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月光下的伤痕》 第1章 初见墨先生 “救命……救命！” 哭天抢地的尖叫声，无奈风威火猛，泼水成烟，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舔住就着，曾经载着多少往事的圆梦孤儿院转眼间化作火的巨龙，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 “小倪，快……走……！” 燃烧四起中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急雨冰雹般地满天纷飞，顷刻间砸伤了十几个人。 暴炸声响中，一块砖头从天空砸掷而至，直直拍到阮院长头顶上。 啪！ 利落而清脆的响声，能清楚听头骨断裂的冷冽声音，很快，只见她额头上粘稠的血液像一朵黑暗中的罂粟花，肆意绽放蔓延…… “不！” 秋倪哭感着想要冲过去，可惜火势太大，浓烟滚滚，灼烈的火苗把她的皮肤烤得冒出大滴汗珠。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阮院中倒入火海之中。 “不要，阮妈妈，不要……” “小倪！” “醒醒！” “是我……”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秋倪在空中乱挥舞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安静下来的秋倪慢慢张开眼睛。 “阿明！” 秋倪用力张了张眼睛，收回手揉着太阳穴，头疼得有种恶心的感觉，原来又做梦了，以其说是做梦，不如说回到了两年前发生灾难的那一天。 “你又做恶梦了！” 男友陆明转身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大口喝下去，秀挺的颈项间，顺着水流而滚动的女性喉头，锁骨精致清冽，一滴水珠不小心从红唇里掉落，滑进宽大的白t恤圆领子下。 陆明看得呆了呆。 秋倪放下杯子后，顺了顺微卷长发，起身去拿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珠，我得洗个澡，这么热的天汗水粘粘糊糊的太难受了！她心想。 “阿明！” 回头看到坐在原地的阿明，她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陆明昨天晚上不是值夜班吗：“你怎么突然来了？” 陆明是市医院里的实习医生，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安排得满当当的，连两人早先约好的一起去看场电影都没有实现，她的目光，睨到茶机桌面上的牛皮纸文件袋。 “小倪，出……出事了！” 回过神来的陆明神色微变，眼底带着几分慌乱，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秋倪不解地走过去，坐他身边。 “这样，你先看看这个！” 陆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急忙拿起茶机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据本台追宗报道，这是内池市发生的第三宗案子，目前各方正在护城河里打捞，他们会打捞上来什么呢？凶器？还是受害者？] 女记者突然回头朝不远处看了眼，顿时满脸惊喜的样子，然后带着摄像冲过去，挡住一位高大冰冷男人的道[墨先生，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墨先生……对这件事情你有看法吗，说两句墨先生？] 被叫做墨先生的男人足得有一米八以上，五官立体，眸光深遂如深潭，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显得身体更欣长，发质极好，干净利落的鬓角，尽显男人味儿十足。 只见他一字未发地扫了女记者一眼，而后才面无表情地向身后跟着的人低语了一句什么。 紧接着，便挤身往前去了。 第2章 窥视 男人前后在镜头前闪过的时间没有超过五秒钟，到是给人一种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冷如冰川般气场的错觉 啪！ 陆明把电视剧关了：“小倪，你看看这个！” 只见他从茶桌面上拿起那个牛皮纸文件袋，神情紧张地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一张接一张地摊放在桌面上，像打扑克牌似的，眼里有生死一线间的绝望感。 “这……” 秋倪怔住。 那些排成一排排的照片上，画面要么是她，要么是陆明，都是些他们平日里工作或者生活中的日常照片，涉及之广，连大清早的她打着哈欠外出买早餐的照片也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从整形医院里加夜班上班回来时，一个人走在路上的照片也有。 “怎么会这样？” 下夜班的那张照片里，她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人行道上空无一人，落月随着夜风在肮脏的地上翻飞着，她的长发随风扬起来，划出一道浅金弧度，头顶上低暗迷茫的路灯像一个隐在灰云背后的太阳。 路两边漆黑的梧桐树后，仿佛躲着某种可怕怪物，在黑暗中窥视着芸芸众生。 从拍照片的角度，对方应该站在马路对面。 想像一下，凌晨一点钟，马路对面的黑暗中站着一个神秘人，算准了她到达的时间，他拿起冰冷的相机，面无表情地拍下她孤身一人行走的样子。 秋倪后背一阵发凉。 “小倪，可怕吧？你看我这张，我这也是下夜班的时候被拍到的。”好在他现在住在医院提供的医院宿舍里，不过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拍了下来。 陆明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了抽：“小倪，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被窥视？” “窥视？” “对，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他把这些照片拍下来寄给我，等到了一定的时机……” 陆明的喉头滚动了几下，他害怕得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立刻抬手解开了脖子上的衣扣子：“我听同事们聊过，说最近内池发生了三起案子，案发前，受害者同样是被一个神秘人窥视，然后才被杀。” “可是他为什么会选中我们？”秋倪起身给陆明倒了杯水，她背对着陆明，按下键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不知道，所以我们得好好分析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陆明索性把衬衣纽扣再解开两颗。 秋倪走过来递给他水时，眼神不由得怔住：“你脖子上是什么？” 陆明两根锁骨之间，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红斑，看上去像是淤青之后的紫红。 不明原因的陆明拿出手机来照了照，也大为不解：“靠，过敏了吧？” 秋倪无声地把水递到他手上，不知为什么，她再一细看，总觉得陆明脖子里的紫红印记像只眼睛，瞧着叫人很是不舒服，而且，她脑海里浮现过一些不明所以的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小倪。” 陆明把水一口气喝下去，没有发现秋倪失神地继续说：“你以后出行得多加小心，最好我每天都来接你上下班。” 第3章 她的秘密 “接送上下班只是权宜之计，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个窥视我们的人找出来。” 秋倪觉得指尖发凉，她把十指交插在一起紧紧握着，低喃出一句：“要不，报警？” “不能报警，你也看到电视里发生的那宗案子，都是因为报了警才有那样的结果，我们得自己查，小倪，好好想想，最近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也好好想一下，说不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搞我们。” 陆明起身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水。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窗子前透过窗帘缝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一片是内池市的贫民区北部，筒子楼成排，住在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是一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 陆明和秋倪其实是师兄妹关系，曾经都是一所医学院里出来的，自从追到她后，他一直期盼着秋倪毕业后能和他住到一块去开始两个人的幸福小生活，可秋倪却偏偏要独自一个人住到这种地方来。 看着窗外的陆明眸底闪过暗光，稍纵即逝。 坐在沙发上的秋倪没有留意到他的细微变化，她想起一个人来。 “阿明！” 正要说话，陆明的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接通后说市医院里有急诊，千叮万嘱一番后，这才匆匆离开。 窄小闷热的一室一居屋里顿时只剩下秋倪一个人。 她想去站在窗子边透透气，可目光睨到桌上那些照片时又失去了勇气，唯有打开电视，刚才的那侧新闻早就播过了，屏幕上放着不知名广告。 是谁在窥视她？ 脑海里一遍遍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开始越想越慌乱，刚才陆明在时的镇定情绪逐渐消失，现在秋倪心里唯一恐惧的是，窥视她的人，是否也窥视了她的秘密？ 秋倪接到师父李兰的电话时，她吓了一大跳，手里拿着仔细看的照片差点掉落，李兰叫她快点回院里，出事了。 听到出事了这几个字，秋倪的心便提了起来。 她匆匆换了衣服出门，一路上，无论走路还是做公交车，都有种是否被人窥视着的焦虑感。 和陆明不同，秋倪现在的工作单位是一家正规的美容整形医院，而她，是整形医师李兰手下最得体的助手。 半个小时内到达内池市颜如玉整形医院。 颜如玉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线条流畅泛动着暗奢光感，车窗放下来一半，露出男人深遂好看的侧颜，听到高跟鞋脚步声，他微侧脸，墨镜挡住的冰冷视线没有半分波动。 “秋倪二十岁，来颜如玉上班半年就得医刀圣手陈兰的重视，可见非常了得。” “半年。” 墨简夜狭长的眼眸微眯，他虽然不了解医生这一行，但知道能得到一个院里重要刀手的重视可没那么容易，因为动刀子可比不得做小护士。 湛黑的眼眸，如阴沉天网罩住行走中的女孩。 只见她穿着条chic温柔法式复古裙两件套裙装，上衣着雪白，下着墨绿色，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好看，不过因为皮肤过于白暂，显得眉眼之间很是清冷。 鹅蛋脸很大气，但眼底却没有光采，好像看什么都一副不会有过多赶兴趣的样子。 第4章 手掌上的玫瑰 秋倪刚走到门口。 黑色轿车门突然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她错愕抬头。 对方小麦色皮肤，五官立体好看，眼眸间的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薄情的嘴唇绷紧，他就像一个独特的混合体，即冰冷又忧郁，即帅气又不轻浮，英姿焕发却不失浑身散发的矜冷气质。 此人就是先前电视新闻里没搭理记者的墨先生。 墨简夜，内池市里最有名的豪门墨家四子，传说天生有过人之处，在外江湖号称四爷。 “请问你是……”秋倪装做不知。 “秋倪？” 对方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图片递到她眼前来：“这个纹身是你做的？” 纹身是美容院里其中一项服务，因为李兰的信任，所以秋倪早已开始这种小手术。 图片里是半块手掌，血肉模糊之中，隐绝能看出虎口处有一朵嫣红的玫瑰花，现在那花也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部份和着残手断指，看上去诡异而令人作呕。 秋倪一眼就看出那是她的作品。 可她没有点头，而是捂住嘴巴：“对不起。” 她要吐了，连忙朝着院内大厅里的卫生间跑。 “……你这也太粗鲁了吧，好歹人家是个女孩子家家的，这种照片直接伸人眼前去了，不吓到才怪。”黄高看不下去地皱眉，不过话没说完便被冷眼一扫，他只好闭嘴。 墨简夜面无表情：“闭嘴，进去开道。” 黄高缩缩脖子：“是。” 所谓的开道，其实就是说服，黄高得进去颜如玉里找到院方负责人，再找到秋倪，来个一通忽悠之后，墨简夜才大爷似的去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关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在墨简夜那里是不存在地，所以当黄高没事可做的时候，他这侄儿辈的便到小舅舅这里来当当助理，赚些银子钱花花，但在外人面前，就叫四爷，因为墨简夜实际上才比他大一岁。 …… 稍后一行人去了李兰的办公室里，因为黄高偷偷打出了墨家的名号，所以医院上面要求她们尽力配合。 秋倪坐下来后脸色很是苍白，她洁白的双手紧紧捧着热水杯，指关节泛青，两眼微垂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却默默跟着墙上的钟表声数数：一，二…… 黄高睨了自己像伏地魔般冰冷的小舅舅一眼，很明显呀，人家姑娘这是被吓到了。 墨简夜坐到秋倪对面，长腿交叠，黑眸抬起睇着她：“你很紧张？” “因为那个纹身确实是我纹的，三前天，我在这只手上纹画，三天后，你给我带来一张残肢断臂的照片，你说我应不应该紧张？”秋倪微微抬眼。 墨简夜深了深眼色，有点意思。 黄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可乐了，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居然敢怼他们墨四爷。 “那好，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墨简夜示意黄高做笔录：“受害者李小朵，一个月前报案说发现有人在窥视她，最后时间段经常到达的地方就是颜如玉，做纹身项目，由你负责，听说其间你们两还发生了矛盾，现在李小朵的一只手掌在护城河里打捞上来，我想你有必要提供自己的所见所闻。” 秋倪默然地听着，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好像因为又提到那只三分之二的手掌而不舒服。 随后一会声音低低的：“那既然这样，请你问吧！” 态度居然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墨简夜：“先说说你们之间为什么有矛盾。” “因为李小姐觉得我纹的不好看，她嫌颜色太淡。” “然后呢？” “后来我又给她补了几次色，至于那朵玫瑰花，我觉得我纹得没有一点问题。” 第5章 一个霸道的男人 秋倪的脑海里想着李小朵的样子，二十七八岁，在夜场里做舞女，身材并不是很好，在没有灯光的投射下，可以说微矮而且胸前太过丰腴，头发是桔色的，脸上的妆容也很喜欢化出色彩感。 这么说吧，虽然前后见过五六次面，但她从来没有看清楚李小朵长什么样。 墨简夜：“你一共见过李小朵几次，除了纹身外，她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一些事情，哪怕是蛛丝马迹想起来都要说。” 秋倪道：“三次。”她抿了抿唇，仿佛压制着唇角边的笑意：“有两次是在梦里见到她，这个算不算？” 墨简夜：“……” 秋倪压下笑意继续说：“李小姐说话声音很大，她一到颜如玉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头一次来嚷嚷着要纹一朵百合花，后来又说白色的不吉利，最终选择纹一朵红玫瑰。 我帮她设计玫瑰花纹在虎口处，用立体纹法，当她五指拼拢的时候玫瑰花是含苞欲放的，如果她五指张开，玫瑰花便会惊艳绽放。头一天李小姐很喜欢，隔天又说颜色不够红，我觉得整朵太红了没有层次感，就为这个，我们争执了几句，其他没有什么了。” 秋倪轻轻地抿了下耳边的发丝：“我可以也问你一个问题吗？” 墨简夜神情不定，很少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见他沉默，秋倪就只当他同意了：“你为什么会关心李小朵的事情？” 问完，她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一年来，她一直在网上研究眼前这个男人，他就像一只地狱里出来的夜魔，不近人情，不懂事故，冰冷如厮，所做的事情即神秘又特立独行。 秋倪去了解他，是因为觉得她和他是有一些共同点的，尤其是在孤儿院大火过后。 三秒钟后，冰冷审视着她的墨简夜薄唇里迸出一句：“你无权知道。” “……” 离开颜如玉的路上，黄高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照片反复看着：“我去，经她这么一说，这朵玫瑰花还真的很美啊，四爷你看，李小朵现在手是僵硬的五指张开，所以这朵花才是绽放的。” 话完发现墨简夜不为所动。 “怎么了，是不是你发现其他了？” “刚才秋倪说什么？她说她在梦里见过李小朵两次，你觉得，有可能吗？” “嗳哟，如果真的有，那也大概是因为她们白天接触过，所以晚上才会梦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墨简夜的脑海里闪过一双手，秀窄修长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他想到一句诗词：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手，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秋倪。 此时颜如玉里，这双手正被陈兰拉着。 “小倪，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个李小朵本身看上去就不正常，除了给她纹身之外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怕啊！” “我知道！师父放心。”秋倪乖巧的样子点头。 “啧啧，看看你这双手，真美！”陈兰放心的样子垂下眼看着秋倪的双手，像是看到一块宝玉似的，两眼几乎要放出光来。 虽然大家都是女性，但秋倪还是很不自在地抽回手：“师父，那我忙去了！” “哎，好！” 走出陈兰办公室，秋倪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她想着刚才那个冰冷的墨先生说的话，她在梦里见过李小朵两次，其实并没有开玩笑，而是事实，一个如果她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事实。 两次梦到的情景都差不多！ 李小朵孤零零地蹲在一个角落里，当她走近的时候，李小朵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把脸上的那些妆冲得让一张脸看上去更加花里胡哨。 第6章 黑色的灵魂 “帮帮我吧！”每一次李小朵都会开口说这么一句话：“你有这么美的一双手，一定什么都能缝补，帮我补一补吧？” 秋倪头皮发麻地问：“补什么？” 李小朵便站起来，双手伸往腰间，像脱上衣似的掀起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往外褪，嘴里闷声闷气地说：“帮我补补我的灵魂！” “啊！不要过来！” 两次梦到这里的时候秋倪都会被吓醒，她看到李小朵真的褪下来一层黑乎乎的，薄得像塑料一样东西，带着一种腻滑的柔软感，那种感觉让她醒过来后第一感觉便是恶心。 就算现在想起来，秋倪依然会有种恶寒的感觉。 纤细的手拿着小银勺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氤氲热汽让指尖变暖，秋倪看了眼手腕上的精致女士表，下午两点半钟，按理来说，她今天是夜班，正因为那两个警察叫她回来协助调查李小朵的事情，所以现在才会站在这里。 秋倪的睡眠一向很差，被这么一惊扰，估计回家也睡不着了，她打算喝完这杯咖啡后去电影院里看场电影消磨时间，等着陆江下班后一块去吃饭。 然而陆明下班打来的电话，却让她顿时没有了任何食欲。 “小倪，我又收到照片了！” 陆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带着紧张焦虑感，他说在宿舍里等她，叫她快点过去。 半个小时后，秋倪出现在陆明在医院里的宿舍。 陆明的宿舍收拾得很整洁，桌子上除了一叠照片外没有其他东西，此时他给秋倪开了门后，再度坐回去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一脸焦虑不安：“你看看！” 秋倪拿起照片，她看到这些照片是一周之前，她和陆明去看电影时拍的，而且当时他们两就坐在电影院里，两个人完全被大屏上的情节给吸引，根本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在偷偷拍他们。 大多数都是当时的情景，其中一张，是陆明送秋倪回到她住所门口，还记得在秋倪想要进屋之前，陆明拉住了她的手想吻她，可当时秋倪歪了歪脸，说了声对不起。 照片里画面错位，好像两个人真的吻上了似的。 其实那天晚上因为这件事情大家还闹得有些不开心，毕竟谈恋爱这么久，秋倪连吻都很少让陆明吻，此时再看到这张照片时，两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秋倪把照片放回桌子上，不安地搓了几个手掌心。 “不知道，我到希望他快点露出他的目的来，要钱，还是什么，可他只是寄照片来，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你知道吗？今天我的协助主任做手术的时候，差点出了差错。” 陆明重重地一拳打到沙发上。 秋倪原本想把李小朵的事情告诉他，可是看他现在情绪不稳定，而且听说他这两天手术有些多，便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心想着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冷静一点，我看要不这件事情还是报警吧！”秋倪看到陆明无意识地抬起手挠了锁骨之间的那块紫红印几下，她将手轻轻放到他肩上。 第7章 恋人的方式 陆明听到她再一次提起报警，便有种要炸毛了的感觉：“不要再提报警的事情了好吗？你想过没有，一来报警反而对我们不利，二来，一旦报了警，他们必然会到医院里来找我问话，这样一来那些不知道事情原因的，恐怕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现在是在最重要的实习期，那会毁了我的。” 好吧，既然他执意如此，秋倪也不好再劝他什么，不过她感觉陆明的反应很强烈，他那种不安和恐惧，让她也跟着心里慌乱。 “小倪！” 陆明突然侧身拉住她的手，满脸恳求：“你搬过来和我住吧，好不好，你放心，搬过来后你睡卧室，我睡沙发，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会碰你。” 见秋倪犹豫，陆明便竖起三根拇指发誓：“如果我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碰你，那就让我……” “打住！”秋倪闭了闭眼睛，她不希望陆明发出毒誓来，其实她一直和陆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除了想要让这段感情再稳固一些之外，她更害怕靠近自己的人都会遭到厄运，但现在，他们两正被一个暗中窥视的人威胁着。 “阿明，我今天晚上要上夜班，你容我想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就算我真的搬过来，也只是暂时陪着你熬过这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之后，我还是要回去一个人住。” 秋倪长长的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吃饭。” 可她发现陆明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突然问她一句：“为什么你在任何时候都这么理智呢？我们是恋人，不是吗？” 秋倪一怔：“当然是。” “那遇到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相互依偎。” “我……我换了地方总是睡不着。” “那我搬到你那里去住。” 秋倪觉得陆明似乎有种要到达崩溃的边沿，他们在市医院里做实习生本来就不容易，工作压力大，却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人的情绪一定会有变化。 出于这些重重考虑，秋倪软下语气：“你也知道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曾经发生过夜游症的事情，如果现在发生，你不会害怕吧？” 陆明摇摇头：“傻瓜，我是医生，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一个夜游症，再说，那都是多少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还会不会犯。” 话说到这份上，秋倪也再找不出其他借口了，她便和陆明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的衣物，两个人在回去北部筒子楼的时候，顺便在路上吃了点东西，陆明还买了一条烟。 