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墓人心》 谜墓人心 第一章 离奇出狱 这几年,我去过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很多离奇诡异的事情,直到上个月我才渐渐从这巨大的谜团中走出来。现在,我想把我经历的这些事全都详细写下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秘密。 我叫张天一,1985年生人,算是个中期80后,在cd从事家装行业,经过几年打拼,事业也算有起色。有个女友,叫吴梦秋,比我小一岁,大学学的考古,毕业后,在市里的考古研究所工作,我们感情不错,也快结婚了。生活虽不富裕,但也算过得去。 事情要从2007年那个夜晚讲起,cd八月的夜晚,空气中一股股热浪翻腾,但我的心却是冰凉的,相信有很多男人都经历过这种事,我失恋了,三年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是那么深刻,那么难以忘记,,,,心情极度郁闷,打了个电话给死党牛耿,叫他出来老地方喝酒。到了我们经常去的路边大排档,狠狠花了一笔,点了满满一大桌硬菜,没过多久,牛耿准时前来,我和他一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几杯老白干,一通风卷残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盘子底朝天,他陪我喝掉三瓶老白干,最后都躺到了桌子底下。 等我酒醒后,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看守所里,然而,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一个星期后,我被法院判了无期徒刑!罪名竟然是过失杀人。 在这个监狱里已经呆了三年多,一千二百多个日日夜夜,想过上诉,可是检方铁证如山,证据链条充足,没有人相信我,这期间的种种痛苦,我已经不想再去细细回忆。那天早上,离出早操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早早的就醒了,躺在床上想着事情,为什么那天梦秋会突然就跟我提出分手,为什么我和牛耿喝醉后,醒来却被关进了看守所?牛耿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我正想的入神,铁门吱呀吱呀几声被人打开了,我一惊,一下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狱警老张看了看我,扔过来一包东西,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把衣服换上,跟我走”。“换衣服?去哪?”我看着塑料袋子里的便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监狱长要见你!其他的你别问,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照做,满腹疑惑的脱掉囚服换上便装,那是一套比我身材小一号的旧西装,只能扣上两个扣子,还有一双皮鞋,但比我的脚也小了几号,只得不穿袜子,光着脚勉强穿上,换好了一看,啧!很寒酸!换下来的囚服被狱警拿了去。 走出牢房,跟在老张身后绕过几条走廊,“监狱长要见我?到底什么事阿?”一边走一边问老张,老张头也没回头,急匆匆地往前走。“我也不知道阿,我也是执行上边的命令,你别打听了,走吧!监狱长等着呢!” “报告!张天一带到!”监狱长仰坐在办公椅上抽着烟,只是略略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老张一转身急急的离开,老张走后,监狱长却还是坐在椅子上抽烟,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看着我,我站在他面前,也看着他,一下子场面就僵住了,整整过了三分钟,我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啊,心说你不是急着找我么,现在我来了,你却一句话也不讲。刚想张嘴发问,打破僵局,才说了一个“你”字。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用力的杵了几下,杵得烟灰缸咚咚直响,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先是探头往走道两边看了看。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说他娘的,这是要唱哪一出啊?他关上门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甩给我,脸色阴沉“法院的释放令下来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啊?释放令?我算是彻底懵圈了, 这不合情理,更不合规矩啊,先不说别的,就算我真的要出狱了,那我在两三个月前就应该被转入出监队,在出监队学习法律法规,社会形势,到了释放的日子,才能走出这里阿,更何况我被判的是无期徒刑啊,这三年里也没听说给我减过刑啊!现在就这么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放我走?这是断了线的电话——说不通啊。 脑子里一团乱麻,想要问个清楚,监狱长却摆摆手,看了看墙上的钟:“不要再问了,没时间了,跟着我,我带你出去”他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出门,朝走廊走去,我一下没了主意,想了想,算了!一咬牙,跟了上去。他在前,我在后,绕过监狱食堂,穿过操场,来到监狱右侧的小侧门,他也不停留,立即掏出钥匙开门“出去后不要回头看!千万不要再回来!”那时候天刚蒙蒙亮,我没能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很怪异,他说完,在我背上猛的推了一把,把我直接推了出去。 谜墓人心 第二章 旧友重逢 我就那样傻乎乎的站在小铁门外,看着外面的世界,感觉那么的陌生,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走出这座监狱时,会是什么情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让我想上一千次,也绝对想不到。迷茫,完全的迷茫,一时间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从我身边经过的人,纷纷好奇的打量我这个,衣着怪异,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年轻人。不时传来的议论声,轻笑声,让我无地自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低头看了看手里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这是走的时候,监狱长给我的,掂了掂,有点分量,里面应该有不少东西。扯着上面的线头绕了几圈打开文件袋,伸手进去翻了翻,东西很乱,看不明了,干脆蹲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一样一样的看,首先看到的是钱包,然后是本儿巴掌大的黑色记事本,手机,一串钥匙,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打开钱包一看,就是一愣!钱包里竟然着整整齐齐放着十几张红色的毛爷爷,但这并不是重点!钱包里第一层是放照片的地方,里面放的赫然是我和前女友梦秋的合影!心念一动,又看了看地上那只诺基亚手机,忽然反应过来,啧!这是我的东西啊!都是刚进监狱的时候,被狱警收去保管的东西。 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不出所料,没有丝毫反应,这手机在监狱某个角落放了三年了,要是还能有电,那就见鬼了,随手把电话丢回物品堆里,拿过黑色的记事本开始翻起来,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记事本的纸张已经变旧发黄,前面记录的是一些家装材料的价格,施工的进度和一些简图,这是我做家装工程时候随手写下的数据,没什么卵用,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眼皮一跳,我看到了整齐的数字和人名,足有大半页,这是我以前怕手机弄丢了,找不到号码,所以特地记下来的联系人电话,嘿!这就有门儿了! 回头看了看依旧笼罩在黑暗中的监狱,想想现在的处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记事本装进衣兜,急急的将剩下的杂物全部一股脑塞进文件袋,拔腿便走,心说“顾的拜了!!!” 顺着监狱门前那条路走了不到两公里,到了十字路口。天色尚早。许多商铺还未开门营业,只有路边的一家卖包子的早点铺亮着灯。铺面不大,十几平米,占据了人行道,摆了几张桌子,供客人就餐。是很常见的那种夫妻店,一男一女两人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门外已经零星站了几个人,等着热腾腾的包子出锅。 心里冷不丁冒出个主意,朝包子铺径直走过去,先是要了两个肉馅包子,然后就着话头说:“老板,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老板头也没抬,只顾低头揉面,哎呀,不行,不行,你没看见我很忙啊,要买就买,不买靠边,不要挡着后面人!”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了,我当时也是急着打电话,脑子一充血,就说“你借我电话用一下!我买你一百个包子!店主抬起头,奇怪的看着我,这个时候,老板娘用围裙擦着手,满脸堆笑凑过来,“哎哟!我一看您呐,就是那机关单位里管事的,您要一百个包子您自己也吃不了,肯定是给食堂买的吧,以后可得请您多多关照一下小店,我们家的包子真材实料,皮薄馅大呐……” 她看我越来越不耐烦,很识相的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双手递给我:“来,您要有急事的话,就先拿我手机打,我去给您准备包子。” 我拿着手机,看着记事本里记录的联系人号码,人虽多,毕竟这事太不一般,简直是扑朔迷离,没人会相信我,帮得上忙的也没几个,一时间竟不知该打电话给谁,看了几遍,最后,输入了牛耿的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嘟,嘟,嘟响了几声接通了,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睡觉了,”我一听到他熟悉声音,只觉得恍如隔世,喉咙都颤抖起来;“是我,张,,张天一”手机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开始大叫起来;“啊!天一!真的是你啊!哎呀!他娘的!你这几年跑哪去了!”电话里牛耿很激动,问这问那,最后叫我不要乱跑,他马上就过来。挂了电话,心中感慨万千,感觉这一切仿佛是在梦中。 我站在十字路口,手里提着一大包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站在路口等着牛耿。 等了二十分钟不到,一辆黑色比亚迪汽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肥脸,试探性的朝我叫了一声:“天一?”我看着车里的大胖子,也不确定的回了一句“你是?牛耿?”车里的胖子大笑起来”,没错!是你牛哥我!哈哈哈哈,上车上车,,,我抱着包子,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买这么多包子,你逃难呐”牛耿一边问我,一边把车掉头,我低头看着两大袋冒着热气的包子,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苦笑。牛耿见我不语,笑了几声:“哈哈,哈哈,也好,这大早上的饭店都还没开门,这样,咱回家去,就着包子,喝点小酒,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哈哈哈哈,,,,,他笑了几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小张,现在你回来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你要一五一十的跟你牛哥说,“这三年你他娘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沉默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答,跟他说我去大西北抗旱支援西部大开发?那他也不能信啊,,,,,我实在不想提这几年的事情,只好敷衍他,说我啊,有个亲戚在云南那边开了个装修公司,人手不够,让我过去帮忙,,,,牛耿听完长长的哦了一声,将信将疑,还想继续再问,我就不给他机会了,忙岔开话题问他:“那你呢?这几年在哪儿发财呢,听说这两年cd建筑行业发展的不错啊,新盖不少房子,你搞家装肯定是赚了不少啊,要不然咋变得这么富态了。”牛耿咧开嘴乐了,给了一脚油门,手上麻溜的打了几个方向,一个漂亮的s型,绕过前面几辆私家车:“家装?呵,几年前就不做了,我现在跟一个亲戚合伙倒腾古玩字画,可比家装那玩意儿挣钱多了,牛耿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油肚;“我现在是车子也有了,房子也买了,日子过的很滋润呐” 谜墓人心 第三章 天价翡翠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转进一个小区,看得出来,这是个刚刚建好才两三年的小区,一切基础设施都还很新,七层的单元房,他就住在一楼。牛耿他以前就是干家装,所以家里装修的很不错。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观察着四周的装饰,牛耿进了卧室,拿了套衣服出来:“来,这是我最小的一套衣服,你先穿穿看,不管怎么样,总比你身上那套好多了。” 我和牛耿交情甚深,也不避讳,直接就在客厅开始换,穿上宽松的衣服,又换了双拖鞋,舒服的躺着单人沙发上,感觉人生从未如此惬意过。 牛耿指着被我随手丢在茶几上的文件袋,问里面是什么,我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牛耿倒是有些好奇,把文件袋拿过来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看。里面的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觉得无聊,起身到饮水机那里想接点水喝,身后传来牛耿不断翻动东西的声响。突然!他奇怪的问了我一声,“哎!天一,这东西你是哪搞来的?” 一转头,看见牛耿正拿着一个东西仔细观察,不时发出疑惑的啧啧声,我泡了杯茉莉花茶,走回沙发看了看:“噢,这个阿,这是以前梦秋送我的,她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小玩意!我看呐,这东西要么是树脂做的,要么是玻璃做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也认识梦秋,她的性子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只要是她喜欢的,再廉价也当宝贝,她不喜欢的,再奢侈也当垃圾,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地摊儿上淘来的。” “不对!不对!依我看,这可不是什么地摊货,奶奶的!这是翡翠啊!还是极品的玻璃种翡翠!”牛耿语气突然变的有些激动,脑门上都冒了汗了。 我看他说的那么绝对,八成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就问他:“真的?,,那,,,牛哥,你是懂这行的,那你给我讲讲,这里面有个什么说法?” “这个嘛,是当然的了,你既然想听,我就简单给你讲讲。牛耿坐了坐直,一本正经的捧着那块透明翡翠,开始得意的给我讲这里面的门道,“正所谓,额,,这个,黄金有价玉无价啊,不过,天一,你可千万不要单纯认为翡翠就不是玉,翡翠啊,又叫硬玉,号称是玉中之王啊!颜色大致有七类,无色,白色,绿色,黑色,红色,紫色和组合色,这其中光绿色细分一下又有几十种,颜色极其丰富。玻璃种在翡翠玉的种类中是最好的,往下依次是冰种,蛋清种,糯种,荔枝种,豆种。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翡翠都产自缅甸,资源已经是极度匮乏,再加上这些年缅甸政府限量开采,矿区内战等诸多原因,好的翡翠原石本就已经不多啦。我以前呐,在一个老收藏家那里见过这种透明的玻璃种翡翠,那老头现在估计都有七十多岁了,他那块比你的这块大一点,雕的是个寿桃,但是玉质却也不如你这个通透,是花了五十来万,从另一个行家那转手过来的,你这个比他那块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依我看!至少得这个数!” 牛耿说着冲我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个一的手势,我一惊,脱口而出:“一万!”我的乖乖,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不小的一笔钱了。”牛耿气得一拍大腿:“哎呀!小张啊,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牛哥我这两年干古玩这行也颇有闲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是只值一万块,牛哥我至于这么激动的吗?这东西啊!依我看!起码值一!百!万!要是,,,,,” 我当时正想喝点茶,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猛然间却又听到这个天文数字,一口茶没喝下去,全喷牛耿脸上了,,,,, 牛耿“靠”了一声,忙不迭的提起袖子,骂骂咧咧的擦脸上茶水。我也被他整的紧张起来忙问“要是什么?你快说阿,要是什么?”牛耿白了我一眼,问我想不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别他娘再喝水,先把茶杯放一边,他才说。我让他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 牛耿将翡翠放在掌中,指着上面的图案问我:“你先看看这东西,能不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莫名其妙,心说“玉坠就是玉坠阿,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从他手里小心翼翼接过来仔细观察。 玉坠的形状非常怪异,如果真的要形容,只能说它像一个逗号,一个圆润的逗号,或者说更像八卦的一半儿,难道这就是牛耿说的不对劲?不能吧,它只不过是长的像个扁平的逗号而已,虽说这样的造型少见,但也没什么不对劲的阿,仔细再看花纹,上面阳刻着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五爪巨龙,蜿蜒而下,显得活灵活现。随即我就发现了牛耿所说不对劲的地方:“哎!奇了怪了,这条龙,这条龙怎么没尾巴阿,还没雕完么!”我抬头疑惑的看着牛耿,见牛耿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茶几上的肉包子,见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得意的一笑:“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彩凤展翅镇四方阿。”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啧!那“彩凤展翅镇四方”又是什么意思?这上面可连一根鸟毛都没有刻啊!哪来的凤凰呢”牛耿两口吃掉手里剩下的包子:“哎呀,这就是我刚才想跟你说的,你这块翡翠吊坠阿,可能不是孤品,应该还有一块和你这个形状一摸一样的吊坠组成一个圆形,就像八卦一样,这龙的尾巴肯定是刻在另一个玉坠上,如果我没猜错,那块吊坠上刻的肯定就是凤凰!要是能找到那块凤坠配成一对儿,啧啧啧啧,这价格可就翻着跟头往上涨啊!”听他这么一说,我已经难掩心中激动之情,手都有点发抖了:“牛耿,哦,不对,牛哥!你是这行里的,你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这玩意儿买了,到时候,佣金自然是少不了你的。”牛耿看着那块龙坠,有些为难的挠着头:“这个嘛,哎呀,,,兄弟我这几年都是在铲地皮,打游击,倒腾的都是些荒货,价值都不是很大,可你这东西价值太高了,已经超出一般人的承受范围,想要立马出手卖掉,恐怕……………有点难!” 谜墓人心 第四章 激战 “不过嘛,也不一定,俗话说三百六十行,古董为王啊!你牛哥我这两年在圈子里也认识不少阔气的主,我打几个电话问问那些老主顾,要是真有人识货,这东西卖一百万那是稳稳当当”说得好不如做的好,牛耿当下便打了几个电话,哇啦哇啦讲了半天,不过,最后得到的答复都是没人接手。 我呆着也没什么事做,觉得无聊,就让他辛苦一下,接着帮我找买家,东西卖了,好处少不了他的,:我先去睡个回笼觉,牛耿嗯了一声,继续翻电话薄, “漆黑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很远的地方亮着一点昏暗的烛光,或许是烛光吧,在这样的环境里,距离感几乎失灵,四周传来叮咚叮咚的滴水声,空气很潮湿,我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黑暗的环境,让人很是压抑,摸遍全身都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盯着那盏烛火看了一会儿,烛光好似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我,又或是人类对光明的原始渴望,突然,心中冒出个大胆想法“我要去那里看看。”心念又一转,不对,要是那边有危险怎么办?不说别的,就算待会儿窜出一条耗子也能把我吓个半死,于是蹲下来在地上摸索,想找点称手的东西当武器。只摸了几下,就发现这里的地面十分平整光滑,竟似玉石一般,摸了好半天,终于摸到一块文具盒大小的石块,心中一喜,站起身来,掂了掂,还行,有点分量。抬头看了看,确认烛光方向,先是右脚慢慢往前探,探稳踩实了再把左脚收过来,再伸右脚往前探,如此往复,慢慢向烛光的方向靠近,那动作一定非常可笑。挪了十几分钟,累得满头大汗,不过,已经可以模糊看到烛光方圆两米的事物,那好像是一个箱子,一个长方体的透明玻璃箱子。又挪了几分钟,右脚突然碰到一块大石头,其实这一路上也碰到不少石头,不过都没有这块大,用脚仔细探了探,发现那竟然是台阶。拾阶而上,离那箱子已经很近,这时候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口棺材!棺盖已经被打开,翻在一边的地上。 对于棺材这种象征着死亡的东西,我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不敢靠太近,离着两米远眯着眼观察:棺材四四方方,上面的花纹简直让人眼花缭绕,看了一会儿,就发现这棺材的材质怎么与我那块龙坠极为相似,难道,这也是那种玻璃翡翠做的?我的乖乖!这么大!肯定值老钱了!透明的棺材里,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么贵重的棺材,里面躺的到底会是谁。其实这个时候,对于棺材的恐惧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那么强烈,人就是这样,刚开始可能被吓个半死,但是习惯了,却又发现并没有那么可怕。干脆走到棺材面前,仔细观察里面的情况,不出所料,里面躺着一具尸体,脸上带着一块翡翠雕的面具,面具貌似是用绿翡翠之类的东西雕刻的,五官相貌,栩栩如生穿着我没见过的衣服,可能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服饰,双手自然的扣在腹部,指甲长得像开玩笑一样,手上的皮肉饱满,青筋都清晰可见。与活人的手无异……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掀开面具看看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石头好像响了几下,立马回身,举起石块,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可是握着石头等了半天,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况,或许这里真的有耗子吧,我自嘲的笑笑,看来是自己的神经绷的太紧了,再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渐渐的松下心来,转头想继续看那棺材里的尸体,刚一转头就猛然看见一张血肉模糊!还在滴血的人脸!靠的极近!几乎快要贴到我脸上了!“啊!!!!啊!!!!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牛耿听到我惊叫,从客厅跑了进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牛耿似笑非笑:“你这春梦做的也太激烈了” “对了,你那块龙坠我已经帮你找到买家了,刚才看你睡的香,就没叫醒你,那人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痴迷玉器到了一定地步,他说要看看货,只要东西够好,一百万不是问题,我已经跟他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在锦江饭店碰头。”牛耿说着看了看手表 我一听终于找到卖家了,心情好到天上了,急急的就叫牛耿赶紧走,牛耿倒是不怎么着急,先把龙坠要了去,装在一个精致的木盒里,说什么自抬身价。 到了约好的饭店包间,等了一个多小时,所谓的买家都还没来,又等了半个小时,我们都等的不耐烦了,门外才终于响起敲门声,胖子刚一开门,就见三四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站在门外:“龙坠带来了没,老板有事来不了,让我们过来先看看货”牛耿翻了个白眼:“呵,那怎么行!要看货得叫你们老板来,见钱见货”说着牛耿就要关门。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抢!”一根棒球棍就劈头砸了进来,正砸在牛耿左肩上,牛耿惨叫一声,捂着左肩,一脚将那人踢了出去,迅速回身把门反锁,用右肩膀死死的抵着门,外面人声嘈杂,显然有不少人,随即他们开始砸门。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啊,呆在原地手足无措,牛耿朝我大喊:“天一!你还在看什么!快跑啊!”我四下一环顾,大骂:“玩儿呢!我他娘的,往哪儿跑啊”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过。随即就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跳下去!刚说完,牛耿又抡起一把木椅子,砸向窗子,大大小小的碎玻璃渣子全被扫飞了,我跑到落地窗边一看“奶奶的!这么高!” “别看了!快跳!”牛耿推过一张八仙桌堵住门口,大叫着朝窗边冲过来,也不停留,二话不说拽住我的胳膊就往下跳,我大叫着往下坠,啊!!!很快!恐惧就被屁股上的剧痛替代了,牛耿爬起来二话不说,拽住我胳膊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跑。 车子一路狂飙,开出了城区,停在一条偏僻的路上。看了看后面,没人追上了,我很是恼怒质问牛耿,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找的买家!分明就是些强盗!牛耿捂着肩膀大骂:“我怎么知道!他娘的!估计是遭了算计!被人截胡了!奶奶的…… 牛耿话没说完,车子一声巨响,猛的剧烈摇晃,被后面的车撞了一下。我停车的时候,没拉手刹,猛的被撞,一下子溜出十几米远,撞上对面的电线杆才停下来。牛耿急的连连拍打靠背:“快开车!快开车!我靠!又来了!” 我连打了几次火,车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急的脑门上都冒了汗“妈的!打不着火啊”牛耿看着后视镜里大概几十米远的长安面包车,狠狠的一拍大腿:“妈勒个巴子的!不跑了!抄家伙!干!跟他们拼了!”牛耿大骂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一米来长的钢管,一脚踢开车门冲了出去,还大叫让我跟上!我见他竟然如此鲁莽,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给撞傻了。心里暗自叫苦啊,心说你手里倒是有钢管,提裤子就能上,可我呢?别说钢管了,手里连个板砖儿都没有啊,在车里划拉一圈,发现一把螺丝刀,心说不管了,这玩意儿虽然不称手,但也勉强算个武器,要是真打起来,上来一个我扎一个。反手握着螺丝刀下了车,狠狠一摔车门,三步并做两步,赶上牛耿,一起朝面包车逼了过去。 谜墓人心 第五章 老瓢把子 牛耿握着钢管一端,另一端在水泥地面拖动,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这是打群架的时候,惯用的唬人招数。 突然,牛耿脚步一滞,钢管拖动时的脆响声戛然而止,对面的长安面包车上一下子涌出十来个虎背胸腰的男人,个个手持钢管,气势汹汹,站在面包车前与我们对峙。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我心虚的看了牛耿一眼,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他,他们,超,超载了吧。”牛耿站在原地,咬着牙,脸上的汗水如瀑布一般。 僵持了几十秒,先是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衣年轻人,二十几岁,比起其他人,略显清瘦,径直走到我们面前:“你们,谁是张天一” 我一听说要找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得不露声色,静观其变。 其实我看得出来,牛耿心里也是害怕,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气势上完胜我们,但是他嘴上一点不漏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呵呵,你老大是谁啊?玉皇大帝么!想见谁就见谁?我们要是不去呢!”年轻人看着我们,不怒反笑,:“呵呵,果然不出所料,老板说了,你们看过这张照片,一定会去的。”说着,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牛耿一脸轻蔑,伸手接过来看了看,瞬间,他嚣张的脸色变的阴沉,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牛耿没说话,把照片又递给我。我觉得莫名其妙,接过照片一看,瞬间觉得浑身一震! 梦秋!我几乎失声叫了出来,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梦秋!这照片应该是在森林深处拍摄的,遮天蔽日的树木使得光线有些暗淡,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她穿着一身迷彩服,坐在满是草藤的地上,背靠参天大树,原本清秀的脸上,满是泥污,双眼紧闭,嘴角渗出点点血丝,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在闭目休息。 看着手里的照片,又看看边上的年轻人,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年轻人衣领:“她在哪!快说!你们把她怎么了!”牛耿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十几个黑衣人见情况不妙,一下子全涌上来,年轻人倒是出奇平静,双臂一张,拦住后面冲上来的人,拨开我抓他衣领的手,指着离我们更远的一辆黑色房车:“我老板就在车上,想知道?呵呵,跟我来阿。”说完,嘴角一扬,诡异的笑了一下,转身朝房车方向走去。我看着那辆停在远处的房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停在那的,牛耿在后面拍了拍我后背,示意我不要太鲁莽,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跟着年轻人走到离车十几米的地方,牛耿忽然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我也停下,问他怎么了。 “啧!这车牌号……这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牛耿眉头紧皱仔细打量那辆黑色房车,疑惑了一会儿,随即他眉毛一展,瞪大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是他!老瓢把子,罗大星!他娘的,怎么在这遇上他了!太巧了吧!!” 我随口问他:“罗大星?是罗大佑弟弟么?牛耿掏出装龙坠的黄花梨盒子,若有所思:“啧…搞这么大阵势………难道……是奔着龙坠来的?”牛耿看了看站在车门旁边的年轻人,给我打了个眼色,把盒子装进衣兜,径直走向那辆黑色房车。 其实我根本就没理解牛耿的眼色是个什么意思,一下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也没了主意,只有跟了上去。 年轻人拉开车门,我们进到车里,车里布置的像客厅一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袖珍,但家具摆设样样俱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旁边站着个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 在我理解中,黑帮大佬都应该长的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小孩子看一眼,都吓得三个月不敢独自睡觉的可怖面孔。但是现在坐在我们面前悠闲品茶的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戴着啤酒瓶底厚的老花镜,俨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头儿请我们坐下,抬手给保镖做了个手势,一旁的黑衣人点头会意,从沙发旁边提出一个黑色手提箱,放到红木茶几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啪啪两下拨开锁扣,推到我们面前。 手提箱里整整齐齐堆着成捆成捆的百元大钞!我看了看钱,又看了看老头,不知道这是要唱哪出。牛耿看着满箱红色的毛爷爷,眼里都放了光,但也不敢冒昧的去碰,“额……罗爷,有什么我们能效力的?您…额…不妨直说”老头子微微点了点头:“嗯~呵呵,你这小胖子到还有点眼力,行啊,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也不兜圈子;,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听说你得了块翡翠老物件?方便的话,拿出来,给我也见识见识。” “哎呦喂!罗爷,消息真是灵通啊,这物件儿是我这位兄弟的,今儿早才上眼,您老中午就知道消息了,不愧是南七北六十三省老瓢把子!佩服!配服!”牛耿奉承着,从衣兜里掏出装龙坠的木盒,打开盒盖,恭恭敬敬放到茶几上。 老头子拿着那块龙坠,用放大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好久好久,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话,那块龙坠恐怕会被他看爆掉,我们干坐着,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又看了一会儿,老头缓缓放下放大镜:“哎…呀……造化呀……造化,终于还是让我罗大星找到了,没想到啊,呵呵呵呵。”牛耿憋了半天了,终于有了话头:“额…罗爷,您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东西呢?这玩意儿又不能吃,不能用的,虽说值点钱,但是对于您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来说,也只是小钱呐。”老头小心翼翼地将龙坠放回黄花梨木盒中:“呵呵,小子,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去衡量价值的,在你们眼里它可能值个百八十万,可在我眼里,它就是无价之宝,你们这些青头,又怎会懂………”说着,话风一转:“对了,我这次找你们来,不仅仅是为了这块龙坠,还有件事,我要你们去办,办好了,桌上的钱,我再翻十倍给你!” 谜墓人心 第六章 出发 “十倍???这桌上可有一百来万呐!再给十倍那可就一千多万了!”我的乖乖啊!!!罗爷!您就说您要找谁!我就是把整个cd城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送到您老面前!” 老头儿没理会牛耿的吹嘘,端茶品了一口,眼角余光不易察觉的扫了我一眼:“吴梦秋,想必你们一定认识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着罗老头,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嗯~~~据眼线传回来的消息,这个吴梦秋,最近在缅甸克钦邦一带活动,如果你们能找到她,钱嘛,自然不会少你们的,出来混的嘛,讲的就是信誉。” 牛耿原本很兴奋,以为这次能狠狠捞一笔,一听到要去缅甸克钦邦,脸色不由得一滞:“啧!克钦邦?罗爷,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平啊,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冲突是愈演愈烈,枪战,炮击那更是家常便饭,您让我们去哪种鬼地方,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我有些诧异,牛耿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牛耿转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不看电视么?” “不过……罗爷,恕我直言,以您如今这等身份地位,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叫吴梦秋的女人呢,他到底对你有什么价值?让你不惜代价派人去缅甸找她。” 面对牛耿的突然询问,罗老头却沉默不语,场面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牛耿与我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了好一会儿,罗老头叹了口气,显得很是不情愿:“唉~~~,本来嘛,这种事情,我也没必要跟你们讲,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跟你们讲讲。让你们心里有个底,也免得你们心生疑虑。” 说着,罗老头指了指茶几上的龙坠。你们知道这东西能值多少钱么?”牛耿看着龙坠咂了咂嘴:“啧!这东西我上过眼,绝对是极品老坑玻璃种翡翠无疑,价格嘛……一百来万左右。” 罗老头点点头:“嗯~~没错,差不多是这个价,但是……罗老头忽然语气一变,如果给你一座翡翠玉山呢!” 牛耿惊的张大了嘴巴:“玉山???”罗老头得意地一笑:“和你们说了吧!这次你们要去找的是一座品质极好的玉山!它的价值应该不用我多说。三年前曾有一支队伍到过那座玉山,当时,我有一个得力眼线正好在那支队伍里当脚夫苦力,所以这些消息传到我这里。那支队伍的领头人,正是这个叫吴梦秋的女人,本来在三年前我就派了人想找到这个女人,让她带我们去找那座玉山。可我穷尽各种手段,耗费大量人力财力,都没能找到她,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三年来我没有放弃过,一直找,一直找,终于,她现在出现了。我罗大星今年也已经六十八了,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在有生之年能找到那座玉山,过把世界首富的瘾,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呵呵呵呵。” 我紧盯着罗老头满是皱纹的眼睛,发现他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虽只是一瞬之间,但我肯定他还有一些东西在瞒着我们,于是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帮你找她呢?她现在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前女友罢了,再说了,你手下人这么多,能干的肯定也不少,随便派个人去,都比我们强多了。为什么偏偏要让我们去找她呢?” 罗老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只有你去了才能找到答案,等你找到她,一切你自然就会明白。”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响了,旁边的黑衣人,拿起电话看了看,接通后交给罗老头,罗老头听了几分钟,只说了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便匆匆挂断电话。 “好了,你们带上这些钱,回去等着,具体的出发时间,我会再通知你们。”老头子说完话,显得有些心力交瘁。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出去。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趟浑水,但后来一想,以我的性格,如果不找梦秋问个清楚,心里始终是个结,整天东想西想的,说不定会被憋死!而且,罗大星势力那么大,找梦秋都用了三年时间,换做是我的话要找几年?十年?二十年?说不定这就是我最后见到梦秋的机会。,加上牛耿在一边不断的用一千万的毛爷爷鼓动,最后决定先去缅甸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来。 本以为罗老头安排人手需要个几天,没想到,当天傍晚便接到电话,要我们俩速速从cd赶往云南瑞丽与罗老头手下一个叫九哥的人汇合,牛耿的车坏了,现在还在修理厂趴着。因为没有火车直达,现买飞机票又没有,只有坐长途汽车了,先坐大巴到昆明,再转车前往瑞丽,简单收拾一番,把钱二八分了,各自存进卡里。 赶到客运站,天已经擦黑,坐上开往昆明的大巴车,车子出了站,在城中开了一会儿,渐渐的远离闹市区。我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划过,照在我脸上忽明忽暗,对面的牛耿不停的抱怨旁边人脚太臭,嚷嚷着要我跟他换座位。说起来我已经三年没坐过车了,这次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晕的厉害,已经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他,摆摆手让他别烦了。牛耿有些不爽,愤愤坐回座位,,他旁边那人看了看他,也没理会,自顾自扭头睡了。 车,就这么一直在高速路飞驰,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轻言细语,不知是有人在交谈,还是谁在梦呓。 我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坐着,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很多事情:梦秋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如罗老头所说,真的在缅甸?三年前我为什么会莫民奇妙进了监狱?一大堆问题,思绪很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过了很久很久,感觉身体在晃动,开始我以为是车子在颠簸,但随即又迷迷糊糊的听到牛耿在叫我,一睁开眼,看到牛耿面带愁容站在我身边,估计是看我面色不好:“怎么样,没事吧你”我浑浑噩噩的坐起来,摇了摇头,有点反胃,很想吐,揉揉脸:“我没事”。 他没再说什么,背起我和他的背包下了车。我穿起外套,也跟着下了车,外面空气很好,感觉心旷神怡,吸了几口,昏沉的头清醒了些。 到了昆明胡乱吃了点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坐上开往瑞丽的大巴,在车上,我吐的是昏天黑地,差点儿没把肠子吐出来!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到了瑞丽,小命只剩下一半儿了,我蹲在出站口,手扶着墙,只觉得天旋地!转,牛耿买了水,让我漱漱口 “我靠!你他娘的怎么窝囊到这个地步,就你这个样子?还没到缅甸你就挂了,唉……。算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周边看看有没有野摩的,再让你坐出租车的话,你小子真的可能会死在这里!” 谜墓人心 第七章 初见王麒麟 按照计划,到达瑞丽后,再前往位于瑞丽市西南方十几公里的中缅边境村寨—银井村,去找一个叫李果的当地导游,他会带我们去见九哥,找到九哥后,他会安排我们后面的行动。 坐在摩托车上,一路吹着傍晚的习习凉凤,头已经不在那么晕眩。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此行目的地。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农村人睡觉睡得早,现在路上已经基本不见什么人,走在村儿里并不算宽阔的水泥路上,在寨子里瞎转悠了几圈……逛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台拖拉机,突突!突突!朝我们这边开过来……牛耿忙上前问路:“大叔,问个路,这村儿里有没有个叫李果的人呐?” 大叔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单手拢在耳边:“啊?你说啥?”牛耿提高嗓音:“我说!你知不知道李果家住哪儿!” 大爷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干导游的李果?牛耿忙点点头,大叔指着他来时的路:“喏!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二个岔路口左转!两层的蓝色小楼就是!” 不知道是大叔指错了路,还是我们走错了道,找了老半天,又问了几个村民,才找到大爷口中的蓝色两层小楼,木质结构的两层小楼,屋顶用常见的蓝色彩钢瓦罩着,楼前有个大院子,四周用围墙围了起来,院子里亮着灯,院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先敲敲门的时候,牛耿已经直接推门而入,我自嘲的摇摇头,只好紧跟其后,进了院子刚走了几步,牛耿突然间怪叫一声!吓得转身便逃!我当时就紧跟在他身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撞翻在地!两人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 伴随着摄人心魄的吼声,一条德国牧羊犬突然从角落里猛的蹿出来,脚带风声,灰尘四起,冲我们狂奔而来,霎时间便要蹿到面前…………长长的铁链一下被绷直,大狗似乎是忘记了铁链的存在,被突然一勒,大狗猛的腾空而起,随即便摔翻在地,大狗变得更加狂暴,一次次狂奔,一次次扑咬,一次次被铁链勒翻,再翻身起来,再扑咬,凶猛异常。不可想象如果它没有被铁链拴住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狼!趴下!”一声厉喝!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大狗一愣,停止嚎叫扑咬,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别说狗了,就连我也被这炸雷般的吼声吓得一哆嗦。刚爬起来,腿一软,险些又要摔倒。 大狗心有不甘,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声咆哮,直到主人再次厉声命令后,大狗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退回墙角,两只冒着绿色荧光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们,好像是在警戒,如果我们敢有任何越轨举动的话,它肯定会再一次奋不顾身扑上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王麒麟,道上的人都叫他九哥,一头碎发错落有致,几缕碎发随意斜在额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双剑眉下是一对幽暗深邃的平静黑眸,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显得很是性感,如果帅能当饭吃的话,他的帅能养活八亿人!一身的黑色西服,脚蹬皮鞋,油光锃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缓步朝我们走过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找谁阿”。 我早被挨千刀的大狗吓得半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胖子也被狗吓得够呛,但反应比我快:“呃…嗯…呃,这里,是不是李果家?” 王麒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们:“你们是张天一和牛耿?” 牛耿一愣:“呃,嗯,是,是我们。” 王麒麟语气有些低沉:“我就是九哥,李果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你们怎么现在才到!都等你们两天了。” 王麒麟叹了口气:“算了,外面不安全,先进来再说。” 进到屋里,桌上摆满各式菜肴,但是显然已经被人动过,我跟牛耿一路劳顿,肚子早就空空,那还管那些,两人吃了一些,酒足饭饱后,三人抽着烟一起聊天。 聊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个男人责怪的声音:“早就叫你不要惹是生非,你偏不听,这次要是坏了罗爷的大事,肯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话,院门被人推开,又传来另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哎呀!刘哥,我怎么知道这里的小娘们儿性子那么烈啊!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沟通沟通,她抬手就给我两个大嘴巴子!娘的!我滇虎堂赵佑在云南,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谁他娘的不认识我!刚才要不是你硬拉着我,我今天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大门被推开了,陆续进来两个男人,一个语气谦和,有些秃顶,一个骂骂咧咧,五短身材。他们见到我和牛耿,脸上的表情略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原样,他们坐下以后,王麒麟便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那个叫赵佑的义愤填膺给他讲刚才发生的事:“刚才,我们吃完饭闲着没事,就出去溜达,这破寨子也不大,一会儿就逛完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娘们儿,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谁想到那娘们儿抬手就给我两个大巴掌………………” 王麒麟简单介绍了我们,那个叫刘哥的,倒是很客气,满脸堆笑地跟我们打招呼,那个叫赵佑的,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没什么兴趣,只是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们几眼。 王麒麟喝掉杯中最后一口酒:“行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大家先去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谜墓人心 第八章 进入缅甸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良久,辗转反侧睡不着,推了推睡在身旁玩手机的牛耿,问他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跟他们去缅甸趟浑水?牛耿似乎也没什么好主意,幽幽叹了口气:“唉……裤裆里夹算盘——走一步算一步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凌晨大概三四点钟,睡梦中的我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外面传来刘哥的声音:“小牛、小张,起床了,下来吃早饭………… 当时睡的迷迷糊糊,心说这半夜三更的吃哪门子早饭啊!就随口敷衍说:“我们不饿,不吃了,你们吃” 刘哥在外面不依不饶“快起来吧,九哥吩咐的,吃完早饭我们就要动身出发了。”听他这么说,也睡不着觉了,只好应了声,不情愿的穿衣服起床,心中真是一万只***奔驰而过! 推了几把牛耿,把他也叫醒,牛耿自然也是不爽,自从睁开眼就一直都在骂骂咧咧,直到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见王麒麟一直面容阴沉盯着他,才识趣的收敛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在王麒麟的眼神中,总是似有意似无意的透露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让人不敢久视。 饭桌上除了昨晚见过的几人外,多了两个陌生脸孔。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说话略带方言的那人就是李果。昨晚我们来的时候他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另一位叫姚雨忠,是个老头,大概五六十岁,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头短寸银发。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件短袖毛衣,不怎么说话,看着有些傲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土腥味儿。 早饭吃的是撒丕,一人一大碗。(撒丕:云南傣族著名小吃,做法是细米线加牛的胆汁,胃液沉淀后稀释的上层清液,再加上鲜辣椒、花椒、芫荽、、香菜和酱油、醋等调味料凉拌而成,口感清新,鲜味十足。) 正吃着早饭,王麒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只听了两句,脸上不由得露出惊喜的表情:“找到了?好!先跟着她,随时报告她的位置,这个女人不一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过来再说……” 放下电话,刘哥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了?”王麒麟已经难掩激动的心情:“找到了,线人说吴梦秋现在正在缅甸克钦邦首府密支那,我已经让人监视她了……” 一听找到了梦秋,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兴奋,更说不上激动,有的只是些许庆幸罢了,没想到,三年后我们的再次相遇,竟然会在异国他乡,真是命运弄人。” 这个时候,院子里狼狗突然开始狂吠起来!王麒麟出去查看。过了一会儿,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人,原本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变的有些许拥挤。他们个个身穿迷彩服,头戴军帽,脚穿军靴,手里握ak47步枪,荷枪实弹站在我们边上,我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其中一个似乎是队长的人说:“九哥,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牛耿指了指那人插嘴道:“喂,九哥,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到底是去找人啊,还是去抢地盘啊!” 王麒麟看了他一眼:“最近缅甸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要不是罗爷着急找这个叫吴梦秋的女人,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缅甸。” 这些人是罗爷在缅甸的朋友派来保护你们的,你要是怕死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牛耿被说的有些没面子,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看嘴型应该说的是“妈勒个巴子的!” 我忽然间反应过来,不对!这里可是中国啊!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荷枪实弹进入中国境内。这算不算是武装入侵?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我想打110报警!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寨子,是一个叫一寨两国的地方,靠近中国一侧的叫银井,靠近缅甸一方的叫芒秀。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国境线从寨中穿过,将一个寨子分成两半。寨子里的居民都和睦相处,可以自由来往,也没修什么铁丝网拦起来,只在地上画了条白线,以示国境,寨子里应该有其他标示以警告外来人,可是大晚上黑漆麻乌的,谁也没注意,而李果家恰好就在芒秀寨,我们稀里糊涂的竟然就出了国境。 简单收拾了一下,各自带上自己的随身行李出了李果家。王麒麟把那条原本拴在院子里的大狼狗也带上了,刚开始我以为它又会来咬我们,没想到,它却围着我们吐着舌头蹦来蹦去,显得格外亲近,不可想象,这死狗昨天还要死要活的要咬我们。 让我诧异的是姚老头的行李,整整两大拖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夏威夷度假!赵佑对姚老头的态度比对我们好多了,一手一个,给他提着箱子,跟在他身后。 我想问问刘哥这姚老头到底什么来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刘哥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我一想也是,这里人太多,也不好说话,还是找个没人的时候再问他好了。耸了耸肩,和牛耿一起上了停在路边的白色解放小卡车。 谜墓人心 第九章 刘哥的讲述 上了车,大家自顾自的找地方席地而坐,因为卡车是厢式货车,所以后面的厢门要开着通风,若是关上的话,车子还没开到密支那,车厢里的人肯定都会因为窒息而死翘翘了。 那个队长模样的高个子负责开车,王麒麟、姚雨中都坐在驾驶室,我、牛耿、刘哥、赵佑加上一条大狼狗,再加上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坐在货箱地上。 很多人上了车后,穷极无聊,便又纷纷睡起了回笼觉。 一抬眼,见坐在我边上的刘哥没睡,心中暗自窃喜,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连自己都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于是开始旁敲侧击的向刘哥打探一些消息,刘哥倒也爽快,直接开门见山,说咱们既然都在同一条船上,那就是朋友,我想知道什么就问,他知道的都会告诉我。” 在我心里,倒是真有三个人让我颇有些疑虑,一个是罗老头,一个是九哥,还有一个就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开口跟我们说过一句话的姚雨中。于是问刘哥知不知道他们三人的背景,都是些什么来头。 对于我的问题,刘哥沉吟片刻,说到:“啧,小张阿,古董收藏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叫做,荒鬼贼新货,蜀都罗爷处。”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我又不是玩古董的,当然不知道这些,我老本行是干家装工程的,只听说过“好女不嫁工程郎,一年四季守空房!” 刘哥见我满脸疑惑,笑了笑:“呵呵,没事,没听过的话,我就给你侃侃,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一听这边刘哥要开始讲故事了,原本坐在卡车最外面,拿着半截火腿肠逗狗玩儿的牛耿也凑了进来。当时天还没大亮,光线暗淡,加之又有些颠簸,突然间感觉脚脖子一疼,疼得我直吸凉气!忙把脚抽回来。 我被牛耿踩了脚,嘴上自然是没好气,揉着脚说:“你过来干嘛,赶紧逗你的狗玩儿去!” 牛耿不满道:“啧!那边上风刮得呼呼的!冷死牛爷了,你咋不去阿!”刘哥笑了笑,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个位置给他。我拿他也没办法,只好由他坐下。 刘哥继续道:“所谓的荒鬼贼新货啊,说的是四种来路的古玩,荒货指的是指专门下农村,走街串巷,四处拾荒收购上来的古玩。这些荒货也是古玩市场的主流玩意儿。但是也有鱼目混珠的时候,真假参半。鬼货嘛指的是从古墓中盗掘出来古董文物。但是因为盗墓违法,这种鬼货很少会进入市场的,多数是通过中间人买卖。贼货指的是从文物部门或私人手中偷来的古玩。数量不大,真货多。价格比较低。新货就好理解了,指的就是假古玩,现代的仿造品。收藏界流传的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意思是你不管想要什么样的古玩,到cd找到罗爷就行了,他那里什么样的古董玩器都有,而罗爷也正是靠着买卖古董,一步步发展壮大,现在已经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古董商人。” 听了刘哥对罗爷背景的讲述,有些半信半疑。又继续问:“那个九哥呢,他又是什么来头?” 刘哥继续:“哦,九哥啊,他原名叫王麒麟,说起他的过往,简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三年前有股盗墓贼,在缅甸挖出一座明代大墓,里面好东西数不胜数。罗爷得到消息后,立马带人赶去,在那里划拉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出了变故,途中他们遭遇一队精锐人马的劫杀,手下人虽全力抵抗护主,但是最终寡不敌众,还是难逃劫数,大部分都命丧缅甸。罗爷也没落着儿好,左肩膀被子弹打穿,慌不择路下,带着几个幸存下来的人,匆匆逃进密林深处,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九哥,这小子可不得了,据他自己说,他以前是为黑水雇佣兵公司卖命,在伊拉克带着一队雇佣兵执行赏金任务,没想到被自己人出卖,任务失败,最后落得被人追杀的地步。 他一路打,一路躲,最后到了缅甸丛林。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九哥见已无颜面再回黑水公司,而罗爷早已是名声在外,或许同是落难之人,心心相印,又或许是英雄惜英雄,于是九哥便投到罗爷门下,成了罗爷的贴身保镖。最后,九哥小宇宙大爆发,一个人背着罗爷,杀出百余人的重重围困!将罗爷安全护送回国。” “啧!有没有那么邪乎啊!”他一个人还背着个老头能杀出百余人重围?”牛耿听到此处,有些质疑。刘哥看着他笑了笑:“呵呵呵呵,这些事都是江湖上听来的,真不真我也不知道。” 谜墓人心 第十章 境外血战 听完刘哥对罗爷和九哥的介绍,不禁让我想起,在很多年前一位故人讲的一番话:“你只看见贼人吃肉的时候,却没看见贼人挨打的时候。每个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细细想来,罗爷如此,王麒麟亦是如此,天下人皆如此,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他们成功后的光鲜亮丽,而他们在通往成功路上所经历的痛苦与挣扎却又有几人知道。 心中莫名而来的感慨让我感觉有些诧异,简单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那个姚雨中呢?他又是什么来头?看他行事作风,此人也并非池中之物啊。” 刘哥沉吟片刻:“啧,哎呀……这个人不是道上的,对于他,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叫姚雨中,是内蒙一带有名的富商。我也想不通,罗爷把这个人安排到队伍里,是什么用意。” 牛耿在一边吃着火腿肠:“嗨!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说不定啊,是优越的好日子过惯了,想要下基层体验体验生活,这叫什么?这就叫闲钱烧脑啊,前一阵,不还有亿万富翁到街上要饭的新闻么!” 车,一直开到了密支那才停下,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梦秋,没想到线人传来的消息却说梦秋突然进了深山,让我们弃车,走小路进山,他会沿途留下记号指示路线。这让我心中一紧,难道梦秋已经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么? 此时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上黑云压境,没一会儿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简单商议后,决定一条道儿走到黑,于是,又一头扎进深山密林之中,缅甸山区植被茂密,山路崎岖,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啊。” 大家都走得很辛苦,最轻松的是那条叫“大狼”的德国牧羊犬,在我们边上吐着舌头,上蹿下跳。要说最辛苦的,要属牛耿,他胖,不那么好走,走了一段陡峭湿滑的山路后,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家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就放慢速度,他也只好在后面咬牙切齿的跟着,牛耿一路走一路骂,说这一辈子就没走过这么没素质的路,最后发下毒誓说:“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减肥,如果他食言了,就给我当儿子” 我说算了吧,我得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啊! 牛耿气急败坏,想要反驳。可还没等他嘴里的脏话骂出来,轰!的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瞬间被炸的粉碎!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道,密集的枪声开始不断响起,身旁不断有人倒下,枪声、惨叫声、呻吟声不断冲击着耳膜。吓得我魂飞九天,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幸好牛耿飞扑上来,将我一把按倒在地。 “趴下!都趴下!找地方躲!全部趴下!不要乱!”混乱中响起王麒麟声音。 说是不要乱,可我们这些在内地太平环境中生活惯了的人,又哪里见过这要命阵势,混乱中又有几人中弹,王麒麟举枪还击,已经暴怒,:“高个子!你他妈死哪去了!敌人在左前方,给我打啊!” 高个子迅速集结活着的人,依托岩石树木当掩体,开始反击。 高个子!那挺单兵加特林呢!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的了,高个子看了他一眼:“那枪太重,后座力太大,你自己小心!”一挥手给手下人打了个手势,两人将沉重加特林抬了过来,王麒麟冲其中一个抬枪的人一笑:“谢了啊,兄弟。”那人还没回答,一枚子弹飞来,他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王麒麟看着就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深吸一口气,跳出掩体,霎时间,对面一片骚乱,所有人都尖叫起来,在一片惊呼声中,王麒麟手中的单兵加特林已伴随着马达声开始炸响:“来啊!!!!来啊!!!!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妈的!!!!!刚才不是还很狂吗!!!你妹子的!!!!跑什么啊!就你们这个鸟样!也配拿枪!!!下辈子都滚回去种地!!哈哈哈哈!!!都去死吧!死吧!死!死!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的怒骂声,单兵加特林的轰鸣声,人体中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被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彻底吓呆了,震撼!太他娘震撼了!这哪里还算是个人,分明就是个开足马力的杀人机器!正在肆无忌惮的收割人命!在这片人间地狱中,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万物主宰! 第十一章 “兄弟们!想想你们的孩子!想想你们的女人!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孤儿的话,,不想让你自己的女人变成寡妇,任人欺辱的话!就跟我冲上去!宰了那帮乌龟王八蛋!我们带的子弹不多,守在这里迟早是死!现在!把你们身上所有的手榴弹全部扔出去! 一番话说的大家热血沸腾,士气大振,霎时间!几十枚不同型号,不同威力的手榴弹,打着转飞向对面的武装分子,在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中,伴随着人类最歇斯底里的惨叫! 扫射声戛然而止,没了子弹的加特林机枪被他像垃圾般随手扔开,衣服一撩,从腰间抽出一柄狗腿军刀,一把撕碎t恤:“人挡灭人!佛挡诛佛!兄弟们!还等什么!跟着我!冲啊!!!” 飞身一跃,跳出掩体,在荆棘丛生的灌木中,闪转腾挪,竟好似猴子般灵活,狂笑着向敌方人群冲杀过去!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冲了出去。只剩我,牛耿,刘哥和姚雨中还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原本趴在我旁边的大狼,这时候,见主人奋不顾身冲进前方生死未卜的战场,猛的站起身来,冲着王麒麟的方向狂吠起来,似乎是想把他叫回来,叫了几声,见王麒麟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大狼仰天长嚎一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牛耿趴在我左边看的直咋舌:“他娘的!这狗真有灵性!牛逼人养牛逼狗啊,气得他一巴掌狠狠拍在地上:“他娘的!咱要是再不往上冲的话,连条狗都不如了!”说着话,从一旁的尸体手中拽过一支ak,大叫着:“奶奶的!让你们尝尝你牛爷爷的油炸花生米!”也跟着冲了过去。 一名武装分子从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中回过神来,见有人冲来,立马举枪,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王麒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面前,“挡我者死!!!”王麒麟大吼着!一刀直砍向那人脖子,霎时间,鲜血四溅。狗腿刀毫不停留,角度一转,从下往上斜斜的又刺入另一个倒霉鬼的后脑,握着刀柄狠狠用力一绞,霎时间,红的白的,黏黏腻腻的东西喷溅而出……… 狗腿军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动作行云流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一个个敌人带着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表情,接二连三的倒下。 古有赵云赵子龙,长坂坡前杀得七进七出,汗透铠甲!今有战神王麒麟,缅甸丛林杀得天昏地暗,血透衣衫! “哎!这还有个活的!”赵佑大叫着,举枪便要打,?王麒麟伸手将枪口压下,一连串子弹猛的打到地上,吓得赵佑向后跳起,赵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王麒麟蹲到那人面前,语气低沉:“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那人浑身是血,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榕树,他身上受伤的地方还在不停往外冒着鲜血,看看流到地上的血量就知道,不要多久,他必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现在及时抢救的话,他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但是他现在身处缅甸密林,又怎么可能会有现代化医疗设施,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他,死定了! 王麒麟见他不回答,将狗腿军刀插回腰间刀鞘,从赵佑手中接过ak,将枪口顶在他头上:“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见枪顶到头上了,一下子慌了神,大骂:“fuckingchinaman!killmeandyou''llregretit!” 王麒麟盯着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嘴角一扬,露出一副邪魅无比的笑容:“no!ineverregretanything!”猛的扣住扳机!伴随着突击步枪的高频震动,一颗颗子弹毫不留情的射穿他的身体。 王麒麟让其他人散开警戒,以免再遭袭击,独自一人朝我们走回来。 随着他越走越近,我发现他赤裸的上身全是血,而在血污之下,竟然还有一条张牙舞爪的三爪披肩龙纹身!随着他走动时的肌肉收缩,那条三爪恶龙纹身竟然好像也跟着动了起来。 我们见暂时安全了,都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姚雨中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泥垢,扶了扶正那副金丝眼镜,并没有太多的惊恐。王麒麟走到他面前停住:“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赶快走!”