红玉接回了百年赵府，越发让刘红玉被人诟病也让赵珏看着她就想起了王美玉。 甚至赵珏临走之前还低调的去了杨府和王府，真诚的向何淑芬和韩姜问好，表示自己还是把她们当岳母来待。 何淑芬没想到自己等了多年也没有等到赵珏的一句对不起？赵珏临赴任前却带着厚礼亲自上门认错还说自己还是她的女婿？让何淑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刘青淡然对赵珏言道：“玉郎这个道歉虽然来得太迟，但是所幸说了出来。绿儿的指骂想来也不是随口胡说！但是我们杨府不与你们赵府计较了。毕竟逝者如斯也！想来玉郎心里也清楚孰是孰非！” 赵珏自然知道绿儿对李香玉的指骂不但不是胡说而是有理有据。 王丽娟死后赵珏都未曾安抚过韩姜，王美玉被赶出赵府后，赵珏不仅亲自上门道歉，还说把她韩姜仍然当岳母？一时韩姜百感交集抱着赵珏悲哭。 刘红玉忽然有些羡慕王美玉。 柳斌对王美玉不仅恩宠有加更是言听计从。 而王美玉也得到了赵珏内心的尊重才是最让刘红玉嫉妒的。 柳斌在王美玉的调教下也变得越来越通晓人情世故，七品小官也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柳大人更是逢人就夸我柳府也有一个秀外慧中的好贤媳。 王大人想起王美玉在赵府低眉顺眼那么多年，何曾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就连王府也终于摆脱了依附百年赵府的嫌疑。 加之王勤与郑鲲交好又是亲上加亲，王大人也学会了打哈哈。 刘大人心里有些不畅快，刘府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幸。 刘志远最后还是随着刘敏清菡去了远方，刘大人越发心里落寞。 好在郑荣时不时的宽慰刘大人，赵昇玉也坦言儿女的事休要计较，我们也只论兄弟情深。 杨大人也劝刘大人想开些，刘敏还年轻，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慢慢体会，慢慢淡忘，慢慢重新开始。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各自飞马传信报着平安。 郑如玉第一次收到了赵珏的锦书，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幅画像。 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女子立在竹林前，几瓣桃花轻轻飘落在她的青丝上，一群蝴蝶围着她上下翻飞...… 赵珏亲自题诗“与卿长相思，愿卿加餐食！” 郑如玉笑了，想起赵珏以前总是讥笑她瘦如竹竿。 的确，现在的郑如玉又清减了许多，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瘦如竹竿的时候了。 郑如玉哭了，没想到第一次收到赵珏的锦书竟然是赵珏亲自画的她的画像。 看来，赵珏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愚夫。郑如玉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无人可以替代。 李香玉心里也清楚郑如玉在赵珏心里，而自己只在赵珏的眼里。 这大概就是以色侍人和以心换心的区别吧？李香玉这样想着，但是又不能想太多怕赵珏反感。 但是李香玉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了？ 不然任由郑如玉在赵珏心里越来越深情，她李香玉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李香玉自从和赵珏到了任上，没有了与郑如玉的对比，她的优势和美好竟也再次展现出来。 毕竟在李香玉的心里和眼里都只有赵珏，她不遗余力襄助公子在新的地方站稳脚跟。 李香玉再次看到了赵小刚和赵小礼对她的尊重，公子对她的信任。与红儿也相处融洽，姐妹俩和好如初。 赵珏心里却不痛快了，这摆明自己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两人中只能选一个嘛？他这一辈子真的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赵珏心里也清楚，就算郑如玉能容下李香玉，只怕李香玉也放不下身段做一个真正的小妾。 更主要是赵珏两人都想选，一个都不想失去？ 赵珏知道自己这样朝秦暮楚的想法会让郑如玉彻底死心离他而去。郑如玉那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又在赵珏耳边回想。 可李香玉是那样尽心尽力的伺候在赵珏左右，赵珏如何能放弃与李香玉这十年来的恩恩爱爱？ 赵珏真的两难了。 没有赵小智在身边，赵珏感觉自己没有一个可以倾心相叙的知心人了。郑鲲也不在身边，赵珏一边失落一边落寞。 赵小智一面当着衙门的捕快，一面暗中保护着【玫香居】。 郑如月每日欢天喜地的，和卉儿，玫儿，琴儿相处得很愉快，早已经是姐妹相称欢成一团了。 卉儿她爹娘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虽然赵小智俸禄低得很，可郑府的陪嫁够他们一家人半辈子都吃穿不愁。还有赵昇玉的支助，赵晟赠送的东西和银钱，赵瑾和周彬也送了赵小智和郑如月许多的银钱。 孙志豪和赵瑂也代表孙府送了不少的银钱与金银首饰给郑如月和赵小智。 用郑如月的语气：“发财了，小智哥哥我们发财了！没想到我郑如月人财两得！” 惹得琴儿天天呵呵傻笑，终于看到小姐称心如意了，自己也有了几个好姐妹。 郑如玉在【玫香居】里倒也不寂寞。 刘红玉，刘青，沈碧莲，冯玉兰，蔡琼瑶，婵娟还有郑如月，王美玉隔三差五的就来【玫香居】里打马。 王爷和施大人也时常在赵昇玉和郑荣的陪同下到【玫香居】里消遣。 看那莲花开得极美，玫瑰花分外艳丽。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分外妖娆。王爷自是心旷神怡每日过得逍遥自在。 【玫香居】里笙歌不断，琴音不绝，欢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赵晟看着听着心里都不爽。毕竟赵珏不在赵府，赵晟很是不喜王爷和施大人时不时的就来【玫香居】打扰。 虽然王爷不是登徒子，施大人也没有恶意，但是赵晟心里就是不快。 还有那阴阳怪气的童学年和贾逵，让赵晟看着就知道他们居心叵测…… 一群公子衙内也想趁着赵珏终于不在府内，一心想着往【玫香居】里跑，被赵府双雄死死的拦住了。 不说赵珏不放心，赵晟又何尝放心呢？ 本来赵晟要搬离百年赵府与艳红过自己的小日子的。 可赵珏不在赵府里了，郑如玉美名京城又无人不知。赵晟与郑鲲一样，总觉得有人心怀不轨会觊觎郑如玉的美貌与才情。 赵晟宁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郑鲲也宁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赵珏只愿郑如玉好好呆在【玫香居】里尽量少出门？ 俗话说是祸躲不脱，躲脱的不是祸。 农历七月初七民间传统的七夕节眼看就要来临...… 王勤和刘敏请了休沐去了赵珏和郑鲲那里后，回到了京城过七夕。 王勤知道婵娟的身体每况日下，想陪着婵娟好好过一个七夕节。 清菡病了，大概不适应那里的水土吧，加之刘夫人和刘大人十分想念刘志远，所以刘敏也请了休沐回到了京城。 王勤和刘敏到了京城，自然要去【玫香居】看望郑如玉。 眼见郑如玉瘦如竹竿，刘敏脱口而出：“我见犹怜！怪不得鲲弟和玉郎不放心！如玉妹妹还是得努力加餐饭呀！” 王勤看着婵娟也是瘦如竹竿，不由想起当年赵珏讥笑郑如玉和婵娟二人“来了两根竹竿！” 几人在一起好生感慨。 想起几年前徐州那场刺杀案记忆犹新，去年边境生死一战心有余悸。 大家都成熟了不少，也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刘敏似乎释怀了不少，还衷心祝福海棠和崔博文早日为人父为人母。 只是海棠和崔博文成亲时日也不短了，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郑如玉有些担心海棠会不会像刘青那样无所出？ 郑如玉又想，海棠是不是会像赵瑾那样，与周彬成亲几年才有喜讯传出？ 当然，郑如玉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操那些闲心干嘛？ 孙志豪却从崔博文偶尔的言语中发现那个神秘的崔夫人对海棠的一直未有喜极为不满？ 崔博文的娘亲更是像周彬的娘亲那样对海棠出言不逊？ 海棠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哪里能忍受那些闲言碎语，主动提出要与崔博文和离？ 虽然崔博文与海棠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大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孙志豪和赵瑂还是发现崔博文和海棠已经面和心不和了？ 孙海棠倒无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她早已经看得透彻。 孙海棠也自知自己不是郑如玉，所以不想让崔博文为难。 崔博文是真的为难，他不是杨维，也不是周彬？ 杨维可以做到十年不休妻不纳妾，周彬可以放肆的护着赵瑾与周夫人对着干。 但是崔博文真的做不到杨维的不离不弃，周彬的休戚与共。 大概因为是这样吧，孙海棠对崔博文很是失望。 孙海棠看着谈笑风生的刘敏，忽然自嘲自己当年还看不上刘敏，简直是自取其辱就是个大笑话。 杜玮听说刘敏要休沐回京城，忙忙的从绍兴赶到京城，只为与刘敏一聚。哪里是要与刘敏一聚，实则是逃婚出来的。 杜玮不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要自己选择心仪的娘子。 杜诚骗杜玮祖父杜明病重，杜玮急急和杜娟赶回绍兴，没想到却是要他成亲？ 对于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女子，还要娶为娘子一辈子在一起，杜玮做不到。 刘敏自然是热情欢迎杜玮，并非常支持杜玮的做法还极力向施大人再次推荐了杜玮。 施大人对刘敏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内心很有担当的男人有些欣赏，对刘敏向自己推荐的杜玮也不反感。 刘敏安排杜玮和施大人见了面，施大人再见相貌不凡又谈吐不俗的杜玮心下倒也喜欢。 杜玮对刘敏大加赞赏让崔博文心里惭愧，自觉得应天新四杰自己不应该排在第二，甚至不配排上号？ 罗鸣感同身受安慰他，周彬也直言这个父母之命太难违抗。 孙志豪也劝慰崔博文，我命由天不由我。堂堂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都在正妻与小妾之间为难，何况你一个文弱书生。 赵瑂好意提醒海棠莫要动不动就取笑崔博文没有热血没有担当。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风气里，能得到崔博文这样的才子的青睐已经是一种幸福了，莫要轻言放弃，要与崔博文共退进真正的休戚与共。 因为赵瑂好不容易才得到孙志豪的青睐，深知女子想要嫁得良人有多不易。 崔博文英俊潇洒又家世不凡，自是身边红颜不断。但是他既然愿意等孙海棠好几年，想来对海棠是真心真意。 崔府虽然低调但是家风甚严也重视礼义廉耻，海棠既然懂事明理，多与崔博文沟通应该会减少些不必要的误会。 海棠直言这个崔府太神秘太低调让自己很难做，而且自从嫁给崔博文以后，感觉自己一直如履簿冰？ 赵瑂如何不知这个崔府的神秘与低调？ 赵珏那样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崔光明当初都没有放在眼里，想来孙海棠这个自幼遭遇不幸的小女子，在这个崔府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吧。 崔博文的堂嫂出自名门世家，崔博文的嫂嫂更是京城公卿之女还十分低调。 孙府虽然也是杭州的世家名门，但是孙创立的死在京城就是一个耻辱。这让孙海棠在嫁入崔府后的种种不自信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郑如玉那样胸有成竹还能运筹帷幄。 说得难听些，郑如玉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连秦桂枝这样惯于权谋的女人都只是赞赏却不是很喜欢郑如玉这样心机太重的女人做儿媳？ 赵瑂庆幸郑如玉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和上善若水的胸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赵府哪里还会有一片艳阳？只会越来越让人生不如死。 刘敏不希望郑如玉总是呆在【玫香居】，虽然【玫香居】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 刘敏建议郑如玉七夕出来走走，不能总是躲在【玫香居】里自娱自乐吧。 郑如月想得单纯，认为长姐不能总是待在【玫香居】，出来走走玩玩有何不可？ 莲儿傻傻的认为别人家的小娘子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到处玩，她的小姐为什么不可以呢？ 王勤也认为不能因噎废食，更何况天下太平民风淳朴不要小题大做想太多。 一众人都在怂恿郑如玉走出【玫香居】。 事情传到王爷那儿，王爷亲自去找赵昇玉相谈？ 赵昇玉也想着如此众人陪着郑如玉能出什么事啊？ 赵小智自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只管做好一切准备保护郑如玉的安全。 第225章 蓄谋已久 郑皓低调的来到【玫香居】，提醒长姐七夕一定要谨言慎行？ 郑皓更是直言“七夕长姐离开【玫香居】去御街，说不定会陷入他人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陷阱中？” 郑如玉不敢说二弟危言耸听，但是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就一直都在他人的算计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郑如玉就要打破这种在他人的监视和觊觎中被动的局面，让兄长和赵珏从此不再为她担惊受怕…… 郑皓自然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况且长姐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不可能真的要她一辈子都待在【玫香居】，只为了防止他人的居心不良？ 赵珏在绛州陪着李香玉过七夕，把个李香玉感动得哭了：“这是公子第一次陪着香玉在外面过七夕呢！” 赵珏笑了笑，心里想着郑如玉在【玫香居】里是不是与一众娘子站在竹林前看星辰银河呢？ 郑鲲在郑义的陪同下等着杨维与他喝小酒。看着那半月想着郑如玉现在是不是在【玫香居】逗着星儿和玥儿开开心心过七夕呢？ 赵珏和郑鲲都没有想到，郑如玉不仅走出了【玫香居】，而且还和一众人玩得十分开心。 御街上满是盛装出行游玩的公子衙内小娘子们。 许多人手里拿着荷花，也有人拿着用荷花骨朵做成的并蒂莲看得莲儿呵呵傻笑。 蔡琼瑶和郑如月还有王美玉买了许多用黄蜡制成并且彩画金缕的凫雁，鸳鸯，乌龟，鲤鱼，水鸟等放在水里让它们“水上浮”。 几姐妹觉得好看又好玩，更多的也是想要多子多福吧。 郑如玉看着蔡琼瑶和王美玉那脸虔诚，默默希望她们心想事成，儿孙满堂。 媚儿，海棠，婵娟买了几个雕刻着各式花样的“花瓜”拿在手里把玩。 刘敏和刘红玉看着那用油面蜜糖制作成的笑脸“果食”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王美玉笑刘红玉终于不用克制自己少吃甚至不吃了？ 刘红玉默默的只顾着吃，良久轻轻言道：“公子大概不记得我长何模样了？” 孙海棠看着刘红玉很是理解，安慰她想开点。 瑂儿看着郑如玉，心里想着如玉嫂嫂都没有兄长陪伴左右，何况你刘红玉？ 刘敏搂着清菡轻轻言道：“所幸还有你陪着我！”又对着刘红玉言道：“珊妹莫要伤心！未嫁进赵府时珊妹就应该知道自己在赵府里的处境！” 王美玉好了伤疤忘了疼：“红玉妹妹既然心里只有公子一人，怎能看着李香玉一人独宠！幸好本夫人出了赵府嫁进了柳府，不然还不知道原来我王美玉还是讨人喜欢的！” 郑如玉笑了笑，看着那御街上到处摆着的泥娃娃“磨喝乐”又笑了：“玥儿和星儿一定喜欢！” 玫儿一脸欢喜：“奴婢早就想买了，看着可人得很呢！” 莲儿看得目不暇接：“小姐，好热闹啊！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了。到处都是卖好吃的，好玩的…...” 郑如玉想起了六年前赵珏陪着自己从杭州一路到京城…… 人多拥挤，几个娘子又十分招眼总是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虽然郑如玉戴着大帷帽又围着白色面巾，但是肉眼可见的被一群公子衙内挤来挤去…… 渐渐的大家自顾不暇被人推来挤去的，一群娘子又被人调戏，把个王勤和刘敏急着了。 赵小智冷冷的护在郑如玉和郑如月左右，目光如炬机警的看着四周。 碧儿不像莲儿和玫儿满处看热闹，也像赵小智一样紧紧护在夫人左右。 蔡琼瑶挤得难受不由破口大骂，柳斌看着那些衙内调戏王美玉亦是破口大骂。 柳福骂骂咧咧的用剑柄驱赶那些登徒子，紧紧护在公子和少夫人左右。 郑如玉暗自庆幸沈碧莲和冯玉兰没有出来，不然会被挤死去？ 郑如玉想起了两年前端午节赵珏和兄长带着她们去看龙舟赛，也是拥挤得不得了，被人推来挤去的。 赵瑂心里大概也是想起了当年端午节看龙舟赛，不由冲着郑如玉喊着我们回【玫香居】吧。 赵小信和赵小仁，王明，刘亮，柳福用剑柄打出一条路，让各自的夫人速速离去回府。 赵小智听得郑如月的惊呼声，几个衙内模样的人正在调戏郑如月，卉儿和琴儿却不知被挤去了哪里？ 赵小智正想着是不是有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忽然背后一阵巨疼，整个人倒在了人群里…… 郑皓因为身高的原因，分明看见有人试图对长姐不轨，正欲带着人去救长姐，却被人故意阻拦…… 御街上人来人往又十分热闹喧哗，郑皓的呼救没有人会听得见。腹部的巨疼让郑皓很快倒在了人群里…… 杨维请了休沐跑到郑鲲那里去了，郑鲲终于见到了杨兄十分开心。两人不由自主想起了郑如玉...… 郑鲲最近心神不宁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郑如玉。 杨维要郑鲲不要想太多，有赵小智在京城，如玉应该是安全的。 郑鲲笑了笑：“惟愿鲲弟是想太多，如玉好着呢！” 赵珏看着红儿为了过这个七夕节忙了好几天，想着如玉会怎样过七夕节呢？ 是在赵府里张灯结彩捉蜘蛛吓唬赵星玥，还是拿着“磨喝乐”逗笑赵星玥呢？是拿着甜甜的“果食”逗着赵星辰满赵府里跑，还是拿着各种各样的“花瓜”让赵星辰追着喊娘亲？ 或者是在【玫香居】里吃着煮熟的红鸡蛋指着满天星辰和兄妹俩说牛郎和织女的传说呢？ 赵珏忽然感慨原来自己和郑如玉就像是牛郎和织女，牛郎和织女还有个七夕节，自己和郑如玉呢...… 赵小刚和赵小礼看着公子从未有如此的表情在想入非非，知道公子终于会思念夫人也放不下夫人了。 只是赵珏想不到的是郑如玉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过着七夕节，而是与一众好友出了【玫香居】被人拥来挤去的在京城的御街上…… 赵珏坐在官邸的书房里正画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裳的美丽小娘子，一个可爱的小公子和一个可爱的小娘子依偎在她的左右...… 小娘子站在竹林前，纤纤玉手指着满天星辰似乎在和兄妹俩说着什么？ 赵小刚一看憨憨的笑了：“公子这不是画的夫人和星辰小公子还有星玥小娘子一起过七夕节么？” 赵小礼也笑了：“公子这是在思念夫人和星辰小公子，星玥小娘子呀！公子的画技有所长进了！” 赵珏也有些得意：“本公子看着这画技的确有所长进！” 赵珏仨主仆正看着那画出神，小厮急急来报：“公子，赵小仁来了，似有重要的事和公子说？” 赵珏一听直接言道：“莫非刘敏出事了？”还看着那幅画出神…… 赵小刚和赵小礼早已经飞奔迎接赵小仁，见赵小仁一脸凝重还气喘吁吁？ 赵小礼心里有些不安，一改平日不慌不忙急急问道：“兄弟，可是京城发生了何事？” 赵小仁没有回答赵小礼，只是一味急问“公子在哪里？” 赵小刚察觉不对劲，急喊：“公子，公子……” 赵珏恋恋不舍从画上移开眼神，面无表情回过头，赵小仁在赵小礼的陪同下进得书房，看着公子扑通跪下：“公子…...” 赵珏见赵小仁欲言又止，面无表情问道：“可是刘敏出事了？你如此跪着作甚？” 赵小刚看着赵小仁只跪在地上欲言又止的也急了：“我说兄弟，可发生了何事让兄弟如此不淡定？” 赵小礼心里忽然慌乱：“兄弟但说无妨……” 赵珏冷冷呵斥道：“你这厮，有话快说！起来说话！” 赵小仁起得身来看着公子急急言道：“侯爷让小人给公子飞马传信，只公子一人才能知晓！” 赵珏这下知道是赵府发生了大事而不是他认为的那刘敏？ 公子担心【玫香居】里是不是出了事？便急问：“信在哪里？” 赵小仁又跪下了：“公子，侯爷怕信丢失，所以要小人亲口告诉公子！公子请听好！” 赵珏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意欲回避，赵珏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们两个躲什么躲？赵小仁，速速起来，速速说来！” 赵小仁起身附在公子耳边与公子低语，说完又跪下...… 赵珏听了赵小仁的话忽然心里一痛，脱口言道：“怎么可能？我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被人掳走？还不知是被何人掳走？” 赵小刚和赵小礼听得公子如此说，扑通直接跪在地上只看着赵小仁？ 赵小仁一脸严肃冲着兄弟俩点点头？ 赵珏如何肯信，一把揪着赵小仁质问：“可是你这厮听错了，或是传错了？如玉怎么可能会被人掳走？” 赵小仁一脸愧疚根本不敢直视赵珏的眼睛：“我家公子和王官人七夕休沐回到京城，觉得夫人待在【玫香居】实在是无趣。又听郑官人和将军的意思提醒我家官人和刘官人回到京城后多陪陪如玉夫人，遂相邀夫人七夕去御街散散心…...” 赵珏心里痛苦：“速速说下去如玉到底如何了……” 赵小仁看着公子顿了顿：“侯爷和二衙内说这可能是有人预谋了许久的阴谋？当时御街上一些公子衙内围着几位夫人调戏…...小厮们各自护着自家的公子和夫人自顾不暇…...” 赵小礼默默言道：“他们声东击西制造混乱，浑水摸鱼掳走夫人？不是有小智弟弟护着夫人吗？” 赵小仁一听急得喊了起来：“赵小智不知被何人捅了几刀，要不是卉儿姑娘她爹爹紧紧跟着，恐怕小智兄弟已经横死御街了！” 赵珏心里越发作痛：“果然是有预谋的阴谋？能伤赵小智还让赵小智不知是被何人所伤，看来不仅仅是武功高强那么简单了！” 赵小礼一脸警觉：“公子，莫不是还是与张府有关系？” 赵小刚恨恨言道：“小智弟弟智勇双全竟然被人捅了几刀？看来此事关系重大！公子，速速回京！” 郑鲲和杨维正在夜空下下棋，郑义急急来报：“官人，赵小善跑死了几匹快马来给官人送信…...” 郑鲲一听跑死了几匹快马心里不由得一惊，那双大眼睛讶异的看着杨维...… 杨维急急的问赵小善：“齐俊兄派你来送信，可是京城里发生了大事？” 郑鲲着急问道：“信在哪里？速速拿出来！” 赵小善也不含糊，冲着郑鲲急急言道：“郑大官人，没有信笺只有口信。我家官人和郑老爷要小人飞马传信——夫人如玉不知被何人所掳？赵小智兄弟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郑鲲只觉得如晴天霹雳，杨维急忙扶住郑鲲：“鲲弟，鲲弟…...” 赵小善话还没说完呢：“碧儿姑娘紧紧拉着如玉夫人也被掳去了？王官人带着小信兄弟去追寻那些贼人而去也不见踪影？刘官人带着莲儿姑娘去追寻王官人和那些贼人也不知踪影？郑二少爷意欲救回夫人也被人所伤。要不是武大夫，二公子已经横死御街了……” 郑鲲急急问道：“赵将军可知此事？” 赵小善回：“侯爷和郑老爷连夜相商，我家官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与侯爷和郑老爷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赵小仁已经给赵将军飞马传信去了！” 杨维急急言道：“对，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好！鲲弟，速速回京！” 郑鲲想过郑如玉会出事，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竟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劫？ 百年赵府，赵晟瘸着一条腿急得瘸来瘸去的，赵昇玉看得心疼又心急：“晟儿，可想到是何人所为了？” 赵晟摇摇头还在那瘸来瘸去：“儿子无能，竟不知是何人胆大包天欲行不轨？儿子还是怀疑此事与张府满门抄斩脱不了干系！不，准确的说是张府背后的势力在作祟！” 赵晟终于停下跛足：“爹爹，儿子隐隐觉得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为张府报仇，二是觊觎嫂嫂美貌…...坏我嫂嫂清誉让兄长和百年赵府难堪！让郑官人从此痛不欲生……” 赵昇玉仔细想想觉得赵晟言之有理。 郑荣将信将疑：“到底是何人觊觎如玉美貌呢？” 赵晟认真言道：“法场？对，法场！当时儿子隐隐感觉法场有太多不怀好意的人觊觎嫂嫂。郑官人也感觉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瞒住天下人！不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要让人觉得如玉嫂嫂还在【玫香居】，不然会出大乱子的。爹爹啊，真的要出大乱子，这不仅仅是儿子的直觉，更是蓄谋已久的大阴谋！爹爹，兄长突然被外派现在证明也是阴谋的一部分了……” 郑荣无助的呆住了…… 赵昇玉一脸决然吩咐曹民，郑如玉失踪之事不得外传…… 发生了这样的惊天大事曹民还需要赵昇玉吩咐吗？他心里很清楚要如何做才能把风险压到最低…… 第226章 祸不单行 赵珏和俩小厮正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李香玉不明白公子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却突然和赵小刚还有赵小礼连夜回了京城？只交代她和红儿等他回来？ 红儿隐隐觉得应该是赵府出了急事，但是安慰李香玉不要多想。 李香玉忽然冷冷一笑：“姐姐觉得是妹妹想多了！” 红儿异样看着李香玉认真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美貌：“妹妹，你说说看，赵玉娘和郑如玉，她们哪个会更美？” 红儿没有回答李香玉，隐隐觉得李香玉果然瞒着公子和她在图谋不轨？ 杨维对急得崩溃的郑鲲说：“鲲弟莫急，等为兄把幽兰安顿好，就陪鲲弟回京城！” 郑鲲关心问道：“不知幽兰嫂嫂病可好了？” 原来幽兰一路陪着杨维鞍马劳顿到了任上，没想到却中了暑气上吐下泻。 杨维急急与幽兰请了大夫要幽兰好生将养。 眼见幽兰病有好转，杨维才敢与郑鲲会面。 杨维多谢鲲弟关心，与杨忠飞马赶回任上...… 杨维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与幽兰的最后一面...… 幽兰病确实有所好转，杨维陪着她过了一个美好的七夕。 也不知是七夕幽兰吃杂吃多了，还是病未断根，幽兰再次腹泻不止…... 幽兰以为只是偶然的腹泻或者中暑，没有引起重视，等杨维回家时，幽兰因为腹泻不止已经病入膏肓？ 大夫说是重度痢疾，已有数人得此病而亡？幽兰夫人已经回天乏术，要杨维安排后事？ 杨维如何肯信，拉着大夫要他给幽兰再好好看看...… 大夫摇头叹气：“气若游丝，回天乏术，杨官人还是准备后事吧！” 郑鲲还在心急的等着杨维呢，杨忠飞马赶来告诉郑鲲“幽兰夫人已经回天乏术？” 郑鲲当时心里只有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郑鲲只得带着郑义等急急先赶回京城，他担心如玉等不了也知道现在的杨维很无助...… 幽兰的死讯传到杨府，杨府上下如何会信...… 刘青抱着几个月的杨谦哀嚎：“我苦命的谦儿呀…...你让你爹爹要如何是好啊？” 柳似玉和清菡眼见秀莲难产而亡，今又听说幽兰染时疫而亡，两人不觉在柳似玉的家里抱头痛哭。 清菡哭着直言：“那个上吐下泻我太清楚了，要不是我提前回到了京城，恐怕也和幽兰一样去也……” 似玉越发伤心，与清菡哭得无人能安慰…… 曹民心里也感叹“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郑鲲和赵珏赶回京城直接来到【玫香居】...… 【玫香居】里寂寂无人。 莲儿和刘敏追寻郑如玉而去下落不明...… 王勤追着碧儿和郑如玉而去也是下落不明...… 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是让人伤感的。 郑鲲和赵珏无言的在【玫香居】前院，后院默默的信步游走，看着那些盛放的玫瑰潸然...… 齐俊也只能是默默的跟在两人后面，而不知要如何安慰赵珏和郑鲲。 赵小智伤得不轻躺在床上，郑如月眼含清泪小心伺候着赵小智...… 郑如月心里很愧疚也很心疼，如果不是因为她，赵小智如何会护不住长姐呢？又如何会不知被何人所伤还伤得那么重呢？ 卉儿她爹娘一脸心疼陪在左右。 见公子和郑鲲来了，赵小智挣扎着想起来，被郑鲲劝住了...… 听赵小智和郑如月把七夕那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后，郑鲲和赵珏两两相望相顾无言。但是两人心里已经得出郑如玉被掳劫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阴谋。 赵珏甚至觉得自己被派遣外地任职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郑皓伤得真不轻。 见到兄长来了，郑皓恨恨的躺在床上急急的要兄长速速去救长姐。但是何人劫走了郑如玉，又是何人伤了他，郑皓根本就说不上来？ 郑鲲轻轻言道：“二弟啊，原来你也被人盯上了！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兄长，切勿要冲动，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郑皓向来低调，而且七夕那日他一直是隐在人群中保护着郑如玉，能被人发现并且伤他于无形，定是对郑府和赵府非常熟悉的人。并且对郑皓也很关心的人？ 会是谁这么在意郑皓呢？赵珏在意郑皓是怕郑皓哪一日把郑如玉就接回了郑府？ 劫持郑如玉的人同时伤了赵小智和郑皓，看来不仅仅是对郑府和赵府非常熟悉那么简单了？而且对郑皓这个庶子也从未小瞧？ 郑鲲猜测有人不仅仅是要让赵珏难堪，让百年赵府名声扫地，更是觊觎郑如玉的美貌和才情欲行不轨并且还针对郑府？ 想起当年徐州遇刺，想起边境被围，郑鲲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是在被人窥视中。 为了护住百年赵府刚刚才恢复的那点好名声；为了堂堂东京第一公子赵珏不沦为他人的笑柄；也为了郑氏如玉的清誉，郑鲲和赵晟想到了一起。 不久，百年赵府的夫人赵郑氏因不满公子赵珏宠妾灭妻，于七夕当天与友人游玩后，私自带着使女碧儿和莲儿回了江南？ 王勤和刘敏不放心赵郑氏一路上的安全，护着赵郑氏同回江南的传言京城人人皆知。 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在七夕捉拿疑犯时被歹徒的同伙所伤，险些在七夕佳节横死京城御街，让一众丫鬟小娘子们唏嘘心疼不已...… 又不久，杨官人的幽兰夫人染时疫而亡的不幸消息再次在京城传开，一众人又在感叹红颜薄命。 杨府在杨梅早逝后又遭不幸？几个月的杨谦没了生母！ 这三个传言传得沸沸扬扬，京城里竟无一人怀疑是假的。 柳斌和王美玉真的以为郑如玉回了江南呢。 毕竟七夕那天御街上人多热闹，众人自顾不暇后小厮护着自家公子夫人各自回府避祸，免得出什么意外。 赵小智自从当了捕快，被人报复受伤是屡见不鲜，所以连蔡琼瑶也以为这三个传言是真的。 孙清秋也以为郑如玉回了江南，毕竟孙老爷和郑老太爷多次来信要如玉回江南将养。 只有郑如月知道长姐是被人掳劫了。 看到无人包括娘亲和嫂嫂蔡琼瑶都不怀疑郑如玉已经不在【玫香居】，更没有回江南而是不知所踪？郑如月心里更难过。 郑鲲几次欲斥责郑如月，看在受伤的赵小智上没有责怪三妹。 但是郑鲲再次生疑，为什么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对付一个小厮出身的赵小智？ 难道仅仅是因为赵小智智勇双全护在郑如玉左右？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郑荣自从郑如玉失踪后再也打不出哈哈了。 赵昇玉近两年遭受太多意料之外的事，郑如玉的失踪比赵珏边境遇险更让他揪心。 赵昇玉有种直觉，有人不让他和郑荣好过，要让百年赵府沦为一个让人耻笑的话柄，让郑鲲和赵珏从此无法面对所有。 【玫香居】里，赵珏，郑鲲，杨维，齐俊和赵晟站在竹林前不语，任由那炙热的夏阳晒得每人汗流浃背。 杨忠终不忍劝道：“杨官人，身体要紧！莫要夫人担心你，还有杨谦小公子等着官人好好抚养成人呢！” 杨忠不劝还好，这一劝让众人齐齐跳进莲花池里奔溃大哭大喊。 这是赵珏第一次因奔溃而大喊。 赵珏甚至不相信郑如玉竟是这样的离开了赵府，离开了他？ 李香玉终是不放心赵珏，带着红儿回到了京城。 红儿却怀疑李香玉此番回京是别有用心？ 赵珏没有责怪李香玉，对于李香玉怀疑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三件不幸，赵珏面无表情告诉李香玉：“祸不单行！” 李香玉没想到幽兰竟然客死他乡？ 想起秀莲难产而亡，清菡早产，李香玉忽然对柳似玉四姐妹没有了恨意。 红儿默默言道：“姐姐就是想恨，恐怕也无从恨起了！秀莲死了，幽兰也死了！清菡再也不能生儿育女，柳似玉如今也病了……” 杨大人和杨维憔悴的跪在金銮殿上，当官家关心问他可还好时，杨大人不觉老泪纵横。 官家感叹杨大人一门忠良，杨维又培养了应天四杰等栋梁之才。 如今杨府再次遭遇不幸，官家于心不忍遂提拔杨维为淄州知州，从五品，要杨维安排好家小后即刻赴任。 杨大人和杨维叩谢皇上恩典，三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维站在【玫香居】的竹林前，郑鲲看着骨瘦如柴又如纸片人的杨维心里很是难受。 齐俊已经不知如何安慰郑鲲，杨维和赵珏了？ 虽然齐俊没有告诉徐威所有的真相，但是徐威早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并且已经在行动中…… 郑鲲担心杨维此去山高路远的，幽兰又刚刚逝去不放心杨维身边没有人照顾。 红儿看着骨瘦如柴的杨先生站在竹林前默默无语，心里不知为何很难受。 李香玉安慰不了赵珏，赵珏的心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小刚和赵小仁悄悄的出去打探如玉夫人的消息，但是没有打探到一点关于如玉夫人的有用消息？ 郑鲲和赵珏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人掳劫了如玉呢？凭如玉的聪明才智，几天过去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 郑鲲担心如玉已经出了意外，不然不可能几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传回？ 还有王勤，刘敏，竟然几天了也还是杳无音信？ 赵晟觉得郑鲲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赵晟再派赵府双雄在京城四周沿路悄悄打探。 刘亮从昏迷中醒来，见刘敏紧紧护着莲儿昏迷不醒，急喊：“公子快醒醒，公子醒来！” 或许是有了边境之战的经验了，刘亮不慌不忙开始辨认方向，脑子里开始思索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亮慢慢想起御街七夕人多拥挤，御街上人头攒动拥来挤去的，大家各自分散，各自准备回府...… 赵小智突然大喊“护住夫人”随后倒在拥挤的人群中...… 刘敏要赵小仁速速护着清菡回府，见莲儿哭天喊地的喊着“小姐，小智哥哥，碧儿姐姐”在人堆里拼命的挤着离去，急忙带着刘亮追着莲儿而去…... 三人追寻如玉的的路上竟然被人追杀？ 有了边境历练的经验，刘敏反应机敏了不少，把莲儿放在自己的坐骑上带着莲儿一路往京城方向回跑。 马急失蹄从山坡滚到河里，见追杀之人还穷追不舍，三人只能拼命的在水里一顿乱游以躲避追杀，终体力不支昏死在一处潜水滩...… 刘亮再次庆幸自己和公子大难不死。 好不容易在湖边寻到一户人家，好像是打渔的人家？ 为了安全起见，刘亮不得不撒谎说公子和夫人回京省亲，不料遇到贼人拦路抢劫落难至此。 那渔夫看着刘敏和莲儿不像坏人，衣着打扮的确是有钱人家的人便信了，遂好生安排他们在湖边树林里静养。 刘敏休养片刻后，越想越觉得此生蹊跷，问莲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莲儿哭哭啼啼言道：“本来和卉儿妹妹看热闹看得欢喜，御街上人太多夫人准备回【玫香居】。突然听到小智哥哥大喊‘护着夫人’随后倒下？碧儿姐姐紧紧拉着夫人没想到两人就不见了踪影？我和卉儿妹妹被人群冲散，我拼命挤出人群想去寻找小姐…...” 刘敏听了莲儿一番话，觉得郑如玉肯定是被人掳走，而且掳走郑如玉的还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还是预谋已久？ 刘敏这样想着觉得湖边树林不安全了？他们也不能贸然回京恐又被人算计？ 刘敏休养了几天后担心郑鲲着急，可是他又不敢带着莲儿贸然露面，遂好意对渔夫言道：“你这里可能不安全了！你速速到京城郑府找郑鲲大官人，说你有上好的牛皮不请自来！郑大官人必会好生照拂你！” 渔夫一听郑鲲这个名字高兴了：“是不是东京第一美男郑鲲大官人？” 刘敏没有正面回答渔夫，而是反复交待渔夫要如何如何，渔夫刚开始还以为刘敏在闹着玩？ 后来渔夫见刘敏不像是开玩笑，善良的莲儿又反复交待他此地真的不宜久留？刘亮更是直言怕惹祸上身害了渔夫？ 渔夫知道世上有许多亡命之徒，也知道有些人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遂听了刘敏的话半信半疑往京城郑府而来。 郑府看门小厮见渔夫鬼鬼祟祟的，又听渔夫说有上好的牛皮不请自来，以为这个渔夫可能是郑义为郑鲲寻找的武林高手不敢怠慢。 郑义一听“不请自来”知道刘敏有消息了，急忙把渔夫带到郑鲲面前。 当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就在自己眼前时，渔夫傻傻的笑了：“果然是京城第一美男，好看，当真好看！” 郑鲲哪里还有心思听渔夫说好看！还真的好看？他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却是面带迷人的微笑问渔夫：“我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第227章 瞒天过海 郑义发现渔夫被郑鲲深深吸引，竟然只顾着目瞪口呆看着郑鲲忘记了正事？ 郑义大声咳嗽了一下：“这位兄弟，你说的上好的牛皮在哪里？” 渔夫这才惊回现实，把刘敏教他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郑鲲。 郑鲲心里再次确定郑如玉真的是被人掳走，而且掳走如玉的不是一般人还居心叵测蓄谋已久？ 看着渔夫憨憨傻傻的还看着自己，郑鲲面带微笑请渔夫在府内慢慢闲看。 郑鲲又吩咐一个机灵的小厮好好带着渔夫满府逛逛，乐得愚夫越发的笑得合不拢嘴。 郑鲲示意郑义按照渔夫所说的地方速速去救刘敏。 郑鲲又重赏了渔夫，让齐俊悄悄带着渔夫去找徐威，徐威知道怎么做…… 王勤因为比较警觉，所以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与赵小信在追赶如玉的半路上发现了昏死的碧儿...… 王勤急急和赵小信把碧儿抱到阴凉处，胡乱给她嘴里倒了些水...… 碧儿伤得不轻。 王勤从碧儿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知道碧儿是被人打伤后扔下了马车？ 碧儿隐隐听得夫人的哀求：“她乃是一个普通的使女，平时就是憨憨傻傻的千万莫要伤她性命！求求你们且由她自生自灭吧…...” 王勤知道郑如玉是被人用马车劫走了，心里又急又恼...… 没想到赵小信隐隐听得马蹄声声，对着王勤使了个眼色：“公子…...” 王勤有些不信是何人如此赶尽杀绝，连一个被打晕扔下马车的丫鬟都不放过？ 莫非他们发现有人追踪知道碧儿被人所救？担心事情被查出端倪郑如玉的行踪被人知晓？ 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针对郑如玉呢？ 王勤想想不对，应该说是谁如此处心积虑针对赵府和郑府，针对赵珏和郑鲲...… 王勤一把抱起碧儿放在马鞍上，在赵小信的护着下回头就往京城赶。 好在赵小信还是有些本事，不然王勤不敢想象就凭他那在赵珏眼里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护得住受了重伤的碧儿，如何保住自身安全。 也正因为如此让王勤越发警觉，加之边境遇险历历在目，王勤开始思考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劫持如玉夫人？甚至与赵府与赵珏过不去？ 赵小信护着王勤和碧儿一路往京城方向奔逃。而追赶之人总是穷追不舍欲赶尽杀绝追之夜深...… 天热人疲马乏，碧儿远远的看着那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对王勤高喊：“王公子，那里就是古观音寺，我们竟然到了古观音寺？” 王勤自言自语：“古观音寺？莫非？” 碧儿突然反应过来：“上次夫人就是在古观音寺遭人暗算，莫非这次夫人被人劫持又与张府有关？” 王勤对赵小信言道：“你速速赶去郑府禀告郑老官人，想来鲲弟应该还未收到消息。” 赵小信不放心王勤和碧儿：“碧儿姑娘伤势如此之重，这一路又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小人如何放心？” 王勤呵斥道：“误了救如玉夫人的时间，你又要如何自处？你只管速速赶去郑府休要再管我们了！” 赵小信一听王勤如此说，对着王勤和碧儿行了一礼：“如此小人去也！公子和碧儿姑娘保重！” 追赶之人兵分两路，两个追着王勤和碧儿而去，四人追着赵小信而去。 碧儿要王勤休要管她了速速与赵小信汇合，不然谁都活不了。 王勤心里很愧疚，如果不是他和刘敏怂恿郑如玉走出【玫香居】去御街过七夕，哪里有这么多事？ 碧儿摇摇头：“是祸躲不脱！既然有人对我们还穷追不舍？想来他们劫持夫人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准备！而且夫人也曾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勤猜测如玉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 想起美玉被李香玉赶出了赵府，王勤怀疑是不是李香玉暗中派人所为？ 碧儿点点头：“肯定是与香玉夫人脱不了干系。香玉夫人一直暗中寻找赵玉娘也是居心叵测。公子心里也清楚香玉夫人是容不下夫人的。只是事情恐怕不是那样简单？夫人在被掳上马车时说了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来夫人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王官人，不要管奴婢了，速速想法回到京城，告诉公子知晓……” 碧儿挣扎着滚下马来，王勤如何肯就这样抛下碧儿呢？ 王勤抱起碧儿重新上了马：“既然不远处就是古观音寺，你我就去观音寺里让观音菩萨保佑我们！” 碧儿有些生气了：“王公子如何要因小失大？再说夫人上次就是在古观音寺里遭人暗算？现在后面又有人对我们穷追不舍的…...” 王勤不理碧儿，对着马后就是一掌：“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说不定灯下黑也未可知…...” 碧儿见王勤如此固执，赵小信又已经远去，只好听从王勤的往古观音寺而去...… 碧儿想了想，扭头和王勤言道：“王公子，我们如此骑着马去古观音寺恐怕不妥？毕竟佛门重地，拒刀剑兵马又是如此深夜，我们还是要想个好一点的法子。” 王勤觉得碧儿言之有理，遂小心扶着碧儿下了马，任那马往前飞奔而去...… 凌晨的古观音寺已经人来人往。几名香客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啊，我娘子她摔下去了…...” 香客们七手八脚的把男人和女人救起来，女人伤得不轻，男人无大碍。 男人犹在那破口大骂：“你这蠢货，为了那几个果子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啊，你这个蠢货！” 有人看不下去了：“你娘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忍心骂她？菩萨在天上看着呢，你小心遭到报应！” 有人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还不快把你娘子送到寺里好好医治！” 碧儿成功的被送到了寺里好好医治。 王勤被人指指点点：“她娘子听说古观音寺里的菩萨很灵验，一路走来求菩萨保佑她男人顺风顺水！又见她男人有些饥渴，想摘些果子给她男人充饥，没想到天色不明一不小心摔下山去，还被她男人骂…...” 一些人摇头指责王勤无情无义，王勤心里十分不忍。 王勤觉得是自己无能，不但救不了碧儿，反而要重伤的碧儿救他！ 几名暗中保护郑如玉的小厮竟无一人回归？ 赵小智急急问郑义可有他们的消息？那是知道郑如玉被人掳劫到何处的唯一希望啊？ 郑义有些难过的告诉赵小智，他和杨忠找到了几具暗卫的尸体，死者都已经晒坏了…...估计有伤者也是凶多吉少？ 郑鲲想着这次劫持郑如玉有人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只待郑如玉露面？果然是祸躲不脱啊。 那几名小厮的武功都不低，竟然横死半路？ 以郑义看来，能让那些暗卫横死半路的也绝不是一般人。 【玫香居】里突然没有了郑如玉，赵珏心里悲痛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郑如玉？ 赵珏眼前又浮现出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立在竹林前，最后的桃花随风飘飞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的美好画面…… 赵珏潸然：“如玉，愚夫不相信你就这样不辞而别与我鸾凤分飞？如玉，你快回来，愚夫知道自己错了……” 没有郑如玉的声如莺燕喊着“珏哥哥”，只有夏日无情的晒着【玫香居】，晒着那些玫瑰花…… 赵府双雄奉赵晟的命令趁着夜深悄悄沿京城方向四处找寻郑如玉的下落好几天无功而返。 没想到今日再出去寻找夫人时，意外发现被人追杀受重伤的赵小信...… 赵府双雄一见那穷追不舍之人，怒从心上起，双双拔剑大开杀戒把已经受伤的四个杀手打倒在地。 等三人想起要留活口时，已经晚了。 赵府双雄护着赵小信悄悄来到郑府，郑义和杨忠一见急忙把三人护送到郑鲲书房。 郑鲲和杨维面面相觑，如此光天化日思虑周全的劫持，如此穷追不舍的赶尽杀绝的手段，好像不仅仅是为了郑如玉的倾国倾城吧？ 赵珏急急赶到郑府，听了几位小厮和赵小信的证词，郑如玉被掳劫的事实让赵珏无颜以对郑荣，郑鲲，还有不知情的孙清秋和受伤的郑皓。 毫不知情的孙清秋本想责备赵珏，但是想想如玉离开赵府，离开赵珏冷静冷静也不错。 又想到有王勤和刘敏陪着如玉一起回江南，孙清秋别提有多放心。 郑荣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切安好的模样，每天打着哈哈与夫人说着如玉现在应该到了哪？赵珏那里且由他去吧！ 郑皓还得瞒着方素珍，只说自己不小心习武时摔下马来？ 方素珍不但信了，还怨怪郑皓明明不是一块习武的料，为什么偏要一意孤行？ 郑皓却以“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来搪塞娘亲。他不敢想象一旦娘亲知道郑如玉不是回了江南而是被人掳劫后的大喊大叫？ 管家请老爷速速去大少爷书房。 郑荣急急来到郑鲲书房与郑鲲和赵珏商量如何瞒天过海...… 赵珏已经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郑鲲看在眼里都不相信眼前的赵珏就是那个京城第一公子，雷厉风行不按常理的赵家玉郎？ 郑荣也没有想到郑如玉的失踪对赵珏如此之大？竟然让赵珏失魂落魄毫无主张？ 郑皓默默言道：“桃僵李代！这是武大夫的意思，非是皓儿想出来的。” 郑鲲好奇武大夫是怎样的存在？ 赵珏默默言道：“无心功名利禄的闲云野鹤，算是我武当的师兄……鲲弟只当他是一个被我高价寻来的游医即可……” 郑鲲本想怨怪赵珏什么事都瞒着他，一想有些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郑义和杨忠亲自去把刘敏和王勤他们救回，悄悄的藏在赵小智的宅子里。 郑鲲觉得现在的赵府和郑府肯定已经被人盯上了，出入已经不安全了。 刘府和王府肯定也是有人盯梢。 虽然知道赵小智这里也不安全了，但是卉儿她爹爹不仅武功高强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让郑鲲觉得赵小智家里还是稍微安全一点。 只是郑鲲暂时没有心事想卉儿她爹爹的事情，毕竟郑如玉才是郑鲲最在意的人。 卉儿她爹爹逮到了在赵小智门口探头探脑的人，但是此人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 赵府双雄发现了几个在赵府前门和后门鬼鬼祟祟的人，但是知道有人发现了他们，跑得飞快。 赵昇玉十分恼火赵珏宠妾灭妻不去江南接如玉回京城，怒把李香玉赶出了百年赵府，还是从赵府后门赶出去的？ 赵珏知道父亲把自己的爱妾赶出了百年赵府，盛怒之下要一把火焚烧了【玫香居】，彻底断了与赵郑氏的种种过往？ 王爷和施大人听说郑如玉私自回了江南，赵珏不但不去江南接回赵郑氏，反而要一把火烧了【玫香居】？ 王爷和施大人趁着赵昇玉下朝回府的机会，与侯爷来到赵府，来到【玫香居】。二人发现赵瑂和赵瑾正在与兄长争执，赵晟指责兄长色迷心窍，一叶障目。 王爷和施大人婉劝赵珏勿要冲动，【玫香居】如此美好，为何要一把火烧之？ 赵珏言辞凿凿“赵郑氏不守妇道，目无尊长和夫君，擅自离府去了江南简直是不可原谅！口口声声说【玫香居】是她的世外桃源却不辞而别是罪加一等……” 赵瑂和赵瑾十分激动，对赵珏言道，兄长如果要烧【玫香居】，先把姐妹俩烧了再说！ 王爷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施大人摇头：“人中龙凤不过是个宠妾灭妻的愚夫？莫非老夫看走了眼？” 百年赵府再次成了京城人的笑谈。 此事也闹得京城满城风雨，人人指责赵珏色迷心窍，如此倾国倾城的夫人不要，偏要与那婊子沆瀣一气臭味相投？ 看在王爷和施大人的面子上【玫香居】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 但是赵珏下令封死了赵府后门，任何人不得从赵府后门进出。 李香玉站在别院里既委屈又替公子难过。 红儿提醒李香玉这一切都是李香玉自作自受？ 李香玉自然是不服。 红儿再次提醒李香玉只要看看公子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夫人赵郑氏在公子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红儿还提醒李香玉，若是真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就该成全公子与夫人，而不是夫人成全姐姐和公子？ 红儿还责怪李香玉辜负了公子的一片真情。 自然，李香玉是不会服气的。 李香玉如何也不会想到公子隐瞒了她郑如玉私自下江南的真相？ 李香玉更想不到赵府闹出这些动静都是赵晟出的好主意？并且是兄妹四人演的苦肉计？ 赵瑂是聪明的，周彬是警觉的，孙志豪从郑如月的种种不安中察觉到了些端倪？更是从赵小智的伤势中发现了蹊跷？ 赵小智十四岁那年在京城以一敌十一战成名，几个疑犯的同伙能把智勇双全的赵小智伤成这样？ 周彬自然也是不信郑如玉会突然回江南，还是在御街上突然决定回江南？ 周彬和瑾儿说赵府应该出事了，如玉嫂嫂肯定出事了！ 赵晟不想瞒着两个聪明的妹妹，把郑如玉被人掳走的事实告诉了两个妹妹和两个苦苦追问的妹夫。 赵瑾和赵瑂自然清楚此事关系重大，周彬和孙志豪亦清楚郑如玉的重要性。 赵晟和兄长还有妹妹们商量好了之后便上演了一出赵珏要火烧【玫香居】，而赵瑾和赵瑂舍身阻挡的苦肉计。 只有曾艳红相信如玉嫂嫂是真的回了江南，还深信不疑。并且责怪赵珏为什么要烧了【玫香居】这么美好的地方？ 崔玉容对于郑如玉突然回了江南也是深信不疑，巧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又认为郑如玉早就想离开赵珏绝裾而去，所以劝说自己勉强相信了？ 第228章 桃僵李代 王勤和刘敏看着人去楼空的【玫香居】心里很愧疚...… 莲儿喃喃自语：“有女如玉，室迩人遐...公子，你有没有后悔没有善待小姐吗？” 刘敏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这个平时有些憨憨的丫头？ 赵珏怎么也没想到此话竟然是从被他曾经口口声声骂蠢货的莲儿口中吟出？ 郑鲲此时也不想责怪赵珏了...… 赵晟心里很着急如何要瞒天过海？ 既然赵郑氏回了江南的话已经传出去了，如何要自圆其说呢？ 王勤站在竹林前，刘敏一脸愧疚也站在竹林前，郑鲲也无言的站在竹林前，杨维轻轻的奏响了如玉的七弦琴...… 赵珏听着杨维弹奏的竟是《广陵散》，自知郑鲲对自己很是失望但是不想去指责自己了。 赵珏自从知道郑如玉被人掳劫毫无音讯，而一众人都在为百年赵府为自己挽回最后的那份尊严而努力后，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做人...… 赵珏已无法认真思考要怎样瞒天过海什么的了，他脑子里全是郑如玉的轻言浅笑，步步生莲还有那绝美的画面…… 赵珏最终无法接受事实而彻底崩溃了...… 这是赵晟都没有想到的，亦是郑鲲不想责备他的原因。 赵小智冷冷的站在竹林前，郑如月紧紧贴在他右边。 卉儿她爹也是十分警觉的护在赵小智和郑如月身后，让郑鲲心里再次起疑。 但是这个念头稍纵即逝，最终还是郑如玉的事让郑鲲心里没底，十分急躁但是还得强忍着。 郑鲲听着杨维的琴声，信步在【玫香居】里闲逛，如玉在【玫香居】的种种美好历历在目。 赵珏看着那莲花洁而美，想起了几年前的徐州乡下与如玉一起采莲，耳边仿佛听见如玉那清美的婉音：“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赵珏情不自禁的笑了又潸然：“如玉妹妹的声音绕梁不绝啊，是珏哥哥对不起如玉妹妹！” 仨小厮于心不忍想安慰公子，但是都没有言语。 赵小智很自责没有保护好夫人，郑如月也自责是自己害了长姐。 但是一切自责又有什么意思呢？郑鲲摇头叹息...… 王勤看着刘敏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或许我们有办法掩人耳目…...” 刘敏见王勤那样看着自己，忽然有所反应：“或许我们可以桃僵李代…...” 王勤轻轻点点头。 赵晟把跛足一顿：“对呀，或许这样可以蒙混过关！只要暂时无人知道真相，我们也不承认嫂嫂被人掳劫的事，一切就没有那么难堪，也能护住嫂嫂的清誉！” 杨维停下奏琴，起身来到郑鲲旁边：“皓弟说得对！晟弟也想得对！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去江南暂时混淆视听！但是以如玉的性子只怕是凶多吉少！鲲弟和玉郎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昇玉和郑荣心里最近窝着一股火，有朝臣质疑郑如玉回江南的真相，还放言说有人在赵府后门看见王勤和刘敏，还有莲儿和碧儿去了【玫香居】？ 更有人质疑郑荣和郑鲲听说郑如玉回了江南，不但不派人拦截，反而派人四处找寻几个小厮的尸体？ 赵昇玉和郑荣只得把郑如玉遭人掳劫的事实悄悄告诉了王大人和刘大人。 刘大人和王大人听了吓了一跳。甚至不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是考虑到兹事体大，只能配合赵昇玉和郑荣瞒天过海，到处说王勤和刘敏在乎兄弟情深，自愿护送赵郑氏回了江南？ 但是有三人对于郑如玉突然回了江南起疑？那就是魏大人魏凯，童大人童学年和贾大人贾逵。 魏凯因为女儿魏无瑕失踪遍寻不得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有着美名的郑如玉十分关心。 听说郑如玉突然回了江南，魏凯担心郑如玉是不是像魏无瑕一样遭遇不测。 魏凯自然能体谅郑荣和赵昇玉想要瞒天过海的心思，有意无意提醒郑官人多多提防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 郑荣如何不知魏大人已经怀疑郑如玉回江南是假，莫名失踪才是真？ 两个痛失爱女的老父亲惺惺相惜相顾无言。 对于童大人和贾大人的质疑，魏凯帮着郑荣圆谎，说百年赵府有些事当真是一言难尽？只看看堂堂王官人的爱女被同样是小妾的李香玉打骂还赶出了赵府，便可以理解赵郑氏为什么突然决定回了江南。 魏凯的有心想帮越发让人对李香玉骂声一片，也越发相信赵郑氏是真的回了江南。 赵昇玉本来发现魏凯似乎对郑如玉回江南的事有所怀疑而准备对魏凯下毒手，被郑荣苦苦规劝多了解了解魏凯再下手不迟。 好在赵昇玉听从了郑荣的劝告，又多了魏凯这样一个知己。 孙志豪和赵瑂知道了郑如玉被掳劫的事实，如何能淡定？但是又要瞒着海棠和婵娟，尤其是王美玉。 莲儿和碧儿每每思及夫人会凶多吉少，心里很是焦急。 赵昇玉和郑荣为了彻底让人放下疑心，和刘大人，王大人带着王爷，施大人还有几个大人再次来到【玫香居】。 【玫香居】里很寂静，玫瑰花开得艳丽，那莲花和莲蓬很是诱人。 王爷再次感叹人去楼空，施大人也感叹室迩人遐...… 童学年和贾逵在【玫香居】不怀好意的探头探脑，让赵昇玉对他们很是怀疑？ 【玫香居】里只有来客，没有旧者，更没有那让人一见倾心的有女如玉！ 赵昇玉当着众大人指责赵珏宠妾灭妻无情无义，要赵珏速速下江南把郑如玉接回京城。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玫香居】冷冷言道：“赵郑氏不知好歹咎由自取！既然父亲已经把我的爱妾赶出了百年赵府，赵郑氏本公子越发不会接她回京城了！” 不说赵昇玉很是尴尬，就连童学年都替郑荣委屈。 郑荣虽然觉得很是尴尬，但是陪着笑脸对赵昇玉言道：“昇玉贤弟呀，鲲儿早就说了，他们只论兄弟情深不管其他！如玉回江南将养也好！侯爷不要生气了！请王爷和施大人劝劝侯爷和玉郎勿要生气吧！” 赵珏的心性京城何人不知？ 郑府态度又如此鲜明，王大人和刘大人打着哈哈劝各位大人见怪不怪。都是一些家务事…… 杨大人劝诸位大人好好欣赏这【玫香居】的美好与安宁，不然只怕没有机会再来【玫香居】了。 毕竟，【玫香居】的主人不在【玫香居】了，赵珏又是那样的无情无义。说不定赵衙内哪天心血来潮真的把【玫香居】一把火烧了也未可知。 因为孙志豪作为郑如玉的表弟不放心表姐郑如玉。赵瑂又觉得赵府对不起郑如玉，所以小两口回到杭州想把郑如玉接回京城。 郑府庶子郑皓一直对长姐郑如玉关心有加，遂和孙志豪还有赵瑂一起来到了杭州。 几天后，王勤和刘敏陪着戴着面巾的郑如玉出现在杭州的大街上悠闲自得的闲逛。 孙志豪和赵瑂陪在郑如玉左右，碧儿和莲儿紧紧跟在郑如玉身后。郑皓淡定的抱着郑鸣远不远不近的跟在长姐后面...… 赵郑氏瘦如竹竿如鹤立鸡群一般自是十分显眼。 而莲儿姑娘似乎心情不错，高兴的在杭州的大街上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碧儿倒是稳重，不紧不慢护着郑如玉。 郑皓沿路逗着郑鸣远，一看就是一个好兄长。 瑂儿像莲儿那样有些小兴奋，拉着孙志豪嘴里笑说个不停。 孙志豪深情的看着瑂儿，说我们杭州不比你们京城差多少吧？如玉姐姐回杭州是明智的…… 很快，杭州的这些人，这些事就传遍京城，赵珏和李香玉的别院大门都让人泼了脏水…… 红儿站在别院大门口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引来一众好事者赶来看热闹…… 赵珏日日面无表情怼这个怼那个，气得郑鲲要与他绝交？ 赵玉娘终于清醒了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但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趁着马车颠簸的时候，拉开马车帘从窗口一跃而下，滚下了山坡...… 这是赵玉娘一路偷偷观察后所做的决定，不管歹人劫持她是何居心，赵玉娘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自然，赵玉娘身受重伤，心里清楚自己已是将死之人。 赵玉娘把帷帽和面巾还有外衣悄悄的烧了，一边烧一边想对策。 火光映照出赵玉娘眉间那十分显眼的疤痕…… 赵玉娘忍着伤痛，开始极速奔跑在山林间，终因伤势不轻昏了过去…… 一阵阵腹痛把赵玉娘痛醒，一群手执火把的人把她团团围住在黑夜中...… 赵玉娘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山下，而是在山路上。 看来是被人救起还是被劫持之人追上赵玉娘已经不得而知了。 赵玉娘忍着腹痛和身上的疼痛，轻轻对那些人言道：“民妇赵玉娘，与夫君回家途中吵嘴分散。玉娘也不知是怎么掉落山下？玉娘今日多谢各位侠士相救！” 其中一人好奇问道：“什么？你是赵玉娘？不是那个...…” 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原来小娘子竟是赵玉娘？小娘子不要客气，我们只是碰巧发现你一个人昏倒在山下，便把你救了上来。” 赵玉娘再次对他们表示感谢...… 那伙人把赵玉娘带上了一辆马车：“看来小娘子伤得不轻，得给你好好找个大夫治伤。小娘子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 赵玉娘再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那伙人把赵玉娘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置在一个看上去还好的房间里。 大夫仔仔细细给赵玉娘检查以后言道：“夫人已有身孕一月有余，伤得也不轻！” 大夫看着赵玉娘好奇了：“原来夫人是个左撇子？夫人这眉眼处好像还有一道疤痕？” 的确，赵玉娘是个左撇子，而且双眉之处有一道疤痕并且十分醒目。 赵玉娘听大夫如此说，忍不住哭了：“这额头上的疤痕乃是我夫君所伤。因他喜去那烟花之地我与他发生了争执，他竟然用利器伤我...…” 大夫听了点点头，走出房间对那些人言道：“想来是她夫君蓄意害人性命！应该是她夫君生性风流又嫌她不能容人，故意与她起争执，趁她不注意时把她推下山去...…” 不一会进来一个打扮十分艳丽的女人，年纪约摸三十左右，仔仔细细看着赵玉娘言道：“可惜了这高挑的身段，可惜了这绝美的大眼睛和这修长入鬓的娥眉！” 女人把赵玉娘眉眼处的疤痕忽然遮住笑了：“这样看来还是一个非常可人的小美人！” 女人见赵玉娘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轻轻一笑：“玉娘莫要伤心，既然你夫君不要你了，甚至还想害你性命？你就放宽心在这里养伤吧...…” 赵玉娘对着女人勉强行了一礼：“玉娘多谢姐姐救命之恩！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女人没想到玉娘如此温婉可人，笑了：“玉娘妹妹莫要如此客气！你唤我金玉姐姐就好了。” 玉娘再勉强对着金玉行礼：“玉娘多谢金玉姐姐相救之恩！” 金玉看着赵玉娘关心问道：“刚才大夫说你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不知玉娘要如何处理这个腹中孽子？” 赵玉娘恨恨言道：“没想到他不顾我怀有他的骨肉竟然想要害我性命？既然这是个孽子，我还要他作甚？” 金玉阴险一笑：“玉娘果然想得开！等你伤势好转，姐姐我给你一碗附子红花汤，保证让你腹中孽子不再危害玉娘...…” 赵玉娘戚戚一笑：“他既然不仁，就休怪我无情了！如此，玉娘多谢金玉姐姐成全！等玉娘伤势好转，一定会报答姐姐你的大恩大德！” 金玉一脸认真：“玉娘你说要报答我可是真的？” 赵玉娘亦是一脸认真：“金玉姐姐，玉娘当然是认真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金玉愣了一下，看着赵玉娘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试探言道：“听玉娘似乎是那识字读书之人，不知玉娘可否会那琴棋书画？” 赵玉娘有些为难：“姐姐说的这琴棋书画玉娘不是太懂！但是轻歌曼舞玉娘会一点点！” 金玉一脸希冀：“莫非玉娘通晓音律？” 赵玉娘有些羞涩：“这通晓二字如何敢说？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金玉看赵玉娘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像是那出身小户人家的女子。不由想起京城那个关于郑荣私生女的传言…… 金玉又见赵玉娘有问有答没有丝毫抗拒，遂低声问道：“玉娘可知这是哪里？” 赵玉娘一脸单纯看着金玉：“这里自然是个安全的好地方。他们侠义心肠救了我，姐姐又好心与我请大夫。更是告知玉娘掉下山崖的真相。玉娘再谢姐姐善举！” 金玉轻轻舒了一口气：“这里自然是个安全的好地方。玉娘你且好生将养，姐姐先退下了。” 金玉不知道赵玉娘是真的单纯，还是故意装傻？ 但是看赵玉娘那有问必答不像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一个男人见金玉从房中出来，直接问金玉：“可有探出什么由头？” 金玉满脸堆笑：“贾官人，玉娘乃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娘子！更可人的是能歌善舞颇通音律……” 贾逵有些欢喜，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眉间竟然有道疤？莫非当真不是……” 金玉笑了笑：“玉娘眉间那道疤无妨的，好好化化妆就可以了。不过，显然玉娘伤得不轻，腹中还有个孽子。虽然玉娘答应既是孽子留他不得，只是...…” 贾逵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什么？等她伤势好转赏给她一碗汤药，到时就由不得她了。” 金玉有些担心：“最近定王对那些美人都不满意，说是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这个玉娘倒是看着可人，只是不知定王是否会喜欢？” 贾逵一脸茫然：“全国各地不同的美人几乎搜罗至此，这些年我等也是越发为难了！先把那玉娘好生将养着再说吧..….” 第229章 苟且偷生 半个月后，身体慢慢恢复的赵玉娘经过金玉的精心打扮，简直惊艳一众人。 金玉端着一碗汤药递给玉娘，玉娘也不多问一口喝下，倒把金玉吓着了：“玉娘，这可是打胎药，你不好好想想？” 赵玉娘或许喝得太急，整个人呕吐起来，样子十分难受，再次把金玉吓着了，急忙给赵玉娘递了一杯白水。 赵玉娘又吐了，一边吐一边恨恨言道：“果然是个孽子！还真留你不得！金玉姐姐，再来一碗...…” 金玉这下相信赵玉娘是真的不想要这腹中孽子了，心放下了一半。 因为郑如玉生了一对龙凤胎，对女人生孩子那些事有了切肤之痛的经历。又听说和见多了女人难产和早产的那些事，所以赵玉娘对于自己要如何流产心里自有对策。 赵玉娘本也无意留下腹中胎儿。奈何那打胎药根本就没有喝下去反而全吐了出来？ 非是赵玉娘刻意要呕吐，一时内急腹痛让金玉以为那汤药立竿见影所以让玉娘去如厕。 玉娘在茅厕里大吐特吐，直吐得昏天黑地腹痛反而无事了？ 赵玉娘觉得这是天意让腹中胎儿安然无恙，所以生了苟且偷生之意。 不久，赵玉娘腹痛见红。 金玉一见，猜测赵玉娘腹中孽子已然滑胎，心里彻底放下心来要赵玉娘好生将养身子。 半个月后，身体慢慢恢复的赵玉娘开始练习歌舞，她独创的《江南可采莲》惊艳了一众舞姬和歌姬，引来无数羡慕和妒忌的眼神。 赵玉娘发现一名十分美貌的女子一直在冷冷的看着她，一脸不屑和鄙夷。 金玉似乎对这个美人十分不满，言外之意是这个叫魏无瑕的美人这些年了还是想着要逃跑？ 赵玉娘听得魏无瑕这个名字，忽然心里一震：“魏无瑕？” 在赵玉娘的记忆里，似乎听父亲说过几年前京城魏凯大人之女回京途中莫名失踪？ 那个魏大人好像是淮南人士？他的女儿好像闺名唤京娘？ 赵玉娘轻轻试探金玉：“听那无瑕姐姐口音可是淮南人士？我乃江南人士，与她也算半个同乡！” 金玉一脸不满看着赵玉娘：“半个同乡？这个魏无瑕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能歌善舞颇通音律，生得又十分美貌便清高自许！她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她能跑到哪里去？” 赵玉娘心里一惊：“难道这个魏无瑕当真是魏大人之女？不会这么巧吧？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活着？” 金玉对着赵玉娘一脸讨好：“玉娘生得也是可人，可别像那魏无瑕一样自寻死路！” 赵玉娘乖巧一笑：“姐姐和各位侠士的救命之恩还没有回报，玉娘怎么能一走了之？” 金玉冷冷一笑：“想跑也要跑得出去呀？” 金玉对着那些美人喊道：“如此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休要想着逃跑！否则灭了你们的满门！” 赵玉娘听那金玉言外之意十分嚣张，又看着魏无瑕似乎身上有伤，不觉猜想自己可能是到了哪里？自己又是被何人所劫？ 赵玉娘又被金玉精心调养了一月有余，这是玉娘的不幸亦是玉娘的大幸，为赵玉娘以后的逃亡路上有良好的体力打下了基础。 金玉带着赵玉娘等美人坐上一辆封闭的马车来到了一个府邸，玉娘一看心生怀疑：“莫非这里是京城某个官人的府邸？” 一想到这里可能是京城，赵玉娘心里一紧，但是很快就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在金玉的指使下开始卖弄风骚。 赵玉娘轻轻歌唱宛如天籁，盈盈舞蹈恰如天女下凡。 一个坐在木马子（马桶）上的人披头散发端着酒杯，眼睛直看着赵玉娘可把赵玉娘吓了一跳。 赵玉娘可不是害怕那人一直看着自己，而是赵玉娘从未见过坐在木马子上喝酒吃食的人？ 而且再看那些达官贵人分明有些还似曾相识？这让赵玉娘心里十分不安，又在那猜测那些掳劫自己又把她送到这里卖弄风骚的人的真实目的？ 赵玉娘落落大方与那人行了一礼，又与众官人行了一礼。 众官人哈哈大笑：“此女有趣，又识大体。舞跳得极好，歌也唱得余音绕梁！哈哈哈…...” 赵玉娘轻轻一笑：“玉娘多谢各位官人夸赞！惟愿各位官人开怀就好！” 那坐在木马子上的男人哈哈大笑：“赏！重重有赏！” 赵玉娘瞥见魏无瑕正一脸不屑看着她。 一个官人仗着酒劲调戏魏无瑕，被魏无瑕狠狠扇了一巴掌。 自然魏无瑕挨了一顿拳脚与辱骂。 定王坐在木马子上轻轻呵斥：“不是说都是心甘情愿来伺候本王让本王开怀的吗？这个美人好像来了些日子了，怎么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一众美人吓得跪在地上请王爷息怒。赵玉娘才知道自己竟然到了传说中的定王府？ 赵玉娘不慌不忙从一名歌姬手中轻轻拿下她的洞箫，轻轻吹响了《梅花三弄》，又轻轻伴着自己的箫声起步漫舞。 那个坐在木马子上的人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梅花三弄》？不错，要是美人能用七弦琴弹响这曲《梅花三弄》，本王再重重有赏！” 魏无瑕听着赵玉娘竟然用洞箫演奏《梅花三弄》心下讶异，又见赵玉娘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越发心里犯疑？ 赵玉娘对着定王端庄得体行了一礼：“玉娘惭愧，七弦琴不是很会。但是无瑕姐姐七弦琴弹得极好！《梅花三弄》也是无瑕姐姐最爱！” 魏无瑕不知赵玉娘何以知道自己喜欢《梅花三弄》，又怎知她的七弦琴弹得极好？ 魏无瑕本想讥笑赵玉娘卖弄风骚又卖弄姿色，但是见赵玉娘还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嘴里还亲热的唤着无瑕姐姐？ 这是这么多年来魏无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个知音？ 赵玉娘轻轻唤着无瑕姐姐，又对魏无瑕说弹得好王爷重重有赏？无瑕姐姐莫非不稀罕王爷的赏赐吗？王爷的赏赐那是寻常人想不到更得不到的！ 魏无瑕似乎猜到了赵玉娘的深意，整理了一下妆发，用手帕擦擦嘴角的血丝，轻轻拨响了七弦琴。 一众官人随着定王附弄风雅般摇头晃脑，饮酒作乐。 定王听得高兴处，大声对着众官人言道：“濮王日日夸赞那百年赵府的赵郑氏风雅风流无人可及！没想到今日这个自称玉娘的美人亦是风流风雅无人可及呀！” 一众人附和着定王，定王有些不服言道：“改日本王就让濮王见识见识何为风流风雅！” 赵玉娘猜测那些掳劫她的贼人的真实意图莫非是让郑府和赵府难堪？让郑鲲和赵珏被人耻笑？如此，赵府和郑府她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定王歌舞升平直至天明。 离开定王府的路上，赵玉娘轻轻对魏无瑕言道：“天就要亮了！” 魏无瑕自然不会懂得赵玉娘此话的真正含义。 金玉对赵玉娘今晚的表现很是赞赏。觉得赵玉娘的确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娘子？ 既如此，金玉让那些人放心，不要担心赵玉娘与那魏无瑕一样日防夜防。更何况，现在京城的御街上还有赵玉娘千里寻夫“既生瑜何生亮”的传说。 见金玉似乎很讨好自己，赵玉娘犹言想与无瑕姐姐学七弦琴，金玉根本没怀疑赵玉娘此言此举的真实意图？ 魏无瑕越发奇怪这个贪慕虚荣的叫作赵玉娘的女人，连腹中胎儿都不顾，却为何要与自己亲近？ 难道赵玉娘是金玉那个狠毒的女人派她来监视自己？或者是金玉派来的说客？ 魏无瑕因为吃了太多的苦也被人骗了许多次，被金玉一会送到这里，一会又送到那里长了记性，所以对赵玉娘开始提防了。 赵玉娘趁着与魏无瑕学琴的间隙，轻轻问魏无暇可知《梅花三弄》的含义？ 魏无瑕看着赵玉娘冷冷一笑：“有些人也配提《梅花三弄》？连喝两碗打胎药的贱人也配与我说话？” 赵玉娘未置可否看着魏无瑕：“我连自身都难保，如何能保护腹中胎儿？与其让他跟着我受苦受辱，不如让他早死早托生！” 魏无瑕听了赵玉娘此番言语，竟然无言以对？ 赵玉娘又轻轻言道：“他们拿姐姐们的身家性命相威胁还不算，还拿姐姐们的家人相威胁！姐姐可想过，就算姐姐逃出这里又能否顺利回家？” 魏无瑕还真没想过这些，用一脸讶异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再轻轻言道：“无瑕姐姐休要瞧不起那些姐姐们！谁不喜荣华富贵？谁不想光宗耀祖？谁又不想嫁得良人？玉娘眼拙自是遇人不淑！可无瑕姐姐现在这般处境莫非还能从心所欲不成？” 魏无瑕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赵玉娘：“你果然是金玉那鸨儿派来的说客？就凭你也配！” 赵玉娘轻轻一笑：“天就快亮了，无瑕姐姐莫非没明白？” 见魏无瑕一脸不齿看着自己，赵玉娘轻轻摸了摸肚子潸然：“我知姐姐不耻我苟延残喘般度日如年！可姐姐又怎知，我若不活，他又怎能活？两碗打胎药若是没有让他滑落，想来他也是要娘亲好好活下去！” 魏无瑕也忽然潸然，不知如何安慰赵玉娘。 赵玉娘又轻轻问魏无瑕可知道濮王？ 魏无瑕还真不知道谁是濮王？ 赵玉娘再问魏无瑕可知京城第一美男郑鲲？ 魏无瑕听得郑鲲的名字，忽然没有提防还笑了：“虽然没有见过京城第一美男郑鲲的模样，但是以前常听爹爹来信夸赞！爹爹与郑伯父十分交好还言郑鲲乃是应天四杰之首，爹爹似乎十分欣赏他！” 终于肯定魏无瑕就是魏大人之女京娘以后，赵玉娘也笑了：“只要无瑕姐姐见到了郑鲲，就能堂堂正正走出这个人间地狱与家人团聚！” 魏无瑕如何肯信，赵玉娘也不再多说其他只反复交代她不要与人多言。 魏无瑕哪里会与人多言？她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她的爹爹是京城里的魏大人就是担心有人对爹爹不利。 几日后的晚上，定王果然把濮王接到了他的府邸。其中竟然还有郑鲲和施大人作陪？这让王爷和施大人还有郑鲲十分疑惑？ 当王爷和郑鲲看见翩翩起舞的赵玉娘时，两人大为惊讶似乎明白了什么？ 施大人看着赵玉娘不由惊呼：“此舞姬怎如此像【玫香居】里的赵夫人？” 童大人和贾大人相视一笑，交头接耳看着呆若木鸡的郑鲲，又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越发的搔首弄姿引得一众官人个个一脸色咪咪。 定王只当王爷和郑鲲还有施大人是被玉娘的美貌和舞姿所惊艳，得意的笑道：“濮王和郑大官人看此女不错吧？没想到此女身轻如燕，歌唱如莺啊！” 王爷和郑鲲一脸潸然看着赵玉娘。 定王很是得意的大声问道：“你这美人姓甚名谁？” 赵玉娘温婉端庄给定王行了一礼：“回王爷，民女赵玉娘见过王爷，各位官人！愿各位王爷，官人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赵玉娘又冲着王爷和郑鲲卖弄的一笑，让王爷有些感叹的摇头，而郑鲲似乎明白了什么？ 施大人疑惑的看着赵玉娘：“几年前京城寻夫的赵玉娘可是你？” 这不仅仅是施大人和王爷的疑惑，也是童大人和贾大人心里一直的疑惑？ 赵玉娘有些诧异：“奴家的确曾经千里寻夫。奈何与他有缘无分后来遇到我现在的夫君。谁曾想，我夫君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他利用玉娘的单纯和一时无处可去，竟然……” 玉娘伤心的说不下去可贾大人步步紧逼：“后来呢？你这女子看着就刁钻，定也是谎话连篇？” 贾大人之呵斥郑鲲心里太明白了。也清楚玉娘要他和赵珏怎样做了？ 赵玉娘胆怯的看着贾大人，害怕的跪下：“奴家哪里敢说谎？听说百年赵府愿意花重金寻找玉娘，我夫君对我好得不得了。他不怀好意带我偷偷去过百年赵府，说是见过一人以后我们夫妻可得千金从此衣食无忧……” 玉娘伤心的说不下去，可贾逵依然步步紧逼：“见过何人？你可曾说谎？” 玉娘哭诉：“我夫君唤她香玉夫人？可是奴家怎么看着那个府邸都不像传说中的百年赵府？而且奴家发现她和我夫君一直在窃窃私语？隐隐听得还说什么此事千万不要让公子知道，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奴家当时吓坏了……” 王爷倒是信了：“怪不得当时赵府遍寻玉娘不得？原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藏起来了。那个府邸应该是赵府别院！” 看着赵玉娘还活着，而且看上去气色很好，郑鲲又高兴又想不明白？ 施大人好奇再问：“赵玉娘，你今又何故出现在这里？” 赵玉娘跪在地上想放声大哭又害怕的看着众人：“我夫君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小人。他把玉娘藏起来每每敲诈香玉夫人自己又花天酒地。听我夫君说香玉夫人要杀我们夫妻灭口所以他带着玉娘四处躲藏。两个月前，他说带我回江南，半路我与他起了争执，后来奴家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被一群侠士救起，又得金玉姐姐好心收养并悉心照顾。玉娘听说金玉姐姐有了难处，想报金玉姐姐收留之恩，于是奴家才有幸出现在各位老爷官人面前。” 王爷一副恍然大悟：“噢，本王终于明白了。听说香玉夫人的确在瞒着赵将军满天下找寻赵玉娘以图不轨？” 施大人只想知道真相：“你夫君姓甚名谁？或许郑官人可以帮你？” 贾逵不怀好意看着郑鲲：“是呀，郑官人与赵将军交好，肯定是能帮你的。快说，你官人姓甚名谁？” 赵玉娘终于忍不住放声悲哭：“金玉姐姐曾经好心帮玉娘打听过我夫君，后来竟与我说查无此人？玉娘现在想来，我夫君不仅名字是假的，连整个人都是欺骗了玉娘，他只是利用玉娘来敲诈百年赵府和香玉夫人。要不是遇到好心的金玉姐姐，玉娘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贾逵轻轻看着童大人点头被郑义死死的看在眼里，手下意识触碰了一下心里及其无助和慌乱的郑鲲。 第230章 项庄舞剑 王爷是真的相信了玉娘的一番言辞，还说郑官人一定会帮助你。 郑鲲忽然怒了：“休要提那个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的赵珏。我郑鲲与他恩断义绝！我郑府与他赵府从此也势如水火！” 施大人半信半疑的看着郑鲲：“郑官人不觉得玉娘？” 郑鲲见施大人半信半疑看着自己不由轻轻一笑：“施大人是否觉得此舞姬似曾相识？” 施大人看着郑鲲反问：“难道不像吗？” 王爷看着赵玉娘自言自语：“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只是似乎比赵夫人更妩媚，也稍丰腴些。” 眼见赵玉娘一副轻佻的表情在那里卖弄风情，郑鲲心里恨赵珏恨得不得了。但是郑鲲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表现出对赵玉娘的欣赏。 童大人和贾大人正毫不掩饰他们对郑鲲的怀疑而对郑鲲虎视眈眈。可以说郑鲲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都在二人的揣测中？ 赵玉娘有意无意看着不怀好意的童大人和贾大人，猜想定王邀请了郑鲲，王爷和施大人，为什么没有邀请赵珏？ 虽然王爷和定王是叔侄关系，但是听说他们叔侄私底下交集不多？而且郑鲲和施大人与定王平素并无交集，为什么今晚定王夜宴会邀请郑鲲和施大人？ 定王笑得很是暧昧问濮王：“濮王和郑官人以为此女如何？她自称赵玉娘，本王好像记得几年前有个赵玉娘京城寻夫的话本子，好像有趣得很？只是一直不得后续？没想到今晚竟然有意外收获。哈哈哈……” 王爷忽然心里又起了疑，轻轻与郑鲲言道：“此舞姬与赵夫人真的好相似？但是比赵夫人轻佻了些，也没有赵夫人那样端庄娴静。” 郑鲲心里难受，脸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摇摇头故意大声言道：“如玉好好的在江南郑府将养呢！此舞姬轻佻风骚，怎能与冰清玉洁的吾妹如玉相提并论？再说了，如玉可不是个左撇子！” 郑鲲说着这话，心里在滴血。 王爷看着赵玉娘点点头：“的确，赵夫人可谓是独领风骚啊！此舞姬确实轻佻了些！” 施大人心里也还在生疑，但是看着赵玉娘的确是个左撇子？而且郑如玉端庄自持绝不会如此轻佻卖弄风骚在定王府里？ 赵玉娘意味深长看着魏无瑕，魏无瑕趁机轻轻奏响七弦琴，弹的正是郑鲲和杨维改编的《江南可采莲》。 王爷赞赏言道：“这首《江南可采莲》改编的很好听，此女的琴艺也是炉火纯青啊！郑官人，你意下如何？” 郑鲲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魏无瑕，心里越发恨赵珏。 赵玉娘觉得时机成熟，趁机讨好说想给各位官人伴着无瑕姐姐的琴音舞一曲。 王爷带头拊掌：“好呀，本王想看看玉娘如何舞？” 趁着起舞的时机赵玉娘面带迷人的微笑轻轻对魏无瑕言道：“看来这位郑官人是无瑕姐姐的知音！姐姐莫要迟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魏无瑕见到了郑鲲，不由被郑鲲那张弛有度的气质，气宇轩昂的风度所吸引。 相比其他官员那色咪咪的表情，濮王和郑鲲还有施大人自是把持有节，没有丝毫见色起心的意图。 魏无瑕心里感叹：“原来东京第一美男郑鲲竟是这样的正人君子！”又感叹原来赵玉娘竟然如此单纯被夫君卖了又被金玉那个老鸨骗了？ 看着魏无瑕突然卖力的弹奏，贾大人还以为赵玉娘刚刚是在规劝魏无瑕卖力点呢。 赵玉娘伴着魏无暇的琴声翩翩起舞，婉转歌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鲤儿双双游，相戏莲叶间...…” 一众美人随着赵玉娘轻轻蔓舞，轻轻合唱。 郑鲲转忧为喜突然言道：“王爷，这个奏琴的美人果然是个尤物！下官喜欢！” 王爷一脸诧异看着郑鲲：“我说郑官人，那个跳舞的美人不是更像个尤物吗？看她那搔首弄姿的风骚模样实在让人心旌神摇！” 郑鲲一脸不屑言道：“一个贪慕虚荣又愚蠢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妇人，还真入不了下官的眼！” 施大人一脸怀疑看着郑鲲。 童大人和贾大人不怀好意看着郑鲲。 定王哈哈大笑：“怎么，郑官人果然眼光独特呀！要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奏琴的美人好像刚烈得很！童大人也好像挨了这美人不少打骂！哈哈哈...…” 郑鲲笑了：“噢，下官就喜欢这样刚烈的女子！看着有趣得很！不知定王可否舍得让下官带去任上快活快活？” 定王一脸无所谓：“只要童大人没意见，本王无所谓了！玉娘你过来，陪本王快活快活！” 王爷听了又一惊：“玉娘，这个名字如此熟悉难不成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施大人心里也再次一惊：“玉娘？莫非真的是那赵玉娘？”怪不得刚刚定王说什么“赵玉娘京城寻夫的话本子终于有了后续？” 因为王爷和施大人一心只看着郑鲲，所以对于赵玉娘的自我介绍和那一番言辞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又再次起了疑心？ 如今定王故意重重提起，王爷和施大人如何不惊讶只怀疑起定王今日相邀赴宴的真实意图？ 王爷和施大人都看着郑鲲，郑鲲只看着魏无瑕故意感叹：“莫非赵将军遍寻不得的那个赵玉娘真的就是眼前这个贪慕虚荣的风骚女子？怪不得香玉夫人不放心啊。” 王爷心里以为是因为赵玉娘与赵珏有所不清不楚所以郑鲲对赵玉娘反感？又加之李香玉的确不喜欢赵玉娘，京城人都知道。 施大人看着郑鲲对赵玉娘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甚至好感，心里也和王爷一样认为，这个玉娘可能真的是赵珏遍寻不得的那个玉娘让郑鲲不快？ 关于郑荣那个私生女的传言再次涌上了王爷和施大人的心头？ 王爷和施大人忽然又不怀疑赵玉娘与郑如玉之间有什么关联了？ 毕竟郑鲲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郑如玉在郑鲲眼里心里有多重要王爷是一清二楚。 施大人与郑鲲接触久了也知道了郑鲲把郑如玉看得有多重，强胜赵珏百倍。 眼前这个卖弄风骚的舞姬如果真的是郑如玉，郑鲲不可能这么淡定还一脸不屑？ 以王爷和施大人对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的了解，郑如玉如果真的被人掳劫当了什么压寨夫人？郑鲲绝不会一脸不屑还有些反感赵玉娘的矫揉造作甚至故意搔首弄姿？ 又以郑如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岂会任人摆布？ 反看那个魏无瑕一身傲骨的确是郑鲲喜欢类型的女子。 童大人一脸不耐看着郑鲲：“怎么郑官人打起本官喜欢的美人的主意了？听说郑官人的妹妹也就是赵府的当家主母生得是倾国倾城？又听说那赵家玉郎还不喜欢？竟不知是为何？” 贾大人一脸质疑看着郑鲲：“听说郑官人令妹不是回了江南，而是被那贼子掳去当了压寨夫人？此事是真是假啊？哈哈哈……” 一众人看着郑鲲，脸上不是嘲讽就是讥讽。 王爷亲自辟谣：“你们都误会啦！赵夫人现在在江南郑府将养呢！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被人掳劫，怎么可能？你们以为东京第一公子是徒有虚名？” 童大人一脸半信半疑。 贾大人看着郑鲲指着赵玉娘问道：“赵夫人可与玉娘长得像否？下官那日在法场见过赵夫人，也去过【玫香居】多次，赵郑氏的确与这个赵玉娘像极了！” 郑鲲一脸不快看着赵玉娘：“如玉既然生得倾国倾城，自然也是矜持端庄！寻常人等如何能与吾妹如玉相提并论！” 定王一脸不服：“本王看着玉娘也是可人得很，未必比那赵府的赵夫人差！你们说玉娘与赵夫人长的像极了？如此甚好，玉娘，来来来，快到本王这里来！” 赵玉娘略带羞涩，缓缓走到定王身边。 定王从木马子上起身一把把赵玉娘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几嘴：“濮王和郑官人不喜玉娘，正好本王还舍不得呢！” 赵玉娘轻轻给定王喂酒，定王越发开心：“濮王，看看，多可人的小娘子！亭亭玉立的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呀！看看这双眼睛，只怕是世上再也找不出这样亮如星辰的大眼睛了！” 定王见王爷欲言又止的：“本王知道濮王又要提那赵郑氏了！既然赵郑氏如此风流，为何那赵家玉郎要宠妾灭妻？还闹得满城风雨的？” 郑鲲心里清楚，今天有人相邀自己到定王府饮宴，一则是试探赵玉娘与郑如玉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二则试探郑鲲可否有心要救赵玉娘坐实郑如玉被人劫持的事实？三则是存心要看赵府和郑府的笑话以打压郑鲲和赵珏？ 郑鲲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因为赵玉娘为了全郑府和赵府的脸面，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郑鲲心里如何不知？ 至于郑如玉如何生？赵玉娘又如何死？全由郑鲲如何决定了。 好在王爷与郑鲲惺惺相惜，有意为郑鲲撑腰。 只是王爷有些好奇，赵玉娘与郑如玉未免也太像了吧？ 如果赵玉娘不是一个左撇子，王爷绝对会认为赵玉娘与郑如玉其实是一个人。 王爷忽然又想起京城里的那个流言，说那赵玉娘乃是郑荣私生女？如此看来这个流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王爷又想起传言赵玉娘乃与皇室有关看来是真的？ 那传说中的赵玉娘竟然在定王府，赵珏又如何找得到？ 王爷心里忽然替赵珏惋惜。 赵珏不喜郑如玉太矜持，看来这个赵玉娘真的符合赵珏的喜好，不愧是赵珏的最爱。 郑鲲一双眼睛只看着魏无暇，童大人很是不爽。 贾大人一脸阴沉看着郑鲲，准确的说是盯着郑鲲？ 郑鲲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 能与定王饮宴的非富即贵，而像王爷，施大人甚至郑荣，赵昇玉从来都不是定王府的座上宾。更不说刘晋，王兴文，杨万程，周如海，魏凯，柳光耀等官人了。 今日定王府突然相邀王爷，施大人和郑鲲来王府饮宴，郑鲲觉得他们是赤裸裸的公然试探郑鲲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郑鲲知道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甚至言语之间都要斟酌？以免露出马脚反而害了玉娘。 赵玉娘那里郑鲲只能是视若无睹，可郑鲲心里却急得不得了。 郑鲲庆幸这些年自己经历了太多让他波澜不惊，荣辱不惊了。 郑义一双眼睛警觉的瞪着阴沉沉的贾大人，他觉得今日这鸿门宴的幕后主谋应该是贾大人无疑。 郑义着实心痛郑鲲，敬佩赵玉娘。 郑鲲笑了笑：“非是玉郎不喜吾妹如玉，其实是有人不甘心只是一个小妾！如玉大度，可总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郎毕竟也只是一个男人，食色性也无伤大雅的！” 王爷听了郑鲲如此强词夺理的辩解，又见郑鲲对玉娘确实无意，只对魏无瑕感兴趣？再看那赵玉娘倒在定王怀里与定王推杯换盏的，确实不是郑如玉的做派反而让王爷把心放下来了。 施大人对于郑鲲这番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一些家务事不提也罢！” 王爷还在那里看着赵玉娘，心里好希望郑如玉一切安好在【玫香居】，而不是私自去江南将养。 王爷也知道赵珏满京城寻过赵玉娘又替赵珏惋惜起来。 对于传言说郑如玉被贼人掳劫王爷怎么也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传言。 明明有人在杭州看见郑如玉出现在杭州的大街上闲逛，身后跟着碧儿和莲儿，王勤和刘敏也紧随左右，这不可能看错的？ 更何况还有孙志豪和赵瑂小两口，郑皓也紧跟其后？ 王爷笑了，轻轻对郑鲲言道：“如玉回江南将养其实也好！就让赵玉郎慢慢后悔去吧！总有一天玉郎会知道谁才是他一生最爱也最值得他去爱的人！” 郑鲲也笑了笑，故意大声言道：“我们和玉郎只论兄弟情深，其他的不管也管不了！只要如玉在江南开心就好！” 施大人看着郑鲲忽然一笑：“想来赵夫人在江南挺好的！” 施大人虽然怀疑郑如玉失踪之事的真伪，但是他心里其实希望郑如玉是安然无恙的。 郑如玉如果真的出了事，对郑鲲是极为不利的。这不是施大人想看到的。而且施大人也怀疑今日定王府是不是摆的鸿门宴？ 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到定王府，而且定王平时对王爷这个侄子，施大人这个重臣没有丝毫欢迎之意，更不要说是青年才俊郑鲲了？ 因为定王对朝堂之事没有丝毫兴趣，对于一心追求风雅如闲云野鹤的王爷也不欣赏。他一心追求的是美人，美酒，歌舞升平的奢靡无度甚至颠覆他人的想像喜欢坐在木马子上饮酒作乐。 施大人心里暗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莫非他们今日的目标竟然是郑鲲？看来，有人像老夫一样怀疑赵郑氏突然回了江南之事啊！” 看着贾逵这个低阶的官员竟然能堂而皇之出现在定王的夜宴上，施大人忽然又怀疑赵郑氏突然回了江南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图谋不轨搅弄风云？赵玉娘竟然能被那个什么金玉收留看来也是值得怀疑一二。 施大人不是王爷只顾风流风雅，也不像郑鲲羽翼未丰。他不怀疑郑鲲不喜欢那个赵玉娘倒是怀疑定王突然请他赴宴分明是有所为？ 第231章 七星伴月 郑鲲突然起身对着定王行了一礼：“不知定王可否赏脸把这个弹琴的美人赏给下官？与下官红袖添香，策马扬鞭？” 童大人起身怒道：“郑官人，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要不是定王不喜霸王硬上弓，又对这个魏无瑕百般大度，这个魏无瑕早就是本官的女人了！哪里还有郑官人什么事？” 郑鲲知道赵玉娘为什么要教魏无瑕《江南可采莲》了。 那是赵玉娘为了让魏无瑕引起郑鲲的注意以缓解郑鲲内心对如玉的爱护之心。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称心如意。 而且现在看来，魏无瑕很可能是魏大人失踪多年的女儿？ 郑鲲觉得那些不法之徒色胆包天，竟然强抢官人之女公然送给定王？ 童大人和贾大人应该知道魏凯之女多年前的失踪案，为什么还敢把魏无瑕送往定王府？ 看来，童大人和贾大人莫非不是掳劫魏无瑕的主谋，也不认识什么魏凯之女？ 毕竟当年魏无瑕是从老家回京城的路上失踪的，每年都有女子失踪案发生，谁是谁，谁又认识呢？ 郑荣与魏凯私交甚好也不认识他的宝贝女儿。而且魏凯唤他的女儿也不是魏无瑕而是京娘？ 郑鲲心里如此想着，不觉对魏无瑕又多看了几眼，发现魏无瑕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与如玉相比还是略为逊色。 郑鲲也知道赵玉娘在提醒自己，定王并不知道这些美人中有来历不明的可怜女子。童大人无意中也说了是定王一直在保护着魏无瑕才让魏无瑕苟活至今。 看来有人拿起鸡毛当令箭！为了讨好定王，为了升官发财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定王似乎很喜欢赵玉娘，郑鲲反而不担心玉娘了。 郑鲲也知道赵玉娘想让自己把魏无瑕救出火海。 郑鲲一双美目看着童大人，一张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童大人刚刚也说了定王不喜霸王硬上弓！如此，童大人何必强人所难呢？本官东京第一美男，想来这个美人不会拒绝本官吧？” 魏无瑕哪里敢插言。反而是贾大人一脸不服对郑鲲恨恨言道：“郑官人东京第一美男又如何？除了魏无瑕，这里的美人郑官人随便挑！但是魏无瑕绝不可以！” 贾大人对着魏无瑕露出了阴狠的目光。 郑鲲心里想着贾大人莫非是郑如玉失踪案的幕后黑手？ 不对，贾大人不过是一个从五品比郑鲲还低一级呢，却在郑鲲面前有恃无恐的？ 郑鲲看着有可能童大人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张府事件看来还没有真正的结束？幕后黑手还没有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郑鲲和赵昇玉上次不过是灭了几个小鱼小虾？ 郑鲲心里又难受起来：“玉娘呀，你如此不顾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都是为了我郑府和赵府啊！你让兄长和赵珏情以何堪？” 此时的郑鲲心里很清楚，郑如玉和赵玉娘只能活一个，也可能两个都不会活？ 赵玉娘不幸入了奸人的魔掌，只能讨定王欢喜看能不能侥幸活命？又提醒郑鲲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免得被人瞧出端倪引火烧身。 赵玉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赵玉娘就是赵玉娘而不是什么赵郑氏。 郑如玉好好的在江南将养呢。 赵玉娘刚刚听王爷给郑鲲撑腰时说郑如玉去了江南，知道赵府和郑府要瞒天过海又要桃僵李代，越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赵玉娘与定王眉目传情，郑鲲与魏无瑕暗送秋波？ 王爷忽然指着贾逵问施大人：“这位大人本王看着眼生，施大人，请问是哪个王公贵戚？” 得知贾逵竟然是个从五品，王爷轻蔑一笑：“在本王和王叔这里，岂容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叫嚣。郑官人比你高一级，你竟然如此目中无人敢对着郑官人大呼小叫？看来啊，这样的宴席不来也罢……” 定王忽然哈哈大笑：“看来王侄和施大人是不会来我定王府饮宴了。郑官人也不会再来了。啊呀，童大人啊，本王为难了。” 赵玉娘轻轻对定王嗲声嗲气耳语：“王爷，你如此宽厚仁慈，就让无瑕姐姐自己选吧！” 定王不知为何听了赵玉娘的话心里十分开怀，便坐在木马子上指着郑鲲大声问赵玉娘：“那玉娘是否也喜欢郑官人？” 童大人和贾大人忽然相视一笑。 赵玉娘瞟了一眼郑鲲，冲着定王娇羞一笑，又对着定王温柔言道：“要是玉娘说奴家喜欢定王这样有趣的人，定王信否？” 童大人和贾大人脸色双双变了看着郑鲲，又看着赵玉娘。 定王面带疑色：“怎么，美人觉得本王有趣吗？” 赵玉娘又娇羞一笑：“王爷岂止是有趣，还有情有义呢！” 定王听着这话舒服，笑问玉娘怎么知道本王有情有义？ 赵玉娘满脸都是欣赏，一双美目如一汪清水看着定王，声音嗲嗲的言道：“就凭定王不喜霸王硬上弓啊，玉娘就知道王爷乃是有情有义的君子！” 定王吓唬赵玉娘：“要是本王今天要破戒，对你这个小美人硬上弓呢？” 玉娘那脸娇羞看得定王是心旌神摇：“刚刚是谁说食色性也亦是君子所为！” 定王听了玉娘此言是哈哈大笑，对童大人言道：“童大人和贾大人为本王费心了！这个玉娘本王是爱得很！” 童大人看了一眼贾大人点点头讨好言道：“这是下官的荣幸！是贾大人的功劳下官不敢居功。王爷满意就好！” 郑鲲终于知道谁是如玉失踪的主谋了？果然是贾逵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暗中所为让赵小智差点横死御街！看来伤害郑皓的确定是李香玉派人所为了？ 还有一人让郑鲲再起疑心，就是武大夫。武大夫不仅知道赵玉娘就是郑如玉，还非常清楚李香玉要对如玉下手。那个桃僵李代的主意也是武大夫最先提出来的。 只是武大夫既然知道夫人有危险，为什么没能救下夫人反而是救了郑皓？ 当然，现在的郑鲲脑子里已经无法理清头绪了。 赵玉娘轻轻从定王怀里挣脱：“如此，玉娘和无瑕姐姐再与众官人舞一曲！” 赵玉娘和魏无瑕一个弹琴，一个轻舞。 赵玉娘在那些一起群舞的美人中恰如七星伴月，也让那些美人相比之下逊色无彩。 定王见郑鲲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魏无瑕，心里想起赵玉娘夸他是君子，自己又对郑鲲颇为欣赏一时热血膨胀：“郑官人要是真的喜欢这个美人，速速带走别言谢！” 童大人和贾大人齐喊：“王爷不可！” 郑鲲心里清楚童大人和贾大人倒不是真的舍不得魏无瑕这个美人，而是害怕魏无瑕与郑鲲说太多泄露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定王还反逆了：“如何不可？不过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烈女，本王还不欢喜呢！美人嘛，都要像玉娘这样才有趣，才可人！” 王爷好奇郑鲲莫非真的喜欢魏无瑕？如此本王要助郑鲲一臂之力：“童大人和贾大人此话何意？莫非王叔还不能把自己的美人送人来成人之美么？” 王爷还停不下来了：“你们自己看看吧！郑官人与这个唤做魏无瑕的美人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乃是真正的一对璧人！” 贾大人向童大人使了个眼色：“如此，让金玉再好好调教调教魏无瑕一段时日再让郑官人把美人带走可否？” 郑鲲清楚贾大人这是要金玉威胁魏无瑕莫要与郑鲲多言，否则魏无瑕性命不保？ 同时郑鲲也从贾大人的无心之言中确定玉娘口中的金玉姐姐真的是一个唤作“金玉”的人，或许这个金玉是郑如玉失踪案的关键人物之一？ 郑鲲心里再次难受，为了郑府和赵府，郑如玉可能回不了【玫香居】了。 郑义轻轻碰了一下郑鲲，郑鲲知道郑义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施大人见郑鲲不言语，直接替郑鲲言道：“童大人休要不舍！等美人到了郑府，自有郑府少夫人亲自调教！不用麻烦那个谁了？” 郑鲲越发肯定有一个叫金玉的女人可能是那些被掳劫的美人案中的主谋之一？而且施大人已经看出了端倪。因为郑鲲知道施大人比任何人都关心魏大人之女失踪案。 施大人心里也终于明白了，看来，定王请施大人赴宴果然是有所图谋，想请施大人证明这个什么魏无瑕与他定王府无关。而赵玉娘与郑如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赵玉娘是被贾大人派人救了献给他定王的。 王爷见施大人也向着郑鲲，越发起劲要王叔忍痛割爱，让郑官人和这个美人能成双成对。 郑鲲对一直看着赵玉娘的郑义轻轻嗯了一下：“嗯，郑义，你速速回郑府给少夫人送信，就说本官看上了一个美人，要少夫人速速给美人安置一个好一点的房间。” 郑义奉命退下自去安排。 童大人见郑义走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对着贾大人又使了个眼色。 定王从木马子上起身，搂着玉娘笑了：“本王今晚就不陪诸位官人了！你们自便！” 王爷和郑鲲起身与定王行了一礼，又与众位官人见礼后，郑鲲拉着魏无瑕急急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无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犹在那大喊“玉娘，你去了哪里？” 贾大人听了看着郑鲲不怀好意一笑：“玉娘此时正与定王快活呢！” 施大人也看着郑鲲与魏无瑕的背影意味深长一笑：“郎有情妾有意！” 王爷摇头：“可惜呀，可惜了玉娘那一身好皮囊？” 郑鲲强忍着心疼脸上还要带着笑，并且还是十分得意的冲着童大人言多谢：“下官多谢童大人成人之美！” 那一刻郑鲲恨极了赵珏。 王爷和施大人也看不懂郑鲲？ 郑鲲发誓倘若救出了郑如玉，这辈子再也不会把如玉交到赵珏手里。 赵玉娘忽然腹痛，定王关心问道：“美人这是如何了？” 赵玉娘心里清楚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又唱又跳导致腹中胎象不稳。 可如今深陷定王府，赵玉娘要怎样才能脱险呢？ 赵玉娘只能娇羞撒谎来试探定王：“想来玉娘的月事来了！玉娘让王爷扫兴了！玉娘给王爷唱曲吧！” 定王怀疑的看着赵玉娘摇摇头：“既如此，玉娘可要好好将养？” 赵玉娘心想将养是不可能的，先去一趟茅厕才是真的。 定王吩咐使女带玉娘去茅厕。 赵玉娘心里暗思，看来定王还真的不是荒淫无耻。只是朝中更替为求自保只能以荒诞不羁，日夜颠倒饮酒作乐来度日？ 定王甚至把自己喜欢坐在木马子上喝酒饮食的习惯弄得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 因为定王的反复无常，朝堂上对这位荒淫无度只喜美色与美酒在皇宫里长大的定王很是放心。 定王也懒理那些冷嘲热讽，只管保着自己王爷的名号和定王府上下周全。 但是定王百密还有一疏，就是没想到有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强抢美人甚至从中牟利？ 也许定王知道些蛛丝马迹，但是他也懒得做那包青天才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坐实那无所事事只会风流快活荒诞怪癖百无一用的定王。 定王自然也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反复交代那些好色之徒休要霸王硬上弓甚至闹出人命？ 至于有没有闹出人命，定王知道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 有美人贪慕虚荣的倒还省心。 有美人贪生怕死的也还省事。 那些像魏无瑕这样清高自许的美人就是死多活少了。 对于魏大人之女失踪一案定王也有所耳闻，所以一直暗中周旋留下了这个自称姓魏名无瑕的美人的性命。虽然定王不确定这个魏无瑕是不是那魏凯失踪的女儿？ 郑鲲喜欢魏无瑕定王求之不得，巴不得郑鲲把魏无瑕这个烫手山芋赶紧的给带走好省心省事。 至于魏无瑕到底是谁的女儿与定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定王自信的认为以郑鲲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魏无瑕之所以还活着，全是因为定王不想多生事端暗中护着魏无瑕。 还有郑鲲想来也能明白定王今晚相邀于定王府的真正用意？ 定王有意无意提起赵玉娘京城寻夫，就是要提醒郑鲲，赵玉娘如今在他府中，至于你郑鲲救不救赵玉娘是你们和赵珏的事了？只是定王没有想到郑鲲对赵玉娘没有一点兴趣，反而对魏无瑕一见钟情？倒是出乎定王还有童学年和贾逵的意料？ 定王倒不担心郑鲲把魏无瑕带走后查到这些年女子失踪案与自己有关联？ 毕竟有人比定王更担心此事若公布于众带来的不利影响，早已经暗箱操作甚至斩尽杀绝。 定王觉得郑鲲也不会以身犯险做无谓的牺牲。聪明的郑鲲反而会顾及定王的良苦用心。 再说了 ，不是还有王爷和施大人这两个有利的人证吗。 第232章 龙潭虎穴 童大人现在十分后悔没有早日将魏无瑕灭口留下她成了祸害？ 贾大人心里也清楚今日的郑鲲不容小觑还真留他不得！ 童大人与贾大人秘密耳语后拂袖离去。 郑鲲与施大人告辞以后亲自把王爷送回了王府。 在王爷的祝贺声中郑鲲满面春风与魏无瑕坐着马车回郑府。 得知自己已经出了定王府也没有见到金玉那个老鸨，魏无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不仅仅还活着，而且还与郑鲲大官人同坐一辆马车回郑府？ 魏无瑕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甚至怀疑郑鲲居心不良？ 郑鲲没有理会魏无瑕的不安，而是淡定的要魏无瑕什么也不要说，只管紧紧牵着他的手就好。 因为郑鲲知道危险正悄悄来临。 深夜的御街灯火通明如白昼，人来人往喧嚣声不断。各个酒楼，茶肆正是生意酣畅之时。 现在郑鲲官人的马车京城谁人不识，总有人喊着“郑官人回府，闲杂人等休要拦着郑官人……” 魏无瑕似乎听得他们的马车好像行驶在大街上？而自己身边的这个美男子当真是东京第一美男郑鲲大官人？ 郑鲲搂着不知所措的魏无瑕，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前方：“美人可以不言不语，也可以胡思乱想。但是一定不要问本官为什么是我？我们现在要去哪？只管紧紧搂着本官就对了！” 魏无瑕听了郑鲲这话，越发不敢言语任由郑鲲抱得紧紧的。 郑鲲终于拿眼看着魏无瑕：“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害怕，只管大声尖叫就好了！不管美人信不信本官，照着本官说的做就对了！” 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向着郑鲲的马车直接撞去？ 郑鲲的马车夫一时没有驾驭住马车，马车整个往一边倒被急驶而来的马车践踏离去？ 街上众人见了大惊失色个个惊呼“郑官人出事了，郑官人的马车被人撞飞了……” 听得郑鲲和魏无暇的阵阵惨叫声和马车夫的惊叫声，御街上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赵珏正在【玫香居】里看着他亲自画的郑如玉的画像出神，听得赵小善悄悄来报：“公子，郑官人出事了！” 赵珏心里一直不安，听了赵小善的话惊叫道：“郑鲲如何会出事？不是有郑义一直护着他吗？” 赵小善请公子速速去赵小智家里就知道了。 赵小智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出神，见公子来了不卑不亢的起身行礼。 赵珏没好气：“你这厮，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拘礼！” 郑鲲从内间出来也没好气：“我说赵珏，本官现在恨死你了！” 赵珏没有反驳而是一本正经言道：“你若不恨我，就不是宠妹狂魔了！” 郑鲲对着赵珏就是一脚：“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就知道你郑鲲一心想着如何救如玉！只是现在不知如玉到底在哪里？” 郑鲲可不敢把玉娘的事说给赵珏听，一路上郑鲲也反复交代王爷和施大人莫把玉娘的事说出去。 王爷和施大人自是满口答应。 因为王爷才不想郑如玉受赵珏太多冷遇呢。 况且玉娘在定王府深受定王喜欢，赵珏又能奈何呀？ 施大人对于赵珏的宠妾灭妻很是反感，才不想把赵玉娘的事告诉赵珏再生事端呢。 郑如月陪着一个美人出来见过兄长和公子。 赵珏没好气怼郑鲲：“莫非赵小善说你郑官人出事了就是这件事？怎么，郑官人什么时候也学会金屋藏娇了？郑官人莫非还怕蔡琼瑶把她赶出去不成？” 齐俊看着杨维轻轻言道：“赵将军误会鲲弟了！现在情况十万火急的还请各位兄台献策献力！” 赵珏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质问郑鲲：“莫非鲲兄有了如玉的下落不成？” 郑鲲摇头，看着魏无瑕对着赵珏言道：“赵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让无瑕活着？” 赵珏面无表情指着魏无瑕言道：“这个女子与本将军有什么关系？她的死活与本将军无关！” 魏无瑕被赵珏吓着了，胆怯的躲在了郑鲲的背后。 果然东京第一公子是这样面无表情无怒而威的赵衙内？ 定王府里，使女没有把赵玉娘带到茅厕而是带到了定王妃面前。 赵玉娘心里清楚定王根本不相信自己，还把自己的生死交到了王妃手里？ 定王妃看着赵玉娘生得确实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 定王妃质问赵玉娘：“听说你这美人十分喜欢定王的有趣和有情有义？” 赵玉娘好有眼见力的女子，急忙妖媚的与定王妃行了一礼，故意嗲声嗲气的回定王妃：“奴家玉娘见过夫人！奴家对王爷是一见钟情呀！玉娘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风流有趣的王爷呢！” 赵玉娘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把个定王妃气得不行。 赵玉娘又故意娇羞一笑：“若非今日玉娘不便行事，定与王爷颠鸾倒凤翻云覆雨逍遥快活至天明！” 定王妃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她们都说那个赵玉娘是个天生的尤物就会勾引王爷？果然她们说的是真的！” 定王妃如何不知定王不过是为了护住定王府上下而故意荒唐行事来混淆视听。 美人定王妃见多了，但是这个赵玉娘让定王妃心里十分不踏实并且上火。 定王妃于是问赵玉娘何方人氏，年庚几何，可否婚配？ 赵玉娘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玉娘乃江南人氏，未满二十一岁。本来自幼与人定亲，奈何夫君后来另娶她人！我千里迢迢来京城寻夫没想到被人劫持…...” 赵玉娘故意轻轻抽泣，定王妃听得云里雾里：“莫非这个美人还有什么隐情？” 赵玉娘假装擦了擦眼泪哀哀言道：“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结识我现在的夫君。没想到夫君嫌我当初逃跑时磕破了眉间落下疤痕，他又喜那烟花之地让我不快，竟然用利器再次伤我…...” 赵玉娘悲伤的轻轻抚摸着额头上的疤痕：“玉娘这伤本来就丑，被夫君一伤越发丑陋不堪！幸得玉娘躲闪及时，要不然我命休矣……” 赵玉娘轻轻哭泣，定王妃越发听得半信半疑好奇问赵玉娘：“后来呢？你是如何又到了我们定王府？” 赵玉娘任由那清泪横流没有再去擦拭：“夫君色迷心窍欲与一角妓赎身，玉娘如何会答应？自是闹着要回江南。夫君说亲自送我去江南，路上与我斗嘴起了争执，玉娘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玉娘这半真半假的话让定王妃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定王妃只能再问：“后来呢？” 赵玉娘庆幸一笑：“也许观音菩萨保佑玉娘大难不死吧！几个侠士救了玉娘并且与我请大夫好生将养了数月之久！后来又请金玉姐姐好生的调教，玉娘才有了今日王爷对玉娘的青睐！” 定王妃这下信了，觉得玉娘没有撒谎。 但是看赵玉娘那搔首弄姿轻佻的模样，定王妃心里很不快甚至觉得赵玉娘不能留。 定王妃怎么看都觉得赵玉娘不简单？ 看赵玉娘在京城偌大的定王府里是不慌不忙。在堂堂定王妃面前是不卑不亢，说起不堪的过往更是不急不躁？ 赵玉娘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身材太高挑出众让比较娇小的定王妃竟然有些自卑？ 定王妃担心爱慕虚荣的赵玉娘坏了定王的大事，又怕爱弄风骚的玉娘乱了定王的心性？越发觉得赵玉娘留不得。 定王妃心里有了决断故意哄骗玉娘：“听说你夫君到处寻你，他后悔如此待你想要与你重归于好，你可愿意与你夫君破镜重圆？” 赵玉娘将信将疑看着定王妃：“王妃此言当真？只是定王待我有意，玉娘岂能如此薄情辜负定王的抬爱！” 定王妃一听越发留不得赵玉娘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定王还没宠幸于你何来辜负一说？” 赵玉娘轻佻一笑：“王爷要我在王府里好生将养…...” 定王妃见赵玉娘对定王的话信以为真，心里认定赵玉娘是一个贪慕虚荣的无知蠢货，怪不得赵玉娘的夫君不喜欢她郑鲲也嫌弃她。 不过赵玉娘频频搔首弄姿让定王妃终于怒了：“你这贱人，本妃好好与你言谈你却不停的在本妃面前卖弄风骚！本妃如何能留下你在这定王府里翻云覆雨？” 赵玉娘得意忘形的看着定王妃：“是王爷要留下我的！以后你我姐妹好生伺候王爷可好？” 定王妃忍无可忍：“你这贱人可知道伴君如伴虎？不知道是吧？来人，把这贱人丢到那荒郊野岭与虎为伴！” 定王妃示意使女靠近自己些，与使女耳语了几句。 使女回定王妃“请王妃放心！” 几个小厮哪管赵玉娘的一脸懵懂和苦苦哀求，拖着赵玉娘上了一辆马车扬尘而去。 赵玉娘感觉好像出了王府又出了京城？心里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提心吊胆不知定王府的人要把她送往哪里？ 赵玉娘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腹痛不已。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赵玉娘轻轻掀开轿帘，黑夜里好安静，安静得可怕？ 赵玉娘轻轻问此是何处？ 无人回答？ 赵玉娘小心下了马车大眼一看，四周寂静一片漆黑，隐隐听得有野兽的嚎叫声？ 马车突然飞驶离去只留下赵玉娘一个人在黑夜里。 赵玉娘一颗想死的心忽然振奋起来：“没想到我赵玉娘当真出了那龙潭虎穴？只是如今莫非要羊入虎口？为了腹中的胎儿，我赵玉娘要好好活下去！” 赵玉娘小心翼翼的在黑夜里摸索，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定要谨慎，那童大人和贾大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赵玉娘怕童大人和贾大人沿路追来，便趁着夜色迅速下了山路，在树林里摸索着快速行走。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要去哪里？ 远处隐隐传来钟声？ 赵玉娘心想莫非到了嵩山？ 因为在玉娘的认知里，马车跑了那么久肯定不是在京城里了。 听那定王妃的意思是让她尝尝伴君如伴虎的滋味？想来应该是离开封较近的嵩山了。 嵩山是赵珏待了几年的地方。 赵珏在此习武读书，幼时的王丽娟常常来嵩山陪伴玉郎。 如今王丽娟早已经仙去，赵珏也娶了一妻又一妻！ 赵玉娘不觉泪下，既希望又绝望。 圆圆的月亮透过夜云露出它的明亮，赵玉娘看着月亮才想起今日是九月十七。 时间过的好快呀？离七夕过去了整整七十天了。腹中胎儿也三月有余。 或许是因为赵玉娘太高挑瘦削，所以看不出来已经有三月身孕。但是赵玉娘心里清楚，再过几天，她的肚子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赵玉娘庆幸终于出了那龙潭虎穴，纵然葬身虎穴也比被金玉那个老鸨当礼物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当玩物强多了。 赵玉娘又想起十年前与赵珏相见在那片桃花林中，二人一见钟情彼此心仪。 从前朝往事到沧海桑田，从屈子到范仲淹，又从“红风”聊到“雪儿”，赵珏与小小的玉娘越聊越畅快。 赵玉娘一身桃红色衣衫骑在“雪儿”背上，冲着赵珏甜甜的喊着“珏哥哥，你的‘红风’赶不上我的‘雪儿’。珏哥哥，你来追我呀！” 赵珏一身绛红色衣衫骑在‘红风’背上，英气勃勃，言笑晏晏：“玉娘，珏哥哥追上来了，珏哥哥来了！” 想到这些，赵玉娘泪如雨下：“珏哥哥，你追来了吗？珏哥哥，你来救玉娘了吗？” 没有赵珏的身影，也没有赵珏的声音，只有黑夜里虎吟狼嚎。 赵玉娘再次泪如雨下：“珏哥哥果然只是在玉娘的梦里，与郑氏如玉没有半点关系！” 赵玉娘抬起泪眼看着月亮旁边那些闪闪发亮的星辰汇成一条银河，摸着肚子不觉脱口言道：“儿呀！你若侥幸得活就叫赵星河吧！” 一阵腹痛提醒赵玉娘现在不是悲伤感叹的时候。 赵玉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趁着月色在山林里小心的行走。 赵玉娘知道童大人和贾大人是永远也不会放过她的，郑鲲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但是赵玉娘只能是赵玉娘了。 要想郑如玉重回京城，只有让赵玉娘死？ 赵玉娘咬咬牙，现在我还不能死？ 为了腹中还未出生的赵星河，玉娘必须好好活。 一个不小心玉娘摔倒了，玉娘索性匍匐在地上爬行。 玉娘蹭掉了一只绣花鞋，又被荆棘扯坏了衣袖。 玉娘紧紧的护着肚子，手臂和双腿被粗糙的树枝划破了，玉娘感觉手臂和腿脚湿漉漉的。 隐隐听得老虎的嚎叫，又似有灯火在山林里若隐若现，赵玉娘知道自己必须好好隐藏起来。 赵玉娘看中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是躲避老虎，野兽的最佳藏身之处。亦是不易被人发觉的藏身之处。 谁又会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能上一棵高大的树？况且，大树上还有蛇虫之类的危险啊。 赵玉娘扯坏衣衫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包扎妥当，又把那沾有血渍的衣衫远远丢弃，把另一只鞋子也远远丢弃，运了运气小心翼翼的往树上飞爬。 赵玉娘感谢顾仕林把他的武功绝学传授给了她。又庆幸在【玫香居】的几年从来没有放弃习武打坐。 赵玉娘觉得她没有习武的天赋，就像郑鲲一样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郑如月性子那么跳脱爱舞刀弄剑的，习武几年也还是个花拳绣腿。 赵玉娘又庆幸自己还是习过武，不但可以自保，还可以毫不费力的爬上这么高大的大树。 赵玉娘坐在树上又累又困，昏昏沉沉竟然睡去了。 第233章 命不该绝 童大人和贾大人得到密报赵玉娘被定王妃送去了嵩山野外喂老虎？ 童大人得意一笑：“果然最毒妇人心。也好，给老夫省事了。”童大人没有犹豫立即指派贾大人速去嵩山找赵玉娘看她到底是死是活？ 贾逵自然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 贾大人亲自带着几名高手举着火把沿着马车印追踪而来。 让贾大人失望的是，竟然没有找到赵玉娘的踪影。 只找到赵玉娘遗落的一只绣花鞋，半截衣袖和山林丛中的斑斑血迹？ 贾大人看着那拖痕估计赵玉娘已经葬身虎口？ 几名高手四处张望没有任何人的影踪只有野兽的嚎叫反而把他们吓着了。 贾大人不死心，天亮以后一行人化妆成香客上了嵩山，到处打听昨晚或是今天可有见过一个高挑的小娘子？ 自然贾大人是失望而回。 童大人听了贾大人的描述，估计赵玉娘已经是凶多吉少。 童大人又想起郑鲲对赵玉娘视而未见的表情，也没有派人去定王府打探？莫非赵玉娘真的不是郑如玉？ 童大人遂交代贾大人暂时不要管什么赵玉娘了，只管盯紧杭州的郑如玉。 童大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要贾大人速去打探关于昨晚郑鲲醉酒回郑府时马车为何被人撞翻了，郑鲲和魏无瑕受伤这事到底如何？ 赵小智悄悄派人盯着定王府，赵昇玉派人盯着童府，郑鲲派人盯着贾府。 看着半夜一辆马车驶出了定王府，几个时辰后又回到了定王府。 童大人与贾大人交头接耳。 贾大人随后趁黑快马去了嵩山，打着火把满山搜寻无果又回到了京城？ 童大人与贾大人再次交头接耳。 三班人马跟在贾大人后面沿路寻找赵玉娘，也都和贾大人一样失望而归。 郑义发现了赵玉娘的另一只鞋子和沾有血渍的衣衫碎片带回郑氏。 郑鲲和赵小智伤心的以为玉娘已经被老虎吃了。 这是郑鲲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亦是赵小智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郑鲲和赵小智都觉得没有找到赵玉娘把她救出来，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无能和失策。 赵昇玉和郑鲲还没有告诉赵珏这个愚夫赵玉娘的事情呢，只是把怀疑童大人和贾大人蝇营狗苟多年前劫持了魏大人爱女魏无瑕的事情告诉了赵珏。 昨晚童大人和贾大人试图杀郑鲲和魏无瑕灭口，被郑义提前通知了赵昇玉和杨维，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计来混淆视听。 赵昇玉和郑荣觉得单凭魏无瑕的证词还不足以打击童大人和贾大人，反而会把赵玉娘就是郑如玉，赵府当家主母被人掳劫的事情再次闹得满城风雨。 郑鲲和郑荣还有赵昇玉已经明白魏无瑕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应该是定王暗中斡旋。 还有定王突然邀请郑鲲过府饮宴，想来也是提醒郑鲲，赵玉娘已经安全在他府中？至于救与不救，与定王有何干系？ 郑荣和赵昇玉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定王是怎样的定王早已心中有数。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明哲保身活着才是真理呀！ 只是让郑荣和赵昇玉没有想到的是，定王竟然有意要郑鲲救赵玉娘？谁想郑鲲只救了魏无瑕？ 郑鲲早也不是当年应天书院一呼百应的书生了。自从跻身朝堂后，郑鲲明白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勾心斗角。 对于定王其人，郑鲲觉得自己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只是很遗憾自己不能救出玉娘只能救魏无瑕以免落人口实。 赵昇玉虽然早已经知道赵玉娘就是郑如玉，郑如玉就是赵玉娘。因为赵珏对父亲无数次的暗示视而未见，让赵昇玉觉得赵珏还是更喜欢李香玉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所以想让赵珏自己去想明白。 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意外，郑如玉竟然被人掳劫，让赵昇玉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说与赵珏知晓。 赵昇玉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直言告诉赵珏，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赵珏还不知道所有人的慌乱全是因为有事要瞒着他。他只记得郑如玉已经失踪七十天了，整整七十天了。 这七十天赵珏是如何过来的他不清楚，但是郑鲲这七十天是如何过来的赵珏再清楚不过。 眼见郑鲲越来越憔悴，每日对赵珏又横眉竖目的。 而赵珏又每日神魂颠倒不想吃也不想睡，让赵小智心里越发自责。 赵玉娘好不容易用计出了定王府，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可郑鲲和赵小智就是没有找到赵玉娘？ 赵昇玉又再次派人秘密去嵩山寻找赵玉娘还是无果。 自然是无果也只能是无果，因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郑义，盯着赵小智，盯着杨忠。 郑鲲心里清楚，赵玉娘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至少赵玉娘已经逃离了那龙潭虎穴，没有再被贾大人劫持。至于赵玉娘会不会葬身虎口，郑鲲心里没底 但是郑荣悲观的认为玉娘葬身虎口也强过被人侮辱，想来玉娘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事已至此，郑鲲和赵珏又能如何？只当玉娘已经葬身虎口了，还得好好想想郑如玉突然在杭州去世的法子。 谁又会想到赵玉娘昏死在一棵高高的树上奄奄一息几天几夜了呢。 奄奄一息的赵玉娘是被一阵冰凉的寒意所惊醒，赵玉娘大眼一看吓得越发不敢动也不能动。 一条巨蛇吐着信子瞪着赵玉娘，一副随时攻击赵玉娘的样子？ 赵玉娘紧紧护着肚子低低哀求蛇君莫要伤了她腹中胎儿！ 那蛇君似乎听懂了赵玉娘的话一样，伸着长长的身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赵玉娘一动也不动与赵玉娘对视。 赵玉娘再次低低哀求蛇君放过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儿，放过他的河儿？ 只能说赵玉娘命不该绝，那蛇君伸着长长的身子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山中猛虎在山林里嚎叫了几天，吓跑了贾大人，也让郑鲲和赵小智确信赵玉娘真的被老虎吃了。 郑鲲捶胸顿足痛恨赵珏，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听郑皓的规劝把如玉接回郑府？眼下如玉被人掳劫，好不容易有了玉娘的消息，玉娘却生生被猛虎给吃了。 赵小智只觉得心痛，一阵阵的疼。急得郑如月哭着直怪自己连累了长姐，害死了长姐。 没有郑如玉的任何消息，赵珏带着赵小礼和赵小刚低调来到郑府，跪在孙清秋面前请求“岳母责罚他，请求岳父大人原谅他这个愚夫气跑了郑如玉……” 孙清秋以为郑如玉真的回了江南，哪里会责怪赵珏？ 只是孙清秋想不明白的是，郑皓为什么会受伤？还伤得不轻？ 郑如梅听说长姐到了杭州，为什么如兰也跟着去了杭州？爹爹还再三叮嘱她不要对外面任何人说起如兰去了哪里？ 方素珍更是直接对郑如梅言道：“你爹爹的话一定要听，不然天会塌下来？” 看着赵珏第一次跪在自己面前，孙清秋忽然心里起了疑？ 莫非有些事方素珍知道了而我孙清秋竟然不知？ 郑荣打着哈哈扶起赵珏。 赵珏知道郑荣心里在流血，但是郑荣还得强做镇定安慰于他，这让赵珏越发觉得自己如何对得起岳父大人。 猛爷和他的跟班赵富贵真的中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魔咒。 赵富贵不甘心就这样饿死，英雄怎么也要死得值得吧？ 赵富贵怂恿猛爷一路逃到了嵩山。 少林寺的住持认为猛爷和赵富贵尘缘未了，收留他们在少林寺暂住。 谁想猛爷和赵富贵竟然偷学少林武功，被少林寺众人反感。 眼见少林寺是待不下去了，赵富贵听说最近山中老虎伤人，走投无路的二人觉得机会来了。 用赵富贵的话说，倘若他二人打死了老虎，看谁还不会不待见他们？应该是暂时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了。 多年前救过赵珏的猛爷竟然沦落到在少林寺蹭饭？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府已经被灭了满门，还有武林高手为张府报仇以谢当年张老爷知遇之恩。 如今那些高手又被童大人收买成为鹰犬走狗，这也是郑鲲和赵珏一直很被动的原因。 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赵珏因为郑如玉被掳乱了心智，百年赵府眼见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赵昇玉已经自顾不暇了。 郑鲲和杨维还是太年轻不是童大人和贾大人的对手。 又或许郑鲲和杨维还是经历得太少比不得赵珏，哪里能想得周全？ 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小智本来就受了重伤还在将养中，又时刻被人盯着，也是处处受阻不得自由。 郑荣听说赵玉娘被老虎吃了，暗暗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郑荣又怕孙清秋知道真相，还得强颜欢笑哄骗夫人越发让郑荣心里难受。 猛爷和赵富贵在山林里大呼小叫的“打老虎啊！那畜牲在哪里啊？快快现身吧”惊醒了昏睡的赵玉娘。 赵玉娘从高高的树下勉强往下望，隐隐看见两个壮士在捕老虎？但是好像没有看见那猛虎？ 赵玉娘觉得生存下去的机会又来了，遂拼命高声喊救命啊！ 赵富贵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人影，只隐隐听到有人喊救命以为自己见了鬼呢？ 猛爷顺着声音抬头往上望，见高高的树上似乎是衣衫在飘舞，听得真切有人喊救命？ 赵富贵一个轻功飞身上树果然见一个小娘子气息虚弱倒在树干上。赵富贵没有多想，抱起赵玉娘稳稳落地。 赵富贵没有想到，就在他飞身上树救下赵玉娘以后，他和猛爷的人生从此改写。 赵玉娘还有意识，催促赵富贵和猛爷速速带着自己离开嵩山，以免让贼人再次劫持？ 赵富贵没好气：“我家爷爷救了你可有好处？” 赵玉娘轻轻回：“好处自然是有，只是得让奴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才有！” 猛爷或许是上辈子欠了赵玉娘的，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赵玉娘把头饰取下递给赵富贵。 赵富贵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东西，遂和猛爷护着赵玉娘急急的离开了嵩山。 为了掩人耳目，杨维，赵珏，郑鲲都要去任上就职。 王勤和刘敏也回到了京城不久也要去任上。 孙志豪和赵瑂继续留在杭州保护郑如玉。 郑鲲看着杨维那脸憔悴实在心疼，可自己心里更疼无法安慰杨维。 眼见杨维骑着马在杨忠的护卫下渐行渐远，刘青和郑鲲流下了眼泪。 几个月的杨谦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靠在刘青肩上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 红儿来到【玫香居】，看着赵珏一人黯然神伤立在竹林前。 赵小刚和赵小礼最近也是无精打采的，看着公子不知如何告诉他赵玉娘的事。 赵小智虽然把赵玉娘的事告诉了赵小刚和赵小礼，但是反复交代二人暂时不要告诉公子怕公子越发受不了。 赵小礼见红儿一人来到【玫香居】，好心问红儿姑娘为何一脸沉重？ 赵珏也不问红儿为什么一人到了【玫香居】，只顾着发呆。 赵小礼又意味深长的对红儿说，夫人在【玫香居】时最不放心的就是红儿姑娘。 郑如玉不希望红儿的热情和良善泯灭在李香玉那里成为愚忠的陪葬品。 红儿哭了，跪在地上告诉赵珏，夫人失踪肯定与香玉夫人有关？还自责自己助纣为虐害了夫人。 赵小刚恨得咬牙切齿：“公子，果然是养虎为患。” 赵小礼十分冷静劝赵小刚莫要冲动，又问红儿姑娘现在准备如何做？ 红儿看着公子泪流满面：“公子现在是否觉得夫人还在【玫香居】？是否心里全都是夫人的好？” 赵珏失去了郑如玉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心疼？ 看来李香玉代替不了郑如玉？ 赵珏反问红儿：“那又如何？” 红儿忽然带泪轻轻一笑：“从公子身上红儿感受颇深！千万不要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后悔！更不要一叶障目痛失此生最爱！因为公子比奴婢更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赵珏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愚夫啊！当真是愚不可及的愚夫啊！赵珏辜负了老太爷，对不起祖父和外祖父！如玉，你到底在哪里？你快些回来吧！回到属于你的【玫香居】！” 红儿跪在竹林前提高声音言道：“夫人善意，红儿知晓！多谢夫人慈悲为怀，愿苍天有眼保佑夫人在杭州一切安好！想来公子心里早知道如何面对香玉夫人！” 红儿对着竹林，对着【玫香居】四周磕了几个响头，又对着赵珏磕了几个响头。 赵珏泪眼看着红儿：“你这是做甚？” 红儿朗朗言道：“红儿不想像公子一样在悔恨中度过一生！红儿多谢公子当年相救之恩！红儿今日拜别公子！红儿今日往后要从心所欲跟着杨先生照顾他此生周全！” 赵珏以为自己听错了，赵小刚和赵小礼以为红儿说错了？ 但是赵珏扪心自问不可能要红儿给李香玉做一辈子丫鬟吧？ 也好，从心所欲也好。 赵珏反问红儿：“你为什么要照顾杨先生此生周全而不是他人？” 红儿直言：“他人或许值得红儿不顾一切，但是杨先生更值得红儿此生无怨无悔！也只有杨先生让红儿心甘情愿！” 赵珏忽然笑了，吩咐赵小礼去找曹民，给红儿姑娘一些盘缠，又交代赵小礼多给红儿姑娘一些。 谁都知道杨府清寒，最近又发生了幽兰病逝的不幸。 赵小礼会意退下，红儿再次跪谢公子的恩德。 第234章 从长计议 郑鲲和抱着杨谦的刘青还站在老地方远远看着杨维扬尘而去…… 郑鲲看着飞驶而来的红儿忽然笑了：“嫂嫂，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杨兄那里嫂嫂不要再担心了！鲲弟忽然也放心了！” 红儿下了马，跪在刘青前面请夫人同意她去照顾杨先生！ 刘青如何会不同意呢？更何况看郑鲲忽然开怀，想来对红儿十分信任。 刘青请红儿速速起来不要多礼了，赶快去追赶杨维应该还来得及。 郑鲲笑了：“自然是来得及！有了红儿姑娘与杨兄红袖添香，我和嫂嫂就安心多了。” 看着红儿也渐行渐远，郑鲲感叹：“红儿姑娘都想明白了，为什么赵珏就想不明白呢？” 刘青没好气：“赵玉郎哪里是想不明白？只是放不下百年赵府嫡长子的身份和地位，以为所有的女子都要像李香玉那样会卖弄风情。” 刘青轻轻拍了拍躁动不安的杨谦：“谦儿乖！我们就回家！赵珏以后哭的时候在后头呢！鲲弟，你可不能再心慈手软！” 郑鲲不解看着刘青：“嫂嫂的意思？” 刘青才不相信赵玉娘被老虎吃了呢？一个能从定王府全身而退的奇女子，自然是命不该绝早已经逃出生天！ 刘青忽然问郑鲲：“鲲弟，你和嫂嫂说实话，玉娘会不会武功？” 郑鲲点点头又摇摇头：“玉娘与鲲弟一样都不是练武的材料。不过……” 郑鲲忽然惊叫不好：“郑义，你们可曾在嵩山那些树上找寻过？” 郑义回郑鲲，嵩山野外树林全都仔细寻过，比较高的大树也飞身搜寻过。至于那些很高的大树想来夫人一个弱女子也爬不上去？更何况贾大人一直派人死死地盯着他们，所以…… 郑鲲若有所思看着郑义摇摇头：“速速再去寻！越高越茂密的大树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寻！” 郑义再回郑鲲，贾大人派的武林高手在嵩山周周围围仔仔细细搜寻了几遍，誓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鲲听了郑义如此说不再言语。 贾大人都没有发现玉娘，那证明玉娘真的被猛虎吃了？ 郑鲲心里也清楚现在赵府和郑府都很被动，说不定四周正有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郑鲲不日也要去任上，不然会被人怀疑郑如玉是失踪而不是去了江南。 刘青才不管那些：“鲲弟，你放心去任上，让赵捕快再去一趟嵩山。” 郑鲲看着郑义点点头。 魏无瑕在那次马车发生意外时受了惊吓也受了点伤。她很清楚童大人和贾大人不会放过她所以很配合郑鲲。 郑荣悄悄派人知会了魏大人，大概意思是郑鲲可能有了她爱女的下落，要魏大人借休沐的机会去杨维任上与郑鲲详谈。 郑鲲也是担心有人会盯着自己，所以只能要魏大人去杨维那里再从长计议。 魏大人简直不敢相信爱女还活着？ 魏夫人思念爱女成疾，魏大人急忙悄悄告诉夫人京娘可能还活着？ 魏夫人一听，虽然不相信京娘还活着，但是魏夫人宁愿信其是真的，那病也立马好了一大半。 魏大人也不傻啊，知道事关重大反复交代夫人千万莫要与他人提及。 魏夫人含泪点头。 魏大人平时与杨大人走得比较近。 郑荣安排杨大人带着杨夫人借故去杨维那里看红儿姑娘，魏大人携病中夫人外出游玩解闷。 赵珏站在【玫香居】院中竹林前许久，再看了一眼四周，默默带着李香玉也去了任上。 李香玉对红儿的离去心里有气，但是看赵珏似乎很赞成的样子，只能把怒气强忍下。 李香玉心里也清楚，赵珏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心里顾念他们十年来的恩恩爱爱。 巧云默默的守护着【玫香居】，心里感叹郑如玉嫁给赵珏也还是没有逃过厄运。 崔玉容也没有想到郑如玉嫁给赵珏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心里很为郑如玉鸣不平，觉得郑如玉嫁给赵珏真的不值得！ 赵晟母子为达目的那么的无所不用其极，都被郑如玉以德报怨所感化了，却感化不了给他生了一子一女的赵珏？ 崔玉容觉得百年赵府不能交给赵珏和李香玉，不如听老爷的建议把百年赵府交给赵晟吧。 至少曾艳红会是个善良也有主见的主母，李香玉此人崔玉容觉得还是太毒辣了些。 虽然李香玉心里只有赵珏，但是就像郑如玉没有打动赵珏一样，李香玉同样打动不了崔玉容。 郑鲲在郑义的护送下高调去了任上，自然没有带上魏无瑕。 郑义提醒过郑鲲，他和赵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中。 魏无瑕还藏在赵小智家里听郑如月永远也说不完的说着长姐如何如何…… 魏无瑕看着郑如月画的郑如玉的画像，总觉得夫人似曾相识但是又不敢轻易说出来。 魏无瑕心里似乎清楚了是赵玉娘要郑鲲救了她。只是魏无瑕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赵玉娘要郑鲲救她？ 赵小智冷冷的对魏无瑕言道：“当问的当说的少问少说，不当问的不当说的就闭口。” 魏无瑕自然知道赵小智不仅仅是在威胁自己，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想出一点纰漏。 但是魏无瑕隐隐感觉赵玉娘和郑如玉肯定有关系？ 不然赵玉娘为何要教会她郑鲲和杨维填曲的《江南可采莲》呢？ 要不是郑如月提起，魏无瑕才不会知道她唱的那首《江南可采莲》是郑鲲和杨维编曲，郑如玉编舞呢？ 经过郑如月和卉儿她爹娘的精心照顾，赵小智的身体终于是恢复了。 赵小智知道他要干大事了。 别说刘青不相信赵玉娘被老虎吃了，赵小智心里怀着侥幸又如何会信呢？ 赵小智听了魏无瑕对赵玉娘的描述，已然猜到赵玉娘可能就是郑如玉了？ 赵小智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公子找了整整十年的赵玉娘竟然就是夫人郑如玉？ 赵小智潸然！ 但是赵玉娘是个左撇子，夫人郑如玉好像不是个左撇子呀？ 赵小智忽然又想起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那天生的左撇子？ 果然都是灯下黑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何能怪公子？ 以赵小智对夫人的了解，既然赵珏一心想与李香玉成双成对，郑如玉自然也不会着急的回京城？反而会趁此机会彻底离开赵珏？ 又或者赵玉娘现在不方便回江南？ 还有一个情况让赵小智心里有些没底——莫非有人发现了赵小智是顾仕林和林月娘的遗孤顾小爷？所以七夕那日对赵小智下狠手？ 还是七夕御街暗中对赵小智下手只是为了更顺利的劫走郑如玉？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卉儿她爹娘都不放心赵小智强出头了。 但是赵小智怎么可能不管夫人郑如玉的事呢？ 更何况郑如玉是郑如月的亲姐姐，也是为了救他和郑如月才遭人惦记。 卉儿她爹娘想想觉得不应做那忘恩负义之人，遂支持赵小智寻找郑如玉。 赵小智和郑如月抽丝剥茧觉得长姐活着的希望很大。 郑如月也已经从魏无瑕对赵玉娘的种种描述确定赵玉娘就是长姐郑如玉。 但是关于郑如玉人在江南的传言已经家喻户晓了，为什么赵玉娘不去江南回杭州郑府呢？ 郑如月觉得赵玉娘现在不回杭州一定是觉得路上可能不安全，所以她和赵小智必须早点找到赵玉娘。 郑如月言之凿凿的认为赵玉娘肯定躲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轻易不会让人找到她。因为还有一人就是武大夫也不相信夫人已经葬身虎口，反而说家里有事离开赵府了？ 郑如月觉得武大夫是去寻找夫人去了。因为莲儿天天哭夫人，因为武大夫心里也怀着侥幸？ 只是谁也没想到赵玉娘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 魏无瑕以为赵玉娘喝了那打胎药没有小产现在都已经保不住了？ 加之赵玉娘反复交代魏无瑕不要把她怀有身孕的事说出去。 魏无瑕觉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赵玉娘还用心良苦的教她唱歌跳舞来引起郑鲲的注意救她逃离苦海。 魏无瑕以前觉得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见识了藏而不露的赵玉娘后，信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小智趁着当捕快的机会以查案为由带着郑如月去了嵩山。卉儿她爹爹紧紧跟在赵小智和郑如月左右。 玫儿和卉儿还有卉儿的娘也是紧紧的看着魏无瑕。准确的说是保护魏无瑕。 赵晟自从嫂嫂失踪以后，可比赵珏还着急多了。暗中派赵府双雄打听郑如玉的同时也暗暗派人盯着郑鲲和赵小智。 赵晟心里清楚，赵珏固然对郑如玉失踪的事乱了心智，但是郑鲲和赵小智比赵珏更在意郑如玉的生死。 赵晟果然有收获，赵府双雄因为没有赵府三杰那么引人注目，所以反而能探听到些蛛丝马迹。 郑鲲去了定王府带走了一名唤作魏无瑕的美人？并且当晚醉酒马车翻倒二人双双受伤？尤其魏无暇瑕还是重伤一时还难治好？ 童大人和贾大人交头接耳，随后贾大人去了嵩山大肆搜寻并且打听一个叫做赵玉娘的人？ 赵玉娘？ 赵晟一听这赵玉娘不是兄长心心念念找了整整十年的可人儿吗？ 赵晟猜测郑鲲和赵小智有事瞒着赵珏，还没有告诉兄长已经有了玉娘的行踪或者是消息？ 郑鲲不把玉娘的事告诉赵珏可以理解。但是赵小智为什么也要瞒着赵珏呢？ 赵晟想不明白，赵小智可是公子一手培养长大的小厮，对公子和赵府也是忠心耿耿为什么不告诉赵珏呀？ 如果连赵小智都瞒着赵珏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赵玉娘莫非就是郑如玉？ 赵晟如此一想，觉得郑鲲和赵小智瞒着赵珏是对的。 但是赵晟又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我的天，赵珏找了十年的赵玉娘就是【玫香居】里的郑如玉吗？ 赵晟觉得兄长若是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赵珏一定会疯掉？ 想起赵珏对郑如玉所做的种种，赵晟替赵玉娘不值。 怪不得郑如玉要离开赵府离开赵珏。 一个郑如玉已经让赵珏乱了心智，千万不能让赵珏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赵晟不敢想象以赵珏的行事做派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以后会闹出什么乱子？这样一来对赵府和郑府都不利？ 赵晟可不希望已经是多事之秋的赵府再次面临大厦将倾的危险。 赵昇玉发现赵晟在他书房左顾右盼的轻轻喊了一声：“晟儿，找爹爹何事？” 赵晟看着赵昇玉急急言道：“爹爹，孩儿还能有何事要惊扰爹爹？还不是因为如玉嫂嫂的事吗？爹爹可有嫂嫂的消息？” 知子莫若父，赵昇玉一脸凝重看着赵晟：“莫非晟儿有了如玉的消息？” 事关百年赵府赵晟自然不想瞒着爹爹，便把赵玉娘可能就是郑如玉的猜测告诉了赵昇玉。 赵晟以为爹爹听了这个猜测会惊讶或者斥责赵晟想太多？ 但是赵昇玉看着赵晟却轻轻点点头：“晟儿果然比珏儿聪慧，看来我百年赵府要靠你了。” 赵晟本来对爹爹不驳斥他有些不信，听父亲说百年赵府要靠他忽然心里一阵窃喜。当然，赵晟知道自己不是赵珏，而且大娘那里恐怕也不会赞同？ 赵昇玉一脸不快有些恼怒言道：“那日柳大人好生得意夸赞他柳府也有一位不与常人的好子媳！王大人现在对我是爱理不睬的，还说什么人中龙凤不过尔尔……” 赵晟也有些恨恨言道：“兄长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心窍，看不到如玉嫂嫂的无与伦比！但是兄长的过人之处还是无人能及的！” 赵晟这两年也经历了太多，心里很清楚光有一颗想要保护百年赵府的心，没有那护着百年赵府的本事是不行的。自己怎么能自不量力？ 赵府双雄倒是挺赵晟，说二公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又没有忘记夫人平时的教诲，只要老爷同意，如何不能护住百年赵府？ 赵晟打心里感谢赵府双雄对自己的信任，又感叹以前自己总是放不下太多。可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放下了，却又要自己重塑勃勃雄心？赵晟觉得自己做不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郑如玉，也是因为曾艳红，更是为了百年赵府好不容易才拥有的那片清明。 赵晟不想赵彦琼和艳红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将来与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明争暗斗，又弄得赵府怨声载道…… 赵晟跪在赵昇玉面前，深深忏悔自己以前和娘亲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哭着说对不起大娘，对不起三娘，更对不起四夫人巧云。 赵昇玉老泪纵横抱着赵晟：“我儿果然醒悟！看来你如玉嫂嫂对你影响很大！” 赵晟倒在爹爹身上哭着说：“儿子想要的，如玉嫂嫂都成全了儿子！儿子不敢想的，如玉嫂嫂无私的给予了儿子！儿子此生唯一心愿就是要把如玉嫂嫂寻回赵府！” 赵晟玉欣慰的笑了：“我儿一定会寻回如玉，让我百年赵府更加繁荣！” 说到了正事，赵晟来劲了：“看来爹爹早已经知晓了许多。儿子准备要赵府双雄顺着贾大人这条线顺藤摸瓜，一定会有更多关于如玉嫂嫂的消息。” 赵昇玉认同的点点头：“顺着贾大人，应该会有如玉更多的消息。还有，我儿刚刚所言赵玉娘之事万万不可让你兄长知道。想来晟儿也知晓其中的厉害。” 攻于心机的赵晟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还要赵昇玉提醒吗？ 赵昇玉和赵晟父子俩想到一起了，都觉得赵玉娘在赵珏心中的位置很重要。还有赵昇玉和赵晟父子俩把赵府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这是与郑鲲和赵小智是有本质区别的。 都猜到了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还瞒着赵珏。就是无人揣测到赵珏现在的六神无主，日益憔悴都是因为赵珏早就知道郑如玉就是他的好玉娘。而他的好玉娘竟然被人掳走后来又葬身虎口与他生生别离…… 第235章 销声匿迹 赵小智和郑如月佯装追七夕御街上行凶的疑犯，堂堂正正来到嵩山打探关于赵玉娘的蛛丝马迹。 很快赵小智和郑如月探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一个自称猛爷的人和他的小厮叫赵富贵的，口口声声说要在少林寺出家为僧。但是二人就是不肯剃度，被住持质疑分明就是来少林寺蹭吃蹭睡的。 猛爷和赵富贵听说嵩山有老虎吃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很是愤恨不平，说是要把那吃人的老虎给捕杀了？ 不过猛爷和赵富贵去了山里就没有回少林寺。不知二人是被老虎吃了还是没有脸面再回少林寺就不得而知了。 猛爷这个名字赵小智太熟悉了，那可是十多年前公子的救命恩人呀！ 莫非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郑如月撇撇嘴：“小智哥哥难道不相信无巧不成书吗？” 自然那些和尚不知道赵小智和郑如月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小智心里暗思，凭猛爷和赵富贵的本事老虎还真吃不了他们二人。 只是公子遍寻不得的猛爷竟然落得如此田地让赵小智再次感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赵小智扬言要去山里寻寻猛爷和那赵富贵是不是也被老虎吃了？ 其实赵小智是想再寻寻赵玉娘的踪迹。 赵小智吩咐卉儿她爹好好护着郑如月，他利用轻功开始一棵树一棵树的仔细寻找。 因为赵小智终于想起郑大小姐曾经是父亲唯一的徒弟。虽然郑大小姐没有练武的天赋，但是武大夫在离开赵府前提醒过赵小智，夫人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其实是因为夫人白天一直在偷偷练功。 为什么郑义都不知道呢，因为夫人真的隐藏得很深。他也是在夫人分娩时才发现的端倪。 果然，赵小智在一棵高大茂密的大树上枝干上发现了赵玉娘留下的几个名字——兄长，珏哥哥，救我……师兄救我…… 师兄二字再次让赵小智清醒，夫人不但武功精进而且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和卉儿。 赵小智泪眼还在那树干上发现了赵星河三个字…… 赵小智看着这几个名字越发潸然又觉得魏无瑕应该还有事情瞒着他们？ 卉儿她爹护着郑如月在树下急问赵小智可有发现？ 赵小智从树上飞身下来，郑如月一见赵小智的表情立即问道：“小智哥哥，当真有长姐的踪迹？” 赵小智泪如雨下只看着卉儿她爹…… 郑如月心里好奇，未等赵小智回答也不管赵小智在泪如雨下，用她那不纯熟的轻功好不容易才爬上树。 郑如月小心蹲在树干上往下看，自己都吓了一跳：“小智哥哥，这树好高！长姐是如何爬上来的？” 赵小智担心郑如月，飞身上树抱着郑如月并轻轻交代：“娘子休要大声嚷嚷小心隔墙有耳。” 赵小智用剑把那几个名字用力削了下来：“既然我们能寻到，想来别有用心之人也能寻到。” 郑如月点点头，和赵小智小心把那树干上削下来的树皮好好包好。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认真言道：“赵珏已不配做我的长姐夫，这是长姐用命留下的最后念想，只能把它交给兄长！” 赵小智没有反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就当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被卉儿她爹当场制服，赵小智狠下心来：“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娘子，不能妇人之仁！” 郑如月心里想着长姐，哭着点头。 卉儿她爹淡淡言道：“就让他们真正被老虎吃了吧！” 赵小智和郑如月假装一无所获与住持告辞。 下山路上郑如月看着卉儿她爹，忽然怀疑起卉儿她爹来。 郑如月忽然好怀疑卉儿她爹为什么武功那么高强？好像比赵小智的武功还高？ 赵小智的武功可是比赵珏还略胜一筹啊！ 郑如月不敢往下想卉儿她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了？ 还有卉儿，七夕那天只有卉儿一个人被卉儿她娘安全带回家？ 但是郑如月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让赵小智解开她心里疑惑的时候。 从少林寺告辞出来，赵小智感叹公子的救命恩人到了公子曾经呆了几年的少林寺，公子竟然不知道？ 也可能是猛爷不知道自己救的是百年赵府的公子赵珏吧。 赵珏自小就心机深沉，不喜对外人言他是京城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 郑义和杨忠都没有探听到猛爷在少林寺的下落，看来猛爷和赵富贵在少林寺有多让人不屑提及？ 郑如月自信满满的说长姐肯定是被猛爷和赵富贵救走了才得以逃出生天。得赶紧找到猛爷和赵富贵，不然让童大人和贾大人找到猛爷，长姐就危险了。 赵小智觉得郑如月言之有理，遂悄悄派人知会公子有了猛爷的下落，又知会郑鲲，赵玉娘可能是被猛爷救走了。 赵小智和郑如月回到京城，以探望义父和义兄的名义来到了赵府。 赵小智也不遮遮掩掩了，把猛爷可能救走了赵玉娘的事告诉了赵昇玉和赵晟。 赵晟也不遮遮掩掩了，直问赵小智：“赵玉娘是不是如玉嫂嫂？” 赵小智还在考虑怎么回赵晟呢，郑如月直接言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不管赵玉娘是不是我长姐，都要先找到猛爷！” 赵昇玉看着赵晟言道：“的确，现在找到猛爷才是关键！” 赵珏听说猛爷到了少林寺却不受人待见心里很懊恼。 赵小刚和赵小礼也觉得自己失职，没有早点知道猛爷在少林寺受气的事，好把猛爷接到公子任上好好款待。 赵珏和赵小礼还有赵小刚又怎知如果真把猛爷接走好生款待，谁来救赵玉娘呢？ 自然赵小智心中是庆幸公子没有早些知道猛爷在少林寺的事。 就像当年的赵玉娘在京城如昙花一现一样。猛爷和赵富贵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销声匿迹，江湖上再也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大多数人都认为猛爷和赵富贵也被猛虎吃了？ 贾大人也认为不仅赵玉娘被猛虎吃了，猛爷和赵富贵也被猛虎吃了，包括他的那些暗卫也是被猛虎所伤最后成了猛虎的大餐？为了驱赶老虎和野狼，还不小心引火烧了半片树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因为赵玉娘就是安全的。 郑鲲和赵小智都知道也相信郑如玉的才智。 郑义也相信夫人的谋略，要郑官人暂时莫要担心夫人，还是先解决了夫人回京城的后顾之忧再说吧。 郑鲲和赵小智也清楚郑如玉回京城的后顾之忧就是童大人和贾大人。 赵昇玉和郑荣正在暗中找寻童大人和贾大人劫持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罪行。 因事关定王府，又牵扯到王爷和皇族，所以二人很是谨慎。 施大人明里暗里的提醒郑荣和赵昇玉切莫打草惊蛇让郑鲲确定定王邀请他们三人去饮宴，施大人将是定王无罪的最好人证。 赵珏日日思念郑如玉，赵小刚忍不住终于还是把玉娘的事告诉了公子。 这是红儿秘密给赵小刚和赵小礼来信，提醒兄弟二人还是把玉娘的事告诉公子为好。 看来红儿已经知道玉娘的事了。 红儿还提醒兄弟二人小心防着李香玉。 因为李香玉瞒着公子已经暗中找寻玉娘多年。若让李香玉先找到玉娘，恐李香玉要对玉娘不利。 赵小礼因赵小智交代暂时不要把玉娘的事告诉公子所以一直保持缄默。但是红儿来信提醒兄弟俩，赵小礼又觉得把玉娘的事告诉公子也不是坏事？ 毕竟只有公子才能对付得了李香玉。 赵珏对李香玉瞒着自己找赵玉娘的事很是不满也很是惊讶。但是赵珏内心一点也不奇怪？他的香玉夫人，赵珏自认为他比谁都了解。 赵珏又思念起大度的郑如玉，不知郑如玉现在在何处？ 赵小刚傻傻的问公子，在夫人和赵玉娘两个人中选一个，公子是选夫人还是玉娘？ 赵珏沉默了。 良久，赵珏默默言道：“玉娘她果然还在京城里？玉娘她果然是与皇室有关？” 对于赵小刚的质问，现在的赵珏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抉择了？ 昔日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两人中，赵珏选择了李香玉放弃了郑如玉已经很不做人了。 但是玉娘可是他赵珏心尖上的可人儿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玉娘的下落，赵珏反而没有惊喜和喜出望外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没有表现出一点欣喜若狂的公子。 赵小刚以为公子心中在做选择，傻傻言道：“公子可是放不下玉娘？” 赵小礼默默言道：“公子可是又要放弃夫人赵郑氏？小厮理解公子的心情。小刚哥哥这样问有点强人所难！” 赵小刚还不服气了：“公子就是不要夫人了呗！算了，小厮也懒得寻夫人了，还是先解决了那些助纣为虐的武林败类再说。” 赵小礼赞成赵小刚的话，觉得还是先把那些盯梢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夫人的事再从长计议。 赵珏听了赵小刚赤裸裸的说自己就是不要郑如玉了有些伤心。莫非自己真的要在他人眼里再次不做人吗？ 赵珏默默的摇摇头：“此生一定要找到赵玉娘，但是赵郑氏也一定要找到！不然我如何面对我的星儿和玥儿，还有郑鲲！” 俩小厮看着公子如何敢插言？ 只是赵小礼心里隐隐不安。凭多年对赵小智的了解，赵小礼总觉得赵小智还有事瞒着他和赵小刚？ 看着公子心里乱糟糟的感叹好不容易有了玉娘的下落，偏偏郑如玉这时候却失踪了？怎么这么巧呀？ 赵珏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给人一种这个被人夸赞的“人中龙凤”真的不过尔尔？赵小礼才不相信呢。 赵小刚看着公子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说怪不得侯爷更喜欢赵晟多一些。 但是如果赵珏不娶郑如玉，赵晟母子在百年赵府里定会翻云覆雨，恐怕崔玉容会被活活气死？ 当然李香玉也会和赵晟母子斗得死去活来，不甘不休。 赵小刚一想到此处，再次想起了夫人的好，想起了【玫香居】里的种种美好。 听着公子一边喊着一定要寻找到好玉娘，一边又自得的认为当年幸亏娶的是郑如玉而不是赵玉娘？ 让赵小刚很不理解赵珏为什么会这样想？包括善解人意的赵小礼也不理解公子为什么会这样自得的认为自己娶的是郑如玉而不是赵玉娘？ 只能有一个解释，夫人就是赵玉娘？当然，赵小礼很快觉得自己想多了？ 而赵珏不会给任何人任何解释，为了他的如玉妹妹，赵珏永远都是不做人……永远都是玉娘的愚夫…… 赵珏很快吩咐赵小刚去打听赵玉娘的行踪，赵小礼去打听郑如玉的下落。 兄弟二人领命而去。 赵珏发现没了红儿在李香玉身边，自己对李香玉越发的不了解了？看来当初那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花魁选择让自己赎身的确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珏有些好笑自己与李香玉同甘共苦了整整十年后，才想起当初与李香玉的往事种种？ 想着想着，赵珏又想起了玉娘，渐渐的玉娘的颜容变成了如玉那日立在【玫香居】院中竹林前，一身桃红色衣裳美轮美奂。【玫香居】里的桃树上最后几瓣桃花随风飞舞，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发现自己脑中和眼前都是这画面，不由再次提笔把她画了出来。 赵珏拿起这幅画，又拿起七夕那天画的那幅母子七夕图。看着看着，赵珏忽然泪下…… 李香玉发现赵珏最近总是喜欢暗自落泪？这可不是那个她一眼万年的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 莫非公子深深爱上了郑如玉？ 李香玉轻轻走近公子温柔言道：“公子若是想如玉妹妹了，去江南把如玉妹妹接回京城就好！” 赵珏知道李香玉在试探他，答非所问：“香玉夫人一直在帮着本公子寻找玉娘的下落？不劳香玉夫人费心了。本公子心里自有主张。” 赵珏言语冷冷不容置疑。 李香玉忽然打了个愣怔：“公子这是怀疑香玉对公子有二心吗？”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桌子上的那两幅画：“本公子只是希望我百年赵府不要再起风云，莫要辜负了如玉的良苦用心。” 李香玉有些诧异的看着赵珏。 赵珏看着那两幅画头也没抬：“怎么？香玉夫人现在可以容下赵郑氏了？但是却容不下赵玉娘？” 李香玉哪里知道赵珏已经有了赵玉娘的下落，一味还在那里强辩：“赵玉娘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子了解吗？” 赵珏只知道赵玉娘为了救出魏大人之女魏无瑕煞费心思，自己现在却不知所踪？ 赵珏还知道赵玉娘告诉了郑鲲和赵珏，郑如玉如何被人掳劫如何到了定王府，兄长和珏哥哥要如何做？甚至很自然的告诉了一众好事者那个留下“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的赵玉娘一个完美的话本后续让郑鲲和赵珏好有个心里准备。 看着李香玉，赵珏忽然又想起玉娘提起香玉夫人的事？红儿已经证实李香玉并没有找到赵玉娘，那么赵玉娘哭诉的他的夫君敲诈香玉夫人的事肯定是要提醒郑鲲和赵珏利用香玉夫人来共同瞒天过海。 没想到郑如玉竟然相信李香玉会为了赵珏帮助郑鲲来共同瞒天过海？这样一想，赵珏不再生李香玉瞒着他找玉娘的事，只能让自己尽量多冷静冷静。 不管赵珏心里有多混乱，但是有一点赵珏清楚，现在不是告诉李香玉有了赵玉娘下路的事的最好时机。更不能让李香玉知道赵玉娘会郑鲲和杨维谱曲的《江南可采莲》？赵珏担心李香玉会自然而然想到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赵珏宁愿做个灯下黑的愚夫愚不可及，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所思所想。只在心里想着郑如玉的种种美好。 第236章 刬草除根 赵珏冷冷言道：“玉娘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公子的确不知道！但是香玉夫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公子也不知道？” 李香玉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公子真的不相信香玉吗？香玉对公子真的是一心一意！” 赵珏看着眼前的李香玉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公子反而有些奇怪了：“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话不投机？” 李香玉一听公子对他说“话不投机”四个字越发伤心了：“香玉也想不通何时与公子话不投机了？ 赵珏看着那两幅画出了神也让李香玉心里有些不快：“公子，这两幅画看了好久吧？” 赵珏反问李香玉：“怎么，本将军还不能看自己夫人的画像了？” 李香玉凄然一笑：“公子以前心里放不下玉娘，现在又放不下如玉妹妹！敢问公子，香玉真的只在公子眼里吗？” 李香玉不由又想起郑如玉不愿以色侍人要以心换心？如今看来郑如玉确实是明智的！一心成全李香玉和公子是大度无私的！ 红儿说过不是夫人成全李香玉和公子，是李香玉成全公子和郑如玉？李香玉可没有那么大度，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赵珏看着李香玉淡淡言道：“莫非在香玉夫人心里，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如此，本公子拭目以待香玉夫人要如何暗中处置赵玉娘？” 赵珏见李香玉不但不反驳反而点头，感觉自己年少冲动色迷心窍，以为自己力战群雄得到了一个红颜知己？没想到赵珏真的是花万两白银给百年赵府买来了一个尤物？ 李香玉恨恨言道：“香玉可以容下如玉妹妹，但是接纳赵玉娘，不可能！公子，赵郑氏私自回江南已经是有失妻德，香玉觉得公子不应该姑息养奸，而应该给郑如玉一点颜色，不然……” 赵珏心里越发冰凉，他不顾一切宠着的香玉夫人，还真的是不希望郑如玉和赵玉娘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赵珏还是愿意相信李香玉对自己的真心，因为如玉是那样相信香玉夫人。甚至相信香玉夫人一定会帮助郑鲲和赵珏度过难关。而自己和李香玉在一起也已经整整十年了，不是十月，更不是十天。 李香玉对赵珏的精心呵护已经超越了夫妻情分，赵珏如何能怀疑李香玉会对自己不利？ 而且赵珏十分自信李香玉杀不了赵玉娘，更不要说郑如玉了？ 现在真正对赵玉娘构成危险的不是李香玉而是那隐藏在暗处的不轨之徒。 赵珏看着李香玉冷冷言道：“本公子已经对不起死去的王丽娟和杨梅了，如何能再对不起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郑如玉？为了你，本公子已经几次不做人了莫非香玉夫人心中没一点数？” 李香玉心中如何会没数？ 这些年李香玉仗着独得公子恩宠吓死王丽娟，气死杨梅，灭口心梅又轻慢郑如玉，还打跑了王美玉，无视刘红玉。 这次郑如玉私自回杭州先不管真假，但看着公子如此在意郑如玉，李香玉觉得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李香玉自信的认为自己从来都不会做错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本将军多谢香玉夫人殚精竭虑一心只为了本将军好！不枉本将军那么宠爱于你！” 李香玉相信赵珏此话不假。 赵珏属龙，李香玉属虎，他人都质疑他们俩会龙争虎斗？ 但是赵珏和李香玉都觉得他们之间琴瑟和谐，在某些事情上往往能不谋而合。 倒是赵珏属龙，郑如玉属凤，也没有见他们真的龙飞凤翔，举案齐眉？ 赵珏现在只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郑鲲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把郑如玉嫁给他？ 现在赵珏又想的是如何寻回郑如玉或者是赵玉娘，两个人总要寻回一个吧？他觉得他要冷静冷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郑如玉的突然失踪，让赵珏从最初的萎靡不振，到刚刚被李香玉的一番言语惊醒，赵珏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做人了。 王丽娟之死，杨梅之死，曾经赵珏是那么的坦荡自觉得问心无愧。 想着眼睛里的【玫香居】依然是那么美好，但是没有那个能让他反复无常的赵郑氏，这【玫香居】还是那个【玫香居】吗？ 赵昇玉与郑荣相知相惜几十年，他赵珏和郑鲲亦是惺惺相惜十几年。 没想到，在郑府倍受宠爱的郑如玉，嫁给赵珏后不但受尽了赵珏的冷嘲热讽，最后还被人掳劫下落不明？ 赵珏如果真心善待王丽娟，杨梅和郑如玉，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看着眼前的李香玉忽然有些陌生？赵珏突然想明白了，他赵珏分明就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 赵珏吩咐小丫鬟带香玉夫人下去好好休养。 看着那小丫鬟颇有姿色，赵珏忽然想起每次李香玉那里都是不同面孔的小丫鬟，赵珏好奇心上来了，遂问那小丫鬟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跪在地上看着李香玉半晌才默默回公子：“奴婢叫月儿，因奴婢是八月十五生辰……” 赵珏忽然大怒：“大胆贱婢，敢在本将军面前提生辰？还敢自称月儿？你这贱婢莫非不知道我赵府的嫡长女小名唤玥儿么？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丫鬟一脸委屈看着李香玉，哀求香玉夫人救救自己：“香玉夫人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赵珏如何不知这小丫鬟的名字“月儿”肯定是李香玉所起？ 赵珏开始怀疑那些不知所踪的小丫鬟是不是被李香玉利用，利用完了便无情弃之？ 赵珏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因为郑如玉的失踪才让赵珏关心起李香玉的所作所为来？ 赵珏又觉得红儿离开李香玉不是无缘无故，一定是李香玉的所作所为让红儿越来越失望所以绝尘而去，甚至都没有与李香玉道别？ 现在的赵珏知道李香玉以前的所作所为自己已经无从查证，只是想看看李香玉对月儿此事的反应？ 李香玉可能是看那小丫鬟没有出卖自己，又想到红儿离自己而去身边无得力之人吧，遂假意教训了小丫鬟几句。 李香玉又替小丫鬟向公子求情饶了这个不懂事的小丫鬟。 赵珏见李香玉还有点人情味，遂给了李香玉一个面子，斥责小丫鬟速速改名。 公子想起了郑如玉，想起了玫儿，便对着小丫鬟吼道：“既然你十五生辰，以后你就叫桂儿吧！” 李香玉笑了：“嗯，八月桂花香！” 桂儿跪在地上多谢将军赐名。 眼看着桂儿扶着李香玉款款离去，赵珏迅速做出了决定。 赵昇玉接到赵珏飞马传书，要爹爹将府中大小事务全权交给四夫人巧云和二弟赵晟打理。 赵珏知道二弟一下处理不过来，要赵昇玉与周彬商量，让周彬帮着二弟打理？ 赵珏信中还言周彬是个信得过的半子，可以给周彬考虑个一官半职了，毕竟进士也不是那么容易考取的。 赵珏还提醒赵昇玉，孙志豪也是个可以信赖的半子，怎么说江南孙府也是大户人家。 而孙维清现在依然是江南颇有传奇的老爷子。 有了孙府和周府还有曾府的同心合力，想来百年赵府应该可以完全规避内忧外患甚至击破那些明枪暗箭。 赵珏又暗中派赵小礼回到京城，知会侯爷速速派人趁着李香玉不在京城，暗中除掉李香玉在京城所有的面首务必刬（chǎn）草除根彻底断了李香玉的某些不轨念头。 赵珏让赵小礼带着他的亲笔信，要赵昇玉通知所有掌柜一切听从赵晟和周彬的调遣和安排…… 如有不服者甚至想与李香玉暗通消息者一律不留活口。 赵掌柜和田掌柜收到赵珏秘信，对赵珏的这个举措十分赞同。 对于夫人赵郑氏突然回江南，赵掌柜和田掌柜深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赵小二和狗子甚至怀疑郑如玉是被李香玉串通她的那些面首遭了暗算？ 虽然他们曾经都是李香玉的心腹，但是因为李香玉需要的是绝不能有二心的奴才走狗。 而郑如玉却让他们不仅在京城小有名气，更用心护着了他们的性命包括他们家人的性命，这是很难能可贵也最让人臣服的用人之道。 所有掌柜的都对将军的决定心领神会，更希望夫人早日归来。 赵昇玉看着赵珏的亲笔来信，赵小礼又看着赵昇玉点头，赵昇玉才明白赵珏真的不是愚夫。 看来，看着赵珏长大的曹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宝贝儿子的。 得知赵珏信任赵晟和周彬，两人喜出望外。 孙志豪和赵瑂得知消息也简直不敢相信。 尤其是赵晟没想到自己曾经苦苦用毒计也得不到的权利，现在兄长却那么信任的交给了自己？ 周彬和赵瑾更是没想到他们夫妻不但不会死在舅兄手上，而是被赵珏信任还委以重任？ 赵晟含着眼泪看着周彬：“你我兄弟切不可让兄长和如玉嫂嫂失望！” 周彬百感交集对赵晟言道：“我周彬绝不会让兄长和二哥失望。” 崔玉容看了赵珏来信，笑了：“老爷，一切就听玉郎的吧！” 巧云也没想到赵珏竟然信任自己，把李香玉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利如此放心的交给了自己和赵晟还有周彬？ 赵珏再飞马传信知会郑鲲，杨维，王勤，刘敏，齐俊还有徐威，速速斩断所有监视的尾巴占取主动。 赵珏又提醒赵昇玉和郑鲲还有徐威，暗中保护郑如玉的暗卫一直未归来回禀想来已经变节，提醒忠义仁信善还有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做好应对措施。 赵小智收到公子飞马传信后急忙与齐俊相商对策。 毕竟京城只有齐俊和赵小智还有徐威了。 徐威一直没有闲着，拖着伤腿与一群女人护着【忆江南】。 当然，现在的【忆江南】已经是郑鲲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的联络点了。 徐威和蔡琼瑶自然知道【忆江南】的重要性。 就连一直单纯的徐美也知道她那不起眼的夫君其实一直在襄助兄长在干大事。 许多事情徐威和孔书章不告诉徐美，是因为徐美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赵小智知道公子的意思以后，清楚自己不能再找寻赵玉娘了，那样会给赵玉娘带来杀身之祸。 同时赵小智也感知公子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赵玉娘的事。 赵小智还认为公子可能还没有想到赵玉娘就是郑如玉？不然公子没有这么冷静。 赵小智还猜到公子与李香玉有了嫌隙，这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又夺了李香玉在赵府所有的实权，还要斩除李香玉所有的面首，恐怕这是节外生枝？ 赵小智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义父和岳父。 赵昇玉点点头，然后要赵小智暗中观察一切动态。 赵珏又放言不久要隆重去杭州接赵郑氏回京城。 果然，赵珏大张旗鼓要把赵郑氏从杭州接回到【玫香居】。 自然，赵珏被孙维清和郑绍仕狠狠责骂了一顿。 郑皓更是放言，倘若长姐再遭遇不公，不给赵珏任何机会。 赵珏看着郑皓，想着郑皓竟然也被人所伤这不正常？ 谁会把一个娘亲不受郑荣待见的庶子放在眼里，竟然处心积虑要除之而后快？ 童大人，贾大人眼里心里都没有郑皓，甚至当郑皓不存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郑鲲身上。 看来这是对他赵珏非常熟悉的人，知道他一直暗中防着郑皓，并且也很了解郑皓对郑如玉的在意？ 想起红儿提醒过赵珏，李香玉这些年一直暗中寻找赵玉娘？ 赵小礼也曾经暗示过赵珏，赵掌柜和田掌柜还有赵小二甚至狗子都怀疑夫人恐遭人暗算了？ 这个人是谁想来赵珏心里清楚，只是赵珏一直不曾多想，也不想怀疑李香玉？他愿意继续当一个愚夫。 包括武大夫，赵珏宁愿相信他真的去寻找夫人去了，也不愿想七想八。 赵珏收回思绪轻轻拍拍郑皓的肩臂：“二弟放心！长姐夫知道怎么做？二弟现在不要想着回书院，也不要回京城，就待在杭州好好养伤，有外祖父在，我放心！还有武大夫那里，二弟也不要想他到底去了哪里？我的师兄，他人自然不了解但是我还是了解的……” 郑皓看着赵珏回了一句：“你果然不是个愚夫！灯下黑而已！” 又不久京城大街小巷传出流言，从杭州回到【玫香居】的赵郑氏不耐旅途舟车劳顿，加之夏日天气炎热中了暑气病倒了。 赵府后门永远封闭，就是郑府的人也只能走赵府大门通过看门小厮的通传才能探望赵郑氏。 至于其他人，未得公子同意一律不得入【玫香居】探望夫人赵郑氏。 第237章 有苦难言 尽管赵珏府规严明，王爷和施大人还是去【玫香居】看望了赵郑氏，发现赵郑氏果然骨瘦如柴真的病得不轻。 王爷和施大人有些伤感，也相信赵玉娘真的就是赵玉娘，与郑如玉是完全的两个人了。 再不久，京城再次传出关于百年赵府的那些家务事，香玉夫人因赵珏隆重接回赵郑氏醋意大发与赵珏闹掰？ 随后李香玉得知自己在赵府的权利被赵珏无情收回，与赵珏大打出手，恩爱了十年的二人终于撕破了脸皮？ 此事从赵珏任上传到京城，又从京城传到了那些说书先生的嘴里，再次闹得满城风雨让说书先生有了好的素材。 赵郑氏越发一病不起倒在【玫香居】里默默将养闭门谢客。 又不久，郑鲲新纳的美人魏无瑕重伤不治身亡？ 郑荣秘密把这个苦命的女儿葬在了张玉婉，秀莲和幽兰坟旁。 夜半赵小善回齐俊，果然有人偷偷去挖了魏无瑕的坟。 赵府双雄把挖坟者秘密带到了赵府交给了曹民。 这等重要的人证，赵昇玉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吩咐曹民严格保密并严加看管。 后来想想，赵昇玉还是知会了施大人，郑荣和郑鲲也觉得魏无瑕的事有必要告诉施大人知晓。因为施大人也是魏无瑕失踪案的人证之一啊。 施大人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告诉侯爷一切先不要让更多人知道。 郑鲲每每看着赵玉娘用簪子刻画的那几个名字便潸然，也越发不会原谅赵珏。 同时郑鲲又好自责，没有在赵玉娘最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想想赵玉娘现在不知是死还是生还是在哪里受苦，郑鲲恨赵珏恨得咬牙切齿。 治平二年十月初六，孙志豪八抬大轿敲锣打鼓隆重迎娶赵瑂为妻。 二人没有回杭州，而是在京城置了一处宅子，把杜娟接到了自己家里好生将养。 杜鹃苦了一辈子终于熬出了头。 孙维明和高美丽还在京城，时不时的在海棠家里住几天，虽然那个崔府有些神秘？ 但是孙维明和高美丽发现住在那里也还好？不像海棠说的那样不自在。 高美丽还由衷的感叹：“崔府既然能培养出一个大度贤良又知书达礼的赵府主母，自然是教女有方，家风端正！” 高美丽还说海棠虽然懂事但是生性不羁，又不喜琴棋书画，自然在知书达礼的崔府呆得不自在。 高美丽还对崔博文大加赞赏，责怪海棠不珍惜崔博文这样的好夫君。 孙维明感叹崔光明和向凤喜为人虽然低调但是的确通情达理，是海棠不善与公公婆婆沟通导致误会不断？ 因为高美丽和孙维明对崔府的赞扬，蔡琼瑶和赵瑂还有婵娟也规劝海棠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要动不动就提什么和离？ 海棠或许是想明白了吧，能让祖父祖母开口称赞的婆家，肯定是自己真的不会与公公婆婆沟通产生了误会？ 崔光明夫妻大概没想到孙维明和高美丽会站在他们崔府这边为崔博文说好话，忽然反思他们崔府对海棠是不是不够包容？ 海棠见公公婆婆与祖父祖母聊得欢起，遂在刘敏和杜玮的劝说下终于与崔博文结束了冷战和好如初。 现在的孙维明和高美丽在京城过得很是惬意。 在孙志豪家里住几天，有时在婵娟家里住几天，又帮着王夫人照顾王俊杰和王俊英兄弟俩自是快活。 只是江湖上还是没有猛爷和赵玉娘的一点点消息。 就像江湖上从未有过赵猛和赵富贵二人一样。 郑鲲和赵小智心知没有消息也许是好消息。 治平三年(公元1066年)三月初三，赵瑾艰难产下一子取名周琎。 周如海和周夫人高兴得抱着孙子哈哈大笑，直夸赵瑾知书达礼为周家开枝散叶值得褒扬。 那一刻的周彬更是抱着赵瑾笑得合不拢嘴。 赵昇玉和崔玉容终于做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了，暂时忘记了郑如玉失踪的伤心。 治平三年三月初十，曾艳红再次顺产一女取名赵彦瑛。 赵昇玉再次做祖父，和赵晟笑着相拥。 治平三年五月十六，亦是郑如玉二十一岁的生辰。 郑如月一个不小心顺产一女婴？就像当年曾艳红一样吓坏了赵小智？ 好在郑如月身体健康，未等稳婆赶来，在卉儿她娘亲的照顾下母女平安。 卉儿她娘要玫儿速去郑府报喜。 卉儿她娘又吩咐赵小智好生护着郑如月。 等卉儿她爹急急请来稳婆时，郑如月正喝着燕窝羹呢。 赵小智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做了父亲？一边喂郑如月喝燕窝羹一边笑出了眼泪。 郑荣看着与郑如玉同一天生辰的女婴，问赵小智可想好了给女婴取什么名字？ 赵小智看着郑如月，自言自语：“今日是五月十六长姐生辰，就叫她赵月如吧！” 孙清秋眼里含着泪笑了：“月如这个名字好呀！希望你们夫妻二人恩恩爱爱一辈子！” 孙清秋已经知道了郑如玉失踪的事实。 孙清秋以为赵珏从杭州接回了郑如玉，急忙去【玫香居】探望生病的如玉，发现躺在床上的是酷似如玉的如兰？ 那一刻的孙清秋忽然想明白了有些事。 孙清秋得知郑如玉已经失踪好几月后，怎么也不相信？ 孙清秋哭着对着郑荣又打又骂。 郑荣终于不用掩藏内心的伤痛，抱着孙清秋是号啕大哭。 赵珏直恨自己不做人。 孙清秋哭着对赵珏言道：“从此，你我赵郑两家互不相欠！” 崔玉容紧紧抱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哭着对孙清秋言道：“是我赵府欠你们郑府的！是我赵府对不起你们郑府！是我赵府对不起如玉我的好子媳！” 赵晟说一定要找到如玉嫂嫂！也一定会找到如玉嫂嫂！ 赵瑂靠着孙志豪的肩上无言来安慰孙清秋。 郑荣回到郑府后，悄悄提醒孙清秋要相信如玉还活着！她能救出魏无瑕也一定能自救！但是千万不能让赵珏知道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看来，郑荣也不了解赵珏呀。 孙清秋似懂非懂只在那哭：“那魏无瑕不是已经死了吗？救出来又如何？都是苦命的女儿呀！” 郑荣再悄悄告诉孙清秋，魏无瑕现在已经回到了魏府与她爹娘团聚了。 孙清秋哭着言道：“你们，李代桃僵，桃僵李代？” 【玫香居】里郑如兰确实病了。 不是因为乔装长姐担惊受怕吓病了？也不是回京城一路颠簸中了暑气？ 而是郑如兰怎么也想不到风风光光嫁给赵珏的长姐竟然在百年赵府里过得如此不堪还要瞒着天下人？ 赵珏对长姐无情无义，长姐却还殚精竭虑为赵府为赵珏操碎了心，最后长姐却落了个被人掳劫不知所踪的下场？ 郑如兰曾经那么羡慕长姐嫁给了京城第一公子，嫁入了百年赵府。 赵珏与兄长郑鲲那么要好竟然还是亏待长姐，看来这女人活着多不易，女子想要嫁个善待自己的夫君更是不易。 郑如兰想着自己也要嫁人了还不知爹娘会不会把她嫁给她心仪之人？那个人又会不会善待自己？ 郑如兰这样想着，又看着【玫香居】里到处都是长姐喜欢的玫瑰花，可长姐却不知在哪里？ 郑如兰真的病了。 因为赵郑氏的病情再次加重，【玫香居】杜门却扫真正闭门谢客。 北宋治平三年六月初六王美玉顺产一子取名柳玉刚。 北宋治平三年八月初八，红儿姑娘顺产一女取名杨盼。 东京城里家家都在过喜事。 尤其是杨大人再做祖父感慨颇深，抱着郑荣嚎啕大哭：“盼儿长得像她姑母杨梅……” 郑荣那一刻再也撑不下去了，抱着杨大人也是号啕大哭。 杨大人拍着郑荣的肩膀哭着安慰：“否极泰来！如玉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周大人和柳大人却是相拥而笑，彼此恭喜恭喜不断。 柳斌做了父亲越发沉着，加之王美玉不断的吹枕头风，为人处世越发大有长进。 王大人和柳大人时不时的在皇上面前夸赞柳斌。 施大人也觉得柳斌是个守关大将，建议皇上派柳斌去边关镇守。 皇上封柳斌六品校尉去了边关。 王美玉在柳府侍奉公婆教养柳玉刚。 柳大人越发的见人就夸他的好子媳，称赞王大人教女有方。 王大人得意洋洋对赵昇玉言道：“美玉多亏了玉郎不喜之恩！也多亏了李香玉恃宠而骄大打出手之恩！” 赵昇玉有苦难言陪着笑恭喜王大人和柳大人。 以前赵昇玉还能与郑荣下棋聊天聊朝堂。 如今郑如玉还是没有消息，赵昇玉愧对郑荣，觉得无颜见越来越苍老的郑荣。 赵珏知道了这些事以后，也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郑鲲，王勤和刘敏。 赵珏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善待还在赵府的刘红玉，这个与世无争默默爱着自己的女人。 李香玉已经负气离开赵珏来到了京城别院，那桂儿紧紧跟随。 赵珏吩咐赵小刚把刘红玉接到了自己任上。 这是刘红玉第一次离开京城与赵珏独处。 刘红玉简直是受宠若惊心里暗自欢喜，越发用心照顾着赵珏。 赵珏经过与刘红玉的独处也发现了刘红玉许多优点。 赵珏更发现刘红玉性情与郑如玉十分相似，只是少了郑如玉的那些大智慧。 李香玉见赵珏不但不挽留她反而把刘红玉接到了他的任上，心里如何会平衡？ 李香玉也不管不顾京城里那些待处理的事情了，骑上快马带着桂儿就来到了赵珏任上。 刘红玉很识趣主动和赵珏提出要回京城。 李香玉已经离不开赵珏一天了。这次负气离开赵珏回到京城，李香玉仔细想想觉得是自己的错。 用红儿的话“莫要辜负了公子对你的信任！” 赵珏见李香玉自己回来了，刘红玉又识趣的回京城去了，自觉得也无话可说。 李香玉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赵珏也仔细想过，郑如玉被掳劫应该不完全是李香玉所为？ 因为李香玉还不至于因妒生恨公然与郑鲲为敌。 得罪郑鲲就是得罪了应天七子，李香玉还不至于不清楚得罪应天七子这其中的后果。 但是郑如玉突然失踪郑小智和郑皓受伤肯定与李香玉脱不了干系这是毋庸置疑。掌柜和田掌柜对李香玉的怀疑绝对不是凭空揣测。李香玉恩威并施他们太清楚了！ 这样看来，李香玉的那些面首的确都有嫌疑。 只是赵昇玉刬草除根心切没想到要留活口，更没有想过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些关于郑如玉失踪的蛛丝马迹？ 也难怪，赵昇玉如何能对人说郑如玉是失踪而不是回了杭州，更不能向人问郑如玉失踪的前因后果？ 赵玉娘没下落，郑如玉也音信全无让赵珏无法心安，日日都在思念郑如玉。 想着与郑如玉这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赵珏有时笑出了声，有时又潸然泪下。 刘红玉独自回京一个多月后忽然恶心呕吐，巧云怀疑刘红玉是不是有喜了？ 低调回来的武大夫给刘红玉把过脉后沉吟不语，说暂时不要声张。二个月以后，武大夫确定刘红玉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这从天而下的惊喜让刘红玉喜极而泣。 刘红玉知道李香玉容不下自己，更不会让她把腹中胎儿顺利生下来。 刘红玉急忙请求四夫人让蓝儿出了赵府，去刘府给爹爹娘亲捎信，简单告知了一些事，要爹爹娘亲速速接自己回刘府将养。 刘大人得知刘红玉有喜，真的是喜出望外，亲自到赵府与赵昇玉直接说要把刘红玉接回刘府好好养胎。 对于这意外之喜，赵昇玉又何尝不感慨万千呢。 赵府人丁兴旺一直是崔玉容和赵昇玉所希望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纵容赵珏三妻四妾。 以前赵府小妾包括李香玉都没有怀孕是因为赵府的嫡长子还没有诞生。 如今赵星辰和赵星玥已经快满三岁了，刘红玉意外怀孕还真的是个喜事。 因为王美玉的事，赵昇玉与王大人已经心生嫌隙，这次总不能再与刘大人过不去吧？ 刘红玉那护胎心切的表现，让崔玉容感叹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也婉劝老爷留下刘红玉腹中孩儿。 巧云不想刘红玉走自己的路，一味规劝老爷留下刘红玉腹中胎儿，让刘红玉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郭香灵知道红玉有喜后大喜过望。刘府二女一子还只有刘志远这一个孙子，刘红玉的意外有喜郭香灵自然十分重视。 趁着李香玉还不知道刘红玉怀孕之事，赵昇玉让刘大人把刘红玉接回了刘府好生将养。 赵昇玉觉得应该让赵珏知道刘红玉意外怀孕之事，并且让赵珏自己去选择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第238章 长袖善舞 赵珏收到曹民来信，信上说老爷让问问公子：“红玉夫人已经怀孕三月有余，公子如何打算？” 赵珏收到这封信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些不相信？ 想想刘红玉对他的忠诚，赵珏又莫名有点惊喜？倒在太师椅上问赵小礼：“如果夫人在【玫香居】，夫人知道红玉夫人有喜会如何做？” 赵小礼想都没想直接回公子：“若夫人在【玫香居】知道红玉夫人有喜，定会要红玉夫人好生将养，给公子，给百年赵府再添一男半女！” 赵珏提笔回曹民：“要红玉夫人好生将养，为百年赵府再添一男半女！” 刘敏收到父亲来信，得知自己终于要做舅父了，简直是乐不可滋！ 刘敏又得知赵珏不但没有要刘红玉把腹中胎儿打下来，反而要刘红玉好生将养，为百年赵府再添一男半女越发的喜不自胜！ 刘敏感叹刘府与百年赵府终归是有缘。同时刘敏也感叹珊妹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想想郑鲲是如何做舅父的，刘敏心里想着怎么也要像郑鲲那样善待未来的外甥或者是外甥女做个好舅父吧。 而王勤却悲叹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在赵府早逝，一个被赶出了百年赵府！ 要不是顾及赵珏对王勤的救命之恩，郑如玉又让赵小信做了王勤心腹，王勤与赵珏早已经势不两立了。 赵珏也感叹郑如玉那不容忽视的先见之明。总是于无声处给他防漏补缺，免了赵珏的后顾之忧。 赵珏越发思念郑如玉，想着想着郑如玉就变成了赵玉娘？赵玉娘就变成了郑如玉？ 李香玉得知刘红玉有喜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又如何会容忍刘红玉把孩子生下来？ 好不容易郑如玉病倒了；王美玉成功赶出赵府成了柳斌的如花美眷。没想到却让刘红玉从中得利？当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让李香玉想想都摔东砸西…… 李香玉想都不敢想刘红玉一旦把孩子生下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李香玉极力劝公子让刘红玉把孩子做掉？ 赵小刚没好气回怼李香玉：“公子为了香玉夫人与王大人一家已经生分了，莫非还要因为你与刘大人一家再生嫌隙？香玉夫人莫非不知老爷与郑老爷也生分了些？更不要说与杨大人一家了……” 李香玉有些怒气的看着赵小刚，但是不敢与赵小刚正面相对。 因为赵小刚乃是一介直来直去的武夫，只顾眼前不管以后，也只有赵珏和郑如玉让他言听计从。 赵小礼劝香玉夫人莫要与小刚哥哥计较，小刚哥哥乃是一粗人，说话直来直去的…… 李香玉把在赵小刚身上积下的怒气一下子全都发泄在赵小礼身上：“要你这狗奴才多嘴还多管闲事！你这狗奴才立即消失在本夫人眼不见的地方。” 忍无可忍的赵小礼终于伤心了，跪下给公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小人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人多谢公子教诲之恩！小人多谢公子信任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赵珏知道赵小礼终于爆发了，遂轻轻言道：“你先起来说话！” 赵小礼没起来，又重重给公子磕了三个响头：“小人今日就拜别公子去寻赵玉娘！公子保重！” 赵珏愣了愣，心想莫非赵小礼知道了什么：“你这厮，去哪里找寻那赵玉娘？” 赵小礼一字一句：“小人若寻不回赵玉娘，小人自当以死谢夫人知遇之恩！” 赵珏大怒：“你去寻赵玉娘，与夫人何干？不要牵扯夫人！” 赵小礼自知失言，磕头请公子莫要生气：“小人一时情急，还请公子和香玉夫人不要生气！” 赵小刚一旁早已经是怒火万丈，一心想去寻找夫人郑如玉。只是赵小礼竟然要去寻找那赵玉娘？ 赵小刚虽然不明白赵小礼是何意，但是现在的赵小刚愿意相信赵小礼。 赵小刚恨恨瞪着李香玉扑通也跪在公子面前：“小人也要去赵寻玉娘！若寻不回赵玉娘，小人自当以死谢夫人知遇之恩！” 赵珏心里暗暗伤心，恨恨言道：“夫人再大度贤良，我的玉娘，自当本公子亲自去寻！不要牵扯到夫人，更不要以夫人的名义伤害香玉夫人！” 自从赵小智离开赵珏以后，公子一直不习惯没有了那个冷冷的少年护在自己左右。 如今赵小刚和赵小礼也要离自己而去寻夫人，赵珏觉得越发显得自己不做人。 又担心李香玉起疑，赵珏也只能护着李香玉：“香玉夫人也请不要寻什么赵玉娘！我的玉娘，本将军定要亲自寻回！” 李香玉见公子和俩小厮都变了脸自知有些过头，又担心赵珏仨主仆知道自己寻找玉娘的目的不纯，所以想要自己亲自寻回赵玉娘？ 李香玉有些急躁请公子息怒。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冷冷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莫非香玉夫人真的要本公子众叛亲离只与你一人过活？” 赵小礼跪在地上朗朗言道：“夫人说过我们赵府三杰不容任何人诋毁！二公子亦言过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不是狗奴才！” 赵小刚瞪着李香玉恨恨言道：“香玉夫人眼见红玉夫人有喜心生不快，可这与小礼弟弟有何干系？值得香玉夫人次次与小礼弟弟过不去？” 赵珏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赵小礼一心想要寻回郑如玉并且眼里也只有夫人郑如玉。 赵小礼也不多言，起身转头就要走？ 赵小刚也起身急急言道：“弟弟等等哥哥啊！” 赵珏没好气吼道：“怎么，你们俩厮都不管本公子了吗？” 赵小礼头都不回：“公子既然提到众叛亲离，公子就应该知道自己要如何做！” 李香玉再次火气：“你这厮还得寸进尺了？” 赵小礼再次朗朗言道：“夫人说过忠言逆耳！小厮今日斗胆提醒公子……” 赵小礼回转身来再次给公子跪下高声言道：“香玉夫人持身不正色诱公子，尊卑不分试图僭越，争风吃醋杀人灭口……” 未等赵小礼把话说完，李香玉气急败坏指着赵小礼怼道：“你这奴才血口喷人！公子切莫要信他……” 赵珏不理会李香玉，看着赵小礼自言自语：“色诱本公子？” 赵珏忽然发现桂儿一脸惊慌看着李香玉？ 赵珏突然明白赵小礼指责李香玉持身不正色诱公子是何意了？ 赵珏有种被愚弄的愤怒，但是赵小智提醒过赵珏不宜节外生枝。 赵珏强忍着怒火硬生生慢慢的把情绪压抑了下来。 赵珏看着赵小礼忽然笑了：“你这厮真的是血口喷人！” 赵小礼和赵小刚以为公子还是一味偏袒李香玉，兄弟俩气呼呼的瞪着李香玉。 李香玉见公子忽然笑了反而心里没底了？ 赵珏最近反复无常但是明里暗里的针对她，红儿又没有在自己身边了，倘若真的惹赵珏众叛亲离，一个孤家寡人的赵珏想来也不会喜欢她香玉夫人？ 更何况就连那不叫的狗都有了几月身孕而自己才知晓，可想而知百年赵府现在对她李香玉很是提防？ 红儿说得对极了，因为郑如玉，她李香玉才有活路！ 没有郑如玉对她的惺惺相惜，深刻理解她对公子的一往深情，李香玉还真的难以在赵珏面前长袖善舞，从心所欲。 听说那赵玉娘比她李香玉还会长袖善舞？并且是个贪慕虚荣的狐媚子？竟然敢在定王府搅弄风云？ 如此，李香玉如何能容赵珏找到那赵玉娘？ 看来，还是让郑如玉好好的待在【玫香居】好啊。 李香玉温婉看着赵珏：“公子，因为没有了红儿妹妹在身边，香玉心情不好，还请公子谅解！公子既然要亲自去寻赵玉娘，自然香玉不会阻拦。” 赵珏忽然面无表情吩咐赵小礼和赵小刚：“与本公子出去一趟！” 赵小刚和赵小礼陪着赵珏来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赵珏对俩小厮言道：“这个地方虽然比不上京城，倒也人流不息。本公子到了这里几年虽无建树，自觉得对得起众百姓！” 赵小刚和赵小礼不知公子何意？ 赵珏搂着两人肩膀一脸凝重：“想来夫人郑如玉在我百年赵府有了振臂一呼从者如云的影响力？” 赵小刚和赵小礼看着公子点点头。 赵珏也点点头：“这个地方没有我赵珏，百姓照样安居乐业！可我百年赵府没有了郑如玉的确会风云再起！” 赵小刚傻傻的笑了：“原来公子心里有数！” 赵小礼一脸警觉看着公子：“莫非公子还有比寻夫人更重要的事？” 赵珏重重的在两人肩上拍了拍：“攘外必先安内！赵小智说现在不宜与李香玉心生嫌隙，更不能让她起疑以避免节外生枝。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要清除一切障碍好让夫人平安归来！” 赵小礼忽然一脸惊喜：“公子也相信夫人还活着？” 赵珏若有所思看着大街上那人来人往：“只看郑鲲和杨维的表现就知道如玉还活着！你们兄弟俩速速分别打探关于赵玉娘的事，本公子忽然心生不安。” 赵小刚也是一脸警觉看着公子：“公子是怕香玉夫人突然回京城是因为有了玉娘的消息？怕香玉夫人对玉娘不利？”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赵小礼和赵小刚：“赵小刚，你速速打探李香玉最近与何人接触？赵小礼，你速速控制桂儿，你们知道怎么做？还有一点你们不要质疑，李香玉不是如玉被掳劫的主谋，但是如玉失踪肯定与李香玉有关系……” 李香玉正心急如焚呢，看见公子一人回府便试探性的问道：“公子，他们二人真的不管公子去寻赵玉娘去了？”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李香玉：“怎么，香玉夫人莫非还在乎那两个想造反的狗奴才？” 李香玉急急言道：“公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他们两个真的走了，谁来保护公子呀？” 赵珏越发嬉皮笑脸：“香玉夫人担心本公子有事呀？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香玉夫人正好另觅良人呀！” 李香玉一听扑进赵珏怀里放声大哭，那个鸭公嗓让赵珏忽然心痛：“我李香玉此生，生是公子的人，死亦是公子的鬼！倘若公子有何差池，我李香玉绝不苟活！” 赵珏紧紧抱着李香玉，温柔言道：“你我十多年来风风雨雨同甘共苦！本公子知道香玉对我的一片深情厚谊！” 李香玉抬起泪眼看着赵珏：“公子当真明白香玉的真心？” 赵珏如何不知李香玉对自己的真心！ 只是李香玉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在争风吃醋这件事上也居心叵测让赵珏有些反感。 但是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赵小刚和赵小礼要寻夫人的那份急迫的真情让赵珏看到了李香玉不得人心的那面。 不被众人折服的李香玉如何能够在百年赵府里让人心服口服？ 李香玉定然会在百年赵府再掀起腥风血雨。 赵晟已经立地成佛改邪归正且对赵府一片护佑之心，如何能让赵晟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的野心再蠢蠢萌动？ 赵珏越来越思念郑如玉，想起郑如玉的诸多好处，也感恩郑如玉给百年赵府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赵珏还是睿智的，暗中打破了李香玉想要灭口玉娘的计划。 又提醒赵昇玉斩草除根，让李香玉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赵珏又打消了李香玉以为公子不再喜欢她，不再相信她的疑虑。 有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死死的盯着，李香玉已经很难成事了。 李香玉仔细想想觉得自己不必因为从未谋面的赵玉娘与赵珏失和？ 又不见那桂儿的踪影，想来是东窗事发只是赵珏顾及十年夫妻情分不想追究罢了？ 李香玉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的确对不起赵珏。 于是李香玉主动告诉了赵珏她所知道的关于赵玉娘的一些事。但是李香玉还是没有对赵珏彻底坦诚关于赵玉娘的有些事。 当然李香玉怎么也想不到赵玉娘就是郑如玉。【玫香居】里的赵郑氏只是一个替代品。 那时李香玉回到京城因为心情不好，事态不利，也没有去赵府给赵昇玉和崔玉容请安问好。更没有去【玫香居】给夫人郑如玉请安问好。 不说李香玉傲气轻慢郑如玉，就算李香玉低眉顺眼的去【玫香居】给夫人请安，恐怕夫人郑如玉也会称病不会见她。 李香玉若是到了【玫香居】，一定会发现郑鲲和赵珏桃僵李代的隐情。 聪明的李香玉自然就会反应过来——赵玉娘有可能就是郑如玉？ 而李香玉想都不会想便会秘密派人追杀赵玉娘彻底断了赵珏的念想。 郑鲲和杨维都庆幸李香玉的倨傲，不然赵玉娘越发危险。 赵小智不想赵珏和李香玉失和就是担心李香玉在与赵珏失和以后做出些丧心病狂的举动。 李香玉到底也还是没有细想。 如果李香玉把她告诉赵珏的那些关于赵玉娘的事细细想想，就会发现原来自己遍寻不得的赵玉娘就是【玫香居】里的郑如玉？ 郑鲲感叹吾妹如玉太聪慧，硬是把一个人完美演绎成了完全不同个性的两个人。 杨维反而越发担心郑如玉。 郑鲲经常看着赵星河那三个字，总是不由自主会对杨维言道：“莫非如玉有了赵珏的骨肉？如此，鲲弟越发内疚没有把赵玉娘及时的救出来！” 杨维虽然听了无数遍这样的话，不但不反感，反而心里也是很难受，但是想起红儿对夫人的自信，只能好言安慰郑鲲：“赵玉娘一定还活着？说不定赵星河也已经平安出生！” 郑鲲含泪笑了：“如此，我又做了舅父！赵星河的小名就唤贺儿吧！” 杨维欣慰一笑：“鲲弟与如玉妹妹向来心有灵犀！” 第239章 相庭抗礼 本来是猛爷和赵富贵救了赵玉娘，可带着他们兄弟二人一路逃奔的却是赵玉娘。 