到达秋倪的小屋后，按照陆明的意思，她给他在沙发上铺了被子，不过今天晚上她上夜班，便叫陆明可以睡她的床。 离上班还有两三个小时，秋倪就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了一会，迷迷糊糊的睡着时，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很累，但却睡不踏实，或许是害怕再梦到李小朵，又或者是，她总感觉门口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秋倪一惊睁开眼睛，卧室门是开着的，因为陆明就在外间的客厅里电视，她害怕关着门给他一种距离感，所以合衣而睡，没有关门，此时外间的电视屏蓝色光线一闪一闪，却没有任何声音。 第8章 真面目 大概是醒得突然的原因，秋倪头疼得难受，她起床去厨房里给自己倒杯水，看到电视呈无声状态，而陆明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且这么小的屋里，除了她和陆明并没有其他人，可她总有种好像被人在暗中窥视着似的不自在感。 一定是因为那些照片的原因。 秋倪叹气苦笑着摇摇头，一杯水喝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索性便去冲了个澡。 当秋倪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先前她进卫生间的时候陆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他却坐了起来，而且瞪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屏。 人往往把意识停留在原来的事实上，陆明的突然变化，把秋倪吓得不轻，她拧着湿发的手停了下来，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陆明侧过脸来看着她，秋倪的身材高挑，皮肤洁白娇嫩，五官精致皎好，现在在白色浴巾的包裹下，更显得她双腿又细又长，修长的腿并非瘦弱无感的样子，而是有着完美的力量线条，手臂也是同样的感觉，这样的完美四肢再加上她刚刚出浴，带着几滴水珠的粉红脸庞，每一个地方，几乎都在彰显着不经意的性感。 看到陆明这样看着自己，秋倪顿时觉得她现在的穿着不妥。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转身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小倪。”陆明沙哑的声音叫住她：“我刚才做梦了，是个恶梦！” “是吗？”秋倪只好转身看着他。 “是个恶梦，你知道我梦到什么吗？梦到你对我说，你有事情瞒着我。”陆明站了起来，像是希望她能听得更清楚一些，他一直走到她面前，表情里带着些后怕的皱眉感：“可是我不相信你会有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我们两之间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也没有发生关系，可你不应该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秋倪顺了顺额头上掉下来的一缕湿发：“阿明，那只是梦，你放松一点，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聊好不好？” 她刚要走，陆明突然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去上班了，陪我一晚，可以吗？” “不行，我……” 陆明突然一把将秋倪拉到自己怀中，用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五官扭曲，情绪激动得脸颊上的肌肉都在细微颤抖，他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去吻住秋倪。 一切来得太突然，秋倪本能挣扎，可她歪朝一边的脸却被陆明强行扣住下巴转回来，他将她重重往后推，光洁的后背抵在冰冷墙壁上，透心凉的寒意，陆明低头便覆吻下来。 秋倪感觉全身轰的一下，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唯一有反应的就是她的胃，在陆明的嘴碰到她的时候，她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恶心。 陆明在吻她的同时，手发疯似地开始撕扯秋倪身上裹着的浴巾，哪怕秋倪挣扎着抬起手来打了他一耳光，他也在所不惜：“小倪，你答应我吧，我是真的爱你，小倪……给我。” 第9章 相救 慌乱之中秋倪曲起膝盖，用膝盖头顶到了陆明的重要部位。 陆明惨叫一声，一只手松开了，称此机会秋倪急忙朝着门口跑去，小小的家里，她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而且她慌了乱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快要窒息，她只想跑出去，跑得远远的，无论如何，离开这间小屋就好。 “小倪，小倪……” 陆明弯着腰追了出来，他受到重创，痛得额头冒汗，眼角边都鼓起了青筋。 跑出小屋的秋倪踢翻了楼道上的垃圾桶，撞到了晚归的邻居，有人大声咒骂，你有病吧？可她却连头都不敢回一下，身后陆明的声音像来于地狱的恶魔，长这么大，她向来不会轻易去相信谁。 好不容易在心里接受了陆明，谁知道才搬到一起住的第一晚，这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强迫他的男人就开始动手动脚，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刚从筒子楼里跑出来的秋倪一头撞到了一个高大紧实的胸怀里，对方身上带着冷冽的暗香，烟草香，所有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他勾出有力的长臂，将她拉住。 “放开我！” 秋倪发了疯似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现在的她像炸了毛的，谁也别想碰她一下，下一秒她抬起空着的手没头没脑地朝对方打去，打出去的手却被轻松扣住：“秋倪！” 声音低沉冷离，像黑暗中的蓝绸一般平静无波，却也有种令人心里莫名的跟着安定。 秋倪这才看清楚，对方居然是白天找她问过话的墨简夜。 “有事？” 墨简夜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小片阴影，英俊的脸庞上剑眉微蹙，湛黑眼眸中多了几分质疑，他放开了秋倪的手腕，女孩只裹着一条浴巾，虽然现在是三伏天，可她却在细细地颤抖，不是冷的，是害怕。 秋倪摇摇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清澈的眼眸里全是惊恐。 就在这时陆明从楼里冲了出来，他像一头愤怒的猎豹一样扑向秋倪：“你给我回去！” 嘭！ 在陆明的手还没有碰到秋倪时，脸上便挨了重重一拳，力道之大，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陆明扑通一声倒到地上，扑哧，倒下去的陆明很快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墨简夜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打完这拳后，表情从容地脱下自己的休闲服外套披到秋倪身上。 在带着体温的外套碰到肌肤的那一瞬间，秋倪低垂下的眼里划过一抹泪光，她咬了咬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眼：“谢谢！” 墨简夜轻点了下头：“这男的你认识？” “唔！” “要帮忙吗？” 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穿着和追出来的男人衣衫不整，凭着行走江湖的经历，墨简夜觉得他们也有可能是情侣关系，所以要不要再次出手，还得看看女孩自己的意思。 果然秋倪淡淡地说了句：“算了！” 被打倒在地上的陆明这时候才稍微缓过来些，他踉跄着站起来，嘴角边泛起一块红肿：“小倪，他是谁？” 第10章 墨四爷 陆明看到秋倪下意识地往打自己的男人身后藏，顿时两眼大瞪，愤怒的火苗燃烧了起来：“好啊，怪不得谈恋爱这么久你从来不让我碰一下，原来是在外面有男人了，你……你对得起我吗？太狠了你！你个贱女人，在我面前装清高，原来早就背叛了我，你……” 一边骂一边上前，想要再去拉秋倪。 墨简夜冷目横步一挡，挡住了陆明，漫不经心地扬扬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戾感让陆明步伐变得迟疑，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骤降。 感觉对方都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他而已，陆明已经胆怯地开始后退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人在新闻里出现过，是墨简夜，墨家豪门里那个墨四爷。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和秋倪又是什么关系？ 像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墨简夜：“放心，我今天才认识秋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也得提醒你一句，在女孩不自愿的情况下强行和对方发生关，系，这是犯罪。” 陆明现在完全蔫了，他哪还敢多说什么，自己哪根葱哪根蒜啊，敢惊动墨家，便连忙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却扯得嘴角痛，他吸了口气后才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小倪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回自己的单位去，你也别站在这，快回去换身衣服，对不起，我现在就消失。” 秋倪垂下眼睑没有看他，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已经变凉了：“你上去把你的东西带走吧，从此后，我们不必再见面。” 陆明难受地张了张嘴，但碍于墨简夜就在边上，也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深知很难再改变秋倪的想法，便只能点了下头，走进了筒子楼里，很快下来，手里提着三个小时前才提来的行李。 看着冷若冰霜的秋倪，陆明自始至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深深地看秋倪一眼，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筒子楼下，昏暗的路灯雾出一片迷茫，两个站在原地的人身影在脚边团出一小片阴影。 秋倪吁了口气，对墨简夜说了句：“谢谢你！” 没有等墨简夜说点什么，她便连忙上了楼，上楼梯的步伐越来越快，冲进小家，关上房门，上了锁便一头冲进了浴室里，当花洒里温暖的水流冲涮到身上的时候，秋倪紧紧闭上眼睛，她不要让泪水流出来。 从此后，她只会让自己更坚强，更从容，陆明曾经打开的心菲，在今晚，又将永远关闭上。 楼下…… 路灯边的墨简夜表情凝重，深遂的眼里掠过一抹若有所思，他看向筒子楼，点燃一根香烟，重重地吸食一口，烟雾隐住了讳莫如深的脸庞。 洗去一身疲惫，回到颜如玉的秋倪很快投入到工作当中，她几乎接过了身边小护士应该做的一切事情，给手术者做术后护理，深夜巡房，一刻也不肯停，一旦停下来，她的脑海里总会掠过一种感觉。 第11章 护城河上一点绿光 陆明滚烫的唇碰到她嘴角的感觉，那是一种她从未如此反感过的恶心，如果不是因为陆明来强行的，她会对他如此反感吗？ 秋倪无法再给自己这个答案。 原来人的思绪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是永远无法再倒退回去的，并非世间没有后悔药，而是自己的思绪已经接受了现实，并吞噬了曾经的一切美好。 站在走道窗子前的秋倪看着窗外，视线睨着远处护城河上，那座横跨河两岸的大桥，此桥用呈弯月型，横跨河面二十米，桥身用青石板面堆砌而成，桥栏因为年代久远，原来的青石板横栏被拆掉，现在全部换成了铁栅栏。 大桥两头各一个桥墩，横跨二十米，中间居然没有任何的支撑点，不得不惊叹以古人的智慧，很小的时候，阮妈妈就跟她说过，这座桥在她的爷爷的爷爷还是小孩子时，就这样存在着。 眼下世事变迁，内池市也逃不掉城市大面积整改规划，但是无论走了又来多少界领导，硬是没有人敢去把这座古老的护城河大桥给拆除掉。 就在这时，护城河大桥下好像有点绿光一闪，那光亮如星河般昙花一现。 秋倪眨了眨眼睛，再看出去却什么都没有了，心里头到是想起来白天看到的新闻，警方就是在护城河大桥附近找到了李小朵的尸体，想起李小朵，她又想到了那个梦。 秋倪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 确实，她是有一双巧手，当她第一次在医学院里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她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得心应手，无论是切割神筋肌腱还是各种缝合，她都可以做到全部完美无缺。 要不是因为……或许现在，她也可以像陆明一样成为市医院里一名优秀的外科手术实习生。 梦里李小朵哭着求她，求她帮她缝补她的灵魂！ 看着自己手的秋倪想起梦里的情景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梦里她虽然很害怕，可却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在那一瞬间她居然会想到，如果把李小朵的灵魂拿在手中，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层黑色的像皮一样的东西，是柔软光滑，还是冰凉如绸…… 秋倪再次为当时冒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心里一阵发紧，她立刻启步朝着护士站走去。 ……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刚刚走出颜如玉的秋倪便被一个人挡住去路。 她吃惊抬头，看到是满眼通红的陆明。 陆明好像一夜没有睡，神情十分憔悴。 “小倪，你听我解释。” 秋倪一言不发，垂眼就要擦身过去，陆明却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他苦苦哀求着：“小秋，我知道你很生气，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我做错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看到你沐浴出来的样子，突然头脑一热……”“可是，可是身为学医的，你也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正常需要，更何况我是个正常男人，有那种反应也属正常……” “不要再说了！” 秋倪抬起湛黑清澈的眼，一字一句：“你知道我的脾气，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陆明，我理解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可以不怪你，但是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第12章 另一张脸 陆明不甘心：“三年了，我们两在一起三年，你从来不让我碰一下我也认了，可就因为昨天晚上一时的冲动，你就想借这个机会把我给甩掉，小倪，你不觉得自己太无情太自私了吗？” 秋倪捏着包带的指尖缓缓加了力道，脸色变得亦法苍白。 其实她从小到大很少轻易对人动心，更别说是爱情这种，当日接受陆明的追求，她就早已在心里笃定，她的爱情都是冲着姻缘去的，可是她得证实一些东西。 阮妈妈曾经说过，她是命煞孤星格，靠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她不让陆明太靠近自己的原因，她总有种感觉，陆明和自己的接触只能循序渐进，这样相互之间的气场交汇融合之后，他才不会受到自己命格的伤害。 呵，命格！ 如果说一年前的秋倪还是不太相信这些说法的话，当阮妈妈在自己眼前死去，好了三年的陆明突然脸嘴大变，这一切都好像在预示着，她注定了一生孤独。 那么现在，她信了！ 好了，既然陆明是这样的认为的，那她也认了！ 陆明见秋倪不给自己任何答案继续往前走去，他收起了痛苦的表情，嘴角绽出一抹冷笑，声线也变得冰冷了：“小倪，你非得逼我把话说出来吗？”“好吧，如果这三年的时间里，两年还在学校里你不让我碰，那我也愿意接受，可是后来一年大家都出来外面住了，你还装得这么清高，为什么，呵呵，我知道，因为你心里有鬼。” 秋倪的脚步蓦地停住，缓缓转身。 看到她终于有了反应，陆明心里一阵暗喜，他走过去，走到她面前，继续说：“一年前，你打着中秋节大团圆的旗号回去你从小长大的童梦孤儿院，在那里，你看到了阮院长，你嘴里口口声声叫的阮妈妈，还有一些从小陪你长大的工作人员，看到那些人，你想起了你不快乐的童年，因为打小你就没有任何朋友，所以你恨透了孤儿院里孤立你的所有人，那天晚上，或许是某一件事情，或者是某人说的一句话，在不知不觉间触动了你的神经，于是称着夜黑风高。” 陆明抬手在自己脖子前凶狠地比划了一下，阴沉沉地说：“你点燃了童梦孤儿院的某个角落，烧死了孤儿院里的所有人。” 看着陆明的动作，听着他的描述，秋倪胃里一阵恶寒：“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试探我，还说做梦，梦到我有事情瞒着你，原来你早就想问我这个。” 陆明很有把握的样子耸耸肩：“其实你跟不跟我说实话都一样，童梦孤儿院的事情发生后，警方和校方都在怀疑你有此动机，所以你才连进医院里实习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最后进了颜如玉这样的小作坊，可我并不嫌弃你，哪怕你亲口承认那把火确实是你放的，我也会帮你隐瞒一辈子，小倪……” 将语气放缓，陆明叹了口气：“现在又发生了被人暗中窥视这样的事情，我们两其实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又何必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是吧？” 第13章 五十三条人命 秋倪放开捏着包带的手，凄然一笑：“我的退路，就是继续跟你好下去，而你也不会说出童梦孤儿院里的事情？” 陆明摊摊手：“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秋倪再次笑了笑。 笑中，眼角有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她侧了侧脸，所有悲伤的情绪已在那一瞬间一扫而空，等她再转过头来时，清澈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啪！ 陆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等来的答案居然是一耳光。 他被打得两眼一黑，等回过神来捂着脸，秋倪已经离开了。 陆明看着走远的秋倪愤恨地吐了口嘴里的血水，这女人，算她狠，迟早有一天要栽在他手里。 …… 回到家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后，秋倪起床换了身牛仔裤，白衫衬，黑发束成马尾辫，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她去花店里买了一束黄菊，搭出租车去了童梦孤儿园的旧址。 放眼看去，曾经欢声笑语的地方早已满目疮痍。 方圆一里之内，树枝焦黑，砖瓦无整，如今那些黑色上已蒙上一层尘埃，有绿色的小草新芽倔强从残砖断瓦中冒出头来，正午的阳光剌得人张不开眼，可秋倪却感觉不到灼热。 每每站在这里，她总是能感觉得到四周无限的悲凉和伤感。 她抱着菊花的手久久无法松开，思绪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惨叫声，哭泣声，楼屋暴炸的声音，所有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人间地狱的存在，无论何时想起来，都叫她胸口窒痛。 “童梦孤儿院里，大大小小五十三条人命，只到如今都没有抓到凶手。” 身侧突然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 秋倪除了有一双巧手之外，她还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声音的来源她一听就知道是谁，便不为所动，而是依然站在原地。 墨简夜手里也抱着一束菊花。 在去接触过秋倪之后，他才发现秋倪居然就是童梦孤儿院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来这里看看。 此时两人都没再说话。 秋倪沉默了一会后，先往前一步将手里的菊花束放在一块干净些的砖面上，这里是阮妈妈倒下去的地方，她每次来，都会把花放在这里。 站在身边的墨简夜也跟着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放下花后他站直身子，双手插在裤袋里，黑色太阳镜片反射出一抹冷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那镜片后冰冷的视线，在审视着这片残址。 出于礼貌，秋倪对他说了句：“谢谢你的花。” 墨简夜直视着前方：“不必客气。” 秋倪感觉站在一个冰冷的人身边，强大的气势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是曾经在背后了解过他，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之路上，会因为李小朵这件事情和他有交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墨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李小朵的事情，但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都已经都说给你了，李小朵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颜如玉，至于私底下，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 “对了！李小朵来找我纹身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电话，好像在抱怨一个姓杨的客人。”秋倪又想起一个情节。 第14章 有人性了 墨简夜：“唔！” 他记下了，姓扬的客人。 秋倪继续说：“除了隐约听出那么一句之外，其她时候她都在骂脏话，我不好形容。” 墨简夜：“唔。” 面对他的一字经，秋倪有种满头黑线的感觉，她勉强自己绽开唇角弯了弯：“那，我们就两清了，也谢谢你昨天晚上救我，我先走一步，外套改天洗过后还给你。” 这一次墨简夜没用作声，他只是站在的原地看着前方，冰冷的内心里闪过一种奇怪的异样感觉，很浅很淡，如秋风抚面，一瞬而过。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黄高正在给他妈发信息八卦：老妈我跟你说，你都不敢相信，小舅舅居然突然变得有人味了，昨天晚上救了个女孩子，还给人家外套穿，今天又抱着束菊花来祭拜被烧毁的孤儿院，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个人还是墨四爷，太特玛滴诡异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上了他的身，所以转性了？ 很快，对方回复：不可能。 黄高将一张照片发过去：你瞧！ 照片里是墨简夜抱着束菊花的样子，因为他身材高大，几乎把秋倪挡住，所以只拍到她的部份裙子。 对方回：……我滴天，这还是我那高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弟弟吗？ 黄高问：是不是很惊悚？ 对方回：记住了，好好盯紧，看来小四对这女孩子有不同的感觉，你要努力搓合他们两，否则，以小四整天弄这些东西，怕是没有姑娘敢嫁给他。 黄高抚额：你想多了妈，只有小舅舅不娶，没有不想嫁给他的女人。 对方：也是，那你抓紧，找准时机，再不行，给你舅舅下点药。 黄高：……妈…… 秋倪走远后！ 墨简夜微侧着俊脸将手里的香烟衔进嘴里，正要点，一只手拿着火机殷勤地伸到他面前来点燃，笑嘻嘻讨好：“四爷，我好像听到那个秋倪说昨天晚上……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啧啧，你们才认识一天而已，这也太诡异了吧？还有，你的外衣是怎么回事，你脱衣服了，为啥脱啊？” 墨简夜深吸一口烟，送黄高一字：“滚！” …… 内池三个案子！ 第一宗：受害者杨生，在一家美源绿化公司里做洒水车司机，此人平时好赌上两把，从他怀疑有人在跟踪自己和窥视自己报案，到被杀，前后三个月时间。 第二宗：受害者麻子，从事汽车四s店销售，从报案到被杀，两个月。 第三宗就是李小朵的案子，从她开始报警到被杀，一个月时间。 