姚雨中依旧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麒麟看了看狼狈的我和刘哥,也没说什么。转头招呼其他人继续前进。 谜墓人心 第十二章 盗洞 以前听刘哥说王麒麟单枪匹马从百余人围困中杀出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现在看到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感觉刘哥说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牛耿左臂光荣负伤,皮外伤而已,也不太重,坐在那骂街。 我先帮他清理了伤口,然后掏出包里的云南白药,给他敷上。 牛耿环顾四周低语到:“天一阿,我觉得这帮人不太对劲,个个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特别是那个九哥,简直是个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恶鬼!唉,咱这次可算是上贼船了,你要小心点,这家伙你拿着,防身用。”说着便将一把手枪塞到我手里。 我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刚刚要不是他们拼死杀敌的话,我们早死了,现在却又要反过来防着他们。人,真是复杂的动物!不过我也明白牛耿的担心,看了看四周的人,他们并没有注意我们。于是将枪揣进兜里,又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条,把他伤口包上。 满地的尸体死状各异,面目狰狞,空气中充斥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呆久了直觉的一阵阵头晕,一行人从新整顿一番,从满地死尸中穿过,匆匆前行。 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异常闷热,背心都被汗水浸透。我们走在队伍最后面,以便监视整个队伍。 咬牙坚持走了半日,就在我快要累虚脱的时候,走在队伍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牛耿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前面,问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王麒麟指着树上用刀刻出的记号:“已经到地方了!” 刘哥伸手摸着树上的记号:“哎,记号把咱们指引到这,可这里什么都没有阿,这怎么回事啊?”没有人回答他。 大家都沉默下来,王麒麟说不要光盯着树看了,再看十年,树也不会开口告诉我们答案,于是让大家都散开,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拿着翻山越岭用的短棍在草丛灌木中拨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找了半天,方圆百米都搜遍了,也没什么发现。大家只好又聚拢到刻着记号的树下,讨论目前的情况。 姚雨中并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讨论,后,找了一圈,径直走向一片看似普通的灌木丛,伸手在里面一探,一拨,看似普通的灌木丛下竟然出现一个圆形洞口,众人好奇,都纷纷围上去。 牛耿惊叫起来:“我的老天阿!”这么大的耗子洞!乖乖,这里面的老耗子肯定都成精了! 姚雨中不屑一顾:“这是盗洞,不是什么耗子洞。”姚雨中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我都有点怀疑他是哑巴,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让我有点诧异。 牛耿不服气:“哎!你凭什么说这是盗洞啊!你看这洞壁,连个铲印都没有,什么高人能有这等手法啊!” “这不是用铲子挖的!这是用定向爆破技术炸出来的!。”姚雨中说着便要下到盗洞里去。 王麒麟忙一把拉住他:“哎!你有把握么?” 姚雨中回头一笑:“张飞吃豆芽儿,小菜一碟!” 谜墓人心 第十三章 甬道 盗洞不大,里面黑黢黢的,刚好能容一个人下去,姚雨中打着手电筒,顺利的下到盗洞里,刚开始还能看到他,后来渐渐的只能看见手电光圈在远处晃动。 我们几个人站在洞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面相觑。 “咱们是不是也要一起下去吃豆芽啊,你们倒还好说,下去没什么大问题,牛爷我身材可在这摆着呢。再说了,要是有人在外面把洞口堵上,那咱岂不是玩完了,这样,我和天一在外面把风,等着你们。” 我心里明白,牛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打心眼不想下去冒险,所以提出让我跟他在外面放风,这叫利不少取,害不伤身。 王麒麟收拾着装备,将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匣,略略抬头扫了他一眼:“不行,你们必须得跟着我们下去,罗爷把你们交给我,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先不说这里的毒蛇猛兽,就是随便遇到些散兵游勇,以你们的能力,也绝对难逃生天!” 盗洞是直上直下的,璧上有可供脚踩的小坑,一直延伸到底。背靠着洞壁,脚踩着小坑,慢慢的向下挪。 我下到盗洞里,打起手电筒四处查看,却发现只有刘哥一个人,这是个大概有两平米大小的土洞,前面有一堵青砖砌成的砖墙,墙上已经被人扒出一个大洞,看墙的厚度,竟有半米多厚。四五支手电筒光柱在里面四处晃动,显然,他们已经进去了。 牛耿最后一个下来,他长得胖,还背着包,不那么好下,盗洞四壁上的泥土被他蹭得不断往下掉。 大大小小的泥土灰尘劈头盖脸落下来,我躲闪不及,被落得满头满脸。 刘哥一把将我拉开,我眼睛进了沙子,一边揉眼睛,一边埋冤牛耿。我们顺着大洞也钻了进去,刚进去,便感觉一阵凉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个三米宽,两米高用青砖砌成的通道,举起手电筒往前照了照,竟然没照到尽头,前方的所有事物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姚雨中清了清嗓子:“咳,咳,这叫甬道,是连接墓中各个房间的通道,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有多嚣张,有多英勇,既然罗爷请我来协助你们,进了这里,你们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就算是放屁,也要提前通知一声。” 话音未落,牛耿就打断了姚雨中的训话:报告!我要放屁!众人转头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放了个悠长无比的响屁。 众人捏着鼻子,翻着白眼纷纷抱怨:“你他娘的这是吃啥了!” 赵佑问这墓里会不会有暗弩毒烟,机关埋伏,用不用准备什么防护措施。 姚雨中指着地上还有些湿的脚印:“不怕,就算有机关埋伏,也有人帮我们趟过雷了,待会儿踩着这些脚印进去,应该问题不大…… 盗墓不一定都是为了钱,虽然大多数的确是为了钱,不然没多少人干这种被人咒断子绝孙的事情,为了钱盗墓的叫武盗,还有一种文盗。 有一些读书人不偷墓里的金银财宝,专偷死人的笔墨纸砚,他们认为那些东西上有先人的灵气,可以作出绝世书画。也有一些医者盗墓,为的是去找失传已久的药方。 那么问题来了,为钱盗墓叫武盗,为纸笔药方盗墓叫文盗,咱们这次为了找人而盗墓是不是应该叫人盗?或者干脆叫偷人? 谜墓人心 第十四章 耳室 高个子和他仅剩的两名手下,跟姚雨中一起在前面探路,王麒麟和赵佑断后。我,牛耿,刘哥被他们夹在中间。 在甬道里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分钟,左右两边出现两间黑屋子,好奇的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里面凌乱摆放着几具黑木棺材,地上堆着成排成排的瓷瓶瓷罐。看造型和成色,应该能值不少钱呐! 牛耿在一边看得眼睛直冒金光,就等着谁先提出来进去看看,好冲进去大肆搜刮一番,发上一笔横财。 姚雨中则对那些棺材瓷器不屑一顾:“咱们这次的目的是找人,你们看这地上的脚印,并没有延伸进这两边的耳室,说明他们也没进去过,更不会在里面,不要为了这些垃圾玩意儿坏了大事,还是找人要紧!” 牛耿立马就不乐意了:“垃圾?瞧把你给狂的!敢说青花瓷是垃圾!你仔细看看那件青花龙纹大罐!你再看看那件青花双耳花鸟瓶!里面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往送仙桥古玩城一放,绝对立马就炸了锅!要是能顺手弄上个一两件,这辈子都吃喝不愁啊!” 看姚雨中还是没有同意进去的意思,牛耿继续软磨硬泡:“哎呀!我……我不拿还不行么!我就是看看,涨涨见识,这两年我在送仙桥倒腾的都是些不起眼的荒货新货。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这些极品鬼货,怎么也得见识见识。再怎么着,你让我拍两张照片带回去,总行吧!要不然这一路罪,岂不是白受了!” 赵佑在一边突然语气不善:“他妈的!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破事!少在这给我拖后腿!” 牛耿脾气暴躁,性如烈火啊!刚才是看在青花瓷的面子上才不得已向姚雨中示弱。现在被人狠骂了一通,哪里受得了,立马跳着脚回骂:“我去你娘的!怎么说话呢!嘿!老子今天还就是要进去看看,你能拿我怎么着!你他娘的有本事来咬我啊!” 眼看着牛耿和赵佑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打起来,这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起了冲突,谁也落不着好,高个子忙拉开牛耿,姚雨中也拦着赵佑,将气势汹汹的两人隔开。 刘哥忙从中打圆场:“哎,哎,哎,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悠着点,悠着点。我看呐,里面也没什么危险的,要不……咱们就进去看看?” 牛耿一声冷哼,朝赵佑脚下狠狠吐了口口水:“呸”! 赵佑立马暴起,猛的挣脱了姚雨中,气势汹汹的朝牛耿逼过来,看他那架势是非打一场不可! 可是才往前走了两步,他身体就突然一滞,赵佑回头看了看,只见王麒麟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两个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看了半天,赵佑恶狠狠的吐出一口闷气,挣脱了王麒麟的手,掏出烟盒,到一边抽闷烟去了。 姚雨中看了看王麒麟,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姚雨中没办法,只好说:“那咱就进去看看,不过,仅限于看看,尽量不要动里面的东西,省的招惹上什么麻烦,这墓里的事,可说不准。” 牛耿喜出望外,又跑来问我借手机,我说你自己不是有手机么,干嘛要借我的,他说什么我手机像素高,拍的清楚,他得拍两张照片带回去,以后跟别人吹牛才有资本,要不然谁信他呐。 话说回来,我刚从监狱出来的时候,身上倒有一部砖头厚的诺基亚n95,当时可是花了我7000多块钱买的,现在想想都还心疼,那部手机现在已经没用了,连同出狱时的一些杂物,都扔在了牛耿的家里。 现在这个新手机是出发的时候在cd买的黑色iphone4手机,说实话,拍照质量还真心不错。 谜墓人心 第十五章 玉壶春瓶 一行人陆续进了左边耳室,耳室大概有个四五十平米。四面墙壁都是用青砖一块一块砌起来的。 说实话,以一个搞工程的人,多年积累的经验来看,这砖砌的质量还真是不错,每一块砖,每一条缝,又平又齐。要是按现在的工价来说,不开三百块钱一天,还真请不来这样的砌砖师傅。 耳室上方不是现在代建筑中常见的平顶,而是一种穹窿式的拱顶,也是砖垒砌成的。 墙壁四周都有两米来高的木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瓷器。耳室正中间并列摆着两具黑木棺材,棺盖紧闭。 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赵佑并没有跟进来,应该还在外面抽他的闷气烟。我问王麒麟要不要把他也一起叫进来,省的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王麒麟看了看正随手拿着一支观音瓶摆弄的牛耿:“唉……算了,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待会儿,要是进来,恐怕又要吵起来。” 我想了想,心说也是,唉,算了,就让他在外面给我们放风好了。 刚开始进到耳室,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着,但是看牛耿左一个,右一个的摆弄那些瓷器,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大家也都稍稍松下心来,我跟在牛耿后边查看那些精美的青花瓷器,其他人也散了开来,有的在另一边看瓷器,有的跑去研究那两口黑木棺材,好奇心一点也不比牛耿少。 牛耿在架子前边走边看那些瓷器,时不时的拿起一两件来仔细打量。走到了东南方角落里,他又随手拿起了一件玉壶春瓶,掏出我借给他的手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我问牛耿:“这个玉壶春瓶是不是很值钱呐?啥年代的?能值多少钱?” 牛耿鬼鬼祟祟的环顾四周,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不停的在操作,对于我提出的问题心不在焉:“呃,明代的,能值一辆小汽车……” 他神神秘秘的,倒把我整的莫名其妙,难道是在打英雄联盟么,那可真算是中国好队友啊!可是,这里会有网络吗? 我正想问他在搞什么鬼,他“嘘”了一声,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把手机还给了我,又打了个眼色,示意我看手机。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有一条系统提示“24k纯帅请求与您的设备进行蓝牙连接。” 我奇怪的看了牛耿一眼,牛耿则轻轻点了点头。 我点了“配对”,正在诧异他到底要干嘛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系统提示“24k纯帅向你发送了一个文件” 我点了“接受”,打开了文件,发现是一张图片,确切的说是一张截图,那是一张短信界面的截图,在编辑短信的地方,有一段话:“天一,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要进古墓,连探墓的高手都准备了,他们肯定还有很多的东西在瞒着我们,这墓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保命要紧,找个机会,咱溜吧!” 这个时候,身后的姚雨中突然喊了我们一声,问我们在那干什么。牛耿给我使了个眼色,应该是让我看情况,随机应变。 牛耿拿着那件玉壶春瓶,朝姚雨中走了过去:“姚哥,你帮我看看,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的,值不值钱,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啊。” 姚雨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牛耿,从他手里将那件玉壶春瓶接过来,仔细看起来:“嗯,胎体厚重,胎质细腻,釉面肥厚滋润,光泽柔和不刺眼,白中泛青,釉面虽然不太平整,像橘子皮一样,这样的釉面俗称又叫“橘皮釉,唉……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由来太极生。这应该是明代宣德朝不可多得的极品官窑青花瓷!” 话刚说完,姚雨中一愣,将玉壶春瓶放在棺盖上。急急的跑到那些瓷器面前去,挨个挨个的翻过来看那些瓷器底部。 谜墓人心 第十六章 开天眼 姚雨中陆陆续续查看了十几件瓷器,眼神中的疑惑与不解越来越浓。 “老姚,这,咋的了?这些瓷器有问题么?” 姚雨中随手将一个五彩葫芦瓶抛给牛耿:“你也是搞古玩这行的,你仔细看看这些瓷器的落款,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牛耿一伸手,接住他抛过来的五彩葫芦瓶,满脸的莫名其妙,随即便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姚雨中接着说:“宣德青花瓷的落款有种说法叫宣德青花款,器物遍身寻,宣德朝的真品瓷盘,全部都会有落款,其他器物根据各自造型的不同,在口沿、碗心、耳部、颈部、腹部、底部、都会有书写。分为“宣德年制”四字款和“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不过“宣德年制”四字款还是比较少见一点,主要还是“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居多,民窑器则大多是写“福”、“寿”以及梵文的落款。” 如果这里是官窑厂的话,还说得过去,可这是在墓里,你看这里大大小小上百件全都是宣德年间的极品官窑瓷器,其中更有一些瓷器,足以媲美当时的御用瓷,你觉得,这…………正常吗?” 牛耿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说的不对劲,是这个意思啊。那你说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姚雨中看着那些瓷器,摇了摇头:“哼哼,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么?” 话未说完,忽然就听见背后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了地上,同时还伴随着几个人的凄声尖叫。 我当时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姚雨中和牛耿讨论这些瓷器的奇怪之处,突然间的巨响,着实吓了我一跳,忙转过头去看。 定睛一看,愕然发现离门最近的那口黑木棺材已经被人打开了,棺材盖子落在一旁的地上。 看到这一幕,姚雨中暴跳如雷:“哎!你们搞什么!谁他妈让你们乱动棺材的!!!” 本来站在门边抽烟的王麒麟和高个子此时也已经站起来,举枪瞄准了那口突然打开的棺材,准备不管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跳出来,先给它来一黑的! 姚雨中大骂着,忙不迭的从随身的外衣兜里掏出个红色的小罐,用手指蘸了点里面的红色液体,闭上眼,在两只眼皮上一抹,大喝道:“现金刚萨埵!欲为汝开眼!金刚眼无上!一切眼今开!启!!!” 姚雨中猛的睁开眼,环视四周,特别是对那口突然打开的棺材着重看了几眼。 按姚雨中的说法,我们每个人的大脑中都会有一个叫“松果体”的东西,位于双眉之间,印堂之后的深处。婴儿离开母体时,天眼便已经存在,会很容易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阴性的东西。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松果体就会渐渐退化,直至闭合。一旦闭合,便很难再看到阴性的东西了,若要再次打开天眼,必然要再经过一定时间的禅修以后,“松果体”再次打开,从而能再次看到另外一个纬度世界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天眼,也叫阴阳眼。 老话讲:“举头三尺有神灵”,其实,所谓的神仙鬼怪就在我们身边。只是,大多数人修为未到,看不到而已。 有一些狗和猫也是可以看到灵魂存在的。它们天生就有这种天眼的能力。与人不同的是它们越长大,这种天眼的能力便越强。 除天眼之外,还有肉眼、慧眼、法眼、佛眼、这其中最厉害的莫过于佛眼,佛眼能够预测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那是由于任何现象的发生,已经有它一定的因果关系,由于造下一定的业力,便会造成一定的果报,往往现象尚未发生,而发生那种现象的力量早却已形成,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加入,那就成了必将发生的事实。所以,具有佛眼的人,能够预知未来。佛眼的能力越强,能看见的未来越久远,精确度也越高。 谜墓人心 第十七章 帝王蝎 大狼还在不停的冲着那口棺材狂吠,听得人心烦意乱,王麒麟将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大狼立马心领神会,停止了吠叫,但却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那口棺材,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喉咙里不断低声咆哮。 听姚雨中说他刚才是在开天眼,众人都有些半信半疑,牛耿惊奇道:“哦,原来你刚才是在开天眼啊,他娘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刚才是在画眼影补妆啊!” 刘哥则有些疑虑:“以前倒也有过开天眼这么一说,不过那些都是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你既然开了天眼,那你说说你看到啥了?” 姚雨中盯着那口打开的黑木棺材,摇了摇头:“做事是要讲规矩的,没规矩就不成方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开了天眼后,看到什么都不可以说出来,说了便是泄露天机,是要遭报应的。” 牛耿忙说:“那,那这样好了,你帮我也开一下天眼,我自己亲眼看看鬼都长的啥样,你就不会遭报应了嘛,对不对?” 姚雨中有些不耐烦:“天眼不是随便乱开的,有些人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打开天眼,最后的结局必然会被看到的景象吓得精神失常,心理承受能力弱的,直接会被吓死!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你们这些棒槌谁能告诉我,这口棺材打开前,你们谁动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高个子的一名手下立马招了供,指着架子上的一只九龙青花大碗吞吞吐吐:“我……我刚才在架子上,发现这个小碗挺精致的,跟我在电视上见过的一模一样,就打算拿起来看看,我一拿才发现拿不动,好像被粘在架子上一样,但是有些松动,我顺着左右转了两下,没想到才转了一下,后面这口棺材就突然开了,姥姥的!可吓死老子了!” 众人都围到棺材边上,在我的理解中,棺材就应该是用来装死人的,总不可能装别的,我已经做好了看见一具恐怖干尸的准备,当我看到棺材里装的全都是蝎子尸体的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里面的蝎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每一只都有筷子那么长,一只垒一只的装了足足有大半个棺材。 高个子把枪口伸进去拨了拨那些大蝎子,:“哎,你们说这都是些啥品种的蝎子啊?长的也太大了吧!是不是打过激素啊。”说着便伸手过去,想要拿一只来仔细看看。 “别动!”姚雨中一声厉喝,抓住他已经伸到棺材里的手:“不要乱碰这些东西!很危险的!这是热带雨林的帝王蝎,有剧毒!虽然这些东西已经死了,可在这些帝王蝎身上还有些东西是你是看不到的!别再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你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姚雨中狠狠的训斥了高个子一通,高个子虽然也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在自己手下面前,被别人训斥了一番,颜面自然是有些挂不住,可他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只好硬生生憋着心里的怒火,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 “谁!!!站住!!!站住!!!再跑开枪了!!!!!!”我当时正用手电筒照那些帝王蝎的尸体,突然间听到赵佑这一声暴喝,吓得我一哆嗦,浑身瞬间冰凉。不止是我啊,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赵佑这突然间的大吼吓得够呛。倒不是我们胆小,任何人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突然遇到这等情况,就算是神仙他也得抖三抖啊! 谜墓人心 第十八章 神秘的女人 王麒麟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口,朝外面大喊:“赵佑!你那里怎么了!” 随即便传来赵佑的回应:“九哥!有个女人!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吴梦秋!” 听到赵佑的话,我脑中“轰”的一声,难道真是梦秋吗!她真的在这??? 不过,随即我就觉得这事情不妙啊,赵佑的声音很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这说明他已经去追那个女人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去追一个人,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麒麟大手一挥:“都给我跟上!追过去看看!!!”大狼嗷嗷叫着,第一个冲出耳室,朝着赵佑的方向狂追而去。 姚雨中还想阻止,在后面不断大喊着:“很危险的!不要乱跑!小心机关!!!”可是一行人在王麒麟的带领下,都像是挣脱了铁链的疯狗一般,谁也没功夫理会他。他一看实在是叫不住我们,也没了办法,只好在后面恼怒的跟着跑,一边跑一边骂街。 我想要见到梦秋,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已经多年未见,甚是想念。更重要的是我要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而梦秋是个关键人物,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至少比我多。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方的甬道,拼尽了全力,甩开双腿就是一阵狂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超过了所有人,将他们都远远甩在身后。用牛耿的话来说就是“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 “啊!!!”一个男人凄厉的尖叫声刺穿我的耳膜,听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听出来那是赵佑的惨叫,吓得我心里一紧,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刚下盗洞的时候,为了节省手电筒的电量,姚雨中让我们将手电筒都调到了省电的弱光,此时哪还管那些了,忙将手电筒光束调到最亮,射向前方。 在强光照向甬道前方的那一瞬间,我猛然看见了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白色的双开大石门,足有五六米高,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而一个女人正站在那扇大石门前,看样子她好像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用强光手电筒照着她的脸,她却没什么太大反应,按常理来说,一个人要是被强光照射眼睛,都会下意识的躲开强光,至少也要用手挡一下强光啊。可那个女人并没有这么做,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我,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生怕她会突然间扑过来。 那个女人梳着一条马尾辫,上身穿着一件短牛仔外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长裤,满身满脸都是黑色和黄色的泥浆。我靠!这真的是梦秋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仔细打量着那个女人,脑海中努力的想象着记忆中梦秋的样子,但是她的脸上全是泥浆,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才我追着她跑了那么远,少说也得有一公里了,我一个男人都已经跑得气喘如牛了,可那个女人竟然呼吸平稳,一点都不急促。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妙啊,难不成她根本就不是人,是这墓里的女鬼不成?我的天!这辈子只听说过鬼追人,没听说过人追鬼的。 我的心脏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一般,一阵阵窒息的感觉,此时的我有点后悔刚才跑那么快了。早知道尽头是扇大石门,她跑不掉的话,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过来好了。人多力量大啊,别说是个女鬼了,就算这甬道尽头站着个奥特曼,咱也不怕他。 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梦……梦秋???是……是不是你???” 谜墓人心 第十九章 危险 只见那个女人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依旧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我们就那样一直对视。 十几秒后,身后脚步声喘气声渐近,我听到牛耿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果然,牛耿和其他人也都打着手电筒,陆续追了上来,心中就觉得一安。 当我将视线再次转回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却已经不见了。我有点慌神了,举着手电筒四处照射,看看她是不是躲在哪儿了,手电的光束不断在甬道扫了几遍,真的是不见了! 我没敢再继续追过去查看,刚才的情景真他娘的恐怖,那个女人真的会是我的前女友梦秋吗? 牛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直喘:“怎……怎么样?追……追上没有,是……是不是梦秋啊?” 我还没从刚才的恐怖气氛中缓过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大石门,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哎!赵佑呢!我刚刚好像听见他惨叫啊!”刘哥的一句话把我从恍惚的状态中拉回来。 “哎!对啊!赵佑呢???”不只是赵佑,还有那条叫大狼的狗也不见了,刚刚他们一直跑在我前面,我一路追过来,并没有看见他们。 这一路跑过来我也没看见有岔路啊!我靠!这也能跑丢了???刘哥扯起嗓子喊了几遍赵佑的名字,可是甬道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这里可只有这一条路啊,一个人和一条狗竟然还能跑丢了,这也太诡异了。怎么都说不通啊,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少有的从王麒麟眼中看到了担忧的神色。 姚雨中眉头紧锁,手一挥:“都他妈别出声!听!!!”一声大吼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众人都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他,他趴到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上,好像在听着什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听了几秒钟,又看了看那道大石门,眉头越皱越紧,突然间!他脸色巨变,满脸的惊恐,忙不迭的从地上跳起来,连滚带爬的就往回逃,边逃边大喊:“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快点跑!晚了都得死!!!” 我们虽然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看见王麒麟和高个子没动,我们也就都没动身,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牛耿不吃他这一套:“你他娘的少唬人,眼看马上就要找到梦秋了,你现在让我们退回去?再说了,现在一个人和一条狗不见了,难道不管他们了么?咱们都跑了这么远了,哪有什么危险啊,你他娘的不要在这里故弄玄…………” 牛耿话没骂完,背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众人都是一愣,忙转身去看,六七支手电筒也不约而同的全照了过去。只见那道白色的大石门,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缓缓的打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从大石门深处传来一阵密集声响,窸窸窣窣的,好像有无数人在用指甲抓挠大石门发出的声音。随即就看见一只筷子长的帝王蝎从石门里爬了出来,举着双螯,卷起毒针,朝我们吱吱的乱叫,然后就是一只接一只,一群接一群的都从石门里潮水般涌了出来! 牛耿一句他妈的没骂完,王麒麟手中的枪就开始响了,四五支枪朝那群不断逼过来的帝王蝎疯狂的扫射,但是根本就没什么卵用,帝王蝎太多了,后面踩前面的,活的踩死的,一波接一波的涌过来。帝王蝎来势汹涌,眼看离我们只有五六米了,王麒麟狠狠的一咬牙,在高个子肩膀上一拍“走!” 我原本躲在王麒麟身后,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惊奇看到他的眼泪从眼睛里悄悄落下,滑过他的脸庞,狠狠的砸到地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泥浪。 我有些诧异,像他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竟然也会流眼泪,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肯定是在担心他的那条狗,那条狗虽然很有灵性,很凶猛,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绝对也是凶多吉少,我知道他此时的内心一定是非常痛苦。 谜墓人心 第二十章 逃命 大家一看连最牛逼的王麒麟都逃了,树倒猢狲散,其他人也不可能硬挺着,都纷纷掉头就逃,我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也立马转身,撒腿就逃,手电筒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乱晃,一时间,甬道里光影交错。 众人体力相差悬殊,跑着跑着,距离逐渐被拉了开来,我竟然被他们给甩到了最后。我边跑边在心里暗骂:“他娘的,刚才老子身先士卒追那个女人的时候。你们个个跑不过我。现在逃起命来,一个比一个逃得快,都他妈快赶上博尔特了!!!” 跑了大概八百米左右,或许是八百米吧,刚刚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逃命上,也没注意跑了多远,甬道里黑咕隆咚的,哪里都是一样,连个参照物也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的距离感几乎失灵。 跑着跑着,就见我前面的那个人,身型一晃,“啊”的一声,滚倒在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我跑到那人边上一看,发现那人正是刘哥。刘哥仰面躺在地上,满脸通红,胸部急促的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看了看后边,没看见那些大毒蝎,应该是还没追上来,心里稍稍一安。 拍了拍刘哥的肩膀:“哎,刘哥,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啊,你看,跑在我们前面的那些龟孙子,现在都没影了,待会要是那些毒蝎子追上了,咱们就得去见马克思了,你再坚持坚持,一鼓作气跑出去了,再休息。” 刘哥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张啊,不……不是我不想跑,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我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刘哥,犯了难:“啧,哎呀,你要是不跑啊,待会儿那些毒蝎子追上来第一个就收拾你,它们肯定会先用有毒的蛰针把你毒死,然后再把你给一口一口的吃掉!把你吃得只剩一副白骨架子!” 我本来啊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想到刘哥两手一伸,死死的抱住我的腿:“不……不要……不要丢下我,我……就歇一分钟,就跟你一……一起跑!” 我一看他这是真跑不动了,要是一直跟他在这里耗下去,说不定自己也得遭殃,于是把手电筒交给他,让他照着路,我把烂泥一样的刘哥从地上拽起来,过到我背上,继续向前跑,才跑了几十步我就后悔了,这王八蛋还真他妈重。 刘哥一边用手电筒照着路,一边安慰我,说什么看我是个老实人,他有两个女儿,小女儿今年才十八岁,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要是这次能活着回去,他就把他小女儿介绍给我,让我当他女婿。 我听着刘哥的话,心中暗骂:“去你妈的吧,就你这五短身材,秃顶头的,你女儿能好看到哪去。” 我背着刘哥,才跑百十来米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只好放慢了速度。 咬紧钢牙,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两人纷纷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人打着手电,正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刘哥一喜,揉着刚才被摔得生疼的屁股,挣扎着要从地上趴起来。 我也有些激动,他娘的,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我们掉队了,还回来救我们。只是不知道回来救我们的是牛耿,还是王麒麟。 那人跑到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举着手电筒,照着我的脸。 我骂了一声,抬起手挡住强光,心头火起,扯着脖子大骂:“你他妈的还在看什么!快过来搭把手啊!” 那人被我骂了一通,将手电光束从我脸上移开,照着路,又慢慢的靠了过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举起刘哥的手电筒去照他的脸,让我诧异的是,回来救我们的这个人不是牛耿,也不是王麒麟,而是第一个开溜的姚雨中。 第二十一章 鬼遮眼 “老……老姚?你……你怎么回来了???” 姚雨中没有回答我,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又有五六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前面跑回来。我当时那个感动啊。果真是好兄弟!不抛弃不放弃。一人掉队了,全队都回来救。 他们跑到我们跟前,没等我开口,牛耿就惊讶的大叫起来:“我靠!天一,你他娘的是不是长了飞毛腿啊!” 九哥也一指我和刘哥:“你们两个刚才不是在我们后边吗!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前边来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玩意儿?我跑到你们前面来了?刚才你们他妈的一个二个都跟发情的公狗见了小母狗一样玩命的跑,我连追都追不上,更别说跑到你们前面了,你们难道不是回来救我们的吗?” 高个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刚才跑得太疯狂了,手电筒乱晃的,谁也没注意谁,我们都一直埋头往前跑,然后就看见你们蹲在这里。” 我一头雾水,照你们这么说,你们一直埋头往前跑,竟然还跑回来了,这说不通啊,你们是不是跑岔路了?” 牛耿语气有些急躁起来:“哎呀!怎么可能!这里就这一条甬道,根本没有什么岔路,怎么可能会跑岔了!” 姚雨中本来在一边抱着手低头凝思,这时候,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语气中满满的得意:“各位,都别争了,咱们,中招了,而且……我好像知道赵佑和那条狗去哪了。” 牛耿最受不了别人卖关子,忙问:“中招了,中啥招了?老姚,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好不好,你知道怎么回事就快说,别忘了咱们还在逃难呐,待会儿那些臭虫追上来,咱们都得死啊!” 姚雨中没理会牛耿,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在耳室的时候,我用朱砂柳叶水开了天眼,看见那口黑色漆木大棺里有不少的……额……有不少的脏东西。鬼和人一样,也有善有恶,可以细分为三十六种,比如水鬼、饿死鬼、吊死鬼之类的,越往前排的越善良,越往后排的就越恶。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见鬼的,开天眼之人能见三十六鬼的前九种鬼,拥有慧眼的人能见前十八种鬼,拥有法眼的人能见前二十七种鬼。有佛眼的人才能看见全部三十六种鬼。在那口棺材里应该还有其他的恶鬼。只是我的天眼火候还不到,看不见它们。之所以赵佑会失踪是因为他当时在耳室外面,并没有中招, 当时我在甬道里朝着前面跑了半天,意外的看见了小张和老刘,我敢肯定他们两个绝对没有超过我,而是我又跑了回来,我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而且,你们记不记得那口棺材打开的时候,赵佑当时是在耳室外面,而狗的眼睛生来就通灵,不容易被蒙蔽,所以他们两个应该没受影响。之所以我们现在找不到他们,是因为我们都被恶鬼给遮了眼,看不见他们而已。” 牛耿在一边没好气:“啧!哎呀!老姚啊!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就别给我们上文化课扫盲了!直接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姚雨中没理会牛耿,从随身包里掏出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莲花佛灯。那盏佛灯只有巴掌那么大,通体满是青绿色的铜锈。 第二十二章 大石墙 姚雨中用打火机把青铜佛灯里的灯芯点燃,放到地上,郑重的跪在佛灯前,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随即命令道:“把手电全给我关了!” 众人稍稍犹豫了一下,陆续的关了手电。所有的照明仅剩下那盏昏黄的佛灯。 姚雨中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要想出去就跟着我!一个拉住一个的左衣角,千万不要走散了,还有!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者是有人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能回头,否则!被鬼给点了名,我也无力回天!”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姚雨中纯粹就是在扯蛋,但是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我们按照姚雨中的吩咐,手拉手的排好了队形,姚雨中打头,刘哥第二,高个子第三,牛耿第四,我排第五,九哥在我后面,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搞得我们跟幼儿园小朋友准备郊游一样。 姚雨中将佛灯高高举过头顶,开始向往前走,嘴里念起了金刚经。 我们像玩老鹰抓小鸡一样,在甬道里走了十几分钟,走在我前面的牛耿叫了起来:“靠!真的出来了!你们快看!是盗洞!是盗洞啊!” 我原本以为这一路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心里害怕,所以一直躲在牛耿的背后往前走,我真的很想早点结束这种处境,现在听他这么一喊,也忙探头去看。 果然,在甬道尽头出现一团白光,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从盗洞外面投进来的光啊,众人无不惊喜,都加快了脚步。 我们跑过那间之前进去过的耳室,按照我的记忆,再跑个百八十米就应该回到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个盗洞了。我是真的很想早点逃离这种处境,找个屁的梦秋啊,我真他妈受不了了。 就在我们以为马上能逃离这鬼地方的时候,前方一声闷雷似的巨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甬道顶上重重的砸了下来,那团光瞬间便消失不见。 跑到面前才发现甬道被一堵厚重的大石墙给堵住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知道出口就在石墙后面十几米的地方,可我们现在却打死也过不去。 姚雨中很是懊恼,一巴掌狠狠拍在石墙上:“他妈的!光顾着防鬼了!竟然中了人设的陷阱!唉!太大意了!” 高个子和牛耿几个人连推带踢的,石墙连动都没动一下。高个子两个手下急的手足无措,刘哥更是不济,急的都哭了,喊着叫着佛祖保佑。 九哥略一思索,怒骂:“别他妈的在这嚎丧!!!还记得刚才经过的那间耳室么!!!咱们先回那里去!!!那里面不是还有两口棺材么!!!那耳室的门也不大,咱们把那两口大棺材竖起来堵住门口!!!除非那些帝王毒蝎会用炸药!否则它们打死也进不来!!!” 牛耿反问:“哎!要是耳室里面也有毒蝎子怎么办???咱们这不是自己去找死么!” 九哥不管那么多,掉头就朝耳室的方向跑:“你们要么在这等死!,要么跟我过去赌一把!你们自己选!” 众人都没什么好主意,急的额头冒汗,只好先跟上九哥再说,我们又再次掉头往耳室的方向跑。” 想象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没想到才往回跑了二十几米,就撞见一群一群的帝王毒蝎正朝我们涌来。 刘哥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竟然哭啼起来:“我早就说过不跟你们来,罗爷非逼着我来,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未成人的小儿子,这下可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客死他乡啊!” 我也几乎绝望,腿一软,险些也要摔倒,幸好被一边的牛耿扶住。 姚雨中看着满地数不清的帝王毒蝎,咽了咽口水:“要不然咱先退回那道石墙去,再想想办法,从长计议一下,不要硬来!” 九哥一拉枪栓:“都他妈兵临城下了!还从长计议!!!计议个屁!!!我就不信了,老子王麒麟这辈子一世英明,怎么可能就栽在这些臭虫身上!”九哥大骂着,手里的自动步枪开始不断炸响。 谜墓人心 第二十三章 绝望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时间,所有人手里的长枪短炮都开了火,跑在最前面的毒蝎瞬间就被扫飞一片。 牛耿大喊:“九哥!!!你那包里不是还有瓶酒的吗!都这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的!!!快拿出来啊!!!烧死这些臭虫!快啊!” 九哥头也不回,继续开枪点射:“他奶奶的!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酒的!” 牛耿大嘴一咧,语气得意:“哼哼!牛爷我也是个好酒之人呐!你以为你把酒灌在水壶里藏起来喝,我就闻不出来吗!” 谁知道王麒麟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娘的真是个狗鼻子!你知道那是什么酒吗!!!啊!!!那可是美迪斯椰子白兰地!600多万一瓶的!全球限量才二十一瓶!他娘的!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牛耿连开几枪,将逼上来的几只帝王毒蝎打爆:“哈哈哈哈!九哥!你他娘的可真是谦虚啊!还要把我给卖了!!!咱们现在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那点破酒干嘛!到底是那破酒重要还是我们的命重要啊!”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在酒和命之间做出选择,对于九哥来说怎么会那么难。直到后来,我和他渐渐相处熟悉后,我才慢慢明白。酒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王麒麟犹豫了一下,将背上的军绿色双肩背包放下,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步枪,枪托抵在肩上不停射击,每一次枪声响起,都会有一只帝王蝎被应声打爆!另一只手在包里摸索,摸出一支绿色的军用水壶:“唉……真是可惜了老子的白兰地!” 酒从水壶里不断倾倒出来,在地上开始蔓延,倒着倒着,九哥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灌了一大口酒在嘴里,九哥长长的怪嚎了一声:“喔~~~哈哈哈哈!爽!!!。” 他猛的将水壶往地上狠狠一砸,掏出打火机就点,霎时间,一团蓝色的火焰在地上迅速蔓延开来,在我们和帝王毒蝎之间燃起一道蓝悠悠的火墙。 没想到,那些帝王大毒蝎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下,随即就奋不顾身的往火里扑,那些毒蝎好像根本就无视那堵火墙,即使身上着了火,也一直往前冲,直到被烧死,才停下来。 十几只毒蝎冲过火墙,高举着双螯和蛰针,吱吱的狂叫!凶猛异常! “他娘的!让你们这些臭虫尝尝牛爷的烤地瓜!” 我正诧异这他妈深山古墓里哪来烤地瓜的时候,身边又响起了高个子的怒吼:“你干嘛!快放下!” 转头一看,牛耿正握着一枚手雷,咬牙切齿的,正要去拔手雷上的圆环保险。 高个子被他气得半死,忙与他争夺起来。“你找死啊!快放下!敢在这里扔炸弹!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把这里炸塌了你他妈死的更快!快把手雷放下!” 牛耿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握着手雷就是不撒手,眼睛里满是凶光:“反正都是死!不管了!死要也拉上这些臭虫当陪葬!” 两人争夺的不可开交,手雷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抢夺中,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翻着欢快的跟头,滚到了我的脚下!!!嗤嗤的冒着白烟。 牛耿看着手里被他误拔下来的保险圆环:“我靠!!!跑啊!!!!!!几个人大叫着,连滚带爬的就往回跑。 那一刻或许是我这一辈子离死神最近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逃,想到了躲,可是我的两条腿却偏偏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挪动不了分毫!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枚手雷,只觉得后背寒毛倒竖,空气中一阵阵窒息的感觉。 关键时刻还是九哥临危不惧,一脚铲射,将手雷踢向帝王蝎最多的地方,转身一个飞扑,将我扑倒。 “轰”的一声巨响,就感觉甬道四周一震,空气瞬间变得炙热,我被炸的眼前金星乱窜,耳朵里蜂鸣不止。 我趴在地上,身体蜷曲,双手死死护住头,身下用青砖铺成的地面开始不断震动,一条条恐怖的大裂缝在墙上、地上不断的延伸。 谜墓人心 第二十四章 深潭 “小心啊!”混乱中有人大喊了一声,我也听不出是谁喊的,只感觉身下的地砖一空。 我身体不受控制,随着那些碎砖杂物一路往下坠,我一下慌了神,拼命地大叫,手在空中乱挥,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停止下坠。 我以前呐有个从事建筑行业的工友,也是在高空作业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死得要多惨有多惨。当时建筑公司为了处理这事儿,还特意让我们工地放了三天的假。 这下面也不知道有多高,如果太高,我这次肯定也得摔死,而且会死得的很难看。 还没等我想完呢,就听见“扑通”一声,同时感觉全身一凉,四周一静,我整个人竟然摔进了水里。 正当我心中庆幸没被摔死,忽然想起自己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谁也没想到下面会有水,猝不急防间,来不及闭气,气管里呛进去不少水,难受的要死。 我不断踩水,拼命地向上扑腾,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我终于还是浮上了水面。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大叫着“救命”,在水里拼命地胡乱扑通。 突然!混乱中有人一把抓住我的后领,爆喝:“别乱动!!!”我被水呛得快要窒息,已经听不出喊这句话的人是谁。随即就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我闷哼一声,整个人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水里慢慢沉去。 长长的青砖甬道,高大的白色雕花大石门,牛耿正站在石门边,用一根撬杠撬门。他用尽全力,终于把门撬出能够通过一个人的缝隙。 牛耿喘着粗气,回头向我招了招手:“你还愣在哪干嘛!趁他们不在!咱哥俩赶紧找路逃啊!” 我有些迟疑,逃命?要逃命的话,不是应该往甬道那边走吗?现在跑到大石门里去,不是越走越深了么。我想叫住他,告诉他走反了,可他已经钻进那道石门里面去了。 我蹑手蹑脚的靠到门边,不敢进去,那个像梦秋的女人就是在这道石门边上消失的,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蹊跷。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面窥探,牛耿回头看了看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啧!还愣在哪干嘛!快点进来。” 我钻进大石门里去:“哎,牛耿,咱们好像走反了,要逃命咱得走甬道啊。” 牛耿站在一个大池子边,好像发现了什么,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讲话,到他那里去。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但是能够感觉到他很反常。 “哎!牛耿,你到底在搞…………”我话还没说完,牛耿一把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轻声道:“嘘,别出声,看池子里面。” 我扭头向池子里看去,全是那种帝王大毒蝎,个头还都不小。 我转过头问他:“喂,牛耿,咱们不是要找路开溜么,跑这来参观这些毒蝎做什么。” 牛耿脸色一沉,表情阴冷:“你也该死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嗯?你说什么玩意儿?” 牛耿表情变得极其狰狞:“去死吧!”用力一脚将我踹进毒蝎池里。 我尖叫着,扑到毒蝎堆里。无数的帝王大毒蝎跳到我的脸上,、身上,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一只只帝王蝎,将锋利的毒针刺进我的皮肤,不断撕咬着我的皮肉。 我惨叫起来,双手不停的乱拍,想要把脸上毒蝎拍掉,拍着拍着,就听见有人在叫我:“小张!小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 我一个激灵,浑身一抖,那些毒蝎全都消失不见,我猛的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就看见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闪烁下,九哥坐在我旁边。关切的看着我 “我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是哪儿?” 谜墓人心 第二十五章 乱石滩 九哥见我并无大碍,稍稍松了一口气,从篝火旁的防水背包里掏出我的水壶抛给我:“当时甬道地砖塌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摔了下来,本以为这次我们两个就该去老阎那报到了。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下面竟然有个深水潭子。” 九哥打亮一支手电,朝斜上方照去:“我们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我顺着光柱看去,那里有两块陡峭的大石壁,两块石壁中间有一段大概二十米长的悬空封闭走廊,将两块大石壁紧紧连接在一起,悬空走廊底部被炸出一个十几平方的破洞。 那应该就是牛耿那枚“烤地瓜”的杰作。破洞下面就是那口潭水,石壁下面泡在潭水里,潭水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黑悠悠的,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看着还挺深。深潭旁边就是我们所在的乱石滩,那些石头有大有小,大的有衣柜那么大,小的只有乒乓球大小。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艘小木船搁浅在乱石滩上,这堆篝火应该就是用那艘小木船的残骸烧起来的。 “当时我们都摔进潭水里,你在那胡乱扑腾,我就知道你不会游泳,我避开落石,游过去救你,反倒被你往水下拖,没办法,我只好先把你敲晕了再拖上岸。” 我听着九哥平淡的描述。心说:“我靠!怪不得老子后脑现在还隐隐作痛,原来是你小子下的黑手。要知道,把一个人敲晕的力度和把一个人敲死的力度是一样的,至于被敲的人是死是晕,完全是看个人的体质和运气。 我喝了几口水,问九哥:“哎,九哥,其他人呢?” 九哥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当时甬道地面塌的时候,只有我和你掉了下来,其他人应该还在上面。我记得高个子的背包里应该有一捆登山绳的,我把你拖到乱石滩上以后,就喊高个子丢绳子下来救我们,可是我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上面一点回应都没有。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离得这么近,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上去,现在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被毒蝎子给…………九哥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我心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泪水几乎是瞬间就充满眼眶,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呢,早知道会是这样,打死我我也不来趟这浑水,我强忍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九哥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应该是吧,唉呀……别提这些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从这里出去?说来听听。” 我胡乱抹去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看了看走廊下方的破洞:“咱们要不然从石壁上爬回去,再想想办法弄开那堵石墙,应该就能出去。” 九哥狠狠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啧,没有用的,你昏迷的时候,我早就试着爬过了,那道石壁太陡峭了,石头上又全是滑溜溜的青苔。我爬了十次,摔进水里十次。想要从那里爬出去,好比登天一样难啊。而且,那道石墙也不轻,凭我们两个人,想要把它弄开,也不容易。” 我看着他衣服上的绿色青苔,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九哥把烟头往火堆里一丢,站了起来。打着手电,走向一块巨石。 我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出去的办法,忙问:“你要干嘛?” 九哥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走,随意的摆了摆手:“放水!” 就在这个时候,我放在防水背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我以为是电量过低的警报声,毕竟的iphone4的电池真心不怎么耐用。 我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整个人彻彻底底呆住了,屏幕上显示的的确是系统提示,不过不是提醒电量的,而是请求蓝牙连接的提示,在屏幕下方出现一个对话框,上面赫然显示一行大字“gyl请求与您的设备配对!” 谜墓人心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蓝牙 正当我惊愕之时,手机上的对话框却突然消失了。 仔细再看看,真的是不见了,我有点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刚才的极度紧张让我有点虚脱,我伸直了腿,长出一口气,心说真是见鬼,在这种诡异情况下要我迅速做出反应真的很困难,不过也好,现在对话框不见了,我就当作从来没遇见这档子事儿。 没想到,嘴里的气还没吐完呢,手机再次一响,拿起手机一看,那个对话框又出现了,虽然也是一惊,不过这次我显然要冷静许多,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就想到一个可能性。 当时在耳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牛耿说话不方便,就把我的手机借了去,打开了蓝牙再还给我,然后就用蓝牙给我发过消息,,现在这种情况…………难道?牛耿还活着??? 想想又不对,我记得当时牛耿的蓝牙名好像是叫“24k纯帅”来着,我当时还在想,他怎么会取一个这么骚气的蓝牙名。 虽然说蓝牙名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但是在这么诡异凶险的古墓里,他总不会无聊到去改手机名吧,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纯粹就是想捉弄捉弄我??? 低头再看手机,对话框又消失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是一响对话框再次出现,我心说你他妈的还真是执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鬼,脑子一热,点了“配对”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一响,出现一个对话框“千年王八万年龟正在向您发送文件”,对话框下有“接受”和“取消”两个选项, 我咽了一下口水,发着抖点击了“接受”,进度条一点点被充满,心也一点一点提到嗓子眼。 蓝牙的接收范围不可能太远,一般情况下,没有遮挡的话能搜到30米左右,可这里受环境限制,估计也不会太远,那就是说,跟我连接蓝牙的人那人应该就在这方圆三十米左右。 “三十米……三十米……”我重复的念了几遍这个数字,等等!好像不对啊!我猛的抬头看着九哥的方向,他跟我的距离差不多就是三十米左右,难道是他在搞鬼不成?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等我想完,手机响了一声,提示文件已经接收完毕,我迫不及待的点开文件,其实在文件传输的过程中,我已经释然了,就算对方发个贞子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贞子虽要然身材一流,但要从iphone4里爬出来,还是够呛的,要是她真的出来,我就一脚把她踩死。 收到的文件是一张图片,一张编辑短信界面的截图,在编辑短信内容的地方写着这么一句话“你不应该到这里来找她,有些事,不是你能参于的!” 看着这句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句话表明对方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对我没有恶意,否则他也不会提醒我,或许?他知道梦秋的下落也说不定,立马照葫芦画瓢,打开自己的短信编辑界面,编辑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梦秋在哪?”然后飞快的截图,通过蓝牙给“千年王八万年龟”发送过去,手机显示“文件正在发送中”显然,对方也正在接收,过了几十秒后文件发送成功。 我就这么等着,等着他的回复,手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查看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忍不住再次编辑同样内容想发过去,这一次,手机却提示找不到“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个设备。 我愣了,这说明对方要么是关掉了蓝牙不再理我,要么就是他已经离开蓝牙的搜索范围。 郁闷,这就好比你去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领奖的时候工作人员却告诉你这张彩票是假的,落差也太大了。我有些懊恼,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谜墓人心 第二十七章 逃跑的女人 “谁!!!” 远处传来九哥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吼声。我抬头看去,只见九哥那边手电筒灯光乱晃,他正朝一个地方跑去,不知道在追什么东西。 “小张!带上东西!跟上我!!!” 我猛然醒悟过来,胡乱把手机揣进裤兜,四下一看,才发现找不到手电筒。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起地上的两只背包就朝九哥手电光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九哥在追什么东西!只感觉他跑得飞快,我两眼一抹黑,根本就看不清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乱石滩上狂奔,因为九哥的位置在不断移动,我也只好一边借助他的手电光修正方向,一边连滚带爬的就往他所在的方向跑。 我想起了刚才诡异的蓝牙,朝九哥大喊:“九哥!不要只顾着追啊!当心有诈!!!当心有诈!!!” 话刚说完,我的左脚就踢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我一下扑倒在乱石滩上,手里的两只背包都摔飞了,我骂了声娘,翻身坐起来,捂着左脚,疼得我直吸凉气,眼泪都疼出来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裤兜里的手机,忍着脚趾头的剧痛,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 这个时候,九哥也停了下来,站在一块大石壁前,用手电在大石壁上不断来回照射,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忍着左脚脚趾的剧痛,找到那两只背包,用一只手提着两个背包,另一手用手机照着地面,连蹦带跳的跑到九哥边上。 我跑到大石壁边上,扶着大石壁,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怎么样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九哥用手电筒照了照石壁的两边,黑幽幽的,都看不到边,他开始沿着石壁往右寻找:“我也不知道,刚才我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她被我发现以后,就一直逃跑,我就一直追她,追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她身形一晃,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看面前这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壁,又看了看四周大大小小的乱石:“哎呀,九哥,这里怎么会有人呐,你该不会是精神太紧张,看花眼了?把这里的某个大石头错看成人了吧。” 九哥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放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刚才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的!老子当时正在那放水呢!手电筒随意一扫,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他妈的!差点没把老子吓阳痿喽!再说了,石头会跑吗,刚才我追了那人至少也有六七十米了,那肯定是个活人呐!她肯定就躲在这附近,咱们再仔细找找。” 听九哥这么一说,我心中一抖,想起一些事,问道:“女人?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扎着个马尾辫,还穿了一套牛仔衣?” 九哥转过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这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他,就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当时我们在耳室里研究那些瓷器的时候,赵佑在耳室外面也发现过一个女人,赵佑就去追,我们也一起追了过去,你还记不记得?” 九哥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当时我追到甬道尽头那道大石门的时候,我也看到过那个穿牛仔衣的女人,她满脸都是污泥,就站在那大石门边上看着我,当时我紧张的要死阿,一下子没注意,那个女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然后你们就追了过来。” 九哥听完了我的描述,哦了一声,继续往前寻找:“哦……这么说来咱们看到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才走了几步,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蹲下来仔细查看,手电照到一个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一块布条,被压在一块行李箱大小的石板下面,看那块布条的颜色和质地,应该是牛仔衣上的。” 九哥与我对视了一眼。 我看着那块类似牛仔衣衣角的布条,心里嘀咕,“这块布条怎么会压在石板下面呢?难不成这下面有个洞?那个女人就躲在这块石板下面的洞里?我心里有点害怕起来,不自觉的往回退了几步。 九哥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掩护你,你去把那块石板子给掀开。” 我看着九哥理所当然的眼神,一下就懵了:“啊?我去?九哥,你可真看得起我,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在石板下面呐,咱们就这么贸贸然的把石板掀开,岂不是去找死吗?” 九哥看我犹豫不决,又在我肩膀上拍了几下:“哎呀,没事的,你看那块石板,才屁股那么大点,一个人怎么可能躲的进去,不要怕,去吧,阿,年轻人嘛,要勇敢的。”他说着话,就把我往那块石板边推。 我心里暗骂呀:“去你娘的年轻人吧!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你也算是年轻人啊,你怎么就不上啊。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挺不仗义的,这一路上,凶险的事情不少,要不是九哥舍命相救,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他现在只不过是要我帮他做一点小事,我却这样推诿,真不是个东西。 其实,说白了,这也不仅仅是帮他,要是这石板下面真的有什么线索,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好事。 “行吧!他娘的!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心中打定了主意,蹑手蹑脚的靠到石板边上,咽了咽口水,弯下腰,两只手扣住石板边的缝隙,我看了九哥一眼,示意他做好准备。 九哥会意,将枪口对准了那块石板。 谜墓人心 第二十八章 跟还是不跟?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手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发抖。 九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骂:“你他娘的在那撅着屁股做广播体操啊!快点!麻溜儿的!!!” 我被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了,脑子一热,也不去管那么多了,他娘的,再怎么着也不能被他给看扁了。 手上一使劲,将石板的一边抬起,再用力一推,石板就被我推翻在地,石板刚一落地的瞬间,我就迅速向后跳开,以防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我还是那个帅气的我,石板也还是那块石板,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与九哥对视了一眼,都稍稍松了口气。 石板下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躲在下面。 九哥举着枪,警惕的靠了过来,他用手电往里面一照,我才得以看清楚那洞的具体样子。 那洞的形状有些古怪,洞口直径大概有六十公分,那块布条就静静的挂在洞口,洞大概有两米深,在洞底的洞璧上又有一个直径相同的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九哥捡起那块布条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啧了一声:“啧!