猛爷救了不少路人，自然也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响马，几十年来一直被人追杀不断。 三人一路逃着变成了四人，猛爷和赵富贵忽然觉得日子有了些意思。 猛爷和赵富贵这两个亦主亦仆，亦兄亦友，亦父亦子的患难武夫，终于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赵星河似乎与其他小孩有些不一样，才几个月时就知道察言观色。 几次偶遇仇家猛爷和赵富贵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时护着赵玉娘母子速速逃离。 赵星河不仅自己闭嘴不出声，还会下意识地用他的小手去捂住赵玉娘的嘴。 猛爷和赵富贵对赵星河欢喜得不得了很是疼爱。 因赵玉娘生赵星河时有惊有险，赵富贵感叹这是个命大福大的小公子。 赵玉娘遂给赵星河取了个小名叫贺儿！庆贺他还未出生便经历了无数惊险终于平安来到了这个世上。 不到一岁的贺儿已经能稳稳的走路，非常清楚的喊“娘亲，祖父和伯父”了。 猛爷一生没有娶妻，忽然有个可爱的小孩唤他祖父脸上笑开了花。 赵富贵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偶然被猛爷所救带在身边从此与猛爷形影不离。 赵富贵跟着猛爷尝够了人世间的凉薄和市侩，忽然有天一个自己看着出生的小孩甜甜的喊着伯父要骑马马？ 赵富贵心里感叹不已，时不时趴在地上让贺儿骑马马。 贺儿那可人的笑声感染了三个不幸的人，一家四口在贺儿甜甜的笑声里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赵玉娘终于放下了所有种种不安和不快，只一心教养贺儿不想其他。 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也不能总是一路奔逃？ 赵玉娘想着看能不能够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停留下来？试试看能不能靠制扇或者画画度日以图能安居乐业？ 听说杨维在淄州是个难得的好官，玉娘提议一行人去了淄州。 因为那些说书先生的口口相传，赵玉娘知道自己已经回京城无望了？因为有太多的人在追杀或者寻她。 郑如玉也快要死了？郑如玉之死将是赵府和郑府最好的遮羞布。 赵玉娘想着就让一切归于安宁吧。淄州有杨维还有杨忠，与郑鲲又有密切的关系相比京城要安全一点？ 赵玉娘觉得在淄州可以暂时停留下来。玉娘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玉娘试着画了几幅画和制作了几把纸扇要赵富贵拿到集市上去卖，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一条活路出乎赵玉娘的意外？ 治平四年正月初八皇上驾崩！ 这个好不容易才当上帝皇的胆小之人，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担惊受怕只坐了四年？留下了许多未竟之事遗憾病逝。 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代了。新皇登基誓要重拾改革变法！ 赵昇玉和郑荣觉得春天终于又到了，雄心勃勃的参与了王安石的变法。 赵珏或许在外几年看开了不少民情民风，对王安石变法提出了不少质疑？ 赵珏飞马传信郑鲲和杨维，又知会王勤和刘敏，要他们对于王安石变法之事暂时保持缄默。 赵珏的做法得到了施大人的赞成。 郑鲲不久调回了京城，二十六岁的年纪成了四品京官。 自然齐俊和赵小智跟着郑鲲沾光。 郑鲲和赵珏因政见不合终于走到了对立面不再是同盟了？ 应天七子也因此分成了三派？ 徐威和刘敏毫不犹豫站到了赵珏这边，觉得改革变法弊大于利。 齐俊和王勤义无反顾力挺郑鲲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大宋王朝更加繁荣兴盛加入了王安石的变法。 作为曾经的先生杨维却保持了中立？既不反感赵珏的说法也不支持郑鲲的做法让人看不透？ 这也出乎郑鲲和赵珏的意料之外？ 郑鲲与杨维这对铁杆竟然政见不能完全契合让一些郑鲲的追逐者也不知何去何从了？ 赵小智竟然也保持了中立让赵小刚和赵小礼大眼瞪小眼？ 年轻的新皇与赵昇玉和郑荣等官员一起雄心勃勃把王安石的变法提上了朝堂，可遭到了施大人，童大人等官员的极力反对？ 欧大人希望自己亲自选拔的郑鲲有所作为，可对于改革变法他也无从抉择了？因为范仲淹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毕竟世事不同今非昔比，当年范仲淹的改革变法的确有利于朝堂，有利于天下百姓。 而现在王安石再次重提改革变法，欧大人却不敢盲从了。 自然，对于保持中立的杨维，欧大人十分欣赏。 不同于童大人和贾大人之流不赞成改革变法，赵珏对王安石变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理解，并且敢直言不讳。 施大人和欧大人对赵珏是刮目相看大加赞赏。 不久，赵珏被调回京城为正五品中侍大夫。 对于能文能武的赵珏来说，这个中侍大夫难不倒他。 郑鲲知道新皇还有童大人和施大人的意思，想要赵珏与自己相庭抗礼。 欧大人却提醒郑鲲不要揣测圣意。 郑鲲忽然想起那句“伴君如伴虎！” 新皇刚刚登基，郑鲲和赵珏这两个青年才俊成为两派年轻人臣的权威代表。 看着一众青年才俊位列人臣，最欣慰的恐怕是欧大人了。 只要看到郑鲲和杨维，欧大人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的诗作《江南蝶》就是郑鲲和杨维编曲并亲自传唱开来。 郑鲲和赵珏位列朝堂，两人就大宋王朝如何更加兴盛各执一词侃侃而谈，赢得施大人和王安石的不同赞赏。 欧大人终于有些小得意了。 郑鲲和赵珏可是欧大人亲自选拔出来的进士前四啊！ 年轻的皇上更是听得情绪盎然，这是他想要看到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景象。 郑鲲和赵珏的出类拔萃让施大人对杨维很是赞赏。毕竟赵珏和郑鲲都是杨维的得意门生。 童大人对于赵珏很是忌惮，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赵珏竟然和自己一样反对变法？ 虽然赵珏反对变法和童大人有本质上的差别，但是童大人庆幸赵珏不是自己的政敌。 郑鲲和赵珏在朝堂针锋相对忧国忧民，赵玉娘带着贺儿和猛爷，赵富贵已经在淄州安家落户。 一次赵富贵把赵玉娘熬夜制好的纸扇和那些画拿到集市上再去卖时，引起了一个年轻公子的注意。 猛爷正逗着贺儿玩呢，赵玉娘见赵富贵早早的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公子？ 公子手里摇的正是赵玉娘做的扇子。 公子四处打量，感叹如此好画好扇竟然出自一个破旧的茅屋里那个美丽的小娘子？ 猛爷一见来人有些惊讶：“没想到是赵公子？见礼了！” 赵玉娘咋听吓一跳，以为是赵珏寻来了呢？仔细一看是个风度翩翩相貌不凡的年轻公子，看着与赵珏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赵玉娘想起黄腊梅说的那个笑话，心想莫非百年赵府也有遗孤在淄州不成？ 又莫非是三妹常常说的无巧不成书？ 当然此赵公子与赵珏没有任何关系，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也姓赵。 赵玉娘察言观色中发现猛爷与赵公子似乎很熟？ 原来猛爷很多年前救过赵公子，而很多年以后赵公子又救了猛爷和赵富贵？ 赵玉娘听得半懂？ 那贺儿小小年纪不惧事，一双贼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赵公子口齿清晰的喊道：“是不是爹爹来接贺儿回家了？” 赵玉娘听了当即泪奔。她没想到贺儿小小年纪竟然想着爹爹来接他回家？看来，贺儿真的要回家了？ 谁想赵亮哈哈一笑：“是呀，爹爹来接贺儿回家了！” 赵富贵低低言道：“公子，这个玩笑不能乱开！” 猛爷也笑道：“公子，这个玩笑的确不能乱开！” 贺儿似乎听懂了什么，对着赵亮斜睨：“你不是爹爹？你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冒充小爷的爹爹？” 把个赵亮逗得越发好笑：“你这小儿不过两岁吧？怎的如此能说会道，鬼灵精怪的！” 赵亮仔细看着贺儿有些好奇的言道：“本公子怎么看着你这孩儿如此眼熟？在哪里见过呀，怎么想不起来了？” 赵玉娘心下一惊：“莫非此人认识赵珏？” 猛爷看着贺儿也言道：“还别说，贺儿的确看着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富贵笑了笑：“爷爷莫非才知道小爷看着眼熟？像爷爷十几年前救下的……” 赵玉娘打断了赵富贵的话：“贺儿，和伯伯耍去。祖父想来和这位叔叔有话要说！” 贺儿对着赵亮行了一礼，趴在赵富贵肩上笑呵呵的言道：“伯父，贺儿要骑马！” 两岁的贺儿不再把赵富贵当马骑了，而是要骑真正的马。 赵富贵也是有眼见力的人，听着赵玉娘打断了他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这一路上逃命好不容易才在淄州落脚一年多，也算刚刚稳定可不能祸从口出让仇家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赵富贵背起贺儿冲着赵亮一笑：“如此，小的就告退了。” 赵玉娘也对赵亮施了一礼：“奴家给公子端杯茶来！” 赵玉娘给赵亮端茶是真，退下想对策才是赵玉娘此时的真实想法。 赵玉娘有种直觉，淄州相比京城的确要安全些，但是这个地方似乎不能待下去了得赶紧换地方？ 因为贺儿越来越长得像赵珏了。 相比赵星辰既像赵珏又像郑如玉，赵星河与赵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星河生性好武爱骑马，对玉器之类的东西一见就心生欢喜。《千字文》，《百家姓》，《诗经》背得是摇头晃脑朗朗上口。 赵玉娘现在很担心贺儿天生不惧事的性子，而且小小年纪就说到做到与赵珏也太像了吧？ 如果贺儿现在是在京城倒也无所谓。 可现在贺儿在淄州，而赵玉娘他们像个通缉犯一样随时可能被人追杀。贺儿如果继续跟着赵玉娘，恐会有性命之忧。 况且那赵公子嬉皮笑脸的来历不明，为什么要跟着赵富贵来到这里呢？ 赵玉娘先不慌不忙的给赵亮端了杯茶，随后告退急急去寻赵富贵和贺儿。 赵富贵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匹马，被赵玉娘好一顿训斥。 赵玉娘逼着赵富贵去给人家把马送还，要不就去给人银钱。 赵富贵感叹赵玉娘不食嗟来之食，不取不义之财。 赵富贵遂给人送去了银钱自然被人也好一顿骂。 赵富贵知道这些年全都是靠着赵玉娘变卖她的首饰才能活下来。 现在又靠着赵玉娘日夜不息画画制扇度日，赵富贵对赵玉娘十分敬佩。 听赵玉娘向他打听赵亮的来历，赵富贵知道赵玉娘向来警觉，有些后悔不该把赵亮带来。 赵富贵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赵亮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赵玉娘。 赵亮，西京洛阳府人氏。大约二十六岁左右，乃西京大户人家的庶子？平时爱跑马江湖行侠仗义。 听说赵亮有一身好本事，曾经救了三次被人追杀的猛爷和赵富贵？ 赵玉娘一听赵亮救了猛爷和赵富贵三次，想起赵珏休了她三次不觉感叹世事如此无常又有诸多巧合。 对于赵亮此人赵玉娘有了大约的了解，不由想起了赵晟。 贺儿骑在马上还在那恨恨骂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然敢冒充小爷的爹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赵玉娘听得贺儿如此骂人又好气又好笑。 赵玉娘轻轻对赵富贵言道，以后不要再当着贺儿的面骂人了。 赵富贵想象不出贺儿的亲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赵玉娘生出如此不与常人的小爷？ 寻常人家两岁的孩子有的话都说不清楚，有的边跑还边摔跟头？ 而贺儿已经能稳稳的骑在马上直喊“伯父松手，让小爷自己骑。” 赵富贵自然不敢真的松手。 毕竟贺儿不过两岁的小孩，倘若出了什么事，赵富贵觉得自己可担待不起。 见贺儿骑在马上跃跃欲试的，赵玉娘赶紧要赵富贵把贺儿抱下马。 赵玉娘也由不得贺儿大呼小叫的不肯让赵富贵把自己抱下马来。 赵玉娘轻言软语问贺儿可要听娘亲的话？ 贺儿用酷似赵珏的眼神看着赵玉娘想了想：“贺儿自然是要听娘亲的话！” 贺儿不再大呼小叫，乖乖的依着赵玉娘让赵富贵抱下了马。 见娘亲似乎有心思，贺儿仰头看着赵玉娘懂事的问道：“娘亲可是不相信刚刚那个叔叔？” 赵玉娘的确想得很远。 既然赵亮能找到他们，想来其他的人也能找到他们。 莫非是赵玉娘画的那些画或者是做的那些纸扇引起了赵亮的注意？ 不对，谁又知道赵玉娘会制扇画画呢？ 可能是赵富贵变卖的那些赵玉娘的首饰让人发现了赵玉娘的踪迹？ 想起那些首饰还是七夕那日莲儿非要小姐戴上的。说看着别人家的小娘子们个个花枝招展满头满手都是佩金戴玉的，小姐也要如此。 后来金玉又给玉娘佩戴了不少首饰想让玉娘更好看。 没想到莲儿单纯的想法和金玉的虚荣竟然让赵玉娘四人度过了不是紧巴巴的几年时光。 赵玉娘又想，也许赵亮只是偶然发现了赵富贵然后好奇的跟着赵富贵来到了这里？ 赵富贵因赵亮救过他们三次自然不会对他有所防备？ 这样一想，赵玉娘觉得赵亮可以暂时不用管他了。但是赵星河不能再跟着赵玉娘他们东迁西徙居无定所了。 先皇驾崩已经快两年了，现在已经是年轻的新皇雄心勃勃誓要改革变法强盛大宋王朝的时期了。想来郑鲲和赵珏应该各有所获吧？ 第240章 流星赶月 赵玉娘坚持要赵富贵每次去集市上时，一定要多听听那些说书人说的那些故事。 不管那些说书人说得有多夸张，赵玉娘总能在这些夸大其词的故事中发现真实有用的信息。 赵玉娘已经知道郑鲲现在是新皇的宠臣，年纪轻轻位列四品。 赵珏也已经调回京城成了五品中侍大夫。 杨维在淄州暂时不会有所变动。 赵小智现在不是捕快已经是捕头了，他如花似玉的娘子总是与他并肩而行。 因为赵小智办案神速行动力更迅速，他的娘子又与他形影不离，所以江湖人称他们夫妻为“流星赶月”。 更神奇的是，“流星赶月”去年破获了一起连开封府都不知道疑凶是谁的拦路抢劫杀人案。 听说苦主一家是省亲时在路上被杀，他家的娘子也被人凌辱而死，连孩童都没有放过现场惨不忍睹。 当赵玉娘听赵富贵说苦主乃是京城罗大人之嫡长子罗嘉兴时吓了一跳？ 赵玉娘怎么也不会想到对罗鸣母子不曾善待的罗嘉兴一家竟然惨死？ 罗嘉兴一家的惨死让赵玉娘觉得她十分幸运，竟然遇到了赵富贵和猛爷…… 赵玉娘也知道赵小智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赵小智能破开封府都无法结案的大案，赵玉娘觉得鬼灵精怪的郑如月出了不少了力。 今年“流星赶月”又破获了多年前魏大人之女失踪案，一举揪出了一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积案。 幕后黑手贾大人和一个叫金玉的老鸨伏法。 赵玉娘知道金玉不过是一个替罪羊？ 但是赵小智能把贾大人绳之以法并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也算是替那些刚烈不屈的小娘子们报了仇。 赵玉娘一想到这些，知道赵玉娘迟早都要归案。 毕竟牵涉到皇室，牵涉到定王，还是定王妃把赵玉娘派人送到嵩山野林喂老虎。 赵玉娘准备把贺儿送到京城，这样就不会牵连无辜的赵星河。对贺儿以后的成长也有好处。 可怎样才能把贺儿安全的送到京城呢？ 淄州离京城可是千里之远呀？ 赵玉娘心里没底了。 听赵富贵传回来的那些说书先生的天花乱坠，说是百年赵府的赵将军把他的香玉夫人在京城的面首全部斩草除根？ 而向来恃宠而骄的香玉夫人得知此事后竟然没有发飙，想来是知道自己对不起公子的十年宠爱？ 这条消息让赵玉娘看到了希望？ 赵富贵带着贺儿去玩耍，回来又告诉赵玉娘，听赵亮说“流星赶月”夫妻最近在查一桩幼童失踪案？还听人说，“流星赶月”已经到了淄洲？ 赵玉娘一听：“幼童失踪案？” 见赵富贵点头，赵玉娘看着贺儿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贺儿乖巧的问赵玉娘：“娘亲如此看着贺儿，可是要贺儿听娘亲的话，小心被那些贼人抢去卖了？” 赵玉娘搂着懂事的贺儿潸然。 赵小智通过赵玉娘一路变卖的那些首饰，带着郑如月和赵府双雄还有几个捕快已经到了淄州与杨维会聚。 杨维知会郑鲲，赵玉娘不但还活着，现在可能在淄州，请郑鲲提醒郑义留意。 而赵小智手下的那些捕快也不是一般的捕快，而是卉儿她爹暗中把以前顾仕林的武林好友找来投奔当了捕头的赵小智，通过郑鲲和赵昇玉的安排在赵小智手下做了捕快。 卉儿他爹要和卉儿她娘看家护院，毕竟赵小智现在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爹爹了。 这些事情赵玉娘都是不得而知，但是知道赵小智和郑如月很好，赵玉娘心里就十分欣慰。 赵晟通过赵小智把赵玉娘的那些首饰全部高价买进来。得到莲儿和卉儿还有卉儿她娘亲的确认的确是夫人的首饰后，郑鲲和赵晟潸然。 郑鲲不知赵玉娘是被人残害抢了首饰后变卖？还是真的被猛爷和赵富贵救走一路靠变卖首饰度日？ 郑如月很自信的安慰兄长，长姐不但还活着，而且很安全。 赵晟也觉得嫂嫂肯定还活着，至于安全不安全未可知。但是一定不能让兄长发现赵玉娘的首饰。 郑义悄悄告诉官人，玉娘不仅还活着，而且已经在淄洲安家落户。 郑鲲大喜，秘密与郑荣还有孙维清商议如何救玉娘。 可怜的赵珏还在那期期艾艾，不知道郑鲲和赵晟有要事瞒着他。 又是一年七夕节，淄州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的，赵小智和郑如月像许多寻常百姓一样在大街上闲游看热闹。 几个捕快也与常人无异。 而郑义和杨忠也派人暗中在淄洲寻访赵玉娘的蛛丝马迹。 赵玉娘几天前在集市上买了一个苦命的丫头，给她取了一个好名字“甜宁”，希望这个苦命的女孩以后的日子又甜又安宁。 赵玉娘和贺儿在猛爷和赵富贵的护卫下也到了淄州大街上看热闹。 那小甜宁和赵玉娘牵着贺儿满街看热闹，和贺儿两人笑个不停。 贺儿很爱笑，笑得也很好看，像极了平时面无表情突然邪魅一笑的赵珏。 赵亮忽然看见了赵玉娘一行遂上前搭讪。 贺儿自从那次赵亮逗了贺儿以后，贺儿觉得赵亮是个坏人一直不喜欢他。 贺儿斜睨着赵亮：“你这登徒子，是不是想打我娘亲的主意想要纠缠不清？哼，你想都不要想！” 赵亮旁若无人哈哈大笑：“你这孩儿十分有趣，叔父喜欢你！只是你一个两岁多的孩儿怎会知道这些？” 贺儿看着赵玉娘：“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贺儿自当要保护好娘亲，不负娘亲教诲之恩。” 赵玉娘心里也好笑，遂要甜宁带着贺儿去听那说书先生说的啥？ 贺儿摇头，斜睨着赵珏，说要照护好娘亲。 赵玉娘越发好笑，要贺儿放心与甜宁姐姐去玩，看看那说书先生又说什么好听的话本？ 贺儿爱听话本，每次听完都会一五一十学与娘亲听，让赵玉娘总是想起郑如月。 贺儿听赵富贵说可能小爷喜欢的“流星赶月”那两个神仙哥哥姐姐说不定也在那听话本呢？ 贺儿心里高兴，在娘亲的反复交代下和甜宁一蹦一跳的听话本去了。 赵亮对赵玉娘十分殷勤，让赵玉娘不得不怀疑赵亮对她起了心思？ 赵亮的确喜欢上了赵玉娘，只是赵玉娘十分矜持不与他搭讪。 今日乃是七夕节，赵玉娘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若有所思。 为了不引人注目，赵玉娘一不戴面巾也不戴惟帽，更不是一身白衣飘飘。 赵玉娘穿得花枝招展与那些大街上的小娘子无异，故意穿了许多裙子显得身材好丰腴，虽然赵玉娘热得要死。 赵亮只以为是赵玉娘不会穿衣打扮？一味的讨好赵玉娘，说要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赵玉娘不以为然，心里想着以前在【玫香居】的时候就被人诟病不会穿衣打扮，何况现在是一路奔逃？ 赵亮见赵玉娘不以为然的表情，认为赵玉娘本来一家四口现在又成了五口之家，想来赵玉娘过得很拮据，遂好心好意要与玉娘买首饰。 赵玉娘今日也不拒绝赵亮的殷勤让赵亮喜出望外，两个人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小夫妻自是不打眼。 郑鲲和杨维还有赵小智恐怕只记得那个瘦如竹竿的郑如玉，至于赵玉娘现在到底是何样恐怕无法想象。 自然郑义和杨忠也无法想象现在的赵玉娘究竟是怎样？ 杨忠放眼望去，满大街清一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并无那鹤立鸡群，一身白衣飘飘独领风骚的可人儿？ 也无那满脸络腮胡子拉碴的猛爷和生得獐头鼠目的赵富贵？ 杨忠感叹夫人太睿智，不然如何能几年过去了，还能活得自在。 赵小智冷冷的和郑如月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竟然没有看到他们想要苦苦寻找的赵玉娘？ 甚至于也没有发现猛爷和赵富贵的踪影？ 杨忠与赵小智远远的相看轻轻摇头。 郑如月忽然笑了：“小智哥哥，我们明知道长姐可能在淄州都没有发现她的蛛丝马迹？看来，长姐果然是个奇女子！” 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抱着一个大约两岁多一身红色衣服的男孩在人堆里左穿右转的十分可疑？ 赵小智和郑如月对看一眼，示意那些捕快迅速跟上。 只听那个小孩大呼小叫：“你们这些贼人，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竟然敢对小爷我图谋不轨？” 郑如月不由赞叹：“这个小孩不简单！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只是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赵府双雄早已经急急扑上去追赶那些贼人而去。 赵小智第一眼看见那个小孩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孩像极了公子赵珏脑子里立即想起“赵星河”这个名字？ 赵府双雄大概也是觉得那个小孩看着似曾相识吧，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的追赶那些贼人而去？ 那甜宁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的贺儿不在自己身边了？ 甜宁习惯性的一摸，没有摸着贺儿的小手，心里一急？又侥幸的以为贺儿去了赵玉娘那里找娘亲去了，遂依然还在那听书听得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赵富贵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找到甜宁，问她贺儿呢？ 甜宁傻傻的回“不是找夫人去了吗？” 赵富贵心里暗叫不好，拖着甜宁在人堆里又挤来挤去找到赵玉娘，担心的问贺儿去了哪里？ 赵玉娘因为人高又有心，早已经看到赵小智和郑如月在人群中听那说书的说得热闹。 虽然赵小智还是那样冷冷的，表情也是十分警觉，恐怕也没有想到他遍寻不得的赵玉娘一直在注视着他。 郑如月依然还是那样跳脱，一直都在赵小智的保护下开心不已，嘴里热闹的说个不停，引得赵小智时不时幸福的看一眼郑如月，又警觉得四处张望。 赵小智觉得有人一直在偷偷看着他，他在想，是不是赵玉娘？ 因为贺儿被掳，打乱了赵小智和郑如月的思绪，两人提剑急急追赶。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把准备找娘亲的贺儿掳走，赵府双雄已经去追赶全部被赵玉娘看在了眼里。 赵玉娘眼看着赵小智和赵府双雄追赶贺儿而去，心里忽然一块石头就落地了。几年来的担惊受怕一路奔逃在那一刻也终于释怀了。 赵富贵一脸焦急抱怨甜宁没有看护好贺儿。 甜宁不想给自己辩解，急着要去寻回贺儿，生怕被那人贩子给卖了可就不好了。 赵玉娘十分淡然言道：“你们莫要心急，我刚刚看着好像是贺儿他爹把贺儿抱走了？” 赵富贵好奇了：“贺儿他爹？夫人，你夫君如何知道贺儿就是他的儿子？” 赵玉娘轻轻一笑：“贺儿脖子上挂着的那玉佩乃是我夫君送与我的定情之物，也是我唯一还没有变卖的首饰了！” 说起这块玉佩，郑如玉从未让人见过。七夕那日郑如玉思念赵珏，把那玉佩拿出来看了好久。 或许是天意，郑如玉把那玉佩随手藏在身上，没想到竟然成了留给贺儿的信物。 甜宁好奇了：“夫人，什么玉佩，甜宁怎么没见过？” 赵富贵半信半疑：“夫人，这玉佩你以前从不给小爷带上怕小爷弄丢或是被人抢了去，今日人多夫人何时给小爷带上的？” 赵玉娘看着大街上那些穿金戴银的小孩子：“你们看看，哪个小孩儿不是穿金戴银？贺儿那么爱显摆的，为娘的怎么能让贺儿比他人逊色？” 贺儿的确爱显摆，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尤其是绛红色。也喜欢一身白衣飘飘言笑晏晏问娘亲“贺儿是不是很玉树临风”这点与赵珏也很像。 赵亮点点头但是很怀疑的问赵玉娘：“玉器的确比金银更有价值！只是玉娘你就不担心你夫君不会把贺儿卖了吧？再说了，你夫君如何知道贺儿就是他的儿子？” 赵玉娘苦苦一笑：“我夫君乃是家里嫡长子，因喜那烟花之地与我闹掰。本来得知我有身孕想与我破镜重圆，奈何玉娘已经伤心不想再与他过活！算了，想来他一直在寻我……” 赵亮还是将信将疑看着赵玉娘？觉得赵玉娘在贺儿突然失踪这件事上表现得太冷静显得太不正常？ 赵玉娘故意叹了一口气：“非是寻我，乃是为我儿而来！想来是那些变卖的首饰出卖了我们！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另寻别处安身！” 猛爷和赵富贵觉得赵玉娘言之有理，又听赵玉娘言外之意她夫君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想起当初赵玉娘奄奄一息躲在那棵大树上，赵富贵警醒了，提醒猛爷当真此地不宜久留。 穷困潦倒的猛爷和赵富贵因为救了赵玉娘，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好日子，猛爷和赵富贵对赵玉娘早已经深信不疑。 赵富贵拉着赵玉娘和甜宁速速溜之大吉，也不与那赵亮告辞。 猛爷与赵亮行了一礼，也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赵亮看着迅速消失在人群里的几个人怅然若失又觉得疑点太多？不觉好奇的一路尾随赵玉娘而去…… 第241章 颠沛流离 很快，赵府双雄追上了那些贼人，赵小智和郑如月带着捕快紧紧跟上，把贺儿从那些贼人手里抢了过来。 不等那些贼人反应过来，赵小智大喊：“开封府捉拿贩卖孩童疑犯，闲杂人等不得围观！” 几个捕快一拥而上把几个贼人死死控制住。 贺儿斜睨着赵小智大声问道：“可是流星赶月夫妇来救贺儿了？” 赵玉娘教过贺儿，如果有一个相貌堂堂手拿宝剑的捕头和一个手拿马鞭又长得十分好看的小娘子那便是流星赶月夫妻，是爹爹派来救贺儿的，他们会带贺儿找爹爹的。 贺儿此言一出，惊呆了赵小智和郑如月：“贺儿？你小名唤贺儿？” 赵府双雄仔细看着贺儿也是一脸的惊讶。 贺儿斜睨着赵小智反问：“你知道小爷我的名讳还问我？快点带小爷我去找我爹爹去！” 赵小智脑子转得飞快，眼睛也看到了贺儿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 虽然这块玉佩上没有镌刻“珏”字，因为对赵珏太熟悉，对赵珏亲自打磨的玉佩了如指掌，赵小智已然知晓这是当年公子送给赵玉娘的定情之物…… 郑如月见赵小智死死看着贺儿脖子上的玉佩，轻轻问：“小智哥哥，这玉佩？” 贺儿斜睨着郑如月：“这个玉佩是爹爹送与娘亲的定情之物，也是贺儿与爹爹相认的信物。娘亲说了，爹爹见到此玉佩，会一辈子善待贺儿的！” 赵玉娘之所以如此教贺儿，还以为赵珏那个“愚夫”不知道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 赵玉娘大概没有想到，从十年前郑如玉回京遭人三次暗杀，而十四岁的郑如玉淡定从容在刀剑乱舞中挺身而出，赵珏就终于知道他遍寻不得的赵玉娘是谁了？ 赵小智紧紧抱着贺儿，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是呀，你爹爹见到此玉佩，会一辈子好好待贺儿的！叔叔来救小爷了！叔叔带贺儿去找爹爹！” 郑如月也紧紧抱着贺儿：“是呀，小爷不怕，我们带你去找娘亲！” 贺儿邪魅一笑：“不用了，你们还是速速带我去找爹爹吧！省得祖父祖母他们担心！” 赵小智含泪笑问贺儿你可知道你爹爹是谁吗？ 那贺儿一脸懵懂：“娘亲反复叮嘱贺儿，要是流星赶月来救贺儿，贺儿不要多说！要见到了杨伯父才能把娘亲教给贺儿的话告诉他人。” 郑如月越发潸然，紧紧抱着贺儿不松手：“小智哥哥，此地不宜久留！” 赵小智破涕为笑：“果然也是个不与常人的小爷！又是一个天真懂事的小爷！” 郑如月默默言道：“贺儿竟如此听他娘亲的话？全听他娘亲怎么教他就怎么说！小智哥哥，速速把贺儿带回杨大人那里！” 贺儿天真一笑：“杨大人是不是杨伯父呀？娘亲说过要是贺儿不幸遇到贼人，流星赶月不能来救贺儿，就要贺儿自救大喊杨大人救我！娘亲说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救贺儿！” 看来赵玉娘对杨维了如指掌啊？知道杨维一直在暗中寻找赵玉娘和可能活下来的赵星河？ 赵府双雄相看一眼，对着赵小智点头：“捕头，想来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速速送贺儿公子回京！” 赵小智看了一眼郑如月，郑如月点点头低低的与赵小智言道：“应该也是长姐想要把贺儿安全送到京城！可能长姐预知到了什么危险吧？” 赵小智赞同的点点头。 赵府双雄看着贺儿感叹：“真的太像大公子了！捕头，速速知会大公子和郑鲲大人好护送贺儿小公子回京！” 赵小智抱着贺儿狠狠地亲了几嘴：“自然，速速去杨大人那里。把这几个贼人也一并带回淄州府衙。” 杨忠一脸警觉远远的看着一堆人围着的赵小智。 人群中有人惊喜喊道：“莫不是流星赶月夫妻来到了淄州？” 顿时人声鼎沸，赵小智和郑如月已经见怪不怪。 赵府双雄用剑柄驱散人群护着赵小智和郑如月迅速离去。 杨忠跟在赵小智后面看有没有尾巴跟着流星赶月夫妻俩。 杨维和红儿看见贺儿的那一刻当即惊呆了…… 贺儿不慌不忙朗朗言道：“贺儿见过杨伯父，杨伯父好！” 杨维越发惊奇：“贺儿？哪个贺儿？是庆贺的贺儿吗？你又如何认得我？” 贺儿笑了：“杨伯父说得对极了！伯父说我命大福大，娘亲说庆贺我终于平安来到这个世上！娘亲有杨伯父的画像，娘亲并且反复告诉贺儿，有杨伯父在淄洲，我们就暂时安然无虞！” 杨维潸然感叹：“鲲弟果然与如玉妹妹心有灵犀！只是苦了如玉妹妹了。” 红儿满眼都是泪水，紧紧抱着贺儿：“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娘亲可好？” 贺儿看着红儿一脸懵懂：“娘亲说她好极了！只是你这小娘子为何抱着我哭得如此伤心？” 红儿流着泪松开贺儿。杨维紧紧抱着贺儿很快就被贺儿脖子上的玉佩吸引。 杨维轻轻解下贺儿脖子上的玉佩，那块让他再熟悉不过的玉佩终于让杨维放声悲哭 一众人哪里还能忍受，齐齐放声悲泣。为死里逃生的玉娘，为侥幸活下来的贺儿。 赵府双雄更是跪下见过二公子。 贺儿真的十分懂事，先要赵府双雄起来：“两位叔叔莫要拘礼！你们也莫要悲哭，娘亲说再苦再累只要贺儿能平安回到京城，回到爹爹身边都是值得的！” 赵小智心里清楚一切都在赵玉娘的运筹帷幄中。 迟早都要归案的赵玉娘总要以真面目示人。 为了不牵连赵府和郑府，为了贺儿，赵玉娘已经回不了京城，赵玉娘甚至难逃一死？ 赵小智强忍悲痛安慰郑如月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杨维抱着贺儿百感交集。 红儿温柔的看着贺儿轻轻问：“奴家给小爷沐浴更衣换身干净衣裳可好？” 贺儿乖巧的点点头：“那你可不能把小爷的肚兜弄湿了！娘亲说要杨伯父好好看看就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郑如月一听，急忙解除贺儿的外衣，轻轻脱下他的肚兜，哭了：“是长姐的女红！” 赵小智拿起肚兜一看，肚兜里面绣着：“赵星河，治平三年丙午二月十八出生，生母李香玉……” 赵小智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眼泪了，抱着郑如月放声大哭。 红儿也放声大哭：“夫人呀，你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呀，你太不公平了！夫人让多少人有家可依，你却让夫人饱受伤痛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回！” 贺儿好奇的看着一众悲伤的人懂事言道：“娘亲不易贺儿知道！贺儿一定乖乖听爹爹的话？只是爹爹是谁？为什么不要贺儿，不来接贺儿？” 杨维抹了抹眼泪，抱着贺儿轻轻言道：“爹爹爱贺儿，爹爹到处找贺儿呢！” 杨维急忙要赵府双雄速速回京，先去给郑鲲飞马传信，看郑官人如何打算。 郑鲲得知赵小智和郑如月已经找到贺儿，打着去看杨兄的旗号带着郑义连夜赶往淄州。 当贺儿见到郑鲲清楚的喊着“舅父”时，郑鲲抱着贺儿潸然。 为了让贺儿平安回京，赵玉娘可是煞费苦心，画了一幅郑鲲的画像反复告诉贺儿，这是舅父，可以保护贺儿一辈子的舅父。 看着与赵珏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贺儿，郑鲲心里越发恨赵珏。 赵玉娘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一心想着把赵星河送到赵珏身边。 连李香玉是赵星河的生母赵玉娘都已经想好了，郑鲲心里如何不恨赵珏，如何不替郑如玉不值！ 郑鲲还想多问贺儿一些关于他娘亲的事。 可贺儿再不与常人也只是一个两岁多的小孩。 贺儿把赵玉娘教给他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告诉郑鲲已经是不易了。 一行人终于擦干眼泪开始商量如何让贺儿平安回到京城，如何瞒住天下众人，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郑如月想要去寻长姐，赵小智摇了摇头：“夫人想来已经不在淄州了！还是把贺儿安全送到京城再说吧！免得节外生枝。” 郑鲲含泪点头。 赵小智把人贩子交给了杨维，请杨维派人好生看管。 淄洲之行让赵小智声名远播。赵小智不仅破获了多起孩童拐卖案，更是一举抓获了几个流窜作案的人贩子。联合淄洲府衙救出了不少被拐卖的孩童让不少家庭重享天伦之乐。 京城百年赵府大门口，李香玉跪在门口苦苦哀求：“请侯爷把我的和儿还给我吧！香玉知道错了，再也不与夫人争风吃醋了……” 一众人围在赵府门口看热闹。 赵小顺规劝香玉夫人莫要如此在府门口哭闹不成体统。 赵小诚也规劝香玉夫人莫要哭哭啼啼让人笑话。 赵晟一瘸一拐慢慢来到府门口，摇着头轻轻言道：“香玉夫人休要如此！你瞒着爹爹和兄长私自生下和儿，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要不是桂儿，本衙内还不知自己又做了叔父！” 赵晟示意赵府双雄把李香玉赶走，又呵斥桂儿不好好伺候香玉夫人。 桂儿轻轻用手去扶起李香玉，李香玉狠狠甩了桂儿一巴掌：“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贱人！亏本夫人那么信任于你，你却差点让我的和儿被那贼人掳去卖了？活该乱棍打死你这个贱婢！” 桂儿用手捂着脸，也不敢哭：“夫人，奴婢错了！所幸小公子被三衙内救回来了！夫人放心，侯爷不会亏待小公子的！夫人还是回别院吧！” 李香玉如何肯甘心，一味哀求二弟把和儿还给她。 赵晟没好气怼道：“香玉夫人妒忌如玉嫂嫂有了一双好儿女，竟私自生下和儿已然不妥，还差点让和儿被那贼人掳去卖了？要不是三弟淄洲办案恰巧遇到，和儿还不知被人卖到哪里去了？” 李香玉自知理亏，赵晟又在那不依不饶的…… 赵瑾看着李香玉亦是恨她差点把这么可人的和儿给弄丢了？如何好意思让爹爹和兄长再把和儿还给她？要是哪天又把和儿给弄丢了，想来你李香玉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吧？ 当初不肯出卖李香玉的桂儿在赵小智的规劝下，赵珏最终还给了李香玉。 不管李香玉用了什么方法让桂儿忠心于她，赵珏都觉得把桂儿还给李香玉是正确的。 赵小智说得对，如此多事之秋的确不宜与李香玉再生嫌隙。 果然桂儿与李香玉十分配合，跪在地上苦苦相劝香玉夫人莫要再让将军难做。 李香玉无法，只得一边哭啼一边恨恨的骂着桂儿回了别院。 赵晟看着慢慢离去的李香玉叹道：“她当真对兄长是一片真心！为了兄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小顺有些担心：“二公子，这样真的可以让星河公子名正言顺回到京城，回到百年赵府吗？” 赵小诚好笑：“兄弟你没看见香玉夫人和公子一唱一和的，又与那桂儿演苦肉计，谁还怀疑星河公子不是香玉夫人所出？” 赵瑾有些伤感：“只是苦了如玉嫂嫂了！” 赵府双雄也有些伤感：“夫人的确受了太多的苦！” 李香玉回到别院，看着桂儿脸上那红紫：“你也莫要怪我下手太狠！我若与你演得不真，公子肯定难做人！只是不知这个贺儿到底是何样的小孩，会不会喊我娘亲？” 桂儿一脸相信：“听赵府双雄说那个星河公子讨人欢喜得很！香玉夫人，说不定有了这个星河公子夫人就有了倚仗！你看红玉夫人，自从有了赵星琬小娘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李香玉想了想：“是呀，刘红玉自从有了赵星琬，整个人的确不一样了。公子也喜欢琬儿得很。只是这个贺儿我心里没底？” 桂儿看着李香玉劝道：“夫人还是赶紧给星河公子准备衣物和玩儿的东西，还有星河公子最喜欢吃的吃食。” 李香玉反应过来了：“对呀，自然要做得真一些！多多准备赵星河喜欢的吃食，还有玩儿的东西。对，和儿喜欢骑马，那马可调教好了？” 桂儿笑了：“小刚哥哥早已经把‘疾风’调教好了！夫人放心，公子和郑鲲官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夫人只要和二衙内演好戏就好！” 李香玉忽然有些激动：“对，只要和二弟演好戏就行！和儿喜欢红色衣服，多准备些！也多准备一些白色衣裳！腰带上要系上好的玉佩，他们都说和儿爱显摆！对了，还有宝剑，和儿喜欢舞剑，剑穗上也要挂上好的玉佩……” 郑鲲把贺儿的玉佩藏起来了，怕赵珏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坏了大事。 再聪明的郑鲲也没有想到赵珏早已经知道谁是赵玉娘了。 贺儿虽然不明白舅父为什么要拿走他的玉佩，但是因为赵玉娘教过他，无论舅父怎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贺儿。 贺儿只是乖巧请舅父不要弄丢了娘亲的玉佩，惹得郑鲲抱着贺儿又是一顿痛哭。 郑鲲心里发誓，如果找到了郑如玉，是再也不会让赵珏把郑如玉带走，多看一眼都不行。 赵珏亲自带着人马迎接赵星河回京。 自从知道郑如玉已经为他顺产一子取名赵星河以后，赵珏一直很忐忑也很期待。 听赵府双雄说贺儿与他像极了，赵珏本来还怀疑贺儿是不是他的儿子，听赵府双雄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如何对得起郑如玉。 当赵珏见到贺儿的那一刹那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不用怀疑啊，为什么要怀疑啊！赵星河与他小时候的画像是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一身绛红色衣裳看着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当贺儿喊着爹爹扑向赵珏时，赵珏满眼都是泪水紧紧搂着贺儿狠狠的亲着，喃喃的言道：“我儿受苦了！你娘亲受苦了！是爹爹对不起你娘亲……” 经过一路颠簸加之赵小智和郑如月的言传身教，本来就只有两岁多的贺儿的记忆渐渐模糊，已经不太记得娘亲何模样，猛爷和赵富贵什么模样了？只依稀记得有个祖父，有个伯父…… 第242章 名正言顺 和儿那双酷似赵珏的眼睛看着赵珏，一脸懵懂的言道：“果然我的爹爹不一般！怪不得娘亲要贺儿回到爹爹身边！” 赵珏破涕为笑：“爹爹不会让贺儿再离开爹爹半步！” 赵珏把贺儿抱上‘疾风’，自己也飞身上了马：“贺儿，爹爹带贺儿去骑马！” 赵小智立即纠正赵珏：“公子，是和儿！和儿！” 和儿骑在马上回头冲着赵小智邪魅一笑：“三叔放心，爹爹什么都知道！” 赵小刚感慨星河小公子如此像公子？ 赵小礼叹道：“简直和公子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香玉夫人一定会喜欢星河小公子的！” 赵珏带贺儿骑马，又把和儿带去校场显摆，惹得一众人眼馋香玉夫人生下的和儿果然不与常人。 和儿不惧事，爱笑，嘴甜，胆大包天与那些小公子比拳脚，把赵珏笑出了泪花。 赵珏把贺儿在京城显摆了一圈以后，赵珏再把和儿高调的带进了百年赵府。 崔玉容在巧云和碧儿的陪同下来到离府门口不远的院中迎接和儿，心里也是十分忐忑？ 巧云和碧儿也十分好奇贺儿是怎样的一个和儿？ 当崔玉容一眼看见和儿时，与赵珏一样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赵昇玉怎么也想不到和儿比赵星辰更讨人喜欢？ 关键是，贺儿长得太像赵珏了？ 和儿一双贼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嘴里甜甜的喊着祖父，祖母，二叔，婶母，二祖母，三祖母，四祖母的喊个不停，声音中气十足吐词还非常的清楚？ 赵昇玉和崔玉容如何还能忍受，齐齐抱着赵星河放声大哭，又放声大笑。 赵晟感叹和儿当真是命大福大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赵星河看着赵星琬笑了：“妹妹可好，兄长有礼了！” 看着手牵手的赵星辰和赵星玥，赵星河一手牵一个：“长兄，长姐，二弟有礼了！” 赵星辰已经四岁多了看着还没有两岁多的和儿懂事，只斜睨着赵星河不说话。 赵星玥好奇的看着赵星河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那个私生子？” 赵珏心里十分内疚，直恨自己如何对得起郑如玉？ 赵小智心里越发潸然，一母所生却形同陌路，赵星玥还出言不逊，可怜的和儿还一脸笑嘻嘻的回：“和儿不是私生子，和儿有娘亲还有爹爹……” 崔玉容本想呵斥赵星玥，但是想想忍住了：“玥儿乖！这是弟弟赵星河，玥儿快来见过弟弟！” 玥儿乖巧的喊了一声弟弟，依偎在郑如月肩上问：“姨母，娘亲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赵星辰有些恨意的看着赵星河：“娘亲的病想来不会好了！就知道嬉皮笑脸的……” 崔玉容觉得不能再娇惯着赵星辰和赵星玥了。不然如此下去，将来怕是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赵星河满院子乱逛边跑边笑：“这个地方和儿小时候来过！” 赵昇玉好笑，赵珏却想哭…… 赵星河跑着跑着就跑到了【玫香居】，指着门亭上那几个字高声喊道：“《玫香居》？这个地方和儿小时候来过……”听着和儿天真的念着【玫香居】，众人潸然！ 又听着和儿在那里认真的言说【玫香居】他小时候来过？ 众人齐齐泪下…… 赵星玥好奇赵星河如何认得【玫香居】那三个字？ 赵星辰觉得赵星河分明就是在说谎：“骗人，你这个小骗子！本公子从未在【玫香居】见过你？” 赵星河依然天真的笑道：“我娘亲是不是就住在【玫香居】！兄长，这个地方和儿小时候真的来过！” 赵星辰把赵星河一推：“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骗子，给本公子起开！我娘亲才住在【玫香居】！你娘亲，不配！” 赵昇玉急忙呵斥赵星辰：“星儿不得对弟弟无礼！” 赵星辰一脸委屈看着赵珏：“爹爹……” 赵珏急忙抱起赵星辰：“星儿听话，这是星儿的亲弟弟，要与弟弟兄友弟恭哦！” 赵星河大大咧咧一笑：“兄友弟恭和儿知道！长兄就是长兄，长姐就是长姐，和儿要让着长兄和长姐，还要与其他姐姐妹妹们友好……” 赵珏一手抱着赵星辰，一手抱着赵星河，左一口，右一口亲个不停：“兄友弟恭要做到哦！走，我们走，你们娘亲身子不适，我们不要打扰娘亲好不好？” 赵星玥委屈的看着赵珏：“爹爹是不是不喜欢玥儿了？” 贺儿从赵珏身上滑下：“长姐，和儿背你可好？” 赵星玥大眼睛斜视着赵星河：“谁要你背？你不配！” 赵星河十分懂事的言道：“和儿知道，我娘亲乃是小妾，和儿自是不配！” 赵珏心里在滴血，可怜的郑如玉现在在哪里？又是怎样生下这么懂事的贺儿？ 赵珏一手依然搂着赵星辰，一手抱起赵星玥：“星儿，玥儿，还有和儿，都是我赵珏的嫡子嫡女！任何人不得诋毁星河公子的名声……” 赵星辰看着赵星玥委屈言道：“爹爹果然是宠妾灭妻……” 赵昇玉和崔玉容急忙接过赵星辰兄妹，好言好语安慰兄妹俩。 赵珏收到赵小智飞马来信，简单告知贺儿的大致情况时赵珏本来是怀疑贺儿这个突然降临的儿子的。 提前来报信的赵府双雄赌咒发誓告诉赵珏，贺儿实在是太像公子了？ 别说赵珏不信，赵晟和赵昇玉也不信？ 都觉得郑如玉能侥幸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如何还会生下一子？还与赵珏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但是见到贺儿的那一刻，赵珏恨自己为什么还是不相信郑如玉？ 郑如玉把赵星河艰难的生了下来，为了不牵连赵星河，不牵连赵府想方设法把赵星河送回了京城，可她自己却不知去向？ 郑如月单纯的认为赵珏以为赵星河是郑如玉所生呢？要是赵珏知道是赵玉娘千辛万苦才生下赵星河真的会崩溃。 郑如月不敢责怪赵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人知道赵珏心里的血一直在滴。他的好玉娘千里寻夫又千里送子，而他还一度不相信她。 李香玉又跪在赵府门口大哭大闹的，赵晟瘸着一条腿与李香玉一唱一和又在那演戏。 终于，郑鲲实在看不下去了，和杨维劝说病重的郑如玉把李香玉重新接回了百年赵府，并让他们母子团聚。 赵星河回归赵府已然名正言顺。 当李香玉看见赵星河时，真的就像桂儿说的那样，李香玉欢喜得不得了。 赵星河甜甜的喊着娘亲扑进李香玉怀里的那一刹那，李香玉就觉得赵星河是自己亲生的。 李香玉紧紧把赵星河搂在怀里，眼含热泪喊道：“和儿，我的儿呀！娘亲终于找到你了！娘亲终于可以和我儿在一起了！” 从淄洲到京城一晃半月，贺儿对娘亲的印象竟渐渐模糊，只记得娘亲是一个身材高挑长得极美的女人。 当赵星河看见李香玉的那一刻，小小的和儿就觉得这样美艳的李香玉就是他的娘亲。 抱着和儿，李香玉终于不再怨怪赵珏瞒着她郑如玉被人掳走的事实而不是什么回了江南？ 看着贺儿邪魅笑着，嘴里甜甜的喊着娘亲，李香玉也彻底断了追杀郑如玉的心思。 相反，看着酷似赵珏的贺儿，李香玉心里忽然替郑如玉不值？ 李香玉感叹郑如玉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还真的不如她一个花魁出身的小妾？ 李香玉看着贺儿忍不住开心的大笑。 郑如玉的嫡子竟然成了她李香玉的儿子？看来，上天有眼啊，终于眷顾她李香玉对赵珏的一番痴心了。 李香玉终于释怀，一心想着要与赵珏，郑鲲团结一心，把郑如玉失踪的事实永远瞒着天下人。 想来郑如玉要李香玉做贺儿的生母，也是要李香玉放下所有的芥蒂，与赵珏真正团结一心。 想着郑如玉可能客死他乡，李香玉心里忽然很难过。 郑如玉是回不了百年赵府了，因为郑鲲和赵珏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如玉是怀着身孕被人掳走的？ 郑如兰只是李代桃僵，但是代替不了怀孕的赵玉娘。 毕竟京城和杭州人尽皆知郑如玉只是与赵珏失和病倒了？ 李香玉十分佩服郑如玉的聪慧。 现在的李香玉相信郑如玉真的有决胜千里之才，并且永远成竹在胸。 李香玉知道赵星河的突然出现存在太多的疑点，但是她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了。 让赵星河顺理成章进入百年赵府才是赵府的当务之急，亦是李香玉要配合郑鲲和赵珏的当务之急。 并且【玫香居】不管郑如玉见不见她，李香玉都要日日去请安。 赵星河在百年赵府里一切顺风顺水，左右逢源。 和儿也是个见人熟的小机灵鬼，真的是人见人爱。 李香玉母爱泛滥，居然和刘红玉时不时的拉家常聊孩子们的那些事。 可以这样说，赵星河改变了李香玉。 不仅仅是改变了李香玉的命运，更是改变了李香玉的为人处事。 因为赵星河，李香玉重掌百年赵府的财政大权。 赵晟终于和曾艳红搬离了他恋恋不舍的百年赵府，入住自己的宅院去过他和曾艳红想过的生活。 李香玉没有了当年的戾气，会替他人着想并且对赵府三杰善待有加。 不久，李香玉真的有孕，这是李香玉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有了赵星河这个人见人爱的儿子后真的成真了？ 李香玉觉得赵星河就是她的福星让她美梦成真，越发的对赵星河好，并用心教导赵星河。 自然，赵星河没有让李香玉失望给了李香玉太多惊喜。 《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赵星河越发的是背得朗朗上口。 赵星河爱骑马，射箭，舞刀弄枪的，让你根本不相信这是个才几岁的孩子？ 赵珏感叹将来的赵星河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赵珏看着赵星河，眼前总是出现那幅画面…… 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飘飘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院后最后几树桃花随风飘扬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 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郑如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秋波，嘴里轻轻的唤着“珏哥哥……” 想着想着，赵珏不由泪流满面，好像是赵玉娘轻笑着向她飞来…… 赵星河乖巧的，轻轻的用他的小手拉着赵珏的手懂事的问道：“是不是和儿不听话让爹爹生气了？” 赵珏心里恨道：“哪里是我儿不听话！分明是你爹爹就是个愚夫！伤了你的娘亲还把她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赵星河见爹爹不说话，乖乖的抱着赵珏轻轻哼唱：“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这是最近赵星河最爱听也是最爱哼唱的歌了。 赵珏听了越发难受，紧紧抱着赵星河：“和儿，爹爹带你去骑马！” 郑鲲有时看着赵星河总是潸然，又怕被人发现端倪，不敢与赵星河多见面。 郑鲲现在更加的恨赵珏了。恨他无情无义抛弃了郑如玉，更恨他弄丢了郑如玉还找不回来？ 赵星河已经四岁了，早已经认定李香玉就是他的娘亲了。 对于【玫香居】里那病重的母亲赵郑氏，赵星河却充满了好奇。 郑鲲和赵珏怕人小鬼大的赵星河发现些什么，再次把郑如玉送到了杭州将养，也让郑如兰透透气，别让郑如兰真的一病不起。 李香玉看着郑鲲在【玫香居】里潸然，终于把她心里一直压抑了很久的话对郑鲲说了出来：“郑官人，赵玉娘就是郑如玉，是吧？” 郑鲲还想否认，李香玉轻轻摇头：“郑官人，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了！现在真正要做的是如何让赵玉娘李代桃僵而不是让郑如兰桃僵李代！” 郑鲲心里一惊：“赵玉娘李代桃僵？” 李香玉一脸决绝：“公子的确是个愚夫！以前香玉从来不相信，但是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郑鲲看着李香玉一脸怀疑：“不知香玉夫人所言何意？” 李香玉看着郑鲲忽然一笑：“郑官人可以怀疑我，但是不会怀疑赵星河吧！” 郑鲲忽然潸然，看着李香玉不语了。 的确，赵星河的左撇子瞒不住李香玉。 和儿心心念念的还记着舅父拿走了娘亲的玉佩，不知舅父可有好好藏着？ 玉佩，左撇子，教魏无瑕唱跳《江南可采莲》的赵玉娘？ 赵玉娘怀孕而郑如兰病重的事实更是无法瞒着李香玉。 李香玉一脸果决看着郑鲲：“为了和儿，请郑官人相信我！那个愚夫暂且不去管他，先把赵玉娘李代桃僵的事我们好好协商……” 李香玉一席话说到了郑鲲的心坎上了。 听李香玉那言外之意是想要赵玉娘和郑如玉是真正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郑鲲又何尝不想赵玉娘和郑如玉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呢？ 李香玉对着郑鲲决然言道：“郑官人但请相信我，一切我们好好商量！只是郑官人千万不能在赵玉娘李代桃僵的这件事上心慈手软更不能有妇人之仁！” 郑鲲知道李香玉一直在暗中追查赵玉娘，莫非李香玉？ 郑鲲不敢想下去了…… 李香玉意味深长看着郑鲲，请郑鲲相信她一切都会有转机的，正所谓时至运来。 郑鲲知道郑如玉失踪与李香玉有关系，但是赵珏坚决否认李香玉是主谋？ 以李香玉知道郑如玉失踪后的种种表现来看，李香玉的确不是郑如玉被掳劫的主谋！ 赵小智提醒郑鲲，夫人失踪应该是李香玉的那些面首所为？也可能李香玉也想过要暗算郑如玉，但是因为赵珏带她赴任还没来得及？ 毕竟李香玉的那些面首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能与贾大人有勾结也未可知。 赵珏关心则乱没发现赵星河也是左撇子，还不像赵星辰和赵星玥那样已经习惯用右手了。 赵小智怕赵珏发现端倪，总是要赵星河用右手。 偏偏赵星河是赵珏的亲儿子，我行我素却还嬉皮笑脸喊着“叔父，和儿马上就改！” 渐渐的，赵星河左右手用得是得心应手，看得赵小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星河公子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而赵小礼却发现了端倪，证实了自己赵玉娘可能就是夫人郑如玉的猜测？ 只是赵小礼知道事关重大与赵小智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小礼越发喜欢赵星河。 赵星河也总是把赵小礼逗得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小刚越发好奇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小礼更喜欢赵星河而不是赵星辰公子？ 赵小刚自然不知道养尊处优的赵星辰还需要他人的恩宠吗？ 而同是嫡子的赵星河却成了小妾的爱子，也成了他人眼里的私生子，小骗子？ 因得到赵府所有人善待，赵星河还要背着尊卑不分试图僭越的骂名？ 虽然赵星辰长大也渐渐懂事很是善待赵星河，可赵星玥却不是很喜欢赵星河这个“亲弟弟”？总觉得赵星河夺走了爹爹甚至祖父祖母对他们兄妹的宠爱？ 可是赵星玥又不得不喜欢赵星河。 因为赵星河太懂事，有时也很搞笑，弄得赵星玥总是忍俊不住。 第243章 善有善报 赵珏关心则乱没发现赵星河也是左撇子，还不像赵星辰和赵星玥那样已经习惯用右手了。 赵小智怕赵珏发现端倪，总是要赵星河用右手。 偏偏赵星河是赵珏的亲儿子，我行我素却还嬉皮笑脸喊着“叔父，和儿马上就改！” 渐渐的，赵星河左右手用得是得心应手，看得赵小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星河公子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而赵小礼却发现了端倪，证实了自己赵玉娘可能就是夫人郑如玉的猜测？ 只是赵小礼知道事关重大与赵小智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小礼越发喜欢赵星河。 赵星河也总是把赵小礼逗得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小刚越发好奇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小礼更喜欢赵星河而不是赵星辰公子？ 赵小刚自然不知道养尊处优的赵星辰还需要他人的恩宠吗？ 而同是嫡子的赵星河却成了小妾的爱子，也成了他人眼里的私生子，小骗子？ 因得到赵府所有人善待，赵星河还要背着尊卑不分试图僭越的骂名？ 虽然赵星辰长大也渐渐懂事很是善待赵星河，可赵星玥却不是很喜欢赵星河这个“亲弟弟”？总觉得赵星河夺走了爹爹甚至祖父祖母对他们兄妹的宠爱？ 可是赵星玥又不得不喜欢赵星河。 因为赵星河太懂事，有时也很搞笑，弄得赵星玥总是忍俊不住。 当李香玉九死一生生下赵星琰后，忽然觉得对不起因难产而亡的王丽娟和杨梅。更觉得愧对一心想要成全她和赵珏的郑如玉。 李香玉坐月子都放不下赵珏，没有好好将养竟然落下了病根。 那个嗓子越发像个鸭公嗓，以前冻坏的双手渐渐不听使唤？ 虽然赵珏精心给李香玉调养，但是李香玉却越来越病重，赵珏心里便不喜欢赵星琰了。 赵星琰也不让人省心，从出生哭到了三岁。 白天睁着眼睛东瞅西看精神好得很，一到晚上就哭闹不停也是李香玉身子无法痊愈的主因。 李香玉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肉，还不如郑如玉的儿子赵星河讨人欢喜。 但是赵星河却对赵星琰十分欢喜，总是妹妹前妹妹后的喊得亲热。 也因为赵星河，赵星琰无人敢轻慢。 赵星河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赵星琰是和儿的亲妹妹，谁也不能怠慢了她！” 李香玉又觉得自己善有善报，病情似有好转。 看着赵星河那么护着赵星琰，让李香玉想起了郑鲲来。 李香玉越发理解郑鲲思念郑如玉痛恨赵珏的心情。 赵珏越发的喜欢赵星河了，觉得赵星河不仅仅是李香玉的福星，亦是赵府的福星。 李香玉因为自己这一病忽然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做了？尽管她心里是一百个不甘心。 赵玉娘亲眼看到赵小智和郑如月把贺儿带到了杨维的府衙，赵玉娘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自然赵玉娘知道淄州不能呆了，准备和猛爷还有赵富贵，甜宁去杭州试试运气。 毕竟颠沛流离担惊受怕了几年，赵玉娘真的累了。 杭州可以不去郑府，还可以去孙府呀。 一行四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官道上。 小路可能更不安全，这是赵玉娘的直觉。 沿路都可以看到官府张贴的寻赵玉娘的画像？ 赵玉娘心想，看来赵玉娘必须得死。 不然郑如玉就必须死？ 赵玉娘觉得还是赶紧回到杭州找外祖父商量对策。 赵玉娘站在树荫下问猛爷和赵富贵可否愿意与自己分道扬镳？毕竟现在天下都在寻找赵玉娘？ 猛爷很是仗义，几年朝夕相处与赵玉娘已经情同父女。 猛爷如何会抛下玉娘让她一个人面对种种危险？ 赵富贵与赵玉娘亦主亦仆，亦兄亦妹，几年下来已经相依相随，怎么也不会抛下玉娘不管不顾。 甜宁反正是个孤女，夫人到哪她就到哪。跟着夫人总强过自己一人无依无靠四处乞讨。 于是一行四人再向杭州出发。 终是赵玉娘那高挑的身材太惹眼。无论她怎样戴着帷帽，戴着面巾，还是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赵玉娘隐隐感觉杭州他们是去不了了，恐怕去杭州的路上都是别有用心之人。 为了不给郑府和孙府惹来麻烦，赵玉娘一行停在了徐州。 再次来到徐州赵玉娘不由感慨泪下。 卧龙客栈门前，当赵玉娘一行四人在卧龙客栈前踟蹰时，掌柜的还是那个掌柜的，热情的把赵玉娘一行迎进了客栈也不多言。 赵玉娘看着郭掌柜，知道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倒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赵富贵好奇问掌柜的是何意？直言我们想住店，但是没有银钱。 掌柜的这才回话：“赵公子已经安排妥当！” 赵玉娘心里一惊又想起了赵珏，以为是赵珏寻她来了？ 但是赵玉娘再次失望了，郭掌柜口中的赵公子是赵亮。 赵亮看着惊讶的赵富贵直言：“你们休要多言，快快进屋歇息！” 赵玉娘稍微想了想，跟着赵亮进了客房。 猛爷问赵亮为何在此？ 赵亮看着摘了帷帽的赵玉娘也不遮遮掩掩：“要不是本公子一路尾随着你们，恐怕你们四人现在只剩两人了！” 赵玉娘起身行礼多谢赵亮救命之恩。 猛爷和赵富贵也多谢赵亮再次救命之恩。 甜宁重重给赵亮行了礼，多谢公子救了夫人，救了老爷和富贵哥哥。 赵亮看着赵玉娘笑了：“你们不辞而别莫非遇上麻烦了？” 赵亮摊开一幅画像，对着赵玉娘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 赵玉娘知道赵亮没有恶意也笑了：“原来一路上都是公子在保护着我们，玉娘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赵亮摆摆手：“你们莫要客气先好好歇息。本公子待会有事要与夫人商谈。” 众人稍作休息，猛爷要赵富贵和甜宁门外警醒，自己留下来护着赵亮和赵玉娘。 赵玉娘已经告诉了猛爷和赵富贵自己牵涉到一桩大案，不管归案还是不归案，都是难逃一死。 所以猛爷求赵亮想想办法救救玉娘。 赵亮一脸认真：“如果夫人不嫌弃嫁我为妻可好？” 赵玉娘想都没想拒绝了赵亮：“虽然玉娘的夫君不做人，自己又不慎入了狼窝，但是玉娘不想改嫁他人更不想牵连无辜！” 赵亮一脸敬佩看着赵玉娘：“如此，本公子愿意等到夫人回心转意的那天！只是夫人现在到哪里都不安全了。夫人如果相信本公子，就听本公子的安排可好？” 赵玉娘现在不信赵亮还能信谁？ 赵亮要玉娘好好休息，与猛爷下去喝酒聊天去了。 赵玉娘睡到半夜忽然隐隐听得有人弹奏《凤求凰》？ 赵玉娘穿好衣裳轻轻走到窗前聆听…… 甜宁惊醒，问夫人是不是出事了？ 赵玉娘摇摇头示意甜宁仔细听。 甜宁一脸懵懂：“夫人，好像是有人在弹琴？只是不知弹的什么曲子？而且这大半夜的也不怕惊扰了旁人？” 赵玉娘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听。 赵玉娘不知道赵亮居然会弹琴？而且琴艺还不低。 赵玉娘一行在赵亮的护佑下安心在卧龙客栈将养了几天，终于恢复了元气提出要离开徐州。 毕竟徐州是徐威的故乡，徐老员外还时不时的到客栈与郭掌柜聊天。 郭小二一与徐老员外提起流星赶月神仙夫妻，便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徐老员外提起赵小智更是白胡须乱飞，和郭小二一脸得意好像在夸自家的儿子和兄弟。 赵玉娘怕郭掌柜和郭小二最终会认出自己，她也清楚以自己出众的身高，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赵玉娘准备离开徐州，但是又不知要去哪里？ 赵亮提出要玉娘跟着他回西京？ 赵玉娘还没有去过洛阳呢，仔细想想竟答应了。 洛阳离开封不是很远，或许灯下黑还能逃过某些人的追赶？ 赵亮虽然出生于洛阳的豪门大户，但是一个庶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赵亮也是不易了。 赵亮的娘亲不像秦桂枝那样足智多谋，也不像黄腊梅那样有心机。 赵玉娘听赵亮言语中对他娘亲的描述，玉娘觉得赵亮的娘亲和罗鸣的母亲差不多。 而赵亮也不像赵晟那样步步为营，是个和王爷差不多性情的人。 赵亮爱行侠仗义，爱琴棋书画，为人风流洒脱让赵玉娘想起了刘敏。 赵玉娘又想起了郑鲲，不知兄长这几年可好？ 赵亮在洛阳城里悄悄租了一个院落，把赵玉娘一行好好的安排妥当。 甜宁看着那安静的院落笑了：“夫人，我们终于有家了！” 漂泊了大半辈子的猛爷和赵富贵，躺在赵亮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里直言：“终于有了一个家！有吃有喝还不用东躲西藏……” 眼见赵富贵和小甜宁坐在院子里傻笑，猛爷感叹终于不再东躲西藏而落泪，赵玉娘从心里感谢赵亮的救命之恩和善待之谊，决定帮助赵亮逃出困境。 赵玉娘撺掇赵亮，既然你府里没有你赵亮的容身之处，还不如找你爹爹要些银钱另立门户。 赵亮这个不受爹爹待见的庶子，从未好好想过自己以后要怎样过？ 赵亮却知道自己可能随时随地的死在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手里。 赵玉娘又如何不知，不是只有百年赵府才有府斗，有钱的大户人家尤其是妻妾成群的深宅大院里，万贯家财之争从未风平浪静过。 见多识广的赵玉娘不慌不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亮。 听了赵玉娘一番高瞻远瞩的话语，赵亮对赵玉娘由一见钟情到越发倾慕。 赵亮想想人生在世既然要不负韶华，不能总是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再者以前只有他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现在突然成了五口人，吃穿用度总是要花不少银钱的？总不能还是靠着赵玉娘画画或者日夜赶制纸扇过活吧？ 那不是赵亮希望的，他也不屑靠着一个女人继续过那风流快活的时日。不如听从赵玉娘的话，从爹爹那里要些银钱交给赵玉娘，看玉娘如何安排？ 赵亮他爹赵荣华开始不肯给赵亮钱财。一则家里那些嫡子不同意，二则赵亮向来大手大脚的。 赵荣华见赵亮从未如此主动向他要银钱，又经不住赵亮的软磨硬缠，加之赵亮信誓旦旦的对父亲言，这次向爹爹要银钱乃是最后一次？ 赵荣华听赵亮如此说勉强同意了，也给了赵亮一笔不少的银钱。 但是赵荣华反复提醒赵亮，这是最后一次给他钱，从此赵亮的死活与他无关？ 赵荣华嘴里这样说，心里又何尝好过？只希望赵亮这个桀骜不驯的孽子能迷途知返，认认真真过日子！ 赵玉娘把赵亮交给她的那些银钱仔细思量了一番后，吩咐赵亮带着猛爷和赵富贵先去置些田产。 赵亮从未想过要置什么田产？ 但是对于赵玉娘的吩咐他愿意俯首听命。 赵玉娘又反复提醒赵亮要小心被人蒙骗，字据契约要妥善保管。 赵亮才发现原来他心仪的赵玉娘其实不简单？ 赵富贵这些年跟着赵玉娘长了见识也长了心眼。 赵玉娘于是提醒赵富贵不离赵亮左右相互照应。 赵富贵得知他们能拥有田产宅院心中大喜，自然也是唯赵玉娘马首是瞻。 赵玉娘又要赵亮留意哪里有出让的宅院，请风水先生看一下，觉得还好就买下来。如果宅院很不错，价格高些也无所谓。 赵富贵心里越发大喜，一味怂恿赵公子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眼见田产和宅院一切顺利，赵玉娘又怂恿赵亮开一家酒楼和茶楼。 因有猛爷和赵富贵坐镇，加之赵亮自身也武功高强，也不用担心有人砸场子。 赵玉娘还要猛爷和赵富贵再次理发剃须换行头。 赵玉娘又要甜宁也好好的重新打扮起来。 果然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猛爷，赵富贵和甜宁让人眼前一亮。 赵富贵自觉得一般人未必认得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畏首畏尾又獐头鼠目的赵富贵了？ 猛爷更是得意的看着赵富贵问：“爷爷我可还是当年的那个草莽？” 甜宁对镜自照再次惊呼“我是谁？” 赵玉娘轻轻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赵亮惊呆了，看着赵玉娘感叹：“夫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小生十分佩服！” 赵玉娘又耐心的告诉赵亮怎样经营酒楼和茶楼？如何吸引客人，如何留住客人？如何请一个好的掌柜帮着把生意做大做强。 赵亮再次被赵玉娘的成竹在胸所折服，时不时就弹奏一曲《凤求凰》表示对赵玉娘的倾慕之情。 赵玉娘仍然不为所动。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赵玉娘知道赵珏心里只有李香玉，但是自己心里却容不下他人了。 读着《孔雀东南飞》，赵玉娘潸然…… 赵亮他爹以为赵亮这个败家子找他要银钱又要搞什么名堂呢？说不定又是与他那些狐朋狗友大吃大喝挥霍无度呢？ 听了赵亮的计划后他爹简直不相信赵亮忽然懂事了？要有所作为了？还是暗中养了个角妓故意欲盖弥彰？ 赵亮他爹通过暗中观察，发现赵亮的确是在干大事。 并且赵亮行事很谨慎沉稳，一点也不轻狂无知颠覆了赵荣华对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想像？ 当一个唤作【竹里馆】的酒楼张扬开业来宾如云时，赵亮他爹欣慰的相信这个败家子真的悔过自新了。 毕竟赵亮的人缘不错，平时行侠仗义也帮了不少人。所以赵亮的酒楼宾朋满座。 又一个挂着【听雨轩】的茶楼再次张扬开业，吸引了一大批爱品茶之人。 赵玉娘的茶艺可是有很高的水平的。 赵玉娘亲自言传身教赵亮和甜宁如何练就一身烹茶的本事，让赵亮越发对玉娘爱慕不已。 有了酒楼和茶楼做后盾，赵玉娘和猛爷他们终于不用饥一餐，饱一餐了。 猛爷和赵富贵感叹终于过上了人的日子还不用东躲西藏了。 赵玉娘没有搬进赵亮新买的宅院，一则是避嫌，二则是怕被人发现哪天会牵连赵亮。 赵亮尊重赵玉娘的心意，并且很善待玉娘，理解玉娘更十分信任玉娘。让赵玉娘感叹赵亮和赵珏待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的是天壤之别。 第244章 失而复得 赵亮他爹一直想开一个玉器铺，也想像京城的“珏”字玉器那样一家独大？ 赵亮他爹以为赵亮很有本事了，遂和赵亮商量。 赵亮他娘钱碧云觉得赵亮终于出人头地了，一味怂恿赵亮好好给他爹算计一下，如何才能开一家像“珏”字玉器铺那样一家独大的玉器铺？ 赵亮哪里懂这些，自然只能与赵玉娘相商。 赵玉娘说要好好想想，告诉赵亮如何回复他爹。 赵亮不是一个傻子，在赵玉娘的耐心调教下终于开了窍，对生意上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忽然深得赵荣华喜欢。 赵荣华感叹赵亮虽然一个庶子，但是比他那些嫡出的兄弟强多了。他们一天到晚只知道针锋相对，哪里会像赵亮这样自强不息。 赵晟作为一个庶子，对于外祖家的邻居，赵府同样是庶子的赵亮很是关注。 虽然赵晟从未见过赵亮，但是知道赵亮不如自己得父亲宠爱。 赵晟在自家酒楼和茶楼里听那些客官提及洛阳赵府庶子赵亮的酒楼和茶楼开得是顺水顺风？果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那些客官还言赵亮的酒楼和茶楼根本不比百年赵府赵珏和赵晟的酒楼和茶楼逊色时，赵晟起疑了。 尤其是【竹里馆】和【听雨轩】这两个名字更是让赵晟警觉。 自然，赵亮的事情也引起了郑鲲和赵珏的注意？ 一个喜欢行走江湖四处游荡的庶子突然回到洛阳家里？还大肆开酒楼和茶楼并且开得风生水起？ 关键是那【听雨轩】和【竹里馆】这两个店铺名号让郑鲲思及郑如玉。 赵晟吩咐赵府双雄暗中观察赵亮的一切。 郑鲲也吩咐徐威暗中观察赵亮的一切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赵珏也吩咐赵小礼暗中观察洛阳赵府尤其是那个赵亮。 赵富贵和猛爷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开始想念贺儿了。 那个一直只有小名没有大名的小爷贺儿了。 赵玉娘不敢把贺儿的大名告诉猛爷和赵富贵，担心他们二人乱了她想要把贺儿送回京城的计划。 赵玉娘要猛爷和赵富贵不要想贺儿也不要提贺儿，贺儿在他爹爹那里一定很好。 赵玉娘还要猛爷和赵富贵还有甜宁彻底忘记贺儿，就当从未有过贺儿这个小孩？ 赵富贵心想：“亲娘都不担心贺儿，想来夫人真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再多想应是无益！” 赵富贵遂和猛爷终于放下了贺儿，贺儿那可爱的小模样却深深印在了他们心里。 赵亮虽然起疑贺儿的事情，但是赵亮也明白带着贺儿的赵玉娘也很难逃得过那些追杀？把贺儿送走才是明智之举！ 贺儿肯定是安全的赵玉娘才如此放心。 赵小智和郑如月已经查到了卧龙客栈。 开始掌柜的什么也不和赵小智说。 虽然掌柜的看着赵小智很是面熟…… 但是郭小二一看赵小智乐得不行：“叔，好像是流星赶月……” 郭掌柜仔细一看心下大喜。赵小智又搬出应天四子，郑如月又笑问掌柜的可还认识我？ 掌柜的非常惊讶传说中的“流星赶月”竟然是卧龙客栈的熟客？ 对那个小如月和那个冷冷的小厮掌柜的印象可深得很！ 没想到那个冷冷的小厮现在竟然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了？还是令那些贼人闻风丧胆的赵捕头？ 掌柜的自然就把赵玉娘一行五人的事告诉了不断追问赵玉娘下落的赵小智。 掌柜的还感慨那个夫人和当年的郑大小姐很像只是不敢确定。 掌柜的也知道郑大小姐现在是京城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了。 徐威的老爹时不时会到卧龙客栈与掌柜的聊一些事。掌柜的嘴紧，只听没有往外传。 这次掌柜的和赵小智赌咒发誓，他没有告诉他人赵玉娘的行踪，只告诉了你们“流星赶月”。 赵小智要掌柜的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掌柜的听徐员外说了太多关于百年赵府，关于徐威边境历练遇险的事，心里自然明白赵小智的意思。 掌柜的立马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家人和小二按照赵小智的提示跑路了。 赵小智和郑如月心里清楚郑如玉好想回杭州，可是一路被人追杀杭州已经回不去了。 郑如月不禁十分伤感。 那个公子是何许人也掌柜的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自称赵公子？ 郑如月有些心急，怕长姐被坏人先找到，用来要挟郑府和赵府？又担心长姐会有危险？ 赵小智心里如何不急呢？可总不能光着急呀，还是得抽丝剥茧来发现赵玉娘的蛛丝马迹。 听说西京洛阳的庶子赵亮突然回到洛阳？还开了一家名为【竹里馆】的酒楼和一家名为【听雨轩】的茶楼？ 赵小智和郑如月忽然看到了希望。 听路人说现在洛阳牡丹花开得正盛，郑如月要去洛阳看牡丹。 赵小智没有反对，带着乔装的捕快陪着郑如月就到了洛阳。 洛阳的牡丹花果然名不虚传。 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是为了看洛阳的牡丹花。 赵小智看着那些牡丹花想起公子爱牡丹，夫人爱玫瑰。 如今夫人失踪，赵小智心里十分愧疚觉得是自己失职。 赵小智一双眼睛警觉的扫视四周，希望能发现夫人的蛛丝马迹。 爱听说书的郑如月拉着赵小智挤进人群里，听那说书先生吹得天花乱坠什么一个庶子也能有所作为浪子回头金不换？ 赵小智和郑如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只听那说书先生在那说的唾沫横飞…… 赵小智和郑如月来到人气旺盛的【竹里馆】见门前宾客盈门。 赵富贵一脸警觉的看着门口那些人来人往。 赵小智一看赵富贵那架势就知道他是个习武之人并且武功不低。 郑如月轻轻吟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赵小智轻轻言道：“应该是夫人的风格！” 赵小智和郑如月如寻常食客一样听那小二安排，也不多打听，怕引起赵富贵的怀疑。 但是赵小智和郑如月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了，流星赶月夫妻可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神仙眷侣。 赵小智和郑如月再低调，也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尤其是郑如月把那马鞭重重一甩，赵富贵脑子里就想起了夫人常常说的那个词“欲盖弥彰”。 赵富贵知道，“流星赶月”已经追踪到了洛阳？ 郑如月和赵小智又来到【听雨轩】。 赵小智默默言道：“那雨，岂止淋湿了本少爷的衣衫，而是淋湿了本少爷的心！” 郑如月默默回道：“兄长这几年心里很苦，很担心长姐！” 甜宁是流星赶月夫妻的仰慕者。 看到赵小智和郑如月的那一霎那，甜宁觉得那两个气度不凡的小夫妻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流星赶月”？ 对于甜宁的茶艺，让赵小智和郑如月想起了长姐的茶技鲜有人及。 单纯的甜宁一脸兴奋看着赵小智和郑如月她仰慕的偶像，对于赵小智和郑如月的问题是有问必答。 赵玉娘像往常一样淡淡的问赵富贵和甜宁，今日酒楼和茶楼可来了什么不寻常的人？ 甜宁急忙抢话：“今天茶楼来了一对夫妻，男的俊美不凡女的如花似玉，听人说他们是传说中的流星赶月夫妻俩……” 赵富贵也怀疑流星赶月今日还去了酒楼？ 虽然赵小智和郑如月两人在洛阳很是低调，但是西京离东京毕竟不远，赵小智又不是寻常之人，总有识得他的人？ 而且冷冷的赵小智和一根马鞭从不离手的郑如月已经是流星赶月的代名词了，想低调都难。 更何况赵小智和郑如月两人都生得俊美，看着就是天生一对的神仙眷侣，越发引人注目。 赵玉娘暗暗感叹：“流星赶月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追到了洛阳？看来，得和他们回一趟京城再做打算了！既然流星赶月找到了【竹里馆】和【听雨轩】，想来赵小智和兄长也知道怎么做了！” 赵玉娘不露声色，反复交代赵富贵和甜宁，如果她哪天不在家里了，一定是和夫君回家了。 因为赵玉娘的夫君可能到了洛阳，毕竟洛阳的牡丹太有名。 对于爱风流的人来说，每年到洛阳赏牡丹是个与名人雅士聚会的好机会。 赵玉娘又反复交代赵富贵和甜宁不要暴露了此处宅子，她会回来的。 赵玉娘并交代两人暂时不要告诉赵亮和猛爷她去了哪里？ 赵富贵和甜宁听说夫人还会回来舒了一口气，点着头要夫人放心。 因为赵富贵和甜宁觉得夫人的事总要与官府通气，不能总是跑呀逃的。 甜宁还认为夫人要和她的夫君快刀斩乱麻，不能总藏着掖着的反而会害了夫人？ 赵玉娘点点头，看着赵富贵和甜宁言道：“你们两个孤儿组个家吧！让我们这个家更多些温暖！” 赵富贵自然欢喜，甜宁也听从了夫人的安排。 猛爷和赵亮亲自给赵富贵和甜宁操办了婚事。 赵玉娘，赵亮和赵富贵正式认猛爷为义父，甜宁把猛爷当爹爹来待。 一切都在赵玉娘的计划里，赵玉娘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去死了？ 赵玉娘独自一人混在那些赏牡丹花的人流中，故意离赵小智和郑如月越来越近。 赵玉娘那高挑的身材自然很快引起了赵小智和郑如月的注意。 赵小智和郑如月死死的看着赵玉娘，赵玉娘冲着赵小智和郑如月微微一笑。 很快，几个捕快包围了赵玉娘在一个死胡同里。 这是赵玉娘和赵小智相视一眼后的心灵感应。 要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让郑如玉平安回到京城，回到【玫香居】这是赵小智的心愿。 赵小智没有把赵玉娘送到府衙而是高调的带进了一家客栈。 赵小智秘密传信给赵晟和赵珏派来的人立即斩断所有跟着他的那些尾巴。 赵小智又要郑鲲派来的人给郑鲲飞马传信，要赵府和郑府做好一切应对准备——迎接夫人郑氏如玉回京。 徐威秘密派的人与赵小智在客栈会合，请夫人放心，郑官人和侯爷已经商量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保证夫人安全回京。 赵珏和郑鲲秘密加派几名暗卫接应赵小智和郑如月。 果然不出郑鲲和徐威所料，流星赶月因为目标太显眼，还是被人团团围住喊着“留下赵玉娘饶你们不死……” 那些黑衣人围住了赵玉娘的马车，赵小智和郑如月带着人紧紧护住赵玉娘。 当一个身材与赵玉娘差不多高挑的女人从马车里摔出来时，赵小智放心的看着那些人笑了。 自然，赵小智和赵珏派来的暗卫没有让那些黑衣人留下一个活口。 徐威派的人把赵玉娘秘密护送回京。 赵晟和郑皓再派人低调接应赵玉娘，一行人悄悄的把赵玉娘终于安全的带回了京城。 漂泊了几年的郑如玉终于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百年赵府，回到了【玫香居】。 郑如兰抱着长姐哭得不得了：“长姐，离开这个赵府，离开那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回郑府吧，回杭州也好！” 郑如玉还不知道她回来的正是时候呢？ 京城已经有人怀疑赵珏和郑鲲桃僵李代？ 甚至有人以给郑如兰提亲为名到郑府探听郑如兰现在可是在京城郑府？ 因为郑如兰真的不在郑府，与郑如兰长得相似的郑如梅在诗儿的陪伴下强颜欢笑与人周旋。 郑荣忽然觉得这样桃僵李代不是长久之计？ 哪天若是有人以给郑如梅提亲为由来郑府探听虚实，郑荣实在不知道自己又要如何自圆其说？ 郑如玉的适时回归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也让郑荣暗暗舒了一口气。 郑鲲却认为赵玉娘的适时回归皆因郑如玉的足智多谋和深谋远虑。 让赵亮开酒楼和茶楼并且取名【竹里馆】和【听雨轩】也是郑如玉想要引起郑鲲和赵小智的注意力。 李香玉听说夫人回归当时心里还很为公子高兴。 可一看到如龙似虎的赵星河，李香玉立马又改变了主意。 赵珏知道郑如玉吃了许多苦，也知道郑府对自己非常不满，遂言之凿凿表示一定会弥补以前对郑如玉的种种不好。 郑如玉看着赵珏忽然发现满脸胡子的赵珏看着好陌生？郑如玉的印象里还是以前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可现在老气横秋又胡子拉碴的赵珏颠覆了郑如玉这些年的思念。 几年不见，郑如玉对赵珏仅有的那点好感因为这些年的思而不得又一路逃奔到眼前的胡子拉碴而消失殆尽。 郑如玉心里好奇怪，眼前总是赵亮对自己的百依百顺和尊重体贴。耳畔总是想着赵亮弹奏的《凤求凰》《广陵散》？ 赵珏自然从郑如玉陌生的眼里看出了端倪。毕竟珏哥哥与如玉妹妹已经分开四、五年了，彼此早已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几年未见的夫妻没有喜极而泣的拥抱，也没有含情脉脉的眼泪汪汪，而是彼此用陌生又怀疑的眼神相互凝望？ 崔玉容和巧云倒是抱着郑如玉激动得号啕大哭，直言这些年如玉受苦了。 莲儿和碧儿跪在地上抱着夫人的腿哭得十分伤心。 赵晟见到嫂嫂终于回来了，高兴得跳着跛足。 无人知道赵珏恨不得把玉娘紧紧搂在怀里狠狠亲个够。 但是如玉眼里的冷漠让赵珏有些失望。赵珏真的想弥补失而复得的郑如玉，所以当做视而未见只一味的对如玉好，并想夜夜宿在【玫香居】安抚郑如玉。 但是，郑如玉婉拒了赵珏一次又一次，让赵珏心里又窝着一股怒火。 赵珏知道自己必须忍，所以强笑着安慰郑如玉，也不去李香玉那里，也不宿在刘红玉那里。 因为离开【玫香居】已经好几年了，对于【玫香居】郑如玉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意念？ 又因为贺儿已经认李香玉为娘亲，早已不记得当年的娘亲赵玉娘了。 莲儿和碧儿看着夫人也觉得陌生，越看越陌生？甚至怀疑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是她们日思夜想的夫人郑氏如玉吗？ 说不定是赵玉娘假扮夫人也未可知？ 但是郑鲲理解此时郑如玉心中的悲凉。那个一心想为百年赵府，为珏哥哥排忧解难的赵玉娘经过几年的颠沛流离，忍辱负重已经身心俱疲了。 第245章 感今怀昔 几年未见，郑如玉的变化真的太大，让李香玉看着也是越看越陌生？ 郑如玉虽然一身白衣飘飘依然独立在竹林前，但是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郑如玉眼里更多的只是冷漠，不苟言笑看着一众人每日在她的【玫香居】嘘寒问暖？ 赵珏每日带着赵星河还有赵星辰兄妹来看望郑如玉。但是三兄妹那异样的眼光和郑如玉冷漠的无视看得巧云每日暗自流泪。 巧云还得安慰崔玉容，说如玉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苦朝不保夕，所以才性情大变。 赵珏日日想与如玉相偎相依听如玉哭诉这几年的遭遇，却日日被郑如玉嫌弃竟顾不上香玉夫人了？ 那没有赵珏陪伴的夜是漫长的，是无趣的，李香玉开始辗转反侧？ 不说李香玉夜夜辗转反侧，郑如玉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玫香居】，郑如玉心里反而不踏实了？ 贺儿是那样的陌生，总是斜睨着她？虽然贺儿的态度很恭谨，但是眼神像赵珏一样对她充满了怀疑？ 郑如玉每日在【玫香居】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里冷冷的立在竹林前感今怀昔。 郑如玉以为赵珏见到失而复得的玉娘真的会一心一意与她白头到老？她发现她想得太美好了！ 要不是贺儿长得与赵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珏如何会容忍失而复得的郑如玉？ 得知赵珏竟然有过如此念头，郑如玉十分伤心，郑皓和郑如兰一味要她回郑府。 但是现在的郑如玉不想回郑府了。她心里想的是这些年来与自己不离不弃的猛爷和赵富贵，甜宁还有赵亮。 百年赵府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与她赵玉娘没有一点关系了。尤其是赵珏。 郑鲲猜测到如玉已经对赵珏死心，哀叹如玉这些年一定是过得太苦所以对赵珏心生怨念。加之贺儿对李香玉十分迷恋，早已经不记得他的生母赵玉娘了。 赵星辰和赵星玥对如玉的抗拒想来也是让如玉死心的原因之一。 郑如月和赵小智没有想到长姐回来后的一切都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赵瑾和赵瑂看着陌生又沧桑感的如玉不知哭了多少回。 赵小刚和赵小礼肉眼可见的发现夫人真的很陌生了，一度怀疑夫人定是赵玉娘假扮的？ 武大夫淡淡对赵小礼言，赵玉娘不属于【玫香居】，属于【玫香居】的是夫人郑氏如玉。但是，郑氏如玉已经在四年前死了。 武大夫的话提醒了郑鲲，是呀，回来的已经不是养尊处优的郑如玉了，是那个饱经风霜，漂泊无定的赵玉娘。 郑鲲再次要如玉回杭州，但是郑如玉心里想的是洛阳的家。那么温暖，那么温馨，那么的毫无猜忌。 赵珏不会让郑如玉离开【玫香居】半步，孙清秋和郑荣也想给赵珏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郑鲲和郑皓强烈要求把郑如玉接回郑府，奈何郑如玉终是出嫁之女，赵珏那里又不肯放人。 郑如玉淡淡对郑鲲和郑皓言道：“赵玉娘终是带罪之身如何能牵连郑府，连累赵星辰和赵星玥。就当郑如玉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郑鲲十分伤感，觉得终是自己无能才害得如玉遭受那么多的罪，被贼人掳去多年还得靠自己才能回家？ 郑义安慰官人，这些年或许夫人过得是很苦，但是肯定也有许多让夫人开心的点点滴滴让夫人对【玫香居】，对赵星辰仨兄妹包括赵珏那么冷漠？ 郑鲲忽然想起那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郑鲲觉得郑义和武大夫或许比他更了解郑如玉？ 赵星河很好奇【玫香居】里那位夫人的病忽然好了？ 爹爹天天去【玫香居】陪她，也不管娘亲李香玉了？ 赵星河从未想过爹爹会如此喜欢【玫香居】里的那位夫人？ 王爷听说赵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和施大人相邀来【玫香居】消遣，冯玉兰和沈碧莲作陪。 与其说王爷和施大人是来【玫香居】看望郑如玉，还不如说是来【玫香居】解惑的？ 王爷再次在【玫香居】里见到了一身白衣飘飘的郑如玉立在竹林前，看着赵郑氏感慨：“夫人终于活过来了！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施大人好奇了，郑如玉是惯用右手，而赵玉娘是个左撇子，眉眼处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可郑如玉还是那样美艳，还是那样独领风骚！可一点也不像被人追杀了几年的赵玉娘？ 王爷和施大人耳语频频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一脸淡定真诚言谢自己生病这几年王爷和施大人对自己的探望。不到之处还请王爷和施大人见谅。 王爷看着赵夫人还是那样温婉端庄，不由对施大人言道：“夫人好不容易病体初愈，实乃万幸！本王和施大人怎会心胸狭窄怨怪夫人招待不周呢！” 施大人终于真心笑了：“夫人能起床活动了，这【玫香居】也终于又有了生机。外面那些谣言不听也罢！” 郑鲲和赵珏趁此机会攻击那些小人败坏赵郑氏清誉，居心不良想要对付赵府和郑府欲图谋不轨。 自然王爷和施大人是最好的人证，证明外面那些都是造谣，都是居心叵测。 看着郑如玉在【玫香居】里轻歌曼舞，既大方得体又不失庄重，王爷和施大人再次相信郑如玉和赵玉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女人。 郑如玉何尝不知自己之所以不像一个被人追杀了几年的赵玉娘，还不是因为这两年在赵亮的细心保护下才有这样的气色和体态。 郑如玉越发放心不下赵亮了。 李香玉见赵珏左不来右不见的，心里有些怨怒。 不满两岁的赵星琰夜夜啼哭，让李香玉越发不耐。 赵星河很懂事的要娘亲莫恼，爹爹心里肯定是有娘亲的。 李香玉看着四岁的赵星河百感交集：“我儿果然贴心！不枉娘亲那么疼爱于你！” 听赵珏说要把赵星河送到【玫香居】交与郑如玉调教？ 李香玉如何会同意？强势怼道：“赵星河的生母是我李香玉！和儿自然是我李香玉的儿子！哪里有她人调教的道理！” 赵珏没有理会李香玉的不依不饶，还是把赵星河带到了【玫香居】。 郑如玉十分平静的看着用一双酷似赵珏的眼睛斜睨着自己的赵星河，轻轻唤了声：“贺儿！” 赵星河先给郑如玉好好的行了一礼，也亲热的唤了声“母亲！” 赵星河随后却言词朗朗的对郑如玉言道：“母亲想来是唤错了？儿子叫赵星河，小名唤做和儿！我娘亲的意思是要和儿与兄长兄友弟恭，与姐姐妹妹们和气友好！一切以和为贵，是为和儿小名的出处也！” 郑如玉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知他心里只有李香玉，遂对赵星河言道：“贺儿要是不喜欢【玫香居】，便去你娘亲那里吧！” 赵星河一字一句：“说过了不是贺儿是和儿？母亲是不是病得太久还未好全？要不要武伯父给母亲好好瞧瞧？再说了，和儿喜欢【玫香居】，因为和儿小时候来过？” 听着小小的赵星河如此与自己说话，郑如玉说不上是伤心还是感慨。 郑如玉当即泪如雨下，泪眼看着竹林自言自语：“母亲的确是病得太久好不了了！永远也好不了了！和儿小时候也的确来过【玫香居】！” 赵珏见郑如玉落泪十分心疼，看着赵星河怒了，冲着赵星河吼道：“你娘亲想怎么唤你就怎么唤你？你如何能与娘亲顶嘴？” 六岁的赵星玥撇撇嘴：“赵星河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嫡次子？敢与我娘亲如此说话？” 赵星河看着郑如玉言道：“祖父和爹爹说了，和儿和兄长长姐一样都是嫡子！还请长姐以后不要拿这个说事！” 郑如玉还真奇怪了，六岁的赵星辰和赵星玥竟然都说不过四岁的赵星河？ 看来娇生惯养下长大的孩子还真的没有大难不死的野孩子有出息？ 郑如玉默默的进了屋，静静地拨响了七弦琴。 赵珏以为郑如玉会弹奏《广陵散》呢，没想到郑如玉弹的竟然是《凤求凰》？ 赵珏好敏感的人，觉得郑如玉在外面的这几年一定是与他人真的有染？ 郑如玉猜得没错，要不是赵星河与赵珏太相似，赵珏绝不会承认赵星河是他赵珏的儿子？ 看来兄长把那玉佩藏起来是对的。 赵珏真的不是一个愚夫，而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郑如玉？ 或许赵珏想得太多，认为赵郑氏只是来赵府报恩的，不是来与他相亲相爱的，更不会像李香玉那样心里只有他赵珏？ 赵珏不由妒火中烧，冲到郑如玉面前狠狠的盯着她：“赵赵氏这是在思念谁？” 莲儿和碧儿急忙护在夫人面前齐声言“公子这是何意？” 对于莲儿和碧儿来说，能再次见到夫人已经是菩萨显灵了，哪能容公子再不做人？ 赵珏推开姐妹俩，直瞪着郑如玉质问：“从你回京城的那一刻起，为夫就没有看见赵郑氏欢喜过！甚至拒绝与本将军同床共枕？难不成这【玫香居】还留不住你了？啊？” 碧儿和莲儿冲到郑如玉左右：“奴婢誓死保护夫人！公子休要再放肆！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四岁的赵星河愣住了？ 赵星河怎么也想不到爹爹竟然会如此和母亲说话？爹爹不是最喜欢【玫香居】里的赵郑氏吗？ 赵星辰和赵星玥对着赵星河齐喊：“都是你这个私生子害了我娘亲！你走开，祖父祖母，爹爹又骂娘亲了……” 郑如玉急忙要碧儿和莲儿把赵星辰和赵星玥送到老夫人那里。 赵星辰和赵星玥哭闹着要陪着母亲。 郑鲲站在竹林前大声言道：“赵珏，本官说过，若是不喜如玉了自当送回我郑府！我郑府不怕人笑话！” 郑鲲最近很难过，为郑如玉也为赵珏。 赵珏这个愚夫，莫非竟然还没想到赵玉娘就是郑如玉？竟然还这么凶郑如玉？甚至怀疑赵星河的身世？ 要不是顾及赵星辰和赵星玥还有赵星河，郑鲲是不会再让郑如玉入赵府的。 【玫香居】又如何？ 没有一个值得郑如玉留下来的人，【玫香居】就是一个让人伤怀的地方！不值得！ 想当年郑如玉偏安一隅退守【玫香居】是为了襄助赵珏，成就赵珏！ 可恨赵珏这个愚夫，几年了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郑如玉失踪赵玉娘却出现了？ 为什么赵玉娘失踪郑如玉却出现在了【玫香居】？ 郑鲲觉得还是把郑如玉接回郑府安心稳妥。 郑鲲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盯着赵珏：“怎么，如玉病这才好几天？玉郎莫非又要重回以前不做人？” 赵珏怒气冲冲怼郑鲲：“莫非赵郑氏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郑大官人不知？” 郑鲲淡淡言道：“如玉想弹什么曲子就弹什么曲子！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他不值得。” 赵珏恨恨骂道：“郑官人，是《凤求凰》啊？赵郑氏这是在思念哪个野汉子？” 郑如玉想起赵亮几次相救于她，想起赵亮尊重善待于她，想着赵亮总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想着赵亮一直在等着她回心转意不觉泪下。 郑鲲十分心疼，对着赵珏就是一巴掌又一脚：“以为你只是一个愚夫？没想到真正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小人！” 郑鲲冲过去紧紧抱着如玉温柔言道：“为兄这就把如玉接回郑府！我们回杭州去吧！” 赵珏受了郑鲲一掌又一脚，粗暴的一把拉开郑鲲吼道：“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我赵府的赵郑氏，与你郑府还有何干系？郑大官人不要仗势欺人！” 郑鲲也一股怒火冒起，冲着赵珏吼道：“你这个愚夫！愚夫！！简直是个不可理喻又薄情寡义的愚夫！！！” 是呀，在所有人眼里赵珏的确不可理喻又薄情寡义！ 郑如玉在外面受了多少罪，担了多少怕，是怎么活下来的赵珏你这个愚夫知道吗？你想过吗？ 赵珏只想着赵玉娘在外面受了很多罪，担了很多怕，九死一生还不知现在在哪里受苦？ 非是赵珏真的是个愚夫？他宁愿相信赵玉娘和郑如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那样，他心里会好受些。 被人误会，被人不耻那又如何？只要郑如玉能安心待在【玫香居】，给他机会慢慢弥补他过去的无情无义就好？ 但是，郑如玉似乎不想给赵珏任何机会，也对他，甚至他们的儿子也没有抱有希望？ 赵珏恨恨的以为郑如玉一直与他人有染才养得如此艳丽？ 赵珏又岂知郑如玉为了他守身如玉拒绝了痴心一片的赵亮多次。 赵小智和郑如月虽然告诉赵珏是在洛阳寻回了逃出来的郑如玉，但是没有告诉赵珏是郑如玉一直在暗中襄助赵亮。 赵珏如果稍加思考，就应该想到郑如玉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郑如玉又是如何把贺儿送到赵小智和郑如月手里的？ 可惜呀，赵珏只想到赵玉娘从嵩山老虎嘴里逃脱，赵珏心疼得不得了，想想都佩服赵玉娘能虎口脱险？ 其实郑鲲已经清楚暗中襄助赵亮的是一个夫人也就是无人知晓的赵玉娘？ 郑鲲以为赵玉娘一直住在赵亮的宅子里呢？ 谁知狡兔三窟，赵玉娘另住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宅院里？ 赵富贵和甜宁非常清楚这几年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所以每次进出宅院都很谨慎。 猛爷还是住在了赵亮的宅院里，让人误会赵玉娘也是住在一起的。 赵亮他爹一直认为赵亮花重金买来了一个奇女子，也一直好奇这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姓甚名谁？ 自然赵亮他爹没法知道赵玉娘的庐山真面目，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个身材异常高挑的小娘子与赵亮几次同进同去？ 郑鲲提高嗓音对赵珏恨恨言道：“赵衙内，他人不信如玉尚情有可原？你这个不可理喻的愚夫竟然也质疑如玉？你好好想想你哪一点配得上如玉？郑义，护送大小姐回府！” 赵珏心里十分不服气郑鲲的护短，又因为政见不合两人似乎渐行渐远？ 第246章 得陇望蜀 郑义也懒得理会赵珏这个关心则乱的愚夫，一把推开赵珏示意碧儿和莲儿速速把夫人送到郑府。 赵小礼和赵小刚拦住了郑义，要郑义莫火上浇油？ 郑义火了：“到底是谁在火上浇油？公子，灯下黑这个道理公子想了几年莫非还没想明白？” 赵小礼一听却反应过来了，心里暗想“原来夫人真的就是赵玉娘？ 看着公子最近的表现，赵小礼忽然怀疑在所有人眼里的愚夫赵珏真的是愚夫吗？ 公子肯定不是愚夫，至于为什么公子心甘情愿当他人眼里的愚夫，只能有一个解释——公子其实早已经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眼下赵玉娘失踪，官府步步紧逼，想来公子为了不让夫人再涉险，心中想的是如何让赵玉娘活？ 毕竟，公子在江湖纵横驰骋时郑鲲和杨维还不知道在哪里风花雪月呢？ 赵小礼默默退出屋来，发现赵小智和郑如月并肩立在竹林前。 赵小礼默默的站到赵小智旁边轻轻问赵小智：“弟弟，公子真的是个薄情寡义的愚夫吗？” 赵小智听赵小礼如此问，知道赵小礼已经猜到赵玉娘就是夫人郑如玉了？ 赵小智冷冷言道：“哥哥都想明白了的事公子却还没有想明白，哥哥你说公子是不是个愚夫？夫人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可公子却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夫人？如何对得起夫人九死一生生下的……” 看着赵星河，赵小智把想说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赵小礼有些难过：“夫人吃了太多的苦！公子心疼呀，可是公子有他的苦衷呀？” 赵星河一双贼亮的眼睛斜睨着赵小智和赵小礼，赵小礼急忙也住嘴。 那赵星河还不依不饶了：“两位叔叔为什么说爹爹是个愚夫？还薄情寡义？我爹爹才不是愚夫呢！我爹爹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重情重义的赵将军！” 郑如月看着赵星河很是难受：“和儿，莫非你不喜欢你娘亲？不喜欢【玫香居】？” 赵星河懵懂回道：“我的娘亲是香玉夫人！和儿自然喜欢【玫香居】！只是【玫香居】和儿小时候真的来过？姨母，和儿不是小骗子！” 郑如月越发心疼，想要抱着赵星河，赵星玥不干了：“姨母，就是和儿弄得娘亲伤心，就是因为和儿爹爹才与舅父起了争执！” 里面在冷战，外面在舌战，终究还是赵星河占了上风：“母亲若是安心在【玫香居】里相夫教子，爹爹如何会生气？” 一众人听了小小的贺儿这句话都无语了？ 郑鲲看着赵星河终有些不忍，示意郑义“我们回府！” 郑如玉要兄长放心，如玉知道怎么做。 郑鲲潸然，想要再抱抱如玉，被赵珏一顿抢白：“你们是亲兄妹又如何？成何体统？” 郑鲲带着郑义怏怏不乐走了，赵小智搂着郑如月也怏怏不乐的走了。 赵星河拉着赵珏的手轻声问：“爹爹，你什么时候会去看我娘亲？娘亲可思念爹爹呢，娘亲夜不能寐呢！” 赵珏抱着赵星河忽然心疼：“和儿，你一定要喜欢【玫香居】，喜欢你母亲！” 赵星河似懂非懂点点头：“爹爹放心，和儿喜欢母亲，喜欢【玫香居】！爹爹，想来爹爹不会计较舅父那一脚吧？” 郑鲲在赵珏眼里永远都是一个书生，一巴掌一脚对赵珏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赵珏抱起赵星河，又牵着赵星辰，示意吴妈好好护着赵星玥，一行父子几人去了崔玉容那里。 崔玉容从巧云的言谈中猜测郑如玉已经不喜欢赵珏了，也暗想郑如玉是不是外面有了男人了？ 巧云要崔玉容相信郑如玉，可赵珏那满脸不信让巧云心里很难过。 李香玉好敏感的人，听说夫人在【玫香居】里当着赵珏的面弹奏《凤求凰》立马猜到郑如玉在外面有了相好？ 郑如玉竟然敢给公子戴绿帽子？李香玉如何能容？ 李香玉怒气冲冲来到【玫香居】，看到郑如玉一人默默的站在竹林前，一身白衣飘飘。 李香玉忽然就没有了怒气。 李香玉心虚的对郑如玉言道：“我是和儿的生母！妹妹曾言要成全我和公子？” 郑如玉看着强势的李香玉微微一笑：“姐姐急不可待了！好呀，我自会成全姐姐的一片真心！” 李香玉信以为真：“姐姐就当妹妹说的都是真的！” 郑如玉又轻轻一笑：“自然！” 李香玉与郑如玉告退抬头挺胸的走了。 碧儿和莲儿如何肯服，心疼夫人又受了李香玉的闲气？ 郑如玉不以为然：“我为什么会受一个小妾的闲气还不是拜赵珏所赐！” 见莲儿和碧儿一脸愤恨不平，郑如玉宽慰姐妹俩：“无妨的，反正这赵府我是真的不想待了。” 碧儿泪如雨下：“夫人还是要走？赵捕头和郑三小姐好不容易才寻到夫人，夫人怎能又一走了之？” 莲儿哭着说：“小姐到哪，莲儿就到哪！” 看着莲儿郑如玉又想起了甜宁那个小丫头。 碧儿和莲儿紧紧搂着夫人，劝说夫人留下来，为了赵星辰公子和赵星玥小娘子一定要留下来。 郑如玉觉得自己对不起赵星辰和赵星玥，决定将兄妹俩接到【玫香居】好好调教。 赵星辰和赵星玥终于享受到了娘亲的好处，在郑如玉的耐心调教下兄妹俩在学业上大有长进。 兄妹俩在为人处世上也宽容了许多，不再处处争对赵星河，与赵星婉，赵星琰玩得很开心。 崔玉容又开心了，再次享受到了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赵昇玉觉得郑如玉或许是想明白了吧，舍不得赵星辰兄妹，或者终还是放不下赵珏？ 赵珏见郑如玉忽然安心在【玫香居】里调教赵星辰和赵星玥，也自信的认为郑如玉是舍不得离开自己。 李香玉沉不住气了，质问郑如玉为什么出尔反尔，说什么成全，无非还是舍不得这赵府里的荣华富贵？ 郑如玉自然清楚李香玉在故意气自己。 碧儿和莲儿终于爆发，姐妹俩在【玫香居】里把李香玉好一顿骂，并且连推带搡把李香玉赶出了【玫香居】。 那一刻李香玉没有发怒，也没有大骂莲儿和碧儿以下犯上，而是在桂儿的搀扶下默默离开了【玫香居】。 李香玉有一种直觉，郑如玉不会留恋【玫香居】更不会不舍赵珏那个自以为是的愚夫。 但是赵珏把莲儿和碧儿痛骂了一顿，要不是巧云极力规劝赵珏，莲儿和碧儿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事情闹大传到了郑鲲耳里，郑鲲哪里还能容忍赵珏的宠妾灭妻，从赵府正门一台大轿把郑如玉强势接回了郑府。 因为郑鲲已经不是以前的郑鲲，又有郑义和几个小厮跟随，那都是赵府出身的暗卫呀。守门的不但不敢阻拦反而一味给郑鲲赔不是。 赵珏怒气冲冲带着赵小礼和赵小刚赶到郑府，还未与郑鲲理论呢？郑鲲先余怒未消亲自写了一封和离书要赵珏签字画押。 郑如玉心里自是暗喜。 但是赵珏却怒从心上起，认为郑鲲仗势欺人，赵郑氏不守妇道？ 郑荣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果然是老朽有眼无珠害了我儿！如玉，我郑府就算与赵府失和，就算被人耻笑，也绝不会让我儿再回赵府！” 赵珏心里忽然凉了？ 郑荣看着赵珏又哼哼冷笑：“清誉算什么？我郑荣被人骂了几十年卖女求荣的老匹夫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赵珏发现好像是自己又错了？ 郑荣无论怎样都是向着自己的，这次不但翻脸无情，还态度非常坚决的不让郑如玉回赵府？ 这不是郑荣一贯的行事风格？ 赵珏想着只能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伤了郑荣的心？并且伤得很深！ 看孙清秋抱着郑如玉哭得伤心欲绝，满眼都是怨恨瞪着自己，赵珏越发觉得是自己又错了！ 赵珏知道李香玉有些过分，但是郑如玉若非问心有愧，怎么会连赵星河都不管呢？ 郑如玉对待赵星河的态度冷静得出奇，就像赵星河不是她的儿子？ 要不是赵星河长得和赵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珏真的怀疑赵星河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若非李香玉一见赵星河便心生欢喜，赵珏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赵星河？ 可怜郑如玉为了百年赵府不被人诟病；为了赵星河不被人骂私生子；更是为了李香玉对赵珏的一片赤诚把自己的嫡子给小妾做儿子，没想到却换来赵珏的质疑和李香玉的得陇望蜀！ 罢了！罢了！与赵珏和离吧！ 从此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孙清秋看着赵珏满眼都是泪水恳求赵珏与郑如玉和离，要是觉得郑如玉德行有亏休书一封也行！只求赵将军放过如玉吧。 郑鲲冷冷言道：“反正玉郎已经休了如玉三次了，也不怕再多一次！从此，郑府和赵府没有任何瓜葛！” 赵珏算是彻底明白郑府里所有人都不希望郑如玉再入赵府了。 因为王美玉，赵府与王府已经失和。 因为李香玉要刘红玉打胎，刘大人与赵珏也有了嫌隙。 还不说杨府与赵府不过是面和心不和？ 赵珏没想到与赵府关系最好的郑荣，也自骂自己“有眼无珠的老匹夫？”甚至与赵府失和也要把郑如玉接回郑府？ 郑义也曾言“灯下黑公子想了几年莫非还没想明白？” 看着孙清秋那哀哀可怜的眼神，赵珏觉得自己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赵小礼摇头叹气，心里也不想夫人再回赵府受闲气了，也不提醒公子了，由着公子错下去。 反正赵珏也听不进赵小礼的进言。 赵小智都瞒着公子，可想公子因为处处给李香玉护短伤了多少人的心。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默默的退了出来。 赵小刚对赵小礼是越来越信服，也跟着赵小礼默默的退了出来。 昔日仨小厮没想到竟无一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赵珏知道自己真正的众叛亲离了？ 赵珏希冀的看着郑如玉，郑如玉漠然看了赵珏一眼随后决然言道：“赵将军，香玉姐姐在等着你，还有红玉姐姐正望眼欲穿啊！” 孙清秋越发大哭，指着郑荣大骂：“公公和爹爹早就说过不要与那愚夫再纠缠不清，当心害了如玉得不偿失！你这个老匹夫偏不相信，自以为人中龙凤的男子就是好夫君！你这个老匹夫啊，人家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如玉甚至从未真心善待过如玉一天啦！” 郑荣对着孙清秋点头：“夫人啊，我也是个愚夫啊？我有眼无珠啊！险得害死了我的好女儿啊！” 赵珏无言也无颜再留在郑府，默默把郑鲲写的和离书撕了个粉碎。 郑鲲看着赵珏恨恨强硬言道：“赵将军，今日和离已经由不得你了！我郑鲲若是护不住如玉枉为儿男！更不提什么四品京官？我郑府与你赵府从此势不两立！” 赵珏自知理亏默默离开了郑府。 赵小刚和赵小礼回到屋内跪下，给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要夫人保重。 主仆三人站在郑府门口，赵珏想起每次来郑府后回赵府，总能听见郑荣打着哈哈笑颜“贤婿好走！贤婿慢走……” 可现在赵珏只听见那看门小厮重重的关门声：“呸！” 赵小智和郑如月远远看着落寞的赵珏有些难过。 郑如月还真的想不通了：“小智哥哥时常夸赞智勇双全的公子为什么竟然是个愚夫？连小礼哥哥都猜到了的事，为什么赵珏竟然想不到？” 赵小智故意也想不通了：“是呀，公子这是怎么啦？如此简单的事公子就是想不到？算了，公子与夫人和离也好，省得夫人再受苦！” 郑如月忧伤的摇摇头：“就怕长姐夫知道赵玉娘就是长姐以后会很难过从此纠缠不清！” 赵小智冷冷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公子自作自受怪谁啊？小礼哥哥每次提醒公子都被骂狗奴才……” 赵小智从不怀疑公子早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这个事实！ 让赵小智不安的是，赵珏或许心里想的是既要留下郑如玉，又要赵玉娘活？ 赵小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想来夫人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才是让公子真正恼火的原因。 而且夫人对公子太抗拒，一点机会都不给公子，更不要说倒在公子怀里让公子安慰，安抚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难？ 公子的失望赵小智懂，夫人变得冷漠赵小智也能懂。但是现在赵玉娘无法归案，公子一时又想不出更完美的办法，关键是夫人还不配合怎不让公子火冒三丈？ 但是赵小智不想替公子辩解，毕竟因为横在夫人和公子之间的李香玉让公子和夫人永远都不会琴瑟和谐。赵小智想想都替郑如玉不值也越发替公子难过。 郑如月知道赵小智寒心了，轻轻拍拍赵小智的肩：“小智哥哥，我们不管那些了！走，我们回家生儿子去！” 赵小智忽然转忧为喜看着郑如月：“娘子言之有理！走，我们回家看赵月如，赵月仙姐妹俩去！顺便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好儿子！” 赵小礼远远看着赵小智和郑如月来了又走了，催促赵珏“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赵珏有些火起意欲要发作，看着赵小礼那越来越瘦的小身板，忍住了满肚子火气飞身上了马。 一群人围着赵珏指指点点的，赵珏飞马加鞭懒理众人的说长道短径直回赵府而去。 第247章 恩将仇报 王勤和刘敏利用休沐到了京城，立即到郑府看望郑如玉。 碧儿和莲儿看到王勤和刘敏双双眼泪婆娑，齐齐见过王官人，刘官人。 王勤看着碧儿憨憨一笑：“碧儿姑娘终于可以开心了吧！你心心念念的夫人终于回来了！” 碧儿看着夫人破涕为笑。 刘敏伸出双手轻轻扶着莲儿的双肩：“莲儿姑娘也可以开心的笑了吧！” 莲儿越发伤心：“公子竟然怀疑小姐？都不知小姐为了他吃了多少苦！” 刘敏看着莲儿用他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莲儿的鼻尖：“那个愚夫不理他就是了！好了，莲儿姑娘休要再哭了，你都哭了好几年了！” 见刘敏一脸疼惜看着莲儿，郑如玉知道在这几年里为了寻找到她，莲儿和碧儿也吃了太多的苦痛。 这两个重情重义的丫头，让郑如玉不放心把她们继续留在赵府里了。 婵娟身体每况愈下，她实在不放心自己故去后王勤和王俊杰，王俊英父子仨人。 清菡没有自己的孩子。 虽然刘志远很懂事，但是偌大的刘府只有刘志远一个后代，刘大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郑如玉发现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日子不好过，其实大家都各有各的烦恼。 郑如玉和王勤，刘敏相商，想把碧儿交给王勤，莲儿交给刘敏？ 碧儿和莲儿不知夫人何意？ 郑鲲知道郑如玉已经决定要离开京城，只是放心不下碧儿和莲儿这两个好丫头。 或许把碧儿和莲儿交给王勤和刘敏是不错的选择。 郑鲲看着王勤和刘敏，示意二人答应了郑如玉吧。 郑如玉看着不解夫人何意的碧儿和莲儿没有多说话，要王勤和刘敏回府后与婵娟还有清菡好好相商。 郑如玉善意提醒王勤和刘敏千万不要在此事上为难。 郑义想不明白，夫人明明知道武大夫喜欢莲儿，为什么却要把莲儿交给刘敏保护？ 自从武大夫救了郑皓又把郑皓收为弟子，还低调寻找了夫人几个月，郑义就相信武大夫是个值得的人。 杨忠却觉得武大夫或许是值得的 。但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游医，如何能给莲儿姑娘带来安全感？夫人这几年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想来不希望单纯的莲儿跟着武大夫过那居无定所，担惊受怕的日子吧。 郑义想想也对。夫人如何会让莲儿去过她曾经不堪回首一样的生活？ 赵珏一人闷闷不乐的倒在书房太师椅上，赵小礼和赵小刚默默相陪。 赵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既能留下郑如玉又能让玉娘不死让赵珏心烦意乱？ 赵珏心里清楚官府一直没有放过赵玉娘案。赵玉娘一天不归案，金玉和贾逵的那件大案就不能真正的结案。因为赵玉娘是重要的人证啊？ 赵玉娘如何能归案？赵玉娘一旦归案，就意味着赵府夫人郑氏如玉被掳劫的事实要成为惊掉天下人下巴的大笑话？ 赵珏不在乎被人耻笑，可郑如玉却一心求死让赵珏十分恼火。 更气人的是郑鲲，不好好想想如何让玉娘不死，偏偏一心想的是如何接回郑如玉以报他赵珏没有善待如玉又弄丢了如玉的心头之恨。 赵珏虽然在如玉被掳劫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但是事关李香玉，郑皓又差点横死御街，赵珏就不可能被郑府谅解，赵珏能体谅。 赵珏好想找武大夫聊聊天，但是武大夫也是十分抗拒不想与赵珏多说一句，想来武大夫也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吧。 当赵珏故意问赵小刚可有玉娘的消息时，赵小礼心里在流血：“公子，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好不容易才回府的夫人？” 赵珏还是有些怒气：“谁知道这个赵郑氏这几年在外面养了多少野汉子？” 赵小礼终于明白为什么对公子忠心耿耿的赵小智都漠视公子的愚蠢，就是不告诉公子郑如玉就是赵玉娘了。 一个真实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喜不喜欢她，你或许没有感知但是你的心一定感知得到啊！ 就像郑如玉对赵珏来说，绝对没有李香玉那样讨赵珏欢喜？ 赵珏也绝不会因为郑如玉成了赵玉娘，赵珏就会不顾一切爱上郑如玉？ 赵珏曾经的最爱赵玉娘已经是郑如玉这样的女人了，赵小礼不知公子会不会怀疑赵玉娘在外面也与人有染？ 赵小礼忽然叹了一口气。 赵珏一听终于把怒火全发泄在赵小礼身上了。 赵小礼浑身是血任由赵珏又打又骂又脚踢的。 赵小刚在一旁看着也懒得劝公子了：“公子，打死算了！” 赵小刚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赵府三杰都会离开公子？ 赵小刚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小智那个冷冷的少年已经离开了公子。 赵小刚怀疑赵小智有事瞒着公子？或许赵小礼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赵小刚认为可能是事关重大吧！ 因为赵小刚从不会怀疑赵小智和赵小礼对公子的忠心。 赵珏没想到赵小刚竟然也变得冷漠起来，自己到底错得有多伤人才让一个个死心？ 赵星河看着浑身是血的赵小礼默默的跪在地上任爹爹打骂？ 赵星河懵懂的看着爹爹如此盛怒实在看不下去，大着胆子言道：“爹爹，小礼叔叔如果哪里做得不好，爹爹可以好好与小礼叔叔说呀！爹爹为何要对小礼叔叔如此无情？” 四岁的赵星河那句“如此无情”惊醒了赵珏。 赵珏看着浑身是血的赵小礼呵斥赵小刚为什么不拦着自己？ 赵小刚淡淡的看着公子忽然笑了：“恭喜公子！都说小孩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赵星河公子将来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 赵珏知道赵小刚是在说自己无情无义。 的确，仨小厮跟着赵珏出生入死何时言过苦累？ 李香玉对仨小厮一口一句“狗奴才”自己何时呵斥过李香玉？ 赵珏似乎知道仨小厮有些寒心了。 今日自己对赵小礼又打又骂又拳打脚踢的，何曾想起过赵小礼为了他，为了赵府受了多少罪，操了多少心？ 赵星河一副大人模样要小礼叔叔请起，又轻声要小刚叔叔去请武伯伯。 赵星河还用他的小手轻轻擦拭赵小礼脸上的血迹并轻轻吹着气安慰赵小礼，等武伯伯来了就好了！ 赵小礼终于忍不住抱着赵星河嚎哭，并发誓以后惟夫人和赵星河小公子马首是瞻。 赵珏看着小小的赵星河似乎明白自己错在了哪？ 赵珏吩咐武大夫好好给赵小礼疗伤，抱着赵星河飞马来到郑府。 赵星河跪在郑鲲面前，小嘴懂事的恳求舅父不要与爹爹生气，还请舅父让娘亲回赵府回到【玫香居】。 郑鲲哪里能忍受，抱着赵星河潸然。 赵珏跪在郑荣和孙清秋面前第一次低声下气说自己不做人亏待了郑如玉，辜负了岳父岳母赤诚相对与厚望。 郑荣老泪纵横：“赵衙内呀，我的如玉你伤不起了啊！休怪老匹夫没有提醒你呀！” 孙清秋态度很坚决：“如玉我怎么也不会让她回赵府了！有李香玉在，哪里会有如玉的活路！况且赵衙内心心念念的赵玉娘正等着你去寻她呢！求求赵衙内放过如玉吧！” 赵珏沉默了。 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中，赵珏只能选一人！ 李香玉这里赵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这是赵珏的直觉！ 莫非真的又要放弃郑如玉？ 放弃郑如玉就等于放弃他的玉娘？他心心念念的好玉娘？ 赵珏眼前又浮现出那副美好画面，心里一疼：“与其让玉娘不快乐的待在【玫香居】，不如让如玉回到最初！虽然现在的如玉已经回不到最初了，至少在郑鲲和郑义的保护下，如玉是安全的！” 李香玉与公子十多年来配合默契，谁人又知她背负了那么多骂名，只是为了当初她“一眼万年的”那个少年。 想起李香玉对开封府质疑她与赵玉娘的夫君暗中算计赵玉娘，又试图杀赵玉娘和她的夫君灭口？李香玉为了贺儿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根本就是杜撰的话本。还就着赵玉娘编的话本告诉开封府，赵玉娘的夫君不仅用的是假名，连是何方人士都没有人知道？ 李香玉甚至恨恨的说，如果能找到赵玉娘，一定不会让她与公子见面，会让她永远消失…… 这样想着，赵珏咬咬牙：“如果赵郑氏执意不回我赵府，那赵星辰，赵星玥还有和儿她以后休想再见！” 孙清秋也咬咬牙：“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不过是无情无义的愚夫，何况在百年赵府出生长大的孩儿，不见也罢！” 赵珏想起了当年的舅父崔光明也这样对娘亲说过同样的话，看来自己不被舅父看好不是无缘无故啊。 赵星河懵懂的看着孙清秋，小嘴一吧嗒，说了一句让郑府伤心的话：“莫非母亲真的要去与那野汉子私奔？给爹爹戴绿帽子如何能容？抛夫弃子更是死有余辜？” 四岁的赵星河自然不知道什么是野汉子？什么是私奔？什么是绿帽子？ 但是赵珏知道此话出自谁的口。 孙清秋当即泪如雨下：“我苦命的如玉呀，怎么会养出了这样一个孽子？” 赵星河自然知道什么是孽子？只是在和儿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的星河公子啊？外祖母一直都是温婉端庄又慈眉善目的，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孙清秋对着郑荣不依不饶了：“就是你这个老匹夫害了我的如玉呀！到底是谁恩将仇报啊！我的如玉不值得呀！” 说到“恩将仇报”，赵珏想起郑荣为了报赵珏对郑府上下救命之恩，为了与赵昇玉的同僚之谊，不顾郑鲲强烈反对执意要把郑如玉嫁给赵珏为妻。 郑如玉嫁进赵府过的什么日子赵珏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新婚之夜赵珏弃郑如玉而去，把郑如玉一人孤零零的丢在了新房里。 赵珏外出行商近一年未给郑如玉片言只语。 郑如玉古观音寺遭人暗算，赵珏反讥笑赵郑氏这个蠢货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为了在赵府活命，郑如玉自请搬去了那后院杂屋，赵珏不闻不问。 郑如玉反在杂屋里襄助他感化巧云，清除赵府细作，查出王丽娟和杨梅的真正死因。 一个破烂不堪的后院杂屋郑如玉美其名曰【玫香居】是何等的胸怀与气度还有睿智，才能在【玫香居】里以退为进宠辱不惊。 多年的府斗伤了多少人的心，是郑如玉力挽狂澜折服了赵晟母子，还百年赵府一片清明。 郑如玉更是有惊有险给赵珏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让百年赵府后继有人。更是让赵珏一辈子都感到欣慰的生日礼物。 赵珏边境遇险，是郑如玉用决胜千里之才在【玫香居】里运筹帷幄，不但护住了百年赵府的内忧外患还让赵珏平安归来。 七夕节郑如玉被人掳劫，九死一生逃出困境并艰难生下贺儿又想方设法让贺儿回归赵府。没想到自己反而怀疑郑如玉甚至贺儿的出身？ 赵珏想到这些，知道恩将仇报的人是自己。 更让赵珏气恼的是，李香玉竟然借赵星河之口来中伤郑如玉，挑唆郑如玉与赵星河母子情分？ 赵珏没有呵斥无辜的和儿。 和儿见郑荣，孙清秋还有郑鲲个个潸然泪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外祖父，外祖母，舅父，是不是和儿说错了什么？” 蔡琼瑶恨恨言道：“好歹毒的李香玉，竟然当着贺儿的面骂如玉！赵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此，我郑府与你赵府势同水火！” 赵珏对郑如玉的猜疑不信任，反而让郑如玉下定决心与赵珏和离。 李香玉的借刀杀人更让郑如玉对百年赵府没有了一丝留恋。 赵珏知道事已至此，一切已经无法回头？自己已经不做人那么多年，还有何资格让郑如玉回赵府？ 就让赵家玉郎成为他人眼里永远也愚不可及的愚夫吧？ 只要玉娘能度过一劫，被人质疑愚夫又怎样？ 郑鲲和郑荣还有孙清秋的伤心失望，就当是增加玉娘能逃过一劫的份量吧。 赵星河看着郑如玉，懵懂问：“母亲真的不回百年赵府了吗？不过没关系，我娘亲说了好多次，母亲走了也好！反正爹爹不是真的喜欢【玫香居】里的那个贱人！” 蔡琼瑶冷笑着看着赵珏：“这就是你赵珏最看重的女人？日日在贺儿面前使坏！赵珏，你可想到有一天知道真相的贺儿情以何堪！” 赵珏早已经没脸在郑府待下去了。 郑鲲重新写了一封和离书，赵珏看都没看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郑鲲最后问他：“赵珏，将来你可不要后悔！从此，如玉与你赵珏死生不相往来！” 郑鲲含着眼泪大声恨恨言道：“赵衙内，从此你也死了找寻玉娘的心吧！赵玉娘也与你赵珏没有任何关系！” 赵珏还就要想不通，本将军寻找玉娘与你郑府有何干系？ 郑荣老泪纵横也最后提醒赵珏：“玉郎，你当真签了这和离书？你不好好考虑考虑吗？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赵珏只知道自己没脸在郑府待下去了，其余的他还真不想考虑。 蔡琼瑶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赵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的赵府？ 赵星河一直默默的陪着赵珏。 赵星河隐隐听得舅母说“贺儿将来情以何堪？” 赵星河终于忍不住问赵珏：“爹爹，舅母为什么也唤我贺儿？” 赵珏终于忍不住抱着赵星河放声悲哭：“是爹爹无能把贺儿的娘亲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赵小礼哪里还能忍受，跑到【玫香居】跪在门亭下，看着公子亲自题写的【玫香居】三个字放声大哭：“公子呀，愚夫啊！夫人啊，不值得呀！” 赵昇玉知道赵珏把事情彻底弄砸了？ 想想当年为了赵晟母子自己也险些让崔玉容和赵珏枉死，赵昇玉不由老泪横流。 赵昇玉抱起赵星玥，牵着赵星辰，要巧云把赵星河也好生抱着：“从此，你们兄妹三人由祖父和四祖母亲自抚养调教！” 兄妹仨人一脸懵懂看着老泪横流的祖父不敢出声。 第248章 唇亡齿寒 李香玉听说赵珏已经与郑如玉和离心里暗喜。得知赵昇玉把赵星河抱走亲自抚养调教后，李香玉心里又十分着急。 李香玉急急来到书房，公子不在书房？ 李香玉半信半疑来到【玫香居】，见赵小礼跪在门亭下放声大哭，赵小刚默默的跪在赵小礼旁牙关紧咬。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玫香居】那三个字发呆。 李香玉没想那么多，急急问赵珏为什么把赵星河给巧云抚养调教？ 赵珏冷冷反问李香玉：“心梅如何死的莫非香玉夫人心里没数？” 李香玉一下跪在赵珏面前：“心梅那个小贱人怎么死的公子心里有数就好！” 赵珏点点头：“的确，本公子心里有数就好！只是本将军有一事不明白了？” 赵珏拿眼斜睨着李香玉：“香玉夫人借刀杀人时可曾想过多年以后知道真相的贺儿如何自处？你让无辜的贺儿将来情以何堪？” 赵珏不明觉厉的话让李香玉哪敢造次，只跪在地上求公子把贺儿还给她。 赵珏好笑了：“赵星河到底是谁的儿子莫非香玉夫人心里没数？你当着小小的贺儿辱骂我赵府主母已经是罪不可赦！你借贺儿之口挑唆贺儿与他娘亲不和你还好意思调教贺儿？” 李香玉发现赵珏是认真的，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 李香玉只是没想到赵星河真的会当着郑府众人把自己说的那些话直直的说出来？ 桂儿示意香玉夫人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 李香玉哪里还敢与赵珏狡辩，跪在地上与赵珏行了一礼急急告退。 见赵小礼还在那哭得超大声，李香玉忍不住低低的骂道：“你这狗奴才一天到晚就知道嚎！晦气！” 赵珏冷冷反问：“香玉夫人说谁是狗奴才？说谁晦气！” 赵珏大声问：“曹叔何在？李香玉尊卑不分重打三十大板！” 赵珏再吩咐：“【玫香居】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入！” 赵昇玉摇头示意曹民休要理那个愚夫，还言究竟是谁该重打三十大板？不，五十大板都难消老夫心中怒火。 曹民没有言语，示意桂儿好好护着香玉夫人回去。 赵晟一瘸一拐来到【玫香居】，看着赵珏急急问道：“兄长当真与如玉嫂嫂和离了？” 赵珏冷冷回道：“怎么，我百年赵府离开了赵郑氏还不行了？” 赵晟没好气怼道：“是兄长离开了赵郑氏活不了了！是你这个愚不可及的愚夫离开了郑氏如玉从此萎靡不振最后郁郁而终！” 赵昇玉摇头对赵晟言道：“晟儿，别管他了，陪为父去郑府，好好给你郑伯父和郑伯母还有郑鲲官人赔礼道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晟儿，我百年赵府从此要靠你和巧云了……” 李香玉听得赵晟如此说心里暗想：“赵晟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个小毒物也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如此，郑如玉越发留不得！” 李香玉想要逼走郑如玉的想法刚从脑子里蹦出来，又听得赵昇玉把百年赵府要交给赵晟？ 赵昇玉把百年赵府交给赵晟就意味着赵昇玉对赵珏已经不抱希望而是失望至极？ 李香玉忽然又觉得自己逼着郑如玉离开赵府也是愚不可及？ 果然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便是毫无意义？没有郑如玉在百年赵府，赵珏就不是东京第一公子？ 李香玉如何甘心把百年赵府交给赵晟这个瘸腿小毒物，那她李香玉此生就没有任何盼头了，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李香玉不由还在那逞口舌之快：“怎么，二弟此话是何意？那郑如玉不守妇道与人有染，公子没有把她家法伺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赵晟本不想与李香玉过不去，毕竟为了贺儿能够顺利回到百年赵府，李香玉不但十分配合，还配合赵玉娘编了一个杜撰的话本的后续名声扫地，对赵珏也确实是一心一意。 而且贺儿在李香玉的调教下比赵星辰更讨人喜欢。 但是李香玉得寸进尺又得陇望蜀，竟然利用和儿挑唆郑如玉母子不和？甚至利用和儿来中伤郑如玉，间接中伤郑府？ 赵晟不由指着李香玉骂道：“我看不守妇道的是你吧！你哪只眼睛看见如玉嫂嫂与人有染？狗改不了吃屎的贱人，倘若我兄长有个三长两短，我赵府决不轻饶于你！” 赵昇玉更不想与李香玉过不去了。 在赵星河的眼里心里，李香玉可是他的娘亲啊！ 赵昇玉只能呵斥赵晟：“晟儿，休要与人多费口舌，速速陪为父去郑府！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赵晟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李香玉心想，莫非她的揣测是对的？ 看着赵珏的确是一副愚夫模样，李香玉故意提醒赵珏：“莫非二弟的意思是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赵晟并不好奇李香玉知道了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了，稍微有脑子的都会猜测到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赵昇玉也没有表现出不安，自从李香玉善待贺儿以后，赵昇玉也不怀疑李香玉对百年赵府有一颗护佑之心。 赵昇玉和赵晟只等着赵珏在听了李香玉这句话以后的反应？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赵珏听得李香玉如此说不但不细思却大发雷霆：“香玉夫人今日疯疯癫癫，拖下去再重打五十大板！” 赵小礼哈哈大笑：“公子，愚夫呀！香玉夫人这五十大板冤啦！” 李香玉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冷静细想自己刚刚有意无意说的那句“赵玉娘就是郑如玉”竟是真的？ 看赵晟和赵小礼的反应，李香玉终于确认了“赵玉娘真的就是郑如玉”。 虽然李香玉怀疑过郑如玉就是赵玉娘，郑鲲也没有否认，但是李香玉反而半信半疑。 今日终于确认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而赵珏不但不信反而骂自己疯疯癫癫？ 想起郑如玉被人掳劫还在逃亡路上危险生下贺儿，那一刻，李香玉对郑如玉满是同情。 想起赵玉娘落入魔掌又死里逃生把和儿平安送回京城成了她的好儿子，李香玉对赵玉娘满是敬重。 赵珏最近怪异的表现李香玉终于理解了一二，她忽然瘫软在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巧云看着李香玉有些不忍，示意桂儿把香玉夫人扶下去好好将养：“香玉夫人最近太累了！桂儿，把香玉夫人扶下去，让她好好将养！” 李香玉被桂儿扶着走了，嘴里还在那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公子果然是个愚夫！”越发让赵珏觉得李香玉今天真的是有问题？ 赵晟瘸着腿看着赵珏亲自题书的《玫香居》叹气：“有女如玉，室迩人遐！人去楼空，人去楼空呀！兄长，愚夫呀！” 赵晟一瘸一拐的走了，他要陪着爹爹赵昇玉去郑府，一定要让郑如玉重回赵府。 巧云看着【玫香居】摇头叹气：“有女如玉，室迩人遐！” 巧云也走了，只留下赵珏和跪着的赵小刚和赵小礼。 赵珏只能在心里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留住郑如玉反而同意与郑如玉和离所以被人骂愚夫？ 对于李香玉之言不但不能再提及，反而要讳莫如深。 赵昇玉和赵晟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何会再次提及甚至让他人知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那是要把赵玉娘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让世人对郑如玉指指点点？ 郑府不怕人笑话，赵珏自然更不怕人笑话！ 但是，郑如玉如何能让人笑话？赵玉娘更不能让人随意诋毁！ 赵珏呵斥赵小礼，要他起来，跪在那哭哭啼啼做甚？ 赵小礼看着【玫香居】哭着问公子：“公子会留下【玫香居】吗？夫人说一把火烧了这【玫香居】，什么也不要留！” 赵珏没好气看着赵小礼：“你给我起来！【玫香居】自然是要留下来……” 赵小礼追问：“夫人都不在【玫香居】了，公子留下【玫香居】还有何意？” 赵珏斜睨着赵小礼狠狠言道：“要你管！你给老子起来！” 赵小礼和赵小刚起得身来，齐问公子要如何？ 赵珏哪里知道要如何？ 赵珏觉得自己忽然好累，恨恨言道：“等本公子先去睡一觉再说！” 见赵小礼一脸期期艾艾，赵珏一脸嫌弃“不知赵郑氏是什么眼光？竟然说赵小礼这厮是本将军背后的男人？笑话……” 赵小礼擦了擦泪花，看着赵珏忽然就什么都懂了？ 赵昇玉和赵晟来到郑府认错，求郑荣和郑鲲让如玉回赵府。 郑如玉坚决不回赵府，平静言道相信赵昇玉和巧云会好好调教赵星辰三兄妹。 郑如玉也相信赵晟和周彬会好好帮着香玉夫人和四夫人打理赵府所有事务。 赵昇玉和赵晟见郑如玉执意不回赵府，扬言郑如玉不得改嫁他人？ 郑鲲没好气怼道：“如玉与赵珏既然已经和离，自然是如玉不但可以改嫁，而且还要再觅良人！” 赵晟也豁出去了，拿赵星辰仨兄妹相要挟，说郑如玉若改嫁他人，这辈子休想再看到赵星辰三兄妹？ 郑如玉已经不在乎看不看得到赵星辰三兄妹了。 因为赵玉娘和郑如玉现在只能活一个？ 赵昇玉见郑如玉软硬不吃，再次提醒郑如玉，赵玉娘必须死！赵玉娘如何死郑府说了不算？ 郑鲲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郑府怕什么？只怕你们百年赵府无颜面对天下人！” 郑荣规劝郑鲲莫要恼怒，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郑如玉已经感知赵昇玉和赵晟已经查到了洛阳及赵亮其人？ 以赵昇玉和赵晟的手段，父子二人肯定会对赵亮下手。 赵昇玉和赵晟已经达成共识，郑如玉绝不能改嫁，更不能嫁给赵亮。 所谓同行生妒忌，郑如玉的才智让赵昇玉和赵晟有些忌惮。 郑如玉有些后悔不该让赵亮他爹开什么玉器铺？ 如今惹下祸端，赵亮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郑如玉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和郑府都要冷静。 毕竟赵府和郑府是唇亡齿寒，伤了谁都没有好处。 郑如玉好好的给赵昇玉和赵晟行了一礼，多谢他们对自己的看重，对郑府的尊重。 郑如玉再言，既然已经与赵珏和离了，破镜重圆也不可能了。 百年赵府毕竟还有一个赵珏看重的李香玉摆在那。 李香玉既然是赵星河的生母，关于赵星河的教养问题等还是要多多问询李香玉的想法。 郑如玉既然不能改嫁，那我郑如玉自当回到【玫香居】终老此生。只是恳请爹爹和二弟让如玉在郑府多待些时日陪陪父亲母亲和兄长弟弟妹妹。 赵昇玉和赵晟相信郑如玉说到做到，好言宽慰郑荣和孙清秋，希望赵府和郑府不要真的失和。 蔡琼瑶听了一阵好笑，心里恨恨骂道：“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希望赵府和郑府不要伤了和气？两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和小毒物！” 赵昇玉和赵晟走了。 郑荣摇头叹气：“老朽有眼无珠害了如玉呀！这要如何是好？” 郑如玉平静言道：“我要去寻他！侯爷和赵晟一定会对他下毒手！” 郑如玉要郑义速速知会赵小智和郑如月，她要去洛阳寻赵亮。 郑鲲也传书于王勤，刘敏，齐俊，速速派人保护郑如玉。 郑如玉拒绝了郑鲲的建议，说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想要再牵连无辜。 赵小智和郑如月不想长姐再去洛阳，那样太危险了，就让赵玉娘永远失踪吧？ 郑如玉自然不愿意如此藏着掖着一辈子，不管是赵玉娘还是郑如玉，就算要死也要坦坦荡荡。 郑如玉要郑鲲和爹爹莫要担心自己，人生总有一死！ 孙清秋还是怨怪郑荣不该把如玉嫁给赵珏？ 郑荣叹气：“若没有如玉被人掳劫之事发生，何来如此多的事？” 赵小智和郑如月有些愧疚，说是他们害了长姐。 郑如玉摇摇头：“是祸躲不脱，躲脱的不是祸！现在我们已经在所有人的监视中了！兄长，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在郑鲲的心里，万全之策就是郑如玉好好的待在【玫香居】。 郑如玉好不容易失而复得，郑鲲如何放心郑如玉又离开他的视线和护佑？ 三日后，赵昇玉派了一顶大轿将郑如玉从郑府接回了赵府，好好安置在了【玫香居】。 赵珏感叹生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赵晟也不愧是蔡琼瑶口中的小毒物。 赵昇玉和赵晟切断了郑如玉和郑府的联系，也封锁了赵小智和郑如月想要传递的信息？ 赵小智毕竟是赵府救下的孤儿，现在又是赵府的三衙内，自然还是要顾及赵府。 反过来说，赵小智和郑如月也不希望郑如玉再冒任何风险。 郑如玉好好的待在【玫香居】是赵小智和郑如月的心愿，亦是郑府的心愿。 虽然赵珏再次被郑如玉无情的赶出了【玫香居】。 谁也没有想到看着伤心欲绝怒发冲冠的赵珏，此时心里在偷着乐！因为他的好玉娘终于又回到了【玫香居】。 郑如玉想起无辜的赵亮和甜宁，想起救了自己和赵星河的猛爷还有赵富贵不觉心里难安。 巧云到【玫香居】看望郑如玉，郑如玉恳求巧云要李香玉来一趟【玫香居】。 第249章 行善积德 李香玉低调的来到【玫香居】，看着眼前这个不与凡尘的郑如玉亦是赵玉娘的女人一身白衣翩翩立在竹林前，忽然内心柔软。 郑如玉开门见山请李香玉帮助自己。 李香玉淡淡言道：“凭什么？” 郑如玉笑了：“就凭你是赵星河的生母！” 李香玉也笑了：“莫非妹妹真甘心让一个嫡子做一个小妾的儿子？” 郑如玉一脸认真看着李香玉：“赵星河是嫡子，自然姐姐就是嫡母！有了公子的护佑，又有赵星河这个嫡子，在这百年赵府何人敢与姐姐作对！” 李香玉还是半信半疑：“不知妹妹为何要选择我？为什么妹妹觉得我会帮你？” 郑如玉还是一脸认真：“因为姐姐你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公子，一个是赵星河！” 李香玉终于相信郑如玉不是害自己，于是也认真了：“不知妹妹要姐姐如何做？” 郑如玉看着竹林言道：“我要离开赵府，离开【玫香居】！” 李香玉摇头：“如果妹妹要去洛阳寻那个人，姐姐如何能答应？” 郑如玉心里清楚，李香玉不仅知道自己就是赵玉娘，还已经查到了洛阳和赵亮？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言道：“姐姐可知那个人和那些人是贺儿的救命恩人？姐姐向来快意恩仇，贺儿小小年纪便重情重义！妹妹不想贺儿将来留下遗憾，也不希望姐姐看着贺儿难过！” 李香玉不语了，良久轻轻言道：“这个竹林有什么好看的？每次妹妹都喜欢站在竹林前一身白衣翩翩我见犹怜！” 自从李香玉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以后，思绪万千。 郑如玉与赵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见钟情再见深情。李香玉以前常常自诩自己陪伴了赵珏十多年。 现在李香玉才知道原来郑如玉真的天生的是为赵珏而生，并且还要为赵珏而死！ 李香玉是值得的，赵珏知道她的真心，也处处袒护着她。 如玉是不值得的，近二十年对赵珏的深情赵珏竟视而未见？ 李香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郑如玉：“妹妹为何信我？” 郑如玉坦然言道：“我不信那个倚楼卖笑逢场作戏的花魁李美英。但是我信那个对公子一往深情且此情此生不变，对百年赵府怀有敬畏之心并试图护佑它的香玉夫人！” 李香玉忽然哭了：“我以为妹妹成全我和公子是因为妹妹不喜欢公子？没想到妹妹此生竟然要为公子而生为公子而死！” 郑如玉轻轻摇头：“现在说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李香玉冲动的抱着了郑如玉：“妹妹莫要怨怪公子！倘若公子知道赵郑氏就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赵玉娘，公子一定会痛不欲生！” 郑如玉没有推开李香玉，反而用手拍拍李香玉的肩膀：“那就请姐姐不要告诉珏哥哥！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因为赵玉娘迟早都要死！” 李香玉有些惊慌：“莫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赵玉娘非死不可吗？” 郑如玉一脸哀伤：“赵玉娘如果不死，就必须归案！赵玉娘如果归案，百年赵府将成众之矢地！东京第一公子也将颜面扫地还有何面目顶天立地！” 李香玉越发伤心：“莫非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如果真的有更好的办法公子何至于情绪反复无常？ 郑如玉轻轻推开李香玉，看着竹林凄婉的言道：“姐姐可知道赵玉娘与珏哥哥相见在一片桃林，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一片竹林？” 李香玉摇头：“姐姐一直想知道，只是一直不得而知！” 郑如玉凄然一笑：“本来有所思，后来闻君有他意，摧烧之……” 李香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公子要娶王丽娟？可公子他……” 郑如玉摇头叹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却要女子从一而终！我郑如玉偏要冲破这世俗礼法，与他中夜相从知者谁！”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思索片刻哭着点点头：“姐姐成全你！只是不知妹妹要姐姐如何做？” 李香玉自然不希望赵珏有一天颜面扫地面对众人耻笑不做人？ 还有无辜的赵星河，将来长大后如何面对自己是赵玉娘的儿子？ 但是如果真的帮助郑如玉离开了赵府，离开了【玫香居】，将来赵珏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对自己发难？可李香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凭着郑如玉对自己的信任和理解，郑如玉可以舍身取义，我李香玉为什么不能舍身成仁？就算以后公子责怪，我李香玉自是问心无愧。 郑如玉又要求李香玉给赵小礼赐婚？ 李香玉不解了：“姐姐如何给赵小礼赐婚，让谁嫁给他？难道是莲儿或者碧儿吗？”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郑重言道：“很多人都以为姐姐容不下赵小礼？其实是姐姐容不下赵玉娘！你给赵小礼好好的安排一桩好亲事，自然打消了他人对姐姐的误解！” 李香玉好不容易止住的流水再次留下：“妹妹如此善良大度让姐姐情以何堪？妹妹舍己为人舍身取义让姐姐相形见拙！只是不知是哪个小娘子入了赵小礼的眼？” 郑如玉微微一笑：“青金凤！” 李香玉有些讶异：“青金凤？就是马公子小妾青氏的丫鬟？被赵小礼高价买到赵府安顿在【玫香居】，后来妹妹被人掳劫，二夫人说她们是扫把星，便把她们主仆打发到厨房当烧火丫头？” 郑如玉点点头：“终是我害了她们主仆，就让姐姐来行善积德为贺儿祈福吧！” 李香玉越发抱着郑如玉大哭：“如玉妹妹，你放心好了！姐姐一定不会让赵玉娘枉死！” 郑如玉听郑鲲提起过，李香玉似乎有比桃僵李代更好的法子？还提醒郑鲲休要妇人之仁？ 武大夫也暗中提醒夫人，真正能平息所有因为赵玉娘案带来的风波只有香玉夫人才能做到而不是她郑氏如玉。 当然，郑如玉不会了解李香玉的，就像郑如玉不了解赵珏一样。 郑如玉不会知道赵珏日日眼巴巴的等着郑如玉唤他“珏哥哥”，并且不再抗拒他还笑盈盈把他留在【玫香居】与珏哥哥颠鸾倒凤，倾诉这些年的相思之苦…… 偏偏郑如玉不但抗拒他，还一心求死来成全所谓的大义？赵玉娘若有三长两短，赵珏这辈子还怎么活郑如玉你知道吗？ 自然赵珏越失望，对郑如玉便越恼怒，内心也越不安。 一想起爹爹和二弟把赵郑氏接回到了【玫香居】，赵珏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还是爹爹和二弟有本事，把郑如玉接回了赵府回到了【玫香居】。 赵珏找了几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赵郑氏，用自己的痛苦给了赵珏和百年赵府一块完美的遮羞布。 赵珏知道自己亏待了郑如玉太多，他想要弥补郑如玉，弥补郑荣和孙清秋。 赵珏也明白了郑鲲为什么当初那么反对郑如玉嫁给自己？ 想想郑如玉一个养尊处优的掌上明珠，嫁给赵珏后竟然命运多舛受尽苦难，赵珏心里很难受。 赵珏一连睡了好几天，听说郑如玉与李香玉密聊了许久，李香玉还是一脸痛惜拥抱了郑如玉，还哭着退出【玫香居】？ 赵珏还奇怪了，这两个势如水火的女人难道有事瞒着本公子？ 赵珏真的低估了郑如玉的大度和贤德，还有郑如玉舍己为人的胸襟！赵珏也已经不了解那个对他一眼万年的花魁了。 听李香玉说要给赵小礼指一门亲事赵珏笑了：“好呀，好呀！不知香玉夫人要给赵小礼指婚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莫非是莲儿那个蠢货？” 赵小礼急忙给李香玉跪下：“小人多谢夫人好意？只是现在小人还不想成亲！” 赵小礼哪里是不想成亲，是怕李香玉随便给他指婚个丫鬟？就算是莲儿，赵小礼也不愿意，因为赵小礼一直把莲儿当妹妹看待。 李香玉有些好笑看着赵小礼：“你是怕我随便给你指婚个丫鬟吧！青金凤你喜欢吗？你若是喜欢本夫人自当成全你们！” 赵小礼以为自己听错了：“青金凤？夫人说的是青金凤？” 李香玉看着赵珏那脸好奇忍俊不住：“是呀，青金凤你喜欢吗？公子觉得与赵小礼般配吗？” 赵珏还真的好奇了：“香玉夫人如何知道他们彼此心仪？” 李香玉想笑更想哭：“我随便指的！” 赵小礼跪在地上重重给赵珏和李香玉磕了几个头：“如此，小人就多谢公子，多谢夫人成全！” 李香玉终于笑了：“公子放心，赵府三杰的亲事如何能马虎！奴家自会给赵小礼安排妥当！” 见赵小礼欲言又止的，李香玉给赵小礼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马青氏不肯改嫁要为马公子守一辈子孝！我见她和金凤姐妹情深，决定让马青氏与你们同住，你们自行安排！” 赵小礼高兴得又给香玉夫人磕了几个头，笑嘻嘻的下去了。 赵小刚憨憨一笑：“有趣！原来小礼弟弟喜欢金凤呀！哥哥还以为弟弟喜欢的是莲儿姑娘呢？” 李香玉又笑了：“赵小刚，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告诉夫人我，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赵小刚扑通给李香玉跪下：“如此，小人多谢夫人，多谢公子成全！” 赵珏看着李香玉嘻嘻一笑，一把把李香玉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几嘴：“我的香玉夫人果然有赵府当家主母的风范！不错，明天我让爹爹把和儿送到你的住处让你们母子团聚！” 李香玉听赵珏夸自己有了赵府当家主母的风范差点没哭出来。 没有郑如玉在【玫香居】，百年赵府便与她李香玉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郑如玉在【玫香居】，赵珏便不是那个她李香玉一眼万年的公子！ 没有郑如玉在【玫香居】，赵晟很快就会想方设法让她李香玉不说死无葬身之地，至少一辈子也休想染指百年赵府。 想着郑如玉，李香玉心里在下雨。哪里是自己有什么风范，是郑如玉在教自己如何做人，如何让赵府众人对李香玉俯首称臣马首是瞻呀。 李香玉暗思，怪不得郑如玉在百年赵府一呼百应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郑如玉言传身教给了李香玉，并无私的告诉了李香玉如何做好一个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攘外必先安内！ 李香玉倒在赵珏怀里，把头深深的埋进赵珏的臂弯，温情问赵珏何时去【玫香居】看如玉妹妹？ 赵珏是真的弄不懂郑如玉和李香玉的关系了？ 赵珏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自觉得精神抖擞的，笑着抚摸着李香玉的青丝，嗅着李香玉的发香：“本公子现在就去可好？” 李香玉担心赵珏不去【玫香居】看郑如玉，只怕是再也见不到郑如玉了？ 一想到郑如玉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李香玉从赵珏怀里出来，急急的催促赵珏：“那公子还等什么？赵小刚，速速护着公子去【玫香居】！” 赵小刚愣愣的看着李香玉，李香玉心里越发着急：“你看着我做甚？速护着公子去【玫香居】呀！快呀！” 李香玉又冲着外面喊：“通知厨房好好给公子和夫人备一桌好酒好菜！不知碧儿和莲儿那两个丫头去了哪里？” 赵小礼轻轻回李香玉：“想来夫人对莲儿姑娘和碧儿姑娘另有安排。” 李香玉心里难过看着赵珏轻轻吩咐赵小礼：“赵小礼，你和赵小刚好生护着公子去【玫香居】！” 赵小礼会意的请香玉夫人放心！ 赵小刚越发懵懂，想不通什么时候香玉夫人与赵小礼竟然有了默契？ 赵珏来到【玫香居】忽然心里就踏实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郑如玉正在弹琴，弹奏的是《阳关三叠》。 的确没有看到莲儿和碧儿在【玫香居】？ 赵珏好奇了，问赵小礼那两丫头去哪里了竟然不在【玫香居】里好好伺候夫人？ 赵小礼小心翼翼回公子：“王官人和刘官人把碧儿姑娘和莲儿姑娘接走了。说是王夫人和刘夫人的意思？夫人就没反对！” 赵珏“噢”了一声：“我就说她们两个有事瞒着本公子！想来王勤和刘敏现在也是需要一个体己的人来照顾婵娟和清菡！好！很好！” 赵小礼心里也在滴血，夫人这是要从容赴死不再连累无辜啊！ 赵星辰，赵星玥还有赵星河抱着哭哭啼啼的赵星琰在【玫香居】里捉迷藏？ 把个赵珏笑得要死：“琰儿哭成这样和儿不输才怪！星儿和玥儿肯定赢呀！” 赵小刚也哈哈傻笑：“原来星河公子也是个宠妹狂魔呀！” 赵珏无奈的看着哭闹的赵星琰：“也不知道琰儿一天到晚哭些什么？要不是有和儿，香玉夫人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赵小礼体谅道：“星琰小娘子身子弱，小孩哭闹也正常！星河公子将来定像公子一样不与常人！” 赵小刚看着赵星河傻笑：“星河公子将来肯定会超过公子！” 赵珏越发笑得开心：“超过本公子才好啊！我百年赵府才真正的后继有人呀！” 赵珏顺着郑如玉的琴声来到房内，温柔的唤着“娘子！” 赵珏这声温柔的“娘子”让郑如玉好生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珏继续温柔的唤着“娘子”并向郑如玉伸出了双臂。 郑如玉停下弹琴缓缓起身，端庄的给赵珏行了一礼，轻轻唤了声：“公子！” 赵珏嬉皮笑脸的看着郑如玉：“你我夫妻休要如此生分！” 郑如玉搞不懂赵珏了，想说“我们已经和离了”？终是没有把此话说出来。 赵珏亲热的抱着郑如玉嘴里喃喃细语：“娘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郑如玉没有拒绝赵珏的拥抱，心里低低的哀道：“珏哥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 孩子们的喧笑在【玫香居】四处响起，赵珏看着郑如玉惬意的喝着小酒。 赵珏本来想把郑鲲请来【玫香居】，想想又放弃了。他心里非常清楚，郑鲲正对他恨得不得了。 赵珏忽然想起了郑皓，一直不见郑皓，郑皓在忙什么？莫非又在暗中酝酿把长姐接回郑府？ 赵珏有些得意的想，你们谁都别想把我的赵郑氏接出百年赵府。 赵郑氏永远只能待在【玫香居】，也永远只属于【玫香居】。 第250章 远走高飞 李香玉给了赵小礼天大的面子，让他与青金凤风风光光的成亲了。 虽然被人质疑赵小礼成亲未免太过急躁，但是李香玉想让郑如玉放心离去，不再牵挂越来越瘦的赵小礼。 李香玉还怂恿赵珏在京城寻了处小院子，让赵小礼和青金凤带着不肯改嫁的青月娥住下了。 赵珏不解李香玉为什么这样急躁给赵小礼成亲，又还给赵小礼买房子？ 李香玉一副通情达理的神情温柔看着赵珏：“赵小智已经是赵捕头了！赵小刚又文不如赵小礼，文武双全不如赵小智！而且赵小礼对公子一直忠心耿耿赤诚相待。如玉妹妹不是说过吗？赵小礼是公子背后的男人……” 赵珏被李香玉感动了，他不知道李香玉心里又在哭郑如玉。替郑如玉不值得…… 李香玉让赵小礼娶了青金凤，公子又给他置了新房子，赵小礼越发高兴，请赵府小厮丫鬟们到他的新家去喝酒。 那一刻，赵小礼终于放下了所有不快，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又到七夕节。 赵珏想起五年前郑如玉七夕被人掳走，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回到了【玫香居】，决定好好陪郑如玉过一个七夕节 府里为了这个七夕节已经忙碌了好几天了。 赵星琰哭闹着要爹爹陪她，赵星河也要赵珏抱妹妹一会儿。 赵珏没办法，只好抱起赵星琰，逗着赵星婉，看着赵星河和赵星辰还有赵星玥在那里又蹦又跳的把那小蜘蛛放在盒子里，还故意吓唬赵星婉和赵星琰。 赵珏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有李香玉那么能干的女人，还有郑如玉这样智慧的娘子，还有一个温婉贤良的刘红玉。 一想到郑如玉，赵珏内心十分温柔，把赵星琰递给赵星河直往【玫香居】而去。 一骑快马，一身白衣飘飘戴着帷帽佩着面巾的女子正催马加鞭往洛阳方向而去。 郑皓亦是一身白衣飘飘骑在马上拦住了郑如玉：“今日七夕，长姐独自一人这是要去哪？” 郑如玉驾住快马，直接对郑皓言道：“二弟今日拦不住我！我要去洛阳，不然他们会无辜枉死的！长姐不想再牵连无辜了！” 郑皓心疼的看着郑如玉：“祖父和外祖父要长姐速速去杭州！” 未等郑如玉答话，郑皓一挥手：“三弟，好好护着长姐回杭州！二哥去引开他们……” 郑皓果然在酝酿把长姐接回杭州。并且已经与郑鲲还有徐威做了周密的部署。 有人把目光和心思都用在了郑鲲和赵珏身上，谁又会在意一个伤残的徐威和他背后的【忆江南】？ 郑鹏亦是一身白衣飘飘，认真对郑如玉言道：“长姐既然去意已决，就随鹏儿去杭州吧！兄长和二哥已经周密部署，赵玉娘的事就交由兄长处理吧！” 郑如玉才知道自己的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几处人马等在往洛阳的路上，就等着她郑如玉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赵玉娘从洛阳回到京城是郑皓秘密护送。 现在郑鲲又要郑鹏秘密护送郑如玉去杭州。 看来，郑皓这个庶子终于藏不住了。 郑皓紧紧拥抱了长姐，留下一句话：“长姐，赵公子那里有兄长还有赵捕头，长姐勿要担心。三弟，速速护着长姐离开京城！” 想起郑皓五年前七夕遇险，郑如玉不希望郑皓再次因为她又涉险：“二弟，长姐的事就让长姐来处理，长姐不想牵连郑府和赵府任何人。” 一骑快马追上了郑如玉，郑氏三姐弟正惊诧中，武大夫急急言道：“夫人，是我。夫人放心与三公子去杭州。赵玉娘案，夫人无力回天。唯有香玉夫人才有能力力挽狂澜。虽然香玉夫人不是夫人掳劫案的主谋，也不是赵玉娘案的始作俑者。但是香玉夫人是所有一切恶果的根源，亦是让夫人和公子琴瑟不协的主因。虽然香玉夫人也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奈何既生瑜何生亮……” 郑如玉一听泪如雨下：“如此，我不是把香玉姐姐再次陷入不仁不义中？” 武大夫遗憾的一笑：“香玉夫人命不久矣……她也深知公子对玉娘的一片护佑之心。夫人，不要犹豫，我护着二公子去洛阳。” 郑皓一身白衣飘飘十分显眼的护着一辆马车向洛阳急驶而去。 几名武林高手暗中保护着郑皓。 武大夫不显眼的急追而去留下郑如玉泪眼模糊。 李香玉一脸沉重的看着桂儿：“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桂儿看着李香玉轻轻点头。 李香玉凄婉一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是害了赵玉娘还是要救如玉妹妹？” 桂儿淡定一笑：“香玉夫人自然是要救如玉夫人！赵玉娘甘愿为公子而死！能为公子和香玉夫人而死也是一种福气！” 李香玉也淡然一笑：“想来桂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此，本夫人自会善待你的家人！” 桂儿从容跪下多谢香玉夫人成全。 洛阳城里十分热闹，赵亮无趣的看着人来人往思念赵玉娘。 甜宁安慰公子，夫人一定会回来的。 猛爷和赵富贵也相信夫人不会如此不辞而别，还从此音讯全无？ 甜宁反复问赵亮一切可都准备妥当？ 赵亮还是半信半疑：“那个从京城来送信的女人太奇怪了？为什么非要我把酒楼和茶楼在七夕前悄悄变卖了？” 赵富贵看着赵亮直言：“夫人的话公子只管听就好？肯定是夫人的夫君不放过夫人，所以夫人怕牵连无辜，准备要我们远走高飞！” 赵亮想不通：“我为什么要逃？我一没有作奸犯科，二没有与官府朝廷作对？我跑什么跑？” 甜宁直白道：“谁让你喜欢夫人呢！” 赵亮忽然不语了。 赵富贵心里隐隐不安：“我们还是听夫人的话吧！” 赵亮犟嘴：“谁知道那神秘的女人是不是玉娘派来给我们送信的？只是口信又不是有信笺？还不知玉娘今天会不会来洛阳呢？” 猛爷想了想：“玉娘行事向来稳妥，口信比较安全不会落人口实！” 甜宁左顾右盼：“公子，我们还是回家等夫人吧！说不定夫人已经回家了呢！” 赵富贵催着赵亮速速回家。 几人东走西跑拐了许多路才小心翼翼回到赵玉娘的家。 果然，赵玉娘正不慌不忙的在家里沏茶。 甜宁亲热的喊着“夫人果然回家了”直向赵玉娘扑来。 赵玉娘轻轻放下杯盏，要甜宁小心茶水烫。 赵亮喜出望外，也向赵玉娘伸出双手，嘴里高兴的大喊：“玉娘，你果然回家了！” 几月不见赵玉娘，赵富贵发现赵玉娘有了些变化？不过想想赵玉娘真的回来了，赵富贵高兴不已遂没有多想。 赵玉娘认真的看着赵亮，相比赵珏的深不可测，赵亮的通透洒脱善解人意让赵玉娘放下心来。 猛爷终于又看到了赵玉娘，高兴得和赵富贵打着哈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甜宁看着夫人高兴的点着头：“嗯，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了！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玉娘被赵亮紧紧抱着没有拒绝，心里暗想：“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拥抱，但不是最后一次！” 赵亮忽然心喜，几月不见玉娘，莫非玉娘心里也有了他？ 赵富贵再次心生疑惑：“莫非几月不见，玉娘喜欢上赵公子了？心里有赵公子了？” 赵玉娘笑问赵亮一切可曾准备妥当？ 这一刻赵富贵又不怀疑赵玉娘了！ 赵亮这下倒是自信满满的回赵玉娘：“玉娘的吩咐小生自然是马不停蹄的遵命呀！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从玉娘的安排！” 赵玉娘有些难过看着赵亮：“是玉娘害了你们！害你们无法好好过寻常百姓那样的日子！你们走吧！各自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赵亮深情的看着赵玉娘：“小生愿为玉娘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猛爷摇头：“爷爷自不会抛下玉娘一个人逃命去！” 赵玉娘看着猛爷和赵富贵认真的言道：“你们两个速去京城找江湖上传说中的流星赶月夫妻俩！把甜宁也带上，富贵，我把甜宁交给你了！” 赵富贵忽然潸然，为自己怀疑玉娘而悔恨。 赵玉娘真心言道，不想猛爷和赵富贵白白枉死，更不想将来长大懂事的贺儿想报猛爷和赵富贵的救命之恩却无以为报？ 赵富贵摇头：“不愿同生但愿同死！” 赵玉娘心里不忍，又不能告诉猛爷和赵富贵一些真相，更不能告诉他们赵珏听说猛爷救了赵玉娘脱离虎口，正在江湖上四处打听猛爷和赵富贵的消息。 赵小智和郑如月也希望找到猛爷和赵富贵以报他们救赵玉娘之恩。 郑鲲更是让郑义满江湖寻找猛爷和赵富贵，不想他们被赵昇玉和赵晟父子误伤。 赵玉娘还清楚，赵亮不一样，他一个庶子就是不被赵昇玉和赵晟父子杀人灭口以永绝后患，也会被他那坑子的老爹迟早害死？ 还有一直对赵亮不怀好意的赵亮那些嫡出的兄弟们，他们一直想找机会欲把赵亮除之而后快。 可怜赵亮不像赵晟那样心狠手辣，赵亮他爹也不像赵昇玉那样处处维护着赵晟。 赵玉娘从小就被孙老爷言传身教如何在明争暗斗里以退为进绝地反击。 郑老太爷也言传身教郑如玉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明哲保身。 赵玉娘不想赵亮枉死，自然希望赵亮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赵亮听得赵玉娘如此说知道事关重大，也要猛爷和赵富贵速速带着甜宁去京城寻找流星赶月。 赵富贵如何放心赵玉娘一人面对所有：“夫人，小人愿为夫人两肋插刀，死而无憾！” 甜宁也哭着愿与夫人同生共死。 赵玉娘摇摇头：“倘若贺儿长大成人后想要报当年你们对我们母子的救命之恩呢？我不想贺儿留下遗憾！” 猛爷已经习惯了与玉娘和赵亮一起过日子，他不想与赵富贵去京城找什么流星赶月？找到流星赶月又如何？还是与玉娘一起过日子有趣。 赵亮好不容易盼得玉娘回归，哪里肯忍心抛下玉娘一个人苟且偷生？ 四人均表示愿与玉娘同生共死无怨无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玉娘知道赵珏和郑鲲还有赵昇玉父子，赵小智和郑如月正在来洛阳的路上，心里有些着急：“你们既然置生死于不顾，就请速速随玉娘离开这里吧！” 甜宁和赵富贵急忙把早已经收拾好了的包袱拎起，赵亮也把变卖的酒楼和茶楼的银钱交给赵玉娘。 赵玉娘笑了：“如此，我们和衷共济，争取多活几年！” 甜宁听了大笑：“甜宁相信夫人！那么多危险我们都过来了，这次一定是一样的。” 玉娘微微一笑，示意猛爷出门观察可有可疑之人？ 猛爷轻轻摸出小院，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打了一声呼哨。 赵富贵听得猛爷发出的信号，急忙对赵玉娘说：“夫人，暂时没有异常，我们速速离开！” 赵亮和赵富贵护着赵玉娘快速离开小院，甜宁不忘把门锁好。 一行五人快马加鞭往淄州方向狂奔。 赵玉娘想不起哪里安全了，只想着到杨维那里去。 至少那里还有红儿可以信任，杨维和杨忠可以依靠。 赵珏兴冲冲的来到【玫香居】，发现【玫香居】安静得不得了？ 赵珏立即生疑。 赵小礼和赵小刚也发现【玫香居】里安静得不对劲，立马进去喊“夫人！” 但是无人应答？ 赵小礼忽然想起近日李香玉给他指婚？莲儿和碧儿被刘敏和王勤接到刘府和王府？ 赵小礼心下大惊不好，高声大喊：“夫人，夫人！” 赵珏见赵小礼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想起李香玉突然给赵小礼指婚，莲儿和碧儿也早就离开了【玫香居】？ 赵珏恨恨言道：“好歹毒的赵郑氏，居然又敢欺瞒本公子？竟然又不辞而别！果然是在外有了野汉子！” 赵小礼不信：“夫人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公子，速速派人去寻夫人！” 赵小刚摇头直言：“终是夫人信不过公子！也怪不得夫人不辞而别！” 赵珏扪心自问肯定是郑如玉不相信自己，不然不会如此不辞而别还不管不顾赵星辰，赵星河，赵星玥仨兄妹？ 并且郑如玉又是在七夕这个不寻常的日子离赵珏而去，让赵珏越发痛恨郑如玉。 赵珏心里疑窦丛生，默默在【玫香居】院中四处张望，随处可见都是让赵珏心疼不已又恨恨的画面。 赵珏心里真的很痛，也很恨！ 赵晟瘸着腿带着赵府双雄来到【玫香居】，急急问兄长“如玉嫂嫂可在【玫香居】，爹爹母亲等着她过七夕节呢？” 赵珏无言回复赵晟？ 赵晟陡然变脸：“没想到如玉嫂嫂也言而无信了？看来我百年赵府与郑府真的势如水火了！兄长，休要怪二弟言语不尊，十个李香玉也抵不上一个郑如玉！兄长，愚夫也！” 赵珏一脸不解看着如此慌慌张张的赵晟？ 赵晟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赵珏呢？ 赵晟急忙吩咐赵府双雄：“看来如玉嫂嫂宁愿死也不想呆在我百年赵府了！你二人速速去把夫人追回来！夫人于我们有恩，我等如何能见死不救！” 赵小诚看了一眼赵小顺，兄弟两人齐齐言道：“夫人舍身取义着实令人敬佩！二公子放心，我们兄弟一定要把夫人平安带回百年赵府！” 赵晟又问赵府双雄“可知道去哪里寻夫人？” 赵府双雄齐回赵晟：“自然是去洛阳城里寻夫人！” 赵珏一听怎么也不敢相信郑如玉原来一直在洛阳？ 赵晟根本不理会赵珏的质疑，看着赵府双雄摇头：“狡兔三窟！想来如玉嫂嫂已经不在洛阳城里了！去杭州，你们速去杭州寻夫人！” 见赵府双雄不解，赵晟急急言道：“夫人那么聪明的人，偷偷离开【玫香居】无非是怕我们父子伤及无辜，早已经去洛阳通风报信一行人逃之夭夭了！” 赵晟又把那跛足顿了顿：“只是如玉嫂嫂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有些让人伤心！我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岂能让他人染指并为他人所用？” 赵珏才知道事态严重根本不是他的那些狭隘的臆想？ 第251章 急火攻心 赵晟斜睨着赵珏吩咐：”赵小礼，速去知会三衙内！赵小刚，休要管这个愚夫了！一个灯下黑想了几年都没想明白岂止是愚不可及？如玉嫂嫂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这个愚夫居然为了一个婊子又把夫人给气跑了！” 赵晟又吩咐此事不得声张让他人知晓，恐对百年赵府不利。 几小厮急急领命而去无人管那个还在苦苦冥思的愚夫！ 赵昇玉听赵晟说郑如玉可能去了洛阳通风报信，现在说不定去了杭州郑府或是孙府避祸？ 赵昇玉勃然大怒恨恨骂赵珏无能的蠢才无用的孽子，又责怪郑如玉如此不信任他们父子。 虽然赵昇玉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赵玉娘不相信他们父子。 赵昇玉急忙吩咐曹民暗中调配人马去洛阳，去杭州，一定要把郑如玉平安带回京城，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曹民低低的重复一遍：“师兄，当真一个不留？” 赵昇玉比所有人都明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师弟，如何能留？” 因为赵玉娘就是郑如玉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大白于天下。 赵昇玉和赵晟知道他们父子如此的赶尽杀绝，郑如玉将来一定不会原谅他们。 赵晟想了想，对赵昇玉言道：“爹爹，听说西京赵府也是府斗不断。赵亮没有我赵晟运气好，我有一个好爹爹还有一个好嫂嫂！或许我们可以借刀杀人，嫂嫂将来要怪，也不能全怪我们父子了！” 赵昇玉自知他们父子如此赶尽杀绝的确对不起赵玉娘，不由赞赏的看着赵晟：“晟儿果然从未让爹爹失望过！可恨那个一叶障目的愚夫到现在还是愚顽不灵！” 赵小智知道郑如玉早晚都会离开【玫香居】，不然如何会让刘敏和王勤把莲儿和碧儿接走了？如何会要李香玉给赵小礼指婚把赵小礼好生安顿？ 赵小智心里为郑如玉那事无巨细，舍己为人，面面俱到的玲珑心思感叹，又担心郑如玉会为了护着赵亮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去死。 赵小智急急与郑鲲商量，郑鲲又何尝不知如玉的心思呢？ 郑鲲看着郑义：“夫人那里你可安排妥当？尤其是那几个现在还未归来的暗卫，想来变节的可能性非常大！可恨那个愚夫害了如玉！” 郑义让官人放心，夫人那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二少爷在武大夫的暗中护送下已经安全回到了嵩阳书院。那个愚夫还管他做甚？倘若夫人还有个三长两短的，定与那赵府不甘不休。 郑鲲放心的点点头，认为赵玉娘应该离开了洛阳去了杭州？ 毕竟郑如玉一直都想重回杭州。 赵小智看着郑如月摇头：“赵玉娘应该不会去杭州！虽然夫人很想去杭州，但是夫人不想牵连无辜，何况杭州的郑府和孙府于夫人而言是那么重要的家玉娘应该知道。” 郑如月点头赞同赵小智的猜测：“长姐的确不会去杭州。” 郑鲲想想觉得赵小智言之有理：“不知妹夫可知道玉娘去了哪里？” 郑如月开始怀疑兄长和小智哥哥嘴里的赵玉娘不是和长姐同一个人？看着兄长有些疑惑的言道：“兄长，长姐会不会又去了淄州？毕竟淄州那里有杨维大哥哥，还有红儿姑娘，还有一个杨忠？” 郑鲲欣慰一笑：“的确，淄州是如玉可以暂避风险的地方。郑义，悄悄派人保护赵玉娘。绝不能让赵玉娘为如玉枉死！” 郑如月开窍了：“长姐已经安全了，现在不安全的是赵玉娘。” 【忆江南】茶楼的某个房间，郑鲲和徐威正在与赵小智密谈。 齐俊，王勤和刘敏还有杨维在他们的外间悠闲的喝着茶，自是谈笑风生。 杭州孙府的别院，深夜里，几个神秘的男子护着一个瘦削的书生安全的出现在孙维清面前。 孙维清欣慰一笑：“鹏儿长大了！能与你爹爹分忧了！替我谢谢徐威！各位壮士，老夫重重有赏！” 赵珏一人站在【玫香居】竹林前冥思苦想直到天黑。 赵星河跑到【玫香居】喊爹爹母亲去过七夕节。 赵星河忽然看着爹爹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竹林前？ 赵星河大声问爹爹一人站在竹林前做甚？母亲呢？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星河：“贺儿，去把你娘亲唤来【玫香居】。” 赵星河听得爹爹唤他贺儿？嘴里不服回赵珏：“爹爹今日怎么啦？我是和儿不是贺儿！” 一颗眼泪从赵珏脸颊滑落吓了赵星河一跳：“爹爹，你到底怎么啦？娘亲，不好了，爹爹哭了！” 李香玉听得赵星河大呼小叫爹爹哭了，急忙呵斥赵星河：“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爹爹那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赵星河一个认真的小孩子，非要说爹爹是真哭了不是沙子迷了眼睛。 李香玉越发呵斥赵星河。 赵星河大声告诉李香玉，爹爹还要她去一趟【玫香居】，因为【玫香居】里的母亲不见了？ 李香玉知道一定是郑如玉离开了【玫香居】，离开了百年赵府？ 李香玉慢慢走向【玫香居】。 那沿路盛放的玫瑰散发着沁人心肺的香芬，让李香玉心里忽然有些哀伤。 那门亭上赵珏亲自题写的【玫香居】三个大字，让李香玉想起郑如玉在【玫香居】里艰难度过的那不堪回首的最初几年时光。 竹林越发青葱茂盛带着阵阵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赵珏一身绛红色衣裳孤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李香玉看着很是心疼急急上前温柔言道：“公子一人站在此做甚？”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淡淡的言道：“莫非香玉夫人不想与本将军说些什么？” 李香玉自知有太多的事情瞒着赵珏？ 李香玉也不知如何与赵珏说，更不清楚已与郑如玉和离的赵珏此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珏斜睨着李香玉，忽然恨恨言道：“枉本将军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与赵郑氏联合起来欺瞒着本将军？” 李香玉现在知道赵珏心里正恨着郑如玉不辞而别，于是急忙与赵珏解释：“如玉妹妹不辞而别想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赵珏忽然盛怒：“苦衷？赵郑氏有什么苦衷？不过是与他人有染给本将军戴了绿帽子！可恨！可恼！可耻！” 李香玉忽然心里好痛，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香玉又觉得赵珏真的是愚夫？ 连赵小礼都反应过来了，而他人眼中的“人中龙凤”真的是愚不可及。 赵珏犹在那里恨恨不已，李香玉心里越发作疼：“公子，既然公子与如玉妹妹已经和离，公子还是成全如玉妹妹吧！” 赵珏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李香玉：“莫非香玉夫人竟然存着如此心思？本将军的心思你李香玉当真不知？” 李香玉见赵珏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委屈言道：“公子的心思岂是他人可以揣测和质疑的！我李香玉对公子一心一意天地可鉴！” 赵珏摇摇头看着竹林：“看来是我赵珏高估了你！你走吧，想来赵星琰又在那哭闹！” 李香玉看了赵珏一眼，与赵珏行了一礼离开了【玫香居】。 赵小礼紧紧赶上，李香玉低低言道：“休要管那个愚夫！如玉妹妹想来已经安全了！至于赵玉娘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赵小礼会意点点头：“让香玉夫人为难了！” 李香玉摇摇头，大声吩咐赵小礼再给【玫香居】多点几盏灯，从此，【玫香居】要烛火不熄，一切如故。 赵小刚愣是没看懂赵小礼什么时候和香玉夫人一唱一和了？ 赵珏也离开【玫香居】来到刘红玉房间，直问她可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刘红玉向来与世无争不管那些纷纷扰扰，她哪里知道郑如玉去了哪里？ 赵珏有些不信：“你和赵郑氏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赵郑氏难道没有给你透露些什么？” 刘红玉心里也忽然起疑：“夫人最近倒是与香玉姐姐走得近！也交代过红玉要好好辅助香玉姐姐打理赵府诸多事宜！” 听了刘红玉这样说，赵珏越发知道郑如玉早已经对自己没了半点心思？ 赵珏心里隐隐作痛。仔细想想自己在郑如玉失而复得的这几个月确实没有与郑如玉好好详谈？ 郑如玉被人掳走的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如何生下贺儿的？又是如何把贺儿安全的送到赵小智身边的？ 赵珏没有主动问起，郑如玉也没有主动告诉赵珏。 赵珏竟不得而知？赵珏想想觉得还是自己不做人。 赵珏没有想到是郑如玉心疼赵珏接受不了赵玉娘这几年遭受的苦难，所以一直与赵珏避谈甚至抗拒赵珏。 赵珏和郑如玉这两个深爱彼此的人啊，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纷纷扰扰，再次天各一方。 赵珏默默离开刘红玉的房间，赵星琬懂事的问爹爹“是否不高兴？要不要听琬儿与爹爹背诗经？” 赵珏抱起琬儿，看着这个格外懂事的女儿微微一笑：“琬儿和贺儿都是懂事的好儿子好女儿！爹爹心里高兴！” 赵珏心里清楚自己又是在自欺欺人的一天？ 赵珏心里越发作痛。 赵珏吩咐刘红玉好生教养琬儿，离开刘红玉母女俩直向书房而去。 赵小刚和赵小礼不知哪里去了？ 赵珏大声呵斥“可还有人在？” 一个小厮忙不迭的跪下问公子有何吩咐？ 赵珏看着这个面生的小厮，质问他从何而来？ 小厮回公子乃是奉赵小礼哥哥的嘱咐，随时听候公子差遣。 赵珏不耐烦的问小厮：“赵小礼去哪里了？” 小厮回公子赵小礼正在议事厅与老爷还有二公子三衙内商量大事。 赵珏一听，心里想着：“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把我当做愚夫了？” 赵珏没好气吩咐：“让赵小礼和赵小刚速速来本公子书房！” 小厮答应着跑得飞快下去了。 赵府三杰齐齐站在赵珏书房，三人都不言语只看着赵珏。 赵珏越发没好气，心里又痛：“你们仨如此看着本公子做甚？快说，赵郑氏去哪里了？” 赵小智冷冷反问赵珏：“堂堂东京第一公子，竟然不知自己的娘子去了哪里？” 赵珏恨恨言道：“他们，你们，都有事瞒着本公子！” 赵小智再冷冷反问：“为何他们，我们都有事瞒着公子？”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恨恨言道：“你们都说本公子是愚夫？本公子哪里愚了？不过是喜欢李香玉多一些罢了！” 赵小智忽然觉得好笑：“公子不是常常与我们兄弟三人说，赵玉娘才是公子此生最爱？现在看来，公子是一点也不喜欢赵玉娘，反而让她为了你受尽了屈辱与磨难！” 赵小礼默默言道：“是生不如死！” 赵珏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质问：“你们兄弟二人在胡说什么？” 赵小刚急了：“你们不要再与这个愚夫打什么哑迷了？直接告诉这个愚夫——夫人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赵小刚恶声恶气看着赵珏言道：“到今日小厮才发现我赵小刚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知那【玫香居】里的夫人就是我们寻了十几年的赵玉娘！” 对于愚夫赵珏来说，这或许就是个晴空霹雳？ 但是对于“人中龙凤”的赵家玉郎来说，谁是赵玉娘早已经知晓很多年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他的仨小厮，他一生颇为得意的仨小厮：“谁是赵玉娘？” 赵小刚恨不得打赵珏，想想又把挥出去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书桌上：“说你是个愚夫你还不承认！现在二公子都急得不得了，公子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明知故问！” 赵小刚和赵小礼齐看着赵小智急急言道：“弟弟，夫人到底去了哪里？” 赵小智示意赵小刚门外守着，赵小刚点点头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赵小智压低声音看着赵珏言道：“赵玉娘应该不在洛阳，也不会去杭州，而是去了淄州杨官人那里！” 赵小礼有些紧张看着赵珏：“不知道老爷和二公子会不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赵小智冷冷言道：“肯定会的！公子，现在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时候了！我们要趁老爷和二公子没有找到赵玉娘之前找到赵玉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小礼急急言道：“公子，还有那几个可能变节的暗卫一直在寻找夫人，小人担心夫人会有危险！唉，公子在夫人好不容易回来的这几个月都没有与夫人好好详谈！” 赵珏心里痛得不得了，听着赵小智和赵小礼在那里说话，捂着胸口只觉得两眼发黑，整个人倒在太师椅上竟昏死过去？ 这在赵小智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赵小智和赵小礼急急喊着“公子，你怎么啦？” 赵珏没有回应？ 赵小礼急忙大声喊道：“哥哥，速去请武大夫！” 赵小刚跑得飞快请来武大夫，武大夫一看急忙用银针刺赵珏的人中：“公子这是急火攻心，待我再给公子开些清火的药。” 赵珏一口气转来，有气无力的吩咐赵府三杰：“一定要把夫人给寻回来！是我对不起玉娘，我无颜见岳父岳母和郑鲲……” 赵昇玉听说赵珏昏厥，急忙和赵晟赶到公子书房。 赵昇玉怒气冲冲问是谁告诉了公子“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赵小刚直言是他告诉了公子真相。 赵昇玉意欲责难赵小刚，赵珏摇头看着赵昇玉。 赵晟看着兄长那副虚脱的模样，安慰赵昇玉：“爹爹，现在不是气恼的时候。兄长早晚都会知道真相，早晚都会被自己气死！” 听得赵晟如此说，赵珏越发的心疼，直催爹爹和二弟速速去洛阳或者杭州追赶郑如玉。 赵昇玉阴沉的看着赵珏，不相信的问赵珏：“莫非玉郎也觉得如玉去了杭州？” 赵珏有气无力回赵昇玉：“到了杭州直接去孙府，如玉不会去郑府的！” 赵晟点点头：“爹爹，兄长言之有理。如玉嫂嫂不会去郑府，会去孙府避祸。孙志豪和赵瑂现在还在孙府，立即飞马传信给四妹。” 赵昇玉也不啰嗦，立即吩咐赵小智带着人马去杭州。又交代赵珏好好休养，遂和赵晟下去商量了。 赵珏喝完武大夫开的清火药，把药碗一丢，急忙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备马，立即去淄州。 赵小刚一脸不懂：“公子，莫非你病糊涂了！” 赵小礼笑了：“莫非哥哥当真以为公子是个愚夫？莫非哥哥还不明白公子为何那么宠信香玉夫人！” 赵小刚大眼看着赵珏，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哥哥越想越糊涂…… 第252章 渔人之利 郑鲲和郑义已经在去淄州的路上了，也打听到的确有一家五口三男两女约莫晌午时分出现在前往淄州的官道上。 可郑鲲和郑义追到淄州与杨维和杨忠会合，也没有发现赵玉娘一行的影踪？ 红儿担心赵玉娘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赵珏带着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路追到淄州与郑鲲会合也没有玉娘的消息？ 郑鲲也没心思骂赵珏了，只担心赵玉娘会不会真的遭遇了意外？ 赵珏心急如焚，飞身上马再去寻赵玉娘。 洛阳城外某个小院的夜里，赵玉娘和赵亮肩并肩看满天星星…… 猛爷和赵富贵在练武。 甜宁嗑着瓜子看着猛爷和赵富贵练武，公子和夫人看星星。 赵玉娘深知自己身材太高挑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加之天气炎热，想想幽兰死于暑气导致的痢疾，赵玉娘遂半路上决定返回洛阳。 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赵玉娘深知这个道理。 赵玉娘与赵亮一商量，决定和甜宁女扮男装方便行路。 赵玉娘与赵亮以兄弟的身份，甜宁以小厮的身份一行三人提前返回洛阳。 猛爷与赵富贵两父子不远不近跟在赵玉娘一行后面，十分得意的回到了洛阳家中。 在几路人马的追踪下，赵玉娘一行如弩下逃箭一般安然杀回洛阳。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那一家五口，三男两女到底去了哪里？ 赵亮边和赵玉娘看着星星，边感慨玉娘的聪慧，也庆幸自己得遇如此秀外慧中的可人儿。 甜宁觉得自己好幸福，可以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夫人和公子这样的人物相伴。 猛爷和赵富贵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想想当年在少林寺蹭吃蹭喝遭人嫌弃，而现在却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和猛爷练武，赵富贵感慨此生死而无憾。 赵玉娘不许赵富贵说死呀活的，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 赵富贵再次愧疚自己曾经怀疑夫人。 赵亮心里也颇有感触，想想自己在偌大的赵府从未享受过如此惬意的日子，提议既然大家因缘际会，就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甜宁天真的言道：“我们不是早已经是一家人了吗？” 赵亮看着赵玉娘笑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不离不弃！” 赵亮和赵玉娘再正式认猛爷为义父，与赵富贵和甜宁成为兄弟姐妹。 赵富贵和甜宁喜极而泣，猛爷也感动的流出了眼泪。 三路人马无功而返，赵昇玉试探郑荣“如玉到底去了哪里？” 郑荣如何知道郑如玉去了哪里？ 孙清秋哭得伤心欲绝，郑鲲和蔡琼瑶含泪安慰孙清秋。 郑如月想不明白了，长姐到底去了哪里？莫非长姐杀了个回马枪现在还在洛阳？ 洛阳的繁华不输京城多少，要想在这个不小而繁华的洛阳寻找到存心躲避的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赵玉娘深知如果赵昇玉和郑鲲在杭州没有发现自己的影踪，淄州也没有找到自己，一定会怀疑自己还在洛阳。 赵玉娘不担心郑鲲和赵小智寻到自己，只担心赵昇玉和赵晟先寻到自己。 赵玉娘反复提醒众人一切小心行事。 因赵亮和赵玉娘比较显眼，赵玉娘便安排赵富贵和甜宁隔几天就去购置食材，顺便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流星赶月夫妻俩的消息。 赵亮与赵玉娘在家里下棋，弹琴，画画，看书，日子过得是真惬意。 赵亮甚至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了，只愿与赵玉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珏一人默默独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以前赵珏不懂郑如玉为什么喜欢立在竹林前？现在自己也喜欢立在竹林前了，感同身受越发思念玉娘。 赵珏眼前又出现了那美好的画面，想着郑如玉，赵珏又哭了：“如玉，我的好玉娘！愚夫不仅愚不可及，更是辜负了你的一片赤诚！” 赵星玥哭着跑到【玫香居】找爹爹。 赵珏远远看着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小娘子，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哭哭啼啼的向【玫香居】而来。 赵珏不觉脱口而出：“玉娘，何人欺负于你？” 赵星玥一脸委屈看着赵珏哭着说：“爹爹，琰儿她抢了玥儿的白雪还咬了玥儿一口！” 赵珏已经见怪不怪：“怎么，玥儿又被琰儿咬了？这个琰儿是越来越放肆！” 赵星玥哭着伸出肉肉的小手给赵珏看：“爹爹，玥儿痛！” 赵珏仔细看着这个酷似玉娘却是自己的女儿的赵星玥，不觉心痛不已。 赵珏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郑如玉。赵珏更恨自己在郑如玉失而复得的这几个月为什么不与郑如玉好好秉烛夜谈，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魏无瑕怎么会《江南可采莲》？ 赵星玥一脸委屈看着赵珏，哭哭啼啼要娘亲？ 赵珏父爱满满，紧紧抱着赵星玥哄她：“怎么，琰儿她又欺负玥儿了？还抢了玥儿的白雪？爹爹现在就去找琰儿让她给你赔不是！” 赵珏心里十分奇怪，七岁的赵星辰不是五岁的赵星河的对手，七岁的赵星玥竟也不是四岁赵星琰的对手？ 只有五岁的赵星婉生得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深得赵珏欢喜。 赵星辰也真不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兄长，任由赵星琰咬赵星玥也不管不问？ 倒是赵星河斥责琰儿没有长幼嫡庶，正在那里教训琰儿。 四岁的赵星琰牙尖嘴利，与兄长针锋相对，两只手拼命的抢夺赵星河手里的缰绳：“谁说白雪是长姐的？娘亲说了，要是琰儿喜欢，去把白雪牵来就是！” 赵星河一本正经教训琰儿：“琰儿既然称呼长姐，自然知道长幼嫡庶有别！琰儿听兄长的话，速速去与长姐认错把白雪还给长姐。” 琰儿如何服气，哼了一声看着赵星河：“兄长是嫡子，自然琰儿也是嫡女！兄长说什么嫡庶有别？凭什么长姐要什么就有什么？琰儿今日就要了这白雪又如何？” 赵珏听了怒从心上起，呵斥琰儿：“琰儿，你娘亲莫非就是如此教育你？大胆琰儿，还不与长姐认错，把白雪好好的还给长姐。” 赵珏是当真不喜欢琰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琰儿见爹爹板着脸呵斥于她，不觉昂着头委屈言道：“爹爹就是偏心！玥儿的娘亲不守妇道与他人私奔，玥儿还有何面目在琰儿面前自处？” 赵星婉一听，急忙规劝琰儿：“琰妹妹休要如此说母亲，母亲温婉贤良，那些谣言休要提！” 琰儿还嘴犟：“哪里是什么谣言？我娘亲说的还会有错？” 赵珏心里一阵隐痛，自己不做人硬生生把玉娘气跑了还连累赵星辰和赵星玥被人诟病。 若是将来他们长大成人后必是新的府斗不断，并且赵星辰斗不过赵星河，赵星玥说不定会死在赵星琰手里？ 赵珏狠狠甩了赵星琰一耳光，抱着赵星玥找到李香玉，质问她为何要诋毁郑如玉？ 李香玉有口难辩，对于赵星琰是又爱又恨。 至于赵星琰说的那些谣言，以前自己不了解郑如玉的时候的确说过。 但是现在李香玉扪心自问，自己何时在赵星琰面前说过这些混账话呢？ 再说了，琰儿才几岁，知道什么是不守妇道，还与人私奔？ 李香玉也狠狠甩了赵星琰一巴掌：“是谁教你说的那些混账话？” 赵星琰如何会服气，第一次被爹爹娘亲打骂还无人哄劝她？不由倒在地上放赖打滚哭得声嘶力竭。 赵珏不想赵星辰和赵星玥走自己和赵瑾的路。与赵昇玉商量后，吩咐曹民凡是与赵星辰和赵星玥作对不尊者，一律乱棍打死。 李香玉知道自己教女无方，也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入不了赵珏的眼？并且郑如玉不在【玫香居】了，她李香玉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自从李香玉生下赵星琰以后身体大伤，又放心不下赵珏，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 开始李香玉还瞒着赵珏，生怕赵珏不喜欢她了？ 后来实在瞒不住了，见赵珏十分着急的样子李香玉心里又担心赵珏会急火攻心？ 魏太医提醒李香玉和赵珏不能再同房了，否则再引起大出血将有性命之忧？ 赵珏已经吓了几次了，自然不敢再与李香玉在一起了便去了刘红玉那里。 李香玉心里悲叹郑如玉有心成全自己与公子，没想到却是成全了刘红玉和公子？ 李香玉越想越思念郑如玉，自然也越来越恨刘红玉。 因为在李香玉眼里，刘红玉如何能与郑如玉相提并论？就连王美玉都比刘红玉强了许多。 李香玉忽然也想念王美玉了。 王美玉性情虽然跳脱，但是敢作敢当。 相比刘红玉的藏而不露，在李香玉看来，刘红玉就是一条不叫的狗，心安理得的坐享渔人之利？ 见琰儿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要这要那的，李香玉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夜哭郎”？ 李香玉又想起郑如玉不以色侍人要以心换心，看来郑如玉是对的。 女人的容貌总会老去，唯有一颗真心天长地久。 可惜呀，当年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的李香玉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傻？ 在青楼那么久难道还没看穿“暮去朝来颜色故”，“色衰而爱驰”？ 李香玉懒理琰儿的又哭又闹，没有了红儿在身边，李香玉觉得自己也开始度日如年了。 琰儿见兄长训斥她，爹爹打她，娘亲又不理会她，越发在地上哭得翻来滚去…… 李香玉心里非常清楚琰儿这性子不讨人喜欢，庶出的女儿将来也很难嫁得良人？ 因为琰儿强抢玥儿的白雪，还对玥儿出言不逊，赵昇玉对李香玉又开始失望了。 秦桂枝冷嘲热讽的含沙射影。 黄腊梅也是一旁冷眼相待。 唯有巧云还安慰李香玉：“百年赵府的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香玉夫人莫非这十年在赵府白待了？”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与自己共退进的竟然是自己当年欲处之而后快的巧云？ 李香玉心里越来越思念郑如玉，那个一身白衣飘飘的绝世奇女子。 眼见赵珏去刘红玉那里越来越勤，李香玉心里是越来越不服？ 魏太医再三强调李香玉的病不容小觑，要安心静养，尽量不与公子同房？ 李香玉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报应和惩罚。 看着琰儿小小年纪就十分强势，不听爹娘劝告，不听爹娘教诲，李香玉觉得这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李香玉想起王丽娟十六岁难产而亡。又想起杨梅艰难生下一死胎香消玉殒。 李香玉又想起一心想为杨梅报仇的心梅被自己灭口。 李香玉觉得赵星琰的出生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报应。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四岁的琰儿的确完美继承了李香玉的性情与为人处世。 李香玉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完美的，不然赵珏不会那么爱她？ 自从生了赵星琰，看着琰儿的所作所为，李香玉终于相信赵晟为什么那么不善待她？赵瑾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她？赵昇玉和崔玉容为什么那么不能容忍她？ 想起唯有郑如玉体谅她，理解她还一心成全她和赵珏，李香玉潸然。 李香玉又想起红儿的话，莫要辜负了公子对自己的信任，也切莫辜负了公子对自己的真心？ 李香玉永远记得红儿说过的那句话“不是夫人成全你和公子，是姐姐要成全夫人和公子。” 李香玉越发想念郑如玉，那个大度贤良智慧的女人，那个拥有绝世美貌却十分矜持端庄的女人。 王美玉被李香玉成功的打跑了却成了柳斌的心肝宝贝，柳府得意的贤妻孝媳。 郑如玉终于成全了李香玉，没想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现在刘红玉一人独得赵珏的恩宠她也配吗？李香玉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值，刘红玉她不配！ 听魏太医那话自己这病还不轻？若不及时将养恐有性命之忧？ 李香玉一想到自己若是早死，郑如玉又不见踪影，那受利的不就是刘红玉吗？ 赵珏那样喜欢赵星琬，刘敏与赵珏现在又是政见相合。也是唯一没有与赵珏撕破脸皮的大舅兄。 刘红玉难不成真的要成为这百年赵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刘红玉她配吗？ 当年赵晟怒骂崔玉容空有贤名不配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现在李香玉和赵晟一样了，也这样认为刘红玉也是空有贤名不配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在李香玉眼里刘红玉比崔玉容还不如。 崔玉容是嫡出的千金大小姐，而刘红玉不过是小妾所生庶出的女儿。 李香玉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应该听从红儿的话，成全公子和郑如玉。 毕竟，郑如玉在百年赵府一呼百应，就连赵晟母子和巧云都被郑如玉折服。 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也是惟夫人马首是瞻！ 忠义仁善信更是对夫人唯命是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郑如玉把这个道理不仅看明白了，也把它运用到了极致！ 碧儿，莲儿，卉儿，玫儿，就连马府的青月娥和青金凤眼里心里也只有夫人！ 还不说清菡，红儿了？ 李香玉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桂儿跪下请香玉夫人放心，一切都按照香玉夫人和郑官人的预想顺利进行中。 李香玉有些哀伤的看着桂儿：“倘若突发本夫人和郑官人不能预测的意外甚至危险，你当真不怕死？” 桂儿一笑：“惟愿奴婢为香玉夫人死得其所！惟愿香玉夫人与公子恩爱如初……” 第253章 博施济众 刘红玉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独得公子宠爱？ 蓝儿也没有想到自家小姐终于迎来了一片光明的岁月。 公子白天待在【玫香居】发呆，晚上就去了刘红玉那里。 因为刘红玉突然受宠，赵府上下自然对这个平时不起眼的红玉夫人上心了。 刘红玉终于有些沾沾自喜，觉得郑如玉的离去不但没有成全公子和李香玉，竟是成全了她和公子？ 果然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没想到与世无争的红玉夫人竟然当了一次得利的渔人？ 一次不适的呕吐，让武大夫诊断出红玉夫人又有喜了。 作为一个大夫，女人有喜是件好事，但是武大夫替郑如玉不值。不过，武大夫没有表现出来。 听说刘红玉又有喜，刘敏和刘大人十分高兴。 赵珏知道自己又要当爹了，百感交集，想起了郑如玉。 赵珏一身绛红色衣衫立在竹林前，眼前都是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亭亭玉立在竹林前。 赵珏又想起赵晟骂他这个薄情寡义又愚不可及的愚夫最终会在思念郑如玉的日子里郁郁而终？ 李香玉得知刘红玉有喜，再次十分反对刘红玉把孩子生下来。 因为琰儿，李香玉不敢想像刘红玉那未出生的孩子是何性情，会不会与赵星辰，赵星玥还有赵星河将来不和？更不说与赵星琰了。 这次赵昇玉和赵晟站在了李香玉这边，婉劝刘红玉把孩子打下来。 刘红玉好不容易又怀孕，如何肯把这无辜的生命给杀死在腹中？ 赵珏忽然想起赵玉娘为了让贺儿平安生下来吃尽了苦头。眼见刘红玉那十分坚毅的要把腹中胎儿生下来，赵珏潸然。 刘红玉跪在赵珏面前苦苦哀求，琬儿也乖巧的跪在爹爹面前求爹爹让娘亲把妹妹生下来。 听琬儿说是把妹妹生下来，赵珏心里有所触动，问琬儿怎知娘亲怀的是妹妹？ 琬儿不过是童言无忌，哪里知道为什么娘亲怀的是妹妹？ 刘敏质问赵珏要杀死自己的亲骨肉吗？想当年赵府无一后代，是谁常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赵珏把刘敏的指责听进去了，问赵小礼和曹民：“若是夫人在【玫香居】，会如何做？” 赵小礼直言：“若是夫人在【玫香居】，定会十分高兴的恭喜公子又喜当爹！” 曹民把当年说过的那句话又说了一遍：“若是夫人在【玫香居】，知道红玉夫人有喜，定会反复交代红玉夫人好好将养为百年赵府再开枝散叶！” 曹民和赵小礼赞成刘红玉把孩子生下来，是因为在他们眼里，红玉夫人不是那种心机很重的女子。她的孩子，自然也调教得通情达理。 看婉儿小娘子的为人处事就知道，有些人太看得起红玉夫人了，真正是想太多。 况且刘红玉来赵府快十年了，受了多少冷遇依然良善，说明刘红玉内心就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好女人。 有自己的孩子，才能让她在赵府活下去啊！因为刘红玉虽然不争不抢，但是对赵珏的痴心可以与李香玉媲美！ 赵珏热泪盈眶：“如玉，贤妻也！吾此生最大的遗憾也！玉娘，吾此生最爱也！亦是吾此生最疼的遗憾，最好的贤妻也！” 李香玉听了赵珏此言越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武大夫却越发替郑如玉不值，觉得赵珏和赵府都把夫人的大度和贤良当成了他们可以随意践踏夫人尊严的阶梯。 巧云也觉得如玉的贤良和大度不应该是她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阻碍。既然赵珏还在三妻四妾，如玉永远不回也罢。虽然巧云对刘红玉不反感，但是在郑如玉被人掳劫几年里，刘红玉两次有喜让巧云替如玉不值。 巧云甚至哀叹郑如玉博施济众却不能让自己得偿所愿，人人眼中成竹在胸的【玫香居】里的夫人才是赵府最大的悲剧者。 又一年快过去了，不但没有赵玉娘的消息，就连洛阳赵府也没有赵亮的任何消息。 当然，对于洛阳赵府来说，赵亮有没有消息是一点都不在乎。 赵亮的兄弟们甚至觉得赵亮死了是最好。 非要怪赵亮的兄弟们歹毒。 赵晟曾斥责过赵昇玉：“你娶我母做甚？你生下我做甚？是光宗耀祖还是传宗接代？” 的确，有些人家生下庶子庶女又不善待，生下做甚？ 有些庶子庶女不过是男人图一时风流快活的产物？这是赵玉娘最不能容忍的。 不过赵晟是幸运的，赵昇玉还是很喜欢他。 赵亮最是无辜。他的娘亲无能任人宰割，他在他爹爹眼里可有可无。 因为如此，赵玉娘对赵亮很是善待。 赵晟终究是歹毒想利用赵亮的生母把赵亮逼出来？ 遭到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的极力反对。 赵珏也觉得此计太过歹毒了。 此事无意被曾艳红知道了，曾艳红如何会信这是她的晟哥哥想出来的鬼主意？ 得到赵府双雄的肯定后，曾艳红以赵晟打比方，问赵晟可否利用他的娘亲来欲行不轨？ 利用秦桂枝来欲行不轨？怎么可能？赵晟想想也打消了这个的确歹毒的念头。 奈何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赵亮他爹雄心勃勃，想把玉器生意做大做强。 奈何自己不是很懂玉器，赵荣华就想起了赵亮背后那个神秘的奇女子。 可赵亮已经失踪快一年了，到哪里去寻找赵亮和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呢？ 赵荣华逼问赵亮的娘亲钱碧云知不知道赵亮在哪里？ 开始钱碧云一口否认不知道赵亮在哪里？经不住赵荣华和赵夫人的严厉逼问打骂，只好说赵亮应该在洛阳郊外的某个小院里？ 赵亮再怎么失踪快一年与他娘亲还是有联系的，都是要甜宁和赵富贵偷偷的把赵亮的娘亲接来母子俩小聚一会。 赵亮和赵玉娘要钱碧云不要对外泄露他们在此的任何消息。 钱碧云知道赵亮的那些兄弟们忌惮赵亮有所作为，一直都在寻找赵亮的蛛丝马迹呢。 钱碧云只是无能又不是傻，自然是满口答应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可惜呀，钱碧云终是一个小妾，又是一个没有多少话语权胆小怕事的女人。 赵荣华不知哪里听到的风声，说赵亮背后的那个女人可能是赵玉娘，一个官府朝廷寻找了几年的女通缉犯？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与皇室有所牵扯的女通缉犯？ 赵亮的那些兄弟更是吓唬钱碧云，倘若包庇嫌犯赵玉娘，定会有欺君之罪当心满门抄斩？ 钱碧云听得赵老爷和公子们如此吓唬怕连累赵亮，便告诉了赵老爷赵亮在哪里哪里？ 