三起案子发生的时间间隔距离越来越短，最初发生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人跟踪和窥视，所以才会去报案，然而报了案后三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杀，这说明了什么？ 如今内池市人心惶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是受害者自我保护意识太薄弱，还是警方自始至终不作为？ 人性的考问，正义力量是否能继续护我们前行！ 几个大标题在新闻版面轮流滑动。 “我靠！” 黄高愤愤地把手机收起来：“我说四爷，咱能不能别淌这趟浑水呀，这完全杀人如麻，太可怕了！” 第15章 攻下他的心理防线 纯金丝楠木打造，工匠精心雕刻着龙纹祥云的巨大书桌前，墨简夜双手交差坐在黑色真皮转椅上，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指尖让人不由得想到某种吸血始祖类。 湛黑如宝石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是沉默下来的时候，仿佛整个空间都跟着凝固。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黄高更不知道，唠叨完后便不敢再多言。 他这小舅舅，身体里总是带着一种墨家上下都没有的噬血冷气，轻易惹不得。 “因为……” 突然，书桌那边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反而把黄高吓一跳。 墨简夜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这个案子，或许能让我找到那个人。” 黄高不由得嘴淡地：“哪个人？” 回答他的是微微一侧颜的冷视，他吓得缩了缩脖子：“那既然没我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了。” 在他刚转身走出去没有三步，身后又传来一句：“去查姓杨的。” 黄高再次吓出一声冷汗来，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他内心十分抓狂，但嘴里却只敢好声答应着。 现在是十点钟时间，天莱府像黑夜下的一颗夜明珠般光华低奢，令人忍不住遥想住在里面的神秘人物。 浑然大气的总设计全部出自法国最顶级的设计师，一楼长长的廊道中西合壁，即有幽深的古典美，又带着现代感气息。 正在往前墨简夜书房的瞿琛差点被低头走出来的黄高撞上。 “啊哟，我的妈，瞿医生你差点吓死我了！”黄高拍着胸口。 儒雅的瞿琛有点哭笑不得，分明是他并点撞到自己。 “对了，今天不是你来看四爷的时候吗，不打扰了。”黄高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要去哪里查那位杨先生，怎么查？ “黄少爷慢走。”瞿琛开了句玩笑。 当他走进墨简夜的房间时，看到对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手上衔着点燃的香烟，淡淡的烟雾笼了他微蹙的修眉，那双湛黑狭长的眼微垂眼睑，隐住了情绪波动。 “四爷！”瞿琛远远站在门口。 “坐。”冰冷的声音。 “是。” 瞿琛正襟坐到墨简夜身侧的另一个沙发上，和他一起遥望着远处的群山俊岭。 实际上，他的内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激动，要是平时，大多数时候墨简夜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不会叫他也坐这样的话。 瞿琛三十岁，身为从全世界最顶尖的心理学校里出来的高材生，他被墨家老爷子高薪挖来，目的就是要他攻下墨四爷墨简夜的心理防线，然后对他强行洗脑，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东西存在，万事都能用科学的理论去解释清楚。 可到目前为止，瞿琛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别说给墨简夜洗脑，攻下他的心理防线，他连和对方对上话都成问题。 沉默中，瞿琛硬着头皮开口：“四爷，今天咱们能不能聊两句？” 第16章 和他一样的人 墨简夜妖孽俊美的脸色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像是在记忆深空中挖出了某种美好的东西，声音低沉如蓝绸，令屋中所有的冷色调再覆一层寒意。 “我问你个问题。” 瞿琛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前倾身子：“你说！” “你会不会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人，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呃！”瞿琛脑海里闪过些想法，可他不敢说，更不敢问，只能沉默继续听着。 墨简夜：“不是你没太留意，是这个人还没有特别到能让你留意的地步。”“不过我说的这个人，她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她不是属于我们的。” “不属于我们？” “对，不属于人类，就好像你看到一只小狗，是不是第一感觉就知道，他不属于人类，就是那种感觉。” “……” “她整个人，就像有一种无形的能量，那能量像一屋透明的膜将她包裹在其中，我们这些凡人，靠近不得，接触不了，可她却又游走在我们人类之间，同时又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都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是互相有连联，可是她，好像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和任何人，没有半点关系。” 瞿琛：“……” 他实在无法想像，这样一个人，原本在他的认知里就应该是眼前的墨四爷。 因为他同样给人的感觉，矜冷傲然，不通人性，不沾情理，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没有关系。 当然，瞿琛也明白，墨简夜并非寻常人，所以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随性而为之。 他刚想问点什么。 墨简夜：“这些话，估计够你回去向老爷子交待一阵子。” 瞿琛从书房里退出来。 在后花园遇到黄高。 黄高发现瞿医生的脸上居然带着一点笑意：“咦，看来瞿医生苦战一年，终于有成果了！” 瞿琛确实心情激动，至少墨简夜和自己说了那么多，今天晚上的话，比这一年来跟他说的总合还要多，他正想跟黄高唠唠。 才猛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在问了一句话后说了三个字‘你说！呃’ 于是瞿琛张了一半的嘴巴又合上，微笑着：“黄少爷，晚安！” 看着他走远，黄高表情困惑：“搞什么？” …… 秋倪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平静日子，这两天陆明彻底消失，墨简夜和警方也没再找她，最最重要的是晚上也没有再梦到李小朵。 早晨起来她去菜市场买了些时下鲜蔬回来。 当周围所有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秋倪永远会是那个安静等待着时光流逝的人，她总是不藏不露，不亢不卑。 有她存在的北部贫民筒子楼片区，就好像一堆杂草中长出来的玉兰花，让人忍不住要驻足多看两眼。 看着秋倪走过去，坐在路边摊前的陈瞎子扶了扶墨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纤细背影。 “哟，老瞎子，明明不瞎还叫陈瞎子，就是为了偷看美女吧？”身边立刻有摆摊的人揶揄他。 “闭上你的狗嘴。”陈瞎子摆摆手，不想理对方。 第17章 平静被打破 那人笑道：“算你的命吧，整天瞎咧咧，怎么不给自己算算命，这辈子会不会有老婆？” 陈瞎子突然就笑了笑，心想老子这辈子是注定没有老婆，但八成会有个女儿，我呸！ 回到筒子楼下的秋倪收到一个快件，上面没有对方任何信息。 她签收后回到家里扯开，快件袋子里掉出一张照片来，除了这张还有许多，只看了一眼秋倪才放松下来的心绪又再次骤紧。 是那个偷窥她的人，事隔两天后，用这种方式寄照片来了。 照片上全是她这两天的生活轨迹，上下班路上，在医院里的工作情况，还有一张，甚至是她站在自己小屋的窗口看着楼下街面上恍神的样子。 这张照片充分说明，对方就在自己对面。 秋倪紧张地连忙将手中照片放下，走到窗子口从窗帘缝里看出去。 她住的这幢筒子楼对面还有无数幢一模一样的楼，楼中间夹杂着一条穿往市中心的公路，路两边楼一侧又分为无数条小巷子，这是贫民区，没有什么不一样，每幢楼的窗户都是方方正正一样大小。 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斑驳墙面上这些像一张张嘴巴似的小窗子，有人曾经说过，北部筒子楼里住的人，和洞穴人没什么分别。 此时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窗户，秋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个人有可能在对面的任何一个窗口里用相机拍她，可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办法，要在这么复杂的居住环境之下把对方揪出来，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候，她的电话收到了一条信息。 对方是一个陌生号码：秋倪，我是陆明的同事，他这几天状态很差，却又不许联系他的家人，如果你有时间，可不可以看在曾经你们是师兄妹一场的份上，到宿舍看看他？ 不一会，又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喉结下锁骨中的位置，只见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像大拇指那样大小的印记，虽然隔着屏幕，可那印记还是给人一种莫名恶心的感觉。 秋倪想起来，四天前，她头一次看到陆明脖子上有这个印记，那时候只有点淤青和泛红，当时看起来好像一只眼睛似的，陆明还说大概是过敏现像。 没想到短短四天时间，印记居然变成了全黑色。 看着这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秋倪在心里开始犹豫了，陆明虽然对她有所企图，但现在面对的不是两个人的关系，而是关系到两个人的命运。 实际上陆明也没有说错，他们两现在同时被一个神秘人盯上，他们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一方让步，大家共同面对那个神秘人。 秋倪思虑再三后提着刚买的时鲜蔬菜出了门。 她一向是个很理性的人，当她第一眼看到陆明的时候，就把话说前头：“我收到你同事发的信息之前，刚好也收到一叠照片，既然要共同处理这件事情，那我就把刚买的菜带来了一块吃，当我请你，其他和这一切无关。” 第18章 像眼睛的图案 陆明扯了扯干涸的嘴唇：“谢谢你能来！” 他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头发凌乱，气色很差，锁骨之间的黑印记没有被衣服挡住，一眼就能看到，秋倪没有回应，直接进厨房里开始做饭，她有一双巧手，做任何事情都很利落，每个时间点都掐得刚刚好，刀下切出来的菜头总是会一样大小，一样厚薄，哪怕是罢在碟子里也要比寻常菜要好看好几分。 两个人默默吃饭，一餐无语。 饭后收拾好一切，秋倪才开口说话：“不管对方是谁，第一，你得先去医院里挂个号，请皮肤专家帮你瞧瞧那是什么？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过敏。第二，这事没得商量，我们得报警。” 吃过饭，陆明精神好了些，他摇摇手：“报警的事情你容我考虑考虑，皮肤科的医生我问过了，他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知道这是什么，根本就不用去看医生。” 秋倪问：“你知道？” 陆明吸了口气：“这是催命符。” 听到他这么说，秋倪想到他可能在形容黑色素之类的突变体，可陆明却拿出手机给她看两张照片，那两张照片里分别是两个男人，男人的颈项锁骨中间同样有这样一个黑点，而且从大小到外形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 陆明说：“这两个人一个叫做杨生，一个叫做麻子，就是最近三个月内内池市里发生的前两案窥视杀人案，正好，他们的尸体还在我们医院太平间里，因为自己也正遭遇这样的事情，所以就特意去看一眼，没想到发现了这个相同之处。” 这是秋倪完全没有料到的。 陆明苦笑着说：“这两个人，估计在一开始他们的印记也不是黑色的，只到临死才会变成这样。”话完拉着衣领子问：“小睨，你说可不可笑，有个人在窥视我们，可却在我的身上出现一只像眼睛一样的图印，这到底什么意思？这两晚我仔细想过，民间不是有种说法吗，说是有种种蛊师，可以给自己想害的人下蛊，你说我们这是不是中蛊了？” “这你也信？”秋倪淡淡掀了眼睑。 “不是我想信，是在只能等死的情况下，无奈才会往那个方向想。” 也对，照目前的情况，哪怕报警，或许警方在毫无头绪的时候，陆明已经遭遇不测了。 秋倪想了想，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种蛊的可能性，但是这图印确实很蹊跷，你想，一个人不近他的身，却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若是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觉得：“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反被动为主动，对方不是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么，我们就把他找出来，搏上一次，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强。” 神秘人最近一个杀掉的便是李小朵。 那天墨简夜曾经说过，李小朵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颜如玉，往前推，李小朵是从kk夜店下班去的颜如玉，凶手总不能在颜如玉里吧，秋倪觉得，一切从kk开始。 第19章 遇险 这一晚夜风格外清冽，在都市里抬头永远看不到星空，能看到的，只是满眼的霓虹灯火，还有那一座座冰冷竖立的大楼。 稍微打扮过后走进kk夜店里的秋倪，微微蹙眉，强劲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舞台上跳舞的舞女扭得像个妖精，有猥琐男人坐在卡座上，时不时往舞女少得可怜的布料里塞点钱。 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了秋倪一种很不舒服的困窒感。 不适归不适，她还是找了个卡座坐下。 要了杯血腥玛丽，安静喝着，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卡座上基本找不到孤独的身影，大多都是三三两两，除了她之外。秋倪今晚穿着一条黑色暗花v提领纱裙，复古风腰带设计显得她的细腰盈盈一握，纱裙左侧开叉至膝头之上，在她走路或是坐下时，开口处恰到好处地露出洁白修长的腿型来。 这样一把好身材，再加上她随意披散的长发和烈艳红唇，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尤物，只不过这个冰美人走进夜店里后，却没有搭理过任何人。 秋倪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那个变态窥视狂上钩。 坐了大约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她终于留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个男人坐在那里。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当灯光闪过的时候，会看到他戴着一顶黑色绅士帽子，只见他帽沿微微下压，用帽沿和光影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他的五官。 来夜店里的人各种打扮都有，大晚上的戴绅士帽也不奇怪，怪就怪在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人，一个卡座位，安静的存在感和周围的热闹喧嚣显得格格不入。 感觉到对方以以众不同后，秋倪装做放松的样子，她给等在夜店外车上的陆明发信息：有个戴帽子的人很奇怪，你盯紧了，我去引他出去。 然而当她发好信息抬起眼来时，发现那个位子上的人不见了，同时吧台一侧通往后巷的小门正在颤动摇晃着，说明刚刚有人从那里出去了。 会不会是帽子男？ 来不及多想，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秋倪急忙站起来跟了出去。 后巷里灯光昏暗，秋倪跟出去后本能地朝着巷子口的入口处看，哪料到突然身后有只手伸过来勒住了她的脖子，对方的力道很大，急促的呼吸扫在她的后颈上。 “真他妈火辣，我就知道你会跟着我出来，乖乖听话，让小爷我好好玩玩，死也值了！” 对方一只手勒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想往胸上袭，嘴里胡八说着污言秽语。 秋倪本能横臂一挡，挡住了对方伸到胸前的手，同时她很快明白过来，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那个窥视他们的人，那人能不动声色地拍下那么多的照片做威胁，可见是个十分冷静的高智商犯罪，不可能像眼前这个低级的变，态狂。 然而刚才她在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告诉陆明，所以现在置身危险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对方眼见自己一只手得制着她，另外一只手占不着便宜，立刻恼羞成怒地将秋倪一甩，想将她整个人摔到墙上，然后再继续控制。 第20章 英雄救美 就在变态狂将秋倪甩过去的时候，秋倪抓住这眨间之间的时机，从黑纱裙的腰间摸出一把轻巧，又小又薄的手术刀，刀在手中，内心便镇定了五分，她一刀准确地划出去。 咝！ 轻得如破风的声音。 快到变态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挨了一刀，快到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当他抬手朝着秋倪伸过去时，才以发现手臂处的袖子突然开裂，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从皮肤上绽涌而出。 这……发生什么了？ 变态狂怔了怔，这时寒光一闪，他才发现秋倪手里握着把小刀。 “他妈的，居然敢拿刀来伤老子，好啊，小爷今儿就陪你好好玩玩。”变态狂知道这女人的厉害了，不敢大意，扭头在墙角里找了截不知谁扔在那里的钢管。 话说就朝着秋倪一钢管打下去…… “啊！” 眼看着铜管要打下来，秋倪本能地抬手挡在头顶上，紧接着却听到对方一声惨叫，她放开手才发现变态狂被一个高大的人扭住了手臂。 他不是要举着钢管打人么，墨简夜从后钳住了他的手臂，使他不得不反举着手，手里的钢管应声落地了，高举头反剪的手臂几乎要扭断。 不，是脱臼了，其中一条胳膊晃晃悠悠地横挂在肩上，还想把胳膊接回来，看样子只能去找医生了，变态狂疼得大汗淋淋，别说反击，就差一口气没有倒腾上来晕过去。 墨简夜看到这人晃悠着的手臂上血流如注，再看到秋倪紧握的小刀，暗光薄唇拉出寒意：“滚” 对方被他强大的气场再次震撼到，什么也不敢说了，立刻扭头就跑。 幽暗的巷子里转眼只剩下他们两人。 过度紧张过后，精神上的放松让秋倪有种两腿发软的感觉，她控制着自己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你又救了我一次。” 在她心里觉得是在微笑的动作，在墨简夜眼里不过是神情放松一些而已。 看到她清瘦的身子晃了一下，墨简夜伸手扶她一把，温凉的指腹抚上她洁白如玉的纤细手臂，心中不禁有种一紧的感觉。 秋倪奇怪自己在被他碰到的瞬间没有本能地缩手。 那修长有力的指尖，并不像陆明一带着着暖热的腻烦感，他的指尖，温凉有力，像碰触到薄荷叶面一样。 这时黄高也从小后门里走出来，刚才的一切他可是真真的看在眼里，还拍了视频做证据。 “四爷。” 感觉墨简夜有话要说，黄高在心里暗暗佩服着，平日里冷得跟个冰雕似的，关键时候来个英雄救美。帅得差点闪瞎他的狗眼。 墨简夜：“跟着他。” 黄高答应：“放心。”急急忙忙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哦，对了秋倪小姐，我家四爷还没吃饭呢，不如你请他屑夜吧，以此做答谢？” 秋倪：“……” 她尴尬地看向墨简夜一眼，发现他脸色阴沉，黄高不敢再多说，笑嘻嘻地走远了。 第21章 小狐狸 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秋倪多少有些别扭，她缓了缓，抽回手臂：“在墨先生看来，刚才那个人会不会和李小朵的死有关？” 墨简夜指尖里的细腻离去，手中便空了，他冷沉的眸子一如冰川水流，不着半分痕迹：“无论如何，他能够留意到你，可以跟一下看看。” 秋倪点点头，有些担心：“那位先生一个人跟，没事吧？” 墨简夜：“没事。”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黑暗中，似乎更能专注以身边的暗香，他闻到她清如淡菊，她闻到他清冽如竹。 “墨先生是来查那个杨先生？”终于秋倪打破沉默，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走着，他的气场让自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墨简夜回：：“唔。” 秋倪尴尬：“哦！” 墨简夜突然问：“你为什么要查李小朵？” 秋倪愣住了。 对，她为什么要查一个自己曾经的顾客，而且还是被杀了的，这不合常理，她们两即不是朋友，更不是亲戚，要查也是警方的事情，关她何事？ 今晚来kk夜店，其实是想找到和李小朵有关联的人，因为总是有照片寄到手里和陆明身体情况的原因，秋倪断定，被窥视的事情应该和杀害李小朵的凶手有关。 所以她不得不从已知的范围内入手。 但她没想到墨简夜今晚也会来。 更没想到，他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在查李小朵的事情。 想法在脑海里无数权衡，但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一秒，秋倪随即便道：“说是好奇，你大概也不会信。” 墨简夜沉默。 他刚才在车里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打扮性感走进kk，看到她坐在暗中观察周围的人，她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妖冶九尾狐狸，等待着随时出击。 现在，这只小狐狸想敷衍他。 “把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你传样东西。”墨简夜打破沉默。 秋倪一愣，迂于身边这位的脑回路总是出人意料，她有短暂的没有反应过来，便把号码告诉了他。 女孩子大都这样，当号码完全被他记录下来后，才会觉得有点懵：“……传什么？” “kk夜店的监控视频。” “……” 果然是墨家的人，似乎无所不能这句话真正的体现在他身上。 秋倪再次断路：“哦！” 墨简夜这时才掀开凉薄的唇：“还敢说你不是在查李小朵？” 她默认想要那些监控视频，也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在查李小朵的事情。 只是秋倪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她再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在酒吧门口等了许久的陆明才反应过来后巷里看看，当他冲到巷子口的时候，就像一个破次元的皮球，一下子就把墨简夜和秋倪之间这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给打破。 “小倪。”陆明立刻冲着秋倪跑过来：“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抬眼才看到站在秋倪身边的墨简夜，陆明居然可笑地连忙把原本想要去拉秋倪的手收了回来，那种看到墨简夜时吓得本能一缩手的动作，让他在一秒钟之后懊恼不已。 第22章 你不配 同样身为男人，而且他还是正宗的秋倪男朋友，哪怕是前男友，他也不该怂。 陆明只能用言语来给自己找回一点点尊严：“没想到墨先生也在，真巧，不好意思，以你这样的人物，怎么有空闲总是来和小倪偶遇，今天我到要问个清楚。” 就在陆明说话的时候，墨简夜拿出手机，修长的指尖在屏面上飞快跳动着，他似乎并没有把陆明的到来放在眼里，此时更是抬起眼来，冰冷地回他一句：“你不配。” 呃！ 不配什么，是不配问，还是不配跟他讲话。 陆明没想到自己连一点想要表现的机会都要被他给打压，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手指蓦地攥成拳，但那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敢打出去。 如果说墨简夜是一个人人看到都寒噤而立的大魔王，那他……不过是一个手握手术刀的小书生。 这一拳，他不敢打出去，反而只能憋屈地看着墨简夜淡淡看向秋倪：“文件发你手机上了，其他再联系。” 秋倪点头：“谢谢！” 墨简夜再次看着她：“确定不用送你回去？” 