这块碎布应该是牛仔衣衣角位置的,不过……” 九哥指了指碎布的边角:“这块布绝对不会是自然脱落,你看,断面平整,没有一点毛刺,这更像是被人故意用匕首之类锋利的东西从牛仔衣服上割下来的。” 九哥转头看着我,脸色有些阴沉,问道:“这……说明什么呢?”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说明什么?我哪知道说明什么,大不了就是衣服烂了,要买新衣服?” 话没说完,我就猛然反应过来:“九哥,你是说,这块碎布是那个女人故意留下来的?” 九哥凝视着手里的那块布条:“嗯~~不错,那个女人好像不是在逃跑,她好像……好像是想用这种方法,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我的脑子被眼前的情况搞得有些发懵:“啧……这……她……她干嘛要给我们指引路线呢,她又不是高德地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一来事情就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们现在到底是应该继续往前?还是就此打住? 九哥很随意的扔掉那块碎布:“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想害死我们,一个是想救我们,买双色球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是一千七百七十二万一千零八十八分之一,而现在我们逃出去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啊!这事儿干得呀!九哥是个行动派,不再理会那么多了,说干就干,立马就准备要下洞去。 我一把拉住他:“等等,不对!如果她真的大发善心,想给我们指路的话,直接把这个石板打开,露出下面的洞,不就行了吗?这样简单明了,不是更好么?可她为什么要用石板把洞口盖起来,再在石板下留这块布条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完全没有必要啊。” 九哥叹了口气:“你昏迷的时候,我在这个破山洞里转悠了十几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出去的办法,如果她真的有心害我们,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这破地方,困也能把我们给困死。做事情,就要当机立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咱们小心一点,跟上去看看。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吧,这下面就算是阎王殿,咱们也得硬着头皮上!” 我看着那个土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啧……这下面那么窄,要是再遇上那种毒蝎子,咱们逃都没地逃啊。” 九哥有些生气:“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干脆回潭水边坐着等死好了!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留在这!少他妈在这叽叽歪歪!” 九哥不再理我,自顾自的下到洞里去了,手电筒也被他带进了洞里,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我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噬,总感觉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随时会从某个地方冲出来,把我撕成七八块,思及至此,我身体一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谜墓人心 第二十九章 带路 或许根本就不用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单单是我内心对这座深山古墓的恐惧,也足以让我心理窒息,我权衡利弊,最后不得不作出妥协。 先把我的背包从洞口扔了下去,然后学着九哥的样子,坐在土洞边上,两只手撑住地,然后看准时机,双手一放,整个人就跳进了洞里。 九哥见我跟了下来,只是略略扫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他背着包,自顾自的打着手电筒,开始试探着往土洞的深处走,对于他的态度,我也没什么脾气,只好乖乖的紧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土洞里面空间很是局促,宽度只能容纳一个人正常通过,想要两个人并排走,根本不可能,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好似农村未曾修整过的泥土路。 最让人难受的是它的高度,我一米七的个头,在里面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只能弯着腰走,九哥长得比我更高大,走起来更加不容易,他弯着腰,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端着步枪,那样子,活脱脱的就像是抗战片里的日本鬼子进村在找花姑娘一样。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兴致去取笑他,因为我发现,越往里走,土洞里面的空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闷,我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刚开始还害怕出现什么危险,所以走的很慢,走了一会儿,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脚步便越来越快。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走了多远,走着走着,九哥突然脚步一停,我反应不及,结结实实的撞到他背上的包。 他的包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些啥,硬邦邦的,这么一撞,疼得我直吸凉气,我用手揉着额头,嘴里不断抱怨着。 九哥转回身,手一挥:“嘘!别出声!听!”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也不敢怠慢,立马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可是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有什么异样。 “九……九哥,怎……怎么了?” 九哥继续凝神听了几秒:“哎,你听到没有,刚才好像有人在讲话?” “嗯?有人讲话?我怎么没听到?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九哥好像也不敢确定,就在他转身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手里的手电筒随意的往前一照,九哥突然浑身一抖,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他手里的步枪已经迅速举起。 从发现目标,到举枪、瞄准,他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那动作快得让人有些心寒。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就看见,在我们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她弯着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那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吓的竖了起来,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娘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怎么神出鬼没的,刚刚九哥说听到有人说话,会不会是跟她有关系? 我心里明白,只要那个女人稍微做出一点让九哥误会的举动,九哥绝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枪将她撂倒。 我渐渐从极度惊恐中冷静下来,才看清那女人的样子,她一头短发,满脸泥污,穿着一身牛仔衣,正是我在甬道大石门前见过的那个女人,我仔细打量那个女人,发现她牛仔衣的左衣角,缺了巴掌大的一块,我忙伸手一把按住九哥肩膀:“哎!先别开枪!不要伤了她!” 九哥依旧举枪指着那女人:“我知道,只要她不动我们!我绝对不会难为她!如果她要乱来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我手里的ak47也不是吃素的!” 九哥说话很大声,不单单是在回答我,更是故意说给那女人听的。 那女人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缓缓的伸出右手,给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她走,她慢慢的转过身,开始往土洞的更深处走。 我们觉得莫名其妙,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待在原地,那女人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我们没有跟上去,又停下来,给我们招了招手。 谜墓人心 第三十章 土洞的尽头 “走,跟上去看看。” 九哥举着枪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我心惊胆战的走在九哥身后,也跟了上去。 那女人往前走几步,回头看了看,见我们跟了上来,她便开始继续往前走。 我们跟着那女人走了十几分钟,绕过几个岔路口,在拐过一个转角后,我们猛然就看见一团白光透进土洞,而那个女人却又不知所踪。 刚开始,我以为那白光是从外面照进来的太阳光,但是仔细一看,一感觉,就知道那不是自然光,那白光没有一点点温度,而像是荧光。九哥略一思索,继续往前走,又往前走了十几米,走到了土洞的尽头,与此同时,我就看见一副壮观到让人窒息的景象。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面积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高度足足有二十几米,仔细再看洞壁上,那些都不是普通的岩石,晶莹剔透的像是玻璃一样的,正在散发着悠悠的蓝白色荧光。把整个山洞照的犹如白昼。而在洞顶之上,那里雕刻着两条戏球的五爪巨龙,活灵活现,霸气非凡。 然而这些与地面上的东西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在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上百口黑木棺材,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在山洞的正中央,那里被人用玉石垒起一块大十几平米,高一米的玉台,玉台正中央,停放着一口深绿色的翡翠巨棺,比一般的棺材大两倍还多。 我被这山洞的景象所震撼,正当我看得入神之时,身旁的九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看玉台的方向,刚开始还没发现那里有什么,当我定睛一看,差点吓得失足从断崖上掉下去。 玉台边上站着好几个人,我仔细的打量每一个人面孔,霎时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不是牛耿他们么,他们竟然全都活着,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欣喜若狂啊,刚想开口喊他们一声,九哥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他压低声音道:“先别喊,气氛好像不对,先看看再说。”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以往的事情证明,听他的话总没有错,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他才慢慢松开了我的嘴,关了手里的手电筒,转头看向牛耿他们的方向。 他一边看着一边轻声道:“罗爷手下总共有南七北六十三个堂口,那个刘哥,他本来是罗爷手下的黔堂堂主,替罗爷管理贵州的古玩行业。 最近几年刘哥不受罗爷重用,他开始吃里扒外,暗中与其他古玩界大佬串通勾结,将一些上好的古董玩器,私自转卖他手,从中捞了不少油水,不断的蚕食罗爷在贵州的古玩利益。 如今,他对罗爷已经有了二心,罗爷早就打算找个机会把他给除掉,你最好别跟他走得太近,也不要什么事都跟他说。” 我根本就不清楚他们内部的事情,更不明白为什么九哥要跟我讲这些。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只好静静的听着九哥讲。 这时候,就听见“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瓷器一类的东西被人摔碎了。 闻声望去,就看见牛耿把手里的瓷瓶给砸了,开始大骂:“姓赵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在甬道的时候要不是九哥拦着,我早就揍你了!我兄弟现在已经死了!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拿两件上好的冥器带回去换点钱,要不然,我们这趟可吃大亏了!你赶紧给我让开!别不识好歹!!!” 谜墓人心 第三十一章 内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吵的脸红脖子粗,吵着吵着,两个人都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要大打出手。 高个子见状,忙一把从后面抱住牛耿的腰,把他往回拖:“小牛!你冷静一点!大家都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刘哥也冲上来,一下挡在赵佑面前把他拦住,开始和稀泥:“哎呀,算了算了,他就让他拿两个好了嘛,也不是多大个事,算了,算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千万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赵佑不服气,梗着脖子朝牛耿大吼:“这里情况不明!要是再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触发了什么机关,我们都得被他害死在这!再说了!谁他妈跟他是兄弟!就他这个鸟样!给我提鞋他都不配!!! 牛耿脾气暴躁,性如烈火啊,哪能听得了这些话,手乱打,脚乱踢,挣扎的更厉害了:“高个子!你放开我!牛爷我今天要教教这小子怎么做人!你快给我放开!” 刘哥一伸手,猛的一把按住赵佑手里的步枪:“哎呀!赵佑啊!你们吵归吵啊,可不要动了家伙,伤了的小牛的性命啊!” 赵佑用力一把推开刘哥,端起步枪,一拉枪机,咔嚓一声,子弹上了膛:“像他这种人,早点死了才好!省的害死我们!!!” 冲动是魔鬼,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赵佑举枪的本意是针对牛耿,可他被极度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高个子可就在牛耿后面啊,要是赵佑真的开了枪,那么近的距离,在牛耿后面的高个子难免会受伤,高个子的两个手下一看自己的老大处于危险之中,也急眼了,两个手下都冲上来,挡在牛耿和高个子前面,举枪上膛,将枪口指向赵佑。 眼看双方就要近距离火拼起来,若真打起来,势必是两败俱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站在我身边的九哥大喊了一声:“住手!” 一声厉喝,犹如晴天霹雳,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纷纷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土洞离地面有三米多,九哥毫不犹豫,一个纵身,就从从土洞里跳了下去,落地之时,就地一个打滚,缓冲了落地时的冲击力,他毫不停留,立马又翻身起来,快步朝玉台跑去。 我自然是没有九哥那么好的身手,只好学着壁虎游墙,扒着岩壁上的凸起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慢慢往下挪,等挪到了合适的高度,再撒开手往下跳。 九哥快步跑到玉台边上,二话没说,提手就扇了赵佑和牛耿一人一个大嘴巴子,二人蕴怒,上前两步,想要还手。 九哥“唰”的一声,把腰中的狗腿军刀拔了出来,把眼一横:“想出去的!就给我消停点!不想出去的,老子现在就宰!” 两人都是一愣,他们都知道九哥的脾气,要是真把九哥逼急了,他们两个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现在虽有满腔的怒火,他们却也不敢再造次,只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九哥把这场内部冲突硬压了下来。赵佑见收拾不了牛耿,便开始向九哥诉起苦来。 牛耿一看到我,先是惊讶,惊讶过后就是狂喜:“啊呀!天一!你也还活着啊,他娘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可他妈担心死我了,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谜墓人心 第三十二章 女鬼 我心里也很激动,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再次重逢,一切言语都表达不了此时此刻内心的感觉。 赵佑还在嘚吧嘚嘚吧嘚的向九哥大倒苦水,我斜眼看了看赵佑,小声的就问牛耿:“哎,你明知道那个小子不是善茬,怎么又跟他杠上了?因为什么事儿啊?” 牛耿偷偷瞄了一眼众人,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唉呀,天一啊,你是不是傻啊?这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吗?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来帮罗爷找梦秋的,如果把她找到带回去见罗爷,咱们就可以得到一千万的酬劳,啧,不过啊,看这情况,要想找到梦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一千万咱就别想了!估计是泡汤了。但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上好的冥器,随便拿上个一两件,也够咱们哥俩吃上大半辈子的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捞一把,更待何时?” 我一听他是为了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啧,哎,哎呀……咱把那龙坠卖了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分了你二十万了么,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在三四线城市也够你过个小康生活了,干嘛非得要在这冒风险。” 牛耿把脑袋一扑棱:“哎~谁会跟钱过不去?这世上又有谁会闲自己的钱多呢?” 我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哎,牛,牛耿,当时甬道不是被炸塌了么?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死了,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牛耿一听我问这事,脸唰一下就白了:“天一阿,这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做好心里准备!” 我看他说得煞有其事,也好奇起来:“这话怎么讲?你们到底在甬道里遇到什么事了?” 牛耿偷偷瞄了瞄四周,脸色怪异,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可得小心点,这墓里啊!有女鬼!” 我一听这话,浑身一抖:“啊~女鬼!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神存在呢?你该不会是太紧张,看走眼了吧?” 牛耿一脸严肃:“怎么没有,我告诉你啊,当时甬道被手雷给炸的摇摇欲坠,头顶上的青砖一块接一块的往下砸,我们把背包顶在头顶,防止被青砖砸伤,就在我以为牛爷我这一世英名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 在我左手边的甬道壁就塌了,从里面塌出一条宽一米高两米的土洞,当时我们真是狗急了跳墙,哪里还管那么多,不管那土洞里有什么,也总比待在这随时会塌的甬道里要好的多。 所有人都一窝蜂的跑进土洞,我们刚跑进去不久,甬道轰隆一声就塌了,把我们进来的路都给堵住了,进了土洞之后,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土洞里,两只眼睛躲在蓬乱的头发后面,死死的盯着我们看。 我们当时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女鬼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我们,我们也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对峙了一会儿,那女鬼给我们做了个手势,刚开始我们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她是要我们跟着她走。我们一商议,觉得既然来路已经断了,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都只能往前走。 我们跟着那女鬼走了很久,走到了土洞的尽头,就到了这个山洞,那女鬼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们,我们也停住脚步。 忽然!她全身白光一闪,那白光太刺眼了,所有人都紧闭双眼,避开强光。 那光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我们再睁开眼一看,哪里还有那只女鬼的踪迹,只剩下地上的一两件衣服。你说,那不是只女鬼,难道是哈利波特里的赫敏.格兰杰来咱中国旅游了不成?”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猛然一动:“啧!你说的那个女鬼是不是穿着一身的牛仔衣啊?” 牛耿一愣:“哎!你……你怎么知道?你……你也见过?” 我点了点头,把我和九哥如何掉入深潭,如何发现土洞,如何到了这里,都一一跟他讲了一遍。 牛耿听得目瞪口呆,最后问我:“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救我们呢?她把我们带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对于牛耿的问题,我实在是回答不上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赵佑还在那嘚吧嘚嘚吧嘚的跟九哥说着事情,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九哥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摆了摆手,打断了赵佑:“行了行了,有什么事等出去了再说。”高个子和刘哥也在一边劝赵佑,让他以后做事不要再冲动。赵佑愤愤的看了一眼牛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气得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绿。 九哥环视众人后,才发现姚雨中不在,问道:“哎?老姚去哪了?” 刘哥朝着玉台之上努了努嘴:“喏,在这玉台子上面呢,都在上面待了快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九哥听罢,秀眉微微一皱,抬腿沿台阶就上了玉台,大狼紧跟其后,寸步不离。 谜墓人心 第三十三章 九龙翡翠巨棺 我们也陆续的上了玉台,我和刘哥走在中间,故意把牛耿和赵佑他们俩给隔开,省的一个不对付,再起什么冲突。 玉台上正中央的位置停放着一口硕大无比的棺材,高有一米五,宽一米,长两米,通体绿油油的,竟然是翡翠质地。在翡翠巨棺的正面和两边一共浮雕着九条五爪巨龙,九条巨龙在巨棺之上,相互缠绕,雕得栩栩如生,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玉台之上总共就那么屁股大点地方,一眼看去,竟然还没看到姚雨中,最后还是在巨棺后面找到的他,巨棺后面比起其他部位就显得单调了许多,只是有很多细腻的花纹。姚雨中正蹲在那口九龙翡翠巨棺后面,聚精会神的看巨棺后面的东西,他呼吸沉重,脑门上依稀有汗水渗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心里奇怪,他到底在看些什么,能把他看得这么入迷,难道是在看小黄书不成? 我们几个都相互看了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都面面相觑。 我们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九龙翡翠巨棺的背面被人使用微雕技术,密密麻麻的刻了不少字,每个字都只有米粒大小,粗略估计,能有几万字之多。如果离得稍微远点,还以为那些字是极细腻的花纹。 那些文字如果单拿出来我还能认识几个,不过啊,古人讲话都比较简洁,一个字就能概括掉很多意思,要我把那些字全部连起来看,我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牛耿首先忍不住,就问:“哎,老姚,你这又是在看什么呢?这上面什么都写了些啥啊?” 姚雨中并没有回答他,似乎当他不存在,牛耿吃了个瘪,脸色有些不好看。 姚雨中又继续看了几分钟,把九龙翡翠巨棺背面的字全都看完,姚雨中缓缓的叹了口气,背靠着巨棺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从衣服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牛耿看着他的态度,心里大概有点不爽,脸色一变,又想再问。 这个时候,姚雨中吐出一口烟圈,喃喃道:“一般人认为,自从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自杀以后,明朝就算灭亡了。 而历史却并非如此简单,虽然崇祯皇帝朱由检死了,但是明朝的其他皇族还在,明朝宗室陆续在南方各地建立政权,这其中包括弘光政权、鲁王监国、隆武政权、绍武政权、和永历政权。这一特殊历史时期,史称南明。 所以,明朝并没有彻底灭亡,南明其实就是明朝的另一种延续。 特别是朱聿键在福州建立的弘光政权,当时所辖有长江以南的大片土地,面积甚至比南宋的国土面积还大。 虽然这些政权大部分都是昙花一现,但是朱由榔在广东肇庆建立的永历王朝,则顽强地走过了16年时间,直到1662年永历皇帝朱由榔被平西王吴三桂勒死在昆明以后,所谓的明朝正根才算是彻底玩儿完。 朱由榔不仅仅是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同时也是最后一位汉人皇帝。 永历皇帝朱由榔,是万历皇帝朱翊钧的孙子。朱由榔的老爹叫朱常瀛,当年被封为桂王,辖地在衡州,也就是现在的湖南衡阳。 崇祯十六年,也就是1643年,张献忠率大西军攻陷衡阳,朱常瀛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儿子朱由楥、朱由榔和一家老小逃往广西梧州避难。 1644年李自成带领农民军大举杀入北京以后,天下大乱,农民军、清军、各地军阀、流寇打成了一锅粥,老百姓苦不堪言,哀嚎一片。 谜墓人心 第三十四章 朱由榔(一) 南明第二位皇帝,隆武皇帝朱聿键被清军俘获后杀害,隆武皇帝手下的大臣们四散奔逃。 隆武皇帝死后,他的弟弟朱聿钅粤在广州也即位当了皇帝,该年号为绍武。 这时,朱由榔的老爹朱常瀛已经病死在广西梧州,有人前往梧州,找到了朱常瀛的儿子朱由榔,请他出山监国。 朱由榔落难到梧州,老爹又死了,只为活命,做梦都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事情,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他是天上掉下个大皇位,着实让他又惊又喜,高兴的几天几夜没睡着觉。 即使是个落魄皇帝,终究也是个皇帝,这位永历皇帝朱由榔,虽然才二十出头,却也生得相貌堂堂,举止得体,往那儿一坐,很有君临天下的派头。 老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别看这些人在清军面前不堪一击,但搞起内讧来一点也不含糊。 于是永历皇帝朱由榔和绍武皇帝朱聿钅粤打了一仗,最终以朱由榔大败收场。 但是几个月后,清朝大军在大明叛将李成栋的带领下,势如破竹,轻松攻破广州,并且杀了绍武皇帝朱聿钅粤,这样一来,帮朱由榔除掉了一个大对手,让朱由榔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这个便宜捡得并不舒服,要知道,唇亡齿寒呐。 李成栋率领清军刚刚打败了朱聿钅粤,转过头来就要收拾朱由榔,朱由榔得知消息后,惶惶不可终日,犹如惊弓之鸟。 在一年的时间里,他的脚板像抹了油,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听说清军来了,立马从广东肇庆逃到了广西桂林,然后又从广西桂林逃到湖北武冈,再从湖北武冈又逃回桂林,没呆多久又从桂林逃往靖州,再从靖州逃到柳州,最后不得不又再次逃回了广西桂林。 都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而乱世之中的朱由榔,充其量也就是一条狗。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大臣们跟着朱由榔四处找寻落脚之处,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当时的清朝大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只不过当时的交通特别不方便,不像现在有飞机高铁,清朝大军虽然厉害,但在高山大川阻拦下,进攻速度很慢。 否则,也不可能让朱由榔存活这么长时间。 在无休无止的进攻与防守中,谁也没有想到,情势竟然发生了大反转。 先是镇守江西的大清将领金声桓和王得仁在江西宣布反正,二人扣押了江西巡抚章于天,奉朱由榔为皇帝。 这样一来,朱由榔的地盘从广东广西的支离破碎状态忽然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紧接着,一直把朱由榔追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李成栋竟也来派人来投诚。 永历和他的大臣们坚决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无法理解: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劲敌,为什么要来投奔我这样一个丧家犬?其实,这三个人都是各有缘由,并非无缘无故。 大明将军金声桓和王得仁投降大清朝以后,本来想凭功邀赏,官升一级,结果不但没如愿,而且还被大清朝廷的江西巡抚章于天欺压。 李成栋原来也是李自成的部下,后来和李自成的一个妾私通,李自成要杀他,李成栋没了办法,只好投降了南明首位皇帝,弘光皇帝朱由崧,弘光朝灭亡后,李成栋又投降了清廷。他的部队节节推进,屡建奇功。 本来李成栋以为攻下广州,杀了绍武皇帝朱聿钅粤以后,可以向大清朝廷讨个总督当当,结果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郁郁不得志,李成栋终于持刀挟持上司佟养甲,一起又投降了朱由榔的永历王朝。 有了这些人的加盟,使得原本岌岌可危的朱由榔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和湖广总督何腾蛟团结在一起,向清朝展开大反攻,迅速收复了一片片失地。 谜墓人心 第三十五章 朱由榔(二) 但是,永历朝廷的内部剧烈争斗也渐渐暴露出来, 先是朱由榔手下的大太监王坤借着朱由榔的宠幸,颐指气使,对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帅们吆五喝六,这让很多大将不满。与此同时,朝中各种明争暗斗,此起彼伏。 生性懦弱的永历皇帝哄了这边,又哄那边,按倒了葫芦又起了瓢。 他只会哄,谁也不愿意去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只希望大家和和谐谐,团结一致做好光复大业。 这边的朱由榔内部正在掐得你死我活,那边的清军已调整了布局,个个击破,金声恒、王得仁、李成栋、何腾蛟在一年之内纷纷阵亡。 刚刚有些起色的永历王朝,又一次陷入尴尬的局面,变得岌岌可危。 就在朱由榔走投无路的时候,再一次柳暗花明,这一回的幸运之神名叫孙可望。 孙可望本是张献忠的养子,但是张献忠死后,他的四个养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之间明争暗斗,互相不服。 此时,四人已经占据了云贵高原,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有人给孙可望出主意说,如果你想要名正言顺地压过其他三人,就得有人正式封你才行。 孙可望一听,是这么回事,于是派人向永历皇帝朱由榔称臣讨封。这件事再次印证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朱由榔自然愿意,反正封号也已不值钱,于是封孙可望为“秦王”,随后永历皇帝被孙可望安置在贵州一个名叫“安龙哨”的地方。 孙可望明明可以自己称王称霸,但为了追求名正言顺,而把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皇帝请了来。朱由榔为了寻个安身之处,不得不避于暴戾军阀孙可望的羽翼之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安龙哨,永历备受凌辱,就像一个牲口一样。孙可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一搭没一搭地喂养着他,之所以还给他一口饭吃,不过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永历皇帝并非胸无大志,也不是没有想过光复祖宗基业。他不喝酒、不好色,具备好男人本色;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为的是拉拢更多的反清志士;他背地里常常流泪,深觉愧对祖宗。但在如狼似虎的孙可望那里,永历帝的个人感受永远等同于无,他注定只能是一颗棋子。 久而久之,孙可望不安于“秦王”之名,就希望朱由榔让位给自己,自己当皇帝,让永历当太上皇。 这个想法一暴露,自然有善于拍马屁的人前去探永历的口风,永历既不敢明确反对,又不愿受这个窝囊气,于是派人给大将李定国送密信,让他赶快来救自己。 不料,信刚送走,消息暴露出去,孙可望派人问皇帝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永历不敢承认,不敢否认,最后还是跟着他到安龙哨的那些大臣们勇敢地站出来,说,信是我们写的,跟皇帝无关! 孙可望二话不说,将朱由榔手下的十八位大臣全部砍头,十八颗人头落地,顿时一片血雨腥风! 这真的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孙可望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指望呢!永历帝私下里不知抽了自己多少个大嘴巴。万幸的是,李定国不久终于带兵来到贵州安龙哨,设计谋秘密救出永历皇帝朱由榔。 此后一直到他死,李定国一直是永历皇帝朱由榔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臣子。 1657年,孙可望跟李定国闹掰了以后,赌气投降了清朝,兄弟反目成仇,开兵交战。 此时朱由榔的地盘就像挤牙膏一样,被清军一点点挤出中国,在一场场战斗和逃跑中,朱由榔与李定国的大军失散,一直逃到了缅甸。 谜墓人心 第三十六章 朱由榔(三) 在缅甸,朱由榔等人被当时的缅甸国王莽达安置在一个小村子里,莽达对朱由榔还算是不错,管吃管喝的养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不久之后,风云突变,莽达的弟弟莽白起兵造反,杀了莽达,自立为王。 莽白对朱由榔的态度大相径庭,爱答不理的,供应的粮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 到1661年,莽白供应给朱由榔众人的粮食越来越少,永历朝廷一贫如洗,甚至拿出皇帝的玉玺去换粮食吃。 这时候的朱由榔根本不在乎什么皇位不皇位的了,只要能继续活下去,能得到个善终就已是最大的梦想了。 1661年8月,莽白正式登基称王,莽白命令朱由榔和他的所有官员渡过咒水,参加向他的宣誓效忠仪式。 想当年,堂堂的大明王朝何曾把这个烟瘴小国放在眼里?而眼下,龙落沙滩被鱼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对方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理所当然地,永历王朝的大臣们拒绝了。 莽白知道后,大发雷霆,第二天一大早,大批缅人赶来,将永历君臣召集在一起,大肆屠杀,莽白气也出了,缅人也杀得累了,于是将剩下的几百号人又关了起来。 朱由榔在手下的拼死保护下才勉强幸存下来,朱由榔夹杂在三百多名寡妇孤儿中间,被饿了三天三夜。 1661年末,平西王吴三桂奉大清朝廷之命,带领一支军队从云南昆明出发,进入缅甸抓拿永历皇帝朱由榔。 吴三桂事先警告缅甸国王莽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莽白这个人欺软怕硬,不但没有抵抗,而且给予了积极的配合,莽白把朱由榔一众人等全都抓起来,拱手献给吴三桂。 吴三桂将朱由榔五花大绑,押回昆明,吴三桂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请示大清朝廷。 大清朝廷一商议,觉得把朱由榔押回北京,路途遥远,恐怕路上会有变数,所以给吴三桂下了一道密令,让他在云南悄无声息的处死永历皇帝。在昆明逼死坡用弓弦将朱由榔活活勒死。 永历皇帝朱由榔一死,代表着明朝的彻底覆灭,而朱由榔不仅仅是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同时他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汉人皇帝。 明朝有位大学士叫扶纲,因明亡不愿降清而回乡隐居。 扶纲得知永历皇帝的死讯后,悲痛欲绝,派人搜集永历的衣冠葬于贵州都匀大坪镇,那地方到现在都还在。 扶纲为了永历皇帝的衣冠冢不被敌对势力破坏,对外只说是桂王陵。 说是桂王陵,其实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家的坟也大不了多少。而永历皇帝朱由榔的尸骨肉身葬于何处,至今无人发现。” 姚雨中说完,叹了口气,从烟盒了抽出仅剩的最后一支烟,把烟盒团吧团吧扔到一边,点着烟抽起来,陷入沉思。 众人听他说完,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干嘛要说这些。 牛耿咂了咂嘴:“哎,哎呀,我说老姚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说话的时候像个哑巴一样,一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吧嗒吧嗒跟个说书的一样。” 谜墓人心 第三十七章 鸠占鹊巢 姚雨中没有理会牛耿,也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坐在地上抽烟,眉头紧锁,眉毛都快皱进鼻孔里了,谁也没有再说话,场面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高个子等人对这口棺椁属于谁的,里面躺的是谁,一点也不感兴趣,与这些相比,他们更关心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于是收敛精神,跑去棺椁前的玉台上抽烟休息,好养精蓄锐,想想出去的办法。 刘哥和赵佑则不一样,他们对这口巨棺倒是很感兴趣。刘哥是替罗爷管理贵州古玩行业的黔堂堂主,而赵佑也是一样,是替罗爷管理云南古玩行业的滇堂堂主,他们俩都是古玩行当里的老油条了,对于古玩冥器来说,已经养成了习惯,不仔细看看,心里始终是不舒服的,这就好比一个卖猪肉的猪肉贩子到了另一个菜市场,看到别人卖猪肉,总会去看看猪肉质量,问问价格,是一个道理。所以他俩就跑去巨棺前面浮雕纹饰最密集的地方研究那口巨棺去了。 九哥看了看那口巨棺背面上细小的文字,又看了看姚雨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口巨棺里躺的人就是那个南明的末世皇帝朱由榔么?” 姚雨中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错,这巨棺背面记载的都是朱由榔的生平,我想总不会有人无聊到把别人的墓志铭刻在自己棺椁上。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很想不通!” 他这话一说,牛耿和我和几乎同时发问:“什么事?什么事啊??” 姚雨中看了我们一眼,继续说:“从这口巨棺的沁色,纹饰和做工来看,都带有明显商代早期的特点,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兽面纹,这是商代早期的典型风格。让我想不通的是,在这口商代的巨棺背面,却被人用明代楷书字体微雕着朱由榔的生平,你们要知道,商代早期根本就没有像楷书这样的字体,这就好比在一件古代帝王的龙袍上绣了一张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图案,这是很不正常的。况且!棺材这种东西有很严格的使用制度,一口棺只能入葬一次,从来没听说过,把已经入葬的棺椁打开,将新人装进去再次入葬的,这样鸠占鹊巢的入葬方式,对两个入葬者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吉利,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南明皇帝却偏偏要躺在一口商代时期别人的棺椁里呢?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牛耿在一旁忍不住,忙问:“啧!哎呀!老姚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跟我们还打什么哑谜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要是知道就快说!” 姚雨中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变:“这事情……我也只是猜测,不敢断定,如果我猜的没错,说出来,我们大家统统都得死!” 九哥看了我和牛耿一眼,探头到姚雨中耳边,轻声道:老姚,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姚雨中抬起头看着九哥,苦笑一声:“唉……九哥,这事情我不说,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在,这事情……我……真的……唉……真的不能说。” 九哥又问了几次,看他实在是不想说,也不好再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行!不说也就罢了,这墓里的事,就你最熟悉,你给参谋参谋,看看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不管有什么事,咱们都得先活着出去再说,要是死在这里,就算你知道的比百度还多,也没什么卵用!” 谜墓人心 第三十八章 符号 这个时候,就听见刘哥在巨棺前面叫道:“哎!老姚!你们几个快过来看,这里也有字!” 姚雨中一听,忙从地上爬起来,与我们一起到巨棺前面,看看刘哥他们发现了什么。 高个子用他的背包当枕头,躺在玉台边缘那里抽烟。他的两个手下坐在他旁边,正从各自的背包中往外翻找东西。 姚雨中看到我们过来,指着巨棺正中突出的一只龙头的位置,仔细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在龙头后的一块龙鳞之上刻着一行字,每个字都有蚕豆大小,是一种我没见过的字体,不过,说是字,不如说它是符号更为贴切。 姚雨中看了一会儿,刘哥问他认不认识这些字,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后者看着龙鳞上的“符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他又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刘哥又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就更加外行了,忙摇头,示意我也不懂。 刘哥又去看牛耿,牛耿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啧!你看我干什么,我连语文课本后面的生字表都认不全!” 刘哥见没人认识,也就只好作罢。牛耿拍了拍刘哥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哎!老刘啊,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意思,那多简单,你先用手机把它拍下来,等回去了,找个文字学的专家给看看不就行了。” 刘哥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两个人在那开始用牛耿的手机把那些符号全拍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听见高个子在后边喊:哎!你们先别研究那口棺材了,都过来吃点东西,吃饱了,咱们应该研究研究怎么从这里出去,才是最实际的。” 一听吃东西,才想起来我们已经将近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和九哥都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牛耿和刘哥拍完了照片,和赵佑一起,也迫不及待过来拿东西吃。 我拿了两袋压缩饼干,一袋牛肉干,一块巧克力,一瓶矿泉水,坐到一边的地上开始吃。 吃着吃着,我就发现这些食品竟然都是国内产的,觉的有些好奇。拿着包装袋就问牛耿:“哎!牛耿,你看!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国内产的啊?没想到在缅甸还能吃到咱国内的食品。” 牛耿大口大口的吃着牛肉干,一脸的不以为然:“嗨!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made in china遍布全球,世界工厂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我告诉你啊,在缅甸老街那一带,缅甸人用的钱都是人民币,连手机信号,都他娘是中国移动的!” 我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听着牛耿狂。 牛耿胡吃海塞的,这点东西哪够他造的,他吃完了觉得不过瘾,又想再去拿点来吃,高个子的手下就不给了,说现在咱们还困在这里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必须得控制食物量。 牛耿碰了一鼻子灰,惺惺的坐回我旁边,我看他满脸的不爽,生怕他又会惹事,就把我的那包牛肉干给了他,牛耿这次学乖了,把牛肉干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每一条都要嚼个几十次,才咽下去,近乎变态般的蹂躏那几块可怜的牛肉干。 谜墓人心 第三十九章 黑棺异变 我正啃着硬邦邦的压缩饼干,一旁的牛耿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压低了声音:“哎,天一,我告诉你啊,黄金有价玉无价,古玉这种东西在古玩市场上从来都是很值钱的,更别说这么一口罕见的玉棺,那更是值老钱了,咱还找什么梦秋啊,不如想想办法,把它给……” 牛耿斜眼瞟了瞟其他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心里清楚他的意思,没好气的说:“啧,我说你他娘的怎么见了钱连命都不想要了!你那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嗯?这棺材这么大,没一吨也有八百斤,你抬得走么你?周星驰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清明节还没到,你扛着个棺材板满街乱跑啊?” 牛耿满脸的不以为然:“呵,我脑子是被你踢的!这事情多简单,直接化整为零,把它拆成一块一块的!不就行了,等运出去了,再找个玉雕大师雕琢雕琢,照样值钱!” 我听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忙骂到:“哎!你他娘的才是驴呢!你全家都是驴!” 刘哥在一边听到我俩的对话,忙说:“哎,小牛阿,我劝你还是早早的打消这个念头,这事情万万不可以啊,你就算真的把这口棺运出去,你也脱不了手,这玩意儿可算得上是国宝啊,哪个不要命的敢买?话又说回来,你要是真的把这口棺材给损坏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会遭报应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刘哥越说越上纲上线,牛耿不想再听他啰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哎呀!行了行了!他娘的!烦不烦!还一阵一阵的!老子开个玩笑而已,你听不出来啊!” 牛耿不想再坐在这听刘哥念经,拿着他那包牛肉干,到巨棺面前边转边看,时不时的伸手摸摸这摸摸那,嘴里还不断感叹:“哎呀,玉棺啊玉棺,咱们有缘无分呐,有缘无分呐……” 我看了一眼刘哥,见他面容阴沉,就和稀泥:“哎呀,刘哥,你别跟牛耿一般见识,他这个人就这样,嘴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其实他人挺好的,没什么坏的心眼。” 刘哥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的对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刘哥的笑,总觉得有点假。 这边的高个子,姚雨中、九哥三人,正在研究怎么从这墓里出去。高个子问姚雨中有没有想到什么出去的办法。 后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说道:“古人对风水一说可谓深信不疑,小到家居摆设,大到建墓修陵,无不参照风水理论,我姚雨中自幼跟着我师父一清大师研习风水秘术,巧簧机关。 现如今,得我师父真传,我探过的古墓已不下上百座,可以这么说,中国的任何一座古墓,只要他是按照风水理论建的,我就能进出无阻。” 姚雨中环视四周,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从这里出去,好比逛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没有什么难的,咱们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待会儿还有要花大力气的地方。” 众人听他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他的,先休息够了再说,但愿这次他没吹牛,要不然咱们一行人可就要永远交代在这大山深处的古墓之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巨棺后面传出“咚”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给狠砸了一下。 我心中猛然一惊:“我靠!难道牛耿这个混世魔王真的打算把这棺材给化整为零?” 忙从地上跳起来,想到巨棺后面看看牛耿到底在搞什么,刘哥显然跟我想的一样,也从地上跳了起来,跟我一起绕到巨棺后面。 刚到巨棺后面,就看见牛耿背对着巨棺,站在玉台边缘,看着玉台下面的一口黑漆木棺,我和刘哥看了看巨棺的背面,并没有什么被损坏的痕迹,而且牛耿手里除了一包牛肉干,也没拿什么其他的工具。 我上前两步,一拍牛耿的肩膀:“哎!我说,你就不能消停…………” 我话没说完,牛耿转身一把捂住我的嘴,瞪大了眼睛,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虽然没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感觉到了,这事情不对劲。 刘哥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牛耿神色紧张,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没再说话,靠到我们旁边,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警惕的看着四周。 牛耿慢慢松开我的嘴,指着玉台下面离我们大概有十米的一口黑漆木棺,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都……都别说话,下面那口棺材好像不对劲,好像里面的尸体在踢棺材板子!” 我听他这么一说,全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不,不可能吧,死人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呢,那口黑漆木棺突然剧烈的抖动了几下,灰尘四起,于此同时,就听见木棺里传出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人吓得是三魂满天飞,七魄着地滚啊!刘哥最是不济,尖叫一声就连滚带爬的往回逃,我和牛耿也被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巨棺背面。 其他人听到我们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就知道出事了,都抄家伙朝巨棺后面跑了来,九哥更是一纵跳到九龙翡翠巨棺上面。 九哥半蹲在巨棺上,右手持枪,左手伸下来,一拍我的头,问道:“你喊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着那口黑漆木棺,简直都要语无伦次了:“棺……棺材……在动!……要……诈尸!……诈尸!” 谜墓人心 第四十章 棺材里的九哥 九哥举着枪,半蹲在巨棺之上居高临下,吩咐一声:“老姚!你过去看看!小心点!我们掩护你!” 姚雨中倒是满脸的无所谓,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他什么武器工具都没拿,赤手空拳的就过去了,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过去,就远远的看着他。 姚雨中到了黑漆木棺边上,简单看了看情况,就上手推棺材盖,可能也是年纪大了,他有点吃力,向我们一招手:“这棺材盖子有点沉!你们别站在那发呆!过来几个人帮忙!不要怕!” 牛耿等人一看好像也没什么危险,总不能在一个老头子面前表现的太怂,就一窝蜂的都过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玉台上,不敢动地方。 他们五六个人把住棺盖的边,用力一推,棺材盖子被翻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棺盖一开,里面的情况显露无疑。 就听见那边一阵惊叫,一阵喧哗,一阵吵杂,反正是什么声音都有,他们几个人还时不时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就朝他们大喊:“喂!!!你们看到什么了!!!里面都有些什么!!!” 没人回答我,他们一个人都不理我,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 我稍微一考虑,觉得那棺材里应该没什么危险,要不然他们早就该逃了,所以我也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想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有啥。 我挤到最前面,定睛一看,只看了一眼!我就张大了巴,整个人好像是被打桩机给打了一下,彻彻底底的懵了。 里面躺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与我们朝夕相处了好几天的九哥! 我猛的抬头看向巨棺的方向,原本在巨棺上掩护我们的九哥踪迹全无! 我转回头,看着棺材里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的九哥,嘴唇哆嗦着,问道:“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隔了半晌,高个子的一个手下才悠悠的说了句“鬼知道!”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姚雨中,他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诧异,显然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 突然!我看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心说:“你们要干嘛阿!” 牛耿看我还站在原地没动,朝我大叫一声:“小心!快过来!!!” 我一愣,小心?小心什么啊?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是看到我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反应过来,本能的回头去看,刚一回头,就看见原本躺在棺材里的九哥坐了起来!正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他原本混黑深邃的眼珠,现在也变得血红血红。 九哥原来的那双眼睛就蕴含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威慑力,现在他的眼珠变成了恐怖的血红色,更加让人不敢与他对视,仿佛被他看一眼就会被摄去魂魄。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要向后跳开,九哥却先我一步,猛的一伸手,一把就掐住我的喉管。 我一边胡乱挣扎,一边用手去掰他掐住我喉管的大手,然而九哥的手就好像一把老虎钳子一样,不论我怎么掰,就是掰不动分毫。我想要大声叫救命,怎奈喉管被他掐住,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眼看我就要翻白眼嗝屁朝凉了,就听见我身后的牛耿对高个子大吼:“开枪!开枪!还等着吃宵夜啊!快开枪!!!” 高个子为难了,他上面给他的任务是要确保我们一行人的安全,不在缅甸的地头上出事。 而现在却要他开枪杀掉九哥,一时间他也拿不定注意,牛耿看高个子犹豫不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劈手就去抢高个子手里的步枪,高个子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在抢夺中滚倒在地。 谜墓人心 第四十一章 九哥昏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姚雨中冲了上来,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佛珠,就是那种寺庙里老和尚胸前挂的那种长长的佛珠。 就见姚雨中好似天神一般,抓着那串佛珠当鞭子使!抡圆了胳膊就往九哥身上抽! 九哥一被佛珠打到,全身开始剧烈颤抖,掐住我喉管的大手一松,我趁机挣脱出来。刚从九哥的大手中挣脱出来,才吸了第一口气,就被后面冲上来的牛耿等人拽住后衣领,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回玉台边。 兮乎间,轻生丧命!打新春,两世为人!好险!好险呐! 黑漆木棺边,姚雨中手里的佛珠还在上下翻飞,每一次抽打在九哥身上,九哥不仅全身颤抖,而且身上被打中的位置就往外冒出一股黑气! 九哥被姚雨中用佛珠不断抽打,也不还手。一直就那么噼里啪啦的抽打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最后姚雨中用那串佛珠往九哥天灵盖上狠狠一抽,就听见从九哥口中发出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惨叫声,一团黑气从九哥身上腾起。 那团黑气一离开九哥的身体,九哥便软软的倒回了棺材里。 姚雨中转头对我们吼道:“快过来两个人!把他从棺材里抬出来!” 话音刚落,高个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再加上牛耿,赵佑。五个人一起就冲了过去,两人抬手,两人抬脚,一人托腰,迅速把九哥从棺材里给抬了出来,五个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合力将九哥又抬回到玉台边上。 我们都蹲在九哥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高个子伸手推了推九哥肩膀,九哥没什么反应,牛耿又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半点反应,好像是陷入深度昏迷一般,最后赵佑又用一整瓶矿泉水浇在九哥脸上,九哥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众人忙活了半天,九哥也没有醒过来,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他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高个子就蹲在九哥旁边,把九哥的外衣给解开。与此同时,我就看见,九哥全身发红,用手一摸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 高个子转回头,看着姚雨中:“哎,我说,这位姚先生,你刚刚是不是使劲使大了,把他给打废了吧,你看看他,连动都不会动了。” 姚雨中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九哥,倒也没表现的太过焦虑:“没事的,他刚刚只是被一只厉害的女鬼给附身了,现在他体内阳气虚弱,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我听姚雨中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就问姚雨中:“那鬼魂为什么不附在你身上,不附在我身上,就偏偏要附在九哥身上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讲头?” 姚雨中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九哥,叹了一口气:“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俗话说的好,善恶到头终有报,远走高飞也难逃。不是今生不会报,只是时辰还未到。 他杀的人太多了,身上已经淤积了不少的阴气,这些阴气时常萦绕在他旁边,时间久了,必定会阴盛阳衰,那些精灵鬼怪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也更容易附到这种人的身上。 相反来说,如果一个人阳气很足的话,那么精灵鬼怪都会离他远远的,就算想附身,也没那么容易。” 谜墓人心 第四十二章 百棺齐变 那条叫大狼的狗,一直趴在九哥身边,寸步不离,喉咙里呜咽着,不时用它的长嘴去拱九哥的身体,眼睛里竟然渗出几滴亮晶晶的眼泪,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人一狗。 忽然间,我有一些感慨涌上心头,在这个物欲横流,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一个人的好友可能和他作对,成为敌人。 父母用慈爱所培养起来的儿女也可能会变的不忠不孝。那些我们曾经以为最密切的人,都可能会背叛你,一个人唯一不自私的朋友,唯一不抛弃自己的朋友,唯一不忘恩负义的朋友,就是他自己养的的犬。人与犬的感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用金钱买到的真感情。 突然间,我想起了背叛老爹的何堂,想起了背叛我的三师弟,我在心里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唉……人呐,有的时候,确实连狗都不如!” 我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到成者阝,我一定也要养一条这样的好犬。 正当众人感慨之时,大狼一个激灵,全身一震,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把九哥护在身后,呲着獠牙,警惕的看着四周。 于此同时我就听见,在我身后不到五米的另一口黑漆木棺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那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刚回头去看,就听见在我左边两米的一口黑漆木棺里也发出几声“砰!砰!”的闷响。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我们四周上百口黑漆木棺里陆续响起“砰砰砰”的沉闷声响,一个接一个的响起,真犹如爆豆子一般。 姚雨中皱着眉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忽然!他的两条眉毛一舒展,好像想到了什么。 姚雨中自从进了这里,就一直背包不离身,他那背包好像个百宝囊一样,总是能从里面掏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此时从他的背包里取出我们之前在耳室见过的那只小罐子。 牛耿见状忙问:“哎!老姚,你在耳室的时候不是已经开过天眼嘛?你怎么又要开啊,你开着玩啊!” 姚雨中看了看手里的小罐,又看了看四周正在不断发出异响的棺材,表情有些犹豫,听牛耿这么一说,骂到:“你懂个屁!这种开天眼的方式又不是永久性的,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弱,直到完全消失。要是鬼魂天天在你眼前晃!你受得了吗!不懂就给我闭嘴!” 姚雨中想了想,好像打定了主意,一下拧开了小罐的盖子,用手指蘸了点里面的红色的液体,随后在双眉之上一抹,环视四周。 这一看,可不得了!连姚雨中自己也身体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手里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罐也脱手掉到了地上,好在地面上还有些泥土,小罐儿并没有被摔碎,只是有些液体被溅了出来。 众人看他如此紧张,都慌了神,好事的牛耿忙问:“怎么了!看到啥了!啥玩意儿能把你吓成这样!” 姚雨中没有说话,但是他额头上的冷汗却一股股的往外冒。 谜墓人心 第四十三章 身陷重围 牛耿见姚雨中不回答,心里暗自不爽,嘟囔了几声。一看掉在地上的小罐儿,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看了看,又好奇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用手指在里面蘸了点黑狗血,也学着姚雨中的样子,就想往眉毛上抹。 我吓得一把按住他的手,叫到:“哎!你他娘的要干什么!不要命了!什么都想去试!大街上的狗屎你要不要也去试着尝尝啊!” 牛耿倒是不以为然:“额……嗨!如果你要是先去大街上尝尝狗屎的话,我也不介意跟着去试试!” 我一听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还想再反驳,牛耿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呀!没事儿!没事儿!你看看老姚,那不是还好好的站着嘛,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这老小子早跑了,还会在这凹造型么?放心了!不会有事的!” 我一看实在是拗不过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他按到地上打一顿吧!况且我还打不过他。心想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就干脆懒得管他了。 牛耿得意满满,吹着小口哨,像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画眉一样,把蘸了黑狗血的手指往两条眉毛上抹,抹完之后,感觉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看了一眼,牛耿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变,猛的伸手,胡乱指着我身后,大叫起来:“鬼!有鬼啊!!!”手中的小罐子也脱手摔到地上,碎成几片儿。 我刚才被九哥那下掐的够呛,这次可是学乖了,头也不回,尖叫着就往前扑。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往后看。 一看之下,哪有什么鬼,连根鬼毛都没有。我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牛耿当猴给耍了。大骂:“靠!牛耿!你他娘的吃错药了!鬼搁哪呢!” 牛耿依旧指着刚才的那个方向:“挨千刀的!你瞎啊!就在那站着呢!手里还拿了把刀!你们都吃屎了!这都看不见!!!” 众人看他像疯了一样的鬼喊鬼叫,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四周,但是看牛耿反应这么激烈,应该不会是闹着玩的,高个子看了看其他人,眼神相互一交流,都把枪都举了起来。 可是举着枪等了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刘哥看了看地上被摔成几块碎片的小罐,说道:“啧!难道抹了这玩意儿在眉毛上真能看见什么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赵佑放下枪,蹲到地上,拿起一块残留了黑狗血的碎片,怪怪的一笑:“呵呵,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个子可能也觉得赵刘哥说的有理,也蹲下去伸手蘸了点黑狗血,众人都开始纷纷效仿,一个个的都用手指蘸地上的黑狗血往眉毛上抹。 我心里一想:“不行,要是他们都能看到,而我什么都看不到,待会儿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危险,那我不就成了睁眼瞎了么,躲都没地方躲,说不定要吃大亏啊。” 于是也蹲了下来,想弄点黑狗血,可是地上的黑狗血已经被众人搞得一团糟,就像杀人现场一样。黑狗血已经有些干涸,我用手指在地上摸了几下,也没有蘸起来。 旁边先抹了黑狗血的人已经惊叫了起来,举枪的举枪,拉枪栓的拉枪栓,场面混乱,就听见姚雨中大吼:“都别乱动!想活命都听我的!” 我知道他们一定也是看到了什么,我有些心慌起来,情急之下,朝血渍上吐了口口水,用手指在地上滑动,把干涸的血渍化开。然后用混合了口水的黑狗血往眉毛上抹。 我蹲在地上,瞪着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却也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有点不服气了,凭什么他们能看见!我就偏偏看不见,难道说黑狗血里加了我的口水就没效用了。我不服气,又用手指在地上蘸了些,在眉毛上抹了好几次。 又用力的眨了眨眼,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的时候,猛然就看见在我们周围,原本空荡荡的山洞里,现在竟然已经站了上百号的“人”,那些“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全都有,脸色惨白,把我们包围在中间! 一个男人离我们最近,只有十米左右,它站在一口黑漆木棺上,对我们怒目而视。 那男人身高足有八尺挂零,膀大腰圆。头戴三叉束发黄金冠,虽然面貌俊郎,但是面色犹如白纸一样,没有一丝丝活人的生气。身上穿着龙鳞金甲,外披金丝镶边枣红袍,手握一柄三尺长剑,剑锋所指,寒气逼人。 谜墓人心 第四十四章 对话魂魄 ,我看着就站在我们四周的不速之客,头皮有些发麻。 心里虽然十分打怵,但是一看众人都如此镇定,一点也不惊慌,我紧张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说实话,有姚雨中这样的大神在这,我对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倒也不怎么害怕。看来人多不仅力量会变大,连胆子也会变得大起来。 高个子用手捅了捅姚雨中的后腰,小声的问:“哎,姚先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对方好像面色不善呐。” 不等姚雨中回答,刘哥在一边低声惊呼起来:“哎,你……你们快看!站在棺材上那个,他……他的……他的喉结好像在动!好像是在说话!” 姚雨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缓缓的点了点头:“嗯~~~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牛耿忙道:“哎呀!你们能不能别扯蛋!人家只是动了几下喉结而已,你们怎么就断定它是在说话???你试试不张嘴说话我看看。依我看呐,它是看咱老姚瘦肉多脂肪少,馋的在咽口水呐!” 姚雨中闷哼一声,斜着眼轻蔑的看着牛耿:“哼!你个青头蛋子!懂个什么!这些都是人死之后留下的魂魄,又不是什么僵尸厉鬼。魂魄,有形状无实体,咱们跟它们根本就处在两个时空,只是我们眉毛上抹了通灵的黑狗血才能看见它们。说白了,魂魄就是一团气而已,它连碰都碰不到活人!更别说会吃人了!” 姚雨中的一番话犹如连珠炮一般,怼的牛耿哑口无言。 姚雨中得意的一笑,从地上抓起一小把湿泥土,搓成个玻璃弹珠大小的泥丸,张开嘴,放到口中。 我不知道姚雨中又要干什么,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他把泥丸放到口中后,喉结也开始上下涌动起来,只听见刘哥在背后低声惊呼:“我靠!他该不会是在跟那些魂魄对话吧!” 牛耿听了一愣:“啊~啊?还有这种操作???” 牛耿说着话,也从地上抓起一小把湿泥,学着姚雨中的样子,在手中搓了个泥球。 牛耿看着手里那颗泥球,有点犹豫不决:“啧!你们说这玩意儿是嚼着吃啊?