赵荣华和赵亮的兄弟们知道这些事情后，带着大队的人马顺着赵亮娘亲所指的大概方向去寻找赵亮和赵玉娘。 自然，西京赵府这一举动，惊动了几方一直盯着西京赵府动向的人马——郑鲲和郑义。 赵晟和赵府双雄。 赵珏和赵小刚，赵小礼。 赵小智和郑如月。 还有一队神秘的人马也蠢蠢欲动。 洛阳郊外人马喧闹，惊动了不少人好奇的观望。 赵荣华和他的儿子们一打听，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名唤赵亮和赵玉娘的人，三男两女的可疑人也没有？ 赵荣华不信，拿出通缉赵玉娘的画像给众人看。 大家齐摇头，说根本没有见到过如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赵荣华搞不懂了，难道钱碧云撒了谎？ 洛阳这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里赵亮带着赵富贵飞马跑到西京赵府，趁虚而入把钱碧云接了出来。 钱碧云心疼儿子，虽然怕赵玉娘连累了赵亮，奈何赵玉娘刚给赵亮生下一字，取名赵思君。 正是这个才几个月的孙子，让钱碧云这个向来胆小怕事的女人起了想要保护孙子的决心。 钱碧云的确对老爷撒了谎。 洛阳郊外东西南北那么大，她随便指了西边，又要心腹丫鬟急急的赶去东边通知公子和少夫人。 赵玉娘知道东窗事发，终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对生死。虽然她不甘心就此与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生离死别。 赵玉娘要赵亮带着赵富贵趁着赵府倾巢而出，速速去赵府把思君的祖母接了出来不要犹豫。 赵亮也觉得既然要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赵玉娘给了小丫鬟一些银钱，要她自己速速去逃命。 小丫鬟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赵玉娘看着这个不经事的小丫鬟，善意提醒她可以去京城寻找流星赶月。 偏偏这个小丫鬟平时最爱听说书先生讲流星赶月的故事。 听少夫人要她去寻找她的神仙夫妻，小丫鬟哪里还会迟疑，按照赵玉娘的提示跑得飞快。 也多亏了这个小丫鬟让赵小智和郑鲲知道了赵玉娘的行踪避免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悲剧。 正所谓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与人有路，于己有退！ 赵亮带着娘亲与赵玉娘会合，一行人向淄州出发。 杨忠得到赵小智飞马传信提醒，赵玉娘一行可能会去淄州避祸。 杨维和红儿听说赵玉娘生下一子不足三月取名为赵思君？两人心下一惊？ 郑义和郑鲲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淄州，与杨维一切安排妥当，只待玉娘一行来到淄州。 淄州，赵玉娘隐隐觉得将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淄州，郑鲲誓要在此了结所有的恩怨情仇。 一队神秘人马跟在赵玉娘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赵玉娘觉得不是赵小智他们，也应该不是赵珏他们，莫非是？ 赵玉娘看着甜宁那大肚子，要赵富贵带着甜宁离开他们，避开这本与他们无关的祸事。 赵富贵自然不肯离开夫人和公子，甜宁说死也要与夫人死在一起。 赵玉娘摇头规劝甜宁为了腹中的孩儿，为了你们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容易组成的一个家，速速离开她和公子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赵富贵要甜宁自己逃命去，给他留下一个种，不管是男是女都好。 眼见相持不下，赵玉娘只好要赵富贵和甜宁带着赵思君和钱碧云一起去京城与赵小智会合，猛爷护着赵亮和赵玉娘继续向淄州出发。 赵富贵想想夫人这样做也对，便反复叮嘱猛爷好好护着夫人。 目送赵玉娘三人渐行渐远，赵富贵护着甜宁，护着赵思君祖孙二人往京城方向而去。 天不遂人愿，一场血战即将开始。 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赵富贵的出路，拿出郑如玉的画像问赵富贵可知道他们夫人的下落？ 单纯的甜宁一看惊讶道：“这不是我家夫人吗？” 其中一个小厮惊喜言道：“莫非你们认识我家夫人？我们是奉赵捕头之命前来保护夫人不落到夫人的夫君手里！” 赵富贵还是有些警醒：“哪个赵捕头？” 小厮答“自然是流星赶月中的东京第一小厮，赵府三衙内，郑府的乘龙快婿赵小智！” 甜宁一听赵小智三个字早已经高兴得不得了，对着赵富贵言道：“富贵哥哥，莫非那个小丫鬟就找到流星赶月了？” 赵富贵到底是男人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如何会轻易相信几个素未谋面的小厮？ 奈何甜宁还是单纯信以为真：“夫人他们去了淄州杨大人那里……” 赵富贵还在怀疑中，意欲制止甜宁莫要多说？ 还没等赵富贵反应过来，几个人就成了威胁赵玉娘和赵亮的人质？ 钱碧云紧紧抱着赵思君提醒赵富贵，为了思君和甜宁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莫要冲动，与夫人和公子死在一起也值得。 赵富贵知道可能与公子和夫人死不在一起了，紧紧护着抱着思君的钱碧云和甜宁，抽出利剑大战四方。 赵富贵心里想着死也要拖着他们，不让他们追到公子和夫人。 猛爷护着赵亮和赵玉娘快马加鞭往淄州赶，终于到了淄州地界。 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惊喜的喊着“夫人”迎上前来：“我们奉郑官人和杨官人的命令前来迎接夫人！” 赵玉娘微微一笑：“你们莫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郑官人，还有什么杨官人！” 其中一个小厮认真言道：“夫人如何会不认识郑官人呢，那是夫人兄长呀！” 赵玉娘越发笑了：“想来你们认错人了，我姓赵，名唤玉娘！” 赵玉娘指着赵亮和猛爷言道：“此乃是我的夫君和爹爹！” 夏天的艳阳放肆的照在一行人的身上，闷热的天气让众人热汗淋淋。 赵玉娘透过帷帽看着四周无人，周围的树叶被太阳晒得打焉儿。 赵玉娘想起了郑如玉徐州那次遇刺，也是这样的艳阳天，也是这样闷热无趣的夏日。 六年前的七夕，郑如玉在御街被人处心积虑掳劫。 赵玉娘把手中宝剑握紧，看来，赵玉娘注定是要死在这无情无趣的夏日了。 猛爷和赵亮早已经抽出利剑准备迎敌，并且死死护着赵玉娘。 赵玉娘感叹又是一场血战要开始了。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战…… 见赵亮死死的护着自己，让赵玉娘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无辜的赵亮了。 赵玉娘咬着牙也抽出了利剑，再次向人证实了她不是郑如玉而是赵玉娘！并且是武功不低的赵玉娘？ 第254章 破釜沉舟 赵玉娘快速抽出利剑，飞身下马毫不犹豫与赵亮和猛爷奋力杀敌。 那小厮一声惊呼：“果然不是夫人！郑如玉不会武功，更不可能武功还如此高强……她果然是赵玉娘……” 猛爷为了护住赵玉娘已经身受重伤。 本来就胜负难分，没想到一群人劫持着钱碧云和赵思君威胁赵亮和赵玉娘立即就范。 而赵富贵和甜宁竟不知所踪？ 赵玉娘看着钱碧云一脸惊恐紧紧抱着赵思君看着赵亮哭喊“亮儿救命啊……” 赵玉娘心知赵富贵和甜宁夫妻凶多吉少。 钱碧云苦苦哀求赵玉娘为了思君住手，他们说了只要赵玉娘跟他们走，就会留思君一条活路？ 赵玉娘心里很清楚他们会杀人灭口一个都不会留。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赵玉娘心里也清楚今日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赵亮急了：“富贵大哥和甜宁呢？” 钱碧云哪里见过此等世面，哭着说赵富贵和甜宁应该被人杀死了？ 赵玉娘恨恨言道：“尔等小人，拿命来……” 这帮来历不明的人正是郑鲲和杨维找了几年的人。 赵小善，赵小信和赵小仁飞马赶来接应赵玉娘。 赵小善隐隐听得似有打斗声，顺着声音找到了被人团团围着的赵亮和赵玉娘。 猛爷早已经重伤倒地不醒。 赵小善提醒那些贼人休要伤了赵玉娘。赵玉娘乃是朝廷和官府要寻找的重要证人。 其中一人冲着赵玉娘打诈试探：“哪里是什么重要证人？分明就是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郑氏如玉！” 赵小善知道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了。 一场血战再次开始，那些贼人杀了钱碧云来威胁赵玉娘。 赵玉娘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无辜枉死的竟然是赵亮的母亲？ 而且贼人下手太快让赵小善很愧疚自己又没有救下钱碧云。 赵亮亲眼目睹娘亲倒在自己面前悲痛欲绝。 赵玉娘眼见赵思君掉在地上大哭，担心他性命不保终于狠下心来：“我若是随你们而去，你们是否会放过我的孩儿和夫君？” 那些人点头答应了。 赵玉娘示意赵小善三人速速带着赵思君和赵亮离开。 赵亮眼见娘亲死在了自己眼前如何肯再让玉娘冒险，催促赵小善速速带着思君离开。 赵玉娘喟叹：“终是我害了夫君和孩儿的祖母！夫君呀，你何苦要与我枉死？” 赵亮看着赵玉娘深情言道：“我赵亮此生不能与你同生，惟愿与你共死！” 赵玉娘哭着看着赵亮：“夫君，玉娘不值得你这么做！” 赵亮看着赵思君欣慰一笑：“值得的！能与娘子死在一起值得的！” 赵玉娘心如刀绞：“夫君啊，你为什么要与我一起死？倘若你有何差池，你让思君怎么活？” 赵亮看着地上娘亲的尸体凄然一笑：“无娘的孩子天护佑！” 赵玉娘没想到赵亮是如此深情的男子：“没想到我赵玉娘能遇到夫君这样的好儿男！如此，玉娘虽死无憾！” 赵亮最终护着赵玉娘被那些贼人劫走了。 赵小善抱着赵思君，和赵小信，赵小仁看着赵玉娘渐行渐远。 没想到贼人兵分两路反过来追杀赵小善他们。 赵小善恨恨骂道：“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武林败类，想要赶尽杀绝门都没有！” 赵小仁要赵小善速速带着思君小公子快跑，他和赵小信拦住那些贼人。 赵小善没法，只好含泪抱着赵思君去找郑鲲和杨维。 赵珏带着赵小刚和赵小礼抄着近路一路追着到了淄州地界。 赵珏看着那些上下翻飞的蝴蝶知道赵玉娘就在附近不远。 很遗憾赵珏没有寻到赵玉娘，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猛爷和一个夫人打扮的女人。 赵小刚迅速跳下马摸摸猛爷的脉搏惊喜的喊道：“公子，好像是猛爷？还有气！” 赵珏一惊，跳下马来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和玉娘的救命恩人猛爷。 赵珏急忙吩咐赵小礼把猛爷救走去找大夫，自己和赵小刚再去追赶赵玉娘。 赵小礼下马摸了摸钱碧云的脉搏摇摇头：“没了气息！公子，应该是他们！” 赵珏冷冷言道：“好啊，此乃最后一战！鹿死谁手本将军说了算！” 赵珏带着赵小刚顺着赵玉娘留下的淡淡香味紧紧追赶。 一阵哈哈大笑，一个声音高声喊道：“赵将军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啊？噢，莫非是要去救赵玉娘？不对，是去救赵郑氏吧？” 赵珏停下马来仔细一看拦住自己去路的人，赵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贾逵？你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贾大人得意的看着赵珏：“我若是真的死了，赵将军这句鹿死谁手赵将军说了算我就听不到了！哈哈哈……” 赵小刚怒骂：“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卑劣小人！” 贾大人看着赵珏摇头：“哟，赵将军，现在身边就一个小厮了？当年不是赵府三杰不离左右吗？看来李香玉那个婊子的确助了赵将军不少力呀？是红颜知己？还是红袖添香？莫不是红颜祸水吧！哈哈哈……” 赵珏听贾大人提起李香玉，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们要掳劫玉娘了？ 赵珏很为自己当年的年少轻狂自责，如今害了如玉也害了自己。 赵珏怒不可遏冲着贾逵喊道：“没想到贾大人竟然李代桃僵藐视国法？如此，本将军要替天行道！” 贾逵冷冷一笑：“究竟是谁李代桃僵？赵珏，你和郑鲲沆瀣一气李代桃僵以为可以瞒住天下人？哼哼，赵珏，你和郑鲲就等着看天下人是如何笑话你们百年赵府的吧！再说了，赵玉娘这等重要的人证都没有归案，我如何会死？官家和施大人也不会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啊？” 赵珏心里一阵阵的痛，恨自己这个愚夫让玉娘遭遇这样的险境。恨赵玉娘最终要面临天子威严还会死在贾逵手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赵小刚话不多说提剑就开战。 赵珏知道这终极之战已然到了破釜沉舟之势，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稳操胜券，不然如何面对郑鲲和郑府众人。 赵珏狂笑：“贾大人好像很自信？好呀，本将军今日就成全你，让你死不瞑目！” 贾大人也狂笑：“好呀，我今日就要看还有谁来救你！” 贾大人突然阴狠狠的骂赵珏：“你这个目中无人的赵衙内，当年就该死在边境。今日如何也不会让你这个夺人所爱的卑劣无耻之徒再活命！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被狗咬，被老虎吃！” 赵珏也阴沉沉的看着贾大人：“是呀，今日就要你这个无耻之徒死无葬身之地被狗咬，被老虎吃！” 贾大人一挥手：“让赵将军也尝尝成为箭靶子的滋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小刚知道自己要成为第二个赵小智了。 赵小刚紧紧护着赵珏：“公子，快走！” 赵珏一声冷笑：“晴带雨伞，饱带干粮！十几年前玉娘就提醒过本将军了！” 赵珏打了声唿哨，只听见风声不见人影？ 一阵刀枪剑戟碰击声，一阵箭雨嗖嗖声…… 一群来路不明的蒙面黑衣人将贾大人一行团团围住。 赵珏看着贾大人冷笑：“本将军今日就结果了你这个乱臣贼子的性命以免祸害更多无辜！” 双方激战中，赵珏是越战越勇。 贾大人见势不妙骑马就逃。 赵珏心里明白不能再让贾大人回到京城了，赵小刚也不会让贾逵活着回到京城。 赵珏一挥手，赵小刚率先骑马去追赶贾大人等。 赵晟这个瘸子带着赵府双雄跟在赵珏后面一路飞速追来，自然赵珏把他这个瘸腿二弟远远甩在了后面。 赵小诚猛然发现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来历不明的人？ 赵小诚先下了马，告诉赵晟这些人都是剑客，好像是被人所杀？ 赵晟骑在马上仔细打量，发现有些死者竟然有些面熟？ 赵小顺下了马，发现还有活口怒骂：“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武林败类竟然为虎作伥！夫人呢？你们把夫人弄哪里去了？” 赵小诚小心扶着赵晟下了马：“二公子小心些！” 赵晟哪里管那些？急急瘸着腿下了马，揪住那个还有气息的暗卫问：“夫人呢？你们把夫人弄哪里去了？” 暗卫临死断断续续告诉赵晟“夫人被贾大人带走了，已经不知去向？” 赵晟如何信：“贾大人？哪个贾大人？是不是贾逵？贾逵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暗卫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赵小顺发现路旁似乎躺着一个小娘子，急忙喊赵晟：“二公子，这里有一个小娘子，还是一个大肚子孕妇？好像被人刺伤了腹部？” 赵晟跟过去一看不由惊道：“当真是个有孕的小娘子！” 赵晟想起当年曾艳红挺着大肚子在酒楼忙来忙去不由心生恻隐：“如此大的太阳，速速把她小心抬到阴凉处看看可还有气息？” 赵小诚摸摸妇人的脉搏惊喜喊道：“二公子，这位小娘子还有气息？” 赵晟急忙吩咐二人马上把妇人抱上马，看看附近可有大夫？ 赵晟看着前方一路血迹想不出是否还有活口？但是看着甜宁的大肚子，赵晟这个小毒物最终放弃了追赶赵玉娘，带着甜宁往洛阳方向返回。 甜宁悠悠醒来得知是赵晟救了自己，勉强跪下多谢赵晟救命之恩后，急忙恳求赵晟带她去找流星赶月？ 赵晟一听流星赶月心里一喜：“莫非小娘子知道赵玉娘在哪里？” 甜宁把她知道的事全告诉了赵晟，还说自己的夫君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府双雄看着甜宁问道，难道那些人都是你夫君所杀？ 见甜宁哭着点头，赵府双雄敬佩赵富贵是个英雄好汉。 赵府双雄安慰甜宁，没有发现赵富贵的尸体想来赵大哥还活着。 赵晟越发惊喜自己无意中竟然救了与赵玉娘十分相熟的人。 甜宁依稀记得赵富贵一边护着她，一边与人激战…… 双方激战中甜宁被人用剑划伤腹部昏死过去，赵富贵护着她急唤宁儿…… 甜宁再次多谢赵晟救命之恩。 赵小顺安慰甜宁，大夫说那剑伤未伤及腹中胎儿，想来是赵富贵救了她。甜宁昏死过去乃是因为天气炎热加之受了惊吓。 大夫交代甜宁需要好生将养，还说多亏了赵晟及时救了她。 本来就单纯的甜宁自然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赵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甜宁又恳求赵晟去救老夫人和思君小公子？ 听了甜宁说起夫人这几年的遭遇，赵晟落下了眼泪。但是得知赵玉娘与赵亮已经生了一子取名赵思君，赵晟杀机又起。 赵晟急急飞马传信给爹爹赵昇玉，把玉娘的事大致告诉了赵昇玉，要爹爹做好一切准备。 赵晟又提醒赵昇玉，赵思君那个孽子无论如何都留不得。 几日后，赵玉娘和赵亮被人劫持着不知到了哪里？ 赵亮心里十分悲痛，想着娘亲的惨死，想着思君现在不知怎样？ 猛爷和赵富贵到底是死是活？甜宁又如何了？赵玉娘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 经过了这几年的逃亡，赵玉娘已经不怕死了，觉得能与赵亮死在一起也终于死而无憾。 赵亮终于忍不住质问那些人，要把他们夫妻带到哪里去？ 其中一人回赵亮：“自然是带你的娘子去寻她的兄长和夫君。” 赵玉娘心里明白了，有人想证实自己到底是赵玉娘还是郑如玉？ 自然，她是赵玉娘。 赵玉娘好笑：“我本来就是一个眉间有疤痕的孤女哪里有什么兄长？夫君生性风流喜那烟花之地半路上把玉娘推下山崖。多亏了几位侠士相救让玉娘活到了现在。” 另一人回玉娘：“夫人莫非不认识小人了？夫人还是承认自己就是郑如玉哪是什么赵玉娘吧？” 赵亮一听怒骂：“原来你们是卖主求荣的小人？只是郑如玉是谁本公子不知！赵玉娘乃是我的娘子你们休要弄错！” 赵亮自然不知道郑如玉是谁？ 关于百年赵府的那些事赵亮平时也不感兴趣，不过京城第一公子赵珏其人还是略有耳闻。 当年赵玉娘也没有告诉赵亮自己其实是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赵郑氏。 不仅仅是因为此事牵连甚广，而是赵玉娘不想赵亮知道自己是赵珏的娘子后，赵亮心生敬畏之心不敢与她真心相待。 那小厮还在提醒赵玉娘承认自己就是郑如玉吧，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赵玉娘根本不承认自己就是郑如玉，也不认识什么郑如玉？更不想赵亮怀疑自己欺瞒了他。 赵亮见此自然不想坐以待毙，与玉娘使了个眼色，二人与一群人再次展开了激战。 赵亮和赵玉娘如何是那些暗卫死士的对手，渐渐的落了下风…… 赵小善抱着赵思君急着去找郑鲲，没想到又遭人拦截。 赵小善一人如何能战胜几个人，何况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三月的赵思君。 眼见那几个人把赵思君抢走了，赵小善很自责。 当年没能救下刘允璐，亲眼目睹张玉婉惨死。现在又没能救下钱碧云还被人抢走了赵思君，赵小善觉得自己无颜见郑鲲，更愧对夫人对自己的信任。 赵小善摸着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那火烧的疤痕让赵小善觉得身上仿佛似火烧，好像置身在熊熊烈火中？ 赵小善眼前是刘允璐的惨死，刘官人的哭嚎，张玉婉临死前对自己的重托还有夫人对她的信任…… 赵小善忽然心里一痛倒在了烈日下。 杨忠一路追杀而来发现了昏死的赵小善。 杨忠默默的把赵小善救走与杨维会合。 郑义带人拦住了抢走赵思君的蒙面人。 让郑义奇怪的是，那几个蒙面人见了郑义并不恋战，让郑义成功的把赵思君救下交给了郑鲲。 第255章 至死不渝 刘敏和刘亮护着刘青骑着快马正往淄州赶。 刘青心里感叹这是她第一次来淄州也许是最后一次。 刘青见到赵思君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赵思君，准确说是爱上了赵思君。 赵思君一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刘青，冲着刘青甜甜一笑瞬间让刘青母爱泛滥。 就像李香玉第一眼看到赵星河一样，刘青和李香玉内心的那份柔软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刘青和刘敏感叹现在的郑鲲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让人折服。 杨维没想到刘青如此喜欢赵思君？ 当然，在纯粹的刘青的心里，赵玉娘不就是郑如玉么？ 自然，赵玉娘的儿子就是郑鲲的亲外甥。 杨维看了刘敏一眼，刘敏看着赵思君乐了：“恭喜长姐终于做了母亲！我又做了舅父！” 赵珏一路追来，那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 赵珏不顾伤痛与烈日照晒，只是一味的催马。 连日的不眠不休加之烈日当空酷暑难耐让赵亮和赵玉娘十分虚脱。 赵亮紧紧护着赵玉娘，要赵玉娘速速逃命去。 事情发展至此，赵玉娘心里很清楚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哪里还会想着要独自逃命去？ 其中有个小厮终究不忍，给了赵亮和赵玉娘一些水和食物，说只要夫人承认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大可不必吃如此大亏？ 赵玉娘深情看着赵亮：“赵玉娘就是赵玉娘！我的夫君就是眼前死死护着玉娘的人！他是赵亮，我们有一子名唤赵思君！” 赵亮亦深情的看着赵玉娘：“能与娘子死在一起，我赵亮死而无憾！” 赵玉娘左手用力的握着剑，冲着那烈日大喊：“我赵玉娘今日葬身此地许是玉娘的宿命！玉娘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许多无辜非我本意！” 赵珏隐隐听得玉娘的呐喊，急得把那马催得越急。 赵小刚看着公子那心急的样子，无法安慰公子也只是一味的催马。 贾逵挟持着赵亮，逼赵玉娘承认她就是郑如玉？否则，杀了赵亮让赵玉娘连累更多无辜，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赵玉娘比谁都清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不管今日自己如何做，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赵珏唤着“玉娘”急急而来，贾逵阴沉沉的看着赵玉娘指着急急赶来的赵珏：“玉娘可认识赵将军？” 赵小刚飞身下马怒斥：“贾魁，你这个乱臣贼子速速放开我家夫人！” 赵珏一时情急大喊：“玉娘，为夫来救你了！” 赵玉娘顿时泪如雨下。 贾大人哼哼冷笑：“看来童大人猜得没错，赵玉娘果然就是郑如玉！” 赵玉娘含泪斥责赵珏：“你是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然当着我夫君的面如此言行无状？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什么郑如玉？” 赵小刚也情急喊着“夫人！” 赵玉娘那泪水模糊了眼睛：“如此大热天让人汗如雨下。你这厮和你的主子一样眼神不好！” 赵珏哪里管那些，一挥手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贾大人等。 贾大人拿赵玉娘要挟赵珏。 赵玉娘清楚赵珏向来关心则乱，不想让赵珏因为自己再次放走贾大人，否则赵珏和郑鲲多年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赵亮不想怀疑赵玉娘，虽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赵玉娘与他最初一见钟情的那个赵玉娘的确有所不同？ 而且赵玉娘失而复得几个月后心性大变竟然肯嫁与他为妻还与他生下一子？ 但是赵亮想着这一年多与玉娘的恩恩爱爱，想着一家五口其乐融融，想着赵思君是那样讨人喜欢的孩儿，再次选择相信赵玉娘。 这是赵亮与赵珏本质上的差别，赵珏永远也不会懂得赵亮对赵玉娘的深情与痴情。 赵亮认真的对赵玉娘言道：“为夫永远相信你是我的好玉娘！今日能与玉娘死在一起，我赵亮何其幸也！” 赵玉娘心里越发做痛。 一个是自己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公子，一个是在最困苦的逃亡中与自己不离不弃的人。 赵玉娘再深情的看着赵亮：“为妻最后一次问夫君，可曾嫌弃过玉娘眉间那道丑陋的疤痕？可曾好奇玉娘是个左撇子？” 赵亮亦深情的看着赵玉娘：“为夫从未觉得娘子眉间那疤痕丑陋！为夫也从不好奇娘子是个左撇子！” 赵玉娘最后看了一眼赵珏：“我不是什么郑如玉！我是赵玉娘！” 赵玉娘奋力挣脱贾逵的控制，拿起利剑毫不犹豫往自己右脸上一滑：“这位将军，你真的认错人了！” 赵玉娘这一剑惊呆了所有人。 贾逵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赵玉娘：“莫非赵郑氏真的是天生为赵珏而来又要为赵珏而死？” 赵玉娘恨恨瞪着贾逵：“你这个乱臣贼子拿命来！” 贾逵被赵玉娘刺了一剑，自然，赵玉娘也被贾逵刺了一剑。 赵珏趁机与赵小刚急急去护着赵玉娘。 赵亮不明白赵玉娘为什么要用剑来划伤自己的右脸？ 赵玉娘左手执剑深情地看着赵亮：“你我夫妻终相见恨晚！多谢夫君几年来对玉娘的不离不弃！夫君，你现在后悔吗？后悔还来得及……” 赵亮亦深情地看着赵玉娘，好想伸出手来擦拭玉娘脸上的血迹，奈何被贼人死死困住。 赵亮心疼不已：“玉娘，今日能与你死在一起，是小生之幸！何来后悔？你我夫妻虽相见恨晚，终还是相遇在茫茫人海成为如花美眷！” 趁着赵珏和赵小刚杀了过来，赵亮挣脱囚困飞速拥抱赵玉娘。 眼见夫人自残又受伤，赵小刚痛心疾首：“不要啊，夫人啊……” 看着赵玉娘脸上那鲜红的血往下流，点点滴滴落到地上，赵珏只觉得心口好痛…… 赵小刚果然是个天生属于战场上的男人：“公子，此时就不要戚戚然了。速速杀了这些乱臣贼子，救下夫人和赵公子！” 赵珏大眼睛里全是杀气，追着贾逵与一众武林败类杀的天昏地暗。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这么多年来的最后一战，谁也不想死，谁又不想活！ 赵玉娘举剑欲刎颈，被赵亮一把挡下赵玉娘手里的剑，看着赵玉娘脸上那血不断渗透心疼不已。 赵亮紧紧抱着赵玉娘泪如雨下：“娘子何故如此？不管娘子是谁，生得何模样，为夫都愿与娘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且此生无悔，此生无憾！” 赵玉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赵亮微微一笑：“如此，你我夫妻生生世世在一起！” 赵亮深情看着赵玉娘含泪一笑：“下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 赵珏亲眼目睹赵亮对玉娘的一往深情和至死不渝的真情简直是无地自容？ 赵珏眼前全是自己与郑如玉和赵玉娘的种种相遇。 赵珏呐喊：“玉娘，是我赵珏不做人害了你！贾逵，拿命来！” 贾逵恼羞成怒，也在做最后的鱼死网破，一阵箭雨射向赵玉娘和赵亮：“赵将军，老夫今日就成全你，让赵将军亲眼看着赵玉娘成为箭靶子！让你亲眼看着你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与他人成为了一对逃命鸳鸯！让你这个赵衙内一辈子都无法安生死不瞑目！” 赵亮很快成了箭靶子，临死还紧紧护着身中数箭的赵玉娘。 一阵鸟鸣声似有似无隐隐传来，赵玉娘自知已无活下去的可能，哭着抱着赵亮：“你岂能抛下我独自离去！为妻陪着夫君生生世世在一起！” 赵玉娘用尽最后的力气，毫不犹豫且迅速的把手中那利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赵玉娘这一剑再次惊呆了所有人，这也是贾逵没有想到的？ 赵珏更是只觉得眼前一黑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赵小刚眼见夫人自戕与赵亮倒在血泊中，急得大喊：“夫人啊，不可啊！” 赵小刚与赵珏的那些暗卫一阵狂剑乱舞如入无人之境死死护着倒地不起的赵珏。 双方都是抱着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心态背水一战。 一个个助纣为虐的武林败类死在了赵小刚愤怒的剑下，包括那死有余辜的贾逵。 自然赵小刚也是身受重伤。 好在郑义带着人马及时赶到救下了昏死的赵珏和身负重伤的赵小刚和那些侥幸活命的暗卫。 郑义示意众勇士不要放过任何欲图谋不轨之徒。更感叹赵小刚是个真正属于战场的勇士。 赵小刚亲自把死在自己剑下的贾逵头颅割了下来，恨恨言道：“你这个乱臣贼子害死了多少忠臣和无辜！真正是死有余辜……”随后赵小刚倒地不起…… 郑义看着紧紧死在一起的赵亮和赵玉娘遗憾言道：“你们本可以活可是有人却不想你们活？我家官人尽力了……” 流星赶月带着捕快一路循着赵小刚留下的记号追寻过来。 赵小智只看到遍地尸陈，郑义带着人在清理现场？ 郑义有些遗憾的看着赵小智恨恨言道：“赵捕头来迟了！若非我家官人和杨先生运筹帷幄，只怕那个愚夫今日也命赴黄泉！赵小刚的确是条好汉，只是现在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赵小智急急问：“那公子和小刚哥哥现在在哪里？” 郑义摇头：“已经救走送到杨先生那里去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可惜了赵亮公子有情有义却要枉死！” 郑如月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赵亮和赵玉娘问赵小智：“兄长真的也救不了赵玉娘和赵亮吗？” 郑义看着手里贾逵的头恨恨言道：“郑官人已经尽力了！毕竟要赵玉娘死的不是郑官人……” 赵小智冷冷看着满地尸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了这些武林高手助纣为虐也是死得不值！只是不知思君公子如何了？” 郑义要赵小智放心，赵思君那里郑官人已经安排妥当。 郑义又问赵小智知道自己如何做？ 赵小智点点头，和郑如月吩咐捕快把贾逵的尸身和头颅好生收好小心送往开封府。 郑义带着人马走了，回头叮嘱郑如月莫要怨恨郑官人，要恨也只能恨那个愚夫和死有余辜的贾逵还有贾逵背后的那些黑手。 郑义又悲愤言道：“赵捕头刚刚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极了！赵玉娘案，郑官人也是一个受害者，并且无处去哭诉……赵公子和玉娘终不会枉死，而是死得其所！” 赵小智悲愤的点点头，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赵亮和赵玉娘这两个箭靶子潸然。 郑如月哭着问小智哥哥，赵玉娘和赵亮怎么办？ 赵小智亦含泪回：“自然是送到开封府了结多年前的积案还夫人一个清白！” 郑如月哭着再问：“他们身上中的箭如何处理？” 赵小智的眼里的泪珠终于落下：“就让这些箭成为赵亮和赵玉娘枉死的证据吧！” 赵珏醒来时已经在淄州府衙。 杨维和郑鲲看着赵珏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东京第一公子如何会变成这样？ 红儿哭着说：“还不是因为夫人！公子心里一直爱着的玉娘就是夫人，公子如何能接受？” 杨维看着赵珏摇头：“眼下赵玉娘就是如玉妹妹的这个事实玉郎还没有完全接受，现在又要接受玉娘已死的现实？只怕玉郎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啊！” 郑鲲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玉娘已死，从此世上再无赵玉娘！这个愚夫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郑鲲知道自己有些残忍。 但是李香玉说得对，在赵玉娘这件事上他绝不能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 郑鲲和李香玉都清楚赵玉娘案其实是权臣之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彻底打压郑鲲和赵珏背后的江南郑府和百年赵府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赵玉娘不过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来对付郑鲲和赵珏的一颗棋子。救下赵思君并把他好好抚养成人，是对枉死的赵亮和赵玉娘唯一的补偿。亦是郑鲲心里唯一的慰藉。 郑鲲看着赵珏恨恨言道：“你这个愚夫害死了玉娘，还连累赵亮枉死你还有脸在这里半死不活？赵玉娘已死，从此我郑府与你们赵府互不相欠！” 赵珏自是无言以对甚至愧对郑鲲，愧对杨维。 当初娶郑如玉时赵珏是那样信誓旦旦，没想到赵玉娘比王丽娟，杨梅死得更惨？ 赵小刚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玉娘竟然死在自己眼前，他恨自己也恨赵珏更恨李香玉。 自然，无人知道李香玉在赵玉娘之死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与李香玉是同谋的郑鲲也不清楚李香玉的本意为什么赵玉娘必须死！赵亮也必须死！包括无辜的赵思君也不能留下来？ 李香玉言辞凿凿所谓“斩草要除根”，留下赵思君就是一个大隐患？ 但是郑鲲做不到赶尽杀绝，赵亮和赵玉娘之死都会让他愧疚一生。 还有钱碧云和那些忠勇之士，因为赵玉娘案，他们也都无辜枉死在贾逵的阴谋里。 赵小智不能安慰郑如月，郑如月哭得越伤心，有人才会放松对赵思君的追杀。 刘青和刘敏才能平安的把赵思君带回京城。 而京城杨府，多年未孕的大娘子刘青，其实已在三个月前低调产下一子。 赵小智越来越佩服郑鲲，也能理解李香玉想要赶尽杀绝的决然。 毕竟，长大成人后的赵思君若是知道当年的真相，会不会对百年赵府怀恨在心？ 当然，赵小智和郑鲲一样做不到赶尽杀绝！救不下赵玉娘和赵亮已经让赵小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捕头了。 赵小智和含泪的郑如月把赵亮和赵玉娘放在一口上好的大棺中，郑如月更是一路哭着护着两人的尸身回到了京城。 赵小礼也把重伤的猛爷还有赵亮母亲的尸身带到了京城交给了赵昇玉。 赵晟带着甜宁在赵府双雄一路小心的护送下也来到了京城。 一行人还未回到京城，关于赵亮与赵玉娘之死早已经在说书先生的嘴里口口相传。 赵亮和赵玉娘不能同生但愿共死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也让人唏嘘不已。 历经六年三朝的赵玉娘案也将画下句号。 第256章 息事宁人 赵昇玉，郑荣，郑鲲把赵小智和郑如月所带来的人证物证全部交到了开封府。 杨维把在淄州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关于赵玉娘案的详细情况上书给了年轻的新皇。 年轻的新皇对于赵玉娘案也有所耳闻。 得知赵玉娘已自戕殉情颇为感慨，贾逵竟然假死藐视国法让年轻的新皇大为震怒。 皇上一道圣旨下到开封府命令开封府尹彻查赵玉娘案。 开封府尹不敢怠慢连夜提审人犯和证人，还有大着肚子哭着喊冤的甜宁。 赵玉娘惨死在淄州，杨维作为淄州的地方官与开封府尹同审。陪审的还有施大人和童大人。 甜宁作为喊冤的原告，声泪俱下的把夫人赵玉娘这些年的往事一一道出。一字一句都言夫人的好处种种，请求青天大老爷为夫人和公子报仇。 猛爷多亏了赵珏相救侥幸还活着，得知玉娘与赵亮已经死了当堂号啕大哭，发誓“要为我儿报仇！” 听着甜宁和猛爷哀哀痛哭堂上堂下无不潸然！ 赵思君已经被人抢走，重伤的赵小善无法说清到底是何人抢走了赵思君？毕竟当时在淄州，几路人马追赶赵玉娘母子，赵思君是死是活已经无从知晓？ 郑鲲不想赵玉娘还有任何把柄遗在这世上，更不想让将来长大成人的赵思君被人诟病私生子。 郑鲲更怕赵思君的事被说书先生添油加醋让赵玉娘死了也不得安息，赵思君不能正常成长所以瞒着天下人。 听着堂上一片哭诉声，郑鲲内心十分痛恨赵珏。虽然郑鲲也清楚，在赵玉娘案中，赵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从当年杭州郑如玉险被劫持，到徐州郑府上下被追杀，再到六年前七夕郑如玉被掳劫，都不是赵珏的错反而是赵珏受了郑府的牵连。 郑鲲出官为仕也要好几年了，有些事也清楚——为了那荣华富贵；为了那高官厚禄；为了那白花花的银两；为了那亮闪闪的珠宝；为了那温香软玉抱满怀，有人不择手段到了极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开封府尹传唤一众证人齐聚开封府大堂，包括当年溢香酒楼的赵掌柜，赵小二，罗鸣等…… 那个小乞丐已经无从去寻，赵小智也不会让人寻到他。 魏无瑕和李香玉已经在当年金玉案中作证画押不再传唤。 还有赵富贵这个重要的人证，猛爷哭着说富贵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甜宁越发放声悲哭。 罗鸣看着那牡丹折扇确认这是当年赵玉娘用过的扇子。 开封府尹再问甜宁，这把牡丹折扇当真是赵玉娘遗物？ 甜宁哭着点头，说夫人生前最喜欢这把扇子。 杨维听了潸然，也更加体谅郑鲲恨极了赵珏的原因。 这把绢扇是如玉亲手制作，十年前玉娘寻夫用过一次，两年前七夕郑皓护送赵玉娘去洛阳让玉娘带到了玉娘在洛阳的家。 李香玉说这把绢扇将来可能是赵玉娘案的重要物证，所以要赵玉娘一定要带在身边。 在长达六年之久的赵玉娘案中，唯一让郑鲲庆幸的是贾逵他们不知道赵玉娘在逃亡路上产下贺儿之事。 猛爷对于贺儿何去何从已经无法知晓。 赵玉娘也反复交代过猛爷和赵富贵，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贺儿的事以免节外生枝带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猛爷这些年来跟着赵玉娘一路逃亡，发现赵玉娘的确不是普通人，所以对于贺儿一事一直保持着缄默。 就连赵亮也从不向赵玉娘提起贺儿到底去了哪里？ 甜宁因为这些年总是被人追杀，还暗自怀疑是贺儿的爹爹所为？ 自然，甜宁不会知道贺儿到底去了哪，贺儿的爹爹又是谁？ 赵富贵，猛爷和赵亮还有甜宁已经达成共识绝不提及贺儿之事。 开封府尹反复问猛爷和甜宁说的赵玉娘之事可是事实？可还有遗漏或隐瞒？ 甜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决然言道：“无有错漏……” 经过这次生死，甜宁这个不谙世事的女人，终于长大了。她怨恨自己的无知出卖了夫人让赵富贵惨死，暗暗发誓要替夫人和公子报仇。 猛爷陈述的赵玉娘这几年的经历与甜宁大致相同。 当然，贺儿之事猛爷自是只字未提。只含泪看着甜宁的大肚子点头，甜宁所说都是事实没有遗漏和隐瞒。 当年金玉已经供出自己给了赵玉娘二碗打胎药，赵玉娘是一饮而尽。 魏无瑕已经作证赵玉娘的确喝了两碗汤药后腹痛见红与金玉的供词一致所以没人怀疑赵玉娘还有贺儿这个去向不明的儿子。 现在猛爷越发不会把贺儿的事说出来，只和甜宁哭着请青天大老爷寻找思君小公子。 施大人当堂听了猛爷说起当年在嵩山如何救下的赵玉娘，心里忽然潸然。 施大人觉得自己误会了品行高洁又忠贞不渝的赵玉娘，更赞赏现在已经躺在棺材里的赵玉娘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女子。 赵晟哭着听完了猛爷陈述的如何救下的赵玉娘，又如何一路被人追杀最后被赵亮所救。 那一刻的赵晟也恨极了赵珏。 对于那牡丹折扇上的扇坠，赵晟哭着确认的确是出自于百年赵府的“珏”字玉器。 虽然那扇坠上没有镌刻“珏”字，但是的确是出自兄长赵珏之手。 赵晟含泪在堂下哭诉，那时候兄长还没有给他自创的玉器命名为“珏”字，是小小的赵玉娘提醒兄长要想让百年赵府的玉器天下无双，就要先给它取一个好名字。 既然珏哥哥的名字“珏”的意思是两块合在一起的玉，就取名为“珏”字玉器吧！ 赵晟边哭边说，眼下兄长重病在床，赵玉娘又被人逼死，让兄长以后如何面对自己辜负了玉娘的真心一片而此生却无法弥补？ 甜宁在哭，猛爷在嚎，赵晟边哭边说越发让人潸然。 施大人看着赵晟真情流露哭着赵玉娘，忽然发现那个小毒物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竟然救了受伤的甜宁？ 看来，赵晟对曾艳红是真心实意，并且为了曾艳红更幸福，赵晟真的立地成佛了！ 西京赵老爷不知赵玉娘与赵亮已经生下一子。 如今赵亮和赵玉娘双双惨死，赵亮的娘亲也惨死在贼人手上，赵荣华老泪纵横恳求青天大老爷给老朽做主寻回下落不明的赵思君。 证实了赵玉娘确有其人，也证实了赵玉娘与赵亮已经身亡，证人的证词包括当年已经伏法的金玉的证词也都是真实可信。 赵玉娘二十年前与赵珏一见钟情，十年前京城寻夫，六年前赵玉娘被她的夫君推下山崖，被金玉救起送给定王。 定王妃因为嫉恨玉娘所以半夜把玉娘送到嵩山喂虎，赵玉娘因为有武功傍身所以成功自救。 后来赵玉娘又被猛爷和赵富贵所救，几人一路逃亡遇到赵亮，最后在洛阳定居。 赵玉娘与赵亮日久生情后来生下一子取名赵思君。 开封府尹当堂宣读所有人证物证的判词，再次询问甜宁和猛爷这些可都是事实？ 猛爷点头，甜宁也点头表示都是事实。 杨维更是当堂拍案而起，誓要让逝者安息，生者释怀，还定王和王爷一个公道。 毕竟赵玉娘是被人掳劫还是自愿定王的确不知情。 赵玉娘真的不是郑如玉如今也大白天下。赵玉娘和郑如玉的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因为贾逵是赵玉娘案的罪魁祸首，但是贾逵已被赵小刚杀死，所以赵玉娘案的真正元凶可以说已经真正伏法了。 童大人看着施大人一脸怀疑不由问道：“既然施大人是当年定王府初见赵玉娘的人证，猛爷和甜宁的证词也可信。贾逵已经被赵小刚所诛杀，赵玉娘和赵亮也双双惨死。赵玉娘案已然明了。但是还有一个关键人证是不是要传唤，那就是被人质疑多年的赵郑氏……” 不等童大人说完，赵晟急忙表示反对。 施大人却点点头：“赵夫人如此高贵之人传唤自是不妥，还是我和童大人陪府尹大人去赵府拜见赵夫人吧。” 赵晟一脸不快：“因为赵玉娘，如玉嫂嫂已经与兄长和离不在【玫香居】了，她现在在杭州休养……” 童大人一脸不信，施大人却点点头：“童大人莫心急，还是等皇上亲自定夺吧。” 开封府尹审完赵玉娘案后，急急详细上书皇上，把所有签字画押的证词也一一递呈皇上。 年轻的皇上看了开封府尹的奏折，侯爷赵昇玉的奏折，还有郑鲲和杨维的上书，批示历经六年的赵玉娘案尘埃落定。 只要赵玉娘之死与皇室无关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至于什么赵玉娘的夫君是谁？现在人在哪里？赵思君是死是活皇上真的不关心。毕竟赵玉娘的夫君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赵玉娘也不是死在她夫君手里。 郑鲲觉得这些与皇上也真的没有关系。只要确定赵玉娘确有其人，贾逵欺君罔上以身试法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便可无愧于心。 对于郑鲲的谏言年轻的皇上听进去了。 童大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极度的不服？又怕郑鲲和赵昇玉得理不饶人查出自己，童大人也不敢再提出质疑。 毕竟太多的人证和物证证明赵玉娘确有其人，并且赵玉娘和赵亮死后还紧紧相拥让童大人也感慨。 赵玉娘眉间的疤痕，右脸的剑伤，赵玉娘是个左撇子已经被一个又一个仵作查验一次又一次让童大人真的也无话可说。 童大人还准备向皇上再次谏言让百年赵府的赵郑氏上堂对证。 可看着眼前棺材里躺着的箭靶子一样的赵玉娘和赵亮，童学年生生把这个想法咽下去了。 童大人看着赵晟和杨维那满眼愤恨瞪着自己，觉得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息事宁人最好不过。 施大人在开封府旁听了整个赵玉娘案后，最后还是心生疑窦？ 赵玉娘为什么要用剑划乱自己的右脸？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吗？还当着赵珏和赵亮的面划乱自己的脸？ 有赵珏在场，赵玉娘和赵亮怎么可能会死？听说赵珏带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呀？莫非是赵亮和赵玉娘非死不可？ 郑鲲在赵玉娘案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操纵者还是旁观者？或者说也是个受害者？ 赵玉娘的夫君一直是只闻其人未见其身？他为什么要把赵玉娘推下山崖？ 赵玉娘除了眉间那道疤痕外，分明是个难得的美人，且身段异常高挑超出常人？赵玉娘的夫君怎会嫌弃她容貌丑陋？ 赵思君又是被何人抢走？抢走赵思君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还有赵富贵至今生死成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且赵玉娘用剑划伤自己的右脸让施大人想起了聂政刺韩王的故事。 郑如玉善弹《广陵散》，施大人对于在【玫香居】里听郑如玉弹《广陵散》的印象深刻得很。 在施大人对当时的闺中女子的认知里，除非是有侠义情肠的江湖女子或是心里有诸多不平事的刚烈女子，一般人都不会喜弹《广陵散》这样悲壮慷慨的曲子！ 而郑如玉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生于世代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善弹而且喜弹《广陵散》让施大人有些想不通？ 关于赵珏和赵玉娘的故事，施大人也有所耳闻。 施大人质疑一片桃林变成了竹林这样奇怪的事，绝对不是赵玉娘一个孤女所能做到的？ 而且赵玉娘十年前京城寻夫，在溢香酒楼里那排场可不像是一个孤女的做派？ 尽管赵玉娘案疑点颇多，终归赵玉娘已死而且是死无对证！并且是赵珏眼睁睁的看着赵玉娘划伤自己的右脸自戕在赵珏面前。 贾大人也已经死在了赵小刚愤怒的剑下真正伏法了。 贾大人之死自然也保住了童大人。 赵珏一病不起就更是证明赵玉娘是真的死了！施大人想起现在病得在床上的赵珏，感叹赵玉娘案终于尘埃落定。 就算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施大人也不想去想了。 毕竟民间有太多奇怪的事和了不起的神人是施大人一时无法弄清楚的。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个道理施大人再明白不过了。 施大人虽然不清楚郑鲲在赵玉娘案中扮演的什么角色？但是童大人在赵玉娘案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并且是和何居心施大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尽管施大人对于赵玉娘案有太多的想不通，但是定王已经在英宗朝时就已经寿终正寝了。 而王爷向来不问世上只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施大人自己也是赵玉娘案的证人之一。金玉的证词也提到过赵玉娘的夫君的确是个江湖骗子。李香玉的证词也证实了赵玉娘的夫君不仅勒索她多次还是用的假名字？ 人间蒸发的赵玉娘的夫君不是赵珏这让施大人心里很是欣慰。听说赵珏已经与郑如玉和离，施大人替赵珏遗憾。 既然皇上说赵玉娘案终于可以结案了，只要赵玉娘之死与皇室无关，施大人也懒得去管那些疑点了。 施大人感叹赵玉娘这个奇女子死得其所，用她的死终结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 听着桂儿跪在香玉夫人面前，哭着告诉香玉夫人“赵玉娘已死，并且用剑划伤了她的右脸……赵公子与赵玉娘相拥而死……” 李香玉潸然泪下：“为了公子，为了贺儿，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赵玉娘果然聪慧，竟然用剑划伤右脸告诉所有人，赵玉娘就是赵玉娘，不是郑如玉……她不枉我多年的栽培，也对得起公子当年边境对她一家人的救命之恩……” 桂儿再次给香玉夫人磕头，多谢香玉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 第257章 回天无力 京城街头巷尾都在夸大郑府与赵府已经失和？ 对于与郑府和赵府走得比较近的施大人也不关心这些。 至于童大人与赵府还是郑府似有不和，施大人也不关心。 童大人现在与施大人政见相合，也是极力反对王安石变法才是施大人所在乎的。 赵珏也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 施大人心里清楚，童大人和赵珏虽然各自反对变法的观点不一样，目的也不一样，但是那不重要。 现在施大人，童大人和赵珏是一条战线上的同盟者才是最重要的！ 施大人现在越来越关心如何劝阻皇上不要再提变法之事。 而且王安石的变法在施大人看来弊大于利，必然会在新的政权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施大人扪心自问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忠臣良相，但是绝不是一个像童大人那样的奸佞谗臣。他也想精忠报国不负天下，不负自己。 因为知道童大人在赵玉娘案中扮演的角色，施大人觉得自己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张怎样对付童大人的底牌。 而郑鲲，是将来可以压制童大人这个奸臣最好的利器。 自然，施大人不会针对郑鲲，也不会揪着郑鲲不放。 童大人更不会揪着郑鲲不放，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赵玉娘案中扮演的角色。甚至庆幸贾逵死在了赵小刚愤怒的剑下。 杨维感叹看似一个赵玉娘案却牵涉甚广，上至朝堂下至无辜百姓甚至在江湖上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不少权臣在赵玉娘案中浑水摸鱼，不少无辜百姓受了赵玉娘的牵连无辜枉死。 更有不少武林高手为了那重赏明珠暗投，或为了大义死得无名无姓…… 杨维在杨梅之死后都不曾恨过赵珏，针对过百年赵府。 但是赵玉娘和赵亮双双惨死让杨维也恨极了赵珏这个愚夫。对于百年赵府更是没有了一丝的在乎和关心。 杨维甚至怀疑最后一拨人马追杀赵思君，肯定是赵昇玉和赵晟派的人，要不然为什么见了郑义不但不恋战反而丢下赵思君就跑？ 杨维感叹幸亏郑鲲和孙维清考虑周详，不然真的对不起无辜枉死的赵亮和赵玉娘。 散朝后，施大人看着童大人沉重的说了一句话：“好好安葬赵玉娘和赵公子！” 郑鲲在【忆江南】与杨维接风洗尘，邀请王爷和施大人作陪…… 施大人看着郑鲲意味深长感叹：“赵玉娘案终于了结！没想到赵玉娘原来也是个奇女子！” 王爷更是感叹郑如玉在百年赵府要如何自处？与赵珏和离是明智的选择。 郑鲲心里潸然在滴血，脸上却还要不露声色与人周旋，让杨维十分心疼鲲弟也更恨赵珏了。 赵玉娘案终于尘埃落定，相关人等在开封府接受开封府尹最后的结案判词…… 赵荣华在开封府是老泪纵横，提出想把赵亮和赵玉娘还有赵亮的娘亲接回洛阳安葬？ 侯爷赵昇玉自不会旁听赵玉娘案。 因牵涉到赵珏而赵珏病倒，赵晟全权代表百年赵府到堂开封府，全力配合开封府尹受理的赵玉娘案。 开封府尹看着赵晟征询，赵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赵珏在床上听说赵老爷要把玉娘接到洛阳安葬如何肯答应？ 赵晟没好气，觉得兄长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阻止赵老爷把赵亮和玉娘合葬在洛阳。 不仅仅是因为赵珏与郑如玉已经和离。更是因为赵玉娘以她的死成全了所有人，尤其是赵珏， 在赵晟看来，不管是郑如玉还是赵玉娘，都与赵珏没有任何关系了！赵珏不配也不值得！ 巧云没有想到心思歹毒的赵晟竟然因为赵玉娘之死那么痛恨赵珏，感叹赵珏这个人中龙凤还不如他人眼里的小毒物有情有义。 巧云庆幸曾艳红是个有福之人，悲叹郑如玉不值得！ 郑鲲和杨维要赵珏再看赵玉娘最后一眼。 杨维直言赵将军不要反对赵老爷把赵玉娘和赵亮合葬在一起。 郑鲲恨恨瞪着赵珏：“因为赵将军不配！” 以前郑鲲说赵珏不配这样的话赵珏还不服气，现在是无颜又心痛的无法面对死去的赵玉娘。不仅仅是觉得自己不配，更是比赵晟还不如。 赵珏跌跌撞撞来到义庄，跑到赵玉娘躺着的棺木前把棺盖用力一推…… 赵珏一直怀着侥幸心理，认为玉娘没有死？郑鲲也不会让赵玉娘死，玉娘只是恨自己始乱终弃所以假死？ 如今见赵玉娘一身白色衣裳与赵亮依偎在一起，那棺中堆放的冰块散发着阵阵冷气，越发显得赵玉娘真的飞身成仙。 赵玉娘额头上的疤痕，右脸上的剑痕看得赵珏越发心痛。 赵珏怎么也不相信赵玉娘真的惨死，扶着棺木放声悲哭。 看着赵珏哭着扑在赵玉娘棺木上泣不成声，赵府三杰把赵珏强行拉走了。 郑鲲和杨维呆立在义庄看着赵府三杰把不肯离去的赵珏强行拖走了？ 赵珏哀哀哭着让郑鲲很是不信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是那个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 郑鲲摇着头叹着气看着赵珏对杨维言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官提醒他多次，他就是一意孤行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杨维知道郑鲲心里很恨赵珏，自己也很恨赵珏，但是只能好言劝慰郑鲲莫要再动气伤身。 为了赵玉娘案，这几年郑鲲过得什么日子杨维心里最是清楚。 但是杨维也只能好言安慰郑鲲休要再去管那个愚夫了…… 赵玉娘最终还是与赵亮合葬在了洛阳。 甜宁不见赵富贵，夫人和公子又死了，连赵思君小公子也去向不明？甜宁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红儿要甜宁好好活下去，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死去的赵玉娘。更为了给赵富贵留下一男半女。 甜宁想想觉得红儿姑娘言之有理，遂一个人回到了洛阳他们的那个家准备好好活下去。 甜宁臆想有一天夫人会突然回来，教她弹琴画画…… 还有赵富贵，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回来了呢…… 甜宁就这样想着，就这样好好的在家里等着夫人和公子还有赵富贵。 红儿如何放心甜宁一个大肚子孕妇一人过活？ 杨维安慰红儿，鲲弟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红儿感叹郑官人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 如今赵玉娘案终于了结，红儿要杨维和齐俊好好陪陪郑鲲。 赵昇玉感谢猛爷当年救了赵珏，把猛爷好生安顿在赵府的武馆里颐养天年。 猛爷才知多年前自己竟然救了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 想起赵珏那时的模样，想起贺儿的眉眼，忽然觉得赵家玉郎莫不是贺儿的生父？ 当然，猛爷自然是守口如瓶就当自己想错了。 郑鲲和杨维猜测赵昇玉父子把猛爷安顿在赵府的真实目的。但是能让猛爷不死，郑鲲和杨维也管不了那么多。 赵晟见猛爷闲不住，让猛爷当了个武术教头，把他的那些武功传授给那些小厮，也算是人尽其才。 赵小智见赵晟真的是还有人性又救了甜宁，遂对猛爷的事暂时放下。 猛爷又如何能放心甜宁呢，时不时偷偷去洛阳家里看望甜宁，并让人暗中保护甜宁。 赵昇玉和赵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猛爷不仅救了当年的赵珏，后来又救了赵玉娘。 赵星河这个人见人爱的小衙内，也是多亏了猛爷才能来到人间，并且平安回归百年赵府。 赵珏带着赵星辰和赵星玥搬进了【玫香居】。 赵珏心里很难受，因为郑鲲不久就要对外宣称郑如玉因与赵珏和离后心情抑郁病故在杭州了？ 赵晟看着赵珏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恨的不得了，可又不知要恨谁？ 得知赵玉娘已死，李香玉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李香玉感叹赵玉娘临死还有赵亮这个重情重义的夫君与她一起死，而自己呢？ 自从赵玉娘死后，赵珏对于李香玉是越来越陌生，每日只顾着在【玫香居】里哀嚎“我的好玉娘啊，是愚夫害死了你呀……” 李香玉越发病重，赵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下赵玉娘已死，李香玉若也早逝，看赵珏这情形是不会再娶妻纳妾了，难不成这百年赵府真的要轮到刘红玉当家做主？ 赵晟想想都不快。 刘红玉比崔玉容都还不如，如何能做这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赵昇玉要赵晟和艳红又搬回了百年赵府以防不测。 崔玉容天天催着桂儿给李香玉请魏太医，可李香玉的病似乎已无痊愈的希望？ 反而李香玉只能卧在床上处理赵府事宜了？ 巧云看着李香玉这样，赵星琰又不听教诲，觉得李香玉已经受到了惩罚遭到了报应。 赵玉娘已死，为了百年赵府，巧云自然不想李香玉再早逝。 巧云天天去看望李香玉，要她好好将养，为了赵珏，为了赵星河。 开始李香玉还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将养，她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现在李香玉已经不再幻想自己还能与赵珏翻云覆雨了？而是担心自己随时都会离公子而去…… 李香玉心里很不甘心，想想自己才三十四岁的年纪，莫非就要去那阴曹地府？ 李香玉再想想王丽娟死时才十六岁，杨梅死时才十九岁，秀莲死时二十四岁，幽兰病死时也不过二十六岁？自己已经满了三十四岁了，比起她们来算高寿了？ 李香玉这样一想不由悲从心来，倒在床上放声哀哭…… 赵星河十分懂事的日日守着娘亲，见娘亲痛哭，也听魏太医说他娘亲时日不多，不由抱着李香玉嚎哭：“和儿不会让娘亲死的，和儿现在就去给娘亲请魏太医！” 听着赵星琰又在那欺负不足一岁的赵星瑶，弄得瑶儿是哇哇大哭。 赵星河刚要开口，被赵星琰一顿抢白：“兄长莫非又要责怪琰儿？我和兄长都是嫡出，琬儿和瑶儿才是庶出！” 六岁的赵星河看着四岁的赵星琰侃侃而谈：“爹爹早说过虽然是有嫡庶之分，但是既然都是百年赵府的孩子，就要一视同仁一样爱护！琰儿作为姐姐，自当要有姐姐的风范，为何总是要欺负瑶儿呢！” 四岁的赵星琰才不管这些，非要用她的小手使劲的捏瑶儿肉肉的小脸蛋，赵星琬怎样规劝都不肯听？ 赵星河摇摇他的大脑袋：“琰儿，娘亲的病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听话点好吗？莫要让娘亲操心你！为了你，娘亲何时安生过？琰儿，你每天晚上能不哭吗？让娘亲好好睡一觉……” 虽然赵星河也知道赵星琰晚上哭闹可能是身子不适，但是赵星河更愿意相信琰儿是夜哭郎这个迷信？ 因为迷信可以破除，只要琰儿身子好，琰儿将来就会长命百岁，而不会像娘亲这样日日躺在床上，随时都会死去…… 赵星河小小年纪莫名担心琰儿不会长命百岁？不由落下了眼泪…… 见赵星河如此说，又见兄长落泪，赵星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突然对赵星河喊道：“娘亲她不会死的！不会像赵玉娘那样惨死的！” 刘红玉听说了此话，看着蓝儿潸然泪下：“没想到公子寻了那么久的赵玉娘竟然死在公子眼前？公子如何受得了！眼下香玉夫人又病重，可要如何是好？” 蓝儿如何知道怎样才好？不敢恭喜小姐现在独得公子恩宠，也不敢说香玉夫人作茧自缚终于要死了？只是思念夫人郑如玉…… 蓝儿只能看着刘红玉不语。 对于赵星琰总是欺负瑶儿，刘红玉也不能怎样？ 毕竟赵星琰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像极了李香玉。 蓝儿有时气不过，嘀嘀咕咕的：“等她娘亲死了，看她还怎样欺负六小姐？” 蓝儿这话听得刘红玉心里越发没底了，也越发思念郑如玉…… 刘红玉是有自知之明的。 赵玉娘已经死了，王美玉成了柳斌的好娘子。若是李香玉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刘红玉不敢想象她要如何应对以后的赵珏。 因为刘红玉心里太清楚赵珏之所以还喜欢她，是因为觉得她和郑如玉有些相似？ 赵珏默默来看李香玉。 魏太医已经和赵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香玉夫人没有多少时日了！望赵将军保重！” 看着赵星河那懂事的模样，赵珏再次泪奔：“和儿放心，爹爹不会让你娘亲离我们而去的！” 赵珏现在终于明白郑如玉的良苦用心了。 郑如玉不仅仅是要成全赵珏和李香玉，还要让李香玉名正言顺做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不让人诟病赵星河不是嫡子…… 当然，郑如玉没有想到李香玉后来有孕并且生了一个蛮横不讲理的赵星琰…… 郑如玉更是没想到她把赵珏和百年赵府那么放心的交给了李香玉，李香玉却是天不假年就要命不久矣？ 赵珏知道自己已经辜负了郑如玉，而郑如玉希望自己不要辜负了李香玉。 赵珏遍访名医为李香玉治病，终归李香玉病入膏肓回天无力？ 第258章 亡羊补牢 赵珏抱着赵星河在【玫香居】里放声悲哭，赵星辰和赵星玥看着爹爹和二弟哭得伤心也跟着嚎啕大哭。 赵昇玉和巧云听着【玫香居】里传出阵阵哭声，二人不由潸然泪下。 不管以前李香玉做了什么，终归是为了赵珏和百年赵府好。如今赵玉娘惨死，想来赵珏心里如何受得了？ 所有人都以为赵珏是在哭李香玉就要死了，哭赵玉娘竟然惨死？又无人知道赵珏是真正的喜极而泣，他的如玉妹妹历尽七年的奔逃和朝不保夕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赵珏又伤感赵玉娘为了救赵府和赵珏，竟然以死明志。还有赵亮，赵亮的母亲，都是因为他赵珏的无能惨死让赵珏心里又真的悲痛不已。 其实赵玉娘和赵亮本可以不死，奈何李香玉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赵昇玉也言为了如玉，为了贺儿，一切关于赵玉娘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抹去…… 赵昇玉之所以还留着猛爷和甜宁，皆因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不肯让赵昇玉斩草除根太残忍。 赵小智提醒侯爷，赵玉娘案总要一两个证人吧？再说了，猛爷是公子和夫人还有星河公子的救命恩人，侯爷如何能做到恩将仇报。再说了，猛爷和甜宁没有透露出一点点星河公子的事，想来赵玉娘临死前已经与他们达成了共识。 赵小礼看着侯爷坚定的说，夫人本不愿苟且偷生，倘若侯爷还要赶尽杀绝，夫人或许真的回不了百年赵府，回不到【玫香居】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迎回夫人，公子哭得越惨，越没人怀疑到夫人…… 果然赵小礼是公子背后的男人，竟然能揣测到赵珏是在演戏？ 赵晟看着兄长那难受的模样，倒是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越发善待那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曾艳红。 巧云感叹赵晟真的是立地成佛了，赵珏愚夫自作自受也！ 巧云本来很恨赵珏害死了赵玉娘。 可巧云看着现在的赵珏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知道再怎么责怪赵珏，玉娘也不会起死回生了。 赵星玥越来越长得像赵玉娘，那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让赵珏看着总会脱口而出“玉娘”…… 赵星玥一双酷似郑如玉的大眼睛看着赵珏，懂事的抱着赵珏甜甜的喊道：“爹爹，是玥儿，不是玉娘！” 赵珏越发宠爱赵星玥。 本来就是百年赵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赵星玥，越发无人敢与她针锋相对。 就连自视甚高的赵星琰在挨了赵珏一巴掌后，也不再敢与长姐过不去了，更不敢与赵星玥抢“白雪”了。 虽然赵星琰心里非常喜欢“白雪”，可也不敢再放肆与赵星玥强抢“白雪”了。 李香玉刚开始想不明白自己给琰儿寻了那么多的好马，为什么赵星琰偏偏只喜欢赵星玥的那匹“白雪”？ 后来李香玉慢慢想明白了，琰儿无非是嫉妒玥儿罢了。 玥儿喜欢的，玥儿拥有的，琰儿都想占有…… 李香玉摇头，琰儿当真是自己亲生的…… 王勤和刘敏听说赵玉娘惨死，双双休沐赶回京城送了赵玉娘最后一程。 王勤也恨死了赵珏。 刘敏婉劝：“玉郎也不想这样，你们就不要再责怪玉郎了！再说了，玉郎现在生不如死还要他如何？” 郑鲲和杨维默默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王勤和刘敏跟在其后…… 赵珏一双泪眼看着郑鲲，小心问郑鲲可要把郑如玉的那些陪嫁带回郑府？ 郑鲲一双大眼睛泛着泪光没好气怼赵珏：“本官今日和杨兄来【玫香居】看看，赵将军莫非以为本官是为了这些嫁妆而来？既然是如玉的东西，赵将军自己看着办吧！” 郑鲲又恨恨言道：“赵将军还是一把火烧了这【玫香居】吧！看着让人心生伤感！” 赵珏满脸不情愿，满眼都是泪花：“如何能烧了这【玫香居】？我赵珏此生最美好的回忆都在【玫香居】！” 郑鲲怒怼赵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太老爷就提醒过你世上没有后悔药……” 赵珏越发泪如雨下，哭着说对不起太老爷，对不起外祖父，更对不起鲲兄和赵玉娘…… 杨维终是心慈手软，那么恨赵珏的，看着赵珏这个杀伐果决有泪不轻弹的男人如今痛哭流涕，不觉之间突然就对赵珏恨不起来了。 杨维满脸潸然劝说郑鲲：“鲲弟就不要再怨怪玉郎了！这不是玉郎愿意看到的！” 郑鲲那双大眼睛满是恨意瞪着赵珏质问：“如玉可曾失而复得回到过【玫香居】？这厮竟然质疑如玉的清白还要与如玉和离？可怜玉娘为了这百年赵府，为了这个愚夫，情愿以死来保住赵珏和百年赵府的颜面……” 赵珏仰头痛哭：“是我赵珏害死了玉娘！我赵珏对不起岳父岳母，对不起鲲兄，对不起我的星儿，玥儿还有贺儿……” 郑鲲听得赵珏如此说，含泪来到【玫香居】后院，那满池莲花开得正盛。枝枝莲蓬在莲叶和莲花中随着夏风摇曳…… 郑义和杨忠飞身采摘了几枝莲蓬递给郑鲲和杨维。 侥幸活下来的赵小仁和赵小信也飞身给王勤和刘敏摘了几枝莲蓬。 郑鲲一边剥吃着莲蓬，一边哭着骂赵珏愚夫害死了玉娘…… 杨维怎么也想不到郑鲲竟然和自己一样痛失爱妹，不会劝解郑鲲了，一边剥吃着莲蓬一边哭杨梅为什么非要嫁给赵珏？ 郑鲲看着跟进来的赵珏哭着质问：“你为何要娶杨梅却又让她为你而死？你为何非要娶如玉也害得玉娘为你而死？” 赵珏扭头看着那傲骨的梅树：“我娶杨梅还不是为了成全你和林之桃！我非娶如玉还不是因为你不肯把如玉嫁给我！现在知道鲲兄是对的了，可悔之晚矣！” 郑鲲想起当年杨大人对郑鲲一见就心生欢喜，郑鲲和杨维又一见如故，自然希望郑鲲娶杨梅。 奈何杨梅眼里心里都只有赵珏，而郑鲲和林之桃又一见钟情！ 可惜，杨梅死了，林之桃也死了…… 郑鲲哭着说：“难不成你赵珏如此好心成人之美？既然赵衙内这么好心，为什么要杨梅为你而死？” 杨维再次潸然，把那莲心狠狠吞下：“杨梅虽然不后悔嫁给了玉郎，但是我杨维却后悔没有护着杨梅周全。终是我无能……” 郑鲲越发伤心：“都说我郑鲲是宠妹狂魔，可是我一样没有护住如玉，更是让赵玉娘和赵亮枉死。我郑鲲才是真正的无能……” 似乎没有人体谅赵珏娶杨梅的良苦用心真的是为了郑鲲？也没有知道人赵珏为了护住郑如玉的周全，宁愿把自己当成一个人人唾骂的薄情寡义又宠妾灭妻的愚夫？ 听小厮进来偷偷禀告，说公子和郑官人等在【玫香居】哭赵玉娘，李香玉叹了一口气：“不知本夫人死后，公子会不会如此痛哭流涕……” 桂儿急忙跪下安慰香玉夫人：“香玉夫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为了公子，香玉夫人要好好活！香玉夫人答应过夫人要一辈子与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且善待大难不死的星河公子如己出……” 李香玉终于也哭了：“赵玉娘竟也值得！我为公子付出这么多，公子莫非当真不知……” 桂儿于心不忍：“要不香玉夫人就告诉公子赵玉娘就是赵玉娘！夫人其实……” 李香玉擦了擦眼泪：“郑官人说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再说了，郑如玉被掳我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然愧对郑官人！更愧对一心想成全我的如玉妹妹……” 桂儿轻轻点头，再次要香玉夫人好好将养身子。 李香玉轻轻点头，想了想，问那小厮：“你们三个将来都是要为公子所用！必须超过那赵小智……” 小厮和桂儿答应李香玉，不会让香玉夫人失望。 李香玉再命小厮去【玫香居】打探…… 赵珏不想为自己辩解：“是我年少轻狂自以为是害死了杨梅！是我重色轻德宠妾灭妻害了如玉，我的好玉娘啊……终是我赵珏无情无义害死了丽娟，梅妹妹，我的好玉娘……” 赵珏再次放声悲哭，郑鲲不由手里莲蓬掉地也放声悲哭！ 杨维手里莲蓬也掉落地上，眼泪横流…… 王勤和刘敏如何不难受，也放声悲哭…… 赵珏带着赵星辰，赵星玥和赵星河跪在郑荣和孙清秋面前，请求岳父岳母责罚自己：“我赵珏对不起岳父岳母对我的错爱，对不起鲲兄对我的信任，更对不起如玉……” 赵星河跪在地上懂事的恳求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原谅爹爹，让爹爹与母亲破镜重圆。 孙清秋看着赵星河放声大哭：“如何还能让你母亲和爹爹破镜重圆？” 赵星河自然不知道死了的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单纯的言道：“只要外祖父，外祖母和舅父舅母让爹爹把母亲接回赵府就好！” 蔡琼瑶抱着赵星河放声悲哭：“如何还能让你爹爹把你母亲接回赵府？” 兄妹三人以为是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父舅母不肯原谅爹爹呢。齐齐的跪在地上替赵珏认错，要郑府不要与赵府失和，让爹爹把娘亲接回赵府便好。 赵珏早已经无地自容，搂着兄妹三人只知道哭了。 郑荣老泪纵横看着赵珏只是摇头叹气。 孙清秋哭的是伤心欲绝看着赵珏如此又心生不忍。毕竟如玉被人掳劫赵珏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蔡琼瑶一双怒目瞪着赵珏只想着如玉与赵珏和离了，赵府与郑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郑鲲终是不忍，含泪安慰仨兄妹：“你们娘亲现在在杭州将养，等你们娘亲病好了，舅父一定让爹爹把娘亲接回【玫香居】！” 赵星河一听母亲在杭州养病，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李香玉不由懂事的问道：“舅父，母亲病可要紧！爹爹，你赶紧的给母亲寻好大夫，一定要治好母亲的病！” 赵星辰已经八岁了，赵玉娘的事也知道了些，李香玉命不久矣也大概知道些，也急了：“爹爹，可不能让娘亲也死了！爹爹，快把娘亲接回京城好好治病吧！” 赵星玥一听自己的娘亲也要死了哇哇大哭：“爹爹，玥儿不要娘亲死！爹爹，玥儿要娘亲活！” 整个郑府一片潸然。 郑鲲指着赵珏恨恨骂道：“都是你这个愚夫做的好事！如今要怎样才好呀？要怎样才好啊！” 赵星河一脸懂事看着郑鲲：“舅父，我爹爹不是愚夫！我娘亲说爹爹只是关心则乱一时灯下黑害了玉娘！我爹爹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自会用往后余生来弥补郑氏如玉！” 郑鲲点头看着赵星河：“你娘亲也许说得对！只是你母亲现在暂时回不了京城。贺儿乖，带着爹爹和长姐，长兄回赵府吧！” 赵珏重重给郑荣和孙清秋磕了几个响头。 仨兄妹跟着爹爹一顿乱磕，虽然不明白爹爹为何要哭着给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父舅母认错？ 小小的赵星河一脸凛然：“爹爹，男儿有泪不轻弹！爹爹，男儿膝下有黄金！” 赵星河见郑鲲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自己，越发朗朗言道：“爹爹乃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如何能如此哭得泣不成声？若真的是爹爹的错，爹爹自当振作起来去想着如何才能把母亲接回京城并且更加善待于她！” 郑鲲赞赏问赵星河：“贺儿要爹爹如此做是为何故？” 赵星河不卑不亢回郑鲲：“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几年没有打过哈哈的郑荣终于笑了：“如玉有子如此，当欣慰！” 赵珏看着六岁的赵星河，不由抱着赵星河止住眼泪：“贺儿言之有理！爹爹虽然不是什么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爹爹应当振作起来，想着如何把你娘亲从杭州接到京城来。让你们的娘亲永永远远在【玫香居】里快快乐乐！” 赵星辰终于懂事了一样对赵珏言道：“爹爹，二弟言之有理！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既然是爹爹对不起娘亲在先，爹爹自当好生把娘亲接回且更加善待，想来娘亲和舅父也能原谅爹爹！” 赵星玥这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也终于开窍了一般：“爹爹莫要再哭哭啼啼！一则让舅父耻笑，二则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更加难过？爹爹应该振作起来，做一个真正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赵星河充满信心看着赵珏：“如此，舅父一定会让爹爹把母亲接回，母亲想来也会原谅爹爹以前的种种不是！” 郑鲲终于忍不住笑了：“赵珏，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还不如几岁的孩童明辨是非！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道理他们三兄妹都懂得，莫非赵将军还不如几岁孩童？” 孙清秋看着三兄妹欣慰一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女亦如此，幸甚至哉！如玉此生也值了……” 赵珏忽然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赵珏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把这十年来与郑如玉的点点滴滴想明白。 还有赵玉娘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划乱她的右脸？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郑鲲这个宠妹狂魔虽然哀伤赵玉娘之死，但是以郑鲲的心性对赵珏不会这么仁慈？ 刚刚赵星河童言无忌说李香玉要赵珏把郑如玉从杭州接到京城，往后余生好好弥补对郑如玉的亏欠。 赵珏看着郑鲲，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不是哀嚎的时候，而是应当振作起来。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赵珏堂堂热血儿男岂能从此萎靡不振？ 有两个人是赵珏要好好询问的。 一个是赵小智，一个是李香玉！这两个人在赵玉娘之死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赵珏已经知道李香玉是赵玉娘之死的操纵者？ 赵玉娘若不死，郑如玉要如何活？ 但是赵玉娘竟然死在他的眼前疑点太多了吧？ 还有一个人赵珏觉得自己不应该忽视，那就是徐威。 徐威虽然是一个残废，表面上不过是【忆江南】的一个大掌柜。但是在赵玉娘案中，徐威绝对扮演着重要角色。 因为徐威背后是怎样的【忆江南】，赵珏太清楚了。 第259章 明辨是非 赵珏不争气的抹了抹眼泪，与孙清秋和郑荣再好好的行了一礼后，看着郑鲲言道：“鲲兄或许有事瞒着我这个愚夫！” 郑鲲看着赵珏冷冷一笑：“知道自己是个愚夫就好！” 赵珏无言以对郑府上下，抱起赵星玥，要赵星辰和赵星河好好跟着爹爹：“岳母说的对极了！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女亦如此，幸甚至哉！” 赵小刚和赵小礼护着父子四人回了赵府。 赵珏觉得他还有几件事要做。 赵珏让赵小礼准备了许多礼物和金银珠宝，满满当当一马车，主仆三人默默来到杨府。 见到何淑芬，赵珏扑通跪在地上：“岳母，玉郎错了！是玉郎害死了梅妹妹，是玉郎害得岳父岳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何淑芬潸然看着赵珏：“岳母？谁是你的岳母？赵将军这声岳母老妇受不起啊！梅儿走了这些年了，还提她做甚？这些东西你也带走吧，我杨府不稀罕……” 赵珏跪在地上恳求岳母一定要收下…… 刘青本来想恨恨责骂赵珏，但是第一次看见跪在地上的赵珏笑了：“看来赵将军这是真心悔过了？算了，杨维说了，既然杨梅都不后悔，我们还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义？” 红儿也是第一次看见跪在地上的赵珏，心里难受，委婉劝慰婆母不要与公子置气，既然公子已经错了，就真正原谅公子吧！ 刘青大大咧咧一笑：“赵衙内要是以前年年给我杨府送这么多的礼物，杨维也不至于越来越瘦！” 何淑芬还想拒绝赵珏的大手笔，刘青再次大大咧咧一笑：“我的婆母大人嘞，女婿是半子啊！杨梅虽然走了，可她的灵牌还供在百年赵府的灵堂之上啊……” 何淑芬想放声大哭，终是掩嘴轻轻抽泣。 红儿急忙安慰婆母，刘青也自知自己话不投机又让婆母伤心了，遂轻轻吩咐丫鬟小厮把那些礼物收下，又要赵珏起来，还跪着做甚？ 赵珏再次带着礼物到了王府，认真与韩姜认错，要岳母不要不认他这个女婿。 韩姜已经得知赵珏与何淑芬达成了谅解。况且王丽娟之死与杨梅有本质上的不同，王美玉现在在柳府又过得逍遥自在，自然也真心原谅了赵珏。 王勤和杨维再一次谅解了赵珏，但是郑鲲表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赵珏这个害死赵玉娘的真正凶手。 赵珏默默来到【玫香居】，吩咐赵小礼速去请赵捕头过来问话。 赵小礼看着赵珏一脸欣慰：“公子终于想到了许多事情值得怀疑？” 赵珏看着赵小礼不明白了：“莫非你这厮早就怀疑赵小智有事瞒着本公子？” 赵小礼想了想回公子：“公子，以郑官人的心性如何舍得让赵玉娘死？但是赵玉娘如果不死，夫人如何活？只是赵玉娘若真的死了，夫人又如何活？这样想来赵玉娘就不应该死呀？” 赵珏越想越冷静，看着赵小礼点着头：“本公子当时关心则乱遭了那贾逵的暗算以至于让赵亮枉死，玉娘自戕在我眼前！” 赵小刚看着赵珏想了想还是直说：“公子莫非不恨那赵亮公子？” 赵珏摇摇头：“赵亮救了玉娘和猛爷，我如何能恨他？是我辜负了玉娘才让玉娘弃我而去，越发怪不得赵亮了！” 赵小刚冲着赵珏笑了：“公子果然是胸怀宽广，明辨是非亦是君子所为也！” 赵小礼默默言道：“只怕是有人不会让赵亮公子活着？包括那赵富贵……” 赵珏也默默言道：“赵富贵知道的太多！赵亮与玉娘生有一子，越发不能让赵亮活！莫非是爹爹和二弟所为？” 赵珏这样一想，心里忽然一痛：“赵亮有情有义本就不该死啊！” 赵小礼看着那竹林轻轻言道：“赵思君？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赵珏故意似有所悟：“莫非赵思君是我的儿？如此，赵亮越发不该死了！” 赵小礼潸然看着赵珏：“公子的演技越来越真情流露。不过，老爷和二公子或许真的是这么想的才……” 赵珏一脸决然：“我懂！爹爹和二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西京赵府异军突起给我百年赵府构成威胁！” 赵小刚似懂非懂看着赵珏：“莫非是老爷和二公子抢走了赵思君小公子？” 赵珏点头又摇头：“此事的确像爹爹的行事风格！但是爹爹把赵思君藏在哪里了呢？” 赵小刚懵里懵懂的言道：“想来老爷和二公子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赵小礼看着赵珏点头又摇头。 赵珏知道现在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赵小刚忽然一脸怀疑看着赵小礼：“弟弟刚刚说什么公子的演技越来越真情流露？” 赵小礼想着香玉夫人快要死了？郑官人会不会让夫人如期回归？公子虽然杀伐果决甚至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但是赵亮公子和赵玉娘之死想来让公子心里也很难过等等心里正乱着呢，哪里肯理会赵小刚：“公子还有太多事要做呢！” 赵小智看着赵珏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赵珏。 赵小刚急了：“弟弟呀，有什么事你就告诉公子呀。” 赵小智冷冷言道：“赵玉娘案两位哥哥都在场！赵玉娘与赵亮的尸身公子也见了最后一面！甜宁和猛爷现在还活着，公子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去询问他们！” 赵小礼试探性的问赵小智：“弟弟，依你看到底是谁抢走了赵思君小公子？” 赵小智看着赵小礼反问：“哥哥莫非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 赵小刚直言：“是不是侯爷和二公子所为？” 赵小智看着赵小刚忽然一笑：“哥哥想得还挺多的！或许侯爷和二公子也想得挺多的！只是不知公子现在要如何做？” 赵珏语出惊人：“我要去洛阳把玉娘的尸身挖出来葬在【玫香居】！” 赵小智惊道：“公子，不可！公子如何能这样做呢？” 赵珏不管不顾了：“本公子行事何须他人同意还是反对？玉娘死得蹊跷，唯有挖开玉娘坟墓才能解我心中疑惑！” 赵小智看着赵珏摇头：“公子，当真你要这样做？只是公子真的这样做，恐怕会让赵玉娘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赵小礼也劝公子稍安勿躁还是先看看香玉夫人可好些了？ 赵珏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恐怕郑鲲好不容易才让赵玉娘死在众目睽睽下，可别因为自己的冲动坏了郑鲲的计划？ 毕竟如果让人知道赵玉娘就是郑如玉，是百年赵府赵珏明媒正娶的妻子竟然被人掳劫的话实在是丢人现眼还有欺君之罪。 郑鲲和赵昇玉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赵珏好！为了百年赵府好！ 只是让赵珏想不通的是，既然赵昇玉和赵晟斩草要除根，为什么让猛爷和甜宁还活着？并且还好好的活着？ 尤其是猛爷竟然被赵昇玉好好的安置在百年赵府里，赵晟还让猛爷做了武术教头？ 当然，赵珏现在想不通的事太多了。 赵珏现在非常理解宠妹狂魔郑鲲心里的伤痛。 这些年郑鲲是如何过来的？ 赵珏又是如何对待失而复得的郑如玉的？ 为了不让贾逵和他背后的黑手利用赵玉娘案大做文章来针对百年赵府，针对赵珏，郑鲲付出了多少不眠之夜和心血？ 赵珏现在每每想起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郑鲲，对不起郑荣和孙清秋。 赵玉娘案虽然已经结案，但是赵珏知道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 当然赵珏只能暂且放下所有不解，还是先好好看看李香玉吧。 赵珏凭着这些年对李香玉的了解，李香玉在赵玉娘案中一定是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当然李香玉什么也不会和赵珏这个“愚夫”说。 赵小智都有事瞒着赵珏何况李香玉？ 赵珏自嘲自己是愚夫，愚不可及的愚夫！ 李香玉倒在床上有些哀伤，赵星河懂事的依在李香玉床前轻轻的给娘亲摇扇。 赵星琰又不知跑哪里欺负人去了？ 赵珏不关心，连李香玉也懒得管了。 见赵珏来了，赵星河懂事的给爹爹行了一礼。 李香玉勉强起身被赵珏一下抱住：“香玉夫人不要多礼！身子可好些了？” 李香玉倒在赵珏怀里低低言道：“公子可想好了要如何让如玉妹妹活？如何把如玉妹妹接回【玫香居】更体面？ 赵珏紧紧搂着李香玉深情言道：“我赵珏的确是个愚夫害了玉娘也连累了你！只是我这个愚夫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如玉回到【玫香居】？” 李香玉眼泪汪汪：“若公子接不回如玉妹妹，李香玉我死不瞑目！不把公子亲自交到如玉妹妹手里，我如何敢死？” 赵珏不觉潸然！ 赵星河跪在地上哭着说：“爹爹一定会把母亲接回【玫香居】的！娘亲你可不能死！” 李香玉看着懂事的赵星河哭着说：“是娘亲对不起你母亲！娘亲死不足惜！只是一定要让你爹爹把你母亲接回赵府安然住在【玫香居】里才好！和儿，你听懂了吗？” 赵星河哭着点头，请娘亲放心一定要爹爹把母亲接回【玫香居】里安然住着。 虽然赵星河十分不解娘亲为什么一定要赵郑氏安然待在【玫香居】？还说娘亲对不起母亲？ 很简单，李香玉再怎么不愿接受自己就要死了的事实，终归是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一个小妾，哪怕再受宠，死后灵牌是不配摆放在赵府列祖列宗的灵牌一起的。 李香玉希望懂事的赵星河说服侯爷和公子，能在她死后让她的灵牌能供奉在赵府列祖列宗的灵牌一起，成为真正的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 只要郑如玉能回归【玫香居】，郑如玉一定会让她的灵牌与王丽娟和杨梅放在一起。虽然李香玉间接害死了王丽娟和杨梅。但是比起能与赵府的列祖列宗在一起被人供奉，李香玉认为是值得的。甚至可以说是彻底赢过了王丽娟和杨梅终于与她们平起平坐了。 赵珏心里清楚自己再怎么不愿接受赵玉娘自戕在自己眼前，终归赵玉娘已经死了！ 自己再怎么不相信李香玉就要香消玉殒，终究李香玉时日无多。李香玉的心思他也能明白一二。 赵珏紧紧抱着李香玉动情言道：“香玉夫人陪伴了我赵珏整整十七年，我如何舍得让香玉离开我？放心，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 李香玉躲在赵珏怀里温柔言道：“香玉多谢公子深情厚谊！公子常常言，人终归一死，死又何惧？香玉真的是死不足惜，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公子还有和儿呀！” 赵珏好想问李香玉为什么不让玉娘和赵亮活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赵玉娘已死，还是好好珍惜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整整十七年就要快死了的李香玉吧。 赵珏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拉起赵星河：“贺儿如此听话明理，不枉你娘亲教诲于你疼爱你！爹爹想与你娘亲说说话……” 赵星河起身给爹爹娘亲行了一礼告退下去。 赵珏紧紧抱着李香玉与她低声窃语。 江南孙府某个山庄，郑鹏如玉树临风般立在竹林前。 十九岁的郑鹏一直是被人忽视的存在。 长兄郑鲲，东京第一美男，应天四杰之首年纪轻轻位极人臣。 长姐郑如玉，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在京城独领风骚。 就连三姐郑如月在江湖上与赵小智都被人赞称流星赶月神仙眷侣。 自然低调谦恭的郑鹏被人无视，更何况郑鹏一直很是低调鲜少出现在大众眼里。 杭州郑府里当年那个喜弹弹弓的小少爷，如今是世代书香门第郑府里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美少爷了。 郑鹏长相俊美不输兄长郑鲲，相比看上去书卷气十足的郑鲲，郑鹏比兄长郑鲲多了些阳刚之美。 郑鹏看着外祖父孙维清悠闲的钓着鱼许久了，不由轻轻问：“外祖父，那鱼可曾上钩？” 孙维清淡淡一笑：“已然上钩！鹏儿，你可想好了如何面对昔日的东京第一公子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 郑鹏微叹一气：“鹏儿觉得长兄做得有些过分但是鹏儿又无从责怪兄长。以鹏儿对赵珏的了解，他未必真的是个愚夫，也绝对不是无情无义的小人！” 孙维清微笑着看着郑鹏：“原来鹏儿心中还挺喜欢赵珏此人？当年你太老爷也觉得赵家玉郎才是你长姐的良配！” 【忆江南】贵宾室，孔书章默默推着徐威出现在赵珏眼前。 徐威看着赵珏淡淡笑着：“玉郎终于想起愚兄来了！当然，愚兄无话可说可能会让玉郎失望！” 赵珏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现在的徐威的确不是几年前那个豪放不羁的徐二少爷了。 就连孔书章在赵珏看来都变得陌生？那个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孔书章现在是【忆江南】的大账房先生了。 孔书章冲着赵珏不慌不忙微笑着，竟让赵珏相信现在的孔书章的确是能成事之人。 赵珏毕竟与徐威是生死之交，徐威不可能不在乎他们的兄弟情义。一句“无话可说”道尽了“一切安好。” 赵小刚左看右看一脸不快：“徐子良和徐子友那俩厮呢？不好好伺候徐公子，搞些什么？” 孔书章笑笑：“我和二哥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要人伺候都可。” 赵珏给赵小刚使眼色，赵小刚识趣的退下望风去了。 赵珏看着徐威也不遮掩：“莫非徐威兄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孔书章看着赵珏笑了：“郑官人说了，等赵将军冷静下来，想来会有许多话要提醒我和二哥，赵将军，请吩咐……” 赵小礼帮着孔书章推着徐威送赵珏。 徐威微笑言道：“赵将军好走，恕不远送。” 赵小刚真的不高兴了，对着在大门口公然调笑进店女客户的徐子良和徐子友呵斥：“你们俩厮，不好好伺候徐将军，竟然在店外与人调笑？” 孔书章满脸赔笑：“小刚兄弟休要如此高声，我二哥这样的残废，如何敢劳烦他们兄弟伺候……” 赵小礼一脸不快：“孔先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徐将军如此行动不便，你们俩厮也太胆大妄为了……” 徐子良和徐子友嬉皮笑脸点头哈腰，看得赵珏火起：“你们俩厮，千万不要说是出自我百年赵府。” 徐威摇头：“我说赵将军啊，让你失望了……” 第260章 投鼠忌器 孙府别院，郑鹏看着竹林终于好奇问孙维清：“当年外祖父为什么要把这桃林变成竹林？还能瞒住天下人？想来赵珏关心则乱加之李香玉从中作梗未曾细想？不然凭赵珏的才智如何猜不到长姐就是赵玉娘？” 孙维清笑了：“莫非鹏儿以为赵珏不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那他就真的是一个愚夫了！” 郑鹏一脸惊讶看着孙维清：“外祖父，长姐夫早就知道长姐就是玉娘？那外祖父和兄长为什么说他是个愚夫？长姐夫为什么又不善待他心心念念的玉娘？” 孙维清微叹了一口气：“为了让他的玉娘在百年赵府好好活下来！为了让他的如玉妹妹不再矜持抗拒于他，这个赵衙内自以为是把自己活成了他人眼里的愚夫！早知道赵珏是这样的愚夫，我和你祖父怎么也不会把你长姐嫁给赵珏！如今害了你长姐，也苦了赵星河和赵思君！” 郑鹏现在不担心赵星河，也不担心赵思君，而是他的长姐郑如玉：“不知长姐能不能过了那关！赵亮哥哥和玉娘姐姐为了长姐而死，长姐于心何安？” 孙维清把鱼竿用劲一甩：“鹏儿，看这架势，这鱼还不小啊！” 郑鹏看着孙维清摇摇头：“外祖父还有心思钓鱼！娘亲在京城里可是天天哭长姐怨爹爹的。还有二哥恨赵珏恨得不得了。也多亏了二哥对长姐的在意……” 孙维清还真不心疼孙清秋：“你娘亲哭得越伤心，赵珏就越痛心！皓儿越恨赵珏，赵珏就越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如玉！鹏儿放心，等以后时机成熟，你兄长自然会告诉你娘亲，如玉真的还活着！” 郑鹏还不解了：“外祖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吗？所有人都知道赵玉娘死了！赵玉娘案终于了结了！” 孙维清得意的把鱼放进木桶里看着那在水桶里游来游去的鱼言道：“现在自然还不是时候。鹏儿也不要怨怪鲲儿，若不是李香玉和你兄长还有皓儿加上赵小智想出这李代桃僵的苦肉计，若不是徐掌柜的暗中保护你长姐，你长姐未必会活下来！” 郑鹏有些无奈：“我知道长姐为了赵珏可以舍身取义！兄长为了长姐可以杀伐果决！二哥为了长姐可以不惧生死！只是兄长和二哥变得鹏儿越来越不认识了！” 孙维清很得意：“鲲儿若还是那般书生意气如何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鲲儿不过三十一岁，已经是从三品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再说了，若不是皓儿襄助鲲儿，鲲儿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郑鹏笑了：“兄长和二哥的本事是越发见长！多亏了长姐给他们挑选的郑义大哥，不仅武功高强对兄长对长姐也忠心耿耿！” 孙维清也笑了：“一提到郑义，鹏儿你就来劲了！果然是师徒情深啊！” 郑鹏越发笑得开心：“师父自是个难得的武林高手乃是鹏儿之幸！只是二哥比鹏儿多了一个师父？外祖父，那个武大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二哥？竟然收二哥为徒？” 孙维清看着鱼儿淡淡言道：“你长兄不是告诉你多次吗？武大夫，一个被赵珏高价寻来的江湖游医。” 祖孙俩提着鱼桶进了屋内见郑如玉正对着铜镜发呆…… 郑鹏亲热的喊了一声“长姐，你醒了？” 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郑鹏轻轻一笑：“鹏儿，和外祖父钓了多少鱼？” 郑鹏得意的看着郑如玉：“长姐，外祖父说了，只要钓得一条大鱼足矣！” 郑如玉忽然有些哀伤：“想来大鱼已经上钩，从此我郑如玉可以堂而皇之的活下去！外祖父，只是兄长和香玉姐姐所为如玉实在不敢恭维，内心十分不安！” 孙维清拍拍郑如玉的香肩安慰如玉道：“如玉尽管放宽心！赵亮有玉娘陪着想来九泉之下也含笑！不是外祖父歹毒，赵亮怎么也难逃一死，想来如玉心里也有数！” 郑如玉伏在孙维清怀里低声哭泣：“侯爷连不足三月的小孩都不放过果然是要斩草除根！若非兄长和外祖父多方思虑周全，恐怕赵小善，赵小信和赵小仁也命不保矣！只是思君如今到底在哪里，烦请外祖父告诉如玉！” 孙维清抚摸着郑如玉的秀发：“外祖父这一辈子最疼爱的就是你，还有鹏儿！如玉休要担心思君，他很好！但是如玉只当思君随赵亮而去休要记挂，否则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晓，如玉应该知道后果的！” 郑如玉如何不知道后果呢？ 何况赵思君是赵亮和赵玉娘的儿子与她郑如玉没有一点关系。 郑鹏安慰长姐：“长姐放心吧！赵玉娘已死，你是郑如玉与赵玉娘没有一点关系！长姐也不要再放不下赵亮哥哥了，逝者已逝还请长姐想开些！赵亮哥哥死在贾逵手里反而强过死在侯爷或者其他人手里！” 郑如玉如何放得下赵亮：“是我连累了他！是我害了他！当初他对我痴心一片并救我于水火，我怎么会安心此生？”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淡淡言道：“若不是赵珏那个自作聪明的愚夫，如玉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劫难？自然赵玉娘和赵亮也不会枉死！只是这些年让鲲儿为难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岂是赵珏一句对不起就能释怀的？” 郑鹏喟叹：“当年兄长那么不放心的把长姐交到赵珏手里，爹爹自信的认为赵珏一定会善待长姐。兄长和赵珏也算是一诺千金言而有信的君子！只是没想到长姐在百年赵府过得还不如杨梅姐姐……” 郑如玉潸然：“是如玉连累了兄长，连累了外祖父……”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沉重言道：“西京赵府和东京赵府早已经势如水火。为了这玉器生意场上的名和利，赵昇玉和赵晟父子如何会善罢甘休？他们誓要把西京赵府打压殆尽甚至巢倾卵覆！” 郑鹏直言：“西京赵府还不如东京赵府！不然赵亮哥哥如何会死？还不是被他那些兄弟们逼死的！还险些坏了兄长的大计划！只是长姐受苦了！” 郑如玉止住哭泣泪眼婆娑：“或许是我太任性了吧！明知赵珏已经娶了一妻又一妻，我为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才是百年赵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也或许是我不了解男人吧……” 郑鹏一脸认真看着郑如玉：“长姐，喜欢一个人就不能太矜持！男人的本性就是食色性也！不过赵珏还真的让鹏儿有点失望就怪不得兄长狠毒了。” 郑如玉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郑如玉甚至有些恨自己贪生怕死，编造什么赵玉娘呀？已死全节一了百了也不会牵连众多无辜。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越发认真言道：“如玉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才弄成这样？如玉可曾想过赵亮迟早都是一死，反而是如玉成全了他的重情重义！为真情毅然赴死可比死于府斗凄美多了！” 郑鹏附和孙维清：“外祖父言之有理！这样一想赵亮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的确死得其所！而且兄长也尽力救走了他们的儿子赵思君，让赵亮哥哥和玉娘姐姐好歹还有个后代。” 郑如玉忽然又泪如雨下：“如玉一想着有人为了报恩愿意以死回报就心生不安！为什么我的错要他人用命去弥补？” 孙维清感叹：“或许这就是赵玉娘的命吧！亦是如玉的劫难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想来赵亮与赵玉娘最终真正相爱，不然哪里会有赵思君这个儿子呢？” 郑如玉看着铜镜问孙维清：“外祖父，为什么世上会有与我如此相像之人？连我的喜怒哀乐和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不成爹爹真的在外有私生女？”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一笑：“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赵珏更喜欢李香玉这个花魁的原因吧！虽然李香玉有太多的事情瞒着那个愚夫。” 郑鹏也感叹：“长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世上再无赵玉娘只有赵郑氏！长姐再不喜欢赵郑氏这个称谓，也不能自称赵玉娘了！或许长姐与赵珏的爱恨情仇才真正开始！” 孙维清淡淡言道：“应该是鲲儿与赵珏的爱恨情仇才真正开始！为了不让赵亮白白枉死，为了护住赵玉娘的儿子，鲲儿真的太难了！” 郑鹏点头赞同：“这几年兄长过得太苦了！兄长何尝不想赵玉娘和赵亮活下来的！奈何有人步步紧逼非要鱼死网破，实在是让兄长难做了！能救下他们的儿子并且保证让赵思君一长成人兄长真的是尽力了！” 孙维清用自信的眼神看着郑如玉：“如玉呀，从此你就要靠自己来处理你与赵府的任何关系了！我们已经不方便再暗中襄助你了！不过鹏儿会暗中保护你的！” 郑如玉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那一见钟情的青梅竹马，为了一心一意爱着的珏哥哥，郑府与赵府几十年的交情不再融洽。 郑荣恨恨的觉得是赵昇玉设计害死了赵亮，逼死了赵玉娘，又抢夺赵思君，让本来还顾念与赵昇玉几十年交集的郑荣彻底对赵府没了幻想。 郑荣更是觉得郑如玉把赵星河交与李香玉抚养强过在百年赵府里娇生惯养的赵星辰许多。 虽然郑义平安的把赵思君顺利的救了下来，郑荣还是不能谅解赵昇玉的赶尽杀绝。 郑荣更是对赵珏失望至极，对赵珏已经没眼看了。 郑鲲对赵玉娘为了郑如玉而死十分敬重；对快要死了的李香玉越发没了恨意；一见赵思君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就心生爱怜。 所以郑鲲与杨维秘密相商后把赵思君交由了刘青抚养。 杨维也觉得赵思君在赵珏的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因为赵玉娘酷似郑如玉，赵亮与赵珏也有几分相似，就让赵珏误会赵思君是郑如玉和他的儿子吧。 投鼠忌器，想来赵昇玉和赵晟不会对赵思君再下毒手。 刘青一见赵思君心下欢喜，刘敏惊叹赵思君的眉眼像极了郑鲲？ 杨维感叹应天七子如今分成了三派，那《少年行》的歌声仿佛在耳畔响起…… 杨维看着赵思君更是不由脱口而出：“从此，你就是杨新丰！” 对于承诺赵玉娘的事情，郑鲲已经仁至义尽了。 毕竟想要赵玉娘死的不是郑鲲，想要赵亮死的也不是郑鲲，赶尽杀绝的更不是郑鲲。 郑鲲感叹世间唯有儿女情长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郑如玉是如此，赵玉娘亦是如此，赵亮更是不能同生惟愿共死让不少小娘子唏嘘。 作为一个兄长，郑鲲无所不用其极把宠妹狂魔做到了极致。 郑鲲知道郑如玉心中有些怨怪自己为什么不救下赵亮和赵玉娘？ 赵玉娘自戕殉情成全了很多人，也带走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鲲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郑鲲心里很清楚赵亮和赵玉娘是无辜的。 但是郑如玉与赵玉娘只能活一个，而赵亮知道玉娘的事太多了。 别说赵昇玉和赵晟留不下赵亮，洛阳赵府也容不下赵亮了。 至于赵昇玉为什么留下了猛爷和甜宁？ 在郑鲲和郑如玉猜想看来，赵玉娘案牵涉太多总要有几个赵玉娘的人证和物证吧？ 赵府和郑府不能牵涉其中，只有猛爷和甜宁是最好也是最有力的人证！ 甜宁出示的赵玉娘的物证也很好的证明赵玉娘确有其人。 罗鸣证实甜宁出示的赵玉娘的牡丹花旧折扇乃是当年赵玉娘在溢香酒楼里曾用过的那把折扇。 虽然那把牡丹折扇已经很陈旧了，罗鸣还是对当年溢香酒楼里那个戴着帷帽摇着折扇的赵玉娘记忆犹新。 罗鸣向来以谦恭自持扬名在外，他的证词越发让人相信赵玉娘案的真实性。 郑鲲心里何尝感知不到施大人对赵玉娘案的怀疑呢？也清楚自己的确是赵玉娘之死的操纵者。 但是郑鲲不想为自己辩解为什么没有救下赵亮？也永远不会告诉郑如玉失踪的赵思君人到底在哪里是死还是活？ 为了让郑如玉在往后余生里好好活下去不受赵玉娘案的影响，所有关于赵玉娘案的种种都会被郑鲲彻底隐藏。 而为了百年赵府，为了赵珏，为了赵星辰，赵星玥还有赵星河不受赵玉娘案的牵连，赵昇玉和赵晟也会与郑鲲达成共识把所有关于赵玉娘案的种种消灭得无影无踪。 猛爷乃是粗人，甜宁单纯，他们只知道赵玉娘不知郑如玉，两人又是赵玉娘案最好的人证。 猛爷还是赵珏和赵星河的救命恩人，甜宁又身怀六甲，赵昇玉和赵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赵昇玉和赵晟都十分喜欢赵星河，怕将来赵星河长大成人后对祖父和叔父有所看法，不好与赵星河交代所以网开一面留下了猛爷，赵晟一个善念还救了甜宁。 赵富贵的确知道得太多了。 那日赵小智半路遇到送信的小丫鬟被人追杀，落在了赵晟后面。赵小智和郑如月顺着那些血迹发现了重伤不起的赵富贵。 感于赵富贵是条英雄好汉又伤得很重，赵小智和郑如月秘密救走了他并交到了郑鲲手里精心给赵富贵疗伤。 明里是给赵富贵疗伤养病，暗里是被郑鲲软禁不得自由。 郑鲲知道赵富贵留不得，也知道赵昇玉和赵晟满江湖寻找赵富贵灭口。 忠义仁信善和赵府三杰，赵府双雄都对赵富贵敬佩有嘉，自然不希望赵富贵被灭口。 郑鲲也不忍心让忠义仁信善失望，让赵小智寒心。 赵府双雄对赵晟进言，想来赵富贵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赵府三杰对赵昇玉说赵富贵凶多吉少，说不定早已经死于贾逵之手也不一定。 赵昇玉和赵晟眼见事已至此，赵玉娘案终于尘埃落定。并且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传奇故事也只好作罢。父子俩暂时忘了赵富贵那个下人的死活。 赵小智作为百年赵府的三衙内救走了赵富贵，赵晟又大发慈悲救走了甜宁，的确给赵府，给赵晟积下了阴德。 第261章 泰山可倚 郑鹏告诉了郑如玉关于赵玉娘案的前因后果，连郑如玉听了都以为曾经的赵玉娘不是自己？ 郑如玉被说书先生口中赵亮与赵玉娘不愿同生惟愿同死的凄美爱情故事所感动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从此，世上再无赵玉娘。 从此，郑如玉要彻底放下赵玉娘做回自己。 郑鹏不想瞒着长姐李香玉也快要死了？ 郑如玉本来已经渐渐释怀不再关心赵珏，关心赵府。听了郑鹏的实不相瞒，想起武大夫曾经的提醒，郑如玉心里再起涟漪。 因为有李香玉，郑如玉才那么放心的把赵珏和百年赵府交给了李香玉甚至把赵星河也交给李香玉抚养。 如今李香玉却要死了，郑如玉如何能相信？ 赵星河没了娘亲可怎么办？百年赵府已经没有了郑如玉，若再没有了李香玉，赵珏如何能好好活？ 听郑鹏说郑如玉一天不回【玫香居】李香玉就一天不敢死去，即使死了也死不瞑目郑如玉不由放声悲哭。 又听郑鹏说赵珏现在已经搬进了【玫香居】，还带着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一起住进了【玫香居】？ 郑如玉越发觉得自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必须自己亲手去了结。 孙维清不想阻止郑如玉，他也觉得郑如玉与赵珏，与百年赵府的恩恩怨怨只有郑如玉亲自出面才能彻底了结。 况且现在的百年赵府已经封刀挂剑不再风起云涌，如玉待时而动也未尝不可…… 郑鲲接到郑鹏飞鸽传信得知郑如玉想重回赵府？ 郑鲲如何会答应，叮嘱郑鹏好生照看长姐不得造次再惹事端。 郑鲲和郑皓费尽心机才让郑如玉彻底摆脱百年赵府离开了赵珏，如何会再让郑如玉重蹈覆辙？ 在郑鲲眼里郑如玉重回赵府分明就是条不归路，郑鲲怎么也不会同意的。郑皓就更不会答应。 李香玉越来越相信自己不久于人世了，郑如玉一直没有消息让李香玉日日睁着她的大眼睛望穿秋水。 李香玉派人暗中查探，得知是郑鲲和郑皓不同意郑如玉重回【玫香居】，李香玉遂多次要赵星河去郑府，跪在郑鲲面前苦苦哀求舅父让母亲回来，娘亲真的不行了。 郑鲲在杨维的陪伴下探望李香玉，李香玉怨怪郑官人言而无信，为什么一味阻止如玉妹妹重回【玫香居】？ 赵星河又跪在郑鲲面前哭着求舅父快快让母亲回来，娘亲的病等不起了，郑鲲许久没有流下的眼泪再次泛滥。 郑鲲紧紧搂着赵星河泣不成声，把赵星河吓着了？ 贺儿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唤他贺儿？舅父也是唤他贺儿？更让贺儿想不明白的是，舅父似乎很喜欢自己？舅父明明是兄长和长姐的亲舅父啊，为什么更喜欢自己？ 郑鲲虽然没有答应李香玉，但是看着李香玉真的是越来越虚脱，几次大出血昏死过去，郑鲲终于相信，李香玉莫非当真要香消玉殒了？ 郑鲲潸然，看着赵珏又恨得咬牙切齿。 杨维劝慰郑鲲，既然外祖父都支持如玉妹妹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鲲弟就让如玉妹妹回到赵府，回到【玫香居】吧。 再说了，鲲弟答应过香玉夫人，倘若百年赵府需要如玉妹妹，鲲弟一定不能阻挠。鲲弟向来信守承诺且言出必行，就成全了香玉夫人对百年赵府的一片护佑之心吧。 外祖父和祖父不是常常说如玉妹妹是为了百年赵府而生，为赵珏而来吗？ 郑鲲潸然着说再等等。倘若李香玉真的不行了，那时候再说吧。 郑鲲之所以这样固执，是因为郑鲲不相信平时最会保养的李香玉会死在病怏怏的婵娟前面？ 郑鲲也自作聪明的认为是李香玉想通了，终于明白只有郑如玉才能让赵珏重回到那个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的赵家玉郎。 郑鲲又想着婵娟已经死了无数次了，不是一口气还悠着吗？ 王勤以前日日哭，生怕婵娟撒手人寰，可现在王勤还哭得出来吗？ 现在的王勤还能笑着和郑鲲说“婵娟昨晚差点又去了……” 郑鲲侥幸的认为李香玉至少还能拖几年？ 李香玉如何舍得她一眼万年的公子？ 郑鲲还知道李香玉一直在暗中培养她的心腹，听说誓要超过赵小智和莲儿？ 郑皓比郑鲲的态度更坚决，死活不让长姐再冒险。他不相信赵珏，更不相信百年赵府。虽然郑皓原谅了赵珏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但是，赵玉娘和赵亮之死让郑皓永远无法原谅赵府，尤其是那个他人眼里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什么智勇双全，文武双全，什么思虑周全，少小老成在郑皓眼里就是愚不可及。 童学年听人说赵珏面无表情进了【忆江南】，没多久又面无表情离开了【忆江南】？ 童学年觉得自己在赵玉娘案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不是外传是应天七子吗？似乎忘记那个残废徐威了？ 徐美看着昔日胆小怕事的孔书章，简直不敢相信几年时间，她的夫君和二哥变得越来越陌生。 孔书章在徐美的伺候下精心梳洗打扮妥当，把他的口头禅每日一说：“郑官人爱干净！” 徐美也每日一问：“郑官人今日会去【忆江南】吗？” 以前孔书章总是这样回徐美：“郑官人说不定今日会去【忆江南】”？ 孔书章今日这样回徐美：“娘子，你二哥说今日我们【忆江南】会来一个贵客！” 徐美担心问：“莫非是赵将军？” 孔书章笑了：“赵将军何时成了【忆江南】的贵客？赵将军乃是【忆江南】背后的大掌柜呀……” 在徐美的眼里，郑鲲和赵珏一直都是面不和心也不和？ 【忆江南】明面的大掌柜是她的二哥徐威，暗里郑鲲才是大掌柜？ 赵将军何时成了【忆江南】背后真正的大掌柜？ 孔书章很是得意的摇摇头，看着他的贤妻一笑：“赵将军才是【忆江南】真正的大掌柜？他一直都是【忆江南】的泰山可倚！因为赵将军的大力扶持，【忆江南】才方兴未艾！” 徐美轻轻嘀咕：“外面都说赵将军是愚夫？还盛传郑官人和赵将军早已经失和？” 孔书章认真看着徐美再次得意一笑：“你二哥说过，赵将军如果真的是个愚夫，赵夫人在百年赵府有可能活不过三月？愚夫？渔夫在【忆江南】里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快活！整日屁颠屁颠的问我郑官人何时又来【忆江南】？” 徐美看着孔书章笑了：“官人还嫌弃渔夫整日屁颠屁颠的，夫君自己不也是一样屁颠屁颠的关心着郑官人……” 孔书章认真看着镜子：“娘子，快与为夫看看，为夫今日可看着还齐整？” 在徐美的眼里心里，自从孔书章成了【忆江南】的大账房，她的那个书呆子相公也一去不复返了。 童学年端坐在【忆江南】茶楼的某个豪华包间喝着茶，感叹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一个茶楼竟然是贵客如流。 【忆江南】的地理位置并不优越，他处在御街的下段。 可是就是这个地理位置欠佳的茶楼和酒楼，因为郑鲲和赵珏人满为患。 京城许多公子衙内和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子，往往舍近求远到【忆江南】附弄风雅。 童学年不得不承认【忆江南】的酒食和茶水的确独树一帜颇有特色。那些助兴的美人个个都是风情万种。 徐威坐在推车上在孔书章的小心推着下不慌不忙见过童大人。 见孔书章看着童学年似乎有些慌张，徐威看着童学年朗朗一笑：“孔先生放心，童大人今日没有恶意！只是慕名而来给我【忆江南】捧场的！” 童大人好奇徐威如此大的掌柜身边，竟然只有孔先生一个酸秀才一样的账房先生？ 而这个账房先生油头粉面的还戴着花看着让人就想笑？让童学年想起了郑鲲和杨维谱曲的《江南蝶》…… 徐威也不掩饰坦然直言：“哎呀，童大人有所不知！当年玉郎和鲲弟不放心我这个残废，担心我无所事事心情抑郁？又觉得几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经营这个酒楼茶楼终有失体统？遂把【忆江南】交给我这个莽夫来打理！赵将军倒是好心给我安排了几个小厮！奈何人微言轻啊，那些小厮如何会把我这个残废放在心上？还是自家妹夫对我这个大舅子不离不弃啊！” 孔书章对着童学年点头哈腰赔着笑。 童学年看不出孔书章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什么奇特之处？ 徐威再次坦然直言：“童大人也知道，郑官人和杨先生都是书生！我这个妹夫也是一个只会读之乎者也的书生！要不是我老父亲和兄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时不时提点一二，我妹妹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童学年忽然想起徐威乃是来自徐州大户人家，徐员外当年可是徐州富甲一方的大地主…… 听说徐威兄长的娘子十分嫌弃书呆子的妹夫孔书章？ 看着孔书章点头哈腰一味冲着他讨好的笑，童学年打了一个哈哈：“孔先生跟着徐官人待在京城就对了！所谓亲帮亲，邻帮邻的！哈哈哈……” 徐威看着孔书章请童大人多多关照这个胆小怕事的妹夫。还说妹夫到了京城几年，什么也没有学会，只学会了打扮得干干净净，因为赵将军见不得那肮脏丑陋之人！ 童大人看着徐威会心一笑：“以赵将军的心性，丑陋之人如何能入他的眼！不过，最近赵将军的日子不好过啊！” 徐威淡淡一笑：“赵将军得陇望蜀只喜欢在美人堆里快活自在倒是令徐威羡慕啊！童大人看看我这个残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多亏了妹妹和妹夫尽心照顾我这个家啊……” 童大人会心的看着坐在轮椅上有些无奈的徐威，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童大人一路观察看来，【忆江南】的来客大多是衣冠楚楚的公子衙内和官人老爷，有些人童大人看着还面熟呢，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在【忆江南】里处处可以听到郑鲲和杨维编曲的诗词歌赋，【忆江南】里到处一片莺歌燕舞。 童学年心想，莫非【忆江南】生意方兴未艾皆因郑鲲和赵珏在京城小有名气的原因？ 徐威吩咐孔书章给童大人用心挑选一个色艺俱佳的美人与童大人助兴…… 童学年似乎是放心又满意的打着哈哈离开了【忆江南】。 孔书章挺直腰板认真对徐威言道：“大掌柜，赵玉娘案终于告一段落！想来郑官人知道如何做了！赵夫人不日从杭州回京，大掌柜要不要再仔细与子良和子友好好部署……” 徐威看着徐子良和徐子友点头：“来，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不能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露出一点点破绽……” 徐子良和徐子友得意笑着请大掌柜和大先生放心…… 徐威也请孔书章放心，见到了童学年此人，想来孔先生心里踏实多了。 孔书章心里的确踏实多了。 二个月后，甜宁顺产一女，在那些好心的邻居大婶的帮助下母女平安。 甜宁依着夫人赵玉娘生前的意思，给她的女儿取名赵凤宁，小名风娘。 因为杨维在破获赵玉娘案中有出色的表现，杨维被新皇赵仲鍼召回了东京。 杨维带着红儿和他们的女儿杨盼，杨倩一路鞍马劳顿回到了京城。 刘青抱着杨新丰笑着要杨维看看丰儿有多乖。 快七岁的杨谦笑嘻嘻的看着弟弟，可喜欢弟弟了。 红儿看着杨谦如此懂事有些不忍，要杨倩和杨盼与兄长一起去吃糖食点心。 杨维从刘青手上接过杨新丰，看着杨新丰那双酷似郑鲲的大眼睛有些潸然，狠狠的在杨新丰脸上亲了几口。 杨新丰呵呵大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牙板冲着杨维直乐。那双眼睛明亮的像一泓秋水看着杨维。 杨维不由感叹：“怪不得夫人如此喜欢丰儿，丰儿的确爱煞人也！” 刘青看着杨新丰轻轻言道：“从此，鲲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红儿也感叹夫人终于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施大人和郑鲲的力荐下杨维官居从四品。 刘敏和王勤官居正五品，齐俊也官居从五品。喜得冯玉兰对施大人和郑鲲感激涕零，齐俊也悄然抹泪。 齐俊没想到自己昔日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如今不仅拥有娇妻爱女还官运亨通？ 赵珏越来越低调反倒让年轻的皇上对赵珏有意提携并想委以重任。 当年边境一战赵珏的表现让仅比赵珏小三岁的皇上至今记忆犹新。 皇上当着赵昇玉和郑荣的面大赞赵珏不愧是百年赵府的嫡长子，东京第一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郑荣听着皇上亲自夸赞赵珏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不由看着赵珏意味深长一笑。 赵珏自然清楚郑荣在讥笑他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愚夫。 皇上有意提携赵珏被施大人看在眼里也得到了施大人的赞同。 施大人想以赵珏来平衡郑鲲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以阻止皇上进一步改革变法。 虽然熙宁变法的功绩有目共睹，那入不敷出的朝廷财政通过王安石努力革除积弊的一系列举措终于让大宋朝重焕生机。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更有像童大人这样生怕危及自己利益的奸佞之人从中作梗来浑水摸鱼甚至混淆视听弄得人心惶惶。 施大人太了解雄心勃勃的皇上，总认为皇上太年轻有些志大才疏的味道，更在心里怨怪皇上一味提出改革变法分明就是在瞎折腾？ 看着赵昇玉，郑荣还有郑鲲带着王勤，齐俊天天围着王安石谈改革变法，施大人心里很是不平衡更不安。 欧大人只能安慰施大人，对于皇上的改革变法要向好的方面去想。 虽然欧大人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看着赵珏和郑鲲能齐齐站立朝堂为国分忧，他的心里很欣慰。 第262章 论功行赏 想着赵珏也不支持改革变法，施大人就想利用赵珏来与郑鲲针锋相对平衡利弊。 施大人对着皇上朗朗言道，赵将军不仅智勇双全还重情重义，当年宁死也不屈服于张志强的威逼利诱，在边境更是奋勇杀敌无怨无悔还救了不少受战火牵连的百姓。 施大人更是直言赵珏是个可以重用的良臣。 皇上也觉得赵珏的确是个可以重用的良臣，赵珏与郑鲲不和倒也是一件好事。 皇上也不希望郑鲲和赵珏结党营私，甚至党同伐异以图谋不轨？ 郑鲲和赵珏相互牵制，相互制衡对于朝堂是有好处的。 可童大人怕赵珏势大，加之刘敏和徐威积极的站在赵珏这一边。还有杨维，虽然保持中立，但是难保不会在关键的时刻与赵珏同舟共济？ 童大人更担心赵珏和郑鲲还是那面不和心和的老套路？ 还有一直被人忽视的徐威，看着一个不中用的残废？但是他背后的【忆江南】一系列的酒楼，茶楼和客栈到底藏有多少小隐，中隐或是大隐？ 【忆江南】已经不是一个酒楼茶楼那样简单了，这个童大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童大人几次去【忆江南】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但是觉得【忆江南】的生意越来越好就意味着徐威手里的银子越挣越多。 想想孔先生讨好他给他的大手笔，童学年觉得【忆江南】自己应该常去。 童学年担心应天七子再齐聚一条心，怕郑鲲和赵珏找他算总账。 童大人更是清楚赵珏反对变法与自己有本质上的差别，与施大人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如此这样一想童大人越发不想让皇上重用赵珏。 童大人列举了许多关于赵珏以前我行我素不按常理行事的陈年旧事来与施大人针锋相对。 童大人更是把赵玉娘之死归咎于赵珏的无情无义。 同时童大人又指责赵珏辜负了赵郑氏的倾国倾城，更是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还有何颜面对郑老大人和郑大官人的信任和抬爱？ 的确，童大人的这番指责并没有诽谤赵珏而是句句属实，郑鲲更是面带不悦斜睨着赵珏。 郑荣和赵昇玉这两个曾经的同窗好友，听了童大人之言都是面上不好看？ 童大人看在眼里心里颇为得意。 施大人和杨大人却言，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皇上见朝堂上两派争持不下各有各的道理突然为难了。 皇上把希冀的眼神看向了崔光明：“崔尚书，朕想听听你对赵将军的看法！” 要是在以前，崔光明才不屑也懒得在赵珏此人身上多费口舌？ 但是今日崔光明有话要说：“启禀皇上！吾皇万岁！吾皇英明！想来皇上对赵珏赵将军是何样人物心里早有明辨！满朝文武大臣对赵将军是何样的人物应该也是看在眼里！赵将军虽然智勇双全，听说最近有些颓废？故微臣建议让赵将军把身体养好了再来为国效力吧！” 崔光明的一番话得到了满堂朝臣一致的赞同，包括赵昇玉和郑荣还有童学年。 皇上正为自己是金口玉言所为难，听了崔光明的话提封赵珏为忠武将军，荫封开国伯。善意提醒赵将军好好把身体养好，将来好为朕分忧。 看似赵珏的官位和爵位是越来越高，可还是只有话语权没有实际的权利？ 赵珏内心有些郁闷可还得跪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施大人如何看不出赵珏心里的郁闷，看着赵珏郁郁寡欢的样子想起了赵玉娘。 施大人想起了赵玉娘不打紧，却意外想起了连破几起大案的赵捕头，人称流星赶月神仙眷侣的赵小智和郑如月来。 赵小智的立场与杨维一样觉得郑鲲积极提倡改革变法是于国于民功在千秋。 但是赵小智亦觉得赵珏担心“变法带来的政绩只是表面，真正可怕的是变法带来的后遗症将会祸害大宋以后的江山稳固”这套言辞不是谬论？ 施大人也不觉得赵珏是在危言耸听，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施大人对赵珏还是很欣赏。 虽然童大人对赵珏的这番反对改革变法的言辞大力加以攻击，甚至在皇上面前挑唆赵珏分明就是杞人忧天，说不定暗地里想欲图不轨也未可知？ 童学年还曾阴险的面谏皇上，指责赵珏居心叵测以下犯上，目无王法藐视皇上实乃罪该万死？ 赵仲鍼听了童大人对于赵珏的一番言辞凿凿，想征询施大人的意思，但是遭到了施大人对赵珏一番指责的的据理力争，甚至夸赞赵珏才是心系天下忧国忧民的忠臣。 柳大人，刘大人和周大人难得的与施大人站在了同一条立场，并附和着施大人的言辞凿凿，与童大人等在朝堂上针锋相对间接替赵珏说好话。 现在施大人无意与童大人多纠缠，皇上既然已经加封了赵珏，自己也不能让皇上为难。 施大人想起赵小智出生赵府乃是赵昇玉义子又是郑鲲的亲妹夫。 当年边境一战赵小智给说书先生提供了许多赚人眼泪的好素材。 罗大人嫡子罗嘉兴一家惨死案，民间孩童失踪案，赵玉娘案更是让赵小智在京城的街头巷尾被人连连称赞。 流星赶月神仙眷侣般的不离不弃在江湖上也是被人称道，引得不少江湖儿女为一睹流星赶月夫妻的风采汇集京城。 【忆江南】的生意是越发火爆让冯玉兰和沈碧莲十分感慨，还是如玉妹妹有远见，赵小智一个小厮也是不容小觑。 施大人看不惯童大人那副小人嘴脸，见皇上又是一副不甘不爽的表情，遂向皇上谏言赵玉娘案历经六年三朝得以尘埃落定，论功行赏有一个人功不可没。 皇上忽然来劲了，好奇问是哪个了不起的栋梁之材破了这个大案？ 施大人不慌不忙回皇上乃是当年东京第一小厮，江湖人称流星赶月其中之一的赵小智！亦是侯爷的义子，郑鲲大人的亲妹夫！ 皇上越发来劲了：“赵小智是吧？朕知道！那些说书先生可喜欢讲赵小智的故事了，听书的人也爱听！赵小智在哪里？速速来见朕！” 对于赵小智这个小厮出身的捕头，童大人不敢小觑但是也没有格外放在心上。 施大人今日在朝堂提起赵小智，童大人一看满朝文武个个一副好奇的表情，遂也谏言赵小智何在？ 赵小智和郑如月正旁若无人的牵着赵月如，赵月仙两姐妹满御街闲逛呢，可急死了卉儿她爹。 卉儿她爹气喘吁吁的拉着赵小智就走：“我的小爷啊！也不知出了何事皇上急着要召见你呀？你快点逃吧！少夫人和两位小娘子你就不要担心了快点跑。” 赵小智心下一惊转念又一喜，看着卉儿她爹摇摇头：“为何要跑？如此难得见皇上的机会小爷我为何要逃？” 赵小智双眼炯炯有神看着郑如月：“娘子可愿与我不愿同生但愿同死？” 郑如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都没想回赵小智：“为妻此生只愿与夫君同生共死！” 赵小智和郑如月正做着要死的准备，忽然一人飞马而来：“赵捕头莫要担心是好事！” 赵小智一看原来是左脸戴着面具的赵小善，心里一下轻松了：“哥哥，不知皇上突然召见弟弟所为何事？” 赵小善下了马，低低与赵小智言道：“郑官人要弟弟莫怕！听说皇上要论功行赏，所以要见江湖上传说中的流星赶月夫妻！” 赵小智有些意外，郑如月却笑了：“莫非皇上也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吗？” 赵小善也笑了：“听说施大人对赵捕头赞赏有加，向皇上谏言赵捕头在赵玉娘案中功不可没。皇上好奇想要见赵捕头和郑三小姐。” 赵小智心里忽然想起了郑如玉，想起了许多往事：“娘子，既是如此，我们夫妻就去那金銮殿上走一遭。” 赵小智紧紧牵着郑如月的手不卑不亢进了金銮殿。 皇上一看就笑了：“原来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小厮竟然是个美男子还如此不卑不亢？” 皇上又看着郑鲲一笑：“果然郑爱卿家出美人啊！令妹真的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好啊！” 施大人见赵小智那不卑不亢的表情十分赞赏：“没想到赵捕头原来这样荣辱不惊有大家风范？想来老夫平时小瞧了，望赵捕头见谅！” 赵小智不慌不忙跪下叩见皇上，口里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了一眼赵昇玉，又看了一眼郑荣：“恭喜侯爷和郑爱卿得此骄子良婿！好，很好！” 赵昇玉和郑荣忙忙的叩谢皇上缪赞。 柳大人对赵小智赞不绝口，罗大人更是对赵小智感谢不尽，魏大人老泪纵横更是对赵小智感激涕零。 年轻的皇上高高在上看着几位大人对赵小智赞赏有加不由心生感慨：“看来赵小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赵小智如何敢居功，谦称是开封府尹，各位大人和捕快们的功劳。 赵小智不贪名不图利不逢迎深得皇上心仪，又见赵小智相貌堂堂，身旁美丽动人的郑如月紧紧贴着赵小智让人越发艳羡。 童大人想卖一个好给赵昇玉和郑荣，陪着笑脸谄媚道：“吾皇英明！吾皇洞察人心令微臣十分佩服！赵捕头的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恭喜郑大人，恭喜侯爷有此骄子良婿！” 童大人又冲着赵珏和郑鲲行了一礼：“郑官人大度礼遇赵捕头，忠武将军与赵捕头更是如亲兄弟一般！怪不得赵捕头如此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施大人摇摇头：“赵捕头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一般人学不来！赵捕头休要自谦，满朝文武大臣有眼有耳，自然是心里早有判断！” 皇上见童大人和施大人忽然就对赵小智都没有偏见，两人还在那一唱一和的夸赞赵小智？ 皇上心下高兴，自然要真正的论功行赏，遂试探赵小智什么样的奖赏入得了赵捕头的眼让赵捕头心仪？ 赵小智回皇上，让下官心仪的只有身旁愿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娘子郑氏如月！ 赵小智的公然表白感动了年轻的皇上，施大人亦冲着赵小智频点头。 就连童大人都对赵小智肃然起敬。 郑鲲没好眼色的看了一眼赵珏。 郑荣忽然凄然的看了一眼赵昇玉。 赵昇玉看在眼里脸上自是很不得色，对着郑荣行礼赔不是。 赵珏自然愧疚难当，想起死去的赵玉娘，想起被自己休了几次弃了几次的郑如玉心里潸然。也再次当着满朝文武给郑荣和郑鲲赔不是。 郑荣忽然不忍，打着哈哈说一切都过去了！ 郑鲲斜睨着赵珏理都不想理他。 年轻的皇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赵小智和郑如月如此恩爱想起了父皇和母后亦是难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感慨父皇英年早逝，越发的想要嘉奖赵小智甚至郑如月。 施大人也觉得赵小智荣辱不惊是个难得的人才。 郑如月对赵小智的不离不弃让施大人想起了几年前处置赵小智和郑如月的法场之上那人山人海。 郑如玉为救赵小智和郑如月时那倾国倾城的容颜，独领风骚的气质和成竹在胸的大智慧。 施大人看着郑鲲感慨：“郑府满门皆是重情重义的人！赵夫人更是难得的奇女子！当年在校场真的是倾国倾城啊！” 赵珏面无表情实则心里痛得在流血。 童大人没想到一个小厮出生的赵小智竟然如此不卑不亢还荣辱不惊？更羡慕赵小智竟然能娶到郑如月这样如花似玉的可人儿？还是郑鲲的亲妹妹亦是赵夫人的亲妹妹？ 郑荣很是得色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用欣慰的眼神看着郑如月。 赵珏越发无地自容。 皇上心里一高兴，喜眉笑眼看着赵小智和郑如月：“流星赶月！嗯，果然名符其实！想来赵捕头连破几起大案，你的娘子没少帮你吧！” 赵小智温情的看着郑如月难得的一笑：“能娶如月为妻小厮此生之幸也！” 皇上摇摇头：“休要提什么小厮！郑爱卿家不愧是世代书香啊，英雄不问出生！好，朕今日就一定要重赏于你！” 赵小智终于到了金銮殿见到了皇上觉得机不可失？ 赵小智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哪怕一死也要为娘亲讨回一个公道。 赵小智鼓起勇气重重给皇上磕了几个头朗朗言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小厮不需要什么重赏！小厮有罪！还请皇上饶恕小厮的欺瞒之罪吧！” 郑鲲看着赵珏，赵昇玉看着郑荣，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赵小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郑如月一脸无惧看着赵小智，开口如银铃般：“不管夫君有何事瞒着众人，为妻定与你同生共死此生无悔！” 童大人终于有些恼怒，指着赵小智吼道：“就知道你这个小人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天下人！说，快说！是不是关于赵玉娘案？” 童学年做贼心虚先发制人，忽然看到赵珏意味深长一笑。 施大人和欧大人还有王安石一脸好奇看着赵小智不卑不亢端跪金銮殿想要知道赵小智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仲鍼也好奇赵小智会说出些什么？莫非真的像童大人说的那样与赵玉娘案有关？遂要赵小智速速说来不得隐瞒。 第263章 隐而不露 赵小智不理会童大人的挑唆只深情的看着郑如月，满脸满眼都是宠溺：“娘子以前说的没错，我就是当年想娶你为妻的那个小哥哥！京东路齐州顾家的顾小爷顾明志！” 郑荣和赵昇玉一听顾家的，两人一脸骇疑，异口同声指着赵小智：“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顾家的小爷顾明志？” 郑鲲和赵珏终于明白郑如玉真的有事瞒着他们？两人亦是面面相觑看着赵小智：“林家的遗孤顾小爷？怎么可能？” 杨大人忽然感伤看着赵小智：“没想到顾仕林的遗孤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成人！而且让人刮目相看啊！好呀，好啊！” 郑如月一脸惊喜看着赵小智：“你果然是那个小哥哥？” 郑如月把后面的想说的话吞回去了，觉得又会牵连到长姐，毕竟当年的顾仕林案现在还是忠奸未分。 皇上对于十多年前的顾仕林案没有什么印象，抬眼打量众人示意谁来说说到底顾仕林是何许人也？ 杨大人慨当以慷：“当年顾仕林奉命来京城公干，没想到却成了买官卖官贪腐大案的主犯？不日便被问斩太过匆匆？十多年来微臣一直对顾仕林案有疑惑奈何无苦主？” 皇上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大人？ 赵昇玉看着赵小智，大概明白了些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化解与郑府矛盾的好机会。 赵昇玉向皇上行了一礼，朗朗言道：“当年顾仕林案的确有不少疑点！顾仕林被斩首竟无有家人来收尸？还是郑大人和杨大人冒着同谋的罪名与顾仕林收的尸！微臣恳请皇上重审顾仕林案！” 童大人一听与他无关遂放下心来。 施大人对顾仕林案印象颇深，看着不惧生死的赵小智和一旁紧紧贴着赵小智的郑如月，也觉得这是一个拉拢赵珏，赵小智的好机会。 施大人出列与赵昇玉站到一起，好好与皇上行了一礼：“微臣也觉得当年顾仕林案疑点颇多，只是无有苦主申诉！多少孤儿沦为乞丐甚至做些不法之事但是赵捕头不但没有沉沦反而连破几起大案为民除害！边境一战更是可歌可泣！微臣恳请皇上重审顾仕林案！” 杨大人急忙出列站到施大人旁边，也恳请皇上重审顾仕林案。 王兴文，刘晋，柳光耀，周如海，魏凯，罗玉章也出列表示“臣附议”！ 蒋楠生，马怀山等大臣看着童大人。 崔光明确实没看出赵小智这个小厮竟然还有如此背景？想起林府的人不值得，想着赵小智日日从外祖家跨马而过不由感慨，请求皇上重审顾仕林案。 童大人好奇赵小智会说出什么惊人密事，也恳请皇上听听赵小智到底有何冤情要隐姓埋名？ 皇上点点头看着赵小智言道：“赵捕头究竟有什么隐情只管说来！只要不是别有用心罪大恶极的欺瞒，朕定会宽大处理赦免你的死罪！” 赵小智深情的看着郑如月，又看了赵珏一眼：“小人的身份我家公子和我娘子都不知！也无人知晓那个顾明志还活着！” 皇上笑了：“看侯爷和赵将军那脸惊讶，朕就知道百年赵府不知情！想来郑爱卿和郑老大人也不知情？不然二位爱卿不会如此惊讶？” 童大人也不怀疑郑鲲和百年赵府是知情不报，只是疑惑赵小智这些年是如何瞒着天下人并且甘心做一个小厮？ 施大人倒是一脸敬佩看着赵小智。 欧大人看着赵小智点头称赞：“果然是东京第一小厮，也不愧流星赶月这个美名！” 皇上看着郑如月点头：“不离不弃！果然郑夫人教女有方！你们且放心，朕绝不会牵连无辜！所谓不知者无罪！赵捕头，你快快说来你为何要隐姓埋名在百年赵府？又有何冤情今日要当着满朝文武不惧生死来面谏朕？” 赵小智不卑不亢谢皇上英明神武，宽宏大量。虽是溢美之词，但是让人听着毫无谄媚之意。 施大人一副欣赏的表情对着赵小智频点头。 赵小智跪着再对皇上施了一礼清声言道：“小人无意给父亲顾仕林沉冤昭雪！毕竟当年的是是非非小人不知情也年幼！小人今日斗胆只想给我那怀有几月身孕被人逼死的娘亲和下落不明的妹妹讨一个公道！” 郑荣知道顾仕林案牵涉甚广不想赵小智节外生枝。但是听赵小智如此说，心里越发赞赏赵小智的识大体。 施大人又何尝不知皇上正大刀阔斧的惩贪抑腐，忽然间也不希望赵小智重提顾仕林案了。 谁也未料到赵小智竟无意与顾仕林沉冤昭雪，只想讨一个公道？ 童大人反应快，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赵捕头果然识大体！还请皇上给赵捕头一个公道！当然，还是要听听赵捕头要讨一个什么样的公道？” 皇上见众大臣一脸好奇，就算有反对之声也猜到定是那顾仕林案真正的主谋？ 年轻的皇上如何会放弃这个惩治贪腐明忠辨奸的好机会？ 皇上先恕了赵小智的欺瞒之罪，又要赵小智只管大胆说来。 赵小智跪着再对皇上行了一礼，清音朗朗：“小人想知道当年我娘亲为何要怀着几个月身孕自缢于竹林？小人想知道我顾府众人包括我妹妹顾明卉去了哪里？小人想知道为什么我顾府成了他人府邸？小人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一路追杀不足十岁的我到了京城？” 童大人一脸不信看着赵小智：“追杀不足十岁的你竟然到了京城？为甚？听说你娘亲是殉情而死？至于其他的还真的无从知晓？” 赵小智看着赵珏忽然眼含热泪：“小人犹记得逃亡路上被公子救回百年赵府时小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小人不敢告诉公子小人是谁？非是小人贪生怕死，只是不想牵连公子牵连百年赵府！” 赵珏忽然也眼含热泪：“是哥哥怠慢弟弟了！三弟忍辱负重让哥哥惭愧！” 赵珏对着皇上洒脱的行了一礼，朗朗言道：“微臣恳请皇上给我三弟一个公道！” 郑鲲见皇上看着自己，不慌不忙先施一礼，清音悦耳：“吾皇英明自有决断！顾仕林案微臣不知情自然没有言语权！既然赵捕头别无他求，皇上派人去齐州府查探一番便知端倪！” 皇上仔细想想顾仕林案过了太久？从庆历年间皇祖父到父皇再到现在已经历经三朝？比那不久前尘埃落定的赵玉娘案时日还久远？ 赵玉娘案好不容易才结案，顾仕林案更是时日已久又牵连甚广，皇上忽然就有些犹豫了？ 听赵小智那意思无意为顾仕林翻案？也好，如今改革变法不是很顺利，也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皇上觉得就听郑鲲的建议派人去齐州府查查便知端倪？ 施大人仔细一想也觉得顾仕林案的确过了太久又牵连甚广，好像不宜大张旗鼓追查到底？ 只是派何人去齐州呢？施大人下意识把眼光看向赵珏。 这样棘手又不讨好的事，当然只能是赵珏披荆斩棘了。 皇上左看右看，见众位大人都看向赵珏忽然笑了：“赵将军就去一趟齐州府吧！看看你当年救下的孤儿到底是何来历？” 皇上如何会甘心赵珏这样的人才永远被人压制？顾仕林案想来赵珏一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不一样的真相？ 听了皇上的金口玉言，施大人看着赵珏笑了，觉得让赵珏这个平时行事不按章法的赵将军去一趟齐州再合适不过？ 童大人看着赵珏也笑了。既然当年的顾仕林案没有一个苦主，想来朝堂之上定然有人与齐州府衙沆瀣一气。此去齐州定然也是风险万分。 就让这个他人口中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去一趟齐州，反正得罪了人与他无关，还可以看看赵珏的笑话？倘若赵珏被人半路劫杀，童大人觉得他倒是省事又省心了。 童大人看着赵珏对着皇上好一夸赞。 欧大人也赞成皇上这个明智的选择。 皇上忽然想起来问赵小智：“你母亲是哪里人氏呀？” 赵小智有些忧伤的言道：“京城林府林老员外嫡出三小姐！闺名林氏月娘！” 皇上惊奇了：“京城有几个林府，你不要告诉我是那最有钱的林府？” 赵小智忽然潸然。 郑荣对着皇上行了一礼：“回皇上，的确是京城最有钱的林府！当年林府不肯为顾仕林收尸，也没有寻找月娘遗孤下落想来是有什么隐情？” 童大人看戏不怕班子大，怂恿皇上把林老员外请来一问便知端倪？ 赵珏觉得把一个民间老人随便喊到如此神圣的金銮殿上不合规矩？ 这次崔光明站在了赵珏一边，提醒皇上如此庄重威严的金銮殿，岂是一个民间老者想来就来的道理？ 王大人觉得自己要表表态度，遂向皇上行了一礼：“微臣觉得还是把林老员外请到开封府衙比较妥当！” 施大人也觉得赵珏言之有理，王大人的提议可行。 刘大人也不能含糊了，忙忙的给皇上施了一礼：“微臣附议！” 王勤和刘敏齐齐给皇上行了一礼“微臣附议！” 杨大人看着赵珏想了想：“微臣附议！” 皇上兴致更高了，宣旨摆驾开封府？ 童大人一看这是皇上要亲自旁审林老员外啊？ 童大人笑着看着赵珏：“想来赵将军不会让皇上和众官人失望！” 赵小智没想到皇上竟然要把外祖父叫到开封府还要亲自旁审？ 赵小智深情的看着郑如月。 郑如月回以赵小智美好一笑：“夫君但请放心！为妻一直都在！” 郑如月轻轻伸出手紧紧牵着赵小智：“夫君要相信皇上的英明！赵将军的敏锐！还有众官人的通情达理！” 皇上一听越发来劲：“郑老爱卿，郑爱卿，哪天朕一定要去你们郑府，看看郑夫人是何等贤良淑德的夫人，教女有方教养出如此忠贞不渝的贤女！听说百年赵府的赵夫人更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啊？” 童大人一听也来劲了：“回皇上，赵将军之妻赵郑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仅生得倾国倾城更是有决胜千里之才！赵将军和郑官人现在能安然的站在这金銮殿上，多亏了当年赵郑氏的运筹帷幄！” 郑鲲和赵珏心里清楚童大人如此夸赞郑如玉，无非是想借皇上的好奇心解开郑如玉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施大人笑着看着童大人点头：“赵将军之妻的确是个奇女子！皇上哪天兴致来了去到郑府探望郑夫人，想来赵将军和郑官人一定会让赵郑氏面见圣上，叩谢皇恩浩荡啊！” 童大人看着施大人会心一笑：“吾皇英明，吾皇万岁！” 郑荣和郑鲲还有赵珏立即跪下多谢皇上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维出列行礼打断了童大人的居心叵测：“皇上，一个顾仕林案如何能劳烦皇上亲自去开封府？既然皇上信任赵将军，就像童大人说的那样，赵将军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施大人也觉得皇上如此兴师动众的去开封府似有不妥？毕竟皇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施大人对着皇上直言：“皇上，杨大人言之有理！” 郑鲲对着皇上是施了一礼：“皇上英明！顾仕林案时日已久，赵捕头又无意替顾仕林翻案？既然顾仕林已被伏法，想来也不完全是无辜！皇上就把这案子全权交给赵将军处理吧！” 皇上最终放弃了去开封府，和郑鲲，欧大人，施大人还有王安石干正事去了。 临下殿，皇上又对着郑荣和郑鲲父子言道，哪天朕一定要去郑府打扰，看看郑夫人，看看赵郑氏。 童大人满脸都是笑夸赞皇上“勤政爱民，体察民隐！” 年轻的皇上在郑鲲和施大人的陪同下兴高采烈的走了。 赵小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郑荣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赵昇玉暗自好笑。都说赵珏是愚夫？一个顾小爷在百年赵府十几年自己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还把他认作了义子？还有何资格骂赵珏是愚夫呢？ 赵昇玉又庆幸自己把赵小智认作了义子，不然越发没脸面对郑府，面对郑如玉。 如今想来，当年郑如玉一心把赵小智留在【玫香居】养伤，又极力赞成郑如月与赵小智的亲事，原来赵小智和郑如月当真是天生一对，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 看来郑如玉之聪慧赵珏还真的配不上。 赵昇玉摇摇头，指着赵小智佯意骂道：“你这厮隐藏得够深啊！要不是皇上英明，恐怕我百年赵府和郑府要生生被你牵连！” 赵小智很严肃的给赵昇玉和郑荣赔不是。 郑如月冲着赵昇玉甜甜一笑：“赵伯父放心，小智哥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如今我们亲上加亲，越发要顾及赵府和郑府的周全！” 赵昇玉还是很欣赏赵小智如此沉得住气，不卑不亢更是让人无法轻看于他：“就知道你这厮不简单！果然是隐而不露！” 开封府尹接到皇上圣旨，要开封府配合赵珏将军重审顾仕林案？ 赵珏派了赵府双雄拿着开封府的海捕文书带着几名捕快飞马赶往齐州府先去调查真相。 第264章 披荆斩棘 林老员外在儿子林员外的陪同下来到开封府。 赵珏看着林老员外心里莫名有些火气，把惊堂木一拍，指着赵小智问林老员外可认识赵捕头？ 林老员外点头又摇头：“这不是那个什么第一小厮？叫什么来着？” 林员外看着赵小智行了一礼：“赵捕头好！家父老眼昏花还请赵捕头见谅！” 赵珏冷冷看着林老员外：“老员外当真不认识赵捕头？” 林老员外一笑：“听我儿刚刚提醒，老夫知道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赵捕头！老夫失敬失敬！” 赵珏再冷冷一笑：“不知林老员外是否看着赵捕头有些似曾相识？” 林老员外看着赵小智摇摇头：“似曾相识？没有这个感觉呀！看着面熟倒是真的，东京第一小厮，鼎鼎有名的赵捕头嘛！” 不说赵小智伤感，赵珏心里也不好受。果然林府是不值得的。一个亲外孙日日从府门口经过愣是没有让他们想起顾小爷。这个长得像林月娘的小厮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有让他们想起林月娘吗？ 赵小智那冷冷的脸上泛起悲意：“顾明志见过外祖父和二舅父！” 林员外骇然：“你说什么？你不是赵捕头吗？什么时候又成了顾明志？顾明志不是齐州顾小爷吗？他早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赵捕头不要乱认亲。” 林老员外也不相信的看着赵小智：“怎么可能？那个顾小爷怎么可能还活着？” 郑如月没好气怼道：“莫非老太爷不希望小智哥哥活着吗？” 林员外看着赵小智摇头：“日日看着你骑着高头大马从府门经过，谁曾想那个冷冷的天下第一小厮竟然是月娘的遗孤？我的小爷呀，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珏听得林员外如此说，知道顾仕林案真的大有蹊跷？ 赵小智冷冷看着林员外：“外甥还想问二舅父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珏把惊堂木再一拍，厉声言道：“林员外有何话照实说！” 林员外摇摇头，看着赵小智悲戚言道：“当年接到齐州府你娘亲来信，说是你爹爹犯了大事。为怕牵连林府，要我们不要管你爹爹的事，更别给你爹爹收尸？” 赵珏有些骇然：“你们怎知那信是林月娘所写？” 林老员外想了想：“好像是月娘的来信啊！只是不知为何又听到风声说月娘畏罪自杀？顾小爷和顾小花不知所踪？反正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夫不知情。” 气得赵小刚想把林老头痛打一顿，被赵小礼劝阻。 赵珏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反问：“你们林府如此财大气粗，为什么不派人去齐州府查看真相？为什么不派人打听顾府可还有遗孤？分明是强词夺理无情无义！” 林员外吓得就地一跪：“家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怕真的牵连林府，所以……” 郑如月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林员外：“所以，为了自保，你们对顾府不闻不问！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卖儿卖女甚至害人性命？” 林员外跪在地上看着郑如月十分懊悔的言道：“早知道你兄长如今会做这么大的官，我兄长和嫂嫂如何会不同意之桃嫁给郑鲲！只是之桃死于时疫，不是我们害死的呀！况且，当年我兄长和嫂嫂都是死于时疫啊？” 赵小智潸然。 郑如月没眼看林员外：“你们林府什么也没有，只有银钱！你们林府什么也不缺，只缺良心！” 赵珏要主薄把林老员外和林员外说的话好好记下。 赵珏再问：“当年林月娘的信笺想必已经不在！只是当年顾仕林斩首你们林府为何拒绝为顾仕林收尸？郑大人和杨大人冒险与顾仕林收尸后，为什么你们林府拒绝埋葬顾仕林？” 林老员外言外之意还是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况且当年郑荣与杨万程都是范仲淹变法的支持者，后来范仲淹死在贬谪的路上，林府更不敢与顾仕林收尸了。 赵小智眼含热泪质问林老员外：“如此外祖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顾了？不闻不问于心何安？” 林老员外看着赵小智：“你不懂！士农工商，我们做生意的再有钱也是低人一等呀！你们应该知道张老爷为什么想把他的三个女儿都嫁给应天四杰中的青年才俊吧？” 赵珏忽然若有所思。 林员外看着郑如月：“蔡老爷若不是把女儿嫁给郑鲲，又如何会生意越做越大？我们有钱又怎么样？说抄家就是满门抄斩，要破产就是家破人亡啊！” 郑如月也若有所思。 赵小智自己也见了不少世态炎凉，人性凉薄，听了舅父此番话，也无法去责怪外祖父和舅父了。毕竟林府从来没有把女儿放在心上，她们只是林府善价而沽的工具。 赵珏已经感知在林府背后定有那装神弄鬼之人，不然林府不可能一点详情也不知。 赵珏再吩咐主薄把林老员外父子之言好好记下。 赵小智也参与破了几起大案了，如何不知顾仕林案疑点重重？ 但是顾仕林案时过境迁，况且顾仕林已经死了多年，把逼死林月娘的人绳之以法才是赵小智心里最希望的。 赵珏痛恨林府的薄情寡义，想想自己对郑如玉，对郑府又何尝不是如此薄情寡义呢？ 赵珏缓和了一下态度，平和的与开封府尹交换了一下意见。 封府尹倒是十分重视顾仕林案出乎赵珏和赵小智的预料？ 开封府尹不敢怠慢，立即与赵珏相商后要林老员外父子先回林府听候传唤，但是一定要随传随到。 林老员外和林员外看着冷冷的赵小智和身旁紧紧贴着的郑如月忽然感慨万千。 林老员外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林老员外老泪纵横颤颤巍巍扶着赵小智的双肩喊道：“顾小爷竟然还活着还做了捕头又是侯爷义子，如此，老朽他日地下与月娘相逢，定让她和顾仕林含笑九泉！” 林员外对于赵小智的传说是耳熟能详，如何也想不到家喻户晓的赵小智竟然是自己的亲外甥？重要的是，赵小智现在是郑官人的妹夫，赵将军的义弟，侯爷的义子。 重利轻义的林府被人诟病为富不仁多年。如今顾仕林案即将重审发生反转，越发会让人看到林府的薄情寡义。 林员外到底不是老朽，知道如何弥补赵小智，怎么弥补一切都不算晚。说不定将来林府还得依靠赵小智呢。 林员外亦扶着赵小智笑言：“小爷还活着就好！舅父一定会助小爷还你娘亲和爹爹一个公道！” 林老员外从未想过还顾仕林和林月娘一个公道，不牵连他们林府就是万福。 赵小智目送外祖父和舅父离开开封府衙一步一回头那么不相信，赵小智忽然泪如雨下，觉得好多事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小智竟然是齐州顾府的顾小爷？ 当年的顾小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天赋极好。小小年纪武艺精湛，甚至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加上顾府财大气粗，顾小爷为人阔绰大方，结交和救济了不少江湖好汉，还有不少忘年之交。 怪不得赵珏的武功和轻功都不如赵小智？怪不得赵小智到了偌大的赵府还能不卑不亢？怪不得赵小智她越看越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原来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林月娘的遗孤？ 李香玉觉得人生好有趣。林月娘当年京城第一美人。赵小智，京城第一小厮。赵珏京城第一公子。而郑鲲呢，京城第一美男。 想想她曾是京城有名的花魁现在却快要死了，李香玉忍不住又哭又笑。 赵小刚可是听说过顾小爷这个名号，还遗憾不能与顾小爷以武会友呢？没想到竟然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赵小智？ 赵小礼对于顾小爷其人其事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冷冷的赵小智？想起赵小智日日从林府路过却不得相认，赵小礼忽然理解赵小智为什么冷冷的了。 赵小礼越发觉得夫人太了不起了，竟然早就知道赵小智就是顾小爷，甘愿冒险也要救出赵小智成全他和郑如月。 仨小厮紧紧搂在一起高兴得笑出了眼泪。 赵珏再次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愚夫。当年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顾小爷竟然被他当做小厮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么多年？ 李香玉更是时不时的“狗奴才”怼赵小智，让赵珏越发思念郑如玉他的好玉娘。 桂儿却夸香玉夫人成全了赵小礼和青金凤，后又善待三衙内和郑三小姐实乃是个好夫人。况且有些事情又如何能怪香玉夫人，想来三衙内心里还是有数的…… 李香玉越来越思念郑如玉了又担心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恐怕还活不过那个病秧子高婵娟？ 桂儿再好言好语安慰夫人，为了公子，夫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赵晟听说赵小智竟然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顾小爷，可是吓着了？ 要不是赵府双雄一脸敬重反复告诉二公子，赵小智就是当年的顾小爷，赵晟还真不信？ 赵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亏待过赵小智，也觉得爹爹把赵小智认作义子太明智了。 想想赵府的三衙内就是当年的顾小爷，赵府双雄也十分庆幸与赵小智称兄道弟这么多年。对于赵珏将军的吩咐跑得飞快，一马先行去了齐州打探。 赵珏和赵小智带着赵小刚，赵小礼一行低调的来到齐州。 赵小智拒绝了郑如月的跟随，要卉儿她爹娘好好看着已有几月身孕的郑如月。 赵小智反复交代卉儿和玫儿好好照看赵月如和赵月仙姐妹俩。 琴儿憨憨的笑着请三少爷放心去。 赵小智已经不记得以前的顾府到底是何模样了？ 现在的顾府又是何样更是不得而知内心十分期待。 顾仕林案虽然明里不能重审，但是赵珏暗里誓要把顾仕林案彻底翻个底朝天为玉娘的师父师母报仇。 所有人还在质疑赵珏这个愚夫时，无人知道赵珏连顾仕林是玉娘的师父，玉娘是顾仕林唯一的爱徒这样的事也已经知道了。 所有人也还在担心赵珏一行能不能顺利到达齐州时？赵珏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面无表情出现在齐州府衙，把齐州知州吓了一大跳。 见齐州府衙上下一脸惊讶，赵小刚嘿嘿一笑：“我家公子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打家劫舍，什么拦路抢劫，什么暗箭难防早已经习以为常。想要我家公子的性命？嘿嘿，先要问问我们三兄弟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赵珏见齐州府衙上下还在犹豫，面无表情把圣上旨意宣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即督促齐州府知州，限令他一个月之内查清林月娘畏罪自杀案，顾府灭门案，顾府家产侵占案，顾明志被追杀案…… 齐州府看着赵珏那杀伐果决的表情哪里敢怠慢？更重要的是，有人曾经得意的提醒过他，赵珏根本就到不了齐州。 可现在赵珏不仅面无表情立在他面前，赵珏还握有皇上的圣旨，而赵小智在江湖上也不是徒有虚名。知州仰着头看着那样俊挺的赵珏，异常俊美的赵小智越发诚惶诚恐。 赵珏看着齐州府那些官员的嘴脸知道自己面临的不是一般的鼠雀之辈，赵珏越发来劲了。 在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这件事上赵珏可以表现得愚不可及？但是在大风大浪面前赵珏却是波澜不惊且越战越勇头脑越冷静。 赵珏张扬的骑着高头大马在齐州主要街道显摆一样溜了一个大圈。一则安抚百姓，他赵珏安然无恙到了齐州；二则震慑人心，告诉那些宵小之徒他赵珏等着他们放马过来。 齐州人没有想到赵珏不仅如传说中的那样勇猛，比传说中的看着更高大威猛，关键还真的生得十分好看。玉树临风，飒爽英姿说的就是赵将军吧。 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一看真的不是江湖上那些耍刀卖艺的游侠。个个骑在马上腰佩宝剑自也是威风凛凛。 看着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都是相貌堂堂，赵珏被外界盛传的“见不得丑陋之人”的眼疾也再次被证实。 一时齐州街头巷尾都是关于赵将军的话本了。 赵珏入住府衙后明察暗访，很快就查到了齐州当地有名的恶霸顾华现在住在顾府？ 住在他人府邸还心安理得想来这个顾华也不是一般人物。 在赵珏来齐州之前，蒋大人和马大人还好心提醒赵珏——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赵珏一听乐了：“本将军不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吗？一条地头蛇本将军还未放在眼里！” 虽然齐州的地头蛇顾华如今已经是人模狗样，与朝堂也有牵扯，但是赵珏依然没有把顾华放在眼里。 说起这个顾华，与顾明志还沾亲带故，按辈分，顾明志还得唤他一声“堂叔”。 因为强夺顾府家产，又逼死了林月娘，把顾仕林家满门灭口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顾华心安理得的搬进顾府过得是逍遥自在。 顾华又把在顾府那里抢夺的钱财到处打点，甚至往京城里也送了不少还得了一官半职。 顾华自得的认为钱是万能的，钱是用来打点的。舍得舍得，要有舍才有得！舍得花钱才能买来平安和更多的荣华富贵。 虽然顾华早已经得到了风声，但是他自信的认为赵家玉郎又如何？听说他的赵玉娘不还是死在了贾逵手里？ 顾华没有把贾逵放在眼里，又如何会把赵珏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很多人不过是徒有虚名。 顾华现在都遗憾没有让林月娘屈服于他。那样一个绝代佳人就那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 明知顾仕林案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便会引火烧身，赵珏还是排除一切困难一路披荆斩棘杀伐果决得让人闻风丧胆。 有人太小看赵珏了，竟然派人多次行刺赵珏把赵珏兴奋得不得了。自觉得齐州这趟浑水可以让他更清醒玉娘之死带来的后患如何清除。 赵小刚和赵小礼，赵府双雄充分发挥了他们善追踪取证的优势，又凭着武功高强排除一切干扰与阻碍，不到一个月把相应的人证物证齐齐带到齐州府衙那些官员和赵珏的面前。 第265章 真相大白 郑如月终于猜到卉儿就是顾明卉，赵小智的亲妹妹顾小花。郑如月亲自给卉儿改名为赵明卉。卉儿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并且单纯的笑道：“我好像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 郑如月想起当年长姐力排众议把卉儿一家三口接到【玫香居】，又让受重伤的赵小智到【玫香居】将养，更为了成全郑如月和赵小智不顾一切甘冒风险，郑如月潸然。 郑如月又听得卉儿说她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 郑如月想哭，抱着卉儿轻轻言道：“是呀，你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 郑如月依了长姐的意思，将赵明卉许配给了罗鸣。 卉儿一直不肯嫁人，就是在等着夫人给她指婚呢。 卉儿单纯实诚的只相信夫人的眼光。 玫儿亦是如此。 赵明卉得知是夫人的意思要自己嫁给罗鸣后，欣然同意了郑如月的安排。 因为罗鸣兄长一案，罗鸣与赵小智有了更多的交集。罗鸣与卉儿无形中更是成了知音。 卉儿弹琴，罗鸣吟诗舞剑让郑如月想起了当年的林月娘和顾仕林。 对于郑如月安排卉儿与罗鸣定亲，赵小智欣然同意。 赵小智与罗鸣也算是看着彼此长大的，一个小厮一个庶子平时也惺惺相惜。 如今赵小智成了顾小爷，而罗鸣因为兄长一家惨死，备受罗大人重视大有接替死去兄长地位的势头。 罗鸣与卉儿定了亲以后，周彬笑罗鸣原来我们应天新四杰也是亲上加亲。 罗鸣亦是十分感慨，自己与百年赵府真的有缘？无意中竟然成了赵小智的妹夫？ 只是罗大人的原配夫人突然痛失爱子娇孙哪里能接受？ 本来罗夫人对赵小智充满了感激，感谢赵小智给她的爱子娇孙报仇雪恨。 听说罗鸣要与卉儿结亲，罗夫人本来就憎恨罗大人善待罗鸣一个庶子，如今庶子要娶百年赵府三衙内的义妹为妻？ 罗夫人突然心里不平衡了！日日对着罗鸣的娘亲陈丽华不是打就是骂，并且对罗大人言行无状。 罗大人却是沾沾自喜，自己的庶子竟然要娶百年赵府三衙内的义妹为妻？ 从此，罗府与百年赵府，与世代书香门第的郑府都是亲戚？ 罗大人想想都庆幸，哪里会管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娶的罗夫人！ 罗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与【玫香居】有缘，与夫人郑如玉也成了亲戚？ 从此应天新四杰亦是亲上加亲！ 杭州孙府夜半，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叫花子轻轻叩响了孙维清的书房。 叫花子嬉皮笑脸递给孙维清一封密信：“想来孙老爷一直在等着这封信。” 未等孙维清答话，叫花子嬉皮笑脸又在那说：“告诉夫人，送信者赵小顾也。” 孙维清看着信欣慰一笑：“你这厮，果然嘴贫话多。” 赵小顾不服：“孙老爷，告诉夫人，那个愚夫在齐州精神好得很，几次暗杀不但没有伤他半分，还让他兴奋得不得了。夫人切莫要担心那个愚夫。小厮溜了……” 孙维清感叹赵小顾的轻功已然炉火纯青。再次读着赵珏的来信，孙维清潸然。 “外祖安好，见字如面。齐州之行，一切顺利。告诉如玉我的好玉娘，珏哥哥一定会给玉娘的师父师母报仇雪恨。太爷爷的那句世上没有后悔药玉郎从未忘记。外祖之教诲玉郎也时刻铭记在心。皇上金口玉言想要驾临郑府，想来鲲弟已经去信到了杭州。望外祖安排如玉回京事宜。徐威会派人接应，香玉夫人在赵府也安排好了一切只待如玉平安回到【玫香居】……” 郑如玉拿着赵珏的密信，看着看着就哭了：“原来珏哥哥不是愚夫，而是如玉辜负了珏哥哥。明明是我撒下的一个弥天大谎，凭什么要香玉姐姐和珏哥哥拼命来圆！” 赵珏把在齐州发生一些突发事件和林月娘案写了一封长长奏折面呈皇上。 皇上已经对顾仕林案有所耳闻，年轻的皇上听了骇然？一个小小的顾华竟然在齐州横行霸道，可想齐州的官员有多不作为？ 详细看了赵珏的奏折以后，年轻的新皇对赵珏是赞赏有加。没想到啊，他人眼里烂糟糟的齐州，竟然被赵珏一路披荆斩棘，明镜高悬给摆平了？皇上越发要把改革变法继续下去并对赵小智忍辱负重没有随波逐流反而有所作为越发赞赏。 皇上不仅把顾府还给了顾明智，恢复了赵小智的顾姓，并斩首了那些与齐州恶霸沆瀣一气的官员。 皇上还把朝中顾仕林案真正的主谋连根拔起，或免职或流放或抄家灭门。 童大人和施大人都被顾仕林案的真相惊呆了！ 顾仕林案背后的悲惨真相颠覆了施大人和童大人的想象？两人对于赵珏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忽然十分佩服！ 皇上的做法也让施大人和童大人连声称赞！ 施大人和童大人那副正气凛然的表情让郑鲲实在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施大人和童大人再次提议恳请皇上重赏荣辱不惊，忍辱负重，断案如神的赵小智也就是现在的顾明智！ 郑鲲心里清楚，顾明智又将卷入新的恩怨情仇中。 要想顾明智和郑如月幸免于难，只能让顾明智手里掌握实权而不是什么文散官和武散官之类的！ 于是郑鲲看了一眼赵珏，杨维，王勤，刘敏和齐俊，六人齐齐向皇上行礼：“臣附议！” 郑荣，赵昇玉，杨大人，王大人，刘大人，柳大人，周大人，魏大人和罗大人也赶紧出列行礼“臣附议！” 杨维再向皇上谏言，以顾明智的才能可以重用而不是束之高阁。 皇上心里高兴，笑着看着众大臣：“各位爱卿的谏言朕心里有数！既然各位爱卿觉得顾明智善破大案，就让他入职大理寺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小厮的出身，破格提拔可还行？” 满朝堂无一反对之声。 谁还敢反对呀？ 不说顾明智已经不是小厮的出身了。单说顾明智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侯爷的义子，伯爵的义弟就让人不敢小瞧。 还不说顾明智是郑荣的爱婿，郑鲲的亲妹夫，赵珏的连襟。 毕竟赵小智不比赵珏我行我素，边境一战舍身护赵珏硬生生成了箭靶子还能活下来已然是奇迹了，让不少人至今还赞叹不已。 赵小智又破了罗鸣兄长被害一案，亲自带人剿灭了那些为非作歹强盗的老巢，并安全无虞的把强盗头目押往开封府受审。 孩童拐卖案赵小智与郑如月千里追踪不负流星赶月称号，让不少家庭重回天伦之乐已经在民间有了不少美名。 赵小智与郑如月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不少痴男怨女心目中的神仙眷侣。 本来赵小智就是东京第一小厮，如今天下人得知赵小智竟然是齐州顾府的顾小爷，不少江湖好汉纷纷慕名前来投奔赵小智。 当年顾小爷的那些忘年之交得知他们遍寻不得的小爷竟然是东京第一小厮赵小智，立即从四面八方赶往京城与赵小智相聚。 赵昇玉再次庆幸自己认了赵小智为义子，并且善待于他。 郑荣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年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找到的顾仕林遗孤原来是自己的乘龙佳婿？ 郑荣越发感叹郑如玉的不与常人竟早已知道赵小智的真实身份只是秘而不宣。 对于赵珏救了赵小智，十几年愣是没发现赵小智的可疑之处，郑荣对赵珏有些失望？ 不过在林月娘畏罪自杀案中，赵珏的表现让人交口称誉。 赵珏不惧权贵，不惧生死，雷厉风行把顾仕林案大白于天下让郑荣又对赵珏充满希望。 皇上好想重赏赵珏，但是又担心赵珏风头太甚会盖过郑鲲，遂嘉奖了赵珏好好安抚了一番让赵珏回家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再来复命。 远在杭州的郑如玉听郑鹏把顾仕林案和林月娘畏罪自杀案听完后潸然泪下。 原来郑如玉一直以为林月娘是殉情自杀还怀着几个月身孕自缢于竹林？ 得知林月娘竟然是如此惨死，郑如玉心里如何好受。 郑鹏劝长姐往好处想。毕竟顾仕林案和林月娘畏罪自杀案已经真相大白。 郑鹏更是重重提醒长姐，赵珏在顾仕林案中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他人口中的愚夫不仅智勇双全并且被百姓唤作青天大老爷…… 想着珏哥哥终于给玉娘的师父师母报仇雪恨了，郑如玉又欣慰。 郑鹏还在那夸赞赵珏在审案中不似平时面无表情而是十分有温情，在办案过程中不畏强权更是正气凛然。 郑如玉知道郑鹏内心还是希望自己能重回百年赵府，重回【玫香居】。 郑鹏还提及李香玉的病越来越重了已经是日薄西山，而且听说婵娟姐姐也要油尽灯枯了？ 郑如玉越发伤感不能自已。 孙维清太了解自己一手培养的外孙女郑如玉了。对于郑如玉那欲说还休的心里波动更是感同身受。 孙维清提醒郑如玉，如果真的执意要回百年赵府，就要做好男子三妻四妾的心理准备？更要包容赵珏那重色轻徳，宠妾灭妻的德行？毕竟齐州之行又让赵珏俘获了不少美人的心。 郑鹏却认为现在的赵珏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赵衙内了！ 顾仕林一案中赵珏的表现足以证明他那人中龙凤不是徒有虚名！ 赵珏给了无数暗中给他使绊子的人，等着看他笑话的人还有齐州恶霸对赵珏的公然挑衅的重重一击并且十分完美。 听完郑鹏对赵珏的维护，孙维清微笑着看着郑鹏：“鹏儿果然长大了！” 孙维清要郑如玉自己看着办。至于皇上想要驾临郑府的事，孙维清在安排中。 顾明智最终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正式入职大理寺，人称顾少卿。 顾明智不慌不忙出了崇政殿，又急急出了宣德门，远远看见郑如月一身翠绿色衣裳立在那等着顾明智。 顾明智快速奔向郑如月，满眼心疼紧紧抱着郑如月：“今日风大，娘子如何能站在风口？” 玫儿向顾明智行了一礼，莞尔一笑：“奴婢见过顾少卿！夫人想让顾少卿出了宣德门后第一眼就看到她！” 顾明智冲着玫儿假意呵斥：“休要跟着他们那样多礼！无趣！” 郑如月笑着看着玫儿：“让你还是称呼他为小智哥哥你偏要客套？被顾少卿呵斥了吧！” 玫儿掩嘴偷笑看着顾明智直乐。 郑鲲看着郑如月搂着她言道：“都做了娘亲了还是这么顽皮？怪不得月仙顽皮得很！” 刘敏打着哈哈恭喜顾少卿。 顾明智急忙与刘敏回礼，要刘大人勿要客套，大家都是旧友…… 刘敏用力拍拍顾明智的肩膀：“忍辱负重的顾少卿，不错！是个真正的男儿！” 王勤一边恭喜顾少卿一边急急言道：“我先回府了！不知婵娟今日如何了？” 看着王勤急急飞驰而去，杨维担心的看着赵珏：“不知香玉夫人可好些了？” 齐俊一脸痛惜：“你说香玉夫人这病真的回天无力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赵珏看着郑鲲委委屈屈问道：“鲲兄，不知如玉在杭州可好？” 郑鲲看了一眼顾明智，没好气怼道：“亏赵将军还好意思提如玉？你好好看看顾少卿是如何待如月的！” 赵珏陪着笑脸看着郑鲲：“妹夫知道没脸提如玉！只是烦请鲲兄看在赵星河他们兄妹的份上，让如玉回归赵府，回到【玫香居】！” 郑鲲斜睨着赵珏气恨言道：“妹夫？赵将军是谁的妹夫？不说赵将军已经与如玉和离，单凭赵衙内三次休妻不成本官就不把你当妹夫了！再说了，赵将军亲眼目睹赵玉娘死在你眼前，这个世上哪里还有赵郑氏？” 赵珏不但羞愧又尴尬更是心痛。 郑鲲不理会尴尬的赵珏，对着杨维说了句：“【忆江南】见！” 郑鲲心里也清楚郑如玉迟早都是要回京城，徐威那里也一切安排妥当。 郑鲲回头对郑如月言道：“三妹此生自是值得！如玉遇人不淑枉负了她一身才情和倾国倾城！赵玉娘自是死得其所又死得不值！三妹一定要好自为之！” 杨维，刘敏，齐俊忧伤的看着郑鲲瘦削的背影离去，轻轻摇着头与赵珏和顾明智行礼之后也追随郑鲲而去。 一众小厮纷纷与赵将军和顾少卿告辞而去。 郑义临行前看着赵珏直言道：“将军休要怨怪郑官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况且，将军与夫人已经和离多久了将军心里没数？可惜了赵玉娘枉死……” 赵珏如何不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呢？ 见顾明智看着自己，赵珏自嘲的笑了笑：“恭喜弟弟！弟弟才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呀！哥哥惭愧！” 顾明智谦逊与赵珏回一礼：“哥哥缪赞！弟弟多谢哥哥当年救命之恩！” 赵珏摆摆手：“应该是哥哥谢谢弟弟的救命之恩！” 郑如月与赵珏施了一礼哀怨言道：“赵将军休要再记挂着赵玉娘，更不要再想着长姐了！既然赵玉娘已死从此长姐就不劳赵将军挂心了！赵将军再怎么眠思梦想的还有什么意义？越发让兄长伤心。” 赵小刚看着赵珏直言：“公子咎由自取怪不得郑官人。” 赵珏直后悔当初签什么合离书？还不管不顾郑鲲和郑荣的善意提醒非要一意孤行真的怪不得他人。 赵小礼和赵小刚给顾明智行了一礼：“小人见过顾少卿！” 顾明智没好气冷冷怼道：“如此，我们赵府三杰就生分了！就要名存实亡了不成？” 赵小刚憨憨一笑：“如此，哥哥还是称呼你为弟弟！” 赵小礼看着顾明智关心问道：“顾少卿，我家公子还有机会见到夫人吗？” 顾明智斜睨着赵小礼：“莫非哥哥以为赵玉娘是假死？” 赵小刚有些伤心却又知道再怎么怨怪公子，赵玉娘也不会活过来了。 赵小礼潸然：“哥哥好希望赵玉娘是假死！” 赵小刚憨憨的恨恨言道：“赵玉娘都已经死了和赵亮合葬在一起了，公子怎么还见得到夫人？公子，你这是自作自受真的怨不得郑大官人！” 赵小礼看着憨憨的赵小刚心里感叹：“夫人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公子护住了太多的兄弟百姓，却没有护住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 赵小礼想着夫人看着赵珏心里十分难过。 第266章 拨弃万事 顾明智与赵珏施了一礼，又与赵小刚和赵小礼行礼告辞：“将军，两位哥哥，外面风大弟弟就先陪着如月回家了！” 玫儿与赵珏和赵小刚，赵小礼也施了一礼，小心扶着郑如玉回家。 赵珏目送顾明智小心护着郑如月离开忽然一笑：“本公子不知救了多少人，赵小智救对了！” 见赵小刚和赵小礼一脸不服又服的样子，赵珏看着赵小礼和赵小刚一笑：“你们，本公子也救对了！”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一笑：“这个玫儿姑娘看着越来越知书达礼了！” 赵小礼开玩笑：“哥哥若是喜欢玫儿姑娘，要顾少卿把玫儿姑娘赐与你做妻可好？” 赵小刚嘿嘿一笑：“我说兄弟，玫儿姑娘的眼界高着呢，哪里会喜欢哥哥我这样的大老粗？再说了，哥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们知道呀……嘿嘿嘿……” 听着赵小礼和赵小刚在那玩笑逗乐，赵珏没好气：“怎么，本将军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了，你们俩厮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小刚直直怼道：“夫人死了，香玉夫人也要死了！美玉夫人也成了柳夫人，公子现在只有红玉夫人了，的确是孤家寡人一个。” 赵小礼想安慰公子，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轻轻叹气：“公子，还是回府吧！” 主仆仨人飞身上马直向百年赵府而去。 赵珏信步在【玫香居】四处游走，眼里心里都是与郑如玉的点点滴滴。 端坐在郑如玉的书房，看着如玉的画像，赵珏潸然：“玉娘，你不是真的死心了？你是怨恨我辜负了你的真心一片啊。” 赵小刚担心赵珏这样下去不行啊，问赵小礼可有好法子来安慰公子？ 赵小礼轻轻言道：“除非玉娘死而复生？当然，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了！” 赵小智恢复了自己的顾姓，因为如月一直喊着‘小智哥哥，郑鲲让赵小智’正式改名为顾明智。 卉儿她爹娘也改名一个叫赵顾，一个叫赵琳。 皇上已经把顾府赐给了顾少卿。顾明智让赵顾和赵琳夫妻带着傻琴儿回到齐州颐养天年顺便给顾府看家护院。 赵顾和赵琳跪谢少爷，把京城一切安排妥当后带着琴儿去了齐州。 王勤一脸焦虑看着大夫，大夫摇着头看着王勤回道：“王将军再怎么看着老夫，老夫也回天无力啊！” 碧儿沉不住气了，急急言道：“大夫啊，我家少夫人真的回天无力？怎么可能呢？她才多大？” 大夫认真言道：“少夫人能活到今天已经是祖上积德修福了！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不也要油尽灯枯了吗？赵将军到处给她寻找神医结果又如何啊？说不定比你家少夫人先走一步也未可知啊！” 碧儿听得大夫如此说不由得哭了起来：“王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少夫人不能死，不然王将军心里如何会好过？香玉夫人也不要死，不然枉费了夫人成人之美……” 王勤送走大夫见碧儿还在那轻轻哭泣。 王勤满脸忧愁看着碧儿安慰道：“我不会放弃的！碧儿姑娘也请不要太伤心！也多亏了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照顾婵娟！” 碧儿越发难过：“我区区一个使女，没想到得到了老夫人的信任，还得到了夫人的垂怜与关照！少夫人又把我接到王府好生善待……” 碧儿说不下去了，一味在那里抽泣。 王勤慨然抽出宝剑与王明和赵小信舞动起来。 碧儿也拿起洞箫含泪呜咽着吹起了《阳关三叠》。 王勤越发悲痛，与王明，赵小信把剑舞得出神入化。 赵小信赞叹将军的剑艺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王明感谢小信大哥言传身教剑术和武术给他和公子。 赵小信颇为感慨：“若不是夫人的知遇之恩，我们兄弟几人哪里会有今天的出人头地！” 婵娟倒在床上隐隐听得洞箫的呜咽声不由又打开了她的心扉。 王俊英高兴对婵娟喊道：“娘亲，爹爹又在和王明叔叔，小信伯伯他们在练武！儿子觉得碧儿大姐姐的洞箫吹得越来越好了！” 婵娟自知自己阳寿将尽，能活到现在婵娟连自己都敢不相信？还有王俊杰和王俊英两个虎头虎脑的好儿子尽孝在床前？婵娟自然也知足了！ 看着碧儿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照顾自己，婵娟觉得自己应该在未死之前把碧儿好好的留在王府留在王勤身边。 婵娟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对于赵玉娘之死呀，如玉与赵珏和离了呀，顾仕林案呀一概不知？ 只是听王明和赵小信时常提起赵小智原来是齐州大户人家顾府的顾小爷？而现在是大理寺少卿？ 婵娟心里感叹，平时看着赵小智就觉得这个小厮不寻常？冷冷的，不卑不亢的，长得比赵珏还俊美又智勇双全还忠心耿耿。 婵娟感慨赵珏救对了人。 想想赵小智也是自己的表妹夫，婵娟越发感叹郑如月的命比郑如玉的命好多了。 婵娟不由思念起郑如玉来：“都说如玉妹妹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看来，如玉妹妹是我高婵娟望尘莫及的奇女子。” 见碧儿忙来忙去的，王俊杰和王俊英围着碧儿亲热的喊着碧儿大姐姐。 婵娟靠在床头轻轻唤道：“俊杰，俊英，以后要称呼碧儿姑娘为姨母！” 王俊英乖巧的看着婵娟：“娘亲今日气色不错！看来爹爹请的这个大夫真的是神医啊！” 十岁的王俊杰长得高高大大像极了王勤，一脸认真的表情也像极了王勤。 婵娟看着王俊杰一笑：“杰儿休要担心娘亲！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都还在努力活着，娘亲如何忍心弃你们父子仨人而去！” 碧儿潸然：“少夫人不会有事的！少夫人的病一定会好的！” 婵娟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着碧儿的手认真言道：“如玉妹妹是那么信任和不放心你和莲儿姑娘。把你们姐妹交到我和清菡手里，亦是如玉妹妹对我和清菡的信任！” 一听婵娟提起夫人，碧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婵娟轻轻安慰碧儿：“知道你和莲儿姑娘不放心如玉妹妹！你们放心好了，想来如玉妹妹在杭州挺好的！外祖父和姑祖母那天不是还和我说有我叔祖父在，如玉妹妹好得很呢！” 碧儿强忍着泪水破涕为笑点着头：“嗯，多谢少夫人宽奴婢的心！的确，有孙老爷在，夫人的确好得很！” 婵娟哪里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而赵玉娘已经死了？ 碧儿好希望赵玉娘没有死啊？但是赵玉娘不仅是真的死了，还死在赵珏的眼前并且与赵亮合葬在洛阳？ 婵娟看着碧儿双眼带珠，用她那纤长白净的手轻轻抹去碧儿的泪水：“以后不许你自称奴婢！我把他们父子仨人放心的交给你，望你善待他们！” 碧儿不明白的看着婵娟：“少夫人此话何意？” 婵娟一脸认真：“妹妹虽然使女出身，但是能在百年赵府深得老夫人和侯爷的信任想来妹妹定是忠诚良善之人！妹妹在【玫香居】伺候过如玉妹妹，应该也跟着如玉妹妹长了不少见识学了不少本事！” 碧儿亦认真言道：“奴婢多谢老夫人和夫人善待之恩！亦多谢少夫人善待之恩！” 婵娟温婉言道：“说了以后不要自称奴婢！我真的要放心的把他们父子仨人交给妹妹！妹妹聪慧，心里应该明白！” 婵娟看着王俊杰：“杰儿，去请你爹爹来！” 王勤正站在门外抹泪呢，王俊杰看着王勤直问：“爹爹，娘亲是不是在交代后事？娘亲是不是要爹爹娶碧儿姨母为妾？” 王勤听着王俊杰如此说心里十分难受：“你娘亲不会有事的！” 王勤擦干眼泪，牵着王俊杰来到婵娟床前温情脉脉：“娘子今日气色好多了，应该无大碍了！” 婵娟看着王勤温柔一笑：“多谢夫君如此善待于我！我已和碧儿姑娘姐妹相称！他们兄弟以后就称呼碧儿姑娘为姨母了！你风风光光的把碧儿姑娘娶为二房吧！了却我的一桩心事我也好死而无憾！” 王勤如何肯：“娘子，为夫只愿与你白头到老！” 婵娟一笑：“为妻也何尝不想与夫君白头偕老！奈何天意如此我又怎能违抗天命！将来若是她人嫁入王府，为妻如何放心？碧儿姑娘乃是如玉妹妹最信任也最放心不下的，为妻把你们父子仨人交给碧儿妹妹，为妻死也瞑目！” 王勤一脸坚决：“为夫绝不再纳新妇！” 婵娟急了：“夫君是要为妻死不瞑目吗？” 王勤知道婵娟此意已久想来如玉亦是此意？ 对于郑如玉的识人用人王勤是从不怀疑，与碧儿也经历过生死自然对碧儿也不反感。 王勤安慰婵娟此事要从长计议，与爹爹娘亲和外祖父，姑祖母好好相商后再说吧！ 婵娟催促王勤：“为妻要夫君现在就去！” 王大人和王夫人早已经明白当初如玉要婵娟把碧儿接到王府的真正用意。 不得不承认碧儿是个好姑娘，不仅通达明理还能文能武的与王勤倒也般配。 孙维明和高美丽一直还住在王勤家里。 高美丽与王夫人很合得来，孙维明与王大人时不时的下下棋，带着王俊杰，王俊英兄弟俩玩耍根本就不想回杭州了。 孙志豪和赵瑂还在杭州，孙维明和高美丽才不管他们小两口。 反正有孙老爷在府，自然就把孙志豪和赵瑂放心的交给孙老爷了。 孙老爷子女都不在杭州自然把孙志豪和赵瑂看得很重，正中孙维明和高美丽的下怀。 高美丽觉得婵娟的想法是对的。 婵娟的身体高美丽是从小担心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婵娟要走高美丽早已经能接受了。 眼见王俊杰，王俊英兄弟俩日益成长，婵娟的身体指不定哪天就走了，王勤肯定会再娶妻生子？ 高美丽心想若王勤娶了一个不通达的人为妻，婵娟岂不是死不瞑目？ 碧儿很得王夫人喜欢，王美玉也十分相信碧儿。 高美丽想着与其王勤将来娶他人还不如现在娶碧儿？ 孙维明与碧儿相处了这些年对碧儿很是放心。 孙维明认为一个能入百年赵府当家主母和侯爷眼的女子，肯定是忠诚良善在其次，敢作敢当颇有个性才是引人注目的原因。 孙维明和高美丽自知他们老两口也是不久于人世，撺掇王勤就依了婵娟的吧。 王大人和王夫人见婵娟娘家人都赞成王勤娶碧儿，自然也婉劝王勤莫要辜负了婵娟的良苦用心。 王勤无能如何不肯答应。秀莲的死王勤至今还没有释怀。 王勤甚至认为是因为婵娟看着秀莲难产三天三夜惨死后才加重病情的。 的确婵娟的病加重与秀莲死不无关系。 高美丽却觉得王府要冲冲喜了，说不定冲喜以后婵娟的病好点也有可能啊？ 王夫人一听拊掌赞成：“勤儿，若真的像你姑祖母说的那样冲喜有些作用，还真的是好事呢！” 孙维明语出惊人：“如此一来，婵娟的病有所好转王勤还得了一个红颜知己。碧儿与王勤红袖添香强似婵娟日日躺在床上拨弃万事只差与世隔绝了！” 王大人看着孙维明和高美丽有些想笑，看着王勤那脸郁闷和虎头虎脑越看越爱的王俊杰和王俊英又伤感。 王勤到《忆江南》找到郑鲲，想与郑鲲相商。 郑鲲的意思要王勤尊重婵娟的意愿。 见王勤一脸不快的看着自己，郑鲲看了一眼杨维：“杨兄，你与王将军好好说道说道！” 王勤忽然想起杨维与红儿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 杨维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见王勤似有所悟，郑鲲笑了：“婵娟乃是我亲表姐！若说婵娟可不可以死了？试问在座各位我们谁不会死？就像赵珏说的那样，人总要一死不过是早死与晚死！” 杨维认真的看着王勤：“你与婵娟成亲十几年了可曾亏待于她？你们王府可曾恶意于她？那天我父亲在御街遇到孙大老爷，他与我父亲言你们王府对婵娟太好了！对他们老两口都好的不得了！” 刘敏感同身受：“王勤兄，你已经尽力而为了！非是我等要婵娟死，我们迟早也要死呀！只是一定要死而无憾！嫂夫人觉得她这辈子遇到王勤兄并与王勤兄成了百年之好此生无怨无悔！王勤兄就让嫂夫人死而无憾吧！” 齐俊安慰王勤：“王将军对弟妹的情谊我们有目共睹！既然你们彼此珍惜了便无憾！更何况香玉夫人现在也在与死神抗争！王将军只要让弟妹死而无憾就好了！” 第267章 明镜高悬 在取得相关的人证物证和赵珏强势的压制下，一个月不到赵小礼就将一干人证物证整理得清清楚楚。赵珏也对顾仕林案背后的案中案的真相了然于胸。 终于让赵小智知道林月娘不是带着几月身孕殉情而自缢于竹林？而是林月娘不屈服于权贵誓要为夫君讨回一个公道，不堪忍受顾华的凌辱奋起反抗时被顾华活活勒死在竹林里？贼子对外却说林月娘畏罪自杀自缢于竹林随顾仕林而去？ 纵观整个顾仕林案，始作俑者竟然是顾华。一则觊觎林月娘的美貌，二则眼见伯父顾员外和伯母顾夫人相继去世，那万贯家财看得他分外眼红。 顾华深知顾仕林武功高强一时奈何不了顾仕林，竟然利用改革变法混淆视听，又浑水摸鱼。 可怜顾仕林以为自己只是去京城公干，没想到却是一去不复返。 林月娘没有收到夫君的只言片语，却等来顾华的威逼利诱。猜测到顾仕林可能凶多吉少，林月娘急忙吩咐卉儿她爹娘护着顾明卉去京城投奔外祖家。 顾华眼见林月娘软硬不吃还想着要为夫君鸣冤，与官府勾结以贪腐之罪对顾府抄家灭门。 庆幸当时顾小爷并没有在府里躲过一劫，要不然一个小孩再勇猛也敌不过人多势众。 为了斩草除根，顾华高价雇来杀手满江湖追杀顾小爷和顾明卉。所幸顾明志被赵珏所救。卉儿她爹娘带着顾明卉东躲西藏最后与赵小智相遇京城。 赵珏让赵府双雄带着收集到的证据去把顾华绑来府衙。 顾华很是嚣张，要不是看着赵府双雄不是泛泛之辈，顾华还真的不会配合。 顾华趾高气扬拒绝了五花大绑。 赵珏交代过赵府双雄，倘若顾华拒绝捆绑，只要他肯来府衙就行。到了府衙，我赵珏定要彻底灭灭他的威风。 顾华好像去府衙上职一样信步而来。后面小厮一大个个拿枪拿刀举剑群耀武扬威看得赵府双雄好笑。 顾华到了府衙，得意洋洋的提醒赵珏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珏冷冷一笑，喝令衙役重打这个目无法纪的地头蛇。 三班衙役竟然无一人敢动，只看着赵珏？ 赵小刚大怒，亲自动手把顾华狠狠揍了一顿，呵令他给赵将军好好跪下。 那些乌合之众看着赵小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顾着呐喊根本不敢拦。 衙门外围看热闹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也只是看而不敢盲从更无人敢喊冤。 赵珏心里感叹，怪不得林月娘冤死，怪不得顾府被灭了满门？如此冷漠的人心，如此嚣张的恶霸，如此不作为的官府，任谁的热血不冷却？ 眼见一众官员还在庇护顾华，公然阳奉阴违。赵珏面无表情把惊堂木重重一拍，把顾华的恶行一一公开，顿时齐州衙门口议论纷纷。 顾华只是轻蔑的看着赵珏，认为赵珏奈何不了他？并且提醒赵珏，这里不是京城，这里是齐州！ 赵珏突然邪魅一笑：“本将军自然知道这里是齐州不是京城！你这个小人，大概还不知道本将军向来我行我素！” 赵珏起身指着“明镜高悬”几个大字大声断喝：“莫非尔等以为这几个大字形同虚设？莫非你们以为本将军真的只是来齐州看看？” 赵珏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吩咐带人证物证。 听着一个个苦主跪在堂上哭诉顾华欺男霸女，杀人放火，顾华不但不怕，还威胁他们“定要让你们这些贱民吃不了兜着走……” 铁证如山顾华依然不认罪被赵小刚又结结实实打了几堂板？ 那些乌合之众想扰乱公堂，被赵府双雄挥剑一阵乱砍随后被赵小礼制服收押入狱。 赵小礼好心提醒那些还在看热闹的衙役，如此将功补过的机会还不珍惜，当心赵将军一并治你们一个渎职之罪。 顾华嚣张的气焰顿时焉了一半犹在那叫嚣：“是本官做的那又如何？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愚夫，能奈我何？” 赵珏冷冷一笑：“那你好好看看我这个愚夫是如何让你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当然，你死有余辜。” 书记员眼见形势不对，战战兢兢请顾大人签字画押。 顾华认罪但是不认罚，被赵小刚没好气又是一顿板子打得他喊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签字又画押。 赵珏厉声吩咐那些衙役把顾华押进死牢，如有违抗，一并处斩决不姑息！如有通风报信者，让顾华越狱者，利用顾华案收受贿赂者，定斩不饶。 为了以儆效尤，赵珏亲自杀了一个与顾华沆瀣一气在公堂上藐视赵珏的官吏。 看着赵珏面无表情用官吏的职服擦着剑：“还有谁不服我这个愚夫的？本将军今日成全你们！”吓得那些官员和衙役跪在地上“请赵将军饶命，我们都是被顾华逼的……” 是不是顾华逼的赵珏才不在乎，因为顾华气得在那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收了老子的好处还吃里扒外出卖我？等老子从牢里出来，有你们好受的”所有人都是人证。 顾华又色厉内荏指责赵珏公然杀害朝廷命官？ 赵珏突然哈哈大笑：“本将军离京之时，皇上金口玉言提醒本将军到了齐州可以便宜行事。顾华，你还有何话要说？你们呢……” 那些衙役如何还敢犹豫，齐齐拥上把顾华押进了死牢。那些官员跪在地上吓得直冒冷汗。 门口百姓个个拍手称快，齐赞赵将军“威武霸气”！ 林月娘畏罪自杀案之悲惨让得知真相的赵小智如何能接受？ 赵小礼看着痛不欲生的赵小智，想起了罗鸣兄长一家死于非命的惨案。 赵小智虽然几次公干到过齐州，也曾刻意到过昔日的家如今他人的安乐窝门前，终究是走马观花未曾进去过。 无数次梦里重回顾府，赵小智脑海里的画面都是娘亲在竹林前奏琴，爹爹随着娘亲的乐声在竹林前舞剑，时不时深情的与娘亲对视一眼。 而顾明志总是顽劣的欺负长得丑丑还婴儿肥的顾明卉。 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的呵斥声犹在耳旁响起：“我的小爷呀，你消停点吧，一天天的瞎折腾你累不累？” 今日和赵珏堂堂正正走进顾府，在赵小智眼里一切早已经物不是人亦非。 站在昔日的家，赵小智耳边是顾员外那句“小爷啊，要是哪天我和你祖母去了，就是生生被你气死的！” 要是顾员外知道他的小爷如今是小有名气的赵捕头，想来会很欣慰。 在仇人的指点下，赵小智亲自到竹林里把娘亲的尸骨挖了出来。 那一刻，一尸两命的娘亲让赵小智放声悲哭。 赵小刚和赵小礼，赵府双雄看着赵小智亦是戚然。 仵作把验尸结论小心交到赵珏手里。罪证如此确凿之下赵珏岂容贼人再狡辩？ 顾仕林案和林月娘畏罪自杀案也让民间众说纷纭，个个一脸骇然与同情交头接耳。 赵珏再令战战兢兢的齐州知州张榜公示林月娘畏罪自杀案的真相。并且在齐州城广贴安民告示，顾华已经下了大狱不日问斩。要齐州百姓不要有所顾忌，把顾华的更多罪行公布于众。 齐州百姓见赵珏一行竟然平安来到了齐州？来到齐州一月有余依然活得好好的？赵捕头不是泛泛之辈，赵将军更不是他人口中行事不按章法的衙内。确实是雷厉风行，言出必行，杀伐果决又不惧强权的赵大将军。 齐州百姓终于有了底气，齐齐跪在府衙门口跪谢赵将军：“感谢青天大老爷为齐州除了一个大恶霸！感谢青天大老爷还了顾林氏一个清白！赵将军英明神武啊！” 赵珏无数次被人感谢，但是被百姓跪谢称为青天大老爷还是第一次！ 赵珏现在深深体会到了杨维殚精竭虑案牍劳形只为想给他治下的地方百姓带来一片安宁的赤子之心！ 赵珏看着那些跪谢的百姓忽然很惭愧，觉得自己枉负了“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名！更辜负了当初玉娘对自己的期望！ 赵珏这个向来面无表情的冷血之人，如今心里终于对百姓有了温情，对自己的爵位有了新的认知！ 杨维位卑时都未曾忘记天下百姓，国家兴亡！家境清寒还资助那些求学路上贫寒的莘莘学子！而赵珏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目中无人，骄奢淫逸重色轻德并且行事不按章法？ 看着有些百姓拎着鸡蛋，还在扑腾的鸡鸭感谢青天大老爷，赵珏想起了齐俊一家为了区区二百银钱几年都吃不饱。 花一万两白银买下一个花魁，还与不少嫖客争风吃醋，赵珏觉得自己当年是多么轻狂不羁。 赵珏心里十分思念玉娘，思念与郑如玉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点点滴滴。 那一刻的赵珏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了。 就算王安石变法有不少隐忧，就算不与郑鲲政见相合，但是能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收复失地扩大大宋疆域不正是郑鲲，杨维包括赵珏共同的理想吗？ 如今三人各执己见，而郑鲲纵然像范仲淹那样因变法而死，也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杨维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实现心中理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珏暗思，如此朗朗乾坤，开明盛世不有所为有所不为实在有愧自己喜欢屈子！ 这是玉娘对珏哥哥的期望，亦是如玉对公子的鞭策！ 眼见越来越多的百姓指证顾华及其下爪牙为虎作伥的种种恶迹，赵珏心里也清楚自己越来越危险。 赵珏吩咐赵小礼把那些重要的人证和物证务必保护妥当。 赵小智冷冷对赵珏言道：“将军，或许我们回不了京城了！” 赵珏淡淡一笑：“没想到我赵珏一面反对皇上变法，一边却把齐州府大清洗了一遍？看来，现在已经有许多的明枪暗箭对着我们！顾小爷，让我们几兄弟再次携手并肩，活动活动筋骨！” 或许齐州某些人低估了赵珏，低估了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更低估了赵珏背后的应天七子。 许多老百姓担惊受怕的等着赵珏如何判斩恶霸，恶霸也嚣张的等着赵珏有来无回？ 赵珏公然把恶霸押至法场，沿路百姓看着恶霸那张狂的神情，无人敢正视。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四周，果然一群目无法纪的不法之徒公然想劫法场？ 齐州府那些官员有人面露得意，有人吓得东躲西藏让赵珏没眼看。 赵珏狂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兄弟们，今日大显身手大开杀戒，让那些藐视皇上，藐视国法严明的猖獗之徒有来无回！” 围观的群众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的本事，个个像看精彩的武术打擂一样由开始的小心张望到最后的放肆欢呼鼓掌。 顾华终于人头落地，恐怕他至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齐州知州和一些官员眼见顾华人头落地，齐齐给赵珏跪下，请赵将军饶命。 郑如月不放心赵小智，在玫儿的陪同下来到了齐州。一路上都是听人夸赞赵将军和赵捕头英勇神武的各种版本。 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在江湖上再也不是几个小厮自封的名号，而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卉儿也想跟着郑如月来齐州，被卉儿她爹娘死死拦住了。 赵小智去齐州之前已经交代过卉儿她爹娘，在他回京城之前一定要好好看着卉儿和郑如月。 郑如月的性子谁又拦得住？ 卉儿她爹娘如何放心，知会郑鲲以后派人一路尾随暗中保护郑如月来到齐州。 郑如月默默的陪着赵小智立在顾府的竹林前。 赵小智轻轻与郑如月言道：“娘子向来喜欢竹林，可喜欢我顾府的竹林？” 郑如月深情的看着赵小智，把头轻轻靠在赵小智肩上：“因为小哥哥，如月才喜欢上了这翠竹！为妻自然十分喜欢这梦里的竹林！” 赵小智眼含清泪一把将如月搂在怀里：“从此，你我夫妻世世代代不分离！” 郑如月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着看着竹林：“这即将出生的小小生命，就取名顾霖吧！希望他祖父祖母泉下有知保佑他福泽绵绵！” 赵小智也笑了，看着郑如月的大肚子笑言：“娘子取的这个名字极好！娘子这次一定怀的是个男孩！” 郑如月看着赵小智调皮一笑：“还是个非常顽皮的顾小爷！” 夫妻相视一笑再次紧紧相拥。 看着赵小智和郑如月相拥在顾府竹林前，那一刻的玫儿心里十分思念夫人郑如玉。 得知林月娘案已经真相大白，卉儿她爹和郑鲲派人把顾仕林的尸骨从京城运到了齐州。 赵小智含泪亲自把顾仕林与林月娘合葬在顾府竹林里！并告诉爹娘的在天之灵自己很好，小花也很好！ 赵小智笑着自言自语：“娘亲，爹爹，儿子终于娶了如月为妻！你们也做祖父祖母了！姐妹俩一个叫月如，一个叫月仙！如今如月又要当生了，如月已经给他取名顾霖！儿子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希望娘亲和爹爹在天之灵保佑顾霖福泽绵长！” 郑如月大着肚子也跪下，见过公公婆婆。 赵小智和玫儿小心扶着郑如月。 郑如月和赵小智好好的跪在爹娘坟前磕了几个头。 赵小智暗中交代卉儿她爹莫要对外承认自己就是顾府旧人，更不要让世人知道卉儿就是顾明卉。 这些年赵小智跟着赵珏走南闯北，见了太多的寻仇与报仇。 张志强被满门抄斩多年，还有人打着为张老爷报仇的旗号便知冤冤相报何时了？ 赵小智不想单纯的卉儿在某天又被卷入追杀中，就让卉儿与卉儿她爹娘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吧。远离这所有的本不属于卉儿的纷纷扰扰。 卉儿她爹自然明白小爷的良苦用心，一切听从赵小智安排并无异议。 赵小智让卉儿她爹娘成了真正的夫妻，又认了卉儿为义妹。 赵小智让卉儿她爹娘随了国姓赵，一则是避开顾府以后的恩怨情仇，二则是让人知晓顾府真的已经没有旧人了。 这亦是郑如玉，郑鲲和赵珏的意思。 第268章 室迩人遐 王明倒是实诚，觉得这些年公子活得像个鳏夫，替公子委屈，但是又不能怨怪少夫人身子不争气。 听少夫人想成全王勤和碧儿姑娘，王明对少夫人又多了份敬重：“公子，少夫人也是为了公子好！少夫人若真的撒手人寰，碧儿姑娘总强过她人吧！况且公子和碧儿姑娘一起经历过生死，也算是生死之交。” 赵小信也直言：“就算将军不想再娶，王老大人和王老夫人那里如何会答应！将军还是太年轻了想来少夫人也是实在不放心把将军交与她人吧！或许在少夫人眼里，碧儿姑娘是将军父子三人最好的托付者！” 郑鲲一脸郑重看着王勤：“王勤兄与婵娟表姐这十几年来恩恩爱爱我们有目共睹！婵娟表姐能得到王勤兄和王府上下的善待我们做为娘家人也感动！” 杨维和齐俊点着头看着王勤。 郑鲲一双大眼睛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单纯，虽然还是灿若星辰但是更多了些深邃与犀利。 王勤看着郑鲲的大眼睛何尝不知郑鲲的言外之意。 郑鲲见王勤还是一副忧伤模样突然一笑：“王勤兄是不是觉得我们做为娘家人这么想婵娟表姐死？” 王勤轻轻摇头：“我懂鲲弟的意思。婵娟能活到现在乃是我王勤之幸！只是婵娟若真的撒手人寰，愚兄不知道如何是好？” 郑鲲突然面露悲伤：“赵玉娘都死了，何况婵娟表姐一个病入膏肓气若游丝的将死之人！王勤兄休要觉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太过绝情。当年为了让婵娟表姐活下来外祖母伤了太多的心。外祖母她是何样的人想来王勤兄心里有数！” 对于孙维明和高美丽是何样的人王勤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高美丽虽然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祖母，但是是个好姑母，并且是个难得的好姑祖母！ 孙维明也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祖父，但是是个好外祖父！ 王勤虽然不能接受婵娟将死的事实，但是又不得不认命——人都难免一死何况婵娟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想想当年边境历练，王勤自觉得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还有什么事想不开？ 王勤忽然有些释怀，与郑鲲碰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郑如月千里加急把婵娟表姐和香玉夫人命不久矣的事实再次写信告诉了外祖父。 郑鹏把三姐的信递给长姐，希望长姐能去京城见婵娟表姐和香玉夫人最后一面。 郑如玉轻轻弹起了七弦琴，这是孙维清特意给如玉寻来的一把好琴。 郑鹏默默拿起竹笛合着长姐的琴声吹起了《高山流水》。 郑如玉弹奏着琴曲，心里在遐思与赵珏近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最终化作了三封休书和一封和离书？ 郑如玉终于理解了兄长心里那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恨。对赵珏始乱终弃的痛恨；对赵珏宠妾灭妻的痛恨；对赵珏重色轻德的痛恨？ 