秋倪勾了勾唇，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的，谢谢墨先生。” 整个对话过程站在一边的陆明仿佛无物，他眼睁睁地看着墨简夜高大笔挺的背影朝前面走出去，这才咬牙问秋倪：“他怎么在这？” “他也在调查李小朵的案子。”秋倪把那天墨简夜和黄高到颜如玉里找她的事情跟陆明说了一遍。 陆明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什么地方都有他，不过，也太巧了吧，而且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在筒子楼底下，难不成是在跟踪你？” 秋倪头疼地：“他没必要跟踪我。” 是啊，那天晚上墨简夜在筒子楼底下做什么？ 她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墨简夜，她有可能被陆明给伤害到。 此时陆明才发现是自己把话题拉回到那个尴尬的晚上，他连忙转移话题：“他刚才给你什么文件？” “kk夜店里的内部监控。” 两人走出巷子后回到车上，车是陆明跟同事借的，身为一个实习生，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买这些身外之物，两人以半个小时后回到市医院宿舍。 打开电脑传输了墨简夜发来的文件后，秋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细细观看。 陆明在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一身合身的运动装，再套上白大褂，他大概一米七的个子，很清瘦，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折磨，显得眼窝深陷，嘴唇有些乌黑，他把里面的运动装衣领拉高了，遮住了锁骨间的黑色印记。 此时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的秋倪十分专注，她带在身上的小手术刀被拿出来放在电脑桌上，陆明的目光从她精致的脸庞上移动到那把小手术刀上。 “防我的？”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秋倪微怔，瞧见他看着那把小手术刀，解释道：“没有，怕在酒吧里遇到坏人，所以带在身上的。” 她没说刚才在巷子里，她就用这把刀伤了一个人。 第23章 穿白大褂的男人 秋倪这人内心里其实很简单，她觉得任何事情说事实就可以，没有必要过多的解释，至于巷子里伤到的那个人，眼下墨简夜那边在处理，也没必要再给陆明造成心理负担。 可此时看似点点头的陆明心里却在想着，分明就是为了防他，否则为什么现在把手术刀亮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想想做了他名誉上的女友三年却不让碰这件事情，他心里就有种愤然而起的怒火。 但陆明现在知道压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反而朝着秋倪微笑：“那我上班去了，你要是困，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如果视屏里有异样，发给我看看。” “好！”秋倪继续看视频。 可她的手心里在冒冷汗。 穿着白大褂站在不远处的陆明，仿佛和白天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对于同样是医生的秋倪来说应该没什么。 可现在秋倪却觉得，那味道有一种阴沉感。 就好像他现在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曾经在校园里时的清澈光茫，他那双伸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好像会突然也掏出一把手术刀来。 这一切结合在一起，就让陆明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秋倪有些后悔，不应该还单纯地以为大家还可以和平相处。 好在，陆明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出门去了。 等他走后大约五分钟，秋倪也连忙收着自己的东西，关了电脑下楼，她在陆明的宿舍里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无论多晚也要回到自己的小屋才有安全感。 在秋倪下楼顺着蜿蜒石子路走出一片绿化区，朝着大门口走出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先前下了楼的陆明，此时就站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后，冷森森地看着她的背影。 没错，他就知道，她对他连句真话都没有了。 此时的陆明感觉自己和秋倪之间仿佛隔着一座大山，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无情，只因为他犯了一个小错，就可以将曾经的三年完全否定掉。 就可以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绝决。 陆明的眼神渐渐变得可怕阴沉。 走着走着，秋倪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梧桐树后陆明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在秋倪继续往前走路时，又悄悄地闪身回到宿舍。 他回到宿舍里后，没有开灯，就坐在先前秋倪坐过的椅子上，手轻轻地抚上她曾经碰过的鼠标，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大口呼吸，在黑暗中找寻着她留下来的体香。 淡若似无的香味儿，像一根撬杆，把陆明内心深处的那道门撬开了，所有冲动的情绪像野兽似的奔跑出来，直冲大脑，让整个身体跟着发热，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陆明的手，缓缓地抬起来，他闭上眼睛，想像着这是秋倪那双美丽的手，柔若无骨地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他肆虐，张扬，要把所有的压抑释放。 很快，小小屋里响起一阵不堪的声音。 第24章 两张脸 回到北部筒子小屋中，秋倪第一个动作就是连忙把屋门锁好，再用椅子放在门背后抵住，做完了这一切，才发信息给陆明：我先回家了，有事电联。 收到信息的时候，陆明正好站在主任面前唯唯诺诺，最近几天他工作不在状态，被主任好好地批评了一顿，陆明跟主任道歉完后，拿出手机来看了看信息，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好。 稍后和他同为实习生的刘言在茶水间里安慰了他几句：“能在市医院里实习是多好的机会，你想开点，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才是。” 陆明满脸都是诚恳的笑意：“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一时失恋想不开而已，之后会认真对待工作。” 刘言是见过秋倪几次的，此时便好奇：“话说回来，你们两好好的怎么分手了？” 陆明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一脸的忧伤感：“谁知道，女人是善变的物种，或许她觉得我不够帅，不够有钱，不够有魅力。” “……想开点吧！” 刘言深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 凌晨一点钟，秋倪捏了捏眼窝，墨简夜给她的这个文件里包括李小朵在出事之前一个月的视频，她看着视频上kk夜店里的一切。 舞池里的人们像发疯一样扭动身体，卡坐上的男人蠢蠢欲动，谁往舞女的内，衣里塞上点钱，便显得自己比较大爷。 旋转的霓虹灯照跃着他们的癫狂和肆意。 对于秋倪来说，光看看画面就觉得头痛了。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舞台上的李小朵，那是一个类似于t台样的东西，三个女人每人抱着一根钢管疯狂扭动身体，还别说，在那样的场景下，太瘦的不好看，太胖的笨拙，唯有李小朵这样稍微丰满的，更显得性感尤物。 给李小朵衣裤里塞钱的男人不少，但卡她油的也不在少数。 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对男人若近若离，撩得他们心痒难耐。 整整看了三天内容的视频，秋倪没有发现李小朵的客人在三个晚上是同一个人。 反到，她困得卷缩在墨绿色的沙发上，困得张不开眼睛，渐渐地不知不觉进入了梦香。 “秋医生，秋医生。” 恍恍惚惚中，有人在叫她。 秋倪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颜如玉美容院里。 走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只有最当头的那间房门开了一缝，露出里面没有光的空间，黑暗在那间屋里延伸。 那是手术室。 平时爱美的女人到来时，秋倪和陈兰就会在那间手术室里款待她们。 “秋医生。” 此时，声音就从手术室里传出来。 秋倪有些昏昏沉沉，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一个医生的本能让她朝着手术室走去。 咔嗒咔嗒。 光荡荡的走道上回响着她高跟鞋的脚步声音。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抬起来要推门的手略有犹豫。 这时…… 手术室里有种奇怪的声音从里面隐隐传出来，像是一个女人即愉悦又痛苦的哼哼！ 第25章 十公里之外的梦 那声音莫名地像一只手，勾动着秋倪忍不住推开了门。 她震惊地看到屋内那张手术床上，有个身体在白色的床单下起起伏伏地扭动着，窗外正好照进来一束月光撒在床上，那白色床单随着人体的扭动反射出一种诡异的白光。 声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 “谁？谁在哪？” 秋倪颤抖着，可是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身体似乎扭动得更快，更疯狂。 秋倪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紧张而僵硬地一步步走过去，蓦地一下，掀掉了那块白床单，却吃惊地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更没有任何扭动的东西。 可刚才，她明明看到一具人体。 秋倪一怔。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轻而细地说：“我在这里呢！” 听到这声音她顿时感觉后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机械地一点点回头，便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李小朵，只见她光着身子，全身上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恶心的粉色，她看着秋倪绽放着笑容。 “秋医生。” 李小朵一点点地抬起手来，她的手里抓着一包黑色的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垂感十足十分柔软，好像细腻得若是一不留神，便会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她笑着说出后面一句：“帮我补补灵魂吧！” “啊！” 秋倪看着那团黑色尖叫起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又来了，又是李小朵，跟她说着同样的话，她一步步地后退，一直退到门口，反手去拉门，另一只手忙着摸包里的手术刀，刀呢？不见了。 相比起秋倪的惊恐和尖叫，李小朵到是显得镇定自若，她一步步靠近她，笑容里带着凄凉：“帮帮忙，好吗？” “你不要过来，不要。” 秋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要承受不住暴炸了一般。 慌乱中她没有摸到手术刀的手无助地朝后摸索着门面，指尖蓦地一凉，一只温凉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同时，空气中沁人心脾的淡淡清竹香蔓延，像一股巨大的笃定力量，纵然眼前有万里仗火海，他也能为之从容抹去。 秋倪猛然醒了过来。 她捂着呯呯只跳的心脏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还坐在电脑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可那梦中的一切真实得分不清现实以梦，尤其是被那只大手握住的感觉，墨简夜？ 秋倪看着自己的手隐入怔忡，虽然只是一场梦，可仿佛指尖里还残留着那种温凉的感觉。 以此同时。 天莱府。 熟睡中的墨简夜蓦地张开深遂眼眸，他没有做梦，只是在熟睡中而已，突然一只慌乱的小手朝着他伸过来，一只美得毫无瑕疵的手。 她颤抖不止，慌乱如厮。 墨简夜本能地去拉住她。 别怕，有我在！ 紧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墨简夜和远在十几公里外的秋倪一样，抬起手来看着，思绪中闪过疑虑。 他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若是做了梦，那必定会事出有因。 这时，一道车灯从大门外驶进来，从窗前一掠而过。 第26章 失眠的男人 再无睡意的墨简夜起身穿上真丝黑色长款睡袍，拉开卧室门出去，到一楼倒了杯红酒轻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今夜的星辰。 黄高推开巨大的入室门进来时，看到客厅一角落地窗侧的欧式小壁灯亮着，站在窗前的男人因为黑丝睡袍多了几分慵懒诡魅之气。 平日里黄高都是住在自己家里，可当他想赚点外块的时候，就会搬到小舅舅这里来住。 只不过这住得有时候如履薄冰，因为眼前这男人实在性格古怪又太过冷傲。 此时黄高便硬着头皮走过去：“四爷，那小子抓到了。” “唔。” 墨简夜缓缓转过身来，指了沙发一下：“坐。” 黄高心中顿时一阵哀鸣，他不想坐，他想去睡觉，可不敢说，只好乖乖坐下：“问不出什么来，不过我把他关在安全屋。” 所谓的安全屋，其实是墨简夜叫他在外面租的一间屋子，有时候若是遇到这种惹他烦的，就会被捉到安全屋里去盘一盘。 墨简夜交叠长腿坐下来。 黑色的丝质睡袍和他白暂指间里晃着的红酒杯，再配上那张绝世美颜，让黄高有种好像面前坐着的不是人类，是一只上中世纪邪恶产物，吸血鬼。 黄高内心里一阵小慌张。 关键两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啊，眼前的小舅舅又不喜欢讲话，又不能干坐着。 于是两人都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黄高连忙开口打破沉默：“四爷，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哪里抓到那小子的？” 墨简夜：“讲讲。” 呃！ 黄高只好把自己如何在一家私人诊所里抓到那个变态狂，并把他带到安全屋的过程讲了一遍，临了黄高还开了个玩笑。 “那小子想跑，可他跑得掉吗他？我可是一不小心练成了十级黑带的人，呵呵，没办法啊，谁叫咱现在是武林高手，对付他，绰绰有余。” 墨简夜淡淡地抬眸：“我柔道，空手道，巴西柔术，散打和擒拿，都在无聊的时候练过一下，也都是顶级。” 黄高：“……” 太打击人，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发现他不说话了。 墨简夜：“怎么？” 黄高艰涩地笑着：“没，没什么。” 算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在一个极度优秀的人身边存活下去，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墨简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优秀正在碾压着黄高，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再次沉默下来，黄高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四爷小舅舅，你不会是，是失眠吧？” 墨简夜啜了一口酒：“唔。” 黄高顿时震惊得张大眼睛，原来叫他来这里坐，是因为对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过满头黑线过后，他同时也带起了满满的好奇，咱们的四爷一向作息准时，虽然向往于玄学，但因为从小到大心如止水的原因，从来没听他说过失眠两个字。 那么是什么影响到他这二十七年来波澜不惊的情绪，突然失眠了呢？ 黄高当然不敢直接问，只敢旁敲侧击：“做恶梦了？还是，股票有大波动？要不然，就是想着李小朵的案子？” 他并没有如想像的那样得到答案，墨简夜只是放下手里的水晶酒杯，再加了些红酒，然后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陪我看场电影。” 黄高：“……” 第27章 人鬼情未了 天莱府地下一层就有一个巨大的放映厅，青一色的木雕护墙，真皮椅子更是用顶级暗红色，总体看起来奢华贵气。 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墨简夜用来看一些玄学影片，分析并解悉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准时从老宅那边过来打扫的佣人，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自从天莱府建起来之后，黄高这也是第二次初踏贵宝地。 他感叹着四处张望，还没坐下来，墨简夜问他：“想看什么？” 黄高还以为他刚才说要看电影是说说而已，指不定又在看一些玄学的东西，现在却突然问他，一时有没有回过神来，稍后便调皮一把，故意说：“人鬼情未了？” 墨简夜：“好！” 黄高呆住。 很快，熟悉的开头在影幕上放出来，而黄高心中却是惊悚的，要不是大晚上的，他非得发几条信息给老妈八卦八卦不可。 墨家的墨四爷，居然在看人鬼情未了。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黄高悄悄地扭头看了眼身边，只见墨简夜身形慵懒而放松地靠回椅背上，长而翘的眼睫如羽翅一样轻颤，投下一小弯阴影部份挡住了深遂眼眸里的微光。 他似乎看得很专注很投入，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难得了，黄高悄悄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不要再拍我的照片给你妈，否则，万生股票的涨跌信息别想再知道。” 身边的人声音冰冷，他连看都没有看黄高一眼，居然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黄高卡住：“四爷，我……” 他原本想狡辩，我没有。 但话还没说完便迎来冰冷的目光，只好乖乖承认：“下次不敢了。” 万生股票的信息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墨简夜这里磨来的，正等着小赚一笔，然后到国外去好好玩几天呢！所以说有时候做人不能太固执，该装孙子时候还得装。 转过头去的墨简夜开口：“你觉得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吗？” 黄高差点没把嘴里的红酒给喷出来，没想到墨四爷居然也有向他咨询事情的时候，他正了正色：“我认为，有的。” 墨简夜：“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黄高快速地收集着脑子里的词汇量：“应该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而且对对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之后分开，便会迫不及待地想着下一次再相见，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前世就认识对方一样。” 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啊，黄高忐忑地看向墨简夜，他似乎在沉呤着什么，一会后掀起眼睑：“好，知道了！” 黄高：“……” 后来人鬼情未了没有看完他的眼皮子就开始只打架，看这种电影，若是身边坐着位美女还差不多，可偏偏坐着这么一位冷冰冰，而且还冒似看得很认真的人…… 黄高决定，睡觉。 然而等他感觉周边的气场不对，吓得连忙张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墨简夜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剪载西服，发丝整齐，神清气爽，白衬衫和领带都精心搭配过。 第28章 墨先生泡妞 在黄高蒙怔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墨简夜抬手看了看腕表：“给你五分钟时间。” 至于五分钟之后要去做什么，黄高根本就不敢问，他咻地一下站起来，用三秒钟晃晃迷糊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两分钟冲上楼上卫生间捧清水冲一把脸，再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就只奔停车场。 当车子缓缓驶出天莱府大门时，黄高才缓过劲儿来问：“四爷，去安全屋吗？” 大清早的就出发，一定是他昨天晚上想到了什么，所以要去安全屋里审问那个人。 身后却传来一句：“花店。” 黄高吓得险些手滑打错了方向盘：“……” …… 清晨阳光下，每个人都在行色匆匆。 北部筒子楼里拐角处的大喇叭里放着一首歌，：清晨去上班，快乐又开心，清晨去上班，充实又美好…… 这大概是北部筒子楼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唯一的精神粮食，有人说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大喇叭，可一边骂着，一边已经跟着偷偷哼上这首清晨上班歌。 今天秋倪有些昏昏沉沉。 她看了半夜的监控视频，做了半宿的恶梦。 醒来后她煮了一杯咖啡装在一次性纸杯里端着下楼，边走边喝，只到走出巷子，刚要喝一口咖啡的动作蓦地僵住。 只见她面前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哑光黑色超跑。 跑车边着着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剪裁得当的西服，打理帅气的发型，五官精致到像来自另一个时空里的神坻，这样一个人，那双黑沉如夜下宇宙的眼睛却笃定地锁住她。 是，是在看我吗？ 秋倪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身后。 这时，墨简夜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秋倪有点蒙：“墨，墨先生。” 她看到墨简夜身后还带着他的跟班，这人同样的帅气，不过帅气之间却是多了几分清涩和阳光感，不像墨简夜这么冰冷高傲，气场骇人。 跟班的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一副紧绷绷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当秋倪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墨简夜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超高的身高优势压迫得她有种无法抑头的感觉，紧接着，头顶上传来一句：“叫我的名字。” 秋倪：“……” 第二句：“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做我的女人，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秋倪张大嘴巴：“……” 她再懵，瞌睡也吓醒了，这是什么神操作？ 很快，墨简夜帅气地抬起手来朝着身后招了招，黄高一脸窘迫的样子走上来把大束玫瑰花往秋倪手里塞，虽然这么做，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深深的歉意感。 真是对不起啊，咱这小舅舅不同常人，他虽然多金，帅气，可是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这一招虽然够土，够lower，可人家也是看了一晚上的人鬼情未了学来的。 唉，早知道他要看电影的目的是这个，就应该让他学点喜气的，比如喜气洋洋泡妞记？ “不，这个，墨先生，我不明白……”秋倪无措地连忙后退。 第29章 叫我的名字 秋倪还没有睡醒，大脑由一片昏沉变成现在的一片空白，头顶上还响着剌耳的清晨上班歌，她只知道本能地后退。 清澈的眸光下垂之时，如秋风一样扫过男人身侧那白暂修长的手。 昨天晚上在梦里，是他，是这只手拉住了她。 虽然到现在秋倪也无法解释那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她唯一能给自己的答案就是，那是梦的一部份。 