还是生吞啊?” 我看他又不着调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吞啊!当然是用吞的更有营养啊!你看看人家老姚,人家嘴都没动过一下,绝对没嚼过,那泥丸肯定是吞下去的!” 我本来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牛耿信以为真,一抬手,真的把那颗泥球给吞了,那颗泥球足足有矿泉水瓶盖那么大,他这么生吞,一下子就被卡在了喉咙里,牛耿痛苦的捂着喉咙,一阵阵的咳!把他噎得脸都红了。 我一看情况不妙,也急了,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了!” 牛耿痛苦的胡乱摆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哥见此情形,忙过来帮他捶后背,只捶了几下,就听牛耿嘴里发出“咕噜”一声,喉咙上下一涌动,泥丸竟然真的被他给吞进肚子里。 谜墓人心 第四十五章 八宝莲花袋 刘哥一看他把泥球吞进去了,忙问:“嘶……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能不能听见那些魂魄说话???” 牛耿皱着眉,感觉了一下,侧耳去听姚雨中与魂魄的对话。 听了几分钟,他冲刘哥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忙说:“那……那你再学学姚雨中,试试闭着嘴跟那些魂魄说话,看看有没有用。” 牛耿点了点头,闭上嘴,看着周围的魂魄,学着姚雨中的样子,从喉咙里发出几句呜呜声,他呜呜呜的呜了半天,周围的魂魄一个都没鸟他,还是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 牛耿哼了几句鸟语,突然他一皱眉,嘴一张,吐出一口口水,口水中竟然带着血丝,他刚才吞的泥球里可能有细小的毛刺,把他嗓子给划破了,牛耿又咳了几声,吐出几口带血丝的口水,抹了抹脸上的冷汗,骂到:“他娘的!有个屁用!差点没把老子给害死!!!” 我看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厚道的笑了,有些幸灾乐祸,又从地上抓了一大把湿土,递到牛耿面前:“哎呀!你刚刚肯定是吞的太少了,来!你再多吞点试试!” 牛耿一听,脸都绿了,一把将我手里的湿泥给拍飞了。 过了好一会儿,姚雨中的喉结停止了涌动,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那是一个黄色的小袋子,四四方方,开口的位置有两根用来扎紧口子的红绳,正反两面都有八宝莲花图案,姚雨中看着那个金甲将军,指了指手中撑开的八宝莲花袋,喉结涌动了几下。 就看见对面的那个金甲将军朝姚雨中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长剑,缓缓插回腰间剑鞘中,喉结涌动,好像跟四周的那些魂魄说了些什么,那些魂魄都骚动起来,显得很激动。 转头再看那金甲将军,已经开始从头到脚慢慢的化成一缕青烟,悠悠的朝姚雨中飘来,慢慢的飘进姚雨中手中打开的八宝莲花袋。 我们都没见过这等诡异莫名的事情,有些害怕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与姚雨中保持安全距离。 那些魂魄一个接着一个的化成青烟雾,悠悠的都飘进姚雨中手里的黄布袋。 十几分钟后,当最后一只魂魄飘进八宝莲花袋,姚雨中快速的用红绳把鼓鼓囊囊的八宝莲花袋给系了个死扣。 姚雨中,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一侧头,把刚才吃进嘴里的那颗泥丸又给吐了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其他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牛耿一看,立马就不干了,破口大骂:“我靠!老姚!你他娘的原来是把那泥巴含在嘴里的,娘的!老子刚才全他娘的吞进肚子里了!也不知道那些泥巴里有没有寄生虫啊什么的!他娘的!恶心死我了!” 牛耿一边大骂,一边蹲在地上用手指伸进嘴里去掏,想把吞进去的那些泥巴给吐出来,可他忘了他的手指上还蘸了有黑狗血,在嘴里掏了半天才猛的想起来,恶心的他不断呕吐。 我看着牛耿吐到地上的胃液口水,觉得太恶心,也开始反胃起来,赶紧到一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姚雨中不耐烦的一挥手,让牛耿闭嘴,骂到:“滚球!你就是木匠戴枷锁!自作自受!又不是老子让你吃的!说着话锋一转,把手一挥,各位!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待久了肯定要出大事情!咱们收拾收拾,扯呼!” 扯呼啊,是一句江湖黑话,就是让我们快点走的意思。 刘哥忙问:“啊?走?往哪走啊?你知道怎么出去???” 谜墓人心 第四十六章 引路 姚雨中手里紧握着八宝莲花袋,急急忙忙的就朝玉台上走回去,头也没回:“废话!当然要走!不走的话,难道留下来吃宵夜?我早说过了!这地方就像我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我自有办法出去,别啰嗦,都跟着我!” 牛耿蹲在地上,一边呕吐一边骂:“去你娘的吧!你家后花园堆这么多棺……棺材……呕……”话没说完又“哇”的一声吐了。 我蹲在地上一只手扶着牛耿,一只手帮他拍打后背,小声的劝他:“哎,牛耿,你先消消气,你想啊,咱们还得靠姓姚的从这里出去呢,还是少说两句为好,要是真的把他给惹毛了,把咱扔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里,到时候,咱可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牛耿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姚雨中的背影,鼻孔一翻,长长的哼了一声。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众人陆续回到玉台之上,各自七手八脚的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们将一些要用的,能用的全都往背包里装,食物包装袋,空的矿泉水瓶子和一些不要的玩意儿,全都随手丢弃在玉台上。 姚雨中表情凝重,轻轻拍了拍手中鼓鼓囊囊的八宝莲花袋,那八宝莲花袋,鼓动了几下,姚雨中嘴里开始念叨:“今日你等助我逃出生天,日后定当为你等超度西方极乐相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姚雨中就好像个说书的,一直嘚吧嘚嘚吧嘚,十几分钟才念叨完,他将八宝莲花袋捧在手中,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将手中鼓鼓囊囊的八宝莲花袋用力的高高抛起,众人不明旧理,都抬起头去看那只八宝莲花袋。 那布袋子被抛起十来米高,在向上的动能耗尽后,在空中略略静止了一下,开始快速向下落,那袋子下落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之间就要落到地上,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那布袋子会狠狠砸到地上的时候,那布袋子竟然在离地面半米的地方停住了,静静地悬停在那。 众人惊奇,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赵佑几步走到布袋子边上,用手在布袋下方挥动,想看看布袋下面有没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支撑布袋,当他检查一番,发现布袋下面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哎……哎……哎呦我去……这事儿可不能让牛顿大爷知道啊,否则咱牛大爷的棺材板恐怕按不住了啊!老姚,这……这是什么原理啊?你倒是先别耍帅啊,先给咱们普及普及啊……” 赵佑说着话,就想用手去拿那八宝莲花袋,手还没碰到袋子,那袋子好像有意识一样,往前飘出半米,躲开他伸出来的大手。 赵佑一愣,皱了皱眉,还想再伸手去抓,手刚伸出去,那袋子直直的飘出十几米,悬停在玉台外边。 刘哥转头想问姚雨中,可话还没说出口。 姚雨中便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问话:“行了,都别啰嗦,赶紧走,有什么事,等出去再说!” 刘哥见姚雨中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不爽的瞪了姚雨中一眼,后者则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转身下了玉台,朝着那八宝莲花袋所在的方向走去。 高个子拽着九哥的两只手,把躺在地上的九哥拽得坐了起来,给其中一个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人立马会意,在高个子的帮助下将九哥背到背上,与我们一同走下了放置九龙翡翠巨棺的玉台。 大狼抬着头,看着虚弱的九哥,不停的围着高个子的手下走来走去,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九哥。 谜墓人心 第四十七章 岩缝中的男人 众人前脚刚走下玉台,身后的九龙翡翠巨棺突然猛烈的抖动起来,从棺椁里传出一连串恐怖的诡异尖叫声,那声音尖锐刺耳,非男非女,甚至不像是任何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让人一听之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这凄厉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向那口九龙翡翠巨棺。 就见那口九龙翡翠巨棺正在剧烈抖动,扬起一片灰尘。从巨棺里面传出一阵阵的诡异的尖叫声,好像里面有个关不住的厉鬼冤魂,正在试图挣脱束缚,想从里面逃脱出来。 姚雨中惊呼一声,拔腿就跑:“不好!快跑!没时间了!跟着我!跑!!” 众人再回头看他时,那姚雨中都已经跑出去老远了,牛耿见状,破口大骂:“哎!老不死的!等等我们呐!”也一溜烟儿跟着跑了。 树倒猢狲散呐!一眨眼已经跑了俩人了,谁还敢在这里有片刻的逗留,一个个都甩开十一号,朝着姚雨中的方向开始狂奔。 在山洞四周的岩壁上,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岩洞,小的岩洞只有乒乓球大小,大的岩洞,可以钻进一头大象。 那八宝莲花袋直直的飘进一个不大不小的岩洞,众人毫不迟疑,都陆续跑了进去。 那岩洞四四方方,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并排通过,穿梭在里面的感觉,有点像黑夜穿行在北京的某条不知名的小胡同里。 前面的人越跑越快,越跑越远, 突然!我狂奔的左腿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我猝不及防啊,一下摔翻在地,跑在前面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我掉队,继续往前狂奔而去。 我一下急了,朝他们大喊:“他娘的!你们跑慢点!等等我啊!等等我!”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没听见还是根本就不想管我了,一个个头也不回,跑的飞快。 “他娘的!”我暗骂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回身用手电照了照来时的岩洞,还好,暂时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手电筒一转,在地上随意的照了照,想看看是什么倒霉玩意儿把我绊倒的。 不照还好啊,一照之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过去。 在惨白的手电筒光束照射下,就看见在一旁的岩壁上一条大概五六十公分宽的岩石裂缝,里面黑黝黝的,不知道有多深,一只血迹斑斑的人手露在裂缝外,一动不动。 我脑子嗡的一下,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软,与此同时我也感觉有些诡异,我们一共八个人进入这个墓穴,现在有七个人跑在我前面,加上自己,正好是八个人,那这个被卡在岩石裂缝里的人又他娘的是谁呢! 难道这墓里还有其他人不成,会是谁呢,极度的好奇让我有一种想要上前看个明白的冲动,但是这种想法才刚刚产生,就被我给否定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管的了其他的事,就算里面躺的是他娘的上帝,也跟我没鸡毛关系。 正想把手电筒从那只人手上移开,好转身去追已经跑远的姚雨中一行人。 突然!我看见,那只带血的人手突然动了几下,从岩缝里边传出一个男人微弱的声音:“等……等等……先别走……” 那一瞬间,我身体猛然一震,全身汗毛都吓得竖了起来,一种极度的恐惧袭便全身,让我双腿挪不动分毫。 谜墓人心 第四十八章 有心无力 我略微想了想,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一步一挪的挪到裂缝边,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岩缝中,那男人感觉到我在用手电筒照他,开始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我。 那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长满胡茬的肥脸上满是血迹,乍一看,真有些恐怖。 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显然愣了一下,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副诧异到极点的表情:“嘶……是你?你……你不是……还在……坐……坐牢吗?怎么会……在……在这的?”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坐过牢的,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朝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在笑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说实话,他突然这么一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男人笑了几声后,又幽幽的叹了几口气,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说到:“唉……你……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这边的……就行了……如果你……见到梦秋……告诉她……我……我不是叛徒……咳咳咳……” 那男人说话断断续续的,说着说着,嘴一张,吐出几大口鲜血。 我猛的听他提到梦秋的名字,心里打了个激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问:“梦秋?你!你认识梦秋!她现在在哪儿?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男人先是直勾勾的看着我,随后叹了口气,把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没……没时间了……你……一……一定……要……尽快……尽快找到……梦……梦秋……” 我看他说话都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死过去,忙挥手打断他的话:“你……你先别说话,坚持住,我马上救你出来。出去以后,等你养好伤,咱们再一起去找梦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问你!” 我说着话,用脚蹬住裂缝一边的岩石,两只手扳住裂缝的另一边,用上吃奶的劲儿去扳,用力扳了好几下,脑门上都冒了汗,裂缝边岩石却纹丝不动,被卡在岩石裂缝中的男人,抬着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绝望,朝我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很不甘心啊,老子他娘的死里逃生,枪林弹雨的跑到这鬼地方来,就是为了能找到梦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能知道些内情的人,但是现在,这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而现在,我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的在消耗,自己却无可奈何,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越想越恼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想把他从裂缝里给硬拖出来,才拖了一下,那男人疼的仰起头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猛的挣扎起来,歇斯底里惨叫着,吓得我忙放开他的后衣领,失去重心的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男人惨叫了几声,又张着嘴痛苦的呻吟了一会儿,才语气微弱的说道:“小……小兄弟……你……你别……别管我了……我……我的两条腿……估计已经被……岩……岩石给砸烂了,就算……能勉强……活着出去,下辈子……也……也要一直在……轮椅上度过,算了……你……你……你走吧!” 谜墓人心 第四十九章 毛骨悚然 那男人正趴在岩缝中跟我说着话,突然我就闻到一股类似肉类腐烂的发出的恶臭,从我来时的岩洞深处飘来。 见过河里发大水,从上游冲下来死猪死狗的人,一定不会对那种臭味感到陌生。 那种臭,简直快他娘的臭上天了,闻着那种臭味,脑子里想着我小时候在河边见过的死猪死狗腐烂时的情景,一种极度的恶心不禁涌上喉头。 于此同时,我似乎又听到那种恐怖的尖叫声,从岩洞深处传来,那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起来感觉很不真实。 那男人好像也听到了那种诡异莫名的尖叫声,猛的抬起头,原本痛苦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惊恐,朝我大叫:“不好!它又出来了!你快跑!!!不然你……你也活不了啊!快!……快跑!!!” 我当时是蹲在他面前的,被他突然间的剧烈反应吓得从地上跳起来,退后两步,后背紧紧的贴在岩壁上,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岩洞深处,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惊恐万分的男人,心里虽然也是万分害怕,但也不至于让我马上落荒而逃。 看男人的反应,应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到底是要先溜之大吉?还是要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男人叫了几声,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右手在身上摸索,只摸索几下,男人眉毛一展,松了口气,右手从裂缝中艰难的伸了出来,递出来一个类似翡翠材质的圆柱体的东西,大概有人的小拇指大小:“你……把这东西带出去……或许…对你有用,这条岩洞……一直通到山外……那东西绝对不会……不会离开这座山!你快点走!不然就……真的来……来不及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东西,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只随意的看了一眼,就急急的揣进裤兜。 我自然是很不甘心,就问他:“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还是先把你弄出来再说。” 我说着,就想再试着把他从岩缝中弄出来。 那男人突然变得很生气,一把甩开我的手:“去你娘的!老子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他妈的……别狗拿耗子!赶紧给我滚!听到没有!……咳咳……快滚!!” 我被他骂得有些心头火起,心说老子好心救你,你他妈的好心当做驴肝肺,那行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想死老子也不拦着! 站起身来,狠狠的一咬牙:“你……好……好自为之!” 那种诡异的尖叫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近,我心里清楚,如果继续在这纠缠下去,自己的处境恐怕会非常不妙,最后看了他一眼,一狠心!转过手电筒照着岩洞,忙不迭的又开始了逃亡,当时的我,真犹如丧家之犬,又好似漏网之鱼一般。 身后响起那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小子!记得!告诉梦秋!我!!咳咳……不是叛徒啊……” 一阵骨头折断,人体被撕成碎片的恐怖声音传来,令人毛骨悚然,那男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或许根本就不用回去看,只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就能知道岩缝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男人肯定是死了,而且一定死的很惨。 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惨死后的画面,我努力的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越让自己不想,那男人被分尸的画面却牢牢的霸占着我的脑海 我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软起来,但是我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自己也会死,或许死得比那个男人还要惨。 我不知道这条岩洞的尽头通往哪里,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我别无选择,只有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的往前跑着……跑着…… 谜墓人心 第五十章 死里逃生 那条岩洞很长……很长。 跑到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机械的向前跑。 渐渐的,体力开始不支,速度便慢了下来,我不敢停下脚步,依旧快步的往前走,不时地回头,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然而,整个岩洞里只有我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后面,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仅有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一望无际的平静,越是这样的安静,就越让我感到不安。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越冷还越刮风!我原来的那支手电筒在我摔进甬道下方的那口深潭后,已经不知所踪。或许它现在已经壮烈牺牲,正静静地躺在那口深深的潭水底下。 现在我手里拿的这支手电筒是从高个子手下的一个叫阿丁的人那里拿来的,就是这支已经被我视作第二生命的手电筒,现在已经开始明显的电力不足,照射距离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三米,时不时地还会他娘的闪两下,挑逗我已经脆弱到不行的神经。 在这种处境下,可以持续使用的光源几乎和食物同等重要,在某些时候,可能比食物还要重要一些!!! 在亮一会儿,闪两下,闪两下,亮一会儿的节奏中,手电筒又硬生生的坚持了十几分钟,正当我边走边想手电筒彻底没电以后,应该怎么应对的时候,破手电又开始了不请自来的闪烁。 本以为,这该死的破手电筒这次闪两下又会再持续亮几分钟,然而,天总不遂人意,这一次手电筒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期持续亮起来,而是开始不停的无节奏的闪烁,本来手电筒的光就不强,这样一来,更加看不清前面的路。 我用平常人在对待电子产品故障时管用维修方式,用手拍了拍手电筒,不拍不要紧,这一拍,可坏事了,手电筒彻彻底底罢工了,连闪它都懒得再闪一下。 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四周无尽的黑暗几乎是瞬间就将我无情的吞噬。 我有些懊恼,又用力地拍了拍手电筒,老子刚才拍你的时候也没使多大力啊,你他娘的怎么就给我灭灯了呢!!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么?对得起买你的人民币么?对得起党和人民对你深深的信任么? 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我想起了在玉台上收拾行李时,被我放进背包里的手机,顿时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蹲了下来,打开背包,凭着感觉,摸黑在背包里寻找手机,摸了几下,摸到一个扁扁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心想“就是它了!” 我把手机从背包里摸了出来,凭着感觉摸到开机键,说实话,我几乎是祈祷着按下的了开机键。 这一路上艰难险阻,枪林弹雨的,也没有时间玩手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手机在我一按之下,便亮了起来,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被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重新放了回去,看来……老天爷还不想我死。 但是手机右上角的红色电池图标也在提醒着我,它坚持不了太久。 我忙不迭的将背包胡乱装好,一只手用手机的屏幕光照着前方,一只手扶着岩壁,急急忙忙的又开始往前赶。 谜墓人心 第五十一 劫后余生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前方出现了一点白光,刚开始只有米粒儿大小,随着我离那光点越来越近,那光也从刚开始的米粒儿大小,渐渐的变成了一大团白光,充满整个岩洞,一开始还以为那是从洞口照射进来的阳光。 但是当我离那团白光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那好像并不是阳光,更像是手电筒的灯光,有人正打着手电筒,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跑来。 我精神为之一振,心里那个激动啊,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脚步,朝着手电筒灯光的地方迎了上去。 迎面就看见牛耿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跑了回来,我欣喜若狂,还没等我开口说一句话,他阴着脸,二话不说,猛的提手就甩了我一个大嘴巴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干什么去了!在后面看小妞跳脱衣舞是怎么的!跑得比乌龟还慢!!不想活了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牛耿的一巴掌给打懵了,还是给打傻了,我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牛耿嘴里还在滥骂着,一把抓住我衣领,扯着我衣领就往岩洞外跑。 此时的我,什么也不管了,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岩洞,真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出岩洞”,只管一个劲儿的埋头向前狂奔。 越往前跑,岩洞变得越来越窄,跑到后来,岩洞几乎已经变成一条仅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大岩缝,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久违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岩缝两边满是绿色的青苔,空气很潮湿,鼻子里充斥着枯枝败叶腐烂后的味道。 我与牛耿欣喜若狂,加快脚步,在岩缝中艰难的挪动。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深深太平洋滴深深伤心!!!任贤齐的这首伤心太平洋深刻的诠释了我当时的心情。 当时我和牛耿像两只大闸蟹一样,艰难的从岩缝中挤了出去。 一出岩缝,外面是一块大概二十多平米多的空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看那些石头的颜色和质地,和岩洞的石头很像,当我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才发现几乎垂直的石壁上方,缺了很大一块,地上这些碎石应该是岩壁上方垮塌下来造成的,四周全是齐腰高的浓密灌木丛,再远处都是几十米的参天大树,将这块空地包围在其中。 阳光照在身上,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阳光是他娘这么的亲切,这么的温暖,这么的慈祥! 然而,眼睛长时间在黑暗中,没见过阳光,现在突然遇到这么强烈的阳光,眼睛难免觉得很不适应。 我闭上眼,什么也不管了,几乎是虚脱的躺在碎石地上,享受着阳光的安抚,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牛耿突然叫了我一声:“哎!天一!不对啊!其他人呢!” 我惊了一下,回想着刚才逃出岩缝后的情景,好像真的没有看到高个子他们。 我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看了看四周,的确,周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只是远处丛林中几声不知名的鸟叫。然而,从岩洞里出来的其他人却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岩洞里跑岔路了,岩洞里倒是有不少可以让人通过的裂缝,要不然的话,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我听了牛耿的话,马上否定了他:“不不不!我想他们总不会放着大岩洞不走,去钻那些小裂缝吧,你要知道,他们还带着昏迷的九哥。绝对不可能去走其他路,啧……或许……” 谜墓人心 第五十二章 无耻的背叛 牛耿看我停顿,忙追问:“或许什么啊?唉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倒是快说!”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他们出来以后早就走了,根本就没想等我们!” 牛耿听了我的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啧了一声,也是半信半疑,蹲在那条大岩缝前,看着黑漆漆的岩缝里面,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唉……你要是说他们丢下我们先走了的话,我还是更情愿相信他们是走错了路。” 我心里知道,牛耿一定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判断也不是很坚定,要是说其他人会丢下我们先走的话,我还或许会相信,那高个子呢,这个人重情重义,应该不会就这么把我们随随便便丢在这里不管的吧。 可是,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九哥,他们到底能去哪呢??? 心里正想着,突然!我的嘴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我一惊,忙用手去掰捂住我嘴的手,头一个劲儿的往后看,想看看到底是谁。 挣扎中我感觉到至少有两个人,按住了我的嘴和双手,惊慌失措的我拼命地乱蹬乱踢。 突然!一把冰冷的手枪一下顶到我的太阳穴上。随即我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说了句:“别动!不然宰了你!!!” 牛耿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转回头来看我,刚转回头,他旁边的灌木丛一抖,从里面又跳出两个身材瘦弱,穿着绿色迷彩服的男人,一边一个将牛耿按在地上,牛耿先是愣了一下,故意装作就擒,趁他们一个不留神,猛的发力,一个死猪打挺,挣脱束缚,从地上爬起来,一拳干翻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妙,猛的从腰间拔出手枪。 我当时很想大叫一声,让牛耿注意身后,无奈嘴和双手都被人控制。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手里的枪,狠狠地砸在牛耿后脑上,牛耿来不及防备,只闷哼了一声,便扑倒在地。 那两个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把牛耿拖到我的面前,像扔垃圾一样,把他随手扔到地上。 其中一个被牛耿打了一拳的男人,好像还余怒未消,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左脸,又狠狠的踹了牛耿几脚。 地上的牛耿,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看他肚子还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可能只是被砸得昏了过去。 那男人好像还不解恨,还想再打。 身后传来刚才那个用枪威胁我的男人的怒吼:“哎!别弄死他!老大要活的!” 突然!我全是一抖,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啧……这他娘的不是刘哥么,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刘哥两步从身后绕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和躺在地上的牛耿,一改以往谦和的语气,变得有些奸诈油滑:“呦~~~这不是小张嘛,阿,呵呵,我还以为你们俩都死在洞里了,半天都不出来。” 我一看真的是他,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顿时就有点火冒三丈,朝他大吼:“姓刘的!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刘哥十分轻蔑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哼哼,当时罗爷派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俩有多厉害,没想到也是垃圾一堆,哼哼,有那份闲心管别人,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谜墓人心 第五十三章 人心险恶 我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更没有想到刘哥会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混蛋,唉……人心呐,怎么会如此肮脏!好好的一个人,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却是狼心狗肺,唉……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我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心寒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哥看我不说话,冷冷的哼了几声,也没再多废话,朝远处黑压压的密林里招了招手。 没过几分钟,密林里陆续走出一队人马,那队人大概有个二三十人,一水儿的迷彩衣,几乎人人都挎着枪,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高个子、赵佑等人,但是看他们的动作神情,很明显他们也都被人挟持着。 等他们走到近处。我才能得以细细地观察,九哥躺在一张用几根手臂粗树枝做成的简易担架上,依旧是昏迷不醒,有两个人抬着他。 其他人到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除了九哥以外,他们脚上的鞋都不翼而飞,全都光着脚,所有人的双手也都被人用鞋带死死的反绑着。 “刘寒!”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罗爷对你不薄!你他妈的竟然背叛罗爷!你不得好死!!!” 赵佑还离着我们呀十来米就开始怒骂,等走到离我们五六米的时候,他猛的挣脱束缚,朝刘寒狠狠撞过来。 旁边的人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踹向赵佑。 高个子见状,大叫了一声:“小心!!!” 赵佑一个躲闪不及,被那人一脚踹在后腰上,赵佑惨叫着扑倒在碎石地上,额头撞在一块锋利的岩石上,鲜血流得满脸都是,那些人并不罢休,四五个穿着迷彩衣的人陆续围了上去,对着赵佑一阵拳打脚踢,有一个更狠,直接抄起步枪,用枪托狠砸赵佑背部。 赵佑歇斯底里的哀嚎声,回荡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密林里。 我其实对赵佑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觉得这人太过傲气,有点目中无人,但是现在看着他被人毒打,心里终究还是有点不舒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这边的,我不忍心再看他,只好把头转向一边。 高个子几乎暴怒!朝刘寒怒吼:“姓刘的!你他妈的别欺负人!!有本事就冲我来!!!” 刘寒转身一把掐住高个子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高个子,语气里充满着轻蔑:“哼哼!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高个子的两个手下一看自己老大有危险,想要挣脱束缚,上去帮忙,无奈自己也被人捆住,挣扎了几下,反而被人按得更紧。 “行了!别弄死他!昆爷要活的!” 刘寒一挥手,叫住了那群人,缓步走到赵佑面前,蹲了下去,一把扯住赵佑的头发:“你刚刚说什么?对我不薄?哼哼!罗爷是你爹么!啊!你他妈这么替他说话! 你身为滇堂堂主,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为罗爷出生入死,没有我们,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可现在呢?罗爷这几年为了找那个什么狗屁吴梦秋,生意上的事不管不问,这些年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手下的弟兄们可个个都要吃饭!我反水也是他逼出来的!!!” 谜墓人心 第五十四章 未知的命运 那老东西倒是活得够本儿了!我们呢!我们得到个什么?啊!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凭什么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老子的利益!既然做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那老子干嘛还要做好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刘寒话锋一转,奸诈的笑了笑:“呵呵呵呵,不过嘛,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也知道,罗爷现在大势已去,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再说了,他现在都是个土埋半截儿的人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跟着他混还能有什么大出息,你要是肯跟我一起投奔昆爷,以我的面子,在昆爷面前提携提携你,还不保你混得风生水起?荣华富贵还不是指日可待?嗯?只要你现在跟我认个错,那我也既往不咎,咱哥俩还是兄弟,从此以后咱兄弟一起发财,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赵佑脸上早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淅淅沥沥的淌到地上。 赵佑听着他的话,冷冷的干笑了几声,朝他狠狠的吐了口带着鲜血和愤怒的口水:“我呸!去你妈的!老子当初真是吓了眼,会拿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兄弟!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嗯?你他妈就是一条狗,一条给你两块骨头就摇尾巴的哈巴狗!” 刘寒气得满脸通红,脑门上青筋直冒,猛的一抬手,狠狠的甩了赵佑几个巴掌。 赵佑已经被打的神志不清,嘴里还依旧在含糊不清的谩骂:“有本事……你……你杀了我,来啊,你厉害你杀我啊,来……来杀我……” 刘寒气还没消,怒骂:“哼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来人!把他们都带回去昆爷那里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我的鞋也被人给扒了,有人粗鲁的把我的双手掰到后面,用我的鞋带绑了起来,刘寒和几个好像是领头的人谈笑风生的走在最前面,我看着刘寒的背影,恨的牙根直痒痒。 我们被人押着,在丛林中穿梭,光着脚在深山密林里跋涉,那是一不堪回忆的煎熬,都说十指连心,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可以说是异常的深刻,我有点开始羡慕牛耿,那孙子昏过去之后一直没醒过来,一开始有人往他脸上泼凉水,又扇嘴巴子的,他就是醒不过来,没有昆爷的命令,那些人也不敢那么轻易地把他宰了,或者扔了,没有办法,那些人只好又扎了一个简易担架,轮流的抬着他走。 我们在密林中走了近两个钟头,我的脚底已经被那些锋利的树枝石子划了好几条口子,疼得我直吸凉气,又往前走了大概一个钟头,两只脚疼得几乎快麻木了。 一条并不算宽的土路映入眼帘,那条土路坑坑洼洼,像是国内某个没修水泥路的乡村土路,土路上一前一后停着两辆老式卡车,后面那辆卡车上的男人正在抽着烟,一看到我们,朝这边招了招手,用缅甸土话喊了一声,我们这边也有人用土话应了他一声,我们被人押着陆续登上了后面的卡车,分坐在车厢两边,刘寒和一部分人坐在前面的车上。 那是一辆破旧到快不行的国产老式解放牌卡车,俗称“老解放”,很难想象,现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年代,还能看到这种老古董,关键是这样一辆老掉牙的玩意儿它还能开动,那个时代的国产货质量真的很让人神往,不像现在的某些车,开着开着,一个急刹,咔!大梁断了…… “老解放”一开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卡车就那么吱呀吱呀的在土路上开着,载着我们,开向未知的命运。 谜墓人心 第五十五章 龙潭虎穴 在卡车上,牛耿醒了过来,一看自己被人像绑死狗一样绑着,立马就不干了,跟旁边的人起了冲突,最后又被人给狠狠打了一顿,终于老实了。 旁边有人看着,我们也不敢随意说话交流,牛耿会时不时地给我使几个眼色,我心里清楚,他肯定是又想搞什么花花肠子,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或许他是想让我跟他找机会开溜,可是现在敌众我寡,我们又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逮回来,肯定又少不了一顿毒打,拉倒吧,我可没他皮厚。 我侧过头,避开牛耿的视线,正看见躺在车厢最里面的九哥,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要是九哥现在没有昏迷不醒,现在完全可能是另一种情况,说不定,咱们现在已经回到国内,虽然这次没能找到梦秋,那一千万也肯定是打了水漂,但是,不管怎么样吧,总要比现在好得多,现在的我们就像是一条条丧家之犬一样,生死任由别人摆布。 我背靠着车厢,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的两只脚一路上被锋利尖锐的碎石树枝划了好几条深浅不一的口子,当时气氛紧张,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现在坐在车厢地上,整个人静了下来,当时脚上受伤的地方,现在一阵阵钻心般的刺痛。 但是,这些和我的倦意比起来,又似乎算不上什么,自从踏进缅甸以来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路上翻山越岭,枪林弹雨。 进入那座翡翠帝王陵后,更是一路凶险,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已经把我折腾的精疲力尽,几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车开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车停的时候,司机踩刹车踩得有点猛,我的头一下撞在车厢上,才猛然惊醒过来。 我们被人从车上连踢带拽的赶下来,又被他们很粗鲁的按到地上蹲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对于他们的命令,都只有乖乖的照做。我们几个也没脾气,互相看了看,都一动不敢动。 我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才发现这是一座营区,三面都是用简易的木板,防水布搭起來的营房,说是营房啊,或许有点太抬举它了,我觉得叫它棚户区应该更贴切一点,正中央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 当时应该是晚饭时间,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端着黄色、白色、绿色的搪瓷碗蹲在地上,正在吃饭。粗略一看,大概有个五六十人,个个背着冲锋枪。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一个个边吃饭,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们,一边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刘寒下车以后,急忙忙的跑进了中央那间最大的营房,没几分钟又跑了出来,站在门口朝我们喊了一声,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们进去。 很快,我们被人押着,穿过人群朝中央那间大营房走过去。 那是一间用木板和防水布搭起来的简易房间,大概有个三四十平方,整个房间除了四面墙就只剩下房顶,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东西,房间正中有一把藤椅,上面坐着一个男人,十几个背着冲锋枪的人分站在那个男人两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谜墓人心 第五十六章 昆爷 我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被藤椅上的昆爷吸引了过去,昆爷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穿着一身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解放军四色横纹林地迷彩服,不胖也不瘦,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得很精神,皮肤黝黑黝黑的,应该是经过岁月历练后的结果。 左脸上有一道食指长的淡红色刀疤。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有些微微发黄,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喜欢抽烟,那是长期用那两根手指头抽烟导致的结果。 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会不自觉的打个冷颤,让人不敢跟他对视。 在一瞬间,似乎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袭来,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了起来,九哥的眼神也曾经给过我这种感觉。 但是,他的眼神跟九哥的又不太一样,九哥的眼神是那种绝对的霸道!绝对的猖狂!绝对的嚣张中甚至还带有一点玩世不恭的韵味。 而在昆爷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血腥、狡猾和些许阴冷!如果说九哥像一头狮子的话,那眼前这个昆爷就更像是一条毒蛇。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和苍天,可是现在,十几条冲锋枪就横在眼前,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也都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半推半就的跪了下去。 说白了,在如今这个社会上,别说用枪,就算拿把刀,威胁你跪下的话,我想,一百个人至少也会有九十九个人妥协。 别跟我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那是因为你没有真真遇到过这种直面死亡的情况,大家应该感谢现在的和平环境,在某些战乱的国家,人命!真的很不值钱! 而在我们几个人中间,还就真有那不愿轻易妥协的百分之一。 赵佑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加上一路颠簸,人已经快要虚脱,即便如此,当旁边人想要把他往地上按的时候,赵佑依旧咬着牙死扛,宁死不跪,一来二去,旁边的人有点火了,抄起冲锋枪就去砸赵佑的膝盖窝,好在被昆爷及时叫住了。 昆爷坐在藤椅上,看着赵佑,点起了一根烟,缓缓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你是,罗大星的人?” 赵佑看着昆爷,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晃荡,但是语气依旧傲气:“没错!我就是罗爷手下……滇……滇虎堂堂主,你们有本事就……就弄……弄死我……” 赵佑话没说完,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倒了下去。 昆爷听赵佑这么说,不但没有大动肝火,反而笑了笑:“呵呵呵呵,不错,算是个人才。” 昆爷说着话,给旁边人做了个手势:“把他救活,先不要让他死。” 旁边的两个人应了一声,把赵佑抬了出去。 昆爷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们,也不废话,直接就问:“你们谁是带头的?” 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冒昧回答,一个个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刘寒站在昆爷旁边,一副献媚的嘴脸,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九哥:“昆爷,这些个鸟人都是罗大星派来的,喏,那个就是带头的。” 昆爷抬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九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昆爷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绕过大板桌,快步走到九哥旁边,蹲了下去,把九哥的头扳正,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几眼。 一看之下,昆爷忽然嘴一咧,冷笑了几声:“哼哼哼哼,冤家路窄呐,想不到他也会有今天。” 刘寒觉得奇怪,就问:“怎么?昆爷,你认识他?” 昆爷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给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声:“先别让他死,找人把他救醒,我还有话问他。”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点了点头,把冲锋枪背到背上,一起把九哥抬了出去。 谜墓人心 第五十七章 审问 昆爷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随意的往地上一丢,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都说说吧,罗大星派你们到缅甸来干什么?” 昆爷说着话,用手指了指我:“你先说。” 我一下就麻瓜了,心里那个乱呐,说什么啊我说,总不能告诉他,我冒着生命危险,不辞辛苦跑这么远就只是为了找我前女友吧,这么狗血的理由,说出来他也不能信啊。 昆爷好像并没有多少耐心,看我迟迟不说话,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你们现在还有六个人,我不介意先杀一个!” 昆爷转头给手下人做了个砍头的手势,说道:“把他拉出去!宰了!” 昆爷话音刚落,旁边有两个人过来,一左一右抓住我后衣领,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外拖。 我一下急了,挣扎着大叫:“等等!等等!好好好!我说!我说!” 昆爷朝他的两个手下摆了摆手,那两人放开了我,其中一个人好像并不罢休,猛的踢了我一脚,正踢在我左膀子上:“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们跟你闹着玩儿?快说!!!” 我坐在地上,捂着被踢伤的地方,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我是来找人的。” 昆爷悠闲自在的喝着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嗯,找谁呐。” “我……我找我的前女友……吴……吴梦秋。” 昆爷一听我要找的是吴梦秋,直勾勾的盯着我:“啧……你找人就找人,跑到深山老坟里去干什么……” 说到这昆爷好像明白了什么:“啧……你是说你要找的那个吴梦秋就在那座坟里?”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昆爷的声音突然都变得有些发抖起来:“那……那你……见……见到她了?” 对于昆爷语气上的变化,我倒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昆爷开始有些急躁起来:“那你们在坟里就没找到其他什么东西?比如,棺材。” 我看着昆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极具诱导性的话。 这个时候,跪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牛耿终于开口说话了:“棺材?有啊,不仅有,而且有好多,全是黑木漆棺,对了,还有一口玉棺……” 牛耿说到这,跪在他旁边的姚雨中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牛耿神经大条,没明白姚雨中的意思,还以为姚雨中是跪的久了,腿麻了。 昆爷倒是显得很激动:“哦!那你给我说说,那玉棺是什么样的,有多大?什么颜色?” 牛耿贼贼的一笑:“哈哈哈哈,我可以给你形容形容那个巨棺的样子,我手机里还有那口巨棺的照片,只要……嘿嘿……只要你放了我们。” 昆爷一听,眼睛都红了:“你敢跟老子讨价还价!赶紧把照片拿出来我看,兴许老子一高兴还就真把你放了!要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宰了,照片还不是老子的!” 刚才那两个拖我的人,好像恶狗扑食一样,毫不客气的就朝牛耿扑了上去。 牛耿双手被人反绑着,也反抗不了,那两个人没费什么力,就把手机从牛耿身上搜了出来,那两个人也不敢怠慢,忙上前几步,把手机递给昆爷。 在玉台上的时候,牛耿对那口九龙翡翠巨棺可算是垂涎三尺,喜欢的不得了,可是那玩意儿实在太大了,没一千也有八百斤,搬都搬不走,牛耿只好拍了几张那九龙翡翠巨棺的照片,作为以后吹牛的资本。 昆爷把手机接了过去,才看了几眼,猛的从藤椅上站起来,朝刘寒大叫:“你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人手在那看着!” 谜墓人心 第五十八章 小黑屋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刘寒先是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呃……啧……当……当时我们人手不多,这几个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怕路上会出事,所以就……” 刘寒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昆爷一巴掌拍在大板桌上,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翻了,茶水泼了一桌:“他妈的!百密一疏!快跟我走!” 昆爷不由分说,拔腿就往外走,说是走啊,更不如说是一路小跑。 昆爷一边朝外跑一边大吼:“把他们全都分开关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刘寒看了看已经快跑出房间的昆爷,又看了看同样莫名其妙的我们,虽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好像也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敢耽搁,只好也跟着昆爷跑了出去。 外面先是一阵骚动,然后就是“老解放”卡车和嘉陵牌摩托发动的声音陆续传了进来,一阵喧嚣骚乱后,外面渐渐的平静下来。 然而,我们并没有因为昆爷和刘寒的离开而得到片刻的喘息。 旁边的人把我们从地上拽起来,押出了这间大板房,分别关进了不同的地方。 关我的那间屋子在营区的东南角,是整个营地少有的几间用红砖砌起来的屋子,只有十几个平米大小,没有窗子,只有一道刷着红漆的老式铁门,屋子里没有灯,照明全靠铁门上一个盘子大小的方孔透进来的阳光。 铁门上的斑斑锈迹,和墙角脱落的红砖砖皮,都证明这间小黑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修缮过。 铁门打开的时候,一阵屎尿的恶臭扑面而来,心里咯噔一下,我靠!难道这里是厕所?怎么,没地方关了,想把我关在厕所里是怎么着,还没等我转过头问问是怎么回事,押我的那人在我背上猛地一推,我措手不及,一个趔趄,扑倒在房间的地上,砰!铁门被那人重重的关了起来,然后就是钥匙反锁铁门的声音。 锁好了门,那人又在外面推了推拉了拉,确定铁门已经完全锁死以后,那人才吹着口哨,悠闲的离开了。 当时大概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中,屋子里很黑,只从铁门上的方孔中透进来一点外面的光,空气有些潮湿,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屎尿味。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在屋子的东南角有一张大大的木板床,木板床上胡乱堆着几床军绿色大棉被,不过,那棉被可没多干净,好像从来就没有洗过一样,已经脏得油光发亮。 刚开始我还有些烦躁,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去铁门那里,透过方孔,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后来,人逐渐的平静下来,这一路上本来就精疲力尽,又加上剧烈的情绪波动,人一静下来,很快就开始疲倦起来,感觉非常的累。我坐到木板床的床边上,想要休息休息。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着”我换了个姿势,躺在那张木板床上,伸直了腿,整个人放松下来,在这种处境下,那真的算是一种奢侈的惬意,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 不过,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勇气把那床已经脏得发油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只好裹了裹外衣,和衣而卧的躺在那张大木板床上。 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其他人现在是什么处境?会不会跟我一样? 可是想来想去,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好像就只剩下听天由命了。 谜墓人心 第五十九章 操 吓老子一跳 我躺在大木板床上,想了很多,想到后来,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从铁门上的小孔中透进来惨白惨白的月光,看样子,当时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说来惭愧,我之所以醒过来,也是因为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痨心刮肠的实在是受不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这一觉睡得很深,一个梦都没有做,醒过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酥了,舒服到了极点。 我咽了咽口水,无奈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双手撑着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我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咝~~~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睛很随意的就往边上瞟了一眼,不看还好啊,一看之下,整个人被吓得头发都炸了起来! 本来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的大木板床上,现在竟然多了一个人,正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啊!啊!!啊!!!“我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从床上连滚带爬的逃了下来,冲到铁门前,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拼了命的敲打铁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响;”来人啊!来人啊!有鬼啊!有鬼啊!!!” 可是,我发了疯一样朝外面喊了半天,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他妈聋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一个让人寒毛直竖的念头从我心里冒了出来,如果我就这么一直背对着他,要是他突然发了飙冲过来害我,我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立马就转过身,后背死死的靠着铁门,身体朝左边稍稍移了一步,原本被我挡住的月光马上又重新照进小黑屋里。 我眯着眼,看向那人所在的方向,高度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那家伙就好像是用木头雕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用同样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呼吸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胸口也在不停的剧烈起伏,心脏好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就怕他会猛的怪叫一声,趁我不注意扑上来。 我就那么提防的盯着他,他也只是愣愣的看着我,我们就好像黄鼠狼遇上老耗子一样,大眼瞪着小眼看了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又过了好几分钟,那男人好像才慢慢的从惊恐中缓了过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唉呀……小崽子,你至不至于,吼两声意思意思得了,没玩没了你还,老子在这睡得好好的,半夜起来撒尿,突然发现你躺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也没像你这样鬼喊鬼叫啊!” 我一听他说这话,心说好家伙,怎么的,你这意思是说我他娘的还打扰你尿尿了?一时间,又气又怕,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时的照明条件不是很好,借着朦胧的月色看过去,也看不清那人具体的面貌长相,听他开口说话才只知道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军绿色呢子大衣,坐在横七竖八的被窝里,蓬头垢面,头发很长,很凌乱,不过,发型虽然凌乱,但是层次分明,乱的有个性,有感觉!整个人显得放荡不羁。 整个人的造型气质酷似那个曾经在网上红极一时的犀利哥! 谜墓人心 第六十章 犀利哥 “哎!小子,你是中国过来的?为什么会被他们关这来了?” “犀利哥”首先发问,打破了沉闷的僵局。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哼哼,我到这里来的经过不是一般的扯蛋,说来可就话长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算我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我心里这么想着,朝他摇了摇头。 那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哈哈哈哈,那行吧,你不想说这个也行,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我叫郭登,你呢?你叫啥??” 刘寒的无耻背叛,就像一个阴影,一直萦绕着我,让我很难再轻易地相信眼前这个陌生人。 想了想,才回答道:“我……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行了。” “犀利哥”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对他的不信任,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我们之间的交谈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之后,他终再一次开口说话:“小子,我劝你一句,欠了赌债,就赶紧通知家里人打钱过来赎人,不要死扛着,你扛也扛不住,到最后,皮肉之苦也受了,还不是得乖乖拿钱?”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啧……唉……我不是欠他们的钱被抓起来的,我……唉……我是来缅甸找人的。” 他听我这么说,马上就又来了兴趣:“哦?找人?啧,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现在缅甸这么乱,每个人随时都会死。你现在不是来找人,你是来找死啊!哦!对了,你找谁啊?” 还没等我开口,他又说道:“能让你这么不顾危险来找的人,肯定是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说着话,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啧!你不会是来找你老相好的吧!” 我突然间听他说出这句话,整个人一愣,表情不由自主的一动。心说:“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愣了一下:“怎么?你还真是来找你老相好的?”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他也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唉……” 他说完话,后背缓缓靠到墙上,双手十指相扣垫在脑后,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漆黑的屋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我们的谈话,再一次毫无征兆的陷入了尴尬,过了好久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顶。 我就站在铁门边等着,等他再一次开口说话。然而,这次不一样了,我等了好久,他也没有再次开口说话。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之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 他听我问他,视线从屋顶慢慢的移到我的身上。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床边:“别在那傻站着了,过来坐吧,别害怕,你要是在这坐上三年牢,也会跟我一个鸟样。” 虽然我心里还有些顾虑,但是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畏畏缩缩。 毕竟老话说得好,“人越怂,狗越咬啊!” 我慢步走了过去,坐在离他较远的床边上。 谜墓人心 第六十一章 往事 “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很随意的靠回墙上,两只手掌又交叉垫在脑后,开始跟我讲他的故事。 为了大家能更好的理解人物关系,也为了叙述方便,下面用第一视角给大家讲讲郭登的故事。 在讲故事之前,首先要给大家讲讲关于郭登名字的题外话,他虽然叫郭登,可是他并不姓郭,他的名字其实就只有一个“登”字。 缅甸人的名字不像中国的姓氏加名字,也不像英美国家的名字加姓氏,这里的人实际上都是有名无姓的! 他们通常都会相互在名字前面加一个冠词相称,以表示男女、长幼、尊卑贵贱的不同。 当然了,有时侯他们之间为了谦虚或亲切,有时也会因为逢场作戏或者客套等等原因,也会将前面的冠词刻意省略。 所以,你只要看看缅甸人名字的称呼就可以大概知道这个人的性别、年纪和社会地位。 比如“郭登”的郭字,是指“大哥”或者“兄弟”的意思。一般是和他同辈分的人或者年龄差不多的人才会这么叫他。 如果是一些长辈的人称呼他的话,就会叫他“貌登”,这里的“貌”字啊,就是是代表“年轻人”或者“未成年”的意思。 另外,称呼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时候,名字前要加一个“吴”字,意思是“叔叔、伯伯”,“吴”是对男人最尊敬的称呼。 像郭登这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自然就不会有人尊称他为“吴登”了。 总而言之吧,缅甸人的称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着年龄和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 好了,言归正传,要说郭登的故事,首先要从郭登住的地方开始说起,郭登的家在一个连百度都很难查到的小村子---缅甸南安村。 村子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才三十几户人家,郭登家可以说是这个村子里最穷的。 不过,以前可并不是这样,他家所在的那个村,几乎家家都靠种山大烟维持生活,就像咱们国内农村种的土豆玉米一样,非常普遍,当时年仅十岁的郭登迫于生活的压力,也会时常扛着个小锄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老爹后面,去地里种山大烟,基本上靠着种山大烟的收入,就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 但是后来,当地政府渐渐意识山大烟的危害,所以加大了对山大烟的管控力度,不准许村民再私自种山大烟,要求他们全部都改种甘蔗、橡胶树之类的经济作物,当时的种子苗木和种植技术还都是咱们国家无偿援助过去的。 郭登他爹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机会,积极响应号召,带头把家里的好几亩山大烟苗都给铲了,全部都种上了甘蔗。 这些甘蔗也不愁卖,一到成熟的季节,就会有专人上门收购再拉去糖厂,进行深加工,炼制红糖。 几年搞下来,郭登家在村子里也算的上是富农级别的人家。 可是,好景不长,郭登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们那一带起了兵乱,几股大的武装势力闹了起来,一时间搞得血雨腥风,人人自危,常言道“树大了招风,人有钱就容易招贼。” 郭登家是当地有钱的大户,这样一块肥肉,谁见了都会垂涎三尺。 刚开始,那些武装势力要的钱也不怎么多,郭登他爹也就忍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可是,越到后来,那些武装势力变本加厉,要的钱也越来越多,郭登家就算是开银行的也抵不住啊。 谜墓人心 第六十二章 这个老爹有点猛! 那天,他们当地的那伙武装势力又照例的扛着枪,不请自来的到郭登家收所谓的保护费,这一次可不得了,简直是要狮子大开口,一次性就让郭登他爹掏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呐!可不是缅币,而是红红的人民币!对于郭登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面对这种情况,郭登他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明显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想要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把他榨干。 