尤其是赵玉娘和赵亮之死，郑鲲永远也不能原谅赵珏的那种痛恨！ 郑如玉忽然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孙维清看着郑如玉再次问：“如玉，你当真要去一趟京城，把所有的恩恩怨怨彻底做个了结？” 郑如玉请外祖父放心，如玉已经长大明事理了。既然是自己种下的因，自然要自己亲自去毁了那苦果。 郑鹏也提醒外祖父，兄长来信说皇上真的会去京城郑府。 长姐作为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郑府的嫡长女是一定要出现在京城郑府的。 这也是洗清那些关于赵玉娘以假死来欺瞒皇上最好的佐证。 孙维清点头表示同意，提醒郑鹏和孙志豪还有赵瑂好好护着郑如玉去京城。 孙志豪以前一直以赵珏为榜样，自从郑如玉被掳劫，赵玉娘以死全节以后，孙志豪再也不觉得赵珏是那么高高在上了。甚至觉得赵小智的确强胜赵珏许多。 赵瑂对赵珏的失望比孙志豪更深重，她从未想到兄长竟然愚蠢到把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生生逼死在他的眼前。 虽然郑如玉还活得好好的，但是树怕剥皮人怕伤心，只怕郑如玉对赵珏再无一点眷念让赵瑂想想都替郑如玉不值。 果然夫妻相处不仅仅是要相互心仪，更重要的是真心换真心，不离不弃相濡以沫而不是色衰而爱驰。 四个相貌清秀的翩翩公子低调的快马往京城而来，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暗中尾随。 听说婵娟命不久矣，王美玉写信要柳斌休沐从边境回一趟京城。 柳斌请了休沐带着柳福急急从边境也赶回京城。 赵珏坐在【玫香居】郑如玉的书房里，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书和画黯然神伤。 棋盘上还摆着没有下完的棋。 赵珏想起郑如玉偏爱白子忽然笑了。 赵珏摆弄了几下黑子，看着白子轻轻言道：“玉娘，该你走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如此，潸然泪下走到竹林前。 赵小刚懵里懵懂怼赵珏：“玉娘已经死在公子眼前了，公子还想她做甚？可惜了那么好的夫人生生被公子逼死了！” 赵珏一想觉得赵玉娘的确是被自己逼死的。 郑如玉失而复得回到【玫香居】，若赵珏真心相待的话，郑如玉不会不辞而别去寻赵亮。 赵晟和赵昇玉也不会设计害死赵亮。现在父子俩又想着要把洛阳赵府搞得身败名裂，挑起府斗内讧让洛阳赵府的玉器铺开不下去？ 赵珏不同情洛阳赵府，攘外先安内。自身的原因怪不得他人趁虚而入。 赵珏同情赵亮，一个文武双全的庶子硬是在府里没有容身之处。 倘若赵亮不死，洛阳赵府善待赵亮并且把他重用，洛阳赵府说不定真的会异军突起在玉器方面有一席之地。 赵珏看着白子，忽然想起郑鲲和李香玉是如何李代桃僵的？到底赵玉娘是真的死了还是死里逃生了？ 郑鲲和郑府一直没有对外宣称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赵郑氏染病身亡的消息？杭州也没有郑如玉的片言只语传来？ 莫非赵瑂也怨怪兄长而隐瞒了郑如玉的所有音信？ 赵珏觉得自己真的要去洛阳挖开赵玉娘的坟墓一探究竟？ 既然郑如玉一心想离开赵府离开赵珏与赵亮成双成对，赵珏倒也愿意成全。 赵小刚听公子的意思是觉得夫人不喜欢公子而是喜欢赵亮？ 赵小刚不明白了，冲着外面大喊：“赵小礼，公子觉得夫人只喜欢赵亮，你觉得呢？” 赵小礼没好气大声喊道：“如此愚夫，夫人自然不喜欢！” 赵珏看着郑如玉的七弦琴还摆在那，想起郑如玉喜弹《广陵散》，赵珏越发觉得郑如玉不爱他？ 那个爱珏哥哥的赵玉娘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赵珏忽然妒火中烧，看着郑如玉那些嫁妆大声吩咐赵小礼：“赵小礼，速速去一趟郑府，问问郑鲲这些陪嫁何时运回郑府？我赵府不稀罕！将来玥儿出嫁本将军自然会陪嫁玥儿十里红妆！” 赵小刚没好气看着赵珏：“公子，莫非公子又犯病了！质疑夫人已经忍无可忍了，还和夫人的陪嫁过不去？说不定这些箱子里全是夫人给公子的礼物也未可知！” 赵小刚不过是气不过赵珏胡言乱语一顿乱说的。 赵小礼忽然心里一动对赵珏言道：“公子何不打开这些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赵小刚忽然来劲了，拿眼四处张望突然一笑：“莲儿姑娘把钥匙都放在这里，莫非这些箱子里真的是夫人送给公子的礼物？” 赵小刚和赵小礼根本就不管赵珏那一副怀疑的表情，两人急急拿着钥匙就要开箱子。 赵珏一把从赵小刚手里抢过钥匙恨恨言道：“你们俩厮要造反啊？要开也得本将军亲自开！看看这个赵郑氏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本将军！” 赵小刚和赵小礼拿眼瞪着赵珏。 赵珏心里清楚自己今日真的又犯病了？ 没有郑如玉半点消息，失踪的赵思君也让赵珏耿耿于怀。 赵珏睹物思人可是室迩人遐让赵珏如何冷静？ 赵珏快速的打开了所有的箱子然后假装不在乎看都不看一眼？ 打开箱子以后赵珏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不相信郑如玉了，太对不起他的好玉娘了甚至亵渎了玉娘对他的深情厚谊。 赵小刚和赵小礼那满眼惊呆让赵珏忽然又怀疑起来，莫非郑如玉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事瞒着自己？ 赵珏急忙凑过来看那些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兄弟俩如此目瞪口呆？ 郑府的确给郑如玉陪嫁了不少好东西和银子，够郑如玉一辈子都花不完。 赵珏和赵府送给郑如玉的金银珠宝和银钱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子里。 赵小刚轻轻拿起当年赵珏送给郑如玉的夜明珠感叹：“夫人果然不是贪财好利之人！可惜呀，愚夫啊，不值当啊！” 赵珏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越发不成体统了！” 赵小礼翻着那些箱子突然哭了：“果然这些都是给公子的礼物！夫人果然对公子情深意重！” 赵珏不信，仔细一看心里忽然好痛。 赵珏每送给郑如玉一样珠宝，郑如玉都用红色丝绢好生包着并题诗一首，还把日期也写得明明白白！ 虽然都是摘抄他人的诗作，但是字迹娟秀工整让人见字如面！ 郑如玉如此在乎赵珏送给她的每一分礼物，赵珏已经感知到郑如玉心里有多爱自己！ 看着赵珏突然严肃起来，赵小刚停止了翻箱倒柜，拉着哭泣的赵小礼来到院中。 赵小刚左看右看自言自语：“莫非今日会下雨？” 赵小礼不理会赵小刚，看着竹林抹眼泪。 赵小刚忽然听得屋内赵珏一声大喊：“我的好玉娘啊……” 吓得赵小刚急忙跑进屋急急问道：“公子，又如何了？” 赵小礼擦干泪水跑进来：“公子，保重啊！” 赵珏看着那些郑如玉画的画像放声悲哭，喊着“我的好玉娘啊，为夫对不起你呀！” 整整十八幅画，落款都是三月十八珏哥哥华诞！ 整整十八把折扇，画的是不同的牡丹，落款还是珏哥哥华诞！ 每一幅画，画技从第一幅画画技的幼稚到后面每幅画画技的逐渐娴熟再到画技的炉火纯青！ 每一把折扇从最初那扇面上还残留的斑斑血迹到第十八把折扇的登峰造极，让赵珏看着都心疼又深深被感动！ 赵珏更是心疼郑如玉为爱付出的所有种种！ 十八幅画画笔不一样，十八把折扇手工亦不一样！ 赵珏心里很明白，一个是赵玉娘对珏哥哥深深的思念，一个是郑如玉对夫君无悔的爱恋！ 可惜呀，赵珏一叶障目无视郑如玉的一片痴情与深情！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小娘子与一个身材伟岸的美少年一起看星辰！少年满眼深情看着小娘子的右脸… 赵珏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 赵珏清楚记得当时自己与玉娘一起看漫天星辰，冲动的吻了十岁的玉娘那纯洁的右脸。 那是赵珏的初吻，他冲动的给了赵玉娘！一个他一见钟情十岁的小娘子。 赵玉娘羞涩的看着赵珏言道：“珏哥哥一定要记得八年后娶我为妻！” 赵珏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郑如玉要自称赵玉娘了？也突然想明白郑如玉为什么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赵星辰，赵星玥还有赵星河了！ 郑如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赵珏，他的玉娘就在眼前。玉娘从未忘记过和珏哥哥在一起看漫天星辰的那些美好。 偏偏赵珏不愿相信郑如玉还一味怀疑郑如玉对他的真心。 从出生起，因为郑荣一心想与百年赵府结秦晋之好，郑如玉就把自己的命运与赵珏紧紧绑在了一起。 就像赵珏不喜人称他为赵衙内一样，郑如玉也不喜出嫁从夫随夫姓赵人称赵郑氏这个称呼。 赵珏人称赵家玉郎。 郑如玉便自称赵氏玉娘。 郑如玉单纯的把自己的生命一往情深的与赵珏维系在一起，此生也只愿与赵珏同生共死。 偏偏赵珏辜负了郑如玉，还时不时讥讽嘲笑郑如玉“赵郑氏这个蠢货！” 赵珏捂着胸口大哭：“玉娘啊！我的如玉！我的好贤妻如玉啊……” 赵小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赵小刚不明白了，急急问赵小礼：“弟弟，什么如此？” 赵小礼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 赵小刚看着赵珏大声问道：“夫人划伤自己的右脸是因为公子吗？” 赵珏哪里还能忍受，越发哭得伤心：“玉娘恨我始乱终弃！玉娘恨我重色轻德！玉娘恨我宠妾灭妻！我赵珏罪该万死，万死难辞其咎！玉娘啊，我的玉娘，是我这个愚夫害死了我的好玉娘啊！” 或许是因为最近审案太过劳累，也或许是赵珏悲从中来一时无法排解赵珏再次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这是赵珏第三次为郑如玉吐血。 赵小刚飞速去喊武大夫，赵小礼紧紧掐着赵珏的人中。 赵星河带着一群孩子在【玫香居】后院的荷塘里挖藕，赵星辰和赵星玥站在岸边指手画脚。 赵星河听得爹爹在【玫香居】房里哀嚎，满身泥巴急急从荷塘里爬起。 赵星琰，赵星琬，跟着赵星河一阵在荷塘里乱跑，浑身都是泥水。急得小丫鬟和奶娘们嘴里不停的喊着：“小祖宗们，不着急，不要着急！” 小厮们快速把公子，小娘子们抱起好好的放在岸上。 赵星辰和赵星玥知道爹爹又在哭娘亲了，一边哭着喊爹爹，一边跌跌撞撞跑到前院。 李香玉隐隐听小丫鬟说公子在【玫香居】思念夫人又哭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李香玉心痛不已又不放心，硬撑着病体晃晃悠悠的在桂儿的搀扶下来到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看着那些盛放的玫瑰慢慢跪下请公子保重！ 赵星辰，赵星玥，赵星河，赵星琬，赵星琰还有两岁的赵星瑶跪在地上一阵乱嚎：“爹爹，不要再哭母亲了……” 第269章 命运多舛 听说公子又吐血了，刘红玉急急和绿儿来到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紧紧挨着李香玉跪下。 不知如何是好的刘红玉那一刻觉得快要死了的李香玉是自己的主心骨。 刘红玉有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替公子分担一点忧愁。 闻讯而来的赵昇玉看着【玫香居】跪一地的孙子孙女反而十分欣慰。 众人得知夫人对公子的深情厚谊后越发思念夫人郑氏如玉。 李香玉直至今日才知道郑如玉当真比她李香玉更爱公子，并且爱得十分伟大，自己根本就没法比？ 刘红玉比李香玉更惭愧，想起夫人说过“真正的爱是成全他的幸福而不是占有他的躯体”不由悲伤难过…… 怪不得他人质疑自己坐享渔翁之利，自己能是两个女儿的母亲皆因郑如玉的贤良大度。 刘红玉知道，从今往后她都不够资格再企望公子的垂怜了，好好抚养赵星琬和赵星瑶才是往后余生的要事。 赵昇玉对哀哀的李香玉低低言道：“让那个愚夫哭去吧！巧云，快把香玉夫人好生扶起安顿回房好好休养！” 赵昇玉心里十分清楚，在郑如玉没有回归【玫香居】之前，李香玉不能有任何闪失。 赵昇玉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刘红玉：“红玉呀，快与四夫人把香玉夫人扶进房好生休养！今天会下雨，雨还不会小！” 见赵星河浑身是泥跪在地上，赵昇玉十分心疼，吩咐小厮快快与星河公子沐浴更衣。 一众小丫鬟和小厮们听着公子的哀嚎手忙脚乱带着公子，小娘子们去沐浴更衣。 巧云和刘红玉把李香玉慢慢扶到她自己的房间。 赵星河一身绛红色衣裳美得像一幅画，急急赶进来扶着李香玉，关心言道：“娘亲你可好些！娘亲你不要急，爹爹他不会有事的！有武伯父在呢！再说爹爹哭一阵子就好了！” 李香玉伸出白静无力的手试图抚摸赵星河。 赵星河轻轻的用自己的小手把李香玉变形的手轻轻握住并贴在自己的右脸上：“娘亲不要担心和儿，和儿没事！和儿刚刚与琰儿挖了些藕……” 见李香玉还是担心的看着自己，赵星河笑了笑：“娘亲放心好了！有那么多丫鬟小厮奶娘们看着呢，和儿没事的！再说了，那荷塘里水都快干了！” 听着窗外雨声阵阵，刘红玉自言自语：“真的下雨了！好大的雨！” 巧云默默无语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忽然欣慰一笑：“你们都不要担心我，担心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香玉终于想放下所有安心养病。 因为郑如玉就要回归，她觉得她可以放心的把公子和赵星河交给如玉妹妹了。 赵珏悠悠醒来，赵小礼急急言道：“公子，你醒了！” 赵小刚憨憨笑着：“公子醒来了就好！” 赵珏无力的看着郑如玉的那些东西，有气无力吩咐：“把如玉的这些宝贝好生收藏！我要随时翻看……” 听着窗外的雨声越来越急促，赵珏心里感觉那雨是自己悔恨的泪水正奔涌泛滥。 那急急的雨声恰如自己激动的心在为郑如玉热烈的跳动。 赵珏从郑如玉的床上挣扎着爬起，看着哭喊爹爹的赵星辰，赵星玥兄妹俩温情一笑：“星儿，玥儿，不要哭！来，爹爹抱！” 赵珏左右手紧紧搂着兄妹俩深情言道：“有爹爹在，无事的！爹爹以后一定不会再哭你们的娘亲了！为了你们的娘亲，爹爹要好好活！” 赵星玥一双酷似玉娘的眼眸认真的看着赵珏：“爹爹此话当真？” 赵珏含泪点点头。 赵星辰看着赵珏哭道：“爹爹骗人，爹爹骗人！” 赵珏真的笑了：“爹爹没有骗人！爹爹答应星儿和玥儿，我们一起在【玫香居】里等娘亲回来！” 赵星玥笑了：“玥儿相信爹爹！” 赵珏在赵星玥肉肉的苹果脸上狠狠亲了几嘴：“谁敢再与玥儿过不去，爹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赵星玥高兴的笑了：“玥儿要爹爹陪着玥儿骑白雪！” 赵珏笑着点头：“嗯，玥儿的马术一定会超过兄长！” 赵星辰不服了：“爹爹偏心！” 赵珏难得的打了个哈哈：“看来，我百年赵府的嫡长子已经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珏认真看着赵星辰得意再笑：“想来星儿将来会超过爹爹这个愚夫！” 因为相信郑如玉对自己的确一片真心，赵珏忽然自信了许多，也突然浑身都是劲。 一口气喝下赵小礼端来的药，赵珏把碗一丢：“从今日起，本公子要好好活！为了玉娘，为了星儿和玥儿，还有我可怜的贺儿，我赵珏一定不能再辜负玉娘的在天之灵！” 赵小礼敏捷接过赵珏丢弃的药碗：“公子准备如何做才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赵珏觉得现在的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去郑府给郑荣和孙清秋认错。不乞求郑府上下的原谅，只希望他们不要不认他这个女婿。 还有郑鲲和郑皓，赵珏觉得“对不起”三个字肯定不会让郑鲲和郑皓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怨恨。 只有那个真正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才能让郑鲲，郑荣还有郑府众人觉得郑如玉嫁给赵珏也不应该后悔。 赵珏真的好好的在郑如玉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赵珏醒后沐了个玫瑰花浴并且亲自梳洗打扮，在郑如玉的铜镜前左看右瞧，自认为满意了之后，吩咐赵小礼把赵星辰三兄妹好好抱着，从赵府后门去了郑府。 孙清秋泪眼婆娑恨恨的看着赵珏，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三兄妹十分心疼的言道：“你们起来，你们母亲的事与你们有何干系？起来，让如兰姨母陪你们好好的玩去。” 赵星河懂事的被郑如兰牵着，郑如梅小心的牵着赵星辰和赵星玥。三兄妹一步一回头，知道爹爹与外祖母定有话说。 赵珏认真的跪在地上：“岳母……” 孙清秋泪眼看着赵珏：“岳母？我是谁的岳母？你又是谁的女婿？赵衙内莫不是喊错了？” 赵珏再次真挚的给孙清秋道歉，不乞求孙清秋的原谅，只是希望岳母不要不认他这个女婿。 那一刻的赵珏看着孙清秋，想起了何淑芬，想起韩姜，都是痛失爱女，都是对赵珏失望至极。 孙清秋一字一顿：“我孙清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始乱终弃的赵家玉郎！如玉为何会遭人掳劫，玉娘为什么会惨死？就算如玉天生是为百年赵府而来，莫非真的要她为你赵珏而死？凭什么你和李香玉当年惹下的事端，要如玉以命来还？凭什么啊？” 孙清秋只知道郑如玉被人掳劫的起因是因为李香玉？孙清秋哪里会想到，因为当年小小的郑如玉一个小心机的谎言，才是赵玉娘案真正的根源。 或许嫁给赵珏以后郑如玉注定难逃厄运。但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赵玉娘案，让太多的人枉死这也是郑如玉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以一个人的死换来更多人的生不好吗？ 赵珏自责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如玉命运多舛，心里一阵阵的疼。 只有一人边制解药边寻思，赵玉娘案，不过是某些人为了打压郑鲲和赵珏，为了对付郑府和赵府的一颗棋子。整个赵玉娘案，真正的受害者是赵珏。一个单纯只想做他的好玉娘的愚夫的赵家玉郎，那就是武大夫。 一个本来就怨怒横生，府斗不断的百年赵府，赵珏花万两白银为李香玉赎身，不过是想利用李香玉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来牵制秦桂枝母子，扫平所有障碍为如玉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 只是天意难违，发生太多的事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赵珏与李香玉这对本来相互利用的男女，最终患难与共产生了真情。 或许郑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但是李香玉才是注定要为赵珏和他的百年赵府而死。而赵珏只想单纯的与他的好玉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成了愚不可及的愚夫？ 最初动机不纯的李香玉是值得的。她赢得了赵珏对她真正的宠爱，最后也得到了赵府的肯定。 郑如玉是不值得的，嫁给赵珏以后命运多舛后来又朝不保夕一路逃亡。郑如玉又是值得的，她深深爱着的珏哥哥也深深的爱着他。 孙清秋含泪看着赵珏冷笑：“你竟然休了如玉三次？你以为你是谁啊？人中龙凤？东京第一公子？笑话，要不是如玉执意要信守你与她的承诺，我郑府怎么也不会把如玉嫁给你！我父亲和公公为了不让如玉步杨梅的后尘，苦心培养了如玉好多年，自以为万无一失了，加之有人信誓旦旦心里爱的是玉娘？谁知道啊，又有谁知道我的如玉比杨梅死得还惨……不值得啊……她的一片痴心被人无情践踏和蹂躏啊……” 赵珏跪在地上比孙清秋心里更痛，但是暂时不能告诉孙清秋，赵玉娘的确死了，但是如玉还活着。 孙清秋犹在恨恨的瞪着赵珏一句一哭诉：“你不相信她也罢，你不喜欢她也好，你看在我们郑府与赵府几十年的交情，看在鲲儿与你惺惺相惜的份上把如玉好好的还给我就好啊？你简直禽兽不如，始乱终弃还不解恨，竟然还要质疑她不守妇道？一想起玉娘无助的在那里等死，我心如刀绞……” 赵小礼早已经忍不住了，终于让那泪水奔涌。 赵小刚跪在地上狠狠扇自己的耳光，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 赵珏心痛不已，嘴里那股咸腥味忽上忽下？ 孙清秋要赵珏起来，还跪着做甚？不要说郑鲲和郑皓兄弟俩不会原谅他，自己永永远远也不想见到他！从此，郑府与赵府老死不相往来。 孙清秋看着赵珏打扮得整整齐齐又一声冷笑：“杨梅死之前竟然说嫁给你赵珏她不后悔？当真是笑话，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她杨梅半分！” 赵珏嘴里那股咸腥味终于从他的嘴里冲出来，赵珏口吐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郑荣于心不忍，孙清秋也吓坏了。 郑皓嘴里淡淡言道：“咎由自取！”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赵珏在齐州的表现当真可圈可点！而且武大夫也提醒过他，赵玉娘案，赵珏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郑皓夜深人静之时又何尝没有想过赵珏才是赵玉娘案真正的受害者呢？为了彻底打压赵珏，赵玉娘案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 【玫香居】里，赵珏喝下赵小礼熬好的药后把药碗又一丢：“从今日起，我要好好的在【玫香居】里等如玉回心转意！” 赵小礼试探性的问道：“公子不怪郑夫人？” 赵珏忽然潸然：“人家的宝贝女儿死在我面前，我赵珏哪里还有脸去怪他们！郑夫人向来大度，要不是玉娘死得太惨，她又怎会那么恨我！让岳母出出气也好啊，终是憋在心里难受。” 赵小刚没好气：“公子，你刚刚扔的那只碗可是夫人亲自做的，满满一大箱子呢！碗上全是公子喜欢的牡丹花！” 赵珏一听着急言道：“你这厮还不去给本公子捡回来！” 赵小刚憨憨一笑，把药碗从背后拿出来：“就知道公子会在乎夫人的一切！何况夫人亲自做的碗！” 赵珏似乎想起了什么：“赵小礼，上次那碗呢？” 赵小礼低低言道：“公子放心，小人给公子好好的放在那里了！哥哥也休要取笑公子了！还是去问问顾少卿，夫人如今到底在哪里？到底如何了？” 赵小刚不明白了，压低声音言道：“不是说赵玉娘就是夫人吗？赵玉娘不是已经死在公子眼前了吗？夫人不是与赵亮合葬在洛阳郊外吗？” 赵珏语出惊人：“本将军要去洛阳把玉娘挖出来好好的埋在【玫香居】，将来与我合葬在一起！” 一个声音冷冷的从雨中隐隐传来：“然后天下人皆知东京第一公子其实是个无能无德的小人？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被人掳劫？郑府和赵府沆瀣一气李代桃僵欺瞒皇上……” 赵小刚骇然：“小智弟弟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小礼压低声音回赵小刚：“哥哥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弟弟什么也没有说！公子人中龙凤岂是无能无德之辈！” 赵小刚似有所悟：“哥哥知道，哥哥什么都知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明智浑身滴水飞身进屋，看着赵珏没好气：“恐怕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个愚夫又在【玫香居】里哭女人！” 赵珏想想有些不得色，讪笑着问顾少卿何时来的？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怼道：“【玫香居】下这么大的雨，满郑府都好笑那个愚夫自作自受！赵将军不是答应过星河公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赵珏心里伤感，眼睛看着雨中竹林叹道：“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为什么如玉那么喜欢站在这竹林前了！” 郑如玉与郑如月喜欢竹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感。 郑如月喜欢竹子单纯的是因为那个她小时候喜欢的小哥哥顾小爷，后来又因为赵小智那与竹一样“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也虚心”的君子风度。 郑如玉喜欢翠竹则是因为竹的虚怀若谷，宁折不弯的高风亮节和正直清高的品德！更是竹那象征着平安，吉祥的美好寓意。而【玫香居】里的竹林，乃是崔玉容当年所栽，看着那片竹林，郑如玉时刻提醒自己要如何为人处世。 天不遂人愿，不管郑如玉如何规避风险，有些人，有些事防不胜防。 赵珏惭愧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玉娘，他的如玉妹妹。 想起一度误解郑如玉，赵珏理解了宠妹狂魔郑鲲对自己的痛恨，对自己这个愚夫的不屑。 第270章 藕断丝连 赵小礼见顾明智浑身湿透急忙要顾明智去换身干净衣裳。 赵小刚从以前卉儿她爹娘住过的房间找出一件衣裳，憨憨一笑：“这衣裳好像是弟弟的！弟弟快些换上，切莫着凉了！” 赵小礼关心言道：“弟弟速速换上，本来身体就不如以前了！现在天气也转凉了。” 赵小刚看着手里的衣裳又看着顾明智：“弟弟，这件衣裳好像与你少卿的身份不配了！” 顾明智没有理会赵小刚，拿眼看着赵珏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赵小礼把武大夫配制好的药浴要赵珏好好在澡盆里泡泡。 赵珏没好气怼道：“这样的药浴本将军都泡了好几十年了。” 顾明智冷冷言道：“本少卿不是也泡了几年了吗？如月说，多泡泡对身体有好处！毕竟当年在边境受了重伤又冻坏了……” 赵小礼轻轻劝公子为了夫人回来不担心公子的伤痛就好好去泡药浴，还说公子现在如此生龙活虎，与这些年泡药浴不无关系。 赵小刚则直言公子再莫辜负了夫人当年的殚精竭虑决胜千里。 赵小刚又直言公子莫非还不如几岁的赵星河公子那样懂事吗？ 赵珏每次泡药浴都不情不愿，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得很？ 今日又是这样一脸嫌弃还故意捂着鼻子：“本将军从今日起，不，从昨日起要用玫瑰花沐浴！” 顾明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赵将军的身体到底如何莫非将军心里没数？还玫瑰花沐浴，东施效颦！” 赵小礼听公子说要用玫瑰花沐浴，乐了：“公子，你若当真日日用玫瑰花沐浴，不仅仅是东施效颦还会让少夫人好笑这愚夫总是突发奇想！” 赵小刚也乐了：“公子，只有那些小娘子们才用玫瑰花沐浴。公子切莫东施效颦！” 赵小刚指着那药碗：“顾少卿，你是不知道，郑夫人被公子吓得不得了，说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玉郎怎么就气得吐血了？” 赵珏听了顾明智的怨怼，又见赵小刚揭自己的短，遂乖乖的把自己泡在澡盆里闭着眼睛想郑如玉。 顾明智进了卉儿她爹娘以前住过的房间，迅速换好衣裳，从简陋的窗户外默默看着那竹林。 顾明智想起与郑如月的第一次相拥，自己第一次收下如月赠送的香囊时心里那欣喜。 顾明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可是公子现在真的日子不好过。 李香玉已经病入膏肓回天无力，说不定比病秧子高婵娟都会先走一步？ 眼下郑如玉不在【玫香居】，王美玉已经是柳斌的爱妻。而刘红玉根本掌控不了这百年赵府？ 顾明智替赵珏担心，怕好不容易立地成佛的赵晟再次野心勃勃死灰复燃？ 顾明智知道自己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关键还是要赵珏自己振作起来，好好想想如何把郑如玉接回赵府，接回【玫香居】。 见顾明智若有所思从卉儿她爹娘以前住过的房间出来，赵小刚扔给顾明智一条藕：“昨天星河公子踩挖的，还甜！弟弟放心，赵小礼洗了好久！” 顾明智伸手接过赵小刚扔过来的藕忽然一笑：“夫人爱吃这甜藕！” 赵珏躺在药浴澡盆里大喊：“赵小礼，给本将军拿一截藕来！本将军也非常爱吃这甜藕！” 赵小刚咬得那藕丝一缕一缕的在他嘴边飘拂。 赵小刚随手把那藕丝用手一绕嘿嘿笑了：“果然是藕断丝连！” 赵小礼看得好笑：“希望公子与夫人亦是藕断丝连！” 赵珏中气十足躺在药浴澡盆里言道：“本将军与我的如玉妹妹什么时候成了藕断丝连？我们一直恩爱无间何时断过？” 顾明智看着雨中竹林狠狠咬下一口藕，把那飘拂在嘴边的藕丝一绕：“如果哭能让玉娘死而复生，小厮定跪在我爹娘坟前哭个三天三夜！让爹爹娘亲好好享受眼下这天伦之乐！” 赵珏躺在澡盆里看着手中甜藕低低言道：“本将军的确有些沉不住气！险些坏了鲲兄和顾少卿的良苦用心！本将军的确是无能无德害死了我的玉娘！” 顾明智亦低低言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公子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振作起来！好好想想如何让夫人回心转意重回【玫香居】！” 听了顾明智言外之意，主仆三人面露喜色齐齐问：“如玉（夫人）当真还活着？” 顾明智没好气怼道：“我家夫人本来就活得好好的！” 赵小礼面露喜色看着赵珏。 顾明智脸色一转怼道：“我家夫人和死去的玉娘有关系吗？一个姓赵，一个姓郑。一个是孤女，一个是堂堂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出生于江南世代书香门第郑府嫡出的千金大小姐！” 赵小礼似有所悟看着赵珏摇头：“赵玉娘与我家夫人没有半点关系！我家夫人活得好好的，现在在杭州呢！” 赵小刚憨笑着说：“公子，夫人真的还活着！” 赵珏翻身从澡盆里跳了出来将自己裹进赵小礼递过来的衣裳中，冲着外面喊道：“顾少卿，本将军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赵小刚憨笑着看着赵珏：“公子，你要如何做？要不要小厮帮你？” 赵小礼看着憨憨的赵小刚好笑。 赵珏泡了药浴，又喝了赵小礼熬的药看着顾明智觉得自己总不能真的不如一个小厮吧？ 虽然顾明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了，可怎么也曾是他赵珏的心腹小厮。 赵珏迅速整理好衣裳满脸笑容言道：“本将军自己的私事莫非还要你这个小厮帮忙？” 赵珏有些得意的对顾明智喊道：“顾少卿，快来快来，本将军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顾明智有些不解看着赵珏？ 赵珏再次得意一笑：“玉娘送给本将军的生辰礼物！满满当当几箱子！” 赵珏拉着顾明智看郑如玉留下的那些好东西。 赵小礼和赵小刚跟着凑过去，赵珏一脸嫌弃把二人推开：“你们俩厮凑什么热闹？去门口看着点！” 赵小礼终于笑了：“公子又是那个我行我素不按章法的公子了！” 赵小刚憨笑着看着赵小礼：“我们去门口看着点，公子肯定与顾少卿有要事商量！” 赵珏的确有要事要与顾明智商量。 皇上不日会驾临郑府，赵珏和顾明智作为郑荣的乘龙快婿肯定是要出席郑府的家宴。 因为赵玉娘案赵珏已经与郑鲲有了嫌隙，郑荣和孙清秋对赵珏也很失望甚至不快。 赵珏既然郑如玉对他的真心一片，自然不会放弃郑如玉，誓要把郑如玉重新接回赵府，回到只属于郑如玉的【玫香居】。 顾明智感叹，没有夫人在的【玫香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玫香居】。 赵珏赞同点头，信心满满表示一定会把郑如玉接回【玫香居】，让【玫香居】重新成为百年赵府最美好的地方。 顾明智看着郑如玉亲自画的那些画和折扇，提醒赵珏千万不要被他人知晓，否则郑如玉就是赵玉娘的事将会再次引起一场波动甚至浩劫。 赵珏如何不明白顾明智的担心所以才要赵小礼和赵小刚门口警醒。 那日，赵府上下只知道夫人给公子准备了礼物，但是是什么礼物赵小礼没有让任何人包括李香玉知道。 赵珏相信如玉说的“赵小礼是公子背后的男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这些年来，赵小礼一直在赵珏背后默默给赵珏收拾残局。 没有赵小礼的默默付出，赵玉娘就是郑如玉恐怕天下皆知！ 顾明智看着夫人留下的那些好东西，感叹夫人的离去就像如月说的那样：“有女如玉，室迩人遐！” 赵珏轻轻言道：“的确，有女如玉，室迩人遐！以前四娘，二弟，碧儿和莲儿还有玫儿也常常如此感叹！不过顾少卿放心，本将军定会给郑鲲和如玉一个交代！” 顾明智从不怀疑赵珏，赵珏说到做到并且雷厉风行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顾明智也相信赵珏经过赵玉娘之死后，会真正与郑如玉白头偕老。 因为有李香玉，还有刘红玉，赵珏自知与玉娘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可能了？ 但是，从此赵珏眼里心里都只有郑氏如玉，并且独爱郑如玉，于顾明智来说，赵家玉郎能为玉娘放弃许多如花似玉的美人，也已经不容易了。 顾明智也是过来人，能理解赵珏正因为曾经的那些过往，才能更深深体会郑如玉的弥足珍贵的感受。 赵珏和顾明智低低把一些事交换了一些看法后，要顾明智速去郑府与郑鲲好好通通气。 不管郑鲲对赵珏有多恨多恼，对于皇上即将驾临郑府这等要事上总会与赵珏达成共识。 顾明智走了，雨还在下。 赵珏端坐在郑如玉以前坐过的书桌前，面带笑容欣赏着郑如玉的那些画，那些折扇还有那些瓷器。 看着看着，赵珏笑着自言自语：“如玉，我的好贤妻！你送给我的这些礼物愚夫非常喜欢……” 赵珏看完如玉留下的那些好东西以后，又在【玫香居】院中四处查看。 赵小礼急急给公子撑伞：“公子，这雨莫非还不停了？” 赵珏一把推开赵小礼给他撑的伞：“就让这雨淋湿本将军的发，淋湿本将军的衫，淋湿本将军的心！风也再大些吧！吹乱本将军的发，吹动本将军的衫，最后吹散本将军的心送到如玉那里，告诉如玉本将军的心里只有她郑如玉……” 赵小刚何曾见过如此话多且密的公子？ 并且赵小刚发现公子似乎不像平日那样老气横秋？眼睛清亮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倒不像三十多岁的男子？ 赵小礼十几年前就开始臆想公子如此少年老成，真正到了三十多岁以后会是何等的不苟言笑霜气横秋，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三十多岁的赵珏原来是这样？ 赵小礼觉得公子如此青春年少，还是因为夫人郑如玉。 见赵小刚和赵小礼好奇的看着自己，赵珏越发精神焕发：“你们俩厮，是不是觉得本将军平日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今日却如此轻狂像个少年？” 赵小礼一笑：“今日雨中的公子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知道夫人还活着自然是欢喜！小厮也好像回到十几年前在杭州与夫人初次相见的种种……” 赵珏点着头看着赵小礼：“如玉果然是眼见力不一般！赵小刚，赵小礼还有那顾少卿，果然都不是一般的小厮！” 赵小礼急问公子有何吩咐？ 赵珏笑了笑：“自然是要把【玫香居】再扩大一些，再多种些玫瑰花！【玫香居】里的玫瑰花一定要超过郑府！品种也要超过郑府！看那郑官人如何得意他郑府的玫瑰花比我赵府还要多又品种齐全！赵小礼，这不是一件难事吧？” 赵小礼笑着回赵珏：“只要公子喜欢，就没有我百年赵府寻不到的好东西！” 赵晟听说兄长终于振作起来十分欣慰，看着曾艳红感慨：“兄长好了，我们又可以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了！” 曾艳红欣慰一笑：“晟哥哥此话当真？如此，艳红自是此生不悔！” 秦桂枝看着赵晟还想不通了，觉得儿子莫非真的放下了百年赵府，放下了那些功名利禄？ 赵晟示意母亲随他来到以前他的书房坐坐。 赵晟笑着对秦桂枝言道：“娘亲，以前儿子只能在这阴暗窄小的书房与娘亲偷偷密谋？可现在，儿子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个不比兄长书房逊色的大书房了……” 秦桂枝似有所悟，看着赵晟百感交集：“我儿以前受委屈了！” 赵晟笑了，指着他的跛足对秦桂枝言道：“娘亲看看儿子这个右腿，虽然儿子是个跛足又如何？一样娶了曾府的嫡小姐，一样在京城开了几家酒楼和茶楼！” 秦桂枝也笑了：“我儿现在还能在自己大气的书房堂堂正正与艳红耳鬓厮磨，更有彦琼和彦瑛姐妹俩陪在我儿身边。” 赵晟看着秦桂枝认真言道：“儿子好不容易在如玉嫂嫂以德报怨的大度胸怀下大悟彻悟才拥有了今天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兄长的前车之鉴已经告诉儿子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儿子不想哪天艳红像如玉嫂嫂那样弃我而去，徒留儿子空叹有女如玉，室迩人遐……” 赵晟的这番长篇大论让秦桂枝终于也放下了所有种种不快。 的确，再让赵晟跻身在这百年赵府，真的会让赵晟重回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不是秦桂枝想看到的，更不是赵晟再想经历的。 秦桂枝试探赵晟：“听晟儿如此说来，想来晟儿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赵晟对秦桂枝雄心勃勃言道：“西京洛阳，将是儿子以后的目标。爹爹说得对，儿子不能总想着与兄长争锋甚至仰其鼻息，而是要独辟蹊径大展身手！” 第271章 狂言瞽说 李香玉正忧心忡忡靠在床上胡思乱想，忽见一个一身绛红色衣裳的美少年冲着自己微笑？ 李香玉不由脱口而出：“公子！是你吗？” 赵珏一把搂着李香玉温柔言道：“香玉，是我！今日可好些了？” 李香玉听见赵珏如此问才发现自己不是做梦，是那个她一眼万年的公子回来了，正深情的看着她？ 李香玉笑了：“香玉好怕公子从此一蹶不振？公子果然从来都没有让香玉失望过！” 赵珏轻轻附在李香玉耳边细语：“不管香玉以前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知道香玉夫人都是为了我好！我辜负了如玉但是不能辜负你！” 李香玉才知道原来赵珏一直都不是愚夫？她的所作所为赵珏一直都心如明镜。 为什么赵珏十几年来一直隐忍不发，原来赵珏心里还是有她李香玉，并且珍惜与她十几年来的恩恩爱爱。 李香玉忽然哭了：“公子，还是赶紧把如玉妹妹接回【玫香居】吧！我怕我哪天突然去了，没有如玉妹妹在【玫香居】，公子，香玉死不瞑目！” 赵珏轻轻摇头：“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本将军不让你死，你如何能死？还有和儿，你如何舍得离他而去！” 李香玉也轻轻摇头：“我知道我时日无多！公子，想来如玉妹妹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你亲自去迎接她回京吧！” 赵珏心里一喜：“皇上不日要摆驾郑府，想来如玉已经离京城不远了？香玉言之有理，本将军定亲自迎接如玉回京。” 李香玉看着赵珏认真言道：“一定要把如玉妹妹带回【玫香居】！有如玉妹妹在【玫香居】，我的心里才踏实！” 赵珏一面要李香玉好好将养，一面交代和儿好好看着娘亲。 赵珏在赵小礼和赵小刚的陪护下刚踏进【忆江南】，顿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个个一脸敬重与他行礼问好。 那说书先生更是唾沫星子横飞在说着赵将军齐州遇险，勇惩恶霸顾华的话本。 赵珏一面与人打招呼，一面心里暗叹：“这个小如月，当真写话本了！顾少卿对他的爱妻也太娇纵了些。” 坐在雅间，从徐威那里得知郑如玉正在回京的路上，赵珏拍拍徐威的肩：“好兄弟，这些年多亏了你们！” 徐威微笑着看着赵珏：“我们是好兄弟，当然要同舟共济！孔先生都知道玉郎和鲲弟好我们才能好这个道理，徐威自然是心中有数！” 赵珏笑着看着孔书章：“鲲弟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连当年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孔先生现在都是我们【忆江南】的大账房了，果然【忆江南】是群英荟萃人尽其才！” 孔书章对着赵珏不慌不忙行礼，多谢赵将军对【忆江南】的护佑。 赵珏认真言道：“有你们在【忆江南】，本将军和鲲弟才放心！只是徐威兄和孔先生受累了！” 徐威请赵珏放心，一定会让【忆江南】立于不败之地。 孔书章受宠若惊，发现赵将军自从齐州归来后，人随意了许多，不是那面无表情让人费猜了？ 赵珏又美美的在郑如玉的大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又把自己泡在药浴里闭着眼睛哼唱【少年行】。 赵小礼十分欣慰，抽出宝剑舞了起来。 赵小刚一见公子高兴，小礼弟弟心情也不错，亦高兴的要那些工匠快快把【玫香居】打理成让夫人欢喜的样子。 赵珏带着赵小礼和赵小刚精神抖擞的跟在顾明智和郑鲲还有杨维身后。 郑鲲没好气怼道：“不知赵将军跟在本官身后意欲何为？” 赵珏嬉皮笑脸的看着郑鲲：“鲲兄，莫非此路是你开？” 郑鲲不理会赵珏的嬉皮笑脸，杨维倒是看着赵珏笑了：“顾少卿以前总担心他的公子如此少年老成，到了三十多岁以后会是何等的老气横秋？现在看来，赵将军自信满满，青春年少又英姿勃发嘛！” 郑鲲拿眼斜睨着赵珏：“就知道没脸没皮的。杨兄，下次这厮再给你们杨府送礼物，要嫂夫人把他给扔出来……” 赵小刚嘻嘻一笑：“杨夫人说了礼物多多益善！杨老夫人也说了，玉郎永远是杨府的半子！” 顾明智看着赵珏心里在笑。 赵珏笑着对顾明智怼道：“你这厮还担心本将军？一天到晚冷冷的，本将军还想着三妹是怎样把你捂热的？” 把个赵小刚笑得不得了：“顾夫人那是雪中送炭……” 赵小礼好笑：“哥哥，这雪中送炭不是这样比喻的？” 赵小刚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哪里管那些：“哥哥书是读不进去了，两个弟弟会读书会比喻就好！” 赵珏远远看见几个少年扬尘而来，郑鲲和杨维一见一脸欣喜忙忙的迎上前不由心里一动：“莫非是如玉真的来了？” 郑鹏和孙志豪一前一后护着郑如玉和赵瑂飞马迎向郑鲲和杨维而来。 郑如玉轻身从马上飞跃下来可把郑鲲得意的不得了。 赵珏被其中一个看着面熟的美男子高超的马技惊呆了：“鲲兄，你可有孪生兄弟遗落民间？” 郑鲲理都不理赵珏，看着那个美男子远远就伸出了双臂：“如玉……” 杨维看着郑鲲笑了：“鲲弟，这下放心了是吧！” 赵珏大概没想到郑如玉会女扮男装，而且是那样英姿飒爽风度翩翩马技还一流？ 赵珏笑了，一把推开郑鲲：“如玉，我的心肝宝贝，快，珏哥哥抱抱……” 郑鲲刚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杨维和顾明智在一旁偷笑，郑义一脸没眼看赵珏的样子不由反手推开赵珏：“休要如此轻狂没羞没臊……” 郑如玉也被赵珏刚刚的话惊呆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赵珏笑得如春风灿烂大声喊道：“我的大兄弟啊，想死珏哥哥了！来，让珏哥哥好好抱抱！” 郑如玉下得马来，根本就不想理会赵珏。 郑鹏和孙志豪与赵珏见礼，赵珏看着赵瑂笑问：“瑂儿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你把你长嫂藏到哪里去了？可把兄长急死了！” 赵瑂看着赵珏反问：“兄长，你没事吧？” 赵珏看着郑如玉嘻嘻一笑：“本来有事，看见你长嫂便一切安好！” 郑鲲真的没想到赵珏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 赵珏看着郑如玉和赵瑂十分满意一笑：“嗯，如玉和瑂儿这女扮男装看着是十分安全？只是不知这回京的路上可曾遇见那急色的小娘子？” 郑鲲知道赵珏在笑他和杨维当年下江南时沿路被人骚扰的事，不由越发不快：“想来赵衙内今日有些不对头？” 赵珏看着郑如玉嬉皮笑脸的：“本将军之所以不对头，还不是因为好久没有见到我的如玉妹妹了！” 赵瑂不仅没眼看赵珏，也没耳听了：“兄长，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还请兄长自重！” 赵珏还是那样嬉皮笑脸但是声音压得极低：“知道如此人来人往光天化日之下，莫非是要所有人都知道瑂儿和如玉女扮男装不成？” 郑如玉反应极快故意粗着嗓子大声打着招呼：“杨先生，郑官人，赵将军好！” 郑鲲笑容可掬：“各位学弟一路鞍马劳顿，想来十分疲乏。” 赵珏大呼小叫的：“如果各位学弟还不到京，会把杨先生和郑官人担心死了！” 赵珏一手搂着郑如玉，一手搂着瑂儿打着哈哈大声言道：“多日不见，各位学弟的马术大有精进啊！走，郑官人早已经在【忆江南】安排妥当为你们接风洗尘！” 那一刻郑鲲竟不知道如何怼厚颜无耻的赵衙内了？ 赵珏看着顾明智得意一笑：“各位学弟想见的顾少卿就在你们眼前，想来顾少卿没有让各位学弟失望吧！” 几人在大路上旁若无人大声打着招呼，几个小厮急忙配合各位官人。 最终郑如玉和郑鹏从【忆江南】低调回到了郑府。 孙志豪和赵瑂也去了赵府面见赵昇玉和黄腊梅。 病了几年的崔玉容得知郑如玉平安回到郑府，又见赵珏一改平日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嬉皮笑脸看着自己那病不由好了大半。 巧云心里也高兴，那悬了几年的心病终于释怀。 赵晟带着曾艳红和赵彦琼，赵彦瑛姐妹放心的搬离了百年赵府。 秦桂枝第一次没有恋恋不舍，而是开心的笑着和赵晟告别。 赵晟看着秦桂枝笑了：“娘亲放心，等儿子在洛阳稳定下来，就派赵府双雄来接娘亲到洛阳定居！洛阳，娘亲的母家啊，想来娘亲也想洛阳了！” 赵昇玉十分欣慰：“晟儿，爹爹相信你！你放心去洛阳吧，你曹叔和你岳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一切似乎很圆满，看得赵小刚憨憨傻笑：“公子，夫人回京城了，二公子去了洛阳了。这下皆大欢喜啊！”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赞赏一笑：“这个皆大欢喜用得对极了！” 赵珏庆幸顾明智的离开没有伤及到他，赵小刚和赵小礼还在自己左右不离不弃。 谁也想不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官司将决定赵小刚的生死？ 赵府三杰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赵珏的铁血三兄弟即将分化瓦解了？ 开封府尹听得府衙外鼓声阵阵，急急升堂猛拍惊堂木：“何人击鼓，何人鸣冤！速速带上堂来！” 时任开封府尹正是与赵珏一起审理过顾仕林案，赵玉娘案的元绛，是王安石变法的支持者，亦是一名颇有才干的文学家。 听堂下妇人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要状告百年赵府，直指赵珏纵使下人做那不耻之事，作奸犯科还逍遥法外？ 赵珏的为人元绛不说很了解吧，但凭赵珏不畏权贵为顾仕林翻案，还了冤死的林月娘一个公道，元绛就觉得赵珏此人如何会纵容下人作奸犯科？还逍遥法外？ 但是元绛很慎重，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未可知啊？ 元绛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言道：“堂下何人击鼓鸣冤？姓甚名谁哪里人氏速速说来！” 听那妇人说了自己是何人以后开封府尹着实吓了一跳。 府尹仔细一看，妇人一手揪着一个大肚子女人不依不饶，一手揪着一个妇人打打骂骂让元绛好生惊讶？ 原来是罗大人的原配揪着罗大人的小妾也就是罗鸣的娘亲又打又骂的，那个大肚子女人乃是罗鸣同母同父的妹妹罗盈？ 罗夫人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请求青天大老爷杀了堂下这两个不要脸的淫妇，去赵府杀了那个作奸犯科的淫夫？ 罗夫人还指责堂堂大理寺少卿包庇淫夫助纣为虐？ 元绛听得罗夫人所提的名字不是赵珏就是顾明智，越发觉得此案要慎重。 元绛十分欣赏外表冷冷内心忠勇的顾明智，对顾明智忍辱负重荣辱不惊更是佩服！ 元绛吩咐捕快速速去传唤一干人到堂问话！ 赵珏不知发生了何事，带着赵小刚和赵小礼霸气侧漏的来到开封府。 顾明智虽然一脸懵，但是不卑不亢问大人有何要事要与我等相商？ 罗大人和罗鸣急急来到开封府，罗大人一见罗夫人就大骂“疯婆子！如此狂悖无道，一味狂言瞽说简直是丢人现眼……” 看着罗夫人对着罗鸣的母亲还在那又打又骂，罗大人没好气一手推开罗夫人，把罗鸣的母亲护到自己胸前。 罗鸣一见母亲和妹妹如此模样，急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罗夫人对着罗盈的大肚子就是一脚，吓得罗鸣和罗鸣的娘亲急急去护着罗盈…… 赵小刚飞身挡在罗盈面前：“有小厮在，岂容你这疯婆子又欺负她母女！” 罗盈满眼都是泪水看着赵小刚。 元绛心里大约有了点数——罗府的家丑被因为唯一爱子惨死变得有些丧心病狂的罗夫人闹到了公堂上。 罗大人很不得色，对着元绛行了一礼：“元大人，不好意思啊，罗府的家丑让元大人见笑了！” 罗夫人不服气，对着罗鸣的娘亲又是一顿打骂？ 赵小刚意欲去护着罗鸣娘亲被赵小礼拦住了，并且对着赵小刚使眼色。 罗鸣紧紧把娘亲护在怀里，任由罗夫人发疯般的拳打脚踢。 赵珏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宠妾灭妻薄情于郑如玉，又想起当年的赵晟当真是作恶多端与罗鸣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元绛实在看不下去了，要罗大人赶紧把夫人领回罗府好生安慰。 罗夫人却在那不依不饶，指着罗盈斥问“奸夫是哪个？” 罗盈含泪看着紧紧护着赵珏的赵小刚，那一刻赵小刚才知道原来此案是因自己而起？ 看着罗盈的大肚子，赵小刚和赵小礼十分讶异，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齐齐看着罗盈？ 第272章 互生情愫 罗鸣并不知道妹妹竟然有了身孕，只觉得好久没有看见妹妹是因为妹妹心情不好躲在闺房里不想见人呢。 顾明智看着赵小刚冷冷问道：“哥哥，可与你有关系吗？” 赵小刚也不含糊，扑通跪下：“小人见过青天大老爷！小人有罪！” 赵珏和顾明智有些意外看着赵小刚？ 赵小礼一把把赵小刚拉起激动言道：“哥哥你做错了什么？要不是这个疯婆子百般阻挠，哥哥与嫂嫂早已经成百年之好了！” 罗大人越发不得色，指着罗夫人一味的骂“疯婆子”。 赵珏示意赵小礼冷静，顾明智大约知道发生了何事？ 元绛心想此事与赵珏和顾明智有关系吗？罗夫人莫非真的得了“失心疯”？ 不过想想罗鸣兄长一家都惨死，想来任何做母亲的都无法接受，所以元绛倒是愿意体谅罗夫人。 只是看赵小刚和罗盈相互对视不像是罗盈被欺辱呀？元绛示意赵小刚休得隐瞒，速速从实说来！ 因为罗鸣兄长一案，罗府与赵府有了交集，与赵府三杰有了密切接触。 罗盈对英武勇猛的赵小刚一见钟情，借着与兄长罗鸣一起询问案情的缘由常常去赵小智家里。 赵小刚和赵小礼因为与赵小智关系不一般，也时常到赵小智家里与赵小智习剑练武。 罗盈越发对武功高强的赵小刚一见钟情再见深情甚至无法自拔？ 赵小刚经赵小礼提醒得知罗盈竟然有意自己是喜出望外，与罗盈眉来眼去互生情愫。 罗鸣并不反对罗盈与赵小刚在一起，罗大人也视若无睹听之任之。 奈何罗夫人怎么也不同意罗盈与赵小刚在一起，非要颇有姿色的罗盈嫁与一老夫为妾？ 罗大人知道夫人是故意刁难罗鸣的娘亲，为难罗盈。 准确的说是罗夫人见不得罗鸣娘亲好。 当初罗大人纳罗鸣娘亲为妾时罗夫人就不快。 后来因为罗夫人生了一个嫡长子后对罗鸣娘亲勉强能接受了。 只是现在爱子英年早逝还死得很惨，连带着孙子孙女都没了罗夫人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看着罗鸣娘亲越来越讨罗大人欢喜？ 罗鸣与卉儿定亲就更让罗夫人不快了。 罗夫人知道罗大人向来看重罗鸣，如今罗鸣与顾明智又成了亲戚心里越发不平衡。 顾明智不仅是皇上亲自提拔的顾少卿，又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郑鲲的亲妹夫。 罗夫人一想起就不快，生怕罗大人把罗府所有的家产全部都给了罗鸣。 罗大人觉得夫人刚刚丧子情绪不好可以理解，以后再慢慢来劝慰罗夫人。 罗夫人得寸进尺，非逼着罗盈马上嫁给那个老夫，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私相授受有违礼法？ 罗盈一气之下毫不犹豫投河自尽被一直暗中尾随不放心的赵小刚救起。 罗盈感动赵小刚的救命之恩，愿意与赵小刚以身相许。 没想到罗夫人得知罗盈已委身赵小刚，并且要与赵小刚远走高飞时勃然大怒，以罗鸣母亲的性命相威胁。 罗鸣娘亲胆小又顾及礼法，苦苦哀求罗盈不要与赵小刚在一起惹夫人不快。 罗鸣娘亲也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压罗盈。 罗盈没有办法，只好与赵小刚提出分手。 因为那时赵玉娘案，顾仕林案，林月娘案案案相连，赵小刚忙得不可开交也只好匆忙同意与罗盈分手。 赵小刚想着等夫人的事尘埃落定再来与罗盈重述旧情，要罗盈等着他。他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罗盈为妻…… 罗大人自然不会让罗盈真的嫁给一个老匹夫，以罗鸣兄长尸骨未寒为由拒绝了这门亲事并斥责了罗夫人。 罗大人其实内心还是希望罗盈嫁给赵小刚的。 赵小刚虽然只是一个小厮，但是与顾少卿可是铁血兄弟，被人称赵府三杰之一。其武功也是赵府三杰最高的。 罗夫人就是知道了罗大人的真实想法，所以越发看不得罗鸣娘亲好了。 罗夫人觉得自己堂堂罗府嫡夫人，竟还不如那小妾的日子过得滋润吗？ 罗夫人犹在公堂上骂罗鸣娘亲休想以下犯上试图僭越，更是对着一心护着娘亲和妹妹的罗鸣出口成章：“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罗鸣娘亲瑟瑟发抖低声下气与罗夫人认错，堂上堂下一众人看着罗大人，觉得罗大人太难了？ 罗夫人见罗鸣娘亲低声下气在公堂上与她认错越发得寸进尺，竟然嚎叫罗鸣与卉儿定亲她也不同意？ 罗大人终于忍无可忍对着罗夫人呵斥：“老夫是不是鸣儿的父亲，丽华是不是鸣儿的母亲？这是不是父母之命？郑老大人亲自做的大媒算不算媒妁之言？” 罗夫人一口气如何肯服，指着陈丽华大骂：“都是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尤物害得我家破人亡！本夫人自不会让你好过。” 罗大人又好气又好笑：“夫人啦，老夫和你说了多少次，此丽华不是彼丽华！鸣儿的母亲被你三天一顿打，两天一顿骂真正对你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她如何？倘若鸣儿他娘亲真的是祸国殃民的那个尤物，夫人啊，你几条命也不够啊。” 罗鸣一脸无奈只能跪在娘亲旁边好生劝慰罗夫人，又要爹爹莫要生气。看得元大人心里干着急。 罗盈看着赵小刚放声大哭：“罗盈辜负了哥哥的一片真心，是罗盈对不起哥哥！我死不足惜，望哥哥保重！” 罗盈说完此话，挺着大肚子就要向那柱梁撞去？ 赵小刚飞身扑向罗盈一把接住：“妹妹为何要如此？这腹中孩儿到底是谁的？” 罗盈含泪看着赵小刚幽怨言道：“哥哥救不了妹妹一辈子！就像兄长护不住娘亲一辈子一样！” 赵珏知道又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害了人，又是这尊卑有别害了人！ 那一刻的赵珏想起郑如玉满心都是欣慰，也知道自己今后要如何做才能弥补这些年来对郑如玉的不公。 罗鸣紧紧抱着娘亲看着罗盈潸然：“是兄长无能不能护着娘亲护着妹妹！” 罗鸣的娘亲陈丽华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还在那一味的与罗夫人赔不是看得赵小刚火起：“夫人休要与这疯婆子理论，好好回家去吧！” 或许百年赵府的小妾一个比一个强势，所以赵珏觉得陈丽华这个小妾太无能了？看着唯唯诺诺的怪不得罗鸣总是在家里受气，而她自己也是长期任人打骂？ 怪不得郑皓十分珍惜自己在郑府的养尊处优，怪不得赵晟心存不满暗中搅弄风云。 顾明智看着陈丽华如此无能自顾不暇，罗鸣又温良恭俭让顾明智还真担心卉儿嫁给罗鸣后的日子不好过？ 罗大人心知罗府的家事让开封府为难，让赵将军和顾少卿看笑话了。 见夫人还是不听劝阻，罗大人懒理夫人的任性妄为了，只顾着扶着罗鸣的娘亲离开开封府？ 罗大人倒不是宠妾灭妻，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陈丽华这个唯唯诺诺了十几年的女人，在开封府当着顾少卿的面被罗夫人又打又骂。 罗夫人妒火中烧，突然拔出头上金簪向罗大人刺去：“你这个宠妾灭妻的老匹夫……” 在场的所有人一致认为罗夫人是真的疯了！ 顾明智冷冷的攥着罗夫人的手，轻轻的夺下金簪，低低的言道：“夫人请自重！” 元绛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把惊堂木一拍，挥手让罗大人把夫人好好的护送回府，如此在开封府大堂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罗大人不好意思的给赵珏和顾明智赔礼道歉，又对着开封府尹赔着笑脸说打扰了。 罗夫人如何甘心就此回府，犹在那里出言不逊。 罗大人没法，只好把罗夫人硬拽着回了罗府。又不放心的要罗鸣好好照顾娘亲。 对于罗盈的大肚子，罗大人心里其实有数，只是今日这般情形，又看赵珏那面无表情罗大人也不想说什么了。 赵珏和顾明智不快的看了一眼罗夫人，也向府尹行礼告辞。 赵小礼轻轻拍拍赵小刚的肩背安慰赵小刚：“哥哥放心，要相信元大人，相信公子！” 元绛留下了赵小刚和罗盈等，质问罗盈腹中孩儿是何人的？ 罗盈怎么也不说出腹中孩儿的爹爹是谁可把赵小刚急死了？ 元大人关心的是罗盈是不是遭人强迫所以才有了骨肉？ 罗盈摇头说自己没有遭人强迫，还不停的对元大人说多亏了赵小刚几次相救。 元大人看着罗盈有些撑不住了于心不忍，要罗盈娘亲和罗鸣把罗盈也好好的护送回家。 元绛心里大约有了数，猜测罗盈腹中孩儿的父亲可能就是那憨憨的赵小刚。 元绛也曾听闻赵小刚是个天生属于战场的人。 与赵小刚打了几次照面后，元绛感叹赵小刚的确勇猛善斗，并且忠直不屈，觉得赵小刚若是上了战场肯定是员猛将。 元绛让所有人都走了，他知道开封府是无事了，但是以罗夫人那不依不饶的性子，恐怕此案才刚刚开始？ 元大人心里忽然就替罗大人着急了。 罗大人怒气冲冲回到府邸，对着罗夫人好一顿斥责。 罗夫人对着罗大人破口大骂气得罗大人差点吐血。 罗鸣心里很清楚罗夫人是因为爱子惨死，孙子孙女也一并去了伤心欲绝越发见不得罗大人对罗鸣的娘亲好，对罗鸣好。 罗鸣也知道娘亲的心性软弱无能，爹爹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罗鸣本不想怨怪罗夫人，但是罗夫人不依不饶的还把家丑闹到了开封府，到了开封府还对自己的娘亲又打又骂让罗鸣彻底寒心。 郑如月听闻此事满腔怒火，恨罗夫人居然还把顾明智和赵珏牵连带到了开封府。又见卉儿十分心疼罗鸣的样子，郑如月要玫儿速去罗府，把罗盈母女接到她顾府来。 郑如月对于罗盈与赵小刚的事是知道的，对于罗夫人从中作梗也是恼怒得很。 但是罗盈有了身孕没人知道并且看样子快要生了更没人怀疑？ 郑如月自己也是大腹便便，自然体谅得到罗盈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的苦楚。 玫儿早已经是按耐不住了。听得夫人吩咐，玫儿急急忙忙的去了罗府，十分强势的把罗夫人痛骂了一顿，硬是把罗盈母女接到了顾府。 罗夫人对郑如月有些忌惮，知道郑府是她惹不起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玫儿强势的把罗盈母女接出了罗府。 罗鸣听说如月夫人把娘亲和妹妹接到了顾府，十分感谢郑如月，又觉得终是自己无能护不住娘亲和妹妹。 顾明智摇摇头，想起了赵亮，想起了赵晟。 赵珏对于赵小刚案感触颇深，也是想起了赵亮，想起了赵晟。 作为小妾，要想不像赵亮的娘亲那样在正妻面前低眉顺眼，又不像罗鸣的娘亲那样任人打骂，只能像秦桂枝和黄腊梅那样为了自保无所不用其极？ 赵珏也理解了赵晟作为一个庶子的想法，明明都是爹爹的亲生儿子，凭什么百年赵府所有的都是他赵珏的？ 赵晟的不服，秦桂枝的为了自保在百年赵府里不停的搅弄风云，搞得赵府不得安生。 赵珏一想庶子小妾太强势了也不行，太软弱了也不好？ 赵珏又开始思念郑如玉了。是郑如玉的睿智，是如玉的大度，是如玉的以德报怨化解了百年赵府多年的府斗。是郑如玉的偏安一隅以退为进感化了赵晟母子还赵府一片清平。 赵珏想起罗大人的无奈再想想自己，觉得还是郑如玉倡导的一夫一妻好呀！如此，他也不会失去他的好玉娘了！ 赵珏也想通了，夫妻是要彼此心仪两情相悦而不是任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定他人终身。 还有那门当户对亦是害了不少的痴男怨女。 当年的郑鲲都是这些世俗礼法的受害者，到现在郑鲲还不能释怀。 还有郑皓，与林菊香相恋多年一直无果，所幸林菊香一直在与父母进行反抗，宁死也不愿背弃与郑皓不愿同生但愿同死的誓愿。 赵珏开始痛定思痛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沈碧莲，清菡，秀莲，幽兰还有被李香玉灭口的心梅。更不说死时才十六岁的王丽娟，十九岁的杨梅，还有那与赵亮合葬的赵玉娘。 到底还有多少女子对赵珏爱而不得赵珏更是不得而知。 除了王丽娟和杨梅这两个女人让赵珏无法忘记，那几个还记得的名字的美人还是因为郑如玉才让赵珏有些印象。 赵珏现在十分真切的感受到郑如玉对自己的深爱。赵珏已经感知郑如玉比李香玉更爱自己，并且更懂自己。 郑如玉的离开是为了成全心爱的人获得他想要的幸福。 郑如玉哪怕自己痛苦，只要赵珏是幸福快乐的她便无怨无悔。 赵珏想哭但是反而笑了！这个常常面无表情的赵衙内，看着他不喜欢的竹林笑了并且笑得还很美好！ 不仅仅是因为赵珏答应了赵星辰和赵星玥不再在【玫香居】里哭娘亲，而是感受到郑如玉带给了他无数的幸福和快乐！还有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美好回忆！ 尤其是在这【玫香居】里。 虽然现在郑如玉没有在【玫香居】里，但是赵珏处处都感觉得到如玉就在自己身边。一颦一笑，一歌一舞，一琴一画在赵珏眼前流转，仿佛郑如玉从未离开过【玫香居】，离开过他赵珏。 赵珏抬眼望着竹林，仿佛看见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立在竹林前。最后几树桃花随风飘舞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仿佛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氛在自己鼻子前轻轻流溢…… 赵珏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来感受这美好。 坐在郑如玉曾经荡过的秋千上，赵珏随着秋千的摆动越飞越高，仿佛听见郑如玉嗲着声音喊着：“珏哥哥，再荡高些，珏哥哥，再高些……” 赵珏终是潸然泪下却不肯承认，轻轻言道：“起风了，下雨了！” 赵小礼看着公子这个样子，知道赵珏又是思念夫人的一天。 第273章 当务之急 赵小礼虽然也很想念夫人，但是现在又担心赵小刚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 赵小礼心里非常清楚罗夫人不会对赵小刚和罗盈善罢甘休的。 准确的说罗夫人是不会便宜罗鸣母子的，自然拿着罗盈和赵小刚的把柄不会让罗鸣母子好过。 赵小礼心疼赵小刚难逃一劫？这样一想赵小礼对着赵珏行了一礼：“公子，你慢慢想夫人吧！小厮去找小智弟弟商量商量！” 赵珏看着赵小礼忽然心里有些惭愧。 当年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自己没有出力救下他们。如今赵小刚和罗盈的事自己难道也只是束手无策？ 虽然这种事情女人出面比男人出头好，郑如玉也成功的把赵小智和郑如月救了下来。 但是赵珏一想起让他日思夜想的郑如玉，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赵府三杰之首的赵小智，那个冷冷的，不离赵珏左右的少年现在是顾少卿了。 赵府三杰武功最高的赵小刚，如玉说过他是天生属于战场上的人。赵珏心想自己难道让赵小刚当一辈子小厮埋没他的血性与天性？ 还有赵小礼，郑如玉说过他是赵府三杰里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 赵珏再次质疑自己莫非也让赵小礼做一辈子小厮？或许赵小礼还有其他的长处没有展露呢？ 赵小礼虽然成亲多年，但是一直没有与青金凤生儿育女，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情？ 赵珏觉得还是自己太自私了，只顾自己个人的私欲没有好好的想想仨兄弟他们的感受。 每次遇到危险仨兄弟总是死死护着赵珏。赵珏越发感叹自己曾经的任性妄为和自以为是忽略了最值得他珍惜的仨小厮。 赵小智是自己救回来的，赵珏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赵小智的与众不同？ 还是郑如玉心细如发观察入微，通过蛛丝马迹猜到赵小智就是顾明志。 赵珏这样一想忽然有所明白，卉儿是不是就是顾明卉？ 百年赵府丫鬟使女一大群，为什么郑如玉单单对丑陋的烧火丫头卉儿青睐有加呢？ 照顾卉儿或许可以理解为郑如玉同情卉儿。但是把卉儿一家人好好的安排在【玫香居】，分明就是郑如玉要暗中保护卉儿一家呀。 想起卉儿她爹武功高强深藏不露，夫妻俩现在直接叫赵顾，赵琳，赵珏心里一震，莫非卉儿她爹娘是顾府旧人？ 郑如月给卉儿取名赵明卉是不是也是一种暗示呢？ 赵珏何尝不知赵小智忽然成了顾少卿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顾明智出于保护卉儿，让卉儿姓赵能让卉儿以后无辜再受顾府旧事的牵连。 看来郑如玉真的是有心还有情有义，赵珏越发自愧不如。 赵珏从秋千架上飞下，平静的对赵小礼言道：“你这厮休要急躁！先去顾少卿那里探听些消息再见机行事！” 赵小礼听赵珏如此说，急急告退出了【玫香居】找顾明智去了。 顾明智正冷冷的想事情呢，看着赵小礼一改往日不慌不忙的性子急急而来，知道是为赵小刚的事着急上火了。 顾明智对于与郑如月在校场险些被郑氏族人浸猪笼，点天灯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顾明智很清楚是夫人郑如玉救了他和郑如月。也因为如此，给郑如玉带来了一场灾祸让顾明智和郑如月至今都无法释怀。 赵小礼要顾明智想想办法救救赵小刚，顾明智心里何尝不想救赵小刚呢？ 虽然开封府没有受理此案，但是罗夫人一定会对罗盈家法伺候，罗姓族人也一定会对罗盈和赵小刚绝不留情。 顾明智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赵小刚和罗盈就是当年的他和郑如月。 罗盈虽然是庶女，毕竟名分上还是罗府千金大小姐。 赵小刚一个小厮尊卑不分，还以下犯上淫乱女闺实乃罪该万死？ 虽然这是他人的看法，但是对赵小刚和罗盈非常不利。 在顾明智看来，赵小刚和罗盈是真心相爱的一对痴男怨女。 顾明智心里想一定要成全赵小刚和罗盈，一定要保住罗盈腹中胎儿。 顾明智想来想去觉得罗夫人如此大动干戈，无非就是不希望罗大人把家产全部给罗鸣？ 或许在罗大人看来，自己膝下只有罗鸣一个儿子了，家产不给罗鸣给谁呀？ 顾明智看着卉儿那急不可待的样子，安慰卉儿不要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顾明智看着赵小礼冷冷问道：“在名利钱财和人命关天中，哥哥会如何选择？” 卉儿这下不傻了，看着顾明智认真言道：“妹妹相信鸣哥哥为了他娘亲和罗盈妹妹，一定会放弃金钱名利的！” 赵小礼略微一想，看着顾明智亦认真言道：“哥哥也觉得在钱财名利和人命关天中罗鸣会选择人命！” 顾明智轻轻言道：“如此，就好办了！” 顾明智抬眼望着眼前的顾府如今自己和如月的家忽然一笑。 现在的京城顾府乃是林员外大悟彻悟后把自家的别院送给了顾明智和郑如月为家。 顾明智和郑如月本不想再与林府有什么瓜葛，被郑鲲和杨维劝解收下了这处别院，认了林员外这个老舅。 顾明智二十年后带着郑如月堂堂正正走进了林府，拜见了林老员外这个外祖父。 而顾明智的外祖母早已经仙逝多年。 舅母对顾小爷不是很喜欢，但是对顾少卿却欢迎得不得了。 顾明智坐在林府的太师椅上越发感慨，想起了表姐林之桃，想起了现在还没有释怀的郑鲲。 林员外和林夫人陪着笑脸与顾明智和郑如月亲热的攀谈着，又要他们的子女见过顾少卿和顾夫人。 林老员外把顾明智的其他舅父舅母还有他们的子女都唤来，要他们一一见过顾少卿。 顾明智这个孤儿在京城忽然成了侯爷的义子，百年赵府的三衙内，还有外祖父，舅父舅母，表兄表弟和表姐表妹一大堆了。 看着林菊香这个表妹让顾明智想起了娘亲，想起了表姐林之桃。 顾明智看着郑如月会心一笑：“菊香妹妹与我娘亲颇为相似！” 林员外以为自己不傻，看着林夫人和父亲陪着笑脸对顾明智言道：“顾少卿若是喜欢菊香，带到你们顾府做个小妾也是一桩美谈！” 顾明智有些意外，林夫人看着林员外和林老员外有些勉强一笑：“若是顾少卿喜欢，带到顾府做妾也未尝不可……” 林老员外或许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当年又亏欠顾府太多，想最后弥补顾明智吧，便不顾林夫人的不愿，林菊香的抗拒同意了林员外的意思。 林员外呵斥林菊香：“婚姻大事岂由着你胡来？殊不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顾明智越发感受到了林府的凉薄。 郑如月却喜眉笑眼看着顾明智：“如此，多谢舅父，舅母和外祖父成全了！” 见郑如月顽皮的冲着自己扮鬼脸，林菊香一脸不情不愿看着自己唤：“志哥哥……”再聪明的顾少卿也猜不出向来古灵精怪的郑如月此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当郑如月把不情不愿的林菊香带到郑府，带到郑皓面前得意的喊着：“二哥，三妹总算对得起你了！” 顾明智才明白原来郑如月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娘子相机而动不愧是我的好娘子！” 郑皓抱着菊香如何会信？林菊香看着郑皓扑进他的怀里委屈得哭了起来…… 郑皓听了郑如月像说书一样把自己如何把林菊香带出林府带到郑府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感叹这个三妹的确是鬼灵精怪。 顾明智收回眼光收回思绪看着赵小礼一笑：“哥哥放心，弟弟怎么也不会让大哥枉死！” 顾明智带着赵小礼和卉儿来到昔日和如月成亲的家，如今住着罗盈母女。 罗鸣正在抱着娘亲看着罗盈难过。 赵小刚憨憨的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决绝。 赵小礼心疼言道：“哥哥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好不容易就要当爹了，可要好好活！不然嫂嫂和腹中孩儿如何活？” 顾明智冷冷言道：“现在不是大哥求死的时候！夫人曾说过大哥是天生属于战场的人！大哥自然要把一腔热血洒在保家卫国上！” 罗鸣犯难了：“谢谢顾少卿！我们罗府总是麻烦叨扰你！罗府族长已经派人来送信，看在顾少卿和顾夫人的面子上让盈儿与赵大哥痛痛快快的死？这可怎么办啊？” 罗鸣娘亲依偎在罗鸣怀里嚎啕大哭，要罗鸣赶紧想想法子救救罗盈。 罗鸣娘亲又跪在地上哭着求顾明智和卉儿救救罗盈。 罗鸣潸然：“终是我无能帮不了娘亲救不了妹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如今可如何是好？” 顾明智冷冷问罗鸣，在金钱名利和人命关天中你会如何抉择？ 罗鸣清泪双流：“我要那些钱财做甚？兄长和嫂嫂辛辛苦苦用血汗换来的家产到最后一文钱也没有带走？我又如何忍心去争夺？如今兄长一家惨死，我焉能心安理得的要爹爹把兄长的家产都过到我的名下！我只要娘亲的日子好过点，盈儿与赵大哥能终成眷属。” 顾明智再次佩服夫人的识人用人，看着卉儿温情一笑：“卉儿，等我大哥和大嫂的事情处理好，哥哥就风风光光的把你嫁给罗公子！” 卉儿眼睛一潮，看着罗鸣一笑：“卉儿想念夫人了！卉儿此生只愿与鸣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 罗鸣十分激动，对着卉儿行了一礼：“卉妹妹，小生此生亦是惟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香玉人虽然躺在病床上将养消息却灵通得很。 当桂儿把赵小刚和罗盈的事详细告诉李香玉以后，李香玉听了是怒火满腔。 赵小刚和罗盈的事让李香玉从开始有些震惊到后来就是愤怒不已。 在李香玉看来，赵小刚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憨憨傻傻烂命一条的小厮如何配得上如花似玉的罗府千金？ 卉儿能许配给罗鸣，还是沾了顾少卿和郑如月的光，被顾少卿和郑如月认作了义妹。 顾明智不仅仅是大理寺少卿，还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 罗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会反对罗鸣一个庶子娶卉儿为妻。 赵小刚算什么？他又不像赵小智是个有故事的人？武功高强又如何？平时憨憨傻傻的？ 赵小礼看着比赵小刚要聪明许多，郑如玉也只要她李香玉把青金凤嫁给赵小礼为妻！ 青金凤也只是一个丫头啊！与赵小礼小厮的身份很配啊！ 赵小刚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什么呢？真正是该死，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香玉在床上恨恨的骂着赵小刚，觉得仨小厮竟然一个个的让人不省心？又担心赵小刚的事会牵连到赵珏。 得知赵珏已经去了一趟开封府，李香玉越发骂赵小刚骂得凶。又把那些小丫鬟也骂了一个遍…… 赵星河懵里懵懂听着娘亲在床上恨恨的骂小刚叔叔？ 赵星河想不明白了，当年爹爹对小礼叔叔也是又打又骂？今日娘亲对小刚叔叔也是骂得不堪入耳？ 重情重义的和儿想不明白，他人眼里的人中龙凤的爹爹和他眼里香艳妩媚聪慧大度的娘亲竟然是如此的不做人？ 莫非【玫香居】里的母亲当真是被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逼得离开【玫香居】的？如此，和儿不是让母亲伤心了？ 赵星河小小年纪开始想事情，赵珏也在想事情。或许李香玉在救郑如玉这件事上的表现让赵珏非常满意，所以赵珏想着赵小刚的事情要不要与香玉夫人商量商量？ 赵珏哪里知道李香玉在恨恨骂着赵小刚啊？ 借着探望香玉夫人的由头，赵珏还想与李香玉商量如何救赵小刚呢？ 李香玉听着赵珏要与自己商量如何救赵小刚，一肚子火气越发爆发：“那个烂命一条的小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罪该万死！他自己作死还要牵连公子？公子救他做甚？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公子莫非忘了？” 赵珏心里清楚李香玉是为了他好，担心自己再受牵连？ 当年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历历在目赵珏如何会忘？ 也正因为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让赵珏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李香玉如此激动倒出乎赵珏的意料？ 赵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香玉，再次把他的面无表情摆在了李香玉面前：“赵小刚可是你我的救命恩人，香玉夫人不想救他也就罢了，为何还如此痛恨他？” 李香玉看着赵珏冷冷一笑：“公子大概忘了到底谁是谁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当年公子把他们从路上捡回来，世上哪里有什么赵府三杰还赵小刚呢？公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还请人教他们识字习武让他们长大成人……” 李香玉或许说话太急了些，突然呛咳起来…… 赵珏急忙抱着李香玉吩咐桂儿速去请魏太医，请武大夫。 李香玉倒在赵珏怀里看着桂儿轻轻摇头，有气无力看着赵珏：“公子还是去找郑鲲大官人吧！去找他把如玉妹妹要回来啊！不要管什么赵小刚，赵小礼了！去把如玉妹妹要回来才是公子的当务之急啊！” 的确，现下找郑鲲把郑如玉要回来才是赵珏的当务之急。 可郑鲲把郑如玉藏在郑府就是不让赵珏见面啊。 第274章 变幻莫测 赵珏心里很清楚为了皇上哪天的驾临，郑如玉必须和郑如兰好好的休养，并且要把可能发生的状况都臆想一遍以防出了什么纰漏？ 可赵珏在赵小智和郑如月的事情上已经愧对赵小智，更是对不起王美玉对他的真心一片？到现在赵珏有时都无法正视王勤那咄咄逼人的眼光。 赵珏也不敢去想王美玉嫁给柳斌心里是否真的情愿？现在的王美玉是否真的快乐？真的幸福？ 赵珏深知赵府三杰感情深厚，不想再因为赵小刚的事让顾明智和赵小礼寒心才是他此时所想。 赵珏淡淡笑着看着李香玉轻轻言道：“香玉夫人还是好生休养。本将军知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自不劳香玉夫人操心，本将军知道要怎么做！” 那一刻赵珏的心里再次思念着郑如玉。 “珏哥哥，你应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吧！那就请珏哥哥好生善待那些小厮，说不定里面有未来的赵府三杰也未可知！” 赵珏的耳畔又想起十几年前玉娘的叮咛。 让赵珏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赵玉娘怎知那几个不起眼的小厮里会有未来的赵府三杰？ 现在想来赵玉娘应该对百年赵府的有些事了如指掌吧？ 赵珏更想不明白为什么郑如玉亲自封赵小智，赵小刚和赵小礼为赵府三杰时，自己当时心里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赵玉娘那个可人儿？反而质疑赵郑氏别有用心不像香玉夫人那样一心一意为他赵珏着想？ 郑鲲和王勤骂赵珏骂得很对——重色轻德又好色成性的赵衙内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如何与李香玉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哪里真正想起过赵玉娘？更不配提赵玉娘，没脸说赵玉娘才是他赵衙内此生最爱？ 赵珏恨自己不仅是个愚夫还是个薄情寡义的愚夫。 郑如玉在【玫香居】里正式封仨小厮为“赵府三杰”时，自己就应该想到他心心念念的赵玉娘正在为他这个愚夫殚精竭虑。 还有那条被郑如玉改名为“雪儿”的哈巴狗。 虽然事后被赵小刚无情斩杀让李香玉骂了赵小刚很久，但是赵珏可是亲耳听到郑如玉给那哈巴狗给改的名啊？ 赵星玥的那匹“白雪”，赵玉娘的马不也是叫作“白雪”吗？ 郑如玉喜欢白色就像赵珏喜欢红色啊？ 他的玉娘从来就没有忘记与珏哥哥的海誓山盟啊。 想着想着赵珏潸然但是很快一笑心里言道：“玉娘，珏哥哥知道怎么做了！” 李香玉着急的看着赵珏变法莫测的表情：“公子莫非还是想着要救赵小刚那个蠢货？他不是赵小智那样被说书先生喜提的顾少卿啊，他不值得公子去救他啊！况且公子也救不了他啊，公子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王法的啊！” 赵珏看着李香玉阴沉一笑：“王法？什么王法啊？本将军就是王法，香玉夫人信也不信！” 李香玉越发着急：“公子说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此话切莫让他人知晓！让他人又拿着这个把柄让公子难堪那就不好了！” 李香玉又厉声反复交代那些小丫鬟，小厮什么也没有听见。 吓得小丫鬟和小厮跪在地上直喊“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赵珏再次感受到了李香玉对他深深爱意？ 李香玉所做的一切看着都是为了他赵珏好？ 但是现在的赵珏想要像郑如玉那样，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处处与自己盘算目中无人一人独大甚至唯我独尊。 赵珏起身大声喊着“照顾好香玉夫人”走了，不管不顾李香玉的极力反对，也不管不顾李香玉急得昏死在床上…… 六岁的赵星河默默的看着赵珏头也不回突然大声喊道：“爹爹这是要去救小刚叔叔吗？爹爹做得对！既然是生死兄弟自然要努力相救！” 赵珏的泪水终于模糊了双眼。 赵珏还是没有回头亦大声对赵星河喊道：“贺儿我儿，有情有义！赵小礼说的没错，三岁看长，七岁看老！我儿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赵星河的回答出乎赵珏的意外，也让昏死的李香玉忽然被惊醒：“爹爹，和儿不想做什么他人眼中有出息的衙内，和儿要做自己心中重情重义的儿郎！” 李香玉忽然哭着对桂儿言道：“我这一辈子唯一做得对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让如玉妹妹活下来了！虽然赵玉娘和赵亮被我害死了，但是我不后悔……” 桂儿跪在李香玉床前低低言道：“奴婢也不后悔！只要夫人能好好的回到【玫香居】，只要香玉夫人能放心的看到夫人平安的回到【玫香居】，奴婢死而无怨……” 李香玉第一次心生不忍：“桂儿你放心，你家里所有的一切本夫人已经安排妥当……终是我的自私连累了你……” 桂儿轻轻哭泣多谢香玉夫人这些年的大恩大德…… 赵珏边走向【玫香居】边笑：“玉娘，贺儿果然是你亲生的！” 没有郑如玉在【玫香居】也没有仨小厮紧紧护在赵珏左右…… 看着【玫香居】物是人非赵珏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如玉，为夫好想你！” 一个声音若隐若现：“公子与其在这里哭着想夫人，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救小刚哥哥！虽然公子可能救不了小刚哥哥，但是公子救与不肯救是两回事！公子应该明白夫人说过多次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 赵珏没好气怼道：“赵小顾，一天到晚的就会耍嘴皮。何时像顾少卿那样练就一身好本事，本将军也好带着你到处显摆！” 赵小顾的声音渐行渐远：“小厮如何能与顾小爷相提并论！是小厮没有自知之明想要成为第二个赵小智？谁想，当真这么难？” 【玫香居】里忽然安静，赵珏吩咐小厮把他的“红风”牵来，飞身上马从后门径直往顾明智的住处而去。 赵珏自言自语：“这个后门还得加高加宽！” 得知赵珏骑着红风从赵府后门离去，李香玉忍不住边哭边骂。 赵星河懂事的看着李香玉，一双酷似赵珏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娘亲若是骂累了就好好将养！非是爹爹多管闲事，娘亲那么聪慧的奇女子，焉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 李香玉停止哭泣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赵星河：“和儿你刚刚说什么？” 赵星河轻轻拭去娘亲的眼泪：“娘亲莫要伤感！赵府三杰与爹爹相辅相成莫非娘亲感知不到？这个偌大的【红香阁】若不是桂儿姐姐带着那些小厮丫鬟忠心耿耿又有条不紊的忙进忙出，试问我们母子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娘亲的身体还能拖到现在？” 李香玉又哭了：“你果然是她亲生的，你果然是她的儿子……” 赵星河人小鬼大，【玫香居】里的母亲唤他贺儿，爹爹也唤他贺儿，还有舅父也唤他贺儿？ 以前赵星河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娘亲又在那说“你果然是她亲生的，你果然是她的儿子？” 赵星河想起自己竟然是嫡子，而与自己一母所生的赵星琰竟然是庶女？ 果然，自己的真实出生淹没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 那【玫香居】里的母亲怪不得从者如云？ 赵星河再次懂事的拭去李香玉的泪水：“娘亲要相信爹爹，也相信和儿一定要治好娘亲的病！” 李香玉含泪一笑：“娘亲这病是好不了了！和儿，你一定要去求舅父，让你母亲重回【玫香居】……不然，娘亲死不瞑目……” 顾明智看着赵小礼轻轻言道：“公子来了！” 赵小刚早已经听到公子“红风”的厮鸣声了，见到公子就是一跪：“小人烂命一条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小人对不起公子的大恩大德！” 赵珏急忙拉起赵小刚动情言道：“你我生死兄弟休要如此客套！” 赵小刚看着赵珏急急言道：“小人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还教小人读书识字习武练剑好吃好喝的养着，此恩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在公子左右！” 赵珏一笑：“六岁的贺儿尚知你我是生死兄弟自然要努力相救！这些年你们仨兄弟没少替我挡刀剑，到底谁是谁的救命恩人已未可知！” 三兄弟齐齐给赵珏跪下：“自然公子是我等的救命恩人！没有公子的施救之恩，哪有小人的今天！” 赵珏看着顾明智没好气：“顾小爷还在自称小人吗？本公子小时候就听说过济南有个顾小爷，小小年纪一身好本事从者如云！是哥哥眼拙了，竟然把堂堂顾小爷当小厮用了！” 顾明智有些难为情起身对着赵珏一笑：“还是要多谢当年公子的救命之恩！” 赵珏不想听：“顾少卿何必如此客套！你我现在可是连襟诶！更何况你乃是我的义弟，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现在本将军想想，侯爷的确有眼光有胆识还有远见！” 赵昇玉认赵小智为义子的确是有眼光有胆识还有远见。也让赵珏没有那么恨赵昇玉设计害死赵亮逼死赵玉娘抢夺赵思君了。 顾明智知道赵珏要做什么了。 顾明智看着赵小刚心疼一笑：“大哥放心，公子一定会想法子救你！” 对于赵珏此人，罗鸣的娘亲是惧怕的，罗盈也是害怕的。 罗鸣更是没想到会与自己最崇拜的京城第一公子成亲戚？ 母子三人看着赵珏和三兄弟在哪里聊得欢起哪敢言声？只是呆呆的一旁看着。 罗鸣不傻，看赵珏这阵势是要救赵小刚和罗盈？ 赵小礼从未想过要公子去救赵小刚？ 赵小礼也十分清楚香玉夫人一定会极力反对公子救赵小刚。 赵小礼自己也不想公子掺和此事，不想公子再受任何牵连。 顾明智对赵珏的我行我素十分了解，对赵珏的雷厉风行也是再清楚不过。 尤其经历了赵玉娘之死后，赵珏的变化肉眼可见。 顾明智也不希望赵珏出面救赵小刚。顾明智更担心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赵小刚和罗盈的事大做文章来针对赵珏。 但是顾明智又不希望赵珏对赵小刚的事不闻不问？那样会让赵小礼和赵小刚寒心的。虽然他们心里也不愿意牵连公子，但是又有谁想要随便放弃自己的性命？ 顾明智看着憨憨的赵小刚心里不忍：“大哥，公子想要救你！希望大哥不要放弃！也希望罗盈妹妹不要放弃！” 罗盈把希望的眼神看向赵珏并时不时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卉儿那脸懵懂与赵小刚很配，一旁呆呆傻傻的看了老半天。 听顾明智说公子会救赵小刚，卉儿咧嘴一笑：“公子果真是变了耶！如此夫人一定会回来的，回到【玫香居】的！我好想夫人啊！” 赵珏看着单纯的卉儿也一笑：“夫人不回来公子我要怎么活？我也是好想夫人如玉啊！” 赵珏这个玩笑开得几颗紧绷的心忽然松了下来，大家相视一笑。 赵小刚更是嘿嘿嘿笑个不停。 罗鸣自然是又惊又喜，在他心里心里认为，只要赵珏想救人，赵珏就一定能救下罗盈和赵小刚的。 罗鸣遂把罗府族长派人来告知罗盈和赵小刚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的原话一字不漏告诉了赵珏。 罗鸣重点指出族长说是看在顾少卿和顾夫人的面子上罗盈和赵小刚才有此殊荣？ 赵珏一听怒从心上起冷冷一笑：“让那个什么族长来找本将军说话！本将军今日倒要瞧瞧是个什么痛痛快快的死法还是看在三弟和三妹的面子上！” 顾明智冷冷言道：“还是让他们先过了本小爷这关再说吧！有我顾小爷在，容不得他人放肆！” 赵小礼一听急急规劝：“顾少卿万不可在他人面前自称小爷。你乃是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少卿，顾少卿啊！” 见赵小礼又是比划又是表示对皇上的恭敬，卉儿掩嘴偷笑。 赵小刚看得一愣一愣的跟着卉儿傻笑。 罗鸣却把赞赏的眼光看向赵小礼：“小礼哥哥言之有理！顾少卿切莫在外人面前自称小爷！小心让人拿了把柄告到皇上那里可就不好了！” 罗鸣也是又是比划又是表示对皇上的恭敬，卉儿这下可不敢笑了。 罗鸣娘亲更是小心翼翼的点头赞同。 赵珏看得心里好想笑，却又不得不承认赵小礼和罗鸣小心谨慎是对的。 毕竟怕隔墙有耳，又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珏看着赵小刚质问：“本将军问你，你可是真心喜欢罗盈？可是一定要娶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为妻？” 赵小刚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看着罗盈认真言道：“小厮从未奢望过能有如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肯嫁我为妻！倘若妹妹不嫌弃哥哥我烂命一条，无家无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哥哥这辈子定不会负妹妹你！” 罗盈委屈的看着赵小刚哭着说：“妹妹何时嫌弃过你无家无业？不许哥哥以后再说什么烂命一条！哥哥是英雄豪杰，是百年赵府当家主母如玉夫人亲封的赵府三杰之一！夫人曾赞哥哥是天生属于战场上的勇士！哥哥岂能妄自菲薄！” 赵小礼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看着赵小刚认真言道：“嫂嫂言之有理！哥哥切不可妄自菲薄辜负了夫人的期许！” 提起夫人郑如玉，众人潸然。 第275章 义结金兰 罗鸣娘亲虽然从未见过郑如玉，倒也听罗鸣说了不少关于郑如玉的故事。也偶尔听罗大人在家里对赵府夫人是赞不绝口。 罗鸣娘亲对郑如玉十分敬佩。今日大着胆子一脸佩服的表情看着赵珏怯怯言道：“夫人乃女中豪杰！夫人乃不与常人的奇女子！夫人倾国倾城无人可以与她相提并论！公子好福气娶得如此贤妻！” 赵珏心里潸然脸上却泛起难得的温情：“多谢罗夫人夸赞！夫人但请放心，有我赵珏在岂能让他们两个枉死！什么礼法？什么族规？让他们找本将军要人！” 罗鸣娘亲再怯怯问道：“赵将军这样做可行？” 赵珏一脸决然言道：“本将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本将军行事从来不看他人脸色！” 赵珏又认真对赵小礼言道：“速速派人把香玉夫人那套别院收拾出来，让赵小刚和罗盈好好的在那安家！找两个伶俐的小丫鬟好好伺候罗盈妹妹！” 赵珏这声罗盈妹妹让一众人受宠若惊。 罗鸣娘亲如何会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只看着罗鸣？ 罗鸣扑通一下给赵珏跪下嘴里连连言谢。 赵珏一把拉起罗鸣：“我与顾少卿既是兄弟又是连襟，你乃顾少卿亲妹夫，我们都是亲上加亲就不要客套了。” 顾明智心里真的高兴。替赵珏，替赵小刚，也替卉儿还有即将回归的夫人郑如玉高兴。 顾明智脸上也泛起了难得的温情，认真问罗盈：“妹妹肚子里当真怀的是大哥的骨肉？妹妹当真不嫌弃大哥无家无业？妹妹当真愿意与大哥同甘共苦一辈子不离不弃？” 罗盈越发委屈的看着赵小刚：“当初被大夫人逼着与哥哥决绝，不知腹中早已经珠胎暗结！奈何已与哥哥分手又不能出尔反尔……” 赵小刚急躁道：“如此大事妹妹如何能瞒着哥哥我啊！” 罗盈边哭边说：“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知哥哥怕哥哥生疑！兄长为了大哥大嫂一家惨死忙里忙外的日夜不得闲。娘亲日日被大夫人欺辱连爹爹都不敢相帮！爹爹越护着娘亲，大夫人对娘亲就打骂得更厉害！” 罗盈哭着轻轻拉起娘亲的衣袖，罗鸣娘亲手臂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罗鸣低低哀哭。 这赤裸裸的现实再次让赵珏想起了赵晟母子，想起了赵亮，想起了如玉在赵府遭受的种种不公。 人家的当家主母威风八面，对小妾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而郑如玉呢？李香玉何时在郑如玉面前低眉顺眼过？逼得郑如玉一个正妻要去成全一个小妾？ 赵珏觉得自己的确把宠妾灭妻做到了极致。 罗大人也无奈的把宠妻灭妾做到了极致。 赵珏想郑如玉了，心里隐隐作痛：“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啊！省去了许多的烦恼和爱恨情仇！” 赵小刚不想公子为难，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赵珏，更不想去李香玉的别院。 因为赵小刚还是知道李香玉的心性的。香玉夫人的别院，岂容他一个小厮糟蹋？ 赵珏摇摇头看着仨小厮认真言道：“从此你我四人便如亲兄弟一般再无主仆之分只有兄弟情深！” 赵小刚和赵小礼如何敢与公子称兄道弟？两人吓得跪在地上请公子慎言。 赵珏看着顾明智认真言道：“本将军是认真的！从此我是大哥，赵小刚是二哥，赵小礼是三弟，顾明智是四弟！” 顾明智太了解赵珏了，知道赵珏是认真的。 顾明智含泪作揖先行礼：“大哥，请受四弟一拜！” 赵小刚坦坦然然跪在地上对着赵珏一叩首：“大哥，愚弟见过大哥！” 赵小礼哭得稀里哗啦的：“三弟见过大哥，二哥，见过四弟！” 赵珏一把扶起赵小礼：“知道三弟你有心事。待二弟的事尘埃落定后，大哥再来与你排忧解难！” 赵小礼含泪谢过公子，摇头表示自己的事不敢劳烦公子让公子受累。 赵珏没想到赵小礼果然也有心事瞒着众人？ 见赵小礼十分谦恭的样子，赵珏没好气看着赵小礼怼道：“说了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你这厮……” 顾明智听得好笑。 赵珏自己也笑了。 顾明智笑言：“呼了几十年的公子如何能一下子改口喊大哥！” 罗鸣觉得“公子也好，大哥也罢，你这厮也无所谓”。不过是称呼而已不要太纠结。只要你们兄弟齐心协力彼此在意就是最好的。 百年赵府嫡长子赵珏的别院里，赵珏与他的仨小厮义结金兰成为生死兄弟。 罗鸣作为见证人感慨万千。 赵珏和顾明智亲自给赵小刚和罗盈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并且在江湖上广发喜帖。 一众江湖好汉听说了此等大喜事纷纷前往赵府别院喝喜酒。 罗鸣和娘亲相拥喜极而泣。 赵珏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什么良辰吉日，硬让罗鸣也风风光光的娶了卉儿，住在顾明智和郑如月以前的家里琴瑟和谐。 罗大人不但不反对还开心得不得了，跟在赵珏后面屁颠屁颠的笑个不停。 京城里的那些说书先生再次被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忙着了。 那些话本先生日日奋笔疾书只为先说为快。 赵珏笑小如月就不要写什么话本了，不要总和那些说书先生和话本先生抢饭碗？ 赵珏更是邪魅笑着，跟顾少卿开玩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听得卉儿和玫儿呵呵笑，觉得公子真的变了好多。 罗夫人得知赵珏竟然公然让赵小刚娶了罗盈，罗鸣娶了卉儿？心里那口气如何会消？ 李香玉知道她根本就拦不住公子，且由他去吧！ 再说了，赵星河也是一心希望爹爹能救小刚叔叔。 李香玉心知自己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何苦还要再做最后的仇人？ 看那些丫鬟小厮的表情，对公子和星河公子十分赞赏的样子？ 李香玉遂做顺水人情，对那些小厮和丫鬟言道：“想去喝赵小刚的喜酒的速去，想去参加卉儿的婚礼的也速去……” “要是手里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找桂儿姑娘即可……” 桂儿知道香玉夫人在做最后的善念。 在洛阳的赵晟听说了这些事终于相信兄长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有些许人情味的东京第一公子。 赵晟笑了，作揖对赵府双雄言道：“从此你我三人亦是生死兄弟！没有主仆之分只有兄弟情深！我们三人中我最年幼，三弟见过两位大哥！” 赵小顺和赵小诚也终于相信二衙内真的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两人心里感叹听从了夫人的安排跟对人，不觉想起夫人的知遇之恩潸然。 赵晟拍拍两人的肩膀掷地有声：“两位哥哥放心，嫂嫂一定会回到我百年赵府的！你们但请放心跟着我，我们争取在洛阳打下一片天地！” 赵小顺和赵小诚请二衙内放心，一定会好好的帮着二衙内在洛阳打下一片天地。 赵晟佯怒道：“说了我是三弟！什么二衙内！” 曾艳红笑了：“夫君心里有他们两个哥哥就好！称呼真的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称呼了这么多年的二衙内，两位大哥一下子如何改口！” 赵小顺和赵小诚多谢少夫人体谅。 关于赵珏与他的仨小厮，赵晟与赵府双雄义结金兰的事在京城和洛阳一下广为流传。 很多小厮和暗卫羡慕和感叹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得遇贤主，做小厮做到与主子称兄道弟不枉此生。 当然，明白人都知道这是百年赵府当家主母赵郑氏的功劳。 说书先生越发对百年赵府的夫人郑氏如玉赞不绝口。 因为大家爱听啊，说书先生自然爱说。 罗大人听说书的把这些事说的天花乱坠高兴的笑了。心里感叹如何会想到罗盈竟然能嫁与百年赵府的嫡长子赵珏的义弟为妻。 什么礼法？什么族规？罗大人现在才不管它呢。 罗大人觉得罗鸣娘亲是个旺夫的女人，一子一女娶得好也嫁得好，想要提她做罗府的二夫人？ 罗夫人一听怒发冲冠对着罗大人又是一顿怒骂。 罗大人心想：“你这个疯婆子，把我罗府的家丑竟然捅到了开封府让京城的人都笑话老夫！罢了，你这个疯婆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罗大人也是无奈了，见罗夫人对他的小妾又打又骂的，只好带着浑身是伤的陈丽华住到了赵府别院，与赵小刚和罗盈住在了一起。 堂堂京官罗大人有家不能回这个大笑话也在京城广为流传，并且形成了两派言论相还持不下？ 一派觉得罗夫人乃是明媒正娶的结发正妻，其子惨死导致她言行无状可以理解！ 正妻打骂小妾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小妾还想逆天改命？罗大人分明就是宠妾灭妻！ 罗盈不知羞耻不守女闺与一个小厮私相授受有了孽子，活该凌迟处死浸猪笼点天灯！ 罗鸣一个庶子莫非妄想成为罗府所有家产的继承人？ 另一派则觉得罗夫人作为一个正妻不贤良不大度，没有一个正妻该有的风范！ 罗鸣向来自律与兄长兄友弟恭为何容不下他？罗大人膝下只有罗鸣一个儿子了，提携一下他的娘亲也未尝不可！ 罗大人不把家产全部给罗鸣这个唯一的儿子莫非还给外人不成？ 罗盈已经与赵小刚成双成对了，就算是伤风败俗也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怎能残忍的要她一尸两命？ 罗鸣娘亲终日在正妻罗夫人面前低眉顺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还要她如何？ 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怎能为了争风吃醋把夫君骂得有家不回！ 罗大人对于第二派的言词点头赞同越发懒得回罗府了，由着罗夫人在家里闹腾去。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精心修缮的赵府别院竟然成了赵小刚和罗盈的爱巢？连罗大人都带着小妾住进了她的别院？ 李香玉想骂人，又怕被赵星河听到说她小家子气？ 再说了，那别院是赵珏的，赵珏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李香玉忍气吞声想着，与其天天躺在床上生闲气，不如好好将养身体等郑如玉回归。倘若自己真的没有等来郑如玉就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刘红玉。 李香玉就这样想着，憋着一口气眼巴巴的等着郑如玉的回归。 巧云看着李香玉的眼睛越来越大，心里潸然。 罗府族长亲自带人来到赵府别院，在门口东张西望愣是不敢贸然进去。 毕竟这是赵珏的别院，罗府族规再严，也不敢在赵府门口造次。更何况里面住着的可是赵珏的义弟赵小刚和他的妻子赵罗氏。 顾明智知道赵小刚和罗盈虽然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但是总要给罗夫人和罗姓族人一个交代。 不然罗夫人的那口气如何会消呢？不闹他个天翻地覆罗夫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顾明智知道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 罗大人心里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呢？他也没有办法也不敢与罗姓族人在祠堂大动干戈呀。 罗大人觉得躲在赵府别院里是最安全的。还能享受风平浪静带来的的天伦之乐。 赵珏和顾明智虽然觉得罗大人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样子，遇事优柔寡断还拖拖拉拉？但是两人仔细一想要罗大人如何呢？ 难道要罗大人骂妻，打妻还是休妻？或者以三从四德来压制罗夫人？那罗大人不是坐实了外人指责他的宠妾灭妻？ 这样一想，赵珏和顾明智又觉得罗大人是聪明的。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赵珏做事向来不喜拖拖拉拉。 现在的赵珏知道人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性情不能强求志同道合，但可求同存异各自安好。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不依不饶的罗夫人在别院门口又哭又闹，暗骂赵珏助纣为虐，欺男霸女，尽做些藏污纳垢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得赵小刚和赵小礼火起难耐。 要不是罗鸣娘亲死死拦着赵小刚，以赵小刚的心性真的会把罗夫人狠狠的打一顿。 赵小礼到底还是冷静些，强忍着怒气看着罗夫人像个疯婆子一样在那里破口大骂。 李香玉听说此事急得昏死了好几次。她一则心疼她的别院，她在那别院里可花了不少银钱和心思。二则怨恨赵小刚明明会连累公子，还要与赵珏称兄道弟？ 赵星河一双酷似赵珏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李香玉，好言宽慰娘亲：“娘亲常说爹爹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重情重义也有情有义！爹爹如此只是做了他应该要做的事！” 李香玉虚弱的看着赵星河无奈摇头：“和儿果然是她的儿子只想着他人不想着自己！和儿应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你爹爹这是要引火烧身啊！” 赵星河懂事的摇摇头：“爹爹既然被人称赞是人中龙凤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再严厉的礼法也要兼顾人伦！听说那罗盈婶母已经大肚如萝，如何忍心让她一尸两命？再说了，杨伯父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倡导的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李香玉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只是从一个六岁的孩童嘴里滔滔不绝的说出来，让李香玉心里着实惊讶赵星河的懂事或者说是早熟？ 第276章 天道轮回 李香玉看着赵星河想起郑如玉，觉得贺儿的早熟可能与他不平凡的出生有关吧？遂勉强一笑：“和儿还小，很多事还不懂！” 赵星河乖巧的看着李香玉一笑：“娘亲说的极是！和儿的确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不过有一点和儿是知道的，将来娶妻一定要娶自己心爱的小娘子并与她白头偕老！” 李香玉想笑：“莫非和儿有了心仪的小娘子？” 赵星河大大方方的回李香玉：“是的娘亲，和儿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娶月如妹妹为妻！” 李香玉心里一惊：“顾明智和郑如月的女儿顾月如？” 赵星河人小鬼大：“怎么？娘亲直呼三叔父和三婶母的名讳莫非娘亲觉得有何不妥？” 李香玉心里感叹赵星河到底是郑如玉的儿子，果然还是与那顾家有缘喜欢顾月如？ 李香玉再勉强一笑：“月如乃是和儿亲表妹……” 赵星河以为自己是李香玉的儿子，对于李香玉话中有话如何听得出？ 赵星河一脸认真看着李香玉：“和儿自然知道月如是和儿的亲表妹！如此亲上加亲岂不是美哉快哉！” 李香玉有气无力也有心无力：“娘亲恐怕看不到我儿娶妻生子了！” 赵星河忽然大哭起来：“和儿要娘亲看着和儿娶妻生子！和儿不想娘亲现在就走！和儿和爹爹一定要治好娘亲的病！” 李香玉看赵星河哭得伤心心里难受，伸出瘦长无力的手轻轻抚摸着赵星河懂事的脸：“和儿，娘亲把琰儿交给你了……” 赵星河越发哭得伤心：“和儿不想娘亲死……和儿一定会照顾好琰儿的……” 那琰儿当真是不懂事，搞笑一样的看着赵星河大声喊道：“兄长，你放心！娘亲死不了！那【玫香居】里的夫人还没有回来呢！娘亲和爹爹说过，‘如玉妹妹一天不回，妾身一天不敢死去’！” 李香玉看着赵星琰又气又恨：“我怎么生了你这个顽孽之女？报应，这是我的报应啊！” 赵星河伸出他的小手轻轻在李香玉脸上拭泪：“娘亲不要生气！琰儿的确是顽劣了些！可是琰儿生得好看又聪慧，四奶奶曾说过，琰儿长大后会是一个像娘亲一样的奇女子！” 李香玉有些不信巧云会这样夸人人都不喜欢的赵星琰？ 可是李香玉又不得不信。 因为这个谎赵星河他撒不出来？ 而且赵星河也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孩子！ 李香玉没想到巧云最终不但接受了她，还十分认可她，甚至赞同她？ 李香玉把瘦长无力的手试图摸向琰儿，赵星河立马把琰儿拉到李香玉眼前：“娘亲，你看琰儿好看吧！琰儿，快让娘亲好好看看琰儿有多好看！” 见琰儿一脸委屈的样子，李香玉凄凄一笑：“琰儿，娘亲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听爹爹和兄长的话！千万不要惹你爹爹生气……” 赵星琰看着李香玉好奇的问：“娘亲你要去哪里？莫非像【玫香居】里的母亲一样也不要爹爹了吗？” 李香玉紧紧的把琰儿搂到怀里，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琰儿，你真的不要让爹爹失望啊！娘亲好不放心你呀……” 琰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哭了起来：“娘亲你要去哪里啊？琰儿不要娘亲死！琰儿要娘亲看着琰儿风风光光的嫁给谦哥哥，琰儿要成为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李香玉突然有一种自己可以放心去死的感觉？ 赵星河，赵星琰兄妹俩小小年纪就把自己以后的终身大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李香玉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啊？ 况且这样生不如死的日日躺在床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香玉忽然笑了：“和儿，琰儿眼光不错！月如和杨谦的确是和儿和琰儿的良配！” 杨谦虽然是幽兰所生庶出的儿子，但是作为杨府的长孙和长子在杨府备受宠爱。 杨谦人如其名，小小年纪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不但不恃宠而骄，反而十分谦逊有礼。时常手拿一卷书认真阅读，并且对书中内容过目不忘朗朗上口。 郑鲲也非常喜欢杨谦，提醒杨维不仅要让杨谦爱读书，还要让杨谦爱习武。 赵珏亲自给杨谦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师傅教杨谦和赵星河练武。 杨谦和赵星河十分投缘，两人是非常要好的师兄弟。 赵星琰见娘亲笑了，终于乖巧可爱的在李香玉怀里撒娇：“娘亲，娘亲！娘亲一定要看着琰儿嫁给谦哥哥哦！琰儿才不想娘亲死呢！那说书的先生说那赵玉娘死得太惨了……琰儿不想娘亲死得太惨了……” 李香玉如何能不心痛，紧紧搂着琰儿哭得泣不成声：“琰儿一定会嫁给谦哥哥的，琰儿一定是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琰儿第一次看着李香玉笑了：“娘亲！娘亲一定要给琰儿好多好多的嫁妆，让琰儿风风光光嫁给谦哥哥！谦哥哥一定会对琰儿好，对娘亲好的……” 赵珏站在门外听着母子三人在房间里说话，那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滑。 赵珏忽然明白自己平时对琰儿太过严厉没有一点父亲的温情给琰儿，以致于赵星琰为了引人注目总是做些叛逆强势的事情来让人看到她的存在。 赵珏心里感叹赵星河，赵星琰都是早熟懂事的孩子。 桂儿小心谨慎的看着赵珏。 赵珏低问：“香玉夫人今日如何？不要怕，照实说！” 桂儿轻轻回赵珏：“公子，香玉夫人今日昏死了好几次！夫人担心公子，总怕公子会惹祸上身！” 赵珏挥挥手，桂儿告退下去。 赵小礼十分担心：“公子，香玉夫人这病要如何是好？公子莫要让香玉夫人再担心你了！” 赵珏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一擦：“本公子以前从不觉得香玉夫人比我年长两岁，现在终于感觉到香玉夫人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像长姐一样担心着我！” 赵珏再狠狠的在脸上一擦：“还有如玉，比我年幼五岁，却在这百年赵府里操着比我娘亲还多的心！” 赵小礼无言的看着赵珏。 赵珏轻轻松松脸上带着笑出现在李香玉面前：“和儿，琰儿，娘亲今天气色很好啊！” 李香玉似笑非笑：“公子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数！只是……” 李香玉顿了一顿：“和儿说长大后一定要娶月如为妻！琰儿也说长大要嫁给杨谦做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赵珏笑了，一手抚摸着赵星河，一手搂着赵星琰，笑眯眯的看着李香玉：“他们兄妹俩像你，眼光不错！” 李香玉这下真笑了：“莫非公子也觉得月如和杨谦是和儿和琰儿的良配？” 赵珏一脸认真：“香玉夫人难道觉得不是吗？放眼整个京城，杨谦这个孩子是最好的小衙内了！月如是全京城长得最好看的小娘子！” 赵星琰认真看着赵珏问道：“爹爹刚刚说的是真的？谦哥哥真的是京城最好的小衙内？比大长兄还好吗？” 在赵星琰的认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赵星辰才是京城最好的小衙内。 赵珏点点头：“你大长兄被你祖父祖母宠坏了！” 赵星琰看着赵珏甜甜一笑：“爹爹此话当真！嘿嘿嘿，原来琰儿的眼光真的好好！谦哥哥竟然是比大长兄还出色的小衙内……” 赵珏第一次认真看着赵星琰动情的言道：“只要是琰儿喜欢的爹爹都会让琰儿得到！” 李香玉认真了：“那公子还等什么啊？趁我还有一口气在给他们兄妹俩把亲事定下来吧！” 赵珏才说去她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马上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在赵珏眼里，杨谦好像只把琰儿当妹妹一样来待？自己刚刚只顾逞口舌之快，一时忽略了杨谦的想法？总不能为了满足琰儿而逼迫杨谦娶琰儿吧？ 再说了，赵珏和李香玉一样想不通的是，李香玉的女儿竟然要嫁给杨谦为妻？ 想当年杨维要给花魁李美英赎身时，在李美英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没想到啊，十几年过去后，香玉夫人的女儿的眼里只有杨维的庶子，小小年纪就认定了杨谦这个小衙内是不是也是一个笑话？ 莫非真的是天道轮回让她李香玉这一生都是笑话？ 赵星琰看着赵珏一脸疑惑和娘亲在那里用眼神交流反问赵珏：“爹爹为什么不说话了？如此看着娘亲做甚？” 赵星河懂事的解释：“婚姻大事如此重要，爹爹和娘亲自然要慎重！” 赵珏好奇的看着赵星河：“和儿，你确定月如她也喜欢你？她也只想长大后嫁给你吗？还有琰儿，你确定谦儿是真心喜欢你吗？他可有和你说过一定要娶你为妻？” 赵星琰急急插嘴：“爹爹放心好了！谁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妻？谁又会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夫君！” 赵珏这下真笑了：“看来和儿与琰儿早已经与月如，杨谦私定终身了！” 赵星河自信的点点头：“月如说了，将来非星河哥哥不嫁！” 赵星琰甜甜一笑：“谦哥哥对琰儿说过，谦哥哥一定会和兄长保护好琰妹妹，一定不让他人欺负琰妹妹！还请琰妹妹也不要随便欺负他人……” 赵珏一听，杨谦分明只把琰儿当妹妹？ 可琰儿到底是小孩子，不像赵星河那样懂事已经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兄妹？ 赵珏转念一想又觉得琰儿嫁给杨谦或许是再好不过了，以琰儿像极了李香玉的性子，将来长大了恐怕也不会让杨谦另娶她人？ 但是赵珏知道郑鲲是不会同意顾月如嫁给赵星河的。 毕竟赵星河和顾月如是表亲，郑鲲不喜欢这样的亲上加亲。 赵珏自己也见了太多表亲联姻后的许多弊端。 那一刻的赵珏好希望赵星河是李香玉所生的亲儿子。 赵珏又庆幸赵星河是他和郑如玉的儿子。 想着郑如玉为了贺儿吃了太多苦，赵珏又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告诉懂事的赵星河，【玫香居】里的郑如玉才是她的生母。 赵珏也相信赵星河总有一天会知道【玫香居】里的夫人才是自己的生母。 李香玉见赵珏看着赵星河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赵珏在想些什么？ 李香玉从未想过要把赵星河还给郑如玉，甚至从不怀疑赵星河不是她的亲生的儿子。虽然她时不时就会说出：“和儿果然是她的儿子，果然是她亲生的……” 如果这些年没有赵星河，李香玉不敢想象这些年她要怎么过？会不会有赵星琰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小冤孽。现在的李香玉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了，只希望赵珏和赵星河能善待不讨人喜欢的赵星琰。 李香玉也真的希望赵星琰能嫁给杨谦，对于杨先生的为人和杨府的家风李香玉再放心不过了。 况且红儿现在是杨维两个女儿的娘亲，有红儿在杨府，李香玉更放心把赵星琰嫁给杨谦。 李香玉对于红儿的为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赵珏只当这些孩子平时玩的是过家家呢？没想到却要来真的？ 见李香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赵珏忽然就为难了。 赵星琰小小年纪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小，直接逼问爹爹为什么不答应娘亲的要求？莫不是爹爹不喜欢杨谦乃是一个庶子出身？谦哥哥虽然是庶子，但是他是杨府的长子！ 赵珏心里又好笑，觉得赵星琰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杨谦一定会喜欢她？况且琰儿一个庶女的地位摆在那里，莫非真把自己当成了嫡女不成？ 李香玉心里也是又气又急，觉得琰儿真把自己当成了嫡女了？还怨怪爹爹嫌弃杨谦是庶子？琰儿心气如此高，这个性格将来要吃大亏的！ 当年李香玉不是没有把王丽娟，杨梅，王美玉，刘红玉放在眼里吗？却得意忘形的折在了郑如玉手里？ 现在看着是李香玉赢了，郑如玉最终也离开了【玫香居】甚至成全她李香玉。可如今李香玉却要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了，让宠辱不惊的郑如玉云淡风轻的笑在最后。 李香玉应该是最后一次规劝赵星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琰儿啊，你一定要向琬儿学，切不可自视甚高，如此性情将来一定会害了你……” 当然，小小的琰儿哪里听得进也听不懂李香玉最后的规劝：“我才不要学赵星琬呢，她什么都让着他人，琰儿做不到……” 赵珏轻轻摇头：“琰儿现在还小，有些事还没有经历过哪里会明白？香玉，琰儿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不到七岁的赵星河倒是看明白了，爹爹不愿意自己娶顾月如，更不希望琰儿嫁给杨谦？ 虽然赵星河比谁都知道杨谦只是把琰儿当妹妹。 但是赵星河没有表露出来，这点倒是与赵珏像极了。 赵珏在李香玉的催促和琰儿撒娇的逼迫下亲自去了顾府，与顾明智和郑如月开玩笑，让和儿和月如订娃娃亲可好？ 顾明智和郑如月对赵星河十分欢喜，对于亲上加亲赞同得不得了出乎赵珏意料？ 顾明智和郑如月还是征求了顾月如的意思，顾月如一脸娇羞回：“但凭父亲母亲做主！” 郑如月一听顾月如这样说，感觉她果然是喜欢赵星河。 顾明智笑了：“月如眼光独到！放眼整个京城，出色的衙内公子不少，恐怕只有赵星河入了月如的眼！只是不知他们兄妹长大后会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郑如月有同感：“是呀，小时候不过是玩过家家，长大后到底如何谁又能预料？智哥哥，我看不如让他们兄妹先把亲事定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好？” 顾明智看着赵珏只冷冷发笑。 赵珏没有同意真的给赵星河和顾月如订什么娃娃亲。 以顾明智对郑鲲的了解，对赵珏的了解，顾明智明白赵珏的顾虑，也体谅赵珏此时的感受。 郑如月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笑着对顾月如说：“月如还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赵珏说了一句与此事无关的话：“他们都说顾少卿把所有的温柔和笑脸都给了他的如月夫人！看来，不是所有的风吹草动都是谣传啊……” 顾明智知道赵珏有所指？ 第277章 一骑绝尘 散朝后，赵珏和杨维开玩笑，说要把琰儿嫁给杨谦为妻？ 杨维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赵珏一脸不怀好意，杨维觉得赵珏又不像是开玩笑？ 杨维于是施礼回赵珏，回家和夫人商量一下再说。 刘青平时就不是很喜欢赵星琰，听杨维说赵珏竟然想让杨谦娶琰儿为妻？自然不赞成给杨谦和赵星琰订什么娃娃亲？ 刘青甚至有些好笑，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夫妻呀？真当过家家一样那么好玩啊？ 刘青又觉得这应该不是那个赵衙内的行事风格啊？ 杨维觉得杨谦自己喜欢赵星琰就好，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小孩子的心性，长大后谁又知道是怎样？完全没有必要太较真。 没想到杨谦以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还请父亲母亲体谅，谦儿还小，暂不会考虑如此大事？ 刘青得意的看着杨维：“就说谦儿不会喜欢琰儿的！平时他们不过是玩过家家谦儿让着琰儿呢。” 杨维又说与红儿听，没想到红儿也反对杨谦与赵星琰订什么娃娃亲？ 红儿觉得赵星琰的性子像极了李香玉，怕杨谦以后会吃亏。 再说了，杨谦如果真的喜欢赵星琰想娶赵星琰为妻，自然会像赵星河那样一定要娶，一定会娶。 杨维自然知道就算是订娃娃亲也要两情相悦。 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让长大后的杨谦娶他不想娶的人呢？ 郑鲲听说赵珏要给赵星河和赵星琰订什么娃娃亲？ 下朝回府路上，郑鲲对赵珏是一肚子火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害死了多少人，莫非赵将军竟然视若无睹？况且赵星河与顾月如是兄妹，虽然是表兄妹，也不可取啊！” 郑鲲又怨怼顾明智正事不干，竟然跟着那个愚夫瞎起哄。 郑鲲更是对杨维直言：“琰儿那性子像极了李香玉，让谦儿娶琰儿，还不如要谦儿娶琬儿！再说了，一群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以为是过家家闹着玩啊？” 顾明智觉得郑鲲骂得很对，回家后和郑如月开玩笑：“如此看来，月如与贺儿有缘无分！” 刘青听说了拊掌大笑：“鲲弟骂得对极了！” 奈何赵星琰哭哭啼啼闹着要爹爹带她去杨府找杨谦，说谦哥哥辜负了琰儿？ 李香玉又好气又好笑，见赵珏还嬉皮笑脸的哄着琰儿，倒是真的看不懂她的公子了？ 琰儿从未见过爹爹如此有耐心哄劝她，越发不甘不休缠着爹爹，要去杨府找谦哥哥。 琰儿又怨怼兄长，谦哥哥几天都没有来杨府了，兄长为什么不请谦哥哥来赵府陪琰儿？ 赵珏没法，只好抱着琰儿骑马去杨府找杨谦。 这是赵珏第一次抱赵星琰，也是第一次带她骑马。 赵星琰露着得意的笑看着赵珏：“琰儿要爹爹以后也这样抱着琰儿骑在马上去找谦哥哥！” 赵珏心里忽然温柔，第一次亲了琰儿一口：“好，只要琰儿喜欢，爹爹就骑着高头大马抱着琰儿到杨府找你的谦哥哥！” 琰儿骑在马上回头冲着赵珏甜甜笑着，赵珏才发现琰儿不仅性情像李香玉，长得也与李香玉像极了。 赵珏下意识把琰儿搂紧了。 杨谦不知哪里辜负了赵星琰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琰妹妹，谦哥哥哪里辜负了你？辜负了你什么？” 赵星琰一脸认真对着杨谦说：“每次我们玩过家家我和谦哥哥都是一对，你是官人我是娘子！现在你却说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纪尚幼暂不考虑？” 杨谦好笑：“琰妹妹也说了那是玩过家家嘛！” 赵星琰一听越发哭闹不止：“琰儿只想嫁给谦哥哥，做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杨谦温和看着赵星琰笑了：“琰妹妹，婚姻大事要慎重。现在琰妹妹还小，等琰妹妹长大了便知要如何了！何况琰妹妹天生丽质做谁的新娘子都是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琰妹妹，此事以后再说可好？” 赵星琰一脸叛逆：“就不好！就不好！琰儿只想嫁给谦哥哥！谦哥哥以后谁都不能娶，只能娶琰儿！” 杨谦一身白衣翩翩左手拿书右手拿剑愣在了风中？ 红儿看不下去了：“琰儿休要胡搅蛮缠伤了谦哥哥！” 琰儿十分伤心，哭着要谦哥哥哄她？一定会娶她！一定会让她做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不然，琰儿与谦哥哥不甘不休…… 赵珏远远看着摇头叹气：“看着杨谦都心疼！琰儿这不依不饶的性子，杨谦若真的娶了琰儿，恐怕真的要吃大亏！” 赵小礼实话实说：“公子，都说琰儿的性子像极了香玉夫人！敢问公子这几十年来在香玉夫人那里可曾吃了什么大亏？” 赵珏沉默了，半晌轻轻言道：“本公子的确在香玉夫人那里没有吃什么大亏！但是却痛失了我的好玉娘，我的如玉妹妹！” 赵小礼听公子如此说也沉默了，半晌轻轻言道：“这大概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赵珏叹了一口气：“希望杨谦不要像我！他们都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非汝不嫁非汝不娶！” 赵小礼附和着赵珏点头。 李香玉明知道杨谦和赵星琰平时玩得好不过是看在赵星河的面子上，但是李香玉却好希望琰儿能嫁给杨谦。 至于赵星河娶不娶顾月如她倒不在乎。 李香玉知道极力反对赵星河娶顾月如，杨谦娶琰儿的还是郑鲲。 对于郑鲲，李香玉知道她已经无法与他抗衡了，因为她就要死了？ 李香玉看着懂事的赵星河，想起郑鲲最喜欢也最心疼赵星河，便反复交代赵星河，以后一定要让杨谦娶琰儿。 赵星河与杨谦关系极好，自然也希望杨谦做自己的亲妹夫。 虽然赵星河还不知道赵星琰与他不是同父同母而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然，这对于赵星河来说也不重要。 红儿又来看李香玉，李香玉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游说的好机会。 李香玉直言她死后，就把琰儿放心的交给红儿了。 红儿答应了李香玉，还说只要杨谦也想娶琰儿为妻，她一定会成全他们，并且会善待琰儿的。 李香玉笑了，那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让红儿不忍。 红儿见李香玉已经命不久矣，实在不忍心看着李香玉带着太多遗憾离开这个人世。所以顺着李香玉的话安慰李香玉，赵星河和赵星琰兄妹俩将来都会幸福美满的。 况且红儿认为琰儿还小，等她长大了或许就可人了呢。 说不定杨谦长大了也想娶琰儿也说不定啊！琰儿是那么喜欢她的谦哥哥。 不过红儿和李香玉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琰儿那么喜欢杨谦？还非要嫁给杨谦为妻？ 当然，李香玉和红儿百思不得其解，小孩子的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因为大人都很忙，赵珏心里清楚自己的正事还没有完美结局呢。 还有李香玉的后事，魏太医已经直言不讳的提醒赵珏好几次了？ 武大夫更是提醒赵珏，莫非公子以为香玉夫人的病是假装的？ 赵珏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香玉夫人真的命不久矣。 赵珏想着把赵小刚的事情处理好，就一心一意陪着李香玉度过最后的时日。 罗夫人见赵珏如此雷厉风行不管不顾就让罗盈和赵小刚成亲了？还逼着罗鸣娶了卉儿？ 更让罗夫人恨恨不平的是，罗大人真的好久没有回罗府了？ 罗夫人派丫鬟小厮偷偷去赵府别院打听老爷在外过得可好？ 没想到丫鬟小厮的回复让罗夫人肺都气炸了。 “夫人，好奇怪啊，老爷在外面比在家里气色好多了！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 “老爷说他现在过得非常好！要小人告诉夫人你爱咋地就咋地！家产想给谁就给谁，反正二衙内他不稀罕！” 罗夫人没想到罗玉章和罗鸣父子俩沆瀣一气来欺负她？这个老妇人真的气疯了，找到罗姓族长带着一群人再次大闹赵府别院。 上次赵珏看在与罗大人是同僚的份上已经给了罗夫人天大的面子了。赵珏也体谅她老来丧子不与她计较。 没想到罗夫人如此不依不饶还胡搅蛮缠的，非要一条死路走到底就怪不得赵珏了。 赵小礼不卑不亢把罗夫人和罗姓族长等一大群人请进了别院。 罗夫人在别院里东张西望：“那个伤风败俗的贱人呢？那个专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呢？” 赵小刚不急不躁先给罗夫人和族长等人施了一礼，吩咐丫鬟好茶好点心伺候着。 赵珏端坐大厅正中间冷冷的看着族长。 族长忽然汗颜，提醒罗夫人注意言行举止。 罗夫人没有看到罗盈母女如何甘心？连罗大人的影子也没有见着哪里还想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族长还是有眼见力的，赵府别院可不是他罗氏族长撒野的地方。遂提醒罗夫人小心行事，赵府别院不比她罗府，稍有不慎碰坏了什么，你罗程氏可是赔不起的！ 罗程氏刚进来还很嚣张，最后在别院东看西望后发现族长提醒得对，赵府别院的每一样东西看着都很珍贵，包括那些花花草草。 赵小刚十分坦然对族长言道：“明日校场，我和娘子如何死会给罗姓族人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罗夫人如何会信，怕赵小刚带着罗盈连夜跑路？ 族长把希望的眼神看着赵珏，赵珏点点头：“罗夫人请放心，明日校场见！” 族长还是冷静些，相信赵珏是言而有信的人。 罗姓众人也相信赵珏是言而有信的人。 罗夫人强势的看着赵珏质问：“赵将军可敢立字据？倘若明日校场看不到罗盈那个小贱人，还有这个自不量力的小人，赵将军你要如何自处？” 赵珏好笑：“立字据可以呀！明日校场见！” 王美玉在柳府里正替赵小刚担心呢，绿儿急急进来：“小姐，夫人给你的亲笔信！” 王美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夫人？” 绿儿把她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王美玉：“自然是【玫香居】的如玉夫人呀！是郑府的二衙内郑皓公子送过来的！说要把信亲自交到柳夫人手中！” 王美玉喜出望外接过信匆匆看了，对着在信笺前左顾右盼的绿儿一笑：“我们明日去校场看热闹！速速告诉将军，我们明日一起去校场！” 绿儿一笑：“小姐改主意了！将军求了你好久要你和他一起去校场小姐怎么都不去？现在好了，还是夫人的话小姐才听得进去！” 王美玉若有所思：“那年校场就是一场噩梦！从此我与公子恩断义绝没有任何关系了！想想也有几年没有见到公子了！” 绿儿愤恨不平接话：“听说香玉夫人快要死了？活该！以为把小姐赶出赵府就能独得公子恩宠！现在好了，要死了！” 王美玉低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算了，将军对我如此好我还顾念谁呀！只是实在是想念如玉妹妹了！” 绿儿好奇了：“夫人也会去校场吗？太好了！奴婢也想夫人得很！” 顾明智和郑如月并肩站在校场看着那人山人海。 郑如月时不时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顾明智警惕的护着郑如月的大肚子并与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对眼神。 赵小刚和罗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校场人声鼎沸对着他们夫妻指指点点。 王爷被施大人硬拉着到校场看热闹。 杨维和郑鲲陪在王爷左右。 赵珏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旁若无人还啜着茶？ 王爷一见笑了：“郑官人啊，今日又有好戏看了！本王犹记得那年校场赵夫人独领风骚！今日看来，赵将军是要一骑绝尘啊！” 施大人对赵珏那波澜不惊十分欣赏：“杨官人不愧是桃李满天下啊，亦是难得的好先生！王爷，今日确实又有好戏看！” 校场一片喧闹声不绝于耳，族长大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赵珏清清嗓子，字正腔圆不卑不亢笑问罗氏族长：“敢问族长，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且要门当户对！一定要这样吗？” 族长也清清嗓子回赵珏：“将军所言极是！” 赵珏笑了：“再问族长，我赵珏的义弟可配得上罗府庶女？我二弟无父无母，我这个当兄长的可否能为他安排良媒迎娶佳人？” 族长点头赞同：“赵将军的义弟自然配得上罗府庶女！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自然是要劳烦赵将军为你义弟张罗亲事了！” 赵珏一双眼睛斜睨着族长：“既如此，为何一定要我义弟和义弟媳给罗府一个交代？” 族长一时没反应过来，施大人却笑了：“王爷，看来有人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有趣……” 赵珏突然把脸一变：“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夫妻二人两情相悦彼此心仪才好吧！我义弟和罗盈只愿此生同生同死，何来伤风败俗之意？” 罗夫人强词夺理：“他们私底下做那苟且之事，实在是不要脸！你这个好色成性的赵衙内助纣为虐……” 赵珏拿眼看了一眼罗夫人，又看着族长：“当年赵玉娘案，顾仕林案和林月娘畏罪自杀案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赵小刚忙着与顾少卿破案所以耽误了时日！罗夫人却从中作梗硬生生以罗盈娘亲的性命相威胁逼着罗盈与赵小刚决绝！” 罗夫人一时语塞，王爷看着郑鲲摇摇头：“听说罗夫人病了？本王看着还病得不轻！” 郑鲲看着杨维叹气：“老来失子是她的病根啊！” 赵珏一脸坦然还滔滔不绝了：“我朝天子贤明！民风开放！饮食男女乃人之常情！两人你情我愿关他人屁事！况且我赵珏一不强抢民女，二不霸王硬上弓。听说罗夫人熟读诗书，焉不知食色性也……” 郑鲲没好气看着杨维：“只有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才会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大谈什么食色性也！” 施大人看着赵珏会心一笑：“赵将军言之有理啊！” 杨维心里笑了，觉得赵珏的确变了很多。 赵珏指着罗夫人冲着人群大喊：“罗大人早已经同意把罗盈嫁给我义弟赵小刚为妻！这是不是有父母之命？本将军亲自为义弟安排良媒商定娶妻事宜是不是有媒妁之言？就是这个心怀叵测的狠毒妇人从中作祟非要致我义弟死于非命！”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第278章 声东击西 持有两派言论的人针锋相对最后大打出手导致场面失控把赵珏笑得旁若无人。 这是罗夫人没有想到的，也不是她想看到的：“赵珏，你这个小人，休要如此猖狂！不要以为你真的是什么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我呸，小人一个……” 罗大人躲在人群里直叹气：“疯婆子，她到底要闹哪一出？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校场，赵珏何时有过对手！疯婆子自不量力？” 罗氏族长听得赵珏声声质问早已经汗颜，又见校场如此混乱十分带愧。 施大人看得好笑：“这个赵将军的确不是以前那个目中无人的赵衙内了！” 杨维看了一眼郑鲲：“玉郎最近变化很大啊！” 郑鲲轻轻与杨维低语：“那又如何？伤了吾妹如玉为弟如何能轻饶他！” 王爷摇摇头：“这个罗夫人大概得了失心疯！一个没有见识的深闺怨妇竟想在校场搅弄风云？莫非不知校场一直都是赵将军的天下？可怜！可叹！” 杨维也感叹罗夫人这是何苦？与人为善何乐而不为！非要一意孤行闹得如此场面要如何收场？ 郑鲲在法场看着罗程氏如失心疯一般在那里胡言乱语不觉伤感：“都是那该死的世俗礼法提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说什么尊卑有别不得僭越？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不能与心爱之人携手相将？简直就是害人不浅！” 杨维有些惭愧看着郑鲲：“愚兄让鲲弟失望了！” 郑鲲看着杨维忽然一笑：“这是杨兄的福气呀！红儿姑娘果然是个旺夫成事的主，连嫂夫人都有了儿子！杨新丰委实讨人喜欢啊！就是太文弱了些！比杨谦还要瘦弱很多！” 王爷夹在两人中间听得好奇，终于忍不住说了句：“那日本王在御街看见杨老大人和郑老大人带着一个小孩与鲲弟长得像极了莫非就是杨新丰？” 郑鲲忍不住笑了：“都说杨新丰长得与我像极了！杨兄啊，不如就让我做丰儿的义父吧！” 杨维忍不住笑了：“你嫂夫人早就把你当成丰儿的义父了，莫非鲲弟还不自知！” 施大人听得好笑看着郑鲲开玩笑：“杨官人啊，要小心某人噢！杨新丰委实不像你这当爹的，确实和某人长得像极了！” 施大人有意无意的话让郑鲲想起了死去的赵玉娘和赵亮来，不由心里越发的伤感。 郑鲲笑不出来了，看了一眼杨维认真言道：“其实我与杨兄还是有些相像的！” 王爷意味深长轻轻言道：“都是翩翩美男子！” 施大人也意味深长看着郑鲲哈哈大笑。 郑鲲看着施大人，忽然有些愧疚当年曾怀疑过施大人在赵玉娘案中也扮演了角色？ 毕竟抢了郑如玉而去又伤了赵小智更把郑皓也伤了，不是对他郑府十分熟悉的人还做不到。 虽然最后的证据都指向了李香玉和她的那些面首，但是现在的郑鲲对李香玉没有了一丝恨意。 如果没有李香玉真正的李代桃僵，郑鲲还实在想不出来如何才能让如玉全身而退又毫发无损的回归郑府。 李香玉用她的心狠手辣成全了赵玉娘，也救了郑如玉和郑府不再受赵玉娘案的牵连。 郑鲲现在也不想知道李香玉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个赵玉娘？只能感叹一个“情”字让多少人生死相许还无怨无悔…… 包括郑如玉和李香玉…… 对赵珏，郑鲲依然不能原谅。 对李香玉，郑鲲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死，这样郑如玉就不用再回到【玫香居】。 虽然【玫香居】只属于郑如玉。 一想起李香玉真的时日无多，可能比婵娟这个病秧子还先死，郑鲲心里潸然。 又看着赵珏在校场旁若无人一骑绝尘，郑鲲没好气啐道：“这个赵衙内今日又在搞什么名堂？” 杨维看着施大人也有些愧疚。 施大人与妻子风风雨雨几十年一直恩爱无间。他人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施大人与原配虽然没有一男半女但是一直琴瑟和谐。 想起自己因为刘青一直无所出纳了一妾又一妾，现在已经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爹了，杨维又庆幸又惭愧。 看着施大人，看着赵珏，杨维自信的言道：“或许玉郎只是想告诉世人，他与他的仨小厮真的亲如兄弟！毕竟仨小厮与玉郎这些年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杨维说到“不离不弃”对着施大人行了一礼。 郑鲲对着施大人也行了一礼：“希望这个赵家玉郎不会让施大人失望！” 施大人看着赵珏：“今日老夫就和王爷还有郑官人，杨官人拭目以待吧！” 赵珏坐在校场一改往日面无表情而是哈哈大笑。 看着两派在那争持不下大打出手把赵珏笑出了泪花，直看着罗夫人和族长笑得也是意味深长。 刘敏看着王勤一副拔刀相助的样子也是好笑：“王勤兄这副义愤填膺的神情是要去帮谁啊？” 王勤想想有些无奈：“他们如此这样成何体统？” 刘敏没好气远远看着罗夫人：“有些人自不量力推波助澜却又没有本事平息事态简直可恨可恼！” 莲儿和碧儿在校场东张西望的，刘敏看着摇头：“她们姐妹在寻找如玉妹妹！只是不知如玉妹妹现在在哪里？” 王勤看着碧儿在那东拨西推急不可耐的样子有些心疼：“婵娟还等着见如玉妹妹最后一面呢！” 刘敏看着喧哗的校场有些怀念：“犹记得当年如玉妹妹在校场独领风骚倾国倾城啊！ 王勤看着顾明智点头：“幸亏当年如玉妹妹救下了赵小智，不然就没有现在的顾少卿了……只是不知从何起，这校场竟成了是非之地！” 刘敏看着赵珏在校场那肆无忌惮的样子感叹：“玉郎最近变化很大啊！莫非玉郎要效仿如玉妹妹救赵小刚？夫妻俩彼唱此和？” 王勤一脸坚决：“赵小刚肯定是要救啊，玉郎这样做是对的！不能总是怕惹祸上身就对兄弟不管不顾！就算玉郎今日救不了赵小刚，大不了我们劫法场啊！” 刘敏也东张西望：“我说王勤兄，如玉妹妹会不会也在校场？鲲弟和玉郎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王勤大眼看着刘敏：“杨先生能看懂他们就好！我们只看杨先生！再说了，你看齐俊兄那个悠闲自在的样子？” 的确，齐俊和孔书章陪在徐威左右很是悠闲自得。几人看着校场人山人海的很是开怀，三人时不时的还交头接耳？ 徐子良和徐子友漫不经心的站在徐威后面看热闹看得起劲，让童学年觉得这两个小厮对徐威真的不上心。 还是油头粉面的孔书章对他的大舅子上心啊！ 一想起孔书章每次在【忆江南】的茶楼里看到自己都会派人偷偷的给他塞银钱，每次都是大手笔，童学年心里就会很得瑟。 童学年觉得【忆江南】的生意好还是有原因的。想来会巴结讨好的孔书章立了不少功劳。 当然，童学年怎会知道，【忆江南】里的每个人做的那些事全是徐威在后面运筹帷幄。 当年边境一战成长的不仅仅是郑鲲，王勤，刘敏和齐俊吧。还有被人忽视的残废徐威。 刘敏突然对王勤言道：“没想到孔书章也成了先生了！还是一个出色的账房先生！” 王勤赞道：“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再老实的人呆久了也会变的！多亏了孔书章这个信得过的账房先生，徐威兄才能把《忆江南》越做越好，看来鲲弟留下孔书章是对的！” 刘敏有些得意一笑：“我和鲲弟的眼力不错吧！还有杜玮，连施大人都喜欢呢！” 王勤有些想不通了：“杜玮为什么还不成家立业？好像老大不小了！” 刘敏仰着头跟在莲儿身后没有回答王勤，一味护着莲儿：“莲儿姑娘小心点！如玉妹妹把你和碧儿姑娘交给我和王勤兄，我们兄弟可不能辜负了如玉妹妹！” 莲儿傻傻愣愣的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奴婢总觉得小姐就在校场？可是就是不知道在校场的哪里？” 刘敏跟在莲儿后面关心言道：“我相信莲儿姑娘的直觉。只是人多拥挤莲儿姑娘小心些。” 莲儿伸出左手紧紧拽着刘敏回头一笑：“如此，刘官人可放心了！” 王勤见状，一把紧紧拽住碧儿的手：“总觉得这校场今日也会成为是非之地！碧儿姑娘还是小心些！” 碧儿看着王勤认真言道：“莲儿妹妹说的没错，夫人肯定就在校场的哪一处！王官人你好好找找看看！” 刘敏有些潸然，对莲儿言道：“我说莲儿姑娘，既然如玉妹妹把你托付给我和清菡，你就不要总放心不下你的大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莫非莲儿姑娘还没有适应如玉妹妹不在身边的日子？” 莲儿依然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奴婢如何放得下小姐？她把我们都安排都妥妥当当，唯独没有把她自己照顾好。” 碧儿下意识牵着莲儿的手：“莲儿妹妹，当心挤着……” 赵小刚紧紧护着罗盈看着两派大打出手有些看不懂了？ 柳斌搂着王美玉看了一眼柳福。 王美玉也把那双美目看着柳福。 绿儿笑吟吟看着柳福掩嘴轻笑。 柳福心领神会挤出人群对着赵小刚大喊：“赵小刚，你还欠我三百回合呢？我还不信了，莫非你真的是天生属于战场的勇士？今日我要与你再战一场定要分出胜负！若是你今日不幸死了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赵小刚很是坦然：“弟弟死之前一定成全哥哥！” 柳福飞身跳到赵小刚身边，粗暴的把罗盈一把拽起快速推到顾明智和郑如月旁边，吓得罗盈大叫：“休得伤害我夫君！休要伤了我腹中孩儿……” 顾明智和郑如月急忙小心的把罗盈接住护在了身后。 顾明智冷冷言道：“嫂嫂放心！福大哥伤不了大哥！” 郑如月生怕罗盈有事：“盈妹妹，可还好？” 罗盈捂着肚子恨恨言道：“那厮虎背熊腰的看着就不像一个好人，如此粗鲁，还想与哥哥比武？是不是居心不良？” 顾明智冷冷言道：“嫂嫂放心！福大哥的确看着不像是一个好人，但是很有侠义心肠！” 柳福快速抽出宝剑对着赵小刚就是一阵比划？ 赵小刚看着郑如月紧紧把罗盈护在了身后，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又紧紧护着郑如月和罗盈。 赵小刚与顾明智对了一下眼神，毫不犹豫抽出利剑本能的与柳福对打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上蹿下跳只听得那双剑碰击之声，两个人影飞速的转来飞去？ 这个状况有些出人意料，所有人齐齐看着赵小刚和柳福飞来飞去，个个拊掌叫好。 施大人看得认真，暗暗佩服赵小刚的确是勇猛善战。 王爷看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小厮，动起武来竟然如此不同凡响？ 王爷一直想不通罗盈这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上赵小刚这个憨憨傻傻的小厮？ 今天在校场王爷可算是看明白了。 赵小刚动起武来一改平时那憨憨傻傻的样子，相当机敏迅捷。招招挥剑都是干净利落杀伤力极强且越战越勇。 柳福心里佩服赵小刚果然勇猛善战是个难得的武林高手。 柳斌扔给柳福一把大刀，柳福飞身接过不眨眼的换了招式砍向赵小刚。 赵珏在校场随手取下一把大刀也扔给赵小刚。 赵小刚左手拿剑，飞身用右手接过赵珏扔过来的大刀面不改色换了招式接过柳福发的狠招大笑：“哥哥，今日能与哥哥如此酣畅淋漓的玩得如此痛快，弟弟死而无憾了！” 好些人像王爷那样想不通罗盈为什么非要嫁给赵小刚？甚至很多人认为罗盈是被赵小刚强迫的？ 今日校场赵小刚大显身手，一招一式变幻莫测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拼命拊掌大叫“好身手！” 甚至在有些小娘子眼里赵小刚是那么威风凛凛，英武不凡。 罗大人躲在人群堆里看得十分得意，对于众人拊掌夸赞赵小刚更是得意洋洋。 族长看得真切，感叹赵小刚不是一个鲁莽武夫，分明就是一个相貌堂堂，勇猛善战，而且很有担当的英雄豪杰。 族长看着赵珏拿眼冷冷看着自己越发汗颜。 罗夫人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本来想出罗盈母女的丑，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 不知谁突然高声喊道：“赵小刚不能枉死！英雄要死都要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 一众人跟着起哄哪里还有人管什么赵小刚与罗盈的伤风败俗？ 郑鲲和杨维心里想着，赵珏是不是想声东击西引开他人的注意力，好趁机救下赵小刚？ 眼看着校场越来越骚动，罗夫人自知理亏，可又不能低头认错只能强势的在校场大喊大叫？ 有人高喊“疯婆子……” 一些人把本来要扔给罗盈和赵小刚的鸡蛋，石头，青菜叶子纷纷扔向了罗夫人。 罗大人隐在人堆里叹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与人为善不好吗？非要走一条不归路？” 突然两个人拼命挤出人群冲向罗夫人，把罗夫人紧紧护着…… 罗鸣一边护着罗夫人，一边大喊：“烦请众位莫要伤了我母亲！” 罗鸣娘亲护着罗夫人也是第一次高声喊叫：“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夫人心里有太多的伤心事无法排解！小女的确不懂事触犯了家规！怪只怪我教女无方，是我罪该万死……” 都说患难见真情，罗夫人今日也算真正看清了罗鸣母子，也突然明白罗大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罗鸣，喜欢与罗鸣娘亲在一起？ 族长摇头叹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夫人啊，罗盈与赵小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小刚乃是赵将军义弟与罗盈也般配，老朽为难了！” 第279章 荒诞不经 罗夫人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也看清了还在紧紧护着自己的罗鸣母子。 但是看着赵珏那肆无忌惮的样子，罗夫人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赵玉郎，你个小人！自己的夫人都被人掳走逼死了，还有何脸面在众目睽睽的校场人模狗样？我呸…呸…呸……” 罗夫人的这番言论在校场突然掀起了大波浪。 一众人齐齐看向赵珏。 杨维看了一眼郑鲲低低言道：“罗夫人一个深闺怨妇为什么要在校场说这些？看来今日之事最终的目标竟然是玉郎？罗夫人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郑鲲阴冷一笑：“我说呢，如此不依不饶的原来是为了打击伤害玉郎？看来玉郎的声东击西被人用了个正着反过来对付玉郎？顾仕林案和林月娘畏罪自杀案并没有真正的落下帷幕啊！” 施大人轻轻点头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郑鲲：“看看赵将军如何回？” 郑鲲心想：“赵珏哪里知道如何回？这是赵珏的软肋，别把赵珏气得吐血就好！” 赵珏的确被罗夫人这番话惊呆了，看向郑鲲和杨维。 赵小礼有些急躁起来：“休要牵扯我家公子！我家夫人好好的在郑府呢！” 有人起哄：“莫不是赵玉娘真的就是郑如玉吧？” 顾明智赶紧飞奔跑向赵珏：“公子，要冷静！休要中了小人的离间计！” 王美玉急忙拉了一下看热闹的柳斌和他低低耳语了几句。 柳斌奋力挤出人堆，冲着王爷和施大人远远抱拳行礼：“王爷，施大人，本将军想要一个偏将，看这赵小刚就是最好的人选！所谓英雄就要死在保家卫国的沙场上！” 柳斌又对着赵珏行了一礼：“赵将军，得罪了！虽然按品级我在你之下，但是人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个武散官！赵小刚本将军今日是要定了！” 柳福看着赵小刚嘿嘿一笑：“如此甚好！你我兄弟跟着柳将军把那些乱我边境者杀他个片甲不留！纵然战死沙场能有兄弟相陪亦死而无憾！” 校场本来就是点兵演练的地方，柳福一番话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那腔热血。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声音喧嚣不绝于耳。 柳福拉着懵里懵懂的赵小刚就要走？ 郑如月不慌不忙拉着罗盈，玫儿和卉儿紧紧跟在她们身后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顾明智和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赵小刚看着赵珏。 赵珏心里一阵阵作痛，看着赵小刚勉强一笑：“二弟随柳将军去吧！把你的天性淋漓尽致的发挥在保家卫国上吧！莫要辜负了夫人对你的信任！” 赵小刚就地一跪：“公子，夫人！小厮绝不会让公子和夫人失望的！” 顾明智示意赵小刚赶紧随柳福跟着柳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小礼差点急眼了：“二哥，你快走吧！莫要辜负了夫人的良苦用心。” 赵珏看着赵小刚被柳福硬生生的拽走了，忽然明白这是如玉在暗中襄助自己救了赵小刚和罗盈。 赵珏本身也想利用校场这个最易让人热血沸腾的地方，通过民愤来击垮罗夫人的黔驴技穷以达到救下赵小刚的目的。 赵珏没想过救下赵小刚后赵小刚要何去何从？ 郑如玉这招顺水推舟既顺应了民心又成全了赵小刚。 赵珏突然跪在地上大喊：“如玉，愚夫错了！是愚夫有眼无珠伤了我的好贤妻！如玉，你快点回来吧！回到【玫香居】……” 从洛阳赶来看热闹的赵晟瘸着腿叹道：“兄长这错认得虽然有些迟，但是正是时候！想来如玉嫂嫂不日会回到【玫香居】！” 赵府双雄齐问：“真的？二衙内！夫人不日会回到【玫香居】吗？那太好了！” 赵珏的突然一跪看呆众人，谁还管赵小刚的事？个个又喜笑颜开指指点点看着赵珏。 一个声音娇滴滴，羞答答的回音绕梁：“堂堂东京第一公子跪在校场成何体统？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跪双亲！” 莲儿大呼小叫：“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碧儿也高叫低唤：“夫人，夫人！我在这儿呢！我和莲儿妹妹在这儿呢！” 赵珏腾的起身：“娘子！为夫错了！娘子，你在哪？” 可是校场哪里有什么郑如玉的影子？ 喧嚣的校场，芸芸众生中只有一人在感叹：“这个赵衙内，为了他的如玉妹妹，脸皮都不要了！师弟啊，这也是你的劫啊！” 郑鲲摇头看着杨维：“赵家玉郎没羞没躁成何体统？唉……” 杨维心中不忍：“想来玉郎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鲲弟，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郑鲲一双眼眸清亮，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天真与清纯：“杨兄，不是鲲弟不给他机会，是那个愚夫硬生生把机会放弃了！” 王爷听得莫名其妙：“那个罗夫人到底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被人利用或者是知道些什么？本王刚刚明明听到了赵夫人的声音，为什么不见赵夫人的身影？” 施大人意味深长看着郑鲲：“不知郑官人对罗夫人的指责有何看法？想来赵夫人被郑官人藏得好好的？” 郑鲲冷冷言道：“罗夫人不过是句疯言疯语！如玉，自然是被下官藏得好好的！” 施大人追问：“可是这句疯言疯语听着不像是空穴来风啊？” 郑鲲知道施大人的疑惑一直没消，看着校场真的成了是非之地人声鼎沸，个个看着赵珏指指点点。 校场明明听见郑如玉的声音，没有看见郑如玉的人影，越发引得一众人在那高声喧哗。 罗大人急急挤出人群跑到罗夫人面前指着她斥责：“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你为何偏偏与赵将军过不去啊？你看看，鸣儿母子是如何护着你？真正是以德报怨啊！快回家！” 罗夫人已然气急败坏了，疯疯癫癫跑到施大人和王爷面前喊冤？ 王爷不知道罗夫人冤从何来？ 施大人一声断喝：“大胆民妇，你冤从何来？罗鸣母子以德报怨我和王爷可是看得真切！那罗府的万贯家财罗鸣母子也没强取一文！你还有脸喊冤？” 罗夫人口不择言：“赵家玉郎欺君罔上欲图不轨……” 郑鲲一声冷笑：“夫人可知道此话是何意？” 罗夫人顿时不说话了。 罗大人急急求饶：“王爷，施大人，郑官人请勿见怪！拙荆一派胡言望各位官人不要当真！况且赵夫人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想来一定是在这校场之上！这个疯婆子的话施大人千万不要当真。” 校场突然有人高声起哄：“开棺验尸，追查到底！” 校场上顿时响起不少声音高喊：“去洛阳开棺验尸！看看赵玉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都说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去洛阳开棺验尸不就真相大白？” “倘若赵玉娘真的是假死，赵家玉郎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施大人看着郑鲲，郑鲲回望着施大人：“不知施大人看着下官是何意？开棺验尸也要征求洛阳赵府的意见吧！” 杨维点头赞同：“既然总有些人还揪着赵玉娘案不放，开棺验尸虽然对死者不敬，但是能还生者一个清白！” 赵珏再次明白李香玉说的“引祸上身”的含义了。 赵珏站在校场这个他平时最喜欢的地方，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 郑如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浮现在赵珏的眼前：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最后几树桃花随风飘扬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大喊一声：“如玉……” 吓得赵小礼急忙扶着赵珏：“公子，你要挺住！”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公子一定要挺住莫让夫人以后难做！今日之事已经很清楚了，有人声东击西意在公子啊！看来罗夫人今日是被人利用了？” 赵珏狠狠咬着牙恨恨言道：“本将军还想开棺验尸呢！我的玉娘啊……” 赵珏捂着胸口倒在了顾明智身上。 武大夫和赵小礼急忙对赵珏进行抢救…… 郑鲲忽然有些心疼起赵珏来：“这个愚夫果然又是气得吐血的一天！” 罗大人看着赵珏倒在校场被人层层围观，直喊：“你这个疯婆子惹的祸啊可要如何收场？” 罗夫人才不管如何收场呢！她只想把心中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至于其他的，她一个深闺妇人倒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罗大人总感觉校场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 罗大人心里很清楚，今日罗夫人在校场之中公然指责赵珏“欺君罔上”赵昇玉如何会放过他？ 看着赵晟瘸着腿由着赵府双雄护着离开了校场，罗大人急急拉开罗鸣，又把罗鸣娘亲拉到自己身边。 罗大人无奈的指着罗夫人怒骂：“你这个疯婆子，自己作死还要连累鸣儿！罢了罢了，今日老夫我与你一起去死吧！” 陈丽华一脸看不懂的看着罗大人？ 看着无辜的罗鸣母子，罗大人懒得理会陈丽华的不解，急急对罗鸣说：“鸣儿，快些带着你的娘亲去找顾夫人！现在或许只有顾夫人能看在贤媳的面子上救你们母子了！快点走啊！快点走！” 罗鸣如何不知罗夫人今日校场闯下了大祸，只是他放心不下罗大人，也不忍心看着罗夫人还不知自己闯下了祸根。 罗大人见罗鸣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在那犹豫急了：“鸣儿，你兄长一家已经惨死，爹爹膝下只有你和盈儿了！你们兄妹本就是无辜受了牵连！快些带着你的娘亲逃命去吧！不要管我和这个疯婆子了！” 罗鸣不忍心如此离开校场，试图劝说罗夫人不要再与罗盈为难速速离开校场。 罗夫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犹在校场东张西望：“盈儿做出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岂能轻饶？” 罗大人怒骂“疯婆子，疯婆子！”又催促罗鸣速速带着娘亲离开校场。 罗鸣欲说还休：“可是爹爹……” 罗大人一时火起对着罗鸣吼道：“鸣儿是不是想让我罗家断子绝孙？” 罗鸣无语看着罗大人：“爹爹……” 罗大人有些生气了：“鸣儿休得啰嗦，快些带着你的娘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是爹爹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是爹爹无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啊！” 陈丽华怯怯懦懦想要说什么，罗大人怒了：“速速跟着鸣儿去找卉儿贤媳！” 罗夫人听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惹祸了？看罗大人那个急样自己好像得罪的还不是那个赵家玉郎？ 罗夫人想不明白自己能得罪谁？自己明明按着家法伦理来行事，那个赵珏处处与自己作对罗夫人就是要他赵珏今日下不来台？ 只是看今日这个情形赵珏也不像平时街头巷尾议论的那样面无表情还不近人情啊？ 今天的赵珏看着也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衙内啊？分明就是有情有义还不惧生死，只是飞扬跋扈了些？ 只要是在校场上，赵珏的风采怎么也无法被人忽视的？就连赵小刚也是相貌堂堂威风得很。 一想到赵小刚，罗夫人反应过来了。咦，赵小刚哪里去了？罗盈呢？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罗夫人神经兮兮的东张西望，罗鸣母子则紧张的看着罗夫人。 童大人阴阳怪气来到罗夫人面前，看着罗大人阴狠一笑：“罗大人，你我同朝几十年了，这欺君罔上好像不能随便说的吧！” 罗大人陪着笑脸向罗鸣使眼色，罗鸣看着童大人不怀好意，无奈只好带着娘亲去寻卉儿而去。 罗大人对童大人施了一礼：“童大人，没想到童大人今日也在校场看热闹？不好意思啊，我罗府的家丑让童大人见笑了！” 童大人看着罗鸣母子无奈离去也不想与罗鸣母子为难。 在京城谁人不知罗鸣母子一直受着罗夫人的气呢。况且今日童大人的目标可不是罗鸣这个庶子？ 童大人阴阳怪气一笑，看着校场还是人山人海的不由大声言道：“如此热闹的校场老夫如何会错过！罗大人啊，你有没有觉得今日这校场可比上次顾少卿和顾夫人那次相比起来好像更精彩啊！有趣，有趣啊！” 罗大人无奈的陪着笑脸看着校场那人山人海，又恨恨的瞪着罗夫人。 罗夫人不喜欢阴阳怪气的童大人，有些不耐烦的指着童大人问道：“你是何人？如此阴阳怪气的看着我家老爷做甚？” 童大人自然也不喜欢骄横跋扈的罗夫人，对于罗夫人的无礼摇摇头：“原来罗大人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啊！” 罗夫人越发不快，看着罗大人言道：“老爷休要理他这个老匹夫！” 罗大人没好气怼道：“夫人啦，这是童大人，皇上最倚重的重臣，二品大员啊……” 罗夫人有些惊骇看着童大人想不明白了：“二品大员？那他今日来这里做甚？” 罗大人继续陪着笑脸给童大人作揖行礼：“童大人啊，拙荆今日荒诞不经，出言无状，实乃因嘉兴我儿死得太惨啊，她一时接受不了得了失心疯……” 罗大人这时真伤心了不由的老泪纵横…… 罗夫人犹看着拭泪的罗大人指着童大人大喊大叫：“是不是他杀了我的兴儿全家？” 童大人才不理会罗夫人的自言自语呢。 罗大人越发紧张：“童大人不要生气，与这个疯婆子一般见识。” 童大人不慌不忙见过王爷和施大人以后，看着郑鲲阴阴一笑：“郑官人，有人对赵玉娘之死颇有微词，提议要对赵玉娘开棺验尸？此事闹得太大满城风雨，如今连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第280章 是非之地 听童大人说已经惊动了皇上？罗大人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罗夫人一听“皇上”二字再看罗大人那慌里慌张的样子，越发清楚自己闯下了天大的祸事。 杨维有些担心的看着郑鲲。 站在郑鲲身后的齐俊骇然的看着童大人，又担心的看着郑鲲。 王勤和刘敏看着童大人那脸阴阳怪气感觉有些不妙，急急带着小厮向郑鲲他们挤过来。 郑义坦然与杨忠对视，然后两人齐齐看着童大人。 郑鲲有些好笑的正视着童大人，对着童大人施了一礼：“既然皇上都知道了自然是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也要给童大人一个交代呀！想来这些年童大人一直惦记着赵玉娘吧！” 童大人不理会郑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罗大人。 罗姓族长和罗氏众人纷纷施礼告退。 童大人狠毒一笑：“哪里走？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你们都是赵将军欺君罔上的重要证人如何能一走了之呢？” 族长看着罗夫人辩解：“老朽可没有说过赵将军欺君罔上之类的话，老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今日只是因为罗程氏再三请老朽出面来校场，关于罗盈与赵将军义弟伤风败俗之事？可今日真相已经大白，罗程氏分明就是得了失心疯。” 罗姓众人对着罗夫人好一顿怨怪，罗夫人哑口无言以对罗姓族人。 罗大人摇头叹气，看着已消失不见的罗鸣母子对罗夫人言道：“老夫今日陪着你一起死你称心如意了吧？疯婆子！” 这不是罗夫人想看到的也不是罗夫人想象中的过程，也可以说是罗夫人根本就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结局？ 罗夫人终于在喧嚣的校场看清了些形势对着王爷，施大人和童大人跪下：“老妇言行无状与我家老爷无关啊！老妇只是气急了信口胡说的，望王爷和施大人，童大人明察秋毫！” 童大人看着罗夫人阴沉一笑：“若说罗大人认识王爷，认识施大人不奇怪！你一个大门不出的妇人如何认识王爷和施大人的？你又怎知王爷和施大人今日会来校场？分明就是你与人暗中勾结欲图不轨！” 对于童大人的指责罗大人没有异议。 的确，罗夫人如何认识王爷和施大人？又怎知王爷和施大人会来校场看热闹？为何要急急跑到王爷和施大人面前喊冤？还说出了赵珏“欺君罔上”这种混账话？ 罗夫人不是暗中有所图谋就是被人利用了？ 看罗夫人那后知后觉的样子罗大人觉得夫人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罗大人有些怪自己没有发现罗夫人是被人利用而不是他想象的“疯婆子无非就是想出口恶气罢了”那样简单。 郑鲲和杨维也知道事情已经闹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王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童大人。 施大人还是那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校场那人山人海。 王勤和刘敏好不容易挤到郑鲲旁边，看着赵珏齐齐大声喊着：“玉郎，快到鲲弟和杨先生这里来！” 赵珏由着顾明智和赵小礼搀扶着挤到郑鲲面前，施礼见过王爷，施大人和童大人。 见罗大人那急急的表情赵珏淡淡一笑：“罗大人但请放心！此事因我而起自然本将军会一力承担，与罗夫人无关！” 罗大人有些不相信：“赵将军，贱内言行无状得罪了将军。赵将军大人大量真的不与她计较？” 赵珏意味深长看着童大人：“罗夫人不过是想出口恶气罢了！本将军如何会与一妇人计较！况且老来丧子想必罗夫人到现在还没有排解！” 罗大人老泪纵横多谢赵将军体谅。 罗夫人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人惧怕的赵衙内了？ 开封府尹带着捕快奉命急急来到校场，校场越发炸锅般闹哄哄的。 郑鹏陪着一个高挑的美男子看着这纷纷嚷嚷。 美男子轻轻叹道：“没想到校场竟然成了是非之地？鹏儿，那最后一层纸也要被捅破了！” 郑鹏一脸凛然：“捅破了也好！长姐就可以堂堂正正做自己！兄长越发让人不能小觑了！只是长姐夫这德行……还有那童大人分明就是假公济私，还摆着一副大公无私的架子？” 美男子没好气远远看着赵珏：“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了？想来香玉姐姐真的病得不轻？兄长一直在等着某些人露出他的狐狸尾巴呢！” 几只蝴蝶围着美男子轻轻翩飞，郑鹏一见急急言道：“长姐，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长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就交给兄长和那个愚夫吧！” 郑鹏和美男子很快淹没在人海里不知去向？ 周彬护着赵瑾，孙志豪护着赵瑂两人对着崔博文和海棠使了个眼色，几人挤着追随郑鹏而去。 赵珏在校场看着那些蝴蝶笑了：“如玉，果然是你！如玉，你果然也来了！” 莲儿和碧儿看着那些蝴蝶大笑：“夫人果然在校场！” 顾明智和赵小礼看着那些蝴蝶也笑了，看着赵珏意味深长的笑了。 林菊香心有余悸看着郑皓：“皓哥哥，小刚哥哥和罗盈姐姐是不是无事了？” 郑皓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是无事了！不然枉费了长姐和那个愚夫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没想到那个愚夫竟然脸皮厚却又不堪一击？” 林菊香深情看着郑皓：“赵将军这是爱之深，恨之切，思之深又责之切啊！奈何佳人不在东墙的撕心裂肺啊！” 郑皓下意识紧紧护着林菊香：“你的祖父，爹爹和娘亲果然对你不闻不问？倘若他们知道三姐把你送到了我们郑府与我成双成对，菊香，我们会不会和当年的赵小智和三姐，现在的赵小刚和罗盈一样被人层层围观，指指点点甚至处以极刑？” 林菊香看着郑皓一笑：“奴家能与皓哥哥在一起已经心满意足，其他的就不要去想，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皓哥哥，赵夫人和赵将军的事你不要再掺合了。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旁人如何能体会得到他们的快乐与不幸？就像当年的桃姐姐和郑官人……” 郑皓不语，看着郑鹏护着郑如玉安全离去，那些蝴蝶还在那翩翩飞舞，下意识护着林菊香低调的回了郑府。 开封府尹将一干人全部带到了开封府衙。 王爷，施大人，郑鲲和杨维也不例外。 赵珏作为被指证的嫌疑人在顾明智和赵小礼的陪同下不慌不忙来到了开封府衙。 校场一众人跟着起哄赶着跟去了开封府看热闹。 郑鲲站在开封府衙里看着赵珏想骂却又骂不出来。 赵珏心里一阵阵作痛，不知郑鲲在赵玉娘案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倘若赵玉娘死而复生开棺验尸没有赵玉娘的遗体，赵府和郑府难逃一劫？ 倘若真的死了一个赵玉娘，肯定和李香玉脱不了干系？ 为了赵珏，李香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珏想想心就越发的痛。 再次到了开封府，罗夫人可没有上次那样蛮横霸道了，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开封府尹的问话罗夫人支支吾吾根本回答不上来也不敢乱说话了。 对于指责赵珏“欺君罔上”的证据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指证？罗夫人根本就不敢说真话。 罗夫人如何能说自己是听娘家兄弟这样说的呢。 又如何能说是娘家兄弟告诉她哪个是王爷，哪个是施大人？娘家兄弟还怂恿罗夫人若有冤屈只管去找王爷和施大人主持公道？ 罗夫人想不明白自己是被娘家人害了？还是自己连累了娘家人？ 罗夫人更想不明白娘家兄弟为什么要怂恿自己找王爷和施大人喊冤？ 罗夫人看着罗大人口口声声骂“疯婆子”觉得罗大人骂得对！听着族人指责罗夫人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也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罗夫人娘家兄弟又在那急急替自家开脱，说罗夫人因为老来丧子接受不了打击已经神志不清了？更何况出嫁之女就像泼出去的水，她的一切言论与娘家没有任何关系！ 的确，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罗夫人心里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不能连累到娘家。 还有一点罗夫人也看明白了，不能连累罗大人。 以前罗夫人瞧不起罗大人，也讨厌罗鸣母子。今日校场只有罗鸣母子维护她，罗大人要与她同死？ 罗夫人不喜欢的人没有厌弃她而是护着她！不相信的人没有推诿抛弃她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种种而是要与她一起死？ 罗夫人心里彻底崩溃了，不由得在堂上大喊大叫。 开封府尹见识过罗夫人的疯疯癫癫，童大人也听说过罗夫人因唯一爱子惨死受了打击得了失心疯？ 谁也不想和一个的确有些疯癫的妇人过不去，还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妇人。 郑鲲心里清楚他们是和谁过不去？ 看着赵珏一无所知的样子郑鲲心里有些难过：“莫非本官做错了什么？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做兄长的难道真的不应该插手？” 杨维看着郑鲲轻轻言道：“鲲弟一片好心玉郎应该能理解！只是这开棺验尸要针对谁想来鲲弟心里清楚了！” 童大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郑鲲：“郑官人，开封府尹奉命去洛阳开棺验尸郑官人应该没意见吧？” 郑鲲冷冷一笑：“这与我郑鲲有关系吗？与赵将军倒是有关系！” 童大人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郑鲲恨恨言道：“就知道你二人是面不和心和！” 杨维轻轻一笑：“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作为他们曾经的先生我很自信的告诉各位大人，赵将军与郑官人向来私交甚好与姻亲无关也与政见无关！” 赵珏有些愧疚看着郑鲲。 郑鲲斜睨了赵珏一眼：“府尹大人要奉命去洛阳把你的玉娘的坟挖开以释嫌疑。望赵将军切莫要悲伤过度，不然如玉越发不会体谅你！” 赵珏听得郑鲲如此说，知道一切还在郑鲲的掌控中，而且如玉有可能会回到【玫香居】？ 赵珏悲从心来哭喊“玉娘啊……你为什么要自戕在我的面前啊？” 罗夫人也哭喊：“嘉兴我儿，我的好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多亏了青天大老爷为你报仇雪恨啊！” 郑鲲没眼看赵珏：“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家伙！” 罗大人老泪纵横：“夫人啊，很快我们就要下去陪兴儿他们一家去了！” 罗夫人气急败坏对着罗大人又打又骂：“你这个老匹夫，老不死的。谁要你陪我的兴儿啊？你去陪着那个狐狸精去吧！啊！你去陪那个狐狸精去啊！” 众人没眼看罗大人被罗夫人追着打。 杨维叹气：“倘若罗夫人心胸宽广些又何至于这样？” 开封府尹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在开封府公然对着朝廷命官又打又骂的成何体统！” 罗夫人骂得兴起打得痛快嘴里念念叨叨：“多谢青天大老爷为我儿报仇雪恨！” 顾明智有些难过。他不怪罗夫人只恨那些强盗。 罗夫人与罗大人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婚后彼此性格不合罗大人便纳了一房小妾陈丽华。 罗大人与陈丽华倒是举案齐眉恩恩爱爱被罗夫人所不容。 本来罗夫人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的儿子罗嘉兴身上。没想到罗嘉兴英年早逝并且死的很惨让罗夫人如何能接受？ 罗夫人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罗夫人不敢想象她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老爷不喜欢她，儿子又惨死，活着似乎没有一点乐趣真正是生无可恋啊！ 只是童学年今日似乎急不可耐了竟然如此步步紧逼就连皇上都知晓了？ 顾明智不担心开棺验尸，只是开棺验尸如何对得起赵玉娘和赵亮的无辜惨死？ 本来就于心不忍的郑鲲又如何心安？ 还有赵珏，倘若明白了香玉夫人临死还在为他善后，赵珏又如何受得了？ 倘若夫人见到了赵玉娘和赵亮紧紧相拥躺在棺木里，郑如玉会不会越发恨赵珏？ 赵珏也不怨怪罗夫人，他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悲欢离合没见过？什么生离死别没有经历过 可是罗夫人没见过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悲剧让本来就心胸狭窄的罗夫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眼见得要家破人亡罗夫人越发胡言乱语。 童大人才懒得管罗夫人疯疯癫癫呢？ 施大人也不管罗大人被自己的夫人打得头破血流？ 开封府尹只是奉命行事，他同情罗夫人的不幸遭遇，又感叹罗大人活着多不易？ 他也关心赵玉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王爷是真的很关心郑如玉如今在哪里？是在郑府还是在【玫香居】？【玫香居】现在还是那么美好吗？ 也就是说王爷很怀念在【玫香居】里的种种美好。其在校场又听到赵夫人那如莺燕的娇声嗲语，让王爷越发想念【玫香居】曾经的美好。 施大人也想看看赵玉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好解开他心里太多的疑惑。 第281章 风吹草动 开封府尹斥退那些看热闹的人，只留下相关人等即日启程去洛阳开棺验尸。 赵昇玉听完赵晟对校场所发生的那些状况后冷冷一笑：“他们还对赵玉娘案穷追不舍？老夫心里还有一万个不解呢？” 赵晟也对赵玉娘是真死还是假死存在着疑惑：“爹爹，儿子不知郑官人在赵玉娘之死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赵昇玉阴沉着脸看着赵晟：“爹爹也想知道郑鲲在赵玉娘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自从你兄长那个愚夫气跑了郑如玉，你郑伯父和郑鲲对我们百年赵府是失望至极！唉，怪不得他人，只怪你兄长真的是愚不可及！” 赵晟言道：“爹爹，兄长是不是愚夫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郑如玉如今到底在哪里？莫非如玉嫂嫂已经偷偷回到了京城？” 赵昇玉看着赵晟言道：“郑如玉偷偷回到京城？不好，莫非现在洛阳赵玉娘的棺木是空棺？怪不得童学年那个老贼穷追不舍？” 赵晟看着赵昇玉摇头：“爹爹，倘若洛阳赵玉娘乃是一空棺，郑鲲必定要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但是儿子今日看郑鲲那神情十分镇定？对于童大人想要开棺验尸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十分赞同？” 赵昇玉看着赵晟追问：“晟儿的意思是赵玉娘是真的死了？也确实与赵亮合葬在一起了！如此，如玉就无法活着了？那可怎么办？不对，倘若如玉真的死了，李香玉为什么日日催着贺儿找郑鲲要人？” 赵晟点头又摇头：“儿子马上带着赵府双雄赶回洛阳，儿子也想知道赵玉娘棺中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好让爹爹彻底放下心来！” 赵昇玉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竟然也搞不清楚赵玉娘是真死还是假死了？不由心下着急催促赵晟速速赶回洛阳，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传信到京城。 洛阳赵府，赵荣华正在痛心疾首中。 几个儿子正在为了那点家产大打出手让赵荣华格外思念死去的赵亮。 赵夫人一会帮这个儿子，一会又帮那个儿子，把本来就乱七八糟的事情越发搅得混浊不堪。 让赵老爷气得吐血的是，几个儿子不把精力用在好好经营生意上，却利用自己的娘亲在赵荣华那里浑水摸鱼。 本来玉器铺是在赵亮和赵玉娘的用心经营下才小有成效。 如今赵亮和赵玉娘双双惨死，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玉器铺导致玉器铺经营不善。加之几个儿子为了争夺家产无所不用其极让赵晟钻了空子。 洛阳赵府的玉器铺现在竟然成了赵晟名下的店铺？也就是说赵晟本无意开玉器铺，没想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就怪不得赵晟也浑水摸鱼了。 赵荣华事前还不知情，事后才知道已经回天无力。 赵荣华怀疑赵晟在自己几个儿子的家产争夺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指证赵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器铺成了赵晟的囊中之物。 赵老爷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几个儿子也的确不争气，怪不得被他人利用。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赵荣华觉得自己真正的有苦难言，并且现在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赵老爷开始想起了钱碧云的种种好处来。可是斯人已逝一切都悔之晚矣。 听说朝廷要派人来开棺验尸重审赵玉娘案？ 赵荣华越发明白赵玉娘真的是个多么重要的奇女子，而赵亮是多有福气才娶得佳人为妻。 赵荣华后悔自己不该逼死赵亮和赵玉娘，不仅仅是失去了赵亮这个唯一的好儿子，还得罪了东京百年赵府。 虽然这不是赵老爷的本意，他从未想过要赵亮死。但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硬是逼死了赵亮。 赵荣华有一种直觉，就现在几个儿子这样争家产下去，恐怕洛阳赵府的家产会慢慢变成百年赵府的产业？ 尤其是那个小毒物赵晟，瘸着一条腿心眼却还多得很？ 以前赵荣华从来都看不上眼的秦员外，现在也在赵荣华面前耀武扬威。竟然是仗着百年赵府二衙内他的外甥赵晟的势？那个瘸着腿的小毒物？ 赵老爷看着自己满堂儿女却比不了一个瘸子有本事，有种后继无人的悲凉。 赵老爷忽然想起了赵亮和赵玉娘的儿子赵思君来，老泪纵横跑到钱碧云的坟前痛哭。 没想到钱碧云坟旁边，赵亮和赵玉娘合葬的坟前正有人比赵老爷哭得更伤心。 赵老爷仔细一看原来是甜宁和猛爷，甜宁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正哭得伤心呢。 因为赵玉娘案他们已经彼此认识，猛爷给赵老爷行了一礼。 赵老爷知道为了救赵亮和赵玉娘猛爷曾身受重伤。见猛爷对着自己行礼赵荣华很是愧疚不由抱着猛爷嚎啕大哭。 甜宁尽管心里很恨赵老爷，觉得是赵老爷伙同自己的几个儿子逼死了赵亮和赵玉娘。 可是看着赵老爷那苍老憔悴哀哀痛哭的样子，甜宁心里又恨不起来了。 毕竟赵老爷是小公子赵思君的亲祖父，公子赵亮的亲爹爹。 甜宁把小凤宁紧紧抱好，重重抹了一把眼泪给赵老爷行了一礼。 猛爷小心接过甜宁怀里的小凤宁，小心的哄着，小心的摸着小凤宁的小脸蛋一脸慈爱。 赵老爷看着甜宁和猛爷像一家人一样，想着儿子赵亮成了枉死鬼，孙子赵思君又不知道被何人抢走，心里感叹自己是自作自受，在坟前捶胸顿足哭得泣不成声。 猛爷到底是见过世面也经历了许多事情，要甜宁和赵老爷莫要太悲伤，说不定思君小公子还活着呢？ 猛爷还安慰甜宁说不定赵富贵哪天真的就回来了呢。 猛爷有种感觉赵富贵可能没有死，只是伤得很重被人救走养伤去了。 猛爷虽然是一个粗人，可是跟着赵玉娘久了竟然也有了心眼。 赵昇玉把猛爷好生安顿在百年赵府颐养天年，赵晟看着猛爷闲不住又安排猛爷做了武术教头。 猛爷有幸与赵府双雄和赵府三杰有了更深的接触。猛爷不知为何对瘦瘦弱弱的赵小礼十分信赖，有事没事就喜欢与赵小礼聊天攀谈。 赵小礼提醒猛爷要想在百年赵府里真正的颐养天年就不要事事关心，多看多听少言少问甚至装聋作哑做个睁眼瞎是活命法则。 这个道理赵玉娘以前也提醒过猛爷他们，猛爷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于是猛爷越发觉得赵小礼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人。 猛爷有日在百年赵府的武馆正教那些小厮练武，看见了活泼好动的赵星河好奇的跟着猛爷一招一式的比划并且像模像样很有武术天赋。 猛爷一见赵星河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星河也甜甜的喊着猛爷祖父，并且缠着猛爷要学武功忽然让猛爷想起了赵玉娘的儿子贺儿来？ 猛爷觉得河儿这个名字与玉娘的儿子贺儿谐音？还觉得赵星河与贺儿长得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眉眼像极了？ 赵星河似乎和猛爷也很投缘，时不时就去武馆喊着“祖父，和儿又来了！” 猛爷于是越发喜欢赵星河。 猛爷对赵星河格外喜爱被赵小礼发现，善意提醒猛爷为了星河公子也为了猛爷自己好，不要过多表现出对星河公子的喜欢？ 猛爷无意中也察觉到赵晟每次看到赵星河与猛爷在一起那眼神都不对？ 赵府双雄敬佩猛爷是个好汉也善意提醒猛爷不要与星河公子太亲近？ 猛爷觉得赵小礼话里有话可是又不能多问，多问赵小礼也不会与他说些什么？猛爷觉得赵小礼嘴特别的紧，不漏一丝口风。 赵府双雄也没有透露太多给猛爷，只是告诉猛爷虽然二衙内对猛爷没有敌意，可是对于赵星河公子也是欢喜得很。 猛爷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因为二衙内喜欢和儿，自己还不能喜欢赵星河了？ 自从认识了赵玉娘，猛爷就养成了听书的习惯了。一次无意中听说书先生夸耀百年赵府里竟然有个【玫香居】？ 而说书先生嘴里大赞特赞的【玫香居】里的夫人竟然与玉娘长得像极了？ 罗夫人大闹赵府别院，校场上童大人又提及赵玉娘案，并且童大人直指郑鲲和赵珏着实把猛爷吓了一跳？ 赵珏更是在校场大哭“我的玉娘”让猛爷越想越不对劲？ 猛爷再耿直的人也不觉暗思，莫非赵珏真的就是赵玉娘的夫君？和儿就是贺儿？ 两岁多的贺儿那小模样已经深深印在了猛爷心里，赵星河长得太像贺儿了。 还有贺儿身上那块玉佩，难道是出自于“珏”字玉器？ 猛爷又想起当年自己救下的那个小小年纪就出来行商的小公子。进入了百年赵府以后，猛爷才知道自己当年救的竟然是京城第一公子，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 看着赵珏，想起小时候的赵珏，猛爷越想越觉得贺儿与赵珏像极了？怪不得猛爷看着贺儿面熟呢？ 赵富贵不止一次提醒过猛爷，贺儿与当年他们救下的那个小公子很像？ 因为赵玉娘及时把贺儿送走了，时间也让猛爷和赵富贵慢慢淡忘了一些事。 猛爷却越想越后怕，不敢往下想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还活着，皆因自己当年救了赵珏，后来又救了赵玉娘？最重要的可能是救了赵星河？ 猛爷这样一想就病了，是真的病了。他觉得赵富贵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了？ 但是猛爷又猜不出来赵富贵是被何人灭口了？是郑官人，赵将军，顾少卿还是百年赵府的侯爷或者是那小毒物赵晟？ 想起赵晟每次看着猛爷和赵星河在一起其乐融融那眼神都不对？猛爷越发病重…… 猛爷又想着终究是赵晟救了甜宁，赵府双雄也说过没有发现赵富贵？看来，赵富贵可能是被人所救或者伤重而亡？ 想着想着，猛爷又想起了当年赵富贵对赵玉娘的怀疑？ 赵富贵曾悄悄的和猛爷说起过，失踪几个月后再回来的玉娘与当年他们在嵩山救下的玉娘虽然长得像极了，但是性情和处事上总感觉哪里不对？ 并且他们当初救下的赵玉娘虽然不反感赵亮，也对赵亮有好感，但是不会对赵亮委身相许还生下一子名字还唤作赵思君？ 后来因为赵玉娘一如既往善待他们，又与赵亮琴瑟和谐，赵富贵还很自责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夫人？ 猛爷听了太多关于赵玉娘案的话本子，发现不同版本中好多的事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单纯？ 尤其赵玉娘和赵亮死在赵珏眼前，竟然让猛爷这个大老粗也起了疑心？ 莫非赵玉娘真的与赵珏有关系？ 如此，赵玉娘和赵亮就必须死？赵思君肯定也被斩草除根了？ 堂堂百年赵府的星河公子，怎么能有一个同母异父的私生子弟弟？ 怪不得赵晟不喜欢自己与和儿太亲近？ 怪不得赵小礼和赵府双雄提醒猛爷离星河公子远一些？ 还有那个【玫香居】，猛爷一直好奇想去看看，被赵小礼婉劝不要多生事端？ 【玫香居】里的夫人一直神神秘秘的，也让猛爷觉得这个百年赵府不是一个能真正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这样想着，猛爷越想越觉得百年赵府的武馆他是待不下去了？ 猛爷又觉得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遂向侯爷和二衙内告辞想去找甜宁，与甜宁度过最后时光。 赵昇玉和赵晟居然没有为难猛爷，还打发他一些钱财且由他去了。 赵珏和顾少卿更没有为难猛爷，只是提醒猛爷不要想太多？尤其不要与人随意谈论百年赵府的一些事？ 这也是赵昇玉和赵晟在猛爷离开赵府前反复交代过猛爷的。 但是猛爷能感觉得到赵将军和顾少卿没有恶意，而侯爷和二公子分明就是在威胁？ 因为猛爷当年救了赵将军，后来又救了赵玉娘还有贺儿。赵将军重情重义自然会善待猛爷，可能赵将军也不想让猛爷有什么变故所以让猛爷与甜宁团聚享受真正的天伦之乐。 猛爷就这样想着，发现自己竟然自由了，好像也没有人追杀他？ 猛爷小心行事找到了他们昔日的家，甜宁笑盈盈欢迎猛爷回家并精心照顾猛爷，猛爷病竟然好了。 猛爷本想悄悄告诉甜宁百年赵府的那些事，尤其是关于赵星河小公子的那些事。 但是想想赵小礼的善意提醒，猛爷觉得甜宁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安全些。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更安全些。 因为赵亮和赵玉娘留下了不少的钱财在家里，甜宁吃穿不愁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如今猛爷回家了，祖孙三代越发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 猛爷和甜宁记着赵玉娘的提醒，没事的时候就去听听说书先生的闲扯。虽然是闲扯但是总有一些故事不是空穴来风。 猛爷虽然提醒过甜宁开封府会派人来洛阳对赵玉娘开棺验尸，但是猛爷没想到开封府真的会派人来洛阳？ 甜宁听说了开封府要重审赵玉娘案，还要对夫人开棺验尸如何会相信？ 虽然甜宁听说书先生讲过关于百年赵府的那些事，但是在单纯的甜宁心里，那些事与赵玉娘有什么关系呢？ 听那说书先生说开封府的人已经在来洛阳的路上了，甜宁和猛爷如何能接受？两人不由得跑到赵玉娘坟前痛哭没想到遇到了赵老爷也来到赵亮娘亲坟前悲哭。 赵老爷和猛爷知道他们是阻止不了开封府开棺验尸的。 甜宁甚至希望开封府开棺验尸，她一直觉得夫人还活着？ 猛爷可不敢告诉甜宁，夫人与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郑氏如玉长得像极了？ 至于赵珏与赵玉娘的传奇故事甜宁和猛爷也听说书先生说了无数次。 甜宁非常好奇夫人怎么会与百年赵府的公子赵家玉郎有关系？ 自然，甜宁和猛爷虽然各自心里好奇但是彼此不相问。 因为他们都觉得夫人太神秘了。 那说书先生更是把夫人赵玉娘说得神乎其神让甜宁怀疑那说书先生说的不是她最敬佩的，最熟悉的夫人赵玉娘？ 不管是怎样，甜宁和猛爷为了夫人在天之灵能安息，对那些怀疑一直保持着缄默。 第282章 羽化成仙 甜宁关心的问赵老爷这段时日可好？ 赵老爷老泪纵横实话实说：“几个败家子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老夫要乞讨过活了。” 猛爷安慰赵老爷不要想太多。 甜宁则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公子和夫人才走了几个月，赵府那么大的家当莫非还能变没了？” 赵老爷哭笑不得：“甜宁呀，当真是快没了！那好好的玉器铺现在已经是那百年赵府二衙内的铺子了！” 甜宁越发不信：“那玉器铺夫人和公子经营得好好的生意好得都快赶上百年赵府了。怎么突然成了京城百年赵府二衙内的铺子了？” 赵老爷不知道如何向甜宁和猛爷诉苦，只能一味的倒在赵亮和赵玉娘坟前哀哭。 甜宁听夫人说过做生意不容易，稍微经营不善就会功亏一篑。 甜宁也听赵亮提起过他的那些兄弟不学无术却十分忌惮赵亮这个庶子，生怕赵亮待在赵府里会给他们增加危险，处处为难赵亮甚至唆使赵老爷时不时的把赵亮赶出赵府？ 甜宁不再问赵老爷了，安慰赵老爷若有难处可以去听说书先生闲扯，说不定有缘他们会再见面。 甜宁吸取了教训没有告诉赵老爷她和猛爷如今住在哪里？ 猛爷冲着甜宁点头：“赵老爷放心，若真有了为难处可在说书的那里等我们。说不定我们有缘能再见。再说了，玉娘和赵公子还埋在这里呢。” 猛爷有些难过对甜宁说：“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们还是走吧！等官府的人来了，真的要开棺验尸时我们再来吧。” 赵老爷抹了一把泪：“是呀，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还是走吧，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吧。” 听说开封府要到洛阳对赵玉娘开棺验尸？一些爱看热闹的人赶着去了洛阳等着看开封府开棺验尸。 李香玉拖着病体反复交代赵珏看见了赵玉娘的遗体一定要冷静，切莫要伤心过度又昏死过去让人讥笑。 赵晟离开洛阳前也瘸着腿反复交代兄长“斯人已逝一定要节哀顺变。” 赵珏把赵晟和李香玉的话听进去了。但是一想到赵玉娘或许是假死，赵珏心里又十分期待。 因为赵珏想把他的那些怀疑确认无疑？ 赵珏心里有太多的不解也一直想着要对赵玉娘的棺椁开棺验尸，只是终究不忍作罢。 郑鲲和杨维一身白衣飘飘骑在马上看着赵珏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不忍。 王勤和刘敏还不知道郑鲲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对于郑如玉是死是活两人心里没有一点自信？ 郑鲲喝退了蔡琼瑶等一众想跟着去看热闹的女眷，让她们好好的守着《忆江南》，在《忆江南》里等消息。 徐威也规劝众女眷不要去凑什么热闹。 沈碧莲因为徐威行动不便自然一力婉劝蔡琼瑶莫要去洛阳看什么热闹。还说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想去洛阳看看那个传奇人物赵玉娘的风采。 赵玉娘案，一直都是在说书先生的嘴里不胫而走。 沈碧莲她们也不能像那些好事者一样围挤在开封府衙门前看热闹。 蔡琼瑶心里着急赵玉娘到底是不是郑如玉？ 若赵玉娘真的是如玉，只是赵玉娘已死？可看郑鲲那冷静的样子郑如玉应该还活着呀？若是郑如玉还活着那她人在哪里呢？ 眼见皇上哪天就要驾临郑府，蔡琼瑶担心得不得了。她哪里知道郑如玉已经回京，并且在郑府里好好的将养着呢？ 只能说现在的郑鲲心机越来越深沉了，对赵玉娘之死和郑如玉到底在哪里一直秘而不宣。好多事连蔡琼瑶都瞒得密不透风？更何况还有一个郑皓帮着郑鲲隐瞒呢。 蔡琼瑶想想不能给郑鲲添乱，跟着赵瑂儿回了《忆江南》等消息。 应天新四杰一路快马早早赶到洛阳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眼见一群群的人涌往洛阳，一时洛阳的客栈酒楼人满为患。 崔博文感叹：“以前说洛阳纸贵，现在恐怕要说洛阳客栈酒楼贵了！” 孙志豪颇为得意的笑着说：“我们若不早些来恐怕就要睡破庙了。” 周彬好笑的看着孙志豪：“莫非豪弟又要炫耀你的好贤妻了吧！也不想想我是瑂儿的亲姐夫！” 崔博文看着好笑：“瑂儿还是我的亲表妹呢。” 罗鸣谦逊一笑：“大家都是亲戚！” 孙志豪看着罗鸣一笑：“的确，我们都是亲戚！好巧哦！应天四杰都是亲戚，我们应天新四杰也都是亲戚！” 罗鸣感叹自己何其幸也，得遇一群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又娶得知心人为妻。眼下父亲带着娘亲也回了罗府，虽然罗夫人的病越来越重了，但是对罗鸣没有了那么深的恶意。赵珏有些焉焉的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赵玉娘和赵亮合葬的坟堆。 这是赵珏第一次来到赵玉娘坟前。 虽然以前他一直想来洛阳给赵玉娘祭扫，但是赵小礼也一直劝公子冷静。 赵珏眼前的赵玉娘和赵亮合葬的坟修得十分大气豪华，四周栽满了玫瑰花让赵珏有些惊讶？ 赵珏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把赵玉娘和赵亮合葬的坟墓修得这么豪华四周还栽满了玫瑰花？ 那一刻的赵珏感觉他的玉娘真的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不由潸然。 童大人也好奇赵玉娘的坟堆周围竟然栽满了玫瑰花？而且赵玉娘的坟墓一点也不寒碜，相反十分大气？ 童大人阴阳怪气看着赵珏：“没想到赵玉娘也这么喜欢玫瑰花？死后竟然还有那有心之人在她的坟头周围也栽满了玫瑰花？” 赵珏知道童大人的意思是怀疑是他赵珏所为？赵珏忽然愧疚，下意识瞥了一眼郑鲲。 赵珏这下意识一瞥，让童大人心里一喜，觉得终于可以有机会治赵珏和郑鲲一个欺君之罪了？ 倘若赵玉娘是真的死了，对于皇上不日驾临郑府召见郑如玉竟然已无此人，到那时，郑鲲和赵珏要如何面对皇上，面对天下人？ 如此，郑鲲和赵珏的谎言将不攻自破，还怕不能治赵珏和郑鲲的欺君之罪？ 倘若郑如玉还活着，赵玉娘的棺木是空棺，童大人可以堂而皇之面谏皇上请求皇上治赵珏和郑鲲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到时看郑鲲和赵珏如何狡辩？ 甜宁伏在赵玉娘墓碑上哀哀痛哭，猛爷抱着小凤宁抹眼泪。 赵珏看着猛爷活得好好的又十分欣慰，甚至感谢爹爹和二弟终还是有人性没有对猛爷赶尽杀绝。 赵珏谦恭对着猛爷行礼。 猛爷一手抱着小凤宁，一手冲着赵珏摆了摆：“赵将军休要多礼！” 童学年听说猛爷曾经救过赵珏又亲耳听猛爷如何救了赵玉娘？童学年其实好想怀疑猛爷？但是看着猛爷一个大字不识一斗的武夫放弃了。 童学年也曾经想纠缠甜宁，但是看着甜宁实在是单纯不谙世事的样子，也放弃了。 童学年不想冒险了。 自从贾逵假死之案让龙颜大怒后，童学年也不想多生事端。 京城罗夫人亲自指责赵珏欺君罔上就怪不得童大人揪着赵玉娘案不放了。 童大人不怀好意看着赵珏：“赵将军，待会赵玉娘的棺木打开，不管棺中情形到底如何，还请赵将军自重！” 童大人那脸阴阳怪气看得赵府三杰想揍他，赵府双雄想杀了他。 忠义仁信善几小厮紧紧护着各自的大人一脸蔑视看着童大人。 赵小善时不时摸着那戴着面具的左脸狠狠的盯着童大人。 在赵小善心里，一直认为是童大人派人抢走了赵思君让他又一次失信于人。 郑鲲一脸平静与杨维拜祭了赵玉娘和赵亮后，又拜祭了赵亮的娘亲。 赵老爷越发老泪纵横看着众人拜祭赵亮等。 童大人还是知道逝者为大这个道理的，也拜祭了赵亮，赵玉娘还有赵亮的娘亲。 等众人拜祭完毕，童大人亲自挥手示意“开棺验尸！” 一众人退让下来远远看着那些农夫使劲的去挖开赵玉娘的棺木…… 终于，赵玉娘和赵亮的坟墓被挖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郑鲲和杨维再次祭拜了赵玉娘的棺椁。 童大人不怀好意看着郑鲲和杨维。 赵珏心里有些慌乱，一种莫名的慌乱让他无助的看着郑鲲。 开封府尹示意看热闹的人群速速散开。 童大人和开封府尹仔细观察发现赵玉娘的坟墓没有被挖开的迹象？ 赵珏自然也看出来了赵玉娘真的长眠地下没有被惊扰。 童大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郑鲲和赵珏。 郑鲲一脸坦然，赵珏一脸伤心。 童大人又看着杨维，杨维一脸慨然与童大人平视。 童大人再次看着郑鲲和赵珏：“郑大官人，赵将军，本官要开棺验尸了。” 郑鲲轻轻言道：“赵玉娘，赵亮，今日惊扰你夫妻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童大人亦是公事公办望勿怪！” 当赵玉娘的棺木被撬开后，一股仙气带着玫瑰花的香味从棺木中弥漫飘出…… 童大人用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凑近棺木前一看目瞪口呆？ 赵珏扑上去看着撬开的棺盖，一双大眼睛死死的望着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的赵玉娘和穿着一身白色衣裳的赵亮紧紧拥在一起像安静的睡去了一般羽化成仙。 赵玉娘右脸上的剑伤犹在？ 赵珏忽然心头一热，看着像静静睡去的赵玉娘大喊一声“玉娘”随后又昏死过去。两行清泪也从郑鲲脸上悄然滑落。 开府府尹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忽然愧疚赵珏和郑鲲。 童大人心头不忍掩面要道士速速的，好好的把赵玉娘和赵亮重新合葬。 周彬和孙志豪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两人相视点头。 孙志豪本想安慰赵珏，周彬看着郑鲲对孙志豪轻轻言道：“我们只看戏不多事！” 刘敏也对王勤认真劝道：“我们只看戏不多事！一切应该都在鲲弟和玉郎的掌控中。就让赵玉娘和赵亮真正入土为安从此以后不再被人惊扰。” 王勤点点头：“多谢敏弟提醒！就让赵玉娘和赵亮入土为安吧！我们也不要再来打扰他们夫妻了！” 趁着道士在做法事，一众人纷纷凑近棺木去挤看赵玉娘，个个摇头感叹赵玉娘红颜薄命可惜了那倾国倾城。 赵府双雄看着赵晟轻轻点头。 赵晟那悬了多年的心今天终于释怀，故意哭得惊天动地：“兄长啊，为了如玉嫂嫂和星儿，玥儿他们兄妹你要节哀顺变啊！兄长还是多想想怎样善待如玉嫂嫂吧！还有香玉嫂嫂也命不久矣啊……” 赵晟瘸着腿假意嚎啕大哭倒把赵荣华和甜宁又惹哭了。 一时赵玉娘棺木前是一片哀嚎之声。 童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士速速把赵玉娘和赵亮重新好好安葬，让赵玉娘和赵亮入土为安以后不许再被人惊扰。 