看到秋倪后退，黄高也不好再硬往她怀里塞呀，他看向墨简夜，虽然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森冷气息又多了几分，可是……这样的追法，让任何一个女孩子也不能接受呀。 人家可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墨简夜的目色变深沉：“不要否定你心里的想法，昨天晚上，你也梦到我。” 秋倪刚要张口反驳就突然卡壳住，她没想到墨简夜也知道那个梦。 站在一边的黄高更是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他虽然知道小舅舅做一些事情，但他帮忙的时候都只能接触一些边边角角，没想到小舅舅居然连人家做什么梦都知道。 这也太超出正常人类的认知范围了吧？ 墨简夜没有再给秋倪反应的机会，歪歪头：“车上说。” 此事非同小可，一个陌生人，他居然知道自己梦里有什么。 秋倪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情绪，是震惊，还是骇然。 总之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没了选择地跟着墨简夜上车。 他很绅士，帮她拉开车门。 她忐忑不安地坐进去后，他才低头进来，长腿就那样大拉拉地肆意张着，几乎把她挤得贴在车门上。 黄高把那束玫瑰花放到副驾驶位上，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 车窗外，北部的筒子楼节节后退。 那一道道小小的窗口像极了张着嘴巴哀号的嘴巴，在斑驳的墙面上镶嵌着，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可怕感。 车箱内一度沉默。 黄高更是连呼吸都要憋住一半。 秋倪只能打破沉默了：“墨先生……” 墨简夜立刻打断了她：“叫我的名字。” “不，不好吧？” 怎么说人家也是顶顶大名的墨四爷，她一个才从学校里毕业出来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怎敢直呼他的名字？ 不过想法永远赶不上行动，就在秋倪犹豫的时候墨简夜斜睨了她一眼，那眸光中沉如深海的命令之色让她下意识地硬着头皮：“好吧，墨简夜。” ……前面正在开车，竖着耳朵听后面动静的黄高差点再次打滑了方向盘。 小舅舅的大名从来没有人敢直呼过，聊了墨家二老，就算他那两个哥哥，最多也是叫他一声老四。 似乎感觉到前面的人开车分心，墨简夜：“好好开车。” 黄高吓得缩了缩脖子，为了自己的小命，他按下按键，将隔帘悄悄放下来。 秋倪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个，你刚才说，我昨天晚上梦到你？” 虽然是句疑问句，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出来后，不由得耳根子有些烧。 第30章 大户 墨简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将她的小手拉过去包裹在掌心里，俊面上表情不变：“梦里我像这样拉着你的手。” 是，就是这种感觉，温凉，有力，他的笃定，让她不再那么害怕了。 可秋倪却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跳得厉害，男人有力手掌和她的贴合，不知为什么，除了温凉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让她心生异样的律动。 墨简夜轻掀的眼眸里看到女孩白暂脸蛋染上一抹绯红，他不动声色地轻轻勾了唇角，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握紧她的小手时。 心便像冬天里的早晨，有一股暖风轻轻飘过，他那种从小到大，哪怕身边围满人也同样感觉到孤独的心，现在被某样东西给填补。 “怎么可能。” 秋倪还是抽回自己的手。 她喃喃地：“那是你的梦，你怎么知道你在我的梦里？” 墨简夜把空下来的手放回膝盖上：“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我更相信这是我们之间的某种心有灵犀。”“好好考虑一下，做我的女人，我们都需要彼此的存在。” 秋倪噎住。 哪有这样的啊，当她是什么。 就连前面开车的黄高听着都…… 就在这时秋倪的电话响起来。 是医院里找她有事情，可是黄高为了他两能好好说话，一直在北部这附近兜圈子，秋倪打算下去坐公交车。 “不用，我们送你。” 墨简夜说话一向言简意骇。 秋倪也不敢反抗，再说跑车确实要快些，便没再拒绝，不过一路上再没有什么好聊的，便显得有些尴尬。 临了下车的时候，墨简夜从衣袋里拿出一根项链，黑色绳索，一块如缩小版礼物盒般的白色水晶，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看上去简洁大方。 “这个给你当护身符。” 秋倪慌了：“不，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贵重？ 墨简夜质疑地轻蹙眉，一块从乌拉圭带回来的水晶而已，只不过他做了一些磁场加持，他霸气地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相信我，你能用得到。” 那眼神里的坚定和不容拒绝，让秋倪几度想张口却不知能说点什么。 最终只好收起指尖：“那我先谢过墨……你了。” 墨简夜轻含颔：“好好考虑我的话，做我的女人。” 秋倪一窘，连忙垂下眼睑下车离开。 当她的身影急匆匆走进颜如玉美容院的时候，墨简夜沉思着：“可以给这家美容院估个价。” 黄高听完头皮发麻。 他连忙将隔帘升起来。 “那个，咳，四爷，其实我觉得哈，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你别告诉我，你想把这家美颜医院给盘下来。” “有何不可？” 墨简夜凉飕飕地看向他。 黄高满头黑线：“四爷，就你这些方式，有点太过强人所难，秋倪小姐要是稍微敏感一点，可不会觉得你是在追求她，到好像是人家欠了你许多钱似的，要不然，就是给人一种大户承包的感觉……” 第31章 独立手术 墨简夜用质疑的眼神看着黄高：“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直接了当吗？” 黄高无语凝噎。 “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天莱府，我再跟你好好讲讲？” 墨简夜表示同意：“唔。” 当墨简夜的黑跑消失之后，站在走道小窗子前张望的秋倪才长长吁了口气，她长这么大，也不乏追求者，虽然各种方式都有，但像墨简夜这样的，到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算了，估计人家有钱人闲极无聊，寻个开心而已。 不过他能知道她的梦，这件事情确实很诡异。 整理好情绪，秋倪连忙去师父陈兰的办公室里。 原来今天医院里同时来了两位病人，当时预约的时候陈兰没有处理好时间问题，现在两个都突然来了，而且还都是得罪不起的那种大客户。 “小倪，你去给肖太做这个面部提拉手术，另外一位太太做的是隆胸和其他，这项得我亲自上手。”陈兰对她很有信心。 可秋倪从来没有独立完成过一场这样的手术：“师父，这两位太太都不愿意改时间吗？” 陈兰摇头：“几乎两个都是定好了时间，等恢复期一过就要出去渡假，她们哪会愿意改时间。”“放心了小倪，如果你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我也不敢把这件事情托给你，而且，记住了，一会手术的时候我进去照个面，等麻醉过后动手术的是你，这件事情天知地知，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看来是没有退路了，秋倪只好同意下来。 等开始手术的时候她也确实紧张，可是当她内心里想到，哪怕是陈兰在身边，她做的事情也是一模一样时，便慢慢冷静下来。 手术很成功，几个小时后，肖太脸上包裹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向陈兰感谢，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感激地握着陈兰的手。 陈兰理解地微笑着：“肖太放心，手术很成功，你会变得更加漂亮的。” 肖太朝着陈兰竖了竖大拇指。 站在陈兰身后来秋倪静默无声，手术是她做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对于她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十分成功的手术，肖太并不老，刚刚才三十岁就要开始做提拉，确实是有钱人的世界一般人难懂。 她站了一会后，安静地悄然退出病房。 做一场手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加之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只觉得有些头脑昏沉。 离开病房后，便去茶水间里倒了杯咖啡，当端着咖啡杯打算回办公室里时，远远地看到一个中年秃顶男人站在护士站那里办理着什么。 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侧影，个子不高，小腹微隆，严重脱发，但是看身上的西服价格不菲，应该是那种所谓的成功人士。 秋倪感觉无趣地垂下眼喝了口咖啡，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影像。 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里，有那么一瞬间，kk吧台里前也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身影。 不是相像而已，而是凭着一个整形医生的眼光，她往往能观察到别人细微的以众不同，所以就在这一霎那间，秋倪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去过kk夜店。 第32章 奇怪的关系 秋倪再次抬起眼来确定过后，心头一震，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护士站前。 听到男人用很儒雅的声音跟护士开着小玩笑：“没办法，她喜欢美，我就尽力支持，谁叫她是我老婆呢！” 小护士们友好地笑起来。 那男人这时回头看了眼秋倪，不认识，便没再意地和小护士们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秋倪装做八卦的样子：“世上像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做他的老婆真幸福。” “呀，秋医生可真会开玩笑，你长成这样，多少优秀男人等着你呢！”小护士们开玩笑。 秋倪装做不经意的样子：“那位先生也是医院里病人，我怎么没见过？” 小护士说：“不是他，是他太太，就是今天做埋线的那位大客户，肖太。” 秋倪心里一动，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回到了办公室，听说那个男人是肖太的老公后，秋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老婆如命的男人，去夜店也就算了，可他也曾经塞钱给舞娘，塞钱时候纸醉金迷的样子，恐怕肖太永远都想像不出来。 休息一个小时后，秋倪去肖太那里查房。 像这种做过手术的vip都要严格观察他们的术后情况，不得有放松。 秋倪去的时候肖太睡着了。 秃顶肖先生坐在一边用电脑办公，他抬起头来看到秋倪，还很客气地点点头。 秋倪戴着口罩，笑了笑，帮肖太做一些简单的检查。 这时，肖先生接了个电话，只见他好像着急了起来，说话的语气加重：“我要的是光圈l级超远摄定焦镜头，订了多长时间了，你到现在才告诉我没有货？” 他在说的，居然是相机零件。 提到相机就会让人想到那些照片，秋倪故意放慢了速度，只听肖先生在跟对方反复说着：“那不行，你必须得尽快给我搞到，否则我就不在你那里拿了，我完全可以叫国外的朋友帮忙带回来。” 这时肖太被肖先生的打电话声音吵醒，她很不满的样子，瞪起惺松的眼睛看向走来走去打电话的人。 肖先生看到她醒过来，便说了句：“就这样，货到打电话。” 话完，便挂了线，似乎有些抱歉的样子走到肖太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对自己的太太说这样的话，秋倪从中听到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按理来说，从刚才肖先生在小护士们面前说的那些话，他对自己的太太只有溺宠的份。 同时秋倪还留意到，肖太居然在肖先生拉住她的手时，本能地往后缩。 肖先生这时抬眼看了秋倪一眼，她知道再呆下去就是不识趣了，便急忙转身离开，刚刚走出病房门口，里面便响起一声低沉的质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都这样了，还不满足吗？” 此时的肖太自然不能讲话，接下来便是一片沉默，秋倪怀着困惑的心情，也匆匆朝着另一间病房里走去。 第33章 南岸的一半身体 下午五点半下班，带着一身疲惫走出颜如玉的秋倪看到不远处，陆明一只手里抱着个文件夹，另一只手指尖里夹着香烟。 他深深地吸食一口，吐出来的烟雾将眼前迷茫，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听到脚步声陆明就连忙朝着她走过来：“怎么样，昨天晚上姓墨的给你的监控视频里看到什么没有？” 秋倪：“你可以叫他墨先生。” 她觉得这样称呼人家挺不礼貌的。 陆明表情怔了一下，继续避重就轻：“视频里到底有什么？” “我没看完，目前为止，看到一些男人坐在舞台前往舞娘的衣服里塞钱，舞娘里就有李小朵，不过她表现得很自然，等我再往后看看吧，不知道是否有发现。” 陆明有些失望的样子：“那你得快点，要不给我也拷一份，我也看看。” 秋倪点头表示同意。 她留意到陆明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心想不可能又是照片吧，不过他没说，她也不好问。 陆明提议去吃火锅，连吃边聊。 没想到坐下来后，因为正对着角度的原因，秋倪就会时不时地看到他脖子锁骨那里，从衬衣领口隐约露出来的黑印。 看到那个黑印，秋倪突然有种吃不下去的感觉。 她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今天你过得怎么样？” 陆明像饿极了似的，急赶着把食物往嘴里塞，一含糊不清地说：“还行。”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早就没有了曾经她认为的儒雅气质，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是，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陆明真的从内到外的变了，变得很陌生，包括他谈吐的语气和肢体语言。 曾经的他，是那样的温和得体。 陆明说：“你怎么不吃。”又道：“哦，不好意思！” 他好像知道秋倪心里在想什么，抬手把衬衣纽扣扣上，这样一来就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块黑印。 “李小朵的尸体又找到了部份。”陆明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呵着热气，看也不看她地说。 这么热的天来吃火锅，就算有空调也枉然，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水。 秋倪噎了一下。 陆明接着说：“是中间那部份，躯体部分，正是好了，连锁骨都没有，不然我就可以看看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这块印记。” 现在秋倪彻底的吃不下了。 做为一个医学院毕竟的，本来对这些早就百无禁忌，可她昨天晚上才在梦里见到李小朵，眼前的陆明虽然描述得轻描淡写的，但现在，毕竟是正在吃饭的时候。 她又不想陆明因为自己的停下而影响到味口，便喝了白开水问：“警方在哪里找到的？” “还是护城河，不过是在南岸那边。” 护城河上的轿是在在东岸，那天晚上就是在轿前找到李小朵的手，看来她的身体顺着河流飘浮了大半个城市。 “要是能知道警方掌握的细索就好了。”秋倪感叹了一句。 陆明居然就把一直放在身边的文件袋递给她：“里面有一部份，你看看。” 第34章 爱和恨都让人疯狂 秋倪接过来挺吃惊的：“警方的线索资料怎么在你手上？” 陆明说：“我找一朋友弄的，你看就是了。” 其实秋倪也就是假设一下而已，案情线索是警方内部文件，一般人看了还属于犯法的，此时她有些犹豫，正想着怎么办，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披着直长发，样子看起来清秀，但化了和她很不相附的妆，妆太浓了，大红唇，眉又画得太重。 “陆明。” 她一边叫着一边从另一桌走到他们这桌来。 脸上的笑意绽开，走近后很自然地看着陆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早知道你也来，就约一起了！” 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秋倪的存在。 陆明笑着解释：“我约了朋友。” “真是，就在一个医院，也不见你约我呀！”女人继续说话，再次忽视秋倪。 秋倪清楚地知道，现在是看文件的时候了，她的存在有些多余。 她连忙拉开文件，只见里面详细写着关于李小朵的资料，可以说得上她是三个死者中，死得最惨的一个，不仅被大切八块，还丢进河里，现在都没有找齐部份。 而且因为这样，死因已经很难辨别。 那边和女人说话的陆明看了秋倪一眼，她看文件的样子很认真，好像也没有有听他们聊什么。 等那女人走后，他本能地解释了一句：“我同事，也姓陆，叫陆瑗瑗。” “不必解释。” 文件后只露出额头的秋倪淡淡地提醒他：“她喜欢你。” 陆明怔了怔：“别胡说。” 秋倪放下文件：“女人的第六感不会错，其实你们在同一个医院，有可能的话处处看，缘分这东西很难说。” 她是诚心的，同时也诧异地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哪怕是看到陆瑗瑗当着她的面顾做姿态，她也没有半点感觉。 是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早已经没有陆明了？ 秋倪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就这么渴望摆脱我么？”陆明有些愤愤。 “你说凶手杀李小朵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她切割成这样？”秋倪只好转移话题。 “什么？” 陆明反应过来了，他没有选择地：“恨，要么爱，爱和恨都让人疯狂。” 秋倪的脑海里一遍遍地闪过在kk夜店里，肖先生把钱塞进李小朵底衣里时，他微笑着的表情，好像他对每一个舞女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秋倪闭了闭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漏掉了。 是什么，她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同时，说完刚才那句话的陆明又继续吃东西，或许是前几天他因为情绪不好没有好好吃，现在开胃了，就要一次性吃个痛快。 但也没有必要把刚刚才放下锅的肉，就捞起来放进嘴里吧？ “没熟吧？”秋倪看着有些反胃。 陆明却吃得滋滋响：“其实这样更嫩，味道也刚刚好，鲜得不得了，不信你试试。” 秋倪什么都没说，现在，她更没有味口了！ 她夹了一小块咸菜放进嘴里，看着陆明又把一块近乎只是在锅里涮了一下的肉放进嘴里…… 第35章 门当户对 离开火锅店的时候，陆明走过去陆瑗瑗他们那桌打招呼。 秋倪就先走出店门口等他，无意中从店玻璃窗里看到陆明指着她，跟陆瑗瑗说了些什么，陆瑗瑗便有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秋倪刚脆转了个身，装做没有看见。 不过陆明出来时，她便忍不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该不会介绍给你的同事说我是你女朋友吧？” 陆明一脸没想到她居然会一猜就中的样子，不过他没有否认，而是承认：“我确实这样介绍你。”缓了缓又道：“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再这么说不合适，不过最近挺倒霉的，你也可以说我虚荣吧，至少在感情这方面，我总不能再告诉同事分手了吧，别人同情的目光会让我抓狂。”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烦燥地把脖子上紧系的扣子解开，那块黑色的印记露了出来，如果光只看那个部位的话，真是越看越像一只用墨汁描出来的眼睛。 看着陆明挠了几下，秋倪说：“什么感觉，痒，还是痛？” “都不是。”陆明甚至用袖子擦了把汗，然后一脸紧惕的样子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告诉她：“他更像是一股无形的黑暗力量，正在悄悄地吞噬着我，改变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总是烦燥，你看出来了吗？” 秋倪语结。 何止看出来。 可她没说，她身为医生，知道有时候一句不合适的话反而会给对方造成某种心理暗示，比如一个心理医生，他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而能做到这些，完全凭他一张嘴。 “昨天晚上你不是夜班，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得回去了，然后把文件发给你。”秋倪勉强绽出一抹安心笑意：“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你精神太紧绷了。” 陆明摇摇头：“不，那种感觉，你不会明白。”想了想又说了句：“过几天我爸妈来内池市，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两已经分手，你知道的，你的照片什么的，我爸妈都见过，所以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敷衍一下他们，我们见个面，大家一起吃顿饭，等以后我安定下来后，再跟他们解释。” 这事让秋倪有些慌，大概这是一个天下女人都会有的通病吧，见对方的家长，虽然她现在和陆明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但还是不能一口答应。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有些事情能帮，有些事情不能帮，她很理智，不过现在不想再刺激到陆明，只好说：“这件事情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真的有必要骗你爸你妈吗？而且，我也得到时候看情况。” 陆明的眼睛里有几分失落，他说出一句来：“我知道墨简夜喜欢你，像他那样的男人，如果不喜欢一个女人，真的没必要去围着人家转，不过秋倪，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们和墨简夜那样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生来富贵，而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 你还别不信那句话，两个人的感情，确实要门当户对。” 第36章 大神光临 陆明的这句话像冥魔之音一样，后来的时间里总是在秋倪脑海中跳出来，她甚至在倒咖啡的时候想起来，居然发了一小会的呆。 秋倪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人家墨简夜虽然说了那几句话，可那又不代表什么，门当户对这种事情得朝着婚姻那里去论，可她……可笑，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佣有婚姻了吧？ 秋倪倒好咖啡，再给自己煮了碗方便面，然后坐到电脑前继续看监控。 她发现越朝着后面看，越能看到那位肖先生到夜店的时候渐渐多了。 他和医院里照顾老婆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可以一边给舞娘少得吓人的布料里塞钱，一边跟着扭动身体，摆出一副猥琐的样子。 秋倪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她连忙又从头看过来，但凡有肖先生的地方都停一下，她发现，每次当李小朵出现的时候，肖先生都会站起来，他也往她的衣服里塞钱，可是塞钱的时候，会顺便捏她一下。 无论是胸，还是臀，而当他捏的时候，李小朵只是一脸的媚笑，虽然这是她们的工作，就算客人有时候不礼貌也不能生气，但李小朵的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 一个人，为了工作笑和发自内心的笑，那完全是两回事。 他们两是认识的。 秋倪心里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会来，秋倪担心会不会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窥视狂，她警惕地走到门前，拉开猫眼朝着外面看一眼。 只见屋外站着身大的身影，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墨简夜？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秋倪慌了一下，好尴尬，她这样的小屋被一尊大神光临，确实不知道这门该不该开，更何况还发生了早上那样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里面。” 