等他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的性命也很难再保得住。 可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这种强权的一次次压迫下!一个恐怖的念头在郭登他爹心中升起,他要宰了这几个来收保护费的狗腿子,然后带着他媳妇和小郭登一起逃到那群武装势力无法染指的中国去生活。 他爹心里打定了主意,暗自盘算着,表面上装作很配合的样子,就找借口说这次要的钱太多了,一时半会的也凑不齐,就让他老婆做点菜,先让他们在家喝点酒等着,他现在就去筹钱。 那几个狗腿子哪里会知道郭登他爹心里的花花肠子,他们前几次来要钱的时候,都很轻松,这一次肯定也不会太难。 况且他老婆孩子都还在家里,也不怕他跑了,就答应了,让他快去快回,钱凑够了就赶紧回来,他们也好回快点去交差。 郭登他爹不露声色,满口答应,从家里出来以后,他在村子里绕了几圈,来到一个名叫丁伦的人家门口,不过,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凑钱,而是来借杀人的武器。 在缅甸,公民是禁止拥有枪支的,不过啊,那地方实在是太乱了,特别是发生地区之间冲突的时候,谁管得了谁啊!对于缅甸人来说,枪并不陌生,一个人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几杆老枪,郭登家里也藏有几杆拉栓式单发步枪,只不过现在那三个狗腿子在家,郭登他爹拿起来不那么方便,太过扎眼。 丁伦是郭登他爹的朋友,也是他们那一带靠着种甘蔗富起来的人家。 丁伦问他借枪去干什么?他就编了个理由,说这两天要出趟门,正好他家里的枪坏了,这不就来找他借了嘛,丁伦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但是他却并没有再多问。 郭登他爹从丁伦那里借到了一把老式的五六手枪,又让丁伦去准备了一些钞票大小白纸。 丁伦没有多问什么,也都一一的帮他准备,他们把那些白纸都一摞一摞的捆起来,再用黑色的塑料袋子一层套一层的装起来,伪装成钱的样子。 郭登他爹从丁伦家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口袋假钱,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检查了一下压满子弹的五六式手枪,“哒”的一声轻轻地推开了保险,插在腰间,用衣服遮了起来。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郭登他爹深呼吸了几下,忐忑不安的推开了自己家的门,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推开自己家的门,心里会有如此强烈的紧张和不安,就好像是深更半夜推开了别人寡妇家的房门。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这么干!自己早晚也得玩儿完! 郭登他爹一进到屋里,就看见了那三个狗腿子正在喝酒,一个已经喝的差不点了,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另两个还在推杯换盏。 一看到他进来,两个狗腿子也把杯子放了下来,问他钱有没有凑齐。 郭登他爹把一口袋事先伪装好的假钱重重的放到桌上,还假装得意的用手拍了拍那口袋假钱:“呐!二十万!一分都不少。” 谜墓人心 第六十三章 这个老爹有点猛(二) 两个狗腿子你一言我一语,夸奖郭登他爹有本事,那么多钱,这么快就搞来了,说着话就上手去查看塑料袋里的钱。 与此同时,郭登他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很快,塑料袋就被一层一层打开,郭登他爹脑门上的汗也开始像关不紧的水龙头一样,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动手的话,等他们发现塑料袋里全是假钱的时候,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也会保不住。 想到这!他把心一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快要打开最后一层塑料袋的时候,郭登他爹终于看准时机,一把将事先准备好的枪从腰间拔了出来,二话不说,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脑门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枪,霎时间,那个倒霉蛋的脑袋瓜子就像是他妈西瓜一样,瞬间就被打爆。 混合着鲜血和脑浆的碎肉四处飞溅。 另一个直接被吓傻了,刚刚他还在和同伴一起检查那口袋钱,现在抬头一看!同伴的头都被打烂了,吓得不由自主的狂吼起来。 要说郭登他爹也真是个狠角色,下手真够黑的,转过枪,朝着那个人张大的嘴巴就是一枪。 枪声一响,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个也被惊醒,一看情况不对,拔腿就往外逃。 可还没等他打开门呢,身后又是两声枪响,两发子弹陆续从那人的肩胛骨下方打进去,贯穿了前胸,那人好像是失去了骨架的支撑一样,顺着门板软软的倒了下去,在血泊中无力的抽搐了几下…… 小郭登和他妈听到枪声,从里屋跑了出来,一看到这场面,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郭登他爹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知道这里他们是呆不下去了,让他老婆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带着他老婆和小郭登一起,连夜逃出了村子。 他们村子的北边和南边都有零零散散的武装势力盘踞,西边虽然是政府军控制的地界,但是路途又太远。 无奈之下,郭登他爹只有带着一家人朝着东边十几公里远的中缅边境逃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派去收钱的人迟迟不回,武装势力的头头很快就起了疑心,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探查。 当第二队人马推开郭登家房门的时候,立马就发现了先前派去收钱的人,现在已经都倒在了血泊当中,没了呼吸。 他们立马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他们的头儿,这下子可坏了,他们的老大气的暴跳如雷,怎么的?让你交钱你不交!还把我派去收钱的人都给打死了!这还得了!立马就派人去追! 然而,郭登他爹能想到的,那股武装势力也早就想到了,立马派了一个班的兵力,火速朝着中缅边境赶去。 最后,郭登一家也没能到达中国,他们在距离中缅边境仅有两公里的麻荔坝上被那股武装势力追到,郭登他爹知道,这次要是被抓回去肯是必死无疑,情急之下,一脚就将小郭登踹下了湍急的萨尔温江。 湍急的江水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小郭登吞噬,朝着下游冲去。 郭登他老妈爱子心切,一看儿子跌入江中,也奋不顾身的跳进萨儿温江,浑浊不堪的江水陆续将母子二人卷的不知去向,只留下岸上郭登他老爹歇斯底里的狂嚎声。 谜墓人心 等六十四章 无尽的等侯 也许是小郭登命不该绝,他被下游的一个撑着渔排打鱼的老头给救了起来,然而他老妈似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湍急的江水卷的不知去向,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他老爹自从和他在麻荔坝上分别后,也再没有出现过,多半也是废了。 那老头把小郭登从萨尔温江里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肚子已经被江水灌得滚圆滚圆,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急的那老头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复苏,在渔排上忙活了大半天,才总算是保住了他的命。 那打渔的老头也是个举目无亲的苦命人,一个人在江边支了个窝棚,靠在江里打的鱼,拿到附近的集市上换些生活必需品,勉强度日。 从那以后,老头把他当亲孙子一样对待,天天给他吃肥鱼,喝鲜鱼汤,小郭登在他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的很快。 然而,该走的人始终留不住,哪怕你对他再好。 小郭登也是一样,他在老头那里待了两个星期后,跟老头提出来想要回去的想法。 老头并没有阻拦,反而笑着告诉他,什么时候要想吃鱼了,就回来找他。 小郭登心怀感激,道别了老头,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南安村,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他家的那栋二层小楼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焦炭般的废墟,他家的大片甘蔗地也被村里划分给了丁伦和村长家的小舅子。 一时间,物是人非,小郭登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无地、无房、无亲的三无孤儿。 当然,村儿里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郭登饿死,面子总还是要的,就安排小郭登住在村子的破庙里,今天跟着这家吃,明天跟着那家吃,从那时开始,小郭登吃起了名副其实的百家饭。 小郭登每天没事儿的时候,都会去村头的那棵老槐树下,等他的爹妈回来,风霜雨雪,从未改变。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村口那棵老槐树,一次次因为春天的到来,而长出新叶,变得生机勃发。也一次一次因为冬天的光临,而落光了树叶,变得清冷萧条。 时间在四季交替中一点一点的流逝,然而郭登的老爹老妈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人啊,总是会随着生活环境,潜移默化的改变,百家饭吃得时间久了,也就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郭登变得越来越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 村里的人当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又碍于上一辈人的情面,也不好说他什么。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小郭登也早已经长大成人,按理说早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可是,谁家的姑娘又愿意嫁给这样一个好吃懒做,不求上进的男人呢? 无奈啊,郭登三十几岁了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摸过,成了村儿里为数不多的老光棍。 那是一个阳光毒辣的中午,阳光好像是烧红的针尖,刺痛着人们的皮肤。 郭登一如往常,准时到了一户村民家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女主人一直旁敲侧击,絮絮叨叨,说什么:“唉呀,今年雨水少啊,稻子长的不好啊,收上来的稻子比往年整整少了一半……” 其实吧,就是在指桑骂槐,意思就是说“你别再来我们家蹭饭了,我们家也没余粮了!” 男主人自然是听得出其中的道道,用手肘拐了拐他老婆,示意她别再说了。 不知道她是脑子太木啊,还是存心装傻,完全没有理会她男人的暗示,依旧自顾自的絮絮叨叨。 郭登心里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他,他也满不在乎,毕竟虱子多了不嫌痒,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吃完午饭,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谜墓人心 第六十五章 葬龙山 郭登整日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又跑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乘凉,他在老槐树下的那块大石板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隔壁村儿的漂亮姑娘,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就在他刚进入美梦后不久,就有人把他给摇醒了,郭登猛的睁开眼,站在他面前的是四个陌生的外地人,三男一女。 离他最近的一个胖男人,首先开口说话:“哎!你们村儿的村长是住的哪一家啊。” 说实在的,郭登很不喜欢这种大大咧咧且没有礼貌的问话方式,他懒散的重新躺回到大石板上,把脸一偏,眼睛一闭,爱答不理的说了句:“不知道。” 那胖男人似乎有点火大起来:“嘿!他娘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说着话就想伸手把郭登从石板上拽起来。 一旁的那个女人见状,连忙伸手制止了那个胖男人。 她又在兜里摸了摸,掏出好几张红票递到郭登的眼前:“大兄弟,你别见怪啊,我这朋友脾气是急躁了点,可他对你没有什么恶意,我们找你们的村长的确是有急事,麻烦你了。” 郭登闻到了钱的味道,偷偷的眯着眼睛偷看,一看递到面前来的几张红票子,赶紧坐了起来,忙不迭地从女人手上接过钱。 一边数,一边顺手指了指西边:“喏,村儿西头第一家,房子盖的最高的那家就是。” 那伙人谢过了郭登,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村长家。 他们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正在院子里拌猪食,准备去喂猪。对于这四个人的突然到访,村长倒是显得很谨慎, 其实吧,这四个人到南安村来的目的很单纯。 他们迷路了,就只是想找一个熟悉路的当地人,带他们去一个叫葬龙山的地方。 一开始,村长并不知道这四个人的背景和目的,并不愿多搭理他们,但是后来,那伙人从背包里掏出好几沓厚厚的红票子,要给村长表示表示。 一个小小的村长又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立马改口,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让他们先去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一定会给他们安排一个熟悉地形,责任心强的好向导给他们。 村长把他们送走了以后,看着那几沓钱却犯了难,那个时候,他们那里的几股武装势力都在相互抢地盘,打的不可开交。 然而,要去葬龙山,势必要从这些武装势力控制的地方经过,村长他自己显然是不愿意亲自去犯险,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那些钱。 他当了村长那么多年,头脑那是必须有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赶紧把郭登找了来,想让他去趟这趟浑水,郭登其实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最后,村长给了郭登两千块钱,还拍着胸脯保证,这次的事情搞定以后,回来就立马给他说一门亲事。 这对于单身很久的郭登来说,诱惑太大了,考虑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答应了村长,带着那伙人去葬龙山那一带走一趟。 葬龙山其实并不是单指那一座山,那里连绵十几里的山脉都属于葬龙山地界,位于南安村北面大概二十多公里的地方,他们村儿的好多女人都是从葬龙山那一带嫁过来的,所以很多人都去过那里。 郭登他的外婆就曾经住在那座大山的山脚下,他以前跟着他老爹去那里看望过他的外婆。 现在虽然他外婆已经过世很多年,但是去那里的路他还清楚的记得。 谜墓人心 第六十六章 泡面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那四个人又到了村长家,询问向导找到了没有。 村长自然是得意满满,把郭登叫了来。 那四个人一看村长找的向导就是他们昨天在村口碰到的郭登,脸顿时就黑了。 不过,那四个人心里虽然不爽,但是谁也没多说什么,谁也没规定找向导就一定要找长得好看,肤白貌美,一米八大个,高大威猛的,只要郭登他认得路,能把他们安全带到目的地也就行了。 准备了一番,郭登带着他们四个人出了村子,朝着北面出发,他们在山岭密林里各种迂回穿插,期间也不期而遇的被各种武装势力盘查了好几次,仅仅二十多公里的山路,他们硬是走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 郭登指着远处一条连绵的山脉叫道:“你们看!那个就是葬龙山!”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条山脉,山势起伏,向着东方延展而去,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一般。 远处朦胧的远山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犹如轻纱一般,影影绰绰,显得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眼看着葬龙山就在眼前了,他们硬是又咬着牙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葬龙山的山脚下。 他们到达山脚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空中的火烧云好像是一碗被人打翻了的鲜血一般,红得可怕。 夕阳中的山脉也显得凝重而巍峨,山上的树木茂密,层层叠叠,山林里面更是黑压压的一片,黑得让人心慌。 那四个人怕贸然进山会有危险,毕竟,山里的危险多了去了,大到老虎,野猪,小到毒蛇、蚂蝗、随便一样也够他们受的,于是就打算今晚先在葬龙山脚下过夜,等明天天亮再进山。 郭登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句话的道理,毕竟,能在战乱的时候还呆在缅甸的,除了本地人以外,更多的是逃犯、毒贩、蛇头、任意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这一路上他很识趣,从来都没有打听过这四个人的来头和去葬龙山的目的,特别是他们中的那个胖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他只知道这是四个说着汉语的有钱中国人。 郭登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几个人的来头和目的都不一般,自己最好还是别跟着瞎掺合,尽快离开他们为好。 于是他找到领头的那个女人,打算跟她打个招呼自己就先回去了。 然而,上了贼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郭登刚提出离开的想法,就被那个女人委婉的拒绝了,理由是他们办完事以后,还要再回去南安村,如果郭登先回去的话,他们找不到回去路,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郭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开溜。 况且,那个女人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边忙着扎帐篷,一边招呼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找酒精炉出来煮泡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郭登心里萦绕,但是,害怕归害怕,当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顿时就消了大半,他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那劲道爽滑的面条配上麻辣鲜香的汤料,闻一闻就让人食欲大开,吃上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面条,再喝上一口烫嘴的汤,简直是爽上了天,一碗普通的泡面让他彻彻底底的沦陷了。 郭登说到吃泡面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放了光,说着说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当时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听着听着也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他越说还越来劲儿,到后来我不得不打断他对于泡面的叙述,否则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谜墓人心 第六十七章 观山定穴 郭登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暗地里打着小算盘,打算等他们晚上都睡觉以后,自己脚底板抹油,偷偷的开溜,等回到南安村以后,先让村长把剩下的钱给他,然后在村儿里盖点房子,娶个媳妇儿,再生个大胖小子,从此生活奔小康。 可是,吃完饭以后,那个胖男人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轮流守夜。 郭登没有机会逃,他只好躺在离火堆不远的一块防水布上,一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昏昏沉沉的郭登就被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给叫醒了,这让郭登很不适应,也很不爽,要知道,他每天都是要睡到自然醒才会慢悠悠的爬起来。 但是,不爽归不爽,当又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出现在郭登面前的时候,他心里的不爽,也随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伙人一共有四个,除了领头的那个女人,戴眼镜的年轻人和那个胖男人以外,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精瘦老头。 他们在到达葬龙山之前,路都是由郭登带着他们走,而上了葬龙山以后,他们走的路都是那个老头领着。 那老头姓陈,具体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叫他老陈,个子不高,长得精瘦精瘦的,身体十分硬朗,平时话也不多,一路上跟着他们翻山越岭,趟水过河的,体力一点不比他们这些年轻人差。 眼前的这座葬龙山就好像是老陈自己家似的,他们在葬龙山上走了好半天,郭登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但是自己现在光明正大的走又走不了,偷偷摸摸的逃也逃不掉,只好跟着他们,在葬龙山上瞎转悠。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晌午,就在他们耐心快要耗完的时候,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老陈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势走向,又蹲了下来,用手把地上的枯枝败叶全拨到一边,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摇了摇头。 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试,一连换了好几处地方,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个地方,老陈转头看了看那个女领队:“就是这了,抓紧时间。” 女领队又看了看那个胖男人,示意他动手,胖男人知道领队的意思,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把折叠铲。 胖男人手里的铲子还没有铲下去,就被一边戴眼镜的年轻人给叫住了:“哎!用你那玩意儿挖,挖到吃宵夜都搞不定,看我的。” 戴眼镜的年轻人说着,就在自己的大背包里摸索起来,掏了半天,最后掏出好几包特制的炸药。 真不知道他是藏在啥地方的,一路上好几股武装势力愣是没查到。 一声巨响过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深坑,戴眼镜的年轻人又在那个深坑里又放上相同的炸药,再往下炸。 他们用的那炸药真的很不一般,引爆了以后不会以辐射状往四周飞溅,而是垂直的往下炸。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之后,地面上被炸出一个直径一米,深有七八米的深洞,深洞的最下方有一堵残破的砖墙,也被炸药给炸出了一个大洞,砖墙的里面是哪里,通往何处,谁也不知道。 他们四个人围到深洞边,用手电筒照着深洞下面,小声的在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郭登。 郭登坐在一棵不知名的老树下,警惕的看着他们,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难不成他们怕自己会泄露他们的秘密,正在商量怎么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给杀了? 郭登越想越觉得后脖子冒凉气,一看四下没人,就打算先溜之大吉。 谜墓人心 六十八章 煎熬 就在郭登准备趁他们商量事情的间隙偷偷溜走的时候,那个女领队径直的朝他走了过来,巨大的恐惧感让郭登的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水一样,迈不动分毫。 然而,他这一次的确是多虑了,那伙人并不是在商量要怎么无声无息的弄死他,而是在商量怎么下去土洞里面探查。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让郭登和那个胖男人在土洞上面看着行李装备,其他三个人先轻装下去看看情况。 女领队的一番话让郭登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郭登的心里也清楚,女领队这是在骗自己,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需要专门留下两个人来看着行李装备吗? 说白了,这鬼地方连捡破烂的都不稀的来,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这里,更不会有人顺手牵羊顺走他们的装备。 别看郭登平日里一副邋邋遢遢的鬼样子,其实他脑子特别灵光:“也许……是因为土洞下的砖墙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可能他们也不清楚,说不定就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自己看到的,如果让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等他们,他们肯定又怕自己会偷偷跑了,所以只好再安排一个人在外面看着自己,但是话又不能明说,只好找个借口让他和那个胖男人在外面等着他们。” 郭登心里这样想着,心里的恐惧感稍微减轻了一些,这样看来,这伙人好像并不想立刻杀他灭口,如果真的要杀他,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杀他就像杀只臭虫一样简单,这地方真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尸体可能几十年都不会被发现,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进土洞里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样岂不是更好? 不过啊,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是真的不会杀自己吗?还是说想要等到自己把他们都带回南安村以后再杀自己灭口? 一大团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浆糊一样充斥在郭登的脑子里,这样一想,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郭登开始后悔当初答应村长来当这个该死的破向导了。 那个带眼镜的年轻人在土洞一边的洞壁上每隔半米就凿出一个能够容纳前脚掌踩进去的小土洞,一直凿到洞底。 他们三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轻装下洞,说是轻装啊,其实带下去的东西也不少了。 郭登和那个胖男人也没事干,就那么在土洞上面干等着,两个人相顾无言,大眼小眼的盯着土洞。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就像是手中握不紧的流沙,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们从中午等到了下午,从下午又等到了深夜,然而,那三个人就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那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进去? 那胖男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土洞转来转去,郭登又不好说什么,也只好待在一边等着。 到后来,郭登实在是熬不住了,躺到土洞边的防水布上睡起了大觉,但是身处如此诡异莫名的环境里,又怎么睡得深?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郭登一哆嗦,猛的睁开眼,挣扎着从防水布上爬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就朝自己小腿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谜墓人心 第六十九章 死人味道 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泥污的女人正从那狭小的土洞里挣扎着爬出来。 郭登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突然间看到这么个玩意儿爬出来,一下子被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一屁股坐倒在地,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边退边发出杀猪一样的狂嚎。 不知道为什么,另一边的那个胖男人倒是显得十分镇定,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转头朝惊慌失措的郭登大骂:“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下次看清楚再嚎!这是自己人!他妈的!赶紧滚过来帮忙!!!” 郭登一听这玩意儿是自己人,虽然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但还是免不了心有余悸。 他稳了稳心神,定睛再一看,果然,这不就是那个先前下到土洞里去的那个女领队么,她怎么会搞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整个人满身满脸的都是灰,就好像是刚被人从地震废墟里刨出来的一样。 那个女领队刚爬出土洞,胖男人就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女领队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了看就站在一边的郭登,朝胖男人使了个眼色,话锋一转,说道:“先别管那些了,老姜在下面受了重伤,先把他弄上来再说……”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郭登看在眼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终究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很多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 胖男人一听那个跟他们一起下去土洞的老头儿受了重伤,脸上也少见的出现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女领队解开身上的一捆登山绳,朝土洞扔了下去,对着土洞下面大喊:“小李!你把老姜固定好,我们在上面把他拉上来。” 郭登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光看热闹也不是个事,也想缓和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凑过去帮忙。 没过多久,老头儿就被拉了上来,不过已经陷入了昏迷,那老头儿的背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郭登只是看着都觉得自己后背也一阵一阵的疼。 他们把老头已经破烂的衬衫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才发现他的背上从左肩到右后腰的位置有三道深深的平行伤口,好像是被一只三只爪子的动物用力给抓了一下,看这伤口的深度,袭击老头的那只动物的个头也应该不小。 郭登实在想不出来,这山里会有什么样的动物爪子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不过,更让郭登觉得奇怪的是,下到土洞里的三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多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之前所没有的。 那味道就好像是……好像是……郭登说到这,不易察觉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他停顿不说,迫不及待的忙问:“哎,老大,你倒是别卡碟啊,继续说,好像是什么?” 郭登顿了顿,想了想,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像是……尸体腐烂后的死人味道,不过没有那么浓烈,只是淡淡的有一些。” 我一愣:“什么玩意儿?死人味道?三个大活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死人的味道呢?” 我想了想,问道:“啧……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那个土洞下面碰到了什么动物的尸体,不小心沾到自己身上的呢?” 郭登颇有深意的看着我:“不,不是,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是他们在下面,沾上了什么死动物的味道,可是,当我们翻了两天的山回到南安村的时候,他们身上的那种腐尸味道却丝毫也没有减弱。” 对于他们身上细微的气味变化,郭登当时虽然是察觉到了,但是他当时却也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他脑子里一直盘算的都是怎么才能活着回去。 那伙人怕那个姓姜的老头会有什么闪失,在葬龙山没有过多的逗留,就让郭登赶紧带他们回去。 郭登自然是求之不得,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着他们踏上返回南安村的崎岖山路。 谜墓人心 第七十章 离奇暴毙 两天之后,他们一行人回到南安村,郭登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可以让村长把他之前承诺的钱给他,然后娶老婆生孩子,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一切似乎才是刚刚开始。 他们回到南安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不过他们也毫不在意,直奔村儿西头的村长家,那伙人的目的是想让村长帮他们找个医生,给那个背上受伤的老头治伤,之后他们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然而郭登的目的就相对来说简单了许多,他就是想让村长把之前答应给的钱给他。 一行人各怀目的来到村长家,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正独自一个人在家吃晚饭,门没有关,一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蜂拥而入,村长猝不及防,碗都被吓掉了。 村长了解情况之后,就让郭登赶紧去把村里的赤脚医生找来,郭登一想自己是来要钱的,咋现在又变成跑腿的了?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办法,谁让钱还在人家手上呢,只好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找村儿里的赤脚医生。 郭登去找那个赤脚医生的时候,他也正好在家和老婆孩子吃晚饭,一听是村长要找他给人治伤,饭也不吃了,忙不迭的就往村长家跑,在路上鞋都跑掉了一只,赤脚医生果真是名副其实。 那赤脚医生先是给姓姜的老头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又是消毒又是缝合的,众人也帮不上什么忙,都站在一边看着,郭登见时机正好,就把村长悄悄的给拉到一边,问他那钱什么时候能给他。 然而村长变得有些生气,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啧!你没看见现在这么忙么?天都黑了我上哪给你弄钱去?那么大个儿人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再把钱给你。” 郭登讨了个没趣,想来在村长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干,只好自顾自的回去睡觉了,这玩意儿心里有事,睡也睡不好,早上七八点就醒了,还睡什么啊睡,早早的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以前的房子也和村子里其他大多数村民家的一样,都是一两层的木头房子,不过啊,自从他当上村长以后,捞了不少油水,盖起了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栋水泥房子,旁边以前住的那间木头老房子也就被村长家用来养了猪。 郭登先是敲了敲大门,没想到,才敲了一下,他就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门并没有关严实,一敲之下竟然打开了一条大缝。 郭登站在门口愣了好几秒,怎么?难道村长知道自己要来,还特意开着门等他?那感情好啊。 郭登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伸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然而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与此同时郭登就闻到了那种熟悉的类似腐烂尸体味道。 “怎么?村长家的猪肉多得吃不完,全烂掉了?这可真是他娘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村长家他也来过好几次,他一边感慨,一边凭着记忆去摸电灯的开关拉绳。 “吧嗒”一声,灯泡应声亮了起来,整个屋子瞬间就被暖黄色的白炽灯泡照亮,几乎是同时,郭登就看见,在村长家客厅的老式吊扇下用麻绳挂了个什么东西,他反应了两秒,才猛然意识到那吊扇下面吊着的竟然是一个人! 谜墓人心 第七十一章 死亡,接二连三 郭登被吓得屁滚尿流啊,连滚带爬的就冲了出去。 “来人啊!!!死人了!!!快来人啊!村长死了!!快来人啊!!人都死哪去了!!!快来人啊!!!” 郭登杀猪一样的喊声回荡在整个村子上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村民陆续聚拢过来,把村长家围的水泄不通。 两三个男人在下面托住村长的尸体,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把村长家的桌子搬了过来,踩在桌子上爬上去,割断了麻绳,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终于把村长从吊扇上放了下来。 按常理来说,上吊的人不会立马就死,会拼了老命的挣扎,舌头会伸出来,两三分钟后才会因为窒息慢慢死去,强烈的挣扎也就随之慢慢的变成了平缓的抽搐。 快死的时候男的会**,而且不管男女都会失禁,所以上吊死的人都是很惨烈很脏的。 总而言之,上吊死的人表情都会显得非常的狰狞恐怖,然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眼前村长的尸体脸上却是一副带着笑容的诡异表情,好像还死得很开心,这着实让在场围观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后背发凉。 而且,一个人在死亡以后,不算上温度的原因,也要一两天才会慢慢腐烂发出臭味,但是,村长这才死了顶多八九个小时,尸体却在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肉类腐烂和硫磺的味道,而且,郭登越闻越觉得这股味道和从葬龙山回来的那三个人身上的很像。 就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村子北边的赤脚医生家也出事儿了。 赤脚医生的媳妇早上被一股硫磺和尸体腐烂的味道给熏醒了,从床上一爬起来,就发现床上只有孩子,丈夫却不见踪影,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昨晚上从村长家回来以后,又被谁给叫去瞧病了,自己睡得太死没发觉?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想着,无意间的那么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不过,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她丈夫已经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两天之后,回娘家的村长媳妇儿听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没想到,连村长的头七都还没过,村长媳妇儿也吊死在了自家一楼的那个吊扇上,整个尸体散发着硫磺和人肉腐烂的味道。 这一次不得了了,全村儿都炸了锅,人人自危,每天一到晚上,家家户户早早的就关门落锁,有狗的,也不栓着了,散放在院子里看门,没养狗的人家到处找狗借狗,一时间,村儿里的狗都不够用了。 郭登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儿,这还没到一个星期呢,村儿里就接连死了四个人,而且死的人还都和那伙人有关,并且个个都死得那么诡异,自己和那伙人也掺和不少日子,知道他们那么多的事情,那伙人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么?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郭登越想越觉得这心里不得劲儿,大白天的,后背都一阵一阵的发凉。 后来,郭登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决定离开南安村先避避风头,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谜墓人心 第七十二章 疯狂杀戮 这事情在村儿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连当地的武装势力都被惊动了。 就在郭登打算先离开南安村,去别处避避风头的时候,当地的那股武装势力找到了他,郭登一开始还以为那股武装势力的人要杀他,慌得都找不到北了,一个劲儿的磕头作揖,求他们放过自己。 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拖带拽的就把郭登弄回到他们的营地里,也就是他现在待的这个地方,那股武装势力的头目叫罗昆,也就是现在的昆爷。 昆爷先是给郭登看了一张彩色照片,问他是不是见过照片上的人。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闭着个眼睛,背靠着一棵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坐在地上满是草藤的地上,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郭登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那个去葬龙山的女领队,他也不敢在昆爷面前说白话,只好实话实说。 得到郭登肯定的答复,不知道为什么,昆爷两眼都放了光,整个人变得很激动,立马就让郭登带他们去葬龙山,去那伙人曾经去过的地方。 郭登尽管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枪呢,在他们那个地方,谁有枪谁有队伍,那他就是老大!就是王! 没过多久,郭登就带着昆爷一行人找到了以那个女领队为首的那伙人在葬龙山上炸出来的土洞。 昆爷带人在土洞下面找了好久才出来,但是看样子他好像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昆爷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开始让线人把那张彩色照片复印了上千份,到处散发,并且到处散播关于葬龙山的消息,想要把一些知情的人给引出来。 葬龙山是一条很长的山脉,地理位置特殊,它的南面、北面、东面都是几乎无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有的地方,岩面几乎达到了垂直的程度,从这三面进山,不仅危险重重,而且费时费力。 最安全而且最快捷的路就是从葬龙山北面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子进入葬龙山。 为了能够更好的监视进入葬龙山的每一个人,昆爷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 那是一个寂静的深夜,天上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月光,昆爷领着三十几个荷枪实弹,带着匕首弯刀的人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这个葬龙山脚下的小村子。 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悄然逼近,而那些淳朴的村民却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个村民就这样在睡梦当中被人砍断了喉咙,割断了动脉。 有些个被惊醒的村民起来查看,也被人按倒在地,捂住口鼻,用刀捅死。 那些人根本就是禽兽,或者说连他妈的禽兽都不如,他们三人一组,摸进每家每户,遇到人男的也杀!看到女的也宰!就连刚刚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 郭登在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好几次讲不下去,停下来调整情绪。 他们在村子里肆无忌惮的杀戮,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屠杀殆尽,然后在村子东南方向的僻静之处挖了个大坑,把所有的尸体都扔下去,用土掩埋。 昆爷转过头来就安排自己的手下人,住进了村子里的每家每户,替换掉了原来村子里的所有人,开始监视经过这里进入葬龙山的每一个人。 谜墓人心 第七十三章 人心隔肚皮 后来,还真听说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为了挖宝贝跑到葬龙山来,当然,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被昆爷给抓了起来。 昆爷为了从这些人嘴里撬出些有用的消息,也发了狠,对这些人严刑逼供,什么挖眼睛、割耳朵、剁手指,各种酷刑轮番上阵。 在那些人当中,有些人纯粹就是听了小道消息想跑这来捡点洋落儿,他们那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来龙去脉,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最后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后来,昆爷把一些实在不知道情况的人全给宰了,把那些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人都关了起来,而我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郭登说着说着,斜眼看了看我,话锋一转,问道:“我把我的事情都跟你讲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点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一听他问我,毕竟也听他说了那么多,自己也不好推脱,就敷衍他:“哦,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好了,至于来这里的目的嘛……啧……这个……” 我转头看了看从铁门上那个方孔里照进来的晨曦,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我停顿,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忙问:“来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道:“唉……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我到这里来只是想找我的女朋友,没想到事情会搞成现在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来,唉……” 郭登皱着眉,斜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怀疑:“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缅甸来,就只是为了找你的女朋友?” 我早就猜到他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也不过多解释,闭上嘴再不说话。 郭登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看,好像是想从我的眼神里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过了好久他才再次开口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平和,突然变得阴冷起来:“既然你真的不肯说,那就让它烂在你肚子里,永远都别说了……带着你这些秘密去死吧!!!” “嗯???”正当我诧异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 郭登突然就从床上跳起来,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 我当时已经对他逐渐放松了戒备,怎么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下子,猝不及防啊,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下就被他面朝下给扑倒在地上。 我大声喊着救命,然而鬼都不见来一个,两个人在地上来回挣扎较劲,他力气比我大,我干不过他。 他猛的一巴掌扇在我太阳穴上,把我打的脑子嗡的一下,他趁机骑坐到我身上,我的两只手也被他的双膝给死死压住。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到一根类似皮带一样的东西套在了我的脖子上,郭登使出吃奶的劲,用尽全力勒住我的脖子。那力气,根本不是想要把我勒死,存粹是想把我的脖子给勒断,很快,我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就快要窒息。 “兄弟!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运气太差遇到了我,到了下面好好的做鬼,不要来找我!从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你身上的死人味道,你跟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我今天不杀你!明天你就要杀我!!对不住了!!!” 谜墓人心 第七十四章 驴蹄子吃多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两只脚在地上毫无意义的乱踢乱蹬,想要大叫“你他妈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是我被他死死的勒住脖子,气都喘不过来,又怎么说得出话,就在我快要翻白眼去见马克思的时候,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钥匙开门声。 郭登也察觉到了有人正在用钥匙开门,手上更使劲了,想要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把我勒死。 门“砰”的一声被人给踢开,冲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背着枪,背着枪的那个男人一看这种情况,不由分说,飞起就是一脚,把郭登从我的身上给踹了下去。 这样一来,给了我喘息的时间,顺势就往旁边一滚,忙不迭的用手去扯还挂在脖子上的那根皮带,当我扯开皮带,吸到劫后余生第一口空气的时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顿时就感觉全身无力,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郭登好像并不死心,在地上一骨碌身,又跳起来,朝我气势汹汹冲过来,好像不把我弄死誓不罢休,然而那个背着枪的男人就不给他机会了,麻溜地把枪从背上过到手中,一拉枪栓,把枪口对准了郭登:“来啊!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枪快!!” 郭登一看枪口已经指到了自己头上,心一乱,下意识的就是一停,就在他停住的时候,那男人猛的把枪一横,用枪托照着他脸上就是狠狠的一下。 一瞬间,鲜血迸流,郭登哀嚎着,用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脸连连后退,一个不留神栽倒在地。 我躺在地上,几乎是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气,有生之年还从来没有想过,平常看似简单的呼吸,这个时候却是一种极端舒服的享受。 我气都还没喘匀呢,另一个男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抓住我的后衣领把我往外面拖,在我被脱出那间小黑屋的一瞬间,眼角余光朝郭登所在的那个位置扫了一眼,才发现郭登他也正在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本以为他们两个会把我重新找个地方再关起来,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去,又不敢问,只得埋头跟着他们走。 在营地里绕过几个转角,来到了最大的那间营房前,也就是一开始昆爷审问我们的地方,营房外面原本被昆爷他们开出去的老式解放牌卡车也开了回来,停在原来的地方。 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能进去,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背着枪的那个男人看我停着不走,骂了一声,抬脚就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我毫无准备,一个重心不稳,往前一扑,膝盖重重的撞在大营房门前的木头台阶上,疼得我一呲牙,眼泪差点没下来。 我转头看了看那个背着枪的男人,心说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驴蹄子吃多了,怎么逮谁踢谁啊。 那人骂骂咧咧,又用枪指了指营房里面,示意我赶快进去。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大营房,才发现里面有不少人,仔细一看,还有几个熟人。 牛耿、姚雨中、高个子等人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然而却没有看见九哥的身影,不知道上哪去了,转念一想,他有可能还在昏迷当中。 为了不再被人踢,我也很识相的抱着头跟他们几个蹲成了一排。 谜墓人心 第七十五章 连人带狗全跑了 我蹲在地上,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牛耿他们,牛耿也侧头看了看我,没人敢说话,只好互相打了个眼色示意。 他们一个个的都面带倦容,脸色非常难看,很显然昨晚上都没睡好觉,不过也是,在这种处境下还能睡好的人心得大到什么地步。 我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没过一会儿,一个哨兵模样的人端着枪突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不好了!昆爷!出事了!有人跑了!” 昆爷的脸立马就阴沉起来,怒骂:“怎么回事儿!谁跑了!快说!” 那哨兵跑得气喘如牛,倒了两口气才说:“昏……昏迷的那个跑了……还…还有那……” 哨兵话没说完,昆爷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让他跑了?你们身上背的是什么!烧火棍吗!还有什么!快说!” 面对暴怒的昆爷,那哨兵被吓得浑身直哆嗦:“昨……昨天晚上,我……我们把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子……抬回牢房,找了人给他检查身体,发现他除了有点发高烧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给他吃了两片退烧药,抬到三号牢房关起来,还留了一个人在外面看着。 刚刚我们去三号牢房提人,到了那里没看见守门的,牢房门也没关死,我们进到里面一看,只有那个留下来看门兄弟的尸体,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枪也不见了,那个昏迷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我……我们那天在抓住他们的时候,还逮了一条德国黑背,那狗太凶,见人就咬,我们就把它的嘴绑起来,用绳子拴在外面的树上,现在连那条狗也不见了。” 昆爷一听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就火冒三丈,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军绿色搪瓷茶杯朝那个哨兵狠狠的砸过去,正好砸在那哨兵额头上:“他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出去找!!找不回来拿你的头换!!!” 那哨兵捂着额头,委屈的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昆爷一转头,对旁边一个人又吩咐到:“逃跑的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马上去安排人手,让他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多布点暗哨,方圆一公里加强戒备!” 旁边那人得了昆爷的吩咐,也不敢怠慢,急急地跑出去安排。 昆爷坐回板桌后的藤椅上,居高临下,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行啊,没想到你们这些支那狗倒是挺会算计,还想借刀杀人?要不是老子多长了个心眼,差点就被你们害死在那个岩缝里!告诉我!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那岩缝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牛耿才试探着问道:“啧……这个……昆爷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进去过那条岩缝了?那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把我们放了?那里面的东西咱可一样没动。” 昆爷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骂:“放屁!想的倒美!老子的人确实是进去了,但是进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全死在里面了!” 谜墓人心 第七十六章 水牢 牛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半猜半琢磨的问:“怎么?昆爷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手下死在那条岩缝里了?” 昆爷把眼一横,重重的哼了一声:“哼!死了还不止一个!昨天刘寒带着我们一行三十几个人连夜赶到葬龙山,就是你们逃出来的那条岩缝,还好我当时多长了个心眼,先让刘寒带着两个人进去探探路。 没想到他们三个进去了能有半个小时都没出来,我觉着事情不对,又叫了两手下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而且特别嘱咐他们,不管在里面有没有找到刘寒他们三个人,都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出来,但是这两个人,就像石头掉进了大海,进去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等了十多分钟,实在没有办法,我又派了两个手下进去,在进去之前还在他们的腰上都绑了登山绳,而且告诉他们,只要遇上危险就马上扯绳子,外面的人立马就会把他们拉出来。 刚开始还正常,登山绳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进,到后来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绑着登山绳的人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往岩缝里走,外面的绳子都快用完了,那两个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我只好让人把绳子拽住,想把他们硬拉出来,没想到才拉了几下登山绳就断了,最后把登山绳全部拉出来一看,果然,最后进去的那两个人也没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带了几个人先回来,剩下的人都在那条岩缝守着!” 昆爷看着我们,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想不通!我派进去的人手里都有枪!那岩缝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你们告诉我!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没说!!!要是不说,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关到水牢里去,活活的把你们熬死!” 水牢啊,以前在李果家吃完晚饭,听九哥他们吹牛打屁的时候说起过:“那是一种类似下层灌水的牢房或者笼子,水的深浅不一,到腰的也有,到胸口的也有。 特别是水深到胸口的那种水牢最折磨人,缅甸的气候本来就潮湿闷热,把一个大活人泡在齐胸深的水牢里,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在水牢里面还要一直保持站立姿势,要是站不住,倒下去就会呛水,大多数人在里面站一天就不行了。 而且,水牢里的水不会太干净,在里面泡久了,下体就会感染、发炎、发肿,脚被泡久了以后,脚上的皮肤皱到一起,连脚趾头都会伸不开,非常痒,非常难受。 要是实在站不住,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最后会被活活的淹死在水牢里。 不过,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岩缝里有什么东西干掉了他的人,反正我们出来的时候,平平安安,啥也没遇到,别说把我们关进水牢了,就算现在把我们全给杀了,我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们真的啥也不知道。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外面一阵骚乱,不一会儿,跑进来一个满脸烟灰的人来报告:“不好了!昆爷!咱们营地西边的库房着火了!” 昆爷一听,脸“唰”的就白了:“怎么会着火的!赶快派人灭火!” 进来报告的那人并没有马上跑出去安排人灭火,而是显得有些为难:“昆……昆爷,咱们这个营地人手本来就不多,昨天下午你带走了大部分人,现在都还没回来,营地里人手不够,加上煮饭的才十几个,实在没人了。” 昆爷骂了一声娘:“他妈的!留下两个人看着他们,剩下的都跟我去灭火。” 谜墓人心 第七十七章 鸡飞狗跳 没过两分钟,刚刚进来报告的那个小子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看守的人一看是他,笑了笑就问:“怎么?那么快火就灭了?” 那小子也陪着笑了笑:“一边走近那两个看守,一边走,一边说:“哦~还没有,昆爷让我来……” 说着话,那小子手掌一翻,便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在手,右手一抬,朝着其中一个看守的脖子就用力砍了过去,那个人的脖子几乎是瞬间就被锋利的军刀给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就像开闸放水一样喷溅而出,那看守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命就交代了,身子一软,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仰面栽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给吓了一跳,心说“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话,就把自己人给杀了。” 另一个看守也吓了一跳,但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举起枪就要朝那小子开上几枪,那小子看来也不是吃干饭的,左手从下往上一抄,抓住枪身,让枪口指向房顶,右手也没闲着,直直的一刀捅进那个人的心脏。 不得不说那小子手是真黑,朝人家心脏狠狠捅了一刀不说,还攥着刀狠狠的在伤口里来回拧,与此同时那看守的枪也响了。 一连串的枪声震耳欲聋,那小子撒开了左手,一脚把那个看守的尸体踹倒在地,又扑上去,在那看守的脖子上补了两刀。 那小子很利落的摆平了那两个看守,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们,我们心里就是一惊,以为他接下来就要对我们下毒手,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小子一看我们的反应,忙摆了摆手,也退后一步:“哎,哎,各位,别误会,我是来救你们的。” 他说着话,忙用袖子把脸擦了擦,不过,他擦完脸,我们再一看,还是没认出来,这个时候,一边高个子叫了一声:“是……是你?你怎么来了。” 那小子朝高个子一笑:“嘿嘿,老大得到消息,说你被狗老昆给抓了,我这不就来了嘛。” 高个子还有些事情没搞明白,就问:“消息?老大从哪得的消息?谁通知老大的?。” 那小子一听高个子追问,便摆了摆手:“哎~~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兄弟们都在东边的土岭子上等着呢,快跟我走!” 可还没等我们逃出营房的门呢,就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有人大喊:“哎!里面怎么打枪了!快进去看看!” 我心一凉啊,心说完了完了,这下子玩完儿了,就算眼前这小子再他娘厉害,也总不可能一个打十个吧!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从东边的方向响起,外面传来“噗”的一声闷响,那是子弹打在人体上的恐怖声音。 隐隐约约的就听见东边的方向传来一连串狗的吠叫,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铺天盖地的冲锋枪开火的声音,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东边传来,喊杀声震天。 外面全乱套了,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大叫:“东边有人!注意东边!” 外边两伙人打的鸡飞狗跳,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子弹横飞。 过了好久,枪声才逐渐停了下来,就在我的心稍微放下一点的时候,营房的木板门“砰”的一声被人给踹开了,那破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重击,来回摆动了几下,吱呀一声,从门框上分离下来,“哐当!”一声砸到地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像天神一样从外面走了进来,肩上很随意的扛着一支ak47,嘴里还叼着一节细细的草杆。 那男人一看到我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各位!别来无恙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谜墓人心 第七十八章 兄弟情 “九哥!”众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九哥略略的一摆手:“都跟我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营房外面一片狼藉,到处都燃着流淌的汽油火,空气炙热,墙上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弹孔,硝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忙一把拉住了旁边的九哥。 “等等,九哥,我想起来一个人,我昨晚上跟他关在一起,他看样子不简单,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咱们带他一起走。” “砰!砰!”两声枪响,小黑屋铁门上的老式挂锁应声而落,还没等我们推门进去,郭登就从里面破门而出,我反应太慢,被突然打开的铁门撞到在地,九哥反应很快,一下跳开,举枪就要朝郭登开枪,我忙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按住九哥的枪:“别!千万别杀他!他知道很多事!”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郭登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跑乱跳,脚下一个没注意,滑了一跤,整个人一头栽进了汽油桶旁边的一滩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汽油流淌火,等他再从那滩流淌火里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汽油给烧着了。 郭登歇斯底里的惨叫,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想要把身上的大火给压灭,但是火太大了,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已经完完全全被烧成了一个火人,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不下去,就想冲过去帮他,九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你要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朝九哥大吼:“他知道太多事情!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九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大吼:“我不管他知道什么,反正你要给我活着回去,他已经没救了!快走!等会儿狗老昆带着增援回来,咱们想走都难了!快走!” 看着地上郭登被烧焦的尸体,说实在的,我真有些后悔把他放出来,本来只是想从他那知道更多关于葬龙山的事情,不曾想现在却害了他的性命,唉,有些事,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众人不敢在营地里待的太久,收拾了一些枪支弹药,撒开脚丫子就朝着东边的方向逃。 然而,该来的迟早会来,山路崎岖难走,我们走得很慢,才跑出七八里山路,昆爷就带着人追了上来,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边打边逃,一路上都有人死,高个子的两只眼睛更是在交战中被打瞎,九哥背着受伤的高个子,速度更慢了下来。 后面的追兵眼看着越追越近,而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九哥原本带来救我们的那些人为了保护我们撤退,已经全部死在了路上,那些人都是高个子的兄弟,高个子眼睛瞎了,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敢告诉高个子,他兄弟已经全部死光的事。 