仵作小心的把验尸结果递给童大人，童大人没看也没有接过那张纸。 开封府尹小心接过仵作递过来的验尸结果正要念出来被童大人打断：“此乃赵玉娘和赵亮无疑！府尹大人还是速速把结果告知皇上吧！赵玉娘真的已经死了！赵玉娘案从此以后不要再提了！” 童大人在小厮的护着下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昏死的赵珏说了句：“得罪了赵将军！烦请二衙内把赵将军好生送到京城将养！” 赵晟狠狠的看着童大人：“怎么，童大人就这么走了？” 童大人没有回答赵晟催马加鞭头也没回的跑了。 想着赵玉娘脸上的剑伤，童大人忽然也没了要治赵珏和郑鲲一个欺君之罪的心思。 坟场响起甜宁和赵老爷的哀嚎声。 一众看热闹的人带着一片唏嘘之声终于慢慢散去。 郑鲲眼睛清亮看着赵珏心里想笑又想恨：“赵将军如此不堪一击简直丢人现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要如玉将来情以何堪？” 赵晟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赵玉娘真的死了！如玉嫂嫂竟然还活着？看来，郑官人在赵玉娘案中的确扮演了重要角色！只是，如玉嫂嫂现在又在哪里？那日校场虽然听见了如玉嫂嫂的声音，终究是未见真人啊？” 这样想着，赵晟有些难过的看着赵珏：“这是兄长的心病！还请郑官人规劝如玉嫂嫂回到我百年赵府！回到只属于她也只适合她的【玫香居】！” 郑鲲的清泪再次滑落：“莫非本官真的不该介于她二人之中？” 赵晟瘸着腿在风中摇摆：“谁又能想到如玉嫂嫂和兄长竟然是如此结局？莫说兄长不甘心，我百年赵府更是不甘心！如玉嫂嫂只能是我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 赵府三杰把赵珏抱上了他的“红风”。 赵珏惊醒不肯离去，下了马来跪在赵玉娘坟前哀哀痛哭是自己害死了玉娘，害死了赵亮。 甜宁大着胆子看着赵珏：“夫人莫不是真的是你害死的？”还有一句话甜宁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赵将军当真是夫人的夫君？” 因为猛爷抱着甜宁一面放声大哭，一面暗暗提醒甜宁休要多言。 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惊动了皇上，再单纯的甜宁也知道如何规避风险了吧！ 祸从口出，这是夫人对甜宁的教诲！ 言多必失，这是夫人对甜宁的规劝！ 赵珏自是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赵玉娘，一味在那放声悲哭。 郑鲲没眼看，飞身上马轻轻对杨维言道：“杨兄，我们走！让这个愚夫哭死去吧！” 顾明智不由分说和赵小刚抬起赵珏放在“红风”上。 顾明智飞身上了“红风”护着赵珏，赵小刚和赵小礼紧紧跟在后面扬鞭而去。 赵府双雄护着赵晟也放心的扬鞭而去。 一众人也纷纷散去，坟场只留下甜宁和赵老爷的哀嚎声不断…… 第283章 前赴后继 郑鹏和一个美男子一脸忧伤远远看着这一切。听着甜宁的嚎哭美男子满脸都是不忍。 郑鹏轻轻言道：“从此，赵玉娘和赵亮公子终于可以安息了！长姐也可以光明正大重回百年赵府，回到只属于你也只适合你的【玫香居】！” 郑如玉轻轻摇头：“长姐已经不知道再回【玫香居】还有何意义？赵小智已经是顾少卿了！卉儿也与罗鸣成双成对！赵星辰和赵星玥在祖父祖母的教养下比以前懂事多了！贺儿，更不用长姐我操心了……” 郑鹏见有人远远看着他们，轻轻对郑如玉言道：“兄长，鹏儿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他把长姐藏在家里连长嫂和二娘她们都不知道？鹏儿好怀疑兄长是如何做到的？” 郑如玉有些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男子的头冠对着郑鹏落落大方行了一礼：“愚兄乃是鹏弟同窗好友，是鹏弟邀请愚兄京城小住！愚兄多谢鹏弟善待之谊。” 郑鹏有些好笑，伸手在郑如玉肩上轻轻一拍：“贤兄客气了！今日风大，想来会变天啊！贤兄，我们回郑府。” 孙志豪和周彬远远对着郑鹏和郑如玉行了一礼，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崔博文和罗鸣好奇的看着郑鹏和郑如玉，觉得似曾相识？ 崔博文好奇的问罗鸣：“刚刚孙志豪和那周衙内与谁打招呼呢？是我们应天书院的学子吗？看着面熟却又好像不识？” 罗鸣谨慎言道：“应该不是我们应天书院的学子！听志豪贤弟提起过，好像是郑府三衙内郑鹏公子的同窗好友。郑鹏公子邀请他京城小住，一直住在郑府？” 崔博文想想点头：“听说郑府三衙内为人十分低调谦逊，鲜少出现在大庭广众，京城一般人还真不识这个一直待在杭州的郑府三衙内长甚模样？” 罗鸣一笑：“郑鹏公子这谦逊低调的性情倒是与博文贤兄契合！听说这郑三衙内文武双全，长得也不比郑官人逊色！” 崔博文越发好奇了：“如此，哪天一定要海棠带着愚兄去郑府拜访！怎么说我也是郑三衙内的表姐夫！” 罗鸣一笑：“我们还是快快追上志豪贤弟和周衙内吧！” 总有神秘的人追在郑鹏和郑如玉身后，郑鹏看着郑如玉轻笑：“看来赵玉娘是可以长眠了！可赵郑氏还是一个迷呀？想来不久皇上定会驾临我们郑府，不知四姐将养得如何了？” 郑如玉轻身上马：“这些年苦了四妹和诗儿了！” 郑鹏亦轻身上马：“没想到当年长姐风光大嫁时一念之间决定留下诗儿，却无意中襄助了赵玉娘案！的确，四姐和诗儿这些年太苦了！长姐更苦！如此也怪不得兄长了。” 眼看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慢慢退去，甜宁哭得更伤心了。 猛爷抱着小凤宁安慰甜宁，看着渐行渐远的赵珏却是满心满脑都是疑惑。 猛爷终于确认了夫人口中的夫君是赵家玉郎不会错了。贺儿的确是京城百年赵府的和儿也无疑了。至于【玫香居】里的赵郑氏到底与赵玉娘有没有关系，猛爷觉得就凭他的智商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让猛爷庆幸，那就是他和甜宁还活着。并且在有人暗中保护中活得好好的。 甜宁边哭边想，那个赵将军果然是夫人口中的夫君？如此，贺儿的确是被夫人的夫君带走了？ 赵将军是京城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那么，贺儿现在是在京城的赵府？ 单纯的甜宁如何会相信夫人竟然与百年赵府息息相关？想着那个童大人依然一脸阴阳怪气的对赵玉娘案穷追不舍，甜宁忽然想起了当年让她和赵富贵遇险的那天？ 百年赵府的赵夫人和夫人竟然长得如此相似吗？听那童大人的意思，分明是怀疑夫人和那个百年赵府的赵郑氏是同一个人呀？ 一想到夫人可能又和郑鲲大官人和流星赶月有所牵扯，甜宁头疼。她觉得她这一辈子也想不清楚夫人到底有多神秘？ 甜宁拭了拭泪，想和猛爷说说自己心里太多的疑惑，却发现猛爷一脸谨慎东张西望？ 看着那赵员外还在那哀哭，又在那恨恨骂“小毒物害得老夫家破人亡……”遂示意甜宁不要多言。 赵员外口中的“小毒物”是甜宁的救命恩人赵晟啊？ 甜宁不但要住嘴，还得把许多的疑惑彻底埋在心里。 赵珏倒在【玫香居】郑如玉的大床上想心事。 赵玉娘真的死了，郑如玉终于可以回【玫香居】了。 赵珏很感谢郑鲲和李香玉还有徐威在赵玉娘案中的倾力付出。 虽然郑鲲还是不能原谅赵珏，赵珏心里还是很喜欢和在意那个振臂一呼从者如云的鲲弟。 只是让李香玉临死还在为自己善后，让赵珏很自责。 听说香玉夫人真的命不久矣，碧儿和莲儿去探望香玉夫人。虽然姐妹二人知道香玉夫人未必会见她们姐妹？ 果然香玉夫人没有接见碧儿和莲儿的意思？ 莲儿表示能理解还说“小姐常常说香玉夫人爱美，想来病了许久的香玉夫人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了吧。” 碧儿潸然，要去看看老夫人和四夫人。 莲儿和桂儿聊天，意外遇见了给香玉夫人看病的武大夫。 莲儿急忙问武大夫：“香玉夫人何时能痊愈？” 武大夫忽然一笑：“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心存侥幸，认为香玉夫人称病是想逼夫人回到【玫香居】？错了，香玉夫人之所以还撑着一口气，皆因夫人还没有回归。不过，香玉夫人是值得的！死了也无憾！” 莲儿不信，莲儿不希望香玉夫人死。因为有香玉夫人在，小姐就不用回来受闲气。 武大夫摇摇头：“嫁给赵珏，夫人自是不值得的。但是不嫁给赵珏，也成就不了莲儿心目中完美的夫人。那个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又决胜千里的赵夫人。” 莲儿摇摇头：“你怎么可能那么了解夫人？” 武大夫看着还是那样单纯实诚的莲儿欣慰一笑：“公子不是愚夫！但是公子愿意当玉娘一辈子的愚夫！哪怕被人唾弃也无怨无悔！香玉夫人用她的命来赎她以前犯下的罪过彻底终结了赵玉娘案，自是善有善报！公子成就了郑大少爷让他成了现在如日中天的郑鲲大官人！夫人改变了目中无人的赵家玉郎，也挽救了小毒物二公子，兄友弟恭这是夫人功德无量的大善举。夫人不值得又是值得的。整个赵玉娘案，真正的受害者是公子……” 莲儿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对于武大夫竟然说公子才是整个赵玉娘案的受害者莲儿不服？ 武大夫看着莲儿笑了：“莲儿姑娘把我今日的话告诉夫人，夫人自当明白。桂儿姑娘，你也把我的话告诉香玉夫人，香玉夫人这一辈子都是值得的。她得到了公子十几年的宠爱，如今也得到了赵府上下的敬重。她得偿所愿死而无憾。夫人，成全了所有人，许多人也为她前赴后继。有些遗憾，就让它随风吧！” 桂儿含泪多谢武大夫。 武大夫看着桂儿：“或许对于桂儿姑娘来说，你也是值得的。能为值得的人死，亦是一种荣光。” 桂儿再次含泪多谢武大夫。 莲儿忽然言道：“难道整个赵玉娘案，只有武大夫这一个智者？有趣！告诉莲儿，你姓甚名谁？” 武大夫淡淡一笑：“我一个江湖游医，要什么名和姓？” 莲儿认真了：“都说武大夫喜欢莲儿，虽然莲儿不知道武大夫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一个他人眼里的蠢货。但是莲儿想知道，那个喜欢了我好多年的人姓甚名谁？” 武大夫看着莲儿温柔一笑：“武修平，武当人氏！” 莲儿粲然一笑：“以武修身养性，荡平天下不平之事。” 桂儿看着莲儿笑了：“莲儿姑娘果然是值得的。武大夫眼光不俗。” 武大夫笑了：“莲儿姑娘当真是值得的。也是这百年赵府的一股清流。” 莲儿一会儿看着武大夫，一会儿看着桂儿：“你们说什么呢？” 见桂儿掩嘴偷笑，莲儿骄傲言道：“敏哥哥也说莲儿是一股清流。” 桂儿有些讶异：“敏哥哥？刘敏公子吗？” 莲儿看着桂儿点头：“是呀，自然是刘敏公子。” 刘敏为了清菡不纳妾所有人都知道。莲儿也不会给人做妾。武大夫似乎看见了希望。 莲儿忽然羞涩看着武大夫，懵懂言道：“你无趣！武修平，我记得你的名字了。” 莲儿羞答答的要去找碧儿，桂儿对着武大夫一笑：“莲儿姑娘终于开窍了。” 李香玉听了桂儿告诉她武大夫说的那些的话，忽然很欣慰。要桂儿重赏武大夫。 郑鲲和郑荣接到密报，皇上已经在驾临郑府的路上了？ 童大人秘密吩咐羽林军守住郑府前门和后门只进不出？ 郑荣看着阴沉沉的黑夜可打不起哈哈了：“鲲儿啊，有人还是对如玉放不下心啊！只进不出这是要瓮中捉鳖呀？” 郑鲲冷冷一笑：“只怕有人要水中捞月了！” 赵仲鍼(zhēn)十分低调的在施大人，童大人的陪同下轻车简从来到郑府，郑鲲和郑荣在门口跪迎…… 赵仲鍼示意“免礼平身”从容进府，又问施大人“皇叔怎么还没有来？” 见孙清秋带着一众女眷跪在府内迎接圣驾，赵仲鍼好奇怎么没有看到顾少卿和赵将军？ 童大人急忙回赵仲鍼：“回皇上，微臣派遣顾少卿去追那从郑府后门逃出的可疑之人去了！” 施大人也急忙回皇上：“赵将军因为一些家事处理不当导致旧伤复发正在府中将养。得知皇上已经驾临郑府，正快马加鞭在赶来的路上！” 赵仲鍼看着童大人会心一笑：“赵将军家事处理不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朕就不掺和了！” 童大人看着施大人得意一笑：“吾皇英明！” 赵仲鍼端坐在太师椅上，拿眼看着跪满一地的女眷，对着刚刚赶来的王爷微微一笑：“皇叔啊，朕一直好奇是何样的倾国倾城，是何等的独领风骚，是怎么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轻歌曼舞余音绕梁让皇叔对郑府如此流连忘返？” 王爷不卑不亢对赵仲鍼笑了：“想来今晚郑官人和郑老大人不会让皇上失望！” 赵仲鍼看着不慌不忙的郑鲲一笑：“郑爱卿，下面跪着的都是何人？让她们亲自告诉朕！” 童大人附和着赵仲鍼：“吾皇平易近人，仁民爱物实乃下官的荣幸。想来亦是郑老大人和郑官人之幸！” 郑鲲不卑不亢先多谢皇上仁厚礼贤，宽以待民后，又温和示意女眷们不要有所顾忌，大大方方把真实的自己毫无隐藏的展现在英明神武的皇上面前。 赵仲鍼连连点头，施大人看着郑鲲那脸坦然十分佩服。 王爷笑了：“皇上，郑氏出美人啊！” 赵仲鍼看着童大人一笑：“朕拭目以待！” 当孙清秋端庄大方，不卑不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以后，赵仲鍼便不再怀疑民间盛传的郑氏出美人的真伪？ 快满五十的孙清秋看上去像个三十出头的美少妇，赵仲鍼还怎么怀疑传说中赵郑氏的倾国倾城？ 况且，郑鲲和郑如月在赵仲鍼眼里已经是天然去雕饰的美男子和可人儿，想来赵郑氏真的是倾国倾城吧。 赵仲鍼掩藏起他的好奇心，先亲和的示意郑夫人不要拘礼快快请起，又看着姗姗来迟的赵珏一笑：“赵将军终于来了！” 赵珏不慌不忙见过皇上后，赵仲鍼示意他落坐，赵珏心里反而十分忐忑。 赵珏好久不见郑如玉了，直恨郑鲲把如玉藏的太深，自那日见过女扮男装的郑如玉后一直未得见？ 见皇上好奇的看向自己，赵珏厚着脸皮请皇上做主让赵郑氏回归赵府。 赵仲鍼未置可否，开口笑问“赵郑氏何在？” 童大人，施大人和王爷齐齐关心问道：“赵夫人何在？” 一温婉女声如春天的百灵般婉转，又如涓涓的泉水般美妙：“郑氏如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郑如玉一身白衣仙仙，眉眼如画，面如桃花，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丰神绰约，落落大方…… 赵仲鍼一见笑了：“赵郑氏果然是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啊！赵将军，赵夫人好高挑啊，与赵将军当真是绝配！” 赵珏大喊：“娘子，愚夫错了，随愚夫回府吧！” 郑鲲一副波澜不惊的看着赵珏：“皇上在此，赵将军请自重！” 赵仲鍼看着童大人，童大人有些汗颜。 王爷看着施大人彼此相视一笑，又看着赵珏好笑：“赵将军当真是顾此失彼呀！” 郑如玉对于赵珏的失态置若罔闻，不卑不亢端跪在赵仲鍼面前。 童大人看着郑如玉如此真实的跪在自己面前自也是哑口无言。 尤其是郑如玉那天然去雕饰的美貌，让童学年觉得赵郑氏的确比赵玉娘更美丽动人。 施大人看着郑鲲，暗暗觉得郑鲲越来越不简单了。 童大人讨好的看着赵仲鍼：“听说郑老大人还有两个庶女也是美艳得很！” 郑鲲和赵珏自然知道童大人的本意，就是要看看那个酷似郑如玉的妹妹如今在哪里？ 童大人甚至怀疑死去的赵玉娘是不是郑如兰李代桃僵？毕竟一个庶女的命如何会大过郑府上下满门的身家性命？ 施大人想着，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郑荣的几个子女齐齐聚在一起？便对郑荣笑言：“郑老大人，让皇上和童大人也见见其他的家眷吧！这是皇上的恩宠，亦是你们郑府上下的荣幸！” 的确，对于方素珍来说是天大的恩宠和荣幸。郑如梅更是受宠若惊频频搔首弄姿。 因为郑如兰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所以不想太出风头一直低头想着她的小心思。而郑如梅不一样，能有幸见到皇上早已经是心中暗喜。又听得兄长和爹爹要自己“不要惧怕，速来多谢皇上”越发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展现自己的好机会。 第284章 环肥燕瘦 郑如梅得到兄长的提示，跪在地上声音宛如银铃：“民女郑如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仲鍼示意郑如梅抬起头来。 郑如梅哪里敢抬头：“民女平庸之姿如何敢觊望天颜！” 赵仲鍼好奇劲上来了：“朕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郑如梅抬起头来与赵仲鍼对视那一刻，赵仲鍼便被郑如梅顾盼生姿，含情脉脉，国色天香般的美貌所吸引，对郑如梅是怦然心动：“郑氏果然出美人！郑爱卿，郑老大人，朕今日幸好随童大人郑府一走。怪不得皇叔在郑府流连忘返！” 见童大人欲言又止的，赵仲鍼看着童大人：“听说郑爱卿有一妹与赵夫人长得十分相似？” 郑如兰不慌不忙跪在地上娇羞言道：“民女郑如兰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仲鍼听了如此动人的女声不觉心动，急言：“朕恕你无罪，抬起头来让童大人好好看看？” 当郑如兰抬起头的那一刻，赵仲鍼觉得他的那些妃嫔在郑荣的几个女儿面前是黯然失色。 童大人一会看看郑如玉，一会又看着郑如兰，怎么看都不觉得郑如兰与郑如玉像极了？ 一个是丰腴绰约的美少妇，一个是冰肌玉骨的美少女。一个是沉鱼落雁，一个是闭月羞花。真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好让童大人当真是无语了。 郑府的四个千金齐齐跪在赵仲鍼和童大人面前，赵仲鍼轻轻问郑鲲：“郑爱卿，令妹都在此吧？可有错漏？” 郑鲲清音朗朗：“回皇上，微臣的几位妹妹都在皇上面前并无错漏！” 施大人看着郑氏四姐妹笑了：“环肥燕瘦，各有所长！” 郑荣终于打着哈哈亲自把他的夫人，小妾，嫡长女郑如玉，嫡次女郑如月，庶女郑如梅和郑如兰再次引见给皇上。 赵仲鍼突然哈哈大笑：“童大人，今日应该释怀了吧！哈哈哈……” 童大人尴尬的打着哈哈看着郑鲲，郑鲲一脸坦然回看着童大人。 施大人故意看着童大人开玩笑：“听那说书先生信口雌黄，竟然说郑老大人有私生女流落民间？就是那轰动江湖和朝堂的赵玉娘？” 还别说，童大人忽然来了底气：“嗯，那个说书先生说的有理有据的，真真是岂有此理。郑老大人，郑官人，这样的话本不听也罢！哈哈哈……” 郑荣也打了个哈哈：“要不是皇上尊驾在此，老夫还真信了这个话本。可是啊，老夫一生中的三个女人，一个早亡，另外两个真真实实的跪在英明的皇上面前。老夫所有的子女除了最小的鸣远现在在杭州，还有一个不在府里，其他几个也都真实的跪在皇上面前。私生女？赵玉娘？很遗憾呐，老夫没有福气做她的爹爹啊！” 郑荣当着皇上亲自辟谣，施大人点头赞赏。童大人再次汗颜。 那一刻最难为情的不是童大人，是赵珏。 赵珏十分惭愧，自己太对不起郑鲲，对不起郑如玉，更对不起郑荣和孙清秋。 郑鲲大方示意几个妹妹勿要拘礼，把自己的才情真实的展现出来勿要让皇上失望。 赵仲鍼脸上带着赞赏的笑意，看着郑氏姐妹是亲切有加。 一个太监神态的人与赵仲鍼密报：“皇上，顾少卿求见！” 赵仲鍼看着童大人一笑：“宣！” 郑鹏和钱羿岚跟在顾明智后面怏怏而来。 三人齐齐跪在地上见过皇上和王爷，童大人，施大人…… 郑荣一见不由轻轻呵斥：“鹏儿如此放浪不羁，竟然带着岚儿从后门逃逸？鹏儿，你这是要带着岚儿去哪里？” 郑鹏跪在地上先见过赵仲鍼和各位大人兄台以后，看着钱羿岚直言：“儿子想要带着岚兄脱离苦海……” 听着郑鹏如此说，郑荣不由再次轻轻呵斥：“鹏儿放肆，如此朗朗乾坤何来苦海！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岚儿既然已经定了亲事，岂能说走就走没有一丝担待？” 郑鹏看着郑鲲本来想直言，看着跪在那的蔡琼瑶又把话咽回去了。 钱羿岚本来见到皇上心里十分惧怕，但是见郑鹏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大着胆子回道：“小民有幸能得遇皇上亲见是三生有幸且受益终生！非是小民没有担待只是父母执意为之，小民只能一走了之别无他法。” 赵仲鍼看着童大人一笑：“童大人不会是要朕来郑府断家务事的吧？” 郑鲲急忙给赵仲鍼和童大人解释：“回禀皇上，童大人。三弟郑鹏向来寄情于山水，游历在江湖！钱羿岚乃是杭州钱府人氏，是下官姑父的侄子，与鹏儿一起长大的玩伴，亦是鹏儿的同窗好友，在我郑府小住了数日！” 顾明智不慌不忙回皇上：“下官已经接到了杭州钱府的寻人告示。钱羿岚乃是郑鹏怂恿逃婚出来，所以一直低调住在郑府！” 顾明智把钱府的寻人告示递给童大人。 童大人仔细一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钱羿岚，与那日校场自己所见，洛阳赵玉娘坟前的确是同一个人？ 童大人这下真是想不明白了：“莫非赵玉娘和郑如玉确实是两个人而且郑如玉未曾到过校场和洛阳？” 童大人以为今晚自己一定会瓮中捉鳖，没想到却成了水中捞月让郑鲲心里讥笑？ 见施大人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一笑，童大人越发汗颜。 郑鲲心里暗暗感叹李香玉为了给赵珏善后可谓费尽心思不由怨恨的看了一眼赵珏。 见郑如梅在那与赵仲鍼眉眼含情，郑鲲心里又悲叹郑如梅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郑如梅日日在闺中吟诗作赋的，莫非不知这首诗中生离死别的无奈？ 自古以来总有人悲叹“伴君如伴虎”？ 天天看着爹爹和兄长被朝廷猜忌，被同僚打压，郑如梅莫非心里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吗？ 看着郑如兰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郑鲲又庆幸四妹在经历了一些风波后懂事多了。 对于钱羿岚，郑鲲不是很了解。 毕竟当年郑鲲从杭州来到京城后很少回江南。 在郑鲲的记忆中，杭州钱府也是一个神秘的深宅大院。 郑荣的亲妹妹郑淑嫁给钱羿岚的叔叔钱思慕为妻，虽然倍受其夫宠爱，但是郑鲲感觉姑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小时候的钱羿岚总是被比他小几岁的郑鹏打得落花流水，总是郑淑为郑鹏善后。 只是让郑鲲想不明白的是，钱羿岚竟然还十分在意与郑鹏的兄弟之谊。 那个钱府郑鲲打小就不喜欢去。偏偏郑如玉不仅爱去也很受钱府人的喜欢。 郑淑更是隔三差五就把郑如玉接到钱府与自己解闷。 郑鲲看着逃婚离家出走的钱羿岚，暗暗感叹郑如玉或许真的是为百年赵府而生，还注定要为百年赵府而死？ 如此一想，郑鲲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插手赵珏和郑如玉夫妻之间的那些事。 毕竟看郑如玉宁愿自己死也要生下贺儿，躲在高高的大树上心里还是想着她的珏哥哥来救她？ 郑鲲心里在潸然，脸上却是微笑着与赵仲鍼，王爷，施大人和童大人频频敬酒。 童大人对钱府那些破事才不感兴趣呢。 童大人只要看着赵玉娘是真的已经死了，郑如玉好好的在自己面前与她的妹妹们轻歌曼舞讨皇上和王爷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赵仲鍼示意顾明智落座饮宴，又十分体谅的要大腹便便的郑如月起来不要拘礼与顾少卿同桌饮宴。还起身示意孙清秋入席落座。 郑荣，孙清秋和顾明智，郑如月再次多谢皇上礼贤仁厚。 童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笑着对郑鲲言道：“听说你的二弟郑皓在嵩阳书院求学，还听说郑府二少爷也是个美男子？” 施大人终于忍不住打趣童学年：“童大人似乎对郑老官人的家人和家事非常感兴趣？今日还陪着皇上到郑官人家里来清查人数？童大人这是在兼任户部尚书之职不成？” 王爷来了兴致：“郑官人，把你那藏得最深的二弟让童大人认识认识！” 郑鲲不慌不忙请跪在地上的郑皓参见皇上，还微笑着告诉童大人，最小的弟弟郑鸣远现在在杭州承欢祖父祖母跟前。 郑皓十分低调的见过皇上，见过王爷，见过童大人和施大人。 施大人一见郑皓心生欢喜：“郑老官人，令郎果然个个出色，令爱都是绝色佳人啊！” 赵仲鍼看着郑皓一笑：“嗯，想来童大人今日心里十分满意！朕心里也十分满意！郑二少爷与顾夫人长得相似啊！不愧是亲兄妹！” 童大人今日心里不但不满意，反而痛恨自己多管闲事让皇上和施大人对郑鲲的弟弟妹妹们十分欣赏？ 赵仲鍼似乎很欣赏郑皓，要郑皓坐下来陪着众人饮宴，又要郑鹏和钱羿岚也坐下来一起饮宴，所有跪着的人都快快起来不要拘礼！还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在自己家里就不要讲究什么君与臣！ 郑如梅没想到她一个庶女竟然能在自己府里见到皇上？不由一边跳舞一边趁着抬头偷瞄圣颜。 赵仲鍼举起酒杯向着郑如梅亦是频频微笑。觉得此女不仅秀色可餐更是风情万种。 童大人也是有眼见力的人，看着皇上似乎对郑如梅有意，生怕皇上龙颜大悦把郑如梅纳入后宫让郑府越发势大？ 童大人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怂恿赵仲鍼到郑府来微服私访？难不成今晚我童学年还是让郑府众人让皇上欣赏的一天。 施大人也看出来赵仲鍼对郑如梅有意？ 看着郑如梅那轻佻模样，施大人心里对郑如梅很是不喜。 再看看郑如玉，郑如月还有郑如兰都是端庄大方，矜持而不失风流风雅，内敛却越发显得秉节持重。 施大人感叹出生于同一个郑府，差别怎么那么大？ 当然，施大人心里也清楚，皇上喜欢的就是美好的。 皇上对郑鹏似乎也十分欣赏，施大人也婉劝郑皓和郑鹏可以试着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 郑鹏无意于仕途只喜欢像王爷那样做个风流风雅的闲淡之人。 施大人看着郑鹏直言：“郑三衙内不是王爷，如何能像王爷那样做个风流风雅的闲淡之人？” 郑鹏自知失言，跪下请皇上和王爷恕罪。 赵仲鍼今日十分高兴，王爷今晚也十分高兴，谁会在意郑鹏的无心之言。 郑鹏若有所思看着施大人，又看着郑鲲，再看着郑如玉，最后把眼光放在孙清秋和郑荣身上。 郑鹏举杯感谢皇上的亲民，王爷的仁爱，又多谢施大人的有意提携：“小民多谢皇上恩典，多谢王爷的抬爱，多谢施大人的教诲。小民虽然不是博学多才，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以后还请施大人多多指教！” 皇上高兴，对郑鲲言道：“郑爱卿，令弟在施大人那里一定获益匪浅！” 郑鲲微笑着多谢施大人，又感谢皇上的亲民礼贤。 眼见赵仲鍼与郑府众人相谈甚欢，童大人心里越发后悔自己今晚就不该怂恿赵仲鍼微服私访到什么郑府。 还让顾明智追赶那逃逸之人？ 现在倒好，郑鹏和钱羿岚竟然被施大人看上了还有意提携？而皇上还很赞成？ 童大人本来自信的以为这次一定可以一击即中，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砸得不轻的一天？ 更让童大人不快的事，不光郑如梅入了皇上的眼，就连向来低调的郑皓和郑鹏都入了皇上的眼？ 施大人还劝郑皓和郑鹏参加今年的科举差点没让童大人跳起来反对？ 不过童大人毕竟是老谋深算且见过大世面的人，想想忍住了：“一个庶子，一个愣头青应该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参加科举也未必榜上有名？” 那逃婚的钱羿岚竟然让皇上也大加赞赏？ 赵仲鍼还说什么婚姻大事虽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一定要两情相悦彼此心仪？ 童大人心想，怪不得赵仲鍼与郑鲲投缘并且对郑鲲青睐有加？今日在郑府大谈什么两情相悦还彼此心仪？莫非皇上真的看上郑如梅了？ 童大人一边喝酒一边心里盘算：“要不要老夫提醒一下皇上这恐怕不妥吧？还是让皇上高兴，让郑鲲和郑荣也减少对自己的敌意干脆顺水推舟成全郑如梅呢？” 施大人也看出赵仲鍼似乎对郑如梅有意？尽管施大人不喜欢郑如梅，但是看在郑鲲和郑如玉的面子上也不想给皇上泼冷水？更不想让郑鲲和郑荣多心的认为自己是怕郑府势大？ 施大人心里好笑，一个庶女就是入了皇宫想来也翻不出大水花！自己要不要去提醒皇上可以把郑如梅纳入皇宫？ 童大人和施大人在心里勾心斗角的，王爷却是十分得意，今日终于又见识到了郑如玉的才情，而且现在的郑如玉看着越发的美丽动人。 王爷看着失魂落魄的赵珏好笑：“赵将军不要一个人喝闷酒啊！看看顾少卿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与他的夫人琴瑟和谐，赵将军也要与赵夫人白头偕老呀！” 赵珏不是不想与郑如玉白头偕老，只是看着郑如玉似乎对自己很是失望，赵珏心里羞愧不好意思罢了。只能看着郑如玉落落大方的把她的才情展露无遗在皇上面前。 赵珏忽然好羡慕顾明智，心里又替郑如玉不值？郑鲲恨自己是对的，没想到倾国倾城的郑如玉不如性情跳脱的郑如月过得幸福自在？ 进了郑府，赵仲鍼不得不承认郑如梅的歌舞的确强过宫中那些庸脂俗粉。 郑府也不愧是世代书香，人才辈出的同时也出美人。 在郑府，郑鲲是他青睐有加且与他志同道合的爱卿。 郑荣是励志改革变法，誓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三朝元老。 赵珏是他亲封的忠武将军而且有勇有谋。 顾明智是他破格提拔的大理寺少卿。 郑府，看着是一个官宦世家，却没有一丝谄媚与逢迎？只有君子之间的坦坦荡荡。 再看郑府几个女眷个个美丽大方没有那些庸脂俗粉的无知与浅薄，在皇上面前更没有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亦是自信优雅又不显得自得轻狂，看着真的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赵仲鍼心里十分畅快，笑言皇叔流连郑府是值得的。还鼓励郑鹏多向兄长郑鲲学习，把施大人的栽培之意记挂心中。 今日晚宴众人似乎皆大欢喜，一片歌舞升平，杯酒交错的祥和与契合，但是各怀着各自的小心思。 第285章 得遇所求 赵仲鍼在施大人和童大人的陪伴下恋恋不舍的与郑府众人告辞回宫。 王爷一点都不着急回府，留下来继续与郑鲲和郑如玉吟诗作画，品茶插花。又笑看郑鹏和钱羿岚翩翩起舞，直夸两个美男子的舞跳得好看极了。 顾明智和郑如月也被孙清秋留在了郑府过夜：“天色已晚，如月如此大的身子让人委实不放心，明智啊，你与如月就留下吧。” 赵珏好想郑鲲也把他留下，但是看郑鲲那表情，赵珏还是有自知之明。赵珏依依不舍的看着如玉，如玉视而未见。虽然夫妻二人没有一丝言语，但是彼此心里已经都在回忆曾经的美好。 郑荣打着哈哈送走了赵仲鍼一行，又把赵珏送到了府门口：“赵将军好走，老夫就不送了……” 自从郑如玉被掳劫以后，赵珏再也没有听见郑荣打着哈哈笑言：“贤婿好走……” 而郑鲲一心与王爷和郑如玉下棋，插花，赏画，哪里理会赵珏的恋恋不舍。 赵珏十分落寞的离开郑府。 昔日的仨小厮如今只有赵小礼一人默默陪在公子身后。 郑如梅兴奋的和母亲大谈赵仲鍼，方素珍不知深浅还得意的认为“皇上是不是看上我儿了？” 郑如兰给母亲和郑如梅泼了一盆冷水：“二姐是不是觉得自己得皇上喜欢是一件幸事？母亲和二姐但看长姐今日如何就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赵珏不过是一个衙内还三妻四妾的，更何况处在深宫的皇上？” 郑如梅一直以为是长姐太过矜持不会讨好赵珏？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冷笑：“当年的张贵妃还不会讨皇上欢心吗？仁宗也是一代明君，张贵妃的下场又如何？二姐和母亲莫非不知？还有卫子夫是如何死的？她的儿子还是太子呢，死得比他母亲还惨……” 郑如梅打断了郑如兰的话：“四妹不要再说下去了……” 方素珍听着郑如兰如此说吓出了一身汗：“想来梅儿比不了张贵妃，更比不了卫子夫。那种如履薄冰的日子想来梅儿也受不了？” 郑如梅忽然大悟彻悟：“四妹一直想像长姐那样，也一心想超过长姐？奈何，长姐一直高高在上让如梅望尘莫及！可现在又如何啊，被赵珏休了三次？简直是奇耻大辱！扪心自问我哪里能和长姐相提并论，恐怕连四妹都比不了……” 方素珍越发惴惴不安：“最好是皇上只是觉得梅儿长得好看而已，并无他意……” 郑如兰淡淡言道：“也许是这样吧！” 方素珍看着满院的玫瑰忽然感叹：“或许皓儿说得对，我们母子能得到你爹爹的善待，还是因为夫人的贤良大度吧！” 郑如兰看着方素珍一笑：“怎么，母亲今日把这事也想明白了？论家世，论美貌，论才华，母亲哪里能和夫人孙清秋相提并论？爹爹还与母亲生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三人？” 方素珍今晚也是大悟彻悟：“如此看来，现在我们郑府如此得势还是因为你们兄长郑鲲和长姐郑如玉，还有你们三姐郑如月……” 郑如兰欣慰一笑：“母亲今晚明白了某些事就好！一切都不算太晚还来得及！想来母亲和二姐知道以后怎样为人处事了。” 方素珍忽然又叹气：“兰儿啊，你和梅儿都不小了啊，总不能一直不想嫁人吧？还有郑皓，娘亲得好好管教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娘亲还是懂得的！” 郑如梅也叹气：“娘亲以为梅儿不想嫁人吗？可长姐夫是百年赵府的玉郎，三妹夫本来也以为只是一个小厮没想到现在竟然是顾少卿？娘亲啊，那些公子衙内梅儿没有心仪的！想来四妹也是如此吧？” 郑如兰叹息着摇头又点头：“像三姐和顾少卿那样的神仙眷侣可遇而不可求！” 方素珍似乎不甘心：“如兰，娘亲怎么看着那钱羿岚对你有意？莫不是因为兰儿你，他才逃婚出来的？” 郑如梅忽然放下了刚刚的不快，看着郑如兰一笑：“娘亲说的好像有道理！说不定那钱公子对四妹真的有意？只是那钱府兄长似乎不喜，还觉得姑姑嫁入钱府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点头：“京城多少女子羡慕长姐，试问长姐幸福吗？快乐吗？” 郑如梅笑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要不然也不会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喟叹！” 郑鹏和钱羿岚远远看着方素珍三母女在那谈心，郑鹏好奇问钱羿岚：“莫非岚兄当真心仪我四姐？” 未等钱羿岚正面回答，郑鹏一笑：“只怕兄长不会让我四姐入你们钱府！你们钱府再有钱有势我们郑府也不稀罕！再说了，长姐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要不然岚兄干脆不回杭州了，我们一起参加今年的秋闱可好？说不定榜上有名岚兄就待在这京城与四姐鸾凤和鸣？哈哈哈……” 钱羿岚叹气：“你以为那功名那样容易博取？贤弟莫非不知愚兄已经参加了多次均是名落孙山！” 郑鹏把手一挥：“那还不容易吗？岚兄可以去请教杨先生和施大人啊！经杨先生和施大人一番提点后，说不定岚兄榜上有名也未可知呀！” 郑荣和孙清秋毫无睡意花园信步：“夫人啊，老夫忽然心生不宁啊！” 孙清秋关切问道：“老爷可是担心皇上……” 郑荣伸手搂着孙清秋：“夫人也看出来了？” 方素珍和郑如梅，郑如兰看见郑荣和孙清秋急忙行礼问好。 郑荣看着方素珍担心的言道：“素珍啊，正好老夫和夫人要找你们谈谈。把郑皓也一并唤上吧。” 方素珍小心翼翼的问郑荣，林菊香藏在郑府这么久，为什么林府不闻不问？皓儿和林菊香到底会不会有结果？ 郑荣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顾明智：“看来，皓儿要想称心如意，还得要顾少卿去林府亲自给皓儿提亲啊！” 郑如月得意的言道：“爹爹放心，如月绝不会让兄长的悲剧发生在二哥的身上？一定要让二哥和菊香姐姐成双成对！” 郑皓第一次看着郑如月那么开心的笑了：“如此，二哥先谢谢三妹的成全之恩！” 方素珍又得意起来，看着郑皓直乐：“皇上和施大人还很欣赏皓儿呢！要是皓儿和菊香的事能成，想来皓儿此生就称心如意了！” 郑如月若有所思回顾明智：“夫君，我们郑家会永远传承下去吗？真的会人才辈出，美人也辈出吗？” 顾明智知道郑如月话里的深意：“娘子放心，兄长知道如何规避风险，岳父知道如何自保！愚夫也知道如何护住我们一家大小！” 郑皓也请郑如月放心，他一定襄助兄长护着郑府上下安全。 赵珏在赵小礼的陪伴下怏怏不乐回到了百年赵府。 看着昔日的仨小厮如今只剩下瘦弱的赵小礼，赵珏欣慰又难过。 赵珏信步又来到了【玫香居】。 因为郑鲲老是讥讽赵珏搬进【玫香居】简直是要生生糟蹋赵府唯一的干净之地，所以赵珏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搬回了他的住处。 站在竹林前看着黎明前的黑暗，赵珏又想起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站在竹林前，最后几树桃花随风飘扬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轻轻一笑：“如玉，珏哥哥想你了！如玉，珏哥哥真的知道错了！如玉，你快回来吧！回到你的【玫香居】！” 回答赵珏的只有竹林的沙沙声…… 虽然【玫香居】里灯火通明，但是没有郑如玉在的【玫香居】，对于赵珏来说便是漆黑一片。 赵珏站在【玫香居】的竹林前，仿佛郑如玉也站在他身旁与他一起静静的看着这越来越茂盛的翠竹。 赵珏很感激郑鲲把如玉保护得那么好。 看今晚郑如玉的表现来看，如玉休养得也很好。 除了看着赵珏有些怨恨之外，身体似乎还康健。 赵珏已经有六年多没有像今晚那样欣赏郑如玉了，看得赵珏欣慰又心疼。 赵小刚和罗盈的事被赵玉娘案开棺验尸的风头彻底盖过。 而赵玉娘案的风波又被皇上低调驾临郑府彻彻底底盖过。 现在的京城隐隐约约又有传言，说童大人陪着皇上夜晚驾临郑府，其实是陪着年轻的皇上去郑府选美人？ 自然，年轻的皇上在郑府不但没有失望，还很高兴的得遇所求？ 赵珏和郑鲲都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而是相信皇上的确在郑府大有收获。 听说回到家里的罗夫人越发疯疯癫癫言行无状，赵小刚和罗盈的丑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 柳斌通过施大人得到了皇上的旨意，带着对公子和罗盈恋恋不舍的赵小刚去了边境。 赵珏端坐在如玉的书桌前，又开始欣赏如玉留给他的那些礼物。 赵小礼听到赵珏突然大声喊道：“顾少卿，你难道就没有话与本将军说吗？” 顾明智冷冷看着竹林言道：“回大哥，二哥已经被柳将军带到边境去了，去了真正属于他的天地。没有与大哥告别是因为柳将军怕夜长梦多，柳夫人又说来日方长我们兄弟总有见面的机会！二嫂与她的娘亲也已经搬离了赵府别院。” 赵珏何尝不知是柳斌担心赵小刚的事被人追着不放？又怕赵小刚不忍心离开公子，所以带着赵小刚不辞而别。 都是那个柳福的意思，生怕赵小刚继续留在赵珏身边，以后没有人可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赵珏这样一想，才发现贼眉鼠眼的柳福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果然都是自己平时小瞧人了。 不过，赵珏知道，柳福不是赵小刚的对手。 赵小礼默默接过顾明智的话：“柳夫人说，既然二哥已经是柳将军的人了，自然二哥的家小由柳府来安排！柳夫人要小人转告公子，请公子放心，在百年赵府呆了那么久已经知道如何为人处事了！” 赵珏有些伤感：“终是我对不起美玉！想来这次二弟和罗盈的事美玉也出了不少的力！” 顾明智反而有些轻松的看着竹林笑了：“二哥和二嫂的事情已经是不了了之。童大人放言不屑与一个被女人打得满开封府跑的懦夫过不去。罗大人也已经回到了罗府。” 赵小礼也轻松的一笑：“不管罗夫人是真疯还是假疯已经无人在乎了！反正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罗夫人是真疯了！” 顾明智淡淡一笑：“她不装疯卖傻还真脱不了干系！也或许是罗鸣母子感动了她吧！” 赵小礼也笑了：“只要二哥二嫂平安无事就好！夫人果然是夫人，校场顺水推舟成全了二哥的梦想！二哥终于去了他能大展身手的地方！” 赵珏忽然笑了：“你们都在干正事，我却在此期期艾艾？怪不得如玉不肯回到【玫香居】来！”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公子心里清楚就好！” 赵珏看着竹林感叹：“赵玉娘案终于落幕了！鲲兄和香玉运筹帷幄多年，只为给我这个愚夫善后！” 顾明智淡然一笑：“大哥心里明白就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赵珏轻轻言道：“香玉想来真的不行了！” 顾明智再淡淡一笑：“从此公子要习惯没有香玉夫人陪伴的日子了！” 赵珏对着顾明智嗔道：“你这厮倒是想得开！” 顾明智冷冷回道：“不然要如何？莫非要公子与香玉夫人同去吗？” 赵小礼默默言道：“我们兄弟陪着公子这么多年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公子，你一定要振作！公子，千万不要让香玉夫人死不瞑目！” 赵珏看着赵小礼一笑忽然问道：“三弟啊，你与金凤成亲这么久为何一直无所出？有什么难处和四弟说说吧，想来四弟能帮你！” 赵小礼看着竹林犹豫不决？ 顾明智淡淡看着赵小礼：“三哥总是想着他人，也替自己打算打算吧！夫人既然要三哥把马青氏主仆高价从马府买来又好生安顿在【玫香居】，还要香玉夫人把青金凤嫁你为妻，想来夫人一定还有其他的意思吧！” 的确，在郑如玉的眼里，赵府仨小厮里瘦瘦弱弱的赵小礼是应该最被善待的人。 赵小智的出生决定了他的不平凡，加之赵小智相貌俊美有勇有谋最得赵珏青睐。 赵小刚虽然大大咧咧憨憨傻傻但是武功高强无人敢欺辱。 唯有赵小礼看着就好欺负的样子？ 赵小礼既没有赵小智的俊美又没有赵小刚那样的武功，关键是瘦不拉几又低眉顺眼的。 只有郑如玉知道赵小礼却是赵府三杰里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 赵小智娶了郑府嫡次女郑如月为妻，赵小刚被罗府千金罗盈追捧。 郑如玉自然希望赵小礼也能娶得良人为妻。 第286章 推波助澜 马青氏和青金凤虽然不是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若不是家里遭了变故，姐妹俩如何会沦落如此？ 青金凤出生于世代书香。可惜母亲早亡，父亲带着她和兄长度过了最难过的时光。 没想到兄长长大成人却娶了一个悍妻？ 青金凤的兄长虽然名字起的好，大名唤作青金刚。可惜他一没有杀伐果决的气魄，二没有当家理事的能力？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一天到晚就会之夫者也。 青金刚对于他娶的悍妻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只会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与计较，不予计较！” 青金刚的姑息养奸害了他的老爹。这个一辈子教书育人的老先生莫名身亡？ 青金凤去县衙告状指证是自家嫂嫂毒杀爹爹，因为爹爹发现了嫂嫂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嫂嫂杀人灭口？ 可是嫂嫂一口咬定这些不过是青金凤的一面之词？ 兄长也觉得娘子只是强悍了些不可能如此歹毒？ 青金凤被杖责三十大板，还是马青氏把青金凤拖回了自己家里。 青金刚根本不敢忤逆娘子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妹妹被杖责，被马青氏拖出县衙回到马青氏的家。 马青氏的兄长青明是青金凤父亲的学生，也属意青金凤可惜同姓不得通婚留下遗憾。 青明出面与青金凤鸣不平，没想到一夜之间却也一命呜呼？ 青金凤还指望青明为自己申冤呢！没想到一夜之间人就没了性命？ 青金凤猜测是嫂嫂暗中买凶杀人可就是没有证据？并且她和马青氏也遇险了几次，多亏了青金凤的警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是祸不单行。马青氏的爹爹病逝在任上，因为双重打击马青氏的娘亲也去了！ 谣言突然在小县城传开，说马青氏和青金凤两人都是扫把星？克死了爹爹娘亲还克死了兄长？ 青金凤的嫂嫂唆使青金刚把青金凤这个扫把星随便卖了？ 青金刚不忍心，青金凤于是跑到马青氏家里姐妹相依为命。 可是谣言越传越真，姐妹俩一露面就被人追打“扫把星”？ 真正是三人成虎啊。 无人听姐妹俩的辩解让姐妹俩十分绝望。 要不是马公子好心收留姐妹俩并把她们带到了京城，恐怕姐妹俩命早休矣。 马公子与马青氏的兄长青明是好兄弟。也是应天四杰的同窗好友。 没想到好兄弟走得急，青大人又死在任上，青夫人也跟着去了留下马青氏一个孤女还受人欺凌？ 马公子仗义纳了马青氏为妾，这是唯一能救马青氏的法子。 马青氏自然知道马公子的好心，坚持要带着青金凤以丫鬟的身份一起嫁给马公子。 马公子也知道马青氏无非是想保护青金凤自然没有反对。 青月娥和青金凤对马公子是感恩戴德。 马公子也许诺一旦时机成熟，定会帮助姐妹俩申冤。 可惜边境一战马公子战死，姐妹俩再次被人诟病是“扫把星”？ 郑如玉之所以要赵小礼不惜花重金也要买下青金凤姐妹也就是想保护姐妹俩不再被人贱卖受欺辱。 因为郑府在江南是世代书香，自然与那些书香门第有来往。 青金凤的爹爹与郑如玉的祖父有缘相识是为忘年之交。 郑如玉觉得赵小礼与青金凤很配，也让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确定了赵小礼与青金凤日久生情。 郑如玉对青金凤承诺过，赵小礼一定会给她申冤报仇。要青金凤相信赵小礼一定能做到，只是要多给赵小礼一些时间。 郑如玉不想利用郑府和赵府的权势来给青金凤申冤，那样很容易被人误解郑府和赵府仗势欺人甚至被人诟病官官相护。 而且青金凤的嫂嫂能杀人于无形想来也是有些手段的。可能背后有黑手助纣为虐也未可知？ 青金凤对赵小礼说过，若是不能给爹爹他们申冤报仇不会与赵小礼圆房。 赵小礼自己也是个苦命人，如何会不体谅青金凤呢。 况且赵小礼也清楚，青金凤其实是不想连累赵小礼。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赵小礼也顾不上自己的儿女情长。 尤其是夫人失踪，赵玉娘自戕，赵小智成了顾明智，赵小刚和罗盈的事也险些成为悲剧这太多的事让赵小礼无法轻身与青金凤过日子。 赵珏听着赵小礼说了青金凤和马青氏的事后很是惊讶？ 想起他和郑鲲大婚，闹洞房闹得最凶的就是马永康，青明和蒋勇三兄弟。没想到，几年时间过去了，他们三人都已经不在人间好几年了。 马永康死得冤，蒋勇咎由自取，青明竟然死得不明不白？ 青明作为赵珏的同窗，赵珏自然是要为青明讨一个公道。 顾明智也没有想到一个寡妇，一个丫鬟背后还有这么悲惨的故事？ 更让顾明智惊讶的是这故事背后竟然还牵涉几起命案？ 作为大理寺少卿顾明智没有权利审问地方的案子。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赵小礼的好兄弟，顾明智岂能坐视不理？ 赵珏深知赵小礼以一个小厮的身份去打官司，地方官员根本就不会理睬他。 顾明智又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呢。 赵珏和顾明智要赵小礼带着青金凤和马青氏先去地方击鼓鸣冤。 顾明智再暗中派了几个非要投奔他的武林人士保护赵小礼和青金凤姐妹俩。 很快赵珏和顾明智就得到消息，青金凤和马青氏官司没打成反而被关进了大牢，赵小礼为救妻也被关进了大牢？ 赵珏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不然他如何给那小小的地方官员发难施压。 赵珏准备去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会会那些地方官。 没想到皇上一道圣旨分别把赵珏和顾明智宣进了宫。 赵珏跪在金銮殿上听了皇上的金口玉言，才知道皇上竟然要他和顾少卿去剿匪？ 赵仲鍼十分信任的对赵珏言道：“朕本来想让赵将军去齐州任知州。前任知州被朕流放了。现任知州前几日给朕诉苦，说齐州鱼龙混杂民心不稳实在有负朕的信任。奏折里还盛赞赵将军有勇有谋实乃奇才。可昨日，童大人向朕急报，说最近地方匪患严重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朕本想让柳将军带着你的那个小厮叫赵小刚的去平匪患，没想到柳将军担心边境不稳，已经提前回到了边境。郑官人和施大人向朕举荐了赵将军。朕思虑良久，赵将军确乃绝佳人选啊。想来一个小小的匪患还真难不倒赵将军！” 赵仲鍼又赐给了赵珏一块玉佩，见玉佩如皇上亲临？还对赵珏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赵珏不知是皇上的本意是想看看赵珏到底有多大本事？还是郑鲲和施大人不想明珠蒙尘让赵珏真的平匪患以证明自己？ 又或者是童大人想调虎离山趁机对赵珏不利？ 毕竟皇上都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当然赵珏没有想到的是郑鲲与童大人一唱一和都想借刀杀人，彻底断了郑如玉和赵珏的藕断丝连。 因为郑鲲听说那个小地方的匪患连官府都奈何不了？ 杨维心生不忍的对郑鲲言道：“倘若玉郎平安归来，鲲弟你要怎样面对玉郎？面对赵星辰仨兄妹？” 郑鲲淡淡一笑：“赵珏如果能活着归来，自然是不负他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誉！如玉自是眼力不俗！倘若赵珏不幸被那吴勇所杀，也是死得其所！毕竟赵珏的一腔热血志在洒在保家卫国上！而那吴勇害人性命无数，想来赵珏也愿意踏平匪窝……” 徐威希望郑鲲给玉郎最后一次机会。 郑鲲默默言道：“此去剿灭吴勇，就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况且，因为赵小礼和青明学兄的事，他不是也要去会会那小小地方官吗？” 皇上给了顾明智一道手谕要顾明智协助赵珏剿灭吴勇平息匪患。同时暗中观察赵珏的所作所为？一有风吹草动要格杀勿论？ 顾明智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份差事？是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对赵珏的严重忌惮？ 不日，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到了郑府，亲封孙清秋，蔡琼瑶，郑如玉为三品诰命夫人。 郑如月为五品诰命夫人。 郑鲲知道皇上的真实意图，直接问郑如梅可愿意入宫为妃？ 本来郑如梅早已经对皇上没有了奢望，忽然听兄长如此问，那颗对皇宫的向往之心再次蠢蠢欲动。 郑鲲和郑荣心里都清楚，郑府是不能违抗圣意的。 想来施大人和童大人也一定在赵仲鍼面前不断推波助澜，不然皇上不会这么早就下了圣旨大封郑府上下。 郑如玉和蔡琼瑶把郑如梅可能在皇宫遇到的一些危险臆想了一遍，反复告诉郑如梅如何规避那些风险。 果然，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到了郑府，封郑如梅为美人择期入宫是为郑美人。 方素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生了一个皇妃？她又惊又喜又忧…… 郑皓对于同父同母的二妹郑如梅入宫为妃也有些意外？ 看着罗鸣母子在罗府过的什么日子？再想赵亮如何有家不能回？郑皓心里是十分庆幸的。 虽然他的娘亲方素珍不再得到父亲的恩宠，但是郑荣，郑鲲还有郑如玉从来就没有排挤甚至打压过他们兄妹三人。 孙清秋更是把郑皓兄妹三人当成嫡子嫡女一般对待。 如果说郑府这些儿子和女儿谁最受宠，自然是郑如玉。 曾经如梅和如兰是那么羡慕甚至嫉妒长姐，后来郑如玉在百年赵府过得还不如一个小妾以后，如梅对长姐没有了一丝羡慕。 如今如梅被皇上亲封郑美人不久就要进宫，不说方素珍了，就连郑皓和郑如兰内心都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虽然都知道伴君如伴虎，但是多少人还是想方设法要入宫为妃，可惜连皇宫的大门都不得入，还别说被皇上青睐了。 郑荣和郑鲲再次交代了许多郑如梅可能在后宫遇到的一些危险，提醒郑如梅如何规避？ 郑如梅也仿佛一夜成长懂事了一般，母亲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牢记心间。 郑美人如期入宫，皇上龙心大悦。又亲封刘青为四品诰命夫人，高婵娟，清涵，沈碧莲，冯玉兰为五品诰命夫人…… 孙维明和高美丽直言高婵娟可以放心去了。 冯玉兰和沈碧莲相拥大哭又大笑。 清涵与世无争一辈子没想到得到如此殊荣，一时百感交集。 徐威没想到自己一个废物竟然让皇上还记得，心里十分感谢郑鲲和施大人。 孙维明眼见婵娟获封忽然起了回杭州之意？ 高美丽没有反对，执意要孙志豪和赵瑂，杜娟，海棠送他们老两口回杭州。 杜娟知道老两口已经高龄不想客死他乡，想要回杭州寿终正寝。 高美丽笑着安慰婵娟：“姑祖母总算看到你享尽荣华富贵，还被皇上亲封五品诰命夫人！姑祖母可以含笑九泉与你爹娘报喜了！” 孙维明和高美丽刚到杭州不久两老便相继去世。 杜娟没有哭泣笑着对孙志豪和孙海棠说：“你祖父祖母终于死而无憾了！” 郑鲲和王勤还在赴丧的路上，就接到了祖父祖母也时日无多的消息？ 急得孙府和郑府是一片忙乱。 郑鲲感叹外祖父和外祖母是高兴而死，祖父祖母亦是欣慰而逝。 杨维轻轻拍着郑鲲的肩要郑鲲节哀顺变。 用刘敏的话说，都是寿终正寝才是最好的结局是件白喜事。 郑鲲安慰郑如玉不要太伤心，祖父祖母已经是快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了，何况人活七十古来稀？ 赵珏搂着郑如玉也安慰如玉，能让祖父祖母看着他们的子孙后代光宗耀祖是一件幸事。 更何况一众的孝子贤孙陪着祖父祖母度过了最后几天也是对老人家最好的幸事。 郑绍仕和吴美芳都是死而无憾，连最让他们老两口不放心的郑如梅，郑皓和郑鹏都得到了来自施大人，皇上的青睐有加，郑绍仕十分欣慰。 对于郑如玉，郑绍仕临死前看着赵珏紧紧搂着郑如玉，还有赵星辰，赵星玥，赵星河三兄妹懂事的紧紧依着娘亲和爹爹，对着郑鲲笑了：“鲲儿，放下吧……” 郑绍仕真正含笑九泉，与比他早逝一个月的吴美芳合葬在郑府祖坟。 站在郑绍仕坟前，想起这十多年与祖父祖母的点点滴滴，赵珏很愧疚。 但是看着孙维清亦是耄耋之年，觉得与其愧疚，不如努力让郑如玉重回【玫香居】，让孙维清有生之年没有遗憾。 郑如玉心里哀痛祖父祖母先后去世，被赵珏安慰着又觉得心里有些温暖。 被赵珏紧紧搂着，那一刻的郑如玉忽然有种安心的感觉，突然释怀了许多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 郑鲲没有反感赵珏紧紧抱着郑如玉，他觉得郑如玉这些年来太多的痛苦和委屈或许只有赵珏才能让如玉释怀。 郑如玉担心外祖父，外祖母。 孙维清笑着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已经与玉郎握手言和，又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外祖父此生也没有遗憾了！” 郑荣要不放心的孙清秋留在杭州照顾梁立秋和孙维清，梁立秋没有拒绝。 梁立秋总觉得自己不久也会死去想孙清秋多陪陪她。 郑如玉一想，外祖父已经七十多岁了，外祖母也快七十了。想想兄长说的“人活七十古来稀”，遂和孙清秋留在杭州照顾外祖父和外祖母。 一众人从杭州奔丧回来后已是深秋已过，郑鲲和赵珏知道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与郑如玉杭州近距离相处了一段日子后，赵珏忽然来了劲，在京城稍作安排与李香玉话别。 赵珏反复叮嘱香玉夫人一定要等着他回到了京城，两人再共同面对种种后，便和顾明智大张旗鼓来到了青金凤的家乡。 第287章 正襟危坐 赵珏和顾明智的到来把地方官员吓得不轻。 地方官员大概没有想到赵珏和顾明智都是皇命在身？ 赵珏面无表情问地方官员他的义弟和弟媳妇如今在哪里？ 地方官员才知道已经被他们关在牢房一月有余的姐妹俩原来是赵将军的弟媳，顾少卿的三嫂？ 那个瘦不拉几的犯人竟然是赵将军的义弟，顾少卿的三哥？ 地方官员只恨天高皇帝远又庆幸没有把赵小礼，马青氏，青金凤立即斩首示众。 世人皆知东京第一公子，荫封伯爵赵将军赵家玉郎，也听说过什么赵府三杰？但是在赵府三杰中自然只对武功高强的赵小刚和有故事的赵小智有印象。 顾少卿的故事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流星赶月夫妻可是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羡煞人也！何况顾明智还是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少卿。 地方官员真正见到了顾少卿发现果然是气质不凡俊美洒脱。只是看上去冷冷的与他的年纪极不相配让人不寒而栗。 赵珏那面无表情可把地方官员吓坏了。一看赵珏就是个无怒而威杀伐果决的人。 平时说书先生的嘴里可把赵珏夸得天花乱坠，如今一见果然不与常人。 当年的地方官员收了青金凤嫂嫂的贿赂，加之证据的确不足所以没有立案反把青金凤杖责三十。 如今这个地方官员因为胆小怕事自然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图安逸。 可是今日看赵将军和顾少卿这架势，小小芝麻官知道不能再敷衍了事了。 更何况赵珏齐州斩恶霸的话本随着赵珏到了地方，早已经是家喻户晓。 地方官员急急把赵小礼他们从大牢里放出来好生安抚并收下了马青氏和青金凤的状子正式立了案。 无辜被关一个多月，让赵小礼十分感谢公子和顾少卿的暗中打点，不然，他哪里还有命活！ 青金凤十分愧疚她们姐妹连累了赵小礼。 赵小礼请她们姐妹放心，她们姐妹的案子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青金凤不信，觉得她们刚刚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怎么还有机会申冤昭雪？ 赵小礼再请青金凤放心，要相信公子，相信顾少卿。 地方官员把惊堂木一拍，吩咐衙役把相关人等通通带到县衙里逐一问讯。 青金刚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与百年赵府扯上了关系？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是一个歹毒的杀人犯？ 青金刚还为自家娘子辩护：“妹妹呀，倘若你嫂嫂真的是那么歹毒的妇人，这些年兄长怎么什么事都没有还活的好好的？” 是呀，究竟是为什么呢？地方官员的疑问看得赵珏好笑。 顾明智冷冷言道：“倘若连你也死了自然就坐实了毒妇的罪名！她不傻，留下你就是最好的证人！这不，刚刚你还在振振有词为她辩解啊！” 青金刚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却十分相信江湖上传说中的神仙眷侣流星赶月夫妻？ 尤其是顾明智忍辱负重以小厮的身份得到皇上和施大人的青睐让青金刚大呼：“顾小爷，非常人也！吾这一生能见到顾少卿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青金刚今日公堂之上终于见到了正襟危坐的顾少卿，果然是相貌堂堂冷峻威严而且不卑不亢让青金刚十分赞赏。 纪兰刚进县衙大堂还十分张扬，可是看着赵珏和顾明智两个人大有来者不善之感不由心里打了个寒颤。 青金刚看着顾明智开始有些犹豫了。他试图把他的一双儿女拉到自己身边，没想到他八岁女儿的一句话让青金刚羞愧难当：“凭你这样无用之人也配做我爹爹？那隔壁的某某也才勉强配得……” 青金刚不是傻子，指着青金凤的嫂嫂纪兰问道：“娘子，你可有守妇道？娘子可知女子要三从四德，知礼义晓廉耻……” 纪兰一脸轻蔑看着青金刚：“不知官人此话何意？三从四德？要姑奶奶我从你这个蠢才？一天到晚就会知乎者也的愚夫？” 青金凤看着纪兰如此羞辱兄长不由怒火攻心：“爹爹就是发现了嫂嫂与人暗通款曲，好心规劝嫂嫂回头是岸，没想到嫂嫂竟然心生歹意毒死了爹爹……” 青金刚摇头：“不是这样的，爹爹乃是生急病而亡也！娘子，你快快与各位大人解释一下，说我家爹爹乃是病死的！你以前就是这样与为夫说的啊！” 纪兰一脸坦然：“青金凤，不管你与什么人有染，也不管你今日请的人是什么来头？先把证据拿出来再来与姑奶奶我说理！” 青金凤哪里有什么证据？一脸无助看着顾明智。 顾明智冷冷言道：“开棺验尸！” 赵珏面无表情淡淡言道：“把青老先生和青明兄弟的坟墓挖开，开棺验尸就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 青金刚听了急忙摇头摆手：“不妥也，不可也！惊扰爹爹和青明兄弟的在天之灵实在是不妥，有悖人伦啊！” 纪兰好笑的看着青金刚拖着长音嘲讽：“是啊，开棺验尸这如何使得呀？要天打雷劈的呀……” 赵珏从未对一个丑女人正眼看过，但是纪兰让他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青金刚急急对顾明智言道：“请顾少卿相信我爹爹的确是染疾而亡！青明兄弟乃是饮酒不当造成了悲剧！当年妹妹告状之时仵作可是验过尸的！” 青金刚看着纪兰问：“娘子，是不是这样啊！” 纪兰没好气怼道：“不是这样难道是哪样？” 地方官员只看着顾明智和赵珏。 顾明智看了一眼赵珏，赵珏故意清清嗓子对赵小礼言道：“三弟啊，休要担心！青天大老爷自然会给弟妹一个公道！孰是孰非开棺验尸便知端倪！” 纪兰轻蔑一笑，学着青金刚的语气言道：“开棺验尸？只怕会让赵将军和顾少卿失望的！” 顾明智和赵珏走南闯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像纪兰这样不怕事还挑事的女人也见过不少。 但是见了顾明智和赵珏还能如此冷静不慌不忙的女人，他们兄弟是第一次见？ 赵珏好奇了，是什么样的某某人让纪兰如此胆大包天还目中无人？甚至还当堂嘲笑她的夫君？ 赵珏再看青金刚长得也不丑，文质彬彬的样子书生意气不讨人厌烦啊？ 而纪兰在赵珏眼里分明就是一个丑陋不堪的老女人啊？ 顾明智冷冷言道：“烦请青天大老爷把那隔壁的某某人带到县衙来。本少卿想要见见此人。” 芝麻官下意识看着赵珏，赵珏面无表情轻轻点头。 芝麻官不敢怠慢立即吩咐下去速传某某人到堂问话。 纪兰轻蔑言道：“果然是官官相护！” 顾明智冷冷接言：“今日本少卿不仅要官官相护还要仗势欺人！” 纪兰这才认真的看着顾明智，这个传说中的顾少卿。冷冷的，不卑不亢的，胖瘦适中，身段高挑，极其俊美！正襟危坐中露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合的冷峻。 纪兰可是听说书先生把顾少卿夸得是无与伦比，不与常人又智勇双全的美男子。 说书先生还说顾少卿冷得像冰一样，但是对他的结发妻子郑府三小姐可是温柔体贴的很。 纪兰不知为何看着顾明智又打了一个寒颤。 纪兰再看那赵珏，斜坐在那大堂之上面无表情正像狼一样盯着她？ 虽然赵珏的确相貌不凡，也很俊挺。 但是纪兰觉得和顾明智正襟危坐恰恰相反的赵珏，一看就是个我行我素目空一切的衙内？ 纪兰越发不喜欢赵珏，觉得赵珏是个朝秦暮楚，三妻四妾的纨绔子弟。 见赵珏还是面无表情斜坐在太师椅上盯着自己，纪兰看着赵珏轻蔑一笑：“小人！” 纪兰又对着青金刚一撇嘴：“懦夫！” 纪兰看了一眼赵小礼也是撇撇嘴：“如此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个操心短命鬼！” 面无表情的赵珏看着纪兰这个丑女人忽然乐了：“有趣！” 赵珏突然邪魅一笑让纪兰心里一动：“这个赵衙内笑起来竟然如此好看？而且深不可测的样子？” 赵珏心里直叹：“青金刚的确是个懦夫！纪兰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如此夫妻怎般配？” 当一个口称：“小民牛立君参见青天大老爷”的男子出现在赵珏的眼里时，赵珏下意识瞟了一眼青金刚，赵珏又笑了。 这是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明眸皓齿风流倜傥。 再看那纪兰妖媚作态看着牛立君掩嘴轻笑？ 顾明智和赵珏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青金刚与牛立君施了一礼：“立君兄！” 牛立君潇洒回了一礼：“金刚兄！” 一个是酸溜溜的书生，一个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顾明智嘴角再次上扬。 赵珏再次邪魅一笑让纪兰忽然心里没底了？ 倘若此时的赵珏看着牛立君勃然大怒或许纪兰还能对赵珏撒泼耍赖，偏偏赵珏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着说“有趣”？ 并且赵珏笑起来还那么好看让纪兰无从发火。 顾明智也是一样，本来冷冰冰的顾少卿看着牛立君不止一次嘴角上扬，竟然让纪兰越发欣赏顾明智。 等青天大老爷向牛立君问完话之后，顾明智和赵珏得出了结论——牛立君不过是一个专门靠男色勾搭女人的面首。 纪兰能让牛立君败在她的破裙子下并为她所用，看来纪兰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看着纪兰在公堂之上搔首弄姿与牛立君眉目传情，顾明智感叹月老给纪兰和青金刚系错了红线。 看来，地方官员对纪兰不陌生所以纪兰越发有恃无恐？ 县丞胡冬成也与纪兰眉目传情差点没把赵珏笑出声？ 赵小礼看着胡冬成一脸不服，赵珏知道那个县太爷不过是一个傀儡？ 唉，赵珏没想到郑如玉不想被人诟病的官官相护却救了赵小礼和青金凤姐妹的性命。 顾明智要赵小礼带着青金凤姐妹先去衙门告状，可是赵小礼和青金凤刚到县衙没被问几句话就进了牢房？ 若不是顾明智早已经提前安排，赵小礼和青金凤哪里还有命活？ 赵珏看这小小的地方水却还深不可测？ 赵珏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就要仗势欺人，就要行这官官相护了。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到底是怎样的藏龙卧虎？ 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看着赵珏和顾明智的脸色行事。他不想去趟这浑水，又不能也不敢得罪赵将军和顾少卿，只能是见风使舵明哲保身要紧。 纪兰跪在大堂上有恃无恐，还时不时的望着牛立君轻笑？又与胡冬成使眼色，她眼里哪里有青金刚？ 青金刚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把希冀的眼神看着纪兰却又失望了，无奈的收回只茫然的看着牛立君。 青金凤紧紧拉着马青氏的手，姐妹俩跪在堂上噤若寒蝉只把希望的眼神看着顾少卿。 赵小礼这会可看清了阵势，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的私事连累了赵珏和顾明智？ 眼见青金凤和马青氏那十分惧怕的样子，赵小礼下意识地紧紧护着青金凤，轻声安慰姐妹俩莫要太担心。 顾明智嘴角上扬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牛立君，又看了一眼明目张胆的纪兰，侧目看着眉眼乱转的地方官员淡淡一笑：“大人尽管放心好了！开棺验尸后便知此案到底要如何断了！” 地方官员讨好的看着顾少卿和赵将军笑笑，把惊堂木一拍要众人暂且退下听候发落。 纪兰起身看着冷冷的顾明智和面无表情的赵珏再次轻蔑一笑：“就怕开棺验尸也没有结果！到时候青天大老爷可不要怪民妇要告大人官官相护了！” 纪兰又看着青金凤摇头：“妹妹呀，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告什么状啊？你嫂嫂我呀，没有杀人！更没有毒死你爹爹！分明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你的娘亲和爹爹！况且这欲加之罪呀，何患无辞？咱们还是走着瞧吧！” 纪兰说着这话看着牛立君再次轻笑。 牛立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珏和顾明智，又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青金刚。 青金刚实在是不知所措，看着纪兰，看着一双儿女左右为难。 青金凤不理会兄长的无能，和马青氏带着赵珏，顾明智和赵小礼来到马青氏的家。 几年没有人在家，院内已经长满杂草看着也是一片荒凉。 赵小礼快速用剑清理院中杂草，青金凤和马青氏试着收拾打扫房间。 赵珏和顾明智看着这满眼荒凉，感叹姐妹俩命运如此多舛。 顾明智帮着赵小礼清理杂草收拾院落。 赵珏拿眼再一看，经过收拾打理的这小小院落倒也别致。 一阵喧哗在门外，随即一群人冲进院门嘴里喊着“扫把星，快离开这里！快滚！” 赵珏怒从心上起：“大胆刁民，在本将军面前如此放肆！什么扫把星？啊？哪里有什么扫把星？” 赵珏随手用剑狠狠一挥，一阵风起院中杂草随风飘扬…… 顾明智也随手用剑冷冷一挥，阵阵冷风吹得那杂草直往那些人头上乱飞。 顾明智冷冷言道：“趁着将军和本少卿还顾念着你们是她们姐妹的邻居，速滚！消失在本少卿眼不见的地方！” 无人敢再向前，纷纷一边后退，一边拉扯头上杂草落荒而逃。 赵小礼赶上前关好院门漠漠然言道：“各位邻居好走不送！” 顾明智把剑插进剑鞘冷冷言道：“大哥，三哥，看来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赵珏看着手中宝剑亦冷冷一笑：“看来本将军今日是来对了！有好戏看喽！” 顾明智看着惊恐万分的青金凤和马青氏淡淡一笑：“马夫人，嫂嫂，放心！我和将军早已经安排妥当，今晚就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没事找事！” 青金凤和马青氏大着胆子开始弄吃的，赵小礼一旁帮着姐妹俩忙进忙去。 第288章 不可告人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金凤，开门啦……” 青金凤紧张一听：“好像是我兄长？” 赵小礼拉开院门一看，青金刚垂头丧气期期艾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摇头叹气站在门外。 青金凤看着青金刚有些心疼，要青金刚赶紧进来。 青金凤好奇了：“他们姐弟没有和你同来？想来是怕我这个扫把星吧？” 青金刚没有说话，看着赵珏和顾明智行了一礼：“小民见过赵将军，见过顾少卿！小民现在不知所措啊！” 顾明智感叹青金刚书生一个浑身酸溜溜。 赵珏斜睨着青金刚，顾明智冷冷看着青金刚。 青金刚有些不得色：“小民实在不知爹爹是如何死的呀？我娘子说爹爹是得急症而亡所以我没有多想也！而且当年的仵作也说过爹爹不是被人毒死的呀！” 青金凤看着青金刚恨恨言道：“兄长啊，爹爹真的不是染急症而亡！是爹爹发现了嫂嫂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嫂嫂杀人灭口啊！不管兄长信也不信妹妹一定要开棺验尸！” 青金刚叹叹气：“他们姐弟都不肯跟着我来这里呀，说是怕扫把星害人呐？妹妹呀，兄长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啊？这好好的日子怎么才一天就过不下去了呢？” 青金凤无奈看着兄长：“他们怕我也不怪他们！我一出生娘亲就死了，爹爹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拉扯大多不容易……” 青金凤说不下去了，马青氏赶紧给青金玉拭泪：“妹妹莫要自责！要相信赵将军和顾少卿！还有赵小礼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夫君，妹妹千万要珍惜！” 青金凤看了一眼赵小礼越发难过：“莫非我真的是个扫把星？连累小礼哥哥坐牢……” 顾明智冷冷一笑：“嫂嫂想多了！什么扫把星？不过是有人三人成虎搅弄风云被你爹爹和马夫人的兄长发觉了什么而已！可惜了，他们无辜惨死？” 青金刚一脸钦佩看着顾明智：“顾少卿啊，莫非我爹爹之死当真有隐情么？如此，就开棺验尸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吧！小民相信顾少卿和赵将军心里自有公道和礼法！” 顾明智听着青金刚说话想笑。 这是一个看似寂静的夜晚。 赵小礼好生伺候赵珏和顾明智吃完晚饭安顿在床上，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得外面隐隐约约有声响？ 随即院外火把忽明忽暗一片嘈杂声？ 见赵小礼警觉的拔出了剑，青金刚那脸惊慌看得青金凤越发不安只紧紧和马青氏相互抱着。 赵小礼示意三人莫怕好生待在屋里随后轻轻出了房门。 几个试图放火的小人被顾明智安排的暗卫当场抓获。 赵小礼轻轻吩咐把几个小人好生看管暂不声张。 顾明智和赵珏相互对视，听了赵小礼的简单禀告后两人齐笑：“可惜了那火没有烧起来，恐怕让有些人失望了！” 开棺验尸如期进行，纪兰看着神清气爽的赵珏和顾明智是一脸疑惑，骂骂咧咧撒泼打滚不让青金刚开棺验尸。 青金刚惊魂未定，看着顾明智终于鼓起勇气嗔道：“出嫁从夫莫非娘子忘了？要相信赵将军和顾少卿心里自有公道！眼里自有法度！” 纪兰躺在地上看着天轻蔑一笑：“就怕扰了爹爹在天之灵还是没有结果啊？” 顾明智冷冷看着纪兰言道：“你就这样躺着吧！让邻里乡亲都来看看你这个蠢货如何让自家夫君颜面扫地！” 因为经过了昨晚的放火杀人未遂，所以青金刚终于下了决心，要开棺验尸看看顾少卿如何断案？ 一众人跟着赶着去看热闹，小小芝麻官心里可是没有一点自信只看着赵珏和顾明智。 赵珏大声言道：“这里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水还不浅！不过本将军水性好得很，就怕这水还不够深！” 仵作把开棺验尸的结果告知赵将军和顾少卿，言词凿凿青先生和青公子不是被毒死？ 青金凤和马青氏如何肯信，哭着看着两具枯骨号啕大哭…… 顾明智仔细观察早已经看得明白，青先生和青明的确不是被毒死，也不是被打死，更不是什么酒后摔死还有什么染急症病死？ 顾明智看着赵珏轻轻点头。 纪兰忽然一脸得意洋洋看着赵珏：“赵将军，说了公爹和青明兄弟不是被我们下毒害死的！现在如何，赵将军还有何话可说？” 赵珏和顾明智再对视一眼，赵小礼看着赵珏和顾明智轻轻点头。 纪兰犹在那骂骂咧咧叫嚣什么“官官相护，仗势欺人，天下乌鸦一般黑……” 大冷天芝麻官不停擦汗又看着赵珏和顾明智陪着笑。 青金凤和青月娥当时听了仵作之言也吓得不轻：“难不成我们真的冤枉嫂嫂了？” 青金刚披头散发大哭：“我的爹爹啊，儿子不孝啊！惊扰了爹爹的在天之灵啊！爹爹泉下有知原谅儿子的不孝和无能吧！” 顾明智冷冷一笑：“的确是无能的酸书生！” 赵小礼静静看着顾明智认真的看着青先生的耳洞，又轻轻拔开青明的头冠？ 虽然历时已久，青先生和青明的尸身已经腐化只剩下一具骷髅，但是冷静又细心的顾少卿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顾明智与赵珏会意的点头。 赵小礼心里一喜：“看来四弟已经查到了什么？” 顾明智冷冷对仵作言道：“跟着我三哥好好看看青先生和青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仵作顺着赵小礼的手指方向一看，吓得跌坐地上嘴里大喊：“大人，他们是被人杀死的……与小人无关啊……” 看来，整个衙门上下都收了纪兰的贿赂！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桩杀人案，纪兰犯不着如此上下打点？ 听着仵作一味给自己脱罪，这下吓得跌坐地上的是纪兰了。 胡冬成一脸骇然看着赵珏，被赵珏像狼一样的眼神怼回去了，只能看着躺在地上的纪兰使眼色。 纪兰一脸不信看着顾明智：“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顾明智冷冷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青金刚如何能相信自己的爹爹真的是被人谋杀而死的？自己能干泼辣的娘子不但与人私通还心狠手辣杀了他的父亲？ 青金凤以为爹爹是被嫂嫂毒死的，没想到是被人杀死的，并且杀人于无形越发和马青氏哭得伤心。 两桩看似简单的死亡案背后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芝麻官问道：“大人，本将军可是信口雌黄？” 地方官员战战兢兢还在擦汗：“将军，下官可受不起将军和顾少卿称呼大人！下官邓文超随时请将军和顾少卿指教！”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赵珏面无表情看着不断擦汗的邓文超。 其实赵珏和顾明智何尝不了解一个芝麻官的难处？ 如此杀人手法实属罕见，哪是平常人能想得到的？ 因为顾明智和郑如月这几年破了不少大案长了很多见识。加之赵府三杰陪着赵珏十几年来见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猜测青先生和青公子之死肯定不是寻常手段能做到的。 赵珏和顾明智从青先生还有青公子之死已然知道纪兰不是寻常女人，她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呢？ 听仵作改口说爹爹是他杀？青金刚一脸骇然，结结巴巴指着纪兰语无伦次。 纪兰一脸轻蔑看了一眼青金刚，又看了一眼牛立君，竟然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有了青先生和青公子是他杀的事实又有赵珏和顾明智撑腰，邓文超终于有了底气，对着纪兰一声断喝：“大胆刁妇，竟然如此歹毒连杀两人？那日公堂之上还明目张胆有恃无恐！来人，把这刁妇拿下！” 纪兰一脸好笑看着邓文超：“不知是何人告知大人杀人凶手是民妇？大人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民妇杀了人？” 邓文超有些恼怒：“果然是个刁妇！证据确凿下还如此狡辩！先把这个刁妇拿下押到县衙再说！” 那些衙役犹犹豫豫看着胡冬成？ 顾明智大怒，示意他的那些随从把纪兰拿下押至县衙。 青金刚犹在半信半疑，看着哭得伤心的青金凤和马青氏不知如何做？又看着纪兰被顾少卿的人带走了，越发不知所措？ 顾明智正襟危坐在大堂，赵珏带着邪魅的笑容依然故我翘着二郎腿斜坐在太师椅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犹在那喊冤的纪兰。 赵珏看着纪兰坐在堂前打滚撒泼又喊冤的，终于笑出了声：“这个女人实在是有趣，可惜生得太老又太丑……” 纪兰一双细眼睛斜睨着赵珏，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没脸没皮的家伙。老娘倘若生得倾国倾城，只怕你赵衙内万两白银也无法让老娘动心一二！呸，好色成性的登徒子……青天大老爷啊，民妇冤枉啊……” 赵珏越发哈哈大笑：“你这个丑妇实在有趣。牙尖嘴利还不知悔改。你倒喊上冤了？你又冤从何来？顾少卿，让她知道什么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当几个纵火未遂的几个小人齐齐喊冤，又齐齐指证是纪兰唆使他们纵火烧死赵珏和顾明智等人时，把邓文超吓得不轻站起身来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竟然敢谋害朝廷命官？” 纪兰轻蔑一笑：“你这个小小芝麻官能奈我何？殊不知天高皇帝远。什么将军？什么少卿？谁能证明他们不是假冒的朝廷命官？说不定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人罢了……” 被人骂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顾明智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赵珏第一次被人这样骂，还是被一个他眼里的丑女人这样辱骂，顾明智忽然有些佩服纪兰。 赵珏笑了：“想不到你这个丑妇竟然有如此胆量？还能纠结起一群江湖败类行凶杀人？本将军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凭什么任你差遣还为你这个丑妇赴汤蹈火？” 赵珏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他认为纪兰是个丑八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赵珏甚至觉得那些愿为纪兰这个丑妇卖命的人是什么品味什么眼光？ 顾明智知道赵珏心里在想什么？ 好笑赵珏这个只喜欢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的大将军，却看不懂纪兰这个在他眼里是个丑陋妇人的女人竟然也能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赵珏见顾明智嘴角上扬，知道顾明智在好笑自己不由冲着顾明智使了一个眼神。 纪兰却冲着赵珏冷冷一笑：“你这个以貌取人的纨绔子弟狗眼看人低！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谁告诉你丑妇就该是无知蠢货？” 赵珏忽然对纪兰的责骂笑不出来了。 纪兰侃侃而谈：“我公公和夫君曾说过，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轻色者，才是真贤！嫫母，黄帝之妻！钟无艳，齐宣王之妻！黄月英，诸葛亮之妻！孟光与梁鸿举案齐眉……” 顾明智忽然对纪兰露出了敬佩的眼光。 青金刚更是听得摇头晃脑嘴里不停言道：“娘子说得对极了！” 纪兰一番侃侃而谈让青金凤和马青氏对纪兰也是一脸的看不懂了？ 赵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他认为的丑妇教训一番？而且这个丑妇还句句在理？ 纪兰又说了一句话让赵珏无言以对：“有人大概忘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那段日子了！堂堂世代书香的名门闺秀既然比不上一个婊子更受宠？有人还好意思在这公堂上嘲笑我是丑妇？我是丑妇吗？我是丑女那又如何？听说那郑氏如玉生得倾国倾城还不是被你这个重色轻德的小人休了无数次……” 赵珏越发笑不出来了，心里好奇怪纪兰为什么对他的事如此知晓？ 纪兰一脸蔑视冲着赵珏唾了一口：“我呸，呸，呸……” 顾明智看了一眼赵小礼，见赵小礼正疑惑的看着纪兰？ 赵珏心里一阵作痛，听了纪兰的一番指责想起郑如玉来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做人了。 郑如玉的所有美好忽然又在赵珏眼前不停的流转…… 赵小礼一见心里大惊，急忙轻轻附在赵珏耳畔低低言道：“公子一定要冷静！现在知道了夫人的种种好处不算太晚，一切可能还来得及！只是这个刁妇似乎知道得太多留她不得！” 听了赵小礼的提醒赵珏冷静下来，见顾明智正冷冷看着他又对着纪兰摇摇头，赵珏心里明白纪兰真的不简单？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大人，不好啦，我们被包围了！他们冲进来了好多人……” 邓文超听了急得看着赵珏喊道：“赵将军，如何是好？”又看着顾明智喊道：“顾少卿，如何是好？他们有好多人，我这几个衙役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纪兰一脸好笑看着邓文超：“你这个官官相护的狗官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哼哼，今日就要取了你项上人头……” 顾明智冷冷一声断喝：“大胆刁妇竟然聚众造反欲图不轨？目无王法公然挑衅王权威严！既然你自作孽，就不要怪本少卿无情了！” 听说县衙被围，赵珏心里忽然又有些小兴奋，看着邓文超断喝一声：“邓大人慌什么？堂堂朝廷命官岂能贪生怕死？” 邓文超不是赵珏，更不是顾明智，吓得早已经魂不附体：“将军，我们的县衙被贼人包围了，他们有好多人……胡县丞，胡县丞哪里去了啊？” 赵珏冷冷一笑：“好多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邓大人休要惊慌……” 那个报信的衙役认真言道：“赵将军，顾少卿，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乃是一些武林高手……” 顾明智看着赵小礼郑重言道：“三哥好好护着大哥，待小弟会会是哪些不怕死的江湖败类！” 赵珏很惭愧：“四弟放心，大哥不需要三弟的保护，大哥和你一起去会会这些乱臣贼子！” 邓文超吓得躲在案台下惊呼：“赵将军，顾少卿救命啊！” 顾明智打了一个忽哨，提剑飞身只听得声音：“三哥保护好众人”却早已不见人影。 青金刚那脸敬佩看得青金凤和马青氏越发对顾明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289章 片甲不留 听着外面嚣张的厮杀声，看着邓文超如此不作为，赵珏一声断喝：“邓大人，作为一方父母官如此胆小怕事成何体统？” 邓文超战战兢兢从案台下露出头来：“赵将军，下官出丑了！赵将军有何赐教烦请吩咐！” 赵珏提剑在手，双眼炯炯有神看着邓文超：“知道大人人手不够且都训练懈怠。但还是请大人召集衙役配合我三弟护住这些重要的人证物证。我先去和四弟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大人但请放心！” 赵小礼想要去堂外应战，赵珏忽然哈哈大笑：“三弟啊，你大哥的宝剑快生锈了可怎行！三弟还是好好护着堂上这些人证物证吧！如玉曾说过你是最易忽视的强者！大哥信得过你，想来你也不会让大哥失望……” 纪兰看着赵珏挖苦他：“莫非赵衙内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中龙凤？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马中赤兔了……” 赵小礼呵斥纪兰：“纪大姐休要如此放肆，对我家公子无礼……” 纪兰看着赵小礼一笑：“妹夫这声纪大姐我听见了，也记住了……” 要是在平时一个丑女人如此羞辱赵珏，赵珏早已经提剑杀之。 但是赵珏看着纪兰却笑了：“我赵珏当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但是这马中赤兔自觉得与本将军很配……” 赵珏转眼看着邓文超吩咐：“邓大人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 邓文超再次有了底气把惊堂木一拍：“众衙役与我死死护着这些人证物证！” 一众衙役见赵将军和顾少卿亲自提剑迎敌毫不畏惧个个热血沸腾：“大人，放心！我等一定死死护着这些人证物证！” 赵小礼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只听得一片厮杀声。 眼见纪兰一脸得意，赵小礼担心纪兰趁机作乱影响邓大人护住这些人证物证，遂毫不犹豫点了纪兰的死穴让纪兰动弹不得…… 耳听得邓大人一口一唤“胡县丞”却不见那胡县丞的影子？ 赵小礼不得不怀疑那个胡县丞是不是去通风报信才导致现在匪徒围困县衙？ 又想起纪兰曾说过什么“假冒的朝廷命官”，莫非纪兰一伙当真要借着“天高皇帝远”来意图不轨？ 这样想着，赵小礼可不敢大意了。 赵小礼找了一个看着胆大又跃跃欲试的衙役，命他好好带着众衙役与邓大人护住县衙大堂。 赵小礼又谨慎的把纪兰还有牛立君秘密藏了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赵小礼对着青金凤自信的轻轻言道：“娘子莫怕！有为夫在这里很安全他们根本杀不进来！外面有将军和顾少卿，自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青金凤担心的看着赵小礼：“夫君你要小心些！” 青金刚对赵小礼没有一丝的信心，十分惊恐的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吓得嘴里语无伦次：“爹爹啊，这可如何是好？娘子啊，你去了哪里？赵将军，顾少卿，快来救救我等草民吧……” 赵小礼非常理解青金刚，一个向来生活稳定的文弱书生，不过才几天而已，一切就突然被改变？而且事情还出乎他从来不敢的想象？ 赵小礼对着马青氏认真言道：“想来马夫人跟着马公子一定见过些世面！烦请马夫人振作起来，与这位大哥和邓大人好好配合，护住这些重要的人证物证！” 马青氏听了赵小礼如此说，忽然停住了哭泣，亦认真对赵小礼言道：“你放心好了！” 赵小礼点点头，整理好他的宝剑和弓箭，以瘦弱之躯护在大堂门口。 马青氏对着青金凤言道：“妹妹，赵小礼看似瘦弱但是很有担当，遇事也是不慌不忙！” 青金凤看着赵小礼瘦弱的背影再次潸然…… 赵珏和顾明智在县衙里杀得兴起，宝剑落下之处无人可以躲避。 赵珏和顾明智十几年来南征北战都深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所以挥剑落下时毫不留情，剑剑击中敌人的要害处。 顾明智杀着杀着不由大声呵斥：“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为何助纣为虐听从一个女人的召唤欲图不轨？” 一人回顾明智：“郑如玉不也是一个女人？赵府三杰，赵府双雄还有忠义仁信善哪个不是惟她马首是瞻？” 另一人回道：“纪大姐于我们有恩，我等自当唯纪大姐马首是瞻！” 赵珏定睛一看这几个高手似曾相识？ 顾明智提剑紧紧护着赵珏低低言道：“公子，这几个高手曾是百年赵府的暗卫！当年夫人被掳劫，侯爷和郑官人派他们去追寻夫人。有几个兄弟已经死了，还有几个当年赵玉娘之死时亦是助纣为虐！只是没想到还有至今下落不明的原来是被纪兰所救？怪不得纪兰知道公子那么多的秘密！如此，这几人越发留不得！” 赵珏心里再次隐隐作痛，把剑狠狠一挥：“弃我去者，乱我心者一概不留！” 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衙里互不相容？顾明智心再冷再狠也有些于心不忍。 顾明智一边挥剑一边规劝他们缴械投降回头是岸。看在昔日同生共死的份上可以饶他们不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哪有后悔药。 况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成功便成仁！ 赵珏知道顾明智心里不忍，但是为了郑如玉的清誉他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顾明智再次低低对赵珏言道：“公子，他们没有完全出卖夫人！饶他们不死吧！” 赵珏何尝不知他们没有完全出卖郑如玉。但是他们是如何与纪兰沆瀣一气的让赵珏心里没底。 赵珏又担心他们猜到了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如此已经彻底结案的赵玉娘案又要再起风云？那样的话，郑府和赵府包括顾府又要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三府都犯了欺君之罪。 见赵珏没有犹豫顾明智心里清楚，又见他们没有悔过之意遂不再仁慈剑剑快准狠。 越来越多的乌合之众来救纪兰，个个喊着一定要救出纪大姐，杀了这几个狗官泄恨…… 这下轮到几个昔日赵府暗卫不忍了，规劝赵珏和顾明智缴械投降回头是岸，投奔纪大姐一定大有作为！ 顾明智冷冷一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知道吗？就是要你们自投罗网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赵珏觉得顾明智这趟与他同来好像不完全是为青金凤和青月娥姐妹俩的事而来？ 似乎顾少卿还有大事要做竟然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而自己竟然不知？ 看着那些顾少卿的追随者，再看顾少卿似乎早已经未雨绸缪，赵珏觉得这个小地方可能有太多的不寻常的事要发生。 而这几个判逃的昔日赵府暗卫出现在县衙似乎也不是偶然？ 一人惨笑：“只记得赵家玉郎是东京第一公子，忘了顾少卿曾是济南府的顾小爷，百年赵府的三衙内！” 另一人见同伙一个个倒地不起仰头长叹：“夫人果然是慧眼识英雄！只是不知夫人如今在哪里？” 惨笑的暗卫再次惨笑：“兄弟你当真以为夫人已经死了？错啦，有郑官人在，夫人如何会死？” 赵珏和顾明智对看一眼正欲一个活口都不留，只听到飕飕箭羽声，两名暗卫手捂胸口倒地不起？ 赵小礼不慌不忙收拾弓箭对顾明智淡淡言道：“四弟，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又如何对得起夫人？” 顾明智冷冷言道：“三哥做得对！为了夫人，的确不能留一个活口！” 顾明智其实是想留活口的，想从那些人嘴里知道些他和赵珏不知道的事？又担心牵涉到郑如玉，所以内心在犹豫。 当然，内心犹豫的是顾少卿，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的是赵小智。 顾明智决定现在的自己还是做回那个赵小智吧。 毕竟公子和赵小礼是那么的信任自己。 赵珏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赵小礼，轻轻拍了拍顾明智的肩膀：“四弟或许也没有错！三弟，吩咐人把他们好生安葬！” 三兄弟与顾明智带来的那些江湖好汉把残留的乌合之众杀绝殆尽。 若不是青金凤亲眼目睹瘦不拉几的赵小礼三箭齐发箭箭射中敌人胸口，他人再如何夸赵小礼如何如何，青金凤也不会相信的？ 若不是青金凤亲眼看到赵小礼用剑也是想当利落大有出神入化的神奇，青金凤怎么都不会相信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瘦瘦弱弱，不慌不忙的赵小礼原来是这样的赵小礼？ 青金凤看着她成亲几年的夫君，忽然好愧疚这些年自己没有好好尊重她的夫君，反而冷落了他多年？ 马青氏一脸欣慰笑了：“看来如玉夫人果然没有说错！赵小礼的确是赵府三杰中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啊！姐姐恭喜妹妹嫁得良人……” 青金刚眼里心里都只有顾明智，今日却被赵小礼惊呆了。 青金刚颤颤抖抖的靠近青金凤语无伦次的问道：“刚刚那个射箭的可是顾少卿？没想到赵小礼的箭术也那么厉害？” 邓大人和青金刚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顾少卿！今日眼见为实被赵小礼惊呆了。 邓大人高声叫好：“没想到赵小礼这么厉害？小瞧了！小瞧了！” 青金刚见青金凤那样看着自己，又听着邓大人夸赞赵小礼，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妹妹呀，刚刚那个又是射箭又是挥剑的真的是妹夫？” 青金凤不自信的反问青金刚：“兄长以为是谁呢？” 几个衙役见形势有利，纷纷拿刀举剑冲出去与赵珏他们杀的起劲。 赵珏面无表情进得大堂问邓文超：“大人知道如何写奏折吧！你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水当真不浅！速速向路府求援把纪兰背后的罪恶势力彻底摧毁。” 邓文超一脸为难：“赵将军呀，下官不知道写了多少求救的亲笔信啊？都是一去不返如石沉大海啊！” 赵珏官场沉浮几年也看清了大宋朝“扬文抑武”的不少弊端。 当年“杯酒释兵权”后，地方上的武装一直不强大！就连带兵打仗的将军都由文官挂职导致失地没收回，还年年给西夏进贡？ 有作为的像范仲淹等人一个个，一次次不是被贬谪就是在贬谪的路上被小人驱赶…… 赵珏痛心疾首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可又能如何呢？赵珏年年在悲叹中发奋图强却又一次次失望……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打断了赵珏的思绪：“大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邓大人的难处想来大哥深有体会！” 邓文超感激的看着顾明智：“下官多谢顾少卿体谅！多谢赵将军给下官撑腰！” 赵小礼轻轻对赵珏言道：“三弟相信大哥！有大哥和四弟在，再加上这些江湖好汉事可成也！” 顾明智看着赵珏一笑：“大哥，没想到大哥这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大展身手了！” 没有在大堂上看到纪兰和牛立君，赵珏好奇赵小礼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听了赵小礼的回答，赵珏和顾明智笑了。 胡冬成趁着赵珏和顾明智在与人决战之时，鬼鬼祟祟在县衙内搜寻纪兰和牛立君，竟然遍寻不得？ 别说大堂上没有，就连牢房里也没有？ 胡冬成想不出那个赵将军和顾少卿把纪兰还有牛立君藏在了哪里？ 又见那赵小礼看着瘦瘦弱弱的竟然如此不简单？ 胡冬成本想趁乱把赵小礼杀了，可看赵小礼这架势知道自己不但杀不了赵小礼，反而会暴露自己。 胡冬成心里没底了，又担心东窗事发，只好另想良策。 赵珏吩咐赵小礼收拾残局，要邓文超好好写一份奏折递呈皇上。 邓文超看着赵珏还在犹犹豫豫：“赵将军，下官就是写了也怕是白写了啊？” 顾明智看着邓文超冷冷言道：“邓大人但写无妨！” 没有看到胡冬成，邓文超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又见顾少卿冷冷看着他，赵将军面无表情盯着他，邓文超左右为难。 赵珏一面痛恨邓文超的贪生怕死，一面也觉得邓大人或许被人要挟也说不定。 顾明智看了一眼赵珏，冷冷问道：“胡大人哪里去了？” 赵珏觉得自己忽视了那个胡冬成？ 邓文超越发颤颤抖抖：“下官不知胡大人哪里公干去了？” 赵珏重重拍了拍邓文超的肩，看着赵小礼言道：“邓大人信不过本将军？信不过顾少卿？” 邓文超看着赵小礼，再看着精神抖擞的赵珏和冷冷沉着的顾明智，不由陪着笑脸点头：“下官知道如何做了？” 有了赵珏和顾明智的撑腰，邓文超忙不迭的把纪兰案详细的写在了奏折上。 赵珏接过邓文超的奏折，和顾明智看了个大概，相互点头。 赵珏又亲自写了一封密信要亲信小厮亲自送到郑鲲手里。 赵珏再与顾明智和赵小礼周密部署如何彻底摧毁纪兰背后的罪恶势力。 第290章 处变不惊 郑鹏一身白衣飘飘骑在马上回看身边的美男子：“长姐确定要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听说那个小地方很不安生呢！长姐还是不要去了吧！” 美男子认真的想了想回郑鹏：“鹏儿，我就是想去看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郑鹏有些担心的看着美男子：“长姐这是担心长姐夫吧？如此长姐越发去不得！兄长可是再三交代过我，长姐不能再有任何一点点意外了！况且我们偷偷从京城来此，兄长一定会责怪于我，还有二哥……” 见美男子沉默不语，郑鹏无奈的催马：“好啦好啦！长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鹏儿随时奉陪好不好！” 美男子笑了：“鹏儿放心好了！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郑鹏摇头：“唉，就怕天不遂人愿！” 郑鹏和美男子一路快马加鞭往前赶。郑鹏问美男子我们不会迷路吧？ 美男子笑了：“嘴就是最好的路！” 兄弟二人一路问着行人往赵珏待的方向而去。骑行至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时，两人下了马准备歇歇脚。 郑鹏问美男子此处是何地，美男子随口答：“桃花山！” 郑鹏笑了：“桃花山？长姐，这哪里有桃花呀？长姐真的是为长姐夫而来啊！” 的确，郑如玉是为赵珏而来。 听说皇上把赵珏和顾明智分别宣昭入宫，赵珏随后和顾明智去了桃花山？ 如果是因为青金凤姐妹俩的事，郑如玉倒是不担心赵珏。但是听说桃花山匪患严重，而且匪首吴勇是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歹徒？ 郑如玉不得不怀疑赵珏此次去桃花山是不是奉命去剿匪？而作为大理寺少卿的顾明智同去，是不是皇上对赵珏很是忌惮顺便也试探一下顾少卿？ 又得知是郑鲲和童大人提议的要赵珏去剿匪？郑如玉怀疑童大人又或者是兄长想借刀杀人让赵珏命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死在吴勇手里？ 赵珏如果真的被吴勇反杀，朝廷自然会把赵珏追封？童大人终于除了眼中钉郑鲲也除了肉中刺？ 如果赵珏竟然平了匪患，自不负他“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名。只是功高盖主的赵珏会不会落一个兔死狐悲的凄凉下场？童大人和郑鲲不还是还是泄了那心中对赵珏之恨？ 赵珏去剿匪分明就是一个局啊？ 郑鲲对赵珏之恨郑如玉可以理解。但是郑鲲如果真的要赵珏死好断了如玉与赵珏的藕断丝连，可郑如玉如何忍心？ 毕竟整个赵玉娘案，赵珏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郑鲲收到赵珏的飞马传信，知道了青金凤的嫂嫂竟然与赵玉娘案有牵连？ 顾明智也与如月去信，告诉如月提醒兄长，纪兰案背后有更大的阴谋黑手？ 郑鲲心里忽然不安了。 杨维也担心赵珏的安危，又担心郑如玉知晓赵珏有危险后会有什么行动？ 听杨忠说如玉夫人与郑鹏公子已经低调去了赵珏那里，杨维提醒郑鲲一定要慎重。玉郎不但不能死，更不能落一个兔死狐悲的下场…… 郑鲲自然知道吴勇的罪行罄竹难书。赵玉娘案好不容易才尘埃落定，如玉为什么还是那样任性呢？ 郑鲲心里恼火，郑鹏怎么就不像郑皓那样理解他呢？ 郑如玉为什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兄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呢？竟然和鹏儿偷偷去了赵珏那里？ 凡是与赵玉娘案有关的人和事，现在的郑鲲都要抹去一切…… 郑鲲一双大眼睛清亮清亮看着杨维一笑：“杨兄，我们好久没去【忆江南】了吧？徐威兄想来也思念我和杨兄了……” 杨维一笑，看着郑鲲言道：“想来鲲弟知道怎么做了！” 郑鹏和美男子按照如月的提示，与赵珏越来越近…… 眼见风景在快速的马上一闪而过，美男子忽然勒住了马：“鹏儿，歇会，先欣赏欣赏此处风景再与那个愚夫会合……” 兄弟二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美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扬尘而来，吆三喝四拦住了他们的路：“要钱还是要命？” 郑鹏好笑：“莫非此山是你们开，此树是你们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看着郑鹏哈哈大笑：“莫非这位公子也是江湖中人？！” 郑鹏执剑行礼：“非也非也！我与兄长路过此地而已！” 为首的仔细看着美男子再次哈哈大笑：“你兄长该不会是你长姐吧？世上哪有如此美男子？” 郑鹏听了心里一惊：“莫非我和长姐被人出卖了？不对呀……” 美男子正气凛然呵斥：“怪不得近几年有不少赴京赶考的学子莫名失踪？原来竟是折在你们这些强盗手里？” 匪徒中一人哈哈大笑：“算你聪明！的确是我们干的？今日你们要钱还是要命啊？” 美男子冷冷一笑：“自然是留下你们的狗命！” 郑鹏还在那里想着他们哪里露了马脚，几个大汉早已经跳下马来直接扑向美男子？ 郑鹏虽然行走江湖几年，毕竟是在外祖父和兄长的安排妥当中才无所顾忌。 今日这阵仗郑鹏还真没见过？ 回看美男子早已经拔剑出鞘严阵以待，郑鹏一时情急大喊：“长姐小心！” 不错，这个美男子正是郑如玉。 几个匪徒听了哈哈大笑：“果然是个美人不是美男子！大哥，赶快抢了给爷爷作压寨夫人！” 郑如玉冷冷一笑：“来呀！看你们怎么抢啊？我看你们这是来寻死的吧！鹏儿，还愣着做甚？” 郑鹏不断往后望：“长姐等等，说不定他们就赶上来了。” 郑如玉断然言道：“鹏儿，靠山山会倒，靠水水自流！靠树随风摇，靠人他要溜！鹏儿，从今往后你要学着靠自己！今日，就是一次最好的历练，从此以后你也不会再羡慕兄长，自也是不负少年了！” 见长姐一副大无畏的表情，郑鹏心疼长姐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才有今天的处变不惊。 郑鹏紧紧护着郑如玉，姐弟俩第一次要大开杀戒了。 匪徒只以为遇到了两个有钱的书生，没想到是两个武功不低的姐弟俩？ 匪徒路遇对手越发来劲，个个叫嚣着围着姐弟俩兴奋的大喊大叫。 听得有人叫嚣着：“那个美男子是老娘的……” “那个美人是爷爷的……” 郑鹏一惊：“莫非这些匪徒中竟有女人？” 可郑鹏发现长姐不但不惧怕，反而十分勇敢？ 郑如玉这些年的确吃了太多的苦也见了不少世面。这样的场景她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一点也不慌乱。 匪徒中的一人直向郑如玉扑来，嘴里喊着“我的美人啊……” 郑如玉心里有些恶心，手中宝剑毫不犹豫刺向匪徒。 双方以少对多展开了激战…… 没想到匪徒大哥打了个胡哨，越来越多的匪徒赶来围住了郑鹏和郑如玉。 那一刻，郑如玉知道，他们姐弟又遭人暗算了？ 不然，哪里有这么多匪徒围着他们姐弟还越来越多？ 果然，郑鹏的一举一动也在他人的监视中？ 郑鹏有些后悔不该由着长姐。如此多的匪徒围着他们，郑鹏没有一点胜算？ 虽然暗中保护姐弟俩的几名暗卫及时赶来，竟也一时无法完胜这么多的匪徒？ 得知长姐私自离京要去寻赵珏？郑皓越想越不放心，带着几个小厮追着郑如玉而来。 眼见长姐和鹏儿被人团团包围，几个暗卫也是杀得东倒西歪，让郑皓不得不怀疑长姐再次被人暗算？ 郑皓知道自己武功不及，暗思只能以智取胜了。 郑皓吩咐小厮放箭分散那些匪徒的注意力，自己也像郑鲲那样三箭齐发，箭箭射向那些正在与郑如玉和郑鹏厮杀的匪徒。 匪徒被两面夹击顿时乱了方寸…… 郑鹏见二哥来了顿时信心大增，终于把手中宝剑舞得飞起。 赵珏和顾明智与邓文超经过对活捉的那些歹徒的一番审问，知道附近的山上可能聚集着那帮灭绝人性的匪徒？ 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和寻思，兄弟几人也发现了那些匪徒的蛛丝马迹？ 赵小礼提醒赵珏和顾明智小心提防胡冬成，赵珏会意。 邓文超其实早知道附近山上有匪徒，但是匪徒的老巢似乎并不在山上？ 邓文超因为一则人手不够，二则也是贪生怕死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加之胡冬成时不时危险邓文超休要与爷爷过不去，否则老命不保？ 顾明智也听说每次剿匪的官兵都被吴勇反杀，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包括那自命甚高的夏扬。 赵珏没有责怪邓文超，对邓文超的贪生怕死和假意自责也不与计较。 毕竟要剿灭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光靠几个拖拖拉拉又受了贿赂的衙役如何能赢。 赵珏，顾明智，赵小礼三人把当前他们所处的局势好好估量了一番，又再次飞马传信给郑鲲和杨维知晓。 赵珏很自信的认为，郑鲲虽然恨他甚至想置他于死地，但是对赵玉娘案不会不管不顾…… 赵珏和顾明智决定去匪徒聚集的大约方向探听一下虚实。 很快的赵珏和顾明智就安排妥当，要邓文超好好镇守县衙。 赵珏又暗中留下一些高手在县衙周围警视。他和顾明智带着那些江湖好汉去会会传说中的爷爷…… 赵珏骑在马上心里隐隐不安，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关心问道：“大哥在担心什么？” 赵珏默默言道：“顾少卿可闻着了玫瑰花的香味？” 因为猜到了郑鲲和童大人的真实意图，也深知郑如玉不会让赵珏就那样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所以顾明智可不敢说赵珏在胡言乱语又在思念郑如玉了，看了一眼赵小礼：“三哥，莫非夫人在附近？” 赵小礼忽然紧张起来：“莫非夫人遇到了危险？如此，公子速速寻着这些蝴蝶去救夫人！” 大冷天的哪里有什么蝴蝶？ 看来赵小礼也还记着【玫香居】里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夫人上下翻飞的景象？ 而赵珏早已经飞马不见人影？ 顾明智快马紧紧追着赵珏而去。 赵小礼迅速带领一众的江湖好汉亦紧紧追去。 郑鹏和郑如玉姐弟俩渐渐体力不支，保护他们姐弟的暗卫也个个伤得不轻。 郑皓本来就和郑鲲一样不是一块练武的料，郑义和武大夫两个高手做师父让郑皓还是一身花拳绣腿？自保还差不多，要想救下长姐和二弟还有些难度？ 郑如玉心里猜测那些匪徒刀下留情莫非是想把他们带上山去，想让郑如玉姐弟与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才没有赶尽杀绝？ 或者匪徒还有其他目的？ 郑如玉忽然很后悔自己的任性，倘若这次又遭人暗算，郑如玉觉得自己又连累了二弟，还连累了三弟更是郑府上下？ 只是让郑如玉想不通的是，不说她和郑皓，那些暗卫和郑鹏武功都不低，怎么敌不过这些匪徒？莫非这些匪徒亦是武林高手落草为寇而且专门为她而来？ 这样一想，郑如玉越发后悔自己的任性了。想想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兄长和娘亲如何接受得了？还牵连了二弟和三弟越发不值。 匪徒中的大哥一脸不信看着郑如玉：“没想到你这个美人竟然有如此好身手？与我那爷爷做压寨夫人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提醒了郑如玉，她不是武功高强的赵玉娘她是世代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郑如玉啊。 郑鹏狠狠的低低言道：“长姐，兄长果然是对的！看来他们一个都不能留了！” 郑皓一脸决然：“自然一个不留！鹏儿，护着长姐先走，我来断后！” 郑鹏可不想说“要走大家一起走的豪言壮语了”？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长姐的份量。 郑皓急了，催促鹏儿快护着长姐先走，趁着他们现在腹背受敌方寸大乱时速速护着长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郑鹏终于狠下心来，和那些暗卫紧紧护着郑如玉边杀边退。 郑如玉忽然心里不安：“莫非我郑如玉没有死在童大人和贾大人手里，今日却要死在这些来路不明的匪徒手上？” 郑如玉情急大喊：“鹏儿，皓儿，你们休要管我了，速速离开这里！” 郑鹏回了句：“我若丢下长姐一人回去，兄长定杀了我！况且鹏儿如何能丢下长姐独自苟活！长姐莫要担心，大不了鱼死网破！” 郑鹏终于下了狠手与暗卫连杀了几个匪徒。 郑皓恨恨言道：“为什么你们次次与长姐过不去？今日本少爷如何会放过你们！” 郑皓已经暗自观察清楚，虽然他们的胜算不大，但是也不会惨败。 因为一阵箭猛射，匪徒已经倒下了不少。而且那些匪徒也无心恋战了。 郑皓要郑鹏护着长姐先走：“三弟，穷寇莫追！” 郑鹏没有经验只想着把那些欲逃逸的匪徒赶尽杀绝？ 匪徒大哥回马怒了：“除了这个美人一个都不留！” 匪徒本来都是些亡命之徒，自然不会让郑鹏得逞，一阵反杀很快让郑鹏和郑皓受了重伤而郑如玉似乎也难逃一劫？ 郑鹏才知道因为自己的无知和单纯，不懂见好就收，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害了二哥和长姐？ 赵珏人高马大眼尖，骑在“红风”背上远远看着一群人围着几人意欲赶尽杀绝，急忙大喊：“三弟，速放箭！” 赵小礼骑在马上不慌不忙早已经搭弓飞箭连发…… 赵珏自己也骑在马上搭好弓箭飞速三箭齐发，又连射几箭…… 眼见几个匪徒中箭又倒地不起，郑皓和郑鹏大喜。 郑如玉看着这箭心里好激动，因为她太熟悉这箭了。 郑如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赵珏分分合合多年以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重逢并且共经生死…… 赵珏飞马从匪徒中踩过，一把提起郑如玉的一只胳膊把郑如玉紧紧拽在马上，还不忘开了一句玩笑：“娘子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身轻如燕！” 郑鹏见赵珏和顾明智赶来了，长姐得救了，突然来劲了大喊：“长姐夫，二姐夫，他们一个都不能留！” 顾明智冷冷言道：“如此穷凶极恶的歹徒自然一个都不能留！” 很快，那些匪徒没有一个活口全都死在赵珏和顾明智他们的剑下。 顾明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大哥，想来他们一定还有后援，大哥先护送夫人赶快回京！这里就交给我和我的这些江湖朋友吧！” 郑如玉看着顾明智心里潸然：“妹夫也一起走吧！不然如月怎会放心？况且你又要做爹爹了！” 顾明智嘴角上扬笑了：“夫人放心，妹夫知道如何做！夫人一切安好才是真的重要！” 第291章 谈虎色变 赵珏知道危险并没有离开他们，没有犹豫吩咐赵小礼留下与顾明智一起相互照应。 赵小礼笑着给夫人行了一礼：“公子，夫人你们放心！三弟一定会护着顾少卿的安全！公子带着夫人速速回京！此处不能再逗留了！或许，有人又给吴勇通风报信了也未可知……” 赵小礼对着红风的尾部狠狠一甩鞭：“公子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珏载着郑如玉飞速离开，郑鹏护着郑皓也飞身上马：“二哥，你的伤不打紧吧！” 郑皓一脸激动看着郑鹏：“没想到我们兄弟今日竟然也历练了一把！如此，就算死又有何惧！况且，三弟莫非忘了，武大夫可是我第二个师父……” 半路上，郑如玉要赵珏停下马，在马上回头看着赵珏：“珏哥哥，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不能总是把危险留给他们！” 郑鹏和郑皓骑马急急赶上，听说长姐想要折返救顾明智和赵小礼，郑皓没有丝毫犹豫：“长姐的担心应该不是多余！” 郑鹏点点头：“长姐夫，你带着长姐先走吧！我带着这些兄弟回去与二姐夫他们汇合！” 赵珏摇摇头：“鹏儿，和皓儿好好护着你长姐！” 郑皓一脸激动：“长姐夫带着长姐先走，我和三弟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郑鹏笑了：“二哥这是看着机会难得，不想失去一个不负少年的好机会吗！” 赵珏不理会兄弟俩的跃跃欲试，派了几名高手调头先去接应顾明智。 幸亏赵珏派人杀了个回马枪，不然顾明智和赵小礼命休矣…… 赵珏骑在马上左手紧紧抱着郑如玉，右手紧拽着缰绳，心里生怕郑如玉化作蝴蝶飞走了…… 郑如玉被赵珏紧紧搂着听着赵珏说着“娘子你千万别化成蝴蝶飞走了”想笑。 但是郑如玉终究忍住了却流出了清泪…… 赵珏感觉抱着郑如玉的左手有些湿，遂把郑如玉向自己怀里再靠近，把那缰绳再拽紧：“娘子，这些年为夫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郑如玉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风景岔开了话题言道：“希望顾明智和赵小礼他们无事就好！是我连累了他们！” 赵珏安慰郑如玉，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并且庆幸今天听了顾明智的提议出来打探消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郑如玉和赵珏彼此都认为他们之间有了灵犀。 赵珏又派了一名暗卫速速前去打探顾明智和赵小礼他们如何了？ 不一会，前去打探的那名暗卫向赵珏禀告：“禀告将军，顾少卿他们果然被人围住了！” 赵珏感激的看着郑如玉：“多亏了娘子提议杀个回马枪，不然我赵珏今日恐怕要失去两位好兄弟了！” 郑如玉有些愧疚：“本就是我的任性害了你们！但愿我们来得及！珏哥哥，我们快点去救他们吧。” 赵珏面无表情吩咐郑鹏和一名暗卫紧紧护着郑如玉藏在一个隐蔽处不要露面。 郑鹏和郑如玉心知肚明点头答应并请赵珏放心。 郑皓也想去救顾明智，但是更担心长姐再出什么危险，只能向赵珏保证一定好好护着长姐。 赵珏把郑如玉安顿好了才能无牵挂的去救顾明智和赵小礼他们。因为赵珏可不想郑如玉再有任何一点意外发生。 顾明智和赵小礼等人还没有把那些匪徒的尸体清理干净，一个气势汹汹约莫五十来岁的矮个子男人带着一大群人滚尘而来。 顾明智远远看着路上扬起滚滚红尘心知情况不妙，冷冷看着赵小礼言道：“三哥，来者不善！” 赵小礼点头：“善者不来！” 顾明智不慌不忙吩咐那些江湖好友做好迎敌准备。 眼见出来的兄弟无一生还，男人大怒：“果然是真的！哪里来的贼子伤我如此多兄弟的性命？快拿命来！” 顾明智冷冷的言道：“本小爷在此恭候爷爷多时了！” 爷爷骑在马上有些惊讶的看着一个双臂抱剑冷冷的年轻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吴勇不由大声问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自称小爷？爷爷我不认识你，你却怎知爷爷我？” 顾明智再冷冷一笑：“爷爷大名吴勇！南京人氏！习得一身好武功！可惜助纣为虐被官府追逃一直不知所踪？却原来躲在了这里占山为王！” 吴勇再惊讶：“莫非你是官府的人？不然怎知爷爷我的大名？你这个臭小子敢自称小爷，又冷冷的，难道你是济南府的顾小爷？江湖人称你们夫妻流星赶月？不会这么巧吧？” 吴勇的大名是顾明智听猛爷提起过多次所以有了印象。 吴勇，南京商丘人氏，是个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顾明智和郑如月这些年在无数次的办案过程中，屡屡听人提起吴勇这个名字。 吴勇在南京是个让人听了如谈虎色变的恶人。在江湖上是臭名昭着的吴爷爷。 顾明智冷冷一笑：“近几年汴河沿途多有书生失踪遇害，小娘子被掳劫事件发生，莫非是吴勇你在作祟？” 吴勇大概听明白了：“你果然是官府的人！如此，管你是谁？兄弟们，给爷爷我一个都不留！” 顾明智和赵小礼对了一下眼神，又与跟随顾明智的江湖好汉对了一下眼神，随后双方开始了激战…… 吴勇没想到顾明智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智勇双全且不卑不亢，心下竟然有些敬佩顾明智。 又见那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又是射箭又是挥剑最重要的是不慌不忙，吴勇心里再起敬佩之心。 吴勇一边与顾明智打斗一边问顾明智可知道纪兰的下落？ 顾明智冷冷回：“莫非爷爷占山为王觉得不过瘾，想要攻占衙门也尝尝做官的滋味？” 赵小礼淡淡一笑：“只怕爷爷有贼心没贼胆！况且爷爷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记挂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吴勇心里真的是对顾明智和赵小礼欣赏得很，诱劝顾明智和赵小礼投奔于他，并且保证不会亏待两位弟弟？ 顾明智冷冷的看着吴勇：“爷爷啊，还是要先问问小爷我这手中宝剑它答不答应吧！” 赵小礼接过话头言道：“这手中宝剑哪里肯答应呢？它还急着要斩妖除魔荡平天下不平事呢！” 在吴勇眼里，天下的不平事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在吴勇心里，“有钱能使鬼推磨”是最惬意的买卖！ 眼见这几个年轻人不自量力高喊什么“要荡平天下不平事”听得吴勇是哈哈大笑。 吴勇抡起他的大刀毫不犹豫就对着赵小礼和顾明智一阵猛砍…… 顾明智和赵小礼刚刚才与那些匪徒大战一场身体一时无法恢复。而吴勇的大刀也确实厉害，已经连伤几名好汉。 顾明智和赵小礼也被吴勇的大刀划伤。 而且那些匪徒当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个个骁勇善战倒让顾明智和赵小礼落了下风。 顾明智和赵小礼又想着要把吴勇绳之以法留活口，好为那些冤死的人报仇雪恨所以也是手下留情不想赶尽杀绝。 吴勇倒是越战越勇，对顾明智和赵小礼竟十分欣赏意欲要顾明智和赵小礼投奔他一起占山为王，所以一再诱劝。 顾明智听得好笑：“本小爷若是想占山为王二十年前就当了爷爷了！让我和三哥与你们沆瀣一气做那苟且之事想都不要想！” 吴勇阴狠一笑：“不想跟着爷爷我潇洒快活就只有死路一条！爷爷我想起来了，江湖上传说济南府有个顾小爷隐姓埋名在百年赵府成为赵府三杰之首并且被皇上亲封大理寺少卿？江湖上盛传的流星赶月神仙眷侣中的流星是个冷冷的美男子？今日一见，顾少卿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顾明智冷冷一笑：“既然爷爷知道小爷我，就速速束手就擒以免浪费小爷我的气力……” 吴勇对顾明智赞赏有加：“顾少卿如此好身手又生得如此俊美，与那官府卖命做甚？还是跟着爷爷我吃香喝辣潇洒快活去吧！” 顾明智冷冷看着吴勇：“吃香喝辣潇洒快活？是谋财害命杀人如麻吧！爷爷休要多言！本少卿今日就要将尔等绳之以法还一方安宁！” 吴勇知道不能让顾明智活着回到京城，否则后果很严重遂对赵小礼言道：“看你这厮想来也是想送死？爷爷佩服你也是条汉子，报上名来……” 赵小礼不慌不忙回道：“赵小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吴勇笑了：“赵府三杰最易被忽视的强者，瘦不拉几的赵小礼就是你吧！嘿嘿，看不出来啊，的确是个容易被忽视的强者！” 赵小礼淡淡一笑：“爷爷还是束手就擒跟着我四弟去官府自首吧，还少受些累！” 吴勇见劝说无益，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顾明智的种种传说知道顾明智是个赤胆忠心的冷冷少年。 如此这样一想，吴勇看着顾明智和赵小礼也冷冷一笑：“顾少卿如此不识抬举，爷爷我只好成全你了！赵小礼，这个名字爷爷我也记住了！兄弟们，给爷爷我杀他个一个活口都不留！” 赵珏一身绛色衣裳格外引人注目，面无表情大声言道：“是呀，给本将军杀他个片甲不留！吴勇一定要留活口交给官府处置！” 顾明智和赵小礼还有那些江湖好汉见赵珏带着几名暗卫杀了个回马枪，个个顿时来了劲头，把那大刀和利剑舞得飞起。 吴勇一见赵珏那气势就知道赵珏不与常人。 再看赵珏的“红风”，吴勇大吃一惊：“汗血宝马！”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吴勇：“原来是个识货的！” 吴勇看看顾明智，又看看赵小礼，再看着鲜衣怒马的赵珏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一身红色衣裳，骑着汗血宝马？如玉树临风却经常面无表情？莫非你就是人称东京第一公子，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 赵珏微微一笑：“看来我赵珏的确是名声在外啊！” 吴勇听了大喊：“都说赵家玉郎本事通天，爷爷我今日倒想会会！再说了，你这坐骑是汗血宝马又如何？实在是不耐战也……” 赵珏狂笑：“爷爷？哪里来的爷爷自不量力？扫平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我还嫌会脏了我的红风呢！快来受本将军一剑……” 吴勇以为赵珏只是名声在外的纨绔公子，与赵珏才战了几下，才知道赵珏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马中赤兔。 赵珏一边与吴勇大战，一边还不忘心疼他的红风，直骂吴勇：“你这个丑八怪，本将军以为你真的本事大得很呢？硬生生把本将军的红风给累着了！本将军的这匹汗血宝马是显摆给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看的，不是与你这个强盗来大战三百回合的……” 顾明智听得心里想笑，又潸然。 自从边境一站真正的红风战死后，这匹汗血宝马赵珏是为郑如玉而骑，是要显摆给赵珏认为不会骑马的郑如玉看的。 只是没想到郑如玉莫名被人掳劫，赵珏与郑如玉从此分分合合整整六年之久。 吴勇被越战越勇的赵珏杀得是落花流水。 因为边境一战赵小智成了箭靶子，加之六年前七夕赵小智险些横死御街，顾明智的身体早已经不如从前。因为体力不支的原因，顾明智的武功自然也有些下降。 赵珏身体底子好，平时也保养的不错，加之刚刚与郑如玉策马扬鞭心里一股热血在沸腾，赵珏是越战越勇。 吴勇自知如此情势下可能不是赵珏的对手，又见那些弟兄死的死伤的伤不由得大喊：“这个赵家玉郎不好惹！兄弟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命要紧！” 那些匪徒听说是齐州怒斩恶霸的赵家玉郎早已经吓得不轻，又见赵珏的确有过人之处早已无心恋战。听得吴勇喊“逃命要紧”一群强盗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吴勇哪里管什么颜面也是催马逃得飞快留下一堆残兵败将。 那些江湖好汉急欲追杀，赵珏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好汉们，穷寇莫追！我们速回县衙修整！” 赵珏把顾明智和赵小礼好生扶上骏马又把那些受伤的，死了的江湖好汉也一一驮上马要几名暗卫护着他们向县衙方向而去。 赵珏自己带了一个亲信小厮急急的前来接应郑如玉。 见郑如玉安然无恙，赵珏心下欢喜一把将郑如玉紧紧搂在怀里：“娘子无事就好！娘子无事就好！” 郑如玉见赵珏浑身都是血污知道赵珏大战了一场，心里难过：“珏哥哥无事就好！都是我害了你！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桃花山竟然如此藏污纳垢民不聊生！” 赵珏笑了：“非也非也！娘子是在成全我！知道愚夫天天闲赋在家无趣得很，所以给我找个乐子舒展舒展筋骨！” 赵珏的豁达和不惧生死再次打动了郑如玉那颗曾经冷却的心。 郑鹏急急问道：“二姐夫和小礼哥哥他们无事吧！长姐夫果然是英勇无比！” 郑皓却有些遗憾没有跟着赵珏杀个回马枪再过一把瘾。 赵珏看着郑如玉笑了：“放心，你二姐夫已经回到了县衙，有青金凤姐妹俩在，顾少卿和赵小礼无事的啦！只是二弟这性情让本将军想起了赵晟……” 郑如玉也放心的笑了：“皓儿，过了一把瘾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当心兄长责骂你们，长姐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赵珏不管郑鹏和郑皓了，只管紧紧搂着郑如玉不放手。 第292章 大势已去 赵珏隐隐听得马蹄急，吩咐郑鹏和亲信好好护着郑如玉，他去看看是哪路神仙？ 赵珏从隐蔽处出来站在路中远远看见竟是杨忠和郑义策马而来？ 赵珏笑了：“郑鲲这个宠妹狂魔果然名不虚传！竟把杨忠和郑义派来了！看来是要接如玉安全回京呀！这样也好，省得如玉再出什么意外！” 赵珏快步走到郑如玉身边轻轻唤道：“鹏儿，娘子，是杨忠和郑义他们来了！” 郑鹏一脸担心：“兄长一定会打死我！” 赵珏哈哈大笑：“鹏儿啊，你兄长一个文弱书生你怕他做甚？再说了，你武功不低，谅郑鲲奈何不了你！” 郑鹏看着郑如玉直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郑如玉笑了：“鹏儿放心好了，长姐一定护着你！” 见郑皓也是一脸担心又受了重伤，郑如玉勉强笑了：“皓儿也放心，等长姐回家就要爹爹安排你和菊香妹妹的亲事！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娶菊香为妻！” 赵珏和郑如玉手牵手出来迎接郑义和杨忠。 杨忠和郑义一脸凝重，急急下了马见过了夫人和赵将军后对着郑如玉是上看下看。 见郑义和杨忠如此做，郑鹏和郑皓心里有些慌乱，兄弟俩相互对看。 郑如玉笑了：“二位哥哥莫要担心我！我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莫非你们还不相信我无事啊！” 郑义急道：“郑官人看了鹏少爷留下的信笺说夫人要去寻赵将军可把郑官人急着了！又接到赵将军飞马传信说那个小地方水竟然不浅越发担心得不得了！” 杨忠看着赵珏和郑如玉无事先松了一口气：“将军和夫人无事就好！郑官人和我家杨官人说朝廷无意管这些芝麻小事！若是赵将军闲得无趣想松松筋骨就随便你啦！” 赵珏知道有人从中作祟冷冷一笑：“想让我赵珏自寻死路门都没有！他们也太小瞧我赵珏了！” 见郑如玉一脸担心赵珏再笑：“娘子放心好啦！待愚夫剿灭了那些匪徒后一定会去郑府把娘子八抬大轿好好的接回我百年赵府！回到只属于你的【玫香居】！” 郑义看着赵珏言道：“将军放心，仁信善三位弟弟正在后面接应的路上快马加鞭！郑官人和杨官人是不会让夫人再出一点点意外的！” 杨忠笑了笑：“刘官人和王官人带着小厮也在接应的路上快马加鞭。将军放心好了！夫人也请不要担心赵将军！几个乌合之众还真奈何不了赵将军和顾少卿！” 郑皓急急言道：“师父，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今日皓儿丢师父的脸了！” 郑鹏有些不好意思言道：“鹏儿今日也丢师父的脸了！那个吴勇确实厉害！怪不得夏将军险些命丧吴勇刀下……” 郑义一脸严肃低低言道：“回家看郑官人如何收拾你们兄弟！还想着杀回马枪过瘾？把武功练好再说吧！” 郑如玉微微一笑：“嗯，鹏儿和皓儿放心！有时遗憾也是一种美好回忆！珏哥哥小心！只是这桃花山却是个是非之地……” 赵珏看着郑如玉哈哈大笑：“如玉怎知这里是桃花山？” 郑鹏看着赵珏不解：“长姐夫，莫非这里真的叫桃花山？” 赵珏看着郑如玉意味深长：“本将军到了这里以后，就给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改名桃花山了……” 郑鹏感慨：“什么时候长姐夫和长姐竟然有了默契？鹏儿以为只有兄长与长姐有默契呢！” 郑义看着赵珏行了一礼：“赵将军请自己保重！夫人和二位公子我与杨忠大哥就接回京城了！” 郑鹏想跟着赵珏，见郑鹏伤势较轻，郑如玉点头：“鹏儿跟着珏哥哥历练一下也好。早日成长好与爹爹和兄长分忧！毕竟我们郑府现在是皇亲国戚了，二妹也深得皇上宠爱！皓儿就不要凑热闹了，留着精力娶菊香吧！” 郑义和杨忠本来就想把郑鹏留下好让郑鹏多些历练，听郑如玉如此说遂同意郑鹏跟着赵珏去桃花山。 眼看着郑义和杨忠护着郑如玉往京城方向赶，赵珏这下彻底放下心来，和郑鹏带着亲信急急赶往县衙。 赵珏太了解王勤和刘敏了，知道他们一定会赶来凑热闹，越发胆大心细与顾明智好好相商如何彻底剿灭吴勇。 纪兰秘密关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以防有人再次劫狱。 赵珏谅吴勇不会也不敢来县衙劫狱。 毕竟吴勇占山为王比与官府作对相对安逸多了。 更何况赵珏和顾明智给了吴勇一个下马威，想来吴勇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惶恐不安。 赵珏和顾明智认为吴勇不会回到他的老巢，更不想被赵珏一锅端了。而赵珏和顾明智也根本就不知道吴勇的老巢到底在哪里？ 邓文超对赵珏和顾明智佩服得五体投地，很是惭愧自己的贪生怕死。 赵珏好笑：“若不是大人贪生怕死只怕死了好几回了。十条命只怕也不够大人活呀！” 邓文超讪讪一笑：“多谢将军和少卿体谅！” 赵珏要顾明智和赵小礼趁机好好将养一番。 顾明智点点头又提醒赵珏，纪兰留不得。 赵珏看着邓文超吩咐：“立即提审纪兰！她招也好，不招也罢！已经有了她与人通奸的事实，还怕不能定她的死罪！” 邓文超觉得赵珏说得对极了，立即吩咐衙役把纪兰和牛立君提出来。 赵珏和顾明智好奇赵小礼把纪兰和牛立君藏在了哪里？ 因为听说县丞胡冬成可是在县衙里遍寻也没有发现那纪兰和牛立君？ 赵小礼和赵珏还有顾明智低低耳语，赵珏看着顾明智那脸不服又服的表情好笑：“三弟这藏人的本事想来四弟不服也得服……” 邓文超也好奇赵小礼把纪兰和牛立君藏在了哪里？ 赵小礼看着胡冬成得意一笑：“如此重要的人证，自然是要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胡冬成想不出这个小小县衙还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当然，东厨和柴房这种地方胡冬成就没有想到啊！ 加之有暗卫扮成衙役和厨子暗中看守纪兰和牛君，胡冬成就是把赵珏几人的房间和牢房翻了几遍，也不会发现纪兰的影踪。 在人证物证下，纪兰纵然狡辩也无法抵赖她的罪行。 青金刚对于纪兰其他的罪还有所怀疑，但是纪兰与人通奸之事让青金刚气得说不出话来。 纪兰左等右等没见外面有动静，知道真像赵珏说的那样“吴勇不会为了一个丑妇把身家性命给搭上！” 牛立君知道东窗事发，磕头求饶说是纪兰逼迫他与她通奸？还说有纪兰指使人杀死青先生和青公子的证据？跪求将军和少卿饶他不死？ 顾明智打心里瞧不起牛立君这种小人。 赵珏看着牛立君那身体，知道就是一个流放想来在这越来越冷的天气里，牛立君也撑不了多久遂答应了牛君。 纪兰破口大骂牛立君，扬言做鬼都不会放过牛立君听得顾明智嘴角上扬。 青金凤担心他的两个侄女侄子，没想到她的侄女根本就不想与爹爹在一起，还发誓要为娘亲报仇？ 顾明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孩竟然有如此胆量与想法，还扬言报什么仇？ 青金刚气得指着他的女儿呵斥：“小小年纪不学无术，被你娘亲教坏了简直不可救药！报仇？你找谁报什么仇啊？妹妹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金凤哭成泪人一样看着两个侄女侄子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纪兰一脸漠视：“青芳和青雷根本就不是你青金刚的种，你这个书呆子也不配！我呸呸呸……” 青金凤和青金刚兄妹俩如何会信？ 赵小礼淡淡言道：“滴血认亲！” 不管这滴血认亲靠不靠谱，青金刚见青芳和青雷的血与自己的血相融便一口断定姐弟俩都是他的子女？ 青金凤越发哭得伤心，惹得马青氏流着眼泪安慰她。 青雷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哭嚎，一会喊爹爹一会喊娘亲…… 纪兰对滴血认亲的结果并没有否认反而破口大骂青金刚根本不配做男人？ 青金刚酸溜溜的一个秀才，自认为自己行得正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想到自己在纪兰眼里竟如此不堪？ 青金刚越发不知如何是好？捶胸顿足长叹：“没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不如一个女子？我饱读圣贤书竟然不知爹爹是被人害死？我要这男儿之身何用？” 青金凤想安慰兄长，想想放弃了：“兄长公堂之上如此捶胸顿足怪不得嫂嫂看不起你！” 赵珏自己也是有子有女做了爹爹的人，看着青雷忽然心里不忍。 顾明智又何尝不是呢？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邓文超拿不定主意只能看着赵珏和顾明智。发现胡冬成又不知去了哪里？ 赵珏把惊堂木重重一拍，问纪兰可认罪伏法？ 纪兰见吴勇没有如期出现知道大势已去还能怎样？一口认下了所有的罪。 赵珏让纪兰签字画押后对邓文超言道：“稚子无罪又要娘亲，判他们流放吧！青金刚教妻无方杖责二十吧！” 青金刚磕头谢恩：“赵将军呀，这二十大板小生心服口服！” 纪兰简直不敢相信赵珏的话？ 江湖上有太多关于赵珏和顾明智的传说，两人在他人嘴里从来都不是有妇人之仁的人？ 赵珏以杀伐果决出名，顾明智以冷冷用剑快准狠威震四方？ 赵小礼知道赵珏的改变是因为郑如玉，顾明智的改变是因为郑如月。而自己的改变既是因为夫人也是因为青金凤。 青芳小小年纪就知道要报仇让赵小礼心生不安，青雷无助哀嚎让赵小礼心生恻隐。 赵珏判纪兰和牛立君流放是最好的，起码他们母子三人以后还有相见之日？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谁又知道以后是怎样呢？ 纪兰真的是不敢相信赵珏就如此放过了自己？ 见青芳和青雷哭着要娘亲，纪兰这个强势的女人忽然放声悲哭。 青芳懂事的偎在娘亲旁边给纪兰擦泪。 纪兰突然一把推开青芳和青雷，呵斥姐弟俩速速去姑母那里，以后都要好好的听姑母的话。 青金凤不知纪兰是何意？一双泪眼看着纪兰。 纪兰对着青金凤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金凤，不管嫂嫂我做错了什么，也不管他们姐弟是不是你们青家的血脉？请妹妹看在他们唤了你多年的姑母份上，好好的把他们姐弟抚养成人！” 顾明智听得纪兰如此说知道纪兰一定还有难言之隐？并且纪兰已经意识到她命不久矣？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纪兰，心里不得不感叹他眼里的这个丑女人确实不简单。 青芳怎么也不肯跟着青金凤，一味哭着要娘亲，还口口声声说要替娘亲报仇？ 纪兰哭着大喊：“芳儿啊，你若真的想为娘亲报仇，就好好的跟着姑母吧！只有姑父姑母才能让我儿如愿啊！” 青芳不解，哭着问道：“这是为何？娘亲！” 纪兰搂着青芳忽然笑了：“我儿一定会替娘亲报仇的！娘亲相信我儿！只是我儿也要相信只有你姑父姑母才能助我儿替娘亲报仇！你爹爹他根本就靠不住，我儿知道的啊……” 青金刚一脸的不自在看着母子三人。 纪兰看着青金凤言道：“他们姐弟俩妹妹你管也要管，不管也要管！嫂嫂我把他们姐弟放心的交给妹妹了！知道妹妹心里恨我杀了你爹爹，只是嫂嫂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青芳已经有八九岁了，娘亲的话已能听懂，她没想到真的是娘亲杀了祖父？ 青芳小小年纪猜测娘亲是遭人逼迫，只有姑父姑母才能保住他们姐弟的性命，才能替娘亲报仇？ 纪兰对着赵小礼一笑：“妹夫那声纪大姐犹在我耳边，我把他们姐弟放心的交给你们夫妻了……” 赵小礼一脸凝重对青芳言道：“你娘亲要姑父姑母好好把你们姐弟抚养成人，姑父姑母一定会善待你们姐弟的！” 青金凤也见了些世面，大概猜到了纪兰的话外之音。 青金凤起得身来一把搂着姐弟俩：“嫂嫂放心！金凤一定不会辜负嫂嫂的！嫂嫂放心去吧……” 纪兰含泪一笑：“嫂嫂相信妹妹！我儿，好好听姑父姑母的话！一定要为娘亲报仇！你姑父会告诉我儿娘亲的仇人是谁？好好护着弟弟……” 青芳听了娘亲的话，乖乖的去牵着青雷却是一脸嫌弃：“雷儿你哭成这样与爹爹何异呀？” 青雷懵里懵懂的回姐姐：“我本来就是爹爹的儿子啊！” 纪兰对着青金刚恨恨言道：“你这个无用的酸秀才要之有何用？我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恨我生不逢时不是男儿身！倘若有来生，我定要做个男子并且要我命由我不由天！” 青金刚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娘子原来如此不甘于平凡？ 果然是自己无能，竟然没有及早发现娘子的过人之处？ 青金刚看着纪兰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对着纪兰露出了敬佩的眼光：“娘子放心，他们姐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说不定哪天你们母子三人还能再见面的……” 纪兰看着青金刚忽然叹了一口气：“官人，你不是个坏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好男人！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把他们姐弟俩交给你这个百无一用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更不放心……” 赵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纪兰，“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 当年李香玉说出这句话时，赵珏对李香玉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一个在赵珏眼里丑陋不堪的女人竟然也能有此想法？并且说得咬牙切齿还恨自己生不逢时？并且直言青金刚不是她喜欢的男人？ 赵珏从未这样佩服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丑女人？ 他人眼里有决胜千里之才还运筹帷幄更是成竹在胸的郑如玉也没有让赵珏这样佩服过。 想起郑如玉，赵珏觉得自己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到了极致？也可以说赵珏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重？ 唯有李香玉入了赵珏的眼，这样看来赵珏其实对女人又没有那么大的偏见，只是的确好色成性罢了。 第293章 暗室逢灯 顾明智觉得纪兰的确嫁错了人。虽然青金刚不是坏男人，但是没有担当，没有男人的气魄又不能养家糊口，一天到晚酸溜溜的只会之乎者也，心里很替纪兰惋惜？ 虽然纪兰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但是很有个性也有些真聪明。她觉得自己的男人不中用才导致她铤而走险？ 当然了，以纪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不甘于平凡想要出人头地，更想要那荣华富贵，不管纪兰嫁给谁，都注定了纪兰迟早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纪兰看赵珏还是那样邪魅笑着，翘着二郎腿斜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没有敌意反而一脸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赵家玉郎之所以被一群群的女人追捧，还是有他不能忽视的魅力的。 并且笑起来的赵珏真的很好看，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而面无表情的赵珏是无怒而威自是杀伐果决的京城第一公子。 纪兰再看顾明智，还是那样冷冷的，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自是少小老成。 顾少卿嘴角上扬时是非常迷人的，冷冷的外表下自是有一颗不屈服又赤诚的真心。 纪兰忽然觉得赵珏和顾明智是可以信赖的男子。 还有那个瘦不拉几的赵小礼，就是她的妹夫的赵小礼，也是一个她可以信赖的男人。 纪兰笑了，对赵珏和顾明智言道：“罪妇还有话说，只想告诉赵将军和顾少卿知道！” 邓文超十分识趣意欲下堂被赵珏喊住：“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邓文超看着纪兰指指点点：“她……” 顾明智冷冷言道：“大人乃是一方父母官如何能离开？纪兰既然有话要说，就请大人笔墨伺候做个见证！” 赵珏一声断喝：“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一阵手忙脚乱，该去哪里的都去了哪里。 胡冬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大堂上，见纪兰什么都招了，一脸阴险看了一眼邓文超，又恨恨瞪着纪兰，快速出了大堂。 见赵珏和顾明智正盯着自己，胡冬成放弃了灭口纪兰，很快消失在顾明智的视线。 纪兰把她参与的，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惊得邓文超大冷天再次出了一身汗。 赵珏好奇了：“纪大姐啊，先前你怎么都不招，现在为何又要通通招供？” 纪兰也不藏着掖着：“将军和少卿饶我不死本是好意，皆因稚子无辜！只是罪妇恐怕无福消受赵将军和顾少卿的好意！今日和盘托出只想保住我那一双儿女的性命！” 顾明智点点头看着赵珏。 纪兰临死母爱泛滥，让赵珏和顾明智越发觉得饶纪兰不死是对的？虽然他们心里清楚，已经什么都招供的纪兰会被人灭口，但是兄弟二人想要赌一赌。 看着纪兰，赵珏感叹纪兰若是嫁对了人，嫁给她喜欢的男人并且还是有一腔热血的有担当的男人，或许纪兰不会成为这样助纣为虐的毒妇而是一个泼辣能干的贤内助？ 纪兰见赵珏沉默不语遂直言道：“青芳乃是我与青金刚的亲生女儿！青雷的生父另有其人！当然绝不是牛立君那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赵珏忽然笑了：“没想到纪大姐本事还真不小！本将军若是猜得不错，想来青雷的生父已经不在人世你想为他留点血脉？” 纪兰忽然放声悲哭：“没想到知我者竟然是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 邓文超一脸看不懂赵珏的表情只看着顾明智，根本不敢插嘴。 顾明智越发替纪兰惋惜，看着赵珏想起了夫人郑如玉。 赵珏要邓文超再写一份奏折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皇上。 虽然赵珏知道这份奏折可能到不了皇上那里，但是还是要邓文超不敢隐瞒的写了一份长长的奏折。 赵珏自己也亲笔书信郑鲲和杨维，把纪兰和盘托出的真相秘密告知了二人。 王勤和刘敏路遇杨忠和郑义护送着郑如玉回京。 赵小信，赵小仁，赵小善远远断后。 王勤和刘敏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看见郑如玉了，二人心下欢喜和感叹，看着郑如玉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义担心郑如玉会再出什么意外不敢让郑如玉在路上耽搁，王勤和刘敏觉得郑义言之有理。 于是一行人小心翼翼护着郑如玉往京城赶。 所幸没有发生意外一行人平安回到京城郑府。 郑鲲想责骂郑鹏被郑如玉拦住：“兄长，我既然平安归来兄长且谅解鹏儿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桃花山驰援珏哥哥！我担心珏哥哥和妹夫……” 郑鲲本来是想借刀杀人终是被赵珏在桃花山不俗的表现而放弃。郑鲲也清楚不能让童大人如愿以偿借吴勇之手杀了赵珏。 王勤和刘敏跃跃欲试要去桃花山与赵珏大干一场？ 刘敏反应过来反问郑如玉：“桃花山是哪里？” 郑皓笑了：“长姐给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取名桃花山！估计是当时长姐心里想着与长姐夫的第一次相遇吧！没想到长姐夫也给那个地方取名桃花山……” 郑鲲没好气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皓儿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个愚夫你竟然唤长姐夫了……” 的确，经过桃花山一战，郑皓对赵珏不反感了。 杨维点着头：“鲲弟啊，如玉妹妹言之有理，桃花山之事的确耽误不得！来来来，我们来好好商量商量！” 郑如玉直接言道：“那个小地方没有好大夫。珏哥哥和妹夫都受了伤。兄长，要武大夫和王勤哥哥，刘敏哥哥他们一起去吧！” 郑鲲和杨维决定兵分三路，王勤带着小厮和武大夫还有赵小善先去与赵珏会合。 武大夫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治病救人的江湖游医，什么时候竟然入了夫人的眼？还时不时的就要他一个大夫也体验一下热血沸腾的快意？ 的确，武大夫学了一身好武功傍身，可不想真的只做一个治病的大夫。 刘敏带着小厮和赵府双雄伺机接应王勤。 赵小仁，赵小信带着暗卫高手佯装路人随时接应赵珏和顾明智等。 自从赵小刚跟着柳斌去了边境，每次与赵府双雄去信都言自己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此生值得了。惹得赵府双雄十分羡慕，也是按捺不住想要有一番出息。 虽然在齐州赵府双雄曾与那些劫法场的不法之徒大战过一场，可在他们眼里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才不是真正的行侠仗义呢。 听说郑皓都在桃花山过了一把小瘾，赵府双雄越发按耐不住。 赵晟见兄长迟迟不归担心兄长出事。听父亲来信说赵珏正在与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的吴勇在交锋吓得不轻，决定让摩拳擦掌的赵府双雄前去接应赵珏。 赵府双雄听说公子要剿匪也是担心公子会出事，不然如何对得起夫人对二人的知遇之恩？ 赵昇玉知道赵珏的心性，也了解赵珏想要有所作为却一直怀才不遇还屡遭人暗算。所以赵昇玉一心想成全赵珏，和郑荣，郑鲲，杨维相商后同意郑鲲的兵分三路。 赵小善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暗暗给自己打气，此次剿匪再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赵昇玉不担心赵珏，他认为凭赵珏的本事，人人谈虎色变的吴勇固然骁勇，但是也不一定是赵珏的对手。 毕竟两兵交战拼的不全是武功多么高强！ 更何况还有顾明智和赵小礼陪在赵珏左右。 赵珏身边还有一个高手时时刻刻保护着赵珏无人知晓？ 此高手是顾明智离开赵珏后亲自给赵珏培养的一个贴身暗卫。 此人年岁不大，身份成谜连赵昇玉都不是很清楚？ 赵晟见赵府双雄似乎很担心兄长，知道他们其实也想去桃花山显显身手，不想浪费赵府双雄的好名声遂同意赵府双雄速去桃花山与赵珏会合。 赵府双雄谢过赵晟，立即动身护着刘敏急急赶去桃花山。 秦桂枝担心赵晟没有人保护？ 赵晟得意的一笑：“娘亲，儿子能把娘亲从京城接到洛阳享受天伦之乐，娘亲就应该相信儿子早已经不是那个小毒物了！况且，我堂堂百年赵府二衙内，莫非身边只有赵府双雄……” 秦桂枝还是担心：“娘亲自然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忠心比什么都重要！赵府三杰，赵府双雄还有忠义仁信善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的忠心……” 赵晟越发得意了：“兄长有郑氏如玉，儿子有曾氏艳红！娘亲，艳红只是善良又不是无能？况且有我那老奸巨猾的岳父大人在，娘亲你还担心什么？” 秦桂枝看着赵晟终于也得意的笑了：“娘亲以为儿子只是看上了艳红的美貌，原来儿子想得还挺周全也很长远，娘亲自然不担心你了！” 王勤一路风尘仆仆带着赵小善和武大夫到了桃花山与赵珏会合。 王明一路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看到什么桃树笑了：“果然郑二少爷说得没错！赵夫人真的是想赵将军了。” 王勤一脸正气言道：“如玉妹妹和玉郎一定会和好如初的！” 赵珏和顾明智看到王勤，开心的大笑，兄弟几人紧紧抱在一起。 邓文超得知京城的王将军也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吓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王勤才不管那些呢，要邓大人莫多礼，还是商量如何破敌要紧。 纪兰和牛立君终被流放，青芳和青雷哭着喊着要娘亲。 青金凤对着纪兰喊嫂嫂，要嫂嫂放心。 赵小礼也请纪大姐放心。 纪兰这个强势的女人落下了她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眼泪。 青金刚酸溜溜摇头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青金刚又哪里知道纪兰背后的大秘密？ 不出赵珏和顾明智预料，纪兰和牛立君被人灭口在流放的路上连差役都没有幸免一死？ 赵珏和顾明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能救下纪兰，只是反复交代暗中尾随的赵小善死死记住是何人杀了纪兰。 听说纪兰被杀在流放的路上，青金刚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青芳知道了咬牙切齿要为娘亲报仇。 赵小礼提醒青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练好一身好本事再说吧。 想来纪兰临死前反复交代过青芳一定要听姑母和姑父的话。所以青芳听从了赵小礼的安排，和青雷秘密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练功习武去了。 青芳也知道自己是青金刚的亲生女儿，但是就是不喜欢青金刚这个懦夫爹爹，所以也想离青金刚远远的。 知道牛立君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以后，青芳为自己的无知和幼稚感到羞愧，忽然相信娘亲说的爹爹是个好男人。 刘敏带着从洛阳赶来的赵府双雄按照纪兰的招供，化成纨绔子弟在几个青楼里表面上流连忘返，暗中却配合赵府双雄救出了几个被吴勇掳劫卖到青楼为妓宁死不屈的小娘子？ 眼见赵府双雄在各个青楼频频得手，刘敏胆子也是越来越大。 仗着有赵府双雄还有几个小厮跟着，刘敏一连几天明察暗访，以带着孩童买好吃的啊，带他们出去玩啊，竟然把几个疑似被拐卖的儿童也给救了出来，在小小的县城闹出了天大的动静。 刘敏不敢也不能去赵珏那里怕连累赵珏，急急交代赵府双雄赶紧把救出的小孩和小娘子送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如此大的动静又带着一群小娘子和孩童，自然刘敏很快就被人发现并穷追不舍。 赵府双雄眼见贼人追得紧，也只好护着几个孩子和小娘子们先跑了。 刘敏和刘亮引开那些追兵，刘亮要公子莫担心，有他在保证公子无事。 刘敏还真的相信刘亮，毕竟几次大难不死都是多亏了刘亮。 赵珏和顾明智在等消息，没想到邓文超急急跑来告诉赵珏某某官人到了，说是他家的娘子带着儿子竟与一从京城来的纨绔子弟私奔了？ 官员还言辞凿凿说那个从京城来的公子很像是近日与赵将军和顾少卿聚在一起的刘敏官人？ 赵珏和顾明智暗笑，这个刘敏真的是不怕死竟然敢带着他人的娘子私奔？ 赵珏和顾明智表示不知此事让某某官人自己在县衙搜寻。 自然县衙里没有像刘敏这样的花花公子，那王勤一脸正气看着也不是那个纨绔子弟。 至于什么孩子，赵珏面无表情突然说道：“听人说那纪兰的一双儿女也被人杀了？太可惜了！青金刚果然是个无用的酸秀才！” 邓文超信以为真直说“稚子何辜太可惜了！”他哪里知道青芳姐弟已经被赵小礼藏得好好的。 某某官人失望而去，却让赵珏和顾明智发现了蛛丝马迹。 赵珏知道刘敏和赵府双雄都有危险，和顾明智商量如何救刘敏和赵府双雄。 顾明智很是担心：“小顺哥哥和小诚哥哥带着一群的小娘子还有孩子更危险！” 一听到有孩子，让赵小善想起了死在自己怀里的刘允璐，还有在自己手里被抢走的赵思君。 赵小善要去救赵府双雄。 赵珏和顾明智同意了，派了几个江湖高手跟着赵小善循着赵府双雄的大概方向秘密而去。 一直在伺机而动的赵小信和赵小仁带人救了慌不择路的刘敏等人。 得知赵府双雄有危险，在刘敏的带领下大家急急朝赵府双雄离去的方向赶追去。 夜半，一群孩子女人的哭声在黑夜里格外凄惨。 赵府双雄护着那些女人和孩子大战四方，直言纵死无憾。 深沉的夜是暗黑又寂静的，唯有女人和孩子凄厉的哭声，声声不断。 赵小善知道赵府双雄不是被人包围就是已经战死，急得大喊：“两位哥哥挺住！弟弟来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暗室逢灯吧！ 身受重伤的赵小诚和赵小顺顿时来了劲…… 追赶的贼人被三兄弟和暗卫合力杀死，赵府双雄也伤得不轻倒下了无法动弹，吓得一群女人和孩子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赵小善知道刘敏既然捅破了天，就到处都不安全了，必须马上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见赵府双雄伤得不轻又得不到及时医治，赵小善担心赵府双雄恐怕还是性命难保？ 赵小善想起了夫人和公子常常说的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于是赵小善大胆决定要带着赵府双雄与赵珏会合，毕竟武大夫与赵珏在一起呀。 第294章 惩恶扬善 几个女人见赵小善在努力的想救下她们，终于不哭了，大着胆子撕乱衣服与赵府双雄包扎止血。 赵小善隐隐听得有马蹄急急的奔跑声，急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出声，自己也做好应战的准备。 一个声音大喊：“可是自己人？” 赵小善一听放下心来：“杨忠大哥，我是赵小善，赵府双雄两位哥哥伤得很重，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不保！” 杨忠下得马来急急言道：“速速离开这个不详之地！这都是重要的人证一个也不能丢下。” 杨忠带着赵小善护着一大群人往安全的地方赶：“郑官人和杨官人知道刘官人的心性怕他捅娄子，所以一直派人暗中尾随刘官人，没想到刘官人果然捅了娄子还不小。不过也值得！这么多的小娘子和孩童，家里父母该有多伤心！” 杨忠劝赵小善不要担心赵府双雄，说郑官人和杨官人已经一切安排妥当。 赵府双雄一脸死而无憾的快意，觉得再也不用羡慕赵府三杰曾经大战四方。 杨忠听得一群人策马奔来，在黑夜里格外震耳：“应该是刘官人他们来了！” 兄弟们终于会合在一起，刘敏稍微安下心来。 刘亮的胆子也更大了直夸刘敏：“公子可立大功了！救出这么多的人证，真的立大功了！” 刘敏哪能居功：“唉，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呀，是捅了马蜂窝喽！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呢？还得靠你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义士把他们平安交给鲲弟！” 一大群人在黑夜里急急奔逃。 杨忠见女人和孩子吓坏了哪里跑得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吩咐骑马的人每人驮一个女人或孩子以增加活命的机会。 杨忠自己随手抱起一个女人和孩子上了马，扬鞭催马不回头。 赵小善也随手抱起一个女人和孩子上了马，跟在杨忠后面扬鞭催马急急而去。 赵府双雄拼着最后的力气，把那些不会骑马的女人和孩子抱上马，用剑狠打马尾，和那些小厮紧紧追在杨忠后面不落下。 杨忠在一个院子前突然停下马，院子里也突然亮起了灯，一个声音急急问道：“可是杨忠大哥？” 杨忠高兴回：“郑义，是我！人全部安全带回！只是小顺和小诚兄弟伤得很重！” 郑义和杨忠把赵府双雄小心抱进屋里，赶紧给俩兄弟上金枪药并且让兄弟俩服下了解毒丸。 郑义还是不放心：“不行，得赶紧把俩兄弟送到京城好好医治，不然还是会死在这里！” 杨忠点头：“你护着俩兄弟赶紧去京城，我和小善兄弟守在这里！” 郑义和两名暗卫护着赵小顺，赵小诚往京城而去。 杨忠觉得刘敏已经暴露而且捅了马蜂窝，要刘敏和郑义一起去了京城免得又出了什么事。 刘亮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拿公子性命开玩笑，催着刘敏回了京城。 刘敏还不想回京城要去桃花山与赵珏会合呢。 赵小善自从张玉婉和刘允璐那件事以后，可怕刘敏出事了，不由分说把刘敏抱上马，交代刘亮好好护着公子赶紧和郑义大哥回京城。 因为赵府双雄重伤，赵小善担心路上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刘官人还能襄助郑义。 赵小仁也提醒公子剿匪不可儿戏，不要影响了赵将军和郑官人的大计。 刘敏想想自己已经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又是花拳绣腿的，不再坚持，与郑义连夜赶回京城。 杨忠派人飞马给赵珏传信，告知赵珏和顾明智，郑官人和杨官人一切安排妥当。桃花山水很深，希望赵将军和顾少卿小心行事一切以安全为主。 赵珏正担心刘敏呢，见天快大亮派出去的一个没回正与顾明智商量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接到飞马传信知道了一切后赵珏一笑：“刘敏回京了也好！花拳绣腿的让人担心。” 王勤听赵珏这样说有些尴尬一笑。 顾明智看着王勤嘴角上扬：“王将军可比刘官人让人放心多了！” 王勤有些不得色：“希望我不会帮你们的倒忙，坏了你们和鲲弟苦心酝酿了多年的计划！” 赵珏看着王勤一笑：“王将军这是说哪里话？王将军的到来真正是锦上添花啊！” 顾明智心里很欣慰。杨忠传来的消息让顾明智知道郑鲲终还是在乎与赵珏的兄弟情深。 何况郑如玉冒险来了一趟桃花山，郑鲲如何会不尊重郑如玉的选择呢。 赵珏心里一想着与郑如玉在桃花山的相逢心里就十分舒畅，脑子也越清醒。 赵珏开始怀疑顾明智来桃花山的真实目的，心里也清楚有人对他的忌惮。 但是赵珏向来行事不按章法我行我素又经历了太多，岂会把那些阴谋诡计放在心上。 只要郑鲲和顾明智还在乎与他赵珏的兄弟情义，他就雄心勃勃誓要剿灭吴勇并且平安回到京城与如玉团聚。 对于邓文超和胡冬成这两个地方官，赵珏和顾明智也早起了防范之心。 邓文超哪里会知道一夜间发生了许多的事？自是与胡冬成低低耳语，时不时四处张望一脸不快。 赵珏感叹邓文超幸亏知道的不多，不然会吓死去。 顾明智冷冷看着鬼鬼祟祟的胡冬成：“将军放心，四弟早已经安排妥当！” 黑夜终于过去了，杨忠和赵小善在警觉的守护中迎来了黎明——天亮了！ 并且看着像是一个大晴天，于冬日来说最是温暖不过了。 杨忠和赵小善舒展了一下筋骨相视一笑：“终于天亮了！看着今日还是个好天气！” 赵小善环顾四周忽然惊叫：“咦，杨忠大哥，这个地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杨忠一笑：“弟弟只是觉得眼熟吗？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像是回到了家的感觉？” 赵小善“噢”了一声：“像【玫香居】！像夫人的【玫香居】！怪不得像回到了家的感觉！当真这是个好地方！” 杨忠笑着说：“这是郑官人按照夫人的【玫香居】为我家杨官人修的一个别院，一般人都不知道！就连你家齐官人也不知道！郑官人的意思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望弟弟不要心生嫌隙！” 赵小善乃是暗卫出身如何不知道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道理呢，自然不会心生怨怪。 况且齐俊也常常对赵小善言道：“郑官人和杨官人有些事瞒着我无非是想保护我，知道我一介寒儒做官不容易！当今的官场也太复杂了？像玉郎那样的人中龙凤都处处受人排挤，何况我这个出生寒门的穷书生……” 赵小善和齐俊一样十分感激郑鲲和郑如玉。赵小善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某个达官贵人的亲信有名有姓而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死士。 见赵小善似乎在想着心思，杨忠拍拍赵小善的肩：“兄弟，放心！我家官人不会亏待你和齐官人的！” 赵小善由衷感谢：“我和齐官人真心感谢郑官人和杨官人的栽培和提携！此恩没齿不忘！” 杨忠真挚言道：“我们都要感谢夫人的知遇之恩啊！” 赵小善感慨的点头赞同。 太阳暖暖的照在杨忠和赵小善身上温暖又惬意。 杨忠看着赵小善左脸上戴的黑色面具感叹道：“兄弟受苦了！哥哥敬你是条汉子！” 赵小善有些愧疚：“可小允璐还是死在我眼前，赵思君小公子在我怀里被人抢走……还得多谢杨忠大哥对我的救命之恩！” 杨忠安慰道：“兄弟，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况且兄弟你已经尽力了无人会责怪你的！夫人亦是如此不但没有责怪你反而对你赞赏有加！” 杨忠如何敢告诉赵小善，赵思君最后被郑义成功抢了回来交给了郑鲲，现在已经是杨维的嫡子杨新丰呢。 忽然一阵小娘子的笑声在杨忠和赵小善耳畔响起：“奴家谢谢侠士救命之恩！” 杨忠和赵小善回头看了一笑：“小娘子们休要多礼！” 那些小娘子们好好的睡了一觉缓过劲来了，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人救出来了惊喜不已。 杨忠和赵小善可不敢居功齐齐言道：“救你们的不是我们兄弟，是赵小顺，赵小诚兄弟俩还有刘官人等。” 的确是赵府双雄和刘敏救了一众人。 但是杨忠，郑义和赵小善如果不带人及时赶到，后果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小娘子们还是十分感谢杨忠和赵小善的救命之恩。对着杨忠和赵小善一阵乱谢倒把杨忠和赵小善逗乐了。 杨忠心里清楚现在的安全不一定是真安全？更大的危险说不定还在等着他们呢。 现在的京城肯定也不安全？要不然郑鲲和杨维不会把这些人证留在杨府别院而不是让他们与郑义一起回京。 这样想着，杨忠一脸警惕环看四周：“兄弟，说不定危险正在向我们袭来……” 赵小善亦警觉的点点头。 一群孩童哭哭闹闹要爹爹娘亲，小娘子们急忙好生搂着他们来安慰。 杨忠和赵小善感慨：“不知他们的爹娘有多牵挂，又是怎样的度日如年！” 杨忠和赵小善作为无家可归的孤儿，看着那些哭闹不止的孩子感同身受越发感慨却又不知如何哄劝。 兄弟二人就那么双臂抱剑站在温暖的太阳下，看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像娘亲又像大姐姐一样温声软语的哄着那些孩童。 杨忠和赵小善看着看着不觉嘴角上扬，兄弟俩再次相视一笑。 郑鲲请的厨娘做好了早饭热情的喊众人一起去吃早饭。 小娘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如此美好的地方还能迎着温暖的太阳吃早饭？ 幸运的是还有一群同病相怜的姐妹相互安慰，几个侠士紧紧在守卫着她们？ 这久违的安然和温馨让小娘子们百感交集。 小娘子们一边含泪带笑吃着早饭，一边相互问询相互安慰。 还有的小娘子给那些小一点的孩童喂饭，还不时的给那些孩童擦嘴。 此情此景让杨忠和赵小善两个硬汉忽然萌生了娶妻生子的凡心。 有些绝食的小娘子看着太阳下的美食想吃终还是吃不下？ 赵小善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些小娘子平安带回京城，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大家吃了早饭在院中晒太阳，听着那些莺莺燕燕之声，杨忠和赵小善才有心思看清那些小娘子原来个个都是美人儿。 两人不禁感叹：“都是些可人儿怪不得被人抢去了！比百年赵府的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不逊色多少！” 也难怪，丑八怪有谁抢啊？还要冒风险不值得的。 杨忠和赵小善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兄弟俩回过身来相互好笑。 小娘子们看着杨忠和赵小善两个侠士也咯咯掩嘴轻笑。 杨忠和赵小善心里叹惜她们红颜薄命？不禁想起了夫人郑如玉来忽然有些伤感。 那些小娘子看着这么个好地方纷纷赞赏不已，又唱又跳的加之小孩子们终于释放了他们的天性院子里忽然特别热闹起来。 杨忠和赵小善忽然又有一种与家人团聚的温馨感觉。 兄弟二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越发觉得他们所有的伤痛都是值得的。 有些小娘子和小孩惧怕戴着面具的赵小善，赵小善也尽量躲着他们离他们远点。 杨忠心里替赵小善鸣不平：“你们知道我这兄弟为什么要戴着这面具？他这一身的累累伤痕是怎么来的吗？就是为了救像你们这样遭遇不幸的人落下的！昨晚他又守护了你们整整一夜！” 杨忠话虽然不多，但是把赵小善救焚拯溺，除恶锄奸真实的道了出来。 小娘子们有些愧疚，小孩子们似懂非懂，但是对赵小善都露出了感激的眼光。 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娘子更是对赵小善惩恶扬善的正义之气露出了爱慕的眼神，对着赵小善再次行礼言谢。 赵小善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心里的自卑忽然化成了自信。 大家像真的一家人一样敞开心扉在院子里嬉笑玩耍其乐融融。 胆子大的小孩子更是缠着杨忠和赵小善要学武，将来也要像他们一样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定要拔刀相助。 乐得戴着面具的赵小善第一次眉飞色舞。 杨忠更是现场把自己的功夫露了几手博得一片拊掌欢叫声。 小娘子们和那些孩童似乎忘记了昨晚的惊险和惊吓，只拊掌跳跃在这美好的院中。 这久违的温馨感染着所有人，大家越发的敞开了心扉称兄道弟，呼姐唤妹。 还有的小娘子看着院中梅花树下摆放的棋子好奇的比比划划，但是不敢动子…… 天气晴好，似乎一切安好。 赵小善隐隐听得马蹄急，看着杨忠言道：“似乎有大队人马向这里而来？” 杨忠警觉言道：“应该不是郑官人和杨官人！看来他们循着我们的马蹄印追来了！兄弟，又要辛苦你了！” 赵小善摸着面具下的脸：“这次不能再让郑官人失望了！” 杨忠和赵小善迅速安顿那些小娘子和孩童们赶紧的藏起来不要出声，两人带着江湖好汉还有暗卫准备迎战。 第295章 激浊扬清 来的果然不是郑鲲和杨维？却也不是他们想的那些人？ 杨忠一见大惊：“夏将军？不知夏将军如此剑拔弩张到此所为何事？夏将军可知此处院落乃是郑官人送给我家杨官人平时将养的别院……” 夏将军看着杨忠也大惊：“果然是郑鲲和杨维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此藏污纳垢？开始本将军还不信，幸亏来了！一看你们这些戴着面具的人就知道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 杨忠拦住气愤的赵小善，看着夏将军直言：“夏将军请自重！不要随意诋毁郑官人和杨先生的清誉……” 夏将军看着杨忠指着别院大声喊道：“郑鲲为什么送这么好的别院给杨维？以为本将军真的会相信他们是在此下棋弹琴，吟诗作画？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杨忠看着夏将军一笑：“莫非夏将军不是无意来此而是被人撺掇而来？” 好大喜功又自命不凡的夏将军哪里理会杨忠，一声大喊：“兄弟们，把这些强抢民女贩卖幼儿的贼子一个不留！” 不问青红皂白就“一个不留”？那些将士可不敢轻举妄动？ 杨忠和赵小善见了太多世面了，这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莫须有见得也不少了。 杨忠冷冷一笑：“不知夏将军如何认为我们是强抢民女贩卖幼儿的贼人？证据呢？请拿出来吧！” 夏将军张狂笑道：“如此好的地方不藏污纳垢难道真的是郑官人和杨官人下棋弹琴的地方？兄弟们，一个不留！” 郑鲲和杨维不是赵珏那样颇有争议的人物，“一个不留”更是口无遮拦？看来夏扬不仅仅是受人挑唆那样简单？ 杨忠看着夏扬再冷冷一笑：“不知夏将军可曾想到过后果？” 夏将军咬牙切齿：“郑鲲仗着是皇上的宠臣为所欲为。竟然和王安石撺掇皇上改革变法？分明就是不给我们活路啊！今日你们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杨忠和赵小善抬眼看到了刚刚小娘子们脱下的披风还没来得及收拾。 夏将军看着那些披风阴狠一笑：“本将军就不信凭这些人证物证还治不了郑鲲？” 一个声音清清朗朗言道：“夏将军好本事！竟然找到了我和杨兄弹琴下棋的好地方！” 夏扬有些惊讶：“郑官人？为何来此？噢，还有杨官人？” 杨维不慌不忙笑了笑：“郑官人早已经知晓这些年来有一群歹人经常强抢民女贩卖幼儿。这几人，刘官人以身犯险设计救出了他们！只是不知夏将军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认为是郑官人在此藏污纳垢？” 夏将军指着那些披风和小孩的帽子言道：“难道这些不是有力的人证物证？郑官人又有何话要强辩？” 郑鲲根本不理夏将军，和杨维在梅花树下大大方方的落座：“杨兄，把这局棋下完！今日天气不错哦！” 杨维也不慌不忙落座：“是呀，鲲弟，今日天气当真不错哦！” 夏将军大概是豁出去了：“郑鲲，你一介书生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竟然敢在本将军面前张狂？” 郑鲲轻轻吟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夏将军听了郑鲲吟诵赵恒的《劝学诗》不言语了，只看着天上的太阳。 杨维感叹：“真宗这首劝学诗不知激励了多少寒门书生寒窗苦读！” 郑鲲落下一颗白子笑了：“我朝向来采取的就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国策！文修武偃皆因天下太平！不知夏将军对此有何不满？夏将军是不是真的认为我郑鲲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想着今日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对郑鲲行莫须有？” 夏将军看着郑鲲一脸不服：“本将军当年征战沙场时，你郑鲲还在应天书院读之乎者也！凭什么你现在凌驾于我之上？” 郑鲲看着梅树再笑：“杨兄，今年此梅树应该开花不少！夏将军放心，我不是那赵家玉郎不会对夏将军产生威胁的！” 夏将军忽然怒从心上起：“我呸，好你个郑鲲！怂恿皇上改革变法削了我的兵权竟然还有脸言及不会对本将军构成威胁？” 郑鲲忽然把一颗白子重重落下语气铿锵有力看着夏将军言道：“杯酒释兵权可是我郑鲲的主意？扬文抑武可是我郑鲲要提倡的？” 夏将军听得郑鲲如此说一腔怒火消了一半。 郑鲲语气忽然轻缓看着夏将军笑言道：“那时我与将军都没有出生吧！现在夏将军何故要针对我郑鲲还不依不饶？” 郑鲲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单纯与无助。一张俊脸上再也不是写着风流俊雅的自在而满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自得。 夏将军心里十分清楚眼前的郑鲲是他惹不起的男人。 这个曾经的京城第一美男在激浊扬清的路上越来越满腹经纶。 夏将军不甘心，鹿死谁手就是想试试：“郑官人，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个带着面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他们瞒着郑官人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郑官人也未必尽知呀！” 郑鲲一听夏将军提起赵小善脸上的面具忽然火起：“赵小善，把面具摘下给夏将军好好看看！” 赵小善慢慢摘下面具，夏将军看着赵小善那被火烧得扭曲的左脸吓了一跳？ 郑鲲一双明目直看着夏将军：“当年张志强案，赵小善为了救出被自己亲外祖父囚禁的张玉婉母子三人，被火烧成这样可是他的过错！” 杨维一脸敬重轻轻言道：“赵玉娘案，为了救下被歹人灭口的赵玉娘遗子赵思君，赵小善身受重伤倒在烈日炎炎下实在让人佩服……” 夏将军如何会不知道这些事呢？经过郑鲲这样一提醒，忽然有种感觉今日像是被人利用？自己贸然来此与郑鲲为敌已然失策，现在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郑鲲微微一笑：“夏将军若心里还有疑惑，就去请教施大人吧！想来施大人会给夏将军解惑的。” 杨维一脸真诚对夏将军言道：“郑官人向来与夏将军无冤无仇，所以郑官人有心救夏将军。夏将军心里应该十分清楚郑官人的为人。若是夏将军一心向善真想要诛杀那些强抢民女和幼童的土匪强盗，就请夏将军和杨忠，赵小善还有这些江湖好汉一起，共同保护刘官人带人冒死救出来的这些不幸的人吧！” 夏将军听了杨维之言被打动，只是他不相信有人利用他借刀杀人？ 郑鲲轻轻再落下一颗白子：“夏将军若有闲心，不妨看看真正的歹人是如何将你们灭口的，又是如何把这些人证物证全部抹杀的！” 夏将军自然不信有人要把自己也灭口？为什么？凭什么？ 见夏将军一脸不信，杨维亦轻轻落下一颗黑子：“夏将军，你心里所有的疑惑即将释怀！” 夏将军冷冷一笑：“既然待会如此危险杨官人还有心思陪着郑官人在此下棋？还如此悠闲？” 杨维不卑不亢笑了：“从我与郑官人相识相知十几年来，我们见惯了好多云淡风轻花前月下！也经历了不少穷追不舍赶尽杀绝！我和鲲弟在他人的作俑中蜕变，在他人的安然中自在！” 夏将军忽然对杨维和郑鲲这两个曾经书生意气的文人有了敬佩之心。 郑鲲和杨维的蜕变的确拜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所赐。让郑鲲和杨维成了大宋朝的两个贤能之臣。 虽然大宋朝自开国起贤能的名臣层出不穷，杨维和郑鲲也算不上什么？但是贤臣多多益善这个道理夏将军懂啊。 赵小善忽然面露紧张迅速戴好面具：“郑官人，似有大队人马向这里而来！” 郑鲲不慌不忙起身：“夏将军，有好戏看了！” 杨维一脸认真看着夏将军：“夏将军可以不相信我和郑官人，但是杨某希望夏将军不要助纣为虐就好！” 夏将军凭着多年的用兵之道早已经起了疑心，看着郑鲲和杨维不像是与自己逞口舌之快心里越发起疑。 今日夏扬带着大队人马来此已觉不妥，与郑鲲一番对质也没有占到上风反而被郑鲲和杨维的临危不乱打动。 忽听探子来报：“禀将军，有大队来路不明的人马向这里而来，而且不问原由就一阵乱射箭？” 夏将军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楚明白的。 不管今日自己是受了他人挑唆还是被人利用，或者有人一箭双雕，夏将军觉得自己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郑鲲一脸凛然吩咐杨忠和赵小善：“杨忠，赵小善！为了刘官人和赵小顺，赵小诚三位兄弟冒死救出来的这些不幸之人；为了还那些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为了不让那些乱臣贼子继续无法无天！今天你们拼死也要护住这些重要的人证，无愧天地无愧于心！更无愧忠义仁信善……” 夏扬听了太多的豪言壮语，也见识了不少英雄豪杰。 但是对于郑鲲和杨维，这两个在他眼里心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言，他不相信郑鲲和杨维真的能临危不惧。 郑鲲潇洒的从棋盘旁起身，淡定的摸着腰间佩剑：“杨兄，今日我们兄弟共同御敌！” 杨维不慌不忙起得身来，紧紧握着腰间佩剑：“鲲弟，愚兄之幸！” 郑鲲决然言道：“杨忠，赵小善，各位英雄好汉们，今日一战只能赢不能输！我和杨兄与你们在一起……” 见郑鲲和杨维一个文人当真视死如归又大义凛然，夏将军也威严的吩咐将士：“弟兄们，先与我好好护着这些人证物证再论其他！我们也好好舒展舒展筋骨看看今日到底会发生什么要事？” 郑鲲心里的一块石头安然落了地，看着杨维欣慰一笑：“今日太阳晴好，一切安好！” 眼见夏扬也在排兵部署，杨维看着郑鲲欣慰一笑。 郑鲲最担心突然冒出来的夏将军与自己背道而驰。 不然郑鲲和杨维腹背受敌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夏扬尽管心里对郑鲲有太多的怀疑，但是看着郑鲲不慌不忙把手中宝剑紧紧握着，和瘦弱的杨维护在门口不像是做戏？ 夏扬心想与其在这里和郑鲲不知鹿死谁手，还不如一鼓作气严阵以待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要把他夏扬也消灭殆尽？ 探子再来报，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包围了杨府别院。 一枝支冷箭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向别院射来。 夏扬怒火万丈，命令将士不要犹豫，箭雨反击…… 这是一场谁也没有想到的硬仗，把个好久没有历练的夏将军和他的那些将士兴奋的嗷嗷叫。 听着夏将军那兴奋的厮杀声，杨忠和赵小善越发来劲杀得飞起。有了夏将军的相助，杨忠和赵小善自是所向披靡让夏扬肃然起敬，越发配合郑鲲和杨维不让贼人杀进屋内。 因为贼人屡次想冲进屋内，让夏扬进一步确定郑鲲的确是在行义举，意在保护那些人证。 本来夏扬还不确定郑鲲和杨维是不是在保护那些人证。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杀手反而明白了，有些人竟然连他夏扬也不放过？ 夏扬想不起最近自己得罪了谁？ 但是让他夏扬当替死鬼他可不愿意！利用他夏扬对付郑鲲，夏扬觉得自己太不划算…… 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一箭双雕都让夏扬明白，绝不能让那些人得逞而且还要把他们消灭殆尽。 郑鲲和杨维一脸无惧手持宝剑静静的守在门口看着敌对两派为了各自的利益奋不顾身在厮杀…… 郑义执剑紧紧护在郑鲲和杨维前面。郑鲲和杨维两个在夏扬眼里的文弱书生，竟然在那些杀手的步步攻击面前毫不退缩，反而是不顾生死挥剑不让那些杀手进屋…… 郑义挥剑将那些意欲冲进屋的贼人砍倒脚下，又提醒郑官人和杨官人勿要冒险，有他郑义在，如何会让那些小人得逞。 有郑义在，还有杨忠和赵小善，夏扬也自信多了。 虽然不少将士倒下了，反而让夏扬明白自己今日也是遭人暗算的一天。 一枝支火箭向别院四面八方射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 眼看别院就要成为火海，赵小善急了，要郑义和杨忠护着郑官人和杨官人速速离开…… 郑鲲大眼睛看着夏扬：“夏将军，许久没有历练了吧，今日长见识了吧！我郑鲲，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 夏扬看着郑鲲还在守着门口，竟然急了：“莫非郑官人不怕死？竟想葬身火海？” 郑鲲淡然一笑：“这就是证据！夏将军就是证人！倘若本官不幸死在这里，烦请夏将军保护好屋里那些不幸的人。他们，也是重要的证人！” 一阵喊杀声由远而近，刘敏带着刘亮等人杀将过来。 有了援助的夏将军和杨忠，赵小善越发勇猛，郑义护在郑鲲和杨维前面死死把歹人挡在门口不让他们破门而入。 第296章 救民水火 有了援助的杨忠和夏将军终于占了上风，郑鲲急喊：“夏将军，留几个活口！” 杨忠一笑：“多亏郑官人喊得及时！不然我和夏将军还有小善弟弟的剑不认人！” 刘敏一脸得意：“幸亏我又杀回来了吧！郑义在护送赵府双雄的途中遭人伏击我就知道这里也不安全了！” 见郑鲲异样的看着自己，刘敏笑了笑：“郑官人以为不告诉我就是想护着我就像护着齐俊兄一样！非也非也！既然我们是应天七子自当生死与共！” 郑鲲笑了。 杨维亦笑了：“作为你们曾经的先生，是我此生最欣慰最得意之时！” 夏将军把宝剑上的血迹在衣服上蹭了蹭：“你们这些文人就会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不过夏某今日长见识了！看不出来啊，郑官人和杨官人真的是荣辱不惊，波澜不惊，处变不惊！” 杨忠一笑：“夏将军这是最文绉绉的咬文嚼字！” 众人哈哈大笑齐齐去灭火。 好在刘敏带人赶到得及时，杨府别院总算保住了。 夏扬有些心疼：“郑官人，这个别院得重新修缮一番，险些烧没了……”又吩咐士兵马上打扫战场。 郑鲲欣慰的看着夏扬：“想来夏将军心里还有疑惑？我郑鲲到底是救民于水火还是在此藏污纳垢？” 杨维亦欣慰的看着夏扬：“夏将军，待会你就知道你今日救了无数个家庭！让无数破碎的家庭得以团圆！” 在冬日暖阳下，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和一群天真无邪的孩童在幸存的别院内蜂拥而出…… 小娘子们对着夏将军等人不停的言谢。 小孩子们天真的看着夏将军问道：“大人是不是来保护我们的？帮着我们寻娘亲的？大人现在会送我们回家吗？我们想爹娘了……” 那一刻的夏将军百感交集：“你们放心好了，本将军马上带你们回家找爹爹娘亲……” 杨维一脸欣慰看着郑鲲笑了。 夏将军一脸佩服看着郑鲲笑了。 杨忠看着浑身是伤的赵小善，兄弟二人再次相视一笑。 刘敏一脸感慨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郑鲲缓缓走到梅花树下，迎着太阳笑了：“杨兄！今日这太阳真的很美好！” 杨维亦缓缓走到梅花树下迎着太阳笑了：“鲲弟，今日这太阳如此温暖，我们正好晒晒身上的寒气！” 夏将军一脸认真看着站在梅花树下的郑鲲和杨维笑了笑：“哪里是什么寒气？分明就是晦气！晒晒，兄弟们都好好晒晒！待会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的确，还有好多事情等着郑鲲和夏将军去做呢。 郑鲲笑着看着夏将军和刘敏：“这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是你们冒死救出，这些可爱的孩童亦是你们拼死护住！夏将军，敏兄，郑鲲放心的把这些重要的人证交给你们，由你们护送到开封府，希望你们一定要把他们平安送到元大人手里……” 夏将军不明白郑鲲是何意：“郑大人如此说本将军不懂了？明明是你们救出的这些人证，夏某如何敢居功？” 杨维一笑：“若没有夏将军及时赶到救民水火，我和鲲弟今日未必能安然无恙？更不敢想象刘官人冒死救出来的这些可人儿还有无辜的孩童会怎样？” 刘敏很快理会到了郑鲲和杨维的意思，无非是给夏将军一个立功的机会让皇上还记得夏将军。同时也给私自带兵出来的夏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让那些将士枉死…… 刘敏打着哈哈拍着夏将军的肩膀：“夏将军，还请夏将军与本官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这下夏将军听懂了，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也听懂了。 夏将军心里十分感慨，陪着笑脸看着郑鲲：“郑大官人，这如何使得？这天大的功劳明明是郑大官人和刘大官人的……” 郑鲲轻轻一笑：“夏将军怎能如此说，为了护住我和杨兄，为了护住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夏将军折了不少兵啊！今日夏将军之举实乃是救民水火的善举啊……” 杨维轻轻点头：“想来夏将军一定会好好安抚这些战死将士的家属！夏将军，为了以防万一，你和刘敏速速把这些人证带回京城！郑官人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美言的……” 夏扬已经领会到了郑鲲的意思，本来他不想领郑鲲这份天大的人情。 但是郑鲲似乎看懂了他夏扬那急迫想要立功的心情和惧怕皇上问责他私自带兵出来的意图？ 今日夏扬被人撺掇到了杨维的别院，无非也是想抓到郑鲲某些见不得人的把柄好在皇上面前参郑鲲一本？ 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不是夏扬想象的那样，郑鲲也不是他人口中卑劣的小人，玩弄权术的奸臣。 好久没有存在感的夏扬太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郑鲲的坦然和无私让夏扬想都没想收下了郑鲲的这份大礼。 夏扬满意一笑，对着郑鲲和杨维连声言谢…… 郑鲲心里笑了：“谢我做甚？要不是你夏将军，本官和杨维今日还会折不少好汉呢！都是些忠勇之士死了太可惜！本官可能都性命不保……” 杨维心里也笑了：“今日多亏了你夏扬这个最好的人证。从此鲲弟在朝堂又少了一个使绊子的人！” 夏扬和刘敏小心护着那些人证向开封府而去。 赵小善看着离去的夏将军一笑：“今日要不是夏将军，我和杨大哥还不知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郑鲲笑着对赵小善言道：“本官把你们的功劳拱手让人，你们心里服也不服？” 杨忠看着赵小善一笑：“树高招风！我们这些暗卫出身的人还是不要让人知道得太多……” 郑鲲看着杨维一笑：“本官必须让你们都好好活着，还有更多更大的事情要你们去做呢！” 杨忠和赵小善兴奋的看着郑鲲：“如此，多谢郑官人！” 赵珏收到郑鲲飞马传信知道人证物证已经安全带到了开封府，心里亦踏实了一半。 王勤听说刘敏这次终于干了一件大事好生羡慕。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王勤：“怎么，王将军羡慕刘官人？好呀，本将军就把剿灭吴勇的重任交给王将军如何？” 王勤看着赵珏仔细一想，吴勇现在人在何处犯事都不知道还有心思羡慕刘敏？还是把吴勇的踪迹寻出来要紧。 得知京城来的赵将军和顾少卿惩治了以纪兰和牛立君一伙打家劫舍的土匪，越来越多的百姓看见了希望。 邓文超又接到百姓报案，哪家的孩童玩着玩着就失踪了？哪家的小娘子在回娘家的路上不见了人影？秋闱科考的书生路过此地后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邓文超知道吴勇一天不剿灭，百姓一天不得安生。自己又没有本事与那吴勇对抗，只能求助于赵珏。 赵珏知道郑鲲和夏将军虽然惩治了纪兰背后的恶势力，救出了一些小娘子和孩童。但是要想真正让贼人完全伏法难上加难。 毕竟这贩卖儿童和拐卖小娘子其中的利益太大了，大到有些不法之徒不惜以身试法甚至藐视国法。 刘敏和赵府双雄拼命救出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尤其在这个说它消息闭塞吧却容易三人成虎？道路不通畅却又是在汴河沿岸人们开放又愚昧无知的小地方，歹人更易屡屡得逞。 青先生花了很多精力来教书育人，没想到真正受教的却是纪兰。 可惜了，可笑了，纪兰竟然杀了青先生？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赵珏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要主动出击，并且要一击即中。 赵小任和赵小信有事无事在吴勇出没的地方游走，还是发现了些吴勇的蛛丝马迹。 赵珏和王勤得到赵小信密报，吴勇大概曾在哪里拦路抢劫过往书生，在何处强抢过路小娘子。 没想到等赵珏和王勤急急赶去，却是失望而归，哪里还有那吴勇的踪影？ 终于有一次赵珏和王勤又得到密报吴勇大概在哪里？ 赵珏和王勤急急赶去路上只留下血迹斑斑和一个浑身血污的书生躺在地上呻吟？ 赵珏知道若非赵小信和赵小仁乔装路人经过，这个拼死反抗的书生早已经命不保…… 赵珏示意赵小仁和赵小信速速离开暂时不要暴露身份。 顾明智冷冷言道：“大哥，看来我们又来晚了一步？” 王勤一脸正气补了一句：“也不知是来晚了还是被人通风报信也未可知呀？” 赵珏面无表情言道：“先救人要紧！其他的回到县衙以后再说。” 在武大夫的努力救治下，书生奇迹般活了下来。 这是案发这么多以来唯一一个活口，将是非常重要的人证。 在书生的详细口供里，吴勇一案案情终于有了突破口。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赵珏直言：“有话快说！” 顾明智嘴角微微上扬：“想来大哥已经猜到一二！” 王勤警觉言道：“是不是我们中出了细作？” 赵珏面无表情开了个玩笑：“这个好查！想来顾少卿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王勤怒火中烧问道：“顾少卿，是谁？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出卖我们？怪不得我们一直很被动！” 赵珏笑了：“无妨的，无妨的！”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赵珏言道：“玉郎，莫不是邓文超那个老贼从中作祟？事情发生在他的地方这么多年来，这么多案件他一件没破还有增无减？肯定是他与吴勇暗中勾结做那不法之事……” 赵珏忽然哈哈大笑：“果然历练是个好东西！没想到王勤兄和刘敏兄也学会洞察人心了！就连齐俊兄也学会卖乖取巧了！哈哈哈，好事，好事啊！” 顾明智咧嘴一笑：“难道王官人和刘官人还不长记性么？都死了好几回了！齐官人若还是那样谨小慎微，郑官人就太累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珏给赵小礼使了个眼色。 赵小礼心领神会走出房间一脸警觉守在门口。 这是一间不小的房间，是邓文超精心为赵珏准备的。一切布置都按照赵珏的喜好。 顾明智的房间在另外一处。 为了安全起见，顾明智和王勤一直与赵珏同住。 武大夫和赵小礼住在邓文超给顾明智安排的房间里。 青金凤和马青氏住回了青金凤家里，日日看着青金刚长嘘短叹却也无法劝慰青金刚。 不管纪兰心里如何没有青金刚，在无能的青金刚心里自己总还是有一个家。有一双好儿女，有一个好娘子在替自己打理家务他自是万事无忧。 青金刚继承了青先生的衣钵，每天只会手拿书本摇头晃脑，之乎者也，咿咿呀呀。 如今突然家破人亡，一双儿女也不知去向，青金刚只能紧紧拦着青金凤和马青氏不让姐妹俩离开自己半步。 青金凤很同情兄长。爹爹的死与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想想兄长和一个歹毒的女人生活了那么多年，青金凤每每想起都会不寒而栗。 青金刚更是半夜都会吓醒嘴里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想到纪兰竟然被人杀死在流放的路上，青金凤心里又难过。 替兄长，替侄子侄女难过，也替死去的爹爹难过。 青金凤和马青氏不能帮助青金刚些什么，只能默默陪着青金刚，三人暂时相依为命。 赵小礼得空便会回家来看看兄妹三人。 一看见赵小礼，青金刚心里就踏实一些。 看着高大的青金刚还要依仗瘦弱的赵小礼，青月娥心想，怪不得纪兰看不上青金刚。 看着青金凤每日为自己担惊受怕的，赵小礼心里清楚只有尽快剿灭吴勇才能好好与青金凤过日子。 那个唯一的活口，大难不死的书生藏在赵珏房间里由武大夫精心医治。 赵珏和顾明智还有王勤心里清楚光有这个书生的口供不足以让天下人尽知吴勇的罪行，还得有更多的人证物证来指证吴勇。 邓文超心事重重在自己房间里踱步，时不时摇头叹气？ 赵小礼敲门吓了邓文超一跳，急忙满脸堆笑问赵小礼，可是将军有事要吩咐？ 赵小礼一笑，说将军请邓大人去他房间相见，赵将军有要事要与邓大人相商。 邓文超小心谨慎跟在赵小礼身后，陪着笑脸看着赵珏，小心问赵珏唤他前来是否有吴勇的消息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邓文超：“本将军这不要和邓大人商量如何剿灭那吴勇吗？” 邓文超小心谨慎看着赵珏：“两位将军和顾少卿不用与下官相商！下官自知有渎职之罪，还望赵将军在郑官人那里与下官多多说好话！” 看来，邓文超心里很清楚嘛？ 赵珏心里亦清楚谁又不怕死呢？ 见邓文超大冷天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擦汗了，赵珏忽然笑了：“邓大人放心，本将军与顾少卿还有王将军定会在郑官人那里好好与大人说好话的！” 赵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邓文超，邓文超自然惟赵珏言听计从：“下官一切全听赵将军，顾少卿，王将军的！下官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邓文超重重补了一句：“事关机密还请邓大人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王勤又看着手中宝剑言道：“本将军的这把宝剑乃是赵将军所赠！专斩那些不法亡命之徒！” 邓文超擦了擦冷汗告退下去。 赵珏和顾明智还有王勤心里很清楚，吴勇案不能一拖再拖了。 三人安排妥当准备出发，誓要把吴勇捉拿归案。 第297章 改行自新 邓文超已经知晓赵珏要对吴勇进行大搜捕，心里又惊又怕。他纠结着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慢的踱来步去。 邓文超在与赵珏这么久的相处中已经对赵珏的心性有了些了解。 赵珏比传说中的多了些人情味，连纪兰这样的丑女人都能放她一马，并且称呼纪兰为纪大姐，想来真正的赵珏一般人根本就不了解？ 但是赵珏的杀伐果决勇猛善战邓文超是亲眼目睹，所以邓文超对赵珏是十分的敬畏。 并且在邓文超眼里赵珏的确不愧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誉。 还有那个冷冷的顾明智，真的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邓文超根本就不敢正视顾明智那双冷冷的眼睛。 王勤，看着就是一脸正气，眼睛里容不得小人，也见不得那些龌龊之事。 王勤表面上看着没有赵珏那么大的杀气，顾明智的阴冷之气，在邓文超看来，王勤说不定比赵珏和顾明智更可怕。 想想王勤抽剑的决绝，邓文超再次不寒而栗。 邓文超心里也非常清楚，赵珏在给自己改行自新的最后一次机会。 最近邓文超的表现差强人意已经让人大失所望，渎职之罪已经坐实。 今皇上与郑鲲大行改革变法连施大人都不能阻止，邓文超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谨小慎微的邓文超终于想明白了，横竖都是一死，要是落个抄家问斩牵连家人？还不如就让自己一人扛下所有吧？ 邓文超急急出了自己的房门，县丞一声大喊：“邓大人如此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啊？” 邓文超这次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回道：“你这个与吴勇沆瀣一气的小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本官的身家性命和老夫的家小威胁于本官。今日老夫若再助纣为虐，如何对得起赵将军，顾少卿和王将军对我的一再宽容！” 县丞笑了：“大人想通了，要为地方百姓行善举了？” 邓文超慷慨言道：“为地方百姓行善举已经不敢当了！但愿亡羊补牢犹时未晚！” 县丞阴沉沉一笑：“恐怕大人已经回头无岸，立不了地也成不了佛反而是死路一条吧！” 邓文超怒骂：“胡冬成，今日休要再以任何借口相威胁，老夫一人死不足惜！但愿不要牵连家人！” 邓文超大喊：“来人啊，把这个小人给我拿下！” 胡冬成再阴沉沉一笑：“来人在哪里啊？你的那些衙役像你一样贪生怕死，早已经被我控制了！” 邓文超气得发抖：“你这个乱臣贼子，赵将军和顾少卿在此还这么放肆！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胡冬成仰头大笑：“什么赵将军顾少卿？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人见过赵将军和顾少卿啊！” 邓文超大惊失色：“胡冬成，你想干什么？故技重演吗？那次对付夏将军你们是得逞了，只怕这次赵将军和顾少卿不会让尔等称心如意……” 胡冬成狠狠瞪着邓文超反问：“大人啊，你说我想干什么？你的家眷现在全都在我的手里！他们是死是活全在大人一念之间啊！夏扬好大喜功，这个赵家玉郎也是个目中无人的衙内……到了这里，自然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就算逃到京城又如何？自然有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邓文超弱弱的问：“胡冬成，莫非你要造反？你想要谋害朝廷命官？我的家小又哪天不是在你的监视下惶惶不可终日啊！” 胡冬成哈哈大笑：“邓大人，下官怎么会造反呢？再说了，我们这个小地方哪里有什么朝廷命官？谁又见过啊？邓大人不要误会嘛，下官我是在保护大人保护你的家小呢！” 胡冬成言外之意告诉了邓文超，他的一家老小的确被胡冬成控制了？ 邓文超吓了一跳恨恨言道：“胡冬成，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的那些事纪兰已经招供，本官也已经上书圣上！赵将军也已经告知郑鲲大人知晓！” 胡冬成得意一笑：“邓大人莫非不知，郑鲲那个白面书生已经被夏将军人赃并获！你的奏折，邓大人认为到得了皇上的手中？而且，我们这个小地方真的没有什么赵将军，顾少卿？至于那个王勤，谁又见过？” 邓文超骇然：“胡冬成莫非你真的又要故技重演？你要知道现在可是今非昔比，赵将军和顾少卿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王将军……” 胡冬成狠狠一笑：“是他们逼我的！怎么都赶不走还来了个王勤跟着要送死？哼！就怪不得我了！” 邓文超再弱弱规劝：“胡冬成你要想清楚，若你一击不中就是死路一条并且死无葬身之地！赵珏和顾明智还有王勤都不是好惹的！没有那个翻天覆地的本事，赵珏如何敢在这里待了如此之久？” 胡冬成看着邓文超一笑：“莫非你这个老匹夫就那么惧怕那个赵家玉郎？” 邓文超感慨一笑：“听说赵将军的那匹汗血宝马只是显摆给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看的？但赵将军若真是一个纨绔如何敢公然与童大人为敌？齐州顾仕林案想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赵将军的有勇有谋！” 胡冬成阴狠看着邓文超：“看来，你这个老匹夫什么都知道了？如此，连你也留不得了……” 邓文超吓得连连后退：“胡冬成，你当真要造反？” 胡冬成冷冷一笑：“下官哪里敢造反？不过是想为朝廷效力，诛杀乱臣贼子！赵珏，郑鲲，挡我者——死！还有你这个有渎职罪之嫌的老匹夫……” 邓文超指着胡冬成骂道：“你简直是疯了！疯了！来人！速去告知赵将军有人要造反！把这个意欲作乱犯上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胡冬成看着邓文超咬牙切齿：“早就知道你这狗官靠不住了！我先下手为强把你这个通风报信的狗官结果了性命再说！” 一把利剑直直从背后插入了胡冬成心口：“我看先结果了你这个乱臣贼子的性命再说！” 胡冬成回头一看：“王勤……” 王勤一脸正气把剑从胡冬成心口再狠狠一捅：“你这个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胡冬成当真是死不瞑目把邓文超吓得跪在地上直喊“王将军，饶命啊……” 顾明智冷冷言道：“邓大人这是做甚？烦请速速调集人马，贪生怕死者立斩！” 邓文超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原来赵将军，顾少卿和王将军你们对一切早已经了如指掌！下官惭愧，惭愧啊！”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邓文超：“想来邓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王勤还是那样一脸正气看着邓文超，让邓文超心里后怕：“果然是这个一脸正气的王勤比赵珏和顾明智更可怕？” 邓文超看了一眼胡冬成的尸体，也不多言整理好衣冠，把那乌纱帽拿在手里好好的看了一眼认真的戴在头上：“但愿下官亡羊补牢犹时未晚！” 王勤一脸正气言道：“邓大人倘若亡羊补牢自然不晚！” 王勤的话外之意邓文超自然听懂了。 邓文超把那些衙役齐齐集在大堂把惊堂木重重一拍：“从今日起，你们都听从赵将军，顾少卿和王将军的调遣，有贪生怕死者立斩不饶！想通风报信者立斩！倘若有不服者，胡冬成的下场就是尔等的下场！” 衙役知道胡冬成被王将军所杀，哪里还敢畏缩不前，齐齐回复一切听从赵将军，顾少卿和王将军调遣。 邓文超亲自带着赵珏和顾明智还有王勤去桃花山追寻吴勇的踪迹。 赵小礼带着一群江湖好汉与县尉守在县衙，以防吴勇兵分两路偷袭县衙声东击西来让赵珏分心。 吴勇又一次逃之夭夭只留下来不及逃跑的虾兵蟹将？ 