墨简夜的声音淡如水。 秋倪满头黑线地，只好默默拉开门，推出笑意：“墨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站在门口，门只开了一条缝，明事理的人都看得出来人家主人是不让进的意思，可墨简夜却好像不在意，他往前一步，有力的手推在门上，硬生生逼得秋倪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冷冽地擦身而过走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黄高再次一脸抱歉。 他尽力了，真的，自从早上送花失败之后回去，他就跟小舅舅讲了许多追女孩子的招式，比如电影院约会，说土味情话。 可最终都被墨简夜一个字给怼回去：“俗。” 没办法黄高只能来点实际的，给找了两部爱情电影，东方的大话西游，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后来看着看着黄高觉得不对劲儿，见鬼，两部的结局都不太好啊！ 他连忙一再强调，咱们看的不是结果，是看过程，看看人家是如何谈恋爱的。 结果墨简夜一句话给他堵住了嘴：“我和秋倪天生都有特殊之处，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电影里演的都是非理智爱情，不现实。” 呃，不现实还看了一晚上的人鬼情未了。 第37章 真实身份 总之黄高没办法教下去了，一切被小舅舅的理智推回到原点。 好在下午来秋倪这里的时候，没有再冒出那句骇人的‘去花店’了。 此时黄高本能地要往里走，前面墨简夜头也不回：“你下去车上等。” 黄高的脚步凝住…… 头顶上飞过一只惨叫的乌鸦，黄高只能退后一步，看着秋倪一脸抱歉的样子把门关上，就这样，他被抛弃了，而且还是连捶墙的资格都没有。 关上门，秋倪却反而慌乱了起来。 小家不大，一个窄小的客厅，电脑都是放在客厅角落里，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卧室和卫生间，厨房更是小得离谱，不过好在她这人喜欢干净，家虽小，但却收拾得有模有样。 只不过自从墨简夜站到屋里来后，感觉屋子越法变小。 “呵呵，坐，请坐。” 她连忙把双人沙发上的包枕平了平，双人沙发是两个颜色的纯色系，一个咖色，一个桔色。 墨简夜走到咖色沙发前坐下，他的长腿立刻在茶机和沙发之间显得有些挤。 秋倪一脸尴尬，走过去端着茶机一头挪出去些。 “呃，墨先生想喝点什么呢？”秋倪直起身，见墨简夜用冰冷的眼眸环顾四周。 “你有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电脑。 “有茶……和水。” “来杯水。”“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突然就转过凉薄的眼睛直视着秋倪，看得她就好被沁心的凉意包裹着一样。 秋倪一时之间居然有些结巴：“不，不太合适吧！” 墨简夜：“我说合适就合适，下次再叫我墨先生，我会发火。” 他发火是什么后果，当然没有人敢去试，不过被一个才见面几天的大人物这样威胁，秋倪感觉自己大脑突然变得没有平日里那么灵光了。 她只好点头：“那我去倒水。” 从厨房里倒水出来，墨简夜已经站在电脑前，他一身黑西服和白色的电脑，粉色电脑桌形成强烈视角对比，就好像一个没有温度的大魔王，偶然之间闯进了一个小女孩的空间。 其实秋倪也不太喜欢粉色，但她需要在自己冰冷的生活里有那么一点温度，所以才选了这样一张桌子。 电脑屏上定格的正好是肖先生和李小朵对视而笑的那一幕。 “这个人姓肖，目前做一些电器外贸生意，喜欢出入kk夜店，享受给舞者塞钱的感觉，其实是一种潜在的变态心理在支撑着他。” 墨简夜缓缓侧过身来，看着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水杯的女孩说：“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本身是一位性，无能者。” 秋倪藏不住神色里的惊讶：“原来你早就留意到他。” 问完又觉得自己挺笨的，以墨简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能想到的，他却想不到。 墨简夜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整整高个出秋倪一个头，她视线里尽是洁白的衬衣和衬衣上那暗金流动的定制纽扣。 “视频里的留意到不难，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他就是那位我们一直在找的杨先生。” 在秋倪的错愕下，墨简夜把她手里的水杯接过来，优雅地喝了一口。 第38章 把她看透 秋倪十分震惊：“他就是杨先生？” 墨简夜轻颔首：“像他这样的男人到夜店里去混，如果有所企图，自然会用个假姓。” “看他和李小朵的样子好像很亲密，但李小朵在失踪前，她却在电话里和杨先生吵架，所以我在找视频的时候就一直在找有没有和她有冲突的人，看来，是我自己误导了自己。” 秋倪深感自己考虑事情太过单一。 墨简夜说：“这个姓肖的做为常常出现在夜店里的一员，他曾经被警方调查过，但他有良好的社会背景，而且那几天在不在场证据，所以警方没有怀疑到他头上。” “现在，要找到证据，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他太太今天早上才去颜如玉的吧？” 秋倪再次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他居然在短短时间里掌握了肖家的一切。 一丝疑惑在思绪里产生：“如果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李小朵的事情这么上心，该不会你又说我无权知道吧？” 看着这个第二次质问自己的女孩，墨简夜冰冷的眸光中染上一层淡得一掠而过的柔色，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你有权知道，但不是现在。” 这个答案可比上一次冷冰冰的给她一句‘你无权知道’好得太多了。 秋倪叹了口气：“好吧，可是我不会再继续李小朵的事情了……” “你不会的。” 墨简夜英俊的脸上自信而笃定。 他几乎是打断了秋倪的话，然后才侧脸过去用眼神看了眼茶机上的牛皮纸信封：“从露出来的一角看，那是一叠照片，现在冲实体照的人很少，以你的性格更不会自恋到这种地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照片不是你拍的，是有人给你送来的，你……被人给窥视着。” 秋倪：“……” 这他也知道。 其实从一开始，秋倪就骗墨简夜说她去找关于李小朵的线索，完全是因为她是自己的顾客，所以想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多牵强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 就在刚才，她突然意识到墨简夜远比自己像想的要可怕的多，所以才故意说她不会再去查李小朵的事情，哪知，反而把自己再次带沟里去了。 而墨简夜并没有看到照片的一角，他只是根据自己看到的牛皮信封里装的东西轮廓，还有秋倪的性格结合，推理出这么一个试探来。 毕竟女孩和李小朵案子牵扯太多，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闲得无聊到去查与自己无关的凶杀案。 墨简夜走过去拿起那个信封，征求秋倪的意见：“可以看吗？” 秋倪还能说什么，他都把自己给看透了，只能点头：“看吧！” 墨简夜坐到沙发上，把照片拿出来一张张看，照片不止有秋倪的，还有陆明的，当他看到他们两那张看似在接吻的照片时，指尖顿了一下。 秋倪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随口解释了一句：“借位拍摄。” 墨简夜面无表情地继续看下一张。 第39章 邀请 等他把这些所有的照片都看完的时候，像是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到眼前的女孩，当她独处的时候，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 这些差不多上百张的照片里，除了偶尔有陆明陪在身边之外，都是她一个人，要么走在路上，要么独自在家里，哪怕是在上班的时候，也是做完事情就回办公室一个人呆着。 墨简夜心头莫名一重。 他放下照片：“你很危险。” “我知道。”秋倪瓷白的小脸上拉开一抹无奈笑容：“可我不能报警，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陆明，陆明现在还在实习期。” 墨简夜将手里最后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俊脸严肃：“我想你已经知道最近内池市里三个案子的受害者被杀之前。他们都同样被窥视。” 秋倪无声地点头。 墨简夜说：“他们同样收到照片，一开始，这些照片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后来报了警之后才被杀。”“这三个人，他们之间找不到任何联系。一个司机，一个汽车销售人员，一个舞者，无论他们在工作和工作时间点上，都找不到吻合之处。” 秋倪觉得经他这样一说，感觉越法的有种寒意了。 一个凶手杀人，如果他只是随机杀，那找到凶手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跟我走吧！” 墨简夜突然站了起来，他那双湛黑如宝石的眼里，除了冷沉之外更多了几分诚挚感，他走到秋倪面前，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你不合适再住在北部，跟我回天莱府住，就当我们互取，你需要保护，而我需要你的梦。” 秋倪不笨：“你想我在梦中问李小朵问题。”“你相信我梦里她真的存在？” 墨简夜：“不信？那你和我在梦里的同一种感觉又是什么？” 墨简夜言间意骇，问得秋倪哑口无言，他说得没错，梦里的感觉是什么，她位住了他的手，他护她在胸前，那一切真实得和梦境完全不相同，而且，他们之间整整相隔十几公里那么远。 墨简夜放缓语气：“我相信你是个理智的人，好好考虑，我在楼下。” 他带着男性暗香味的身影擦肩而过，很快，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呆然站在原地的秋倪动了动指尖，她饱满的嘴角绽开一抹苦笑，但凡人活着，大多都活不出明堂来，可每一个人的本能就是，若是遇到危险，那必定要保命要紧。 可是，就这样真的跟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去天莱府吗，一座神秘而独立的城堡。 楼下，靠在超跑上的黄高已经跟陈瞎子聊上了：“叔做这门生意多少年了，好做吗？一年能赚多少？” 陈瞎子呵呵一笑：“听声音是位年轻小伙子呀，叔这门生意做了一辈子，收入嘛，要看来的什么人，一般穷人也就给三瓜两枣，若是像你这样的少爷，那我这个月就可以不用再出来晒太阳咯。” “哟，这么厉害，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来谁穷谁富？”黄高来了兴趣。 陈瞎子笑笑：“这不，听到你们的跑车声了嘛！” 就在黄高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大魔王冷冰冰地从巷子里走出来，他立刻闭嘴。 第40章 新室友 墨简夜上了车后却叫黄高不要开车，等一等。 黄高一头雾水：“四爷，等谁？”“不会是等秋小姐吧？” 墨简夜没有答理他，而是悠闲的样子开始滑动手机看着股票。 看到他动手机，黄高立刻两眼发亮了，墨家的墨四爷谁不知道，行事神秘，智商超群，为了不想被老爷子控制而自己出手，光凭股票一门就能让自己生活无忧。 不，不是无忧，是太优秀，优秀到墨家的另两位少爷，整个内池市的多少青年才俊都根本就没办法和他比。 但令人忧心的是，这位赚钱很容易的爷，却偏偏对赚钱不怎么赶兴趣，真是难得看到他认真做几分种的股，在这一分钟，黄高都恨不得自己能变成长颈鹿。 “四爷，小舅舅，你是在看股票吗？有没有什么好消息给透露透露，我这……最近手头有点紧。”黄高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喃。 “我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打发时间。”墨简夜掀了掀眼皮，睨他一眼。 “是是是，那你能不能把你打发时间看到的信息也给我看一眼？”黄高一副撒娇的样子，双手合十：“求求你了四爷！” 墨简夜讨嫌地皱皱眉，最终动了几下手指头，漫不经心地：“信息发你手机上了，自己看。” 黄高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好咧，谢谢四爷。” 打开一看，还是万生股票，不知道为什么四爷最近几个月以来都只关注这个股票，黄高当然知道他关注的东西绝对不是图一时的好玩。 可是眼下拖得时间太久，他确实有些手头紧，不过眼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然。 就在黄高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跟小舅舅借点钱的时候。 他随意地朝着窗子外那么一瞧，居然看到秋倪提着个行李袋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而且直接就冲着他们车子走过来。 呃！ 黄高愣住。 “还不下去开车门。”身后，冰冷的声音一如即往。 开，开车门，这么说秋倪是要跟他们一起坐车咯？ 还有那行李袋是怎么回事？ 黄高的疑问在脑海里闪过，不过他不敢问，而是急忙下车，笑得没了眼珠子：“秋小姐，请。” 黄高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照眼下这行势，这位秋小姐很难说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小舅妈，所以，现在巴结着总没有坏处。 秋倪有礼貌地谢过，弯腰进去之前，黄高将她行李袋接了过去。 当她坐进去之后，心里还在敲连鼓，她的这一步选择会不会错？ 坐定后，身边高大的身影冷冽到让车厢里有种压抑的感觉，为了让自己变得稍为自在些，秋倪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她伸出手，像面对头一次见面的人：“不如我们重新再认识一下，你好，我叫秋倪。” “墨简夜，欢迎你成为我的新室友。”比起往日里的毫无温度，此时语调里多了些许柔和。 新……室……友？ 三个字重重地砸进黄高的耳朵里，他诧异得僵坐在驾室位上不会动了，这是他活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最恐怖的……一个笑话。 第41章 你什么号 “四爷，我们去哪？” 黄高启动车子，他真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反正这两人就像陌生人似的，很僵硬地握了握，分开，之后就再没有下文。 没办法，他只能打破沉默。 墨简夜：“回天莱府。” 秋倪：“去超市。” 黄高缓缓地打着方向盘，他脑子有点乱，向来这辆车子里只有一个人在命令他，现在却有两个人同时说话，不过为了小命，自然还是以听小舅舅的为主。 秋倪连忙解释：“我要去超市买些日用品。” 墨简夜心知天莱府里从来没有女孩子去过，当然起初他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把秋倪接过去，准备确实不充分，他改了主意：“去超市。” “是。”黄高立刻调转车头。 一路上黄高偷偷从后视镜里看这两个人，只见他们各自看着车窗外，一路上没有交流，之间的陌生感也还在，可是，他们居然要这么快同居了。 ……想想到时候那种尴尬场面，黄高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之他是不能理解的，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住到一块。 不过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等到达超市秋倪进去购物后。 黄高把车窗关上，然后告诉墨简夜：“四爷，我也去买点东西。” 墨简夜：“唔！” 黄高推开车门，他在心里憋着一句话一直想问，可又不敢问，但事到临头，这种事情不问问清楚，到时候出事了岂不是更尴尬。 黄高只好又把车门关上坐回来，尽量一本正经地：“四爷，那个，你用什么型号，大号，还是加大号，还是加加大？” 墨简夜湛黑的眼眸中掠过一抹质疑。 真是很难得看到这位天才有懵的时候，黄高只好做了个变态的动作：“这个，t，你们现在不是住一块了吗，不可能一来就要孩子吧？” 墨简夜这才明白他说什么，就依然面无表情地：“不用。” 黄高怔住：“要不要这么猛来，一来就零距离？” 他还想再唠叨两句，被墨简夜扫过来的视线给噎了回去：“行行行，那我去买盒口香糖，总可以吧？” 黄高走进商场一楼转了一圈，没有买什么口香糖，而是很尴尬地在一个小妹妹的介绍下买了一盒加加大号，他是以目测的尺寸买的，因为以前跟墨简夜去泡过温泉。 黄高心想着等回去后他就悄悄地去放在小舅舅床头柜里，唉，他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了，要知道如果还没有得到墨老子的认可，小舅舅就和人家弄出个孩子来。 那墨老爷子一定不管他是不是外孙这回事，他一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说这边，进了超市的秋倪给自己买了点女生日用品，回头一想觉得正好这个时间点，墨简夜和黄高一定还没有吃饭。 不如做一顿饭给他们吃，也算是报答谢了。 她推着购物车去食品区转了一圈，很快，三菜一汤的料备足，再拿了些佐料之后，结账出去停车场。 回去后坐在车里装做若无其事的黄高看到她来了，连忙下去帮忙。 我靠！ 他看到了什么，葱姜蒜，满满的人间烟火！ 第42章 第四十二:指尖上的五花肉 “秋小姐，你这是？”黄高瞠目结舌地，脑子里打了大大的问号。 “叫我秋倪就好，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好自己除了帮病人做手术之外，最大的强项就是做饭，一会去到天莱府，打算做一顿感谢你和墨先生。” 原来是这么回事。 黄高心里觉得女孩挺懂事的，可同时他也开始犯愁：“这到是好事，但……莱府里没有厨房哎。” “谁说没有？” 墨简夜不知何时下的车，只见他姿意慵懒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后，用手机随意拍了几张周围的照片。 黄高顿时张了张嘴。 首先，小舅舅这不是在拆他的台吗，其次，天莱府里有厨房吗，明明就没有啊，他虽然知道天莱府有许多神秘的设计，但厨房这种深藏人间烟火的地方，不存在的。 而且把墨简夜这样的人和厨房联系在一起，也确实太不现实。 黄高心里暗暗想着，小舅舅虽然本事大，可千万别为了泡妞把牛此给吹破了，否则影响他墨四爷的形像。 哪知一路上，也没有听到墨简夜吩咐拐弯之类的，而是径直就回到了天莱府。 一座神秘，在常人看来，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堡。 远远看到它驻立在一座山头上的时候，很难形容这种近距离看到它的感觉，外形欧式方格，内里每一处都无不彰显着低调奢华。 看得出墨简夜不太喜欢华丽的颜色，但那些顶级怀旧枫木色，似乎更和他的气质相当。 眼前的一切对于秋倪来说，无疑于走进一座巨大而华丽的宫殿。 可怜她手指里勾着一垞五花肉，站在切割恰当，反射着冰冷光茫的大理石地面上，懵了。 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啊？ 她想的不是这城堡不属于墨简夜，而是只到此时才似乎真正明白陆明说的那句话，她和墨简夜，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打小在孤儿院里长大，而他，哪怕一个客房的卫生间也要比她后来曾经住过的房子还要大。 这种根本就无法比较的差别，突然让她觉得压力山大，有种想逃的感觉。 再撑撑吧，等这件事情过去，自己能保下一条命，她就立即离开。 手里突然一空。 五花肉被不沾纤尘的墨简夜接过去，顺手递给站在一边，已然大包小包的黄高，然后对秋倪说：“跟我来。” 秋倪点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黄高也提着那些食材跟着，他提得挺费劲儿的，可传说中的厨房到底在哪里啊？ 穿过宽大的客厅，走过一条两边尽是拱形玻璃窗的走道，这些窗子之间有竖立的巨大壁画，居然都是高仿墩煌图。 整条走道看上去即光线通透，又贵气十足。 之后才走进餐厅，长形餐桌可以容纳大概二十人进餐，餐桌的一侧是酒柜，另一侧看上去是枫木墙板，。 墨简夜按下一个遥控后，其中有两块大约一米宽的枫木板自动朝一边叠加梭动，渐渐地，一点点露出里面是个配套设备齐全的厨房。 第43章 自动走向食物 黄高彻底的石化住了，他居然没有想到天莱府这样的地方竟会有厨房？ “一直没用过，当时设计的时候，总觉得某一天可能会用到。”墨简夜简单地解释一句，告诉秋倪：“大概里面都有说明书，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叫黄高。” 秋倪被动地点点头。 入眼一水的全是高科技，她确实得好好借助一下说明书。 而黄高听到小舅舅把担子撂给他，比任何时候都高兴地欣然接受了，因为他要把厨房里的每个角落都拍成照片发给老妈，让她羡慕嫉妒恨。 墨简夜走出去后，两个人就开始着手自己的工作。 秋倪自然是先搞清楚厨房电器怎么用，黄高却忙着拍照片，一边拍一边道：“你不用担心，只管乱用，用坏了四爷也不会怪你，最多再重新换一个。” “怎么都是市面上没有的。”秋倪看着烤箱上复杂而精密的按纽。 黄高笑道：“四爷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他喜欢自己设计自己定做。”话完才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肯把这些电器的专利卖出去，怎么也得一大笔钱了吧？” 秋倪：“……” 从现在开始，她好像对墨简夜这个智商超高的男人有了另一种认识。 但凡每一个爱做饭的人，有这样的厨房心情都会十分愉悦吧！ 秋倪做了五道菜，红烧肉，水晶蒸虾，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个炒白菜和凉拌三丝，做完后看着这五道菜，再看看这些高档厨具，觉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墨先生平时吃的饭菜一定很高档吧？”秋倪小声问黄高。 “哦，他自己有三个厨师，一直轮流着来。”黄高停下玩手机的动作，扫了那五道菜一眼，微笑着安慰她：“安啦，其实四爷没那么挑嘴。”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既然不挑嘴，还一个人用三个厨师。 不过眼下食材不够，而且秋倪平日里会做的也就是这些小家常，她豁出去了。 秋倪端着两道菜出去的时候，看到墨简夜已经做在长餐桌主位上，虽然他的注意力在面前的电脑上，不过很显然，人家可能是饿了。 长长的餐桌因为他的存在而显更加孤冷，一个能容纳二十人的地方，平时都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吃饭？ 好不容易才走到他面前，秋倪把菜放下，微微勾了勾唇：“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墨简夜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害得秋倪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连忙转身再回厨房里端菜，并跟黄高说：“墨先生提前坐到餐桌前，可能饿得生气了。” “啥？” 黄高哑然张大嘴巴。 “怎么了？”秋倪不解。 “呃，没，没什么，那快点上菜吧！” 黄高心里暗暗想，小舅舅哪是生气啊，是迫不及待好吗，平日里叫他吃饭，必须得到他的书房里请，有时候，如果他在思考什么事情，直接就不吃。 这样自觉自动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的，还真头破天荒头一次。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家里来了个女人，墨家的大魔王居然暗戳戳地闷骚起来了，黄高立刻将这个事实发信息给他老妈。 餐桌上，大魔王主坐，秋倪在他的右手边，黄高坐在左边，三个人默默吃饭，气氛诡异…… 第44章 孽狗 秋倪很担心他不喜欢吃自己做的菜，可是没想到，墨简夜居然吃得很香的样子，他吃东西动作利落，咀嚼优雅，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在薄唇上沾半点油渍。 “唔，真是看不出来呀，堂堂的美容院医生，做菜居然也有一手。”黄高每样尝了一点，就忍不住夸奖起来。 刚夸完便被墨简夜横了一眼。 啥意思？ 难不成他想夸，却被自己给抢先了？ 黄高冤枉死了，好好好，他闭嘴，成了吧？ 秋倪有些不好意思：“献丑了。” 墨简夜这才淡淡地轻启薄唇，如夜风徐徐一般抛出一句：“刀功不错。” 秋倪：“……谢谢！” 黄高暗暗翻了记白眼，对一个手术医生说她煮菜的刀功不错，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时秋倪突然想起来：“对了墨先生……”呃，他很不满似的轻皱眉头，秋倪有些结巴了：“墨，简……夜？” “唔！”某人暗戳戳的答应。 黄高晕菜了！ 秋倪松了口气，接着说：“你好像对李小朵之前的两个案子很了解，在我这里只知道一些皮毛，可以详细跟我说说吗？” 