高个子的两只眼睛虽然瞎了,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们现在的处境,高个子不停拍打着九哥的肩膀:“等等!等等!你们带着我,根本跑不过后面那群畜生!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 高个子在九哥背上拼命挣扎,一骨碌身,从九哥身上摔了下来。 九哥看着高个子,大骂:“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快跟我们走!” 九哥大手一伸,一把抓住高个子衣领,想把他再重新背回到背上。 高个子两下挣脱了九哥的大手:“我带人拖住他们,你们赶快走,再往东几公里就是中缅边境,他们不敢过去的!你们快走!毒蛇!你和我带兄弟们留下来,拖住狗老昆!毒蛇?毒蛇?” 高个子喊了好几遍毒蛇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他,高个子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侧了侧耳朵,又试探着叫了几声别人的名字,然而,一个回答他的人都没有,高个子什么都明白了,摸了摸手里的那杆ak47步枪,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一仰头,朝天大吼:“兄弟们!都看着!大哥现在就去给你们报仇!” 高个子愤怒到极点的狂嚎声回荡在这片原始森林上空,他猛的一拉枪栓,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这时候,我突然响起一件事,朝高个子大叫:“哎!你真名到底叫什么!” 高个子并没有回答我,跌跌撞撞的朝枪声响起的方向冲了回去。 谜墓人心 第七十九章 落叶归根 九哥看着高个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一狠!牙一咬:“咱们走!” 牛耿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破口大骂起来:“走走走!走个屁!那么好的一个兄弟,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去送死?你们他妈的还有没有点人性!” 九哥一听他这么说,也火大起来:“这是他自己选的!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的兄弟为了他已经全死了!他再继续活下去,对他来说只是更痛苦的煎熬!你要是想去救他!你现在就可以去!但是你要想清楚,就凭你一个人回去,也是无济于事!咱们得赶快走!要不然高个子就白死了!” 九哥撂下这句话,自顾自的跑了,其他人一看他先跑了,这哪行啊,他要是跑了我们大家岂不是死定了么?一个个都忙不迭的紧跑两步,跟上了九哥。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牛耿两个人,我看他们一个个越跑越远,也急了,忙拍了拍牛耿的肩膀,告诉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牛耿也没了主意,最后看了看高个子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跟着我一起去追已经跑远了的九哥一行人。 当我们经历了九死一生,重新回到银井村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回首眺望来时路,才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一般。 天空中一团一团的火烧云分外惹眼,李果家的院门虚掩着,牛耿依旧一如既往,丝毫没有从上次差点被狗咬的尴尬中吸取教训,一脚就把院子的门给踹开了,门板撞在门框上,发出“咣!”的一声闷响。 李果当时正端着一盆玉米粒儿在院子里喂鸡,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他手里的不锈钢盆都吓掉了,玉米粒儿撒了一地,四五只老母鸡也被吓得咯咯乱叫,慌不择路的在我们脚边四处奔逃。 李果一看是我们回来了,大喜过望,给我们倒了茶水,又赶忙跑去厨房,张罗晚饭。 这一顿饭,吃得很压抑,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顾着埋头吃饭,想当初,从这间屋子里出发去缅甸的人,至少也有二三十个,但是现在,活着回来的却只有我们几个, 九哥不紧不慢的把饭吃完,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白酒,用手很随意的擦了擦嘴,把杯子放回桌上,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李果,语气低沉;‘把你这最好的‘喷子’给我搞来,我要用。’ 听到九哥这句话,整个人就是一愣,对于我这个经常看港片的人来说,对于这类黑话并不算陌生,‘喷子’那就是枪啊,不知道九哥在这个时候要枪干什么,难道说就因为这顿饭不合他胃口他就要大开杀戒?我靠!不至于吧! 李果一听九哥问他要枪,也愣了一下,刚想说话。 九哥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一次语气更加强硬:“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做好自己的事,不要管那么多!” 九哥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带着他那条叫“大狼”的德国黑背走出屋子,牛耿刚好上完茅房从外面进来,和九哥打了个照面,一看这天都黑了,他还要出去,就随口问了他一句;‘哎!你去哪啊?’ 九哥当他是空气一样,头也没回,朝院子里走去,喉咙里挤出两个冷冰冰的字:“杀人!” 牛耿一脸懵逼,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又来问我:“哎,他又怎么了这是?吃枪药了!” 我呆呆的看着九哥的背影穿过院子,径直的走出院门,忽然,好像知道了他要去干什么,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忙起身追了出去。 我是在院门外追上的他,他看我追了出来,也没说什么,依旧抽着烟,朝前走去。 我一下子急了,忙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要再去缅甸?” 看他不说话,我知道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果然是要再去缅甸。 九哥抽了一口烟,淡淡的看着我;‘人死入土,落叶归根,有些事你不懂,如果我明天中午还没有回来,你跟你的朋友就自己回成者阝去找罗爷,不用等我了。’ 谜墓人心 第八十章 暴雨 我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院门口,看着一人一狗慢慢走远,九哥的背影渐行渐远,一点点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回到里屋的时候,李果正在收拾桌子,我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牛耿的影子。 就问正在擦桌子的李果;‘哎,李哥,看到我朋友没有?’ 李果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我,指了指通往二楼的木楼梯;‘他刚刚上去。’ 我哦了一声,正想转身上楼去找牛耿,商量商量后面的事该怎么办,李果却在背后猛地一把拉住了我,我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 李果看我看着他,也有点尴尬,忙放开了我:“小……小张,你……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也是跟着九哥混的,我这条烂命也都是九哥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跟我说说,你们这次去缅甸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还有,九哥这次回来情绪这么反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果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把满肚子的问题都倒了出来。 我看着他满脸焦虑的神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啧,唉。。。。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算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李果看我不说,又追问了好几次,最后看我实在不想说,也没了办法,叹了口气,转身接着擦他的桌子。” 我看他面露不悦之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说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又怎么能跟你说的清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去找牛耿。 二楼有好几间睡房,我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找到我们之前住的那间,推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一进去就看见牛耿躺在床上,鼾声像雷一样。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家伙肯定是天蓬元帅转世投胎,跟个猪一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我在床边找了个木椅子坐下,休息了两分钟,也困的不行,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酸痛,也爬上床睡觉,才躺下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牛耿在旁边打呼噜,我睡又睡不深,又实在没力气爬起来挪地方,就这么一直半睡半醒的熬到后半夜。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寂静的夜空,白光从窗户透进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猛地睁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声炸雷传来!轰隆轰隆的!好像天崩地裂一样,一场暴雨,说来就来。 李果家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两层瓦房,可能是因为年头有些久了,房顶上有些漏雨,现在房顶上被蒙了一层蓝色彩钢瓦。 这样一来可苦了我,外面的暴雨像鞭子一样疯狂的抽打在彩钢瓦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翻身坐了起来,转头又看了看牛耿,这家伙神经大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睡大觉,在我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丝毫没有受到外面隆隆雷雨声的影响。 我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心里有点事睡觉都睡不安稳,着急起来更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但是牛耿的性格却与我不同,他一直都秉承该吃吃,该睡睡的伟大思想。 说实在的,有时候我还真的挺羡慕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 谜墓人心 第八十一章 思绪如麻 一颗颗冰冷的雨点无情的敲打在冰冷的彩钢瓦上,就像一个个石头,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心,无法入睡至天明。 我透过墙上的老式雕花窗,看了看外面,感觉大概是早上七八点的样子,不过,因为下暴雨的原因,光线暗淡,实际的时间可能跟我估计的有些出入。 这觉也没法再睡了,就起身下了床,东翻西找想要翻手机出来看看现在到底几点了,找了半天,衣服裤子都快翻烂了,才想起来我的iphone4早已经在被昆爷手下搜身的时候给抢去了。 外面雷声隆隆,暴雨一直在下,根本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这屋子里一晚上都门窗紧闭,空气越发浑浊,心情也随之跟着烦闷起来。 几步来到窗前,想打开窗子透透气,刚打开窗子,一股凌冽的冷风夹杂着雨丝就从外面灌了进来。 我打了个激灵,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看着外面风卷残云,满天的雨帘,让我不禁思绪万千,不由得想起了梦秋,她曾经说过,想和我去重庆的磁器口古镇去看一场曼妙的雨景,一起牵着手,走一走那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听一听那雨打青瓦的声响。 然而现实却是那么残酷,残酷得让人有点悲哀,思念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些痛不欲生,我只能用沉默和淡然来掩饰所有的不安,无助、还有绝望,只有让悲伤和痛苦在陈旧的记忆里埋葬。 随着思绪的不断延伸,郭登、高个子、还有那个死在岩洞裂缝里的胖男人相继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些人,冥冥之中好像都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如果说这些人都是一颗颗珠子的话,我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根线,一根把所有珠子串联起来的线。 可是,现在的我别说找到这根线了,我连这根线的边都还没有摸到。 越想越烦,越想就越乱,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暴雨,在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冲到院子里去,让无情的暴雨洗刷我的苦闷,让凌冽的冷风吹散我的烦躁。 但是,理智让我没有挪动半步,勉强的压住了心中的邪火,依旧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满天雨帘。 就在这个时候,隆隆的雨声中忽然多了几声不知名声响,思绪也随之戛然而止,我侧起耳朵仔细去听那声音,才发现那是敲门声,有人正在不停的敲打着院子里的大门。 我所在的房间窗户正好对着院门的位置,循声朝院门看去,心想这大清早的,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呢?又一想,能在这种恶劣天气还来敲门的人肯定也是有什么急事。 我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屋檐底下走出一个人,那人打着一把大黑伞穿过院子,急匆匆跑向院门。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这栋房子里总共也就这么些人,我自然是不用说了,现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窗子边上吹凉风,牛耿就更不用说了,在旁边的床上睡得跟猪一样,雷打不动,姚雨中和赵佑回来的时候都累得虚脱了,昨晚上吃完晚饭就上楼睡了,现在估计也还都没起来,现在这个打着伞去开门的就只可能是李果。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果看到外面的人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之后,忙不迭把那人让进院子,那人披着一件迷彩的连帽雨衣,肩上扛着一条鼓鼓囊囊的白色蛇皮口袋,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看身材那肯定是一个男人。 一条大狗紧跟在那男人身后也进了院子,看到那狗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嗯???这不是九哥那条叫大狼的德国黑背么?啧,这么说那个披着雨衣的人是九哥?那他身上扛着的那包东西又是什么呢?” 谜墓人心 第八十二章 尸块 二楼的楼板是南方老瓦房里那种常见的木头楼板,是用大块大块的厚实长条形木板铺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天气潮湿的原因。 木头受潮膨胀,在木头楼板上,每走一步,楼板都嘎吱作响,我快步下了二楼,想去看个究竟。 刚走下通往一楼的木楼梯,就看见九哥站在内堂中间在脱雨衣,从门口到他站的位置,地上全是淅淅沥沥的雨水。 而他扛回来的那个大蛇皮口袋就静静的摆在内堂的东南角落里。 李果站在门边,正在把甩掉雨水的伞挂到门后的钉子上。 九哥看到我下来,招呼了我一声,让我去找块干布来,给大狼擦擦身上的水。 李果怕我找不到,噔噔噔跑上二楼一阵箱倒柜,帮我拿了一块还没用过的毛巾下来。 我坐到内堂木头桌边的大条凳上,一边给大狼擦身上的雨水,一边打量着角落里的那个白色蛇皮口袋。 白色蛇皮口袋的底部已经被血染红,还不停地有血从里面渗出来。 直觉告诉我,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太美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不管怎么样,反正那里面不会是个大号的生日蛋糕。 李果也没闲着,找了毛巾给我,又跑去给九哥烧水沏茶。 突然,楼上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到了二楼的木地板上,楼板上的灰都震了下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牛耿在楼上叫开了:“他娘的!哪个混蛋把窗户打开的,奶奶的!可摔死老子了!哎呦……老子的屁股啊……” 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他说起才知道,原来啊,我当时着急忙慌的就下了二楼,窗户就忘关了,凉飕飕的冷风从窗户灌进来,牛耿睡得朦朦胧胧,被冷风一激,下意识的一扯被子一翻身,喀,这不就掉床底下了…… 李果倒了一杯热茶给九哥,九哥接过茶水,问道:“你算是这儿的地头蛇,消息灵通,认识的人也多,你帮我查个人。” 李果一听,忙摆手:“别别别,九哥,你可别这么说,我这条烂命都是您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你就尽管吩咐。” 九哥点了点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带了十几个人来这里保护我们去缅甸的那个高个子?你去帮我查查那家伙,看看他是哪里的人,家里是什么情况。” 李果哦了一声:“哦,你说那个高大个阿,我认识他,他是巴爷的手下,他们那一片天高皇帝远,各种武装势力很多,你说的那个高个子真名叫黄柱,也是个云南人,早年在国内犯了事,后来跑到缅甸跟着巴爷混去了,在他们那片还有点名气,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可能还要再打听打听。怎么?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九哥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的白色蛇皮口袋:“咱们……得把他送回去,老话说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总不能让他死在荒郊野外。” 听九哥这么说,李果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反应过来什么:“你!你是说这口袋里的东西是……” 九哥没有马上回答他,喝了口茶,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九哥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蛇皮口袋里面装的……我靠!难道……是高个子的尸体?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对,高个子高个子,顾名思义是个高大个,这蛇皮口袋虽说也不小,但是要装下一个人恐怕还是太勉强了点。” 九哥喝了一口李果倒的茶水,叹了口气:“唉……我到底还是回去晚了,高个子已经被那些混蛋给乱刀分了尸……我把他从死人堆里一块一块找了回来,咱们得把他送回老家,好好的找个地方安葬,他怎么说也是为我们死的,咱们总不能让他身首异处死在外边。” 谜墓人心 第八十三章 魂归故里 听九哥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一幕让人后背发凉的情景。 在一片阴森恐怖的原始森林里,九哥靠着手机灯光照亮,冒着暴雨,在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块里,把高个子的尸体残肢一块一块的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拼成一具完整的尸体,再把这些血淋淋的尸块一块一块装进蛇皮口袋…… 想着想着,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 我转回头,不再盯着那蛇皮口袋看,这才勉强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尴尬。 楼上木楼板响动,姚雨中,牛耿和赵佑陆续从二楼下来,一个个顶着个熊猫眼,睡眼朦胧。 李果看他们下来,就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牛耿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睡啥玩意儿阿,大清早的你们不睡觉,一个二个,搞啥呢,搁这叮叮咚咚的。” 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连蒙带猜的跟他们讲了一遍,他们三个听完了也是满脸煞白,都看向那只放在东南角的蛇皮口袋。 赵佑和牛耿两个混蛋玩意儿不信有我说的那么玄乎,就想去把蛇皮口袋打开看看,李果赶忙上去拦住了他们,说什么死者为大,让他们积点阴德。” 他俩讨了个没趣,各自找了凳子坐下。 我斜眼偷偷瞟了九哥一眼,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这里本来已经没有老姚什么事儿了,他本来是打算先回cd向罗爷交差,然后直接就回他的内蒙。 但是,他是我们当中唯一懂丧葬礼俗的人,现在正是有用的时候,怎么能让他走。 我们这么一说,老姚也不好推辞,只好决定暂时先不回内蒙,先跟着我们把高个子送回老家,帮他把后事料理完了再回去。 也就当还他个人情,毕竟人家高个子也是为了我们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对于高个子的死,我们几个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现在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不论良心还是道义,都有点说不过去。 带着高个子的尸体我们坐不了火车,更坐不了飞机啊,这玩意儿绝对过不了安检!要是被查出来,怎么解释,难道说是土特产品?腌肠腊肉?到时候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果还是很靠谱的,知道我们的难处,打了几个电话,就跑出去帮我们安排车,顺便查查高个子老家的详细地址。 李果出去以后,我们也没闲着,该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该准备的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三两下各自准备好了,各做各的事情。 九哥一直抱着茶杯喝茶,老姚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牛耿在一边逗九哥那条狗玩儿。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门外的雨帘发愣。 众人无话,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院门外车喇叭响了几声,没一会儿李果就打着伞从外面跑进来,招呼了一声。 李果提着九哥的行李,帮九哥打着伞,朝外面走去,我们几个用衣服披在头上,也跟着跑出去。 好家伙,我还以为他会搞一辆奥迪,皇冠来,最少也要是辆大众啊,没想到,跑出去一看,竟然是辆长安之星,还是加长版。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这或许也是他能搞来的最好的车了。 李果一下跳上驾驶座,说想跟着我们一起,把高个子送回去。 然而,九哥好像还有其他的安排,让李果好好待在芒秀,表面上继续当他的导游,暗地里监视这边的风吹草动,有些事情还没完。 李果没有办法,只好听九哥的,把他查到的高个子老家地址给了我,一直把我们送出村口才罢休。 谜墓人心 第八十四章 “还记得” 我把李果给我的地址打开看了看,写的很详细,甚至还有电话号码,不得不佩服李果这小子的办事效率。 看着看着,纸条上的一个地名引起了我的注意,叫什么“还记得”村儿。 我眨了眨眼,又仔细地看了看,没错,就叫“还记得”村儿。 有意思,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嚣张的地名,牛耿看我暗笑,一把把地址抢了过去,看了看,又甩回来给我:“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什,咱国家地大物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啥高潮村儿,菊花村儿,还有那什么王八村儿,你这啊不算什么稀奇的……” 闲话少说,我们经瑞丽上了杭瑞高速,一路经过保山,大理,直奔昆明…… 路不是很熟,我们一路走,一路打听,本来是打算先到昆明吃点饭再继续赶路,没成想,到昆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本来还想着去城里甩几碗过桥米线来吃吃,但是蛇皮口袋里已经隐约有腐烂的味道飘出来,谁也没胃口吃饭了,只好调转方向,饿着肚子沿富民方向直奔“还记得”。 乡下的路曲曲折折,四通八达,没有路灯也没个路牌,我们一路兜兜转转,期间走错了好几次路,牛耿坐在副驾驶上一路埋怨个不停:“哎!哎!哎!你往哪开呢,这都干到河边来了,刚才在岔路口我就说左转嘛,你非要直走,现在好了,又要倒回去……” 九哥心里也很窝火,本来找不到路就着急,牛耿还在旁边唧唧歪歪个不停,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骂:“你他妈再跟我叨叨叨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撕烂你的嘴!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牛耿也知道九哥不好惹,要知道,九哥在缅甸杀个人就跟宰鸡一样,要是真惹毛了他,后果只有天知道,牛耿一下也没了脾气,只好是打碎了钢牙往肚子咽,坐在副驾驶上抱着手干生闷气。 我看着牛耿一脸敢怒不敢言,憋气又窝火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心说,这真是母猪拱大树,一物降一物啊,牛耿看我暗笑,就骂:“你笑!你笑个屁啊!”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才终于到达目的地“还记得”,还没进村儿,隐隐约约就听见村子里有哀乐声传出来,看样子,李果已经打过电话通知过高个子的家里人了。 九哥把写着地址的纸条要了过去,对了对门牌号,才看了一下,就转过头来,指着地址上面的一串电话号码就问我:“啧!这不是有电话号码的嘛?你咋不早说?害我们绕了这么久的路。”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哎……对啊,早知道就打地址上的电话问问路了,再不行还能让他们来借我们啊。 九哥看着才反过味儿来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的走进那家人没有关闭的大门。 我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一个二个早就累得腰酸背痛,都陆续从车上下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村子里的房子大都没有经过系统的规划设计,有瓦房也有砖房,大都是依路而建,电线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串联在每家每户之间。 眼前的这家人也不例外,房子就盖在大路边上,是用红砖盖起来的两层浇灌房,在整个村子里看来,不算高不算低,属于中等水平。 大路的对面是成片的稻田,饱满的稻穗已经压弯了稻杆儿,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打稻子了。 房子一楼的正中央是一道双开的红漆大铁门,门上一边贴着呜呼,一边贴着哀哉,两边的墙上贴着挽联。 上联写“守孝不知红日落,”下联写“思父常望白鹤飞。”门头四字横批“音容宛在” 谜墓人心 第八十五章 一碗鸡蛋面 没过几分钟,九哥就从那道贴着挽联的红漆大铁门里快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和一个手里拿着棒棒糖的五六岁小男孩。 除了那个一脸天真的小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外,其余二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等他们到了我们面前,两边人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就绕到了面包车的后面。 男的那个是高个子的亲弟弟,叫黄粱,女的那个是高个子的媳妇儿,叫巧云,两人都是三十来岁,那个还有些天真懵懂的小男孩,是高个子唯一的小儿子。 一贯对于什么事都不以为然的牛耿,看到眼前的孤儿寡母,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让他们先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慢慢的把面包车的后备箱给掀开了。 后备箱一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后备箱的底部,全是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 高个子的弟弟虽然面色苍白,但是也还勉强站立得住,高个子的媳妇一看这情景,自己以往的枕边人,现在却面目全非的被装在蛇皮口袋里,估计是心里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刺激,身子一歪,软到在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我的老天爷啊!你上个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狠心把我们娘儿俩孤苦伶仃的留在这世上!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让我们怎么活……” 她的儿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紧紧拉着他妈妈的衣服了,一边跟着哭,一边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他妈妈:“妈,妈,你不要哭,我把糖给你吃……” 说实在的,对于这种生离死别时候的歇斯底里,我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经历一次难过一次,于是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我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我们把高个子送回来,真的对吗?看着他的至亲承受如此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真的是对的吗? 姚雨中也不忍再看下去,况且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说:“死者为大,一切以死者为重,咱们还是先把高个子请进灵堂为好。” 黄粱点了点头,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和九哥一起,合力把高个子的尸体请进了灵堂。 灵堂不怎么大,其实就是把原来客厅里的东西全部搬走,用青竹杆和柏树枝搭了一个类似门的形状,门的里面是一张供桌,桌子上用白色盘子装着瓜果梨桃,两边点着两盏长明灯。 供桌后面放了两个黑色的长条凳,可能以后是要把棺材放在上面。 黄粱怕他嫂子伤心过度,再出什么意外,就让他媳妇儿陪着他嫂子和孩子上了二楼。 三个人上了楼,黄粱就安排我们先去他家休息。 其他人还没怎么说话,牛耿一听就不干了:“哎哎哎,这位……黄兄弟,睡不睡觉的倒不打紧,关键是我们兄弟几个这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到现在还……还没吃饭呢,你看能不能先解决一下这个吃饭问题。” 黄粱一听我们为了送高个子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吃上饭,也是一脸的感动,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到了他家,他家离着高个子家也不远,拐过几个巷子就到了。 大晚上的也做不了什么菜,黄粱就干脆给我们一人煮了一大碗鸡蛋面。 我们几个一人捧着一大碗鸡蛋面,吃的那叫一个嗨。 吃面的时候,黄粱接了个电话,说是什么二皮匠找不到路,让他去接。 黄粱安排好了我们今晚的住处,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我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黄粱,就转头问老姚;“哎,老姚,什么是二皮匠啊?” 老姚嗦了一口面条,反过来问我;“你有没有听说过……额……四小阴门?” 谜墓人心 第八十六章 二皮匠 牛耿一边喝着烫嘴的面汤,一边调侃:“哎呀,你问他干什么,他只会在墓里逛他家的后花园。” 老姚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四种行当是专门捞阴钱的,所以统称为四小阴门。 这个二皮匠,也就是俗话说的缝尸匠,二皮匠的针线,很有讲究,光是缝线就有大大小小十几种,粗线缝大块肉,细线缝小块肉,透明线缝五官,金线缝肉里,寓意来世大富大贵…… 缝尸,讲究个‘清、理、缝、捏’。 清,也就是清洗尸体,把尸体上的血污和泥土清洗掉,这是个细致活儿,如果血污处理得不好,会影响后面的缝纫和上妆。 理,是指整理尸体的轮廓,弄清楚每个尸块的位置。 缝,这就好理解了,就是把各个散落的尸块缝纫拼接在一起。 捏,这技术含量就很高了,是指一些缺失的部分,比如头,手,脚之类的,要用白面团捏出相应的造型,再拼接上。 老辈人的说法是,如果人死以后不得全尸,就会无法进入轮回,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在缝尸之前,二皮匠会给死者烧上三炷清香,告诉死者,我要开始动你的尸体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好好的躺着,不要作祟。 点香的时候,如果香连点了三次都灭了,这说明尸体的主人不愿意你动他的尸体,那这个尸体,东家给多少钱,二皮匠都不会缝,这叫过三不缝……” 老姚正说着关于二皮匠的事,九哥端着吃剩下的半碗面,起身朝门外走去,牛耿多事,就问他去干嘛。 九哥摆了摆手:“我去喂喂大狼,你们先睡。” 大家一看天色已晚,奔波了一天,都累了,于是就此打住,纷纷上楼睡觉。 楼上客房里只有两张床,没办法,只能凑活着挤挤,毕竟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当夜无话,众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我看了看四周,牛耿在我旁边睡得跟猪一样,一如既往的鼾声如雷。 旁边床的老姚也还没起来,却唯独没有看到九哥的身影,这怎么回事?难道他昨晚上去喂狗没回来?还是说起得早跑去高个子家那边帮忙了? 正当我诧异之时,外面脚步声响,九哥跑上楼来,说是买的棺材送来了,让我们几个过去帮忙抬。 说完话又转身跑了,看来那边真的有点忙。 我答应了一声,知道这事情不敢怠慢,赶紧叫醒了牛耿和老姚。 到高个子家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微型载货汽车停在门口,车上载着一口黑色的柏木大棺材。 六七个大老爷们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棺材抬进灵堂,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长条凳上。 黄粱忙前忙后的张罗,老姚一把拉住他,问他有没有请先生,如果没有的话,他可以帮忙。 黄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用了不用了,你们是客,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昨晚上来的那个二皮匠,他爹就是阴阳先生,已经联系好了,过一会儿就会来入殓。” 黄粱说着话,手机又响了,忙不迭的又去张罗其他事情。 牛耿在一边暗自偷笑,用手肘捅了捅老姚:“哎,老姚,情况不妙啊,人家都是一条龙服务啊,你这单生意看样子要黄啊。” 老姚好像也有点不高兴:“啧!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捅我,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很多所谓的先生,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我得在旁边看着点,你懂什么!” 谜墓人心 第八十七章 惹祸的黑猫 当天晚上在黄粱家吃饭的时候才见到那个阴阳先生,那阴阳先生姓黄,叫黄家才,是隔壁村儿的,看样子四十来岁,上身穿着一件深色外套,下身穿一条黑色直筒裤,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黑色皮鞋。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相貌平平,长的还有点宽…… 黄家才和我们吃完晚饭,就问旁边的那个胖男人:“怎么样?听说尸体有点问题?” 那胖男人看了看黄家才,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面露得意之色:“嗨,没事儿,昨晚上我都搞定了,一块肉都不差,全都缝好了,就等着你今晚上入殓了。” 黄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黄粱要了高个子的生辰八字,翻着黄历算了半天,算好了日子和一些需要忌讳的东西,最后定在三天后的早上十点出殡。 本来吃完晚饭就要去入殓装棺,但是九哥和牛耿两个人因为属相犯冲,要避讳,就没有过去。 我倒是不犯冲,可以跟老姚一起去,但是我也实在没有勇气去看高个子最后一面,一想起蛇皮口袋里的血淋淋尸块,头就一阵阵的眩晕,找了个理由说是肚子疼,悄悄的溜了。 我们在还记得整整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无所事事,村儿里也没什么可以娱乐的。 牛耿闲的蛋疼,今天下河摸摸鱼,明天隔壁偷偷鸡,听说这周边哪里有温泉就非张罗着要去……不过啊,九哥一瞪眼,他也没脾气。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要么就是睡觉,要么就是聚在一起锄大地打跑得快,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开始觉得挺漫长,后来真到了,又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出殡当天,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来帮忙,大门口两边堆着纸人纸马,四五个人轮流吹着唢呐,敲着小鼓…… 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跟赶集一样,九哥和牛耿需要避讳,没有来,我跟老姚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帮黄粱接待客人。 刚开始都很顺利,一切按部就班,然而到了后半截,却出了事情。 一只老黑猫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进来,飞身上了棺材前的供桌,去吃盘子里的大块肥肉。 那阴阳先生当时正背对着棺材,指挥前来悼念的人烧纸上香。 听到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体型肥硕的大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供桌上,正在大口着吃摆在供桌上的肥肉。 阴阳先生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忙跑过去用手驱赶,不赶还好啊,一赶之下,那只黑猫受了惊吓,后脖子上的黑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后背一弓。 “喵!”的一声尖叫,后腿一蹬,把放斋茶的托盘都给蹬翻了,一跃跳到棺材上,朝着我们龇牙咧嘴。 众人一下都围了上去,那黑猫见势不妙,佯装扑咬了一下,一扭身跳下棺材,从角落里的防水布被掀开一角又逃了出去。 阴阳先生,吓得跌坐在地, 姚雨中分开人群,跑到猛的一脚起踹在等的的膝盖窝里,姚雨中不由分说,一把按住等的肩膀。 姚雨中脸色大变,转头朝周围人暴喝:“别让那只猫跑了,快抓住它!否则生者泣血,死者难安!要出大事情!快!快点!!!!!” 灵棚里的大多数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抄起地上搭灵棚剩的大竹竿小竹竿,一窝蜂的冲了出去,灵棚被挤的直晃。 九哥和牛耿因为属相犯冲,都得避避,他俩本来在老瓦房里和喝着小酒,吃着油炸花生米。 听到这边人声嘈杂,也知道出了事情,哪还管什么避讳不避讳了,跟着跑了过来。 谜墓人心 第八十八章 起棺 那只老黑猫身形矫健,嗖嗖嗖,几个闪转腾挪,一下子逃进了路边的稻田,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 我顺着公路,边跑边指着稻田里的一个地方,朝拿着竹竿到处乱转的人大叫:“别在那边瞎转悠!那只猫在田里,在田里!就在那!!!” 抄着竹竿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冲进齐腰深的稻田里,稻子被齐刷刷压倒了一大片, 这时候,九哥和牛耿气喘吁吁的顺着土路撵了过来,九哥的大手一伸,一把拍在我肩膀上:“小张!你在鬼喊鬼叫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本来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又被他猛的拍了一巴掌,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倒下去,稍稍喘了口气,指着还在稻田里飞奔的黑猫:“那……那只猫!那只猫把高个子的灵台给掀翻了,老姚说一定要抓住它,要不然村子里会出大事!” 九哥听我说完,稍稍松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笑了笑:“哦~~~嗝~~~一……一只猫就把你们几十号人搞的团团转,呵呵,我还以为是他娘的金刚来了。” 九哥说着话,微微撩开衣服,把腰间的狗腿刀拔了出来,做出一副要扔飞刀的架势。 我一惊,忙把他的左手给拽住:“哎哎哎哎!你要干什么!那边有不少人呐,别扔刀,万一伤到人!” 九哥挠了挠头,也害怕万一手上失了准头,误伤了其他人,毕竟喝酒之前和喝酒之后那是两码事儿。 九哥把刀插回了腰间的刀鞘,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鸡蛋大的鹅卵石,看了看在田埂上飞奔的老黑猫,扭腰摆胯,手上一发力,鹅卵石嗖的飞了出去。 两秒钟之后,就听见稻田里有个年轻男人狂骂:“哎呀!卧槽!什么东西打着我腿了!你们他妈的都看着点!” 这就有点尴尬了,我和牛耿斜眼看着九哥,九哥没想到自己会失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呵,失误,失误,刚刚酒好像喝得有点多。’ 九哥弯腰又捡了一块石头,这次看准了机会,腰一扭,胳膊一抡,手里的鹅卵石就像是子弹一样激射而出,朝那只黑猫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老黑猫在田里蹿动带出来的麦浪波纹戛然而止,暴怒的人群立马围了上去,把那只黑猫从田里提了出来。 抓到了猫,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闹事的家伙,又一窝蜂的往灵棚跑。 刚回到灵棚就看见棺材的两头已经用麻绳捆了起来,两根胳膊粗的木棍穿过两边的绳套,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站在棺材两边。 显然,在我们抓那只猫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 黄家才手里提着一只大公鸡,嘴里念念有词:“此鸡不是非凡鸡,大红冠子花毛衣。今日用你来引魂,带着黄公入天门……” 黄家才一边念着,一边把大公鸡在胯下来回换手,就像打篮球时候的胯下运球一样,那只鸡都快被他玩儿死了,一个劲儿的直翻白眼儿,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把那只大公鸡往棺材上一抛。 那只大公鸡在黑漆木棺上歪歪倒倒的扑腾了好几下,才站住脚,不停的晃脑袋,看来是被黄家才折腾的够呛。 黄家才撸袖子看了看表,大喊一声:“吉时已到!起棺过山!” 一边的唢呐班子也卖了力气,霎时间,鼓乐齐鸣。 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喊着号子,试着向上抬动棺材。 没想到,四个人嘿呀嘿呀抬了半天,棺材竟然纹丝不动。 谜墓人心 第八十九章 猫祭 牛耿以为是抬棺的那几个男人中看不中用,力气太小,又找了一根横杠,在人堆里招呼了一个胖子,也跑上去帮忙。 三根杠,六个人,卯足了劲,累得汗都下来了,还是抬不起来。 最后,一直加到四根杠八个人,棺材还是依旧纹丝不动。 黄家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可能在他以往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莫名的事情。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棺材迟迟不起,唢呐班子的人也不敢停,一直在旁边吹,急的脸都涨红了。 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姚,他两只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的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我感觉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就用手肘捅了捅他:“哎,老姚,这种情况你以前见过没有?该怎么办啊?” 老姚头也没回看着棺材说了一句:“这个……我也不知道。” 听得出来,老姚肯定没说实话,我想可能是因为黄家才抢了他的生意,现在故意要看黄家才的笑话。 我脑子一转,想了想就说:“怎么?连这种事都摆不平?这么看来,你也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啊,你跟这村里儿里的阴阳先生水平也差不多啊。” 老姚被我这么一激,啧了一声:“啧!你懂个什么,我不出风头,那是有原因的!” 我冷哼了一声:“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人家抢了你活儿嘛?这么芝麻绿豆大点小事,你就心里不平衡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堪舆大家,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 黄家才明显是听到了我和老姚的话,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们。 “怎么?两位也是出黑?” 我听不懂黄家才在说什么,看了看老姚。 老姚笑了笑:“哦,只是稍微懂点皮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黄家才继续问:“嘶,刚才听两位说的,好像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老姚有些为难:“这个嘛……我的确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们出黑根上源于道门,而我是佛门,自古佛道不同台,我要是横插一杠子,恐怕…… 黄家才忙摆手:“哎~~~不不不,老话说,青莲白藕红荷叶,三教本是一家亲,既然是一家,总不能见死不救,兄弟,救场如救火,你们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快说,要不然我以后在这片混不下去了。” 老姚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啧,这个嘛……” 黄家才看他犹豫,又说:“哎呀,只要你这次帮我,条件任你开。” 老姚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那行,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在一边咬了一会儿耳朵,黄家才听了老姚的话,一脸恍然大悟。 黄家才回到棺材前,马上叫人把刚才抓回来的那只猫拿了过来,又让人找了一把磨的发亮的菜刀。 原本卧在棺材上萎靡不振的大公鸡一看到那只黑猫,抖了抖大红鸡冠,一下子来了精神,腾的一下从棺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看着那只黑猫,嘴里发出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 黄家才把黑猫按在木头供桌上,几刀就把黑猫的头给剁了下来,在场的女人孩子被吓得尖叫起来。 黄家才把原来放着供果的盘子腾出来,把猫头恭恭敬敬的放在里面,又拿了三只清香,把香的底部用菜刀削尖,就着香烛点燃了香,朝着棺材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叩拜完毕,捧着那三支清香往黑猫头上一插,三支清香尖锐的底部瞬间刺透黑猫的头骨,深深的插在猫头上。 棺材上的大公鸡突然昂起头,咯咯咯的叫了几声,声音洪亮。 那鸡叫声刚落,老姚就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金鸡报晓!后辈子孙!一鸣惊人!起~~~棺!” 随着一声令下,抬棺的几个男人一起向上发力,棺材被稳稳的抬了起来。 谜墓人心 第九十章 出殡 高个子的小儿子披麻戴孝,左手扛着白色的引魂幡,在黄粱的带领下走在队伍最前面,别的先不说,光这引魂幡就有各种讲究,引魂幡引魂幡,顾名思义,就是出殡用以招引死者鬼魂的 不同的引魂幡颜色,也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比如白色的引魂幡,出殡的时候扛白幡,则证明这位死者已经有了儿子或者女儿,至少没有绝后。 第二种是花幡,花幡是由红绿相间的布条组成的,出殡的时候扛花幡,则代表死者已经有了孙子或者孙女,而且会证明不是早逝,如果有了花幡人们则会称赞死者多福。 还有一种红幡,如果死者有了红幡,则代表已经有了重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时候的丧事已经完全可以当作喜事来办了,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喜丧。 引魂幡的样式也是五花八门,包括牌幡,筒幡,门幡,六尘幡,花篮幡,鱼儿幡等等,,,,,, 出殡的时候一般是长子或长孙扛幡,父死以左手扛幡,母死以右手扛幡。如果长子殁死于父、母之先,次子则无权扛幡,应该顺延由重孙代替。 如果死者既无儿,又无孙,也可以找继承死者遗产的亲属,比如外甥,侄子,或者干儿子都可以。 又如果死者太年轻,还没娶媳妇就挂了,这种情况找不出扛幡儿的人,出殡的时候,可以把引魂幡插在棺材盖上,这叫顶幡,意思就是让死者自己顶着引魂幡走。 当然了,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不同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同的风俗习惯,不能一概而论。 唢呐班子紧跟在他们后面,卖了力气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再往后是两个并排走的年轻小伙子,各自背着一个竹篾编的背篓,左边年轻人背篓里装的是纸钱,有黄的,也有白的,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抛洒,民间俗称买路钱。 黄色的纸钱是撒给黑白无常,和阴间各鬼差的,希望他们收了钱,能够引领死者步入轮回,往生极乐,白色纸钱则是撒给各路小鬼的。希望他们拿了钱,轮回路上不要难为死者,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希望他们得了钱以后,不要欺负新来的。 右边年轻人背篓里背的是那种两百响一串的白芯鞭炮,那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每走出个几十米就放一串炮,噼里啪啦炸得村子里的鸡到处跑。 八个壮汉嘿哈嘿哈有节奏的抬着棺材走在两个年轻人后面,两边还跟了几个备用的抬棺人,八个人抬棺人里一旦有谁累了,备用的人立马替上去接着抬,确保棺材不落地,安全到达坟地,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走在最后的就是提着纸人纸马的各路亲朋好友,我和老姚就走在这堆人里,我左手提着一辆宝马小汽车,右手提着一栋五层楼的别墅,当然了,这些也都是纸货。 因为下葬的时候,女人不能在场,所以队伍里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一群人在村民的围观下,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朝后山的坟地开进。 谜墓人心 第九十一章 下葬 到了后山坟地,黄家才早已看过风水位,让人挖好了棺材坑,那坑足有一米五六深,周围比棺材大上一圈,黄家才带着一包雄黄粉跳进了墓坑,用类似画沙画的手法在坑中央画了一个五行八卦图,又在众人的围观下,把随葬的馅食罐、长明灯,龙碗恭恭敬敬的放在墓坑壁上,搞完之后,作了个揖,便爬了上来,开始指挥着抬棺的人把棺材往坑里放。 八个人拽着两边的绳子,将棺木慢慢往下放,黄家才一边指挥,一边用罗盘矫正方向,棺材一次性落定。 高个子的小儿子在黄家才的指挥下,先捧了一把黄土撒进了棺材坑里,从小孩子稚嫩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以后的人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或许,他把这一切都只当作一个游戏,一个很多人参加的游戏。 看着眼前这个懵懂的孩子,众人沉默,任由他游戏般的把一把一把的土往坑里扔,黄粱不忍再看下去,把他带到了边上去玩。 感慨归感慨,事情总归还是要继续,正所谓,人死如灯灭,即使再多的唏嘘叹惋也再换不回逝去的人。 有人找来了事先准备的几把铲子,把土回填,没一会儿就堆砌起了坟堆,立了墓碑。 黄家才一看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就让人把金童玉女,和宝马车找来,当然,这里说的是纸货,黄家才把金童玉女按男左女右放到墓碑两边,又让人拿来了一碗事先准备好的斋饭和一根穿了黑线的缝衣针。 黄家才端着斋饭来到金童面前,用筷子夹起一坨饭,作势喂金童吃饭,嘴里一边还念叨;‘金童金童你听好,认准主人是黄公,今天喂你一点饭,到了下面把活干,让你往东你往东,让你往西你往西。’ 说实话,我被雷到了,差点就笑出声来,好在我掐着大腿忍住了。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黄家才又端着斋饭到了玉女面前,把那根缝衣针别到了玉女的领口上,又喂了玉女一口饭,嘴里开始念叨;‘玉女玉女你听好,认准主人是黄公。衣服破了你来缝,鞋子破了你来补,到了下面要听话,炒菜煮饭暖被窝,黄公需要你那啥,你就乖乖那个啥。’ 我疯了,这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光是我啊,好几个男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黄家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没有理我们,让人把那宝马小汽车提到墓碑前,又拿了一叠白纸钱放在车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小汽车挡风玻璃左边还有一个画出来的司机,我大概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果然,黄家才蹲了下去,喂了那个司机一口饭,又开始念叨;‘司机司机你听好,认准主人是黄公,开车要系安全带,酒后驾驶要不得,油钱现在交给你,黄公心情不好了,拉着黄公到处转,香港越南新加坡……’ 最后,黄家才让人把所有的纸货都聚到了稍微宽阔的空地上,有人用打火机点燃了纸货,随着一阵火星窜上天空,高个子的后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 谜墓人心 第九十二章 扑朔迷离 到了这个地步,高个子的事情也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而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必须要尽快动身回成者阝,黄梁一听我们要走,一再挽留,执意要我们多住几天,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决定吃了晚饭再走。 当天晚上,黄粱在他家给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算是为我们送行。 你别说,菜还真不错,什么青椒肉片,黑皮子,油炸鸡枞,八宝饭,干巴牛肉,辣子鸡,凉拌米线,炸酥肉,麻辣豆干,酸笋鱼,,,,摆了满满一桌儿。 中午的时候,我们都还在坟山上忙着,大家都只是吃了点带去的干粮,现在看到这么一大桌子好菜,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众人分宾主落座,一阵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烦心事好像都随之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满足口腹之欲的畅快。 酒足饭饱一身舒啊,又吹牛打屁了好一阵,最后一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起身告别,黄粱一直把我们送出村口才作罢。 告别了黄粱,我们四个人一条犬毫不停留,连夜驱车,沿渝昆高速,直奔cd方向。 面包车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少了牛耿的插科打诨,我竟然还有点不适应,转头朝后排一看,才发现牛耿和老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靠在后座的靠背上睡着了。 也好,难得的安静,不过,我却一点也睡不着,一大堆的问题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向我席卷而来。 我想起了梦秋,想起了那个在翡翠皇陵里给我们引路的女人,那个女人真的就是我要找的梦秋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我们又不会害她,她现在又在哪里呢?是不是还在皇陵里,还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如果说不是她,那个女人又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山野岭中的那座翡翠皇陵里? 还有那个卡在岩石缝隙里的胖男人,他又是谁呢?为什么会卡在岩石缝里呢? 从他说的话里不难看出,他应该是认识梦秋的,但是他在死之前让我传达给梦秋的那句“我不是叛徒!”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突然心里一抖,一个诡异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女人……?胖子……?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 嘶……等等,女人……?胖子……?我……靠! 难道我们这次在翡翠皇陵里见到的那个神秘女人,和那个卡在岩石缝隙里的胖男人,就是郭登三年前带去葬龙山的人? 我……靠!不可能吧!他们不是三年前去的葬龙山么?难道是巧合?在我们进入翡翠皇陵的前后,他们又回来了? 还是说他娘的他们三年来都生活在那座翡翠皇陵里?那他们靠什么活到现在的呢?吃石头吗? 我……靠!这事情越离谱了,一件事还没想明白,第二个更大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缅甸的昆爷和成者阝的罗爷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财力,都非要找梦秋呢? 很显然,我们这次进入的翡翠皇陵,就是罗爷口中的玉山,不过他说这次的目的是找玉山,可信度实在太低了,因为这一路经历过来,我发现这里面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小黑屋里的郭登曾经跟我讲过,罗爷早在三年前就进入过翡翠皇陵,还从里面带了不少东西出来,只是在返回国内的路上,在中缅边境被埋伏好的昆爷那伙人给半路截了。 但是,翡翠皇陵又不会长腿跑了,第二次再去,当然是直接把地址方位给我们,直接去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自己再去找一次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再说了,那翡翠皇陵在缅甸境内,就算找到了,按照国际法,那也是别人家的东西,跑到别人地盘上偷座皇陵回来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显然,罗爷在这件事上骗了我们,他的目的绝不是找什么玉山这么简单,那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谜墓人心 第九十三章 回忆 一切的一切的问题就像是雨点一样,劈头盖脸的朝我砸来。 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出一个不能算是结论的结论。 “这整件事情可能及其的庞大,复杂的程度绝对超乎我的想象,这其中牵涉到的人,牵扯到的事,纵横交错,掺杂其中。 而我现在所了解到的,只不过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而已,背后肯定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九哥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神不宁,用右手拍了拍我的左肩膀,开玩笑的说:“怎么了,小张,想什么呢?眉毛都快皱进鼻孔里了,还惦记着那酸笋鱼呐?” 一直以来,九哥给我的印象都是那种犀利,果断,不苟言笑,现在突然开起玩笑来,让我意识到,他不单单只是个冷面杀手,也有充满人情味儿的另一面。 或许有的人认为九哥纯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或许也有的人会认为他是万人敬仰的英雄。 但是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评判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好是坏。 毕竟谁敢说这辈子只干坏事,没干过一件好事?又有谁敢说自己只干好事,从来没干过一件坏事? 一切的好好坏坏,是是非非,都只有在更深的了解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我朝他勉强的一笑:“哦,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还想不明白。” 九哥一脚油门提速,利落的超越了前面的一辆suv:“有什么想不通的,这破车开着也无聊,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不过啊,回去之后,你可得请我喝酒啊。” 我看了九哥一眼,心念随之一动,对啊,他毕竟是罗爷的人,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我多,他要是真的肯帮忙,那真是求之不得。 如果真的能从他嘴里了解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别说请他喝顿酒了,请他吃大象都可以啊。 这事情千头万绪的,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了他一些关键的问题。 他一听就愣了,反过来问我:“哎,我说小张啊,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被你们几个从那破坟里抬出来的么,你问的全是我不知道的事啊,唉……看来我的酒是没戏喽。” 我想了想也是,后来逃跑的时候,他昏迷不醒,的确是被高个子从翡翠皇陵里给背出去的,那个岩石缝隙里的胖男人他可能没见过。 不过啊,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又想他昏迷以前的一件事:“哎,九哥,嘶……我记得,在玉台上的时候,你不是跳到我背后的那口翡翠巨棺上了么?你后来又怎会躺在玉台下面的那口黑木棺材里去了?” 九哥又是一愣:“棺材?什么棺材,我什么时候又他娘的躺到棺材里去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回答不上来。 九哥努力回忆,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幽幽的说:“按当时的情况来看,那玉台上好像不止我们几个人,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一听,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什么来了,一下子来了兴趣,就问:“别的东西?这话怎么说?” 九哥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单手开车,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紫云,从里面拿了一根出来,把烟盒随意的往中控台上一扔,拿过中控台上现成的打火机把烟点上,又随手把打火机扔了回去。 九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缭绕的烟雾顺着车窗打开的缝隙迅速飘走,他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当时,你们在玉台边上鬼喊鬼叫,我就知道出事了,别的什么都没拿,抄起一杆枪就跳上那口翡翠巨棺,我当时问你怎么了,你说玉台下面的黑木棺材在动,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他继续说:“当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你所说的那口黑木棺材上,就是这个时候,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子吓了一跳,转头就去看,万万没想到,头还没转过去,脚下就突然一空,那一瞬间简直猝不及防啊,我整个人就掉进了那口九龙翡翠巨棺里面。 谜墓人心 第九十四章 诡异的声音 “你开玩笑呢吧?那九龙翡翠巨棺我也看过,严丝合缝的,根本连苍蝇都钻不进去,你怎么可能穿过棺材盖,掉到里面去呢?别欺负我没读过书,这点常识个我还是有的,你以为你刘谦么?” 九哥又抽了一口烟:啧!真没骗你,但是它的确就那么发生了,我摔下去大概有三四米才落地,下面的地是实心的,不过还好是屁股先着的地,要不然老子这张英俊的脸就废了。” 九哥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让我反应不及,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他的意思,尴尬的附和着笑了笑。 九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笑话不好笑,继续说:”老子摔下来去的时候,枪被摔飞了,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手里没杆枪不行,就蹲在地上用手到处摸,摸了半天枪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死人。” 听他说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顿,心说:“死人?怎么又多了个死人?那翡翠皇陵里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九哥摇下车窗,把烟头从车窗缝隙里丢了出去:“刚开始我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在我刚摸到他的时候,从手上的感觉来看,我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死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因为这个人的身体虽然已经冰凉,但是皮肤摸起来还很有弹性。 我在那个死人身上摸了很久,最后只摸到一部手机。” 九哥越往后说,我就越觉得后脖子发凉,要是换了我,在那种环境里遇到这种事,早被吓尿裤子了,哪还敢在死人身上扒拉东西,然而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面。 九哥继续说:“那部手机有密码锁,打不开,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了看那个死人的脸,才发现这个人……我认识。” “你……你认识?不可能吧!” 九哥点了点头:“那是我在缅甸的线人,从老街到葬龙山,沿途的记号都是他留下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里面,从他胸口的刀伤来看,是被人用利器捅穿了心脏。” 我当时正蹲在地上检查他的伤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连串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就像……就像是空啤酒瓶在水泥地板上滚动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大事不妙,就把腰上的刀拔了出来,但是摆开架势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什么东西扑过来。 “空啤酒瓶子?啧!你是不是听错了?” 九哥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四周都是黑漆麻乌的,我能想到类似的声音就是空酒瓶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那时候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知道此地不宜就留,就朝上面喊了几声,不知道你们是走了还是没听见,反正没人搭理我。 才喊了几声,那空酒瓶滚动的声音又在我背后响了起来,这一次离我很近,大概也就一两米的距离,老子寒毛的竖了起来,心一横!回手就是一刀砍过去,心想不管是什么东西,先弄死了再说。 那一刀速度很快,但是却落空了,后面,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到屏幕光能照到的范围外了。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那空酒瓶的声音又在我背后响起。 我头都还没转过去,就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全身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再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狗老昆营地里的病床上了,至于你说的我躺在棺材里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谜墓人心 第九十五章 叔侄之争 九哥又点了一根烟继续抽起来。 我继续追问:“那……后来呢?” 九哥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刚吐出来,就被气流朝窗外卷走:“当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只有一个医务兵背对着我在桌子上调制针剂,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敌是友,更不知道你们是死是活。 那个医务兵一直背对着我在那捣鼓针剂,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就先下手为强,趁那个医务兵不注意,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抄起手术盘里的手术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那医务兵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被吓得尿了裤子,一五一十全招了,我知道此地凶险,不宜久留,就用绷带把那医务兵按在地上活活勒死。 弄死以后拖上床,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又把我的衣服给他套上,伪装成我的样子, 而我则穿上他的衣服,借着他那身皮,顺利的混出了营地。 逃出去以后,我把这边的情况通知给了罗爷,罗爷又把情况跟高个子那边的老大通了气,高个子的老大派了一个叫毒蛇的年轻人和三十个几个手下跟我汇合。 