顾明智冷冷一笑：“大哥，吴勇是在逗我们玩呢！” 赵珏面无表情言道：“果然是狡兔三窟！不过，没关系！这样才有趣啊！” 赵珏慢悠悠的骑在红风上环看四周：“桃花山？如玉给此山取名桃花山！本将军也给此山取名桃花山！王将军啊，此山就叫桃花山如何？” 王勤拿眼看着赵珏：“玉郎莫不是想在山上栽满桃树？” 赵珏嘴角上扬：“要名副其实嘛！” 顾明智嘴角微微上扬：“早已经名副其实了！” 邓文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一心想着要为家人报仇。 胡冬成心狠手辣庆幸死在王勤剑下，想来邓文超的家小也早已经死在胡冬成手里？ 邓文超这样想着心下着急：“赵将军，不知那吴勇逃到哪里去了？” 赵珏笑了：“任他狡兔三窟今日也难逃一死！邓大人啊，稍安勿躁！” 邓文超不急才怪？心里能安更是不可能。 赵珏骑着红风在桃花山上慢悠悠的看风景。 顾明智和王勤同样骑在马上陪着赵珏看风景。 王明笑着对忐忑不安的邓文超言道：“邓大人，放心吧！有赵将军和顾少卿在万事无忧！” 邓文超哭笑不得：“唉，老夫的确是立不了地也成不了佛啰！” 王明再一笑：“未必！” 赵珏忽然加快了马速，顾明智和王勤亦加快了马速。 王明对邓文超言道：“邓大人要小心，有情况！” 邓文超急忙吩咐那些衙役要小心行事。 吴勇已经是穷途末路，被赵珏追踪了这么久早已经是人困马乏。 以为赵珏他们走了，吴勇杀了个回马枪又来到了桃花山想将养将养。 只有大山里才好休养生息重整人马。 吴勇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都逃过了法网莫非就要栽在那赵家玉郎的手里？ 吴勇骂骂咧咧：“该死的赵珏追着爷爷我到处跑，哪天让爷爷我遇见他，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噢！真的？我赵珏好怕哟！” 吴勇一听分明是那赵珏的声音，可四周环望根本就没有看到赵珏的人影？ 吴勇骂骂咧咧：“赵珏，你在哪里？你给爷爷出来！爷爷定要将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得嗖嗖射箭声一群匪徒纷纷倒地…… 赵珏高喊着：“吴勇，爷爷？本将军等着你如何把我五马分尸呢！” 一个绛红色人影从高高的树上飞身下来，只见寒光闪闪。 吴勇也不是吃素的对着寒光就是几刀。 赵珏狂笑：“爷爷的大刀果然快准狠！不过还伤不了我赵珏。” 不知有多少好汉死在吴勇的大刀下，吴勇没想到赵珏竟然根本无惧他的大刀？ 吴勇心想赵珏果然有些真本事，又见兄弟死伤不少根本无心恋战了，又丢下不少的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王勤意欲去追，赵珏笑了：“王勤兄，穷寇莫追！” 顾明智冷冷一笑：“王将军放心，他跑不了！” 吴勇见赵珏没有追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人马直向县衙而来。 吴勇年纪虽然大了眼神却好得很。刚刚在桃花山与赵珏的交战中早已经看清他想着的那几个人都来了，包括邓文超那个老匹夫。 但是没有看到胡冬成？吴勇想着县衙现在应该在唱空城计，觉得机不可失，想直接杀到县衙看赵珏还能到哪里落脚？ 再说了有胡冬成作内应县衙还不是任他吴勇长驱直入？到时候还可以来个关门打狗把赵珏一网打尽？ 吴勇想想有些得意，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吴勇哪里知道赵珏早已经布置好了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吴勇带着人马气势汹汹的赶到县衙，县衙大门一如既往的无人把守。大路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也少得可怜。 百姓都知道邓文超不作为，报案击鼓鸣冤都没有用。就连京城来的赵将军和顾少卿都差点被人围困在县衙大堂谁还会相信邓文超这个狗官？ 冬日里一抹残阳有气无力的照在吴勇身上，天上阵阵黑云在太阳周围徘徊。 吴勇抬头看着太阳骂骂咧咧：“你他妈的要出不出的，到底是要出太阳还是要下雨？” 看到吴勇带着人马在县衙大门口有恃无恐的，百姓早已经吓得关门闭户唯恐躲避不及。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百姓被吴勇的大刀无情的砍到在地，侥幸没死的跪在地上求“爷爷饶命……” 吴勇有些得意：“赵珏，这就是你他妈想要保护的百姓？分明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贱民！还想要救百姓于水火追着爷爷我满山跑？我呸……” 土匪里也总还是有明白人：“爷爷，我们这样大肆骚扰百姓还是不好！我们不就图一个快活吗？更不应该与官府为敌？” 这个道理吴勇何尝不明白呢：“你他妈的以为爷爷我想与官府为敌？不先杀几个人抖抖威风，赵珏如何知道我是那个让人谈虎色变的爷爷？你们杀进衙门找几个替死鬼威胁赵珏，逼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大家相安无事便好。否则，就别怪爷爷我心狠手辣了！” 有土匪叫嚣着“怕什么？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官府把我们怎么样？当初那个夏扬不知有多猖狂，现在呢？哈哈哈……” “是啊！爷爷，先杀进县衙再说！等那赵家玉郎来了，来个关门打狗岂不快哉！哈哈哈……” 第298章 落荒而逃 吴勇这些年来都没有被朝廷剿灭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确有些本事，还因为吴勇不是一个鲁莽武夫。他不仅带着脑子仔细观察，也还是十分谨慎的在深思熟虑。 吴勇在安静的县衙门口骂骂咧咧的：“他奶奶的，好像所有人都去寻找爷爷我去了！但是那个瘦不拉几的赵小礼爷爷我好像没有看到？想来赵珏是要他留守县衙，毕竟还有重要的人证物证在县衙里。” 有匪徒有些惧怕：“爷爷，那个赵小礼看着瘦不拉几的本事还不小，爷爷，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吴勇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爷爷我来都来了，你们要爷爷我当缩头乌龟？更何况胡冬成还在县衙里呢！你们怕什么？” 有土匪再叫嚣：“那个瘦子有什么好怕的？以为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哈哈，跟着爷爷杀将进去把他活剥生吞。” 吴勇阴狠一笑：“派两个小兄弟把那个赵小礼的家眷给爷爷我抓来！好像是青先生家里或者是青大人家里？” 吴勇等了一会儿见那两个小兄弟骑马跑得飞快：“爷爷，青先生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个青大人家里也是大门紧锁？” 吴勇脱口而出：“莫非藏起来了？算了，以后再说吧！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吴勇又吩咐几个土匪先进衙门探听虚实？见最先冲进去的土匪高举刀剑嚣张的乱舞口中还叫嚣：“爷爷，他们果然是唱的空城计！” 这下吴勇不再犹豫也没有下马，跨马直接就冲进了县衙里。 有些匪徒天生的歹毒与张狂，嚎叫着跟着吴勇骑马冲进了县衙。 还是有几个土匪没有冲进去，反而下了马在县衙门口往里张望。 被赵珏追杀了这么久，吴勇已经管不了这些了。 歹毒的匪徒骂骂咧咧的：“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怎么好意思跟着爷爷吃香喝辣？” 吴勇骑在马上看着果然无人的县衙得意的哈哈大笑。 一个衙役听得动静看到吴勇吓得大喊“救命啊，救命啊！爷爷来了！” 吴勇越发得意的哈哈大笑，一群的匪徒跟着吴勇哈哈大笑。 吴勇狂妄言道：“饶你不死！速去告知那个赵小礼，爷爷我来拜访他了！” 突然县衙大门紧闭随后一阵羽箭齐射，没有防备的匪徒纷纷中箭倒地哀嚎。 吴勇也中了一箭好在他反应迅速没有伤到要害。吴勇心里暗叫：“不好，莫非中了赵珏的埋伏？不对，一个赵小礼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胡冬成吗？” 吴勇面无惧色挥舞着他的大刀高喊：“赵小礼，爷爷我敬你也是条汉子今日饶你不死！快点给爷爷我滚得远远的，要不就跟着爷爷我去风流快活！” 一个声音清清朗朗言道：“爷爷啊，我劝你还是缴械投降吧！我家公子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爷爷你呀自投罗网呢！” 吴勇如何会信：“就凭你一个小厮能奈我何？速速禀告胡冬成，就说爷爷我来到了他的县衙！” 赵小礼哈哈大笑：“爷爷，胡大人好像不在县衙里，莫不是与爷爷通风报信去了？” 吴勇心想有道理，几个衙役大喊：“爷爷，不好啦，胡大人被王将军杀了，快点跑啊……” 赵小礼不慌不忙挽弓搭箭：“赵将军和顾少卿有令，通风报信者，贪生怕死者，杀无赦……” 几个意欲通风报信的衙役被赵小礼不慌不忙射杀。 只听见赵小礼的声音没有看到赵小礼的人影？吴勇看得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啊，你这个瘦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又是一阵羽箭齐射，吴勇用大刀一阵快速抵挡可他的马中箭倒地。 吴勇这下慌了，难不成胡冬成真的死了？ 一个声音高喊：“可惜了爷爷的这匹好马。可惜，可惜！” 吴勇跳将下马大骂：“赵小礼，你个王八蛋！爷爷今日定要将你剁成八块去喂狼喂狗。有本事你给爷爷我滚出来！” 赵小礼身背箭羽手执利剑轻轻的出现在吴勇眼前。 吴勇忽然吓了一跳：“赵小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小礼指着天笑了：“天上啊！今日我赵小礼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强盗。” 一道阳光忽然照在吴勇身上，吴勇再次骂骂咧咧：“我操你妈的！竟然出太阳了！兄弟们给我烧了这个狗官的破县衙。” 赵小礼轻笑：“爷爷啊，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吗？” 赵小礼突然把那剑对着吴勇就是一顿比划。 吴勇一边笑一边把那大刀舞得飞起：“赵小礼，就凭你也想拦住爷爷我？” 赵小礼轻笑：“我家夫人曾说过小厮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爷爷啊，今日小厮就要会会你这个杀人狂魔是怎样的一个爷爷！” 赵小礼的本事吴勇已经了如指掌。赵小礼虽然不是吴勇的对手，但是吴勇心里清楚自己想要在县衙里为所欲为恐怕不可能了。 突然又是一阵厮杀声，吴勇和他的那些乌合之众已经被团团围住。 吴勇打眼一看，都是曾与他厮杀过的江湖好汉，唯有武大夫看着面生。 吴勇用他的大刀指着武大夫问道：“赵小礼，莫非这个就是你的救兵？” 赵小礼再次轻笑：“武大夫是我家夫人派来给我家公子疗伤的大夫。” 吴勇突然恨恨言道：“早就听说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不仅生得倾国倾城还擅长决胜千里！可惜了，爷爷我竟然无福见到传说中的如玉夫人。” 赵小礼啐了一口：“是不配！” 武大夫和赵小礼不再多说与一群好汉围着吴勇杀将起来。 吴勇一看不敢大意，觉得能被夫人郑如玉如此信任并且派到这个小地方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大夫拥有高超的医术吧？恐怕这个武大夫还有一身绝世的武功。 果然，吴勇在武大夫和赵小礼的围攻下渐渐占了下风。加之不少匪徒中箭倒地让吴勇无心恋战。 吴勇眼看就要被赵小礼一锅端了？吴勇自然不会甘心还是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策略：“兄弟们，杀将出去保存势力。” 赵小礼和武大夫也不强行拦着吴勇这群乌合之众，任由他们冲开县衙大门落荒而逃：“好汉们，我家将军说过穷寇莫追！” 吴勇死里逃生一口恶气如何能消，倒在老巢的太师椅上想这想那。 赵珏和顾明智已经在桃花山搜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吴勇的老巢？ 赵珏有些想不通了，莫非吴勇没有把老巢建在桃花山上？ 顾明智冷冷言道：“难道吴勇竟然把老巢建在某个山庄里？” 王勤想了想：“莫非吴勇也觉得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赵珏笑了：“看来顾少卿和王将军言之有理！” 赵珏带着大队人马回到了县衙，一看赵小礼和那些衙役还在那清理战场呢。 顾明智一笑：“夫人果然都是对的！三哥的确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强者！只是吴勇一定不会服气，堂堂爷爷竟然败在三哥这个瘦子之手！” 赵小礼不敢居功只说是公子的功劳，是公子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赵珏感慨的确是听了郑如玉对赵小礼的评价才能放心的把固守县衙这么大的重任交给赵小礼。 武大夫对赵小礼也是刮目相看：“果然赵府三杰个个都是将才，帅才！连看似最弱的赵小礼都能面对官府也不能轻松剿灭的吴勇不慌不忙，杀了吴勇个落荒而逃。” 赵小礼敬佩的看着武大夫：“小厮与武大夫认识如此之久，今日感觉武大夫不是一个大夫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义之士！” 赵珏得意一笑：“本将军看得起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看武大夫今日很兴奋啊！是吧，师兄！” 武大夫今日的确兴奋，可比边境救赵珏兴奋多了！ 吴勇，那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匪首啊，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与赵小礼杀了吴勇一个落花流水也算是发泄了一番当年夫人被掳劫的不忿…… 赵珏拍着赵小礼的肩膀笑了：“果然是我的好三弟！三弟今日给了吴勇迎头痛击他一定不会服气！来来来，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合计合计！一定要把吴勇消灭掉！” 邓文超听留守县衙的衙役夸那个瘦不拉几的赵小礼竟然也是有勇有谋心下一点也不惊讶了。 赵小礼能被夫人称为赵府三杰中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赵小礼肯定有过人之处入了夫人郑如玉的眼。 还有那个没有多话的武大夫，能被赵将军看上，又岂会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那么简单？ 青金凤听乡邻大喊，说是吴勇带人来围攻县衙，还在县里杀人放火？ 又听说县衙里只有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厮把守大家赶紧躲藏起来把青金凤急得不行。 马青氏要青金凤相信赵小礼。 青金刚垂头丧气：“赵小礼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厮啊！妹妹呀，你也要做寡妇了！果然你们两个都是扫把星！” 青金凤心里带愧：“莫非我真的是扫把星！不行，就是死也要与他死在一起！他是为了给爹爹申冤才陪着我们来到这里的！” 青金刚叹了一口气：“兄长不拦你！兄长也陪你一起去！反正兄长现在生不如死的！” 马青氏眼含清泪：“姐姐也不拦着妹妹！自从马公子走了我也是度日如年啊！” 三人出得门来倒是躲过了一劫，没有被吴勇的人劫持。 青金凤看到大街上并无一人只听得阵阵马蹄急。青金凤心里越发着急。 马青氏也沉不住气了，和青金刚认为赵小礼凶多吉少？ 三兄妹一路躲躲藏藏的悄悄来到县衙却看见赵小礼正在不慌不忙打扫战场？ 青金凤这下顾不得矜持了，扑到赵小礼怀里放声大哭。 赵小礼紧紧搂着青金凤轻轻拍着青金凤的肩：“娘子放心！为夫还没有与你彻底申冤如何敢轻易死去。” 青金刚一脸骇疑：“妹夫，不要告诉兄长这些中箭倒在地上的土匪都是被你射杀之？” 赵小礼谦虚言道：“自然不是！还有武大夫和这些江湖好汉衙役兄弟们！” 那些衙役齐夸：“小礼兄弟三箭齐发箭无虚发！剑术也了不得轻功也不俗啊！更是有勇有谋关门打狗简直是大快人心！” 青金刚那张嘴吓得根本合不拢：“没想到我这个扫把星妹妹竟然嫁了如此一个良人？还有勇有谋？” 赵小礼要青金凤和马青氏既然到了县衙，就好好的呆在县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毕竟吴勇如何会服气败在赵小礼手里？绝不会放过他赵小礼的。而他的家人自然也会成为吴勇的目标…… 现在的马青氏是越来越佩服夫人郑如玉的眼光了。善意提醒青金凤一切听从妹夫的安排。 青金凤不敢说赵小礼想太多了？但是自觉得他们三人还不至于有那么重的份量能让吴勇惦记？ 青月娥看着赵小礼轻轻言道：“小礼兄弟是担心吴勇把我们抓来做人质，以此来威胁小礼兄弟又去要挟赵将军吧？” 见赵小礼点头表示赞同，青金刚再次惊吓得合不拢嘴。 马青氏看着青金凤这样说道：“要不是我们陪着妹妹从家里出来了，我们几个是不是已经成了吴勇那个强盗的人质了？” 赵小礼言道：“是这个意思！现在想想都后怕！没想到吴勇真的杀到了县衙？我急急要一个兄弟去接应你们，回来却说是大门紧闭只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土匪出现在家门口附近？我还以为你们被那吴勇掳劫了呢？” 青金刚眼睛转了几转：“如此，是妹妹救了我二人也？” 赵小礼笑着看着青金凤：“所以世上哪有什么扫把星？不过是有人从中作祟而已！” 青金刚还是不信：“我们兄妹三人真的有那么重的份量？还能成为威胁赵将军的人质？” 赵小礼肯定的点点头：“我家公子向来重情重义！你们兄妹三人又是纪兰案重要的人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赵珏见青金凤和马青氏他们来了，对赵小礼的提议点头表示赞同。只要青金凤他们安全的在赵小礼的视线里，赵小礼心里便是踏实的。这样也就免了赵小礼的后顾之忧。 吴勇逃到他的老巢越想越后悔：“爷爷的，竟然没能把那个青金凤和青金刚兄妹挟持到县衙。这样的话，爷爷我何至于被那个赵小礼败成这样？” 吴勇又想了想：“现在应该也还来得及！说不定他们是躲在哪里现在又回家去了？” 吴勇再命令一个匪徒赶紧到青金刚家里去把兄妹三人挟持到老巢里来。 吴勇左等右等不见那小跟班的人影觉得想不通了：“莫非赵小礼已经想到了爷爷我要挟持他的家眷？幸好那个狗官的家小还在胡冬成手里！只是刚刚一战为什么没有看到那胡冬成呢？真的被那王勤杀了？不应该呀？” 一群的土匪垂头丧气的，早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猖狂…… 吴勇忽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服气：“赵珏，凭你是什么马中赤兔？哼，也休想奈何爷爷我！” 吴勇决定孤注一掷，大不了鱼死网破与赵珏一起死也不亏。 吴勇哪里知道赵小仁和赵小信一直暗中尾随着他呢…… 第299章 负隅顽抗 赵小礼把那个小跟班交到赵珏手里，赵珏笑了。 邓文超急急跑来告诉赵珏，说有一个百姓在桃花山砍柴时偶然发现了吴勇的踪迹赶紧来报官？还笑问发现吴勇踪迹报官者当真有赏？ 赵珏急忙要邓文超把那个报官的百姓带上来。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那个樵夫：“你确定是那吴勇！” 樵夫一脸肯定：“不是爷爷，难道还有他人敢在桃花山上耀武扬威？” 听着樵夫如此说赵珏忽然笑了，吩咐赵小礼好好多谢樵夫。 樵夫领着赏金笑呵呵的走了。 顾明智看着赵珏一反平时冷冰冰，嘻嘻一笑：“大哥，没想到夫人取名的桃花山连樵夫都知道了！” 王勤没想那么远反而有些得意：“如玉妹妹早已经是美名远扬了！” 见邓文超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赵珏忽然好奇了：“邓大人如此着急可是有心思？” 邓文超也不隐瞒：“胡冬成与吴勇沆瀣一气杀了我一家老小，下官如何能放过那吴勇。” 顾明智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赵珏。 赵珏看着邓文超笑了：“邓大人放心！本将军一定会满足邓大人报仇心切的心愿！” 邓文超差点给赵珏又跪下了。 赵珏再笑：“邓大人，何必如此多礼！” 邓文超哪里是多礼，分明就是报仇心切可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依靠赵珏了。 赵珏集结人马和邓文超浩浩荡荡向樵夫所指的桃花山的某个方向而去。 赵小礼和武大夫仍然带着几个江湖好汉留守县衙。 王勤则带着几骑轻骑悄悄出现在某山庄附近伺机而动。 孙志豪听赵瑂说郑皓和郑鹏竟然与吴勇的那些匪徒单打独斗了一番，虽然有惊有险也受了伤但是着实过了一把瘾后心里又有了想法。 周彬如何会相信郑皓和郑鹏竟然敢与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正面相斗？郑鹏竟然还在桃花山和赵珏一起剿匪？ 又听说刘敏竟然在桃花山那个小地方救出了许多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和孩童立了大功？ 孙志豪和周彬按耐不住了。 王勤也去了桃花山，周彬和孙志豪越发蠢蠢欲动了。 孙志豪看郑如月十分担心顾明智，想来郑如玉也十分担心赵珏，他也清楚婵娟姐姐一定担心王勤。 孙志豪想要去桃花山助赵珏一臂之力，周彬听说了自然要跟着孙志豪一起去。 赵昇玉眼见赵府双雄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郑鲲和杨维如果不是夏扬还有些热血也险些命不保自然开始担心赵珏了。 赵昇玉听说孙志豪和周彬想去襄助赵珏，自然不反对。 只是赵府双雄武功那么高强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赵昇玉又不想两个女婿有任何闪失？ 奈何周彬和孙志豪可听不进任何人的规劝，赵瑾和赵瑂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夫君只好求助于郑如玉。 郑如玉见周彬和孙志豪踌躇满志的样子，想着这两兄弟可能不是吴勇的对手，但是也不至于给赵珏拖后腿，想想答应了。 毕竟赵珏和顾明智带的那些好汉也死了不少。趁着吴勇元气大伤，现在的赵珏如果人多势众的话可以增加胜算。 毕竟孙志豪和周彬可不是刘敏那样的花拳绣腿，比王勤也强了不少呢。 邓文超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跟在英姿飒爽又精神抖擞的赵珏后面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邓文超不敢把自己的想法隐瞒便提醒赵珏：“赵将军，下官怎么感觉不对劲？那个樵夫不会是因为那些赏金来欺骗我们的吧？” 赵珏突然哈哈大笑：“连邓大人都觉得不对劲，看来我们是中了那吴勇的埋伏了！” 邓文超一听吓了一跳：“赵将军，下官绝对没有出卖赵将军，还有顾少卿和王将军。赵将军你们快回县衙，老夫死不足惜……” 赵珏好奇的看着邓文超：“邓大人此话何意？” 邓文一脸认真：“下官的确死不足惜！但是赵将军和顾少卿还有王将军不能有任何闪失！你们快走，我带着衙役拼命拦着吴勇那个无恶不赦的老东西！” 赵珏再次哈哈大笑：“我们都已经被包围了还往哪里跑？” 吴勇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哈！是啊！你们都已经被包围了还想着往哪里跑？” 赵珏一把把邓文超拉到自己身后：“邓大人，你现在如何能死？” 顾明智冷冷言道：“爷爷啊！鹿死谁手已然有结果了！爷爷还是缴械投降与赵将军回京城自首吧！” 吴勇听着这话不明白了：“我说顾少卿，明明是你们被爷爷我包围了，怎么还说鹿死谁手已然有结果了？” 顾明智冷冷一笑：“爷爷可知王将军现在去了哪里？爷爷又可知你的老巢都被人端了吗？” 吴勇听了心下一惊，但是转念一想：“那个王将军还不如赵小礼那个小厮呢！我的老巢他恐怕还端不了！再说了，他又怎知我的老巢在哪里？” 赵珏笑了，笑得异常邪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刘敏一个纨绔公子都能成大事了，何况一直修武还是应天四杰排名第三的王勤！” 吴勇听了心下再惊：“好你个赵珏，竟然声东击西欲盖弥彰！莫非那个樵夫被你们发现了不是一个真樵夫？” 赵珏故意惊讶：“邓大人，爷爷说那个樵夫不是真的樵夫呢！” 邓文超摇头：“下官怎么没有看出来那个樵夫有问题？” 顾明智冷冷言道：“我家夫人给此山取名为桃花山，外人如何得知？何况一个樵夫！” 邓文超恍然大悟：“噢！的确如此！看来胡冬成给吴勇说了不少赵将军和赵夫人的事？” 吴勇哈哈大笑：“现在知道胡冬成是我们的人已经迟了！可惜我的老巢可能真的被那王勤端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换了几个朝廷命官的命也值得啊！哈哈哈！” 顾明智冷冷看着吴勇：“本少卿都说了鹿死谁手已然有结果了，爷爷怎么还不明白呢？” 吴勇大惊失色：“莫非我们被反包围了？” 赵珏狂笑：“爷爷啊，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赵珏和顾明智话不多说，与在外面的赵小信，赵小任带领的暗卫高手内外夹攻誓要活捉吴勇归案。 吴勇越战越想逃，赵珏和顾明智却是越战越勇猛。 郑鹏心里有数不想两个姐夫担心，一直不与吴勇正面交锋只是与那些好汉斗杀那些散兵游勇并且越来越胆大。 吴勇眼看形势不利，把手里大刀一阵狂舞准备逃之夭夭。 邓文超站在一旁急急大喊：“吴勇，哪里逃？” 吴勇手里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足足几十斤让多少人成为他刀下冤魂。 曾经好多江湖上的人不服气吴勇的大刀想要为民除害，最终也死在吴勇的大刀下。 自此吴勇成了最让官府头疼的绿林大盗，缉拿吴勇的海捕文书一张张贴满大街小巷城门口，但是吴勇一直逍遥法外。 眼看邓文超就要死在吴勇的大刀下，赵珏飞身再一次推开邓文超：“都说了大人现在不能死！大人的命还有用，大有用处。” 邓文超一脸决然：“胡冬成杀了我一家老小，此仇不报枉为人！下官今日定要将吴勇绳之以法！吴勇，缴械投降还是死在此山！” 吴勇狂笑道：“爷爷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将爷爷我绳之以法？” 顾明智冷冷言道：“爷爷若是要负隅顽抗，就怪不得小爷我了！” 赵珏心里清楚，吴勇不是泛泛之辈，要想将他绳之以法谈何容易？ 但是经过与吴勇的几次交锋，赵珏已经清楚吴勇还真不是他赵珏的对手。 不是因为他赵珏的武功在王爷之上，而是经过数日连战，吴勇元气大伤而他的那些兄弟死伤惨重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赵珏却有越来越多的帮手襄助于他。 向来胆大包天的赵家玉郎，如何会惧怕一个快成孤家寡人的吴勇？ 只要王勤顺利端了吴勇的老巢，彻底断了吴勇的退路，缉拿吴勇归案赵珏是胜券在握了。 或许是因为刘敏最近干了几件大好事刺激了王勤吧。 王勤也是立功心切但是也知道不能冒进，所以越来越胆大心细了。 又因为知晓吴勇带着精明强干的兄弟围堵赵珏和顾明智去了，没有在他的老巢里留重兵把守，王勤完全没有了顾忌彻底放开提剑就杀进了吴勇的老巢。 吴勇怎会想到王勤真的在端他的老巢呢？ 那些在山庄里的留守的匪徒还在那大吃大喝，欺辱抢来的小娘子呢，被王勤和王明带人如入无人之境把那些虾兵虾将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占取主动顺利端下了吴勇的老巢。 王明一边用剑拨弄着那些死了的匪徒，一边笑着对王勤说：“公子，这下不羡慕刘官人了吧！端了吴勇的老巢公子心里是不是很爽快！救了这么多的小娘子也是大功一件啊！” 王勤亦笑着对王明说：“没想到你这厮武功越来越高强了，越发不能小瞧你了！” 王明呵斥着几个活口不要试图逃跑又有些得意的回王勤：“公子也不想想小厮天天跟谁在一起？小信大哥的武功可是高强得很！再说了……” 王明顿了顿：“我和刘亮还要替杨真和郑泉兄弟报仇呢！喜保兄弟也想着要为雷子报仇呢……” 王勤沉默良久对王明言道：“王明你放心，本将军一定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替杨真和郑泉还有雷子报仇！” 王明自信的点着头：“看来我们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王勤吩咐王明好生把几个活口看管好，又安抚那些受惊了的小娘子们先好好藏起来，时机成熟一定把她们救出去。 王勤把一切安排妥当，又带着几个暗卫小厮再在吴勇的老巢仔仔细细的又搜寻了一番。 自然，王勤是有收获的。 王勤确定再没有了机关，没有了暗藏其他玄机，没有可疑之人后才放下心来，坐在吴勇曾经坐过的太师椅上等赵珏。 赵珏猜测王勤已经得手，和顾明智追着吴勇不放。 赵小仁和赵小信可真是不敢小看吴勇的那些手下，他们个个都是高手可想吴勇的武功有多高？ 桃花山山高林密，赵珏和顾明智追着追着就不见了那吴勇的踪迹。 赵珏担心吴勇杀回老巢对王勤不利，又担心邓文超被吴勇挟持，只得和顾明智去与邓文超先会合再与王勤汇合。 那邓文超蠢蠢欲动，一帮衙役也是蠢蠢欲动，见赵小信和赵小仁杀得飞起更是眼红的不得了。 果然不出赵珏预料，吴勇杀回邓文超那里，几刀砍死砍伤那些衙役，挟持邓文超就跑？ 顾明智飞身拦住吴勇，赵珏一把抢夺下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邓文超，和顾明智死死的控制住吴勇。 赵珏看着邓文超那因受了惊吓的表情不由得好笑：“邓大人果然怕死！” 吴勇被赵珏和顾明智控制着怒不可遏：“赵珏，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为何非要与爷爷我过不去？” 邓文超亦是义愤填膺：“吴勇，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为何屡屡和本官作对！” 吴勇狂笑：“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狗官！” 邓文超回骂：“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强盗！” 忽听得山上喊声四起：“大舅兄，妹夫来救你了！你们在哪里啊？” 赵珏没好气：“孙志豪和周彬来凑什么热闹？” 顾明智嘴角上扬：“想来是她们几姐妹担心我和大哥吧！” 顾明智打了个胡哨，不一会周彬和孙志豪果然带着他的那些师兄弟急急赶来。 孙志豪反应快，和周彬帮着赵珏死死控制住吴勇。 见赵珏和顾明智还有郑鹏无恙，周彬笑了：“你说那些小娘子天天在家担心些什么？看我的大舅子多威风！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爷爷吴勇？如此，衙内我可不敢大意！” 孙志豪一看赵小信和赵小仁还在与人厮杀，对周彬言道：“姐夫，你帮着大舅兄和顾小爷控制住爷爷，我和师兄弟们去过把瘾！” 像狂风扫落叶，再厉害的土匪也招架不住人多势众加之人心涣散，最后几名悍匪终于在吴勇的眼睁睁下被消灭殆尽。 吴勇怒从心上起爆发出最后的张狂，从意欲捆绑他的顾明智和周彬手里冲脱开来，捡起他的大刀对着顾明智和周彬就是一阵乱砍大喊着：“赵珏，后会有期！” 赵珏冷冷回：“爷爷，后会无期！”飞身去追吴勇。 吴勇大概没想到赵珏一个纨绔子弟武功那么厉害轻功也了得，死死追着他不放。 吴勇只能仗着赵珏要留活口对赵珏痛下杀手，没想到赵珏比他想象中的又不同了，剑剑刺向吴勇的要害没有丝毫犹豫。 周彬被吴勇连伤几刀，要不是顾明智替他挡了致命的几刀，周彬的小命休矣。 周彬看着自己浑身都是血吓得大惊失色：“孙志豪，你他妈的，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本衙内差点命不保。” 孙志豪这会充好汉了：“我说姐夫，你以为打仗剿匪好玩啊？本来就是以命换命刀尖上过活的事！还好，还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瑾姐姐又会给你生个儿子！” 周彬哭笑不得的看着孙志豪那一脸无畏，忽然觉得孙志豪自封“应天新四杰”之首还是有说服力的。 周彬想不明白平时吊儿郎当的孙志豪何时变得这么胸有大志了？ 要是周彬知道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孙志豪和赵瑂在风雨飘摇的那段日子里紧紧护着桃僵李代的郑如兰？还要对外宣称他们夫妻一直与嫂嫂郑如玉在一起，自然就明白了孙志豪的成长。 周彬有些不得色的看着顾明智，多谢顾明智救命之恩。 顾明智冷冷看着周彬吩咐他：“周衙内先不要言谢，速速和孙志豪跟着郑鹏去某个山庄驰援王勤将军！” 周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多言和孙志豪带着那些师兄弟跟在郑鹏后面急急去山庄驰援王勤。 赵小信和赵小仁护着邓大人带着侥幸还活着的衙役也随后赶去山庄。 顾明智带着暗卫循着赵珏和吴勇的踪迹紧紧追去。 王明急急跑来告诉王勤，几个散兵游勇杀回了山庄。并且提醒王勤应该都是高手，几个江湖好汉已经被杀得东倒西歪。 王勤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立刻吩咐王明把那几个活口好好的看管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王勤再把手中的宝剑紧紧握着，一脸正气去迎敌。 王明不敢大意紧紧护着王勤。 第300章 强弩之末 王勤深知能从赵珏和顾明智手里逃脱的匪徒肯定都是高手，忽然心里就紧张起来。 果然，一阵短兵相接后，王勤和王明很快处在下风。 要不是郑鹏带着孙志豪和周彬还有孙志豪的那些师兄弟及时赶来，只怕就凭王勤的武功不但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甚至王勤命不保。山庄定会被匪徒夺回重新占领失去先机。 随后赶来的赵小信和赵小仁更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让王勤侥幸没死还能用剑一阵猛砍。 孙志豪一边护着周彬，一边杀得酣畅淋漓看得周彬眼馋。 周彬心想凭什么我还要你孙少爷的护佑？为什么孙志豪不怕死？莫非我周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这样一想，周彬终于放下了一切顾忌与孙志豪相互照应杀得兴起。 邓文超边东躲西藏的观战边激动的高喊：“留几个活口！至少要留一个活口！” 王勤在王明的护着下一边应战，一边也喊着“留活口！” 因为有赵小任和赵小信在，那一刻的王勤比当年在边境时成熟冷静多了。武艺突然大有精进似的，眼明手快的根本就不需要王明提心吊胆担心他的公子。 周彬一边和孙志豪相互照应一边奋力砍杀。 那一刻的周彬终于理解什么是兄弟情深，什么是同窗之谊，什么是生死与共。 孙志豪这些年的变化太大，大到连王勤都不相信他眼前这个面不改色，不惧生死，勇猛杀敌的热血男儿竟是当年那个吓得尿裤子的纨绔少爷？ 寒风凛冽，王勤一度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雪花满天飞的边境与郑鲲在一起奋力杀敌…… 王勤于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冷静。 周彬渐入佳境终于也找到了感觉，与孙志豪相视一笑双剑齐舞。 赵小信和赵小仁也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边境，那腔热血沸腾得把手里的宝剑舞得如入无人之境。 众人合力把最后两名匪徒控制住，周彬意欲杀了泄恨…… 邓文超见王勤已经胜券在握高兴得大喊大叫：“留活口，留活口……” 郑鹏急忙用剑挡住周彬：“彬哥哥，剑下留情！把他们交给赵将军！” 大家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两名匪徒紧紧捆绑住。 两名匪徒犹在那骂骂咧咧的，气得周彬右手提剑狠狠的踹了他们几脚：“你们这些贼子，差点要了本衙内的命！本衙内还想多生几个儿子呢！” 孙志豪哈哈大笑：“姐夫啊，把你的绝招教教妹夫吧。让妹夫和瑂儿也多生几个儿子！” 周彬心有余悸：“本衙内现在没心思和你这个少爷开玩笑！” 王勤一脸认真：“现在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吴勇还没有抓到大家赶紧做好准备以防吴勇杀将进来。” 周彬和孙志豪点点头：“王将军言之有理！” 邓文超惊讶的看着孙志豪和周彬问王勤：“王将军，这两个侠士是来襄助王将军的？” 王勤欣慰一笑：“邓大人说对了！不过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侠义之士，他们都是百年赵府的乘龙快婿！” 得知眼前这两个俊美少年竟然是赵珏的两个亲妹夫以后，邓大人一脸敬重：“百年赵府果然无孬种都是人杰……” 周彬有些得瑟的看了一眼孙志豪，看着自己满身都是血不敢喊痛。 郑鹏担心吴勇真的杀过来，大家会伤在他的那把大刀下，要邓大人赶紧和王将军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王勤点点头：“邓大人，三公子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不要再贪生怕死只想着报私仇了！” 邓文超看着眼熟但是不知名姓的郑鹏回了一句：“三公子？哪个三公子？” 周彬看着邓大人好奇了：“你这个狗官莫非连郑鹏少爷也不识？听说三公子可是和我大舅子还有顾少卿来到你这个一颗桃树也没有的桃花山许久了！” 邓文超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白衣少年竟然是郑官人的爱弟，郑老官人的爱子，郑美人的弟弟，赵将军和顾少卿的小舅子，亦是皇上的小舅子？ 邓文超一直以为这个没有存在感的白衣少年就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士呢？ 郑鹏对着邓文超行了一礼：“邓大人，就当鹏儿从未到过你的桃花山，你也从未见过鹏儿！” 王勤用力拍拍邓文超的肩：“三公子的话想来邓大人懂！你们也都懂！” 见众人齐齐轻轻点头，周彬这个向来爱出风头的衙内越发不敢喊痛了。 战战兢兢了一辈子的邓文超看着低调的郑鹏终于也找到了感觉，和王勤合计怎么样对付吴勇。 吴勇仗着对桃花山地形的熟悉，带着几个最后的残兵败将摆脱了赵珏的死死纠缠，消失在赵珏的视线里。 赵珏知道吴勇现在抱着侥幸心理一心想要杀回山庄遂也不敢在桃花山上多加搜寻，与顾明智一前一后赶去山庄与王勤他们会合。 王勤吸取了赵小礼的经验，和孙志豪还有郑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吴勇反杀过来。 周彬因为被吴勇砍伤，呲牙咧嘴在孙志豪嬉皮笑脸的安慰中和孙志豪不停的斗嘴。 孙志豪对自己身上的那些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让周彬对孙志豪很是佩服，认为孙志豪应天新四杰之首真的名副其实。 一切布置妥当，山庄里的邓文超开始急得在吴勇的聚义堂里踱来踱去的。 邓文超一边希望吴勇反杀过来，一边又希望吴勇最好不要反杀过来？ 说到底邓文超还是对王勤不放心，觉得王勤根本就不是吴勇的对手？ 郑鹏，周彬和孙志豪看着终是太年轻又都受了伤。 再说了，经过了赵小礼的前车之鉴，吴勇应该会有所防备肯定会更谨慎些。 邓文超希望最好是赵珏先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不是那凶猛狠毒的吴勇？ 王勤看着邓文超在聚义堂踱来踱去的，何尝不理解邓文超的担心不是多余。 赵珏现在不仅是邓文超的主心骨，邓文超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赵珏的身上。 赵珏亦是王勤的主心骨，王勤眼巴巴的看着赵珏早点出现在自己眼前。 孙志豪和他的那些师兄弟守在聚义堂门口，周彬一面抱怨一点都不好玩，一边又怀疑吴勇会不会反杀过来？ 王勤一笑：“或许吴勇那个老贼看不起本将军吧！认为本将军根本端不了他的老巢？” 王明和赵小信看着王勤自信一笑：“今日就让爷爷见识一下我家将军的威风！” 孙志豪淡定言道：“今日定要那老贼有来无回为民除害！” 周彬有些汗颜，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贪生怕死了？ 以前的周衙内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的周衙内竟然一味在抱怨？众兄弟都在做着准备如何为民除害，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郑鹏更是低调得与那些江湖侠士没有一点区别。 若不是周彬嘴快，邓文超永远也不会知道皇上的小舅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与那些匪徒斗智斗勇。 周彬自己把伤势又包扎了一下，再擦拭身上的血污，把手中宝剑认真握住，一双小眼睛警觉的看着门口…… 果然不出赵珏和王勤的预料，吴勇当真带着他的几名侥幸活下来的兄弟杀回了老巢。 吴勇见山庄门口没有看见他的那些兄弟，相信王勤的确把他的老窝给端了。 气得吴勇骑在马上破口大骂。 更让吴勇没想到的是王勤已经在等着他了。 因为经过了赵小礼那次关门打狗事件后，吴勇谨慎多了。 吴勇让他的那几个兄弟打头阵，果然那几个兄弟成了箭靶子。 孙志豪和周彬见吴勇骑在马上破口大骂不敢大意，只一味的放箭。 眼见吴勇成了单人独马又中了箭，孙志豪和赵小仁毫不犹豫冲出来用剑对着吴勇一阵猛砍。 听得院中一阵声响喊爹叫娘，郑鹏和王勤在赵小信和王明的护着下急急赶去一看，地上躺了几个土匪在那疼得大骂，那吴勇正手握大刀与赵小仁，孙志豪在门口杀得飞起。 周彬急得一旁左看右看，想扑上去又怕吴勇的大刀不认人。嘴里不停喊着：“快放箭，快放箭！小心伤着我师兄……” 王勤见吴勇终于又中了几箭已是强弩之末，心下忽然就没有那么惧怕了。 王勤刚想冲上去帮着孙志豪和赵小仁，却被王明死死拦着：“公子，你和三公子还有邓大人都一旁观战，切莫要贸然与爷爷动武！” 王勤哪里肯听王明的劝，挥着利剑就对着吴勇刺去。 吴勇狂笑：“原来王将军也是个不怕死的，也学会算计了？我去他妈的应天四杰……” 周彬顾不得伤痛急忙也挥剑扑上去…… 一群人围着中了几箭的吴勇团团斗杀，却被吴勇的大刀个个伤得不轻。 王勤心想：“看来吴勇被谈虎色变般的存在还是有道理的！这个吴勇也不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 要不是王勤和孙志豪设下埋伏，就凭王勤和孙志豪几个还真伤不了吴勇。 况且能活着逃回老巢的也不是泛泛之辈，赵小信和赵小仁定要吃大亏。 孙志豪的那些师兄弟已经死伤惨重，可想而知光靠武功高强就想擒获吴勇还是行不通的。 吴勇没想到被赵小礼那个瘦子算计了竟然又被王勤算计，眼看他最后的几个兄弟也所剩无几气得吴勇把手里的大刀舞得风生水起。 周彬痛得嗷嗷叫，孙志豪捂着伤口骂骂咧咧。 王勤被吴勇的大刀划伤，要不是王明机灵，王勤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那一刻王勤自恨自己武艺不精进，不像玉郎文武双全。 一些好汉也倒地不起，只有郑鹏带着赵小信和赵小仁带伤与中了几箭的吴勇杀得难解难分。 周彬没有想到郑鹏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王勤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表舅子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邓文超看得目瞪口呆，又生怕吴勇的大刀把郑鹏给害了，急得直喊：“三公子小心些！” 吴勇一心与三人激战，以为邓文超喊的是“三位公子小心些”不由越发恼怒：“你这个狗官，今日爷爷就要让这三人死在爷爷的刀下！” 郑鹏和赵小仁，赵小信急急躲闪，王勤和孙志豪急急扑上去护着郑鹏。 吴勇已经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拼着最后的力气把他手中的大刀就向王勤和孙志豪再次使劲砍去。 邓文超吓得大惊失色：“王将军，孙少爷，小心呀，你们要小心啊！” 王明紧紧护着王勤，自然被吴勇的大刀伤得不轻…… 王勤和孙志豪豁出去了，如何会让已经受了重伤的吴勇再逃之夭夭呢。 赵小信，赵小仁和郑鹏，孙志豪四人围着吴勇直杀得天昏地暗。王勤心里暗暗感叹吴勇的确有几下子。 吴勇见不是四人对手心知自己又受了伤，意欲突围出来想要逃之夭夭：“爷爷今日不奉陪了！” 孙志豪喘了一口气：“看你想往哪里逃？” 吴勇急着要逃出山庄门口，赵小仁和赵小信紧追不舍。 王勤知道吴勇已经身受重伤谅他也逃不了多远亦紧紧追赶…… 王明急得大喊：“公子，穷寇莫追……” 王勤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吴勇已经身受重伤还中了几箭，此时不把他捉拿归案，真的放虎归山就会后患无穷！” 一个身影像一阵红风飘然而至，随后“红风”发着嘶鸣稳稳当当拦在吴勇面前。 赵珏拔剑在手跳下马来，只看见一阵阵红色剑影在吴勇周围团团转。 随后一阵凉风呼啸而过，顾明智的宝马“流星”亦稳稳的停驻在吴勇身边发出嘶鸣。 王勤和孙志豪一见赵珏和顾明智及时赶来顿时来了劲，顾不得伤痛急急扑向吴勇。 吴勇的大刀却对着王勤和孙志豪再次横扫过来。 吴勇对着王勤和孙志豪亦是杀机又起，皆因吴勇看见过郑鲲的画像，也听说了郑鲲设计救下了那群小娘子和孩童并且收服了夏将军。 吴勇恨郑鲲恨得牙痒痒，估计把与郑鲲有些相像的孙志豪当成郑鲲了。 吴勇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你个郑鲲，好你个王勤，受死吧！你们应天四杰都去死吧！” 赵珏和顾明智再次挡下了吴勇的大刀，几个小厮暗卫齐齐上阵。 周彬一见赵珏和顾明智来了，顿时也来了劲，提剑就上。 大家围着吴勇大有人多欺负人少的架势。 吴勇心里清楚今日自己必死无疑？ 赵珏眼见吴勇成了孤家寡人又受了重伤，劝说吴勇缴械投降。 吴勇用力拔出身上的箭羽大笑：“此箭无毒！你们能奈我何？” 周彬亲眼看着吴勇拔箭像拔狗尾巴草一样任那鲜血横飞不由脱口而去：“果然是爷爷！” 赵珏邪魅一笑：“爷爷如何能死？爷爷当然不能死！” 大刀对宝剑，吴勇想以刚克柔。 可是吴勇忽视了赵珏的轻功被赵珏杀的毫无招架之力…… 顾明智不知何时把手里的宝剑也换成了大刀，亦手持大刀追着吴勇团团转…… 更有郑鹏，王勤，孙志豪，赵小信，赵小仁也围着吴勇斗杀。 一团红和一阵冷风在吴勇周围飞速旋转。 一团红是赵珏，一阵冷风是身穿白衫的顾明智。 吴勇忽然眼花缭乱：“忠义仁信善，赵府三杰，赵府双雄果然是良禽择木而栖……没想到爷爷我逍遥快活了一辈子，竟然败在你们这些花花公子，文弱书生手里？” 周彬得意一笑：“爷爷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公子，书生只会花前月下之乎者也？” 吴勇是真的精疲力尽了，他嘴里喃喃自语：“赵珏，顾明智，你二人怎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顾明智冷冷言道：“爷爷才是武林高手！” 吴勇摇摇头：“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流星赶月果然不是那说书先生为了几贯铜钱乱说的……” 吴勇手里的大刀被顾明智的大刀打落下来，一个趔趄没站稳被赵珏一剑刺中胸口。 吴勇见赵珏剑走偏锋留他性命，不再困兽犹斗：“败在你二人手里，爷爷我心服口服！” 众人齐齐上前七手八脚把吴勇死死捆绑，里三层外三层的，生怕吴勇再挣脱开来。 顾明智看着赵珏冷冷言道：“吴勇不能死，必须赶紧把他送到武大夫手里……” 赵珏与王勤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大家把吴勇和几个活口分别派人看管，在院中准备集结向县衙方向出发。 第301章 岌岌可危 邓文超看着吴勇终于抓获了心情十分激动：“多谢赵将军和顾少卿还有王将军等一众好汉们，老夫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王勤忽然想起还有一群小娘子没有救出来？ 一阵鸟鸣声轻轻响起，随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王将军放心，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怎会忘记？自然是要好生安顿！赵将军，顾少卿，三公子小人就带走了，不然夫人会担心！” 邓文超才发现郑鹏不知去向？还以为被吴勇杀死了呢？ 周彬有些惊讶对孙志豪言道：“师兄，果然我们的大舅兄身边高手如云！我说师兄，这个高手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赵小顾？” 孙志豪点点头：“可能是吧！只是这个赵小顾的轻功竟然在顾少卿之上？” 王勤提醒众人不要停留，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珏看着王勤点头，顾明智打了声胡哨…… 王勤一边喊着“都跟着我来”一边对赵珏喊道：“玉郎，快点跟上……” 赵珏看着他的红风叹气：“总不能看着你又战死？如玉可心疼你了……” 顾明智不多话，牵着红风和流星进了山庄：“兄弟们都快进来，跟着王将军快走……” 进了山庄顾明智把手里缰绳一松：“今日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听得鸟鸣声再起，红风和流星带着一群马在山庄里奔逃…… 众人急急跟着王勤一阵奔跑进了山庄，关上大门进了吴勇的聚义堂。 突然一阵箭羽声射向院中，随后山庄周围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王勤看着赵珏会心一笑：“幸亏玉郎思路周全！” 吴勇狂笑：“赵珏啊，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多年前边境历练之事莫非就忘记了？爷爷我今日死在你手里值得！可是你死在那些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之手就太不值了！可惜了呀，赵将军和顾少卿，爷爷我替你们真的不值啊！” 邓文超不知发生了何事？又没有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三公子了，还被赵珏不由分说拽着就跑？ 赵珏心里非常清楚邓文超死不得，他也是非常重要的人证…… 周彬一边跟着孙志豪乱跑，一边气喘吁吁问孙志豪发生了何事？何人要致他们这么多人于死地？也不看看他们都是谁？ 孙志豪一脸不屑言道：“都是一群要死的乱臣贼子！” 周彬听了愣住了：“什么？师兄你在说什么呢？” 孙志豪没好气：“你快点跟着你大舅子跑，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再说了，当年边境一战你又不是没去过瘾……” 王勤边跑边喊：“大家跟着我和玉郎走，想我们死，门都没有！” 吴勇被顾明智拽着感叹：“没想到我苦心修建的暗室竟然也被你们找到了！也罢，有这么多人陪着爷爷我一起死，值得了！”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吴勇：“既然有暗室，必然有通向外面的暗道！” 吴勇大惊：“赵将军这也知道了？看来赵将军真的是神机妙算啊！” 赵珏冷冷言道：“什么神机妙算，不过是像爷爷说的那样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见一行人全部安全进了暗室，王勤带头向暗道急急走去。 赵小顾像个放羊的野孩子那样悠闲自在的等在暗道出口。 王勤率先从暗道口探出头来探听虚实，见一个少年慵懒的在暗道口冲着他笑？ 王勤不认识这个少年吓了一跳：“你是谁家的儿郎在此做甚？” 赵小顾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漫不经心的看着王勤嘿嘿一笑：“王将军刚刚被那浓浓大火吓着了吧？” 见王勤呆着不出，赵小顾一把拉出王勤：“现在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时候，休要拦着我家小爷和将军！” 王勤好奇了：“本将军一直觉得最近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莫非就是你？和当年的赵小智有点相像啊！” 赵小顾一听来劲了：“王将军，你知道我最崇拜谁，就是顾小爷赵小智啊！” 王勤听着赵小顾认识自己又是顾明智的崇拜者，知道他是自己人放下心来。 赵珏随后出了暗道口，赵小顾看了一眼赵珏低低言道：“三公子被徐官人派人接走了！郑官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随着声声鸟鸣响起，赵小顾不见人影。 王勤有些惊异看着赵珏：“这个少年是谁啊？刚刚还在这里的突然去了哪里？难道这是第二个赵小智？还有郑鹏呢？真的被徐威兄派人接走了！接走了也好！刚刚那个小厮真的好生奇怪？” 赵珏一笑：“王勤兄说得对极了，他的理想就是成为第二个赵小智！” 赵小顾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他就是当年溢香酒楼赵玉娘救济过的小乞丐。 当年在溢香酒楼赵玉娘不仅仅是给了小乞丐好菜好饭，还给了小乞丐不少的银钱让他给娘亲治病，让小乞丐对赵玉娘心生感激。 因为赵玉娘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赵小智要赵珏留下了小乞丐在赵府当差。 小乞丐知恩图报，他的娘亲更是要小乞丐一定要报答赵玉娘的大恩大德。 因为赵玉娘不仅救了小乞丐一家，更是圆了小乞丐想要进入百年赵府的夙愿。 小乞丐的娘亲从来都不敢奢望那许多人做梦也难得进入的百年赵府，她的儿子竟然轻易的就进入了？从此再也无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了，对赵玉娘是感谢得不得了。 在赵小智追寻赵玉娘时，小乞丐也暗中找寻赵玉娘，与他崇拜的赵小智成为了生死之交。 小乞丐对赵小智佩服得不得了，越发发誓要成为第二个赵小智。 赵小智后来成了顾少卿更是让小乞丐心生膜拜，小乞丐亲自给自己改名为赵小顾。 并且赵小顾老早就知道赵玉娘就是夫人郑如玉。 因为气愤赵珏这个愚夫不珍惜夫人郑如玉，赵小顾对赵珏可没有对顾明智那样言听计从。 当然赵珏心里清楚，但是没有怨怪赵小顾反而对赵小顾很是欣赏。 赵珏觉得赵小顾小小年纪十分有主见而且对于习武识字十分上心，尤其是苦练轻功让赵珏越发喜欢赵小顾。 王勤有些好奇：“他想成为第二个赵小智？” 赵珏有些得意的笑着低低和王勤言道：“他就是赵小顾！” 王勤大惊：“早就听赵小信说赵小智虽然成了顾少卿，但是赵将军已经新得一员小将名唤赵小顾！小小年纪轻功了得，再习几年武功有望超过赵府三杰？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 赵珏温情一笑：“这是如玉的功劳！” 忽听得鸟鸣声声，赵珏大喊：“顾少卿，兵分两路县衙见！” “红风”和“流星”带着几匹马突然出现在赵珏和顾明智眼前让赵珏惊喜不已：“以为你已经被烧死或者成了箭靶子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赵小顾，谢谢你！” 只听见声音不见人影：“没有宝马，将军和小爷怎么回县衙？再说了我可是百年赵府马夫出生……” 赵珏和王勤带着赵小信，赵小仁护着邓文超快马加鞭赶往县衙。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赵珏担心赵小礼。 赵珏快速赶往县衙，远远看见县衙大门大开并无一人？ 赵珏警惕的驾住了“红风”回看王勤。 王勤看着赵珏担心问道：“玉郎，可是县衙出事了？莫非，有人等不及了？” 邓文超见赵珏和王勤都停下了马，不相信的问赵珏：“将军，莫非我这县衙也被人端了？” 赵珏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看天：“邓大人，好像要下雨了！如此冷天再下雨可就要冻死人了？” 邓文超似信非信抬头看了看天：“莫非有人真的等不及了？想要把我们以谋反之名诛杀在风雨骤起的阴雨天以杀人灭口……” 王勤一脸正气看着赵珏：“玉郎，我们问心无愧，今日就彻底了结所有恩恩怨怨吧！” 听得鸟鸣声再响起，赵珏把马鞭一甩跨着“红风”冲进了县衙。 瘦弱的赵小礼正与一群人对峙在县衙大堂，看得赵珏心里一震：“三弟，大哥来了！” 赵珏向来杀伐果决雷厉风行，骑在马上围着那群人转了几个圈，然后骑马挥剑再转了几个圈，那群人纷纷受伤倒地。 赵珏面无表情言道：“今日与我赵珏作对者——死！伤我兄弟者——死！想致我赵珏死者——死！” 童大人阴阳怪气看着赵珏：“赵珏，你果然是要造反！看来，皇上的不放心果然是对的！” 赵珏对童学年这话一点也不奇怪，倒是紧跟着赵珏的王勤一脸怀疑：“童大人，你何时到的桃花山？下官怎么一点也没有听到风声？造反二字童大人又怎能随便说出？” 童学年看着王勤摇头：“王将军，皇上相信王将军只是受了赵珏的蛊惑，所以只要王将军能弃暗投明，本官自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王勤一脸正气下了马，看着童学年断然言道：“童大人这是要给玉郎一个莫须有之罪吗？” 邓文超急急忙忙下了马：“赵将军，王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珏骑在马上看着邓文超邪魅一笑：“邓大人，童大人说我们想造反啊！” 邓文超不认识童大人，但是隐隐听胡冬成提起过他们在朝堂有人撑腰，郑鲲和赵珏根本就奈何不了他的背后之人？ 邓文超看着阴阳怪气的童大人心里一惊：“看此人这嚣张气焰，莫非他就是胡冬成无意中提到的那个大官？” 邓文超经过今天一天的折腾，胆子突然大了许多对着童大人喊道：“大胆逆贼，你是何人？公然在我县衙挟持朝廷命官其罪当诛！来人啊，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童大人气急败坏：“大胆，你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敢在我堂堂二品大员面前叫嚣？” 邓文超也气急败坏：“你个乱臣贼子与吴勇，纪兰等歹徒暗中勾结买凶杀人，强抢民女，拐卖儿童，残害忠良，今日又倒打一耙陷害我和赵将军？真正是其罪当诛！” 童学年有些好笑看着邓文超：“看不出来啊，这个地方的水果然不浅啊！一个个胆子都挺大的啊！一个小小的县知事也敢在本官面前猖狂？” 邓文超以为他已经家破人亡所以豁出去了：“来人，与我把这个老贼给拿下！” 自然没有衙役敢听邓文超的，本来也没剩几个人了。 邓文超把那头上乌纱帽小心摘下放在手上：“位卑岂能忘国忧！我邓文超小心翼翼一辈子最终还是家破人亡！上对不起皇上敦厚仁慈，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今日拼着这乌纱帽不要，也要将你这个乱臣贼子绳之以法！” 赵珏心里得意的笑了，觉得自己留下邓文超好像是对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再次想起这句话让赵珏不禁又想起郑如玉来。 童大人大概也是想孤注一掷了吧。 当得知夏扬成功与郑鲲合力护住了那些被刘敏救出来的人证，并且平安把他们带到了开封府交到了元大人手里以后，童学年知道他已经岌岌可危了。 童学年自觉得与赵珏斗了整整十年每次都是险胜可是今天却要败在这个他眼里不可一世的纨绔公子手里？童大人一口恶气如何能消？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服啊。 童大人可以说是看着郑鲲和赵珏长大的。在他眼里郑鲲不过是一个以美男子享誉京城的书生，而赵珏则是天生的孽障无法无天的衙内？ 童大人心里也清楚郑鲲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着喊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郑鲲了。 赵珏最近几年变化太大，竟然与仨小厮义结金兰成为好兄弟已经让童大人再也看不懂赵珏了？ 童大人心里不服郑鲲和赵珏，眼里却是一点也不敢小瞧郑鲲和赵珏。 眼见得最后的家底都要被郑鲲和赵珏抄了，童大人心里不急才怪。 童大人没有打压到郑鲲，也没有除掉夏扬这个碍手碍脚的武夫沉不住气了。他急急到皇上那里游说赵珏几大罪，更拿赵珏私自来到桃花山几月之久还没有回京肯定是在欲图不轨向赵仲鍼参了赵珏一本？ 赵仲鍼听了童学年的谏言倒也沉得住气，给了童大人一道口谕和一个调兵遣将的令牌让童大人直接奔桃花山来了。 赵仲鍼是看戏不嫌戏多呀？ 郑鲲得知童学年面谏皇上并且参了赵珏一本，拿着皇上的口谕急急奔桃花山而去也很自信的告诉赵仲鍼，朝堂上最大的一个阻碍变法的毒瘤即将拔除，皇上可以大行改革变法了。 赵仲鍼对郑鲲的话是半信半疑？ 但是郑府的人让赵仲鍼看着很是舒心没有戒防之心。 不比百年赵府的人，父子几个都是权谋高手并且手下养着一大批武功高强的死士，这让赵仲鍼有些忌惮？ 施大人早已经看不惯童大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与赵仲鍼笑言：“皇上请放心，这兵符给童大人拿去也没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赵家玉郎行事从来不按章法……” 杨维给皇上进言，又以杨家满门的性命为赵珏担保：“皇上万岁万万岁！就算赵珏行事从来不按章法，也不会欲图不轨聚众造反。” 听完几个心腹大臣不同的进言后，年轻的皇上哈哈大笑：“如此，朕就彻底放下心来！摆驾郑美人的玉煕宫……” 童大人知道自己此次桃花山之行如果不能把郑鲲和赵珏彻底击败，他将会死得很难看。 童学年准备鱼死网破了。 一匹快马带着冷气直接冲进了县衙。 冷冷的顾明智在刚刚下起的冰雨中越发显得冷冰冰。 童大人心里再一惊：“顾少卿，你当真与赵珏在一起？” 顾明智没有回答童大人，呵斥那些围着赵小礼的将士们放开赵小礼和武大夫等。 没有看见青金凤他们，顾明智想来他们应该被赵小礼藏起来了？ 赵小礼藏人的本事顾明智不服也得服！ 第302章 因时制宜 童大人多少也得给顾明智一点面子，看着赵珏示意众将士放开了赵小礼和武大夫等人。 赵珏那面无表情看得童大人心里窝火，看着顾明智那冷冷的目光又让本来就在冰雨的寒意中不断打冷颤的童大人越发感到寒冷。 更有那王勤一脸正气看得童大人心里又一阵阵发怵。 童大人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童大人在做最后的威慑：“赵将军，顾少卿，王将军，你们不好好在任上尽职跑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数月之久，可知你们犯了渎职之罪？” 赵珏一脸好笑：“童大人大概忘了我一个四品武散官应该在哪个任上尽职？本将军想去哪里快活就去哪里快活！” 王勤也好笑：“我一个五品武散官又有何惧？亦是想去哪里逍遥就去哪里逍遥！” 顾少卿人冷话也冷：“本少卿正在任上缉拿案犯！” 童大人有些不相信：“莫非顾少卿一个大理寺少卿也管起这个小地方的破事来了？” 顾明智冷冷一笑：“一个小地方的破事自然有像邓大人这样的地方官操劳着！不知童大人堂堂正二品京官，今日如此兴师动众跑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有何贵干？” 童大人忽然一脸坦然看着顾明智：“本官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到这里公干来了！皇上听说那吴勇与邓文超沆瀣一气把个地方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要本官带人来好好查探清楚。又听人说赵将军竟然也与纪兰，胡冬成沆瀣一气还杀了纪兰和牛立君灭口？皇上大怒，予了本官一个兵符，还亲下口谕，本官若是遇到危险可以自行处理！毕竟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听了童学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顾明智嘴角上扬：“本少卿也是奉了皇上旨意，与赵将军一起剿灭吴勇这个罪大恶极的匪首……” 未等顾明智说完，童大人一脸不信打断接言：“顾少卿不要危言耸听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此假传圣意！再说这个小地方的匪患应该还轮不到你们大理寺插手吧？” 顾明智彻底笑了：“的确！如果是单纯的匪患还真没有我们大理寺什么事！但是如果牵涉到朝廷命官买凶杀人，强抢民女，贩卖儿童，残害忠良本少卿就责无旁贷了！” 童大人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以顾明智的心性不会信口开河，更不会打着皇上的招牌来说事！莫非真的是皇上派顾明智到此处明察暗访？ 如此说来，皇上对自己已经有所怀疑甚至因为自己阻挠改革变法之事欲除之而后快？ 童大人脑子转得飞快：“不管顾明智说的是真是假，都要先下手为强！真正到了皇上那儿至于皇上听谁的，还要看你能不能活着见到皇上吧！” 这样想着，童大人恶人先告状下令了：“将士们，把这些与匪徒沆瀣一气的乱臣贼子一个不留！” 如果童大人说是一举拿下那些将士们不会犹豫。你说一个不留那些将士们却犹豫了。 不说赵珏吧，只说顾少卿乃是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少卿？ 顾少卿刚刚也说了是奉了皇上旨意来暗查贪官污吏乱臣贼子的。可不能站错了队否则后悔莫及。 夏将军若不是听从了郑鲲的劝告哪里还能得到皇上的嘉奖，恐怕早已经被郑鲲斩立决了。 童大人见众将士们面面相觑，拿出令牌大喝：“谁敢不听令行事？放箭……” 见童大人亮出了令牌，赵珏和顾明智心里一下清楚童大人也没有说谎。 赵珏自觉得是因为自己不赞成王安石的改革变法被童大人倒打一耙正中皇上下怀，所以皇上要童大人来桃花山明察暗访赵珏的所作所为？ 想着皇上把赵珏和顾明智先后招进皇宫，又大封郑府和赵府上下，莫非赵仲鍼玩的是欲擒故纵？明里怀柔暗里高压恩威并施？ 赵珏如何不知皇室对他百年赵府的忌惮！对他赵珏的不放心？赵珏自是内心坦荡，不觉想起了定王来…… 童学年看着赵珏一脸坦然猜想莫非赵珏也是奉旨来桃花山剿灭吴勇的，莫不是赵仲鍼竟是玩的一石二鸟？ 还有顾明智，莫非真的也是赵仲鍼派来的？ 看来，桃花山这个小地方水真的不浅啊？ 赵珏向来无畏无惧自然是无所谓了，只是觉得连累了王勤？ 就像吴勇说的那样，吃一堑，长一智。 赵珏很庆幸没有把吴勇给一并带来，不然吴勇定会被童大人当场灭口。 想来童大人兵围县衙没有致赵小礼于死地，大概也是想要把赵小礼当人质吧？ 赵珏脑子也转得飞快。 赵珏脑子里想起了十三年前与郑鲲徐州遇险；又想起了七年前边境历练应天四杰被伏击；再想到六年前郑如玉被掳劫；今年的赵玉娘和赵亮之死…… 这十几年发生的种种像一幅幅画面在赵珏眼前不停的流转…… 痛定思痛，赵珏这个行事不按章法的衙内，今日就要真正的行事不按章法了。 未等童学年再次命令他的人马“放箭”，赵珏猛然把“红风”一催，那马仰头嘶鸣直向童大人奔去。 赵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快速夺下了童大人手里的令牌并高喊：“众将士们听令，童学年贪赃枉法买凶杀人！与胡冬成暗中勾结指使吴勇，纪兰强抢民女，贩卖孩童！抢劫路过的赶考书生和商贩导致不少无辜百姓枉死，他们却从中牟利！童学年又令胡冬成暗中谋害朝廷命官。胡冬成更是以邓大人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逼迫邓大人与他沆瀣一气！” 对于赵珏对童大人的指控众将士半信半疑？ 但是赵珏强夺童大人的兵符那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可是有顾少卿在此，众将士也不敢造次？ 童大人一味拿赵珏藐视国法，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企图作乱犯上来挑唆众将士…… 邓大人老泪纵横指着童大人：“我邓文超贪生怕死一辈子终还是逃不出你们的魔掌！多亏了赵将军和顾少卿救我于水火。今日拼着这顶乌纱帽不要，也要将尔等的罪行公之于众以慰青先生在天之灵！” 童大人想过赵珏会与自己对着干，但是没想到赵珏竟然敢抢夺他的令牌？ 而且赵珏出手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童学年恼羞成怒：“赵珏，你公然抗令藐视皇上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如今抢夺令牌又是罪加一等！将士们，把赵珏给我拿下！” 赵珏手拿令牌大笑：“童大人刚刚不是还在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吗？众将士们，休要被人利用做那冤死鬼！要学夏将军明哲保身啊！” 童大人气急败坏：“赵珏，本官的确是奉皇上口谕到此公干……” 赵珏不慌不忙回道：“本将军亦是奉皇上的手谕奉旨剿灭令人谈虎色变的吴勇！皇上也对本将军说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童大人如何会信？ 赵珏从腰间拿下一块玉佩对着童大人一晃：“此玉佩虽然出自我赵珏之手，但是皇上将此玉佩赐予本将军，见此玉佩如皇上亲临……” 童大人知道皇室的玉器多半出自百年赵府，尤其是“珏”字玉佩最受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青睐。 赵珏手里的这块玉佩的确是赵仲鍼最喜欢的一块玉佩，童大人再熟悉不过了。 童大人这下相信赵珏的确是奉旨来剿灭吴勇的。 只是让童大人想不明白的是，赵仲鍼为什么又让自己暗中调查赵珏呢？ 看来，施大人口中的“皇上终是太年轻又好大喜功”不是完全正确呀？ 赵仲鍼分明就是玩的一石二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呀？ 童大人心里转念一想，莫非又是郑鲲和郑荣父子在推波助澜？还有赵昇玉和施大人也在陪着赵仲鍼看大戏？ 如此一想，童大人有些沉不住气了，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犹豫了？ 童大人不想顾明智跟着送死？毕竟顾明智不是赵珏，顾明智根本无意朝堂之争。 当年赵珏重申顾仕林案，顾明智因为不想多生事端放过了童大人，今日童大人也想给顾明智一条活路。 童大人要顾少卿休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顾明智不慌不忙从腰间取下郑如月给她绣的那第一个香囊。 童学年一看不禁耻笑：“莫非顾少卿如此众目睽睽下还想着儿女情长！” 冷冷的顾明智难得的眼带笑意：“因为这只香囊，小爷我侥幸未死！娘子如月是我的福星！” 未等童学年反应过来，顾明智从香囊里小心取出皇上手谕大喊：“皇上手谕在此，谁敢造次？” 童学年愣住了？ 赵珏看着顾明智一笑：“顾少卿果然是来干大事的！不是来陪着大哥游山玩水的！” 顾明智笑笑：“大哥见谅！事关重大，四弟只能小心行事！” 童学年知道顾明智也留不得了，示意“放箭，一个不留……” 赵珏和顾明智知道童学年不甘心一定会杀人灭口一个不留。。 赵小礼突然一声大喊：“公子，四弟小心！” 武大夫随后亦大喊：“此箭应该有毒！顾少卿和公子小心！” 邓文超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有几个高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鸟鸣声轻轻响起，赵小顾像一阵清风飘过，如白驹过隙般连接几只射向顾明智和赵珏的毒箭。 王明为救王勤再次中箭倒地被武大夫及时救走。 王勤大眼圆睁怒喊：“尔等竟然敢谋害朝廷命官？” 一个声音在王勤耳畔轻轻言道：“技不如人就赶紧的躲起来吧！休要给我家公子和顾小爷添乱！” 赵小顾拎着王勤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嘱咐他又调侃他：“王将军休要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看不出来呀，王将军还挺沉的……” 王勤认真一想赵小顾的话有道理，现在不是逞强好胜的时候。王明为了救自己已经身中毒箭，可不能再给赵珏和顾明智添麻烦了。 王勤不再逞强与武大夫一起把那些伤者抬到安全的地方好好医治。 赵珏知道童学年不甘心，也知道童学年的同伙和死党不甘就此败落在顾明智的手里？杀人灭口是他们的一贯行事风格。 赵珏和顾明智又不是等闲之辈，侥幸躲过了那些箭雨后迅速采取了擒贼先擒王…… 赵珏一下控制住了只一心想看清赵小顾的童学年。 童学年慌张之中下令“停止射箭”可是无人听从？ 顾明智死死护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邓文超。 事情已经发展至此，邓文超这个重要的人证岂能死在县衙，并且是在就要大功告成的关键时候。 赵小信和赵小仁又找回了七年前边境历练之时的感觉。自是热血沸腾无所畏惧。 赵小礼也终于有了一种仿佛身在战场上的快感。就像赵府双雄一样，再也不用羡慕赵小智和赵小刚曾经在战场上的不负少年了。 这感觉让赵小礼找到了存在感，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夫人对他的看重。 一阵箭雨又齐飞，童学年带来的那些弓箭手纷纷倒地。 赵珏知道徐威派人来接应了。 无人看清赵小顾何时来，又是怎样杀了那个意图把童学年灭口的幕后黑手。更无人看清赵小顾什么时候又飞走了？ 童学年却看得真切，当支支毒箭向自己射来时，是赵珏冒着生命危险替童学年拼命用剑挡下了最致命的一箭。 随后赵小礼连发几个三箭齐发，也把童学年惊得目瞪口呆？ 更让童学年没有想到的是，赵珏竟然还有后援？ 童学年老眼四看，心里也细想：“京城里郑鲲和杨维因为刘敏救出的那些人证而受伤，王勤和赵珏在桃花山也受伤！应天七子在京城的只有齐俊和徐威了？但是齐俊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徐威，应该是徐威和他背后的【忆江南】？” 一想到徐威和他背后的【忆江南】，想起孔书章那油头粉面，童学年知道自己输在了哪？ 这个老谋深算了一辈子的老匹夫，今日今时看着满天飞雨却不知道要恨谁了？ 那些神秘的后援不知何时不知所踪，让童学年越发怀疑是徐威这个他没有放在心上的残废在暗中搅弄风云。 而童学年带来的将士们最终也分成了两派相互厮杀起来竟让童学年不知所措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自作自受。 县衙一地尸体看得童学年和邓文超再次目瞪口呆？这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童学年和邓文超两人的立场不同，但是因时制宜这个道理他们太懂了！ 邓文超一脸骇异看着满县衙尸体：“怪不得胡冬成一个小小的县丞如此嚣张以身试法！怪不得纪兰一个女子竟然从者如云杀人无数？怪不得吴勇这个悍匪多年以来依然逍遥法外……” 童学年也喟然长叹：“我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我想了十几年想要灭杀之人今日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赵珏，赵珏，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救老夫于危难之中？” 要是换在以前，赵珏早已经将童学年斩于剑下哪里会给童学年苟延残喘的机会？ 现在的赵珏更多的是考虑到应天七子的兄弟情深，可不能因为自己的雷厉风行让一切罪恶的根源死无对证。 留下童学年，才能把十几年来的应天七子所经历的那些暗箭难防大白于天下。 赵珏淡淡言道：“要逝者安息！给好人申冤！让皇上知道真相！还百姓一片清平！” 第303章 醍醐灌顶 赵珏短短几句话忽然让童学年如醍醐灌顶：“赵珏，你果然是皇上派到此处等着老夫自投罗网来的？可惜呀，就算老夫今日身死，王安石的改革变法也休想继续下去……郑鲲终究是太年轻，根本就不了解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些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珏听童大人如此说也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顾明智冷冷的立在那里，赵珏邪魅一笑。 童大人看着赵珏阴沉沉一笑：“赵将军，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呀……” 赵仲鍼对于百年赵府，对赵珏的忌惮杨维提醒过赵珏多次，赵珏只是一笑了之？ 今时今日见童大人，顾明智和赵珏都是奉旨行事赵珏也如醍醐灌顶一般忽然看穿了许多事，尤其是朝堂上的那些事…… 顾明智今日还是那个冷冷的赵小智，对公子忠心耿耿的赵府三杰之首的赵小智：“公子，伴君如伴虎！想来童大人几十年官场沉浮更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皇……” 童学年任由武大夫拔除自己身上的毒箭冲着赵珏大喊：“赵将军放心，此毒奈何不了我！” 顾明智冷冷言道：“童大人天生的老毒物，自然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你！”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童大人：“我赵珏问心无愧不惧那些揣测，但是今日一定要将童大人安全送到开封府！” 童学年把牙一咬：“好，赵珏！你我明争暗斗了十几年，今日终于决出了胜负！我和邓文超就是你赵珏人中龙凤最好的人证！吴勇和贾魁就是你马中赤兔最好的见证！” 赵珏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童大人。 童大人还没完没了了：“顾小爷，无愧流星赶月的美誉！老夫今日是大开眼界。只是赵将军可知今日鹿死谁手不是你我说了算！” 顾明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童大人又担心的看着赵珏。 赵珏忽然仰头狂笑：“我赵珏此生有郑氏如玉足矣！” 童学年忽然也哈哈大笑：“看来赵将军今日定是把有些事情看明白也想明白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赵将军啊，今日的你我同病相怜啊！也罢……” 童学年把武大夫给的解毒丸使劲一吞：“没想到我童学年今日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算计了。这支支毒箭岂是射在我身上，分明是射中了我的心上！来呀，笔墨伺候！” 邓文超狂笑：“童大人，莫非要立地成佛了？要不要下官我陪你？” 童学年认真看着邓文超：“此时此地此情形老夫还有何不服？赵家玉郎就是我的克星！顾小爷就是为你我而来！” 童学年看着赵珏摇头：“当然，顾少卿也是为赵将军而来！赵将军，老夫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童学年忍住着伤痛，坐在县衙大堂的审案台的椅子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 赵珏仿佛看见了童大人案牍劳神想着如何要致自己和郑鲲于死地的样子。 邓文超见童学年挥笔洋洋洒洒，也坐在平时书记员坐的小桌上亦是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 赵小礼心疼邓大人那满脸沧桑，那好好放在桌上的乌纱帽越发让赵小礼替邓文超不值得。 顾明智十分佩服赵珏，又怨怪他不顾自身安危救什么童学年？ 倘若赵珏有什么危险，顾明智如何向夫人郑如玉交代？ 赵珏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肯为了他人的利益而不顾自身的安危了？ 在战场赵珏舍身救人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好兄弟。 可现在连童学年这样卑劣的小人和邓文超这样贪生怕死的小人也能原谅并且舍身相救？这真不是以前的赵珏，不是那个走南闯北杀人不眨眼的赵家玉郎。 顾明智不理解赵珏似乎又了解赵珏的所有变化是因谁而起？ 因为郑鲲，因为郑如玉，那个自命不凡又目中无人的赵衙内也是一去不复返…… 顾明智心里十分担心赵珏却不露声色只看着童学年…… 童学年把笔一扔，捋着胡须看着那几页纸哈哈大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老夫我罪该万死！” 邓文超越发狂笑：“童大人是罪该万死？那下官我是死有余辜！” 童学年把自己亲自写的那些证词交给顾明智：“顾少卿，老夫今日也成全你！因为今天真正要老夫死的不是你们，而是皇上啊……” 赵珏和顾明智忽然沉默不语了…… 经过了今日一战，三个奉旨行事的人齐聚一个小地方让顾明智明白，赵珏回京等着他的不是剿灭吴勇的嘉奖而是“兔死狗烹”的悲凉？ 顾明智接过童学年递过来的纸故意大声念了几句忽然冷冷大喊：“刚刚是谁想通风报信欲盖弥彰？” 无人承认自己通风报信？ 自然只有隐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的赵小顾知道顾明智在提醒他速去与郑鲲报信，告知郑鲲和杨维，赵珏此次回京凶多吉少要想好对策。 赵珏又思念起郑如玉了。 赵珏站在县衙大堂的院中迎着冷冷的冰雨思念着郑如玉。 赵珏眼前是郑如玉两条修长入鬓的峨眉下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郑如玉面如桃花带着醉人的轻笑，一头青丝在春风中飘扬，一身桃红色衣裳迎着太阳向赵珏轻轻招手…… 赵珏又仿佛看见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裳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最后几树桃花随风飘扬落在郑如玉的青丝上。一群美丽的蝴蝶围着郑如玉上下翻飞…… 赵珏不禁泪流满面合着那冷冷的冰雨流淌：“如玉，愚夫知错了！如玉，愚夫想你了！如玉，愚夫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接回【玫香居】！那个只属于你的【玫香居】！” 孙志豪和周彬押着五花大绑的吴勇来到县衙大堂，自然孙志豪和周彬错过了一场精彩的绝杀。 吴勇看着同样五花大绑的童学年大笑：“没想到我吴勇今日与童大人当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童学年看着赵珏对着吴勇恨恨言道：“爷爷莫非还不服？不服也得服！从张员外满门抄斩后，老夫就应该想到与赵珏作对的下场！” 吴勇看着赵珏摇头：“都知红颜薄命的凄惨！又谁知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凉！赵珏，你真的是生不逢时啊！皇上欣赏你却又忌惮你，你官越做越大又如何？” 的确，赵珏官衔越大感觉越悲哀，一种怀才不遇的悲哀。 赵珏知道自己很难有机会再在战场上大显身手了。燕云十六州在如此扬文抑武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中亦成了他的梦想…… 天上忽然飘起了飞雪。 赵珏伸手去接那些雪花深情言道：“如玉，倘若此时的东京也下了雪，愚夫也算与你共白头了！” 童学年哈哈大笑：“赵珏，赵郑氏和郑鲲一定会救你的！谁都知道你们其实是面不和心和！” 顾明智知道现在的郑鲲因为郑如玉的缘故恨赵珏到了极致？ 若不是因为赵星辰几兄妹郑鲲早就设计杀赵珏于无形了？ 郑如玉太了解郑鲲了，所以才从杭州急急赶到京城，又执意去了桃花山表明了自己还对赵珏没有死心的立场。 自从赵玉娘死了以后，赵珏就知道，郑鲲对他赵珏已经是面不和心也不和了？ 不仅仅是因为郑如玉被莫名掳劫，而是因为郑如玉失而复得后赵珏对郑如玉的猜疑最终逼走了郑如玉…… 若不是郑义对郑如玉也了如指掌和郑皓及时拦住了郑如玉，郑鲲又和李香玉李代桃僵换下了郑如玉秘密送往杭州，郑如玉已经真的死了…… 郑如玉是侥幸活下来了，但是她吃了太多的苦也受了太多的磨难让郑鲲恨极了赵珏。 赵玉娘和赵亮无辜枉死让郑鲲觉得赵珏是罪加一等更不能原谅。 顾明智不担心童大人和吴勇被人劫狱也不担心二人半路逃跑，只担心赵珏此去京城凶多吉少。 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立在郑府花厅看着那些玫瑰花出神。 郑鲲亦是一身白衣飘飘默默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看着飞雪笑了：“七年前兄长和珏哥哥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为国杀敌吧！” 郑鲲知道郑如玉是在提醒他放下对赵珏的执念与赵珏握手言和。 郑鲲亦看着飞雪笑了：“七年前的边境，那雪下的比这样大多了！如玉的意思兄长如何会不明白！” 郑如玉看着郑鲲温情一笑：“兄长这些年受累了！如玉心里也明白！希望兄长放下所有恩怨情仇与珏哥哥回到最初！你们的最初！” 郑鲲看着郑如玉亦温情一笑：“如玉无事就好！只是为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愚夫，如玉不值得的！” 郑如玉不言语伸出纤纤玉手去接那飞雪：“若此时的桃花山也在飞雪，如玉与珏哥哥也算共了白头！” 郑鲲心里忽然潸然，看着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的郑皓和林菊香若有所思。 良久，郑鲲轻轻言道：“如玉若想回【玫香居】，兄长定不拦着你！此次赵珏在桃花山大获全胜亦报了七年前的边境之仇！甚至报了十几年来所有的恩恩怨怨！” 郑如玉轻轻感叹：“兄长和珏哥哥用了整整十三年才把童学年根连株拔！兄长，就让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童学年的伏法烟消云散吧！” 郑鲲笑了：“皓儿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让他和菊香妹妹成亲了！不知道之桃在天之灵是否安好？” 郑如玉潸然：“兄长，放下之桃姐姐和嫂嫂安心过日子吧！毕竟这些年嫂嫂已经给你生了两子两女了！祖父祖母都含笑九泉了，兄长也要释怀了！” 郑荣一脸得意之色回到府里，看着孙清秋打着哈哈直夸赵珏：“你的大女婿果然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啊！这次桃花山大获全胜连拔几个毒瘤简直大快人心！” 孙清秋曾听那说书的把赵珏和顾明智说得神乎其神亦笑得合不拢嘴：“老爷好眼力！两个女婿都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老爷觉得是也不是！” 郑荣那个哈哈可以说是久违了：“哈哈哈！夫人说的对极了！” 郑鲲听着父亲母亲久违的笑声欣慰一笑：“明年我又要做舅父，如玉要做姨母了！” 郑鹏一脸凝重轻轻来到郑鲲旁边：“兄长，赵小顾来了，很急的样子……” 郑鲲轻轻言道：“鹏儿，速去请杨先生！” 郑荣书房，郑鹏和郑皓跪在郑荣面前听父亲教诲。 郑荣看着郑皓和郑鹏有些欣慰：“皓儿和鹏儿终于能为父分忧，为你们兄长分忧了！此次桃花山你们兄弟也历练了一把应该有所收获！” 郑皓和郑鹏面露得意看着父亲点头。 郑荣脸色一变：“皇上不放心百年赵府！殊不知我们郑府的风头已经盖过了百年赵府！因为鲲儿，因为如玉，也因为如月……” 郑皓认真看着郑荣关心问道：“父亲的意思是皇上也不放心我们郑府了？” 郑荣叹气：“鲲儿和如玉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没想到小如月竟然因为流星赶月神仙夫妻在江湖甚至在朝堂引人注目。赵珏是我郑府的乘龙快婿，连如梅如今也是郑美人了……” 郑鹏点着头：“儿子听从父亲安排！” 郑荣也点头：“皓儿，赶紧娶了菊香然后带着她回杭州，替鹏儿好好守着江南我郑府世代书香！郑纲你们也一起带去，他跟着爹爹我担惊受怕了几十年，该让他好好养老了。还能帮着皓儿你打理郑府上下……” 赵小礼心疼赵珏满身伤痕累累，赵珏不以为然看着自己的伤，第一次温柔的对赵小礼言道：“三弟才是最应该让人疼惜的那个人！” 童学年和吴勇五花大绑着在闲聊，两人聊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时哈哈大笑。 邓文超看着胡冬成的尸身嚎啕大哭：“你这个小人，把老夫的家小藏在哪里了？” 顾明智冷冷看着邓文超：“邓大人哭得如此伤心，不知情的还以为邓大人在哭胡冬成呢！” 邓文超恨恨骂道：“老夫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甚？老夫一家上上下下七八口人现在不见踪迹啊！也不知这个歹徒把他们杀了丢在哪里了？” 顾明智看着邓文超哭得泣不成声好笑：“邓大人为什么不去问问我三哥呢？” 邓文超这下反应快了：“顾少卿的意思是你三哥赵小礼知道我一家老小他们的尸身在哪里？” 邓文超跑得飞快，见赵小礼正在和武大夫给赵珏疗伤，扑通跪下：“下官多谢赵将军救命之恩！”又眼巴巴的看着赵小礼：“不知小礼兄弟可有我家小的下落？” 这是赵小礼第一次被邓文超称呼兄弟，心里一感动脱口言道：“邓大人放心好了，你的家小正与我娘子他们在一起呢！放心，安全得很！” 这突然的惊喜让邓文超喜出望外连连多谢小礼兄弟，好奇小礼兄弟如何救出他的家小的？ 赵小礼看着赵珏。 赵珏笑了：“我这三弟跟着我夫人久了也有了先见之明！尤其这藏人的本事啊，连顾少卿不服都得服！” 邓文超对赵小礼这个小厮也是不服也得服，现在更是对赵小礼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赵小礼带着邓文超来到牢房里，邓文超恍然大悟：“果然顾少卿不服也得服！” 那青金刚正摇头晃脑的在牢里教邓文超的孙子孙女读诗文呢，看得青金凤和马青氏一旁好笑。 一声“老爷”让邓文超潸然，一声“父亲”让邓文超泪下，几声“祖父”让邓文超破涕为笑。 邓文超百感交集对着赵小礼再言多谢。 青金凤满眼满脸都是深情看着赵小礼。 青金刚靠在牢墙感叹：“或许明年我要做舅父了！” 青金凤有些羞涩：“兄长你说甚！” 马青氏笑了：“我明年要做姨母了！” 赵小礼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开了花只看着青金凤。 青金凤看着青金刚嗔道：“兄长莫非还舍不得这牢房了？你不走我们可走了！” 青金刚勉强起身：“我自知有罪啊！尝尝这牢房的味道惩罚我的罪孽，惩罚我的无能吧！从此我无家可归了啊……” 青金凤忽然心疼起兄长来。 的确，在青金刚眼里心里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家破人亡了，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第304章 童言无忌 郑鲲带着杨维，刘敏，齐俊在进京城的路上迎接赵珏，顾明智，王勤凯旋而归。 沈碧莲和徐清馨，徐温馨母女三人推着郑鲲派人做的一辆推车，上面好好的坐着徐威。 应天七子终于又齐聚在一起，大家相互拥抱百感交集。 徐温馨看着那越下越大的雪嚷着要堆雪娃娃。 王勤一把抱起徐温馨：“好呀！叔父给你做一个大大的雪娃娃！” 刘敏哈哈大笑：“看来王将军是要和徐威兄做儿女亲家了！” 那八岁的徐温馨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笑了：“我与俊英哥哥过家家是一对！” 王勤哈哈大笑：“长大了也要是一对！” 赵珏嬉皮笑脸的：“那我就提前恭喜徐威兄和王勤兄了！” 这个玩笑开得恐怕最高兴的是沈碧莲吧！ 看着王俊英出生，看着王俊英长大，看着王俊英小小年纪能文能武的。最重要的是王俊英是王勤和婵娟的儿子啊！ 沈碧莲，冯玉兰，高婵娟，郑如玉，这四个经历了生死的好姐妹谁不想亲上加亲呢！ 刘敏故意可惜：“你们说说看，郑官人怎么不多生几个女儿呢！都是儿子，愚儿还有存在感，睿儿就可怜了，一直在杭州，快四岁了吧，恐怕玉郎都没有见过几次！” 郑鲲拿眼斜睨着刘敏：“你一个儿子要娶几个小娘子？” 徐温馨童言无忌：“志远哥哥想娶月如妹妹做他的小娘子，不过月如妹妹是星河弟弟的小娘子！志远哥哥又想娶若兰姐姐可是若兰姐姐比志远哥哥又大了些，所以志远哥哥又想娶若君姐姐……” 杨维听得好笑：“果然是刘敏的亲儿子！” 齐俊忍俊不住看着刘敏。 冯玉兰和齐俊说过多次，两个女儿能嫁给应天四杰之一家的儿子都是福气不浅。 赵珏和郑鲲的儿子都比齐俊和徐威的女儿小了好几岁，也只有王勤和刘敏的儿子在冯玉兰的理想中。 王勤的两个儿子似乎更喜欢和徐威的两个女儿在一起玩耍。唯有刘敏的儿子刘志远，天天与齐俊的两个女儿齐若兰，齐若君在一起形影不离。 只是刘志远这游移不定的性子当真像极了刘敏。 齐俊听了杨维的玩笑话看着刘敏笑着摇头。 刘敏反应过来看着杨维好笑：“远儿当然是我的亲儿子！” 刘敏又对着齐俊认真言道：“齐俊兄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远儿欺负她们姐妹俩的。说不定我们以后也会亲上加亲的……” 郑鲲没眼看刘敏：“今日难得我们应天七子重聚，大家还是去【忆江南】好好给赵将军和顾少卿接风洗尘吧！” 赵小礼轻轻问沈碧莲：“徐夫人，我家夫人最近可好？” 沈碧莲自然知道赵小礼话里有话：“如玉妹妹最近身子不适，今天不会去【忆江南】。不过，你们放心好了！前阵子我们天天在一起打马，如玉妹妹精神好得很我们玩得也挺开心的！连婵娟姐姐都到【忆江南】去过一次呢！” 王勤听了越发开心，抱着徐温馨转了几个圈圈…… 把个徐温馨高兴的喊着：“王叔父，还要转圈圈！还要转圈圈！” 赵珏看着懂事的徐清馨，活泼的徐温馨难得的一脸温情：“是要多生几个女儿！鲲兄，和蔡琼瑶再多生几个女儿吧！” 刘敏一旁偷笑：“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鲲弟把她们一直藏在杭州呢！要鲲弟再生几个女儿，玉郎这是要鲲弟累死去？” 杨维欣慰的看着郑鲲笑了：“想来鲲弟也释怀了……” 一众人看着郑鲲，齐俊感叹道：“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多亏了鲲弟和玉郎，还有徐威贤兄……” 郑鲲没好气看着赵珏：“看来赵衙内心态不错呀！你可不要有什么把柄被顾少卿给抓了个正着！这说到生女儿呀，如月明年一定会给顾少卿生个好儿子，可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衙内……” 顾明智认真对郑鲲言道：“郑官人放心，此次赵将军大败吴勇，把吴勇的老巢彻底端了，可是大功一件！亦替皇上分忧了啊，自是英雄凯旋而归，想来皇上英明，心中早有定夺……” 皇上心里怎么想，赵珏才不在乎呢！ 赵珏在乎的是郑如玉怎么想？ 至于郑鲲，虽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书生，但是心中那份不负少年，不负韶华的热血，从未冷却过…… 郑鲲和赵珏虽然已经不能回到最初的纯粹，但是他们之间只论兄弟情深…… 看着满天飞雪刘敏忽然一脸凝重：“这些年我们兄弟几个好几次生离死别，今天能活着聚在一起多亏了玉郎和鲲弟还有杨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当然，徐威兄和他背后的【忆江南】也是功不可没呀！孔先生是越来越有趣了……” 赵珏邪魅一笑：“既然我们兄弟几个大难不死，就好好快活在今宵吧！” 徐威亦豪放一笑，大喊：“走，给玉郎接风洗尘！” 赵小礼推着徐威跑得飞快，徐清馨和徐温馨跟在后面跑得欢快。 众人看着感慨：“赵府三杰果然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没有一个弱者！成就了玉郎也成全了他们自己！” 顾明智远远看着一身翠绿色衣裳的郑如月在玫儿和卉儿的小心搀扶下站在雪中。 顾明智那从未有过的笑容美呆了一众人：“说书先生说得果然不错，顾少卿把他所有的温柔和笑容都给了他的娘子！” 顾明智飞快的朝郑如月跑去嘴里温柔的唤着：“娘子，娘子！你怎么非要出来呢！小心我们的儿子顽皮伤了娘子！” 玫儿掩嘴一笑：“夫人啊，顾少卿都知道是夫人非要出来的！” 见顾明智冷冷看着她，玫儿又掩嘴偷笑：“是小智哥哥……” 刘敏感叹：“果然顾少卿把所有的温情和温柔都给了郑如月！看来，如月妹妹这辈子是值得的！” 郑鲲斜睨着赵珏，赵珏看着郑鲲讨好一笑：“鲲兄，玉郎已经知错很久了！” 杨维看着郑鲲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勤和刘敏和稀泥：“是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周彬左瞧瞧右看看对孙志豪喊道：“咦，我说师兄，怎么没人来迎接我们呢？” 卉儿好笑：“鸣哥哥和博文哥哥老早就要来迎接你们。不过呀，听说有人伤得不轻，就说瑾姐姐才是最好的大夫，包治周衙内百病！” 一提起赵瑾，周彬忽然潸然看着赵珏点点头：“的确，现在只有瑾儿才是本衙内的良医了！” 果然，罗鸣和崔博文小心翼翼护着赵瑾慢慢而来。 罗鸣高兴的对着孙志豪喊到：“师兄，你又要做父亲了！” 周彬立即潸然，对着孙志豪言道：“师兄，恕师弟不陪你了！” 孙志豪笑了：“本少爷才不稀罕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周衙内呢！要你陪？我有我的好瑂儿呢……” 周彬冲着赵瑾跑得飞快，紧紧抱着赵瑾笑出了泪花：“差点见不到我的好娘子了！ 赵瑾第一眼看到周彬时差点认不出来了。 以前那个嬉皮笑脸油头粉面的周衙内不见了。 现在的周衙内两条浓眉下的小眼睛越发得成了一条缝。高挺的鼻子上还留有血印，国字脸上一条条伤痕依然触目惊心！皮糙又黑的，连高高的身材都似乎变矮了？ 要不是周彬紧紧抱着她，赵瑾可不敢乱认？ 赵瑾心疼周彬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才弄成这样？ 抱着赵瑾，周彬忽然释怀了许多：“娘子莫要伤感，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要像赵将军那样顶天立地死而后已……” 赵瑾看着周彬哭着说：“夫君果然没有让瑾儿失望！” 赵瑂和海棠有说有笑远远看着赵珏他们故意不理孙志豪…… 孙志豪突然看见了赵瑂和自己的姐姐有说有笑的不管他，看着周彬骂道：“你这个周衙内，就会贪生怕死！还不如小娘子们有胆识！现在却又说什么死而后已？” 孙志豪骂完周彬转脸哭丧着脸喊道：“娘子，娘子，快来救救你的夫君吧！你的夫君快要死了！” 赵瑂笑着向孙志豪伸出了双臂：“师兄，出息了？敢与爷爷单打独斗受了这么多伤还活着？看来我赵瑂将来福气多多啊！” 孙海棠当真不心疼她这个唯一的弟弟：“男人受点伤算什么？没发现风雨越大过后那天空的云彩会越美！” 罗鸣和崔博文看着周彬和孙志豪又羡慕又后怕，突然觉得孙志豪和周彬成长了许多。 周彬本来被孙志豪骂得莫名其妙，转眼看着孙志豪如此忽然又大笑起来：“师兄，我们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好！” 孙志豪紧紧抱着赵瑂：“明年本少爷一定要榜上有名，将来也让皇上封你为诰命夫人……” 周彬看着赵瑾点头：“看来我明年也要争取榜上有名让我的好瑾儿扬眉吐气……” 杨维笑了：“这应该不是痴心妄想！” 一众人哈哈大笑在漫天飞雪的冬日。 齐俊感叹：“这雪下得好啊！” 赵珏也像徐温馨那样伸出手来去接那些雪花，并轻轻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如玉，你的珏哥哥回来了！” 孙志豪愣是没忍住看着赵珏哈哈大笑：“师弟，我们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好！” 郑鲲没眼看：“没脸没皮的家伙！齐俊兄，杨兄，我们走！” 刘敏一脸煽情学着赵珏：“如玉妹妹，你的珏哥哥回来了！” 笑得卉儿和玫儿合不拢嘴。 王勤急了：“赶紧的追上徐威兄，我们【忆江南】见！” 碧儿和王俊杰，王俊英小心的搀扶着高婵娟出现在王勤的眼前。 王勤又惊又喜：“娘子，你如何来了？这么冷的天，小心冻坏了！” 婵娟温柔的看着王勤轻轻言道：“为妻就想早点看到我的夫君！一别数月，官人如何成这样了？” 婵娟那满脸满眼心疼看着王勤，不由让王勤想起七年前，同样的大雪天，高婵娟和王美玉站在回京的必经之路等着王勤一复又一日。 王勤潸然搂着婵娟：“为夫能看见我的娘子等着我回家何其幸也！” 刘敏感叹：“这次桃花山之行，让本官想起了七年前的边境历练。玉郎，鲲弟，王勤兄，我们能活着真好……” 一众围着看热闹的路人纷纷拊掌大笑。 有胆子大的冲着赵珏大喊：“赵家玉郎，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应天七子，个个都是青年才俊风流人物……” 刘敏颇为得意：“我们应天七子到哪里都是被围观！” 赵珏也有些得意的挥手接着雪花看着郑鲲：“还是托了郑大官人的福气啊！” 郑鲲没好气怼道：“赵将军现在就得意会儿吧！回到了京城还不知怎么样呢？”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那飞雪大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我赵珏可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赵瑾和赵瑂是越来越看不懂赵珏了？感觉几月不见兄长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于“兔死狗烹”这个典故，赵瑾和赵瑂好担心真的会应验在赵珏身上？ 郑鲲看着杨维沉默，杨维安慰郑鲲：“玉郎向来不在乎得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真正儿男！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实至名归！” 王勤有些不相信：“什么兔死狗烹？不可能吧？” 赵珏狂笑：“我赵家玉郎天不怕地不怕，兔死狗烹又如何？今日能与各位兄友再次齐聚，实乃幸事！昨日已逝，明日可待！今日有酒今日醉，且快活在今宵！” 齐俊第一次附和赵珏：“玉郎说得对，今日有酒今日醉，且快活在今宵！” 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早已经等在【忆江南】，只为一睹应天七子的风采。 沈碧莲怎么也没有想到徐威一个残废，也有不少小娘子对着他暗送秋波？ 看来徐威这个【忆江南】的大掌柜当得很是得心应手啊。 徐威这个残废的背后还有了一群大隐，中隐和小隐，更有无数的小娘子愿意为徐威赴汤蹈火。 沈碧莲感叹自己当初嫁对了人，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对徐威越发上心。 就连孔书章都感慨沾了徐威这个舅兄的光，和徐美在京城过得自是快哉也儿女成群了。 赵小信和赵小仁护着童学年和邓文超把相关人证物证齐齐带到了京城由顾明智移交开封府。 惹得看热闹的京城百姓围着吴勇和童学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围观看热闹的人众可不敢冲着囚车乱扔石块和鸡蛋青菜，怕吴勇从囚车里跑出来舞刀弄枪？更怕童学年会官复原职杀个鸡犬不留…… 顾明智与开封府的衙役把一众人证物证安全移交到了开封府尹手里。 开封府尹对着顾明智不停的夸赞…… 第305章 功过相抵 开封府大堂上，一干的人证物证齐齐带到了开封府…… 开封府尹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十几个衙役分列两排，把手中上黑下红的杀威棒齐齐敲击地面，嘴里齐喊“威～武～” 一群的小娘子和那幸存的书生指着吴勇痛骂，个个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哭着又说了一遍，说完个个犹心有余悸…… 无数父母聚在开封府等着认领自己失踪的孩儿，当真是哭爹喊娘看得元绛也伤感。 开封府尹再把惊堂木重重一拍，众衙役又齐齐喊着“威～武～” 吴勇不但不跪反而碎了一口：“我呸，那赵珏呢？没有他的事了？兔死狗烹了？” 童学年看着吴勇哈哈大笑：“爷爷竟然知道兔死狗烹？想那赵珏到了金銮殿上等着他的是什么还真不好说啊？” 开封府尹元绛忽然沉默了一下，随即把惊堂木又重重一拍问童学年可知罪？ 童学年对于自己所犯之罪并不反口，吴勇犹在骂骂咧咧死不认罪。 童学年好笑：“爷爷啊，如此多的人证物证下，你认与不认有何区别？横竖都是一死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老夫死在赵珏手里不可惜，顾少卿答应过老夫不牵连我的家小，老夫死而无憾了！” 吴勇啐道：“爷爷我就是不认罪你能奈我何？” 开封府尹大怒：“吴勇，你所犯之罪简直是罄竹难书了还公然不认罪？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无辜的人！” 吴勇嚎叫：“那是爷爷我的本事！赵珏呢？真的被那狗皇帝杀了？” 开封府尹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吴勇，竟然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简直是死有余辜……” 就像童学年说的那样，这么多的人证物证吴勇认与不认还真由不得他抵赖了。 吴勇犹嚎叫着让赵珏和顾明智出现在他的眼前…… 赵珏和顾明智作为吴勇案重要的人证最终还是出现在开封府的大堂上。 吴勇对着赵珏和顾明智好一顿叫嚣：“赵珏，顾明智，二十年后爷爷我又是一条好汉！你们给爷爷我等着吧！哈哈哈……” 顾明智冷冷言道：“再厉害的爷爷，本少卿也不怕！” 吴勇看着赵珏忽然诡谲一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珏，爷爷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元绛看那吴勇真的是一个可怕之人。生得穷凶极恶不说，杀人如麻手段是极其残忍。 吴勇又的确武功高强一直是朝堂和官府的心腹大患。 当年夏扬自告奋勇去剿吴勇，损兵折将不说自己也险些命不保。 赵珏不但不惧怕吴勇反而运筹帷幄将吴勇拿获还彻底剿灭了吴勇大大小小的狡兔三窟。 元绛对赵珏越发敬重，觉得赵珏真的不愧“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誉。 更让元绛对赵珏敬重的是赵珏把童学年这个大佞臣连根拔起彻底铲除了许多人的心腹大患，亦抚平了许多无辜受害人的伤口。 此次赵珏回京，迎接他的不仅仅是他的那些好兄弟，更有无数百姓自发的迎接赵家玉郎凯旋而归。 赵珏人未回京，关于赵家玉郎“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裳，骑着他的名唤红风的汗血宝马，手提他亲自打磨的宝剑单挑吴勇，把凶狠的吴勇打得落花流水”的话本已经在京城大街小巷广泛流传…… 元绛知道赵珏已经功高震主，也清楚有些忌惮百年赵府的人不会让赵珏功高盖主？ 更有人担心赵珏振臂一呼从者如云的气势无人阻拦成为第二个童学年？ 开封府尹把童学年和吴勇的罪行大肆张榜公布，又把童学年和吴勇即将斩首示众的告示到处张贴以此安抚百姓。 元绛又将案情的详细经过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写了一封奏折上呈给了皇上。 元绛把吴勇那些关于“兔死狗烹”的妄言也一字不漏的有心的写在了奏折上…… 赵仲鍼看完元绛长长的奏折后若有所思。尤其是元绛把吴勇说的那些关于赵珏会“兔死狗烹”的原话也一字不漏的写在了奏折上，让赵仲鍼越发沉思…… 赵珏回到京城协助开封府尹处理完一切事务后被赵仲鍼宣招进了金銮殿。一众文武大臣俱在…… 果然赵珏被多人参了一本说赵珏抢夺兵符居心叵测？ 赵仲鍼意味深长的问赵珏对此有何看法，如今兵符何在？准备如何为自己开脱？ 赵珏问心无愧不卑不亢，对赵仲鍼意味深长的问询淡淡一笑：“微臣没有什么看法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兵符现在在顾少卿手上，顾少卿说是奉了皇上之命臣没有疑义！微臣现在堂堂正正跪在英明神武的皇上面前，想来皇上心里对微臣已有决断！” 施大人眼见童学年已经认罪，吴勇人赃并获，觉得自己最大的劲敌已经被赵珏铲除有心想为赵珏开脱。 而且顾少卿已经秘密被皇上召见，那兵符正好好的在赵仲鍼手里。 施大人不慌不忙出例对着赵仲鍼行礼：“皇上的确英明神武，心中也自有丘壑！赵将军此次有勇有谋剿灭了令人谈虎色变的吴勇，又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险被人灭口的大佞臣童学年实在是大功一件！” 杨大人等一众老臣点头赞同施大人的这番言辞又齐把眼光看向郑鲲。 郑鲲不慌不忙出例对着赵仲鍼行礼：“吾皇英明！赵将军的确是有功，抢夺令牌也是事急从权！但是赵将军此人向来行事不按章法，若不给赵将军一定的处罚，恐赵将军不知道国法岂能藐视？” 有大臣冲着郑鲲点头表示赞同。 施大人看着郑鲲问道：“不知郑官人觉得皇上应该如何处罚赵将军？郑官人又可知那街头巷尾最近孩童高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说书先生也大说赵将军回到京城等着他的是什么兔死狗烹之类的混账话……” 郑鲲反问施大人：“下官听不懂施大人此番话何意？皇上虽然年轻，但是英明睿智成竹在胸！既然施大人也觉得那些都是混账话，自然皇上可以无视！但是赵珏向来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如何能成为我大宋朝的栋梁之材？赵珏更不应该被大肆褒奖！” 赵昇玉怒目看着郑鲲：“郑官人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又有大臣冲着赵昇玉点头表示赞同。 赵仲鍼忽然一笑看着郑荣：“不知郑老大人对刚刚施大人和郑大官人的说辞有何看法？” 郑荣不慌不忙出例：“皇上睿智！想来施大人真实的用意无非是惜才而已，皇上心中自有判断！鲲儿说得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非是鲲儿公报私仇，赵将军的确还需要鞭策历练才能改变某些江湖义气！毕竟朝堂不是江湖！皇权的威严更不容亵渎！” 一众大臣冲着郑荣点头赞同。 郑荣看了一眼顾明智成功转移了话题：“微臣觉得顾少卿在此次剿灭吴勇，捉拿童学年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还有刘官人冒死智救那些不幸之人，夏将军勇敢护着那些人证还有王将军勇端吴勇的老巢亦是功不可没……” 顾明智，王勤和刘敏不敢居功，齐齐跪在金銮殿上高声言道：“都是赵将军足智多谋才将吴勇和童学年绳之以法，我等侥幸活下来亦是多亏了赵将军的运筹帷幄……” 郑荣分明就是在转移话题？施大人看着郑荣露出会心一笑。 夏扬可是看明白了什么，那些“兔死狗烹”之类的话应该不是谣传？ 想想自己，再看看赵珏，夏扬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委屈了：“微臣也不敢居功，那都是郑官人和杨官人带着一众英雄好汉拼死救下来的！” 果然话题被成功转移，众臣齐把眼光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赵仲鍼微笑着看着郑鲲：“郑爱卿亦是功不可没！只是赵将军到底是有罪还是有功啊？” 见皇上看着自己，郑鲲朗朗言道：“微臣不否认赵珏有功！但是论功行赏赵珏不应该被褒奖！抢夺令牌虽然事急从权却是以下犯上！为了不让人诟病微臣公报私仇，微臣提议赵将军功过相抵回百年赵府将养数月吧！” 郑鲲斜睨着赵珏：“微臣看着赵将军的确也伤得不轻……” 这下轮到赵仲鍼看着郑鲲会心一笑了。 施大人立即施礼：“皇上，臣附议！” 郑荣也施礼：“皇上，臣附议！” 杨万程不服：“郑官人，如何能功过相抵？赵将军明明是童学年案和剿灭吴勇的大功臣？皇上，微臣不服！” 王兴文和刘晋齐说：“臣附议杨大人！” 这不同的两种声音都是皇上希望听到和看到的。朝臣一味的袒护赵珏肯定不是一个好现象，说明赵珏真的已经是功高盖主了？一味的打击赵珏，试想整个朝堂竟然惧怕一个有功之臣，那还有谁愿意为天子赴汤蹈火？郑鲲，真的很懂他这个年轻的皇上啊！ 赵仲鍼看着赵昇玉问道：“不知侯爷觉得郑爱卿的提议可行？施爱卿已经表示赞同了可杨老大人不服啊？” 赵昇玉瞪着郑鲲恨恨言道：“玉郎的确伤得不轻，回府将养数月老夫不反对！” 赵仲鍼“噢”了一下又看着杨维：“朕想听听杨爱卿的看法！” 杨维对着赵仲鍼施礼：“回皇上，微臣觉得郑官人言之有理！想来施大人也觉得赵将军的确还需要鞭策和历练才能更加成长！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个道理赵将军应该比微臣更有心得！” 一众大臣看着杨维点头赞同。 赵仲鍼看着崔光明忽然笑了：“崔尚书，对于赵珏这个亲外甥你当真无话可说？” 崔光明对皇上施礼：“赵珏虽然是微臣的亲外甥，但是微臣绝无私心。微臣觉得郑官人和杨官人所言甚是！玉郎，作为珏字玉器的创始人，恐怕比微臣更懂杨官人话里的深意！想来杨老大人听了杨官人所言，心中应该也不会觉得郑官人是在公报私仇！” 一众大臣满意的点头赞同。 杨万程满意的冲着崔光明点头：“崔尚书之言老夫心服口服！” 赵仲鍼看着赵珏：“不知赵将军对郑官人的提议有何看法！” 赵珏看着郑鲲答非所问：“皇上万岁！本将军只希望郑官人不要横在我和如玉之间作梗就好！” 郑鲲看着赵珏嗔道：“赵将军已经与如玉和离了，还有脸怨怪本官从中作梗？” 赵珏不服了：“分明就是郑官人非要横在我们夫妻之间……” 施大人急忙劝解：“郑官人，赵将军，皇上对你们那些儿女情长的家务事不感兴趣！皇上忧国忧民日理万机已经很疲累了，不要让皇上再为一些不相干的事伤神！” 郑荣，周大人，柳大人，魏大人，罗大人看着施大人点头赞同：“施大人言之有理！” 赵仲鍼想了很久如何嘉奖赵珏才能不让人诟病官家“兔死狗烹”的大难题竟然在施大人一句“皇上对你们那些儿女情长的家务事不感兴趣”的哈哈声中愉快的解决？ 赵仲鍼对于百年赵府和赵珏真的有些忌惮？ 而赵珏的确是功高震主让赵仲鍼都有些后悔不该派赵珏去剿灭吴勇？甚至后悔不该一时高兴封郑如玉为三品诰命夫人？ 七年前赵珏边境历练威震八方又救了不少官家子弟，赵珏已经让他人口中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名副其实了。 今年重审顾仕林案，赵珏不但除掉了连官府都惧怕的齐州最大的恶霸，还被人交口称赞“青天大老爷”？ 赵珏，这个向来我行我素的衙内让赵仲鍼对赵珏又欣赏又惴惴不安了？ 赵仲鍼派赵珏去剿灭吴勇本来是想挫挫赵珏的锐气也看赵珏的运气？年轻的皇上还真的不相信赵珏会是吴勇的天敌？ 让赵仲鍼没想到的是，赵珏不仅将吴勇绳之以法，还把变法最大的阻碍者童学年也一并连根拔除？ 对于赵珏真的能剿灭吴勇，当初没有一个人相信，包括郑鲲和郑如玉。 毕竟大宋朝又不是只有一个赵珏。 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能人异士都死在了吴勇的大刀下。 可赵珏不但剿灭了吴勇端了他的老巢，竟然还扳倒了童学年怎么不让赵仲鍼又惊又喜又忧？ 连施大人心里也暗喜终于除掉了童学年这个大奸臣和吴勇这个大匪首。但是真正除掉了童学年，赵仲鍼就能和王安石一路顺畅改革变法了吗？ 童学年倒了以后，就保证没有新的权臣出现了吗？ 对于京城街头巷尾传唱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仲鍼也有所耳闻。 赵珏未回到京城之前，听说赵珏已经把吴勇和童学年一举拿下？当时赵仲鍼心里想着真要论功行赏的话，赵珏无疑是最应该被褒奖的第一人。 赵珏已经是正四品了，虽然一直是个武散官。若真的要褒奖赵珏，难道要提拔赵珏为从三品或者三品以上甚至赋予赵珏实权？ 赵仲鍼心里左右为难之时又有大臣联名上奏皇上列举了赵珏几大罪？ 尤其是赵珏抢夺令牌这件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甚至有大臣指责赵珏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赵仲鍼知道赵珏已经是功高震主不能再进一步褒奖了？但是也不能真的治赵珏一个“大不敬”之罪吧？ 如果真的那样对赵珏的话，赵仲鍼心里很清楚自己会被人诟病“昏君”？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兔死狗烹”岂不是被坐实？还有谁愿意给他赵仲鍼排忧解难，马革裹尸呢？ 赵珏有不有罪赵仲鍼心里十分清楚。他只想看看众位大臣对赵珏此次大败吴勇，拔除童学年这两件劳苦功高的事情上各自的态度以此分辨谁是忠臣谁是小人？ 赵仲鍼对郑鲲的提议心里很是赞赏，对于施大人的附议也很满意。觉得郑鲲和施大人真的很懂他这个年轻的皇帝的心思。 但是赵仲鍼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内心对郑鲲这个“功过相抵”提议的赞赏，而是微笑着看着满朝文武大臣在那儿相互交头接耳。 看着赵珏，施大人心里忽然一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珏和郑鲲，将是皇上最好的两枚棋子，相互制衡相互成全又惺惺相惜。” 第306章 功不可没 赵仲鍼看着王安石一直在殿上沉默不语，忽然满脸带笑问王安石，赵珏是否有罪？郑鲲的功过相抵行否？ 因为赵仲鍼心里太清楚王安石内心是非常不喜欢赵珏的。 赵珏的张扬跋扈；赵珏的目中无人；赵珏的我行我素；赵珏的奢靡无度；赵珏的好色成性都被王安石一直诟病。 而赵珏这个喜欢以貌取人的衙内，也非常不喜欢王安石。觉得王安石邋里邋遢不讲究，一身好好的朝服竟然能十天半月不洗一次脏兮兮的简直丢了大宋王朝的脸面？ 赵珏甚至公然怼王安石，诗词写得那么干净华丽，为什么不好好梳洗打扮整洁竟然在朝堂之上丢人现眼？还讥笑王安石莫非洗一次澡比写一首诗词还难吗？ 想着这些，看着不卑不亢又一身累累伤痕显得皮糙肉厚还胡子拉碴的赵珏，赵仲鍼想笑。 赵仲鍼已经从施大人和郑鲲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是想听听王安石真实的声音。 王安石的确很不喜欢重色轻徳还宠妾灭妻的赵珏。不过近两年赵珏的表现也颠覆了王安石对赵珏的看法。 赵珏的雷厉风行；赵珏的兄弟情深；赵珏的不畏强权；赵珏的天赋异禀；赵珏的智勇双全让王安石对赵珏没有了那么多的偏见。 满堂文武大臣在赵珏是否有功还是无罪上各抒己见，王安石内心对郑鲲的提议——“让赵珏回到百年赵府将养数月”非常赞同。 见皇上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王安石不慌不忙对着皇上施礼，赵仲鍼请“王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王安石先表明自己对“赵将军的某些做派的确看不顺眼。” 有几个大臣看着王安石赞同的点头。 赵仲鍼请王安石继续说下去。 王安石话锋一转：“如果就事论事的话，在一举拿下吴勇和拔除童学年这两件大事上，赵将军的确功不可没。有功确实应该褒奖，但是赵将军抢夺令牌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致。” 满朝文武大臣点头又摇头又点头。 王安石赞赏的看着郑鲲：“皇上，臣觉得郑官人的提议甚好！倘若不给赵将军些许惩罚，他人若都效仿置国法于何地？但是若真的治赵将军一个‘大不敬’之罪又恐那些将士寒心！毕竟赵将军的功劳有目共睹！” 施大人对王安石的这番言论满意的笑了。 赵仲鍼也满意的笑了。 王安石看着赵珏认真言道：“不管赵将军心里服也不服！要相信郑官人绝不是公报私仇！赵将军好好回到百年赵府将养数月再好不过。一则好好养伤，本官看着赵将军伤得的确不轻！二则好好修心养性，赵将军身上终究是戾气太重！” 王安石一句“赵将军身上终究是戾气太重”让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满意的笑了。 崔光明更是对王安石此言大加赞赏。 赵仲鍼再次满意的笑了：“赵将军对于王爱卿的善意提醒服也不服？” 赵珏微微一笑：“王丞相一番真情流露赵珏如何不服！微臣自当回到百年赵府好好的修心养性，与我的夫人郑氏如玉携手白头！” 郑鲲斜睨着赵珏：“赵将军说的当真是真心话？” 赵珏对着郑鲲施礼：“郑官人，本将军说过，不要横在我和如玉之间截辕杜辔的……” 施大人急忙又打断了赵珏的话：“赵将军，皇上对于你和郑官人那些永远也纠缠不清的家务事真的没有兴趣！皇上案牍劳形龙体需要好好休养！各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施大人提醒皇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仲鍼假意打了个呵欠…… 太监立即高喊：“皇上倦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后的赵仲鍼单独召见了施大人，再次问施大人金銮殿上郑鲲对赵珏功过相抵的提议有何看法？郑鲲是不是公报私仇？ 施大人直言：“郑官人这个功过相抵的提议甚好！吴勇开封府大堂上妄言什么兔死狗烹其实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但是不得不承认赵珏的确是个栋梁之材……” 赵仲鍼示意施大人继续说下去：“施爱卿但说无妨！” 施大人继续直言：“赵珏劳苦功高本应褒奖！但是赵珏抢夺令牌的确是藐视国法必须严惩！为了不让皇上为难被人诟病，郑官人这个功过相抵的提议太妙了，堵住了所有的悠悠众口啊……” 赵仲鍼心里笑了：“如此说来郑鲲不是公报私仇？” 施大人虽然与郑鲲政见不和，但是对郑鲲十分欣赏。 此次吴勇案中刘敏救出的一众人证都是在郑鲲和杨维的筹谋中才得以安全到京。 但是郑鲲不居功甚至不表功还降伏了夏将军，让施大人无法诋毁郑鲲。 施大人恭喜皇上得一良臣，郑鲲重德轻色实乃正人君子。 赵仲鍼终于得意的哈哈大笑：“朕这个大舅兄的确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郑府家风家教甚好！郑美人自从入宫后端庄自持从未让朕失望过！连皇后都夸赞郑美人懂事明理不愧是世代书香的出身！哈哈哈……” 施大人也好奇那个轻佻媚俗的郑如梅入宫后怎么变得贤良淑德，端庄自持？ 看来，郑鲲和郑如玉没少提醒和教诲郑如梅啊。 郑府的家风和家教施大人也知道的确是优良！不然王爷不会总想着往郑府跑。 施大人又恭喜皇上得了一个红颜知己。 赵仲鍼越发得意的哈哈大笑。 赵仲鍼又唤来王安石，想再听听他对赵珏和郑鲲的看法？ 王安石对于郑鲲是非常欣赏和赞赏的，对于郑鲲提出的“功过相抵”也十分赞同。 郑鲲不但不是公报私仇而是一心为皇上着想，真心为皇上排忧解难。 王安石大赞郑鲲：“重德轻色，淡泊名利，一心想着强盛大宋王朝，是年轻人中的翘楚，皇上的贤能之臣！” 对于赵珏此人，王安石又把在朝堂上对赵珏的看法再对赵仲鍼又说了一遍。 王安石觉得赵珏虽然杀气太重行事也不按章法，平时也很张扬奢华。但是赵珏在顾仕林案，赵玉娘案，吴勇案和童学年案中出色的表现可圈可点。 而且赵珏有勇有谋且重情重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赵珏总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他人。 王安石还认真对皇上谏言：“赵珏如果多加鞭策定会是一个难得的栋梁之材！” 至于赵珏辜负了郑氏如玉那是赵珏的私事，王安石觉得这并没有影响赵珏“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誉。 今日朝堂之上王安石对赵珏又有了新的认识——赵珏不卑不亢，坦荡磊落而且不居功自傲甚至提都不提剿灭吴勇之事让王安石对赵珏越发欣赏起来。 听了施大人和王安石的肺腑之言，赵仲鍼思虑了很久的如何处理赵珏这个烫手山芋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赵仲鍼也发现王安石和施大人虽然政见不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但是都是难得的忠臣良相。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他赵家的江山万万年…… 赵仲鍼又召见了一人，真心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更满意的回答。 欧大人刚要跪下，赵仲鍼急忙示意爱卿不要多礼。 知道皇上的心思后，欧大人毫不掩饰对赵珏的欣赏，对郑鲲的赞赏。 欧大人并且恭喜皇上有了赵珏和郑鲲这两个能臣，朝堂之上便不会只有一种声音“臣附议”了！ 赵仲鍼果然从欧大人这里得到了更满意的答复，哈哈大笑摆驾玉熙宫。 赵珏从金銮殿出来，郑鲲看着赵珏重重言道：“本官公事公办绝不是公报私仇，希望赵将军不要心生嫌隙！” 赵昇玉看着郑荣不得色的行了一礼：“玉郎得罪了宠妹狂魔郑大官人，这是他的报应！” 其实郑荣和赵昇玉心里都清楚，为了不让赵珏功高震主落个“兔死狗烹”的悲凉下场，郑鲲用心良苦。 郑鲲既不想辜负皇上对他的信任，又不想埋没赵珏的劳苦功高，更不想赵珏被别有用心之人揪着赵珏的某些把柄不放？ 更何况郑如玉还是放不下赵珏，要郑鲲尽力让赵珏避免悲凉的下场？ 自然，与郑鲲和郑如玉心有灵犀的赵珏对郑鲲的提议“功过相抵，将养数月”心知肚明…… 赵珏自信的笑了：“鲲弟还是那个少年啊！是一个成长迅速的少年！” 夏扬一脸谄媚与赵珏见礼，对于皇上嘉奖了他夏扬而没有褒奖真正的有功之臣赵珏，夏扬觉得自己有愧！ 当然，赵珏是十分了解夏扬的，夸赞夏将军不仅有勇有谋，更是有着一腔尽忠报国的热血和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心…… 赵珏和夏扬这两个面不和心也不和的武将，最终握手言和惺惺相惜。 看着夏扬心情舒畅的频频回首，赵珏笑了。 赵珏没有去郑府看望郑如玉，而是来到了【玫香居】，默默的在【玫香居】走了几圈。 赵小礼跟在赵珏后面默默陪着赵珏也走了几圈。 只听见赵小顾的声音不见赵小顾的人影：“公子，愚夫也！事不宜迟速速去郑府把夫人接回【玫香居】吧！不然，徒增烦恼有什么意思呢！要小心郑官人反悔哟，又浪费夫人的良苦用心！” 赵珏对着满院的玫瑰花轻轻言道：“本公子现在这等模样，如何能去见如玉！” 赵珏爱美的心性永远也不会改。 赵珏觉得自己一身伤痕累累的，几个月的风吹日晒看着又皮糙肉厚的必须好好将养一番才能去见郑如玉。 赵小顾嘻嘻一笑，学着郑如玉的口吻：“不管珏哥哥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是我的珏哥哥！” 赵小礼被赵小顾逗笑了，对着天空喊到：“小顾兄弟，小心公子打你的屁股！” 忽然一阵清风飘过，随后【玫香居】里一片安静。 赵小礼又笑：“公子，小顾兄弟还是惧怕公子的！你听，小顾兄弟跑得飞快无影无踪了！” 赵珏笑了：“多谢如玉和顾少卿又给本将军培养了一个好小厮！看来新的赵府三杰将应运而生！” 赵小礼看着赵珏欣慰一笑：“如此，恭喜公子了！只是公子真的不着急见夫人吗？不担心郑官人反悔吗？” 赵珏既然知道郑如玉身子不适不过是借口而已，心里已经放心了一大半。 至于郑鲲反不反悔赵珏还真的不在乎。 郑如玉私自离京去桃花山寻赵珏，赵珏便自信的认为郑如玉还是放不下自己！ 有了这份自信，赵珏自然知道自己要如何努力才不负郑如玉的真情实意。 赵珏自得的认为去见郑如玉自然是要一副英气勃勃，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的模样出现在郑如玉的眼前。 赵珏一则不想郑如玉担心——珏哥哥被吴勇的大刀伤得很重会不会像周彬那样认不出来了？ 赵珏二来是要让郑如玉看见——那个俊朗的珏哥哥他真的平安归来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一路高歌凯旋而归！ 赵珏三是想给郑如玉一个惊喜——无论多少年过去了，珏哥哥归来仍然是当初那个玉娘一见钟情的少年！ 而时日无多的李香玉躺在床上几个月真的是不敢死去等着赵珏平安归来。 赵珏还没有把郑如玉接回【玫香居】。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一日不回，李香玉如何能死？ 病了这么久了，李香玉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随时都会死去的事实。虽然她有太多的不甘，可早已经病入膏肓而且回天无力她已经深深感知。 赵珏常常说人总有一死，无人真的会长生不老！人总要一死，无人真的能万寿无疆！ 李香玉还能怎样想呢？只能是自我安慰早死晚死早晚都要死，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尽管她是那样舍不得永远离赵珏而去。 李香玉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病容如何能让赵珏看见呢？ 赵珏是那样一个不喜丑陋之人的公子，就让赵珏永远只记着自己的美貌吧。 赵珏也觉得自己一身累累伤痕不见李香玉也好，免得李香玉见了心疼不已对李香玉的病情不利。 赵珏一副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的样子与赵星河去见李香玉。 没想到李香玉没有让赵珏进门，只低低言道：“公子回来了就好！” 赵珏和李香玉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门外一问一答相互问询，相互安慰。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和赵珏会如此相处？还是在两人分别数月之后？ 李香玉很是伤感，想起了郑如玉不愿以色侍人而要以心换心，觉得自己终是败在了郑如玉这个不把她李香玉当对手的对手之手？ 那一刻的李香玉好希望赵珏是个像郑鲲那样贤贤易色的好夫君，而不是一个重色轻徳的愚夫。 第307章 心宽体胖 刘红玉因为没有了赵珏的约束，加之生下赵星瑶以后胃口大开，早已经在美食堆里出不来了。 对镜自照，镜中那个丰腴肥美的妇人把刘红玉自己都吓了一跳？ 刘红玉知道赵珏不喜欢瘦女人，更不喜欢胖女人，奈何一下是回不到从前了：“蓝儿，这才几月，小姐我怎么就胖成这样了？” 蓝儿劝小姐：“小姐已经在百年赵府连生了两个女儿还怕什么？再说了，小姐已经胖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天天不吃不喝去清减呀！恐怕小姐也做不到了吧！” 刘红玉看着眼前那一堆堆的美食言道：“小姐我的确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蓝儿直言：“做不到就不做！反正夫人回来以后小姐也只有陪笑的份！那时公子的眼里哪里还会有小姐？幸亏小姐生了两个好女儿！想想也是多亏了夫人的贤良淑德！” 刘红玉试探性的问蓝儿可喜欢夫人？可愿意让夫人回【玫香居】？ 没想到蓝儿直白的回答让刘红玉彻底的在大快朵颐的路上越吃越远。 蓝儿好笑的看着刘红玉直言：“莫非小姐不希望夫人回【玫香居】？莫非小姐还心存侥幸自己能独得公子盛宠？在公子的几个夫人中，小姐莫不清楚最不出类拔萃的就是小姐？” 见刘红玉一脸不服，蓝儿越发直接言道：“赵府三杰没有弱者！赵府双雄都是强者！小姐，你扪心自问，倘若有一天公子带着小姐去跑马行商路遇歹人拦路抢劫行凶，试问小姐如何自处？” 刘红玉还在那想呢就被蓝儿打住了：“小姐恐怕吓得自身难保还徒增公子烦恼！美玉夫人却会立马向前仗剑护在公子左右！小姐但看二衙内对美玉夫人态度的改变就知道小姐和美玉夫人的差距在哪里？更不要说小姐和香玉夫人相比较啦，和夫人如玉根本就无法比了！” 刘红玉听了蓝儿直言不讳的话，心里仔仔细细一想：“蓝儿所言极是！在公子的几位夫人和爱妾中，红玉的确是最不出色的那个！不能与公子分忧不能护公子左右！更不能助公子振兴百年赵府！” 刘红玉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也罢！唯有美食它不会负我！从今以后我要大饱口福，心宽体胖……” 蓝儿认真的看着刘红玉：“小姐，你一定要和香玉夫人努力劝公子把夫人接回【玫香居】！夫人若是回到了【玫香居】，小姐还是有好日子过的！若是她人，如何容得下小姐还有两个小娘子！” 刘红玉又随手端起一杯牛乳：“蓝儿所言甚是！不枉小姐我善待于你！的确，她人如何容得下公子那么喜欢我的琬儿和瑶儿！” 刘红玉又低低说了一句：“公子待我的琬儿和瑶儿如嫡出！” 蓝儿再直言：“还不是多亏了夫人！是夫人雨露均沾，是夫人胸怀磊落，是夫人心中的那份良善慢慢感化了公子！可夫人她却在这百年赵府遭受了许多的委屈和不公！” 刘红玉没有想到平时看着话不多的蓝儿今日不仅话多而且句句在理。 想想当年法场自己对蓝儿的无助，是郑如玉智救赵小智和郑如月，还救下了已经吓得晕死单纯的蓝儿。刘红玉每每想起都愧对蓝儿，更愧对郑如玉。 那次校场风云变幻莫测，蓝儿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还能回到百年赵府受人尊重？ 想起夫人这么多年来饱受苦难，而小姐连生两个好女儿，那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确太适合刘红玉了。 刘红玉无意的一问让蓝儿忽然觉得小姐不知好歹，得陇望蜀？ 刘红玉默默又往嘴里塞进了一块果脯，忽然问蓝儿今年多大了？ 蓝儿伺候了刘红玉十多年了也算姐妹情深了，刘红玉如何不知道蓝儿多大了呢。 刘红玉就是想问问，也证实自己到底有多大了？ 蓝儿认真回刘红玉：“回小姐，奴婢比小姐小两岁，今年二十六了。” 刘红玉听了一惊：“蓝儿都二十六岁了？小姐我也二十八岁了？跟了公子快十三年了！蓝儿，或许小姐也应该给你找个好人嫁了才好。” 蓝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刘红玉：“莫非小姐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谁愿意给人当一辈子丫鬟使女？蓝儿自然也不愿意一辈子陪着刘红玉变老。 刘红玉以前觉得老夫人崔玉容真的太无能了，让几个小妾把百年赵府搅得天昏地暗？ 今天被蓝儿这一怼，才发现原来自己比崔玉容更无能？ 莲儿，碧儿，玫儿还有卉儿，都在郑如玉的细心照顾下有了好的去处，更不说红儿现在已经是杨维的二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看着蓝儿失望的看着自己，刘红玉有些惭愧：“蓝儿，你忠心耿耿伺候我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无怨无悔的！可是小姐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合适你的人选，等有入了你的眼的小厮你告诉我，小姐我一定会成全你！” 蓝儿自然不会责怪与世无争的刘红玉，摆摆手笑了：“多谢小姐！这个百年赵府好一点的小厮无非是赵府三杰，赵府双雄，忠义仁信善等几位大哥！或许还有出色的，奈何蓝儿目光短浅还未识得他们！不过这些豪杰蓝儿自知配不上，而且他们现在也有了中意的小娘子啦！” 刘红玉一听好奇劲忽然就上来了：“赵府三杰先不说！怎么赵府双雄和忠义仁信善几位英雄豪杰也有了中意的小娘子了？她们都是谁啊？蓝儿快点告诉小姐我！” 蓝儿给刘红玉施了一礼，刘红玉摆摆手：“蓝儿休要多礼！快点告诉我她们都是谁？后来又如何了？” 蓝儿看着刘红玉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好笑：“小姐这样大吃大喝的，当真是不让公子喜欢你了？” 刘红玉一笑：“香玉姐姐那么自信的认为公子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可结果了，为了不让公子看着她丑陋的病态，竟然拒绝与公子相见？公子更有趣，为了不让香玉夫人担心他皮糙肉厚还一身伤，居然也不与香玉姐姐相见？夫妻如此相处，还有什么意思？” 蓝儿心疼的看着刘红玉：“小姐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所以夫人永远都是对的！真心换真心何惧容颜老去？自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刘红玉边吃边催蓝儿：“蓝儿休要说那无趣的，还是告诉小姐一些有趣的事吧！” 蓝儿很认真的告诉刘红玉：“小姐，郑官人把珠儿姑娘许配给了郑义大哥！郑官人说以前郑义大哥自身难保自然不考虑成家立业！现在终于太平了，一切都尘埃落地可以考虑啦！” 刘红玉听了不由感慨：“珠儿姑娘乃是琼瑶姐姐的心腹丫鬟长得也是真可人，看来郑官人对郑义十分信任！不过，郑义这个人的确值得信任！在百年赵府里，郑义的武功也是最高强的！还有其他人呢？” 蓝儿满脸带着佩服，大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刘红玉：“公子和顾少卿他们剿灭了吴勇，把童大人连根拔起彻底消除了诸多隐患。小姐，公子和顾少卿真的好了不起噢！听说赵府双雄和忠义仁信善几位大哥为了救下那些遭了不幸的小娘子们差点命都不保呢！” 刘红玉亦是一脸佩服：“这次公子能顺利剿灭吴勇，把那些重要的人证物证平安带回京城，那些义士确是立了汗马功劳！” 蓝儿笑得很灿烂：“所以呀，那些被救的小娘子们非要嫁给救她们于水火的英雄豪杰！听小礼哥哥说呀，就连小善哥哥都有好几个小娘子想嫁他为妻呢！” 刘红玉点点头：“她们眼光不错！不以貌取人看内心！嗯！像赵小善这样的好汉是值得她们托付终身的！” 蓝儿认真的点着头：“嗯，就是嘛！他们还不想娶小娘子呢！说是刀尖上过活的人怕连累了家人。是公子和郑官人说现在天下一片清明正是生儿育女的好时机！” 蓝儿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刘红玉也跟着好笑：“蓝儿，说下去呀，还有呢？肯定还有更有趣的事你没有告诉我！” 蓝儿笑了：“小姐，的确还有更有趣的事！小姐，你相信绿儿姐姐会喜欢柳福吗？” 刘红玉一脸好奇：“柳福，那个丑八怪？不对，不能重色轻德！柳福怎么说也是一个英雄好汉！” 蓝儿被小姐一惊一乍的越发笑得呵呵呵：“就知道小姐不相信！不过呢，柳福听说赵小善都有了如花似玉的娘子如何会甘心？哀求美玉夫人把绿儿姐姐赐他为妻！小姐，你猜猜，绿儿姐姐会答应吗？” 刘红玉想了想，笑了：“莫不是绿儿姑娘真的答应了？” 蓝儿一脸想不通：“是的呀！绿儿姐姐不但答应得爽快，还说要给柳福生几个儿子，并且绝不是像柳福这样五短三粗的高大威猛……” 刘红玉一想起柳福和柳斌不由哈哈大笑：“绿儿好像说过什么五短三粗的高大威猛……” 蓝儿笑了：“小姐，是不是好好笑！蓝儿一想起柳衙内和柳福的五短三粗就是高大威猛，奴婢就笑得停不下来……” 赵星琬紧紧牵着赵珏的手，赵珏抱着赵星瑶父女三人向刘红玉的房间走来，老远就听见主仆二人在那里放肆大笑。 赵珏好奇了：“琬儿，你娘亲什么时候变得爱笑了？还笑得这么放肆？” 琬儿看着赵珏摇着头：“爹爹，娘亲她才不爱笑呢！今日是怎么啦？娘亲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知道爹爹来了？爹爹，娘亲爱笑也是好事呀。” 小丫鬟跑得飞快告诉刘红玉：“禀夫人，将军来了！” 听说赵珏来了，刘红玉又惊又喜：“将军回府了！太好了！” 赵珏进门看见刘红玉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配着白里透红的脸色当真是笑靥如花。 刘红玉两条细长的清眉修长入鬓，一双美目波光粼粼含情脉脉看着赵珏。蒜头鼻，樱桃嘴看得赵珏心动。 赵珏拿眼看着刘红玉全身，一身玫红色衣裳倒是显得刘红玉越发楚楚动人。 看见赵珏，刘红玉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却又矜持着给赵珏行了一礼：“公子！” 刘红玉个子不高，如今身材发福把赵珏看乐了，冲着琬儿笑着说：“好琬儿，这个胖得像绣球花的小娘子是谁呀？” 琬儿看着赵珏认真言道：“爹爹，是琬儿和瑶儿的好娘亲啦！” 赵珏咪咪一笑：“果然是琬儿和瑶儿的好娘亲！比那绣球花看着还丰腴。” 刘红玉听着赵珏如此含蓄说自己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在以前，还不丰腴的刘红玉可是经常被赵珏绷着脸斥责胖得像头母猪？ 今日的赵珏竟然含蓄的说刘红玉是胖得像绣球花而且还面带笑容？ 蓝儿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了拉刘红玉的手：“小姐，刚刚公子说甚？” 赵珏不理会主仆二人，看着桌子上那满堆的美食再问琬儿：“琬儿可爱吃这些？爱吃爹爹派人再给琬儿和瑶儿多买些！” 瑶儿在赵珏怀里看着赵珏甜甜的笑，咧着小嘴不停的在赵珏脸上蹭：“爹爹，瑶儿要自己去买！琬姐姐不喜欢吃，说太甜了！可瑶儿要吃甜的！瑶儿爱吃甜的还要自己去御街买！” 赵珏高兴得哈哈大笑：“好，琬儿乖！瑶儿乖！爹爹派人陪着你们去买！赵小礼，速去安排！” 琬儿笑着说：“爹爹是不是要与娘亲好好说话？瑶儿，走，姐姐带你去御街买好吃的去！” 瑶儿从赵珏身上欢快的挣脱下来蹒跚不稳去拉赵星婉：“姐，我们快点去！爹爹肯定会反悔不让瑶儿吃了，会说瑶儿已经胖得像一头小猪猪了……” 看着姐妹俩蹦蹦跳跳的去了御街，赵珏开心的笑了：“这瑶儿当真胖得像头小猪猪了，走路都走不稳！有趣，有趣！” 刘红玉感叹几个月不见赵珏，赵珏又变了。 赵珏这次在剿灭吴勇的几个月里的确感触颇深。 当那些被救出的孩童有的饿得捡起地上的石块喊着“粑粑”时，何人不潸然！ 还有的小娘子以绝食来反抗命运的不平。当得救了安全以后看见饭菜却怎么也吃不下去让赵珏感叹原来能吃爱吃是多么有福气的美事。 纪兰这个丑八怪，一心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妄想“我命由我不由天”何错之有？最终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纪兰这个丑女人的短暂一生深深触动了赵珏，也无形中慢慢改变了赵珏的某些偏见。 邓文超曾感叹：“有得吃是福！能吃亦是福！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重色轻徳！” 赵珏被邓文超这些话深深触动，看见刘红玉爱吃能吃不自觉就想起邓文超这句话来。 刘红玉满眼深情看着赵珏：“公子这几月受累了！”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刘红玉：“知道本公子受累了还不好好安抚本公子！” 这是刘红玉第一次听到赵珏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红玉忽然想起蓝儿那句话：“这些都是夫人的功劳！是夫人的雨露均沾，是夫人的胸怀磊落，是夫人的良善慢慢感化了公子！” 刘红玉看着赵珏温柔一笑扑向赵珏怀里：“公子……” 刘红玉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想吃就吃了。 李香玉知道赵珏最近喜欢去刘红玉那里，想想也只有刘红玉可以让赵珏享受片刻的温柔了。 李香玉还知道就算郑如玉重回【玫香居】，刘红玉在赵珏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毕竟王美玉已经是柳夫人了！ 李香玉她自己真的已经快要死了！ 而郑如玉从不屑争风吃醋！ 有了赵星琬和赵星瑶，刘红玉在百年赵府里永远衣食无忧！ 第308章 回光返照 郑鹏递给郑如玉一封信笺，是赵珏的一封手札：“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郑如玉看着好笑：“真当我是回了娘家啊！” 郑鹏关心长姐，问长姐可否想回【玫香居】？ 郑如玉未置可否？ 转念郑如玉又想：“他休我三次，怎能如此便宜他？” 郑如玉对着郑鹏微微一笑：“鹏儿你放心好了，长姐知道怎么做！” 郑鹏还真笑不出来：“听说香玉夫人真的命不久矣……” 郑如玉看着那些玫瑰沉默了。 郑如玉又收到了李香玉的手札：“玉树临风，只待伊人回眸一笑！” 李香玉从来没有和郑如玉说过她要死了或者她病得很重之类的伤感话。 郑如玉猜测李香玉是在与病魔抗争，想着能与赵珏继续笑看红尘！ 好几次郑如玉想去百年赵府看李香玉，都被李香玉婉拒。 对于李香玉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李香玉故弄玄虚郑如玉就不得而知了。 郑如玉好几次梦回【玫香居】与赵珏开心的在【玫香居】里捉蝴蝶，放风筝。坐在秋千架上和赵珏卿卿我我…… 【玫香居】，郑如玉依然思念，只是鼓不起那归去的勇气。 郑如玉收到了刘红玉的手札：“剑眉星目，愿与佳人策马扬鞭！” 郑如玉又收到了巧云的手札：“英姿飒爽，惟盼与卿笑看红尘！” 所有手札的意思郑如玉都懂——赵珏爱美的天性永远都不会改。 几个月的霜风寒雨，刀剑乱舞，郑鲲对郑如玉说“赵珏像变了一个人，比几年前边境历练更让人认不出？唯有那双眼睛，永远炯炯有神！” 想来经过一番将养，赵珏又回到了那个如玉树临风，长得剑眉星目，骑在红风上英姿飒爽的东京第一公子赵家玉郎了！ 郑鹏替郑如玉操着心，他总觉得只有赵珏才配得上郑如玉！尤其这次桃花山剿灭吴勇，在与赵珏相处的几个月里，郑鹏觉得赵珏真的是长姐的良配。 至于长姐和赵珏为什么闹到如此地步，郑鹏感叹是天意弄人？ 因为赵珏不但不是个愚夫，更不是薄情寡义的小人。 郑皓也替长姐操着心，他觉得世上无人配得上长姐！赵家玉郎又如何？ 虽然桃花山赵珏的表现不俗甚至超出了郑皓的期望，但是郑皓觉得只要李香玉还活着，他的长姐和赵珏之间就不要纠缠不清。因为不值得…… 郑鲲笑郑鹏果真是郑荣的亲儿子，郑皓不愧是他的亲弟弟！ 郑鹏反笑郑鲲：“谁还不是爹爹的亲儿子？” “一骑红风卷残云，满城皆为将军来！ 万杆翠竹揽玉絮，红蔷只待玉郎开！” 郑鹏吟罢郑鲲笑了：“鹏儿此诗不错！是在称赞赵珏的英勇神武被众多美人青睐，而无数青年才俊又拜倒在如玉的冰清玉洁上，可是你长姐心里只有赵家玉郎？鹏儿是这个意思吧！” 郑鹏点头看着郑鲲。 郑鲲亦轻轻吟道：“云卷云舒听雨声，星密星疏赏月影！花开花落忆江南，雪飞雪舞画梅香！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郑鹏低低言道：“经过了这许多的风风雨雨，兄长亦是希望长姐和珏哥哥白头偕老吧！” 郑皓亦低低言道：“希望赵珏不要让兄长再次失望！” 郑鲲看着郑皓笑了：“兄长答应过你，等你长姐的事情平复下来以后，你和菊香的婚事不能再耽搁！更何况爹爹已经给你们兄弟俩安排妥当！” 郑皓担心林员外和林老员外不同意把菊香嫁给他一个庶子为妻？ 郑鲲笑了：“此时今日还真由不得他林府了！” 郑鹏想不明白林府那么有钱，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 在郑鹏的印象中，林菊香自从跟着郑如月到了郑府，那林府的人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林菊香的生死？ 林府把女儿待价而沽所以林府的女儿虽然嫁得好却遇人不淑，没有一个幸福的。 因为顾少卿，林府终于有了些底气？ 顾明智想着不能让菊香妹妹的事再瞒着外祖父和舅父了。 顾明智小心护着郑如月，玫儿紧紧跟随第二次来到了林府。 林员外热情款待顾明智和郑如月，林夫人欲说还休。 林老员外身体欠佳，看见顾明智来了有些欣慰一笑：“我的小爷啊，外祖父不行啰！不过也没有遗憾了，总算可以面对九泉之下你的娘亲了！” 当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顾明智看着暮暮垂矣的外祖父，忽然潸然。 郑如月快人快语，直接告诉林老员外，林菊香没有给顾少卿做妾，也没有待在顾府，一直住在郑府。与她的二哥郑皓两情相悦，誓要不愿同生但愿共死。 林夫人有些意外，听完郑如月的话以后终于哭了：“爹爹，老爷啊！就让菊香嫁给郑皓吧！只要她喜欢就好！不要再逼她了！管他什么庶子还是嫡子？” 林老员外点点头：“一切小爷看着办吧！我要去也！趁我还有一口气，让小爷把菊香风风光光嫁给那个郑皓吧！现在的郑府啊，我们也惹不起了！那是皇亲国戚啊……” 郑鲲带着郑皓亲自与林员外提亲，林夫人一见郑皓满心欢喜，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因为林老员外已经明确表示由顾明智来操办菊香的婚事，那一刻的顾明智没想到外祖父到最后如此信任他，舅父和舅母也完全相信他。 腊月初八，郑皓风风光光迎娶了林菊香。那一刻后，郑皓这个郑府庶子再也藏不住了。 郑皓英姿飒爽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那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幸运，能娶菊香为妻？郑皓很是感慨，兄长的遗憾最终在他这里圆满了！ 低调了几年的郑府终于高调了一次，满府张灯结彩，府门口迎来送往忙得郑纲不亦乐乎。 郑荣那个哈哈整个御街都能听到？ 方素珍再次得意洋洋。 孙清秋看着郑鸣远不停的和那些侄子侄女们跑上跳下的，笑着和崔玉容摇头：“这些个孩子，又调皮又可爱！” 崔玉容难得的精神好：“姐姐我呀，是越看越爱！” 郑如玉看着赵珏在那呼朋唤友，精神抖擞的，好希望香玉姐姐也安好。 听着同僚好友夸赞自己的儿女，郑荣那得意的哈哈让孙清秋忍俊不住：“老爷啊，恐怕整个御街都能听到老爷的笑声了！” 孙清秋自然理解郑荣为什么那么得意了。 林府不但同意把菊香嫁给郑皓这个庶子，还陪嫁了许多嫁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郑皓替郑鲲报了仇。 一想起当年郑鲲和林之桃的悲剧，郑荣就觉得自己愧对郑鲲。 如今郑皓高调娶了林菊香。从此，郑皓和顾明智就要终结林府把女儿待价而沽带来的悲剧，也让人诟病无数次的林府“为富不仁，不值得”在顾明智循循善诱中彻底了结。 王爷高举着酒杯给郑荣和郑鲲道喜：“曲终奏雅啊！恭喜郑老大人娶得佳媳！郑皓少爷何其幸也！郑官人啊，你也可以释怀了！” 蔡琼瑶，沈碧莲，冯玉兰还有病中的婵娟趁着郑皓大婚，都劝郑如玉再给赵珏一个机会。 赵星辰和赵星玥已经不小了，明明看着爹爹十分喜欢母亲，母亲也放心不下爹爹？可娘亲为什么不好好呆在百年赵府，为什么不回爹爹口中那只属于娘亲的【玫香居】？ 赵星河似乎知道母亲为什么和父亲闹别扭，为什么不回那只属于母亲的【玫香居】。 看着爹爹言笑晏晏的看着郑如玉，与他的那些好兄弟杯觥交错，赵星河担心他的娘亲一人孤寂的躺在病床上，日日夜夜眼巴巴的等着父亲看她一眼。 顾月如懂事的紧紧贴着赵星河，笑着问赵星河将来会不会也像二舅父这样风风光光娶她为妻？ 赵星河忽然潸然：“倘若不能娶月如妹妹为妻，我赵星河自是遗憾终身！不管将来月如妹妹变成什么样子，和儿都要与月如妹妹不离不弃一辈子！” 夜半人散各自尽欢回到自己的府邸。 赵珏看着赵星河那懂事的模样问赵星河：“贺儿是不是担心娘亲？” 赵星河点头：“爹爹今日就不要睡在【玫香居】了，兄长和长姐已经睡在郑府了，爹爹也陪着娘亲可好？” 赵珏最终和赵星河陪着李香玉，与李香玉一个在床上，一个在门外说了一夜的话。 天亮以后，赵珏终于不忍心，把李香玉紧紧搂着怀里轻轻吻着：“香玉，本将军绝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那一刻后，李香玉病情好转。 赵珏心里高兴，赵星河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武大夫却对赵珏说：“香玉夫人那是回光返照！将军珍惜和香玉夫人在的每一天吧！” 郑如玉终于给赵珏回了手札：“半梦半醒忆流年，玫香居里夜阑珊。妖妖桃前花争艳，秋千索上风拂面。潇湘竹外月高悬，傲骨梅下雪蹁跹。” 郑如玉给刘红玉回了手札托刘敏带给刘红玉：“你我往昔，闲坐庭院。你话余生，我画当年。” 郑如玉给李香玉的手札这样写道：“青青子佩，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郑如玉又给巧云回信：“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赵珏看了郑如玉回的所有手札，知道郑如玉在退居【玫香居】的日子里，是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怨怪自己始乱终弃，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辜负了玉娘！他们两个已经回不去了，把自己交给了李香玉和刘红玉？ 赵珏心里有愧，觉得应该再给郑如玉一段时间来释怀在百年赵府遭受的所有不公。 可是李香玉的病是真的等不了了？ 武大夫说的“回光返照”赵珏不信又信。 赵珏又遍请名医，给李香玉诊治后都是摇头叹气：“夫人时日无多请赵将军顺应天命！” 赵星河看着赵珏和李香玉又一个站在门外，一个躺在床上一问一答，终于忍不住问李香玉为什么不让爹爹进来与娘亲好好说话？ 等赵珏走了，李香玉把赵星河和赵星琰唤到床前有气无力轻轻言道：“和儿，琰儿，你们兄妹好好看看娘亲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吓着你爹爹的！你爹爹会伤心的！娘亲要你爹爹永远记住娘亲如花似玉的容颜而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琰儿不明白：“娘亲，女子的容貌真的这么重要吗？生病了连爹爹都不能见？” 李香玉苦笑：“你爹爹爱美一辈子且永远都不会改！剿灭吴勇几月中你爹爹自觉得皮糙肉厚无颜面对你们母亲，直到现在都没有去郑府接回你母亲……那日郑府饮晏，听说你爹爹都没有与你母亲说话……” 赵星河懂了：“爹爹希望母亲看到一个玉树临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与母亲笑看红尘的赵家玉郎！而不是一个皮糙肉厚像个山野村夫的赵将军！” 赵星琰立马对镜自照：“娘亲，我和琬姐姐，玥姐姐哪个更好看呢？” 李香玉苦笑着反问：“娘亲和你母亲，美玉夫人，红玉娘子哪个更好看？” 赵星琰想都没想看着李香玉委屈的言道：“他们都说【玫香居】里的母亲生得倾国倾城独领风骚！” 赵星河看着李香玉自信的言道：“那又如何？爹爹还是更喜欢娘亲！我们的娘亲何尝不是倾国倾城又风情万种呢！” 说着这话的赵星河，心里潸然…… 赵星河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 郑如玉和李香玉这两个女人，爹爹更在乎谁现在的赵星河心里是一清二楚。 赵星河想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一定要夹在两个女人中无法取舍？明明母亲郑如玉愿意成全爹爹和娘亲，为什么爹爹不顺应母亲的意愿？ 那一刻的赵星河对郑如玉是有些怨恨的？觉得这些年一直病着躲着不见人的郑如玉，有什么资格和李香玉比？爹爹分明就是识人不明？ 眼见着李香玉随时都会离开的样子，赵星河搂着琰儿潸然。 武大夫那句“回光返照”让赵星河恨恨的想，为什么要死的不是母亲郑如玉而是他的生母李香玉？ 赵小礼认真问武大夫，香玉夫人真的是回光返照吗？ 武大夫这个从不想管闲事的大夫却对赵小礼言道：“香玉夫人应该还有遗憾……虽然我曾言香玉夫人死而无憾了？但是赵将军剿匪回来后，我感觉香玉夫人应该还有一个遗憾！他人或许不知，但是小礼兄弟应该懂得的……” 赵小礼知道李香玉其实有太多的遗憾，但是武大夫话外之意好像他赵小礼能做到？ 武大夫看着赵小礼低低言道：“既生瑜，何生亮……” 赵小礼低低的重复这句话，却不知如何做？ 武大夫却意味深长的言道：“兄弟如此聪慧，又深得夫人信任，应该知道如何做？” 第309章 着书立传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神情悲伤跪在自己面前，轻轻言道：“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我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岂能说散又和……况且，这些年来，你已经尽力了……” 赵小礼哭了：“小人这次求夫人不是因为公子，是因为香玉夫人！武大夫说香玉夫人最大的遗憾是赵玉娘那句‘既生瑜，何生亮’啊……可是小人愚钝，不知武大夫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武大夫还说，香玉夫人真的时日无多……” 赵小礼其实已经猜到了武大夫的言外之意，只是赵小礼不敢相信香玉夫人竟然如此在意赵玉娘那句“既生瑜，何生亮”？ 赵小礼也不敢揣测夫人会亲自为香玉夫人着书立传？ 郑如玉潸然：“既生瑜，何生亮？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且起来，告诉香玉姐姐，要好好活着，为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好好活着……” 郑如玉含着眼泪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亲自为李香玉写了一本【香玉夫人传】交给了赵小礼…… 赵小礼有些惊讶接过夫人递过来的话本：“夫人，这难道真的是香玉夫人的遗憾吗？” 郑鲲心情十分复杂，心疼的看着郑如玉：“兄长从未想过，如玉竟然是香玉夫人的知音！可惜呀……” 赵小礼跪在【红香阁】，请香玉夫人听话本？ 李香玉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话本，不过是公子最后为他的香玉夫人歌功颂德罢了！” 赵小礼忽然明白了武大夫的话外之意，也明白了郑官人的痛惜，香玉夫人最后的遗憾真的是想要夫人为她正名立传？ 赵小礼欣慰笑着请公子一定要陪着香玉夫人好好听一回话本。 赵珏才不相信那些说书先生，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的香玉夫人。 赵星河更不相信那些唾沫横飞添油加醋歪曲事实的说书先生？ 赵小礼含泪低低言道：“夫人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亲自为香玉夫人所写！小顾兄弟也说，香玉夫人听了一定会高兴，说不定病情大有好转……” 赵珏有些不信：“如玉竟然给香玉写话本？莫非如玉觉得话本竟然是香玉最后的遗憾？” 李香玉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话本了，更没有听到关于她李香玉的话本了！ 现在的李香玉临死之前，真的想听听在那些说书先生的嘴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香玉夫人？ 郑如月乔装成一个说书先生，对着在赵珏和赵星河陪伴着的李香玉把惊堂木重重一拍：“今日本先生要说的是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传》！自然，本先生与那些耍嘴皮子骗人银子的说书先生不同，今日本先生要说的是真正的《香玉夫人传》……” 这个说书先生与平时那些说书先生完全不同，顿时吸引了百年赵府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赶往【红香阁】…… 百年赵府所有人都聚集在【红香阁】四周，认认真真听着说书先生认认真真在说《香玉夫人传》…… 赵珏听完第一个鼓掌：“这话本里的香玉夫人才是本将军的香玉夫人！话本写得好，说书先生说得也好……” 崔玉容哭了：“为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巧云轻轻拭泪：“果然是既生瑜，何生亮！” 黄腊梅一边擦泪一边遗憾喟叹：“为什么玉郎不能享受齐人之福！” 刘红玉哭着听完了《香玉夫人传》。 那一刻，刘红玉真正相信原来自己一直坐享渔人之利…… 李香玉听完话本以后，才知道这个话本先生如此了解她又理解她？真正是她的知音啊…… 而说书先生更是声情并茂，甘言好辞又毫不谄媚把一个为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十七年来无怨无悔殚精竭虑，只为了她的公子一切安好的香玉夫人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尤其是香玉夫人为了她的公子不惜废了嗓子，残了纤纤玉指在边境的雪地里勇救赵珏的故事真实的还原在众人耳前…… 香玉夫人不平凡的出生便决定了她不平凡的无价青春！ 香玉夫人对公子深深无悔的爱让这个名满京城的花魁在“我命由我不由天”又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中，让人拊掌称赞！ 这不是一个为李香玉歌功颂德的无趣话本，这是一个重新诠释真正香玉夫人的盖棺定论！ 李香玉欣慰笑着：“她竟然真的是我的知音！知我者，郑氏如玉也……” 李香玉觉得为了郑如玉的知音之恩，她也要好好活着…… 听完了郑如玉亲自为李香玉写的话本，赵珏才真正明白郑如玉为什么对他一试再试？不愿以色事人要真心换真心？ 郑鲲为什么那么不情愿如玉嫁给赵珏，又总是说赵珏根本就配不上如玉的美好？ 倘若没有郑如玉，赵珏与李香玉就是天生一对的璧人啊！ 不是郑鲲的偏执，不是郑如玉的矜持，终究是赵珏的贪得无厌和好色成性害了郑如玉啊。 郑如玉成全李香玉和赵珏，是对他们两个人真正的理解和体谅，是一份多么珍贵的成人之美礼物啊！也表达了郑如玉只想一生一世人一双人奈何天不遂人愿的遗憾…… 赵昇玉吩咐曹民：“把这话本多印些吧，越多越好……原稿就留给香玉夫人吧……” 赵星河哭着多谢祖父，又吩咐重重打赏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婉拒：“本先生惟愿让世人知道真正的香玉夫人！她不是一个婊子，更不是一个狐狸精！她是一个真正的奇女子……她的所有杀伐果决都是为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 顾少卿亲自护送说书先生从赵府后门潸然离去。 赵珏轻轻抱起李香玉，好好的放在“红风”背上，自己飞身上马紧紧搂着李香玉，在百年赵府跑了一圈又一圈…… 沿路小厮丫鬟跪一地，齐喊：“香玉夫人好，将军好……” 李香玉终于泪下：“公子，香玉死而无憾……” 赵珏潸然：“你如何能死……” 赵星琰才不喜欢听什么话本！也听不懂那说书先生到底说些什么让祖父祖母和爹爹突然就对她和娘亲那么欢喜？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来看望香玉夫人，琰儿越发的不明白为什么【玫香居】里的母亲生得那么好看，爹爹却更喜欢娘亲？ 因为赵珏突然对赵星琰上心了，还时不时的抱着琰儿骑在“红风”上到处显摆。琰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竟然想念【玫香居】里的母亲来？ 李香玉一度以为自己的病会好，最近还有些春风得意之感？赵珏还想着要与香玉夫人过一个团圆美满的春节呢。 对琰儿的再次好奇“爹爹为什么对娘亲越来越好？明明【玫香居】里的母亲比娘亲更好看？” 李香玉得意一笑：“因为赵郑氏不懂男人……” 其实李香玉的本意是郑如玉不应该无端戏试公子，赵玉娘不应该欺瞒公子导致赵玉娘最终辜负了赵家玉郎让她有幸被公子宠爱十几年。 但是李香玉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看着琰儿一脸懵懂看着她，李香玉忽然感觉全身虚脱，下身湿透…… 那赵星河还在认真回琰儿：“娘亲的意思是女子不仅要长的好看，还要会讨爹爹欢喜！其实在和儿看来，女子的品德更重要！” 赵星琰这会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是要像郑鲲舅父那样重德轻色，不要像爹爹这样重色轻德？” 琰儿的无心之语彻底刺激了李香玉。 李香玉披散着头发，眉毛稀疏，双眼塌陷，脸色惨白怒气冲冲呵斥琰儿：“琰儿你听谁嚼舌根说你爹爹重色轻德？” 琰儿被李香玉这一吓哭了起来：“兄长，娘亲怎么突然看着不是人而是鬼了……我要去找爹爹……” 赵星河也发现刚刚还看着美艳的娘亲突然变成了一副鬼样子？ 李香玉越来越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和儿，娘亲真的时日不多了，娘亲不甘心啊……和儿，速去郑府请你母亲，娘亲要见她最后一面！” 赵星河也吓着了：“娘亲，母亲几次来信要来探望娘亲，娘亲都拒绝了，现在为何要说见母亲最后一面？娘亲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被琰儿气着了？” 李香玉苦笑：“娘亲的确是被琰儿气着了！娘亲就不该生下这个孽障，这是我的报应啊！” 的确，如果不生下赵星琰，李香玉不会落下要命的病根子。 赵星河这下慌了：“你们速去请爹爹来！我亲自去郑府请母亲！娘亲，你要撑住！” 六岁的赵星河在小厮的陪护下骑马急急赶往郑府请郑如玉回到百年赵府。 桂儿看着满床的血污也急了：“你们快去请大夫！夫人，夫人……” 李香玉勉强撑起来：“桂儿，给我好好梳洗打扮我要见如玉妹妹！这个血污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不管它了，给我好好梳洗打扮，我要见公子最后一面！” 见桂儿一脸惶恐，李香玉惨笑：“桂儿你放心，本夫人已经给你的家人安排好了一切！你莫要害怕……去把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他们三人给唤来，我有事交代他们……” 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是李香玉留给赵珏最后的家底，为防她死后赵珏无可用之人而为赵珏精心培养的暗卫。 尤其是在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都相继离开百年赵府以后，李香玉更是严厉教导赵小平三人一定要唯赵珏马首是瞻忠心不二。 赵小平三人跪在门外听候李香玉吩咐。 李香玉一边让桂儿给她打扮，一边有气无力交代赵小平三人：“夫人我时日无多了！你们都是本夫人费尽心思为公子培养的高手！我把你们三人放心的交给公子，亦把公子放心的交给你们……莫要让夫人我留下遗憾……” 赵小平三人请香玉夫人放心，一定会好生护着将军，护着星河公子绝无二心。 李香玉继续吩咐赵小平三人：“我倘若去了……夫人回到了【玫香居】……你们要听从夫人的安排不能有一点点二心……夫人的行事风格想来你们也知晓……她不会亏待你们的，也会让你们三人大展身手不枉此生的……” 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自然知道郑如玉的行事风格，也仿佛看到了今后不用再过着不见天日的暗卫生涯，可以像忠义仁信善，赵府三杰，赵府双雄那样堂堂正正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说像忠义仁信善那样出人头地，至少可以像赵府双雄那样惩恶扬善不浪费一身好武功不使珠玉蒙尘…… 冬日的夜清冷，御街上却还是人来人往，东京的繁华似乎永远都不会落幕。 东京的夜生活也似乎永远都是夜夜笙歌燕舞，杯觥交错呼朋唤友…… 两个小厮护着赵星河跨马急驰在御街上无视路人夸赞：“星河公子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赵将军之风采！” 郑鲲见赵星河寒夜急急来郑府知道李香玉恐怕真的要香消玉殒了？急忙安慰赵星河莫要着急有话好好说…… 赵星河哭着给郑鲲跪下，重重给郑鲲行了一礼：“还请舅父让母亲回到我赵府回到【玫香居】！娘亲要见母亲最后一面！要见爹爹最后一面……” 郑鲲心里一震，急急要郑义速速请郑如玉来见赵星河。 郑如玉得知赵星河寒夜来郑府接她回到百年赵府去见李香玉最后一面心知大事不好？ 郑义要郑如玉顺应天命，香玉夫人的寿命只有这样长！ 郑如玉不信：“她才三十四岁！才三十四岁！” 郑如玉急急来到花厅，见跪在地上哭着的赵星河，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李香玉命不久矣！ 赵星河见到郑如玉大哭：“母亲，我娘亲真的要死了！” 郑如玉安慰赵星河：“不会的，你娘亲才三十四岁还年轻着呢！那日不是还说娘亲要陪着你爹爹过一个团圆美满的元日……” 赵星河哭着说不下去了：“娘亲刚刚都还好好的，因为琰儿……” 郑鲲看着赵星河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赵星河跪在地上哭着求郑如玉一定要去赵府见娘亲最后一面！ 郑鹏急了：“长姐，你快些去吧！” 郑皓与林菊香成亲后与菊香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又在菊香的规劝下，终于理解了赵珏和郑如玉之间那永远也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 郑皓提醒长姐，若是心里真的放不下赵珏，那就从心所欲吧。 郑荣和孙清秋也劝郑如玉速速去赵府，虽然孙清秋知道郑如玉此去赵府有可能就留在了【玫香居】？ 但是李香玉已经病成这样了，孙清秋如何忍心不让李香玉见郑如玉最后一面呢？ 郑如玉见贺儿哭得伤心，郑鹏又一味的在那催促“长姐快些随贺儿回赵府吧”不再犹豫，出了郑府抱着赵星河飞身上马把赵星河还吓着了：“原来母亲不仅会骑马还会武功？和儿今天才知晓，失敬了！” 郑如玉看着懂事的赵星河轻轻言道：“母亲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被你爹爹逼的！” 赵星河骑在马上回头看着郑如玉懂事的回道：“和儿知道母亲和父亲不和是因为我娘亲！” 郑如玉骑在马上紧紧搂着赵星河温柔言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你娘亲她没事的！” 赵星河低低言道：“但愿如母亲所言！只是好久不见母亲，母亲似乎与和儿的想象不一样了！爹爹也是，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如玉莞尔一笑：“贺儿，你爹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样好不好呢？” 赵星河没有回答郑如玉却低低言道：“为什么母亲总要唤我为贺儿？” 郑如玉下意识把赵星河再次搂紧：“母亲知道贺儿会骑马，但是还是小心些为好！” 赵星河虽然不知道郑如玉为什么总要唤他贺儿？但是赵星河心里机灵，觉得像郑如玉这样的奇女子绝对不会是唤错了还每次都唤错？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是自己还小，无法知道真相罢了。 第310章 香消玉殒 赵珏紧紧搂着李香玉，和她低声细语。 李香玉倒在赵珏怀里无力言道：“香玉只想死在公子怀里……” 赵珏潸然：“本公子不要你死！本公子也不允许你死！” 李香玉凄然一笑：“香玉最终让公子失望了！如玉妹妹为什么还没有来？莫非和儿也不能让如玉妹妹重回【玫香居】？” 桂儿急急的在门口张望，见夫人和赵星河来了高兴的喊道：“香玉夫人，星河公子真的把夫人请来了！” 郑如玉半信半疑牵着赵星河进了房间，见李香玉满头青丝堆翠，一双蛾眉修长入鬓，好看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正看着赵珏呢？ 李香玉薄薄的嘴唇上抹了点红冲着郑如玉轻轻言道：“如玉妹妹来了！桂儿，给公子和夫人好好泡一杯茶！要清明茶！” 桂儿轻轻回道：“是，香玉夫人！奴婢一定用上好的清明茶让公子和夫人记得我！” 郑如玉不知桂儿是什么意思？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桂儿：“你这丫头今天有心思？” 桂儿没有回答赵珏，看着郑如玉言道：“但愿夫人记得奴婢！” 李香玉没有呵斥桂儿反而轻轻一笑：“夫人自然记得你！”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主仆一唱一和的，虽然心里惴惴不安，但是又觉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不知香玉姐姐半夜要贺儿急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李香玉把头从赵珏怀里挣脱出来温柔的看着赵珏，轻轻用变形了的细长的手推了一下赵珏：“公子，香玉有话要与如玉妹妹言说，还请公子回避一下！” 赵珏看着郑如玉心里有些惊喜：“如玉，你终于肯来了！和儿还是有本事的，爹爹都没能让你娘亲回家呢！” 赵星河想去李香玉床前被李香玉轻轻拒绝：“和儿不要担心娘亲！娘亲无事的！你好好与爹爹下去吧！” 李香玉又指着三个小厮对郑如玉言道：“他们三个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武功和相貌都出众将来好为公子和妹妹所用！眼下赵府三杰只剩下赵小礼一个了，想来如玉妹妹知道怎么做！” 郑如玉沉默的看着三个面生的小厮。 三小厮齐齐给郑如玉跪下：“小人见过夫人！” 李香玉故意轻轻言道：“他们还没有合适的名字！我一直在等着如玉妹妹给他们取名字呢！” 郑如玉知道这是李香玉最后为赵珏亲自培养的暗卫。 看三个小厮那表情那举止让郑如玉忽然想起了赵小智。 若论小厮，赵小智自然是最好的小厮！ 但是世上再无赵小智只有顾少卿了。 郑如玉温柔示意三个小厮起来说话。 赵珏看着三个陌生的小厮淡淡言道：“本将军虽然不识你们但是相信香玉夫人的眼光！你们三人从今以后唯夫人马首是瞻吧！” 三小厮再次跪下在地上齐齐答应惟夫人马首是瞻。 郑如玉暂时没有心思理会赵珏。 因为郑如玉从刚进门的时候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到现在又有一种被愚弄的错觉？ 赵珏也识趣，牵着同样识趣的赵星河出了房门：“和儿，你娘亲有话要和你母亲说！” 赵星河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李香玉，又不放心的看着郑如玉：“母亲，你好好与我娘亲说话！和儿这里先多谢母亲了！” 赵星河这话说得郑如玉心里越发不快。 李香玉欣慰一笑：“和儿放心与爹爹下去吧！”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只有郑如玉不解的看着有些得意的李香玉？ 李香玉一脸得意看着郑如玉：“我与公子打赌，和儿一定会把如玉妹妹请回百年赵府！如玉妹妹，姐姐似乎从未输给你吧！” 郑如玉有些想不明白了：“不知姐姐是何意？姐姐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李香玉好胜一笑：“妹妹输得起自然不在乎，姐姐我输不起自然在乎！” 郑如玉看着李香玉那绝美的容颜怎么看着都不像一个要死的人：“都说姐姐病得不轻，可是如玉看着姐姐却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不知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香玉认真的看着郑如玉，认真的一字一句对郑如玉言道：“姐姐要妹妹回到百年赵府，回到只属于你的【玫香居】！从此不离开公子半步惟公子马首是瞻！” 郑如玉忽然有些生气：“他休了我三次，我与他也已经和离难道姐姐不知道？我与赵珏再无和解的可能！”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笑了：“妹妹不可直呼公子名讳。公子休了你三次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以为与公子已经和离了，他却认为妹妹不过是回了娘家！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如玉，珏哥哥想你了！他永远也放不下他的玉娘啊……” 提起玉娘，郑如玉心里忽然潸然。 李香玉已经潸然泪下：“如玉妹妹从未和我争过什么？但是却在不经意间让我输得体无完肤！不过，这次姐姐我赢了！永远的赢了，再也不会输给你郑如玉了！” 郑如玉见李香玉忽然哭了，心下一软：“姐姐这是何苦？我早说过会成全姐姐和珏哥哥的！” 李香玉用手巾擦了擦泪水，凄凄一笑：“姐姐已经不需要妹妹的成全了！姐姐现在只要妹妹答应我，答应我——回到百年赵府，回到【玫香居】！永远不离开公子半步！” 郑如玉轻轻摇头：“我与他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李香玉开始耍赖了：“妹妹若是不答应我，姐姐我死不瞑目！” 郑如玉急忙坐到李香玉床上：“姐姐不会有事的！真的，姐姐不会有事的！” 李香玉狡猾一笑：“除非妹妹现在就答应我，答应我！回来吧！回到只属于你的【玫香居】！” 郑如玉勉强点头：“除非姐姐先答应我好好活着，我就答应姐姐！” 李香玉轻轻点头：“只要妹妹答应了我，我就不会死！真的，我没有骗你！” 李香玉提到一个“死”字触动了郑如玉的敏感神经。 李香玉会撒谎，但是赵星河不会撒谎。 看来李香玉有病是真，还能活多久不知道？ 李香玉可不能死，这是郑如玉心里唯一真实的想法：“妹妹我答应姐姐，姐姐也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李香玉不说话，看着郑如玉轻轻点头。 李香玉从床头拿出一块血迹斑斑的东西：“它陪伴了我整整七年！是公子七年前边境历练遇险后写给我的遗书！” 郑如玉从未听说过赵珏给李香玉写过什么遗书？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遗书？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那满脸不信恨恨言道：“因为这个遗书，红儿与我决绝追寻那杨维而去！因为这个遗书，公子怪我没有好好珍惜他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因为这个遗书，妹妹失望离公子而去……在朝堂，甚至在江湖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若不是我帮着郑官人救下了你，公子早已经被郑鲲那个宠妹狂魔杀死于无形……有些事情妹妹永远也不要知道，就当世上从无赵玉娘……” 郑如玉诧异的看着李香玉：“姐姐何出此言？” 李香玉不回答郑如玉，把那遗书小心交到郑如玉手里：“我一直在公子的眼里！而如玉妹妹却一直在公子的心里最深处！” 见郑如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李香玉忽然把郑如玉从床上推开：“郑如玉，你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永远都不许反悔！你走吧，这个遗书姐姐就放心的交给你来保管！而这本《香玉夫人传》就让姐姐永远带走吧……姐姐谢谢妹妹……” 郑如玉被李香玉一推差点摔倒？ 郑如玉有些不快一脸拒绝对李香玉言道：“既然是公子给姐姐的遗书，自然由姐姐好生保管！况且之所以会有《香玉夫人传》，那里因为是香玉夫人亲自谱写了她这一生无怨无悔的一眼万年……” 李香玉泪下，又狡黠一笑：“就当这是妹妹答应姐姐留在【玫香居】的见证吧！妹妹回【玫香居】吧！好走不送……” 郑如玉真的有些生气，与李香玉行了一礼：“姐姐好好静养吧！如玉告辞！”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忽然一脸感慨：“今日桂儿煮的这清明茶想来如玉妹妹终身难忘……” 郑如玉看着自己喝了几口的那碗茶心里忽然不安了？ 李香玉却温柔唤道：“公子，公子…公子……” 赵珏进来看着郑如玉，伸出手在郑如玉的右脸上轻轻抚摸：“如玉，你就让她赢一次吧！最后一次……” 李香玉还在那温柔唤“公子……” 赵珏亦温柔回道：“香玉，公子在…香玉，公子在……” 郑如玉出了李香玉的房间，心里有些恶心却潸然：“就会以色事侍人……” 桂儿喊着“夫人，你会记得奴婢吗？” 郑如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回头对着桂儿一笑：“夫人如何会不记得！你今天泡的清明茶可香啦！” 桂儿有些高兴的笑了：“那夫人会不会年年清明节的时候给我和香玉夫人好好的泡一杯清明茶？” 郑如玉忽然似有所悟看着桂儿：“你何出此言？” 桂儿低低言道：“香玉夫人去了！奴婢也要去了！” 郑如玉如何会信？ 桂儿对着郑如玉跪下：“多谢夫人记得我！如果真的有来生，奴婢想做夫人的小丫鬟服侍夫人左右……” 桂儿凄凄的走了，回头看着郑如玉一笑：“奴婢想做夫人的小丫鬟！奴婢想让夫人给我取名字！” 郑如玉看着桂儿一脸凄然于心不忍：“夫人取的名字你就那么喜欢吗？” 桂儿见郑如玉与她说话，忽然一笑：“奴婢斗胆最后一次问夫人，夫人会给奴婢取名字吗？会取什么名字呢？” 见桂儿似乎很喜欢红色又是十五生辰，想起赵珏天生爱红色，郑如玉脱口而出：“赵丹桂！” 桂儿高兴的笑了：“夫人果然取的好名字！赵丹桂，奴婢喜欢！奴婢多谢夫人，奴婢去也！奴婢希望下辈子能做夫人的小丫鬟，还叫赵丹桂……” 赵丹桂跪在地上给郑如玉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看着郑如玉一步一回头：“夫人，奴婢去也！年年清明，希望夫人能给奴婢和香玉夫人煮一杯清明茶！夫人的茶艺，无人能及……” 郑如玉忽然觉得自己手上和身上湿漉漉的？在烛光下把手一看，郑如玉吓了一跳，手上全是血，再看白色衣裳竟然是血红色？ 郑如玉吓了一跳，手里的那封遗书掉落地上。 郑如玉看着满手血污不由得失声尖叫：“啊！啊！啊……我杀人啦，我杀人啦……” 赵小礼突然哭着高喊：“香玉夫人去了！香玉夫人去了……把夫人好好的送到【玫香居】沐浴更衣！” 郑如玉如何会信，跌跌撞撞转头回到李香玉房门前看着赵小礼有些失控问道：“赵小礼，你刚刚说什么？刚刚香玉姐姐还好好的，刚刚香玉姐姐还好好的！是不是被我杀死的？ 是不是被我杀死的……” 赵小礼含泪跪下：“香玉夫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帮公子把夫人接回百年赵府，重回【玫香居】！香玉夫人给夫人的遗书，夫人好好的拿到【玫香居】慢慢看吧！小人送夫人，夫人节哀顺变啊……” 赵星河轻轻捡拾起那遗书认真看了几遍，随后放声大哭。 几个小丫鬟急急扶着郑如玉，郑如玉还是不信：“香玉姐姐刚刚还在和我论输赢……是不是我杀死了香玉姐姐……” 听着赵星河哀哀哭着喊“娘亲，娘亲……” 郑如玉推开赵小礼，推开小丫鬟急急奔向李香玉的房间，见李香玉静静的倒在赵珏怀里…… 赵珏泪流满面把脸贴着李香玉的脸：“香玉，你如何舍得离开我……” 而桂儿含笑自缢在李香玉房中柱梁上？ 郑如玉如何相信眼前的一切：“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赵小礼，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小礼轻轻进来默默言道：“夫人，公子，节哀顺变……” 赵珏轻轻言道：“香玉只是睡去了！她累了！是公子对不起她！让她在死之前还要为我这个愚夫用尽最后的一滴心血！赵小礼，好好安葬赵丹桂姑娘……” 听了赵珏此言，郑如玉才相信李香玉真的香消玉殒了？ 郑如玉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赵珏浑身血污轻轻把李香玉好好放在床上，对哀嚎的赵星河言道：“贺儿，你娘亲只是睡了！以后好好听你母亲的话！琰儿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欺负瑶儿去了……” 曹民急急进来回禀赵珏：“公子，香玉夫人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夫人没事吧？” 赵珏一双大眼睛满是秋水，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泪珠。国字脸写满着坚毅，棱角分明的鼻子上都是不屈，性感的菱角嘴欲说还休。 曹民和赵小礼看着李香玉和赵丹桂的尸身潸然，齐劝公子节哀顺变…… 赵珏慢慢俯下高大的身材，小心抱起郑如玉：“如玉也累了！吩咐武大夫让如玉好好睡一觉！你们三厮把赵丹桂姑娘好好放在香玉夫人旁边……” 赵小平三人默默把赵丹桂从房梁上轻轻救下，又轻轻放在李香玉的床榻上…… 赵小礼回赵珏：“公子，放心！曹叔已经要莲儿姑娘和碧儿姑娘回【玫香居】好好照顾夫人！武大夫已经在【玫香居】给公子和夫人备好了热水！” 赵小礼顿了顿，又轻轻言道：“武大夫要公子和夫人好好泡洗驱晦气！” 赵珏抱着郑如玉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赵丹桂：“把她和桃儿姑娘葬在一起吧！好好安抚她的家人！” 赵小礼含泪轻轻回赵珏：“是！公子！” 赵珏亦含泪抱着郑如玉往【玫香居】里去：“如玉，你怪我负了你，你又怎知我的心疼！你是我的玉娘啊！这封遗书本应该愚夫亲自念给你听……” 赵小礼小心跟在赵珏身后反复提醒赵珏一定要节哀顺变。 赵珏忽然恨恨言道：“为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本公子只想和我的玉娘和香玉小娘子白首偕老有何不可？” 赵小礼如何能好好安慰赵珏呢？ 自古以来就有人悲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赵星河懂事的听着赵珏的喃喃自语越发明白了什么？ 那一刻，小小的赵星河越发怨恨上了郑如玉，觉得是因为郑如玉，他的娘亲才早逝，爹爹才会如此为难。 李香玉香消玉殒的死讯很快传遍百年赵府，传到郑府，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郑如玉亲自撰写的话本《香玉夫人传》每印刷一次，都被人抢劫一空…… 第311章 泣不成声 郑鲲沉默的站在郑府花厅，任寒风吹乱他的发丝，他的衣裳他的心…… 郑义默默言道：“官人节哀顺变……” 郑鹏亦默默言道：“兄长，长姐和赵将军之间的事就让长姐自己处理吧！兄长答应过香玉夫人的……” 郑鲲忽然恨恨言道：“所有的不幸都是那个愚夫造成的！本官永远也不想谅解他……” 郑皓有些遗憾言道：“桂儿姑娘的确是枉死……” 郑义淡淡言道：“桂儿姑娘知道得太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个道理想来二公子现在也懂了！” 郑鹏和郑皓随即沉默，兄弟三人默默的看着那些玫瑰花不语…… 得知李香玉香消玉殒，崔玉容悲不自胜嚎啕大哭：“当年我好想你离开玉郎……现在我希望你留在玉郎身边而你却永远的走了……香玉，都是珏儿这个愚夫害得你早逝啊……也害了如玉啊……” 赵晟收到百年赵府的来信也是嚎啕大哭：“姐姐呀，你终于还是离兄长而去！那个愚夫不值得姐姐和如玉嫂嫂殚尽竭虑啊……” 高婵娟听说李香玉真的死了以后反复交代王勤：“官人，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官人切莫要伤心！好好与碧儿妹妹过日子吧！争取多生儿育女……” 王勤潸然却强忍着：“夫人，不要想太多好好将养！” 高婵娟欣慰看着王勤一笑：“李香玉都真的死了为妻还有什么遗憾……” 清菡对着春儿欣慰一笑却潸然：“她终于还是死在了我和似玉姐姐的前面……” 春儿也欣慰对着清菡一笑又潸然：“夫人，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香玉夫人的死去烟消云散……” 清菡看着《香玉夫人传》轻轻点头：“是呀，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她的香消玉殒烟消云散……” 郑如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玫香居】自己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莲儿和碧儿紧紧的护在她的床前。 见郑如玉醒来莲儿和碧儿一脸惊喜：“夫人，你终于醒了！” 郑如玉勉强起来，莲儿和碧儿急忙好好扶起郑如玉：“夫人，小心些！” 郑如玉有些迷糊：“莲儿，小姐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碧儿，夫人我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噩梦？” 莲儿和碧儿忽然哭了：“夫人，你睡了好几天了！吓死奴婢了！” 郑如玉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了什么：“香玉夫人还好吧？还有桂儿姑娘……” 莲儿和碧儿扑通跪下：“夫人，你要节哀顺变！香玉夫人已经去了！桂儿姑娘好好的和桃儿姑娘埋在一起了！” 郑如玉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 巧云得知郑如玉已经醒了，急急来到【玫香居】看望郑如玉：“如玉，你回来了就好了！如玉，你醒来了就好了！如玉，你要节哀顺变，赵府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来处理呢！” 郑如玉急急问巧云：“姐姐你告诉我，香玉姐姐到底如何了！” 巧云潸然泪下：“香玉夫人真的香消玉殒了！不过如玉你放心，她走得很安心！能看着你重回【玫香居】，能死在心爱人的怀里，枕边还有你亲自为她撰写的话本《香玉夫人传》，她死而无憾！” 郑如玉清泪横流：“香玉姐姐真的去了？那桂儿呢？” 巧云含泪看着郑如玉：“如玉，你在这百年赵府也有好几年了，有些事情还要明说吗？李香玉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行事风格你还不清楚吗？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郑如玉何尝不懂只是不相信罢了。 郑如玉忽然又想起那个遗书来，在床上左看右看的。 碧儿轻轻从桌子上把那遗书递给夫人：“夫人，顾少卿和小礼哥哥要夫人看了以后就烧了吧！说是不吉利……” 郑如玉想起李香玉说的这遗书陪伴了李香玉整整七年，想起李香玉七年前为了救赵珏冻坏了一双手，哭哑了嗓子不禁放声悲哭：“既然这是公子写给香玉姐姐的遗书，就让它永远陪着香玉姐姐吧！” 巧云含泪轻轻问：“如玉你不看一下吗？” 郑如玉含泪摇头：“因为这遗书，红儿姑娘与香玉姐姐决绝追寻杨先生而去！因为这遗书，公子怨怪香玉姐姐没有珍惜公子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因为这遗书，我郑如玉失望至极最后在江湖，在朝堂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巧云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它永远陪着香玉夫人吧！” 郑如玉喝下了莲儿喂给她的燕窝羹，因为她知道，如果李香玉真的去了，赵府有太多的事情自己责无旁贷了！ 巧云要郑如玉好好在武大夫配置的热水里多泡洗：“如玉，多泡洗驱晦气！” 郑如玉又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身上乱摸。 巧云轻轻言道：“香玉死于血崩，弄脏了你和公子！你好好的多泡洗吧！” 郑如玉终于相信李香玉永远走了，而且的确不是她杀死的。 郑如玉闭上了眼睛，任那泪水纵横。 莲儿和碧儿含泪安慰夫人节哀顺变，巧云眼泪汪汪默默来到梅花树下任那泪水奔涌。 俏儿抱着儿子哭着言道：“奴婢那么恨过她，为什么她终于死了，奴婢心里却好难受？” 郑如玉沐浴更衣后走出房间，见应天七子齐齐站在竹林前，齐齐回头看着郑如玉，齐齐问道：“如玉醒了，那就好了！” 徐威拄着两根拐杖看着郑如玉一笑：“我们把玉郎放心的交给如玉妹妹了！相信如玉妹妹不会让香玉夫人失望！” 随后徐威大哭：“七年前香玉夫人还在边境深雪里努力的救我们。才不过七年，香玉夫人就香消玉殒！玉郎，世事无常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赵珏突然把郑如玉紧紧搂着：“如玉，从此以后不要离开我半步！你答应过她的！” 郑如玉终于在赵珏怀里放声大哭：“珏哥哥，是不是玉娘错了！珏哥哥，是不是如玉太任性了！” 杨维轻轻奏响了七弦琴，郑鲲合着杨维的琴声轻轻吟唱：“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郑如玉只感觉赵珏把自己搂的更紧了。 郑如玉不顾郑鲲和赵珏的反对哭着去了李香玉灵堂，一群的娘子们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刘青哭着说若不是香玉妹妹救了杨维，哪有现在杨府的人丁兴旺！ 红儿早已经眼肿如桃哭得声嘶力竭：“姐姐，你如何舍得公子？！” 婵娟哀哀哭着：“我都没有走，为何你竟然比我先去！” 冯玉兰和沈碧莲眼泪清流：“没想到你真的走了，竟然舍得你心心念念的公子先去了！” 王美玉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那么恨过你，你却不给我机会再恨你了！” 刘红玉几天下来瘦了不少，肿着眼睛安慰王美玉：“香玉姐姐死在公子怀里又看着如玉妹妹重回【玫香居】，应是死而无憾！” 赵瑾和赵瑂看着棺木中的李香玉欲哭无泪，反而是抱着郑如玉嚎啕大哭。姐妹俩都要郑如玉再也不要离开【玫香居】了。 郑如玉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可是现在却无从发泄？抱着赵瑾和赵瑂姐妹三人放声大哭。 清菡和柳似玉最恨李香玉，可如今李香玉去了，把所有的恨也带走了！只留下姐妹们哀哀悲哭李香玉的早逝。 蔡琼瑶哭着认真对郑如玉言道：“如玉，既然你答应了香玉夫人，还请不要食言！” 郑如玉触景生情越发不能忍受，抱着披麻戴孝哀哀痛哭的赵星河和赵星琰泣不成声。 巧云和崔玉容不想如玉太伤心难过，要碧儿和莲儿强行把郑如玉送回【玫香居】。 李香玉已经去了，百年赵府里谁也不希望郑如玉再有任何闪失。 赵星河跪在灵堂上哭着恳求祖父祖母让娘亲葬入赵府祖坟，李香玉的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放在一起。 李香玉只是一个小妾，赵星河的生母是郑如玉？ 人死不道其非，李香玉用她的早逝把她自己种下的爱恨情仇全部带走了。可是葬入祖父，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摆放在一起终究是礼法不容啊？ 王丽娟和杨梅因为难产而死，死后都差点不能葬入祖坟何况一个没有诰封的小妾？ 不过赵昇玉和崔玉容勉强答应了赵星河要把娘亲入葬在赵氏祖坟的请求。 赵星河又恳请爹爹不要把娘亲住的地方变成鬼屋遭到了赵昇玉和崔玉容的断然拒绝。 李香玉死于血崩还弄脏了赵珏和郑如玉已经让颇迷信的赵昇玉心有芥蒂。 更何况桂儿吊死在李香玉房里，无论如何赵昇玉和赵珏都不会再让赵星河住在那里了。 以前【玫香居】是百年赵府人人避之不及的鬼屋，没想到曾经是百年赵府最奢靡的【红香阁】现在要成为真正的鬼屋了…… 李香玉死了七天以后，李香玉的后事处理妥当并且李香玉已经入土为安…… 赵珏给了李香玉最后的哀荣，十分奢华的给李香玉办了丧事，又把李香玉葬入了赵府祖坟和王丽娟还有杨梅埋在一起…… 李香玉和郑如玉最后的对话赵星河全部听进去了…… 让赵星河记忆最深刻的是桂儿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奴婢想做夫人的小丫鬟，奴婢想要夫人给奴婢取名字……夫人果然取的好名字，奴婢喜欢！奴婢下辈子要做夫人的小丫鬟，还叫赵丹桂……” 小小的赵星河越发懂事的明白了许多，一味哄着哭着闹着要娘亲的赵星琰。 赵星琰也恍然懂事了一般可怜巴巴的牵着赵星河的手不肯松开：“兄长，娘亲不要琰儿了，兄长可不能也不要琰儿了……” 李香玉入土为安了，那个郑如玉看都没看的遗书并没有随着李香玉一起入土为安。 赵星河固执的坚持不让那所谓的遗书随着娘亲入土为安而是紧紧拽在自己手里哭着看着李香玉的棺木一点点的被土掩埋…… 那一刻，赵星河眼里全是恨意…… 赵星河带着赵星琰执意要留在【红香阁】，赵昇玉如何会同意？ 赵珏要郑如玉把赵星河带到【玫香居】。 赵星河把手里紧紧拽着的那遗书在赵珏面前抖，又一副大人模样认真的看着郑如玉恨恨言道：“我娘亲自欺欺人母亲不知道，莫非爹爹竟也不知？” 郑如玉心疼的看着赵星河：“贺儿恨母亲？” 赵星河反问郑如玉：“和儿对母亲恨从何来？” 赵珏看着赵星河那懂事模样心疼言道：“贺儿莫非怨怪爹爹？” 赵星河忽然叹了一口气：“和儿，贺儿？或许我其实是叫贺儿！也或许我娘亲平时做了许多让人伤心的事，不然桂儿姐姐临死前想的却是要做母亲的小丫鬟？还要母亲给她取名字？” 郑如玉忽然叹了一口气：“贺儿心里怨怪母亲？” 赵星河一双酷似赵珏的眼睛看着郑如玉大声喊着：“和儿确实有些怨怪母亲！既生瑜，何生亮？” 赵珏听着赵星河的喟叹，忽然怀疑赵星河真的只有六岁吗？ 赵星河看着赵珏反问：“都说爹爹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爹爹明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何偏偏要逆天而行？” 赵珏对于六岁赵星河的质问竟然无言以对？ 赵昇玉和崔玉容急忙安慰赵星河休要多说无益的话让爹爹母亲伤心…… 赵星河扑通一下跪在郑如玉面前：“和儿不孝望母亲见谅！从此，这【红香阁】就是和儿和琰儿的家！【玫香居】，与本小爷何干？” 郑如玉忽然看着赵星河一笑：“【玫香居】，的确与贺儿无干！” 郑如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昇玉看着赵星河低低言道：“但愿贺儿将来长大成人后不会后悔今日如此对你的娘亲……” 赵昇玉牵着崔玉容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边流泪……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星河言道：“没有【玫香居】，就没有贺儿！贺儿，你今日伤了你母亲的心！” 赵小礼看着赵星河直言：“在这个百年赵府里，星河公子谁都可以辜负，唯独不能辜负的是你的母亲——夫人郑氏如玉！” 对于赵小礼，赵星河一直敬重也很信任。 赵小礼一番直言让小小的赵星河忽然不明白了？ 赵珏心里很不好受，接着赵小礼的话对赵星河言道：“贺儿，在这个百年赵府里，你谁都可以伤害，唯独不能伤害你的母亲！” 赵珏吩咐赵小平三人好好护着星河公子和星琰小姐，头也不回的也走了…… 赵星河见母亲，祖父祖母还有爹爹都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郑如玉知道赵星河心里对自己不喜，“既生瑜，何生亮”出自赵星河之口让郑如玉越发伤心。 还有一点让赵星河不服，就是赵昇玉和崔玉容没有同意把李香玉的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摆放在一起。 听着曹民说只有赵府的当家主母和原配才有资格，小小的赵星河连曹民也恨上了。 虽然赵星河心里清楚曹民不过是说了实话，但是赵星河却想的是桂儿死前竟然想做母亲的小丫鬟让赵星河不得不多想曹民是不是不服他的娘亲？ 第312章 血浓如水 郑如玉站在【玫香居】的梅花树下轻轻悲叹：“杨梅姐姐，为什么香玉姐姐走了我那么难过？巧云姐姐也说香玉走了，一切的恩恩怨怨也被她带走了？真的是这样吗？” 梅花傲雪，那点点苞蕾毫无惧意的在寒风中静静把它的冷香慢慢绽放…… 赵珏知道所有的恶果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灯下黑”造成的，不由一脸潸然看着郑如玉伤心的站在梅花树下良久，终于抱着郑如玉泪如雨下。 柳似玉忽然也病了。 曹民终于想放下所有，向赵昇玉和崔玉容请辞，说要好好陪伴柳似玉母子。 赵昇玉知道现在还不是曹民能走的时候。 郑如玉刚刚回到赵府，她离开赵府整整六年已经对赵府不是很熟悉和习惯了。 而赵珏也才痛失他最爱的香玉夫人，郑如玉虽然回归赵府，但是与赵珏的关系什么时候破冰还未可知？ 这么多年来都是曹民尽心尽力的管理着百年赵府，倘若没有了曹民忠心耿耿在百年赵府，赵昇玉心里还真没底。 自然，赵昇玉不会让曹民离开百年赵府，至少不是现在？ 柳似玉担心赵昇玉会像李香玉那样把曹民也灭口？毕竟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才无后顾之忧？ 曹民虽然相信赵昇玉不会为难自己，但是听柳似玉这样说忽然心里就没有底了？ 柳似玉看着才几岁的儿子如何安心，决定要去【玫香居】找郑如玉说理去。 曹民劝阻了柳似玉，觉得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赵昇玉对曹民的信任曹民心里还是有些自信的。更何况李香玉才死几天，郑如玉还在伤心中，曹民现在离开百年赵府确实不是时候。 听说柳似玉病了，郑如玉让曹民休沐一段时日好好陪伴柳似玉。 曹民很欣慰，柳似玉的病也忽然就好了？ 曹民知道柳似玉其实得的是心病也放下心来。 赵晟这几天也是感慨得很，安慰一直伤心难过的曾艳红。 曾艳红觉得李香玉过着奢华无度的生活却还是早逝竟然有些想不通？ 秦桂枝也和赵晟言道：“以前总是诅咒李香玉怎么还不死？现在她终于去了，娘亲这心里怎么还空落落的？” 赵晟感叹：“再无人与我们棋逢对手，再无人与我们搅弄风云……自然娘亲心里空荡荡的！” 秦桂枝看着赵晟谨慎问道：“不知我儿现在意欲何为？” 赵晟好笑：“以前李香玉在的时候儿子天天诅咒她早点死。只要她死了，我们母子在这百年赵府里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现在李香玉终于走了，儿子却已经离开了百年赵府另立门户了！” 秦桂枝看着赵晟小心言道：“我儿不想与郑如玉为敌，不想把好不容易才有的兄友弟恭的局面给破坏！我儿当真要回洛阳？你爹爹还想着留你在这百年赵府里多待些时日呢！” 赵晟低低言道：“是的，儿子要回洛阳！西京洛阳赵府，那里才是儿子和艳红的家！” 一听赵晟要去洛阳秦桂枝笑了：“我儿去洛阳好啊！我儿回洛阳后也建立一个百年赵府吧。” 赵晟忽然低低言道：“不知和儿长大后知道了某些真相，会不会怪我这个叔父间接杀了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秦桂枝摇摇头：“我儿想多了！不说那赵思君是死是活，就是死了也不是死在我儿的手里！我儿难道不知背后还有许多黑手与我儿抢夺那赵思君？” 秦桂枝不等赵晟回话，看着赵晟低低言道：“我儿有没有发现那刘青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那个野种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赵晟直接言道：“都说那杨新丰长得越来越像郑官人了？有人背后议论说那杨新丰是刘青和郑鲲的私生子？” 秦桂枝诡谲一笑：“莫非我儿也相信那道听途说？单看郑鲲和杨维那脸坦荡，刘青和刘敏对杨新丰的宠溺就知道这个谣言真的是个谣言！” 