墨简夜：“第一个受害者杨生，在一家绿化公司工作了十几年，警方的调查只说被谋杀在出租屋里，我这边得到的真实资料是，他被人捆绑，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全身血液凝固，现场有一小撮烧过的香灰，死状呈惊恐状，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死前三个月，他开始收到一些照片，起初以为是有人和他开玩笑，但后来，一直不敢报警是因为他自己有婚外情，对方已经拍到他和情妇在一起的画面。 杨生报警之后并没有得到重视，所以才被杀。” 秋倪震惊：“全身血液凝固？如果一个人死去太久，没有外伤也会凝固。” 墨简夜：“他没有中毒，没有外伤，没有病史，全身血液凝固并非是死后凝固，经过我的分析，是在他活着的情况下，血管里的血分子突然不再运作。” 这怎么可能？ 秋倪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似乎看出她有些质疑，墨简夜道：“我有样本，可以给你看。” 刚说到这里，做在一边的黄高立刻站起来朝着卫生间冲去。 太虐狗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吃到如此美味的家常小炒，可他们两居然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地聊案子的事情，尤其是墨简夜描述的那段，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然而他的离开并没有打断任何人，墨简夜和秋倪都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秋倪还有一点不明白，继续问：“有香纸灰又是怎么回事？” “这要看你从哪方面去理解，也可以理解为凶手当时心虚，所以烧香纸来告慰自己的心理，如果是从玄学上来讲，那就是……他或许在收取别人的魂魄。” “……” 这一次秋倪彻底的僵住了。 刚才的话从墨简夜这样一个冷冽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因为他真个人的气质，就透着那么一层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第45章 身体里的开关 墨简夜并没有继续解释收取别人的魂魄是如何做到的，大概他本身就是那种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不想过多说其他话题的人。 而秋倪就只剩下满腹震惊了。 从卫生间里回来的黄高发现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怪怪的。 反正他是吃不下了，便说：“你们二位慢用，我去玩游戏。” “等一下。” 刚站起来，便被墨简夜叫住，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黄高：“把里面刚才我在商场门口拍的照片洗出来。” 黄高怔了怔：“好的。” 秋倪更是有些诧异，她记得先前她在商场的时候看到墨简夜随手拍了几张照片，还以为他只是拍着玩而已，没想到现在却叫洗出来。 黄高走后，她终于憋不住了：“那些照片，有什么意思吗？” 墨简夜：“如果有人正在窥视跟踪你的话，他有可能就混在人群里，我们可以把你每次出门之后的照片随意拍几张下来，之后做个比较，如果其中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出现过两次，那这个人一定就有问题。” 经他这么一解释，秋倪终于知道他拍照的目的了。 无论如何墨简夜的方式让她有了一种曾经没有的安全感，至少她知道事件在有目标性的调查下去。 “那第二个案子呢？”这一次秋倪反而没有跟墨简夜说谢谢，有时候太多的谢谢，只会接远彼此的距离而毫无意义。 墨简夜用洁白的餐巾轻拭了一下嘴角：“第二个死者叫麻子，他是四s店汽车销售人员，他的死看似平淡无常，实际最诡异，他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毫无预兆突然死的。” “心脏病？” “不，那只是官方的说法，实际上他上一秒还在和同事讲话，下一秒就无声无息，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有一个开关，就在那一瞬间，有人按下了开关键。” 秋倪心里一颤，感觉脊背上像有什么东西刮拉似的一阵冰冷，她有些不适地抬起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鼻息前。 这个细小动作说明她内心里的不安感。 墨简夜：“吃饭吧！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聊任何案子。” 秋倪不明白地抬了抬眼，为什么？不是聊得好好的吗？不过看对方好像真的不想再讲话，她也只好继续埋头吃饭。 稍后吃好，她收拾碗筷去厨房里洗净，墨简夜却上楼去了书房。 黄高正在暗室里冲印照片，等他出去时，看到大魔王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想着什么。 “四爷，冲好了！” 黄高硬着头皮打扰他。 “选一间房。”墨简夜转过身来。 “选什么？”黄高吃力地跟上他的思维。 “房间，你说让秋倪住哪一间好？” 看着大魔王一脸苦恼的样子，连修眉都微蹙了，黄高哑然了片刻，怪只怪天莱府里房间这么多，怎么选，他索性就皮一下：“这事还用选吗，叫她跟你睡不就得了？” 墨简夜面无表情：“我很认真。” “哦！”黄高顿时无趣地，这个人不会开玩笑，他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不过到是难得，他居然也会为一个女孩子睡哪个房间这样的小事情而操心。 第46章 灰姑娘 就当黄高绞尽脑汁想着哪一间客房合适的时候…… 毕竟，以墨四爷的风格，其实天莱府里有多少间房都一样，极简，冷色系，低奢，这几个词组就能慨括。 “我隔壁那间应该最合适。” 凉飕飕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打乱了黄高的思绪。 他愣了一秒钟后耸耸肩，非常合时务地附合着：“对，就住在你隔壁那间就好。” 什么嘛？ 他隔壁那间和其他间，有什么不同？ 黄高暗暗在心里翻了记白眼，原来面无表情的大灰狼用起泡妞招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只到这个时候墨简夜才开始留意到他手中的照片，他伸手接过来，坐到沙发上一张张仔细看，似乎很专心的样子，却又开口吩咐黄高：“去看看，如果她收拾好了，就把她送到房间。” “是。”黄高做了个标准的军姿动作，笑嘻嘻地走了。 经过秋倪一番收拾，厨房里再度恢复整洁，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擦得光洁干净，但又不像先前那样从来没有用过的生硬。 所以说，一个家里缺少个女人，真的不行地。 “四爷让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黄高拉开冰箱，发现居然有红苹果这种神奇的东西，一点也不像放在餐桌边的那个冰箱，打开只有水，咖啡，酒，或者……与某些神秘事件有关的东西。 “是我刚才在超市里买菜的时候买的。”秋倪不知道自己擅自把苹果放冰箱里会不会太突兀了。 黄高微笑着：“挺好的，你别看四爷一副噬血的样子，其实他每个月都会抽出那么几天吃素，所以苹果挺好的。” 嘴上说着，伸手就拿了一只红苹果咔嚓咬下去，然后：“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房间。” 秋倪觉得这个黄高挺好玩，人也随和，自己便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两人上了三楼。 黄高带着她走到最顶头，指着左手边的一间说：“你的房间是这间，进去看看。” 推开门，只见里面的主色调是灰色底，深紫色点缀，整个设计冷感低奢，但是因为有紫色的原因，又多了一种另类的高雅温暖感。 噢，怪不得四爷要选这一间，原来这间是最不男性化的。 不过黄高有点琢磨不透，四爷在刚刚装修的时候就想着要在自己隔壁装这么一间稍微有些女性化的出来？ 为了保命要紧，他简单地跟秋倪介绍了几句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秋倪放下行李包，四处打量了一圈环境。 怎么说呢，人家只是一间房而已，比她整个家都还要大，整体设计格调时尚高雅，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梦里一样。 而且这种事情恐怕连做梦都不会发生吧，早上还在北部贫民区，晚上，她就住进了天莱府。 怎么有点灰姑娘的感觉？ 当然了，人家墨四爷可不是王子。 秋倪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暗暗好笑，她休息了一小会后开始整理东西，把行李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进衣柜里，梳妆台上。 本来也没多少东西，不到五分钟就整理完了，然后，她打算洗个澡。 却在这时候有人敲门，很有节奏……叩叩！ 第47章 血液里有什么 秋倪拉开门：“……” 此时的墨简夜刚洗过澡，他换上了那身黑绸长款真丝睡袍，丝绸泛着淡淡的暗哑光泽，更显得他的皮肤苍白无血，妖冶冰冷的五官将贵族气质提升到极至。 似乎因为看到她，冷傲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柔色。 “这是我要给你看的血液样本。” 秋倪微怔一秒才想起来先前在餐桌上时，他曾经说过要给她看第一个被害者杨生的血液样本。 有关于案情的事，她立刻拉回神游思绪：“好，谢谢！” “不客气。” “晚安！” 墨简夜侧了一半的身子凝了凝，他没有回头，声音里也听不出半分温度：“晚安！”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住在斜对面的黄高从猫眼里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一早就料到按照小舅舅的节奏，一定会有敲门这一招，可是他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各自回房间了。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所以说这两个人到底是来电呢，还是不来电？ 就在黄高很扫兴，墨简夜回了他房间后，秋倪关上门，打开了那份杨生的血液样本资料。 杨生的血液里有一种东西，这种东西类似于氯化钾和葡萄糖酸内脂，这是一种能迅速凝固的物质，正如墨简夜所说，他没有外伤，没有窒息，他的死因，是因为血液突然凝固了。 这样一来，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可是在杨生身上地没有找到针眼之类的，那凶手是如何将凝固剂放入杨生的身体里面。 看着这样的血液报告，秋倪有种后背凉飕飕的感觉。 她环抱着双臂走到窗子前，看着天莱府的夜景，窗外尽是连绵群山，似乎一远望不到尽头。 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看到是陆明的电话，接通。 “小倪。”陆明的声音十分沙哑，还伴着几声咳嗽：“你在哪？” 秋倪暂时不想让陆明知道她在天莱府，本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住几天的事情，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便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反问：“你怎么样，是不是感冒了？” 陆明说：“不是感冒，就是脖子上这东西不舒服，刚刚去药店里买了些消炎药吃。” 秋倪：“那你好好休息。” 陆明似乎叹了口气：“那些监控视频我看了看，只看了部份，也找不出可疑的人来……” “陆明，其实我找到一个了。” 关于本身他们要调查的事件，秋倪就没有必要再隐藏着，她把肖先生的存在告诉了陆明，关于姓肖的在夜店里谎称姓杨这件事情，是墨简夜给的信息，也一块说了。 陆明听到前面的时候很认真，听到这条信息是墨简夜给的，顿时大咳起来。 咳完了阴沉地问她一句：“他又去找你了？” 秋倪并不想为墨简夜辨解什么，她只是一点也不喜欢陆明这种问话方式，就加重了些语气：“我们能不能把话题回到重点上，现在我们命在旦夕，你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秋倪自己都惊到了，原来自己的内心里这么害怕和恐慌，而表面看，她一直保持得很理智。 陆明停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是我太多管闲事，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见面聊吧，明天早上怎么样，一起吃个早餐。” 第48章 碰面 隔天早晨秋倪起了个大早，她琢磨着天莱府里也没个佣人，所以特意给墨简夜和黄高做好早餐，留好一张纸条，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 她即出不了天莱府的大门，更不可能在天莱府附近打到出租车。 就当秋倪一愁莫展，犹豫着要不要上楼去打扰墨简夜的时候，她发现客厅茶机上放着一把车钥匙，一把天莱府大门的遥控钥匙，另附字条一张：离城比较远，可以用这辆车。 看着这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秋倪忍不住朝安静的楼上看了一眼。 没想到墨简夜看上去冷冰冰的，可在那副冰冷的外表躯壳下，却有一颗细腻的心脏。 呵呵，谢了！ 秋倪在心里默默地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贴心地把第二天她要用的东西准备好过，她也没想到这种温暖感，居然来自以墨简夜。 …… 半个小时后秋倪来到和陆明约好的早餐店。 还是老样子，以前他们两没有分手的时候，各自下班就会相约着到这里来吃。 陆明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只见他双唇发白，虽然只是一天不见，可也好像又瘦了些似的，至于他脖子上的黑印，他已经不在乎衣领子能不能挡住了。 陆明要了碗清粥，但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勺子。 秋倪看着他的脸，内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对任何事情都都很理智，绝对不会圣母，可是陆明现在的样子不是她想看到的，哪怕那天晚上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但秋倪还是在心里选择原谅他。 虽然两个人的路不会再继续走下去，可她知道陆明并非十恶不赦。 “别坐着了，走吧！”秋倪也吃不下了。 “去哪？” “去重新找一家医院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不用了，市医院都检查不出来，哪家医院还值得去。” “听我的……” 秋倪控制不住自己的提高了声音，她很少会这样子，可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陆明被她这一吼顿时怔了怔，只能任秋倪推着他走出早餐店，把他带到停车场，上车后，一路朝着内池市的另一个医院开去。 “呵，这车不错！” 车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市价大概五十万左右，实际上当秋倪走进天莱府里的车库时，她看到每一辆豪车上都放着钥匙。 墨简夜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想开哪辆都成。 所以说，他最先留给她的这辆五十来万的，是最便宜也最不张扬的。 此时秋倪没有答应陆明的话，她专注开着车子。 “谁给你的车，墨简夜？”陆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最近两天有没有收到照片？”秋倪没有正面回答陆明。 “没有。”陆明失神地看向车窗外：“你不知道吗，内池市前面那三件案子都是这样，一开始收到照片被窥视，再然后照片断了，当那个人不再寄照片给他们的时候，也好像在像他们宣布，他们活不久了。呵，现在，我已经有超过三天没有收到照片了。” 第49章 下命令 秋倪听完陆明的话后，皱眉踩下油门，她的心里乱极了。 到达内池市第二人民医院，做了所有的检查，医生给出的答案居然是一样的：从物理学来看，陆明没有任何问题，我建议你们去看看心理方面！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陆明狠狠一拳打到墙上，瞬间指关节破了口子流出血来，可他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疯了，能不能冷静一点。” 秋倪连忙把他的手拉过去用纸巾包住。 因为陆明的这个举动，医院走道里许多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秋倪突然想起来墨简夜说过的话，她叫陆明自己按着手，然后拿出电话对周围的人来了个十连拍。 陆明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她在做什么，他怔怔地用纸巾压着手，神情有些涣散。 秋倪收起手机说：“行了，我们先离开再说。” 以此同时，正在天莱府里享受完早餐的墨简夜刚刚离开餐桌。 他是一个在生活细节中很随意的人，一旦对某件事情执着，就会完全忘掉吃东西这种小事，可今天早晨，他看着桌上放着的粥和果汁，头一次有了健康早餐的概念。 当然了，如果家里有丰富的食材，他相信秋倪会做得更出色。 墨简夜一边上楼一边给黄高拨电话：“在哪？” 黄高坐在车里啃着牛角面包：“第二人民医院，她好像是带那个陆明来医院里看病，姓陆的看上去病得不轻。” 墨简夜唔了一声：“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一趟……算了！” 什，什么？ 黄高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电话了。 他痛苦地看着电话屏，好像叫他去超市，又突然改变了注意，真是没人性的家伙，早晨起来居然不给他吃秋倪放在桌子上的早餐，所以他现在才苦逼地啃干面包。 而且他现在的任务是，盯着秋倪，呃，不，是跟着秋倪，以防有人暗算。 只见秋倪和陆明从医院门诊大楼里出来了，从两个人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陆明看病不顺利。 刚刚坐上车，秋倪的手机上就收到一条信息：回来的时候买些食材，早餐可以更丰富些。 秋倪：“……” 她看了陆明一眼，收起电话。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墨四爷面无表情命令人的样子，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 因为还要去上班，秋倪只好把陆明送回他住处：“你记住我说的话，随时随地拍几张照片，或许那个人就在其中一张照片里呢，对吧？” 陆明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现在做那些有什么用，没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 “不要放弃自己。”秋倪说：“陆明你看着我，一开你不让报警，说咱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比你轻松，因为如果你出了事情，那下一个就是我。” 陆明这才惊觉的样子抬起眼来看着秋倪，就好像突然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件事情里还有她。 第50章 脚上的铃铛 秋倪在回去医院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整件事情，陆明第一次拿照片给她看时，她已经梦到李小朵两次了，她现在才突然回过味来，难不成梦到李小朵，是对她的一种暗示？ 到达医院，她立刻去vip病房里看肖太。 肖太的埋线手术很成功，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现在基本能说话了。 她对秋倪提出来：“可不可以照镜子。” 所有的美容病人都有这个心理，刚刚手术没有多久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变美的样子。 秋倪礼貌地微笑：“你放心，手术很成功，但是现在还没有消肿，你看到后只会让自己心急焦虑，这样影响情绪对康复不利的。” 肖太表示能理解。 秋倪记录下来她目前的体征情况，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今天你先生没有来？” 肖太道：“他忙。” 秋倪笑了笑，把记录本挂好：“肖先生对你可真体贴，我们院里那些小姑娘都羡慕不已呢。” 肖太也抿了抿唇，可她的表情里有几分牵强，也许是脸还没有恢复，也许是内心里根本就笑不出来。 这时护士送营养餐进来，一般情况下，护士会帮助病人吃早餐，不过秋倪另有目的，就说：“我来，你去忙吧！” 护士走后，她开了吸管，给肖太端着果汁杯喂她。 “你是医生，这怎么好意思。”肖太把杯子接过去自己端着。 秋倪说这是我们的工作，你不必存在想法，她帮她把面包用小刀一刀一刀地切成细小的长条形，再细心抹上果酱。 早餐都是按照客人的要求来配，所以她说：“原来肖太喜欢西式早餐，而我就没什么要求了，我只要能吃饱就行。” “你还年轻，身体里吸收快，我一把年纪了。” “哪里的话，肖太看着同样年轻。” 秋倪很认真一把一条面包用透明塑料叉叉给她吃，她表面很平静，也很温和，可是内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嘶吼，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女人知道什么吗？ 肖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说是要去卫生间，在她坐起身下床的时候，伸出来的左脚上栓着一根红线，红线上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 秋倪记得前天给她做手术的时候还没有，她立刻就事论事地：“你的脚链很好看。” “是他送我的，说什么在医院里阴气重，叫我防身用。”肖太说到这里就突然卡壳了，好像觉得自己说得太多。 “也是，医院里始终不太好，我一个朋友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脖子锁骨那里长了块黑斑，什么检查都做过了，身体没有问题，他老跟我说他是中了邪，肖太，你听过这样类似的事情吗？” 肖太停顿了一下脚步，她的表情很诧异，到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这样的事情。” “对啊！” 肖太刚要说话，病房门口有个身影一晃走进来，是肖先生来了。 肖先生的到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这个男人甚至第一反应就是连忙跑过来扶肖太，语气也十分关心：“小心啊，头不晕吧？慢点慢点。” 看着他扶肖太进卫生间，秋倪的嘴角忍不住绽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真是个好男人。 第51章 玫瑰有毒 肖先生扶肖太进了卫生间后出来，他看到先前那位秋医生不见了，而肖太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插着一只火红的玫瑰花。 看到这朵花，肖先生的脸色变了变。 他找了个借口：“你先躺会，我出去抽支烟。” 话完就匆匆离开病房，在另一间房里找到秋倪：“那个，秋医生，你好，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秋倪拉下白色口罩：“有事吗肖先生？” “那个……刚才你不是一直在我太太病房里吗，床上柜上的花，谢谢你了！” “花？呵，不好意思肖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肖太想要花的话，我明天上班时可以给她带来。”秋倪和气地微笑着，她拉上口罩，要继续工作了。 “什么，那枝红玫瑰不是你送的？” “不是，刚才看到你来了，我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离开了。” 肖先生内心里沉沉地一阵骇然，既然不是秋倪送的，那会是谁，他还是不甘心：“那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是否遇到什么人，哦，是这样的，我们朋友很多，别人送花来，我们以后也要回礼的。” 秋倪摇摇头：“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 肖先生只好尴尬地朝后退：“不好意思，打扰了！” 当他转身走出病房的时候，秋倪一边问着病人的身体情况，一边淡淡地用眼角睨了门口一眼，她学过心理学，知道如何去击败一个人的心理纺线。 肖先生以前和李小朵接触过许多次，那他应该最清楚她手上的纹身，尤其是在李小朵被杀之前的日子里，他们应该不止一次讨论到那朵花。 现在，她只需要在护士站那里，悄悄拿一朵正在热恋中的小护士男朋友送的玫瑰花，再用一个药瓶子插上放在那里就好了。 这会给肖先生的内心里起到很大的暗示作用。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几乎立刻就来打听送花人的下落了。 果然，再次回到病房里的肖先生有些烦燥不安，尤其是当他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太太正把那枝玫瑰花拿在手里：“这是你买的花吗，怎么插在一个药品里，多不吉利。” “不是我买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扔了吧！”