我们计划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又杀回了狗老昆的营地,再后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了。” 我静静的听着九哥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好久好久,心里都萦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感慨。 一时间,两人无话,各自想着事情,只剩下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过了好久,又才开口问他:“那……罗爷今年几岁了?” 九哥一愣,可能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问题,诧异的看了看我:“七十多了,怎么?你还想给他介绍老伴儿是咋的?” 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搞不明白,以罗爷如今的身家地位来看,钱,对他来说好像已经没有多大吸引力,况且,梦秋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普通女人,她和一个七十多岁的陌生老头儿之间又会有多大的瓜葛呢? 到底是什么让罗爷不惜一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找她呢,你不觉得这事情背后很蹊跷么?” 九哥没有回答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笔直的高速公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事情我以前也想过,罗爷口风一直很紧,对于找吴梦秋是出于什么目的,从来都只字不提,罗爷不肯说,我们也不好问,啧,不过……” 我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立马就问:“不过什么?” 九哥顿了顿:“不过,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狗老昆?”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混蛋差点要了我的命。” 九哥点了点头:“那个狗老昆,真名叫罗昆,是罗爷的亲侄子。” 听九哥这么一说,我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炸了锅,心说:“我靠!感情这两位主还是亲戚。” 九哥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动,继续说:“罗爷是纟面甸一代枭雄罗心汉的弟弟,一直在国内做古董买卖,那个罗昆则是罗心汉的儿子,一直在国外帮着他爹料理家族生意,两个人算起来还是叔侄。 不过,俗话说的好“父子不同席,叔侄不对饮”罗爷和狗老昆这俩儿叔侄明里暗里一直不对付。 因为罗心汉在中间夹着,两叔侄虽然背地里暗流涌动,但是明面上也都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双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好景不长,二零一三年,罗星汉驾鹤西归,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这俩儿叔侄彻底撕破脸,在一些遗产分配的问题上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都要找吴梦秋,我想,可能是因为那个吴梦秋手里有什么让叔侄双方都在意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肯定不是用钱能衡量的,对于罗爷和狗老昆来说,钱,并不重要。 也有可能是吴梦秋在无意之间得到了一些叔侄双方都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隐情,从而遭到双方的追杀,这种事情在道上也并不少见。” 谜墓人心 第九十六章 归来,天府之国 不得不说,九哥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只是,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吗?还是另有原因? 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找到梦秋,让她亲口说了。 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说话,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车开了多久,我不太清楚,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车流和高楼,就问九哥:“怎么??这么快就到成者阝了?” 九哥看了看后视镜,变道超了前面的车:“还早呢,这才到昭通,又累又饿的,咱们在这歇口气,吃个早点再走。” 九哥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听说这边有家不错的小吃店,好东西吃得多了,咱今天也下下基层。” 面包车在昭阳城区绕了半天,最后在爱民路上的一家小吃店门口停下来。 “老板,一碗粉,两个油糕。” “老板,我们哩三碗粉,八个油糕,快点嗷,赶时间。” “好嘞,一号桌哩一碗粉,两个油糕,五号桌哩三碗粉,八个油糕,马上来嘞。” 还没进店,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点餐声,声音虽然嘈杂,但从这些声音里不难看出这家小吃店的火爆。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忙着在炸油糕,一个二十几岁,长相可人的女服务员看到我们四个进来,忙招呼我们坐下:“帅哥,吃点啥哩?” 我们都是初来乍到,一齐看向了九哥。 九哥看着那女服务员一笑:“美女,先给我们上四碗稀豆粉,十个油糕。” “好嘞” 那女服务员甜甜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去端稀豆粉。 牛耿看着那服务员的背影坏坏的一笑:“我开始喜欢这里了,不冲别的,就冲她那句帅哥,咱们也得照顾照顾她生意。” 我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凑什么热闹,人家是喊的是九哥好不好,你见过一百八十斤的帅哥么?再说了,人家生意这么好,还用得着你照顾啊……” 正说着话,那女服务员陆续把稀豆粉和油糕端了上来,大家都饿了,也没功夫扯皮了,开始大吃起来。 油糕啊,就是把煮熟后的洋芋切碎,再裹上薄薄的一层白色米浆,用碗大的漏筛乘了,放入菜籽油中炸至金黄后捞出。 炸好后的油糕色泽金黄,吃起来外层香酥爽脆,内里糯软香甜,散发着一种洋芋独有的香味儿。 稀豆粉就不用说了,在南方是很常见的一种小吃,色泽淡黄,香味浓郁,还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加一点花椒粉,辣椒面或者小香葱。 喝一口烫嘴的稀豆粉,再咬上一口酥脆的油糕,其中滋味,恐怕只有亲自品尝过的人才能够知道。 吃完了早点,九哥又要了七八个油糕饵块带上,打算在路上吃。 回到车上,大狼正在呜呜叫唤,九哥带着它去了一边的树下方便。 九哥熬夜开了一晚上车,已经很累了,牛耿睡了一晚上,现在精神抖擞,所以就换了牛耿开车,他也义不容辞,担起了司机的重担。 一切妥当后,众人继续赶路。 长途劳顿总是让人精神疲惫,上了高速没多久,我就又睡了过去。 肚子吃饱了,睡觉也睡的格外踏实,期间一个梦都没有做,渐渐陷入了深度睡眠。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找死啊你!” 一阵咆哮,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朦胧睡眼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已经回到了成者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概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 谜墓人心 第九十七章 牧马山别墅 九哥并没有把我们直接送回牛耿家里,而是把车径直的开向城南的牧马山方向。 说是要让我们先去罗爷那一趟,我和牛耿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没说什么。 该来的迟早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反正这次是没找到梦秋,爱咋咋地。 离着牧马山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山上大片大片风格各异的别墅群。 以我对建筑行业浅薄的了解来看,这片别墅群,这配套,这环境,这地段儿,一套搞下来怎么也得要个千八百万。 千万级的别墅群里,出现一辆几万块钱的面包车,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看着很扎眼,就像一盘精致的美食佳肴上,落了一只绿头苍蝇。 果然,车才开上牧马山就被五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给拦住了,九哥下去交涉了半天,最后没办法,保安打了电话,通知了里面,得到里面准确的答复,才把我们放进去。 面包车穿梭在一栋栋的豪华别墅之间,最后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外边,四五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来回巡视,保卫着别墅里的人不受陌生人的侵扰。 那是一栋欧式风格的两层半独栋别墅,别墅前有一个精致的圆形喷泉,外沿有八只青蛙石雕,八条小水柱从青蛙石雕嘴里射出,喷向中央,喷泉中央则是一个三层的莲花石雕,从莲花石雕每一层的缝隙里又有一道水帘倾泻出来。屋顶是三角形的深灰色屋顶,门厅高挑,两扇气派的大门,墙面,窗边,屋檐等细节地方,都有精细的雕花装饰,尽显豪华气势。 我们陆续下了车,跟着九哥朝别墅大门走去,那些黑衣人跟九哥应该很熟,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我们跟着九哥顺利进了别墅,九哥在前面带路,显得驾轻就熟,看样子他以前没少来这里,绕过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回廊后,就看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铺着红色地毯,地毯上绣满了各种各样精细花纹,走在上面,每次落脚都小心翼翼,生怕把地毯踩坏了。 九哥一直把我们领到了二楼的书房,书房的四周全是红木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各色各样的书,粗略一看,得有几万本,卖废纸都能卖不少钱,罗爷正坐在书房中央的单座真皮沙发上喝茶,一个仆人模样的老妈子站在一边侍奉着。 罗爷看我们进来,便让我们坐下,我和牛耿,老姚坐到了罗爷对面的三人座沙发上,九哥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罗爷的边上。 罗爷吩咐了那老妈子上茶,便让我们把这次去缅甸的收获讲给他听。 我是这么想的,九哥和老姚这一路都跟着我们,可能早已经把我们的情况通知给了罗爷,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瞒也瞒不住,就把这次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罗爷讲了。 本以为这次没有办成事情,罗爷会怪罪,没想到罗爷并没有多说什么,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罗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刘寒竟然恩将仇报,当年要不是我把它从枪口下救下来,现在他坟头草都该两米高了……唉……人心隔肚皮啊。” 罗爷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当年,我独自一人从缅甸到这里打拼,多少的酸甜苦辣,多少次死里逃生,但是,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你们看看现在,南七北六,十三家分公司,不过,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但是,我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以后的天下,还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一,这次你既然来了,也就别走了,留下来帮我,怎么样?” 谜墓人心 第九十八章 黔虎堂 我听罗爷这么一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客套话,还是心里真这么想,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没等我回话,九哥弯腰在罗爷耳边小声说到:“罗爷,咱们以前的堂主个个都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现在让一个青头小子上来就接管这么大的生意,恐怕……难以服众。” 罗爷看了九哥一眼:“什么难以服众!公司都是我一手创立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表面上不露声色,脑子却转的飞快,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 我现在才从号子里出来不久,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兜里没钱,心慌啊。 虽然跟着牛耿鬼混,吃喝不成问题,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也不可能再回去砌砖抹墙搞建筑从头再来了。 另一方面,梦秋的事情扑朔迷离,还得继续查下去,老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在罗爷手底下干事,也能够多多少少调动一些人手,为自己所用。 要是只靠我自己去查这些事,鬼知道会查到猴年马月才会有结果。 我想了想,并没有立马答应,就说:“啧,这个,我没在这行里干过,也没什么经验,能不能多派几个行里的能手给我?我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我本来是想让罗爷多派点人手给我,以后好用这些人去调查梦秋的事情。 没想到,罗爷还没说话,一边的牛耿自告奋勇:“这不有我呢吗,我就委屈一下,以后给你当个参谋,罗爷,你把心揣肚子里,我们两个一定能整的红红火火,你就放心吧。” 罗爷微微点了点头,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茶几上,:“刘寒现在吃里扒外,不知去向,现在贵州那边的黔虎堂正好空着,你们两个明天就去黔虎堂报道。 这里有十万块钱,你们先拿去用着,好好的置办一身衣服,在外面不要给公司丢了面子。”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什么是黔虎堂,罗爷手下一共有南七北六,十三家公司,这其中,总公司在成者阝,叫川虎堂,其余十二家都是分公司,每一个分公司的名字开头都是当地的省份的简称,比如在贵州的分公司,叫黔虎堂,在云南的分公司就叫滇虎堂,那个赵佑就是管滇虎堂的堂主。 说得再直白一点,罗爷就像是董事长,十三家公司管事的就是总经理。 我朝罗爷点了点头:“不过啊,在去贵州之前,我们还得在成者阝待几天,处理一些事情,事情一处理完,我们马上就去。” 罗爷点了点头:“羊无头不走,雁无头不飞,你们处理完事情,尽快去黔虎堂料理生意,不要被其他人抢了盘子。” 罗爷说完,显得有些心力交瘁,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我拿了那十万块钱,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别墅。 本来是想让老姚跟我们在cd玩两天,可他急着要走,我们也没办法,不过,走是走,但不是回他内蒙的家,而是去贵州。” 牛耿一听就笑了:“怎么?老姚,知道我们过两天要去贵州,特意去帮我们踩盘子啊?” 老姚摇了摇头,说出了实情,原来啊,他在翡翠皇陵里收服了一批魂灵,用的是一种叫八宝莲花袋的布袋。 后来,我们全被昆爷给抓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他的那个八宝莲花袋连同我们的手机一起都被昆爷的手下给搜去了,后来逃跑的时候形势危急,都只顾着逃命,那八宝莲花袋就不知去向了。 他和那些魂灵曾经有言在先,那些魂灵为我们指引逃跑的路线,而作为交换,老姚会帮他们诵经超度。 他打算先去贵州找他的师傅一清禅师,让他师傅帮忙,把那些魂灵招回来诵经超度,让它们往生极乐世界,早日转世投胎做人。 我们也不好过多挽留,就在手机上帮他买了当天最晚一班去贵州的飞机票。 九哥一边开着车,朝双流机场方向驶去,一边意味深长的跟我说:“小张啊,你别多心,刚才在罗爷面前,我反对你接手贵州的黔虎堂,其实是为了你好,这道上的水,太深了,真的不适合你混。” 不管九哥说的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他。 要是没有他这一路上的照顾,我和牛耿两人早已经死在了缅甸的茫茫原始森林里。 我点了点头,谢过了九哥,就把我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他听了我的话,只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谜墓人心 第九十九章 一夜狂欢 我们在双流机场与老姚告别,各自留了联系方式。 回城的时候,我在车上想了很多事情,捋了捋繁杂不清的头绪,决定在离开成者阝之前先去查查那个监狱长,把事情搞清楚,毕竟是他把我放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破事儿。 我这么想着,就把心里的想法跟他们两个说了。 九哥一听,叹了口气:“唉……小张啊,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咱们这次能够死里逃生捡回一条烂命,全都是老天爷开眼,咱要是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岂不是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我转头看了看牛耿,征求他的意见。 牛耿嘿嘿一笑:“你不用看我,咱们兄弟之间谁跟谁啊,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但我还是觉得九哥说得对啊!” 就这样,九哥带着我们,先是去了成者阝最大的休闲洗浴中心,门口的保安一看我们是开面包车来的,眼皮都没撩一下,不过,这不重要。 冲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胳膊上,腰上,腿上全是刚结痂的红色伤疤,还有好几处淤青。 九哥身上的伤疤就更多了,不计其数,都是一些猪肝色的老伤疤,我知道,他身上每一道伤疤的背后,必定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他肩膀上的披肩龙纹身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肩膀上蠕动,冷不丁一看,就像活了一样。 为了感谢九哥的救命之恩,其实也是为了拉拢他,以后好办事,就抢着结账,一看账单,我靠!三万! 事情还没完,洗完桑拿,牛耿又吵着要去夜店喝酒,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们一起去。 三人推开夜店的金属门,动感的dj音乐瞬间震撼了三人,简直是震耳欲聋。 一盏奢华的水晶大吊灯悬挂在中央天花板上,散发着一种诱惑的光彩,四个顶角上都有旋转的彩灯,彩色的斑点布满了整个夜店,随着节奏不断变化。 狂欢的人群之中,有黑发,也有金发,中外交织,有打着耳钉的小混混,也有穿超短裙的年轻女孩,这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动感的dj响彻全场,无数的男男女女几乎是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沉迷在醉生梦死的气氛之中,无处不在的肌肤接触,就像会上瘾的毒药一样,抹杀了人类仅存的理智,一片沉沦堕落的气息。 吧台里的酒保也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中,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晃着摇杯,调出一杯又一杯鸡尾酒。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到处都是兴奋的呼喊声。 夜店正中央有一个不算大的圆形的t台,一个性感妖娆,衣着暴露的女人用手扶着t台中间的一根光滑钢管,做着各种让人狂喷鼻血的动作。 那女人好像是看到我们三个进来,朝我们抛了一个媚眼,把右手食指放到性感的红嘴唇上,伸出滚烫的舌头舔了舔指尖,然后伸出食指朝我们不断挑动。 “我靠!那娘们儿好像在勾引我们啊,你们还在等什么,走啊!喔!喔!” 九哥兴奋的吼叫了两声,脱了上衣,随手把衣服扔到吧台上,冲进狂欢的人群,和几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孩贴身热舞起来。 我和牛耿也被两个妖娆的女人拉进了狂欢的人群,在女人的带领下也开始狂舞起来。 一杯又一杯不知名的酒陆续下肚,头脑开始恍惚,渐渐忘记了那些萦绕在我身边的破事,只知道不知疲倦的跟着人潮狂舞。 谜墓人心 第一百章 卡哇伊内 那晚上喝酒喝得实在太多,直接是喝断了片儿,差点没酒精中毒,后来发生了什么,记得不是太清楚,只记得有震耳欲聋的dj舞曲和天旋地转的彩灯。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只穿着一条裤衩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白色的豪华大床上。 口很渴,头也疼的要命,好像要裂开一样,迷蒙着眼睛看了看,地球还在,没事儿,接着睡。 嗯~~~一瞬间,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觉得很陌生,牛耿家我去过,这里绝对不是他家。 “嘶~~~” 我揉着剧痛的太阳穴,迷茫的看着四周,这是哪?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瞬间就是菊花一紧啊,该不会是被人给……我靠!要真是这样,老子立马就找个地方吊死算了。 房间很大,装修的很豪华,乳白色的雕花大床,大床右边是一个巨大的衣柜,看颜色和款式,应该和床是一套的,左边是一道落地窗,被一道白色的纯棉蕾丝窗帘遮挡,刺眼的阳光被过滤掉大半。 我翻身下床,地板上是米黄色的毛地毯,软软的,踩着很舒服。 “刷”,窗帘被我一下拉开,强烈的阳光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栋别墅里,落地窗外面有一块私家花园和一个游泳池,远处目力所及的地方也都是一栋又一栋的别墅,俨然是一片别墅区的架势。 “牧马山?”脑海里一下闪过这个名字,啧!我什么时候又回来罗爷的别墅了?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扇门。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门把手一转,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那女孩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头上带着发箍,身材纤细,腰上围着一条有点卡通的围裙,乍一看,还有点卡哇伊内。 她手里托着一个木质的托盘,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女孩冷不丁看到站在落地窗边,只穿了一条大裤衩的我,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女孩细腻的脸颊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红晕,连忙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 我还以为她会被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扔了盘子就跑,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 反倒是我慌里慌张的,也跟着弯腰道歉:“没关系,没关系,那……那个……你……你有什么事儿吗?” 那女孩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盯着手里的托盘:“哦,这是麒麟让我送上来给你的衣服,你的衣服昨天弄脏了。” “麒麟?王麒麟?你说的是九哥么?这里是哪啊?” 女孩依旧没有看我,轻轻点了点头:“是……是的,他们在下面吃午饭,麒……麒麟说,如果你醒了就换身衣服下去找他们。” 女孩说着把手里的托盘往前一递,说完话,她就一直保持着递托盘的动作,让人不好拒绝。 我忙过去把托盘接了下来,那女孩朝我淡淡一笑,慢慢退出房间:我先下去了,你换好就下来一起吃饭吧。” 我端着托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朝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好……好啊,没……没问题。” 托盘里是一套灰色的休闲服,和一双灰白相间的运动鞋。 既然这里是九哥的地盘,也不用太过拘谨,换好衣服,打开房门走过二楼的回廊,从木楼梯下了二楼。 刚到一楼,就看见九哥和牛耿正对坐在饭厅里吃饭,牛耿朝我一招手:“天一,这里!”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一章 监狱长 我随手拉开一把白色餐椅,坐到他们旁边,看着桌子上的八菜一汤:“你们两个倒是挺舒服的,咱们昨晚不是在夜店么?这是什么地方?” 牛耿夹了一个金丝虾球,丢进嘴里:“还好意思提夜店啊!昨晚上你喝多了,抱着夜店门口的垃圾桶就不放,我们怎么劝,你都不撒手,非要我们给你买这个变形金刚,不给买就不走了。” 九哥喝了一口酒,笑骂:“我靠!别说人家!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昨晚上非要拉着那两个小妞去开房,要不是我拦着,估计你现在还在局子里蹲墙角呢。” 站在一边的卡哇伊女孩帮我添了一碗饭,我双手接过:“谢谢啊,嫂子。” “咳咳咳咳!咳咳!” 九哥正在喝酒,听我这么一说,被呛了一口,表情难受,连忙解释:“哎,不不不,这……咳!……这是我家保姆,那个,小雅,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这都不是外人,咳,咳。” 我一愣,尴尬的朝那个女孩一笑,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信:“得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叫啥,这就叫金屋藏娇啊。”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温柔的看了九哥一眼,眼神里满是柔情:“哎呀~~~不用啦,刚刚大狼在后面一直叫,可能也是饿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啦。” 牛耿酒足饭饱,点了一根烟,斜靠在餐椅上:“天一,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我知道你留在cd是为了什么,不得不给你提个醒,接下来该干点正经事儿了,过两天咱们就要去贵州,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被牛耿这么一说,这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就把心里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我之所以现在还待在成者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整件事情搞清楚,省得去了贵州,天天惦记这边,从这次的经历来看,梦秋,无疑是一把钥匙,但是,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她,恐怕也不容易。 不过,我想了很久,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在整个事件里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他,我可能现在都不会在这里,或许咱们可以去找他。” 牛耿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啧!你说书呐,到底谁啊,干脆点,说。” 我不紧不慢:“三年前,我和梦秋分手,当天晚上我叫你出来一起喝酒,你还记不记得?” 牛耿咂了咂嘴:“当然记得,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破天荒的请我吃了一顿大排档,那事咱不能忘。” 我面无表情,继续说:“那晚上我们喝了不少酒,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戴着手铐,出现在看守所里,原本以为是昨晚上跟你喝酒喝多了,脑子犯混,惹了什么事。 没想到,后来一纸文件,被判了个无期,本以为这辈子就算交代了,没想到,一月之前,我又被人给放了出来,释放的过程同样诡异莫名,然而放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监狱的监狱长……孔连城。 现在想想,这个人,太可疑了……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其中的参与者,咱们去找他,可能会得到一些线索。” 牛耿听了,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原来你这三年都在号子里呆着呐,啧!你不是说你去云南帮你家亲戚搞工程去了么?” 我叹了口气:“啧,哎呀,这不也是逼不得已么,当时就算实话跟你说了,你能信么?” 牛耿沉默不语,一边的九哥开了口:“听你这么说,这事情的确很蹊跷,不过,就算你们找到那个孔连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为什么?” 九哥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首先,那个孔连城把你放出来,对于他来说,明面上没有任何好处。 他很有可能是受了别人恩惠,或者……威胁。 这种事情极其隐晦,幕后主使一定会竭尽全力伪装自己,可能自始至终,孔连城都没见过这个人,是谁让他这么干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个孔连城也只不过是某个邪恶计划的执行者罢了,说白了就是幕后主使手里的一颗棋子,你认为一颗棋子又能知道多少呢? 这种事情都很避讳,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前途,孔连城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你现在就这么直接去问他,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二章 调查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那种人底子都不会太干净,你们应该先查查这个孔连城,不管明里暗里,先查他个底儿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以此相要挟,不怕他不说。”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具体该怎么办?” 九哥像看智障一样看了我一眼:“唉……这么说吧,我认识一个银行经理,可以让他帮你查查孔连城的资金往来。” 小雅再次进来,把餐桌上的碗碟都收了下去,给我们一人沏了一杯清茶,沏好了茶,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以便随时听候九哥吩咐。 接下来的几分钟,九哥打了电话给那个银行经理,说是最近手里有个几百万的闲钱,想要做理财。 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不到,银行经理就赶到了。 那经理看样子四十来岁,穿西服打领带,看着挺斯文的。 一路赶过来,累得满头大汗,一见着九哥,满脸堆笑:“哎呀,九哥,我就说嘛,咱们这款理财产品可以说是稳赚不赔,您一定会动心的,咋样,这次准备来几百万的?。” 九哥摆了摆手:“买可是买,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你得先帮我办个事儿。” 那经理表情一滞:“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说吧,啥事儿。” 九哥让小雅拿来了纸笔,提笔在纸上写了“孔连城”三个字,递给那经理:“你帮我查查这个人,把他这一年来的资金往来搞份清单给我。” 经理拿着纸,看着上面的三个字就乐了:“呵呵,我说,这事情恐怕不好办,就一名字,这让我怎么查?” 九哥不吃这一套:“我知道你有门路,晚上六点之前,把清单搞来给我,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是么?” 银行经理一脸郁闷的走了,本以为不会有下文,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小时,九哥的手机就响了。 九哥拿起手机看了看,嘴角一扬:“哼哼,这老李也算有点本事。” 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我,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文件包,点进去一看,里面有十几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台电脑的屏幕, 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孔连城使用各种银行卡的详细流水清单, 我着意的看了看前一个月的流水,果然,在我出狱的前三天,有一笔大额转账,分三个帐号汇进孔连城的帐户。 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看来孔连城背地里也是他娘的暗流涌动。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打铁趁热,放火趁风,既然决定了要干,就别婆婆妈妈。 九哥带着我们去了他的车库,那辆从云南开回来的加长版的长安之星面包车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这一辆车,普通人就算每个月五千月薪,不吃不喝也得十几年才能买得起这辆车,更何况现在很多人连五千的月薪都还达不到,想买这车,恐怕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九哥显然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黔虎堂以后好好干,要不了几年,你也能这样。” 在去监狱的路上,九哥给我讲了一些公司的规矩。 说得好听点叫公司,其实在下面一般都叫堂口,每个省的堂口都有一个管事的,你可以理解为堂主。 堂口的买卖多种多样,荒鬼贼新四种货都倒腾。 堂主每年的工资都没有固定的数目,钱多钱少都取决于堂口走货的多少,货走得多,每笔买卖,堂主可以从中抽利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会进入总公司帐目,也就是罗爷的手里。 当然了,堂主拿走的这百分之五十也不是全落到堂主一个人口袋里,堂口要维持下去,只靠一个人是不行的,整个堂口,大到账房伙计,小到煮饭扫地的,都得堂主掏钱养着,不过,这些人拿的都是死工资,对于一个年流水达千万的堂口来说,这点钱,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三章 三个男人一出戏 我们到监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再晚一会儿,等监狱的探视时间一过,到那个时候,就闲人免进了。” “哎!兄弟!开个门儿啊。” 牛耿向来大大咧咧,这两声喊得声音好像大了点,围墙上巡逻的两个武警也被吸引过来,朝朝大门这边盯着看。 那值班室看门的人看起来不太和善:“你谁啊!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今天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下次再来!”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了,牛耿脸色愠怒,脏话都到嘴边了,我怕他耍混闹腾,耽误正事,忙把他拉到身后。 我在这监狱里呆了三年,明里暗里的都清楚,刚进去的时候,不懂里面的规矩,也被牢头开了好几次飞机,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这里,有些时候,就得装孙子。 我一直都很少抽烟,只有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才抽两根,所以身上也没带着,从九哥那拿了一包烟,凑上去放到值班室的桌子上:“别误会,别误会,这都自己人,是孔连城,孔狱长让我们来的,你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说张天一找他,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说是不是?” 那看门的看了看桌子上的黄鹤楼1916,语气明显缓和下来:“哦~~~孔狱长让你们来的,等等啊,我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监狱厚重的黑色大铁门上,还有一道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铁门。 过了一会儿,那小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那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朝我们招了招手。 跟着那个男人进了监狱,走过回廊的时候,迎面过来一队犯人,看样子是放风时间过了,要回牢房坐板儿了。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我身边经过。 突然!我在队列里看到一张脸,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浑身一震,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好像被雷给劈了一下,脚步随之一停。 看到那人第一眼的时候,感觉很脸熟,细思极恐啊,瞬间浑身一凉,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窟,再也走不动半步。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转过头,想要再看看,确认一下。 那些犯人穿的都是一样款式的衣服,连发型都一样,从背后看,又看不出什么来。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那队犯人走远的背影。 牛耿在后面轻轻推了我一把:“干啥呢!看见你老相好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哦……没……没事儿。”, 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乱作一团,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这事情也未免太过恐怖,还是等回去以后,再详细跟他们说,况且我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万一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到了办公区,那男人指了指监狱长的办公室,一句话也没有,扭头就走了,一分钟也不愿多待。 九哥握住门把手:“转头问了我一句:“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准备好了,来吧。” 九哥又看了看牛耿,后者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把门推开,我第一个缓步走了进去,他俩跟在身后,也进了狱长办公室。 孔连城一眼看到我,从办公桌后面的躺椅上站起来,脸色大变,一拍桌子:“不是让你别回来吗!你他妈的又回来干什么!” 我没理他,手插在裤兜里,很随意的坐到一边的真皮沙发上,翘起个二郎腿,冷冷的看着他,九哥和牛耿两个人站在我旁边,充当我的手下。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跟孔连城这种人打交道,必须要在气势上压过他,要不然,他鸟都不鸟你,后面的事情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三人联合演了一出戏,装作背后有很大势力撑腰的样子,让他摸不透,他才会对我们有所忌惮。 其实吧,我心里也挺虚的,以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只能用一种很嚣张的态度去面对,学着港片里大佬的样子,作出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 九哥掏出烟,双手递到我嘴边,我叼着烟,九哥又掏出zippo打火机给我点烟,伴随着zipoo清脆的打火声,香烟被点燃。 我吸了一口,用手指夹住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废话,就别说了,自己看看吧。” 说着话,给九哥打了个手势,九哥会意,把手机掏出来,点开那些银行经理发过来的照片,甩到面前的桌子上。 孔连城一头雾水的走过来,拿起手机定睛一看,看到手机上照片的一瞬间,孔连城的脸一下就黑了,连着翻了好几张:“你……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乱了阵脚,这时候正好乘胜追击:“我的目的很简单,告诉我,是谁让你放我出来的?” 孔连城的脸阴沉似水,脑门上汗珠直冒,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要是被他看出我们的破绽,恐怕得把我们暴打一顿,然后剁了喂狗啊。 我做了个手势,牛耿从怀里掏出纸笔,恭恭敬敬递给我,我在纸上留了一个电话,写完了往桌上一扔:“给你两个小时,想好了,打电话给我,要不然,这些照片,明天会出现在哪里,谁也说不定。” 说完话,我起身便走,不给他留一点思考的时间。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四章 偶遇快刀 我的手机在缅甸的时候被昆爷手下搜身的时候给抢去了,现在估计还在昆爷手上,留给孔连成的是九哥的手机号码。 回到九哥家,三人无所事事,大眼瞪小眼盯着桌子上九哥那部手机。 牛耿觉得无聊,就说要回家去看一眼他在成者阝的老爹老妈,百善孝为先嘛,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他帮我给师父问个好,以后有时间就去看师父。 牛耿走了,恍惚间,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以前跟师父学泥瓦手艺的时候,牛耿就是一正宗的二世主,现在真是成熟了,知道经常回家看望爹妈,再看看自己,心里决得有些对不起老妈,在离开成者阝之前,一定要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医院,想必也很孤独。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期间好几次,我都以为手机没电了,要不然怎么还不响,难道被孔连成给识破了? 时间慢慢推移,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就在我以为这事没戏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终于伴随着震动响了起来。 我抓起手机就想接,九哥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看了看上面的陌生号码;‘别急,让它先响一会儿。’ 手机足足响了半分钟,九哥才接了起来:“喂,哪位?” 九哥一边接电话,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张爷,有人找。” 我接过电话,照着九哥刚才教的,咽了咽口水,劲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电话那头的孔连城沉吟了一会儿:“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希望你说话算数,得到你们想要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手机上说话不方便,你到锦江饭店808,咱们慢慢谈。” 言多必失,我只说了一个字“好”,就主动把电话给挂了。 我们驱车赶往锦江饭店,在车上打了电话给牛耿,让他到锦江饭店碰头。 晚上七点,正是晚高峰,路上堵了一会儿车,我们到的时候,牛耿已经到了,坐在停车场边上抽烟,一看到我们,跑了过来:“我靠,你俩逛窑子去了,现在才来。” 废话少说,三人并排着,从后门进入锦江饭店大堂,808,那就应该是在八楼上。 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就好像没看见我们一样,用肩膀撞开牛耿和九哥,径直朝通往停车场的后门走去。 九哥眉头一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朝那年轻人喊了一声;“喂!等等!” 那年轻人毫不理会,依旧往前走,牛耿一下急了,上前几步,一把按住那年轻人的肩膀;‘喊你呢!没听见,,,,’ 牛耿话没说完,那年轻人一伸手,拽住牛耿的右手,来了个过肩摔,牛耿还没反应过来,嗷的一声被摔到一边的垃圾箱上,那垃圾箱是塑料的,很大,底下还有轮子的那种,牛耿这么大一坨砸上去,塑料的垃圾箱哪能承受这么大的冲击,瞬间碎成几大块,里面的各种垃圾撒了一地。 牛耿躺在满是垃圾的地上,捂着腰,疼的龇牙咧嘴:“你奶奶的!今天有本事别走,老子弄死你!” 还没等牛耿从地上爬起来,那年轻人一抬脚,朝着牛耿的太阳穴踢去。 我靠!这是杀招啊!太阳穴被踢上一脚还能好么?牛耿一下蔫了,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往一边滚,才躲开这致命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九哥抓起电梯门旁边的金属小垃圾桶,朝那年轻人砸了过去,那年轻人感觉到背后劲风袭来,转身跳起,一脚把垃圾桶踢开,那速度,那准头,我都看傻了。 九哥已经冲到那年轻人面前,左腿站立,右腿朝那年轻人头上横扫而去,那年轻人不闪不避,以同样的姿势,右腿横扫而来,两条腿在空中呼呼生风,硬生生的撞到一起,我好像听到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两人都往后退了两步,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一副颇为惊讶的表情;‘哟,不错啊,有两下子,不知道这位兄台混的哪座山头。” 九哥冷冷一笑;“哼哼,少他妈套近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该姓,王麒麟!你也可以叫我爹,不过,认不认你这个儿子,得看老子心情。” 年轻人脸色铁青;“哼哼,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道上有句老话,青龙恶虎,九哥快刀,赌徒酒鬼,戏子麻将,鬼手无影,大小双龙,道上的兄弟们把你排在我前面,老子一直不服,今天既然遇上了,来吧,让我快刀也开开眼!” 年轻人说着,一个飞踹,朝九哥扑过来。 我大叫一声;‘九哥小心!’ 九哥毫不畏惧,眨眼间,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交起手来,牛耿跑上去帮忙,没两招,又被人一脚给踢了出来。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五章 细思极恐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引来一群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吃瓜群众。 不过,九哥今天好像不在状态,要是把在缅甸那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劲头搬出来,恐怕十个对手都不够他杀的,我相信九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想想也是,在缅甸的时候那是生死攸关,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弄死你,而现在,完全没必要为了逞一时威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年轻人虚晃一招,九哥一个没留神,被那年轻人抓住左胳膊,顺势一扭,把九哥脸朝里,按在墙上。 我看情况不妙,抄起地上的金属小垃圾桶,就冲过去,刚到那年轻人边上,就被他一招老驴撂厥子给踢翻了。 那年轻人把九哥按在墙上,死死扭住他左胳膊,手上故意使劲,九哥疼脸都白了,却依旧一声不吭。 年轻人看着九哥被他蹂躏,面露得意之色:“看来道上弟兄的眼光也不怎样,你也就这点本事。” 九哥疼的满头是汗,并不答话,咬了咬牙,左胳膊用力一撇,就听见咔吧一声,不知道他的胳膊是断了还是脱臼。 那年轻人没想到九哥会以伤害自己的代价来脱身,下意识愣了一下,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九哥右手抡圆了,朝着那年轻人脸上就是一拳。 那年轻人被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摸了摸脸上的瘀青的地方,一脸的不可置信:“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这个时候,锦江饭店外面警笛声由远而近,不知道是谁已经报了警。 年轻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算你小子走运,老子这次是出来玩女人的,不想跟雷子打交道。” 说完一转身,朝着饭店后门一溜烟儿跑了。 我们三个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跑掉,陆续追出饭店,那年轻人上了停车场的一辆黑色汽车,引擎轰鸣中,绝尘而去。 牛耿朝汽车消失的方向吐了一大口口水;‘呸!去你妈的!真这么厉害你跑个屁!’ 九哥捂着左肩,额头上冷汗直冒:“别管他了,办正事要紧,小张,剩下的事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自己上去吧。” 我扶住他,感激的点了点头,让牛耿先带着他去医院看看,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万一以后留下病根就麻烦了。 三人正要分头行事,背后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一瞬间就感觉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溅到脖子里,那声音太他娘恐怖。 几个跟着我们跑到停车场的围观群众尖叫着,惊恐的四处奔逃。 我们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男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嘴都摔豁开了,露出里面的牙龈,红的白的,黏黏腻腻的液体溅了一地。 我强忍住恶心,抬头看了看上面,锦江饭店一共九层,因为以前曾经发生过高空坠物,砸坏汽车的事情,所以靠停车场这一边的窗子都是封闭的,也就是说,这人是从楼顶上摔下来的。 我拉了拉牛耿的衣服:“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估计是炒股赔了,要不然就是老婆跟人跑了,别看了,你先带九哥去医院,我上去会会那个孔连城,到时候咱们医院碰头。” 牛耿没有挪地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尸体:“我想你现在已经不用上去了,他已经下来了。” 我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边的九哥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蹲到那具尸体边上,仔细看起来。 我强忍住恶心,跟着牛耿凑过去仔细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满脸是血。 九哥用右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洁白的纸巾,把尸体脸上的血渍擦去,白色的纸巾瞬间被染成血红色。 随着尸体上的血迹被擦掉,尸体的脸逐渐清楚起来,一看到那张脸。 我一下就麻瓜了,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孔,,,,孔连城,怎么是他?我靠!这算怎么回事,他怎么从楼顶上摔下来了,就为了早点见我?这未免也太着急了。” 赶来的警察疏散了围观的人群,找了一块白布把尸体盖上,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牛耿提议马上去808房间看看,他怀疑孔连城可能是死于他杀,而我拒绝了,如果他是自杀,上去也没用,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应该早就想好了退路,一栋楼里好百人,怎么找? 九哥因为左肩膀脱臼,留在医院里打石膏住院,我们本来打算在医院里陪着他过夜,后来小雅赶了过来,照顾人这种事情,还是女孩子比较合适。 我跟着牛耿回了他在龙泉驿的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孔连城被摔得不成人形的脸。 牛耿劝我不要想太多,万一这一切都是意外也说不定,不过,我是绝对不相信意外这么一说,这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一场惊心策划的阴谋。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孔连城一死,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现在至少可以知道,暗地里肯定有人或者有一个组织在秘密监视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六章 缴费记录 孔连城这条线索一断,在成者阝继续呆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贵州那边一个自称李福的年轻人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九哥,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过去。 梦秋之前是和她父母住在一起,我和牛耿去了她以前住的那个小区,不出所料,房门紧锁着,大门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回来过了。 在离开cd之前,我决定先去医院看一下老妈,牛耿想跟着一起去,我拒绝了,拿了五万块钱给他,就当是他这次去缅甸的跑腿费,他没要,说毕竟这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钱不钱的已经没那么重要。 我把钱连同我的身份证硬塞到他包里,让他去搞两张飞贵州的机票,再买两部手机,以后方便联系,剩下的钱就让他暂时帮我保管着,到时候有用钱的地方再找他拿。 牛耿走后,我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只身一人前往位于成华区的脑康医院。 我提着两斤水果走进了病房,老妈坐在病床上,看着墙上的电视,电视上放着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动画片,她还是那个样子,依旧记不起我是谁,只是我进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自顾自的看电视。 我削了一个苹果给她,她什么也不问,拿着就吃,母子二人无话,我就那么静静地陪着她看电视。 在医院一直待到中午,护士推门进来,通知老妈去食堂吃午饭。 我问了问那护士,老妈最近的情况,护士也不好直说,委婉的说了一句“不太乐观”,就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在医院待着也没事干,走之前,想起来一件事,老妈这病虽然享受的是国家医疗,自己不用花一分钱,但是每个月的伙食费还是得自己承担,这三年里我都在牢里待着,也没人往她的住院卡里交过钱,想必现在已经欠了不少费用。 我下楼去了缴费处,想去补交一些费用,缴费窗口的年轻护士输入老妈的名字开始查询,一查之下,我便发现了端倪,在我刚开坐牢的那一年,有人曾经往老妈的住院卡里交了一笔十万块的费用。 我似乎闻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问护士能不能查出来这笔钱是谁交的,那小护士摇了摇头:“缴费又不用登记身份证,而且,这笔钱是用现金方式缴纳的,查不出缴款人的信息,要不然,你去门口监控室问问?”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既然这笔钱是用现金交的,在监控录像里,应该可以见到交费人的样子。 去了监控室一问,那胖保安就一句话:“医院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一个月,三年前的早就被删了。” 这事情没了下文,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当天下午,我和牛耿登上了飞往贵州的飞机,可能大家都累了,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能听到一两句交谈,我和牛耿也各自沉默,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下午五点,飞机平稳降落在贵阳龙洞堡机场。 上飞机之前,我给那个叫李福的人打过电话,告诉他我们的航班号,刚出机场,李福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们站在路边别不要乱跑,他会过来接我们。 挂了电话还没过一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a6在我们面前停下,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走到我们面前,语气十分客气:“请问是张天一先生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年轻人一笑:“哦,我是李福,之前跟你通过电话的。” 李福一边说,一边拉开后座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吧,老大。”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七章 古玩市场 这里的古玩市场大小不一,良莠不齐,排得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 贵钢厂区内的贵钢古玩市场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 说来也觉得有些讽刺,虽然名字叫古玩市场,但是到这里来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是冲着古玩来的。 这里也卖一些花鸟鱼虫,花卉盆栽,甚至还有人摆地摊卖菜。 大多数人都聚集在这些卖盆栽,宠物店门口。 唯独卖古玩的门店,门可罗雀,不过,听李福说,真正的淘货高手都会来这里。 因为贵钢古玩市场里的的古玩门店主要经营的都是翡翠、红木、玉器这些价格比较贵的古玩。 老板不会轻易的拿出来给人把玩,有些宝贝只有内行人才识货,表面上看起来门可罗雀,其实背地里暗流涌动,所以,尽管各个古玩门店略显冷清,但是这里,却不乏一些淘货高手。 从这些门店里随便走两件货,可能就够这里全部卖菜的贩子卖上半年。 万东古玩市场,最早以经营书画、钱币等为主,特别是书画买卖,就数这里最为兴旺。 后来周边建起了大型的购物广场后,人气大不如以前。 为了招揽顾客,积攒人气,这里也学着贵钢古玩市场,增设了花卉、观赏鱼、猫狗的门店。 万东桥虽然是一个综合的古玩市场,但是这里的生意,主要是以书画交易和书画装裱居多。 阳明路古玩城也是是比较热闹的古玩市场之一。 这里有很多售卖讨巧小玩意儿的商家,还有好几家老字号小吃店,虽然很热闹,但是杂乱无章。 后来政府对这里进行整顿,在边上的空地修建了现在古玩市场。这里的古玩品种也是最为齐全,书画玉器、钱币杂件,应有尽有。 每个星期的星期六,是阳明路的“大市”,来自全国各地的地摊商贩在此云集,同时也带来了各类藏品,供各路藏友们淘货鉴赏。 来接我们的这个人叫李福,以前是帮刘寒看堂口的掌柜,自从刘寒跑路以后,堂口里其他两个伙计也走了,现在堂口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奥迪车开进了阳明路古玩城,停在一栋仿古式的三层小楼面前,和旁边一排排的两层商铺比起来,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一楼宽大的门头上挂着一副仿古的木匾,匾额上从右往左用小篆写着三个大字—————黔虎堂。 一楼中间摆着一个很大的环形玻璃柜台,四周靠墙的木架子上整齐陈列着各式各样古玩字画。 说是堂口,其实也对外做生意,说的直白点,就是总店。 二楼是仓库,有时候货太多,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会搬上二楼暂时存放。 三楼可以住人,黔虎堂的前任堂主刘寒,就是住在这里,推开门一看,还不错,中式的装修与一楼的各式古玩遥相呼应。 黔虎堂下面门店众多,大大小小算起来,得有二十五家古玩门店,分布在贵州各个城市。 我们初来乍到,各方的人情人脉都得打点,我通过李福,叫来了黔虎堂下面二十五个掌柜一起吃了顿饭。 好家伙,就这一顿饭,硬生生干掉我两万多块钱,那个心疼啊。 钱虽然花了,但是吃得并不开心,一个个都是献媚的嘴脸,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的。 我接手黔虎堂还不到一个星期,李福就抱着一堆账单来找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账单,脑门子上的汗就下来了。 黔虎堂下面大大小小有二十五家门店,每个门店大小不同,大一点的两个伙计,一个掌柜,小一点的一个伙计,一个掌柜。 掌柜的每月5000工资,伙计一个月3000。 我默默心算了半天,最后默默掏出手机,在牛耿和李福鄙视的眼光下打开了计算器。 好嘛,不算还好,一算就傻了,一笔高达二十万的工资横在面前。 更可悲的是,这些钱都得我这个冤大头出。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八章 敲竹杠 这可就要了亲命,牛耿看了那些账单,在一边直嘬牙花子,问李福:“啧,咱们堂口这么多年就没攒下点钱,或者流动资金啥的?” 李福嘟囔了几声:“以……以前咱们堂口账上倒是有好几百万,后来,刘寒跑路,把钱全卷走了。” 牛耿听了一跺脚,大骂刘寒不是个东西。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停在堂口外面的奥迪:“要……要不然咱把那车卖了?” 话没说完,李福第一个反对:“那怎么行,好歹你现在也是黔虎堂的堂主,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难道打出租车?也太寒碜了,再说,就算把那车卖了估计也不够。”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这事情说来说去,也沒个解决办法,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一楼没人不行,李福下去折腾生意,牛耿出去外面吃饭,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没心情,就让他吃完了,带点回来给我就行了。 他们两个走了,我一个人呆在黔虎堂三楼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这事情不好办,老话说的好,钱是英雄胆,手里头没钱,心里始终犯虚。 想来想去,心念一动,想到了罗爷,转念又一想,也不行。 如果让罗爷拿钱出来解决问题,恐怕会坏了规矩,其他堂口的堂主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绝对会不服,况且,现在才来了几天就顶不住,一定会被罗爷看扁。 问九哥借?二十几万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问题,可是,前两天,我们吃他的,住他的,还连累他受了伤,现在又要管他借钱,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时间就在纠结中一分一秒度过,然而,一件事还没摆平,另一件事就毫无征兆的来了。 放在根雕茶几上的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本来就心烦意乱,接起来就问:“喂!谁啊!”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是张天一么?” 对方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待回答,我很不耐烦,就说:“啧!我不买保险,不炒股,有什么事赶快说!” 对方的语气变得嚣张起来:“我告诉你,你朋友在我们这吃霸王餐,赶紧带着钱来兄弟饭馆赎人。” 电话啪的一声,就被对方撂了。 我揣着手机钱包,赶忙下了楼,心里暗骂,肯定是牛耿在外边又闯祸了,他娘的,这一天天的真是把酱油当可乐喝了,把他闲着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李福早就关了一楼的铺子回家了。 我打了电话给他,问他知不知道兄弟饭馆在哪,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吃霸王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没告诉他实情,只是模棱两可的说有点事。 奥迪车的钥匙在李福那,没办法,只好真的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好在出租车司机认识路,拉着我直奔兄弟饭馆。 兄弟饭馆里一个吃饭的都没有,到处是一片狼藉,看样子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牛耿被几个看起来像小混混的伙计给按在圆桌上。 一个胖胖的光头男人,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牛耿的手机。 牛耿看我进来,叫了我一声。 我看着被人像死狗一样按住的牛耿,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朝那光头说道:“废话少说,他欠你们多少饭钱,我替他给,先把他放开。” 光头翻了翻白眼,一挥手,那几个伙计会意,放开了牛耿。 光头看向我,开口就问:“钱带了么?” 我也不甘示弱,眼睛直盯着他:“带了!多少钱!” 光头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个一的手势,我靠了一声:“靠!为一百块钱,搞这么大排场,真是他妈穷疯了。” 我说着就从裤兜里掏了一百块钱,扔给他:“赶紧放人!” 光头看着那一百块钱,鼻子都气歪了:“你来扶贫啊!” 我一愣,看他的反应,心说不对,难道是一千?就这种饭馆,一个人撑死也吃不了一千块钱的,摆明了就是敲竹杠,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初来乍到,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当破财免灾了,一咬牙,从钱包里又掏了九百扔在桌子上。 那光头眼神狡狯:“实话跟你说!不是一百!也不是一千!今天要是沒个一万块钱!这事没完!”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这附近有没有银行!” 光头以为我要去取钱,忙说:“顺着这条街往前两百米就有银行。” 我破口大骂:“既然附近就有银行,你们怎么不去抢,就这些破菜好意思要一万!” 光头嘿嘿一笑:“菜是他自己点的,我们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点,吃完了想赖账?除非把吃下去的原封不动给我吐出来,实话告诉你!老子上面有人,今天见不到一万块钱,老子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九章 以恶制恶 还没等我说话,从饭店门口传来一个年轻男人颇具磁性的嗓音:“是吗!我今天倒是想见识见识!” 众人循声看去,两个年轻男人人一左一右站在饭店门口,左边那个男人长的瘦瘦高高,一眼就认得出来,是李福那小子。 右边那个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衬衫,戴着一副浅色墨镜,左肩膀的位置上安了一块专门治疗脱臼的蓝白色固定器,我一下还没认出来,但就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一边的牛耿显然已经早我一步认了出来,兴奋的朝那个男人叫了一声:“哎!九哥!” 眨眼间,九哥和李福已经来到众人近前。 九哥显然从眉宇之间看出我的疑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说话,我也懂他的意思,乖乖闭嘴,站在一边。 对面的光头抬手指了指九哥,口气依然嚣张:“你谁啊!别管闲事!” 九哥也毫不示弱:“你他妈管我是谁!” 说着话指了指我和牛耿:“这怎么回事!” 光头似乎也感觉到了来人不凡,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各种酒菜:“不管你是谁!咱今天有事说事,有理讲理,这小子吃饭不给钱,跑这来吃霸王餐!你看看这事情怎么办!” 九哥一脸的不屑,右手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包:“哼哼!就这些破东西,我家狗都不吃,说吧,要多少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别人听了倒觉得不以为然,一边的牛耿脸顿时就黑了。 光头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顶,嘿嘿一笑:“这个嘛,嘿嘿,也不多,一万五!” 九哥听了也是一愣,把钱包装回口袋:“哦~才一万五啊,没事儿,没事儿。” 说着就撩起风衣,开始单手解皮带。 对面人全都看傻了,怎么的?大庭广众这是要耍流氓啊。 九哥把挂在皮带上的狗腿刀连刀带鞘插在裤子口袋里,晃了晃手里那根黑色皮带:“看到没,就我这皮带,路易威登的,两万多,拿去拿去!不用找了!” 对方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有人用皮带付饭钱的。 九哥还觉得理所当然,打了个手势,让我们跟着他走。 当然了,我们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给按住了。 光头气得脸都红了:“他妈的!不想活了!敢耍我!绑起来!把他那只手也废了!” 两个伙计拿着麻绳,朝九哥逼过去,眼看就到了他面前。 九哥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里微露凶光,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 话音刚落,右手抄起桌子上的空啤酒瓶,向下用力一挥,就听见啪的一声,酒瓶砸在其中一个伙计头上,酒瓶瞬间被砸的粉碎,那伙计扑到在地,满脸是血,双手捂着头,嗷嗷乱叫。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右腿一抬,一脚踹在另一个拿麻绳伙计的胸口,那伙计嗷唠一声,被踹出三四米远。 九哥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右手握着酒瓶玻璃碴子,三步并成两步,朝光头冲过去,另几个伙计见状,也抄了家伙,拎着椅子凳子扫把墩布冲了上来。 牛耿趁着伙计不注意,也顺手抄起一把角落的折叠椅,一时间,双方打成一团。 我都看傻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牛耿两下砸翻一个伙计,指着我后面大叫:“你还傻站着干嘛!等雷劈啊!” 我一下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一个伙计举着木棍朝我冲过来。 李福猛地一扑,把那人扑到在地,和那人在地上扭打,我手忙脚乱的抄起桌子上的两个空啤酒瓶,骑在那人身上,手里的啤酒瓶噼里啪啦的就往那人头上敲。 没过几分钟,饭馆里的七八个人就全被我们给干趴下了,桌子板凳翻了一地,光头和他那几个伙计一个个抱头缩脚,疼的嗷嗷直叫,看着他们恐惧的眼神,心里倒是莫名多了几分快感。 九哥看了看饭馆外面围观的人群,把手里的啤酒瓶子随手一扔,朝光头吐了一口口水:“下次宰人之前,先把狗眼擦亮点!敢动我兄弟?弄死你!” 九哥说完,潇洒的一挥手,踢开一个躺在地上的伙计:“咱们走!” 四个人出了饭馆,外面围观的人群立马让开,在人群好奇的眼光下,上了奥迪车,扬长而去。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章 监控录像 这么来回一阵折腾,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奥迪车穿梭在午夜寂静的街道,一路畅通无阻。 李福开车把我们送回了黔虎堂,到了黔虎堂,李福把车钥匙给我,打算自己打车回家。 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车又不好打,又把车钥匙抛回给他。 李福开着车走了,我们三人上了三楼,该擦的擦,该洗的洗,各自找地方睡了。 三楼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这几天牛耿都是跟我一起睡,因为九哥肩膀有伤,我和牛耿就出来睡沙发,让九哥一个人在床上睡。 