赵晟试探性的问秦桂枝：“娘亲的意思是？” 秦桂枝看着【玫香居】的方向一笑：“我儿啊，赵玉娘是谁啊！赵思君的娘亲又是谁啊？” 吓得赵晟跳着跛脚急急捂住了秦桂枝的嘴：“娘亲，此话万万说不得！这是要诛九族的！我们都要受牵连的！李香玉为什么要桂儿死，就是桂儿知道得太多，比兄长和郑如玉知道的都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娘亲！” 秦桂枝被赵晟捂着嘴有些难受用力的点点头。 赵晟松开手拿眼四处张望。 秦桂枝低低言道：“我儿放心，这里没人！也只有这里才能让我们母子说悄悄话。” 这里是赵晟在百年赵府的那个小小书房。 相比赵珏的书房又大又明亮，还满是名贵家具，满满书籍，赵晟的这个书房顶多算个小书隔。 不过此处隐蔽一般人不会来，现在也只有赵府双雄还能来去自由。 曾艳红都很少来这里，觉得呆在这个书房有点窒息的感觉。 但是赵晟喜欢，他就喜欢在窒息的环境里搅弄风云。 不知为何，现在的赵晟忽然也有些窒息：“娘亲，莫非艳红说得没错，这个书房人待久了真的有点窒息？” 秦桂枝安慰赵晟：“想来我儿在洛阳待久了已经不习惯在百年赵府里待了？我儿放心，娘亲如何不知道轻重！杨新丰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我儿谨记一点——善待他。” 赵晟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桂枝：“是娘亲说错了还是儿子听错了？” 秦桂枝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比以前了。而且李香玉也真正的死了不像某个人是李代桃僵。既然郑鲲把杨新丰认作了义子，不说杨维，但看刘青，刘敏对杨新丰的宠溺大过对杨谦的疼爱我儿应知其中端倪！” 赵晟低低言道：“莫非杨新丰当真是赵玉娘的儿子？” 秦桂枝未置可否：“我儿发现了没有？和儿非常喜欢比他小几岁的杨新丰？相比和赵星辰他的亲哥哥来，和儿对那杨新丰更加友善？” 赵晟无奈点点头：“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吧。” 秦桂枝好奇了：“赵星河和赵星辰不也是血浓于水吗？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依娘亲看来，赵星河比赵星辰将来有出息得多！嫡长子又如何？” 赵晟轻轻摇头又点头。 秦桂枝兀自在那自言自语：“晟儿，你有没有觉得赵星河更像李香玉的儿子！要不是我儿偷偷告诉娘亲赵星河是郑如玉和赵珏的儿子，娘亲还真不会怀疑赵星河不是李香玉亲生的儿子。” 赵晟感叹：“所以说郑如玉睿智！娘亲刚刚也说了和儿将来比星儿有出息。” 秦桂枝似乎想通了：“可能就是常言说的娇养忤逆儿吧！休要管那些，我儿只管善待他们就好了！” 秦桂枝顿了顿看着赵晟言道：“李香玉已经遭到了报应，我儿一直无子想来是娘亲当年做了太多的事也遭到了报应？不过郑如玉说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儿善待他们兄弟说不定有了福报晟儿也会有自己的儿子！” 赵晟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赵晟与曾艳红两情相悦育了两个女儿似乎很顺利。 谁想曾艳红以后多次怀孕都没有顺利生下来。 赵晟眼睁睁的看着那刚刚成形的男胎滑落，曾艳红在那痛不欲生就自愧是遭到报应了。 现在赵晟又听得秦桂枝也提到报应不觉得把那跛足顿了顿：“娘亲，或许一切真的不晚！我和艳红还年轻，只要我们两个好好调理身体我们一定会有儿子的！” 秦桂枝突然拭了把泪：“晟儿，你当初去洛阳挺好的！既然你没有了要留在百年赵府的心思，早日离开百年赵府也好！何况曹民都想要离开这百年赵府了。” 赵晟一瘸一拐的看着这小小的书房感叹：“在洛阳，儿子有一个像兄长那样的大书房！又大又亮摆满各种好书！我赵晟一定让我将来的儿子天天堂堂正正，认认真真的坐在那里看书识字胸有丘壑！” 秦桂枝搂着赵晟含泪带笑：“我儿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将来的孙子一定是了不起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赵晟要母亲留在百年赵府，什么时候想去洛阳了，就派赵府双雄来接母亲。 秦桂枝答应了赵晟。 曾艳红十分低调的来到【玫香居】与郑如玉告别。 相比平时与赵晟不离左右，这次不仅只有曾艳红一人来到【玫香居】，更是一身白衣飘飘在竹林前立了好久。 良久，曾艳红回眸看着郑如玉：“以前艳红不明白为什么嫂嫂总是一身白衣飘飘立在竹林前！今日艳红也东施效颦在竹林前立了一会，感觉嫂嫂好孤独好无助，只有这片竹林才能让姐姐透过迷迷蒙蒙看得更远更懂如何自保。” 郑如玉有些哀伤看着竹林不语。 曾艳红认真看着郑如玉忽然言道：“兄长真的是愚夫吗？还是薄情寡义愚不可及的愚夫？” 郑如玉有些诧异看着艳红：“妹妹为什么会这样问？” 曾艳红轻轻摇头：“兄长不但不是个愚夫，还是重情重义的好夫君！为了他的如玉妹妹，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好玉娘！他谁都能利用，谁都能伤害，也辜负了许多人，包括他自己！让人误解又如何，只要他的玉娘一身桃红色衣裳好好的立在竹林前，夫复何求！” 郑如玉忽然潸然：“回首与珏哥哥的十八年，终是如玉辜负了珏哥哥，辜负了十八年来他对我的不离不弃！可惜，如玉不懂男人，不懂珏哥哥！” 曾艳红轻轻拭去郑如玉的清泪：“姐姐，既然姐姐懂兄长了，就永远为他留在【玫香居】，只属于你的也属于你们的【玫香居】！” 郑如玉终于低低问道：“妹妹为何一人来的，二弟呢？” 曾艳红欣慰一笑：“我们要回洛阳了！晟哥哥在和娘亲话别！在百年赵府几年了，有些话艳红只想和姐姐说！从此，西京洛阳赵府就是艳红和晟哥哥的家！我们会儿女成群，会白头到老！” 郑如玉伸出双臂与曾艳红紧紧拥抱。 原来曾艳红才是真正的智者，有眼光有气度，把大智若愚做到了极致。 赵晟带着曾艳红和赵彦琼，赵彦瑛姐妹俩在赵府双雄的护送上，在赵昇玉和秦桂枝的恋恋不舍下低调回了洛阳。 临走赵珏紧紧拥抱了赵晟：“二弟了不起，现在的洛阳已经是二弟的天下了！” 赵晟低低言道：“多谢兄长这些年不杀之恩！多谢嫂嫂这些年的善待之恩！” 赵珏看着赵晟，兄弟俩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 赵昇玉知道百年赵府要彻彻底底交给郑如玉了。 这样一来也由不得郑如玉与赵珏继续僵持下去。 赵星河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看着那竹林发呆。 赵星琰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一样看着赵星河问道：“兄长，娘亲真的死了吗？莫非我和兄长从此要唤她娘亲吗？兄长，我知道【玫香居】是个好地方，但是我还是喜欢【红香阁】！” 赵星河一副大人模样看着竹林言道：“如此，兄长再去求求爹爹和祖父祖母让我们兄妹重回【红香阁】。【玫香居】，小爷不稀罕……” 赵星琰乖巧的答应：“嗯！兄长！琰儿从此再也不惹兄长生气了还请兄长莫要丢下琰儿不管！” 小小的赵星琰忽然间明白爹爹不是很喜欢她，娘亲在世的时候也不是很喜欢她，唯有兄长赵星河处处护着她。 至此赵星琰明白了一个道理——赵星河才是她赵星琰一辈子最大的依靠。 郑如玉站在房门口看着兄妹俩在那一言一答轻轻摇头：“【玫香居】不属于他们兄妹，【红香阁】才是他们释放天性的地方！” 赵星河跪在郑如玉面前恳求郑如玉劝说爹爹让他们兄妹回到【红香阁】。因为那里才是他们兄妹的家，那里还有娘亲的灵牌和画像…… 赵玉娘就那样看着这个自己用命换来的儿子凄然一笑：“贺儿，你就这样不喜欢与母亲多呆几天？” 一声“贺儿”让赵星河再次确定母亲没有唤错，赵星河一双酷似赵珏的眼睛看着郑如玉忽然落下泪来。 赵星琰跪在赵星河旁边哭着请求母亲去和爹爹说，琰儿想娘亲了，琰儿会乖乖听母亲的话。但是琰儿想要回到【红香阁】去，和兄长回到【红香阁】一定会乖乖的…… 郑如玉忽然潸然：“也罢，你们兄妹回到【红香阁】去吧！贺儿，但愿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日要决然离母亲而去！” 郑如玉转头吩咐碧儿知会赵小礼，要赵小礼妥善安排好赵星河和赵星琰的一切饮食起居。 至于那三个小厮，郑如玉还在暗中考验中让他们随赵星河好好的待在【红香阁】吧。 郑如玉进了房间没有回头：“贺儿，好走不送！以后你好自为之！” 赵星河忽然大哭，跪在地上给郑如玉磕了几个头：“请母亲原谅和儿，请母亲一定要保重身体！和儿带着琰儿回【红香阁】了！” 赵珏知道郑如玉心里伤感，也知道赵星河小小年纪自有主张。 第313章 后继有人 赵珏站在【红香阁】外没有进去。 自从李香玉走后，【红香阁】赵珏再也没有来过今日也不会进去。 赵星河懂事的看着赵珏：“爹爹，娘亲走了，爹爹也不进来了是吗？” 赵珏还是没有进去远远看着赵星河言道：“贺儿，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今日决然离母亲而去！你母亲才是那个值得贺儿善待的人！值得贺儿恭敬孝顺的人！” 赵星河虽然不懂爹爹以前那样说百年赵府他“谁都可以伤害就是不能伤害母亲郑如玉”现在为何又如此说？ 但是赵星琰一句话让赵星河从此心事重重：“爹爹，我和兄长都是娘亲香玉夫人所生，为什么兄长是嫡子而琰儿却是庶出的女儿？” 赵珏忽然有些恼怒呵斥赵星琰：“祖父祖母和爹爹是不是交代过琰儿这种话再也不要说起？在百年赵府出生的子女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星河急忙给赵珏跪下：“爹爹万勿生气！琰儿还小，和儿一定会好好教导琰儿的！” 琰儿也急急跪下：“爹爹不要生琰儿的气，琰儿知错了！琰儿再也不问为什么了！” 赵珏忽然缓和语气看着赵星琰：“琰儿虽然娘亲不在了，但是你母亲一定会让琰儿受益匪浅的！贺儿，你与【玫香居】休戚相关，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贺儿，你好自为之！” 赵珏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赵星河从地上慢慢起来扶起妹妹：“琰儿，兄长忽然觉得今日决然离开【玫香居】让爹爹和母亲十分伤心！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和母亲十分伤心？” 赵星琰看着赵星河一脸认真回道：“爹爹刚刚说了，在百年赵府出生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星河就看着那些和尚和道士在【红香阁】里神神秘秘的做法事，把【红香阁】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贴上了符咒驱邪驱瘟驱魔折腾了好几天。 赵昇玉希望赵星河在【红香阁】里平安无事。 但是赵星河还是病了，高热一直不退嘴里说着胡话不停的喊着“娘亲，你回来了？” 吓得赵昇玉和崔玉容怨怪赵星琰为何非要撺掇兄长回到这个不吉利的地方？ 在赵星琰的记事里，兄长从来没有生过病所以赵星琰也吓着了，哭哭啼啼要回【玫香居】找母亲。 武大夫和莫太医也无法让赵星河的高热退下来，这下让赵昇玉和崔玉容越发担心了，总觉得是李香玉阴魂不散缠着赵星河？ 赵珏虽然不是个迷信主义者，但是亲眼看着从来没有生过病的赵星河高热不退，嘴里还说着“娘亲，你回来了？娘亲，你放心……”赵珏不信也要信。 再看着郑如玉因为贺儿高热不退那着急无眠憔悴的样子赵珏终于迷信起来，再重金请得道高僧和有法力的道士在【红香阁】为李香玉超度了三天三夜。 李香玉的灵牌忽然倒下让赵星河哭着质问爹爹为什么那么喜欢娘亲，却不能让娘亲的灵牌摆放在赵府列祖列宗一起？ 赵星琰哭着说：“兄长，爹爹说过百年赵府出生的孩子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兄长，你怎么啦？” 赵星河紧紧抱着李香玉的灵牌昏死过去。 赵星琬懂事的把赵星琰带到了刘红玉的住处，看着赵星瑶亲热的喊着“琰姐姐”，赵星琰忍不住放声大哭。 刘红玉知道琰儿不喜欢她，还是温柔的抱着琰儿哄劝。 自从李香玉走了以后，刘红玉日日看郑如玉亲自撰写的《香玉夫人传》。 每看一次，刘红玉都感谢郑如玉让她有了两个好女儿…… 郑如玉把紧紧抱着李香玉灵牌的赵星河抱到了【玫香居】，放在【玫香居】竹林前的地上，让冷风和寒夜与赵星河为伴，郑如玉则坐在一旁轻轻奏响了《广陵散》…… 崔玉容责怪郑如玉分明就是要冻死和儿，赵昇玉也怨怪郑如玉这是拿和儿的命开玩笑。 郑如玉低低言道：“贺儿未满两岁时也曾如此高热，那时我们追兵不断不敢与他请大夫，猛爷说把贺儿赤身放在地上或许可以退热……” 崔玉容听得郑如玉如此说放声悲哭：“如玉贤媳，是我百年赵府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赵昇玉十分愧疚：“如玉，好贤媳，这些年你遭受的苦难我百年赵府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郑如玉在这百年赵府找谁讨一个公道？ 当年的始作俑者李香玉已经香消玉殒了，郑如玉还能忍心与一个死人过不去吗？ 赵珏默默站在竹林前认真听着郑如玉在黑夜里奏响《广陵散》，又轻轻吩咐赵小礼把灯再点亮几盏。 赵珏从未如此认真并且喜欢听郑如玉弹琴，这首《广陵散》也表达了赵珏此时此刻的心境。 历经十几年终于斗倒了童大人彻底了结了赵珏和郑鲲的后顾之忧也报了十几年来的血海深仇。 数月的征战与围剿，终于把谈虎色变的吴勇绳之以法可谓快哉呀。 赵珏用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向他人证明他这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真的不是徒有虚名。 赵珏看着寒夜里郑如玉那脸哀伤，抽出宝剑合着郑如玉的铮铮琴音慨然起武…… 赵昇玉和崔玉容第一次在【玫香居】的寒夜认认真真听完了郑如玉弹奏的《广陵散》。 崔玉容忽然言道：“如玉如此喜欢《广陵散》，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赵昇玉感叹：“如玉啊，非珏儿是愚夫而是贤媳太聪慧！也只有珏儿才是如玉你的良配啊！从此再无人可以使你们夫妻分开！老夫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让你和珏儿分开！” 躺在地上的赵星河忽然惊弹了一下，吓得崔玉容哭喊：“和儿，我的好孙子，你可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了！” 赵星河浑身滚烫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出声。 郑如玉只管旁若无人继续弹奏她的《广陵散》…… 赵昇玉在黑夜里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盯着郑如玉：“贤媳啊，老夫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但是这《广陵散》以后不弹也罢！贤媳聪慧，想来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崔玉容自然不知道郑如玉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但是对于老爷不让郑如玉再弹《广陵散》崔玉容举双手赞成——崔玉容觉得《广陵散》真的是不祥之曲。 崔玉容不得不承认郑如玉把这首《广陵散》弹出了悲壮苍凉慷慨激昂之感，让人听了像胸腔里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郑如玉的琴技也的确毋庸置疑。现在的【玫香居】也真的挺适合郑如玉也只有郑如玉才配得上。 但是崔玉容觉得郑如玉的琴技再好，把《广陵散》弹奏到了极致她也不希望郑如玉再弹这千古绝响《广陵散》了。 传说中的竹林七贤也大多没有好下场让崔玉容也忌讳他人再说什么应天七子了。 虽然崔玉容心里清楚应天七子与竹林七贤相差甚远也可以说是不能同日而语，但是崔玉容心里就是不喜他人再称呼赵珏和郑鲲等为应天七子。 从郑如玉和李香玉身上崔玉容发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赵晟母子的立地成佛让崔玉容相信郑如玉的确是为玉郎而生。 崔玉容无法忽视郑如玉对于百年赵府的重要，也只有郑如玉才让崔玉容有一种安全感。 崔玉容想去拥抱郑如玉却只哽咽的说了句：“如玉我儿，是娘亲无能让我的好贤媳受苦受累了！” 郑如玉忽然停下奏琴轻轻言道：“从此，我郑如玉再也不会弹奏这《广陵散》了！” 赵珏也停下舞剑看着郑如玉：“从此，我赵珏只愿与你郑氏如玉白头偕老！” 郑如玉凄然一笑：“珏哥哥，我们真的还能回到十八年前的那一见钟情吗？” 赵珏自信的看着竹林：“如何不能回！不说如玉已经答应了李香玉，只为了玉娘九死一生才生下的贺儿，我赵珏也要用我的一生把我的好玉娘永远留在【玫香居】！” 赵昇玉内心何尝不痛苦，看着郑如玉那孤立无助的神情，想起死去的李香玉来呵斥赵珏：“赵玉娘已经死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玉娘？珏儿，李香玉用桂儿的死来为你永远善后，你永远也不要再提玉娘二字！” 赵小礼忽然喊道：“赵小顾，隔墙是否有耳？” 崔玉容好奇只听见声音没有看到人影：“放心，【玫香居】是什么地方还隔墙有耳？公子这个愚夫都好多事不知道何况他人！” 赵昇玉呵斥：“赵小顾，休得放肆！” 赵珏看着躺在竹林前昏迷不醒的赵星河低低言道：“父亲，不要责怪任何人！连一个小乞丐都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如何能怪罪他人？所有的悲剧都是因我而起我赵珏岂能推诿没有担当！如玉，贺儿，终是我辜负了你们母子让你们母子险些命不保！尤其是如玉……” 赵昇玉低低对赵珏言道：“珏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好好想着如何弥补如玉，弥补贺儿吧！休得再让郑鲲失望了！” 听着赵珏和赵昇玉如此对话，糊涂了半生的崔玉容终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也可以放心死去了！再也不用想着李香玉什么时候生下的贺儿？李香玉为什么一定要桂儿死？郑鲲那样明辨是非的铮铮儿男为什么那么恨玉郎……” 赵昇玉又呵斥崔玉容：“夫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休要无事多想，还是好好将养身体享受天伦之乐吧！” 崔玉容看着郑如玉愧疚一笑：“我病了这些年自觉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如玉啊，这些年你遭受的磨难和危险娘亲想都不敢想！从此，你就好好与玉郎白头偕老吧！贺儿长大懂事以后会知道谁才是这个世上他最应该善待和尊敬的母亲！” 郑如玉潸然…… 崔玉容默默起身离开了【玫香居】。 赵昇玉跟在崔玉容后面转头又对郑如玉言道：“贤媳答应过老夫从此不再弹奏《广陵散》……” 郑如玉看着躺在地上的贺儿凄凄一笑：“以前贺儿最喜欢听我给他弹奏这首《广陵散》……但是贺儿现在已经是和儿了！我再弹奏这曲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赵昇玉摇着头扶着崔玉容渐行渐远…… 赵珏忽然泪下紧紧抱着郑如玉：“如玉，我一定要和你白头偕老！” 躺在地上的赵星河也忽然泪下，随后安然睡去。 郑如玉从赵珏怀里挣脱出来轻轻抚摸着赵星河：“贺儿，好几次娘亲以为你要死了可是你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贺儿，娘亲今日也要你活！” 赵珏激动的再次紧紧从背后抱住了郑如玉：“如玉，我的好玉娘！这些年来是珏哥哥这个愚夫误会了你，伤害了你！往后余生珏哥哥要与我的好如玉妹妹凤凰于飞，携手相将一辈子！” 躺在地上的赵星河再次惊弹了一下，再次忽然泪下，身体竟然慢慢不再滚烫。 郑如玉摸着赵星河的额头高兴的笑了：“贺儿终于睡了！他无事了！快些把贺儿抱到床上……” 赵珏有些不信却又深信：“如玉，贺儿当真是睡去了？如此，我就放心了！” 赵珏紧紧抱着贺儿小心放在床上，郑如玉和莲儿赶紧给赵星河用热毛巾擦身体。 赵小礼请来武大夫，武大夫仔细给赵星河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恭喜夫人，星河公子的高热终于退了！好好将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赵小顾来给赵昇玉和崔玉容报喜讯，星河公子好好的睡去了，他应该无事了…… 赵昇玉对郑如玉十分信任，听赵小顾传郑如玉口信说“贺儿应该无事了”终于舒了一口气：“既然贤媳说贺儿无事了老夫就放心了！贺儿无事了就好啊！夫人啊，你放心去睡吧！” 崔玉容看着赵昇玉欣慰一笑：“这些年老爷受累了！” 赵昇玉轻轻牵着巧云的手：“这些年你也受累了！” 崔玉容大度一笑：“老爷既然知道巧云妹妹这些年也受累了，就应该好好安抚安抚巧云妹妹！老爷呀，从今往后你就与巧云妹妹携手相将一辈子吧！” 巧云这些年的表现让崔玉容对郑如玉是敬佩又敬重。 当年边境历练赵珏失踪多亏了郑如玉运筹帷幄。也多亏了巧云和赵晟为了护住百年赵府不被他人鱼肉，同舟共济宁折不挠的血肉亲情。 向来对巧云心生怜爱的崔玉容对于赵昇玉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巧云是真的一点也不妒忌。 因为赵晟已经在洛阳打下了一片天地，秦桂枝心里早已经平衡了。 对于赵昇玉，对于巧云也没有任何不服的想法了。 黄腊梅眼见瑂儿竟然嫁给了孙志豪？孙维清又放出话来在他百年之后孙府交由孙志豪打理？ 黄腊梅心里喜不自禁，现在一心只想着当外祖母。 看着现在的百年赵府一片祥和，崔玉容觉得自己真的也可以放心死了。 天亮后的【玫香居】一片静谧与美好。 赵星河手拿长剑与杨谦在【玫香居】的竹林前翩翩起武看不出一丝病态？ 赵珏双手放在背后看着赵星河和杨谦欣慰一笑：“没想到我和杨兄后继有人了！谦儿长得像极了杨兄，而贺儿分明就是和我赵珏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吧，赵小礼！” 赵小礼笑着回赵珏：“公子说的对极了！” 赵星河和杨谦两个小小少年只管拿着手中宝剑在那里一顿比划而且有模有样。 赵珏从内心里感叹自己为何曾一度怀疑赵星河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看来赵晟都比他赵珏更信任郑如玉呀。 一想到赵晟，赵珏内心忽然有一种感动，被一种兄友弟恭的血肉亲情所感动。 赵珏看着赵星河那舞剑的架势欣慰笑了：“贺儿果然是我的儿！怪不得他祖父祖母和叔父那么喜欢他！” 赵小礼心里也感叹：“星河公子的确是长得最像公子的小衙内！似乎又比公子更懂人情世故！” 赵珏没有怨怪赵小礼指责他曾经不懂人情世故，反而看着赵小礼一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听得从【玫香居】传来喜讯“星河公子真的无事了，正在与杨谦少爷在练剑！” 崔玉容大笑：“我的贺儿真的无事了就好啊！速去四夫人那里禀告老爷，贺儿和谦儿在练剑！” 第314章 风平浪静 崔玉容和赵昇玉对赵星河越来越喜爱或许是因为赵星河像极了赵珏吧？ 且赵星河没有赵珏那样我行我素而是十分懂事，总是替他人着想。 尤其赵星河对于琰儿的处处维护，让赵昇玉总会时不时想起郑鲲对郑如玉的宠爱。 赵昇玉和崔玉容来到【玫香居】看着健健康康的赵星河喜极而泣，双双抱着赵星河言道：“贺儿，你真的没事了还能舞剑了？你没事了就好啊！果然还是你母亲了解你！” 赵星河一副大人模样看着崔玉容笑了：“和儿让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担心了！祖父祖母放心，和儿现在感觉很好！” 杨谦温和笑着：“星河贤弟此次有惊无险值得庆贺！星河贤弟此生亦是平安无恙顺风顺水！” 赵昇玉忽然感叹：“和儿，以后还是随着你母亲唤你为贺儿吧！现在的赵府风平浪静值得庆贺啊！” 是啊，现在的赵府的确是庆贺比和睦更应景。 李香玉走了，还带走了桂儿，把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带走了。 赵晟带着一家老小去洛阳另立门户了，留下了兄友弟恭的美好回忆。 郑如玉历经六年终于重回【玫香居】，于百年赵府来说真的是太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了。 赵星河虽然不是很明白祖父的言外之意，但是想着郑如玉一直唤他贺儿，于是很懂事的答应着祖父：“贺儿知道了！祖父！” 郑如玉站在门前，默默看着一旁蹒跚不稳和赵星瑶玩耍的杨新丰忽然潸然。 郑如玉不忍赵玉娘和赵亮枉死后，他们的儿子还不能姓他的本姓“赵”……终于忍不住轻轻唤道：“风儿，风儿！” 杨新丰十分乖巧的拿他那双酷似郑鲲的眼睛看着郑如玉，突然咧嘴一笑冲着郑如玉咿呀呀发出了“娘亲”的语气词？ 赵星瑶，赵星琰齐喊：“杨新丰，她不是你娘亲！她是我们的母亲！” 杨新丰这声娘亲让郑如玉十分心疼，突然跑到杨新丰身边一把抱起杨新丰笑了：“虽然我不是你的娘亲，但是你唤我娘亲我非常高兴！” 一旁杨新丰的乳母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跪在地上多谢夫人对新丰少爷的喜爱。 杨谦也对着郑如玉行了一礼多谢婶母对弟弟的喜爱。 赵星河一副大人模样看着郑如玉，又回头看着赵珏不语。 郑如玉对着赵珏轻轻言道：“珏哥哥为什么不认杨新丰为义子呢？名唤赵星风可好！” 赵珏和赵星河才明白刚刚郑如玉口里唤的是“风儿”而不是“丰儿”？ 赵珏和赵星河父子确认郑如玉刚刚没有唤错。 赵珏虽然不明白郑如玉为什么要让他收杨新丰为义子？但是现在的赵珏愿意相信郑如玉：“既然夫人心里喜欢丰儿，本将军就认他为义子名唤赵星风可好！” 杨新丰从此又名唤赵星风。 郑鲲得知郑如玉要赵珏认杨新丰为义子猜到郑如玉是想保护杨新丰，更想让杨新丰名正言顺的作为赵家子孙回归赵姓。 刘青知道郑如玉聪慧，但是能猜到杨新丰就是赵思君，还让杨新丰回归赵姓让刘青对郑如玉的聪慧已经无语了？ 赵昇玉听说赵珏和郑如玉要认杨新丰为义子若有所思。 崔玉容是真好奇杨新丰怎么会和郑鲲长得如此相似？一脸的疑惑看着巧云但是没有把那句极想说的话说出来。 巧云知道如玉向来心思缜密，也愿意相信如玉而不多问。 赵珏看着杨新丰忽然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赵小礼：“丰儿莫非是……” 赵小礼十分认真看着赵珏低低言道：“公子不要多想！杨新丰公子乃是杨先生和夫人刘青的嫡子！外面的传言公子就当没听见！” 对于外面的传言赵珏还真没有好好想过？ 今日认认真真看见了杨新丰并在如玉的怂恿下认了杨新丰为义子后，赵珏觉得外面的那些传言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杨新丰长得真的像极了郑鲲？ 赵珏相信世上有相像之人，虽然没有血亲也有可能长得极像之人。 那个李代桃僵与赵亮合葬的赵玉娘不是就与郑如玉长得像极了吗？ 赵小礼又低低补了一句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杨先生与夫人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怕杨夫人孕期有何意外，向来低调的杨先生和杨夫人并未向外宣扬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嫡子！” 赵珏有些诧异的看着赵小礼，随后点头：“如玉果然没有看错人！三弟可成大事也！” 赵小礼对赵珏的评价未置可否：“公子真的不要多想！刘大人和刘夫人还有刘官人对杨新丰少爷是宠爱有嘉！杨大人和杨夫人对杨新丰少爷的宠爱也超过了杨谦，可见杨新丰的确是杨先生和刘青的嫡子！” 赵小礼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赵珏潸然：“是我对不起玉娘让她枉死！是我对不起如玉让她受尽委屈！从此，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我们夫妻分开！” 见郑如玉抱着杨新丰潸然并且不停的亲吻着杨新丰肉肉的小脸蛋，赵珏轻轻走到郑如玉旁边忽然笑了：“夫人既然如此喜欢杨新丰还爱不释手的，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像风儿这样有趣的儿子好不好？” 郑如玉轻轻把杨新丰交给乳母并示意乳母好生抱着杨新丰玩耍去。 杨谦和赵星河立即懂事的小心抱着杨新丰交给乳母，兄弟俩并亲热的逗乐着未满一岁的杨新丰。 郑如玉看着赵珏，本想怨怼他，不知为何心里却不忍。 莲儿却没好气看着赵珏怼道：“公子想得是真美！哼！” 赵珏邪魅笑了：“莲儿还是那个莲儿！碧儿不是那个碧儿了！谁也没想到碧儿已经是王勤的爱妾了，想来碧儿一定是能陪着王勤到老的人！” 说着这话，想起李香玉，赵珏潸然…… 李香玉是真的走了，永远走了…… 对于婵娟也命不久矣郑如玉心里也慢慢能接受了。 毕竟婵娟本来就是个药罐子，嫁与王勤后能给王勤连生两子在王勤看来已经是他和王府的福气了。 王俊杰，王俊英兄弟俩又生得虎头虎脑讨人喜欢越发让王勤感谢婵娟。 王勤知道自己怎么样都留不住婵娟的性命，只能听从婵娟的意思纳了碧儿为妾。 郑如玉潸然言道：“碧儿姑娘自然是能陪着王勤哥哥到老的人！” 莲儿也潸然：“将军当真会与夫人白头到老吗？” 赵昇玉看了一眼崔玉容，老两口对着赵星河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默默出了【玫香居】。 只留下赵珏和郑如玉，莲儿和赵小礼站在竹林前不语。 良久，赵珏轻轻搂着郑如玉：“如玉，无论你有多恨我，珏哥哥只想与你白头到老！” 赵珏想要留在【玫香居】与如玉共进午餐，被如玉默默拒绝了。郑如玉觉得她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 看着公子和赵小礼一步一回头，莲儿不忍：“小姐，香玉夫人走了半个多月了，小姐就不要再矜持了！” 郑如玉有些惊讶的看着莲儿：“矜持？” 莲儿坦然直言：“小姐，奴婢觉得艳红夫人说得没错！公子不是一个真的愚夫！只是为了他的玉娘，为了他的如玉妹妹，公子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可以辜负，包括他自己……” 郑如玉不语…… 莲儿觉得小姐是要好好想想了，毕竟自从香玉夫人走了以后，好多事还等着夫人去安排呢！ 郑如玉一身白衣飘飘立在竹林前，思绪万千…… 曾艳红说得不错，赵珏为了他的玉娘，为了他的如玉妹妹，什么人都可以辜负，什么人都可以利用，包括他自己！ 赵珏为了彻底护着他的如玉妹妹，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东京第一公子！甚至与惺惺相惜的郑鲲成了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同窗好友！ 为了不让李香玉对郑如玉赶尽杀绝，也为了不让李香玉十几年来与他的风风雨雨不离不弃的日子变成一种交易，赵珏把自己利用得成了一个他人眼中宠妾灭妻的愚夫，还是一个灯下黑愚不可及的愚夫！ 并且，对于他人的诟病与质疑，赵珏十分坦然的不给自己任何辩解的机会，任他人的风言风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越传越盛。 郑如玉从未真正想过她心心念念的珏哥哥是如此深爱着她，是如此的为她不顾一切！甚至连他自己也利用，只为他的玉娘安然无恙在【玫香居】！ 一想到【玫香居】，郑如玉忽然觉得或许当初的赵珏也想不出百年赵府哪里更安全，可以让他的如玉妹妹永远安然无恙？ 也许那传说中鬼魅阴森的后院杂屋不过是赵珏配合着郑如玉在演戏？ 只为给人一个错觉：“新嫁入百年赵府的赵郑氏不仅仅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还是一个不受公子待见的丑八怪？” 这样想着，郑如玉心里好痛？ 莲儿说得没错，自己不能再矜持了！ 她郑如玉已经和赵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更是育有俩子一女成亲十年的合法夫妻！ 李香玉已经走了，带着自欺欺人的胜利永远离开了她的公子，死前手里紧紧拽着的是郑如玉亲自为她撰写的《香玉夫人传》…… 一想起李香玉手里拽着《香玉夫人传》静静的倒在赵珏怀里不甘的永远离去，郑如玉潸然泪下…… 李香玉用她的死来成全赵珏和郑如玉，郑如玉如何能辜负香玉夫人最后的遗愿呢！ 况且李香玉也证实了郑如玉乃是赵珏心里的挚爱…… 郑如玉和赵珏已经有了赵星辰，赵星玥还有赵星河三个孩子！尤其是赵星河，那是当初让赵玉娘活下来的勇气啊！ 一想到贺儿那重情重义又懂事的性情，那酷似赵珏灿若星辰的眼睛，郑如玉笑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大眼睛轻轻流下…… 莲儿看着小姐笑着哭了，心里难过：“小姐，小姐，奴婢去请将军来【玫香居】可好！” 郑如玉轻轻点头：“嗯！莲儿你去和将军说，就说夫人嫌弃将军身上一股怪味，将军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都没有好好沐浴了，请将军来【玫香居】沐浴玫瑰花浴！” 莲儿有些不信：“小姐，你当真要奴婢如此说吗？” 郑如玉忽然俏皮的看着莲儿：“你不是说过公子不是愚夫吗！你不是说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觉得也只有将军才配得上小姐我吗？” 莲儿忽然开心的笑了：“小礼哥哥早就说过，只有小姐才真正懂公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莲儿马上去请将军来【玫香居】，还要将军亲自为小姐剪好多好看的玫瑰花……” 赵珏正在自己书房遐想，忽然看见莲儿笑盈盈的唤着“将军”有些意外？听了莲儿的传话赵珏更是不信自己的耳朵？ 赵小礼凑在赵珏身边假意闻了闻：“公子最近太累，好像身上是有一股怪味！还是夫人体恤公子啊！莲儿姑娘，速速告诉夫人，公子马上就来！” 莲儿掩嘴偷笑着走了，想起什么来了又冲着赵小礼喊道：“小礼哥哥，莲儿的手艺不好，你给小姐好生寻一个厨娘吧” 赵小礼会意：“那是自然！莲儿姑娘请放心！” 赵珏跟在喜滋滋的赵小礼身后，边走边想：“莫非如玉忽然想通了？或者是当真体谅到了她的珏哥哥的一片良苦用心？” 【玫香居】里很安静，安静得让赵珏生疑？ 一个声音嘻嘻笑着：“你这个愚夫，夫人等你很久了，只怕那澡盆里的热水都快凉了……” 赵小礼假意呵斥：“小顾兄弟越来越放肆了！公子，小人再去拎几桶热水来！” 赵小顾的声音再次想起：“小礼哥哥好不识趣！莲儿姐姐都去与蓝儿姐姐说笑话去了，你还在这碍公子的眼！小礼哥哥还是赶快回家与嫂嫂生儿子去吧！有小厮在呢……” 赵珏拎着热水呵斥赵小礼：“快回家与你的娘子生儿子去！休要在这里碍本将军的眼……” 赵小礼带着哈哈跑的飞快。 赵珏十分兴奋的唤着“如玉，我的心肝宝贝，你的珏哥哥来了……”被如玉轻骂：“怪不得兄长说你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郑鲲和杨维来到【玫香居】，见一群孩子在【玫香居】里荡秋千，贺儿看着精神抖擞的，郑鲲笑了。 见到郑义和杨忠，贺儿顽皮的要与两位师父比划比划。 杨维欣慰笑着，和郑鲲去了后院，在梅花树前静立。 顾明智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梅花开得正妍，一股股暗香充盈着郑鲲三人的鼻息。 杨维终于打破沉默：“鲲弟，如玉的聪慧贤弟莫非不知！赵星风这个名字也挺好的！也彻底断了有人想伤害杨新丰的念头！” 郑鲲轻轻点头，两人从梅花树下出来，远远看着郑如玉抱着杨新丰，兄妹两人对视一眼不言语。 一般的时候杨维是不会让乳母带着杨新丰到处串门，为的就是不让人注意到杨新丰与郑如玉在一起。 只是近几日杨谦非要带着弟弟来给赵府【玫香居】的夫人请安并祝贺星河贤弟终于转危为安？ 小孩子自然不懂大人之间的那些事，更不懂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杨新丰的郑如玉就要认杨新丰为义子？ 顾明智心里忽然不安觉得不能再让郑如玉看见赵星风了。更不能让赵星风在赵珏和赵昇玉面前晃来晃去？ 虽然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灯下黑的例子也屡见不鲜？没想到赵珏偏偏在赵星风的身上脑子反应快得很，就连赵昇玉都对赵星风越来越在意？ 京城传言杨新丰是郑鲲和刘青的私生子，但是在赵昇玉对郑鲲和杨维的认知里，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可是杨新丰越看越像郑鲲尤其是那双眼睛与郑鲲太像了？ 赵昇玉与赵珏不同，他不相信世上有相像之人，除非他们有血缘关系？ 看着赵星玥那双酷似郑如玉的眼睛，赵昇玉浮想联翩：“莫非杨新丰就是赵思君？不然如何解释杨新丰像极了郑鲲？终是郑鲲和郑如玉兄妹俩长得太相像了？” 赵昇玉再老谋深算也没有算到赵星风虽然是赵亮和赵玉娘之子，但是彼赵玉娘不是【玫香居】里的赵玉娘？ 与赵亮合葬在一起的赵玉娘才是赵思君真正的娘亲，而不是赵昇玉臆想的郑如玉就是赵思君的娘亲？ 赵昇玉单纯的认为郑如玉要赵珏认杨新丰为义子又更名为赵星风其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315章 百事大吉 赵珏从顾明智和郑鲲的某些言谈中猜到杨新丰的确是赵玉娘之子，但郑如玉不是赵星风的娘亲？ 想到赵亮和赵玉娘无辜枉死，赵珏在百年赵府下了死令：“杨新丰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名唤赵星风！任何人不得揣测，猜忌赵星风公子！更不得轻慢赵星风公子！有违者乱棍打死不轻饶！” 对于赵星风，百年赵府里众人各怀心事让人小鬼大的赵星河心生疑窦，他不说话只暗中观察着郑如玉。 赵星河不排斥赵星风甚至十分喜欢杨新丰，只是母亲认杨新丰为义子太蹊跷？爹爹公然把赵星风接到百年赵府让赵星河不得不起疑？ 赵昇玉也怀疑郑如玉认杨新丰为义子是在防备自己暗中对赵星风不利？ 的确，赵昇玉知道郑如玉让赵珏真的认杨新丰为义子后，是有过想让曹民把杨新丰秘密杀了的念头，但是遭到了顾明智和曹民的极力反对！ 因为顾明智和曹民的再三反对倒让赵昇玉忽然反应过来——李香玉为什么要桂儿死？ 原来彼赵玉娘不是此赵玉娘！ 赵昇玉似乎释怀了，哈哈大笑：“如玉贤媳果然没有背叛我百年赵府，背叛玉郎！” 赵昇玉在百年赵府接传赵珏令，又和杨万程，刘晋，刘敏，杨维，郑鲲，赵珏在【忆江南】大摆宴席三天，彼此相互道喜亲上加亲！ 赵晟听爹爹说“彼赵玉娘不是此赵玉娘”后，知道了郑如玉不是赵星风的娘亲以后也释怀了。并且从洛阳赶到京城给赵星风送了一份大大的贺礼。 但是赵晟又担心赵星风长大以后找自己报仇？ 毕竟赵星风是赵亮之子。 洛阳赵府如今支离破碎皆因赵晟暗中作祟。 赵府双雄安慰赵晟，如玉夫人和赵将军还有侯爷如此高调的认杨新丰为义子，不就是为了避免将来长大的赵星风报仇雪恨吗？ 况且赵晟救了甜宁母女可是一件大功德呢！ 甜宁的夫君赵富贵可是赵玉娘尤其是星河公子的大恩人呀！ 听了赵府双雄的一番劝慰，赵昇玉又暗中提醒赵晟彻底放下所有芥蒂一切重新开始，赵晟终于释怀了多年的心事。 对于和儿小名改成贺儿赵晟也是十分赞同。 对于郑如玉，赵晟觉得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女菩萨。 因为郑如玉的大度和睿智，赵晟才拥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赵昇玉和赵珏还有赵晟都知道了赵星风的身世之谜，并且也明白郑如玉其实是想利用百年赵府的广厦之荫来保护杨新丰。 郑如玉还想减轻杨府的负担。 杨维官是越做越大，但是杨府的人口也一直在增加，日子也就越来越清寒，让郑如玉不忍心看着赵星风跟着杨维过着清苦的日子。 关于杨新丰为什么越来越长得像郑鲲？ 这让郑鲲和杨维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这大概也是赵昇玉和赵晟为什么会怀疑赵星风是郑如玉和赵亮的儿子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原因吧！ 赵珏和郑鲲开玩笑，还记得当年黄腊梅的那句玩笑话吗？ 郑鲲看着杨维摇头苦笑：“可怜我老父亲一直被人怀疑在外有私生女……” 赵府和杨府还有郑府，刘府先后在【忆江南】大摆宴席恭喜因为杨新丰几府再次亲上加亲，京城无人好奇和怀疑？ 因为有赵昇玉认赵小智为义子的先例。 又有赵珏和赵府三杰义结金兰，赵晟与赵府双雄称兄道弟的前事，所以对于赵珏认杨新丰为义子真的没有人好奇和怀疑。 连施大人都单纯的认为百年赵府因为愧对杨府，杨府又一直清寒。 眼下李香玉又死了，所以把杨新丰接到百年赵府其实是想减轻杨府的负担？ 但是郑鲲和杨维却认为没人怀疑其实就是最大的怀疑？ 因为总有一些好事者关心着百年赵府，关心着郑府…… 郑鲲觉得想要让某些好事者转移注意力，就需要用让人更好奇的事来转移他人的视线。 郑皓与林菊香成亲快一月了，眼见新年又已来到。 郑荣大肆张扬要郑皓和林菊香把林府一众人请进了郑府。 自觉得时日无多的林老员外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郑府，又受到郑荣和郑鲲的热情款待，心里十分感叹。紧紧拉着顾明智和郑皓的手不放，又请郑荣和郑鲲忘了十几年前的林之桃。 林员外和林夫人到了郑府，感叹他们夫妻好幸运，比林之桃的爹爹娘亲幸运多了。 林之桃已死了十几年了，林之桃的爹娘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毕竟大户人家那些事，百年赵府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林员外觉得他太幸运了。一味感谢顾小爷还活着，感谢郑鲲不与林府计较，感谢郑皓如此善待他们林家的人。 赵珏看着林老员外言外之意对百年赵府十分向往，又提起赵珏早已经不记得了当年的什么林老员外曾想把林之桃的姐姐嫁给赵珏为妻，可惜赵珏没答应？ 不说赵珏不记得，就连赵昇玉都不记得了。 毕竟当年想与百年赵府结为秦晋之好的大户人家太多了。 赵珏感于郑皓对长姐的护佑之心，又感叹林菊香对郑皓的规劝之谊。看着林老员外更是想起了当年的孙老太爷孙进，遂十分大方的要赵小礼把林府一众人请进了他的百年赵府。 把个林老员外激动的不得了，直言这个百年赵府太美好了，让人流连忘返。 还在京城的杜玮十分羡慕郑皓娶得林菊香这样如此美丽的佳人为妻。 杜玮已经快三十岁了，不是拒婚就是在逃婚的路上。 杜娟和刘敏趁机撺掇杜玮伺机在林府的那些女儿中寻找自己心仪之人。毕竟林府出美人嘛。 因缘巧合，杜玮在郑府与一个林府小姐暗生情愫，没想到又在赵府再次不期而遇两人自是喜不自禁。 郑皓得知杜玮有了心仪之人，悄悄拉着杜玮指认，看到那女子郑皓百感交集。 郑皓一本正经的告诉杜玮，那个他心仪的女子竟是林之桃同父异母的小妹妹闺名唤着林梅香，现在无父无母？一直不肯嫁人被叔婶嫌弃？ 郑鲲提醒杜玮如果真的喜欢林梅香就不要辜负了林梅香，不然不会轻饶他。 刘敏也点头表示赞同。 本来游戏人生的杜玮得知梅香无父无母，姐姐林之桃又是郑鲲曾经的最爱，忽然就认真起来，要刘敏与他做媒求娶林梅香。 林梅香是不幸的。一个姐姐早逝，一个姐姐嫁得不如人意。父母也先后去世，在叔婶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中长大。 叔父和婶母甚至想着把她待价而沽！而祖父对她不闻不问？ 林梅香又是幸运的。 林菊香对林梅香这个堂姐还好，又恰逢顾少卿和郑如月是她的表哥表嫂。 林菊香嫁给郑皓以后，似乎林梅香这个无助的孤女也跟着走了桃花运。 在郑府巧遇杜玮彼此生情，在百年赵府与杜玮再次不期而遇竟然得到了刘敏和郑鲲的提亲。 得知杜玮是真心求娶自己，林梅香喜极而泣。 郑如月放言，杜玮不得欺负林梅香，林府的人更不许欺负林梅香。 或许是林老员外真的时日无多吧？ 也或许林员外和林夫人看在郑府的面子上吧。 还有顾少卿和郑如月，郑鲲为林梅香撑腰呢。 加之是刘敏亲自保媒，郑鲲又从旁助之，林府不仅同意了杜玮的求亲，也许诺给林梅香一定的嫁妆。 当然，林梅香的嫁妆比不得林菊香。 但是对于林梅香和杜玮来说，嫁妆不嫁妆已经无所谓，只要林府不找杜玮要一笔天价的聘礼就百事大吉了。 刘敏和郑鲲开玩笑，撺掇杜玮娶了林梅香总算对得起当年杜府的招待之谊，也不负他与杜玮的惺惺相惜。鲲弟也应该欣慰，毕竟林梅香是林之桃唯一幸存的亲妹妹。 施大人亲自参加了杜玮和林梅香的婚宴，把个从绍兴赶来的杜明和杜诚父子受宠若惊。 眼见应天七子和应天新四杰齐齐聚在一起庆贺杜玮和林梅香百年好合，白小云对杜娟越发亲热，对梅香自然也不敢怠慢。 杜明和杜诚父子与林老员外和林员外相谈甚欢，白小云和林夫人也是言笑晏晏。 刘敏打着哈哈说：“百事大吉，万事大吉！杜老爷这下放心了吧！杜玮终于成家立业了，又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孙志豪娶了百年赵府的赵瑂小姐，海棠嫁给了京城大户崔博文公子，一切都圆满了！” 自然，杜明对刘敏是感谢的，感谢刘敏在他有生之年终于看见了自己唯一的孙子成家立业。 看着宾朋满座的喜宴，杨维要郑鲲彻底放下林之桃，与蔡琼瑶一心一意过日子，共同教养他们的两子两女。 郑府花厅，在潇潇寒风中，郑鲲看着那些犹在盛开的玫瑰花出神。 郑义轻轻给郑鲲披上狐皮披风：“郑官人休要不舍！还是听从顾少卿的安排把新丰公子秘密送走吧！新丰公子为何越来越像郑官人了官人无从解释？恐怕京城里的那些好事者随着星风公子的长大又会造谣生事导致风波再起？就连那个常常灯下黑的愚夫现在心里也清楚杨新丰就是赵思君了何况那些一直对我们郑府居心叵测的人？” 杨维轻轻拍拍郑鲲的肩背安慰郑鲲：“鲲弟，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鲲弟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舍？只怕夜长梦多啊！” 郑如月大着肚子有些着急的看着郑鲲：“兄长，风儿当真不能留在京城了！如月知道兄长的意思，还是因为长姐放心不下风儿她想要亲自保护！杨先生说的没错，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兄长还有什么顾忌？” 郑鹏低低言道：“既然长姐也想保护风儿，兄长也要保护风儿。想来长姐一定会明白兄长的良苦用心的！毕竟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一路被人追杀，那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儿内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还有什么事情让她放不下又舍不得还想不开？” 顾明智冷冷言道：“郑官人已经把一个好义父做到了极致，想来夫人已经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定会相信郑官人这样安排是明智的！” 杨忠看着杨维问询：“官人，是不是应该和如玉夫人还有赵将军商量一下？毕竟赵星风现在是百年赵府的三衙内……” 郑义没好气怼道：“和那个愚夫有什么好商量的！” 郑鲲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叹气：“或许你们都是对的！也罢，这寒风瑟瑟的好像也不容许再发生些什么了！顾少卿，我把风儿放心的交给你，明日你就把风儿送走吧！” 顾明智对着郑鲲行了一礼：“郑官人放心，顾明智不会让郑官人和杨先生失望的，更不会辜负夫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和成人之美！” 杨维看着顾明智轻轻言道：“如玉妹妹说的没错，顾少卿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一个声音传来：“顾少卿自然永远也不会让人失望！只是不和那个愚夫商量也就罢了！不和如玉夫人商量就擅自送走百年赵府的三衙内，似乎说不过去吧？” 郑义拔剑在手假意呵斥：“何人如此大胆敢擅入我郑府？” 杨忠看着郑义一笑：“还不是那个小顾兄弟！想来是如玉夫人派小顾兄弟来郑府与郑官人送信？”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杨忠大哥说得对极了！夫人担心郑官人和顾少卿贸然行事所以派小人连夜来送信！明日夫人在【玫香居】宴请郑官人，杨先生还有顾少卿……” 赵小顾走了，郑义没好气怼道：“小顾兄弟你就不能好好来好好去？非要搞得像个夜行客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赵小顾的声音渐行渐远：“夫人说如果小厮我的轻功能够让郑义和杨忠大哥都不曾发觉，那就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我知道顾少卿，郑义大哥和杨忠大哥其实早已经发现我了……” 郑鲲看着杨维轻轻言道：“看来我郑府和杨府一直都在百年赵府的监视中？” 郑义看着杨忠笑了：“能逃得过百年赵府眼睛盯视的府邸京城还没有！” 杨维会心一笑：“玉郎从小到大就心机深沉且机敏过人，不然我与鲲弟怎得郑义和杨忠两个良助！” 顾明智也笑了：“六年过去了，夫人越来越让人敬佩了！” 郑如月一脸骄傲：“那当然！也不看看郑如玉是谁？” 郑鹏亦是一脸得意：“郑氏如玉，乃是我长姐！” 郑鲲看着杨维轻轻言道：“杨兄，今晚会下雪……” 一夜雪花飞落，百年赵府里到处银装素裹。 赵珏呆呆看着郑如玉身披白色狐皮大衣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郑如玉满头青丝堆翠，那是莲儿的功劳，非要给小姐满头插簪。 郑如玉知道这些年为了寻找到小姐，莲儿吃了不少苦所以由着她。 郑如玉小巧可爱的菱角嘴露着樱桃红。双蛾入鬓配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是绝美。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雪花，精致的鼻子上俊挺的鼻梁是天然去雕饰。桃红色的脸上纯洁无暇简直不要太美。 高挑的身材胖瘦适中亭亭玉立深情款款在竹林前若有所思…… 赵珏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愚，为什么要一度怀疑郑如玉不是他的赵玉娘？ 那眉，那眼，那对珏哥哥的殷殷期盼不就是对珏哥哥一往深情的玉娘啊！ 赵珏恨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和感知：“如玉果真是我的好玉娘！我的玉娘终于回来了！” 赵小礼又轻轻提醒赵珏：“郑官人和郑府为了夫人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多亏了郑官人和郑府的强大才免了公子的撕心之痛！但是，还请公子以后不要再提赵玉娘了，因为赵玉娘已经和赵亮合葬在洛阳了……” 赵珏看着雪中的郑如玉是越看越美，越看越爱不禁心旌摇曳：“是我这个愚夫误会如玉太多！也辜负了鲲兄的良苦用心！” 第316章 人丁兴旺 郑鲲在郑义的护着下从后门进来，看着赵珏没好气怼道：“赵将军一大早的就在感慨？” 杨忠护着杨维低调的从后门进来，对着赵珏行了一礼。 顾明智冷冷的飞身来到【玫香居】与如玉夫人见礼问好。 一个声音传来：“顾少卿不能总是冷冷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啊！顾少卿随便在你的那些崇拜者中寻几个好小厮跟在后面才配得上顾小爷的威严啊！要不小顾与顾少卿做小厮可好……” 郑义对着院中喊道：“赵小顾，当心夫人打你的屁股……” 赵小顾嘻嘻一笑：“夫人早知道小顾我爱贫嘴！小厮我就是嘴贫……” 顾明智冷冷言道：“小顾，警醒些……” 还是不见赵小顾的人影只听见赵小顾的声音：“顾少卿放心！郑义大哥放心！” 莲儿给各位官人泡好茶，又给郑义，杨忠和赵小礼端了茶来…… 郑如玉看着郑鲲开门见山直接言道：“兄长和师兄想把风儿秘密送走？认为这是对风儿最好的安排？兄长和师兄你们错了……” 顾明智温柔看着郑如玉轻轻提醒：“夫人，这里没有你的师兄！”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突然一脸潸然，郑如玉也潸然一笑：“如玉知道了！” 郑鲲知道郑如玉早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可人儿了，看着郑如玉温柔言道：“愚兄愿闻其详听如玉的高见！” 郑如玉也不推诿：“我百年赵府刚认风儿为义子，兄长和顾少卿就要把风儿送走？兄长和顾少卿不怕此举真的应验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珏点头：“鲲兄和三弟此举的确欠妥！风儿也确实不宜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更不能在孤寂的爱恨情仇中成长！” 杨维看着郑鲲点头。 郑如玉接着赵珏的话：“现在我百年赵府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暂时让还不会说话的风儿与那些可爱的孩子一起长大，让风儿过一个快乐的童年吧！” 赵珏再点头：“我知道三弟的顾虑，我百年赵府从来都不是安乐窝！但等风儿在我赵府待上几年，慢慢淡出众人视线后，再让三弟把风儿送走也不迟！” 顾明智想了想：“侯爷和二衙内已经放下了过往！大哥才拔除童学年和吴勇想来京城会太平几年！” 杨维点头：“小孩子长得快！或许等得几年风儿就变得不像鲲弟了，也就不怕被人质疑了！” 郑鲲点头看着郑如玉：“不知如玉将来会把风儿送往哪里？” 郑如玉看着郑鲲认真言道：“兄长送给杨先生的那个别院！” 赵珏笑了：“杨先生的别院是个好地方！风儿虽然是我赵珏义子，但是说到底还是杨先生的嫡子！” 顾明智忽然笑了：“英雄所见略同！” 杨维看着郑鲲笑着点头：“鲲弟和如玉妹妹心有灵犀！” 郑如玉关心问顾明智：“哑巴的伤可好全了？那是唯一化解所有爱恨情仇最有利的人证啊！” 顾明智点头：“夫人放心！哑巴的伤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武大夫说了，再治疗些时日就可以运气练功了！” 杨维欣慰的看着郑鲲：“这是个好消息！鲲弟的良苦用心想来哑巴心知肚明！” 郑鲲如释重负：“如此，风儿的事情就不劳我郑鲲和杨兄操心了？” 赵珏一笑：“鲲兄的确运筹帷幄在天地之间，但是我赵珏也不是空负盛名！” 顾明智点头：“夫人，将军，小智明白了！” 一阵鸟鸣声起，顾明智笑了：“想来是星河公子他们给夫人来请安了！” 一群孩子手牵着手往【玫香居】而来，那欢乐的笑声感染了所有人。 赵星辰作为嫡长子又是兄长，带着弟弟妹妹们来给母亲请安。 郑如玉笑靥如花：“星儿免礼！带着弟弟妹妹们好好玩耍吧！” 几个孩子欢快的去堆雪人，唯有赵星河和杨谦缠着郑义，杨忠要舞剑。 赵星辰向来有些慵懒，赵星玥一直倍受宠爱所以这兄妹俩确实有些娇气。 赵星辰和赵星玥站在一旁指手划脚的，忙得赵星琬和赵星琰手舞足蹈又喊又笑的。肉嘟嘟的瑶儿在雪地里又滚又爬的，可把琰儿笑得不行。 赵星风蹒跚不稳非要在乳娘的努力搀扶下去凑热闹，急得乳娘生怕赵星风摔倒？ 顾明智帮着孩子们堆雪人，把琰儿越发兴奋的不得了。 赵星瑶直接倒在雪地里打滚嘴里喊着“琰姐姐”笑得赵星琰越发合不拢嘴。 赵星琰忽然懂事了许多让赵珏觉得自己对不起李香玉，不由对赵星琰多了些疼爱。 赵星婉懂事听话从来都让赵珏疼爱。 赵星瑶肉肉的，甜甜的喊着爹爹总是让赵珏心花怒放。 看着赵星河不仅神似自己又喜欢舞刀弄枪的，赵珏感叹赵府终于后继有人，人丁兴旺！ 郑鲲看着赵星辰温情言道：“星儿，带着玥儿也堆雪人去！” 赵星玥看着郑鲲天真的问道：“舅父会堆雪人吗？” 郑鲲笑了：“舅父武功是不会，这堆雪人嘛，还是会的！” 郑鲲牵着赵星辰，杨维牵着赵星玥，与一群人很快打成了一片，堆雪人，打雪仗，其乐融融。 赵珏眼里心里都是郑如玉，可郑如玉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赵小礼轻轻安慰赵珏：“公子，夫人应该还没有从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加之香玉夫人又仙逝没有多久！公子暂时不能太着急！好好安抚夫人，多给夫人些温情与深情，还能与夫人日日沐浴玫瑰花浴……” 赵珏拿眼斜睨着赵小礼：“你这厮，越来越像情场高手了！” 一个声音轻笑：“非是小礼哥哥是情场高手，是有人确是不懂女人的愚夫也…” 赵小礼强忍着笑：“赵小顾，非要公子打你的屁股你才闭嘴是不是？” 只听得风声不见人踪。 赵小礼赞到：“小顾兄弟的轻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当然，公子的轻功早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看星河公子的天赋不浅，将来定会超过公子是个武功高强的京城第一公子！” 赵珏看着赵星河笑了：“贺儿，将来的确会超过我这个愚夫！” 忽然一坨雪球打在赵珏身上，郑如玉忽然笑了：“赵小顾，将军打你的屁股来了！” 郑如玉轻轻把地上的雪捧起揉成一个雪球毫不犹豫对着赵珏也扔去？ 看着郑如玉笑着躲起来，赵珏笑了：“看你往哪里躲！” 这个雪中的【玫香居】是郑如玉嫁给赵珏十年来最美好的一个寒冬。 郑如玉轻轻奏响了七弦琴，弹奏的是《梅花三弄》。 赵珏不想辜负郑如玉的琴声，更不想辜负雪景中如此美好纯净的【玫香居】，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们。 赵珏唰的抽出他的宝剑，合着郑如玉的琴声舞弄起来。 郑鲲和杨维一边听着郑如玉的琴声，一边高兴的和赵星辰，赵星玥堆雪人。 赵星琰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小，看着赵珏高兴，大着胆子要爹爹飞起来，抱着她飞起来转圈圈。 赵珏想起自己从未抱起琰儿飞起来转圈圈？不由轻快飞到赵星琰身边突然把赵星琰一把抱起飞过竹林在半空中转了几圈…… 把个赵星琰开心的大笑，嘴里不停的喊着“谦哥哥，谦哥哥我飞起来了，爹爹抱着琰儿飞起来了！” 赵珏冲着杨谦喊道：“谦儿，以后不许欺负琰儿！” 赵星河看着杨谦憨笑，用力拍着杨谦的肩膀。 杨谦不置可否，回看着赵星河一笑：“星河贤弟，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赵星河回以杨谦一笑：“谦兄，多虑了！你我之间只有兄弟情深无关其他。” 赵小礼心里感叹赵星河和杨谦要走赵珏和杨维的老路了？ 当年赵珏负了杨梅，现在看来杨谦不想娶赵星琰啊？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赵星琰还在那开心的大笑，赵珏想起琰儿毕竟还只是个四岁多的小女孩。 赵珏第一次亲了琰儿的小脸蛋，琰儿越发开心，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谦哥哥……” 郑如玉笑了！从内心里笑出了声把那琴弦越发拨弄的动人心弦。 郑鲲笑着对杨维说：“杨兄，就让谦儿娶了琰儿吧！有红儿姑娘的调教，想来琰儿将来是个会当家理事的好儿媳！嫂夫人啊，还真不是一个会当家理事的主。要不是红儿姑娘，鲲弟实在不敢想象嫂夫人这个出嫁的女儿，要从娘家拿多少体已？” 杨维笑了：“鲲弟知道这等事我说了不算要谦儿自己心甘情愿！娘子的心性就是那样，愚兄也没有办法。还是多亏了如玉妹妹啊，送给愚兄这么好的红儿姑娘！” 杨忠忍不住多嘴：“官人可以考虑一下给红儿姑娘抬高位份，杨府二夫人红儿姑娘值得的！” 郑鲲点头表示赞同，杨维当然没有异议：“娘子倒是提醒愚兄几次了，说要给红儿姑娘提高位份。只是红儿她不在乎什么名分……” 郑鲲看着开心的琰儿低低言道：“自从李香玉走了以后，琰儿似乎懂事多了！” 赵星玥忍不住插嘴：“舅父，杨伯伯，琰儿再也没有与玥儿争过白雪了！还说我是长姐，理应凡事都要让着我！” 杨维对着赵星玥温情的笑着：“想来玥儿也让着琰儿吧！” 赵星玥甜甜一笑：“娘亲说过，都是百年赵府的孩子同气连枝要兄友弟恭，姐妹情深！” 赵珏小心抱着琰儿稳稳落地，那个瑶儿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赵珏，因为嘴里吃着零食含混不清的喊着“爹爹，瑶儿也要转圈圈……” 那一刻赵珏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感觉！那样的惬意与畅快的幸福的感觉！ 赵珏左手抱起赵星瑶，右手抱着赵星琰腾地起飞绕着竹林合着郑如玉的琴声朗朗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一群的孩子拊掌齐声跟着赵珏吟诵，赵珏抱着琰儿和瑶儿落地也开心的大笑：“你们把那千字文也好好的吟诵一遍给你们的舅父们听听！谦儿你起头……” 杨谦没有犹豫轻轻吟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赵星河接过轻轻吟道：“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赵星婉看着郑如玉一笑轻轻吟道：“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郑如玉看着赵星婉微笑着点头。 赵星琰不甘落后看着赵珏笑得甜甜的：“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赵星辰见赵珏看着他，大眼睛一闪出口成章：“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杨谦和赵星河齐齐吟道：“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赵星玥见娘亲看着她，开口悦耳动听：“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玫香居】里一片书声琅琅：“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青金刚躲在赵府后门冷得瑟瑟发抖：“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啊……” 邓文超携带一家老小也在赵府后门张望，见青金刚冻得瑟瑟发抖好奇了：“我说青先生，为何不好好的待在家里到此做甚？既然来了怎的不进去找你妹夫赵小礼啊？” 青金刚一脸自惭：“我说邓大人啊，莫非不知小生我现在是家破人亡哪里还有家啊？小生也没有脸见妹妹妹夫啊！虽然在此冷得发抖，但是有美妙的琴声还有琅琅读书声悦耳啊！” 邓文超点头：“老夫多谢赵将军和郑官人在皇上面前美言饶老夫不死！皇上未曾免老夫的职又能一家老小团聚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青金刚看着邓大人一家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叹气：“邓大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我是前世作了孽啊！报应啊！现在让我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啊！” 邓文超听得好笑：“青先生哪里都不去偏偏躲在这百年赵府后门，无非是想偶遇小礼兄弟吧！或者，青先生还记挂着赵将军的允诺，给你在百年赵府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娘子？哈哈哈……” 青金刚讪讪一笑：“跟着妹妹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又自惭形秽不敢在妹妹家多叨扰啊！再说了，赵将军向来言而有信啊！” 邓文超也讪讪一笑：“或许等在赵府后门是对的！听那说书先生说，郑官人带着应天七子经常从这后门进来又从这后门出去。那说书先生还说，赵府的后门是越加越高，越扩越大，就是为了方便郑官人！” 青金刚在后门左看右看：“这个百年赵府的后门真真是长戟高门，金钉朱户比寻常人家的大门还庄严正大啊！” 邓文超点头：“可不是，要不怎么是百年赵府呢！” 赵小礼看着赵珏一家终于团团圆圆在【玫香居】，打心里替公子高兴。 一个声音在赵小礼耳边轻轻言道：“小礼哥哥，你的大舅子快要冻死在赵府后门了！还有邓大人一家也在后门徘徊……” 赵小礼心里一震：“莫非那个家破人亡的青金刚没有回桃花山而是躲在赵府后门？唉，他怎么不进来呢？” 赵小礼一想笑了：“这是百年赵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百年赵府！” 郑如玉停止奏琴：“赵小礼，让邓大人和青先生进来吧！刚好兄长和杨先生还有顾少卿在，想来邓大人有话要对兄长他们说……” 赵珏吩咐：“赵小礼，把他们请到我书房！” 赵珏又对着郑鲲和杨维笑道：“郑官人，杨先生，请！三弟，去书房！” 第317章 欢聚一堂 青金刚和邓文超战战兢兢进了百年赵府，哆哆嗦嗦来到赵珏的书房，见端坐的赵珏，郑鲲和杨维，两人扑通跪下多谢郑鲲的救命之恩。 郑鲲看着青金刚和邓文超那副窘态想笑：“本官何时救过你们！喏，你们的救命恩人赵将军和顾少卿都在！青先生和邓大人不要如此窘若囚拘嘛！” 邓文超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男，皇上的宠臣郑鲲，当即被郑鲲文雅脱俗的翩翩风度，面如冠玉的气质所折服。 邓文超跪在地上不停的言谢：“多谢郑大人在皇上面前为下官美言饶下官不死！下官头上这顶乌纱帽还好好的戴在下官头上亦是多亏了郑大人，赵将军还有顾少卿……” 青金刚一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郑鲲：“果然是美男子啊！美哉呀，美哉……” 赵珏故意轻咳了一声，吓得刚刚从地上起来的青金刚又跌坐地上让赵小礼没眼看。 邓文超带着家小在百年赵府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拿着郑如玉打发给孩子们的赏钱千恩万谢的从前门走了。临出门回过头来要青金刚在百年赵府多待些时日，好好在百年赵府再转几圈…… 青金刚厚着脸皮羞羞言道：“赵将军啊，小生家破人亡了啊！烦请赵将军给小生一个家吧！娘子不一定要如花似玉，不丑能干就好啊！” 郑鲲笑了：“青先生这个要求提得很好，也找对了人！” 杨维看着青金刚忍俊不住：“想来玉郎不会让青先生失望！” 赵珏理解青金刚不想回家也不想去赵小礼家的心情，示意赵小礼给青金刚安排一间上房，把青先生好好安排妥当。 但是对于青金刚提出的要给他一个家？还要一个不丑能干的娘子？赵珏还真的为难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百年赵府多的是，但是赵珏不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想利用权势让人屈服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 郑鲲和杨维去了【玫香居】，准备好好畅饮一番。把这些年所有的不快释放出来。 刘敏打着哈哈来到【玫香居】，一看莲儿在张罗席宴越发乐了：“就是要不请自来！这不是毛病是优点了！” 王勤跟在碧儿后面慢慢进了【玫香居】，一看那气氛忽然笑了：“果然不请自来是个好习惯！” 郑鲲看着郑义吩咐：“去把齐官人和徐威兄接来……” 赵珏笑了：“这等事还要郑官人吩咐，赵小礼早已经派人去接了！” 刘敏不服：“我说玉郎，为什么不派人去接我？” 顾明智笑了：“王将军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请自来是个好习惯！” 众人哈哈大笑，加之一群孩子们的欢笑声，【玫香居】自从六年多前边境历练应天七子齐聚一堂后，几年来再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欢聚一堂言笑晏晏。 【玫香居】再次成了百年赵府最美好的世外桃源。 刘敏眯着醉眼说要常来【玫香居】，还要不请自来。 青金刚在小厮的带领下真的在百年赵府转了几圈，直转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果然是百年赵府，也太大了吧！小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啊！真真是雕梁绣柱，层台累榭，丹楹刻桷……” 听得小厮想笑，直问青先生累不累？ 青金刚摇头：“酒足饭饱，妹夫又给我穿上这皮袄，不累，就是走不动了呀……” 小厮牵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马，问青金刚是否会骑马？ 青金刚对着小厮行了一礼：“小生愚钝，那马骑不了我！我也骑不了它啊！还请兄弟好生扶我上马小心牵着那缰绳，小生还想多看看这百年赵府……” 青金刚小心伏在马背上：“马儿呀，你骑不了我，我也骑不了你！今日小生斗胆伏在你背上，你可不要撅蹄子哦！放心，小生我也不会拍你的马屁……” 要不是百年赵府府规森严，估计小厮会笑死去。 那小厮强忍着笑可为难死了。 青金刚伏在马背上拖着长音吟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啊……” 小厮终于忍不住笑了：“青先生，好诗，好诗啊……” 青金凤听说兄长在百年赵府窘态百出又好气又好笑。 青金凤急急来到百年赵府，意欲把青金刚接到自己家中。 没想到青金刚拒绝了青金凤的一片好意，说自己在百年赵府挺好的？ 青金刚向青金凤炫耀赵小礼给他安排的房间：“妹妹你看，这房子又大又好还日夜烛火不息。妹妹你再看这温暖的炭火，这温暖的锦被还有这舒服的大床……” 青金凤看着青金刚问道：“莫非兄长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兄长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百年赵府啊……” 青金刚眨巴着眼睛看着青金凤：“为兄自然知道这是百年赵府，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的百年赵府。没想到我妹妹竟然嫁了一个好妹夫让小生享受到了什么是荣华富贵……” 青金凤没眼看青金刚：“兄长莫非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青金刚摇着头认真的对青金凤言道：“非也，非也！赵将军说过要给为兄寻一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与我举案齐眉……” 青金凤没好气：“赵将军忙得不得了哪里有时间管你那些闲事！” 青金刚摇头晃脑：“妹妹此言差矣！赵将军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为兄自然也知道赵将军忙得很，不着急的，不着急的呀！为兄可以等赵将军有空的那一天！再说了，这百年赵府家大业大也不多我一双嘴吧！” 赵小礼劝青金凤且由着兄长，毕竟突然家破人亡的青金刚心里一下子如何排解？ 既然青金刚喜欢待在百年赵府，就让青金刚多待上几天也无妨。 青金凤没法，且由着青金刚在百年赵府里闹笑话…… 刘红玉听说赵小礼的大舅兄客住百年赵府多日了，想着自己与青金凤也熟识，觉得应该对青金刚表示一下友善给青金凤一个面子。 蓝儿觉得小姐的想法有道理，对青金刚表示友善就是对青金凤友善，对青金凤友善就是给了赵小礼一个天大的面子。 怎么说刘红玉现在是百年赵府的二夫人了！并且赵星琬和赵星瑶又深得公子欢心。 听蓝儿这样说，刘红玉准备给青金刚送一些银两？ 蓝儿又点头赞同：“嗯，小姐这个想法甚好！毕竟只有银子实在！当年夫人不是也给赵府三杰送的银钱么！听说小礼哥哥现在还舍不得花呢……” 刘红玉主仆只想对青金刚表示一下友善，没想到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蓝儿喜滋滋拿着银钱在青金刚的房前大声问询：“请问青先生在吗？” 一个又高又瘦的秀才轻轻开门对着蓝儿深施一礼：“不知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找哪个先生？这里没有先生，只有一个家破人亡的穷秀才啊！” 蓝儿听说过青金刚许多笑话，今日一见青金刚不由乐了，咧嘴一笑：“难不成你就是那个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青先生？” 青金刚对着蓝儿再施一礼：“小生让小娘子见笑了！先生二字愧不敢当！小生实在是有辱孔夫子圣名啊！惭愧…惭愧啊……” 蓝儿掩嘴偷笑：“果然是个酸秀才！” 不过蓝儿不得不承认，青金刚不是她和刘红玉臆想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而是一个斯斯文文，干干净净，高挑瘦弱且浓眉大眼的书生。看着与青金凤长得相似，也不是那奸诈狡黠之徒，倒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竟然没有一点江湖常识，怪不得被纪兰卖了还帮纪兰数钱？ 蓝儿摇着头给青金刚行了一礼，把手里的银钱递给青金刚：“奴婢是红玉夫人的丫鬟！我家夫人要奴婢给青先生送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青金刚急忙对着蓝儿又施了一礼：“都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红玉夫人给小生送来如此多的银钱实乃雪中送炭啊！小生感谢不尽也！只是无功不受禄啊！还请姐姐替我多谢红玉夫人！这银钱小生如何能收之？” 蓝儿强忍着笑对着青金刚行了一礼：“蓝儿只是奉小姐之命给青先生送银钱！青先生若是不收，奴婢如何给小姐交待！” 青金刚对着蓝儿再施了一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生自惭形秽，实在不能收下这些银钱而且是看着还不少的银钱啊！” 蓝儿是个直性子，把眼一瞪：“青先生今日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蓝儿把银钱往青金刚手里使劲一塞：“好好拿着这银钱，将来好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见青金刚拿着银钱呆若木鸡立在寒风中，蓝儿忍不住哈哈大笑：“书呆子，酸秀才！” 青金刚看着手里的银钱自言自语：“莞尔一笑，怦然心动！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粲然一笑，醉卧花丛……啊！一笑二笑又连三笑，小生的魂儿出了窍……我命要休矣啊……” 蓝儿正和刘红玉有说有笑的，说那青金刚不仅是个酸秀才，说话还像唱歌似的要笑死人？ 看着蓝儿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刘红玉半信半疑，关于青金刚的事情她也有耳闻。 听说青金刚赖在百年赵府不肯走，眼巴巴的等着赵将军给他一个家，一个不丑又能干的娘子？ 刘红玉知道赵珏从来都忙，哪里有时间管青金刚的闲事？ 刘红玉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能，不能替公子分忧。 蓝儿却在那想起青先生来笑得合不拢嘴。 小丫鬟来报：“红玉夫人，将军请红玉夫人和蓝儿姑娘去他的书房一趟！” 蓝儿还沉浸在青金刚的笑话中：“将军可说过有何事？” 刘红玉对着蓝儿轻轻呵斥：“蓝儿今日话多！” 蓝儿立即认错：“小姐，奴婢知错了！不过今天奴婢会笑死去……哈哈哈……” 刘红玉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青先生让向来矜持的蓝儿笑了大半天了？ 赵珏和赵小礼在书房有说有笑，赵小礼有些不得色…… 见刘红玉和蓝儿来了，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蓝儿：“听说你这贱婢今日谋财害命了？” 蓝儿吓得跪下一脸懵懂：“将军，蓝儿今日哪有谋财害命！蓝儿今日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奉小姐之命去了一趟青先生那里送银钱……” 赵珏看着赵小礼忽然笑了：“赵小顾，把青先生的临终遗言说给蓝儿姑娘听听……” 赵小顾学着青金刚的口吻拖着长音吟道：“莞尔一笑，怦然心动！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粲然一笑，醉卧花丛！一笑二笑又连三笑，小生的魂儿出了窍……哎呀呀，我命休矣啊……” 刘红玉和蓝儿没有看见赵小顾的人只听见他的声音，刚开始吓了一跳，两人在那东张西望。听着听着刘红玉和蓝儿又实在是忍不住掩嘴偷笑。 赵小礼十分不得色，但是又忍不住看着蓝儿也好笑。 赵珏故意板着脸对蓝儿呵斥：“大胆贱婢，竟然狗仗人势美死了我百年赵府的贵客青先生，今日看你这贱婢如何收场！” 蓝儿越听越糊涂，刘红玉可听明白了：“蓝儿，你今日闯下大祸了！” 蓝儿急了：“小姐，奴婢走时那青先生还好好的！奴婢回头看他时他还对着奴婢不停的行礼呢！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将军，小姐，奴婢冤枉啊……” 赵珏看着刘红玉一脸严肃：“想来红玉夫人知道怎么做了！不要什么事都劳烦夫人！你已经是本将军的二夫人了，总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本将军分忧吧！” 刘红玉看着喊冤的蓝儿一笑：“将军，红玉知道怎么做了！” 蓝儿一脸委屈哭着跟在刘红玉背后：“小姐，蓝儿真的没有杀那青先生……” 刘红玉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蓝儿，那个青先生被你美死了……” 蓝儿急问小姐此话何意？ 回到自己房间，刘红玉忍住笑问蓝儿今年多大了？ 蓝儿擦了擦眼泪：“小姐，蓝儿是不是也要早死了！蓝儿才二十六岁还不想死……” 刘红玉忽然一脸认真看着蓝儿：“蓝儿已经二十六岁了不能总给我当一辈子丫鬟吧！小姐答应过你要给你寻户好人家嫁了……” 蓝儿急了：“小姐，蓝儿想伺候你一辈子！不想嫁人……” 刘红玉轻轻抚摸着蓝儿单纯的脸：“蓝儿是个好姑娘，自然要嫁一良人！青先生虽然是个酸秀才但是品行端正也不是奸诈狡黠之人……” 蓝儿这下懂了：“小姐莫非要我嫁给青先生？他不是死了吗？难不成小姐要我给他陪葬？” 刘红玉忍不住又笑了：“蓝儿要是嫁给青先生，他就活过来了！” 这下蓝儿彻底懂了也忍不住笑了：“那个酸秀才谁嫁给他呀……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还不如星河公子懂事……” 刘红玉温柔的看着蓝儿言道：“你已经不小了！小姐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这百年赵府里！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姐信得过的人喜欢你，小姐自然要替你安排妥当！” 蓝儿半信半疑：“青先生当真不是坏人！” 想起青金刚说的“无功不受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蓝儿又笑了。 刘红玉要蓝儿自己好好想想：“青先生这个人蓝儿也见过了，他是否是好人蓝儿心里莫非没数？再说了，赵小礼是谁呀？公子最信任的小厮，也是这百年赵府里最有面子的小厮！是青先生的亲妹夫呀！” 蓝儿如何不知赵小礼现在是赵珏最信任的小厮，百年赵府最有面子的小厮。 只是蓝儿没想到自己好心去给青金刚送银钱怎么反倒把自己给搭上了？这不是话本上写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刘红玉犹在给蓝儿游说：“蓝儿你想啊，与人作妻强过与人做妾！再说了，蓝儿你顶多只能嫁给小厮？蓝儿自己也说过，满府的好小厮都有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青先生这里，蓝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蓝儿歪着头真的好好去想了…… 第318章 恍然如梦 蓝儿真的一连想了好几天并且边想边笑。 刘红玉知道蓝儿一定去了【玫香居】想要得到夫人的看法？也猜测蓝儿一定在夫人那里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刘红玉不敢责怪蓝儿对她的不信任，毕竟如果不是郑如玉，蓝儿早就与桃儿埋在一起了。 看着蓝儿天天想笑的样子，刘红玉又在那开始说了：“蓝儿你想来已经想好了吧！嫁给青先生你还不用担心被婆家欺负也不用担心日子不好过！毕竟有赵小礼在，总会给青先生和你安排妥当！蓝儿就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 蓝儿认真的看着刘红玉：“小姐，真的会这样吗？” 刘红玉也认真的看着蓝儿：“蓝儿，你知道青先生为什么待在府里不走了吗？因为公子答应过青先生，要给他寻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现在满府都知道青先生在等着你的答复呢！” 想起赵小顾学说的青先生的那些话，蓝儿终于心动了。 想起青先生对着自己行礼又行礼的，蓝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红玉看着蓝儿笑得那么开心，认真言道：“蓝儿，小姐就当你是答应了啊！” 青金凤和赵小礼对蓝儿很满意。 蓝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赵小礼会唤她为“嫂嫂”？ 邓文超亲自给青金刚和蓝儿主持了婚事，又把蓝儿乐得合不拢嘴。蓝儿没有想到，自从认识了青先生，她竟然天天想笑？ 看着眼前的美娇娘，看着满房的张灯结彩，青金刚感叹恍然如梦？ 没有了蓝儿在身边伺候，刘红玉清楚自己也要开始学着当家理事了？连郑鲲都开始调笑长姐不是一个当家理事的主，多亏了红儿姑娘？ 刘红玉不想被人诟病坐享渔人之利，更不想在他人眼里，自己还不如一个丫鬟出身的红儿。 赵珏也对刘红玉说过不能什么事都要劳烦夫人郑如玉？刘红玉不想赵珏对自己太失望？ 刘红玉必须要学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减轻夫人和公子的负担。 刘晋和刘敏也嘱咐刘红玉要迅速成长，不然会被赵珏厌弃连琬儿也救不了她。 刘敏还夸刘红玉在青金刚和蓝儿这件事上处理得很好，既成全了他人也成全了自己。 正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看着蓝儿的来信满满写的都是幸福，想着蓝儿那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刘红玉终于也开心的笑了…… 刘青听刘敏笑说蓝儿和青金刚成亲的前因后果后也大笑不已。 刘青第一次夸赞刘红玉这个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终于在百年赵府里做了一件好事。 刘青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势利女子。 与其他那些羡慕蓝儿和青金刚成亲后吃穿不愁蓝儿还成了赵小礼的嫂嫂的想法完全不同。 刘青夸赞刘红玉做了一件好事并不全是因为赵小礼的原因，而是青金刚这个男人本身。 在刘青看来，青金刚虽然是个酸秀才，书呆子，但是品行端正，心思单纯并且此人无恶意。 蓝儿是刘青看着长大的。 刘青一度担心单纯善良的蓝儿会遇到一个不善待她的男人。 青金刚和蓝儿这两个单纯的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在刘青看来就是绝配。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风气下，刘青庆幸蓝儿在青金刚的面前至少会有话语权不用低眉顺眼看人脸色过活。 而且蓝儿会当家理事对于只会之乎者也的青金刚来说，这样如花似玉又通情达理的好娘子夫复何求。 郑如玉和刘青的想法是一样的，更看重的是蓝儿嫁给青金刚这个男人本身而不是他人眼中的什么赵小礼呀，什么百年赵府呀，什么吃穿不愁啊…… 郑如玉希望天下的女子都能得遇良人，无关家世门第，无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惟愿两情相悦，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携手到白头。 赵珏本来不过是和青金刚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青金刚实诚，真心的认为赵珏真的会给自己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对于赵珏来说随便给青金刚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还真不是难事。 但是赵珏不想那些小丫鬟或者小娘子们屈服于他的权势而不是真正看上了青金刚本人？ 反过来说，青金刚也未必心下欢喜赵珏随便给他找的小娘子。 蓝儿愿意嫁给青金刚，青金刚非蓝儿不娶才是最重要的。 赵小礼相信蓝儿也是看到了青金刚酸秀才外表下那无恶意的本性才愿意嫁给青金刚的。 因为赵小礼太了解蓝儿了，蓝儿不是一个势利的小女子。 换作她人，赵小礼未必同意青金刚娶之。 刘红玉以为让蓝儿给青金刚送银钱最终把蓝儿嫁给了青金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竟然得到了长姐刘青的赞美？ 刘青不轻易夸赞人，男人只有郑鲲和杨维日日被她夸赞。她的亲弟弟刘敏经常被她贬斥。 女人也只有郑如玉和蔡琼瑶入了刘青的眼。 刘青动不动就要刘红玉向郑如玉和蔡琼瑶学着点？ 刘红玉感叹蓝儿和青金刚最终成了一对佳偶。可在这桩婚姻这件事上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果然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赵珏对琬儿笑言：“你娘亲终于学着给你爹爹排忧解难了！” 郑如玉从心里笑了。 百年赵府事多事繁，光靠郑如玉一个人，郑如玉觉得那太累了。 有了刘红玉这个没有功利心又不会算计的好帮手，郑如玉想着自己应该留在【玫香居】陪在赵珏身边。 毕竟郑如玉答应过李香玉，李香玉又永远离开了赵珏。 郑如玉觉得自己不应该食言，更不应该辜负李香玉对她的信任。 一想到李香玉真的永远离开了她一眼万年的公子，郑如玉心里就十分难过。为李香玉，为赵珏，也为自己。 既生瑜，何生亮？ 赵玉娘的感叹竟然再次从贺儿口中说出，越发的让郑如玉每次想起这句话都潸然。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因为郑如玉的回归终于享受到了母爱的温暖，也懂事明理了许多。 崔玉容要郑如玉为了赵星辰和赵星玥一定要留在【玫香居】。 郑如玉知道崔玉容这些年一直都是病着，看着也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郑如玉心里也是不好过。 赵珏最近的表现得越来越出色，让郑如玉知道原来赵家玉郎还是个情场高手？ 谁说赵珏是不懂女人的愚夫？ 想起曾艳红回洛阳之前与自己说的那些话，郑如玉笑自己才是不懂男人的蠢货。 郑如玉终于不再矜持，赵珏乐得天天都是神采飞扬！ 因为李香玉的早逝，百年赵府的春节没有了往日的奢华和浓重，郑如玉被赵珏紧紧搂着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曹民和赵小礼等在【玫香居】院中，太多事要夫人亲自安排了…… 赵珏从美梦中醒来，见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郑如玉欣慰一笑，相信自己最近不是在做梦…… 赵珏轻轻吻着如玉，郑如玉终于醒了：“是不是曹叔和赵小礼在外面……” 赵小顾的声音响起：“夫人啊，曹叔和小礼哥哥说有太多事要夫人亲自安排！可是将军呢，日日夜夜搂着夫人不肯撒手……” 赵小礼低低言道：“小顾兄弟，当真是嘴贫！” 郑如玉被赵珏紧紧搂着无从脱身，只得躺在被子里大声吩咐：“曹叔，府上的事情你看着办！【红香阁】的丫鬟小厮暂时不动，继续留在【红香阁】伺候星河公子和星琰小娘子……” 郑如玉想了想：“我知道父亲母亲担心【玫香居】丫鬟小厮不够用，莲儿姑娘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就烦请曹叔要陈大娘子给【玫香居】派一个厨娘吧……” 赵珏十分满意，对着郑如玉又是一阵狂吻…… 很快，陈大娘子来了，向赵小礼举荐了吴妈来【玫香居】当厨娘？ 赵小礼看着陈大娘子：“吴妈不是星辰公子的奶妈吗？” 吴妈跪下请求赵小礼留下她：“老爷和老夫人说星辰公子长大了，不需要奶妈了！可是奴婢舍不得离开百年赵府……” 陈大娘子看着曹民和赵小礼低低言道：“她是一个可怜人……但是靠得住，对星辰公子和星玥小娘子一直很上心……” 赵星辰牵着赵星玥来给爹爹娘亲请安，终于有了一个兄长该有的样子。 见吴妈跪在地上，赵星辰请曹民祖父和小礼叔叔留下吴妈…… 郑如玉轻轻言道：“赵小顾，要赵小礼留下吴妈！吴妈知道在【玫香居】怎样做人做事！要曹叔重赏陈大娘子！” 赵小礼清楚郑如玉为什么要重赏陈大娘子，当年卉儿烧伤之事如果不是陈大娘子，想来现在的卉儿真的是个满脸疤痕的丑八怪了。 曹民也觉得有侠义心肠又不挑事的陈大娘子的确该赏！ 想想陈大娘子是逝去的香玉夫人亲自挑选的管事，曹民和赵小礼心里潸然。 郑如月终于顺产一男婴，顾明智抱着顾霖喜极而泣。 罗鸣也喜出望外做了舅父。 罗盈虽然难产几天总算是母女平安，为赵小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喜得赵小礼给赵小刚传信，恭喜他终于做了伯父，又做了父亲。同时恭喜自己也做了伯父又做了叔父。 卉儿和碧儿也传出了好消息。 罗鸣刚做舅父又要做爹爹了，抱着卉儿不松手。 罗大人终于做了外祖父，得知又要做祖父了，越发的神清气爽，全然不顾日日疯疯癫癫的罗夫人。 虽然罗大人知道罗夫人是真疯了。 但是在罗大人看来，罗夫人就是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导致的病由心生。 罗大人心里也清楚赵昇玉不与他夫人计较，全然是看在顾明智的面子上。罗大人越发觉得罗鸣娶卉儿娶对了。 陈丽华看着罗盈的双胞胎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外祖母？ 向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看不到光明的陈丽华忽然就对活着有了信心。 罗夫人听那些小厮和丫鬟在府内恭喜老爷做了外祖父，又要做祖父了。又恭喜二夫人做了外祖母，又要做祖母？ 罗大人笑呵呵的说：“府内上上下下统统有赏！” 罗夫人想着自己的唯一的爱子早早去了，连孙子孙女也死了，而陈丽华竟然做了外祖母，还要做祖母了？ 更可恨可恼的是那些小厮丫鬟竟然称呼陈丽华为二夫人？罗夫人心里那口怨恨如何能消，对着陈丽华又开始又打又骂。 要是在以前，陈丽华会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任由罗夫人又打又骂。 可现在的陈丽华人虽然还是跪在地上，因为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竟然开始反抗了。 陈丽华终究是个善良的女人，不会对罗夫人以暴制暴而是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罗夫人见陈丽华竟然敢不听她的教诲了，还敢逃跑？嘴里骂骂咧咧的拿起那根以前用来教训陈丽华的棍子追着陈丽华就跑。 丫鬟小厮规劝夫人看在顾少卿和赵偏将的面子上饶了二夫人，这越发刺激得罗夫人疯疯癫癫骂骂咧咧…… 丫鬟小厮急忙告诉罗大人“老爷不好了，夫人又开始对着二夫人又打又骂了！” 罗大人如何还会让罗夫人对陈丽华又打又骂呢？ 不说赵小刚那心性，也不说罗鸣孝顺，卉儿又十分在意罗鸣的感受，已经提醒罗大人多次不要让罗夫人再打骂娘亲了。罗大人也自觉得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是因为陈丽华给他生了一对好儿女。 因为卉儿，罗大人与顾少卿是亲戚了。因为赵小刚，罗府与百年赵府也有了进一步的关联。 顾少卿和赵珏可是皇上的连襟啦！ 罗夫人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竟然敢再打陈丽华？ 罗大人冲着罗夫人就是一番呵斥…… 罗夫人双眼空洞的看着罗大人护着陈丽华渐行渐远。她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也生无可恋了？ 罗夫人彻底崩溃了，她披散着头发嘴里恨恨的骂个不休，举着棍子见人就打。 丫鬟小厮已经没眼看罗夫人了，劝累了也懒得劝了，由着罗夫人疯疯癫癫骂骂咧咧…… 没人同情，没人体谅更无人关心？罗夫人绝望的认为是陈丽华这个贱人害得她一无所有？ 罗夫人一路追着陈丽华骂着“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还我儿来”跑到花园池塘前，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似乎对着她骂骂咧咧？ 罗夫人越发气恨举起棍子对着水面上的那个女人恨恨打去…… 丫鬟小厮发现罗夫人时，罗夫人已经溺亡。 见罗大人不在府里，丫鬟小厮怕牵连自己竟然跑到开封府报了案。 元绛带人来到罗府，罗大人和陈丽华果然不在府内。 罗大人和陈丽华正笑盈盈逗着罗盈的双胞胎姐妹俩呢，罗鸣搂着卉儿心疼的看着陈丽华。 得知罗夫人溺亡，罗大人流下了眼泪。 元绛看了仵作的验尸结果证明罗夫人是溺亡还是认真的查探了一番。经过大量人证物证，排除了罗大人和陈丽华的嫌疑。 【玫香居】里的郑如玉听说罗夫人溺亡在元日期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由感慨万千。 郑如玉又想起了李香玉。 若是李香玉不心高气傲一心想当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又如何会早死？若是不以色事侍人，又如何会血崩而亡？ 罗夫人的死在京城大多数人来看是罗夫人终于解脱了。 罗夫人自己解脱了，陈丽华也解脱了。连罗大人也解脱了，可以一心一意与陈丽华过日子了。 陈丽华因为罗夫人溺亡心中带愧不敢住在罗府里了，借着照顾罗盈的名义与罗盈住在了一起。 罗大人和罗鸣风风光光给罗夫人办了后事，罗鸣也尽力做了一个孝子，虽然罗鸣心里清楚罗夫人从来就不喜欢他。 罗大人悲欣交集把陈丽华低调的接回了罗府，不顾罗夫人娘家兄弟反对，也不顾京城人的指责，执意把陈丽华扶正，为他第二任罗夫人。 罗大人把罗府全权交给了罗鸣和卉儿，他相信罗鸣夫妻不会亏待罗盈。 王勤因为秀莲之死心里一直有阴影。 碧儿安慰王勤，她的身子好得很难产那种事与自己无缘。 况且罗盈和郑如月都母子平安，请王勤勿要担心。 碧儿还要王勤好好看看郑如玉，看着身子瘦弱不是给赵珏生了几个孩子了吗？ 不说王勤，就连婵娟听说罗盈终于母子平安，那病情都大有好转。 王勤感叹今年的元日竟然真的是团圆美满？ 刘敏好羡慕王勤又要做爹爹了。又羡慕赵小刚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第319章 众望所归 赵小刚从边境休沐回到京城，听说罗夫人溺亡，赵小刚自觉得他的岳母终于可以正常过日子了。 看着王美玉带着柳玉刚逗着他的双胞胎女儿，赵小刚对着王美玉言谢不已。 王美玉和赵小刚开玩笑，说是柳玉刚很喜欢他的双胞胎女儿，姐妹两个将来都要做他的小娘子？ 赵小刚也很喜欢柳玉刚，虎头虎脑的可比柳斌长得好看多了。仔细看与王勤十分相像？ 王美玉好笑：“王勤乃是我兄长，玉刚像王勤不奇怪！赵星辰还长得像郑鲲呢！” 赵小刚看着罗盈母女憨憨笑着让罗盈心里也是悲欣交集。 赵府三杰几月后终于齐聚。 赵府双雄从洛阳赶来与赵小刚贺喜。一群英雄豪杰齐聚【忆江南】。 听着那说书先生还在说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忠义仁信善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赵小礼感叹这些都是夫人郑氏如玉的功劳。 郑义点头：“没有夫人的知遇之恩，我等兄弟还是见不得光的暗卫死士杀人工具！” 杨忠笑了：“我等兄弟要庆幸遇到了夫人这样的奇女子！我们兄弟此生才值了。” 看着赵小善，赵小刚开玩笑：“我说兄弟，怎么不把你如花似玉的娘子带出来显摆显摆？” 赵小善有些欣慰：“还是多亏了夫人和郑官人的知遇之恩，我们这些兄弟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能娶得如花似玉的娘子，更是要感谢赵将军和郑官人的成全之恩！我们这些兄弟终于有家可回了！来，我的好兄弟们，今日我们喝个痛快！” 赵小刚一别数月后再次来到【玫香居】百感交集，跪在院中多谢夫人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郑如玉看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赵小刚，恭喜他做了父亲。 几个月不见赵星河，赵星河高兴的扑到赵小刚身上不停的喊着“刚叔”让赵小刚笑出了泪花。 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好生羡慕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 一个小厮家奴能被夫人亲封三杰和双雄是一件一般人遥不可及的幸事。 郑如玉知道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不是想要出人头地，只想英雄有用武之地，明珠不想蒙尘。 但是郑如玉一直对赵小平三厮视若无睹让赵珏都想不通？ 赵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赵小平三人乃是李香玉亲自选拔又亲自调教入不了郑如玉的眼？ 赵小礼笑了：“公子为何还是不相信夫人？公子要相信夫人心里自有主张！或许夫人认为时机还不成熟现又天下太平吧！” 赵珏摇头苦笑：“莫非我真的是个愚夫不懂如玉我的好玉娘？” 元日期间，曹民满府张罗过年事宜终于病倒了…… 郑如玉觉得曹民几十年如一日在赵府忠心耿耿又提心吊胆的，是太累了。 赵昇玉也觉得他的师弟积劳成疾应该让曹民好生将养了。 巧云问郑如玉，如果曹民卸下百年赵府管家之位，如玉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郑如玉清楚这亦是赵昇玉的意思遂对着巧云一笑：“四娘何不去问问曹叔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巧云笑着点头：“嗯！侯爷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侯爷更相信如玉他的好儿媳！” 晚上赵珏来到【玫香居】，夫妻灯下闲谈，郑如玉问赵珏，如果曹民卸下百年赵府管家之职，将军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赵珏看着郑如玉一笑：“想来夫人心里早已经有了最适宜的人选来协助夫人掌管百年赵府！” 郑如玉笑了：“但是如玉想听听曹叔的心里话！” 柳似玉看着突然病倒的曹民心急如焚，不顾曹民的反对跪在【玫香居】的院中请求夫人让曹民好好休养吧！ 百年赵府人才济济，总有比曹民更好的人协助夫人掌管百年赵府。 郑如玉答应了柳似玉要她放心，先让曹民好好将养身体再说。 这是一个难得的团圆年，于百年赵府来说是件大喜事。 因为协助郑如玉和巧云在百年赵府迎来送往的，刘红玉清减了许多？ 对于一个爱吃爱喝的小女人来说，这当家理事怎么这么累？关键是还不能喊累？ 因为曹民几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未听见曹民抱怨过，叫苦喊累过？ 刘红玉觉得自己平时怠慢了曹民，更愧对郑如玉还有死去的李香玉。 没有了伺候她十几年的蓝儿，刘红玉越发的不适应，体重还在清减…… 秦桂枝直言，刘红玉根本就不是郑如玉的良助？ 如果巧云也累病了，老爷可怎么办？ 崔玉容心里清楚秦桂枝这是在间接指责自己无能？扪心自问，崔玉容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能撑不起百年赵府的半片天。 刘红玉也是一样，不懂算计就不知道如何规避风险？ 一个不会规避风险的当家女人自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女人。 百年赵府内忧外患近百年多亏了曹民和郑如玉才迎来一片清平，可不能让曹民和如玉的心血付之东流。 崔玉容很快做出了决定，如果她死了以后，赵昇玉必须扶巧云上位成为赵昇玉的侯爷夫人。 对于崔玉容这个决定赵昇玉自然不反对。 赵府上下也无人反对反而觉得这是众望所归。 谁不知道侯爷最宠爱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的四夫人巧云呢？ 况且巧云这些年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可歌可颂…… 秦桂枝听到了这个传言内心好生失望？ 扪心自问，秦桂枝作为赵昇玉的二夫人又生了赵晟这个儿子，倘若崔玉容真的百年之后怎么都要轮到她秦桂枝上位了吧？ 无论从相貌还是才华秦桂枝不输巧云，若论协助郑如玉掌管百年赵府，秦桂枝自认为绰绰有余她怎么就不能做一回侯爷夫人？ 但是崔玉容和赵昇玉似乎让秦桂枝再也无翻身的可能？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秦桂枝呀！ 一山容不了二虎这个道理赵晟太懂了！只能婉劝娘亲勿要动气伤身。 曾艳红想不明白婆母为什么一定要当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那个侯爷夫人也不过是一个虚名有何意义？ 曾艳红还善意提醒秦桂枝好好想想李香玉是怎么早死的？崔玉容养尊处优一辈子为什么也快要死了？ 曾艳红的话虽然直白但是说到了事情的本质上，竟让赵晟觉得娘子言之有理。 曾艳红还开玩笑，若是婆母喜欢，就到洛阳来吧，襄助赵晟在洛阳建立一个新的百年赵府。 其实秦桂枝要的是一个心里的平衡而不是真正的权势曾艳红以前不懂，但是现在的曾艳红如何会不懂？ 秦桂枝眼前是赤裸裸的男尊女卑。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三从四德？ 倘若赵昇玉待她像崔玉容那样尊重善待或者像巧云那样疼爱有嘉，秦桂枝还奢望什么当家主母之位？侯爷夫人之虚名？ 一个小妾的位置永远摆在那里，低人一等不说还不能随心所欲甚至得不到赵昇玉真正的情爱？ 秦桂枝的心里如何能平衡？ 思来想去秦桂枝觉得还是赵昇玉对不起她，甚至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 这些都是曾艳红明白又不能明白的。 赵晟一直没有纳妾，对曾艳红也善待，两个人琴瑟和谐，曾艳红如何会深刻理解一个深闺怨妇的痛苦？ 郑如玉问巧云，可否在乎名利地位？ 无儿无女的巧云早已经看淡一切，什么侯爷夫人她才不稀罕。 巧云反问郑如玉，是不是要她提醒侯爷，又婉劝崔玉容扶秦桂枝上位？ 郑如玉看着巧云一笑：“母亲为什么会交代这样的遗言？” 巧云一脸凝重：“老夫人不想如玉妹妹和曹民的心血付之东流，百年赵府府斗又起？” 郑如玉点头：“既然母亲知道其中的厉害，自然是不能让秦桂枝死灰复燃！” 巧云不明白了：“如玉妹妹今日唤我来【玫香居】小坐，是不是要提醒巧云些什么？巧云愚钝，还请如玉妹妹提点一二！” 郑如玉看着竹林吐出三个字：“黄腊梅！” 巧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黄腊梅？如玉的意思是要我去提醒老爷扶黄腊梅上位为侯爷夫人？” 郑如玉摇头：“母亲已经立了那样的遗言，姐姐再去劝老爷扶黄腊梅上位岂不是要姐姐与秦桂枝公然为敌，再一次把姐姐丢在那风口浪尖？” 巧云越发不明白了：“那如玉妹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郑如玉直言：“既然姐姐不在乎那些虚名，又不愿成为众矢之的？就成全黄腊梅吧！当然，最好的说客是那个愚夫……” 巧云终于明白了：“多谢妹妹的提点，让姐姐我茅塞顿开！仔细想想，如玉妹妹这提议很独到，很明智！” 本来赵珏对于母亲提前交代后事并无反对之意，赵小礼提醒赵珏：“公子为什么不去【玫香居】问问夫人的看法？” 赵珏没想到赵小礼当真比自己更信任如玉，心里惭愧。 赵珏斜睨着赵小礼：“听你这厮的意思，如玉不会赞成四娘成为百年赵府的侯爷夫人？” 赵小礼未置可否：“公子向来精明还需小厮提醒？” 赵珏倒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拿眼看着赵小礼：“听说洛阳二弟的书房比本将军的书房不会逊色多少？” 赵小礼认真看着赵珏：“二公子去了洛阳另立门户，公子一直未去洛阳给二公子道喜！以前是公子太忙了，眼下春节期间走亲访友再好不过了！” 赵珏点点头：“你这厮，想得挺周到！不错！不错！值得褒扬……” 赵小礼急忙多谢公子，褒扬不敢当，惟愿能为公子排忧解难。 赵珏闭上了眼睛：“娘亲的身体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她能活着看着自己子孙满堂连本公子都没有想到！自从李香玉走了以后，本将军知道娘亲也大去不远矣！” 赵小礼要公子想开些，赵珏闭着眼睛摆手：“放心，本将军知道天命难违不会逆天而行！” 赵小礼安慰赵珏：“星河公子将来的确出息大啊！” 赵珏自言自语：“如玉与四娘的关系那么亲好为什么会不赞成母亲的提议？若如玉不赞成四娘上位本将军自然不会让秦桂枝死灰复燃？难不成如玉的意思是要黄腊梅那个蠢货做爹爹的续弦成为侯爷夫人？” 赵小礼急忙劝阻赵珏：“公子，这蠢货二字轻易说不得！” 赵珏闭着眼睛点头：“当年本将军不止一次骂如玉是蠢货，现在本将军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愚夫！” 一个声音轻轻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军，还来得及与夫人生好多儿子……” 赵小礼笑了：“小顾兄弟这话公子爱听！” 赵珏乐了：“赵小顾，你这厮，这么爱贫嘴？” 赵小顾反问赵小礼：“小礼哥哥，你猜夫人以后会如何安排小厮我？” 赵小礼认真言道：“倘若小顾兄弟的武功和轻功精进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夫人自会好生安排你！” 赵小顾的声音渐行渐远：“小礼哥哥，警醒些，小厮我去练功了！” 赵小礼很是感叹：“为了不让夫人失望，为了想成为第二个赵小智，小顾兄弟日夜勤练武艺和轻功。小顾兄弟将来定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小厮，恭喜公子了。” 赵珏笑了笑又接着想事情：“黄腊梅，江南大户黄府庶出的女儿，与我爹爹育了一女赵瑂。瑂儿嫁给了孙志豪。孙志豪，杭州孙府的嫡孙，郑鲲的表弟亦是如玉的表弟。又是王勤的表舅子，崔博文的亲舅子我赵珏的妹夫……” 赵小礼看着赵珏欣慰一笑：“公子绕了一圈终于想明白了！” 赵珏似有所悟：“巧云自然不是秦桂枝的对手！黄腊梅更不是秦桂枝的对手！但是黄腊梅背后有瑂儿，瑂儿背后有孙志豪，孙志豪背后是百年孙府！孙府是孙清秋的母家，亦是郑鲲和如玉的外祖家……” 赵小礼接着赵珏的话头：“与黄腊梅过不去就是与瑂儿小姐过不去！瑂儿小姐不高兴了，孙志豪如何会爽快？郑鹏少爷与孙志豪为了护住夫人同生共死这么多年，孙志豪又是如月夫人的师兄两人兄妹情深……” 赵珏笑了：“与孙志豪过不去就是与孙府和郑府过不去！秦桂枝再野心勃勃也不会与郑府和孙府过不去，硬拿着鸡蛋碰石头？如玉果真是思虑周全，避免四娘又立在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赵小礼得意一笑：“所以侯爷对夫人赞赏有加！” 赵珏也得意一笑：“我赵珏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女诸葛亮？果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香玉不服也要服！怪不得二娘更喜欢曾艳红这样的子媳而不是如玉这样的奇女子做子媳？只是，二弟和二娘不会因此恨上如玉吧？” 赵小礼笑了：“公子，有艳红夫人在洛阳为夫人排忧解难，公子就不要担心了。况且，现在的二公子早已经不是那个小毒物了。不是还有赵府双雄时常提醒二公子吗！” 第320章 凤只鸾孤 非是郑如玉工于心机整日算计，甚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那个男尊女卑，嫡庶有别又讲究门当户对的时风下，郑如玉不想一直不甘人后的秦桂枝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野心再次死灰复燃？好不容易风平浪静的百年赵府再生祸端。 倘若秦桂枝真的上位成了侯爷夫人，赵晟子凭母贵难免不会与赵珏又会心生嫌隙？ 百年赵府好不容易才有的兄友弟恭的美好将一去不回？这不是郑如玉想看到的。 秦桂枝也许不会去与巧云争宠，但是黄腊梅从此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还有那些丫鬟小厮也就不要痴心妄想只盼望着夫人的庇护。 因为秦桂枝和李香玉的性子太像了。好不容易太平的百年赵府会不会再起风云？ 再说了，侯爷嫡妻死后要另立夫人，不是赵府说了算，侯爷说了算，而是皇上那里说了算。 皇上若是驳回了侯府另立侯爷夫人的奏折，什么秦桂枝，什么黄腊梅，什么巧云都不过是笑谈。 郑如玉不过是提醒秦桂枝不要再痴心妄想，更不要还想着东山再起？这点郑如玉已经和曾艳红达成了共识。 赵珏听赵小礼说夫人之所以有如此想法皆是为了公子的利益着想，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为了百年赵府好。 赵珏潸然：“如此，我去婉劝爹爹娘亲改变主意，待娘亲百年之后看能不能扶黄腊梅上位？唉，还不知道皇上那里是如何想的？算了，先断了二娘的痴心妄想再想其他吧！” 赵昇玉没想到郑如玉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机，把赵昇玉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没有想到的问题想得明明白白？ 听了巧云一番提点，赵昇玉觉得郑如玉比他想得更多看得更远，让赵昇玉感叹郑如玉若是个男子，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既然郑如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珏好，赵昇玉自然不希望赵珏当一个仇人公然得罪秦桂枝和赵晟母子。 崔玉容被郑如玉如此周全的思虑和高瞻远瞩的智慧深深折服，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放心死去。 百年赵府突然传出风言风语说老夫人看着如今的府内一片清平，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放心去了。 只是四夫人虽然年轻貌美深得侯爷宠爱，但是没有给侯爷育有一男半女终是一件憾事？ 二夫人徐娘半老又聪慧过人且目光长远胸有成竹，二公子也立地成佛一心与艳红夫人琴瑟和谐。 二夫人已经做了祖母正好好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觉得什么名利地位要之何用？含饴弄孙才是快活啊…… 三夫人黄腊梅没有四夫人年轻也没有二夫人聪慧有眼光，但是为侯爷养了一个好女儿赵瑂。 赵瑂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江南孙府的青睐亦是黄腊梅教女有方值得褒奖…… 秦桂枝知道这突然出现的飞短流长并非空穴来风？ 况且百年赵府府规严明，岂容丫鬟小厮乱嚼舌根？ 定是赵昇玉和曹民暗箱操作演大戏，让秦桂枝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彻底死了想把崔玉容取而代之的野心。 曹民一直受赵昇玉信赖，在郑如玉这里更是如鱼得水，还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拥有了一个完美幸福的家。 自然，曹民对郑如玉是尊崇的，也是言听计从的，更不想郑如玉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赵昇玉和曹民达成共识故意放出风言风语让秦桂枝不要怨恨赵珏，怨恨郑如玉？ 至于赵昇玉突然改变主意放弃巧云去讨好黄腊梅那个蠢货，秦桂枝认为这定是郑如玉不想巧云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巧云再次成为她秦桂枝的眼中钉仔细思量后的结果？ 秦桂枝如此一想，本来她不是很喜欢郑如玉攻于心计，玩弄权谋，忽然之间秦桂枝就对郑如玉服气了？ 远在洛阳的赵晟收到秦桂枝来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怨恨。对传说中的黄腊梅即将成为侯爷夫人是一万个不服？ 秦桂枝的揣测与赵晟不谋而合，觉得是郑如玉在背后怂恿赵昇玉，赵珏父子俩改变了某些主意？ 赵晟感叹郑如玉不愧是女中诸葛亮，怪不得他们母子和李香玉都败在了郑如玉的手里？ 遥想当年赵晟母子与李香玉明争暗斗，吓死王丽娟，气死杨梅，杀心梅于无形。害得巧云终身不孕，黄腊梅也再没有生育。更让崔玉容险些成为冤死鬼弄得百年赵府是乌烟瘴气。 赵府双雄更是感叹那些日子不堪回首。 赵晟看着自己的大书房有些不甘心问赵府双雄，难道娘亲不配做侯爷夫人？ 赵小顺直言，非是二夫人不配做侯爷夫人，而是二公子无法与赵珏相提并论？ 赵小诚反问赵晟：“二公子以前不知赵将军为何被人称赞人中龙凤马中赤兔，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公子还没有看明白，想明白吗？” 赵晟忽然笑了：“看来是我这个瘸子连累了母亲！” 见赵府双雄摇头，赵晟又一笑：“如玉嫂嫂不想百年赵府风波再起！不想我与兄长相煎何太急！更不想娘亲拥有侯爷夫人之名却无夫人的尊荣！如玉嫂嫂想让巧云在静谧中平安度过余生！想我与兄长兄友弟恭将美好长存！希望我娘亲放下所有的不甘享受天伦之乐的惬意……” 赵府双雄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二公子说得对极了！” 赵晟沉默了，良久吩咐：“笔墨伺候！” 秦桂枝收到赵晟飞马传信，见儿子劝自己放下所有的不甘，开心去享受天伦之乐的惬意忽然潸然泪下…… 曾艳红又来信情真意切的问婆母，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对于郑如玉和曾艳红，婆母觉得哪个女人更幸福？ 自然，在同样作为女人的秦桂枝眼里，曾艳红无疑是最幸福的小女人！ 赵晟虽然曾经是个小毒物，但是他与艳红一直恩爱如初，真正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赵珏呢，“人中龙凤”又如何？ 以前三妻四妾侍妾一大群。虽然王美玉后来被迫改嫁，李香玉早逝，现在还是有刘红玉这个坐享渔人之利的女人有了他两个女儿！ 在秦桂枝眼里心里，郑如玉是不值得的！ 艳红信里的深意，秦桂枝自然懂！ 黄腊梅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未来会有好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侯爷夫人？黄腊梅从来都不敢想，以后也不敢想，听了传言简直是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瑂儿感叹郑如玉殚精竭虑只愿百年赵府在风平浪静中再续百年传奇！郑如玉果然是为百年赵府而生。 赵瑂一再提醒母亲切莫要沾沾自喜，还是好好的做好自己。 继续和老夫人崔玉容友好相处；与四夫人巧云真心的嘘寒问暖；对待二夫人秦桂枝的含沙射影要宽容大度的一笑而过，多设身处地考虑秦桂枝的感受。 黄腊梅发现自己竟然沾了瑂儿的光，瑂儿又教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做人忽然心生惭愧。 从此，黄腊梅低调了许多，摒弃了许多坏习惯，让赵昇玉感叹黄腊梅原来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蠢货。倒也是一个温婉大气的江南美人。 莲儿也感叹百年赵府的人个个都不容小觑。又担心二夫人会不会嫉恨小姐一辈子？ 郑如玉笑而不语。 郑如玉从未想过秦桂枝居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女子做儿媳？甚至觉得工于心计一天到晚算计的郑如玉如何让人放心安然入睡？这样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儿媳会不会有一天会算计到她们母子头上？ 果然又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想起李香玉的早逝，想起秦桂枝的不甘，郑如玉心里忽然潸然。 赵晟的彻底放下所有也让郑如玉庆幸曾艳红真的嫁对了人。 一夜春雪悄然而至，百年赵府到处银装素裹…… 秦桂枝独自来到【玫香居】，莲儿给秦桂枝行了一礼：“二夫人，小姐在后院踏雪寻梅……” 郑如玉正默默立在梅树前想心事，听说秦桂枝来了，轻轻摘了一朵梅花来到竹林前。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昨晚一夜飞雪，加之春意料峭寒风凛冽，飘拂着郑如玉的秀发随她的思绪乱飞…… 莲儿给郑如玉的披风好好披在郑如玉身上，关心的要郑如玉快些进屋，屋里暖和…… 秦桂枝忽然发现郑如玉虽然振臂一呼从者如云，但是郑如玉其实是孤独的——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赵珏与郑如玉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秦桂枝与赵昇玉的貌合神离让秦桂枝感叹郑如玉和她秦桂枝一样都是凤只鸾孤，孤寂的在不甘堕落中顾影自怜…… 郑如玉现在只有莲儿一个丫鬟了。她把自己苦心培养的丫鬟小厮大度的送人了，成全了许多人的梦想也谱写了许多英雄传奇更是养活了一众说书先生。 但是，郑如玉的孤独只有秦桂枝能懂。也只有秦桂枝才能感同身受。 秦桂枝忽然就释怀了，觉得自己一个半老徐娘与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强扭的瓜不甜，争来的尊荣还是什么尊重呢？分明就是自取其辱！ 秦桂枝对着郑如玉亲热唤道：“如玉，风大，快进屋！莲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让夫人站在外面？” 莲儿不委屈秦桂枝对她的责怪只是心疼郑如玉：“回二夫人，小姐说她想冷静冷静。小姐还说吹着从竹林里刮过来的风可以让人清楚自己在哪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秦桂枝心里再次潸然：“是呀，在这百年赵府里，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岂容自己随心所欲……” 郑如玉看着手里的梅花轻轻吟道：“玉絮因风随风漫，踏雪寻梅傲梅寒。且将孤寂化飞雪，但留冰清在梅间……” 莲儿单纯一笑：“小姐又作诗了！小姐，昨晚下好大的雪，是不是瑞雪兆丰年！那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郑如玉忽然莞尔一笑：“但愿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我百年赵府人丁兴旺，繁荣昌盛，五世其昌！二弟生财有道，生意如日方升，蒸蒸日上！” 秦桂枝无言看着郑如玉这个她一度不欣赏的奇女子忽然理解刘青对郑如玉的聪慧无语甚至词穷了…… 赵珏看着秦桂枝和郑如玉立在寒风中彼此不语，郑如玉一身白衣与玫香居一片皑皑白雪相得益彰让赵珏心生怜爱…… 赵珏对着秦桂枝好好的行了一礼：“二娘，玉郎准备带着如玉去洛阳看望二弟。听说二弟的玉器铺遇到了些困难停滞不前？玉郎去洛阳看看能不能给二弟排忧解难！” 秦桂枝忽然有些急了：“玉郎，晟儿比不了你。他的玉器铺一直被洛阳一些掌柜的暗中打压，晟儿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达不到晟儿心中理想？” 赵珏点头：“二娘不要着急，玉郎去洛阳提点二弟一二……” 秦桂枝有些感动：“二娘知道玉郎事多繁忙一直不得空……” 赵珏一笑：“现下正是春节期间，走亲访友再好不过……” 郑如玉看似想了想，其实早已经成竹在胸：“二娘，将军，如玉觉得可以派狗子去洛阳给二弟做玉器铺的掌柜！” 秦桂枝心里对郑如玉再有什么不服，今日也彻底服了：“如玉，狗子是玉郎的心腹，又是玉器铺最好的小二，可是为‘珏’字玉器发扬光大立下汗马功劳人物啊！虽然狗子只是一个小厮……” 郑如玉笑了：“二娘如果信得过狗子，自然狗子会是一个好掌柜！况且现在的二弟雄心勃勃，又有赵府双雄在背后，洛阳的百年赵府已然成形呀。” 赵晟正愁着呢，看着赵府双雄想不明白了：“本公子只想好好的开一家玉器铺，让兄长的心血发扬光大怎么就这样难？” 赵小顺安慰赵晟：“所幸二公子在洛阳的酒肆，茶楼生意火爆……” 赵小诚接言：“二公子志不在此，玉器铺才是二公子心中理想！” 忽听小厮急急来报：“二公子，赵将军和如玉夫人还有二老夫人已经到了洛阳！” 赵晟有些不信：“兄长和如玉嫂嫂到了洛阳？娘亲和兄长一块来的？” 秦桂枝远远就喊着：“晟儿，你兄长和如玉给你排忧解难来了……” 把个赵晟喜得一蹦老高：“真的，兄长和嫂嫂来了！快快有请！” 赵星辰，赵星河甜甜的喊着：“叔父新年好！” 赵晟乐了：“赵小诚，速速给两位小公子压岁钱！” 狗子不慌不忙见过二公子，倒把赵晟看不明白了：“你这厮不好好在京城襄助田掌柜，来此做甚？” 秦桂枝从未看着一个小厮如此喜眉笑眼：“晟儿啊，这是你兄长和如玉给你带来的玉器铺新任掌柜……” 赵府双雄一听笑了：“恭喜二公子得此良助！” 赵晟这下反应过来了：“娘亲，可是当真？” 秦桂枝越发乐了：“晟儿，快来见过赵掌柜！” 赵珏带着郑如玉亲自来到洛阳，无疑给赵晟酒楼和茶楼的生意锦上添花，给玉器铺带来生机勃勃的明天…… 赵将军和如玉夫人到了洛阳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满城空巷只为一睹赵珏将军的神采和如玉夫人的倾国倾城…… 当然，郑如玉的美貌赵珏藏着掖着岂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如愿？ 当赵珏的真身出现在说书先生的面前时，平时说得天花乱坠的说书先生竟然词穷了…… 赵小礼在人堆里终于找到了猛爷和抱着小凤宁的甜宁…… 赵星河亲热的喊着猛爷祖父并且扑到猛爷身上关心问猛爷祖父最近可好？身体可好了？ 再次在洛阳见到一身红衣的贺儿唤他祖父，猛爷潸然：“托星河公子的福，老朽好得很！只是十分思念星河公子！” 赵星河甜甜的回道：“贺儿也十分思念猛爷祖父……” 猛爷恍惚回到了五年前与贺儿形影不离的日子。贺儿那声声“祖父，伯父，贺儿要骑马……”在猛爷耳畔响起。要不是牢牢记着赵小礼的嘱咐，猛爷定会情不自禁的…… 第321章 初出茅庐 赵星辰不卑不亢与猛爷见礼，猛爷惊回现实连忙回礼：“星辰公子越来越像郑大官人了……” 赵星河忽然言道：“猛爷祖父还是少到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来……这位婶母，为什么如此看着本公子？” 猛爷急忙示意甜宁稳重，又对着贺儿赔笑：“这位婶母喜欢贺儿！” 赵小礼低低回道：“星河公子放心，公子早已经妥当安排好了！星河公子人见人爱，自然讨人喜欢。” 赵星河粲然一笑：“当真是这样？如此，贺儿就放心了！” 第一次听到“贺儿”二字，猛爷和甜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听到赵星河自称“贺儿”，猛爷和甜宁又惊又喜但是不敢表露出来…… 甜宁十分激动的看着依然一身红衣的贺儿，眼里的惊喜如何能掩藏？那一刻的甜宁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郑如玉带着帷帽远远看着猛爷和甜宁母女，眼里流露出担忧。 赵府双雄如临大敌紧紧护着夫人。 赵珏一行在洛阳待了数日，赵晟和大着肚子的曾艳红小心陪着赵珏和郑如玉在洛阳游玩了几天。 秦桂枝的兄弟们亦是小心陪着赵珏和郑如玉，还给赵星辰和赵星河兄弟俩许多压岁钱。 赵珏把自己在玉器方面的心得毫无保留的再次传授给了赵晟，又有了狗子的襄助，把个赵晟喜得把那个跛足跳得老高…… 再次来到洛阳，想着那个对她尊敬有加的赵亮公子已经不在人世，郑如玉潸然。看着甜宁和猛爷依然在听那些说书先生的闲扯只为能多听到更多关于夫人的传奇，郑如玉心里越发潸然又痛心。 赵珏从洛阳回到京城，躺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感慨：“洛阳二弟的书房果然不比本将军的这个书房逊色多少！” 赵小礼却回道：“公子，星河公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洛阳，可能不再是猛爷和甜宁母女的安乐窝了？” 赵珏点头：“贺儿人小鬼大！这次非要跟着去洛阳还要星儿一道去，莫非带着心机？” 赵小礼认真看着赵珏言道：“公子还是与夫人，郑官人好好商榷一下！此事怕夜长梦多？” 赵小顾的声音响起：“将军，此次将军和夫人洛阳之行围观者甚多鱼龙混杂。尤其在书场小厮发现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星河公子和夫人？猛爷和甜宁看着星河公子似乎又惊又喜？而夫人远远看着甜宁母女那眼神很是担心……” 赵珏点头：“本将军总想着让如玉好好将养一下！可如今看来，如玉也在担心猛爷和甜宁的安危啊！” 见赵珏来到【玫香居】，郑如玉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心：“将军还是和师兄好好安排一下，让猛爷和甜宁母女暂时离开洛阳，平安度过九死一生后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快乐时光……” 赵珏点头看着郑如玉：“如玉的意思是让甜宁母女和哑巴一家团聚，让猛爷度过时日无多的余生……” 郑如玉低低言道：“赵玉娘和赵亮已死，赵思君失踪，童学年和吴勇伏法就让一切回到最初。解铃还须系铃人，哑巴是解开猛爷心结最好的人证！将军一定要相信哑巴心如明镜，定会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到极致！” 赵小礼也相信夫人比所有人都了解哑巴！ 赵珏担心哑巴的伤势究竟好得怎么样了？他的武功有没有因伤而减退？ 赵小顾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军但请放心，哑巴的重伤在武大夫的精心医治下已渐痊愈！那日郑义大哥和杨忠大哥还与哑巴切磋了一下武功。顾少卿说哑巴的武功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赵小礼笑了：“如此，将军和夫人可以放心了！哑巴保护甜宁母女，保护星风公子应该不成问题！” 赵小顾嘻嘻一笑：“小礼哥哥，不是小厮与你贫嘴，几个赵小礼也不是哑巴的对手！唯有郑义大哥，杨忠大哥和顾少卿才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当然，哑巴最想与将军大战三百回合！” 郑如玉终于笑了：“珏哥哥，我们哪日去杨府别院看看。赵小礼，让那仨小厮一起去……” 赵小礼笑了：“遵命，夫人！” 杨府别院，顾明智默默的看着哑巴在扫积雪。 良久，顾明智冷冷言道：“你心心念念的夫人他日会来别院看你，想来你知道怎么做！” 哑巴一脸惊喜停下扫雪，看着顾明智连连点头。 顾明智又交代：“香玉夫人给将军和夫人培养了三个小厮，夫人要你试试他们的功夫和人品，本少卿相信你不会让将军和夫人失望！” 哑巴又连连点头，对着顾明智作揖行礼。 顾明智认真言道：“本少卿虽然救了你，但是让你还活着的是夫人！要武大夫尽心尽力医治你的也是夫人！赵亮和赵玉娘虽然枉死，但是你一定知道谁才是他们枉死的真凶！而且郑官人已经尽力了，公子和小刚哥哥也给赵亮公子夫妻报仇了……赵晟救了甜宁母女，百年赵府不是赵思君的杀父仇人……” 哑巴看着顾少卿认真的点头，跪下给顾明智作揖磕头。 听顾明智说甜宁母女即将来到杨府别院，哑巴激动得把那积雪扫得飞起。 顾明智关心哑巴能否保护甜宁母女，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将来也需要他的保护，问哑巴可自信？ 哑巴点点头看着顾明智自信一笑，随即把手中的扫把武得飞起，与顾明智比起武来。 顾明智竟然不是哑巴的对手了？ 顾明智心里清楚自己的武功已然在减退，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受伤太多的原因。而是与郑如月成亲后夫妻恩爱又儿女成群的，顾明智已经回不到赵小智了。 顾明智忽然笑了：“当初是你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郑官人和夫人却于心不忍留你性命！你又说哑巴也不会说话，请郑官人和夫人放心，你自请喝哑药让杨忠大哥和郑义大哥对你敬重不已！” 哑巴看着顾明智摇头又点头。 顾明智轻轻言道：“其实，你可以开口说话不必要做一辈子哑巴。夫人相信你的忠诚日月可鉴。出卖夫人和星河公子的事你断不会做所以要本少卿替你拒绝了那哑药……” 哑巴使劲的点头，看着顾明智又跪下磕头言谢。 顾明智扶起哑巴认真言道：“赵富贵，本少卿敬重你是个英雄好汉。若不是当年你和猛爷救了夫人，哪里会有现在如此讨人喜欢的赵星河！应是本少卿要多谢你救了夫人，又不肯出卖指证夫人就是赵玉娘被那些贼人砍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赵富贵不语，看着京城方向一脸憧憬…… 顾明智亦不语看着京城方向，良久低低言道：“夫人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们！这次洛阳之行看见甜宁母女夫人越发担心。夫人的意思是要让你们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赵富贵潸然，对着京城方向跪下连磕三个头…… 顾明智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赵富贵的心里，【玫香居】里的夫人才是真正的赵玉娘。是赵富贵和猛爷此生最庆幸遇到也是最敬重的夫人赵玉娘！ 赵玉娘神秘的夫君就是东京第一公子，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亦是贺儿的生父。但是顾明智愿意相信赵富贵永远也不会出卖夫人赵玉娘…… 猛爷忽然收到密信，提醒他洛阳已经不安全了，速速带着甜宁母女京城避祸？ 倘若京城也不安全，就去郑官人为杨官人修建的杨府别院安定下来？ 猛爷收到密信不敢相信此事真假？但是杨府别院猛爷再熟悉不过。 不是猛爷去过杨府别院，而是因为吴勇一案刘敏冒死救下的那些人证就藏在杨府别院。 因为那些人证，赵府双雄险些身死，杨忠和赵小善也险些成为箭靶子。 郑鲲，杨维和夏扬同仇敌忾死死护着那些人证成了说书先生最津津乐道的话本。 自然，爱听话本的猛爷对杨府别院再熟悉不过。 甜宁看了书信自然又想起了贺儿。觉得肯定是夫人还活着。是夫人不放心他们，是夫人要他们京城避祸。 猛爷猜测甜宁是不是也开始怀疑那死去的赵玉娘不是当初救她的夫人赵玉娘？ 当年赵富贵曾不止一次提醒猛爷和甜宁，现在的赵玉娘与当初他们救下的赵玉娘总感觉有些不同？ 当时猛爷一个粗人哪里会想那么多？ 自从在百年赵府见到赵星河以后，猛爷不但也起了疑心，甚至有了“赵玉娘的夫君莫不是那赵家玉郎”的想法？ 今年春节听说书先生讲话本再次遇见贺儿，猛爷不但证实了自己的奇思怪想，还觉得甜宁那个“夫人说不定还活着”的想法很有道理？ 当然，猛爷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不会说与甜宁知道。 听甜宁又在那想夫人想贺儿，猛爷未置可否，催促甜宁速速准备，祖孙三代连夜收拾东西整理妥当想要一走了之。 甜宁还是不忘把门锁好，她觉得夫人肯定会回来的。 果然，甜宁和猛爷刚出了院门，小凤宁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烈马的声声嘶鸣引来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好在另外三个黑衣人救了猛爷祖孙三人，让猛爷带着甜宁母女一路向京城方向奔逃。 三个穿着夜行服的人竟然也追着猛爷和甜宁母女一路从洛阳追到了京城，又从京城一路追赶竟然到了杨府别院让猛爷搞不清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杨府别院，三个蒙面人再熟悉不过了。 三人不敢造次，看猛爷和甜宁会不会躲进别院？ 婴儿的啼哭声和烈马的厮鸣声惊醒了哑巴，哑巴下意识起来拿着扫把开门探看。 未曾融化的积雪映得夜色分外明亮。 哑巴忽然发现了深受重伤的猛爷和瑟瑟发抖抱着小凤宁的甜宁？ 甜宁已经认不出面目全非的赵富贵了。 但是赵富贵一眼就认出了冻得不停发抖的甜宁在大声喊着“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哑巴看着甜宁又惊又喜，急得对着甜宁一阵乱比划。 甜宁跪着求哑巴快快救救猛爷，救救她们母女。说是有坏人一直在追杀他们？ 哑巴四处张望了一下，急忙把猛爷救进别院，又示意甜宁速速进院随后关好了院门。 杨府别院的小厮也惊醒，哑巴示意小厮快快救治猛爷。 小厮嘴贫，说他又不是大夫，却把厨娘喊起来，要厨娘好好安顿甜宁母女。 厨娘不敢怠慢，急忙起来安慰受惊的甜宁。 甜宁不知道此处是何处？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哑巴是何人？ 那个厨娘看着面善让甜宁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抱着小凤宁跟着厨娘进了屋。 那个小厮看着嬉皮笑脸的，甜宁总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个蒙面人拎着甜宁丢弃在杨府别院大门外的大包小包悄然越墙追赶进来。 小厮大喊：“大胆小人，半夜三更闯进杨府别院意欲何为？” 三个蒙面人其中一个低低回道：“奉大理寺顾少卿之命追拿贪腐嫌犯归案！” 小厮呵斥：“大胆，杨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听你这小人之意是杨大人窝藏朝廷要犯？” 为首的蒙面人回：“杨大人自然是朝堂忠诚贤良之臣！只是我兄弟三人一路从洛阳追到这里，那一男一女便不见了踪影？” 蒙面人另一人指着那些猛爷留在雪地上的血迹回小厮：“我兄弟也不想赶尽杀绝，只是官命难违！我们相信顾少卿不会让我们兄弟枉杀无辜！还请兄弟配合，把那些罪人交出来……” 蒙面人另一人也回道：“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终要面对所有！何况顾少卿心里自有法度！” 小厮忽然一笑：“听你们仨人之意你们还手下留情了？既然你们仨是奉顾少卿之命公干，莫非你们仨人是官府之人？” 蒙面人为首的那人回小厮：“顾少卿办案何时用过一些官府之人？都是江湖上的那些好汉自愿追随顾少卿且忠心耿耿无怨无悔！” 小厮再笑：“如此说来你们仨人都是江湖好汉？既然你们仨人都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杨大人和顾少卿的关系！窝藏朝廷要犯，这欲加之罪不小啊！” 蒙面人为首的那人看着小厮不慌不忙的表情，执剑对着小厮行了一礼：“这位兄弟，我们虽有些冒昧多有得罪，但还请兄弟配合一下！” 小厮再笑：“顾少卿的为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他自然不会让你们这些好汉滥杀无辜。只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别院刚刚的确是来了几个人，未必是你们要寻之人！” 三个蒙面人半信半疑，哑巴用扫把把三个蒙面人一顿猛赶。 为首的蒙面人言道：“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哑巴？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高手？如此，今晚就有点意思了。” 哑巴一对三打了个天昏地暗。 哑巴自知不是那三个黑衣人的对手。而那三个黑衣人也无意急功心切一心要哑巴性命？ 倒是那小厮看得热闹，嘴里不停的喊着：“都是好身手！好身手啊！小厮今日又开了眼！嘻嘻……” 见哑巴不是三人的对手，小厮跃跃欲试，与哑巴联手与三个蒙面人打得欢起。 小厮见和哑巴联手也不敌三个蒙面人不由开言：“我们杨府别院从不收留来历不明之人！杨大人的心性你们不知道但是顾少卿知道！” 为首的蒙面人回小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知道？还请小兄弟把那一男一女交出来我们好与顾少卿交差！他们的几个同伙已经被我们擒获送到了洛阳府衙……” 小厮有些不信：“他们竟然还有同伙？你们确定他们不是想要杀人灭口？确定你们不是救了刚刚祖孙三人还一直暗中保护他们到了这杨府别院？” 三个黑衣人才不觉得自己是救了猛爷三人而是奉顾少卿之命捉拿逃犯，一味要小厮把人交出来？ 哑巴和小厮自是不肯，又与三个蒙面人对打起来。 二对三直打得天渐渐亮了…… 甜宁听得外面打得热闹忍不住冲出来大声喊道：“既然你们是顾少卿派来的，想来你们真的弄错了！我们的确不能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人！” 为首的蒙面人冷冷一笑：“你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哑巴有些生气，抡起扫把与三个蒙面人又比起武来…… 第322章 牛刀小试 小厮呵斥哑巴住手：“哑巴一边去！既然是顾少卿要他们来公干，想来顾少卿不会弄错！只是你们确定没有弄错？” 蒙面人为首的那人一声冷笑：“半夜三更看见这一男一女两人鬼鬼祟祟抱着哀哀啼哭的婴儿，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从洛阳某个院落里慌张而逃？对我们的问话也不答还与我们交手，身后还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怎么会弄错？” 甜宁不解了：“不是你们救了我们么？我们才没有同伙呢！” 另一个蒙面人接话：“从洛阳到京城那个男人似乎对路程十分熟悉，一路和我们像捉迷藏一样，而且武功高强得很这不正常吧？” 另外一个蒙面人又接言：“那个怀抱婴儿的女人竟然不管怀中婴儿的啼哭只一味的想贿赂我们，让我们放他们一条生路越发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三个蒙面人把甜宁丢下的大包小包给哑巴和小厮看：“这些就是证据！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一看就是来路不明！寻常百姓哪里能有如此多的珠宝玉器？还不说如此多的银钱？” 甜宁不想强辩：“这些都是当年夫人留下来的，说是可以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只是夫人已死，这些好东西我们留着也没有意义了！” 为首的蒙面人呵斥：“夫人？什么夫人？你们夫人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和银钱，想来你们夫人的这些好东西定是来路不明？” 甜宁哭了：“我们夫人是天下最好的夫人！这些好东西都是夫人和公子挣的干净的钱！可惜，公子和夫人都死了……” 听着甜宁哀哀痛哭，哑巴不忍，打着手势一味的想安慰甜宁。甜宁哪里能体会哑巴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个哑巴的武功也太高强了吧？而且天已经亮了，甜宁看着哑巴怎么还似曾相识？ 三个蒙面人齐声问甜宁：“你们夫人是谁？” 甜宁哭着说：“我们夫人就是赵玉娘……” 三个蒙面人呆了：“赵玉娘？” 小厮一听急忙解释：“三位好汉，其中一定有误会！赵玉娘案早已经结案了，莫非还有余孽没有铲除所以顾少卿要你们相助？”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甜宁质问：“那你又是何人？” 甜宁也不隐瞒：“当年夫人和公子惨死！我的夫君也被人杀死！是百年赵府的二公子和赵府双雄救了我们母女，我就是赵玉娘案的证人甜宁……” 三个蒙面人把剑迅速插进剑鞘，为首的惊讶的看着甜宁：“百年赵府的二公子？赵府双雄？你就是当年那大肚子的甜宁？” 小厮把甜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就是甜宁？那刚刚那个受伤的莫非就是猛爷？” 一听猛爷二字，三个蒙面人再次大惊：“猛爷？”那可是夫人和星河公子还有将军的救命恩人啦？ 小厮忽然有些急了：“三位好汉，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顾少卿的行事风格江湖中人都清楚绝不会弄错？莫不是真的是你们弄错了？” 为首的蒙面人奇怪了：“就算是我们兄弟三人弄错了，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对我们的问话不回答还和我们动手？” 甜宁哭着说：“这些年有太多的人想从我和猛爷嘴里套出一些关于夫人的那些事，所以我们一直躲起来不让他人寻到我们。夫人曾和甜宁说过，有些人为了金钱名利荣华富贵以身试法甚至滥杀无辜！既然钱财乃身外之物给他们就是了。再说了，千金散去还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厮点头：“的确，赵玉娘案虽然已经结案数月，但是江湖上一直有不怀好意之人揪着一些疑点不放手也无非是想讹诈些钱财。甜宁大姐这样做也没错！” 三个蒙面人相互看着，相互怀疑：“我们明明是按照顾少卿提供的消息赶到提示的地方去追踪，怎么可能会弄错了？” 小厮狡黠一笑：“一看你们就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江湖险恶，光有高强的武功和锄奸除恶的心思又如何？还得有明辨是非和观察入微的本事才能不出差错！庆幸你们手下留情，不然猛爷还不枉死在你们剑下？” 为首的蒙面人言道：“顾少卿反复交代我们一定要留活口，还说他们罪不至死！” 小厮欣慰一笑：“既然是你们弄错了！你们就去和顾少卿解释一番。想来顾少卿也不会责怪你们。” 为首的蒙面人反问甜宁：“你刚刚怀抱婴儿真是你所生？为何他要啼哭不已？” 甜宁又哭了：“我们母女已经睡了，猛爷忽然感觉不对所以我们连夜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城找赵将军庇护！可是你们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们自然不能牵连无辜。凤宁最近一直啼哭也不知是为什么？加之她好不容易睡下又受了惊扰……” 小厮点头：“甜宁姐姐放心好了，待会武大夫来了，要他给小凤宁好好诊治，看看凤宁是不是生病了？”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甜宁问道：“你确定你就是甜宁？那你的夫君是谁？” 甜宁哭着回道：“凤宁她爹就是赵富贵！因为富贵大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所以猛爷以为你们想从我的嘴里打探消息欲行不轨？” 小厮急了：“三位好汉，速去追拿真正的疑犯！她是不是甜宁小厮知道！而且那个受伤的确是猛爷无疑！” 猛爷勉强出来与三位好汉见礼：“这里如果真的是杨府别院，我就放心了！赵将军安排我护着甜宁母女到杨府别院避难！多谢三位侠士救了我们！” 三个蒙面人果然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猜不透顾少卿演着一出一石二鸟的大戏？摇摇头把大包小包交给小厮：“这位兄弟，既如此，我等就把甜宁和猛爷交给你了！还请小兄弟在顾少卿和杨大人面前替我们仨兄弟多多美言！” 三个蒙面人很快不见了人影。 小厮一笑：“哑巴，小厮我也去凑凑热闹！一定有趣得很！” 这个小厮就是赵小顾，因为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只是武功一直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境地。 赵小顾时不时的跟着赵富贵在杨府别院习武，随时观察哑巴到底能隐忍到什么程度？ 让赵小顾很是敬佩的是，赵富贵把一个假哑巴装得比真哑巴还真。 赵小礼曾经与赵小顾开玩笑，小顾兄弟到底是赵府的小厮还是杨府别院的小厮？ 赵小顾嘻嘻一笑：“倘若夫人在【玫香居】，小厮自然是赵府的小厮！杨府别院，是小厮跟着哑巴练武的好地方。” 赵小礼夸赞赵小顾年纪不大，轻功却了得。多勤练武功，武艺定会大有精进。 而那三个蒙面人就是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 顾明智想试探赵小平三人的武功和品性，所以安排一直想有所作为的三人牛刀小试一番。顺便把猛爷三人平安护送到杨府别院。 赵小平三人刚刚出了杨府别院，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夜人立刻入了赵小平三人的眼…… 赵小顾没想到真的有人对杨府别院不利？ 看来顾少卿真的是演着一石二鸟的大戏啊！ 赵小顾莫名有些兴奋，很快与赵小平三人和那些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 见赵小顾走了，赵富贵急忙拉着甜宁进了他的屋。 甜宁哪里肯跟着赵富贵进他的屋，一阵大声喊叫。 猛爷忍痛摇头：“甜宁呀，你连赵富贵都不认识了？还天天在我面前提富贵大哥的？” 甜宁如何信：“猛爷，这个哑巴真的是富贵大哥？” 猛爷捂着心口勉强一笑：“看他的武功我才知道的！快快进屋，我们好好说说话！这里应该安全了！” 甜宁看着赵富贵又哭又笑：“富贵大哥你果然还活着！快告诉我，这半年多来你躲在哪里？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富贵抱着甜宁不说话，又抱着还在啼哭的凤宁笑了，嘴唇撮起亲吻着小凤宁。 也是奇怪，小凤宁被哑巴亲了几下竟然停止了啼哭，随后睡去。 赵富贵没有开口说话，甜宁心疼赵富贵怎么成了哑巴？ 猛爷似乎理解，笑了：“富贵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哑巴不哑巴的无所谓了！” 甜宁含泪点头看着睡去的凤宁对赵富贵言道：“猛爷说凤宁幸亏像我不像你，不然一个丑女将来不好嫁人……” 顾明智飞身来到杨府别院四处张望。 哑巴听得似乎有人进来，急忙出门看见是顾明智咧嘴一笑，对着顾明智又是行礼又是比划。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富贵：“猛爷和甜宁已经平安到了这里，他们的安全就归你负责了！有些事情怎么做想来富贵大哥比我更清楚！” 哑巴指着地上那些大包小包对着顾明智又是一阵比划。 顾明智笑了：“这些都是当年夫人给你们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的。那个厨娘你们彼此已经熟悉，以后你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就在这别院里好好过日子吧！” 赵富贵对着顾明智作揖表示感谢。 顾明智冷冷言道：“谢我做甚？要谢夫人留你性命如今又让你们一家团聚！想来你知道怎么做！” 赵富贵再次跪下，朝着京城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冷冷的顾少卿忽然潸然：“夫人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夫人希望你们一家能团团圆圆一辈子……” 赵富贵终于泪下，这个一辈子从未掉过眼泪的硬汉子，流下了人生第一次眼泪…… 顾明智临走又交代哑巴：“甜宁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个道理想来富贵大哥你懂！猛爷时日无多了，你们就好好珍惜难得的安宁时光吧！杨大人和郑大人暂时不会来别院了，你好好守着这别院可别让人给弄脏了！” 没有看见赵小顾，顾明智忽然一笑：“这个小厮又跑到哪里去凑热闹了？跟着他们三人历练历练也好，不然羽翼未丰的如何为夫人所用！ 赵富贵竖起大拇指冲着顾少卿点头…… 顾少卿欣慰一笑：“看来富贵大哥知道他们能为夫人所用！” 赵富贵还是竖起大拇指冲着顾少卿认真点头…… 赵小平三人刚刚离开别院不久，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向杨府别院而来，随后听见一声音轻轻言道：“三位好汉，想来这才是你们要追拿之人！一大早的有好戏看了！” 赵小平不由呵斥：“你这厮到底是何人？这么喜欢看热闹？” 赵小安和赵小勇笑了：“这个小厮有趣，轻功了得武功差强人意！” 赵小顾嘻嘻一笑：“小厮我这不跟着三位哥哥多历练历练吗！” 因为伤了猛爷让赵小平三人心里不安，赵小平这次就比较谨慎以免再生误会。 自然，赵小平三人加上赵小顾，很快就把几个欲行不轨之徒拿获交给了顾明智。 赵小平希冀的请顾少卿有事但请吩咐。 顾明智却冷冷言道：“夫人自有安排！” 赵小平三人见郑如玉总是有意无意无视他们的存在，让三人不得不怀疑夫人是不是不信任他们？ 毕竟三人曾经是李香玉的暗卫，不被人看好也情有可原。 其实不是郑如玉不相信赵小平三人，而是郑如玉想要知道他们真实的品性和武功到底如何？ 毕竟郑如玉和郑鲲都是把品德排在第一的人，而武功在他们兄妹眼里只是其次。 听了顾明智对赵小平三人近日表现的大概描述，郑如玉心里对赵小平三人大概有了些了解。 得知甜宁与赵富贵终于团聚在春节时日的杨府别院，这让郑如玉十分欣慰。 猛爷经过了许多生死以后还能与赵富贵再相聚感慨得抱着赵富贵痛哭。 赵富贵知道夫人为了留住他的性命，为了给他治伤担了许多风险也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不由抱着猛爷也是潸然。 赵小平三人不是赵小顾说的什么愣头青，当年李香玉为了培养这三人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李香玉可是照着赵小智这个极好的小厮的标准来严格要求他们三人的，怎么可能是没有一点江湖经验的愣头青？ 赵小平三人第一次被顾明智委以重任就出师不利可谓是给了自认为自己已经文武双全的三人当头一棒。 好在最后还是挽回了些面子，把几个想要进杨府别院欲行不轨的几个不法之徒拿下交到了顾明智手里。 这也是最后一批想要对杨府别院意图不轨之人。 顾少卿相信，杨府别院，从此是赵星风最好的住所…… 赵小平感叹赵小顾的轻功远在赵小平三人之上，三人还得好好历练历练才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郑如玉看着顾明智远去的背影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是顾明智略胜一筹让他三人自愧不如！只是，京城再无赵小智这个极好的小厮了！” 顾明智从【玫香居】出来以后径直来到赵珏书房告诉赵珏，猛爷和甜宁母女已经平安回到京城，现在在杨府别院已经与哑巴一家团聚。 猛爷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暂时无性命之忧。 顾明智提醒赵珏，猛爷真的病了，不然不会在赵小平三人手下留情时还伤得不轻。 赵珏有些伤感，吩咐赵小礼要武大夫好好医治猛爷，尽量让猛爷多活些时日享受天伦之乐。 顾明智又提醒赵珏，要不要让赵星河和杨谦去杨府别院看望猛爷和哑巴？还有，是时候把赵星风交给赵富贵和甜宁了。 赵珏想了想：“这个提议或许不错！只是贺儿人小鬼大的，就怕他把天给捅一个窟窿又惹下祸端？” 顾明智对赵星河莫名的自信：“正因为贺儿人小鬼大，所以在猛爷有生之年一定要让贺儿与猛爷好好相聚一番！不然，贺儿对夫人的误会无人可以释怀。” 赵小礼看着顾明智点头表示赞同。 第323章 羽翼未丰 赵珏想征询郑如玉的建议去了【玫香居】。 最近的赵珏又被郑如玉赶出了【玫香居】，赵珏心里清楚，如玉是要他好好休养身体。 一想到郑如玉越来越关心他，赵珏的心里就美滋滋。 顾明智和赵小礼自信的认为郑如玉一定希望贺儿能去看望猛爷。并且夫人也觉得是时候把赵星风放心的交给赵富贵了。 这次猛爷回京路上虽然有人一路追着猛爷跑，但是通过洛阳府连夜突击审查，与赵玉娘案无关，只是想劫些钱财？ 看来赵玉娘案终于过去了。 无人再关心赵玉娘到底是谁？她的夫君又是谁？赵富贵是死是活？ 毕竟京城的繁华人满为患导致鱼龙混杂，似乎从来不缺少惊天动地的传奇故事吸人眼球让人津津乐道。 而那几个杨府别院欲行不轨的几个人也不是冲着赵富贵而去，而是朝中有人实在是不放心郑鲲和杨维。 郑鲲和杨维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决定暂时放弃杨府别院，以降低赵富贵的风险。 郑鲲和杨维也认为时机成熟，可以把赵星风放心的交到赵富贵手里。 过年以后，赵星风就能说话了，走路了，由赵富贵和甜宁母女陪着赵星风像一家人一样长大成人，可以让赵星风更加信任赵富贵。 对于赵玉娘和赵亮之死的真相，赵富贵才是最好的证人。 赵星风在杨府别院自由自在的长大，强似在百年赵府里被人猜忌中成人。 果然郑如玉的想法与顾明智不谋而合，和郑鲲杨维更是心有灵犀让赵珏对郑如玉很是赞赏。 赵珏看着顾明智想笑：“你这厮，竟然用一石二鸟之计来试探那仨小厮，又平安把猛爷和甜宁母女平安送到了杨府别院！本将军好生佩服你这厮，是不是把如月写的那些话本看了无数遍？” 一提到郑如月，顾明智冷冷的表情忽然变得温情：“我夫人将来一定是个写话本的高手！她还说要写长姐和将军的爱恨情仇又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呢！” 赵珏好奇了：“怎么，二妹对我这个赵衙内何时有了兴趣？话本的名字要不要本将军来取名？” 赵珏已经不反对郑如月看话本甚至写话本了。 毕竟顾明智能连破几起大案多亏了郑如月看了太多的话本。 还有郑如玉亲自为香玉夫人撰写的话本《香玉夫人传》至今都是求过于供，让郑如月可拿到了不少好处。 顾明智清楚这是夫人对小如月的鼓励。 虽然现在的如月夫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了，可在顾明智和郑如玉心里，如月永远也长不大，还是那个十分任性的小如月。 顾明智看着赵珏嘴角上扬：“不知将军准备给我娘子将来的话本取个什么好名字？” 赵珏看着郑如玉，看着玫香居哈哈大笑：“《情缘玫香居》如何！” 顾明智笑了：“《情缘玫香居》？此名字不错！想来如月喜欢！” 郑如玉看着赵珏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愚夫，还《情缘玫香居》？干脆取名《玫香居》得了。” 赵珏看着郑如玉很是自信：“【玫香居】，我百年赵府最美好的世外桃源！郑氏如玉，注定是为我赵珏而生……” 郑如月抱着顾霖听了顾明智对赵珏的一番调笑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个赵衙内越来越有趣了！不过《情缘玫香居》这个名字似乎挺符合赵衙内和我长姐这些年的分分合合！我喜欢！小智哥哥，如月真的喜欢这个名字！” 顾明智看着郑如月温情一笑：“夫人喜欢这个名字就好！想想《情缘玫香居》这个名字的确很符合公子和夫人这些年的爱恨纠葛，分分合合！” 郑如月有些俏皮的看着顾明智：“如月和小智哥哥也与【玫香居】有缘！因为【玫香居】，如月才能与小智哥哥永结连理！” 顾明智深情的看着郑如月：“小厮多谢娘子当年对小爷我的错爱！惟愿此生与娘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郑如月看着顾霖笑了：“霖儿长得像小智哥哥！长大成人后定是个美男子！” 顾明智越发笑了：“霖儿长得像娘子！也像我！真好！想不到我一个孤儿如今儿女双全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我顾明智得娘子这样的贤妻，夫复何求！” 郑如月看着顾明智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顾少卿明里要那三个暗卫去洛阳捉拿案犯，实则是要那三个暗卫护送猛爷和甜宁母女到杨府别院？只是对于猛爷来说这分明就是个苦肉计呀？要是那三人下手重且立功心切，岂不是让猛爷和甜宁母女枉死？” 顾明智看着郑如月诡谲一笑：“夫人放心，本少卿自然知道如何做才能保证猛爷和甜宁母女的安全！想来长姐对于第一次就出师不利的三小厮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郑如月笑了：“想来顾少卿对于那三人心里也有了判断！” 赵小平看着窗外的春日暖阳有些沮丧的看着赵小安，赵小勇：“没想到我三人第一次为顾少卿办案就出师不利，将来如何让夫人和顾少卿再信我等？” 赵小安摇头叹气：“看来我们果然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羽翼未丰不能为夫人所用，怪不得夫人啊？” 赵小勇摇头一笑：“那个杨府别院的小厮说得没错，江湖险恶，光有高强的武功和惩奸除恶的心思真的不行！还得有明辨是非和观察入微的本事才能不出差错！” 赵小平点点头：“看来我们三兄弟还得好好历练历练才能不让夫人和顾少卿还有将军失望！庆幸我等手下留情，不然让猛爷枉死在我等手里如何向星河公子和夫人交代！” 隐隐听得一声音轻轻言道：“技不如人，羽翼未丰自然是不能为夫人和将军还有顾少卿所用！三位哥哥，将军请你们去他的书房走一遭！” 赵小平试探性的问道：“可是小顾兄弟？” 没人回答？ 赵小安急急开门出来，外面并无他人：“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赵小勇好奇了：“都说小顾兄弟的轻功了得，只是我等一直未曾谋面？也不知小顾兄弟长甚模样？” 赵小安也好奇了：“是呀，那个小顾兄弟到底长甚模样我们三人竟不得而知？” 赵小平淡淡言道：“你们有甚好奇的？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不打不相识？” 赵小安看着赵小平一笑：“听说小顾兄弟轻功虽然了得但是武功还不如小礼哥哥？更别说小顾兄弟的箭术了？” 赵小勇笑了：“既然大哥说我们和小顾兄弟不打不相识，小厮我真好奇我们和小顾兄弟怎么个不打不相识？就他那花拳绣腿的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一个声音不屑言道：“背后议论他人算什么？小顾我贵在有自知之明不劳三位哥哥操心！说了将军有请，莫非还要将军等你们？” 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来到赵珏书房对着赵珏就地一跪，齐声言道：“小人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赵小礼看着赵小平三人一脸不得色的样子跪在赵珏书房不由轻轻一笑：“三位弟弟莫非有心事？今日难得的出了一个太阳，三位弟弟就不要如此沮丧，应该精神抖擞才对？”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小厮冷冷言道：“起来说话！” 三人起得身来还是不得色，请求将军责罚。 赵珏冷冷言道：“责罚你们什么？本将军只是好奇，莫非你等竟不识猛爷？竟然险些伤了本将军的救命恩人猛爷性命？” 赵珏自然知道猛爷之所以没有被赵小平三人认出皆因赵玉娘教授给甜宁的化妆术。 也因为这样，赵珏终于明白李香玉为什么一定要桂儿死了。 为了全赵珏的颜面，为了护住百年赵府的盛誉，也为了郑如玉能留在【玫香居】，李香玉花了很多心思费了太多精力来给赵玉娘案善后。 每每想起李香玉为了赵珏所做的一切，赵珏总是伤怀。 看着赵小平立即跪下请赵珏责罚，赵珏淡淡言道：“莫非顾少卿的眼见力变拙了还是香玉夫人当初就识人不明？” 赵小安也跪下：“将军，我们三兄弟有负香玉夫人的重托，又让顾少卿失望了！还请将军和顾少卿再给我们三兄弟一次机会，让我们三兄弟将功补过！” 赵小勇跪在地上自责：“将军，是小人阅历不深连累了两位哥哥，一切都是小人急于求成想要在顾少卿那里表现一番才险些让猛爷和甜宁母女枉死。小人责无旁贷不求将军和顾少卿谅解，还请将军莫要责怪香玉夫人……” 赵珏哪里是在责怪李香玉，而是感叹李香玉给自己培养了三个小厮。三个既想出人头地又不急功近利的仨小厮。 赵珏想起了当年的赵小智，赵小刚，赵小礼仨小厮，被郑如玉亲封赵府三杰。 赵珏好奇郑如玉会给赵小平三人什么名号：“听说你们还没有真正的名字？” 赵小平不敢告诉赵珏，李香玉已经给他们取了名字了？ 可是不告诉赵珏，又觉得夫人如玉知道真相后觉得三人欺瞒了将军？ 赵小礼见赵小平似乎为难，淡淡一笑：“想来夫人一定会给你们取一个好名字的！” 赵珏笑了：“本将军就等着如玉给你们取一个什么好名字！” 赵小勇还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两个哥哥，不配夫人给他取名字了。拿起手中利剑就要自戕被赵小礼喝住：“现在正是春节期间，如何能把将军的书房给弄脏了！” 赵小礼请求赵珏给赵小平三人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莫要让英雄气短留下遗憾。 赵珏轻轻点头：“元宵佳节将近。听说以前你们都是帮着香玉夫人在府内挂花灯！这几日你们就先协助曹叔把府内亦挂满花灯吧。尤其是【玫香居】里的花灯务必要让夫人满意。” 赵小礼郑重看着赵小平三人：“只要夫人满意了，想来你们不仅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更能得到夫人的赏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赵小平跪在地上直言：“我等只愿夫人和将军鸾凤和鸣携手相将一辈子，百年赵府再续百年传奇！唯将军和夫人马首是瞻忠心不二！” 赵小安跪在地上也直言：“香玉夫人教导过小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有我们三兄弟在，将军可放心与夫人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赵小勇抬着头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小人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知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些道理！将军放心，小人定不负香玉夫人栽培之恩！真心祝愿将军和夫人花好月圆，凤凰于飞……” 赵珏忽然一笑：“这些话本将军爱听！看来香玉夫人教了你们不少啊！你们先下去吧！好好与曹叔合计合计如何才能让夫人满意！也许，这是曹叔最后一次为我赵府挂花灯了！以后，曹叔就只会给家人挂花灯了！” 赵小礼也一笑：“想来百年赵府今年的元宵佳节的花灯会三位兄弟不会让将军和夫人失望！届时，王爷，施大人还有郑鲲大人，杨先生等官人都会来赵府赏花灯！” 赵小安看着赵小平满眼都是相信：“我等兄弟自当不会让将军和夫人失望！” 京城御街的花灯会已经够繁华，够热闹了，但是百年赵府的花灯会每年都让王爷和施大人欢喜。 这是李香玉的功劳。 李香玉向来喜奢华，爱铺张，每年的元宵节都把百年赵府到处挂满花灯并邀请王爷和施大人府内赏花灯，饮酒作乐竟渐渐形成了气候，吸引了一大群风雅之士来百年赵府赏花灯。 以前郑如玉还在百年赵府时，因为郑如玉低调内敛的原因，百年赵府的花灯虽然还是挂满了百年赵府，但是郑如玉看着那些花灯却是越看越伤感。 在郑如玉的印象里，她似乎从未在百年赵府过过真正祥和的春节和元宵节？ 今年的元宵节，赵珏要让郑如玉过得快乐，感到幸福并且终身难忘。 赵小平知道这挂花灯看似一个杀鸡焉用牛刀的任务，却是赵珏大做文章来讨好夫人郑如玉的良苦用心。 可不比李香玉在世时举办的那些花灯会华而不实纯粹是显摆炫耀完全不同，今年的花灯会一定要多花心思千万不能让将军和夫人失望。 赵小勇刚开始听赵珏说要他们三人陪着曹民挂花灯还有些不服气。听了赵小平对今年挂花灯的理解后，才明白将军是简能而任给了他们三人最好的信任。 郑鲲和杨维向来低调，郑鲲从来不在郑府挂什么花灯曾经让王爷好生失望。 王爷还担心今年的元宵佳节百年赵府因为李香玉的去世不会挂满花灯呢？ 听施大人说百年赵府的花灯方兴未艾王爷很是欣慰。 加之郑如玉如今好好的在【玫香居】里，王爷顿时精神抖擞只等着元宵佳节前往百年赵府赏心悦目。 王爷更好奇今年百年赵府的花灯会是怎样的让人流连忘返。 赵小平三人得知王爷正充满希望的等着今年百年赵府的花灯会如何，越发来劲了。 赵晟带着曾艳红和赵彦琼，赵彦瑛母女在赵府双雄的护送下，一群丫鬟小厮的跟随下从洛阳赶到京城，给父亲母亲拜节问好。 赵昇玉看着如今的赵晟如此气派，很是欣慰，口里不停的夸赞赵晟不愧是百年赵府出生的好儿子，在洛阳不仅站稳了脚跟，更是把“珏”字玉器在洛阳发扬光大。 那一刻的赵晟百感交集，说都是兄长和嫂嫂的功劳，还有赵府双雄的不离不弃。更是得了狗子这个好掌柜。 赵珏发现赵晟这个曾经的小毒物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也会设身处地替别人考虑了？ 这不得不让赵珏怀疑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笑容可掬的二弟是不是当年那个小毒物赵晟？ 秦桂枝得意的看着赵晟，见众人都对赵晟夸赞不已，而且赵晟在洛阳自是如日中天强似在百年赵府，终于释怀了曾经的那些风言风语。 虽然秦桂枝看着黄腊梅还是不快，但是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与黄腊梅亲热攀谈。 让秦桂枝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是，当年那个看着有些愚蠢的贱人现在忽然变得端庄大气还不卑不亢？ 秦桂枝感叹不过是过了一个元日，怎么一个个看着都变了？连黄腊梅这个她眼中的蠢货也变得知书达礼，待人接物很有大家风范？ 唯有郑如玉还是那副宠辱不惊，处变不惊的样子，让秦桂枝对郑如玉很是怜爱。 第324章 鸾翔凤集 赵晟站在【玫香居】的院中感叹：“【玫香居】，我赵晟最喜欢的世外桃源！今日天公作美，难得的出了太阳！如玉嫂嫂，二弟多谢嫂嫂这些年的善待之恩！” 郑如玉看着如今朝气蓬勃的赵晟，虽然还是瘸着一条腿，但是精气神相当饱满，整个人容光焕发，英姿勃勃。 再看赵珏嬉皮笑脸打着哈哈不是逗乐赵彦瑛，就是和赵星河动手动脚一阵比划？ 让郑如玉感叹那个经常面无表情的赵衙内去哪儿了？也不过是过了一个元日嘛？怎么感觉都变了？ 莲儿兴奋的看着一群丫鬟小厮在那里挂花灯，高兴的嚷着【玫香居】里终于要过元宵佳节了。 以前莲儿总是缠着赵小礼不是这就是那的…… 自从赵小礼成亲以后，莲儿知道要避嫌了。 虽然莲儿真的非常喜欢赵小礼，好想一辈子与赵小礼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着小姐那样的奇女子都不能与她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莲儿摇头苦笑。 武大夫一边挂花灯一边提醒莲儿姑娘凡事都有他的两面性。 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可能是一种遗憾，但是能有喜欢的人又被人喜欢着，也是一种幸福。 莲儿想想觉得武大夫言之有理！ 对呀，小姐心里只有公子，公子心里也只爱小姐…… 毕竟放眼望去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奇怪之事，对待娘子不忠不好的男人倒是随处可见。 虽然小姐跟着赵珏吃了不少苦头，至少将军知道小姐的种种好处，还对小姐很好。 只是让莲儿想不通的是，这个武大夫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又想起当初武大夫提醒赵小礼，夫人知道香玉夫人的遗憾是什么？ 莲儿到现在都想不通，莫非香玉夫人竟然在乎一本话本？死的时候还紧紧拽在手中？ 武大夫笑了：“莲儿姑娘知道吗？人不留名不知赵钱孙李！雁不留声焉知春夏秋冬？” 莲儿似有所悟：“香玉夫人想让人知道她在这世上来过，香玉夫人要告诉世人，她真心爱过一个人——那就是百年赵府的赵家玉郎！夫人，是香玉夫人此生知音！” 武大夫感叹莲儿姑娘的确是个聪慧的丫头，提着一盏莲花灯笑问“莲儿姑娘，可喜欢这花灯？” 莲儿终于忍不住直言：“武大夫，虽然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但是好像不是那种无话不说的那种关系吧？莲儿发现武大夫好像也变了？小姐说，不过是过了一个元日，看着好多人都变了……” 莲儿说完这话，认真看着武大夫，发现武大夫越看越陌生，又越看越英俊？ 莲儿笑了：“果然公子好色的眼疾是真的！一个看病的大夫而已，莲儿今日才发现武大夫竟然是个美男子？只是，武大夫今日与我说这些，想要表达什么呢？” 不等武大夫回答，莲儿呵呵傻笑：“那日小姐说了，武大夫应该不是志在做一个府医吧！或许，武大夫还有更大的志向，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耽误了……” 武大夫笑了：“夫人不仅是香玉夫人的知音，亦是我这个郎中的知音！小人之幸也……” 郑如玉无意中发现武大夫越来越喜欢与莲儿搭话，有些想不通又似乎想得通？ 想着莲儿一心喜欢赵小礼，却眼见赵小礼与青金凤恩爱无间，郑如玉有些心疼莲儿。 又想着绿儿嫁给了柳福；蓝儿嫁给了青金刚；碧儿与王勤也是举案齐眉，郑如玉越发心疼年纪越来越大的莲儿要何去何从？ 刘敏与清菡越来越不离不弃，莲儿也不会与刘敏为妾，郑如玉也不希望莲儿只是他人的妾室。 看着武大夫对莲儿姑娘越来越殷勤，郑如玉笑了。 赵珏看着郑如玉终于笑了，想着因为李香玉去世的原因，百年赵府的这个春节过得有些沉重，加之郑如玉还未放下以前种种不快，半个月前的春节过得实在是有些敷衍。 但是赵珏很自信的相信，以后的【玫香居】，以后的每一个节日，【玫香居】里都是最让人快乐的好地方，最美好的最值得的好地方。 赵小礼看着整个百年赵府到处张灯结彩，提醒公子，【玫香居】里第一次迎来了属于她的第一个元宵佳节。 御街上人多拥挤，水泄不通，让一些与赵府相熟相知的人纷纷往百年赵府里赶。 曹民忙得不得了，这是他来到百年赵府几十年来最忙碌的一天。 曹民心里也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为百年赵府操心了，过了这个元宵佳节，他就会好好陪着柳似玉母子。 曹民庆幸自己快六十岁了身体依然硬朗。这还是要感谢师兄赵昇玉啊。 曹民的义子贺昆仑跟在曹民的后面也是忙得屁颠屁颠的，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帮着曹民迎来送往。 赵昇玉带着崔玉容，黄腊梅，巧云，秦桂枝笑容可掬的在府内与他的那些好友打着哈哈赏花灯，赏月明，谈天说地海阔天空…… 赵珏带着郑如玉，刘红玉，赵晟，曾艳红陪着年轻的公子，小娘子们府内如逛御街一样慢悠悠的看着，笑着，聊着…… 郑如玉没想到她多年后重回【玫香居】过的第一个春节，第一个元宵节竟有如此多的亲朋好友陪伴在她的前后左右，自是有种团圆美满在今朝的畅意和欢快。 赵珏紧紧牵着郑如玉的手，邪魅的笑着，时不时看向郑鲲打着哈哈。 郑鲲和杨维不卑不亢陪着王爷和施大人府内信步游走。对于赵珏的嬉皮笑脸故意炫耀装作视而未见。 王勤，刘敏，齐俊，徐威慢慢跟在郑鲲和杨维后面有说有笑，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沈碧莲和冯玉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郑如玉轻言浅笑。 蔡琼瑶和刘青这两个豪放的女人很得瑟的边走边看边各自欣赏着自己的夫君。那些好看的花灯才没有她们的夫君好看呢。 郑如月在玫儿的陪同下像个出笼的鸟儿一样，毫不顾忌的有说有笑在花灯中穿行，引得顾明智时不时的嘴角上扬。 清菡，似玉和红儿像好姐妹一样在花灯前携儿带女，时不时还品评一番。 周彬和孙志豪俨然主人一般在百年赵府里陪着他们的好友，赵瑂小心扶着赵瑾面如春风跟在兄弟俩后面看着那些花灯感慨万千。 崔博文和罗鸣各自带着海棠和卉儿也是十分轻松而自在。 郑皓第一次带着林菊香堂堂正正在百年赵府里如入无人之地，时不时催促杜玮休得东张西望，小心三妹的马鞭不认人。 林梅香牵着杜玮的手羞涩的笑着，又开心的与林菊香在那些花灯前指指点点。 一些好想到百年赵府看一看，转一圈的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这么多的人赶到百年赵府凑热闹出乎赵昇玉和赵珏的意料。 曹民和赵小礼安排那些丫鬟小厮一定要警醒些，不能出一点意外。 顾明智一双眼睛冷冷的四处张望。 赵小刚再回百年赵府感叹终于又回家了。 赵小礼笑了：“二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三弟成了顾少卿。百年赵府英雄豪杰层出不穷，【玫香居】更是鸾翔凤集，都是夫人的功劳啊！” 赵小刚远远看着赵珏和郑如玉的背影笑了：“希望将军和夫人妇唱夫随，白头偕老！” 赵小礼笑着点头：“二哥这句妇唱夫随不用改了！公子自己也说过，这辈子唯夫人马首是瞻！” 一群群的孩子笑着，跳着，喊着，跑着跟着赵星辰、赵星河兄弟俩满府内乱跑，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把赵昇玉乐得不得了。 杨万程打着哈哈有些得意：“维儿又要做父亲了，老夫又要做祖父了！” 赵昇玉那个笑声简直有些魔性：“如玉回到了【玫香居】，不久以后，老夫的孙子孙女们定要多多益善啊！” 王兴文打着哈哈看着赵昇玉：“老夫也要做祖父了，希望碧儿为我王府生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我们好亲上加亲！” 王兴文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都不曾在意多年后再回到百年赵府王美玉的心情是怎样的起起落落？ 周如海打着哈哈大笑：“亲上加亲好呀！” 见刘晋有些落寞的样子，郑荣安慰刘晋：“刘晋老弟请放心好了！清涵向来识大体，定会婉劝刘敏贤侄纳一个贤德的小妾继续为你们刘府开枝散叶！” 王兴文颇有感触看着刘晋，并拍拍他的肩：“莲儿姑娘不错，何不让刘敏纳了莲儿姑娘为妾？【玫香居】里出来的女子，都是了不起的奇女子！” 周如海点头赞同：“我的瑾儿贤媳与【玫香居】的夫人交好以后简直是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彬儿那个不听话的孽子还想着要考取功名！莲儿姑娘跟着如玉贤侄女那么久，又与刘敏贤侄同生共死过，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万程也点头：“当初那个傻丫头荷花如今是知书达礼出口成章啊！” 郑荣笑了：“那时老夫好担心莲儿如何能好好服侍如玉，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莲儿与如玉不离不弃让老夫不得不感慨万千啊！” 赵昇玉看着郑荣得意一笑：“我的好贤媳确实是个难得的奇女子！莲儿跟着如玉久了，自然耳濡目染长了不少见识！” 众位好友不过是安慰刘晋，刘晋看着跟在郑如玉后面不慌不忙的莲儿却乐了：“各位好友说的不错，莲儿这丫头当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你们看，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态当真受了如玉贤侄女的影响啊！不过，敏儿说了，他与莲儿姑娘只有兄妹之情……” 一群人哈哈大笑：“恭喜刘老大人喜得义女……” 徐美一边伺候孔书章梳洗，一边关心问夫君：“今年的元宵佳节我们去御街看花灯吗？二哥和嫂嫂去了百年赵府，不知百年赵府里面到底有多大呀？” 孔书章仔细在铜镜前穿着衣服：“娘子，为夫这套衣服如何？” 徐美也认真的仔细看着：“郑官人喜欢白色，夫君自是不能穿白色以免自惭形秽。赵将军喜欢红色，夫君也不能东施效颦！这套灰白色衣裳夫君穿着很好看！” 孔书章点点头：“我的娘子越来越明事理了！娘子放心，为夫说过，等赵将军剿灭了吴勇，我们也能过几年安稳日子了！” 徐美对她的夫君和二哥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敬畏。她总觉得二哥和夫君有太多的事瞒着她。 嫂嫂沈碧莲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与她多说。因为沈碧莲这样和她说过“妹妹知道得越少越好！” 孔书章从铜镜里看着徐美一脸陌生看着自己，得意一笑：“娘子啊，你担心什么呢？有郑官人和赵将军在，还有二哥二嫂，娘子且安心生儿育女吧！” 徐美没好气啐道：“夫君一天到晚就知道生儿育女！这几个小祖宗我都忙不过来了……” 孔书章回过头搂着徐美笑了：“我们也可以请乳娘，也可以再多请几个丫鬟小厮嘛……” 徐美知道孔书章如果不是非常有底气，是不会这样理直气壮的。 看来，孔书章这个账房先生被人称为大账房、孔先生还是有其他原因的。 见徐美一脸不信看着自己，孔书章再次笑了：“娘子是不是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如玉夫人了！娘子是不是很想去百年赵府，甚至想去【玫香居】看看是怎样的世外桃源？” 徐美眼睛忽然发光：“夫君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去百年赵府看花灯？如玉妹妹我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好想她啊！” 孔书章看着徐美再笑：“娘子不要忘了你也是出生于大户人家，曾经也是个千金大小姐！都怪为夫，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眼下京城风平浪静，娘子，就不要想太多了！” 孔书章牵着徐美的手，在丫鬟小厮的护送下来到百年赵府。 门口小厮笑容满面对孔书章言道：“孔先生来了，小礼兄弟有吩咐，若是孔先生一家人来了，就请直接去【玫香居】，夫人在等着你们！” 孔书章得意一笑：“娘子，今日元宵佳节我们夫妻肯定有意外的惊喜……” 郑鲲感叹今年百年赵府的元宵节灯会似乎与往年有些不同。 以前的花灯主题以牡丹为主，今年的主题不仅仅是以玫瑰为主更是百花齐放共享太平。 以往的灯会不外乎饮酒行令，猜拳打马，在歌舞升平中彰显百年赵府的家大业大。 今年的灯会一片祥和，不奢华，不彰显。以诗会友，以歌咏志。 尤其是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越发让百年赵府的灯会虽然还是那样隆重但是以人为本十分亲民。 像是有人特意交代过一样，并没有一些好奇者，好事者围在郑鲲，王爷和施大人周围像个跟屁虫一样让人不得清闲。 王爷第一次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平常人，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来打扰他。 王爷笑了：“今年百年赵府这灯会本王十分喜欢！难得的轻松之感，本王觉得很是自在悠闲啊！” 施大人深有同感，点头看着郑鲲一笑：“如玉夫人果然是与众不同啊。不媚俗，不逢迎，不讨好！自是雍容闲雅，虚怀若谷，独领风骚！幸亏今日老夫来了！” 赵珏一脸得意之色看着离自己不远不近的郑如玉与孔书章打着招呼。 众人各自呼朋唤友在百年赵府内赏心悦目，自得其乐。 孔书章和徐美的四个孩子早已经和百年赵府的那些孩子打得火热，跑上跑下哪里管爹爹娘亲。 郑如月笑着和徐美聊以前在徐州的那些事，听得玫儿和卉儿一脸好奇又直点头。 赵小礼和孔书章低低聊着，时不时看一眼夫人。 夏扬急忙急火的来到王爷和施大人面前对着王爷，施大人和郑鲲行了一礼，随后低低言道：“皇上要来百年赵府赏花灯！还带着延禧公主……” 王爷急问：“何人陪着皇上一同前来？” 夏扬点头：“是王丞相和郑美人陪着皇上一同前来的！欧大人也会一同前来。末将刚刚已经知会侯爷和郑老大人知晓！” 施大人看着郑鲲一笑：“看来今日御街上是人满为患把皇上都赶到了百年赵府里来凑热闹啊！” 郑鲲点头：“想来皇上也只想像个寻常百姓一样过一个开心的元宵节吧！” 第325章 芝兰玉树 赵仲鍼和延禧长公主没有前呼后拥而是低调的进入了百年赵府。 赵珏，赵昇玉，郑荣，郑鲲大门前迎接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繁文缛节只是如老朋友相见一般带着赵仲鍼和延禧公主一路谈笑风生与王爷和施大人会合。 赵昇玉，郑荣等在前引路，王爷和施大人，王安石，郑鲲，杨维陪着左手牵着郑如梅，右手牵着延禧公主的赵仲鍼低调如寻常人一样信步游走在花灯中…… 王安石是第一次来到百年赵府，第一次见到如玉夫人，忽然就对百年赵府感兴趣了。 欧大人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百年赵府，但是郑如玉也是第一次见到，忽然就对【玫香居】好奇了。 赵珏，顾明智，赵小刚，赵小礼，夏扬以不近不远的距离护着赵仲鍼一行。 几个众人看着面生的小厮也以不近不远的距离四面护着赵仲鍼一行。他们就是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当然，还有一个赵小顾无人知晓。 连皇上和延禧公主都到了百年赵府来赏花灯，把好几天没睡好的赵小平三人兴奋得不得了，觉得他们用心准备的花灯会竟然连皇上都来了，顿时精神抖擞又警醒着。 孔书章终于明白了郑如玉的深意，不由十分激动的拉着徐美跟在郑鲲后面言笑晏晏。 徐美那满脸受宠若惊让沈碧莲不得不提醒徐美要端庄大气，不要忘了她大家闺秀的出身。 赵仲鍼对于年年元宵节猜灯谜有些厌倦，只希望百年赵府内今年的灯会不要让他和延禧公主失望。 五岁的延禧公主向来自视甚高，看着百年赵府里那些小女孩个个都是美丽的可人儿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服了。 但是看着那些小女孩个个活泼可爱，无拘无束，出口成章，落落大方，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延禧公主又生羡慕之心。 延禧公主指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的赵星玥和顾月如问郑鲲：“郑大人可识那两个小娘子？” 郑如梅面露得意之色只是不敢放肆。 郑鲲不慌不忙对着赵仲鍼和延禧公主行了一礼低低言道：“回皇上，延禧公主，她们乃是下官的两个外甥女。年岁大些的是赵将军嫡长女赵星玥，小一点的是顾少卿嫡长女顾月如……” 赵仲鍼看着赵珏和顾明智点头微笑，又看着郑如梅温柔言道：“亦是爱妃的外甥女！很可人的两个小娘子啊！” 郑如梅低眉顺眼多谢皇上，多谢延禧公主对自己的抬爱。 延禧公主又指着愚儿和赵星辰笑问：“郑大人可识那两个小公子？” 郑如梅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意。 郑鲲再行一礼：“回皇上，回延禧公主，那个大一些的是下官的长子郑之洮，另一个大一点的是赵将军嫡长子赵星辰……” 赵仲鍼十分欣慰看着赵珏和郑鲲：“果然虎父无犬子！仔细看着与郑爱卿和赵爱卿十分相似！很好，百年赵府后继有人！世代书香亦是后继有人啊！” 赵仲鍼又看着郑如梅一笑：“一个是爱妃的侄子，一个是爱妃的外甥。郑府果然是家风端正，钟灵毓秀之府邸啊！” 郑如梅越发谦逊言都是皇上英明神武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才有如今的清平盛世。 延禧公主看着郑如梅一笑轻轻言道：“怪不得母后也十分喜欢郑美人！” 郑如梅再次低眉顺眼多谢皇上和延禧公主的抬爱。并夸赞皇后贤良大度，恩慈黎民，母仪天下实为万民之福。 施大人和王安石对郑如梅的识大体，顾大局，不恃宠而骄十分赞赏。 赵仲鍼看着郑如梅很是欣慰，对郑荣，郑鲲越发赞赏有加。 才五岁的延禧公主一双眼睛看着赵星玥，顾月如，又看向郑之洮，赵星辰，一副大人模样不由让郑如玉心里感叹“以为只有赵星河人小鬼大，没想到延禧公主也像大人一般不喜蹦蹦跳跳，吵吵闹闹。而是不矜不盈，和声细语十分让人怜爱。” 很快，赵星辰，赵星玥，顾月如，郑之洮被一路众星捧月消失在延禧公主眼不见的方向。 赵府花园隐隐传来拊掌声，赵仲鍼和延禧公主好奇了，随着众人不慌不忙赶往花园。 赵府的花园还是有那么大的，今日因为人多有些拥挤忽然就不大气了。 顾明智和赵小刚还有夏扬迅速在花园清理出一处好地方让赵仲鍼，延禧公主一行观望。 各位大人见皇上微服私访百年赵府，个个不敢造次也不敢多礼怕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赵星河和杨谦带着一众小公子和小娘子们在挂满花灯的花园里比武弄剑，女孩输者要唱歌跳舞，男孩输了要比武弄剑。 赵星河更是清音朗朗：“今日元宵佳节，天公作美月圆人圆！往年我百年赵府花灯会不外乎猜灯谜，玩打马，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今年花灯会我母亲觉得我们都是未来可期如芝兰玉树般的孩童应该融入其中以助兴！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星河洋洋盈耳之声让延禧公主不由看着赵星河微微一笑：“郑大人，这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可是你家侄子或者外甥？” 郑鲲一笑：“公主说对了！此身着红衣的小小少年乃是赵将军嫡次子，下官的外甥赵星河！” 延禧公主再问：“赵星河？他年庚几何？” 郑鲲认真的看着赵星河回延禧公主：“赵星河，治平三年二月十八生辰！未满七岁岁！” 赵仲鍼看着赵星河也乐了：“赵星河比我儿年长一岁！不错！不错！看着与赵将军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爷看着赵星河也乐了：“星河公子真的越来越像赵将军了！小小年纪能文能武真正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本王倒想看看星河公子会给众人带来怎样的众乐乐！” 赵星辰以嫡长子和兄长的身份宣布比赛开始，他自告奋勇当裁判。 延禧公主对赵仲鍼轻轻言道：“爹爹，女儿好奇那赵星河今日会输在哪个小衙内之手？” 赵仲鍼乐了：“如此，我们父女拭目以待看鹿死谁手！” 杨谦一身白衣飘飘与赵星河行礼，赵星河回了一礼：“贤兄请！” 两个美好的小小年纪剑来剑往的那是有模有样，看得赵小刚乐了：“星河公子果然是天赋异禀，将来的武功定在公子之上！” 赵珏也乐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贺儿自然强过他爹爹我这个愚夫！” 郑如玉看着赵珏想笑终忍住了，忽然发现延禧公主正认真的看着赵星河不由心里一动。 听着赵星辰清音朗朗：“二弟赵星河胜！杨谦贤弟请移步这里！” 郑如玉收回了多余的思绪看着赵仲鍼和延禧公主。 一个小厮不慌不忙把杨谦带到花灯下，请杨谦公子任选一个花灯？ 杨谦随身指着一盏花灯一笑：“就选这盏灯吧！” 赵星辰笑着对杨谦一笑：“还请贤弟把那花灯中的纸条取出来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杨谦贤弟做好认罚的准备哦！” 看完纸条杨谦笑了。 赵星河笑问：“贤兄，可是什么样的处罚？” 赵星琰笑着跑上前，落落大方对着赵星河和杨谦行了一礼，轻轻接过杨谦的纸条念道：“请吟诵一首关于饮酒却不带一个酒字的诗，还要边吟边舞……” 刘敏来劲了，打着哈哈看着杨维：“这个应该难不倒谦儿！” 赵星琰也天真的笑了：“这个还真难不倒谦哥哥！” 杨谦摇头晃脑手提宝剑边舞边吟：“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郑鲲看着杨维笑了：“陶公的《饮酒其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乃是千古绝句！不错！” 柳玉刚提剑上前施礼：“本衙内想与星河兄比试比试！”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柳大人忽然来劲了：“这是我孙子柳玉刚！刚儿，不论输赢祖父都为刚儿拊掌！” 赵仲鍼笑了：“柳大人，输赢无所谓啦，重在参与嘛！” 柳大人不敢多礼，好担心有人认出皇上百年赵府内会引起哄乱？只像好友之间那样稍微给赵仲鍼行了一礼。 王美玉自然不认识赵仲鍼，连雍容华贵的郑如梅都没有认出来，更何况延禧公主？ 王美玉一双大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赵珏和郑如玉。 听着似乎是柳玉刚意欲与赵星河比武，王美玉清楚柳玉刚哪里是赵星河的对手？ 不仅仅是因为柳玉刚比赵星河小了几月，而是赵星河确实是天赋异禀不愧是赵珏和李香玉的亲儿子。 王美玉哪里会想到赵星河是赵珏和郑如玉的亲儿子呢？ 不过王美玉还是替柳玉刚高兴，就像那个官人说的那样，输赢无所谓而是重在参与。 不出王美玉意料，柳玉刚与赵星河战了不少回合后败下阵来。 虽然柳玉刚败了但是获得了无数的拊掌声。 柳玉刚像柳斌的厚脸皮无所谓的笑笑对着王勤大喊：“舅父说得没错！刚儿还得好好练练才是星河兄弟的对手！” 王兴文终于忍不住乐了：“刚儿表现不错！外祖父替你高兴！” 王勤笑着要柳玉刚好好选一盏花灯，柳玉刚笑着随手一指：“就是那盏花灯了！” 一个小厮受命穿过人群替柳玉刚取下花灯中的纸条递给柳玉刚。 柳玉刚看完纸条为难了：“娘亲，舅父……” 王勤笑着安慰柳玉刚：“刚儿，念出来让我们听听那上面写的什么？” 柳玉刚把纸条递给赵星河，赵星河一看笑了：“请吟诵一首关于饮酒的诗，全诗只能带一个酒字，还要边吟边写？玉刚贤弟，请！” 柳玉刚也不害臊直言：“吟也就罢了还得写？我娘亲说本小衙内那字写得如同鬼画符一样……” 柳玉刚话未说完众人哄笑，王勤鼓励柳玉刚：“刚儿信笔涂鸦就好！重在参与嘛！” 王美玉大大方方笑看着柳玉刚：“刚儿，无妨的！就像这个官人说的那样输赢无所谓啦！开心就好，你就随便写呗。只是我儿可想到要写哪一首诗？” 柳玉刚嬉皮笑脸看着赵星河：“还别说，本小衙内以前可背得好多诗的，可今晚这大脑袋怎么就糊住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众人看着有趣的柳玉刚在那捶胸顿足的不由哄笑。 王爷看着施大人也会心一笑：“今年百年赵府的花灯会有趣得很啦！” 柳玉刚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王勤：“舅父，要吟诵一首关于饮酒的诗全诗只能带一个酒字？可为难死本小衙内了！这个大脑袋今日怎的如此糊涂，要之何用？” 柳玉刚作势捶打着自己的大脑袋看得赵仲鍼笑了：“此子有趣！” 柳大人本来想低调，看得有趣不由脱口言道：“我孙子的确有趣！” 王勤呵呵一笑：“刚儿，好好想想看！看着杨先生好好想想看！” 柳玉刚一脸认真看着杨维把众人逗笑了。 王美玉笑着看着柳玉刚喊了一声：“刚儿！”指着天上的月亮又指着花园还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又看着杨维。 柳玉刚笑了：“噢，本小衙内认罚！谁让本小衙内技不如人呢！各位官人，小娘子们且听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柳玉刚吟罢看着赵星辰得意一笑：“星辰兄，这首诗仙青莲居士的《月下独酌》可还行！” 赵星辰点头：“柳衙内这首花间一壶酒，有个酒字！且衙内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想来舅父和杨先生觉得也可！” 郑鲲笑着点头。 一群小女孩起哄要柳玉刚信笔涂鸦，鬼画符也可。 柳玉刚看着面前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一笑：“果然娘亲说的没错！要想与百年赵府的公子，小娘子交好就得文武双全！所幸杨伯父前几日教会本小衙内这一首诗，说是诗仙青莲居士大名李白的佳作！要是再过几日，本小衙内怕是要忘记了！哎呀，我这个大脑袋啊！” 一众人看着柳玉刚哄笑拊掌。 赵仲鍼跟着众人哄笑：“这个小衙内有趣得很！柳大人，刚刚你说乃是你孙子？莫不是柳将军之子？柳将军在边境守卫着我大宋边民的安危，着实辛苦了！” 柳大人得了皇上这番美言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又不敢得意忘形。只一味称赞是当今天子治国有方，勤勉为政，皇恩浩荡才有今天天下太平的景象。 赵仲鍼对于柳大人的吹捧笑而不语，看罢柳玉刚的“鬼画符”，赵仲鍼再笑：“的确是鬼画符！不过有一种放荡不羁的豪放！有趣……” 杨维也笑了：“假以时日，玉刚的字将自成一派，有一种洒脱而不拘泥的潇洒！未来可期呀！” 王美玉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在百年赵府里出尽了风头，忽然有一种满足感。 要是王美玉知道那个频频夸赞柳玉刚“有趣”的是当今皇上，恐怕会得意忘形。 见赵珏一脸欣赏看着柳玉刚，王美玉忽然有些潸然但是又得意的笑了。心里想着可惜了柳斌没回京城还在边关，错失了看着柳玉刚出风头的机会。 第326章 崭露头角 见赵珏一脸欣赏看着柳玉刚，王美玉忽然有些潸然但是又得意的笑了。心里想着可惜了柳斌没回京城还在边关，错失了看着柳玉刚出风头的机会。 周琎嬉皮笑脸提剑在手，看着赵星河乐了：“恭喜星河表兄屡战屡胜，周琎也想与星河表兄切磋切磋！” 柳玉刚看着周琎一笑：“莫非周衙内也想献献丑？” 周琎笑得小眼睛成一条缝，把柳玉刚一把推开：“你的鬼画符都不丢人，杨先生还当着如此众人夸赞了你！我一个纨绔公子有何丢不起人的！一边去，给本衙内拊掌助威！” 这次是周如海乐了：“周琎，我的好孙子！平时太顽劣了些，让星河公子好好教训他一番正好！不然琎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只认为自己还小！” 赵星琰笑着对周琎言道：“琎哥哥一天到晚就知道嬉皮笑脸的，花拳绣腿的哪里是我兄长的对手！” 周琎脸皮也够厚：“琰妹妹，琎哥哥这几日可是在家里勤练本事呢！就是为了今天在琰妹妹面前露一手让琰妹妹高兴高兴！” 赵星琰笑得如春风灿烂：“琰儿只要谦哥哥逗琰儿高兴足矣！” 杨谦看着赵星河一笑，又对着赵星琰行礼。 赵星琰乖巧的对着杨谦回了一礼。 周琎忍不住乐了：“你们不要这样拘礼好不好！文绉绉的，累不累！” 延禧公主意味深长看着赵星琰：“她是赵星河的妹妹？” 郑鲲轻轻言道：“回公主，正是！赵星琰，赵将军爱女……” 想起李香玉已经香消玉殒，郑鲲不忍心直言赵星琰只是百年赵府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 延禧公主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这个百年赵府竟是兄友弟恭一片清平？” 郑鲲忽然就欣慰了，笑着对延禧公主言道：“的确，百年赵府兄友弟恭，姐妹们相亲相爱，实乃一大幸事！” 杨维亦欣慰看着郑鲲轻轻言道：“鲲弟，可以放下了！” 一阵拊掌声在延禧公主耳边响起，周琎大呼小叫要琰妹妹速速与他寻一盏花灯，千万别挑到那些什么饮酒诗还不得带酒字或者只带一个酒字的花灯？ 延禧公主笑了：“爹爹，这个周衙内有趣得很！虽然不是那赵星河的对手，将来长大定也是一员大将！” 赵仲鍼笑着点头赞同，吓得柳大人忽然就不敢出声了。 赵星河示意琰儿听话，乖乖与琎哥哥好好寻一盏花灯。 赵星琰温婉对着赵星河一笑：“兄长的话，琰儿是一定要听的！” 琰儿真的在花灯下左寻右看，看着周琎甜甜笑着：“琎哥哥，琰儿选这盏灯可好？” 周琎大大咧咧看着赵星琰一笑：“琰妹妹选的肯定是极好的！琰妹妹，念出来让各位看官听听？” 又是一阵哄笑声。 赵星琰看着周琎一笑：“琎哥哥，这道题当真不难！琎哥哥请听好，请吟唱一首关于元宵佳节的诗。” 周琎嘻嘻一笑：“这题当真不难！昨日爹爹还摸着娘亲的肚子唱给娘亲肚子里的妹妹听呢！唱得娘亲呵呵笑，说是保证给爹爹生个如花似玉的好妹妹！” 众人哈哈大笑，赵瑾没好气笑着对周彬言道：“看你平时不避嫌？今日丢人现眼了吧！” 周彬也有些不得色，啐道：“这个顽劣，当真丢人现眼！” 周如海也有些不得色，又有些好笑。 周琎却嬉皮笑脸清了清嗓子，又对着花园众人环施一礼：“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 一阵哄笑声再起。 崔博文看得好笑：“果然是周衙内亲生的！” 罗鸣终于忍不住大笑：“周衙内后继有人了！” 孙志豪看着周彬啐道：“岂止是后继有人！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彬一脸得意之色看着周琎：“怎么，琎儿有趣得很难道不是一件快事！” 周琎摇头晃脑看着天上的月亮高声吟唱：“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杨维再笑：“崔液的《上元夜六首》其中一首。不错，很应景！” 听着一阵拊掌声，周如海和周彬面露得意之色，赵瑾笑了：“现学现卖！” 周琎嬉皮笑脸看着赵星琰：“琰妹妹，现学现卖可还行！” 琰儿噗嗤一笑：“琎哥哥让众人开心即可！兄长说过，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柳玉刚打着哈哈一把把周琎拉下来：“我说周衙内，够了，你爹爹娘亲的被子都让你掀开了，一边看热闹去！” 施大人忍不住大笑：“这几个小孩有趣！一个个人小鬼大的！” 众人纷纷拊掌大笑，赵瑾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昇玉看得好笑，指着周彬想骂终于只能是陪着笑和众人看热闹。 几个小公子，小衙内纷纷跃跃欲试，可是都不是赵星河的对手。 刘志远精挑细选的花灯，最后竟然是现场耍一遍大刀？ 当赵星河和王俊杰把那大刀抬过来时，刘志远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天！本衙内可举不起这大刀……” 刘敏鼓励儿子：“远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举起刀来舞一番……” 刘志远看着周琎和柳玉刚在那嬉笑，使劲拿起大刀用力舞了起来一不小心没站稳，差点摔倒？ 柳玉刚和周琎笑得前仰后翻。 王勤更是笑刘志远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勉强舞了几下也还行。 刘敏忽然有些伤感，想起了张玉婉…… 或许王勤反应过来了，拊掌大笑：“远儿不错！好样的！” 众人的拊掌声和欢笑声打乱了刘敏的思绪，王俊杰百步穿杨箭箭虚发笑得刘敏也前仰后翻。 这下刘志远报了仇了，也笑得哈哈哈…… 周琎和柳玉刚使劲搂着刘志远大笑：“这下志远兄可开心了！” 王俊英看着王俊杰一边笑一边不相信看着那箭靶子：“兄长，今日怎么啦？柳玉刚的大脑袋糊住了，兄长的大脑袋是不是也糊住了？还是兄长的大眼睛全看着月如妹妹去了啊？” 几个小孩子就像什么都懂似的相互取笑，弄得王俊杰越发看着顾月如不好意思。 王勤急忙安慰王俊杰：“我儿今日紧张，无妨的！” 王俊杰怎么会不紧张呢？倘若是在校场，王俊杰自信能箭无虚发，但是在百年赵府的花园里，分明就有一种关公门前耍大刀的嫌疑？ 赵仲鍼笑了，大声喊道：“再给他三支箭！” 王俊杰顿时又来劲了，也自信了，三支箭都射中靶子，博得阵阵掌声。 众人也看得高兴，觉得今年百年赵府的花灯会可比以往有趣多了！ 也只有孩子永远是让人百看不厌，越看越爱的开心果。 更何况都是芝兰玉树般的可人儿，也没有嫡庶之分，尊卑有别的嫌隙，在众人的拊掌声中展现一番无伤大雅。 赵小平终于心里平衡了甚至有些得意了，看着笑盈盈的玫儿一脸的深情。 玫儿只觉得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当然，今日人多，被人看很正常，说不定他们是看着自己身边的郑如月也未可知？ 顾月如手持马鞭对着赵星河落落大方施了一礼：“星河表兄暂且一旁看热闹，待月如带着小姐妹们给众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和风度翩翩的公子们乐活一下！” 顾月如笑请赵星玥表姐上前来。 赵星玥不卑不亢上前，与顾月如相互行礼…… 赵星玥声如银铃：“论耍刀弄剑我们这些女孩子自然比不得兄长和弟弟们。我们的游戏规则是这样，两个小姐妹为一组，请杨先生出一首诗或者词的上句，我们姐妹抢答下一句，谁先答出者胜！同时举手为平继续抢答……” 众人齐欢声拊掌。 延禧公主也笑了：“这个有趣得很！” 徐清馨和齐若兰这两个年纪相当的小姐妹率先上前与众人行礼，请杨先生赐教。 杨维很是欣慰，笑容可掬看着徐清馨和齐若兰轻轻吟道：“海上生明月” 两个小姐妹同时举手齐声吟唱：“天涯共此时” 杨维再笑：“明月松间照” 两个小姐妹又是齐声吟唱：“清泉石上流” 杨维话风一转：“投我以木桃“ 徐清馨和齐若兰齐举手，齐吟诵：“报之以琼瑶” 徐清馨和齐若兰齐声吟唱完，对着笑呵呵的蔡琼瑶行了一礼。 杨维话风再转：“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肆戎疾不殄(tiǎn)，烈假不瑕……” 徐清馨看着齐若兰，齐若兰稍加思考对着杨维行礼，抑扬顿挫吟道：“不闻亦式，不谏亦入。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yi)，誉髦斯士。此诗出自诗经大雅《思齐（zhāi）》” 王安石带头拊掌，赵仲鍼很是欣慰：“今年百年赵府的花灯会真的很有趣！朕看着这百年赵府确实是家大业大，但也不像民间盛传的那样奢靡无度嘛！” 赵小平听了再次欣慰一笑，看着玫儿正认真的站在顾月如旁边拊掌大笑。 赵星琰看着杨维甜甜一笑：“杨先生，可是若兰姐姐赢了？” 徐清馨看着杨维大方一笑：“重在参与，小女子愿意接受处罚。” 赵星玥示意徐清馨自选一盏花灯，徐清馨打开花灯中的纸条一看笑了：“请边唱边跳一段乐舞！这可难不倒我！” 徐清馨边唱边跳当年郑如玉编舞，杨维和郑鲲编曲的《江南可采莲》。 