肖先生闷闷地说。 肖太没有答应，她在医院里呆了两三天，感觉这里没有一丝生气，有了这枝花在病房里添些颜色也不错。 不知为什么，看着太太拿着花不放手的样子，肖先生突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立刻就冲过去，把那朵花夺过来扯得稀烂，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整个过程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 肖太吓得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重重地把领带扯松，并喘着粗气说出一句：“我是为你好，玫瑰其实一点都不美，反而，这东西有毒。” “你没事吧？”肖太的震惊渐渐缓过来：“一朵花而已，何必反应这么大？” 第52章 你门口有个人 肖先生有些烦燥地走到窗子口，不止是一朵花那么简单，他心里清楚得很。 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里。 大约凌晨，原本就睡眠不怎么好，他好不容易才将将睡着，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肖先生只好起床到楼下，他从猫眼里朝外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是不是过路的人跟他开这种玩笑，肖先生愤愤地再次把门销好，正准备转身上楼，身后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而且这一次来得又快又急，对方好像有什么急切的事情要找他。 肖先生心想，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握住门把，卸了锁扣，蓦地一下将门打开…… 和先前在猫眼里看到的一样，门外什么人都没有，但也不是没有东西，只见门口的脚踩垫上，放着一枝火红的玫瑰花。 肖先生看到这株花的时候，浑身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玫瑰象征着爱情，但同时也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当时肖先生一眼看出去，窄长的楼道里什么人都没有。 声控灯靠远处，在逃生楼梯那一头没有亮，说明那里没有人，又或者是，有人，他只是站在黑暗中观察着他。 肖先生莫名地打了个冷战。 他没有把玫瑰花捡起来，而是一脚将其踢远，然后才转身进屋。 就在他刚要进屋的时候，楼道远处，刚才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此时突然就一盏接一盏地亮了。 肖先生吓得本能地扭头看一眼过去，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更不敢去想像是什么让声控灯突然都亮了。 他连忙进屋，把门关上，再上了锁。 急匆匆地回到卧室里，再把卧室门锁上，然后才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这个时候肖先生才想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钟。 后来门铃又响了两次。 有一次他装做没有听见，另外一次，他实在受不了，打电话叫楼下的保安上来看看，保安骂骂咧咧地上来，没有看到走道里有人。 但他却有了和肖先生一样的感觉，总觉得声控灯没有亮起来的黑暗中，好像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保安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下楼。 后来肖先生又打电话给他，他就装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实际上肖先生打电话给他不是叫他上楼来看看门口有什么，而是他在左一次右一次的门铃响后，他唯一想睡的念头已经消失无踪了。 又不敢出卧室门去，就只能站到窗子口静静看着楼下的小区风景，就是因为这样，肖先生才看到楼下保安室门口，站着个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看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保安门口，怕是有所企图。 以是肖先生就固执地一个接一个的打，打到那个保安想装都装不下去，他只好接通：“肖先生，这都几点了，你别折腾了行不行？” “你放心，我又不是叫你上楼，我是要提醒你，你的保安室门口有个人，好像不对劲儿。” 拿着电话的保安扭头看向门口，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吓得浑身一抖，手一软，手里的电话掉了。 第53章 不存在的人 肖先生站在窗子前听到保安电话落地的声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保安室门口的那个人，却又一直站在那里。 就在他心想着要不要再打一个电话试试的时候，身后的卧室门突然呯的一声响。 卧室门锁得很严实，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外面抬手重重地敲了一下。 可是肖先生很明白，他除了卧室门锁得严实，外间的主户门也锁得好好的，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然不敢出去看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走向床的方向，这时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地看了一眼楼下的保安室，发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不见了。 这一夜，躺在床上的肖先生几乎没有睡着，他一会拉被子蒙着头，一会从被子下偷偷看外面，好像看到卧室门脚下，有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肖先生拉开门出去，发现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小锤子，他不知道这把小锤子是哪里来的，只是看到门上的凹痕，联想到昨天晚上有什么东西将这把锤子扔到门上来，他就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的难受。 好在钟点工这时候打开门进来了，她每天都准时来给他做早餐的。 “呵呵，先生今天好早！”钟点工也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男主人站在那里。 “红姐，早。” 肖先生弯腰捡起那把锤子，他的心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感觉整个脑子都是那种快要暴裂的状态。 将将五十岁的红姐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不由说：“哈，那是我昨天拿来砸核桃的小锤子，回家的时候忘记带了！” 红姐笑着走过来，把锤子收掉了，还问他是否需要砸什么，肖先生摇摇头。 他昏头昏脑地走进卧室里开始洗漱，红姐在他家做了不下五年，他是绝对信任的，而且砸核桃这件事情他也晓得，只是不知道红姐用什么工具。 洗了个澡出来，肖先生草草地吃过几口早餐就回公司里去了。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他走过保安室，去亲口问那个保安昨天晚的事情时，那个年轻保安脸上的惊恐，他说“肖先生，你不会是眼花了吧，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几点了，谁还会站在保安室门口。” 有一个保安开玩笑说：“难说哦，前不久小区里发生了一宗凶手案，听说那个受害者小伙子，最喜欢来保安室门口等着收包裹。” 不知道为什么，肖先生居然神使鬼差地问出一句：“那他是不是穿一件黑色，有帽子的卫衣，还喜欢把帽子戴在头上。” 那个保安惊讶：“原来肖先生认识他？” 肖先生的脸色变成一片苍白，他匆匆地去取车，走了。 丢下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只到现在，当他终于能安静地坐在医院病房里陪着太太，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可是当他看到那一枚火红的玫瑰花时，内心里刚刚平静下来些的某根神经线，又再次暴裂。 第54章 换房子 肖太见肖先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里陪你吧！”肖先生说。 “你干什么，我不过是做一个小小的美容手术而已，用得着你陪护吗？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积极。”肖太突然就心烦起来：“你走吧，我想休息会。” “那个家里有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反正……我没办法呆下去。” “你发什么疯，我们都换过多少次房子了。” “……” 两个人的吵架声，被走到门口的秋倪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到里面好像有脚步声走出来，连忙径直朝着护士站走去，不一会，肖先生出来离开了。 秋倪拿着今天的消炎药进去给肖太，视线扫了一：“肖太今天胃口不好啊？” 早餐剩下的太多。 肖太说：“没事，把药给我吧！” “怎么了，是不是和先生执气了，现在这个阶段可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别想太多。”秋倪递给她药，端给她水。 肖太把药吃下去后说了句：“他又开始发神经了，这些年来，我们换了七八次房子，每次住不了多久，他就就家里有东西，具体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说完这句肖太就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她抑着头不想再讲一句话了。 秋倪只好悄悄地退出去，回到办公室后把得到的这条信息发给墨简夜，她捏着眼窝的时候，墨简夜回复她信息，只有一个字：“唔！” 秋倪：“……” 一直到下午下班，秋倪首先给陆明打了个电话问他的情况，他在那边有气无力的样子：“还行吧，睡了一天。” “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陆明顿了顿，突然重重地吸了口气，声音便是有些哽咽：“小倪，其实，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秋倪愣了一下说：“你等着。” 她不明白和陆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如此义无反顾地照顾他，是出于同情心理，还是出于他如果有事，自己就是下一个的心理。 反正她毫不犹豫地去了，并给陆明带去吃的。 可没想到陆明的宿舍门是锁着的，秋倪在走道里遇到一位陆明的同事，以前大家都见过面，而且说陆明情况不好并给她发信息的，就是这位师兄。 秋倪连忙向他了解陆明的情况。 “陆明？”师兄显然很吃惊：“他这两天都没有上班啊，我们主任为此还很生气，我打电话给他也不接，小倪，你要是看到他得好好提醒一下，再这样下去，顺利实习都难，谁还会让他留下来工作。” “我知道了师兄，谢谢你！”秋倪很感激师兄的坦白，现在诚心诚意为对方着想的人，并不多了。 她又再次走回陆明的宿舍门口，心想着陆明刚才不是说在睡觉吗，难不成真在里面睡着了？ 她抬起手刚想再次敲门，宿舍门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给一把拖了进去。 第55章 一年前交集 秋倪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被人拖进屋内，她本能地从嘴里短促地吼出一声尖叫，对方已一把捂住她的嘴：“嘘，小倪，是我……是我……”“别出声，好吗？” 陆明？ 秋倪点点头，他放开了她，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在宿舍里。” “师兄说你这两天都没有去上班。”秋倪惊魂未定地看着陆明，她心里曾经渐渐平熄下去的恐惧又再次升起来，所以多留了个心眼，虽然现在陆明放开了她，但她依然背对着门口，若是有什么变故，她也好从门口跑出去。 陆明憔悴的样子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我这个样子没办法见人，怎么能去上班。” 秋倪紧了紧握着包带的手：“这样不是办法，你得好好回忆，在我们被窥视之前，你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有啊！” 没想到陆明居然这样说：“那三个死者除了李小朵之外，都是我随救护车到达的现场，你也知道的，实习生嘛，哪个岗位需要就往哪个岗位上去。” 秋倪皱眉：“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陆明说：“因为我一直觉得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和我曾经给他们收过尸没有任何关系。” 实际上秋倪也理不出其中的相连关系，总不能说那种黑印是会传染吧？这又不是传染性疾病，所以说不通的。 她慢慢放松下来，走过去坐到陆明身边，把白天在医院里关于肖先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陆明：“我不知道这个肖先生和李小朵的死有没有关系，反正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每天过得胆战心惊的。” 就在这个时候，秋倪的电话响起来。 墨简夜在电话那头言简意骇：“在哪，我去接你。” “……在市医院，我可能……” “我给你看东西，也许和整个案子可以连起来。” 听到这句话，秋倪立刻说她在市医院，挂了电话就站起来告辞。 “是那位墨先生吧？”陆明又手揉进头发里，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没事，我没事，你去吧！” “你记得把饭吃了。” 秋倪拉开房门匆匆而去，她知道陆明心里一定会不舒服，虽然现在他们两的关系只是前女友和前男友，但是人心嘛，得不到的，永远会觉得遗憾。 但秋倪觉得他们现在连分出那么一点点时间都不应该，她只想要找到真相。 秋倪离开后，陆明打开她带来的食物一个人吃着，吃了几口觉得淡而无味似的，便统统扔进了垃圾桶里。 …… 黑色迈巴赫上，墨简夜的电脑在秋倪怀里，只见上面监控视频里放着这样一段，两个男人正在打架，而他们打架的原因，是因为一辆黑色小轿车和一张绿花洒水车擦到一块。 黑色小轿车要转弯，结果酒水车刚巧从那个路口里转出来。 墨简夜说：“我几乎阅遍了近一年的路段监控视频，终于找到证据，原来一年前杨生和麻子曾经因为刮车事件而大打出手过，我们后来没有查到线索，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私下解决。” 第56章 小型酒会 “可是看起来打得很凶。”秋倪看到屏幕里杨生把车售员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往脸上捶，那可是拳拳到肉。 打成这样也不报警，只能说麻子实在能忍了。 墨简夜似乎看懂她心里在想什么：“麻子没有报警，是肖权的指示。” “肖权，肖先生？” “唔。”墨简夜道：“因为那辆黑色轿车是肖权刚从麻子那里提出来，但车子不是他自己用，是给外面的女人用。”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肖权怕麻子去报警，然后把他也牵扯进来，所以后来的医院费肖权宁愿来出，也要息事宁人。”秋倪认真分析着，抬眼看到墨简夜深遂的眼眸像一个迷人漩涡，虽然冰冷，但那寒意中已渐渐宣染一层欣赏之色，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墨简夜：“你没说错，后来肖权和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是我从医院账目上查到的线索。” 这让秋倪又是暗暗一惊。 墨家果然深不可测，医院一年前的账他私人也可以去查。 此时墨简夜神秘莫测地道：“跟我去一个无聊的酒会。” 前面开车的黄高似乎早就知道去哪里，车子方向一转，稳稳地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一般参加酒会，大多数人都比较注重仪容仪表，不过秋倪听到墨简夜说了无聊那两个字，她也就不纠结衣着地放松了下来。 酒会设在一个私人会所里。 和秋倪想像的不一样，墨简夜带着她走进去的时候，宴会场里的人几乎没有引起注意，最多大家也就是觉得这两人长得格外出众而已，但具体是谁，不知道。 这种情况之下，只可能这些人都达不到见过墨家人的层次，所以他们不知道也不奇怪，要是知道此人是墨家四爷，那还不得炸了锅了？ 黄高去转了一圈，回来耸耸肩：“将就吧，不是四爷你喜欢的红酒。” 随后打了个响指，一个服务生为他们送上。 墨简夜慵懒地背靠着沙发，冰冷的指尖端起泛着光泽的红酒杯，轻轻摇曳了一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放下了，似乎不值得他尝一口。 害得秋倪也只好连忙放下。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以墨简夜的身份，何必来这种小型酒会，然后又找个角落坐着。 只到主家敲敲酒杯讲了几句话之后，她才蓦地明白过来。 主家的臂弯下搂着一位兄弟，而这不是别人，就是上午她才在医院里见过的肖权。 原来是冲着肖权来的。 肖权和主家聊好天后，一副又强撑着去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的样子，等他空下来时，一个年轻人已挡在他面前。 黄高上前一步在肖权的耳边说了什么。 肖权的脸色瞬间密布一层乌云，整个人居然莫名其妙地萎靡了几分，随后他就乖乖地跟着黄高身后走到墨简夜那桌。 等真的看到墨简夜的存在时，神情立刻又变得更加卑微不已，只见他刚想张口叫一声四爷，墨简夜淡淡的声音从薄唇里迸出来：“坐。” 很显然，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第57章 你没有机会了 肖权战战兢兢地坐下，从黄高跟他讲话，再走到墨简夜面前，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候，豆大的汗水已经从额头上掉下来。 “不好意思。”肖权连忙拿出衣袋里的纸巾擦了把汗水，他紧张得连眼珠子都不敢多抬，更不敢直视墨简夜，所以只到坐下来，也没有发现另一边坐着的女人是秋倪医生。 “肖先生认识这两个人吗？”墨简夜话完，黄高便把杨生和麻子的照片递过去。 肖权连忙接过去，他一只手拿着纸巾，一只手拿着照片，照片在他的手里细微颤抖着，他害怕得要命，可还是装出一副要仔细看清楚的样子。 为什么会装，只有一个可能，心里打着算盘呢！ 黄高顺手从一个服务生的托盘里端过来一杯红酒放到肖权面前，笑得十分随和：“肖先生，在你开口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下，一定得想清楚了再说话，我们四爷向来不喜欢别人给两个答案，你第一句说什么，他就当什么了。” 这话听上去好像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可是肖权这种老江湖听在耳朵里，那便是一把软绵绵的杀伐令，这话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理解。 想好了再说，既然敢说出来，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肖权神情一紧，立刻就说出来：“认识，呵呵，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一年前打过交道。” 墨简夜：“只有这些？” 肖权一直重复着擦汗的动作：“当时因为我向麻子买车，结果他两撞上打了一架，那次害得我不得不自己修车，还要给麻子医院费，就这些了。” “杨生不好奇为什么你愿意吃这个哑巴亏？”墨简夜眸色深沉，微微前倾的身体像一座巨大冰山，顿时让肖权有种窒息感。 他拉了拉领带：“墨四爷的信息果然灵通，那杨生确实有自己的盘算，他看到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却一力承担，就开始想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黄高：“所以你就杀了他？” 三个案子中杨生是最先死的那个，令人想到这一点也不难。 肖权吓得连连摇手：“不敢不敢，我哪敢杀人，不过是跟他周旋而已，后来也确实给了杨生一些钱，但也不多，再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我只好跟他摊牌，叫他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反正我也不想再受他威胁，他也可以举报我在外面有小三的事。” “之后杨生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肖权擦了把汗后，将红酒一饮而尽了。 墨简夜冷冷地压着身子，眸光寒冷：“你没有机会了。” 肖权愣住。 这时黄高又往他面前递过来一张照片，肖权顿时愣住，按照他的自述，一年前他给了杨生一些钱后，他们之间便再无往来。 可这张照片是四个月前拍的，说明在杨生去世前一个月他们两还在见面，也就是从现在时间开始往回推的四个月前。 照片落地，墨简夜站了起来，黄高没有说错，他向来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现在肖权在他的心里已经划上了句号，他也没必要再问下去。 第58章 目击者 秋倪跟着墨简夜到达停车场的时候，肖仅擦着汗追了上来，他想凑近点说话，却被黄高抬手一挡，眼神微凛。 肖权连忙后退两步：“墨先生，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这也是不敢说啊，有些事情说出来，我害怕自己的小命，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家里正在发生奇怪的事情。” 墨简夜要上车的动作停住了，他微微侧脸，示意黄高让开：“我再给你一分钟。” 肖权连连点头：“四个月前，杨生确实去找过我，不过他这次去找我，并不是像一年前那样想要敲诈我，而是直接跟我说，可以帮我办件事，办好了给多少钱随意。” 说到这里，肖权有些愧疚，正想继续往下说。 “一年前你卖车送的那个女人，一年后成了你的麻烦，杨生不知怎么知道了，所以他要帮你办的就是这件事情。” 墨简夜冷冷地打断了肖权。 他诧异地抬起眼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被查得清清楚楚的，不愧是墨四爷，现在他更加不敢再说一句假话了，只能点头：“是啊，可是我知道杨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所以并没有答应他任何事情。 哪知他找过我没有几天之后，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了句‘事情搞掂了，多少钱，你随意给点’当时我就懵了，从一开始到接到他的电话，我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指示。 于是我连忙打电话给女人，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女人到哪里去了，这不，整天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墨简夜说：“既然如此，那钱，你当然不能给他。” 肖权拼命地点头：“对对，如果我把钱给他，就真的成了是我指使他去害人，所以我把他拉黑了，他千方百计地用陌生号打给我，这样的日子大概有十几天，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太不仗义了，竟然叫人监视我’。 当时我感觉他精神好像有点问题，就同样的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挂了，可是两个月后，他又突然打电话来，直接就告诉我，他说要跟我见一面，他把女人的一切都告诉我，听起来好像很平常，还在电话里各种保证不会再提跟我要钱的事情。 实际上这也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原本不想去，可是那个女人到底还活不活着，这让我每天都生活在焦虑之中，所以按照约定，我去了他的出租屋。” 墨简夜眸光变深：“你去出租屋那天，就是他死的那天。” 此话一出，秋倪和黄高都惊到了。 原本以为肖仅会为自己辨解什么，可他简直一副激动得要哭的样子：“没错，墨先生你猜对了，当时我去的时候，杨生已经死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我推开门看到他被绑在那，已经没有了呼吸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吓得转身跑，而且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敢跟警方说过，因为我害怕我和杨生曾经有过节的事情被调查出来，那自己是嫌疑人那罪名，怎么也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