作为徐清馨的妹妹，徐温馨邀请齐若兰，齐若君给徐清馨伴舞。 几个小女孩自然没有让人失望，获得众人的拊掌和欢呼。 徐温馨和齐若君上前行礼，请杨先生赐教。 杨维倒认真了，毕竟徐温馨和齐若君比徐清馨和齐若兰小，出题相对简单些：“床前明月光” 齐声答：“疑是地上霜”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杨维点头微笑话风一转：“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杨维刚刚吟完，徐温馨看着齐若君狡黠一笑不假思索先举手，随后声情并茂看着杨维：“逝将去汝，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王安石再次带头拊掌，赵仲鍼越发来了兴致，笑着点头给小姐妹们拊掌。 齐俊和徐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女儿竟然在百年赵府崭露头角还获得皇上的拊掌。 齐若君知道徐温馨比自己反应快，但是重在参与输赢无所谓，便笑着选了一盏花灯认罚。 徐温馨凑过去一看纸条笑了：“若君姐姐，有点难哦！” 赵星琰好奇了，也凑上前一看，捂嘴偷笑：“好像是有点难？” 齐若兰接过齐若君的纸条轻轻念道：“请自编自舞一段关于元宵佳节的歌舞？” 连看热闹的众人都觉得有点难？齐齐看着小小的齐若君如何完成这个处罚？ 刘志远指着周琎一笑：“若君妹妹莫急，就把周衙内刚刚吟唱的那首崔液的诗现编现舞一番，重在参与嘛！刚刚我和俊杰兄不是也输给了星河弟吗！非要平时用剑的我们耍大刀，百步穿杨！今日无非是乐活乐活一下无伤大雅……” 延禧公主好奇齐若君会怎样现编现舞？ 齐若君看着冯玉兰，冯玉兰笑着点头：“君儿只管按照心中所想即可！” 九岁的齐若君稍加思索，把长袖一甩，真的把周琎吟唱的那首崔液的诗现编现舞，边舞边唱起来。那声情并茂，载歌载舞的欢快感染了众人，越发把元宵佳节的热闹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顾月如和赵彦琼上前请杨先生赐教，把个赵晟乐得不得了…… 看着顾月如在那里笑着选花灯，赵晟终于相信赵彦琼竟然赢了顾月如？ 赵晟越发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和曾艳红低低耳语。 顾月如选了一会儿，有些撒娇的请赵星河给她选花灯。 赵星河左看看右看看的小心给顾月如选了一盏花灯。 延禧公主认真看着赵星河给顾月如选花灯。 好巧不巧的，纸条上竟然是——请现场画一幅玫瑰花图？ 顾月如笑了：“这可难不住我！”随后从容不迫来到花园空间的文房四宝前，给众人行了一礼，大大方方落座，不慌不忙就画了起来。 众人今晚看得热闹，误以为花园空间摆放的文房四宝是想让王爷或者是欧大人现场题诗呢？原来竟是如此？ 趁着顾月如在那里作画，杨盼和赵彦瑛上前行礼请杨先生赐教…… 杨盼赢了赵彦瑛，赵晟一点也不意外：“杨先生的女儿自然不会输给彦瑛！” 赵彦瑛撒娇请长兄与她选一盏灯。赵星辰一笑，信步来到一盏花灯前，笑问：“瑛妹妹，此盏灯可好看！” 赵彦瑛一笑：“就依长兄的！” 赵星琰好奇劲又上来了，也撒娇从赵星辰手里接过纸条：“请现场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王爷也以为花园空间摆放的七弦琴是给杨维准备的，没想到竟然是给那些可人的小女孩子们准备的？ 当赵彦瑛轻轻拨响七弦琴时，王爷很是感慨：“都是十来岁，几岁的孩童，竟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赵彦琼，赵彦瑛姐妹俩表现不俗，秦桂枝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有面子。心里十分感谢郑如玉给这样的机会让孩子们崭露头角，甚至可以说是脱颖而出。 赵晟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在百年赵府，在皇上和延禧公主面前出了风头，不由和秦桂枝感慨：“有了郑氏如玉，一切安好！” 第327章 不分轩轾 延禧公主轻轻对赵仲鍼耳语…… 赵仲鍼又对着郑鲲耳语一番…… 郑鲲轻轻点头，笑着上前对赵星辰，赵星河言道：“星儿，贺儿，让各位看官再乐活乐活……” 赵星河笑着对赵星辰施礼：“兄长，请！” 赵星辰一笑，回了赵星河一礼：“二弟，请！” 郑如玉和赵珏心里很清楚，延禧公主要看看百年赵府里两个被人盛赞的小公子到底如何？ 赵星河和赵星辰都收到了爹爹和母亲的暗示，心领神会。兄弟俩对视一眼，再次相互行礼，相互谦让。 赵星辰快九岁了，但是看着还没有七岁的赵星河早熟，身材也不比赵星河高挑。 郑如玉倒不担心赵星辰以大欺小，毕竟贺儿比赵星辰更好动。 赵星河和赵星辰兄弟俩从剑术比到刀法，又从枪比到棍，最后又比到骑射…… 平时看着慵懒的赵星辰完美诠释了他作为兄长，作为嫡长子该有的表现，也扞卫了百年赵府嫡长子该有的尊严，博得阵阵拊掌声。 王俊杰，刘志远觉得自己输给比他们小了几岁的赵星河已经很不得色了。但是侥幸的认为赵星辰说不定还不如自己呢？ 一想到百年赵府的嫡长子说不定比自己还不如，刘志远和王俊杰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慵懒怠倦的赵星辰，竟然是十八般兵器样样拿得起也放得下？ 赵星辰的琴棋书画更是远在赵星河之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在今日元宵佳节完美把自己展现在众人眼前。 刘敏和王勤想不出来郑如玉回归【玫香居】后，是怎样让慵懒的赵星辰变得如此低调，更是在学业和武艺上突飞猛进？ 郑鲲和郑皓对于赵星辰今晚的表现一点也不意外，在他们兄弟眼里，郑氏如玉的儿女岂会比他人逊色。自然是遥遥领先让人望其项背。 但是今日几个小孩子的表现倒是把众人乐得不行，觉得这些孩子的表现真心不俗。 而且今年百年赵府的元宵花灯会超出了以往任何一年的花灯会让人很是惊艳。 对于众人对赵星辰的夸赞赵昇玉面露得意之色，郑如玉只是低调的笑而不语。 崔玉容也是面露得意之色，巧云、黄腊梅和秦桂枝真心夸赞赵星辰让崔玉容越发乐得笑开了花。 今日赵星辰的表现连赵珏都十分震惊：“星儿何时练得这一身好武功？” 见赵珏看着自己，郑如玉微微一笑，欣慰的看着赵星辰：“星儿，和贺儿点到为止吧！” 赵星辰对着赵星河行礼：“二弟还年幼，假以时日定会超过兄长！” 赵星河自信满满：“今日多谢兄长承认！二弟将来一定不比兄长逊色多少！” 延禧公主终于忍不住冲着赵星河一笑：“还请星河公子速速认罚！” 赵星河看着顾月如一笑：“如此技不如人自然是要认罚！” 赵晟安慰赵星河：“和儿还小嘛！况且今日和儿和星儿的表现俱佳，我百年赵府后继有人了！” 延禧公主上前对着赵星辰和赵星河行了一礼，兄弟二人回礼：“这位妹妹看着面生？” 赵星辰再对着延禧公主行礼：“今日来到我百年赵府的都是贵客，但愿这位妹妹开心就好！” 延禧公主亲自给赵星河选了一盏花灯：“开心不开心就看这盏花灯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延禧公主又亲自取出纸条一看：“请现场吟诵一首表现饮酒的诗，诗中须带有两个酒字以上且需边吟诵边舞剑还得边书写出来……” 延禧公主笑了：“嗯，这个处罚有趣！” 一群小女孩，小男孩窃窃私语：“这个处罚是不是有点难？” 柳玉刚，周琎，刘志远，王俊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选到这盏花灯。 刘志远更是笑得嘿嘿嘿：“这个可比舞大刀难多了！” 周琎看着柳玉刚自信一笑：“唯有舞剑最容易。” 赵星河倒是十分自信的环场施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贺儿今日献丑了！希望各位官人，各位小娘子在我赵府过一个开心祥和的元宵佳节！” 柳玉刚，周琎，王俊杰，王俊英与赵星河回礼，齐齐言道：“相信星河公子不会让人失望！” 杨维看在眼里很是欣慰，对着郑鲲轻轻言道：“都是可造之才！” 赵星河接过杨谦递过来的宝剑，随口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渐渐的，未满七岁的赵星河情绪上来了，开始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滔滔不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赵星河吟罢，右手提剑，左手提笔，边吟边舞，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赵星河把笔一扔，双手握剑再施礼：“贺儿献丑了，望包涵！” 倘若赵星河是十几岁的少年，赵仲鍼不会惊讶！ 一个六岁的孩童竟然文武双全让赵仲鍼拊掌大笑：“青出于蓝胜于蓝！赵将军，孺子可教也！恭喜恭喜呀！百年赵府果然是鸾翔凤集之所在啊！果然都是芝兰玉树般的可人儿” 延禧公主微笑着轻轻与赵仲鍼低语。 赵仲鍼指着郑之洮对郑鲲言道：“郑爱卿，让他和赵星辰比试比试！” 郑鲲笑了：“愚儿可不是星儿的对手！连杨谦的对手都不是！” 王爷乐了：“这位官人莫非想看看愚儿会受到什么处罚！本王也想看看！愚儿，上前去……” 向来低调的郑之洮一心在那里看热闹，拊着掌笑着与杨谦低聊。 听得父亲唤他，郑之洮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一笑：“我上去与星儿比试，分明就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呀！” 刘志远和王俊杰，王俊英拉着郑之洮就上去，柳玉刚，周琎后面推着郑之洮：“武胜不了赵星辰，文胜总有机会吧！” 郑之洮对着赵星辰施礼：“愚兄竟不知贤弟有如此一身好本事！一时技痒也想要讨教一番！” 赵星辰笑了，对着郑之洮行礼：“贤兄缪赞！愚弟还想与贤兄切磋切磋呢。贤兄请！” 郑之洮，如郑鲲一样低调，像极了他的叔叔郑鹏，一直是被人忽视一般存在着。 别说王爷好奇，就连施大人，王安石都好奇愚儿今日的表现会如何？ 只有杨维和郑义非常自信的看着郑之洮微笑。 论武愚儿的确不是赵星辰的对手，但是论文郑之洮与赵星辰不分轩轾让人刮目相看。 尤其是郑之洮的琴棋书画略胜赵星辰一筹。 王爷笑了：“看来，世代书香的郑府也要出文武全才了！愚儿今日让人惊艳啊！今日值得了！” 延禧公主再亲自给郑之洮选了一盏花灯，众人心里都清楚，最难的处罚在后头了。 果然，延禧公主看完纸条笑了：“请吟诵一首有十个月字以上的诗，请书写出来，现场编曲并演唱，可节选……” 王爷看着郑鲲：“这个当真有点难！尤其是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很难！” 延禧公主俏皮一笑：“难，才有趣呀！” 郑之洮问询性的看着郑鲲，郑鲲无奈一笑：“反正我儿小名唤作愚儿，出丑了也无所谓！” 郑鲲又看着赵仲鍼一笑：“再说了，这位官人说了重在参与嘛！” 赵仲鍼点头拊掌大笑：“愚儿，朕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愚儿？” 一众人齐齐看着赵仲鍼和延禧公主。 见施大人和王安石在提醒自己，赵仲鍼一笑，故意大声喊道：“真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愚儿？” 众人齐舒了一口气：“还以为皇上也到了这百年赵府看花灯呢？” 认识皇上的只是笑而不语齐齐对着皇上行礼。 孔书章越发激动，一味紧紧拽着徐美的手。 徐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又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惬意。 郑之洮歪着头想了想，笑了：“要有十个月字以上的诗？今天的月儿当真是圆！” 顾月如十分自信的看着郑之洮：“想来再难也难不倒之洮哥哥！” 郑之洮清清嗓子，十分有情致的吟唱：“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赵星琰掰着手指数道：“之洮哥哥，有三个月字了！” 延禧公主瞟了赵星琰一眼，赵星琰的眼见力再次发挥了作用，觉得今日这个面生的小姐姐不与常人。而她的爹爹看着更是不像一般人？ 再看郑鲲，杨维，施大人，王爷都围着他们父女，顾明智更是冷冷的拿眼四处扫射，连顾月如与赵彦琼比试都没有拊掌，一脸警醒让五岁的赵星琰不得不多想。 赵星琰忽然就不敢多说话了，浅浅笑着十分庄重对着延禧公主行了一礼。 延禧公主忽然就不反感赵星琰了，与琰儿回了一礼。 赵星琰十分安静了，只静静看着延禧公主，脸上露着不卑不亢的微笑。 郑如玉觉得赵星河，赵星琰，延禧公主都是早熟的孩子，性格喜好思维举止竟如成人让郑如玉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郑之洮的思绪如天马行空般在飘飞：“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 郑之洮越吟情绪越饱满，延禧公主笑了：“虽然已经有了十个月字，还请郑公子把这首诗吟诵完可好！” 郑之洮的朗朗清音打动了所有的孩子，齐齐摇头晃脑跟着郑之洮吟诵：“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延禧公主满意一笑：“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愚儿？大智若愚啊！” 赵仲鍼一边拊掌一边笑问郑鲲：“且看愚儿如何编曲现唱？” 郑鲲低调回皇上：“皇上但请看个热闹！不污了皇上圣耳就好！” 赵仲鍼今日当真十分开心：“非也！愚儿哪里是愚儿啊！分明就是后生可畏啊！与爱卿性情很相似，朕很喜欢愚儿！” 王爷笑着接言：“本王也喜欢愚儿！” 赵仲鍼看着王爷笑问：“皇叔也喜欢愚儿，莫不是想让愚儿做你的乘龙快婿！” 王爷看着郑鲲哈哈大笑，施大人和王安石可不敢瞎起哄，只是笑而不语。 愚儿认真在花园空间编曲，嘴里还不停的哼唱，乐得周琎和柳玉刚提剑上前又卖弄的舞起来。嘴里跟着愚儿一顿乱哼可把众人乐得不得了。 郑之洮示意赵星玥伴舞，一群小女孩齐上前，随着赵彦瑛的琴声，郑之洮的吟唱声欢快的跳起舞来。 郑之洮又轻笑着看着那些男孩子们。男孩子如何会示弱，齐齐提剑随着郑之洮的吟唱认真的舞着剑。 一群大人再也顾不得皇上也在场，个个使劲的给孙子，孙女们拊着掌，嘴里还不忘得意的相互夸赞。 延禧公主觉得郑之洮很聪明，以琴音和舞蹈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来弥补他谱曲上的不足。又让小公子们舞剑来锦上添花实在是雅俗共赏，个个欢颜。 但是郑之洮的声音很好听，感情也很到位，让延禧公主不由对着郑之洮频频微笑。 赵仲鍼觉得一个九岁的孩子能现场谱曲已经是不易，何况是满满一大篇诗词。 王爷盛赞愚儿遗传了郑鲲的某些天赋，对愚儿越发喜爱。 当所有女孩子们齐声吟唱《千字文》，男孩子们再次齐舞剑时，花园里的拊掌声和欢笑声不绝于耳。 赵仲鍼知道，百年赵府的元宵佳节灯会即将结束。 王爷认真看着杨维和郑鲲：“两位才子怎能让我等遗憾而回？” 赵仲鍼笑眯眯的看着郑鲲言道：“郑爱卿，杨爱卿，就满足王叔的心愿呗！” 杨维和郑鲲给众人行了一礼，把《春江花月夜》重新谱曲并演唱了出来。 王爷高兴的大笑：“这个元宵佳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愉悦的一个元宵佳节。赵将军，此次挂花灯的丫鬟小厮们应该重重有赏！” 赵珏大笑：“自然是重重有赏！” 那一刻的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越发体会到夫人已经暗中对他们委以重任，并且给了他们十分的信任。 赵小平觉得应该感谢赵小礼对于他们的提点。三人一致认为，赵小礼才是小厮中的王者。 众人听着杨维的琴声，郑鲲的吟唱声虽然恋恋不舍，但是时辰不早了，毕竟这是在百年赵府而不是在御街上。 贺昆仑好意提醒众人，可折转到御街继续看花灯…… 赵仲鍼看着赵珏一笑：“听说百年赵府里有个【玫香居】！朕想去看看！” 王安石提醒皇上，时候当真不早了！更何况女眷闺房，不宜如此多人打扰。 赵仲鍼看着王安石笑笑：“就去看一眼，速去速回总行吧！” 低调了半夜的欧大人看着现在的百年赵府一片清平又兄友弟恭的不似以前到过时的景象，心里也好奇着是怎样的一个【玫香居】，又住着怎样的如玉夫人能让王爷流连忘返。 施大人见皇上和欧大人都对【玫香居】好奇，自然笑着怂恿皇上一定要去【玫香居】看一看。 郑如梅笑了，觉得终于可以与长姐说说话了。 第328章 中流砥柱 【玫香居】里花灯随风轻摇，亮得如同白昼。 满院的玫瑰花在寒风中依然盛放，还时不时飘来梅花的幽香…… 几间简单的房子，一处简朴的木楼，但是看着十分干净入眼。 虽然一点也不奢华，但是那琴，那棋，那秋千索，那竹林，还有后院整齐的茶园和菜园，枯木待春的桃树，远远梅香拂面让赵仲鍼深吸一口气：“皇叔，王爱卿，施爱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王安石没想到在百年赵府里竟然有如此纯净的所在，十分感叹：“听说郑氏如玉是为百年赵府而生，为赵将军而活？看来不是虚言！如玉夫人不愧出自郑府，全然没有沾染到百年赵府的俗气……” 王安石向来直言不讳，赵珏和赵昇玉只能陪着笑脸点头。 众人盛赞郑氏如玉贤良大度，胸有成竹，端庄自持，不卑不亢！ 徐美看着如今的郑如玉和郑如月，想起以前和郑如玉她们几姐妹在徐州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忽然想起孔书章说她“也是出生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此时此刻的徐美，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出生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因为真正出生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郑氏如玉，正端庄优雅，不卑不亢，独领风骚一般与皇上同进同出。 赵仲鍼见郑如梅眼巴巴的看着郑如玉，示意姐妹俩好好说说话，他们男人在后院慢慢赏梅花。 欧大人和王安石都十分喜欢【玫香居】里的梅花，感叹“竹里梅香！” 延禧公主与几个小女孩在【玫香居】里愉快的荡着秋千。 吴妈和莲儿摆放好多的零食让孩子们吃个够。 莲儿虽然不认识皇上和延禧公主，但是见小姐和郑美人在一起，又见大少爷和王爷不离赵仲鍼左右，心里已猜测几分？ 所以武大夫觉得莲儿真的是个十分有眼见力又聪慧的姑娘。 郑如梅抱着郑如玉本想嚎啕大哭，又怕皇上听见，只能伏在长姐怀里轻轻啜泣。 伴君如伴虎的日子郑如梅是怎样熬过来的，郑如玉感同身受十分理解郑如梅此时的心情。 郑如玉知道郑如梅好想出宫透透气，便安慰郑如梅，长姐一定想办法让皇上同意你回家省亲几天。 如梅对长姐的话深信不疑，含泪多谢长姐，同时感叹若不是母家强大，兄长和长姐夫，三妹夫深得皇上器重，那个不见天日的深宫恐怕她一天都待不下去，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如梅很后悔当初不该在赵仲鍼面前卖弄风骚，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怨不得他人。 郑如梅又再次感谢长姐留给她的丫鬟剑儿的确是剑胆琴心，多亏了剑儿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胆战心惊的每一天。 郑如玉安慰郑如梅，所幸皇上还宠幸她，不然死得更惨。 郑如玉再三提醒郑如梅，一定不要争宠但是也不能拒绝皇上，更不能为了讨好皇上无所不用其极。 李香玉以色事人的结果是早死，一定要以真心来换得皇上的尊重。 既然龙心不可揣测，就做一个宠辱不惊，处变不惊的郑美人吧。 后宫佳丽三千，争斗永远不会停止，不拉帮不结派，与各位妃子保持不即不离的关系即可。 不多言，不多问，也不用一副时时惧怕的样子让人揣测，避免发生些不必要的误会让皇上和皇后不悦。 一定要剑儿时常去走动以免因消息闭塞而失去先机。 听得郑如梅和剑儿频频点头。 郑如玉又提醒郑如梅一定要与皇后娘娘真心相待。 但是不能经常以奴颜婢膝之姿去逢迎皇后娘娘。对于皇后娘娘的大度或是赞扬更不能沾沾自喜，让皇后觉得郑氏的女子没有大家风范？ 郑如梅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忽然间释怀了许多不快的情绪，心情忽然就好了。 见郑如梅心情好了许多，剑儿也轻松了许多之感，郑如玉再提醒郑如梅，倘若皇上征求她的某些建议，千万不可直言不讳，更不能轻易卖弄来讨好皇上？ 而是一定要以皇上心中自有主张，无需臣妾多言来回皇上…… 倘若皇上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可以旁敲侧击，引经据典来抒发自己的观点。 但是一定不要让皇上觉得郑美人是在卖弄才学…… 郑如梅哭着点头多谢长姐教诲…… 郑如玉紧紧抱着郑如梅安慰她。 太监门外轻轻唤道：“郑美人，时候不早了，皇上要起驾回宫了！” 郑如玉轻轻擦干郑如梅的眼泪，笑着与郑如梅开门出来：“今日元宵佳节，月圆人圆！二妹，好好随皇上回宫吧！今日二妹也与父亲见面了，想来父亲和二妹都没有遗憾了！父亲的生辰二妹也无需挂心了！” 赵昇玉很聪明，很快就理会到了郑如玉的真实用意，不由打着哈哈恭喜郑荣：“今日荣兄与郑美人父女相见，真正是月圆人圆，这是对荣兄三日后六十大寿最好的贺礼啊！” 王爷笑了：“郑老大人三日后六十大寿？本王可要去郑府凑热闹啊！本王与郑府如此交好，也从来没有参加过郑老大人的华诞啊！” 杨万程笑了：“荣弟向来低调不过生辰，但是这个六十大寿可不能不款待我们这些老匹夫哦！” 见一众老大人在附和，施大人想了想：“三日后，原来郑老大人是正月十八生辰！恭喜恭喜啊！” 郑荣低调多谢各位同僚，谦言在万岁万万岁的皇上面前，怎敢提生辰？ 王安石向来节约不喜铺张浪费，更不屑大操大办过什么生辰。 但是郑荣和郑鲲父子可是他的同盟，又不遗余力支持他的改革变法，更何况郑荣，郑鲲父子向来也是低调得很。 王安石遂也恭喜郑老大人今日收获了很有意义的贺礼。 赵仲鍼正愁找不到再去郑府的理由，不由笑着恭喜郑荣，岳父大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又言三日后要带着延禧公主和郑美人亲临郑府给郑荣拜寿…… 郑荣受宠若惊，郑如梅看着郑如玉暗喜…… 那延禧公主正与赵星玥，顾月如，齐若兰，徐清馨玩得开心呢，得知要回宫了，问父皇什么时候再带她出宫？ 这下满【玫香居】跪一地，齐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延禧公主，延禧公主千岁千千岁。 两岁的赵星瑶胖得跟球一样凑在人堆里看热闹，见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吓得滚落地上哇哇大哭…… 刘红玉又羞又急慌忙哄着赵星瑶，又把瑶儿按在地上跪好…… 两岁的年纪正是鹦鹉学舌的年纪。瑶儿哭着嘴里含混不清嚷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千岁千岁千千岁”把赵仲鍼给逗乐了。 赵仲鍼示意众人起来不要拘礼又笑问此有趣的孩童是哪家女儿？ 赵珏轻轻抱起瑶儿回皇上，瑶儿乃是他的幼女赵星瑶。 见皇上似乎不解刘敏急忙回皇上，瑶儿亦是他的外甥女…… 赵仲鍼反应过来了笑着点头：“懂了！懂了！亦是刘老大人外孙女没错吧！” 刘晋满脸带笑小心回皇上：“皇上万岁！瑶儿不懂事惊扰了圣上，请皇上责罚！” 赵仲鍼一笑：“不知者无罪！瑶儿很有趣嘛！” 赵星瑶从赵珏怀里挣脱下来，摇摆不定竟扑向延禧公主？ 延禧公主看着瑶儿觉得有趣，也准备去搂抱瑶儿？ 刘红玉哪里见过这阵势不由惊呼：“瑶儿，不得放肆！请公主恕罪！” 两岁的瑶儿那脸懵懂看得赵珏忽然有些心疼。 瑶儿听得娘亲呵斥，指着延禧公主一阵嚷嚷：“千岁千岁千千岁……” 延禧公主看着瑶儿咧嘴一笑向赵星瑶伸出了双手…… 刘红玉担心胖胖的瑶儿小小的延禧公主抱不起，跪在地上又不敢造次？ 赵星琰不慌不忙起来扶着瑶儿对着延禧公主行了一礼，轻轻笑着对延禧公主言道：“瑶儿年幼无知惊扰了公主，望公主包涵！瑶儿生得肥头胖耳有些份量恐让公主受累了！” 赵仲鍼忽然就对赵星琰感兴趣了，觉得此女小小年纪却十分有胆识也识大体，张弛有度不愧出生于百年赵府。 赵珏看着赵星琰如此懂事想起了李香玉心里忽然潸然。 赵星河上前和赵星琰一左一右牵着瑶儿多谢皇上和公主的抬爱。 王安石一笑：“百年赵府的子女都是芝兰玉树般的可人儿！看来如玉夫人的确是为了百年赵府而生啊！” 施大人满意的看着王爷笑了：“今年百年赵府的元宵佳节灯会的确是匠心独具，别具一格！赵夫人不愧是百年赵府的中流砥柱！” 赵仲鍼满意的带着郑美人和延禧公主笑盈盈离开了【玫香居】。 郑鲲等人小心护送赵仲鍼和延禧公主回宫去了。 赵府一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孙志豪看着周彬调笑：“琎儿把周衙内的被子都掀开让皇上和延禧公主看了个热闹！” 周彬看着赵瑾想笑又有些后怕。 赵瑾有些羞愧被赵瑂一阵安慰，赵瑂还夸玉刚今日的表现的确不俗勇气可嘉。 周如海拭了一下冷汗，看着周琎是哭笑不得。 柳大人也拭了一下冷汗，看着柳玉刚竟也是哭笑不得。 罗鸣没想到元宵佳节竟然与皇上同赏花灯会，和崔博文感慨今春科考一定要榜上有名。 孔书章觉得他此生圆满了，再无任何遗憾了。 徐美也觉得她此生何其幸也得遇几个诰命夫人为姐妹，今日竟然到了百年赵府到了【玫香居】，竟然还见到了皇上和延禧公主？此生岂止是圆满而是死而无憾。 百年赵府皇上驾临还是一百多年前太祖时期。 今日年轻的皇上再次驾临百年赵府，于赵昇玉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赵昇玉心下欢喜：“今日元宵佳节的花灯会可谓是功德圆满！满府上下统统有赏！” 周琎看着赵昇玉嬉皮笑脸讨赏：“外祖父，琎儿有没有赏？” 柳玉刚跟着凑热闹一阵乱嚷：“外祖父，刚儿有没有赏？” 王勤和王兴文看着柳玉刚假意呵斥：“赏你打屁股！” 吓得柳玉刚捂着屁股躲到赵星河背后：“人家统统有赏，本小衙内竟然打屁股？门都没有！” 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赵昇玉哈哈大笑：“赏！你外祖父和舅父赏你打屁股，我这个外祖父赏你二十贯铜钱可好？不，五十贯铜钱！” 乐得柳玉刚嘻嘻笑：“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刚儿多谢外祖父了！” 王勤要柳玉刚休得放肆？ 王美玉也呵斥柳玉刚成何体统？ 王兴文哈哈大笑：“刚儿才多大？比周琎还小呢？还是乳臭未干的年纪。今日大家都高兴且让他放肆一回，下不为例。” 王勤和王美玉自然知道王兴文想与赵昇玉修好，毕竟王美玉已经是柳斌的贤妻，而李香玉早已经不在人世。 柳大人也觉得趁着今日大家都高兴一笑泯恩仇是最好不过。 郑荣打着哈哈对柳大人言道：“刚儿小小年纪不惧事，皇上也夸刚儿将来定是一员猛将！赏！当然要赏！” 刘晋也打着哈哈言道：“今日几个稚子表现不俗统统有赏！” 一众人打着哈哈纷纷与郑如玉告辞离去回府。 赵小刚多谢夫人给他已过百日的姐妹俩一人一个大红包，一手抱一个，和罗鸣带着罗盈，卉儿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罗鸣心疼赵小刚，想要抱一个，赵小刚哪里会肯，左亲亲右亲亲的笑个不停：“想不到我这个粗人竟然做了父亲！看看，多可人的两姐妹！” 柳玉刚嬉皮笑脸喊着：“她们长大后都是我的娘子。刚叔，咱可是说好了的，刚叔可不许反悔！” 把个赵小刚笑到停不下来。 卉儿一步三回头看着郑如玉：“夫人，好好保重身体！” 莲儿请卉儿妹妹放心，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夫人。 王美玉自李香玉死后再来【玫香居】，发现百年赵府和【玫香居】自己已经不再眷念？ 而赵珏，再看着也没有了当年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和恋恋不舍。 王美玉暗笑自己与赵珏终是有缘无分，命中注定是柳斌的娘子。 绿儿终于舒了一口气：“小姐，奴婢觉得还是我们柳府好！” 刘红玉有些羞愧与王美玉送行，王美玉安慰刘红玉休要自惭形秽，如玉夫人大度贤良就好好珍惜在赵府的每一天吧。 刘红玉含泪点头，与父亲，兄长，长姐一一道别。 出了百年赵府刘青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日日与皇上在一起当真是伴君如伴虎！今晚生生憋死我了！本来是想好好玩打马，没想到却成了看热闹！不过，这个热闹好看，可以年年看！谦儿今日表现不俗回去母亲也有赏！” 终于各回各家，【玫香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郑如玉轻轻言道：“赵小顾，今日你们几个小厮表现不俗，本夫人有赏！明日让那三人来【玫香居】，本夫人有事要安排他们！” 赵小顾嘻嘻一笑：“夫人，终于想起要如何安排那三人了？” 赵小礼呵斥：“小顾兄弟还是管住自己的嘴，休要在夫人面前耍嘴皮！” 赵小顾对着赵小礼调皮的吹起了口哨，赵小礼假意要追打赵小顾？赵小顾顿时无影无声。 第329章 毋庸置疑 郑如玉轻轻问赵小礼：“贺昆仑的事查得如何了？” 赵小礼自信言道：“曹叔的眼力不错！贺昆仑今年二十九岁老成持重。这些年贺昆仑跟着曹叔学了不少本事，武功也不低！更有一颗想要护住百年赵府，再兴赵府百年的感恩之心。纵观这些年贺昆仑的表现总体也不俗……” 赵珏接言：“曹叔的眼力自然不俗！我百年赵府如此大的家业，贺昆仑能否胜任？本将军看着那厮还得好好历练历练的样子！” 郑如玉轻轻问赵小礼：“当年曹叔执掌赵府时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吧？” 赵小礼回道：“曹叔当年任管家之职协助侯爷打理百年赵府时刚好三十岁。” 郑如玉看着赵珏再问：“曹叔来到百年赵府时珏哥哥还没有出生吧？”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那些花灯想心思：“曹叔九岁与我爹爹相识，是我父亲的师弟。二十多岁进入我赵府，跟着父亲三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并无差池……” 郑如玉反问赵小礼：“不知赵小礼今年多大，来赵府多少年了？” 赵小礼立即跪下：“小人来赵府二十一年三个月！公子比小人大三岁……” 赵珏呵斥赵小礼：“我们早已经义结金兰是兄弟！不许你这厮以小人自称！速速给本将军起来！” 郑如玉一笑：“三妹说得没错，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曹叔当年三十岁任赵府管家！小礼兄弟今年也是三十岁……” 赵珏心里忽然一动：“莫非如玉想让赵小礼接任曹民之位？可曹民已经暗中向赵昇玉推荐了贺昆仑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赵珏脑子转得飞快，他相信郑如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做人原则，暗中猜测莫非郑如玉不信任贺昆仑？或者觉得赵小礼更适合做百年赵府的总管？ 的确，贺昆仑是个如赵小顾一样鲜为人知的小厮，也是曹民亲自培养的赵府里的几张杀手锏之一。 不说郑如玉不了解贺昆仑，就是赵珏见了贺昆仑也以为他只是赵府里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厮，曹民的义子而已？ 要不是曹民想退隐江湖，贺昆仑是谁赵珏还真的不会去关心？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赵小礼。 当年的赵小智是赵珏的眼睛，赵小刚是他的左右手，而瘦不拉几的赵小礼则是赵珏的大脑。 关于赵珏，关于百年赵府的所有事都在赵小礼的脑子里事无巨细好好的保存着。 赵珏忽然想起了纪兰说赵小礼天生的“操心短命鬼”，又想起郑如玉说赵小礼是赵府三杰中最易忽视的强者，是他赵珏背后的男人。 赵珏感觉自己好无能，以前都是仨小厮护着自己，现在又凡事都要郑如玉操心。 郑如玉吩咐赵小礼暗中调查贺昆仑连赵珏都不知？可想郑如玉是多么信任赵小礼。 而郑如玉对赵小礼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对赵珏的信任，这让赵珏很惭愧。 郑如玉淡淡对赵小礼言道：“陪着将军下去吧！把那三人的事好好安排一下。今日花灯会办得不错统统有赏。趁着赵府三杰，赵府双雄齐聚，明日【玫香居】再次以武会友！” 赵小礼点头：“夫人的意思小人懂了！” 郑如玉一笑：“把贺昆仑也算上吧！” 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夫人，可别把小厮我忘记了！” 赵小礼一笑：“明日以武会友，赵小顾要是能排上号，夫人自然记得你！” 赵小顾倒是自信：“夫人一定记得小厮的！小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人失望的！” 赵珏笑了：“看来夫人又准备挑选中意的小厮了！也趁机挑选几个丫头吧！” 郑如玉示意莲儿送客？ 赵珏还想着与郑如玉继续在【玫香居】里看花灯呢，哪里肯下去？ 赵珏看着赵小礼吩咐：“三弟下去好好安排吧！” 见郑如玉斜睨着他，赵珏嘻嘻一笑：“夫人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今日花灯会上，虽然姹紫嫣红百花盛放，只有郑氏如玉入了本将军的眼！都说今日百年赵府的花灯可谓是百花齐放，各有千秋！唯有一盏花灯让本将军终身难忘，那就是【玫香居】！” 莲儿笑了：“将军终于在意起小姐来了！” 赵珏假意呵斥莲儿：“你这个傻丫头如此不识趣，哪天本将军心情不好时就把你这个蠢货送给刘敏那个好色之徒做妾！” 莲儿眼睛大睁看着赵珏：“将军一天到晚就会吓唬人！奴婢呀，倒不担心刘官人看不上奴婢呢？倒是担心没了莲儿这个蠢货伺候在【玫香居】，将军可无趣得很呐！” 赵珏笑了：“怪不得刘敏说莲儿姑娘越来越有趣了！” 莲儿很是得意：“也不想想刘敏是谁？那是我义兄！自然得好好夸我这个义妹！” 赵小礼也笑了：“莲儿姑娘终于长大了！” 莲儿越发得意：“心里有喜欢的人又被人喜欢着，当真是一种幸福！” 赵小礼意味深长看着莲儿：“莲儿姑娘，如果哥哥没记错的话，这话是武大夫说的吧！咦，公子，你有没有发现，武大夫最近十分喜欢来【玫香居】，看着还挺忙的啊……” 莲儿乐了：“小礼哥哥的意思是武大夫打着给夫人看病的由头，其实是来【玫香居】看莲儿我来的……” 话没说完，莲儿先自笑得前仰后翻，把赵珏逗乐了：“噢，原来武大夫竟然喜欢莲儿姑娘？本将军还以为武大夫将来会出家当和尚呢！” 莲儿没好气怼道：“凭什么公子日日夜夜都想与小姐在一起，武大夫好好的一个男人就要去做和尚？小礼哥哥，你别管这个愚夫了，还是快快回家与金凤姐姐生儿子去吧！蓝儿姐姐与我来信，说是恭喜我要做姨母了。绿儿姐姐也要做母亲了。可是小礼哥哥怎么还没有当爹呢？” 别说赵珏，郑如玉都忍俊不住：“莲儿这嘴呀，越来越能说了！敢情呀，莲儿姑娘终于起了凡心……” 莲儿羞涩一笑：“小姐分明就是嫌弃莲儿了……” 赵珏动情搂着郑如玉：“今日虽然月圆，但是寒风瑟瑟！夫人，我们进屋吧！” 莲儿看着赵小礼一笑：“小礼哥哥，好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奴婢就睡大觉去了！” 还没等郑如玉反应过来，赵珏抱起郑如玉进了屋内用脚把门一关…… 赵小礼默默的和莲儿又点亮了几盏灯。 赵珏神采奕奕搂着郑如玉：“我的好如玉妹妹呀，赶紧的给珏哥哥我生几个小娘子吧！小公子也好，爹爹娘亲说了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多多益善！” 郑如玉半推半就：“珏哥哥莫非就不嫌累了！” 赵珏迫不及待：“累？什么事能让本将军累！与我的如玉妹妹在一起，珏哥哥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从今以后，得让玉娘知道她珏哥哥的本事到底有多强……” 郑如玉缓缓睁开眼睛，感觉【玫香居】里安静的吓人？没有看见赵珏，莲儿也没有伺候在左右？ 郑如玉忽然有些害怕，以为自己一直在做着梦？李香玉到底死了还是？ 郑如玉惊呼：“莲儿！” 赵珏满面春风推门而入：“我的好夫人你醒了！莲儿那个傻丫头正等着看热闹呢！说是昨晚高兴得一夜没睡！还在那沾沾自喜自己竟然见到了皇上和延禧公主？” 郑如玉舒了一口气，笑了：“今天的热闹可没有昨晚的好看！昨晚是惬意，今天可是责任！” 郑如玉美美的泡了个玫瑰花浴，发现衣服竟然换成了桃红色？ 郑如玉不觉想笑：“这个愚夫！倒也有趣！还不嫌累……” 一众人安静的跪在【玫香居】，所有小厮带着黑色面巾穿着夜行服倒把郑如玉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做甚？都起来吧！不要拘礼！曹叔，快快请起！” 曹民有些不得色跪在地上：“老奴肯请夫人体谅……” 郑如玉亲和一笑：“本夫人知道曹叔想说什么？最近为了办好元宵佳节的灯会，你们夜以继日劳苦功高都辛苦了！快快请起！” 贺昆仑，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像那些无名小厮一样隐在人群中叩见夫人郑氏如玉，各自心里有些忐忑？ 赵珏端着茶杯端坐在院中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看着郑如玉邪魅笑着。 郑如玉本想呵斥赵珏一下，想想忍住了：“赵小礼，把那太师椅摆在门口，让将军好好看热闹！” 赵珏和郑如玉端坐在太师椅上，一众人再次齐声：“小人（奴婢）叩见夫人，将军！” 赵珏看着赵小刚想起了那句“妇唱夫随”不觉咧嘴一笑：“你们把本事都使出来让夫人知晓！今日以武会友的意义想来你们心中有数！昨晚的热闹是惬意！今天的热闹是责任！你们都起来吧……” 有了赵珏这句话，【玫香居】忽然就热闹起来，赵晟拉着曾艳红急赶着站在赵珏和郑如玉身后。 赵晟嘴里还说着：“跟着兄长和嫂嫂好好学学！” 赵昇玉和崔玉容没有去【玫香居】看热闹，他们觉得年轻人的那些事，老人就不要掺合，让郑如玉独立处理就好。 崔玉容对郑如玉是一百个放心。 赵昇玉自信郑如玉的处事能力已经在自己之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治府的关键，郑如玉比赵昇玉看得更通透。 毕竟事实也证明郑如玉的能力和智慧毋庸置疑。 今日【玫香居】高手云集说得好听是以武会友，实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 胜者入了夫人的眼就能出人头地会被夫人赐名，败者将籍籍无名只能当一辈子小厮姓甚名谁夫人也不会知道？ 虽然都知道在夫人眼里心里忠心是第一位，但是没有高强的武功入不了夫人的眼，你再怎么忠心夫人也不知道啊？ 满府小厮再次摩拳擦掌，个个跃跃欲试。 当然也有自知之明的小厮，只踏踏实实做事图一个安逸。 赵小礼为了公允，让想出人头地的小厮带着面巾，穿着夜行服以武胜出后才能让夫人亲自赐名，为夫人所用。 赵小刚率先上场，毕竟赵府三杰他的武功最高。 当年以武会友赵小智名列十大高手榜第二，是郑鲲根据小厮们的综合实力来评选的。 赵府三杰论武功赵小刚还是比赵小智略胜一筹，但是赵小智的轻功在赵小刚之上。 贺昆仑，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看明白了，今日要是赢不了赵小刚，就不能让夫人刮目相看了。 以武会友开始，郑如玉看得高兴，心里也很欣慰。 虽然小厮们带着面巾穿着夜行服，但是赵小礼总能猜出他们谁是谁？ 贺昆仑虽然败给了赵小刚，但是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三人完胜赵小刚脱颖而出。 赵小顾自知不是赵小刚的对手，根本不敢露面，隐在暗处看热闹。 赵小礼轻轻与郑如玉耳语，贺昆仑败给了赵小刚，但是赵小平三人完胜二哥。 曹民一脸敬重看着赵小礼在和郑如玉、赵珏低低耳语。 郑如玉微笑问赵小礼：“那个赵小顾呢？武力到底如何总要让本夫人心中有数吧！待会让顾少卿亲自试他一下。贺昆仑和赵府双雄再比试一次。提醒曹叔，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五人身上，多注意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厮！” 赵珏得意一笑：“像三弟这样最易被忽视的强者如何能错过！” 赵小礼点头多谢公子和夫人，赵珏笑着回头看着赵晟：“想来二弟学会了不少？” 赵晟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曾艳红也频频点头：“原来要这样选小厮？要凭真本事而不是脸熟就行？还要看重品德而不是武功强弱……” 贺昆仑最终过了赵府双雄那一关，郑如玉点头：“能完胜赵府双雄其中之一的赵小顺，又险胜赵小诚，有这样的武功已经不容易了！不错，不错！” 他人不识贺昆仑，但是曹民还是认出了贺昆仑。虽然贺昆仑惜败赵小刚，但是完胜赵小顺，险胜赵小诚，让曹民感到欣慰。毕竟当年武力排名赵小诚排第五名。 小厮们的刀，剑，棍等武术在和赵小刚，赵小诚，赵小顺的比试中顺利结束。 顾明智亲自试探小厮们的轻功。 赵小顾觉得自己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赵小顾的轻功完胜所有小厮与顾明智不相上下。虽然武功不敌赵小智，但是在赵小平看来，赵小顾的武功其实也不弱。 赵小平虽然完胜赵小刚，还是暗暗叹息自己的轻功根本不是赵小顾的对手。 不过，贺昆仑，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的轻功在顾明智看来也已经上乘，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骑射比试中赵小勇险胜赵小礼，而贺昆仑惜败赵小礼也让其他小厮再次见证了赵小礼能被夫人封为赵府三杰之一，还是有其过人的本事的。 赵小平，赵小安的骑射完胜赵小礼让曹民和郑如玉十分欣慰。 赵小平三箭齐发箭箭射中靶心更是博得阵阵拊掌声。 第330章 毛遂自荐 【玫香居】里的以武会友从上午比到天黑，丫鬟们从上午看到晚上自是乐得不行，看着那些小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厮们在比武，赵珏在喝着小酒。 谁的武功高，谁的轻功了得，谁的骑术和箭术一鸣惊人赵珏看得清清楚楚。 赵珏庆幸郑鲲和杨维今日没有来【玫香居】凑热闹，不然好一点的小厮又会被他们要了去？ 郑如玉看着赵珏那一脸侥幸有些好笑：“将军放心，兄长不会再夺人所爱。有了郑义，夫复何求！” 赵珏看着郑如玉邪魅一笑：“夫人看了一天热闹，可有入了眼的小厮？” 郑如玉笑了：“看来将军眼里倒是有了几个中意的小厮。只是不知是不是与本夫人不谋而合？” 赵珏突然在郑如玉脸上亲了几下：“想来与夫人八九不离十！” 郑如玉没好气怼道：“如此众目睽睽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赵将军？” 赵珏自信的一笑：“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热闹里，哪里会在乎本将军喜欢自己的夫人。” 赵晟看着曾艳红识趣一笑：“娘子，我们回去，不打扰兄长和嫂嫂了。今日收获满满，二弟受教了。” 曾艳红点头，一些看热闹的人也识趣慢慢散去只留下丫鬟，小厮听候赵珏和郑如玉吩咐。 郑如玉站起身来看着那被马踩踏坏的路认真言道：“我这个【玫香居】的院子是不是还要加大？” 赵珏也认真言道：“这样大小挺好！再加大好让那些厮把夫人的【玫香居】给糟蹋？门都没有！骑射比试又不是在【玫香居】院内而是在【玫香居】院外。以后再要以武会友本将军也不赞成在【玫香居】里闹腾了。这样大小的【玫香居】刚刚好！” 曹民小心问将军和夫人，一切比试都已经结束，夫人还有何吩咐？ 郑如玉吩咐赵小礼把那些入了她的眼的小厮每人赏一朵玫瑰花。 赵珏看着郑如玉会心一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曹民对那些没有被夫人选中的小厮言道：“夫人没有选上你们，你们心中可服？” 小厮们哪里敢不服，技不如人怎能怪夫人？ 郑如玉微笑着看着那些希望的眼神安慰：“再好看的玫瑰花也需要绿叶的衬托！哪怕你是玫瑰花上的一根刺，只要你有一颗忠于我百年赵府的真心，本夫人一定感知得到你的长处。” 众人齐跪在地上多谢夫人的体谅与宽慰，齐声答“唯夫人和将军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郑如玉看着那些丫鬟忽然大声问：“将军一直怨怪本夫人只有莲儿这一个丫鬟！你们若想做本夫人的丫鬟，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本夫人从来不怀疑你们的忠心，只要你们能让将军满意，本夫人自然无法可说！” 这下那些小厮开心了，也可以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的热闹了。 赵珏一笑：“以前本将军常常骂莲儿是个蠢货？可现在的莲儿也能卖弄琴棋书画了，也能唱能跳了！把你们的本事都拿出来让夫人好好欣赏吧。” 自然，自信的丫鬟才敢站出来毛遂自荐跃跃欲试。身上没有些长处如何敢在享有盛誉的夫人面前卖弄？ 曹民和赵小礼要那些丫鬟下去佩戴好面巾后再一一上来把自己的才能展现给夫人和将军，不负自己的真心，也不负夫人和将军的抬爱。 郑如玉明里是要看那些丫鬟、小厮到底有什么长处，暗里却是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过分强势卖弄的丫鬟、小厮入不了郑如玉的眼。 在郑如玉看来，那些爱逞强喜卖弄的丫鬟、小厮留在身边无疑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丫鬟、小厮也让郑如玉没眼看。 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左右摇摆不定又怎能为主子排忧解难助主子一臂之力？ 很快有几个表现出色的丫鬟入了郑如玉的眼。 赵珏看着也很满意，笑说与夫人早已经心心相印自有默契。 郑如玉这次回以赵珏一笑。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如花的笑脸越发心花怒放。 赵珏和郑如玉今日一天暗中观察所有的丫鬟小厮，心中早已经对那些小厮丫鬟有了大概的了解。 只有在看热闹的时候这人才释放自己的天性，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人面前。 若在看热闹时这人还能掩藏自己的内心不被外界打扰，那这人的城府也太深了。 郑如玉和赵珏欣赏处变不惊，荣辱不惊的人，这是百年赵府需要的人才。 毕竟百年赵府和郑府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需要能经得住事的人伺候在左右并且关键时刻为郑如玉把薪助火。 倘若丫鬟、小厮的城府太深，郑如玉和赵珏也不是很欣赏。 赵珏和郑如玉觉得一个丫鬟小厮的城府太深不是一个好现象。他们更欣赏有血有肉的人，哪怕你不完美，只要你有一颗忠心足矣。 郑如玉提出让丫鬟也比试一番，无非是不让人觉得夫人厚此薄彼，给那些希望的眼神一视同仁的机会。毕竟有太多的丫鬟想伺候夫人，想留在【玫香居】。 让小厮、丫鬟们蒙面比武也是基于公允的道理。你是谁，他是谁，全凭真本事服众，这样公允的以武会友能让所有丫鬟、小厮心服口服。 郑如玉低声吩咐曹民，请红玉夫人挑选自己心仪的丫鬟小厮。 毕竟蓝儿已经嫁人了，郑如玉理解刘红玉身边无得力的可用之人。 赵星琬和赵星瑶日渐长大，刘红玉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 刘红玉十分感谢夫人的体谅，在赵珏点头的眼神中挑了几个她心仪的丫鬟小厮，再次感谢夫人和将军对自己的关爱。 赵珏笑声朗朗：“红玉夫人越来越清减，还是得多吃一点，不要太劳累！” 赵珏又厉声吩咐那些丫鬟小厮不得怠慢红玉夫人，赵星琬和赵星瑶两个小娘子。 自然是一片唯诺之声。 在这个百年赵府，赵珏就是王法谁人敢不服？ 郑如玉仔细观察发现，刘红玉似乎与她对那些丫鬟小厮的认知不一样？ 郑如玉笑了，果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赵珏也笑了：“这就是当家主母和小妾之间的重要差别！果然我的如玉夫人眼光独到！赵小礼，回头要曹叔再好好调教一下红玉夫人的那些丫鬟小厮，可别把我好好的琬儿和瑶儿给带坏了……” 郑如玉也示意赵小礼，把四个她和赵珏心仪的丫鬟挑选出来，又让赵小礼赏了每人一朵玫瑰花。 以前赵小智的口头禅是“休要质疑公子的所作所为！休要揣测公子的所思所想……” 从今天以后，恐怕百年赵府的口头禅将是“休要质疑夫人的所作所为！休要揣测夫人的所思所想……” 曹民和赵小礼发现四个被郑如玉赏赐玫瑰花的丫鬟的表现并不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但是偏偏入了夫人的眼？ 郑如玉淡淡一笑：“以前【玫香居】里有玫儿，瑰儿，花儿，香儿几个使女，现在她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女人如花，本夫人想了几个名字，你们可否愿意让本夫人给你们四个改名字？” 夫人亲自赐名？哪次不是好名字！ 赵丹桂死前都念着下辈子想要给夫人做丫鬟，还要叫赵丹桂！ 那些丫鬟个个心下欢喜，哪里还有不愿之理？ 郑如玉轻轻念了几个名字：“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 一些丫鬟正绞尽脑汁想着夫人会起怎样的名字呢？ 没想到郑如玉竟然给她【玫香居】新选的丫鬟取如此雅致又好听的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 别说那些丫鬟，就是小厮对这几个名字也是拊掌叫好。 赵珏笑着点头：“女人如花！虽然你们只是我百年赵府的丫鬟使女，但是夫人想善待你们本将军就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好心！倘若对夫人不忠或是不敬者，后果如何你们应该清楚！” 自然是一片“惟夫人和将军马首是瞻，绝无异心”的回复声。 郑如玉吩咐赵小礼把名字写好，以拈阄的方法让选中的丫鬟选取自己心仪的名字。 赵珏笑着点头：“这样很公平！都是些好名字！夫人让你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夫人对你们的一种抬爱！” 一些丫鬟流泪感谢夫人给了他们一份莫大的殊荣和一种不敢奢望的尊重。 四个丫鬟拿着自己亲自选的名字给夫人请安：“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参见夫人，多谢夫人抬爱！” 赵小礼示意四人取下面巾再次多谢夫人和将军。 郑如玉看着取下面巾的四个丫鬟笑了：“看来当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花未央，面如桃花这个名字与你实在太配了！花语飞，声音婉转动听，这个名字与你也贴切。” 赵珏邪魅笑着，翘着二郎腿点头指着花颜惜和花恋蝶：“的确，花未央生得面如桃花，花语飞余音绕梁。夫人，继续！” 郑如玉看着赵珏那表情好笑：“花颜惜身材高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花恋蝶眉目如画，青丝如云，淡淡发香吸引着蝴蝶也围着你上下翻飞……” 四个美人听了郑如玉如此评价，越发心里欢喜。 郑如玉看着赵珏一笑：“【玫香居】里有了这四个美人伺候本夫人，将军可否满意了？” 赵珏一笑：“夫人满意，自然愚夫就满意！你们四个就留在【玫香居】好好伺候夫人，不得懈怠更不得有异心！” 曹民把手一挥：“将军和夫人今日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郑如玉让赵府三杰和赵府双雄留下来，所有不相干的人纷纷与郑如玉告退下去。 赵小勇好奇夫人今日为什么没有武力排名榜？他好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能排第几位？能不能进入前五呢？ 赵小礼留下了头戴玫瑰花的十个小厮听候夫人安排。 赵珏看着郑如玉一笑：“你我夫妻心心相印，心有灵犀！如此，还怕不能再兴我赵府百年！” 郑如玉淡淡问：“贺昆仑何在？” 贺昆仑不慌不忙跪下请夫人吩咐。 赵小礼请贺昆仑摘下面巾。 贺昆仑长相算不上英俊但是看着不俗。身材倒是不高不矮的也不胖不瘦。十分自信的样子还带着笑容？ 郑如玉看着摘下面巾的贺昆仑一笑，也不遮掩直接言道：“你就是贺昆仑！曹叔想退隐江湖，你们觉得谁能胜任百年赵府管家之职？” 郑如玉开门见山的坦诚让贺昆仑没有犹豫直接毛遂自荐：“夫人，小厮虽然没有义父那样的本事，夫人对小人也不甚了解。但是小人想给夫人排忧解难为夫人把薪助火！” 赵珏笑着点头：“贺昆仑毛遂自荐！本将军就喜欢这样的自信！” 郑如玉也笑着点头：“贺昆仑？本夫人记住你的名字也认识你这个人了！你暂且随曹叔先退下吧！” 郑如玉转眼看着曹民：“曹叔，让贺昆仑跟着你多学学！本夫人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曹民带着贺昆仑跪下与郑如玉和赵珏告退下去。 贺昆仑出了【玫香居】低低问曹民：“义父，今日昆仑的表现是否入了夫人的眼？今日昆仑毛遂自荐是否唐突？” 曹民看着贺昆仑头上带着的玫瑰花若有所思：“昆仑今日的表现想来入了夫人的眼！今日昆仑毛遂自荐将军也很欣赏！只是义父虽然向侯爷举荐了你，但是夫人似乎早已经成竹在胸！” 贺昆仑点头：“的确！夫人早已经成竹在胸。今日以武会友不过是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如此，昆仑更希望能得到夫人的赏识不负此生和义父的栽培之恩！” 曹民试探性的问贺昆仑：“倘若夫人不重用你，你心中可有不服？” 贺昆仑想都没想回曹民：“倘若夫人不重用我，肯定是有比我更出类拔萃的小厮入了夫人的眼昆仑为何要不服？今日所有小厮蒙面比武，昆仑心中便感知到了夫人一视同仁的大家风范！从此，我贺昆仑一心惟夫人马首是瞻，忠心耿耿，无怨无悔！” 曹民点头：“夫人要你跟着我好好学学？如此，总有一天夫人会重用于你！” 赵昇玉听了曹民今日对玫香居以武会友的详细描述以后赞赏的点着头：“如玉果然是胸有成竹！” 对于郑如玉没有立即答应贺昆仑的毛遂自荐，赵昇玉担心曹民和贺昆仑会心生嫌隙？ 毕竟当初曹民想要退隐江湖之前，已经向赵昇玉举荐了贺昆仑。 那时的郑如玉正不知所踪？ 赵昇玉暗中观察贺昆仑多年，觉得曹民的举荐很好。 贺昆仑此人的确是百年赵府管家之职的不二人选，赵昇玉点头默许了曹民的举荐。 如今郑如玉强势回归玫香居，让赵昇玉后悔没有来得及与郑如玉及时沟通？ 曹民请侯爷放心，要相信夫人心中自有乾坤。 曹民又告诉赵昇玉，贺昆仑也相信夫人高瞻远瞩的眼光和胸有丘壑的气度。 赵昇玉相信曹民，也相信曹民对贺昆仑的了解。 曹民又一再保证他和贺昆仑真的对夫人，对赵府没有任何异心。 得到曹民如此的保证，赵昇玉放下心来与曹民商议曹民卸任后的那些事…… 夜已深，【玫香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郑如玉轻轻问赵小礼：“当初香玉姐姐留下的仨小厮可还在【玫香居】？” 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头戴玫瑰花跪下请夫人吩咐。 赵小礼轻轻提醒：“摘下面巾让夫人认识你们！” 郑如玉认真看着仨小厮，想起李香玉来。 不得不承认，李香玉精心培养的这仨小厮的确有赵小智的影子。 郑如玉笑了：“香玉姐姐曾说过你们还没有取名字？赵府有三杰还有双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更有忠义仁信善为我大宋朝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本夫人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本事。自然，英雄岂可无名无姓！” 三人跪在地上多谢夫人抬爱。 郑如玉再一笑：“平安二字值千金！忠勇义士最难得！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这三个名字你们可喜欢？” 赵珏和郑如玉都在察言观色中。 第331章 地平天成 郑如玉念到赵小平时，赵小平的会心一笑让郑如玉和赵珏便知他就是赵小平。 赵小安听到夫人念了赵小安三个字，嘴角上扬让郑如玉和赵珏猜到他就是赵小安。 剩下的小厮看着郑如玉笑了：“小厮喜欢赵小勇这个名字！” 赵小平知道这三个名字不是巧合，而是将军和夫人早已经成竹在胸只是不忍拆穿李香玉的自欺欺人罢了。 郑如玉不仅成全了李香玉最后的虚荣。也给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这三个名字最好的诠释。 赵小顾又在那耍嘴皮子：“夫人，小厮的名字呢？” 赵小礼呵斥赵小顾：“怎么，小顾兄弟不喜欢赵小顾这个名字了？你自己亲自取的好名字莫非想弃之？” 赵小顾嘻嘻一笑：“小厮也想让夫人给小厮取名字！平安二字值千金！忠勇义士最难得！多好的名字啊！夫人怎么这么会起名字呢？还有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真的是多好听的名字啊！能做夫人的丫鬟当真是一种福分！” 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四个丫鬟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着郑如玉，再次给郑如玉行礼言谢。 郑如玉对着上空大声喊道：“三顾茅庐，顾全大局！赵小顾，这个名字很适合你这厮！” 赵小顾嘻嘻一笑：“听夫人如此说，小顾就多谢夫人了！赵小顾，好名字啊！” 赵小平三人好奇赵小顾到底是谁？ 或许郑如玉看出了三人的疑惑吧，郑如玉看着赵珏一笑：“今日群英会！” 赵珏喊道：“赵小顾，出来吧！” 赵小礼笑了：“小顾兄弟快出来见过几位哥哥！” 当赵小顾出现在赵小平三人面前时，三人齐问：“是你？你不是杨府别院的那小厮吗？爱凑热闹的那厮？嘴贫的那厮？” 赵小顾嘻嘻笑着：“我们不打不相识嘛！” 赵小礼笑着言道：“夫人和将军疲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赵小顾嬉皮笑脸缠着赵小平三人要学武，赵小勇还想和赵小顾练习轻功呢。 四兄弟打打闹闹与将军和夫人告退下去。 郑如玉看着赵珏：“剩下的这几个小厮就留在我【玫香居】伺候，将军应该放心了吧！” 赵珏满意一指：“你们四个厮就留在【玫香居】为夫人所用！好好护着我百年赵府的世外桃源！” 四个小厮摘下面巾跪在地上请将军放心，一定会好好护着夫人，护着【玫香居】。 赵珏看着郑如玉一笑：“女人如花！男人就该是山，顶天立地！山岳，山峦，山岗，山岭就是你们四小厮的名字！本来想起一个山峰的名字，想想与风儿的名字谐音就改成山岭了。” 郑如玉笑了：“将军亲自给你们取的名字，你们可欢喜？” 四小厮齐齐跪下多谢将军取的好名字。 另外还有两个小厮一眼期待看着郑如玉，郑如玉会心一笑：“你们都是英雄豪杰，赵小杰，赵小雄，像三小厮一样好好护着将军！” 看着四个美人六个小厮，赵珏觉得一切大功告成，他可以和郑如玉美美的睡一觉了？ 赵昇玉还在和曹民促膝秘谈，隐隐听得赵小顾的声音：“侯爷，曹叔，夫人请你们移步议事厅？” 如此半夜三更去议事厅让赵昇玉和曹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的确，郑如玉心中有大事要安排并且还很着急都等不到天亮了？ 对于郑如玉的臆想赵珏只能赞叹是“夫人有先见之明。” 哪里是郑如玉有先见之明，不过是当年被掳劫后经历得太多，痛定思痛后不断反省不断规避得出的经验。 赵昇玉关心问郑如玉：“贤媳如此夜晚还不睡，可是有什么急迫之事要相商？” 郑如玉点头开门见山：“曹叔想退隐江湖已经不容置疑了！如玉想问曹叔，卸任之后可有合适的人举荐一二？” 郑如玉自然知道曹民已经向赵昇玉举荐了贺昆仑，但是郑如玉想亲耳听到曹民对贺昆仑的举荐！ 曹民不怀疑自己对贺昆仑的自信，也不怀疑贺昆仑的能力。更相信夫人用人识人的远见卓识…… 曹民沉吟良久看着郑如玉认真言道：“老奴曾想举荐贺昆仑为百年赵府管家之职。非因他是我的义子，而是贺昆仑的确有能力为夫人和将军，为百年赵府助一臂之力！” 见郑如玉点头看着自己，曹民一笑：“但是老奴相信夫人心中早已是地平天成。倘若夫人信任老奴，老奴想向夫人举荐赵小礼为百年赵府管家一职。老奴相信赵小礼不会让夫人和将军失望！” 赵昇玉看着曹民反问：“赵小礼？曹民老弟想举荐赵小礼继任管家之职？” 曹民看着郑如玉点头：“的确，老奴想要举荐赵小礼？” 对于曹民突然举荐赵小礼，郑如玉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赵珏和赵昇玉父子却有些惊讶？ 赵小礼虽然不懂曹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又似乎明白曹民的举荐应是夫人心中所想？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语重心长：“既然贤媳心中早已地平天成，老夫就相信贤媳的眼光！赵小礼，珏儿背后的男人！赵府三杰最易忽视的强者！好，曹民老弟既然与贤媳英雄所见略同，老夫无法可说！” 赵珏笑了：“父亲的话正是玉郎心中所想！父亲请相信赵小礼不会让我们失望！” 郑如玉微笑着看着赵小礼：“赵小礼，想来你不会让本夫人失望！” 赵小礼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信任他，器重他，让他接任曹民之位掌管百年赵府？ 曹民看着赵昇玉会心一笑。 赵珏自然知道赵昇玉和曹民此时心中所想，觉得猜对了郑如玉的心思。 在郑如玉心里，自然是觉得赵小礼才是百年赵府新任的管家不二人选。 赵小礼不卑不亢跪下多谢夫人，多谢侯爷，多谢将军和曹叔的信任，表示绝不会让夫人和将军失望。 郑如玉示意赵小礼起来：“赵小礼，你且起来说话不要拘礼！” 赵小礼精神抖擞起得身来，目光炯炯看着郑如玉：“夫人，小人多谢夫人的信任和抬爱！” 郑如玉又吩咐曹民好好带赵小礼一段时间，让赵小礼适应一下新的身份。 曹民欣然应允，表示一定会把所有的经验毫不保留的传授给赵小礼。让赵小礼顺利继任管家之位把薪助火。 赵昇玉还是不解郑如玉和赵珏半夜不睡的真正原因？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一脸忧郁还有些心急的郑如玉和不淡定的赵珏？ 就算是郑如玉属意赵小礼为管家把曹民的举荐弃之不用，也没有必要半夜三更一群人聚在议事厅吧？ 郑如玉向来波澜不惊，赵珏更是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多年。是什么无法排解的难事让赵珏和郑如玉白天忙着以武会友，晚上一夜不睡还在运筹帷幄？ 赵昇玉心里暗想莫非与昨日赵仲鍼父女突然驾临百年赵府有关？ 郑如玉突然直接问赵昇玉：“不知爹爹对皇上元宵佳节来赵府与民同乐有何看法？” 赵昇玉心里在笑，对于元宵佳节赵仲鍼父女驾临百年赵府赏看花灯还在得意中，觉得皇上驾临百年赵府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郑如玉忽然一笑：“莫非爹爹就没有其他想法？莫非爹爹就没有看出某些端倪？” 赵昇玉还真没有好好想赵仲鍼父女元宵佳节驾临赵府还有什么端倪？ 赵昇玉请郑如玉直言：“贤媳但说无妨。” 当郑如玉把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告诉赵昇玉时，赵昇玉骇然：“同姓不得通婚贤媳应该知道？况且某些事如何能臆想？” 郑如玉忽然一笑：“一个五岁的女孩宛如成人般所思所想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况且只是同姓又不是近亲？贺儿将来的出息会超过星儿侯爷信也不信？” 关于延禧公主其人其事赵昇玉自然有所耳闻，赵昇玉对于赵星河更是看重得很。 曹民看着赵昇玉点头直言：“或许夫人的言外之意是未雨绸缪方为上策！倘若此事成真，我们百年赵府没有一丝准备可就被动了！倘若此事只是夫人的臆想也无伤大雅啊……” 赵昇玉认真看着郑如玉，想了很久才言道：“贤媳应知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轻慢更不可外传！” 郑如玉点头：“我们在此揣测皇上和延禧公主已经是大不敬！倘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传出府外，定会被人贻笑大方甚至被人拿住些把柄趁机与我们为难。如玉如何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呢！” 赵珏看着赵昇玉认真言道：“父亲，玉郎宁愿相信如玉的臆想，也不愿被动的等着一道圣旨下到我百年赵府，我百年赵府却不知如何应对？” 赵昇玉一脸疑惑看着郑如玉言道：“不知贤媳准备如何应对？” 郑如玉答非所问看着曹民：“曹叔，不知赵府别院的风水如何？院落还大气不？” 赵昇玉反应不过来了：“贤媳为何有如此一问？” 曹民自信的看着赵昇玉言道：“赵府别院自然是一处风水宝地！是老奴当年和京城有名的风水先生看了好多次花重金买下来的。别院不仅大气，也很奢华。夫人的意思老奴懂了！只是不知夫人准备把这等大事交付何人？” 赵昇玉似懂非懂看着郑如玉：“贤媳的意思是？” 郑如玉见赵昇玉和曹民都把眼睛看着赵小礼不由轻轻摇头：“既然曹叔真心举荐贺昆仑，如玉想把这等要事交付于贺昆仑去办！” 曹民一听，当即跪下多谢夫人和将军对他们父子的信任。 郑如玉请曹民快快起来，并吩咐赵小礼速传贺昆仑和赵小平三人来见：“贺昆仑再出类拔萃也需要一个好帮手！就像曹叔一样，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贺昆仑为曹叔把薪助火。” 曹民想想言道：“赵小平三人出自赵府别院，是李香玉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厮，对别院十分熟悉。既然别院将来是星河公子的府邸，赵小平三人定是贺昆仑最好的良助。” 赵珏想起了李香玉，心里有些难受：“当年李香玉也希望赵府别院将来是贺儿的府邸……” 赵昇玉心里也不好过：“贺儿本是我的嫡孙，没想到却要以庶子的身份活下去！如玉贤媳受苦了……” 赵珏伸出双臂紧紧抱着郑如玉，一味骂自己这个愚夫害了如玉，害了贺儿…… 莲儿站在郑如玉后面没眼看赵珏又觉得武大夫说得对，整个赵玉娘案，最大的受害者的确是公子。 曹民安慰赵昇玉和赵珏，只要能让星河公子平安长大，嫡子庶子又如何？ 既然香玉夫人已经永远去了，郑如玉和赵珏让赵星河以嫡子身份活下去也不是难事…… 赵昇玉点头：“贤媳那些年受的苦，珏儿一定会好好弥补贤媳的！” 郑如玉也有些潸然，但是现在不是谴责赵珏的时候。 郑如玉没有犹豫，立即吩咐赵小礼：“想来赵小顾一定和他们仨小厮在一起，把赵小顾也一并唤来。” 贺昆仑正躺在床上想七想八毫无睡意。 听义父言外之意，夫人心里属意赵小礼为百年赵府新任管家？ 如此看来，义父是不是也觉得赵小礼继任曹民之位顺理成章？莫非夫人还是不相信他贺昆仑？义父会不会改荐赵小礼呢？ 以贺昆仑对曹民的了解，既然已经猜到了夫人所思所想，那就一定会循着夫人的心思来行事。 贺昆仑有些失望又有些服气，毕竟赵小礼是百年赵府最有面子的小厮，也是夫人口中“公子背后的男人……” 贺昆仑正想着呢，隐隐听得似乎是赵小礼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虽然很轻，但是贺昆仑凭感觉猜测一定是赵小礼来了。 贺昆仑悄悄披衣起床，从窗户往外偷看，的确是赵小礼急急而来，并且低低轻唤：“昆仑兄弟可曾睡去？夫人和将军有请昆仑兄弟议事厅走一趟！” 赵小礼已经无法淡定了。 夫人对他的信任超出了他的想象，百年赵府管家之位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到手了？ 贺昆仑猜测是不是夫人要宣布赵小礼继任赵府管家之位？ 对于他人贺昆仑自然是不服。 但是对于赵小礼，贺昆仑不服又服。 赵小礼是赵珏，顾少卿还有赵小刚义结金兰的兄弟，赵府三杰中被人忽视的强者。 贺昆仑比任何人都清楚赵小礼是“赵珏背后的男人”这句夫人对赵小礼的评价的份量。 这句话也真实的诠释了二十多年来赵小礼对赵珏的忠心耿耿和呕心沥血般肝胆相照。 贺昆仑心想如此夜深了，夫人还要请他去一趟议事厅想来是有比宣布赵小礼是新任管家更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贺昆仑穿好衣服轻轻开门出来：“不知小礼兄弟深夜唤小厮有何事？” 赵小礼轻轻言道：“速去议事厅。夫人，将军和侯爷有要事要与兄弟相商。” 未等贺昆仑回复赵小礼，赵小礼说完话不见人影？ 贺昆仑才知道原来赵小礼的轻功也了得？ 看来，夫人那句“赵小礼是被人忽视的强者”是再恰当不过。 赵小平远远就听见似乎是赵小礼来了，觉得今晚赵小礼的脚步声有些沉重？ 赵小安对赵小顾言道：“如此半夜三更小礼兄弟还没有睡，莫非有要事要发生？” 赵小平开始猜测了：“莫不是夫人要宣布贺昆仑为百年赵府新任管家？但是如此半夜，应该是有比这事更重要的事才让夫人和将军夜不成寐？” 赵小勇已经做好了准备：“小礼哥哥如此夜深还没有安歇，想来是夫人有事需要我们？” 只听得赵小礼轻轻喊道：“四位兄弟速去议事厅，夫人和将军，侯爷有请！” 赵小顾也不答话，飞身不见人影。 赵小平看了赵小礼一眼，也不答话三人飞身不见人影。 第332章 任重道远 看着齐齐跪在议事厅的六小厮，赵昇玉笑了：“你们到得都挺快的！看来轻功都不俗！” 赵昇玉看着曹民欣慰一笑。 郑如玉示意几小厮免礼速速起来。 贺昆仑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曹民，曹民于是言道：“夫人有要事要交付与你去办！” 得知夫人有要事要交付与他，贺昆仑心下欢喜，请夫人放心，绝不让夫人，将军和侯爷失望。 赵小平心里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猜对了？ 郑如玉看着贺昆仑点头：“曹叔信任你！我们信任曹叔！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不得泄露半分！” 几小厮静静站着听侯郑如玉吩咐。 郑如玉先郑重宣布赵小礼为赵府管家。 赵小顾一笑：“不出小厮意料。” 贺昆仑乍一听有些惊讶，随后笑着恭喜赵小礼：“昆仑恭喜小礼兄弟！小礼兄弟当之无愧！” 赵小平，赵小安，赵小勇双手抱拳恭喜赵小礼，也觉得赵小礼当之无愧。 曹民笑着恭喜赵小礼：“夫人眼光长远独到，赵小礼的确是管家之职最好的人选。” 赵小礼行礼言谢。 赵小礼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百年赵府的管家了！忽然信心倍增誓要成为百年赵府最好的管家，协助夫人管理好这偌大的百年赵府。 赵昇玉眼睛像狼一样盯着赵小礼，赵小礼坦然自若对着赵昇玉行礼，请侯爷相信他，又希望曹叔多多指教。 曹民笑着回复：“指教不敢当！但是一定会把一片清明的百年赵府交给赵管家！” 贺昆仑一脸羡慕看着赵小礼，他不知道夫人早已经给他准备了一肩重担。 郑如玉郑重对贺昆仑言道：“贺昆仑，本夫人和将军，侯爷还有曹叔商议好了，决定把星河公子交付于你。作为赵府的二公子，赵府别院将是贺儿以后的府邸。而你贺昆仑就是别院的管家！” 曹民郑重对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贺昆仑言道：“赵府别院的管家之职份量不轻于百年赵府管家之职！甚至比百年赵府的管家之职份量更重！昆仑，此事关系重大不容许有任何差池发生，切莫要辜负了夫人对你的信任啊！” 贺昆仑听曹民如此说，又见侯爷，将军和夫人都是一脸郑重，忽然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看来，郑如玉把赵府别院和星河公子交付于他是给予了他贺昆仑十足的信任并且相信贺昆仑能够胜任赵府别院管家之职？ 赵昇玉看着赵小礼和贺昆仑言道：“打江山不易，守江山也不易啊！如玉信任你们，曹民老弟亲自举荐你们。如此，老夫也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赵小礼跪下请老爷放心。 贺昆仑这下越发明白自己这个别院的管家之职不比赵小礼逊色半分啊。 贺昆仑端庄跪下十分郑重请夫人，将军和侯爷放心，这些年跟着义父曹民学了不少，一定对星河公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郑如玉有些潸然：“贺儿命运多舛，好几次大难不死注定他的一生将是不平凡的一生！曹叔对你赞赏有加所以本夫人和将军放心的把星河公子交付于你！” 贺昆仑跪在地上多谢夫人对他的信任并请夫人，侯爷，将军还有义父放心，一定会好好护着星河公子，护着赵府别院。 郑如玉又对赵小平言道：“你们三人从小就在别院长大，对于别院应该十分熟悉！你们三人包括赵小顾从此以后就跟着贺昆仑，你们五人一起好好护着星河公子！” 赵小顾一反平时嬉皮笑脸，跪下认真看着郑如玉言道：“夫人放心！小厮看着星河公子长大，自然唯星河公子马首是瞻忠心耿耿！星河公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比将军更出类拔萃的公子！” 相比赵星辰，赵小顾更喜欢赵星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赵星河是赵玉娘之子，又或许是赵星河一个嫡子竟然成了庶子？也或者像郑如玉说的那样，贺儿命运多舛注定他的一生将是不平凡的一生。 赵小平三人也是看着赵星河长大又与赵星河朝夕相对的，与赵星河也有了感情。 李香玉生前也曾反复交代赵小平三人一定要护着星河公子一辈子。 得知夫人要他们五人好好护着星河公子，护着别院，赵小平猜测夫人是不是预测到了什么？ 五人齐齐跪在地上请夫人，将军，侯爷放心，绝不会让星河公子有一点点的闪失。 郑如玉要贺昆仑和赵小平好好商议在不被人知晓中把赵府别院重新整理一番。 郑如玉反复吩咐五人一定要根据延禧公主和星河公子的喜好来布置别院的一切？ 贺昆仑和赵小平对视一眼，彼此感觉自己不仅得到了夫人的重用，而且还是如赵小礼那样的被信任？二人心里感激夫人的抬爱，点头请夫人放心。 听着夫人言外之意贺昆仑和赵小平心里清楚他们肩上的重任可比赵小礼还重要？ 因为百年赵府是一个成熟的府邸重点在守！ 而赵府别院要重新扩展，关键是开辟！正所谓打江山不易，守江山也难。 郑如玉看着贺昆仑五人意味深长感叹：“赵府有三杰还有双雄，更有忠义仁信善！但是你们不可能是什么新的赵府三杰或者新的赵府双雄吧？” 赵小平好奇在夫人眼里，他们是什么份量？ 赵小安看着赵小平，赵小勇也看着赵小平！ 郑如玉猜测平时他们三人一定是以赵小平为首？而赵小平的武功已在赵小智之上。 郑如玉欣慰看着赵珏：“我和将军简单商议了一下，你们五人从今日起就是赵府别院的五虎将。以赵小平为首，贺昆仑次之，赵小安，赵小勇，赵小顾其后！” 五人跪在地上对郑如玉封他们为五虎将感激不尽，脸上的惊喜如何藏得住。 赵小勇更是面露得意之色。 赵昇玉看着赵小平认真言道：“从此你的外号就是笑面虎，不要让人揣测出你的喜怒哀乐要处变不惊替贺儿排忧解难！” 曹民看着贺昆仑亦认真言道：“昆仑，你要像个坐地虎一样暗中为星河公子扩展势力，对一些非议和赞誉要做到荣辱不惊只一心为星河公子把薪助火！” 赵珏看着赵小安一脸凝重：“你擅长飞檐走壁爬墙虎挺适合你！你应该知道你需要做什么？” 赵珏看着赵小勇一笑：“你这厮爱喝酒，常常面红赤耳的，赤面虎与你挺配。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因为喝酒误事牵连贺儿……” 赵小顾看着郑如玉急急问道：“夫人，小厮是什么虎？” 郑如玉一笑：“飞天虎这个外号与你上乘的轻功相契合！” 赵小顾乐了：“飞天虎，小厮喜欢这个外号！多谢夫人！” 五虎尤其是坐地虎贺昆仑知道任重道远，这赵府别院管家之职真的比百年管家之职更有份量，对他贺昆仑是一种挑战，也是郑如玉对他的能力和忠心的认可。 贺昆仑心里感慨也十分憧憬更是，对着赵小礼行礼，兄弟二人相互鼓励。 顾明智在【玫香居】院外徘徊，见赵珏护着郑如玉回来轻轻唤道：“将军，夫人！” 没有看见赵小礼护在赵珏左右，顾明智看着郑如玉轻轻问道：“夫人让二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赵小平三人和赵小顾，夫人定是有更好的安排给了他们？” 赵珏轻轻扶着郑如玉进了【玫香居】，莲儿紧紧跟着郑如玉进了院中冲着顾明智憨笑。 郑如玉笑了：“顾少卿，想来有人好奇今晚以武会友为什么没有武力排名榜？赵小刚，赵小诚，你们心中的排名如何了！” 赵小刚憨笑着对赵小诚言道：“刚刚夫人和将军去办要事，我们几兄弟就合计了一下。想来顾少卿已经有了答案！” 见花未央四个丫鬟和山岳四个小厮不慌不忙的在【玫香居】里伺候，顾明智欣慰一笑：“将军和夫人想来也是心中有数！” 赵珏笑了：“我和如玉今日看得热闹，你们兄弟几个也与他们交了手！顾少卿，把你的名单拿出来吧！” 这是【玫香居】第二次武力排名榜：赵小平位列第一；赵小安排名第二；赵小杰第三，赵小雄第四，赵小勇第五。 山岳第六，山峦第七，山岗第八，山岭第九，赵小顾和贺昆仑并列第十…… 因为赵小顾的轻功在贺昆仑之上，而贺昆仑的武功又在赵小顾之上。 顾明智觉得赵小顾和贺昆仑不相上下，得到了赵府双雄和赵小刚的赞同…… 赵珏十分欣慰：“多谢如玉和兄弟们对本将军的不离不弃！” 郑如玉又低低交代了赵府双雄和赵小刚以后，让他们回去做好准备。 三人带着疑惑离开【玫香居】，回头冲着顾明智点头。 郑如玉微微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对顾明智言道：“天快亮了！顾少卿，赵小礼现在是我赵府新任的管家！贺昆仑是赵府别院的管家！赵府别院将是贺儿的府邸！赵小平三人和赵小顾已经去了别院，将与贺昆仑一起护着贺儿平安长大成人！” 顾明智对于赵小礼继任管家不怀疑，但是突然要贺昆仑带着赵小平四个小厮去了别院有些疑惑？ 但是顾明智相信郑如玉，低低言道：“夫人这样安排很周全！想来他们也不会让夫人和将军失望！夫人和将军深夜未眠是否有事需要顾明智去做？” 郑如玉没有犹豫直接对顾明智言道：“师兄天亮以后和将军去王将军府上看望婵娟姐姐！此次去看望婵娟姐姐只有一个目的——婵娟姐姐命不久矣，她的遗愿是希望王俊杰娶顾月如，王俊英和徐温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顾明智有些惊讶：“夫人，为何这样急促？” 顾明智知道郑鲲不希望赵星河娶顾月如，这样的亲上加亲郑鲲很反对。 顾明智甚至有些失望，因为他和郑如月都非常喜欢贺儿，希望贺儿和月如能一辈子不离不弃！ 只是郑如玉也用不着如此着急半夜不睡呀？还让顾月如与王俊杰定亲，徐温馨与王俊英也定亲？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顾明智言道：“不管三弟心中有多少不解，还请三弟照着如玉的话去做？有些事情不未雨绸缪恐怕会有后顾之忧！世上没有后悔药本将军虽然早知道但是终究领悟得太迟……” 莲儿对小姐越来越自信，她觉得小姐所有的顾虑和直觉都是对的。 七年前的七夕，小姐突然拿出那块赵珏十年前送给她的玉佩，又刻意的用心化了好久的妆，还带着面巾和帷帽…… 如果赵玉娘不是因为额头上的那个疤痕，郑如玉就是赵玉娘的真相早已经人尽皆知！ 莲儿不敢想象小姐的真实身份被人知道的后果，每每看到赵星河，莲儿都潸然。 对于这次小姐的臆想，连侯爷都半信半疑，但是莲儿就是认为小姐才不是庸人自扰呢。 莲儿一脸潸然看着赵珏言道：“希望赵将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又对着顾明智言道：“还请顾少卿听从夫人良苦用心，莫要节外生枝！” 对于顾明智心里的疑惑，因为莲儿对小姐的自信，赵珏也表现出了对郑如玉极度的信任。 赵珏也要顾明智无须多问照做就行。 顾明智忽然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联想到赵仲鍼父女元宵佳节驾临百年赵府与民同乐，还说三日后要去给郑荣贺寿似有所悟？ 郑如玉轻轻言道：“想来兄长和杨先生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以防万一……” 听说郑鲲和杨维或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顾明智冷冷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着急，这样沉不住气的顾明智，赵珏还是第一次见？ 郑鲲和王爷在郑府花厅也是相谈甚欢到天明。 对于郑之洮与王爷嫡次女香凝定亲事宜两人都很得意…… 郑鲲和王爷都不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愚儿和香凝彼此欢喜，而且日日形影不离。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元宵佳节那天香凝便会与愚儿成双成对在百年赵府的花灯会中。 郑鲲低调，王爷又何尝不是一个如闲云野鹤般的性情中人。 对于愚儿和香凝自幼心仪，郑鲲一直觉得愚儿和香凝还小，不想多加干涉。 但是郑鲲和王爷现在达成了共识。先以父母之命把愚儿和香凝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长大成人的两人能否真正相守一生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郑鲲和王爷把愚儿和香凝的事情商量妥当，彼此惺惺相惜的两人才安心。 明日就是郑荣六十大寿。 因为赵仲鍼会再次驾临郑府给郑荣贺寿？郑美人也将回母家省亲这等大事忙得以前毫无准备的郑府上上下下一片忙碌。 蔡琼瑶和孙清秋，方素珍更是带着郑纲日夜不休在张罗中…… 皇上要再次驾临郑府，几府的小孩子也忙的不得了，日夜排练着他们给郑荣祖父准备的生辰礼物。 赵星琰也是很认真的准备着。一是真心想给郑荣祖父贺寿，二来也想在延禧公主面前再次表露一下自己，想给延禧公主留一个好印象。 赵星琰可不想让延禧公主小瞧了她和赵星河？ 看着琰儿带着赵星琬十分认真日夜在练歌舞，不由让郑如玉想起了好胜心强的李香玉来…… 郑如玉不希望琰儿成为第二个李香玉，只想让琰儿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那样无忧无虑。 但是李香玉的早逝注定赵星琰不可能像百年赵府里其他孩子那样无忧无虑而是越发的早熟？ 第333章 人淡如菊 杨维受郑鲲之托已经在王勤府内与王勤，婵娟言说了郑鲲和郑如玉对于皇上和延禧公主元宵佳节赵府赏花灯会的一些看法。 郑鲲和郑如玉好担心延禧公主会把元宵佳节赵府花灯会上几个表现不俗的孩子带入宫中做玩伴或是伴读？ 郑如玉更担心延禧公主会在几个小公子中选一个做将来的准驸马？ 郑氏现在是皇亲国戚了。 赵府，那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开国侯府邸。 郑鲲和郑如玉可不希望赵府，郑府的孩子入宫。不管是做延禧公主的玩伴，皇子的伴读，还是什么准驸马？都是郑鲲和郑如玉不情愿的事情。 倘若早熟的延禧公主真的青睐人小鬼大的赵星河，一心想嫁给赵星河的顾月如的命运就不敢想象？ 倘若皇上真的喜欢赵星河和郑之洮，还有赵星辰，想让他们兄弟几个做皇子的伴读，对于郑如玉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大事。 王兴文和王勤刚开始听杨维说了些许郑鲲关于皇上，关于延禧公主的一些想法以后，认为是郑鲲和郑如玉想太多？ 王兴文还得意的认为几府的孩子们如果有入宫的机会也是一件幸事。 杨维看着王兴文淡淡一笑：“幸事？的确是一件幸事！只是王叔父昨日元宵佳节可发现郑美人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谁？” 王兴文忽然不语，昨日他可是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 王勤直言：“郑美人的眼睛一直看着鲲弟和如玉妹妹，脸上有些哀愁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王兴文忽然叹了一口气：“终是伴君如伴虎！老夫记得当初在家的郑美人可是任性妄为得很。昨日看着低眉顺眼的，连说话都要小心谨慎？看来入宫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王兴文看着王勤忽然言道：“幸亏老夫平庸，勤儿也不是很出众，不然，我这近百年的王府啊，只怕也是风雨飘摇了！想当年我王氏先祖到现在都被勤儿诟病叛国贼……罢了，不提也罢……” 王勤一脸正气言道：“当年先祖和石家先祖打开后周城门的那一刻，难道不是背叛了后周，出卖了柴家吗？石家还想与我王家缔结秦晋之好？我呸……当年御街上大庭广众调戏美玉，以多欺少险些让顾少卿英年早逝的的不是就有他们石家吗……” 杨维打断了王勤的话：“王官人，过去的事情如何还能再提？” 王兴文一脸惊恐：“我儿啊，你怎么如此刚直！你刚刚那番话可是要杀头的……” 婵娟感恩王勤的善待，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低低言道：“官人，爹爹，婵娟自知命不久矣，只愿生前能看着俊杰，俊英两儿定得良配我便死而无憾！俊杰一直心仪月如，俊英也和温馨形影不离！我们即是门当户对，又有杨先生保媒，夫复何求！” 王勤听婵娟如此说，刚刚的不快一闪而过呵呵一笑：“我是怕星河与俊杰过不去？星河和月如早已经心心相印，一个非汝不娶，一个非汝不嫁……” 杨维苦笑：“好希望这都是鲲弟和如玉妹妹的臆想……” 婵娟却相信郑鲲和郑如玉的直觉。 王勤也言是不是郑鲲和郑如玉的臆想，明日郑荣伯父六十大寿过后便知分晓。 婵娟是真心希望俊杰和月如在一起，每次王俊杰总是在婵娟面前开口闭口“月如妹妹”让婵娟很是心疼。 不管是郑如玉的臆想还是郑如玉想成全婵娟的心愿，高婵娟都好希望好事成双。 婵娟想强撑着病体去郑府给郑荣姨父去贺寿，被王勤和杨维婉劝。 赵珏，顾明智，郑如玉和满月不久的郑如月带着顾月如一大早就来到王勤府上看望婵娟。 没想到沈碧莲和徐威已经在王府客厅饮茶，并且与王勤，婵娟笑着在商量什么？ 见到顾月如，徐温馨甜甜的唤着“俊杰哥哥，月如妹妹来了”把王俊杰高兴得蹦跳出来拥抱顾月如。 顾月如矜持的避开了王俊杰的拥抱，躲在郑如月背后偷看郑如玉。 郑如玉鼓励顾月如不要在俊杰哥哥面前过分矜持，俊杰哥哥是将来可以保护好月如妹妹的人。 顾明智本来对顾月如和王俊杰定娃娃亲有些不上心，听了郑如玉说王俊杰是将来可以保护月如妹妹的人忽然懂了什么。 王府的祖先，可是当年太祖的把兄弟啊！ 虽然王兴文父子平庸，但是也是与皇亲国戚有血缘关系的族亲啊。 一想到自己也是皇亲国戚了，顾明智觉得应该听从夫人和郑鲲的安排。 王俊杰开心的看着顾月如让婵娟又喜又忧，一心想着要成全王俊杰的心愿。 郑如月并不反感王俊杰，相反很喜欢憨憨的王俊杰。 只是赵星河早就对郑如月和顾明智说过，长大以后一定要娶月如妹妹为娘子。 郑如月也知道兄长反对赵星河和顾月如亲上加亲。 顾明智虽然很喜欢赵星河，但是向来比较理智的他，觉得郑鲲的反对有道理。 郑如月因为当年没有听从兄长的话害了郑如玉一直被郑鲲不悦。 郑如月觉得自己不能再不听从兄长的话了。 毕竟郑鲲都是为了所有人都好。 而且郑鲲现在是皇上的宠臣遭人妒忌，郑如梅入宫为妃又被皇上宠爱。 郑府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可不能因为郑如月的任性牵连郑府甚至赵府和顾府。 顾明智轻轻搂着郑如月，笑着对顾月如言道：“月如，和俊杰哥哥去练剑！” 徐温馨笑着伸手牵着顾月如，王俊杰兴奋的也伸手牵着顾月如。 王俊英一把拉着徐温馨，兄妹四人去王府练武厅练剑去了。 顾明智笑着对频频回头的顾月如言道：“月如，开心去吧！” 徐威和王勤开心的打着哈哈，笑说好事成双，喜上加喜，亲上加亲。 郑如玉已经知晓愚儿与王爷嫡次女香凝定亲的事，微笑着看着郑如月点头。 想想能与顾府，徐府结亲让王勤不觉喜上眉梢，一味的说着好话夸月如，夸俊杰，夸温馨和俊英…… 沈碧莲比王勤更高兴，她的心愿达成了。 看着婵娟和沈碧莲相互道喜，郑如月看着郑如玉一笑。 赵珏反而有些担忧，好怕郑如玉和郑鲲的揣测成真？ 几个女人扶着婵娟去房间聊天，听着高婵娟一心想明日去给郑荣贺寿，郑如玉心里潸然。 郑如玉心里很清楚，婵娟想最后去一趟郑府，见清秋姨母最后一面。 沈碧莲有些不忍，对郑如玉言道：“如玉妹妹，你就成全婵娟姐姐吧！” 自从幽兰和秀莲死了，李香玉也死了，沈碧莲好担心她们这五个同生共死过的姐妹也阴阳两隔？ 虽然大家都知道高婵娟是个病秧子，但是连生孩子这么危险的关口婵娟都熬过来了？沈碧莲觉得婵娟怎么说也要再多活几年看着王俊杰和王俊英娶妻生子吧？ 虽然沈碧莲觉得自己想得太美好了但是郑如玉却觉得李香玉的死或许能让婵娟姐姐多活几年也未可知。 几个男人推着徐威默默看着孩子们练武。 顾月如不懂姨母为什么不喜自己嫁给赵星河，却一味撺掇自己多喜欢俊杰哥哥一点，少喜欢星河哥哥一些？ 郑如玉还说什么顾月如对赵星河要像亲哥哥一样来待，这样对顾府，对赵府，对郑府尤其是顾月如自己都有好处？ 顾月如虽然不懂，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小小的她还是似懂非懂的。 毕竟顾明智现在是大理寺少卿，郑如月是诰命夫人，就由不得顾月如任性自作主张。 喜欢赵星河的小女孩太多，相反王俊杰一直默默陪着顾月如，让月如觉得自己和王俊杰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 如此一想，顾月如的调皮劲上来了，举剑对着王俊杰喊道：“俊杰哥哥看剑……” 赵珏看着王勤欣慰一笑：“我说王勤兄，俊杰，俊英可比你强多了！” 徐威欣慰看着顾明智会心一笑：“我和顾少卿的女婿自然很出众！” 隐隐听说王府和顾府还有徐府定了儿女亲家？冯玉兰有些生沈碧莲的气？转念又一想，齐若兰和齐若君暂时还没有适合的小公子？ 刘志远看着是不错，但是不愧是刘敏的亲儿子，游移在她的两个女儿之间让她心里还有些不爽？ 想想当年刘敏把她抛弃在徐州，多亏了齐俊对她一见钟情。不然，冯玉兰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嫁给了谁？ 没想到世事轮回，刘敏的儿子又在冯玉兰的两个女儿间呼姐唤妹还不讨人嫌？ 正月十八郑荣六十大寿如期而至，还是郑皓成亲大操大办过的郑府再次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因为皇上会驾临郑府，郑义带着一众小厮暗卫警醒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夏扬带着他的部下也威严的护在郑府四周，弄得一众人紧张兮兮的。 徐威轻轻问孔书章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孔书章很是自信的对徐威言道：“二哥，一切安排妥当，请郑官人和赵将军放心！” 徐威如何放心，生怕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郑荣六十大寿趁机做些对郑府，对皇上不利的事。 皇上真的带着郑美人回母家省亲，阵仗还不小…… 不出郑如玉和郑鲲意料，赵仲鍼带着延禧公主一同驾临郑府。 只是兄妹二人没想到皇后的母家向府竟然也派人来给郑荣贺寿。 向官人的几个子女齐齐跟在延禧公主后面东张西望？ 郑荣和郑鲲父子带着郑府上下跪迎皇上和延禧公主的到来。 延禧公主倒也直接，笑问郑鲲：“郑官人，赵星辰公子，赵星河公子，顾月如小娘子，徐清馨小娘子，柳小衙内，周小衙内还有那个琰儿何在？” 郑鲲不卑不亢笑请延禧公主去郑府花园观看那欢快的舞狮贺寿…… 赵仲鍼笑了：“郑爱卿，不要告诉朕那些舞狮者是一群小孩子？” 延禧公主却笑着和赵仲鍼说：“父皇有何不敢相信呀？那些个小公子，小娘子们个个不可小觑！” 郑荣颇有些得意打着哈哈恭迎皇上、郑美人、延禧公主和向府的贵客。 郑荣笑说今日最好的生辰礼物是圣上和延禧公主驾临郑府，还有就是今日的舞狮贺寿。 今日舞狮贺寿者不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大人，当真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花了两天三夜的时间临时排练今日就来表演的。 王俊杰和王俊英兄弟俩舞的是狮头上有大红稠结的大雄狮，刘志远和齐若君舞的是狮头上系着绿色稠结的大雌狮。 性格向来跳脱的顾月如和杨谦舞小雌狮，柳玉刚和周琎舞小雄狮。 小雄狮顽皮的不断扑跳翻滚戏弄大雌狮，大雄狮则张牙舞爪围着小雌狮碰擦，故意爬跌来吓唬小雌狮…… 赵星辰和赵星河手持绣球当引狮郎，前空翻过狮子，后空翻上高桌，兄弟俩把他们不俗的武功展露无遗与两对狮子配合的十分默契。 郑之洮和齐若兰英姿飒爽卖力的敲击着锣鼓，并且越敲越欢快引得小雄狮躺睡在地上不停的抖毛冲着郑之洮和齐若兰呲牙咧嘴。 延禧公主开心的看着舞狮贺寿者上蹿下跳左腾右跑：“那个舞得最顽皮的小雄狮一定是周琎和那柳玉刚，父皇信与不信？” 赵仲鍼毫不顾忌哈哈大笑：“皇儿都是对的！父皇怎么会不信！” 狮口突然吐出两幅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赵星辰和赵星河飞身笑着打开横批“福禄寿喜”。 “乃文乃武乃寿，如松如竹如菊” 齐若兰和郑之洮笑盈盈也打开横批，众人见了齐喊“郑翁耳顺！” 郑荣听着一片祝福声看着两幅对联哈哈大笑：“郑翁耳顺！” 本来这副对联是“乃文乃武乃寿，如松如竹如梅”因“如梅”二字与郑美人的闺名相同，为了避嫌小小的赵星河提笔改成了“菊”。 待舞狮表演完毕，退下毛绒绒狮子道具服的孩子们欢笑着露出他们的真容时，郑府花园一阵拊掌声…… 赵仲鍼笑着看着延禧公主：“父皇说得没错吧！皇儿都是对的！周琎和柳玉刚果然是顽皮得很！只是这舞狮表演竟然还有小娘子，朕倒是没想到！” 赵仲鍼又向着延禧公主身后的那些贵公子，娇小姐笑道：“你们看到了吧，巾帼不让须眉啊！” 延禧公主笑着问赵星河：“赵星河，这个如松如竹如菊的菊字可有讲究？” 赵星河不卑不亢向延禧公主施礼清音朗朗简明扼要回道：“人淡如菊……” 延禧公主笑而不语了，她好想那个菊字是误写？ 赵仲鍼点头微笑十分欣赏看着赵星河：“郑爱卿，郑老爱卿，侯爷，赵将军，朕若不是知道赵星河只比延禧公主大几个月，朕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向府的公子，小娘子被赵星河，郑之洮等深深吸引。 随后一群小女孩花枝招展载歌载舞给郑荣贺寿让一众人拊掌欢笑。让向府的公子和小娘子们眼花缭乱。 五岁的赵星琰表现相当出色让延禧公主笑着对赵仲鍼说：“父皇，这个琰儿有趣得很！” 王爷十二岁的嫡次子眼睛一直看着赵星玥被郑鲲看在眼里。 王爷和郑鲲向来心有灵犀和杨维三人是知交好友。 王爷的嫡次女一直喜欢郑之洮，郑之洮也喜欢小郡主。 此次郑之洮和小郡主定下娃娃亲，倒不是郑鲲想高攀皇室，而是元宵佳节愚儿表现不俗让王爷不想错失如此佳婿。 杨维自然知道郑鲲同意郑之洮和小郡主定亲是担心赵仲鍼和延禧公主…… 王爷没想到小世子如此心仪赵星玥倒出乎王爷和郑鲲的意料。 也难怪，赵星玥平时深居简出很少被人知晓，今日若不是外祖父六十大寿，向来慵懒的赵星玥才不想出风头呢？ 尤其是和赵星琰媲美，赵星玥才不屑。这大概就是嫡女的优越感吧？ 第334章 庭院深深 郑如梅终于见到了娘亲，抱着方素珍嚎啕大哭。 方素珍自从郑如梅入宫以后整日担惊受怕的，一点也没有当初一心想郑如梅入宫为妃时的喜悦。 郑如兰安慰二姐休要啼哭让皇上听见不好？ 方素珍一听急忙抹干眼泪劝郑美人要端庄自持。 方素珍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郑美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骄傲的。 一个郑府小妾竟然生了一个皇妃，方素珍心里怎么能不自豪呢！ 方素珍这两日心里一直在后悔元宵佳节没有去百年赵府看花灯，而是去了御街看她认为的热闹…… 没想到皇上和延禧公主带着郑如梅竟然去了百年赵府看花灯？ 而今年赵府的花灯会也比往年有趣多了，有趣和热闹得超出了方素珍的想象？ 方素珍含泪看着郑如梅：“倘若今日皇上不让我儿省亲，为娘这一辈子都会后悔那日没有去赵府看花灯！” 郑如梅也含泪点头：“幸亏如梅看见了兄长和长姐，只是爹爹看着好像老了许多？这皇亲国戚的名分想来爹爹，兄长和长姐过得很累……” 郑如兰又一旁劝阻郑如梅小心隔墙有耳，当心被皇上治郑府一个大不敬之罪？ 素珍又狠狠擦了一把泪强颜欢笑安慰郑如梅：“我儿容貌还是那样出众，怪不得皇上宠爱于你。只是如兰就没有我儿这样的好福气了……” 郑如梅却提醒郑如兰，倘若与钱羿岚心心相印就不要多想。更不要想着金榜题名以后还有什么洞房花烛夜的美好？ 真等钱羿岚金榜题名了，哪里还轮得到你郑如兰？又有你郑如兰什么事？ 郑如梅认真看着郑如兰要她好好想想当年兄长被京城那些老爷，夫人榜下捉婿差点五马分尸时的情景…… 方素珍忽然有些后悔了：“娘亲当初就不应该反对你们在一起！娘亲也是看着你们的姑母在钱府过得不是很开心，你们的兄长也一直不喜欢去那钱府！” 郑如梅认真言道：“娘亲应该知道杭州钱府是名门望族……” 郑如兰勉强一笑：“二姐好不容易回家，还是说些开心的事吧！不要提我的那些小事！” 郑如梅认真言道：“四妹应知患难见真情啊！你与钱羿岚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四妹为什么还在矜持？休要学长姐，险些被那个愚夫害死！” 郑如兰忧伤不语看着比在郑府时低调了许多的郑如梅。看着郑如梅的衣着打扮也十分低调，全然没有了当初在郑府未出嫁时的强势与奢华。 虽然现在的郑如梅看着是雍容华贵的，但是在郑如兰看来全靠着郑如梅高挑的身材和出众的样貌来撑着？ 而且郑如梅说话小心谨慎看得郑如兰好累？ 方素珍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郑美人，觉得郑如梅在皇宫是不是过得真的不快乐？那个一心想攀高枝嫁入富贵之家的郑二小姐去哪里了？ 对于郑如梅要郑如兰好好珍惜钱羿岚，方素珍也想不明白？因为以前的郑如梅可是很反对郑如兰喜欢钱羿岚这个因为逃婚变得一无所有的钱少爷的？ 方素珍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与那皇亲国戚有什么关联？ 看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再次驾临郑府，延禧公主也摆驾郑荣六十大寿？更有向皇后母家也派人来与郑荣贺寿？夏将军和御林军在郑府四处驻守等等这一切都让方素珍诚惶诚恐…… 听着郑如梅提及杭州钱府乃是“名门望族”，想着现在的郑府也是皇亲国戚了，方素珍有些悔悟看着郑如兰：“都是为娘的不好，非要钱羿岚金榜题名以后才能娶如兰为妻！当初娘亲想着如玉嫁入了百年赵府，以为如月只是嫁给了一个小厮未曾想如月嫁得竟然是顾少卿？如梅和如兰肯定也要嫁得好啊！再说了，钱羿岚当年也早有婚约在身呀……” 郑如梅忽然强势的对方素珍言道：“钱羿岚为什么会逃婚出来娘亲莫非心里没有一点数？四妹老大不小了，难道一直要四妹待字闺中？我这个郑美人之所以受到皇上的宠爱，还不是因为兄长和长姐夫背后的郑府还有那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终于笑了：“这样说话的郑美人才是我二姐！” 随后郑如兰轻轻言道：“看来二姐这些时日在后宫的确受苦了？想来二姐也能体谅长姐了！” 郑如梅左看右瞧压低嗓子低低言道：“四妹休要说什么受苦？皇后娘娘可是一直说我能入宫为妃是我们郑府的福气！是爹爹母亲教女有方……” 方素珍看着郑如梅想哭却笑了：“我儿是为娘一辈子的荣光！这京城里呀好多夫人，小娘子羡慕我儿羡慕娘亲我呢……御街上都在传郑美人是整个后宫佳丽中才色俱佳的妃嫔……” 郑如梅眼含清泪感叹：“以前未入皇宫之前，如梅一直怨怪爹爹和兄长家教太过严厉！常常闺中悲叹‘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如今成了人人羡慕的郑美人了，女儿却有一种‘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的悲凉……” 方素珍抱着郑如梅又忍不住悲哭：“我的儿受委屈了……多亏了如玉给你找的好剑儿……听说剑儿给我儿在宫中站稳脚跟立了大功！” 郑如兰欣慰看着剑儿，剑儿含泪多谢郑美人的抬爱。 郑如梅话里有话看着郑如兰：“四妹和长姐这些年才受苦了，爹爹和兄长这些年受累了……长姐当年把诗儿留给四妹，又把剑儿予我，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郑如梅的大概意思方素珍懂，知道郑如梅在提醒她善待郑如玉，与孙清秋和平相处不要忘了一个小妾的本分，更不要以为自己的女儿是皇上宠妃就沾沾自喜，甚至得意忘形…… 但是郑如梅话里的深意方素珍不会懂，并且永远也不会懂。 看来，在后宫无聊的郑美人无数个寂寂夜晚独自一人想明白了许多事？ 这是郑如梅在成长成熟亦是郑如梅作为一个妃嫔的不幸。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轻轻点头：“长姐和兄长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累……娘亲切莫要在母亲面前表现出一种优越感，认为自己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就为所欲为？二姐今日肺腑之言想来娘亲也懂得了，就无需如兰多言！” 方素珍看着郑如兰有些心疼：“我儿这几年也是受苦了！当初娘亲就不应该反对你和钱羿岚在一起。娘亲从今以后不反对你和钱羿岚在一起了，就听你二姐的话速速与钱羿岚定下终生吧！好在鹏儿和钱羿岚相交颇深，为娘对钱羿岚这个浪荡公子也就放心了！” 郑如梅看着郑如兰也有些心疼：“鹏儿长大懂事了！听说施大人十分喜欢鹏儿，还要鹏儿参加今春科考？说不定今春科考钱羿岚也能榜上有名。四妹休要矜持，切莫像长姐那样过分矜持反而被长姐夫误会……” 郑如兰深知现在的钱羿岚心里压力很大。多年过去了，钱羿岚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冲动也没有那么多的棱棱角角了。 同时郑如兰发现郑如梅变了很多，变得小心谨慎，变得步步为营？ 郑如兰仔细想想也能理解郑如梅。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郑如梅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拿住把柄，到时候来个株连九族想想都让人害怕。 郑皓带着林菊香见过郑美人。 看着郑皓，郑如梅哭了：“以前如梅总觉得二哥偏袒兄长和长姐，总是有意无意的教训娘亲和如梅。自从入了皇宫，无数个不眠之夜二妹总想起二哥的话，觉得二哥教训的极是。” 郑皓欣慰的看着郑如梅笑了：“二妹懂事明理是我郑府之幸。二妹放心，兄长和长姐自不会让二妹在后宫被人欺负！” 郑如梅笑了：“还是要母家强大，希望兄长和长姐夫越来越受皇上青睐。” 方素珍忽然想起了什么：“皓儿，你爹爹当真要你带着林菊香回杭州帮着鹏儿打理郑府？还要郑纲也陪着你们一起去？可是为何？” 郑如梅认真看着方素珍言道：“娘亲休要有那么多为什么？我郑府的风头已经盖过了百年赵府！兄长和长姐还有三妹包括我，都已经是众矢之的。爹爹当然希望二哥和三弟在杭州偏安一隅……” 郑皓轻轻点头，发现他的这个二妹当真是越来越想得长远，也想得很多？ 想想偌大的后宫就皇上这一个男人，无数双眼睛望眼欲穿等着皇上垂怜，郑如梅还算是幸运的。 方素珍忽然明白是不是她从此以后再难见到郑如梅？都在京城又如何？郑府越来越强大又如何？ 方素珍不由抱着郑如梅号啕大哭起来…… 剑儿急忙劝慰夫人和郑美人小心隔墙有耳…… 郑皓搂着林菊香喟叹：“高城深池，深几许！贝阙珠宫，锁华容！从此，二妹不再是我的那个二妹了……” 孙清秋和高婵娟在孙清秋房间相拥而泣又含泪带笑：“今日你姨父华诞，婵娟能来贺寿这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婵娟依偎在孙清秋怀里轻轻言道：“自从姑祖母和外祖父去世后，娟儿忽然觉得像没了主心骨一样也可以随时死去了？庆幸还有官人，姨母，姨父，鲲弟和如玉妹妹不离不弃！娟儿多谢这些年姨母的善待，也感恩当年姨母和如玉妹妹鼓励我来京城。一路上还认识了几个好姐妹并得以嫁给王勤为妻。俊杰和俊英兄弟俩的亲事已经顺利定下来了，娟儿真的死而无憾了……” 孙清秋轻轻擦拭婵娟脸上的泪水，沈碧莲，冯玉兰和郑如月好言好语安慰婵娟不要轻易放弃，为了王勤，为了王俊杰兄弟俩也要好好活…… 郑鹏和钱羿岚陪着施大人，王安石在郑荣书房聊天。郑皓和杜玮低调的陪在一旁。 自从杜玮娶了林梅香以后低调了许多，或许是因为与郑府亲上加亲以后反而有了些牵绊吧。 这样低调谦恭的杜玮，施大人越发喜欢。 王安石看着郑荣亲自书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十分感慨。 施大人也感叹郑鲲父子宠辱不惊…… 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个人，后来聊着聊着因为王安石与施大人政见不和两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王安石拂袖而去，施大人心里忽然有一种落寞感，默默的也走了…… 郑皓和杜玮无语的相随左右。 郑鹏看着王丞相拂袖离去，施大人落寞寡欢，感叹二人都是忠臣良相为何却是水火不容？ 钱羿岚看着郑鹏忽然一笑：“其实，朝堂上有两种不同的声音或许对皇上有利也未可知？相互平衡，相互制约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直都很欣赏的吗？不然如何郑官人如日中天，赵将军也是势不可挡……” 郑鹏拍拍钱羿岚的肩膀笑了：“没想到钱兄对朝堂看得很透彻，希望今年钱兄榜上有名好早日成为我的四姐夫……” 钱羿岚摇头：“贤弟啊！一想到贤弟的长姐夫是东京第一公子，百年赵府的赵珏将军？三姐夫是齐州顾小爷大理寺少卿顾明智？二姐夫竟然是当今皇上？愚兄这心里就惴惴不安啦！不由让为兄自惭形秽啊……” 郑鹏竟无言安慰钱羿岚？ 沉默良久，郑鹏和钱羿岚开玩笑：“你们钱府在杭州可是世代大家啊！比百年孙府还庭院深深……” 钱羿岚摇头苦笑：“休提那庭院深深，你四姐才不喜呢！不过你们郑府也很快就要庭院深深了！为了避嫌，为了皇上和郑美人的随时驾临……” 一个小丫鬟风风火火敲书房的门：“三少爷，钱公子，郑美人有请！” 郑鹏好奇了：“二姐请我们去哪里？这满郑府都是人……” 小丫鬟一笑：“郑美人说趁着他们都在看皇上和延禧公主，速请三少爷和钱公子去三公子你的书房……” 郑鹏一听有些急了：“我的书房？哎呀……” 钱羿岚一笑：“今日郑府唯一清净之地也不清净了！” 郑鹏和钱羿岚没想到郑如梅找他二人竟然是为了成全郑如兰和钱羿岚的亲事？ 钱羿岚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又觉得无法接受这种变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鹏看着郑如梅那副焦心劳思的表情想起了长姐郑如玉…… 郑鹏心里感叹几个月的后宫生活改变了他的二姐郑如梅？ 那个贪慕虚荣又自私自利，爱攀龙附凤一心想出人头地的郑如梅竟然变得像郑如玉那样思深忧远还乐意成全他人？ 本来钱羿岚已经不想娶郑如兰为妻了。 不是钱羿岚不爱郑如兰了，而是他心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大得把他对郑如兰十几年的情爱慢慢打磨殆尽。 郑如梅苦口婆心规劝钱羿岚不要自惭形秽要自信自强？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休管他人如何看待？又不是为他人而活？ 郑鹏和钱羿岚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郑如梅？ 这样的郑如梅还真的让郑鹏不习惯？ 钱羿岚婉拒了郑如梅不出郑如兰的意料。 郑如梅竟然以皇上宠妃的身份来压钱羿岚娶郑如兰。又许诺钱羿岚如果不想回杭州就在京城寻一处宅子与如兰好好过日子？考不考功名无所谓，只要钱羿岚好好善待郑如兰就行？ 郑鹏和钱羿岚再次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如兰心想，若不是郑如梅在后宫眼看着无数个女人眼巴巴的期盼着一个男人，郑如梅不会如此希望她的四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素珍想想自己一个小妾，若不是遇上贤良大度的孙清秋哪里还能雨露均沾？ 看着钱羿岚十几年默默爱着郑如兰，方素珍忽然释怀，一味向钱羿岚赔不是。 郑如梅和方素珍的表现越发让钱羿岚惶恐，让郑鹏不解？ 第335章 并容徧覆 郑如兰十分了解钱羿岚，也明白此时钱羿岚心里的疑惑：“岚哥哥如果不喜欢如兰了，就不要因为郑美人的压制勉强娶我！不能白头到老的婚姻如兰不要也罢！岚哥哥如果担心与赵将军，顾少卿，甚至和皇上是连襟而自惭形秽甚至惶恐不安也请不要娶我！一个整日惴惴不安的官人如兰也不屑！若岚哥哥心里还是放不下我们十几年的深情，就请岚哥哥不要轻易放弃……” 钱羿岚发现郑如兰也变了很多，那个爱耍小心眼的可人儿如今是波澜不惊，处变不惊了…… 钱羿岚轻轻吟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郑鹏轻轻拍拍钱羿岚的肩：“钱兄，这十几年来你和四姐是如何过来的愚弟都看在眼里。二姐说的没错，你们过自己的日子与他人何干？倘若钱兄已经放下了十几年来与四姐的心心相惜，愚弟与钱兄还是好兄弟！” 自从知道郑如玉在百年赵府过得是那样不堪以后，郑如兰已经不奢望自己能遇到一个一辈子只善待她的官人了…… 就算郑如兰与钱羿岚十几年心心相印又如何？ 郑如玉和赵珏不也是青梅竹马吗？两家还是世交呢…… 郑如玉为了赵珏，为了百年赵府从十岁就开始为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其结果呢？郑如玉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赵珏不还是更喜欢李香玉？ 钱羿岚这几年和郑鹏经历了不少，也看淡了许多红尘上的痴痴怨怨，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和浪漫多情了。 郑如兰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娘子了，能独立面对许多意外之事反而又燃起了钱羿岚当初对郑如兰一见钟情般的情愫…… 郑皓搂着林菊香点头称赞：“二妹越来越懂事明理端庄自持！四妹更是心如止水自有主张！如此，我自是放心带着菊香回杭州……” 不说钱羿岚有压力，林菊香又何尝不是呢？在郑美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郑美人嫌弃。 毕竟，御街上的人都知道林府不值得。 皇上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着，延禧公主周围也是一群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似乎玩得很开心。 郑如玉和郑鲲兄妹小心陪着皇上偶尔两两相望用眼神在交流。 赵珏一直邪魅笑着看着皇上，看着延禧公主和向府的那些不速之客？ 顾明智心里清楚赵珏在仔细观察皇上和延禧公主…… 因为有赵仲鍼父女，又有向皇后母家的人在场，所有人都很谨慎。 虽然赵仲鍼嘴里不停的笑说“朕今日与民同乐，不要拘礼……” 可谁又敢放肆谈笑风生呢？更不敢放肆饮酒作乐…… 只有孩子们表演舞狮，唱歌跳舞时众人才敢放肆一下高兴的拊拊掌。 唯有郑荣仗着是寿星开心的打着哈哈迎来送往。 郑荣比谁都清楚，这个京城他也待不了多久了！ 郑鲲和赵珏越得势，他和赵昇玉就得越小心翼翼甚至掩藏自己的锋芒退居幕后。 不能让更多的人注意到郑府和赵府父子同朝为官看着权势越来越如日中天。 天渐渐黑了，宾客纷纷离席告辞而去…… 赵仲鍼还没有想回宫的意思，与众位大人在郑府聊改革变法之事…… 王安石很是欣慰，施大人却越发落寞，欧大人只是低调的和杨维当听众。 赵仲鍼一心想要改革变法之势在施大人看来已经是势不可挡。 而年轻的皇上现在的表现也不是一个昏君或是庸君而是一个可圈可点的明君。 赵仲鍼志向远大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改革变法强大大宋王朝在施大人看来也无从指责。 王安石、郑鲲等人也不是奸佞谗臣而是忠臣良相。 施大人忽然就萌生了想要退隐田园的想法。 施大人与皇上和郑鲲先告辞离去，临走再次祝贺郑荣六十华诞“乃文乃武乃寿，如松如竹如菊……” 郑鹏和钱羿岚，郑皓和杜玮与施大人送行，并想拜施大人为师？ 施大人没有拒绝，忽然就开心了：“你们这四个学子老夫喜欢！杜玮还是那个杜玮，还是有趣得很啊！老夫希望你们四人今春都能榜上有名。” 而欧大人更希望应天新四杰也能榜上有名。 兄弟八人忽然觉得热血沸腾，发誓不让施大人和欧大人失望。虽然郑皓和郑鹏无意进入朝堂，但是现在的形势下，世代书香的郑府不能只是再让郑鲲一人撑着了。 延禧公主问父皇何时回宫？ 赵仲鍼笑问公主今日可开心？ 延禧公主笑了：“禀父皇，皇儿今日十分开心！延禧想请父皇同意女儿的请求，女儿想带几个玩伴进宫，与女儿玩耍，陪女儿读书教女儿练剑……” 赵仲鍼看着延禧公主会心一笑：“不知皇儿想带哪府的公子或是小娘子进宫？” 顾明智默默的看着赵珏，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 郑鲲不慌不忙微笑着看着皇上和延禧公主，一点也不意外。 倒是王勤父子和赵昇玉还有顾明智有些意外，看着郑鲲和郑如玉兄妹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徐威和齐俊有些欣慰相视一笑。 刘敏摇头看着活泼好动的刘志远有些伤感的一笑。 延禧公主笑着随意指着赵星辰，赵星玥，郑之洮，赵星河，周琎，王俊杰，王俊英，柳玉刚，刘志远，徐温馨，徐温馨，齐若兰，齐若君，顾月如，杨谦，赵彦琼，赵星琬，赵星琰？ 赵仲鍼哈哈大笑：“延禧公主眼力不错！皇儿确定要这么多的玩伴？” 延禧公主看着赵仲鍼一笑：“父皇洪福齐天，母后一定会给父皇诞下更多的皇子和公主，女儿这是未雨绸缪啊。父皇，他们几个都是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公子，小娘子！父皇若不及早请入宫中，一定会被京城其他的官宦人家抢了去！父皇知不知道，就在昨日，郑之洮已经和皇叔祖父家的小郡主定亲了？” 赵仲鍼一点也不意外看着王爷：“皇叔果然和郑爱卿结了秦晋之好！郑爱卿，我们可是亲上加亲了……” 一个声音如银铃碰银铃：“琰儿多谢延禧公主的抬爱！虽然琰儿也很喜欢延禧公主，也想入皇宫陪伴延禧公主！但是，琰儿更想与谦哥哥在一起，一辈子与谦哥哥不离不弃……” 别说赵珏潸然，刘青这个最不喜欢赵星琰的女人，看着不卑不亢跪在地上的琰儿也潸然。 赵星琰才五岁啊，早熟得让郑如玉永远无法忘记李香玉。 延禧公主脸色一变：“大胆琰儿，你想抗旨？” 赵珏和郑如玉不慌不忙跪下，赵星辰，赵星玥等几个孩子也慌忙跪下。一众人纷纷跪下请皇上和延禧公主息怒…… 赵星河不卑不亢对着皇上和延禧公主施了一礼，不慌不忙跪下，不骄不躁清音朗朗：“皇上，延禧公主，琰儿只想和她的谦哥哥在一起不离不弃无可厚非，更谈不上抗旨？我大宋朝皇上英明神武，延禧公主端庄娴雅，民风并容徧覆，皇上和延禧公主自然不会与琰儿计较！” 延禧公主如大人一般看着赵星河：“星河公子对本公主就那么自信？再说了，琰儿真的那么喜欢杨谦一个庶子？” 赵星琰跪在地上再对延禧公主行了一礼：“回公主，琰儿这一辈子的心愿就是与谦哥哥在一起。琰儿只为谦哥哥而生为谦哥哥而死！不要问琰儿为什么？我娘亲临死前对琰儿说过，琰儿若想一辈子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红儿终于泪下，试图去搂抱赵星琰…… 杨谦如杨维看着郑鲲一样看着赵星琰：“琰妹妹，杨谦何德何能被琰妹妹如此抬爱？竟让琰妹妹要为我而生为我而死？如此，杨谦岂能让琰妹妹一个小娘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是杨谦与琰妹妹安危与共……” 本来很严肃的赵仲鍼忽然哈哈大笑：“延禧公主眼力真的不错！这个琰儿的确是有趣得很！杨谦，不愧是杨爱卿之子，很有担当也很有少年英雄的气概，嗯！有趣，有趣！” 延禧公主有些得意一笑：“女儿多谢父皇夸赞！这个琰儿当真让人心疼啊！琰儿，你且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赵仲鍼笑着请众人起来不要拘礼：“朕今日一是来给郑老爱卿贺寿，二来嘛，就是想与延禧公主和皇子挑选伴读的！看来，延禧公主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赵昇玉那一刻看着郑如玉竟然无语了？被郑如玉察言观色的本事和未雨绸缪的心胸无语了。 王兴文很是诧异？刘晋更是受宠若惊？杨万程担心的看着杨维沉不住气了…… 柳光耀，周如海吓出了一身冷汗…… 齐俊惴惴不安看着徐威，徐威只看着赵珏…… 一直面无表情的赵珏反而邪魅笑了，看着他的玉娘幸福的笑了。 郑荣再次仗着是寿星打着哈哈，行礼对皇上和延禧公主表示感谢…… 一众人随着赵珏的眼光看向郑如玉…… 徐威和王勤看着郑鲲和郑如玉欣慰的嘴角上扬。 齐俊和冯玉兰想错了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被延禧公主看上？还要入宫做延禧公主的伴读？ 冯玉兰刚开始还有些沾沾自喜，后来看着顶着后宫最美妃嫔和最有才情的郑如梅那低眉顺眼小心谨慎的模样，忽然就悲从心来。 以前的郑如梅和现在的郑美人差别太大，让冯玉兰刚有点的惊喜很快就成了悲伤。 赵晟瘸着一条腿跪在地上听说延禧公主想要赵彦琼入宫当伴读吓得差点倾倒？ 曾艳红大着肚子急忙小心扶着赵晟。 赵晟又心疼曾艳红的大肚子…… 赵彦琼懂事的扶着爹爹和娘亲。 赵昇玉默默的看着赵晟一家人又欣慰又心疼…… 赵仲鍼笑着问延禧公主，在这些优秀的孩童中到底选哪几个玩伴进宫？ 延禧公主看着父皇笑而不语。 柳玉刚跪在地上忽然嘻嘻一笑：“皇上，公主，皇宫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听得柳玉刚如此冒失问皇上和延禧公主，吓得王兴文和柳大人半死，也差点倾倒在地上？ 王美玉也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当即呵斥柳玉刚：“刚儿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那个百年赵府是不是刚儿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呢？更何况皇宫是那么威严的地方……” 柳玉刚跪在地上撇撇嘴：“既然如此不好玩，那本小衙内就不入那皇宫了，不好玩！延禧公主还是出宫和我们玩吧，那才有趣！” 一个太监厉声呵斥：“大胆小人，竟然敢这样和皇上，延禧公主说话？还自称衙内？” 别说王兴文和柳大人吓得战战兢兢，就是王美玉和王勤也吓得不敢吱声了，只拿眼偷瞄柳玉刚心里干着急…… 柳玉刚不愧是柳斌的亲儿子，大大咧咧一笑：“公主早就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就不要拘礼！更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的，太无趣了……” 延禧公主再次笑了：“父皇，这个柳玉刚也是有趣得很！” 郑鲲和赵珏，杨维，郑如玉心里都清楚，皇上哪里是给延禧公主选伴读？分明就是怕应天七子真的势大，把他们的孩子关在皇宫里当质子罢了？ 杨维向来不在乎功名利禄让赵仲鍼很放心。再说了，刘志远也是杨维的侄子呀。 而郑鲲的三妹已经入宫为妃，郑之洮又与王爷的嫡次女定亲，郑府与皇室早已经有了牵绊。 顾明智冷冷的跪在地上，终于明白了郑如玉的良苦用心。 郑如月直到现在才明白长姐的先见之明有多重要。 赵仲鍼今日是真的高兴，自然不会与一个小毛孩计较？再说了，赵仲鍼也真的不是一个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昏君。 一众人在皇上的示意下起身，王兴文和柳大人擦着冷汗看着柳玉刚是敢怒不敢言。 赵仲鍼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奇问郑鲲：“郑爱卿，这些小孩子都未曾许亲吧？” 郑鲲微笑着回皇上：“吾皇英明！王爷有意与百年赵府结秦晋之好，奈何同姓不得通婚！王勤兄已经和徐威兄，顾少卿结了儿女亲家！刘敏兄和齐俊兄也有意结秦晋之好！” 见延禧公主一脸怀疑，王俊杰坦然牵着顾月如的手紧紧不松开。 赵星河的表情像赵珏一样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王俊英也紧紧牵着徐温馨的手看着延禧公主憨笑。 赵星琰期盼的看着杨谦，杨谦微笑着牵着赵星琰的手低低言道：“谦哥哥与琰妹妹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赵星琰开心的看着杨谦甜甜的笑了：“琰儿就知道谦哥哥不会辜负琰儿让琰儿失望的！” 那一刻的杨谦的确喜欢上了敢做敢为的赵星琰，也不去问自己为什么？就像琰儿说的那样，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刘青突然就喜欢上了赵星琰，与红儿低语。 赵珏没想到当年自己辜负了杨梅导致杨梅早逝？他和李香玉的女儿却非杨维的儿子不嫁？还是一个小妾庶出的儿子？ 刘志远也不愧是刘敏的亲儿子，立即笑容满面牵起齐若君的手，又牵着齐若兰的手不放。 赵仲鍼看着好笑：“刘爱卿，都说你的儿子像你？朕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未等刘敏回皇上，刘志远笑眯眯对皇上言道：“若兰虽然是志远的大姐姐，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理应保护好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是也不是？” 刘志远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随后又反应过来不应该在皇上和延禧公主面前放肆，但是又忍不住想笑，齐齐掩嘴偷笑…… 赵仲鍼却是哈哈大笑：“刘爱卿，你的儿子和你一样有趣！” 刘敏没好气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远儿休得放肆！” 延禧公主也笑了：“父皇，女儿回宫后会仔细想想让哪些有趣的人入宫为延禧伴读！” 第336章 拨云见日 看着眼前那些可人的女孩和男孩，自视甚高的延禧公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延禧公主本来想要赵星玥入宫与她做伴，毕竟百年侯府的嫡长女才配得上做她的伴读。只是延禧公主经过两次对赵星玥的了解，发现赵星玥看着慵懒，实则十分有主张！ 赵星玥虽然不爱出风头，但是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容貌太出众让延禧公主在赵星玥面前一点自信心都没有了。 延禧公主担心自己驾驭不了这个出生于百年侯府的嫡长孙女？关键是赵星玥的娘亲是郑如玉！ 再说了，赵星玥平时看着慵懒还不愿拘于礼法，不愧是赵珏的亲生女儿。 延禧公主担心赵星玥若不喜欢皇宫的生活起了异心那就不让人省心了！ 毕竟百年赵府的孩子就没有一个能让人小瞧的？更何况赵星玥真的是郑如玉的女儿？ 关于郑如玉的种种传说延禧公主向来关心得很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赵彦琼小小年纪可是端庄自持又才情横溢，又是百年赵府出生的女儿，延禧公主很是欣赏赵彦琼。 延禧公主仔细想想后决定让赵星琬入宫。 延禧公主小小年纪很聪慧也很有主见，想想赵星琬也是赵珏的宝贝女儿，而赵星琬也是侯爷的孙女…… 延禧公主更看重赵星琬和赵彦琼的才学和谦让，齐若兰和徐清馨的活泼懂事…… 自恃美貌的延禧公主，身边自然是要与她才貌相当的女孩簇拥左右能文能武更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在以前，赵晟一定会为赵彦琼能入宫喜不自禁。 但是现在的赵晟真的是对功名利禄没有多少心事了。 更何况赵晟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如何舍得让他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入宫任人呵斥甚至驱使？ 但是皇命难违，赵晟心疼的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潸然。 齐俊和冯玉兰暗暗叹气，又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刘志远。 冯玉兰好担心延禧公主喜欢齐若兰，齐俊才不想他的女儿出人头地呢！ 没想到延禧公主当真是喜欢活泼开朗的齐若兰。 赵仲鍼看着郑鲲和赵珏微微笑着：“朕准备让愚儿，赵星辰，赵星河，柳玉刚和周琎，还有刘志远入宫与皇子们一起读书习武，想来郑爱卿和赵将军不会有异议……” 郑鲲和郑如玉相视一眼，齐谢皇上的抬爱。 对于赵星河会入宫早就在郑鲲和郑如玉的预料之中。 只是延禧公主放弃赵星玥选择了赵星琬倒是让郑鲲和郑如玉没有想到？兄妹俩又似乎猜到了为什么？ 皇上同时选择了赵星辰，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赵仲鍼选择周琎一则因为周琎是赵星河的表弟，而延禧公主一心想要留住赵星河在宫中。 二呢周琎虽然也顽皮，但是的确有趣得很。 柳玉刚虽然不受任何约束我行我素让人不放心。但是赵仲鍼和延禧公主很欣赏柳玉刚的率性而为。 延禧公主自认为放过了赵星河的好兄弟杨谦，成全了杨谦和赵星琰，赵星河应该对延禧公主感激不尽吧？ 的确，赵星河对延禧公主是感激不尽。 皇上带着他的郑美人和延禧公主得意的回宫了。 郑荣六十大寿一切平安无事让孔书章得意的摸了摸他的油头。 赵星琰哭着不舍兄长，但是又懂事的知道不能违抗圣意，跪着恳求刘青允许她入杨府：“夫人，琰儿知道自己一个庶女的地位摆在那里，琰儿平时又好胜逞强惹夫人不喜！还请夫人看在兄长就要入宫，我娘亲已死的份上让琰儿入杨府与谦哥哥在一起吧！” 郑如玉立即温言安慰赵星琰。 赵星琰懂事的摇摇头：“母亲贤良大度琰儿知道！奈何【玫香居】琰儿不配住在那里！娘亲的【红香阁】现在已经是鬼屋了，琰儿害怕……” 刘青潸然扶起赵星琰：“琰儿先起来说话！母亲允许你入我杨府，让你红姨亲自教导你可好？” 赵星琰破涕为笑看着杨谦乐了：“谦哥哥，你听见了吗？母亲允许我入杨府了……” 红儿请郑如玉和赵珏放心，杨府一定会善待琰儿的…… 赵珏和郑如玉本来不同意琰儿现在就入杨府，想起杨新丰现在是赵星风了，遂点头答应了。 赵星琰见爹爹母亲都不反对自己入杨府，高兴的抱着杨谦呵呵笑。 杨维相信有了赵星琰的陪伴，杨谦会快乐些。 杨谦幼年丧母，刘青又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虽与赵星河惺惺相惜如今却要各奔前程让杨谦怎能不伤感？ 想来琰儿入了杨府，也不会那么强势好胜了？ 毕竟杨府不是百年赵府，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庭院深深。 赵昇玉微叹气看着崔玉容和巧云，心里五味杂陈。他的两个好孙子都要入宫了，两个好孙女要入宫了，他的心里不踏实。 百年赵府议事厅的夜晚，贺昆仑带着五虎将向郑如玉和赵珏密报别院的进展和他们收集到的一些信息。 赵昇玉和巧云摇头感慨郑如玉怎么如此有先见之明？竟然能猜透延禧公主和皇上的心思？ 巧云淡淡一笑：“侯爷莫非今日才知道如玉的聪慧和先见之明？只是琰儿这里侯爷准备如何安排？” 赵昇玉今日白天可是被琰儿吓着了，但是又不忍心去呵斥琰儿。 想想赵星琰也是自己的亲孙女，赵昇玉带着巧云把赵星琰接到了他的房中好言安抚，并且交代了琰儿许多在杨府应该注意的事。 崔玉容给赵星琰准备了一些金银珠宝亲自交到赵星琰手里让琰儿自己保管。 虽然赵星琰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但是赵府已经把她当成一个懂事的小大人了。 赵星琰第一次感受到了祖父，祖母对自己的关爱，伏在巧云怀里轻轻哭泣。 李香玉死之前交代琰儿在百年赵府一定要紧紧靠着两个女人——郑如玉和巧云？ 去年琰儿还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自己依靠郑如玉和巧云而不是爹爹和祖父？ 过了一个元宵佳节，又过了郑荣六十大寿，并且兄长赵星河就要入宫以后，赵星琰知道为什么了？ 赵星河默默的给李香玉的灵牌又上了三炷香，跪在【红香阁】李香玉的画像前沉默，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入宫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赵小刚陪着赵小礼满赵府闲逛，和赵小礼开玩笑说这偌大的百年赵府将是二弟的天下了…… 赵小礼自信满满表示要做一个好管家来感谢夫人的提携之恩。 赵小刚憨憨一笑：“我们兄弟三人都要感谢夫人……” 听着赵小顾的声音轻轻响起：“赵管家，夫人和将军有请，议事厅商量大事！赵偏将自个儿在百年赵府再好好逛逛吧……” 赵小刚满府信步游走，感叹曾经那么熟悉的【红香阁】竟然成了他人眼里的鬼魅之地？ 来到【红香阁】，赵小刚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想起与香玉夫人十几年走南闯北的风风雨雨，赵小刚心里忽然潸然…… 赵星河隐隐听得有声响，警觉的呵斥：“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赵小刚默默的看着赵星河，抱拳行礼：“星河公子！” 赵星河见是赵小刚开心一笑：“原来是小刚叔叔啊！” 赵小刚婉劝赵星河不要再住在【红香阁】了，夫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更好的住处。 赵星河淡淡一笑：“是赵府别院吗？和儿出生的地方？如此，和儿还得好好谢谢母亲为和儿安排周详？” 赵小刚知道赵星河心里对郑如玉十分不服，于心不忍直言：“星河公子可知道贺儿这个小名的出处？又可知星河这个名字的来历？” 赵星河见赵小刚一脸潸然有些不解：“小刚叔叔你怎么啦？有话要与和儿说吗？和儿这个小名不就是兄友弟恭，以和为贵的意思吗？兄长名唤赵星辰，和儿自然跟着唤赵星河……” 赵小刚粗声粗气对着赵星河言道：“星河公子说得对又说得不对！你小名唤贺儿不是和儿！是庆贺小公子历经苦难还能大难不死平安诞生！夫人生你时在被人追杀的路上，看着满天星河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你！为了让你顺利进入百年赵府认祖归宗不至于在民间受苦，夫人忍痛把你送给香玉夫人，让你这个嫡次子以庶子的身份重新活下去……” 一个声音低低言道：“大哥今日话多了！星河公子就当你小刚叔叔在说话本！” 赵小礼担心赵小刚会去寻赵星河，顺带把某些事的真相忍不住告诉就要入宫的星河公子？ 赵小礼实在不放心早就想说出真相的赵小刚，所以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郑如玉去而复返。 赵珏却觉得赵星河就要入宫了，知道某些真相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个未满七岁的孩子再懂事也只是一个孩子，郑如玉觉得就要进宫的赵星河带着太多秘密入宫分明就是飞蛾扑火。 赵小刚看着李香玉的画像恨恨言道：“星河公子就要入宫了，现在不说难道真的要等星河公子做了什么驸马以后再告诉星河公子吗？当年夫人是如何被迫离开百年赵府的，又如何不能回归赵府，难道星河公子没有权利知道真相吗？二弟你难道不知道星河公子对夫人有太多的误解吗？这对夫人太不公平了吧……” 对于赵星河来说，赵小刚的话无疑是晴空霹雳？ 赵星河如何会信？又如何肯信？ 但是赵星河又似乎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忽然觉得脑子里好像还有些印象只是一时记不起来？ 赵星河带着疑惑对赵小礼言道：“贺儿一直信赖小礼叔叔！今日贺儿只问小礼叔叔一句话，小礼叔叔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赵星河看着李香玉的画像大声问道：“小刚叔叔刚刚所言可是真的？是不是母亲假意认杨新丰为义子却又秘密把新丰弟弟给杀害了？” 因为赵星河突然发现父亲的义子赵星风不知所踪？ 想起郑如玉看着赵星风的奇怪种种，贺儿不得不怀疑郑如玉要赵珏认杨新丰为义子的初衷？ 赵小礼吃惊赵星河怎会如此早熟？想着星河公子就要入宫，感叹星河公子的命运莫非真的多舛？ 又想着是因为有了星河公子，赵玉娘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觉得赵星河是为赵玉娘而来，为郑如玉而生！ 赵小礼潸然看着赵星河：“星河公子缘何怀疑夫人要杀害星风公子？” 赵星河面无表情认真言道：“小礼叔叔只需说‘是’或者‘不是‘！” 看着与赵珏同样都是面无表情的赵星河，赵小刚忽然含泪跪在李香玉画像前悲哭：“香玉夫人啊！请饶恕小人把真相告诉了星河公子吧！赵小刚所言句句是真，星河公子对夫人的揣测是对夫人的大不敬啊！” 赵星河摇头看着赵小礼：“贺儿不信？我的生母是李香玉，不是【玫香居】里的郑如玉！小礼叔叔，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或者点头也行？” 一个声音轻轻言道：“星河公子若是不信，去一趟杨府别院便知所有的真相！赵小礼，小厮早就想把真相告诉星河公子了！星河公子对夫人误解太深，如何对得起夫人为了他遭受的屈辱和九死一生？” 赵小礼摇头：“小顾兄弟，哥哥，你们分明是在说话本！星河公子，你不要相信……” 赵星河一脸决然看着赵小礼：“小礼叔叔对爹爹母亲忠心耿耿，星河心下敬重。但是，杨府别院，贺儿今晚去定了。谁也阻挡不了本公子！” 杨府别院，哑巴和甜宁逗着小凤宁和赵星风在月下玩乐，猛爷喝着小酒躺在太师椅上看得乐呵呵。 乳娘和厨娘不断的在忙进忙出，甜宁大声喊着要婶婶休息休息。 隐隐传来马蹄的急踏声向杨府别院而来，哑巴突然起身警醒的看着猛爷。 赵小顾轻轻笑道：“哑巴不要慌，有一个你们最想见的贵客来了……” 猛爷以为是夫人，赵小顾出现在猛爷面前嘻嘻一笑：“猛爷觉得夫人有时间来这里吗？” 赵小刚大开院门请星河公子进来。 赵富贵示意厨娘和甜宁回避。 厨娘急忙和乳娘护着甜宁抱着凤宁和赵星风进了房中。 赵星河急急进了杨府别院，看到了好好活着的猛爷？ 还有一个看着面熟但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哑巴正好奇的看着他比划？ 猛爷大惊又大喜：“星河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星河惊喜看着猛爷：“猛爷祖父还活着？” 哑巴突然开口低唤：“贺儿？你是贺儿？小公子你果然还活着？贺儿，我是你伯父啊，背着你骑马的伯父啊……” 看着陌生的哑巴突然开口唤他“贺儿”？那一刻的赵星河如拨云见日什么都猜到了，也明白了那些关于赵玉娘的传说竟然是自己身世之谜的一部分？ 贺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生世原来一直在那些说书先生的话本里？ 贺儿更不敢相信说书先生嘴里那让人闻之潸然的赵玉娘竟然是他的生母？ 赵星河也忽然明白了李香玉为什么一定要桂儿姐姐死？ 赵星河木木的任由猛爷和赵富贵抱着他哀哭…… 赵富贵认真看着贺儿哭着说：“贺儿，要好好善待你的娘亲啊！夫人为了你，不知遭受了多少屈辱和追杀，只为把你顺利生下来啊！” 那一刻的赵星河心智再次成熟了许多。 想起母亲郑如玉遗世一般独住【玫香居】，而爹爹日日与李香玉缠绵悱恻，想起郑如玉波澜不惊，荣辱不惊默默看着他，看着赵星风……赵星河终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猛爷和赵富贵放声大哭起来…… 赵小礼和赵小刚哪里还能忍受，看着贺儿放声悲哭：“公子，你伤了夫人的心啊！” 第337章 前因后果 顾明智悄无声息出现在杨府别院，冷冷的看着夜色中抱头痛哭的几个人，低低言道：“赵小顾，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赵小顾亦低低言道：“受富贵大哥的意思，小厮已经将甜宁母女和厨娘还有乳娘放晕！今夜再无有任何人来到杨府别院。” 贺儿大哭：“为了我这个不孝子，三叔又要杀人灭口吗？” 赵小顾的声音越来越轻：“星河公子放心，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昏睡过去。虽然夫人比谁都知道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但是夫人仁慈，不忍伤及无辜啊！” 赵富贵和猛爷抱着赵星河狠狠擦了擦眼泪，告诉贺儿，赵玉娘案所有的真相在他们父子这里。 贺儿哭着说：“还请伯父和祖父告诉贺儿这个不孝子！” 当赵富贵把赵玉娘案的前因后果以及所有的真相告诉贺儿时，赵星河越发惊诧，跪在猛爷和赵富贵面前多谢他们对赵玉娘的救命之恩，也请求赵富贵和猛爷狠狠责罚他这个忤逆的不孝之子。 得知赵星风是赵亮之子，赵星河狠狠擦泪言道：“从此，星风弟弟就是我的亲弟弟！只是不知星风弟弟如今在哪里？” 赵小顾把赵星风抱出来，赵星风一见赵星河就咧嘴呵呵呵…… 赵星河看着越来越胖的弟弟，哭着说：“果然是贺儿辜负了母亲，伤了母亲……” 赵小礼和赵小刚还有顾明智跪在地上请求星河公子责罚他们没能好好护着夫人，没有能救下无辜的赵玉娘…… 郑鲲和杨维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赵星河泪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别院的郑鲲：“舅父，伯父和猛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郑鲲恨恨言道：“他们说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你娘亲比他们说的更惨！” 杨维急忙安慰郑鲲，说是一切终于过去了，贺儿也长大懂事了。 郑鲲越发恨恨言道：“他要是真懂事，怎会那样猜忌甚至怨恨如玉？你这个不孝子，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才是赵玉娘案的关键证据。为了这些证据，你顾叔父和你二舅父佯装捕虎引发山火砍倒了半片林子？” 赵星河轻轻接过郑鲲递过来的树皮：“舅父，这个树皮为什么是赵玉娘的关键证据？” 顾明智含泪轻轻言道：“贺儿好生看看便知！” 赵星河大人模样小心看着那些树皮上依稀刻着的“珏哥哥救我，兄长救我，赵星河……”如何能忍住，越发放声大哭。 听着贺儿撕心裂肺的哀哭，郑鲲眼泪泛滥。 不过，杨维知道，从今往后郑鲲再也不用看着那些树皮潸然了，也不用担心贺儿如何才能知道真相了。 赵玉娘案，真正的尘埃落定了。 赵小刚，赵小礼，赵小顾齐齐跪在【玫香居】院中请求夫人处罚…… 赵星河哭着跪在地上对着郑如玉连磕几个响头请求母亲原谅贺儿的不孝…… 郑如玉终于抱着贺儿放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贺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赵珏潸然抱着郑如玉和贺儿自责。 莲儿含泪恨恨言道：“要不是你这个愚夫，夫人和星河公子怎么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虽然现在的莲儿已经清楚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愚夫了？ 赵星河也恨恨的看着赵珏：“想来爹爹从来不曾知道娘亲当时的绝望？爹爹也不会明白二舅父为什么那么恨你也那么不喜欢我？爹爹更不知道我为什么名叫赵星河，小名是贺儿……” 对于赵星河这个名字的来由，赵珏似乎知道又似乎不明白？ 贺儿把那些树皮认真的摆在当年赵玉娘给贺儿的那件肚兜上，恨恨骂道：“愚夫！你宠妾灭妻差点害死了我的娘亲！如何怪舅父不能原谅你。” 贺儿又恨恨的拿出玉佩：“你辜负了娘亲对你的深情，也辜负了你与玉娘的海誓山盟……” 赵珏从来不知道郑鲲日日看着那树皮骂他，也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树皮？玉佩，赵珏一直好奇是不是被玉娘弄丢了？没想到啊，郑如玉当真是他的好玉娘？ 赵珏看着那些无助的字片和自己亲自送给玉娘的玉佩，只觉得心口一阵阵作痛：“玉娘，如玉……” 赵小礼担心赵珏又会急得吐血，急忙扶着赵珏：“公子，你要挺住！赵玉娘案已经尘埃落定，星河公子终于知道了赵玉娘案的前因后果这是一件幸事！” 赵小礼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明智急急喊道：“三弟，是不是一切还来得及？” 顾明智默默起身，扶起贺儿：“贺儿，你就要入宫了，所有关于赵玉娘的一切都当做不知道吧！好好善待时日不多的猛爷，好好珍惜与你伯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爹爹和娘亲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来慢慢消化吧！” 赵珏勉强支撑着，用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夫人，贺儿，这些都烧了吧！留着，终归是个隐患啊！” 贺儿还想着把好不容易才从郑鲲手里要来的树皮还有他自己在李香玉的箱笼里翻找出来的那件肚兜攥在自己手里，准备永远留下来做个念想呢。 对于赵珏说的要把它们都烧了贺儿如何会同意？ 赵小礼规劝赵星河，留下这些赵玉娘案的重要证据，倘若哪天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大做文章，牵连的就不是赵府，还有郑府和顾府甚至更多。夫人更是首当其冲真正的命不保。 赵星河慢慢松开了手，恨恨看着赵珏：“本公子亲自烧毁！玉佩贺儿要留着……” 顾明智的声音由近渐远：“夫人，将军，现在不是悲哭的时候！既然贺儿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贺儿不会再误解夫人了！夫人也无需再藏着掖着看着贺儿心如刀绞了！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商量贺儿入宫事宜吧！” 赵珏看着那火中渐渐烧成灰烬的树皮和肚兜也言道：“天就要亮了。天亮以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夫人，我的好如玉，我们还是好好商量正事吧……” 郑如玉抱着贺儿含泪点头：“母亲不想我的贺儿入宫。但是我的贺儿似乎天生就不与常人，也怪不得皇上和延禧公主对我儿青睐有加……” 赵星河懂事的擦着郑如玉脸颊上的泪水：“母亲放心，贺儿一定不会给爹爹、母亲和百年赵府惹是生非的。更不会牵连几位舅父和姨父的……” 郑如玉想起贺儿不足两岁在被人追杀的路上就知道捂着自己的小嘴，也会捂着郑如玉的嘴躲着不出声不觉心里好疼。 郑如玉不由紧紧搂着赵星河言道：“就算我的贺儿入了宫，爹爹和娘亲还有舅父也会护着贺儿的……” 提到舅父，贺儿越发潸然…… 以前赵星河心里好羡慕郑鲲是兄长赵星辰和长姐赵星玥的舅父？甚至自信的认为郑鲲待他好，甚至喜欢他是因为他赵星河着实招人喜欢？ 现在赵星河知道原来郑鲲特别喜欢他是因为贺儿是他的亲外甥，是郑鲲最喜爱的妹妹郑如玉在逃亡的路上苦难诞下的嫡子。 郑皓不喜欢他，是因为为了贺儿，他的长姐险些命不保…… 想着郑鲲是自己的亲舅父，郑皓也是他的亲舅父，小小的赵星河忽然就开心了，心里暗喜：“以为我赵星河从今以后就是个没娘的孩子了？没想到原来我不仅有娘亲，还有舅父，外祖父，外祖母！顾少卿还是我的姨父，皇上也是我的姨父呢……” 赵星河终归是个孩子，眼睛忽然又笑成了月牙：“娘亲，贺儿觉得自己好幸运！爹爹是东京第一公子，舅父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娘亲倾国倾城美名远扬，贺儿何其幸也！” 郑如玉何尝不理解赵星河心里的暗喜，欣慰搂着赵星河潸然：“贺儿，不要对你爹爹心生怨恨。你爹爹他不但不是一个愚夫，而是一个把大智若愚做到了极致的难得糊涂的智者！为了你的娘亲，你爹爹甘愿做一个他人眼里的愚夫……” 赵星河暂时不会明白爹爹为什么要做一个愚夫？但是他相信娘亲都不怨恨爹爹，做儿子的自然也不能对爹爹有怨恨…… 贺儿越发喜眉笑眼。 赵珏心里潸然：“果然还是我的玉娘懂我！如玉如此善解人意，怪不得香玉说郑如玉竟然是她的知音！” 赵小刚和赵小顾请求将军原谅，赵珏得意笑了：“知我者，如玉贤妻也！” 知道兄长不日就要入宫了，赵星琰执意要在兄长入宫前入杨府，说是不愿一个人留在【红香阁】…… 赵星河抱着琰儿痛哭，此时的兄妹二人才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放肆的流泪…… 现在的赵星河对于赵星琰的感情很复杂。 一面痛恨赵珏当年宠妾灭妻，一面又觉得没有娘亲的琰儿把他赵星河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心里潸然。 杨谦和红儿坐着马车低调的到赵府来接琰儿去杨府…… 让红儿和杨谦没想到的是，一群的小娘子和小公子相送赵星琰？那个热闹场面搞得像琰儿初嫁一样。 杨谦忽然有一种高攀上了百年赵府的感觉？ 赵星琰被红儿牵着欢天喜地的出了赵府大门，回头想想觉得心里不舍？ 琰儿哭着问巧云和郑如玉，她入了杨府，百年赵府她还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巧云含泪点头。 郑如玉抱着琰儿指着【开国侯府】四个大字对赵星琰笑道：“赵星琰，我百年赵府的五小姐。侯爷的亲孙女，赵珏将军的爱女。这百年赵府的大门永远为琰儿敞开着……” 赵星琰再次感受到了百年赵府这个府邸于她的重要性，不由看着杨谦破涕为笑：“谦哥哥可不许欺负琰儿？” 赵星河看着杨谦摇头：“琰儿不欺负谦兄就好了！” 红儿看得好笑：“琰儿长大懂事了，如何会欺负她心心念念的谦哥哥！” 赵星瑶嚷着要跟着琰姐姐去杨府把琰儿逗笑了：“你这个馋嘴猫，杨府可没有那么多瑶儿爱吃的好东西……” 赵星河心情有些沉重的看着欢天喜地的琰儿，再次提醒杨谦不得欺负琰儿。 柳玉刚仰着头看着【开国侯府】四个大字笑问郑如玉：“如玉婶母，如玉姨母，赵星河倘若不住在百年赵府了，这百年赵府本小衙内可否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郑如玉一笑：“柳小衙内不打骂那看门的小厮就好！” 柳玉刚一撇嘴：“那些小厮老是要给本小衙内登记造册，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本小衙内看着就不喜！” 杨谦看着赵星河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不从严治府，哪里会有百年赵府？” 王俊杰，王俊英，刘志远点头表示赞同。 周琎摇头叹气：“那个皇宫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说柳玉刚，你倒是看得开，也活得潇洒自在！” 柳玉刚有些得意：“那是！要不然活着就太无趣了！” 齐若兰看着徐清馨亲热一笑：“清馨姐姐，我们去皇宫后一定要相亲相爱。延禧公主也说过，星河弟弟和清馨姐姐，彦琼妹妹入了皇宫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太拘礼……” 周琎没好气怼道：“莫非你们认为在皇宫里还有什么宾至如归？” 顾月如看着赵星河伤感：“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赵星河轻轻搂着顾月如笑了：“月如妹妹但请放心，我们兄妹情深永远都不会成为路人……” 顾月如依在赵星河肩头看着王俊杰潸然一笑。 几个小衙内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急得一众小厮紧紧拉着马的缰绳护着自家小衙内。 柳玉刚嬉皮笑脸言道：“杨谦哥哥，不许欺负琰妹妹！不对，应该是琰妹妹不许欺负杨谦哥哥……” 惹得齐若兰几个小娘子捂嘴偷笑。 郑如玉给赵星琰分了些田产又给了琰儿许多的银钱和金银珠宝，还和赵小平，赵星河精心给琰儿挑了几个小厮和小丫鬟。 赵星婉抱着肉肉的瑶儿，和赵星河坐着马车带着丫鬟小厮，前呼后拥的，风风光光把琰儿送到了杨府。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小女孩、小公子把赵星琰不亚于初嫁一样送到杨府，乐得刘青哈哈大笑：“我杨府终于要摆脱清寒了。有赵府送的这些田产还有这许多的银钱便无后顾之忧了！红儿你也不要再做那巧妇难为的无米之炊了！唉，本夫人也终于不用在娘家受闲气了……” 赵星琰一句话又让刘青抱着琰儿大哭：“母亲放心，琰儿自当为母亲分忧，让母亲开开心心好好的玩打马！只是母亲打马时一定要注意身体。母亲要长命百岁，看着杨府子孙满堂，越来越昌盛……” 听着赵星琰如此懂事的话，连杨维都潸然…… 杨谦抱着琰儿轻轻言道：“不许琰妹妹太操心，只管无忧无虑的在我杨府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 赵星河如大人一般对着杨谦和杨维行礼：“杨伯父，杨伯母，红姨，谦兄，星河把琰儿放心的交给你们了！但愿琰儿在杨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长大成人。到时星河再把琰儿风风光光嫁给谦兄为妻！” 赵星琰开心的笑着请兄长相信琰儿一定会在杨府过得好好的，琰儿要做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赵星辰和赵星玥对着杨维和刘青郑重行礼，相信琰儿在杨府会过得很开心。 第338章 后生可畏 赵星辰和赵星玥大人模样对着杨维和刘青郑重行礼，相信琰儿在杨府会过得很开心。惹得刘青感慨自己是不是老了？还是这些孩子太早熟？ 徐温馨甜甜笑着对赵星玥言道：“我们到了杨府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更何况琰妹妹？玥姐姐但看琰妹妹的大眼睛都笑成月牙儿了，我们就都要相信琰妹妹在杨府一定会过得很开心！” 杨府没有百年赵府那样让人不自在，一群孩子很快就在杨府上蹿下跳，打打闹闹，玩得很开心。 赵星瑶摇摇摆摆跟在兄长、姐姐们后面不停的摔倒，又哭又笑的，把柳玉刚和周琎笑得不停的哈哈哈…… 赵星琰俨然主人一样大呼小叫：“琎哥哥，别把杨伯父的书房弄脏了！玉刚哥哥，你怎么能把谦哥哥的书给扔了？瑶儿，你再吃，就没人抱得起你啦……” 刘青看着杨维感叹：“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官人但看这些个出生大户人家的公子衙内，一个个人小鬼大的样子，让夫人我心生愧意……” 杨维也感叹的点点头：“官人我小时候可没有如此明事理！当真是后生可畏……” 送罢赵星琰，赵星河跪在【红香阁】看着李香玉的画像自言自语：“娘亲，琰儿去了她想要去的杨府，和她心心念念的谦哥哥形影不离了！有红姨在，娘亲放心！娘亲，贺儿也要入宫了，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请娘亲保佑贺儿，保佑琰儿……” 赵星河又一副大人模样吩咐不离自己寸步的贺昆仑和赵小平：“麻烦两位叔父把这【红香阁】也重新打理一下吧！琰儿只是暂时住在杨府，假若哪天她和谦哥哥回到百年赵府，就让他们住在红香阁吧！琰儿现在小，所以害怕。等将来长大了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怪，琰儿就不会害怕了！” 贺昆仑和赵小平答应得欢喜，请星河公子放心。 赵星河面无表情看着贺昆仑和赵小平：“贺叔是祖父最信任的人，平叔是娘亲最信任的人！爹爹和母亲亲封你们为五虎将，本公子心里也欢喜！既然你们是我赵星河的五虎将，本公子自然不会让明珠蒙尘，英雄寂寂无名！” 听着赵星河清音朗朗，不卑不亢，赵小平仿佛看见了赵星河的将来。 贺昆仑越发觉得郑如玉真的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让他成为未来准驸马府的管家？ 扪心自问，未来的驸马府管家之职的确比百年赵府的管家之职更能显示出一个人的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 虽然赵星河的准驸马只是民间的猜测，但是京城的街头巷尾早已经在传赵星河是准驸马的风言风语了？并且越传越盛…… 作为专为赵星河收集消息的赵小安和赵小勇每晚都会把一些消息向赵珏和郑如玉报告。 赵珏和郑如玉把这些消息经过抽丝剥茧般的分析整理一番后，再来与赵昇玉和赵星河仔细分析自是高下在心。 赵昇玉感叹一切都在郑如玉的预料之中。 赵星辰和赵星玥听说了二弟可能是未来延禧公主的准驸马的传言后，对赵星河忽就没有了当初的逆反。 一股谣言在京城街头巷尾又悄然传出，说百年赵府的二公子赵星河本来就是郑如玉嫡出？ 因为赵珏宠妾灭妻想要稳固香玉夫人在百年赵府的地位，把嫡妻赵郑氏生下的嫡次子送给了香玉夫人抚养，导致赵星河嫡子成了庶子，郑如玉也一气之下去了杭州甚至病了好些年…… 赵星琰听到这些谣传后恍然大悟般啼哭：“怪不得兄长在百年赵府如嫡子一般，琰儿明明是兄长的亲妹妹却是庶女？要不是娘亲死了，恐怕琰儿还不知道兄长原来真的是嫡出？看来，是琰儿辜负了兄长对琰儿的疼爱！” 赵星琰的哭诉自然瞒不住京城里的那些好事者。 对于赵星河是郑如玉嫡出的风言风语其实从未停止过？ 因为那时李香玉还在，被她生生压下去了。 现在李香玉已经死了几个月了，赵星河又倍受延禧公主青睐，这个谣言又再次传出。 赵星辰和赵星玥对于赵星河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这个谣言似信非信？ 想着舅父郑鲲平时对赵星河喜爱有加？想着祖父和叔父对赵星河亦是喜爱有加？赵星辰和赵星玥忽然就深信不疑了。 但是一想到爹爹把宠妾灭妻做到了如此极致？赵星辰和赵星玥又十分怀疑？ 赵星辰不相信爹爹不是真心喜欢母亲郑如玉？赵星玥更是不相信母亲堂堂正妻竟然过得不如一个小妾？ 在赵星辰和赵星玥的记忆中，似乎是母亲任性抛下他们父子三人负气去了杭州？ 八岁的赵星辰虽然平时看着慵懒不像赵星河那样惹人疼爱，但是为了维护和巩固嫡长子的地位，赵星辰暗地里可没少下苦功。 听叔父赵晟说，赵府别院将来是贺儿的府邸？赵星辰仔细想想也许那些谣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赵府别院，京城许多达官贵人一直在觊觎中。 京城人多繁华，好地段自然是洛阳纸贵。 不说赵晟一直想入住赵府别院，就连赵星辰都想入住赵府别院？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人觊觎的好院子竟然是赵星河的府邸？ 赵珏和郑如玉更是暗中给赵府别院安排了一个好管家和五虎将？ 赵星辰还想着要那个一直见首不见尾的赵小顾做他的小厮呢？郑如玉竟然也把赵小顾安排在了赵府别院？ 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手牵手来到【玫香居】，郑如玉正默默立在竹林前吹风？ 见兄妹二人一脸凝重而来，郑如玉轻轻伸开双臂一笑：“星儿，玥儿，你们来了！” 赵星玥一听，委屈的扑进郑如玉怀里轻轻哭泣：“娘亲，贺儿是玥儿的亲弟弟吗？” 郑如玉一笑：“贺儿一直都是星儿和玥儿的亲弟弟啊！星儿，玥儿乖！休要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百年赵府出生的孩子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来你们兄妹二人已经体会到了……” 听郑如玉如此说，赵星辰和赵星玥忽然就相信了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 见赵星辰紧紧牵着赵星玥，郑如玉欣慰一笑：“看来，星儿终于知道要做一个好兄长了！” 赵星辰摇头：“我自不是一个好兄长！二弟对琰儿的宠爱，让星儿自愧不如！” 郑如玉再笑：“星儿还小嘛！再说了，等玥儿长大了以后，好好护着玥儿才是最重要的！” 赵星玥笑靥如花点着头，郑如玉笑着一手牵一个，母子三人一起去后院赏梅花。 赵星辰有些不甘心对郑如玉言道：“娘亲，星儿也想像贺儿那样有五虎将……” 郑如玉认真看着赵星辰言道：“你小礼叔叔看着你出生，看着你成长。相比你昆仑叔，你小礼叔叔更适合襄助星儿维护这百年赵府来之不易的清明和巩固星儿在百年赵府的嫡长子之位！” 赵星辰似懂非懂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看着待春的桃林语重心长对赵星辰和赵星玥言道：“娘亲和你小智叔叔，小礼叔叔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给我的星儿换来这一片清平的百年赵府！而你昆仑叔叔要为贺儿再兴起一个赵府好难！赵小平，赵小安和赵小勇本来就是香玉夫人精心为贺儿培养的暗卫，自然不能为星儿所用！赵小顾，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着贺儿……” 郑如玉有些哽咽，赵星玥忽然懂了：“娘亲，手心手掌都是肉，这是舅父常常在玥儿和兄长面前提及的。以前玥儿不明白舅父为何要如此说？今日娘亲良苦用心玥儿懂了，想来兄长也明白了母亲不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悲剧再发生在赵府……” 赵星辰忽然想起了那些关于赵玉娘的传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由抱着郑如玉嚎啕大哭：“娘亲，请原谅星儿不孝伤了母亲！兄友弟恭！娘亲花了整整十年才换来的美好生活，自然是要向来办事措置裕如的小礼叔叔襄助星儿一起来守护……” 赵小顾的声音隐隐传来：“夫人，星河公子来了！” 赵星辰擦干眼泪牵着赵星玥从后院出来，看着懂事的贺儿不由抱着贺儿又哭又笑。 看着兄妹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郑如玉潸然又欣慰的笑了。 郑如玉笑着看着赵星河精神抖擞的和赵星辰，赵星玥在【玫香居】里嬉笑打闹，欣慰一笑：“贺儿终于释怀了！我也可以释怀了！” 莲儿也笑了：“小姐再也不用担心被星河公子误会了！星辰公子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好像受了委屈了？” 郑如玉好想与猛爷和赵富贵再见一面…… 赵珏也想见见真正的赵富贵到底是个怎样对夫人尽诚竭节的铮铮铁骨…… 顾明智觉得夫人和将军是在冒险，不可取…… 赵小礼了解夫人，也知道星河公子心中所想，提议哪天让赵富贵和猛爷秘密来一趟【玫香居】…… 但是甜宁那里，永远都不能让她知道真正的夫人赵玉娘还活着…… 贺儿自信的认为富贵大伯和猛爷祖父一定能保守秘密，对当年的事秘而不露…… 一辆马车夜半从百年赵府的大门而进，【玫香居】半夜来了两个贵客…… 赵星河的五虎将秘密守护在【玫香居】四周，赵小杰和赵小雄一脸警觉护在【玫香居】门口…… 赵昇玉隐隐听得【玫香居】里传来哭声，自信的认为是贺儿就要入宫了，如玉和贺儿在做进宫前的最后告别…… 想着星儿，贺儿还有彦琼和琬儿就要入宫了，赵昇玉抱着巧云潸然…… 巧云竟不知从何时起，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年纪越长精神却越清爽的侯爷了？ 关于赵星河的种种流言传到皇宫，赵仲鍼和延禧公主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施大人终于相信延禧公主为什么对赵星河那样青睐有加？ 看来赵仲鍼早已经在暗中打探百年赵府，并且对赵星河是嫡子还是庶子已经心中有数？ 看着皇上和一众大臣在那大谈改革变法，施大人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皇上大肆推行改革变法了。辞官归隐的想法再次在施大人脑中出现。 夏扬急急求见赵珏，说是皇上的圣旨马上就要送到百年赵府了，请赵星辰，赵星河公子，周小衙内，柳小衙内，王俊杰公子，刘志远公子，徐清馨小娘子，赵彦琼小娘子，赵星琬小娘子，齐若兰小娘子还有杨盼小娘子准备接旨？ 说完这话，夏扬讨好的对着赵珏抱拳行礼：“末将恭喜赵将军！恭喜百年赵府出了一个准驸马……” 赵珏面无表情抱拳回礼：“夏将军，这个谣言可不能乱传？” 夏扬低低言道：“皇上已经恩准王爷和郑府结秦晋之好。末将还听说皇上会考虑王爷和百年赵府的联姻。皇上可是要打破同姓不得通婚的常规呀。对星河公子青睐有加的延禧公主未来的驸马不是赵星河小公子还能是谁？现在又有哪家的公子衙内能入得了延禧公主的眼？” 赵珏微微一笑：“夏将军如何能揣测皇上和延禧公主的所思所想？夏将军刚刚说的这番话本将军什么也没听见，而夏将军你也什么都没有说！赵小礼，重赏夏将军！” 赵小礼看着赵珏会心一笑：“夏将军，请客厅饮茶！” 夏扬看着赵小礼会心一笑：“如此，末将多谢赵将军，多谢赵管家！” 赵昇玉感叹的看着郑如玉：“贤媳啊，老夫越来越佩服你了！我与荣兄商榷了一下，等贺儿他们的事处理妥当，我们准备向皇上提出辞官归隐。从此，这百年赵府就是贤媳和珏儿的天下了！老夫十分放心把我百年赵府交给你们！” 对于施大人想辞官归隐已经让郑如玉意外了？没想到郑荣和赵昇玉也要辞官归隐？ 秦桂枝得知老爷想辞官归隐，百年赵府全权交给了郑如玉，心里忽然就释怀了。 赵昇玉要归隐，就意味着赵珏将是百年赵府年轻的侯爷了，而郑如玉是名正言顺的侯爷夫人。 秦桂枝不服黄腊梅，对郑如玉是越来越佩服得无语了。 接到了百年赵府的传信，徐威带着沈碧莲母女，周彬带着赵瑾母子急急赶往百年赵府。 刘敏还在纠结，得知百年赵府已经收到了进宫的圣旨？ 齐俊急急跟在郑鲲后面，和冯玉兰带着齐若兰惴惴不安的边走边看着百年赵府的气势恢宏而喟叹…… 曾几何时，百年赵府于齐俊来说是那样遥不可及。没想到，有一天，他齐俊的女儿却要进宫成为延禧公主的伴读？ 得知柳玉刚要进宫给皇子们当伴读，柳斌带着柳福休沐回京。 柳福比柳斌还兴奋，终于可以回家搂着他的绿儿姐姐美美的睡大觉了。 周彬正心里犯疑呢，认为皇上不会真的让周琎入宫吧？皇上也不会真的看上调皮的周琎了？ 沈碧莲也在那和徐威说，说不定皇上和延禧公主也不会让清馨入宫的？ 没想到赵小顾就来传信了。 对于杨盼也要进宫杨维很是意外？ 一众人齐聚百年赵府议事厅准备迎接圣旨的到来。 第339章 急流勇退 一众人齐把眼光看着赵珏，看着郑如玉。 赵珏和郑如玉端坐在议事厅正中太师椅上自是一脸不卑不亢。 赵晟看着赵珏叹气：“兄长啊，愚弟一直想着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皇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啊。如今彦琼要被皇上和延禧公主宣招入宫了，愚弟心里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沈碧莲深有同感看着徐威：“清馨竟然也被延禧公主看上了，当真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个皇宫啊它到底有多深啊？” 周彬一反平时嬉皮笑脸，认真看着赵珏想说又不知如何说？ 赵瑾大着肚子担心的看着兄长，又一脸希冀的看着爹爹也是欲说还休。 郑鲲不慌不忙宽慰赵晟和赵瑾：“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皇上仁慈贤明，延禧公主端庄自持识大体。贺儿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自是少小老成。况且星儿，贺儿，清馨，星琬，琎儿和彦琼只是入宫给那些公主，皇子们做玩伴，我们又有何担心？倘若真的有什么不测，君待臣有礼，臣事君以忠！君若要臣死，臣岂能抗旨不死……” 施大人真的已经辞官，准备归隐田园了。 赵仲鍼没有为难施大人，准许他从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作为与施大人政见不和的郑鲲感叹施大人急流勇退的同时，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了皇上的开明和豁达，忽然心里就有了底气。 郑鲲对于贺儿入宫也不再悲观了，反而觉得贺儿能入宫给皇子，公主们做玩伴当真是一件幸事。 当然郑鲲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也体谅皇上伴臣如伴蛇的担忧，更坚信为人臣就要以死尽忠，所谓忠臣不事二主这个道理。 郑鲲和杨维时不时感叹如此开明清平的盛世，作为一个大宋朝的子民何其幸也。 赵昇玉看着赵星辰，周琎，赵彦琼，赵星河，赵星琬不语，心里想的却是郑鲲说的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昇玉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想起当年范仲淹不也是生在太平盛世，忠臣良相辈出的时代吗？却因为改革变法一直被贬谪最终抑郁而终？ 还有才情横溢的苏东坡，不也是因为不赞成改革变法现在一直在被贬谪的路上渐行渐远吗？ 一想到当年的范仲淹和现在的苏东坡，赵昇玉可没有郑鲲那么乐观了。 至于皇上没有为难施大人，在赵昇玉看来，不否认皇上是个圣明的好皇上，更觉得是施大人知道如何明哲保身才能急流勇退？ 百年赵府和郑府日渐势大，皇室有所担心再正常不过了？ 百年赵府的庶子赵晟，一个瘸子在洛阳短短几年就家大业大这让一些权臣如何不忌讳？ 徐威背后的【忆江南】现在还只是一个酒楼的代名词吗？ 一个残废在京城也能一呼百应，作为徐威的嫡长女，生得如花似玉不说，还十分的可人。 延禧公主选择徐清馨入宫郑如玉一点也不奇怪。 倘若赵星河真的成了延禧公主的准驸马，对于百年赵府来说倒真的是光宗耀祖的幸事。 郑府已经出了一个皇妃，郑如梅的外甥若成了延禧公主的准驸马，对于处在深宫的郑如梅来说无疑也是一件大幸事。 对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赵星河是延禧公主未来的准驸马，郑如梅听说了可比任何人心里都暗喜。 虽然在郑如梅的心里，赵星河不是长姐郑如玉亲生的儿子？但是李香玉已经逝去了，郑鲲和赵珏平时又都那么喜欢赵星河，自然，郑如梅也把贺儿当成了自己的外甥。 郑如梅忽然心里就越发的有了底气。 想想省亲的那几日在郑府与家人难得的团聚，郑如梅到现在心里还是温馨的。 郑如梅在后宫越来越受宠，郑府和赵府日渐势大在赵昇玉看来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昇玉想着郑府历来以文出众，而赵珏文武双全早已经是众矢之的让人忌惮？ 再说了，赵珏的夫人郑如玉出自郑府，百年赵府若再出一个准驸马，只怕百年赵府是如日中天越发的势不可挡了？ 赵彦琼是赵珏的侄女，周琎是赵珏的外甥，赵星辰，赵星河和赵星琬是赵珏的儿子女儿，亦是郑鲲的外甥，刘敏的外甥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何人不懂？ 赵昇玉忽然心里就没有了那种光宗耀祖的荣幸了，反而和赵晟一样心里隐隐不安？ 当然，赵昇玉宁愿自己相信郑鲲对皇室对皇上的直觉，也不愿把自己太多的臆想耿耿于怀。 看着郑如玉和赵珏那脸不慌不忙，赵昇玉看向赵晟点头示意要赵晟看向郑如玉。 赵晟看着郑如玉那脸宠辱不惊，波澜不惊稍微有点放松了。 刘红玉听说赵星琬要入宫以后，眼睛都哭肿了。 皇宫，对于刘红玉来说，那是太遥远的一个存在，从来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刘府也是世代大家，因她是一个庶女，能嫁入百年赵府为妾，又得到赵珏和郑如玉的善待，她已经感激涕零了…… 但是，后宫深院啊，比百年赵府还要深不可测又危机四伏的后宫啊！那就是怨妇横生的冷宫之所啊…… 刘红玉不敢想象她的琬儿倘若哪天惹得那些公主，皇子们不快就会人头落地？ 一众人对赵星河是否会成为延禧公主的准驸马也是各怀心事。 刘敏心里倒是庆幸刘志远没有入了延禧公主的眼。也觉得让远儿与那些皇子们多多接触以后，不会再那样玩世不恭…… 看着沈碧莲那脸担忧，刘敏心里无言安慰徐威，只是默默和王勤对视。 王勤心里想得还不少。一来庆幸王俊杰和王俊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圆了婵娟的夙愿。二又觉得徐威虽然只是一个看着寂寂无名的残废，但是却是应天七子之一，背后有太多让人不能小觑的隐者莫非也让皇上不放心？ 对于重情重义的郑鲲和赵珏来说，徐威分明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般的存在着。更况且徐清馨生得的确是惹人喜爱能让延禧公主心生欢喜王勤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延禧公主选择赵彦琼入宫，莫非延禧公主真的心仪赵星河但是皇室又怕百年赵府越发势大？ 王勤如此想着，觉得郑如玉提出让顾月如和王俊杰定亲当真是未雨绸缪，意在保护顾月如？ 毕竟和公主喜欢同一个人，对于顾月如来说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稍有差池将会万劫不复牵连甚广…… 王勤认真看着冷冷的顾明智，发现顾明智嘴角上扬看着一直牵着顾月如的手不放的王俊杰。 郑如月也是一脸欣慰看着王俊杰，冲着顾月如笑了：“月如，和俊杰哥哥一起练会剑吧！圣旨还没有到呢，他们暂时还不会入宫，你们兄弟姐妹好好的玩耍会？” 顾月如看着赵星河一副大人模样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委屈：“贺哥哥，我们一起去练会剑？” 赵星河懂事的点点头：“月如妹妹开心就好！” 看着赵星河带着王俊杰，顾月如几个下去练剑，赵晟心疼的看着赵彦琼对赵珏言道：“希望街头巷尾的那些传言是真的，这样愚弟心里就有些宽慰了！” 徐威笑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贺儿小小年纪当真了不得啊！能文能武，能写能画，琴棋歌舞样样精通。更生得是气宇不凡，清新俊逸，身高异于常人啊！” 刘敏嘻嘻一笑：“我对贺儿十分自信！如果京城街头巷尾那些传言只是揣测，想来夏将军早已经秘密派人灭了这空穴来风？” 郑如玉看着郑鲲一笑：“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们不要在这里想着那些传言，只安心等着圣旨的到来吧！顺便好好聊聊家常和儿女们的那些趣事吧……” 一提到孩子们，紧张兮兮的大人们忽然个个喜笑颜开，气氛忽然就欢快起来没有那么沉闷了。 尤其是柳斌和柳福主仆，终于到了百年赵府，免不了要到赵珏的练武厅舞弄一番。 夏扬没有为了向百年赵府邀功讨赏而撒谎，圣旨果然下到了百年赵府。 一众人跪着听完太监公公宣读圣旨，赵珏和郑鲲不卑不亢送走公公后，郑如玉看着贺昆仑欣慰一笑。 贺昆仑行礼请夫人放心，王勤和刘敏看着贺昆仑一脸疑惑？ 刘敏终是忍不住问郑如玉：“我说如玉妹妹，这个小厮看着是面生却又面熟得很，愚兄不知道如玉妹妹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郑如玉轻轻一笑：“曹叔信任的人，自然是我和珏哥哥值得信任的人！” 刘敏想了想点头笑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来玉郎有了如玉妹妹这个贤内助何其幸也！” 赵珏面露得意之色看着郑鲲，郑鲲没好气回了赵珏两朵白云飘。 对于杨盼突然要进宫，郑鲲和杨维共同认为是延禧公主喜欢低调温婉又知书达礼的杨盼，不是因为一些功利性的原因？也或许，皇后娘娘想给她的那些侄子侄女选择更多的良伴也未可知。 杨维和红儿豁达，倒是看得开。 杨维还笑着劝郑鲲了：“鲲兄，是时候和玉郎一笑泯恩仇了！贺儿已经入住【玫香居】，又有了自己的别院，鲲弟当欣慰啊！” 看着郑如玉那脸荣辱不惊，郑鲲心里还是潸然。 但是一想到贺儿已经在那些风言风语中顺理成章回归郑如玉怀抱，郑鲲又因欣慰而释怀。 赵珏已经和赵星河亲自烧毁了那些树皮和肚兜。赵珏也牵着赵星河再次跪在郑荣和孙清秋面前哭着认了错。 赵星河更是认真请二舅郑皓原谅他的任性，他的不孝。 郑皓还能怎样？贺儿终归是郑如玉的儿子，也比赵星辰更懂事。眼见就要入宫了，郑皓搂着贺儿潸然又欣慰的笑了。 孙清秋终于原谅了赵珏，也要郑鲲彻底放下所有不快。 看着懂事的贺儿，想起郑如玉对赵珏还没有完全死心，李香玉又已经死了几个月了，郑鲲觉得自己不能再插手赵珏和郑如玉之间的一些事。 郑鲲感叹一切都是天意？ 赵珏认真拍拍郑鲲的肩打断了他的思绪：“鲲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维点着头也拍拍郑鲲的肩。 郑鲲看着郑如玉笑了：“赵珏，没有下次！” 听完圣旨的柳斌和周彬长舒一口气，齐俊和冯玉兰也舒了一口气。 孩子们在皇宫只是单纯陪护那些公主，皇子还有世子郡主们读书习武。有休沐，还有翰林院一众才子轮番教诲，更有欧大人亲自指教，这让柳斌主仆开始沾沾自喜。 一想到齐若兰要进皇宫读书，冯玉兰的虚荣心又开始膨胀。 一想到徐清馨能有幸陪着皇宫里那些孩子们读书，沈碧莲的虚荣心又如何不蠢蠢欲动？ 赵晟看着赵彦琼心放下一半，刘红玉又喜极而泣反要赵星琬安慰。刘敏和王勤相互调笑打着哈哈，郑如玉如释重负与姐妹们闲聊。 赵昇玉终于也得意起来，先不管他什么质子，驸马了，更不想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马上吩咐赵小礼摆席大宴宾客。 周琎和柳玉刚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衙内见忧心忡忡的大人们听完圣旨忽然眉开眼笑还要摆席大宴宾客，猜想皇宫应该没有那么可怕，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赵珏的演武厅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武器抨击声，让赵晟感叹那些孩子要把兄长的演武厅掀翻了…… 王爷在施大人和郑鹏，钱羿岚，郑皓和杜玮还有应天新四杰的陪同下来到百年赵府，身后跟着王爷的几个小世子和小郡主。 愚儿宛如主人一般信步陪在小世子和小郡主后面是气定神闲。 刘敏嘻嘻一笑：“愚兄要恭喜鲲弟，恭喜玉郎与皇室从此结了秦晋之好……” 王勤哈哈一笑：“从此，我们应天七子和皇室亦是辅牙相倚啊……” 贺昆仑看向赵小礼，两个新任的年轻管家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委实不轻。 郑如玉和郑鲲笑盈盈迎接王爷和施大人。 施大人直夸郑鹏和郑皓，郑鲲听了心里十分欣慰。 赵星辰，赵星玥和赵星河向小世子和小郡主笑着伸出了双手…… 小世子和小郡主很快就融入到了孩子们中。一群孩子开心的打闹嬉笑，把他们的天真无邪尽情释放…… 一众人陪着王爷和施大人花园赏玫瑰，聊着孩子们将要入宫的大事。 施大人祝贺赵珏，又赞美郑如玉教子有方…… 王爷高兴的哈哈大笑：“如玉夫人的确是教子有方，连我王府也跟着沾光！” 郑鲲欣慰看着郑如玉：“吾妹如玉，不仅生得倾国倾城，更是端庄自持，成竹在胸！” 郑鲲又斜睨着赵珏：“偏偏有人还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是眼瞎还是真的是个愚夫？” 施大人看着赵珏打着哈哈：“赵将军自然是个大智若愚的智者！哪里会是个真正的愚夫？郑官人，你说是也不是！” 郑鲲心里在偷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愚不可及的愚夫！” 对于赵珏，施大人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快感，甚至相信假以时日，赵珏一定会带着他的如玉夫人寄情山水从心所欲…… 赵珏有些遗憾施大人的急流勇退。 郑如玉得知施大人准备告老还乡心里替施大人惋惜，但是又庆幸皇上没有为难施大人。 赵珏从未想过施大人会放弃功名利禄回归田园，忽然感叹施大人也真不愧是大宋朝的忠臣良相。 赵珏甚至有些遗憾大宋朝的朝堂上将要少了一个股肱之臣…… 施大人十分欣慰看着郑鲲和杨维对赵珏言道：“你们，应天四杰，应天七子都将是我大宋王朝的肱骨之臣！还有新应天四杰，鹏儿，羿岚，都将会是我大宋王朝的肱骨之臣啊！” 王爷哈哈大笑：“看来我的皇侄将要大干一番有所建树啊！施大人，你可放心归隐了……” 施大人看着王爷会心一笑：“以前老夫总是艳羡王爷的日子不知过得有多潇洒畅快，从今以后，老夫不用再眼馋王爷了！” 第340章 宾至如归 冯玉兰关心施大人辞官归隐后是寄情山水还是采菊东篱下？ 施大人看着杨维得意一笑：“老夫想做一个像杨大人这样的好先生并且已经收了几个好学生了！” 郑鹏和钱羿岚，杜玮和郑皓，应天新四杰齐对着施大人行礼，并且多谢施先生的不吝赐教…… 杨维欣慰的对着施大人行礼：“能做施大人的学生是件幸事！下官恭喜施大人从心所欲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施大人哈哈一笑：“老夫已经辞官告老还乡，杨大人就不要如此多礼了！那岂不是要折煞老夫？” 王爷哈哈大笑岔开了话题：“想来我的小郡主一定会喜欢【玫香居】的！如玉夫人，恐怕要委屈你忍痛割爱退出【玫香居】了！” 郑如玉看着那些玫瑰花一笑：“只要小郡主在我百年赵府开心快乐，让出一个【玫香居】又有何不舍？” 施大人打趣王爷：“如此说来，【玫香居】不就成了王爷你随心所欲的好去处！看来，如玉夫人这是给了王爷一个天天来百年赵府的好由头！郑大官人也无需走百年赵府的后门了！哈哈哈……” 王爷认真看着郑鲲言道：“还是走后门自在，是吧，亲家公，哈哈哈……”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一笑：“鲲兄，看来我百年赵府的后门还得加宽加高啊！” 杨维看着郑鲲会心一笑：“既然如玉妹妹要搬离【玫香居，】想来赵将军已经为如玉安排好了更好的住处！” 郑鲲斜睨着赵珏一脸不信？ 王爷看着赵珏打着哈哈：“郑官人但请放心！施大人刚刚也说了，赵将军是大智若愚的智者而不是一个真正的愚夫啊！” 一众人信步来到了【玫香居】，看着花未央四个伶俐的丫鬟，王爷看着郑如玉一笑：“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留在【玫香居】吧！” 王爷的话外之意郑如玉自然懂，王爷分明想要花未央四个丫鬟将来伺候小郡主？ 莫非王爷真的有意与百年赵府结儿女亲家？ 王爷与郑鲲结了秦晋之好郑如玉一点也不意外，毕竟王爷和郑鲲私交颇深，两人又志同道合很是投缘。 王爷志不在朝堂只醉心于琴棋书画，让郑如玉忽然想起了当年的定王为了护住定王府上下周全，竟然坐在木马子上饮酒作乐自坏名声来让皇上和太后不怀疑定王会有不二之心？ 看来赵昇玉的担忧并不是多余啊！皇室里的那些事谁又能真正看透呢？ 只是王爷有意与百年赵府结秦晋之好当真出乎郑如玉的意料？ 施大人看着王爷忍俊不住：“王爷这是得寸进尺啊！” 王爷放肆一笑：“如果在【玫香居】本王都不能恣情享乐，难道要本王也装疯卖傻以惑天下人吗？” 施大人看着王爷会心一笑：“你我惺惺相惜几十年也算是知己了！老夫祝贺王爷与世代书香的郑府和百年赵府缔结秦晋之好！从此，王爷可放心的在【玫香居】饮酒作乐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爷回看赵珏：“玉郎不要舍不得【玫香居】哦！本王知道赵将军与【玫香居】十几年的情缘。放心，【玫香居】本王替小郡主先好好保管，绝不会污了如玉夫人的世外桃源！” 郑鲲和杨维心里都清楚，不舍【玫香居】的是郑如玉啊！ 不仅仅是赵珏与【玫香居】十几年的情缘，郑如玉又何尝不是在【玫香居】与赵珏剪不断理还乱的不了情缘呢！ 顾明智忽然看着郑如月一笑：“夫人果然说对了！长姐与公子【情缘玫香居】的话本，夫人当真还写不好了！” 王爷看着郑鲲会心一笑：“赵将军和如玉夫人的《情缘玫香居》，自然只有如玉夫人亲自写才能更打动人！本王好期待如玉夫人写一本关于赵将军和如玉夫人这段情缘玫香居的好话本！” 赵珏看着郑如玉轻笑着，温柔言道：“情缘玫香居！这样的好话本当然只有我的如玉夫人才能完美诠释这其中的悲欢离合！不过鲲兄放心，赵珏与郑氏如玉一定要白头偕老，也一定会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小郡主忽然跑着跳着来到了【玫香居】。 看着【玫香居】满篱笆墙都是玫瑰花，小郡主惊喜的对自己的姐姐言道：“姐姐，这个【玫香居】妹妹我看着好生欢喜！” 王爷的二郡主看着【玫香居】那三个大字若有所思：“莫非妹妹真的也属于【玫香居】？只是【玫香居】？好奇怪的名字？” 小郡主天真一笑：“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也很有意趣啊！满是玫瑰花香的居所！正像父亲说的那样——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妹妹我当真喜欢这个地方！” 王爷闻听到女儿的声音打着哈哈出来相迎：“爹爹就知道我儿会喜欢【玫香居】的！” 见到父亲从【玫香居】里笑盈盈伸开双臂迎接自己，小郡主越发高兴：“爹爹，女儿回来啦！我回家啦……” 郑如玉看着单纯的小郡主笑了：“既然小郡主如此喜欢【玫香居】，自然【玫香居】就是你的家！” 赵星玥牵着小郡主的手笑了：“小郡主若是喜欢我娘亲的【玫香居】，玥儿欢迎小郡主和玥儿一起住在【玫香居】好不好！” 小郡主甜甜一笑：“嬿婉自然是要和玥姐姐一起住在属于我们的【玫香居】！” 二郡主看着郑之洮一笑：“嬿婉当真喜欢【玫香居】，都把【玫香居】当成了她的家了！” 郑之洮看着香凝温情一笑：“二郡主如果也喜欢【玫香居】，想来【玫香居】也欢迎二郡主随时常来……” 蔡琼瑶发现愚儿的眼神越来越像郑鲲了，心里不由笑出了声：“【玫香居】自然欢迎香凝郡主常来！” 香凝看着郑如玉温婉一笑：“夫人，香凝真的也可以随时来【玫香居】吗？” 郑如玉微笑着轻轻点头。 王爷哈哈大笑：“郑官人啊，汝妹如玉的【玫香居】就要易主了，郑官人可心疼？” 郑鲲温情看着郑如玉：“若是两位郡主都喜欢【玫香居】，想来是与【玫香居】有缘！既是有缘，吾妹如玉又有何不舍？” 施大人感叹：“王爷，这大概就是宾至如归吧！” 王爷颇有些得意看着郑鲲：“郑官人啊，没想到如玉夫人的【玫香居】竟然会是小郡主将来的安乐窝！香凝我儿，若是也喜欢【玫香居】，嬿婉自然欢迎姐姐常来小住……” 郑如玉与赵珏对视一眼，心里确定王爷的确想与百年赵府联姻。 只是王爷的两个郡主一个嫁给郑之洮，一个嫁给赵星辰？而王爷的世子想娶赵星玥，如此亲上加亲郑如玉还真接受不了？ 郑鲲意味深长看着郑如玉，郑如玉看着兄长心里一笑：“孩子们还小，我想那么多干嘛？” 一众人在【玫香居】欢乐的谈天说地。 而孩子们在院中弹琴舞剑，那充满温馨的画面让郑如玉仿佛看到了赵星辰和小郡主的将来。 夜深送走恋恋不舍的众人，赵珏信步来到了昔日的新房前。 那大红灯笼已经陈旧，绸带也已经褪色在风中…… 轻轻推开房门，赵珏看着新房一切陈设如旧，只是郑如玉没有在这里度过一个幸福美满的新婚之夜让赵珏潸然。 在新房静立了许久，赵珏又随心来到了【玫香居】，看着赵小礼，贺昆仑正带着各自的人马护着各自的公子心里十分欣慰。 贺昆仑和赵小礼齐齐见过将军。 赵珏哈哈大笑：“贺儿，你娘亲给你如此安排你可满意？星儿，是不是心里委屈？觉得娘亲偏爱贺儿？赵小礼，你以后就带着山岳、山峦、山岗、山岭四人好好护着星辰公子吧！星儿，这下心里可满意了？” 赵小礼看着贺昆仑会心一笑，两人请将军和夫人放心。 赵星辰听爹爹如此说开心一笑：“星儿自然对小礼叔叔十分放心！就像二弟对昆仑叔叔十分信任一样！二弟有五虎将，星儿也有了四大护法还有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好姐姐……” 山岳，山峦，山岗，山岭齐齐跪下多谢星辰公子的信任。 花未央，花语飞，花颜惜，花恋蝶齐齐跪下多谢星辰公子的抬爱。 赵星辰眉开眼笑请山岳四人速速起身：“以后你们就是本公子的四大护法，本公子相信你们四个英雄豪杰在小礼叔父的带领下，定会让我百年赵府长盛不衰！” 山岳四人握剑请星辰公子放心，一定会用生命护住将军和夫人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片清平的百年赵府。 赵星河又示意四位姐姐速速起来：“嬿婉郡主很喜欢【玫香居】，也喜欢四位姐姐。倘若嬿婉郡主真的属于【玫香居】，赵星辰可就放心的把嬿婉郡主交给四位姐姐了！” 花未央四人请星辰公子放心，一定会好好伺候嬿婉郡主，好好护着夫人用心血筑建的【玫香居】。 赵星河笑着点头：“娘亲和爹爹苦心积虑为我们兄弟筹谋，贺儿和兄长自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清明！” 赵珏搂着赵星辰和赵星河语重心长：“你母亲运筹帷幄为你们兄弟殚精竭虑，爹爹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一辈子！切莫要让你们的娘亲伤心难过才好！” 兄弟俩懂事的看着郑如玉认真言道：“星儿（贺儿）自当不会辜负爹爹娘亲的教诲……” 赵珏又意味深长对赵小礼和贺昆仑言道：“不管是百年赵府还是赵府别院，你们肩上的责任重大呀！本将军放心的把我的贺儿和星儿交给你们了，想来你们也不会让本将军和夫人失望！” 贺昆仑和赵小礼仿佛看见了星河公子和星辰公子的未来，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将军，夫人，小人定要让百年赵府长盛不衰……” 郑如玉轻轻点头：“你们从来没有让将军和本夫人失望过！以后也不会有！” 郑如玉微微笑着吩咐星儿和贺儿不要去读书习武了，已经夜深了快去睡吧。又看着赵星玥一笑：“玥儿也去好好睡觉吧。天亮了好与你的那些小姐妹们好好玩耍，快快乐乐过好在百年赵府的每一天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赵珏伸出双手忽然抱起赵星玥：“我的玥儿才多大呀？京城里那些媒婆都快把我百年赵府的门槛踏破了！嗯，爹爹和娘亲才不想让玥儿早早嫁人呢！听你娘亲的话，好好睡觉，好好与你的那些小姐妹们快乐玩耍！” 孩子就是孩子，兄妹三人嬉笑打闹一会儿后各自安睡在【玫香居】。 深夜的玫香居越发安静下来了。 花未央和山岳再把【玫香居】的灯火拨亮，整个【玫香居】宛如白昼…… 赵珏温柔把郑如玉搂在怀里：“如玉，我的好玉娘！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是时候要试着让星儿、贺儿、玥儿独立了！爹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若不及早教导我的星儿、贺儿和玥儿明白些事理，恐他们无法应对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莫须有……” 郑如玉点点头，偎在赵珏怀里看着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明天会下雨！” 赵珏自信一笑：“夫人放心，这点乌云只能遮住月亮的冰山一角！太阳，明日照常从东方升起，照着我百年赵府，照着你的【玫香居】！” 郑如玉在她的大床上，被赵珏搂着沉沉睡去…… 郑如玉一连几天做了许多的梦，奇怪又漫长，漫长又美好…… 一阵唢呐的欢快声在郑如玉耳边响起，莲儿呼唤“小姐，起床了”的声音也在郑如玉耳边响起…… 郑如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身绿色大婚礼服，头上还顶着大红盖头？ 郑如玉惊问“莲儿发生了何事？” 莲儿憨憨一笑：“小姐，公子说他休了你三次，自然要娶你三次！再过些时日，星河公子就要入宫了，【玫香居】也不属于小姐了，小姐自然要回到真正属于你的【牡丹苑】！” 郑如玉一把扯下红盖头，有些惊讶问道：“【牡丹苑】？我百年赵府何时有了一个【牡丹苑】？” 莲儿噗嗤一笑：“【牡丹苑】呀，就是小姐和公子新婚大喜的那住处！公子吩咐小礼哥哥把那里重新打理了一番，又要大少爷亲自题写【牡丹苑】三个字，还让杨先生画了好几幅牡丹花的画张贴在房里墙上呢！那画上的诗都是大少爷题写的呢……” 郑如玉有些没好气：“那个愚夫搞什么名堂？什么【牡丹苑】？贺儿就要入宫了，星儿和玥儿说不定也要与王府定亲了，那个愚夫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做甚？” 莲儿越发憨笑：“小姐，这次可不能怪公子了！大少爷说了，吾妹如玉岂是你赵衙内想休就休，想要她搬离【玫香居】就搬离的道理？刘敏公子开玩笑说，自然是要赵衙内风风光光的把小姐接到【牡丹苑】好生安置！” 莲儿笑得停不下来了：“周琎小衙内和柳玉刚小衙内还说舅父娶舅母，他们要敲锣打鼓呢！” 郑如玉笑了：“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衙内，一天到晚就知道寻乐子！可这寻乐子也不应该寻到我和那个愚夫的头上吧？” 莲儿笑得哈哈哈：“星辰公子和星河公子还说要帮着爹爹娶娘亲呢！星玥小娘子和小郡主还想着要给小姐送亲呢！王爷和施大人早已经在等着看热闹了！小姐知不知道，孙老爷和孙夫人已经从杭州来到了京城，说要看着小姐风风光光入住【牡丹苑】……” 莲儿边笑边说个不停，让郑如玉觉得自己还在梦中：“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到了京城？我这是睡了多久啊？为什么我要搬去【牡丹苑】？” 莲儿认真看着郑如玉言道：“小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公子喜欢牡丹，自然他的住处唤作【牡丹苑】！小姐已经是公子的夫人了，难道不随着公子入住【牡丹苑】吗？不过，公子吩咐小礼哥哥又觅了许多玫瑰花摆放在了【牡丹苑】……” 第341章 白头偕老 一阵唢呐声起，蔡琼瑶，沈碧莲，冯玉兰扶着高婵娟笑吟吟进来，看着郑如玉嬉笑：“妹妹还在做梦呢？” 巧云和红儿扶着有了身孕的碧儿也看着郑如玉掩嘴偷笑。 郑如月边笑边说：“长姐夫当真有趣得很！” 郑如兰浅浅笑着，若有所思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欣慰对郑如兰言道：“恭喜四妹与钱公子终于在一起了！你们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后，想来四妹与钱公子更懂得如何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白头偕老！” 郑如兰终于忍不住抱着郑如玉啼哭：“长姐，你和长姐夫一定会白头偕老的！我和羿岚哥哥也一定会幸福的……” 郑如月很自信的言道：“长姐和四妹都会幸福一辈子的！就像我和小智哥哥一样幸福美好一辈子……” 郑如玉发现高婵娟突然像个没有一点病的样子，好奇高婵娟不也是回光返照吧？但是看着婵娟姐姐那清亮的眼眸，却不像是回光返照…… 一阵唢呐声再起，赵珏一身红色大婚礼服，头戴花胜，在赵小杰和赵小雄的陪伴下从“红风”上轻身下马进了【玫香居】…… 赵珏这一身打扮可把柳似玉和清菡看呆了：“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刘青没好气：“赵衙内一天到晚想着法子瞎折腾……” 刘红玉一脸羡慕对王美玉言道：“公子对如玉妹妹是真心的……柳将军对姐姐亦是真心的……” 蔡琼瑶打着哈哈迅速给郑如玉盖上红盖头，小郡主和赵星玥天真的笑着：“娶新娘子啰……” 柳玉刚和周琎当真敲锣打鼓的嘴里还不停的高唱：“舅父娶舅母啰，敲锣打鼓娶媳妇啰”可把莲儿笑得停不下来…… 赵珏假意呵斥莲儿：“你这个蠢货，还不好好扶着你家小姐！误了本公子的良辰吉日，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郑鲲在院中看着杨维摇头：“这个愚夫，弄得像真的娶亲一样，真是没眼看……” 杨维大笑：“王爷和施大人带着一帮大人还在【牡丹苑】等着看热闹呢！赵家玉郎，向来行事不按常理我行我素，莫非鲲弟还没有习以为常……” 刘敏打着哈哈笑出了眼泪：“玉郎若没有今日敲锣打鼓的把如玉妹妹迎进【牡丹苑】，本公子还奇怪了？” 王勤看着碧儿和婵娟高兴的哈哈大笑：“那样就不是赵家玉郎的做派了！” 一阵舞狮的欢快声由远而近，两只狮子身后跟着牵着披红挂彩的“白雪”的赵星辰和赵星河兄弟俩…… 赵珏大眼笑成了弯月：“星儿，贺儿，你娘亲赖嫁呢！快来帮爹爹……” 郑如玉心里笑得不行：“这个愚夫，竟然如此认真？” 赵小杰和赵小雄恭请夫人入住【牡丹苑】。 郑如玉颇有些得意的一笑：“给你留了两个小厮，你倒好，竟然让他们像迎亲一样……” 赵星辰和赵星河兄弟俩看着赵小杰和赵小雄齐齐言道：“爹爹，娘亲，这两个叔父面生得很？” 赵珏一把把赵星辰和赵星河的舞狮服重新穿好：“休要像你们的大舅父一样总是惦记着爹爹的小厮。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爹爹最后的家底了！” 郑鲲斜睨着赵珏：“怎么，赵将军怕本官把你的家底都端了？赵小杰，赵小雄，好名字！英雄豪杰啊！想来他二人的武功在郑义之上？就是那天以武会友选出的十名小厮中最后留下来的两名小厮！” 赵珏霸气的把郑如玉抱上“白雪”，赵珏也飞身上马：“如玉啊，随愚夫去【牡丹苑】过快活日子！【玫香居】，就留给孩子们了！鲲兄，不要惦记着那十名小厮，本将军和夫人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谁都不要惦记……” 小郡主看着郑如玉的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搬走的箱笼认真言道：“【玫香居】里所有的东西嬿婉都喜欢……” 郑如月大笑：“小郡主喜欢，就都是小郡主的了……” 齐俊终于忍俊不住：“鲲弟当年给如玉妹妹的陪嫁，就当以后是给小郡主的聘礼吧！” 徐威认真看着郑鲲言道：“那自然是最好的聘礼！” 赵珏骑在马上庆幸把玉娘这些年给他的礼物藏在了他的书房。 早知道小郡主这么喜欢【玫香居】里的好东西，赵珏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把如玉的那些嫁妆搬到【牡丹苑】…… 不是赵珏突然小家子气，因为那是赵珏和郑如玉当初美好的回忆…… 孙维清牵着梁立秋笑着看着缓缓而来欢乐的一行人，欣慰对郑荣和孙清秋言道：“如玉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和她的珏哥哥携手白头，相守一生了！” 郑荣下意识搂住孙清秋，温情言道：“夫人这下可放心了！” 孙清秋笑出了泪花：“这个玉郎弄得像娶亲一样，就不怕人笑话？” 施大人哈哈大笑：“怕人笑话的就不是赵家玉郎……” 柳大人，魏大人，罗大人，周大人，刘大人，杨大人齐齐恭喜王爷，恭喜侯爷，恭喜郑大人…… 王爷和赵昇玉相视得意一笑：“大家同喜同贺！” 郑荣也笑出了泪花：“大家同喜同贺啊！” 赵昇玉搂着郑荣大笑：“明年我们兄弟又要喜做祖父，外祖父了……” 崔玉容难得的神清气爽，拉着孙清秋的手笑语盈盈：“如玉身子好，明年我们又可以做祖母，外祖母了！我百年赵府真的要子孙满堂，多多益善了……” 崔玉容这句“多多益善”让巧云看着郑如玉欣慰一笑：“自然是要多多益善！” 秦桂枝和黄腊梅相视一笑：“多多益善好呀……” 赵晟跛着足看着曾艳红的大肚子嘿嘿笑：“多多益善好呀……” 孙志豪和周彬护着赵瑂和赵瑾眉开眼笑：“自然是要多多益善……” 王美玉轻轻和刘红玉笑语：“妹妹哪天也会有自己的儿子，多多益善嘛！” 刘红玉摇头：“美玉姐姐，自从香玉姐姐走后，妹妹我呀，才发现原来妹妹我一直在享受着齐人之福！妹妹无能，如何再敢与夫人雨露均沾？更不能陷公子于不义让他愧对如玉夫人！从此，妹妹我就一心一意教养琬儿和瑶儿……有吃有喝还能看着公子与夫人妇唱夫随，我也欣慰……” 王美玉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红玉：“听说妹妹现在最爱看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本什么话本《香玉夫人传》？是哪个说书先生写的，竟然让红玉妹妹如此喜欢也要去成全如玉妹妹？不要告诉我是郑如月写的？她当真去写话本啦？” 刘红玉看着郑如玉欣慰一笑：“是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话本真实诠释了香玉姐姐为了她一生爱着的公子，无怨无悔死而后已的感人故事！” 王美玉潸然：“如此，妹妹把那话本借给姐姐也瞧瞧！听说《香玉夫人传》一本难求，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刘红玉有些惊讶看着王美玉：“美玉姐姐，你竟然没有看过《香玉夫人传》？也难怪，的确是供不应求！尤其是对于像美玉姐姐这样也是活在话本里的奇女子来说，不看《香玉夫人传》也罢！说不定还会有比《香玉夫人传》更好看的话本等着美玉姐姐呢！” 柳斌大大咧咧看着热闹的场面，打着哈哈对王美玉笑道：“夫人，要不愚夫也像赵将军这样风风光光再娶夫人一次！” 柳玉刚敲着铜锣高唱：“爹爹要娶娘亲啰，我要骑在马上敲铜锣！娶媳妇啰……”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美玉拿她那双美目斜睨着柳斌：“怪不得刚儿顽劣……” 柳大人也笑出了泪花：“这个刚儿，当真是冥顽无知……” 王兴文笑着摇头又点头：“刚儿有趣得很啦……” 赵小礼精神焕发高喊：“开席啰！众位官人，众位小娘子们，众位小衙内们，请入座饮晏，开怀畅饮……” 莲儿努力搀扶着郑如玉端坐在宽敞明亮的新房的新床上，轻声问郑如玉：“小姐疲累否？小姐干渴否？” 郑如玉把盖着红盖头的头轻轻点了一下。 莲儿轻手轻脚给郑如玉去端蜂蜜茶，郑如玉趁机拿出小铜镜认真的补起妆来…… 听得赵小刚的声音由远而近：“夫人，公子就要来与夫人洞房了，请夫人做好准备！” 赵小礼又默默点亮了许多大红花烛：“公子向来不喜暗黑，小厮再给夫人多点些红烛吧……” 赵小智冷冷的声音隐隐在郑如玉耳旁：“我家公子虽然生猛，但是也知道惜香怜玉！夫人放心好了……” 郑如玉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莲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莲儿也紧张起来：“小姐，莫非我们是在做梦？” 赵小顾的声音隐隐传来：“还请夫人不要把郑官人做坏的香料又在身上乱抹就好……” 赵小杰和赵小雄的声音响起：“各位哥哥，休要打扰我家将军的春宵一刻。有我们兄弟在，各位哥哥也放心回家陪你们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去吧！” 一阵窃窃偷笑声在【牡丹苑】四周响起…… 刘敏打趣郑鲲：“我说鲲弟，你到底还有多少做坏的香料让如玉妹妹还没有用完？” 杨维看着郑鲲笑而不语。 郑鲲终于也笑了：“那个愚夫知道什么啊？还香料做坏了？” 赵珏接过赵小礼递过来的秤杆挑起郑如玉的红盖头得意一笑，大声喊道：“任凭鲲兄有多少做坏的香料，也掩不住如玉的倾国倾城！真当我是愚夫啊？恭喜鲲兄明年又要做舅父……” 赵昇玉终于放心的打着哈哈对郑荣言道：“荣兄，今日我们不醉不休……夫人啊，放心去睡个安稳觉吧！养好身体明年好含饴弄孙……” 杨维对郑鲲言道：“鲲弟，我们今晚也不醉不休……” 一群小孩子欢乐的在【玫香居】里释放他们的纯真…… 四大护法和四大美人忙得不亦乐乎…… 赵府三杰默默的从【牡丹苑】退出来，看着【牡丹苑】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兄弟三人会心一笑…… 赵小刚憨憨的对赵小智言道：“三弟，我娘子还等着看弟妹写的话本呢！说是什么情缘玫香居？” 赵小礼认真言道：“王爷说过，情缘玫香居只有夫人才能写得更打动人……” 赵小智的声音渐行渐远：“夫人说了，今年如月的生辰，定送给如月一套好话本做生辰礼物……” 莲儿看着【牡丹苑】那灯火通明傻笑：“将军与夫人终于琴瑟和谐，莲儿可以放心了！可是没事做是不是很无趣？或许莲儿也可以写话本？《情缘玫香居》这个名字好像是不错……但是《玫香居》不是更贴切？嗯，莲儿现在就去写，就当是练字和画画呗……” 武大夫的声音响起：“莲儿姑娘还是好好考虑怎样才不会被公子贱卖了吧！” 赵小顾的声音再次响起：“武大夫，这么担心娶不上莲儿姑娘！放心好了，夫人入住【牡丹苑】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成全武大夫，完成武大夫的夙愿……听说，夫人也给红玉夫人的住处赐名【芙蓉榭】，将军说此名与红玉夫人十分般配！红玉夫人更是喜极而泣……” 赵小礼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顾兄弟这嘴贫的毛病改不了了！” 赵小顾嘻嘻笑着：“赵管家，公子又要做父亲了，小顾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叔父……” 赵小礼终于得意笑了：“快了……” 赵府双雄的声音响起：“只怕小顾兄弟忙不过来吧！将军和夫人给你的赏赐怕是不够随我们兄弟的份子……” 赵小刚嘻嘻笑着：“无妨，等小厮我哪天也娶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嘿嘿，那不连本带利的都收回来了吗……” 赵小平的声音冷冷响起：“就怕弟弟将来会娶一个母夜叉……” 随后一片哈哈声…… 莲儿站在【牡丹苑】外看着那些红灯笼呵呵傻笑：“听着好像与我无关，又好像与我息息相关……” 赵珏的声音传来：“莲儿你这个蠢货，明日本将军就踢出你的奴籍，把你贱卖给武大夫为妻……随武大夫带着你行侠仗义笑看红尘还是悬壶济世行医救人……” 忠义仁信善的声音齐齐响起：“想来武大夫更喜欢搂着莲儿姑娘悬壶济世笑看红尘吧……哈哈哈……” 孔书章搂着徐美摸着油头笑了：“娘子，今夜花好月圆！天下太平……” 郑如玉听着有趣，忍不住掩嘴偷笑…… 见赵珏拿着秤杆邪魅笑着痴痴看着她，郑如玉娇羞再笑：“玉郎……” 这一声温香软玉的娇唤，赵珏顿时觉得自己三魂去了七魄。 那一刻，赵珏终于明白郑如玉为什么自称赵氏玉娘了！ 他是赵家玉郎！ 自然，她就是为他而来的赵氏玉娘…… 看着郑如玉绝世容颜，妩媚动人又欲拒还迎的，赵珏的秤杆掉在地上…… 郑皓听着笑了：“兄长，长姐夫的德行怎么还是这样？” 赵小顾又嘻嘻笑着：“只怪夫人太秀色可餐，如何能怪将军不能把持……” 赵小礼佯怒：“小顾兄弟，当心星河公子真的赐你一个母夜叉……” 王勤一脸正气终于忍不住了：“玉郎的墙角你们也敢偷听！都回家生儿子去！刘敏，你还在这探头探脑的做甚……” 刘敏呵呵笑：“那赵小智去哪里了？怎么不把他公子扛走呀……” 杨维终于也乐了：“你们还在偷听玉郎的墙角，小心鲲弟和皓弟善意提醒玉郎不要太累了……” 赵珏紧紧搂着郑如玉倒在红帐里，温柔言道：“玉娘，我们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玫香居】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如玉倒在大红的婚帐里柔柔应道：“玉郎，孩子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