当夜无话,一觉睡到大天亮。 睡着睡着,迷迷糊糊就听见好像有人在旁边说话的声音。 一睁开眼,就看见九哥,牛耿,李福三个人围坐在茶几边上吃早点,看样子也是刚起来不久。 牛耿看我醒了,递过来一根油条:“醒了?来吃早点。”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脸揉了揉,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接过牛耿递过来的油条,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在茶几上拿了一杯热豆浆喝了几口,看了看旁边的九哥,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九哥,俗话说水有源,树有根,你不声不响的到贵阳来,恐怕不是为了跟我们吃一顿油条吧?” 九哥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看了看一边的李福:“小李啊,你下去看着点铺子,虽然早上没什么生意,但是铺子里没人也不行。” 李福看了看九哥,又看了看我。 我心里知道,九哥这是不相信他,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好说什么,朝李福点了点头 李福虽然嘴上没说,却是心知肚明,答应了一声,又拿了好几根油条,打算下一楼去吃。 牛耿看他一下拿了那么多,忙抢过装油条的塑料袋:“哎哎哎!你倒是给我们留点啊!” 李福嬉皮笑脸的,又拿了一杯豆浆,脚底抹油,噌噌噌,下了楼。 九哥看他走了,才慢慢说到:“以你现在的能力,很难在这行里独当一面,你知道不知道,罗爷为什么要让你来管黔虎堂?” 我当然是心知肚明,但是我想听听九哥的看法,就装傻充愣,问他:“哦,为什么?” 九哥喝了一口豆浆,咂了咂嘴:“罗爷之所以要让你来当这个堂主,目的只有一个,你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是想用这种手段把你给拴住。” 九哥转头看了看被李福关上的门:“这个李福,也是罗爷特意安排在这的,表面上是个得力助手,实际是安排了一个监视器,时时刻刻监视你,你别太相信他,不要什么都跟他说。” 九哥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只是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心里五味杂陈,觉得很不是滋味。 九哥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叠灰色的纸,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被他折成巴掌大小的报纸。 九哥把报纸完全打开,铺在根雕茶几上,用手指了指报纸上的一个地方:“你们看看这个。” 我拿起报纸来,朝九哥指的地方一看,牛耿端着豆浆也凑过来看,在报纸右下角六分之一的位置上,刊登着一则新闻,题目是“火葬场尸体丢失” 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粗略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抬头看了看九哥,怀疑他是不是指错了地方。 一边的牛耿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岔了一口气,被豆浆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着他,问他怎么了,牛耿被豆浆呛的满脸通红,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那则新闻上的一个人名。 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当我顺着牛耿的手指尖看到孔连城三个字的时候,瞬间就是一激灵,后背一凉,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窟。 我猛的抬头,看向九哥,指着那则新闻里孔连城的名字:“这!这是什么意思!” 九哥倒是格外平静,抬眼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唉……孔连城的尸体……跑了。” 越听越觉得糊涂,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跑……跑了?什么叫跑了?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当时我们三个亲眼所见,就摔死在锦江饭店楼底下的,怎么现在又跑了,怎么跑的?” 九哥没有回答,从兜里掏出他的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就在前天,有人给我发过来一段视频,你们都来看看,不过……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九哥说着,坐到我和牛耿中间,打开了一个视频软件,画面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但是从进度条的变化来看,视频一直在播放,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突然,画面闪动了几下,我以为要出现图像了,睁大了眼睛,集中注意力去看。 但是,画面只是单纯的闪了一下,好像就只是为了调戏我们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一片漆黑,又看了几分钟,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情况,伸手想去拉进度条。 九哥一把抓住我的手:“别动!要开始了。” 果然,画面上几根亮线又闪动了几下,这次终于出现了图像,从画面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俯视拍摄的,右下角显示着一排数字2014/09/25/03:45 很明显,这是一段由监控录像记录下来的视频,不知道被谁拷贝下来,做成了视频。 画面的斜下方是一排一排脸盆那么大的正方形不锈钢格子,看着看着,额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那是火葬场里专门用来存放尸体的冷柜,那现在视频里拍摄的这个房间,应该就是火葬场里用来存放尸体的冷藏室。 进度条一点一点的推进,心也一点点收紧,视频播放到十五分钟的时候,最下面的一排,第四个冰柜的不锈钢把手好像扭动了一下,只是动了一下,我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一种极度的恐怖与冰凉却瞬间袭遍全身。 边上的牛耿也是脸色惨白,显然也是看到了刚才的异样。 视频播放到十八分钟的时候,画面左上角的光线明显亮了许多,应该是冷藏室的门被人打开了,画面里第一次出现人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他打着手电筒,到了冰柜附近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能是因为冷藏室里温度很低的原因,那保安只是随便看了看,就匆匆转身走了,自始至终,都没能看到这个人的脸。 那保安刚走了没几秒钟,画面一下子黑了,又变成之前的一片漆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画面又亮了,还是同一个监控画面,不过,看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变成了2014/09/25/04:43。 这说明这段视频,距离前一段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把这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给剪了,好像是故意不让看视频的人看到这一段时间里的画面。 又或许是在这一个小时里没什么事情发生,剪辑视频的人不想让我们浪费一个小时去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画面刚亮起来不久,刚才发生异样的那个冰柜,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操纵下,现在竟然像抽屉一样,慢慢的朝外打开,刚开始还只有一条胳膊粗的缝隙,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冰柜已经被完全拉了出来。 我浑身冰凉,心都到了嗓子眼儿,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背后拍我一下,恐怕我当时就能吓死过去,这太恐怖,太不寻常。 就在这个时候,冰柜里尸体坐了起来,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尸体的脸,也好,如果真让我看到那具尸体的脸,我可能会被吓得失心疯。 那尸体缓缓的转头看了看四周,动作非常的僵硬,就像是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一般,从冰柜里慢慢的爬出来。 尸体的动作很恐怖,脸朝下趴在地上,两只手不停的往前伸,两只脚一直在后面蹬,头在地上不停的朝前拱。 整具尸体就像蚯蚓一样,朝着保安刚才进来的方向爬过去,没一会,尸体便消失在监控画面里,随即,画面左上角亮起了和刚才那个保安进来时候一样的光线,不用想也知道,那具尸体已经打开了冷藏室的门,爬了出去。 各位读者朋友,谜墓人心第一卷《翡翠帝王陵》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敬请期待第二卷《龙龟巨甲》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极度惊悚 孔连城的尸体从冷藏室爬出去之后,画面又是一黑,不出所料,和前两次一样,过了几秒钟又第三次亮了起来。 不过,这一段视频和前两段都不一样,这段视频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不是监控录像,而是手机之类的移动设备,相比之前的无声画面,这一段,不仅有画面,也有声音。 在这一段视频里,画面拍摄的场景也发生变化,那好像是一道封闭的走廊,两边都是白色的墙,墙上每隔两三米就有一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小墙灯。 画面一直在上下抖动,拍摄这段视频的人应该在不停的奔跑,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慌乱喘息声,画面抖动了一分多钟,最后拐进了一个小房间才停下,房间很小,镜头晃动间,我看到小房间里面的马桶,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个卫生间。 画面虽然没有之前抖动的那么剧烈,但也不是完全静止的状态,拿着手机的人在剧烈的呼吸,镜头也跟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我能清晰的听到一个人颤抖的呼吸声,镜头一阵乱晃,画面里出现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拍下这段视频的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这段视频好像并不是有意拍摄,更像是无意间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下来的。 画面保持了一会儿,镜头又开始晃动,女人好像是觉得危险已经远离,颤抖着坐到马桶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女人似乎是发现了被自己打开的摄像头,慌乱之下想要关闭。 然而,女人在慌乱之下,点了几下手机屏幕,非但没有把摄像头关掉,反而是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也就是我们平常用来接打视频电话的那一个摄像头,前置摄像头打开的一瞬间,猛然看见一张女人的脸,这个女人我并不认识,瓜子脸,长头发,因为汗水的缘故,几缕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好像是看到了让她十分恐惧的东西,女人的年龄,应该不大,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算是个妙龄少女。 与此同时我也看见,就在她身后的墙上,一个男人头朝下,像壁虎一样趴在卫生间的墙上,正在抬着头看着她。 看到那张男人脸的时候,我脑子轰的一声,好像被打桩机给狠狠砸了一下,那张脸上血迹斑斑,嘴角已经整个裂开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孔连城的脸! 显然,女人也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这一幕,伴随着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画面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看了看屏幕下方,发现视频的进度条已经到了尽头,视频的内容到这里就全部放完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努力让自己心里的恐惧不表现出来,恍惚间,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九哥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上,默不作声的抽着。 牛耿手里来回把玩着空豆浆杯子,也是低头不语。 这种掺杂着诡异气氛的沉默,让我浑身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坐着。 过了很久,牛耿才开口问道:“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九哥,这视频你从哪搞来的,我需要一个解释。” 九哥用食指弹了弹烟灰,慢慢的说:“我也不知道,前天,我在钓场钓鱼,感觉手机响了一下,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鱼漂上,所以没怎么在意,后来回家和小雅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有人给我发了这么一段视频,说实话,第一次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和你们现在的反应一样,也觉得后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当我看到孔连城那张脸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非同小可,所以,我就开始调查。 第一段视频里的那种柜子,是专门用来装尸体的冷柜,这种东西不是很常见,一般在殡仪馆,火葬场,或者医院才会有。 我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帮我去这三个地方查,那几个伙计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半天时间就查到了前两段视频里拍摄的地方。”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福尔摩张 牛耿好奇心爆棚,忙问:“在哪啊?” 九哥语气平缓,没有丝毫波澜:“北郊火葬场,我到那里的时候,火葬场外面拉了一溜警戒线,后来办案的警察告诉我,里面出了命案,火葬场的保安昨天晚上死了,肠子都挂在外面。” !我紧接着又问:“那第三段呢?” 这一次,九哥却摇了摇头:“不知道,第三段视频里的布局摆设太平常了,总不能每个卫生间都进去找。” 我点了点头:“也是,那后来呢?” 九哥把烟头丢进烟灰缸,叹了口气:“第二天,报纸上就登了北郊火葬场的新闻,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们知道,所以我带着视频和报纸,上了飞往贵阳的飞机。 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往这赶,到黔虎堂的时候,正好遇上回来开车的李福,我问他要去哪,他说你急匆匆的去了兄弟饭店,他不放心你,也要过去,所以我就跟着李福一起去了兄弟饭店找你,后来的事,我想不用再说了。” 视频带给我的恐惧感已经慢慢消散,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 听九哥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地方,与此同时,脑子里一道灵光闪现,想到了更多的东西,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就问九哥:“你第一次看完这个视频心里是怎么想的?” 九哥很诧异我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第一次看完这个视频,首先是惊悚,感觉不可思议,然后就是……” 我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九哥的话:“你就没想去做点什么?” 九哥在我的引导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句:“我想去拍这段视频的地方看看。” 我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是一个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这些视频,恐怕也只会认为这是某个恐怖电影里剪辑出来的情节罢了,但是,对于知情人来说,肯定会怀疑视频内容的真假。 那么,验证真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亲自去视频拍摄的地方看看。 如果说对方的目的是要把你引到北郊火葬场的话,他发视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视频拍摄的地点呢,反而让你自己去找呢,这里面有个很细微的破绽。” 九哥和牛耿看向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什么破绽?” 我看着他们渴望真相的眼神,心里很是受用,缓缓说道:发视频给你的人,没有直接告诉你视频拍摄的地点,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不告诉你,你也有在短时间内找到视频拍摄地的能力。 这就从侧面说明,这个发视频的人肯定非常的了解你,甚至可能就是你认识的某个人。” 九哥听了我的分析,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有点道理,那么,福尔摩张先生,这个人把我引到火葬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参观死人么?”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这个人引你去火葬场,只是为了让你相信视频里的内容都是真的,只有这样,事情才有进行下去的基础。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某件事,孔连城死的时候,我们三个当时都在场,这个人为什么单单就把视频发给你了呢?” 九哥眯起眼睛看着我:“你怀疑我?” 我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收到这段视频之后,也去了视频里拍摄的北郊火葬场,但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九哥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想了半天才说:“后来……后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即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也没有遇到可疑的人……” 我立马否定了九哥的说法:“不!对方既然把视频发给你,那就一定有原因,你认为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是你的主观想法,而事实是,你现在到了黔虎堂,并且把这个视频带给我们看了,这!才是那个人真正的目的!” 我还沉浸在推理的快感中,牛耿首先提出了疑问:“那这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把视频发给我们呢?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我掏出我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忘了,我们的手机和手机号是在离开cd那天才买的,算起来也没有几天,这个人可能还没有途径获得我们的手机号,但是这并不重要,刚才我就说了,那个人对九哥应该很熟,有九哥的手机号码就不足为奇了,只要九哥看到这些视频,势必会把这件事通知我们。 至于通知我们的方式,可以是把视频转发给我们,也可以像现在一样,亲自带着视频来贵阳。 那个人是在利用九哥,把这些视频带给了我们,这样一来,在我们看到这些视频的同时,那个人也不会暴露自己,只要我们看到了视频,就会和九哥一样,对视频的真假产生疑问,然后去北郊火葬场!” 我越分析越觉得后背发凉,对方似乎已经算好了每一步,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谜墓人心 第一百零三章 不速之客 牛耿对于我的推理不屑一顾:“我说,天一啊,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地球都得围着你转?你是太阳啊,万一这只是一个玩笑呢? 行!退一万步说,就按你的推理往下推,这个发视频的人又是谁呢?” 我淡然一笑:“不知道……” 牛耿骂了一句:“靠!合着你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啊!” 我叹了口气:“唉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事情绝对不是偶然,再说了,推理只能无限接近真相,不能替代真相。”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就灰蒙蒙的,雨,一直憋到中午才下,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冲刷着这座城市的污秽与尘埃。 这个季节本就是古玩行业的淡季,碰上这该死的雨天,更是雪上加霜。 李福在一楼也困的无聊,干脆关了店门,带着扑克牌上来,跟我们打斗地主,我也不好说什么,时间,在众人嬉笑怒骂声中,一分一秒的度过。 晚上吃过饭,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我和牛耿照旧睡沙发,这一觉,睡的不深,半夜的时候,被一阵凉风吹醒,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发觉不对劲,本来应该睡在我对面沙发上的牛耿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卫生间,卫生间的钢化玻璃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牛耿呢?这么晚了上哪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这么想着,便走到了窗边,窗外乌云翻滚,雷声隆隆,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关好了窗,一回头就看见了卧室的门,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敲了敲卧室门,里面鸦雀无声,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站在房间门口,喊了几声九哥的名字,房间里很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手放在门把手上一使劲,门没锁,卧室门吧嗒一声,被我给打开一条缝隙。 事已至此,我大着胆子,推门而进,房间里同样是一片漆黑,我凭着记忆,摸到了电灯开关。 灯亮的一瞬间,眼睛就看向床上,床上空无一人,九哥也不在房间里,哎!奇了怪了,这两家伙大半夜的跑哪浪去了,关键是还不叫我。 我回到客厅里,打开了灯,九哥的烟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我拿了一根点上,掏出手机,找到牛耿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里嘟嘟响了两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九哥,与牛耿一样,九哥的手机也是关机。 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缘由的打了个冷颤,想起卧室里有我的衣服,就起身往卧室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那声音很沉闷,像是在用拳头敲击房门,刚开始,还以为是九哥或者牛耿回来了。 心念一动,绕到门后,心里想着:“不管是九哥还是牛耿,只有一进来,老子嗷的一嗓子跳出来,吓你们一大跳,让你们出去浪不带我。” 我这么想着,心里暗暗偷笑。 但是情况好像没有按照我想的发展,那种沉闷的敲击声一直在门外徘徊。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搞什么!怎么还不进来,忘带钥匙了?” 啧,不对啊,按照牛耿的性格,绝对不会敲门的,要是真的没带钥匙,早就应该在外面叫开了。 九哥?也不对,正常人没带钥匙,要么是敲几下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要么就是站在外面喊。 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一直敲门,却一句话也不说。 客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但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恐惧和寒意却在心中蔓延。 “遭贼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退后了几步,想找个称手的东西当武器,要是外面真的有贼,待会儿他进来免不了一场恶斗。 我蹑手蹑脚跑到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出来,和刚才一样,又躲到了门边。 只要那贼一进来,老子一脚把他踹翻,把菜刀架他脖子上,门把手动了一下,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我一把把门拉开,大吼一声:“干什么的!”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它来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以为外面会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的表情应该是这个样子(⊙_⊙)! 但是现在,门外并没有站着人,说得准确一点,是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搞什么!上这碰瓷儿来了!” 那男人听见我说话,把头转了上来,真的是转上来的,他身体没动,脖子咔咔直响,整个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脸朝上看着我。 我顿时就懵了,菜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o□o)/!“孔连城!!!” 我尖叫一声,连连后退,腿上一个不利索,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往后退,就退到了卫生间边上。 孔连城脸朝上,趴在地板上,双手不停往前扒拉,两条腿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蹬,同时用头在木头地板上,一下一下的往前拱,发出砰砰砰砰的声音。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我听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敲门声,而是它趴在地上用头拱门的声音。 孔连城的裂开的嘴里发出一阵恐怖的呜呜声,就像是被人捂住嘴说话的声音。 孔连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像一条看见猎物的毒蛇一样,朝着我就爬过来,我头皮一麻,慌不择路,左手一扒拉卫生间的门把手,推开了玻璃门,躲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就后悔了,地方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要是在客厅里,还能跟他周旋周旋,趁它不注意,从楼梯逃下去。 卫生间很小,四处一看,就看到了卫生间的窗户,窗户很小,外边还有一道用不锈钢做的防盗窗,只要能搞开防盗窗的几根不锈钢管,也能够我钻出去,我记得这道窗子边上有根大腿粗的排污管,顺着排污管也能逃出去。 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防盗窗纹丝不动,我双手抓住防盗窗的不锈钢管,一边猛摇一边骂:“你大爷的!卫生间安你娘的防盗窗!怕人偷屎啊!” 搞了一会儿,防盗窗一点反应都没有,本来就手脚发软,现在又累的满头大汗,我无力的瘫坐在瓷砖地面上,顺手抄起了一边的皮搋子。 不管了!敢进来老子就跟你拼了! 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却是一片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孔连城好像并不在外面。 我不由的想起了九哥手机里的第三段视频,瞬间汗毛都炸了,咽了咽口水,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还好,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钥匙的开门声,牛耿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天一!天一!跑哪去了,出来吃宵夜啊!给你带了好吃的!快来啊!” 我还是不敢出去,手里抱着皮搋子,缩在卫生间角落里。 客厅里,又响起九哥的声音,听起来是在跟牛耿说话:“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别嚎了,没看见卫生间灯开着,他肯定在里面。” 我死死的盯着卫生间的门把手,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紧。 门把手吧嗒一转,探进来一个大脑袋:“天一,你……你干嘛呢!” 我一看真的是牛耿,身体从极度亢奋的状态瞬间放松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天旋地转,就觉得气往上撞,嗓子一甜,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出来,全身的骨头好像瞬间被人抽走,整个人一下软倒在地。 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卫生间里朦胧的白色灯光和牛耿充满惊恐的脸。 隐隐约约听见牛耿喊了一声,喊的是什么,已经听不清楚,我连控制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彻底一黑,整个人就感觉像在自由落体一样,掉入下方黑暗的无尽深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半个葫芦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以后,我躺在一张可以容纳四五个人一起睡觉的大通铺上,四周都是灰白色的砖墙。 猛地坐起来,随着我的动作,原本停留在老式雕花木窗窗台上的几只麻雀受到惊吓,呼啦一下全飞了。 四处一看,除了自己没别人,正在纳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时候。 大通铺对面的双开木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和尚吃着热气腾腾的烤白薯从外面进来,那小和尚六七岁,剃了个光头,穿着一身青布僧衣,胸前挂着一串小号佛珠,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白底布鞋,看上去天真无邪,非常的呆萌。 小和尚突然看见坐在通铺上的我,手一哆嗦,烤白薯吧嗒一声掉到地上,小和尚也不去捡,哇呀怪叫一声,掉头就跑。 我觉得奇怪,就朝他喊了一声:“哎!你跑什么!” 那小和尚丝毫不理会,跑的飞快,嗖的一下就没影儿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总不能一直在大通铺上待着,那也不是个事,手脚并用爬到大通铺边上,准备穿鞋,出去外面看看究竟,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越来越近,听声音,应该还不止一个人。 门边黑影一晃,牛耿从外面跑进来,左手端着半碗稀饭,右手拿着一双筷子,边吃边问:“啊,你醒了?” 没等我说话,门边黑影又是一晃,九哥也从外面进来,跟牛耿一样,也是端着碗,拿着筷子。 九哥一边扒拉着稀饭,一边问:“小张,你……感觉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感觉怎么样,这是哪啊?” 牛耿嘴里嚼着几根咸菜,说话有些含糊:“这是盘县……绥乐西来寺。” 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很饿的样子,就问:“啧!你们两个怎么了,搞的跟非洲难民一样。” 九哥并不回答,只顾埋头扒稀饭吃,看样子也是饿急了,牛耿摆了摆手:“哎呀!还不是为了你!别问了!先吃完饭再说。” 我看他们吧嗒吧嗒吃的挺香,自己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哎!我说,你们真好意思,这还一个人啊,我呢!” 牛耿嘟嘟囔囔:“啧!真够麻烦的!我都快赶上你家奶妈了!等着!” 没过一会儿,牛耿就端着一大锅稀饭,一大碗咸菜跑进来,三个人并排坐在大通铺边上,唏唏嗦嗦喝着稀饭。 没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叫开了:“哎!我锅呢!谁看见我锅了!” 三人都觉得亏心,谁也不说话,只顾着埋头吃稀饭。 吃饱了饭,人也有了精神,随手一擦嘴边的米粒儿,就问牛耿:“哎!我说,咱们怎么到这来了?” 牛耿还意犹未尽,放下碗,咂了咂嘴:“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前天晚上,我和九哥出去办点事……办完事情回来的时候,路过烧烤摊,也累了,就在路边摊吃了一顿烧烤,后来我一想你还在家,就给你也带了一些,回来的时候,你不在沙发上,卫生间的灯亮着。 我敲门没有反应,就推门进去,你抱着个马桶搋子,浑身发抖,缩在角落里,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我把九哥叫进来,打算先把你从卫生间弄出去,刚一碰你,你眼睛就睁开了,眼珠子碧绿碧绿的,嘴歪眼斜,就跟疯了一样,扑上来要咬我,好在老子身手敏捷,躲开了。 你不依不饶,跟条蛇一样,从卫生间里爬出来,追着我和九哥满屋跑,非要咬我们,闹腾了半个多小时,你掉头爬上客厅的窗台,看样子是要往下跳,好在九哥反应快,用外套把你从后面勒住。 你当时力气很大,我和九哥费了老劲儿才把你捆起来。 把你送到医院一检查,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好家伙!你差点还把医生给咬了,医生也没什么办法,让我们先把你送精神病院看看。 就在我们打算把你送精神病院的时侯,老姚打电话过来,问你是不是出事了,我们都跟他说了,老姚就让我们把你给带到这来了。 老姚的师父一清禅师看见你,二话不说就抽了你一个大嘴巴子,别说,疗效还挺好,你一下就安静了,嘴歪眼斜的毛病也减轻了,禅师让我们把你抬到这间房子休息,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 我听他说完,冷汗就下来了,没想到我昏迷过去之后,还发生这么多诡异莫名的事,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 看了看九哥,九哥点了点头,肯定了牛耿的说法。 我哦了一声:“哦,这样啊,那你们两个前天晚上出去办什么事了?还不叫我。” 牛耿和九哥对视一眼,看样子很避讳这个问题。 牛耿支支吾吾:“这……这个……哎呀……你……你别问了。” 我不依不饶:“别问了?什么叫别问了?你知不知道,我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你说不说!不说我今天就死在这给你看!” 牛耿挠了挠头:“哎呀,他妈的,我说你现在怎么跟个老婆娘一样,还要死要活的。” 牛耿吱唔了半天:“我们去……去……花果园……半个葫芦。” 我听得云里雾里:“半个葫芦……什么玩意儿半个葫芦,你别跟我绕,快说。” “那……半个葫芦就……瓢……瓢呗!”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来禅寺 我花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瓢?你……你说的瓢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牛耿翻了个白眼:“瓢就是瓢呗!正不正经的自己想去!” “那!那你怎么不带我去啊,至少也得跟我说一声啊。” “啊呀!你当时睡得跟个猪一样,再说了,你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共产事业的接班人,怎么会跟我们这种人同流合污啊。” 我被他气的语无伦次:“大好青年……你见过蹲三年号子的大好青年啊!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得……带我去……知道吧!至少,你告诉我一声。” 牛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行行!下次带上你!行了吧!” 眼睛不经意的从九哥身上扫过,觉得有点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才发现了端倪:“哎,九哥,你肩膀上的固定器哪去了,伤好了?” 九哥在锦江饭店跟快刀交手的时候,由于一时疏忽,被快刀趁机扭住胳膊,为了逃脱控制,九哥不惜自折胳膊,才得以挣脱,但是代价也不小,后来去医院一检查,发现左肩膀脱臼,医生在他的左肩膀上安了一个治疗脱臼的蓝白色固定器,他来贵阳的时候,我还看他戴着,但是现在,肩膀上空空如也。 九哥活动了几下左肩膀:“哦~没事儿,昨天,一清禅师给我正过骨,又给我配了几幅中药吃,现在已经好多了,禅师说多活动活动好得快,现在打架可能还差点,应付一般的吃饭穿衣没问题。” 九哥说着,把烟头丢掉地上,用脚踩灭:“这些都不重要,比起这些,我更好奇的是,你当时怎么会躲在卫生间里的,以及后来,你怎么见人就咬,到底出什么事了。” 牛耿就好像抓住我的把柄一样,一拍大腿:“对!盘问老子半天了,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被九哥这么一问,前天晚上的恐怖记忆一点点回归,脑门上冷汗就下来了,他们两个是我为数不多可以相信的人,也没必要隐瞒,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们两个听完了我的描述,脸色都不好看,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一直保持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九哥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呀,一清禅师说你醒了之后,立马去找他。” 牛耿也一拍脑袋:“哎哟,对啊,刚才光顾着吃饭扯皮了,把这事给忘了。”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脚步声响,又进来一个人,那人四十来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黑灰色的外套,正是很久没见的老姚。 “老姚” 我朝他招了招手,老姚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的样子恢复的不错,走吧,我师父要见你。” “你师父?一清禅师?他见我干嘛?” 老姚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师父说,他了解关于孔连城的事情,你想知道的话,就去后山找他。” “孔连城!” 我一下跳起来:“你师父也认识孔连城?” 老姚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师父乃得道高僧,已通八宝佛眼,能预见未来之事,看透常人所不能见,他心里想的什么,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摩的,走吧,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后山等着。” 三人在老姚的带领下,在寺里转了几个弯,出了山门后,沿着山门边的羊肠小道,朝着西来寺后山走去。 西来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寺,寺庙坐东朝西,建在有着“世界古银杏之乡”之称的妥乐村边的山岗上,寺庙虽然不大,占地只有六七百平方,但是红墙青瓦间,无不透露着佛法的威严,寺庙始建于明朝弘治年间,后来在乾隆年间重修过一次,香火一直很旺盛,正殿前,有一段陡峭的石头台阶,台阶的不远处有株很高大的千年桂花树,站在桂花树旁,可以俯视山岗下整个妥乐村。 这里的银杏树很多,简直随处可见,后山更不得了,百年树龄的银杏树,一个人环抱不过来,一片接着一片,一层盖着一层,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没一千也有八百棵,放眼望去,整片山岗都被银杏树包裹,遗憾的是,现在才十月初,叶片还没全部变黄,要是再过一个月,等到十一月中旬左右,这些百年银杏树的树叶全部变成金黄,风一吹,金叶漫天飞舞,那才真的是如梦似幻。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清禅师 在去往西来寺后山的途中,兜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李福两个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接起电话,问了一句:“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李福迟疑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李福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李福简单的问了问我这边的情况,然后就说到了正题。 “额……咱们堂口下面的几个掌柜,今天打电话过来问工资的事,本来九月底就该发的工资,现在都十月初了钱还没发下去,你看……这事情……” 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我现在好歹也是黔虎堂的一堂之主,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着急,我要是沉不住气,下面肯定人心大乱,老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到时候,肯定会乱套,只好硬撑着,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哦~知道了,你看好堂口,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电话挂断以后,心里那叫一个火急火燎。 九哥看出我的异样,就问:“怎么了?谁的电话啊?脸都拧一块了。”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跟九哥说了,没想到,对于我来说如此棘手的问题,在九哥那里却不值得一提:“哦~这样啊,差多少钱啊?”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唉……大概二十几万吧。” 九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多大个事,兄弟这拿!” 我那叫一个感激啊,嘴上还跟他客气:“这……这怎么好意思的,就……就算我跟你借的,等这一阵过去,我双倍还给你。” 九哥随意的摆了摆手:“这钱啊别说给你的,也别说借你的,你就暂时拿去应急,要是哪天,兄弟我混不下去了,落魄街头的时候,你得管我几顿饭。” 我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电影里的台词顺口就冒出来:“人在世上走,心中一杆秤。义字在两边,兄弟放中间。没别的,从今以后,只要九哥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算我一个。” 九哥听的一愣一愣,无奈的摇头苦笑,问我要了黔虎堂的帐户号码,又打电话给小雅,让她往里面打了二十五万。 这边,钱一到账,李福便着手安排,该转钱的转钱,该发工资的发工资,这事情暂时缓和下来,暂且不提。 但说我们四人,排成一列,走在落满银杏叶的小路上,脚步声沙沙作响,半个小时后,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传进耳朵,随着我们越走越近,水声也越来越清楚。 四人陆续走出银杏林,来到一片水潭边上,水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有半个篮球场的面积,水潭边上尽是大大小小圆润的青石。 一道小瀑布从旁边的山岩上倾泻下来,灌入潭中,几只原本在潭边喝水嬉戏的小松鼠,因为我们的到来,三蹿两蹦上了树,不见了踪影。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清禅师,他双眼微闭,满脸柔和,以佛家双盘式打坐在对面水潭边的一块大青石上,一身青布的僧衣僧帽,虽不华丽,但是十分干净整洁,三尺长的白胡子随着山风飘于胸前,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阳光早已洒满大地,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一清禅师的身后有一道圆盘形的白色光晕,远远看去,犹如真佛在世。 来的路上听老姚说过,他师父今年已经九十九岁高龄,乃是得道的高僧,今日一见,果然是仙风道骨。 我们说着话,就想过去,却被老姚一把给拦下:“等等,师父正在禅定,等一会儿再过去。”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到了人家的地头,只好客随主便,等着吧,各自找地方坐下,等着一清禅师禅定结束。 九哥心宽,找了一块被太阳晒得发热的石头,躺在上面闭目养神,老姚坐在他旁边,也开始像他师父一样打坐禅定。 牛耿闲的蛋疼,就在一边掐花拔草。 最悲催的可能就是我了,既没有牛耿那样的闲情雅致,也没有九哥的淡然洒脱。 我在潭边来回踱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的一清禅师,脑子里一直都是关于孔连城的事情。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俗家弟子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牛耿实在是无聊透顶,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被他祸害的差不多了:“这要等到啥时候啊,和尚该不是睡着了吧,咱们这么大老远的跑上来,不是为了看他睡觉啊!我过去叫他好了,睡着了容易感冒啊!” 说着就要过去,一边的老姚跳起来,一把拉住他:“不要惊扰我师傅,禅定的时候就怕有人打扰,万一走火入魔,你担待的起么!” 牛耿也是忍到了极限:“还走火入魔呢!再等一会儿,他没事!我就走火入魔了!” 两人正在矫情,就看见对面大青石上的一清禅师睁开了眼,朝我们招了招手。 牛耿挣脱了老姚的手:“你看,你师父都在叫我们了,还等什么玩意儿,走走走,瞎耽搁时间。” 一边的九哥站起身来,第一个踩着潭边的青石朝禅师走去,没什么好说的,众人都跟了过去。 到了一清禅师面前,才发现老姚说的不错,禅师虽然已经是九十九岁高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一脸的慈祥,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果然超凡脱俗。 我正想开口,问禅师是不是认识孔连城,但是一想又觉得这么直接问太唐突,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边的九哥双手合十,显得恭恭敬敬;“禅师,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清禅师慈祥的看着九哥:“施主,有何疑问,但讲无妨。” “我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不知禅师能否度化?” 我一愣,还以为他会问孔连城的事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也说得过去,九哥一向戾气太重,杀业太深,现在到了佛家之地,遇见如此仙风道骨的禅师,总得忏悔一番,就好比吃肉,整天吃肉谁受得了,看见素菜总得吃点,清清口。 一清禅师没有马上回答,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原来,一只蚂蚁在他禅定的时候,爬到了身上,禅师伸手,用两只手指轻轻的把蚂蚁捻起来,放到了一边的石头上,那蚂蚁得以逃脱,头也不回,飞快的爬走。 禅师颇有深意的看了九哥一会,笑到:“呵呵呵呵,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施主相貌堂堂,本就是大忠,大义,大善之人,又何谈度化?” 九哥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和十的双手也放了下来,跟着笑了:“哦~善人?你说我是善人?那请问禅师,何为善?” 一清禅师看了看他,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淡然一笑:“哈哈哈哈,尽忠报国者,为忠也。义薄云天者,为义也。惩恶扬善者,为善也。” 九哥脸色微变,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恢复如常:“多谢禅师指点。” 九哥站在了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问完了,让我问我想问的。 我轻咳了一声,也学着九哥,双手合十:“咳,禅师,听说您认识孔连城,呃……是真的吗?” 禅师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唉……你终究还是来了,看样子,一切都是天意。” 我一愣,什么意思,刚才不还跟九哥笑呢么?怎么到我这就叹气了? 一清禅师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处世。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便会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唉……这世间的真真假假,恩恩怨怨都随他去吧,一切随缘,随缘一切。 也罢,也罢,没错,孔连城的事我的确知道,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再告诉你。” 我想都没想,立马点头:“行行行,别说一件,十件都可以,您说吧,什么事。” 禅师看着我,语气平缓:“你命中与佛有缘,何不皈依三宝,入我佛门。” 我一下就傻了,皈依三宝?说白了那不就是让我当和尚么?这那行啊,哪怕你让我捐个几十万的香油钱都可以啊,当和尚,,,,,,啧!怎么想怎么别扭,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怕得罪了禅师,让他下不来台,只好使个缓兵之计。 “这个……你……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考虑,行不行?” 一清禅师抬头看了看天:“不行,没有时间了,中午十二点之前你必须决定!” 我脑门上汗都下来了,心里狂问自己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不理他,直接走人?还是勉强先答应他,当个和尚?要是剃度出家,真当了和尚,他到时候要是反悔了又怎么办? 禅师看我实在犹豫不决,终于松了口,补充到:“倒也不至于剃度出家,只要你诚心皈依我佛,也可做个俗家弟子。” 我心头一喜,忙问:“不用剃头?不用五戒十律?” 禅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在佛门内,哪怕不烧香。” 我就像瞎子看到光明一样:“行行行!俗家弟子就俗家弟子,我答应您,您快告诉我,说实话,这些日子为了这事儿,都快把我逼疯了,禅师救命!” 一清禅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不急不急,等中午举行完皈依仪式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皈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急这一时,也就答应了。 禅师点了点头,缓缓从青石上站起来,老姚想过去扶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禅师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指了指我们来时的小路:“时间不早了,都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禅师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步履稳健,一点都没有老年人该有的老态龙钟。 我们跟在他后面,返回西来禅寺,不知道是不是有禅师在的原因,这一次,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简短截说,四十分钟后,我们就回到了寺中。 回到寺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斋堂的长条木桌边已经坐了十几个和尚,其中有小和尚就有七八个,今早上被我吓跑的那个小和尚也在其中。 听老姚说,这些小和尚有的是孤儿,也有的是被家人专门送到这里来学习的。 他们天天跟着寺里的大师傅们打坐、念经,到了做饭的时候,也会帮忙洗菜提水。 小和尚大点的有个七八岁,小点的也有五六岁,一个个都剔着小光头,穿着小号的僧衣僧鞋,小巧的脸庞看上去天真无邪,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 老夫的少女心啊,一瞬间萌出血了都。 大长条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稀饭,馒头,炖白菜,炒豆腐各种各样的素斋。 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小和尚:“哎,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和尚理都不理我,只顾着埋头吃饭。 一边的牛耿拍了拍我:“快别说话了,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尽追着这些小和尚咬,人家都怕你了。” 我尴尬的一笑,怪不得这些小和尚一看见我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用完了斋饭,一清禅师让人在正殿设下香案,为我主持皈依仪式,禅师有个叫慧缘的徒弟,说禅师年纪大了,想帮禅师主持,禅师说不行,一定要亲自为我主持皈依。 禅师坐在正殿的蒲团上,按照禅师的指导,我跪到他面前,双手着撑地,脑门磕在地上。 禅师双手合十念诵经文,旁边的几个大和尚也跟着一附一和,说句实在话,他们念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现在的我,一心就想解开谜团,别说念经了,骂街我都能忍。 简短截说,皈依仪式结束之后,又交了二十块的工本费,领了巴掌大的一本儿皈依证,从这开始,我也算是入了佛门。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一清禅师,禅师叹了口气:“雨中和两位客人留下,其他人都去忙吧。” 闲杂人等退出了正殿,一清禅师看着我,眼神中饱含怜悯之情:“你听不听师父的话?” 我连忙点头,好似鸡啄碎米一般:“当然当然当然,师父在上,您说什么是什么。” 一清禅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好,既然你听师父的话,那就听师父一句劝,这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一切因果自有定数。” 我气的脑门上青筋都爆了,从地上跳起来:“哎!禅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您这般作为,不好吧,好在你没管我要学费,要不然,我真以为你是专业搞诈骗的啊。” 一清禅师摇了摇头:“唉……佛说,芸芸众生,一切因果轮回,早已有了定数,今天是你遁入佛门之时,也是贫僧圆寂之日。”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平常百姓死了,说的文雅一点叫去世,说的难听一点叫嗝儿屁,而僧尼去世,一般就叫做圆寂。 一清禅师这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今天是我入佛门的日子,也是他死的日子。 一边的老姚猛地跪到一清禅师面前:“师父!您说什么呢!” 一清禅师看了看他:“雨中啊,你我师徒一场,别怪为师没提醒你,不要跟他们三个走的太近,会害死自己的。” 说完就站起身来,摇头叹息着走出了正殿。 一边的牛耿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一清禅师,大喊一声:“哎!别走啊!你几个意思!什么叫我们会害死他啊!你把话说清楚!” 说着就要冲上去,好在被九哥一把拉住,要不然,依牛耿的脾气,估计会闯祸。 一清禅师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们几个都傻了,根本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章 禅师过往 等我反应过来,追出正殿的时候,一清禅师早已经不见踪影。 三个人在寺里寺外兜兜转转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一清禅师,我们三个也累的够呛,排成一排,坐在西来寺山门前的石头台阶上,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牛耿一扑楞脑袋:“哎!我说!那老和尚是不是又跑后山去了,咱要不要去后山找他啊!” 我想了想:“嗯……有道理,寺里寺外咱都找遍了,看来应该是去后山了。” 九哥不以为然,躺在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石头台阶上:“先不要着急,等到晚上,禅师肯定会回来吃饭,到那个时候再问问禅师,要是他还不肯说,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天一亮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 我想想也是,禅师要是真不想说,咱们现在跑到后山去也是无济于事。 三人正在商量,老姚背着背篓,带着几个小和尚从台阶上下来:“哎!三位,别想那么多了,我师父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别在这待着了,走吧,跟我去散散心。” 说是散心啊,其实就是去菜地里拔菜,拔就拔吧,我们三个也不能总待着吃闲饭。 在菜地里拔了一些青菜白菜,背回寺里的伙房,对于一清禅师我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一无所知,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就向老姚问了一些关于一清禅师的往事。 老姚坐在小木凳上,一边择青菜,一边开始给我们讲他师父一清禅师的过往。 1935年,正是各路军阀混战的年代,当时的一清禅师还没入佛门,一清这个名字是他师父了然长老后来给起的法名。 一清禅师本名张开远,家里挺有钱,半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又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亲戚都很疼他,特别是他的舅舅,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谁有枪谁说了算,谁有枪,谁就是王法。 他舅舅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军阀,在当地无恶不作,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姑娘跳假绳,张开远仗着舅舅的势力,在当地无恶不作,老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这一天中午,张开远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在酒楼吃完饭出来,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姑娘在路边卖菜,那姑娘十八九岁,长的还挺漂亮的,姑娘他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姑娘今天是出来帮着他爹卖菜的。 张开远一眼就看上这个姑娘,就去调戏人家姑娘,姑娘不依,她爹也极力阻拦,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家闺女受伤害。 三说两说,两个人就动起手来,张开远的那几个朋友,都是地痞无赖,把姑娘的爹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周围人也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个年代,人人自危,都不敢管闲事,围在一边看热闹。 正在闹腾的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个老和尚,这老和尚是当地觉远寺的,在当地有点知名度,老百姓都尊称他了然长老。 了然长老双手合十,拜念一声佛号,向张开远求情,请他们放过父女二人,张开远看了看眼前的了然长老:“你说放我就放,我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了然长老又问:“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 张开远当时狂妄自大,上下打量了一下了然长老,随便就说了句:“你把你的手指头剁了,我就放了他们,敢不敢啊!” 了然长老想都没想,在边上的猪肉摊上借了一把剁猪骨的钢刀,当着张开远的面,把手指放在案板上,一刀就把左手食指给剁了下来,鲜血瞬间迸流而出。 张开远当时就傻了,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个老和尚竟然还当真了。 了然长老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问张开远:“怎么样,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张开远就是个流氓无赖,震惊过后,立马就反悔了:“你个傻子!老子说说而已!你说放人就放人啊!给我打!!!”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噩耗 了然长老也不还手,被张开远和几个跟班给毒打了一顿,一阵闹腾之后,张开远对那姑娘也没了兴致,在几个跟班的簇拥下,去了当地的有名的怡红院寻花问柳。 张开远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他第二天从家里出来,看到了然长老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吼道:“哎!死秃子!你又来干什么!” 了然长老不紧不慢:“施主,你命中与佛有缘,何不剃度出家,随我遁入空门。” 张开远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滚滚滚!再不滚老子捅死你!” 了然长老没有动地方,只是站在那里慈祥的看着他。 张开远火了,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长柄短刀,冲过来想吓唬吓唬了然长老,了然长老一个闪身,躲过一刀,反手一推,把张开远推翻在地。 这一次不一样了,张开远几次出手,都伤不了了然长老分毫,反倒把自己累的够呛。 一看打也打不过,就耍起了花招:“和尚!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今天就跟你走!” 了然长老以为他翻然悔悟,就问:“好,我答应你,什么事,你说。” 张开远冷然一笑:“你再剁一根手指!我就跟你走!” 了然长老看着他:“真的?” 张开远点了点头:“真的!你再剁一根手指头从!你说什么是什么!” 了然长老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长柄短刀,手起刀落,一刀就把左手中指给切了。 十指连心啊,了然长老疼的冷汗直冒,跌坐在地,没想到,张开远趁人之危,冲过去把长柄短刀夺过来,把了然长老按在地上又暴打了一顿。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要不然弄死你!” 张开远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简短截说,此后的几天,了然长老天天都来张开远家,每一次张开远都说,只要了然长老剁一根手指,自己就皈依佛门。 然而,小人就是小人,张开远每一次都是出尔反尔,最后,了然长老左手五根手指都被自己给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个年代,风云涌动,每天都在变化,张开远舅舅的部队又被另一路军阀给吞并了。 以前被张开远欺压的的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就打算报复他。 有人向新军阀通风报信,新军阀知道他是旧军阀的侄子,就打算斩草除根。 当天晚上,新军阀带着人冲进张开远家里,跟他有关系的亲朋好友,家丁丫环全被屠杀殆尽,张开远仗着地形熟悉,勉强从死人堆里逃出来。 家里的宅子也被人放火烧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家产被烧了个干干净净,那些狐朋狗友一看他大势已去,也都躲得远远的。 张开远没地可去,厚着脸皮敲响了觉远寺的山门,了然长老看了看他,一句话都没说,打开山门,让他进来。 为了躲避追杀,张开远从此以后遁入空门,法号一清,觉远寺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种古典佛经,失传秘书,一清悟性很高,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研习各种佛经秘术。 天有不测风云,后来,觉远寺毁于战火,一清禅师云游四海,最后到了现在的西来禅寺…… 听老姚讲着往事,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我们三个在伙房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啊,晚饭很快就弄得了,饭菜摆好了,但是没看见一清禅师的影子,老姚一脸的纳闷:“不对啊,每次吃饭的时候,师父都准时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清禅师迟迟不回来,老姚叫了几个小和尚去后山看看,是不是师父禅定忘了时间了。 简短截说,小和尚走了,我们又等了四五十分钟,外面脚步声响,一群小和尚从外面冲进来,声嘶力竭:“不好了!师父圆寂了!” 一句话就好像晴天霹雳,屋子里的人都炸了锅。 人群里,有一个叫慧空的胖和尚,也是一清禅师的弟子,平日里替一清禅师管理大小事务,慧空先是一愣,一拍桌子站起来,呵斥到:“瞎胡说什么!师父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群小和尚语气十分坚决,指着门外:“真的真的!就在后山,师父经常禅定的潭子边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权利之争 斋堂里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陆续冲了出去,朝后山的水潭狂奔! 我跟着人群奔跑,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不要发生一些不想看到的事。 中午走这条小路,磨磨蹭蹭的花了半个小时,现在玩了命的跑,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水潭边上。 一清禅师还是和中午一样,打坐在那块大青石上,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姚和慧空先后跳上大青石,伸手一探鼻息,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边上的几个和尚按耐不住,忙问:“哎!怎么样啊!师父到底怎么了!” 老姚恍恍惚惚,一个站立不稳,脚卡在石头缝里,跌坐在地,叹了口气:“师父……圆……圆寂了……”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几个小和尚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哇哇的痛哭。 我无力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一清禅师的遗体,没想到,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中午还跟我们谈笑风生的一个人,下午怎么就毫无征兆的死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哎,你们快看,这块石头上有字。”一个小和尚指着一清禅师右手边的一块石头大叫。 众人都围了过去,那是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石,上面被人用石头刻了一些字。 牛耿好看热闹,挤过去看了看,一字一句念出声来:“天时已至,九九归真。即刻启程,西去雷音。行坐缸礼,后辈留念。”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前面几句倒是好理解,貌似一清禅师早就知道自己今天会死,让我们不要太过挂念,但是最后那句“行坐缸礼,后辈留念”是什么意思呢? 问了老姚之后,我才明白,坐缸啊,是一种古老的丧葬习俗,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这种葬俗,又叫缸葬,流程大概分为三个阶段,分为坐缸、封缸、开缸,若干年开缸之后,如果缸内的肉身不腐,颜面如生,就会被请出来,全身贴上金箔纸,塑成金身,成为一尊“肉身佛”,供后世瞻仰。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不合时宜的响了,掏出来一看,又是李福打过来的,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的恍惚,非常的无力,哪怕现在李福要被枪毙了,我也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管了。 一清禅师这一死,慧空就成了寺中为数不多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他一句话,遗体被请回了寺中,放在正殿的蒲团之上,浓墨一般的夜色里掺杂着几分诡异,寺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殿里,气氛变得非常沉闷。 我坐在一边的蒲团上,看着一清禅师的遗体,一清禅师的眼睛似乎也在看着我,一瞬间,感觉有些心虚,好像这一辈子干过的坏事,都被他看透。 按照一清禅师的遗训,慧空让人搬来了一口圆顶大缸,在缸底铺了满满一层石灰和木炭,将一清禅师的遗体恭恭敬敬的请入缸内,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合上缸盖,在缸口的缝隙处封蜡,防止空气进入,封完了蜡,又在缸上交叉贴了两道黄色的封条,贴完了封条,慧空带着一众大小和尚,围着圆顶大缸开始念诵经文。 忙活完这些事,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众人都饿的狠了,一股脑涌进斋堂,抄起碗来就吃。 吃着吃着,慧空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老姚,破口大骂:“你给我说实话!师父是不是你害死的!”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了,来的又很突然,我们几个都愣了,不知道慧空为什么要这么说,一边的老姚也不甘示弱的跳起来:“师父待我情同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慧空扯着嗓门怒骂:“都是因为你!自从你一回来!师父就开始不对劲!昨天师父把你们几个留在大殿说了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 慧空骂着,一指我们三个:“你是不是勾结外人害死师父!好当住持!说!你给我说!” 牛耿脾气暴躁,一看慧空这么说,饭也不吃了,一拍桌子跳起来,大骂:“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别他妈乱指!” 老姚脸都气红了,冲上去一把抓住慧空的衣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当住持!”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闹僵 这饭也没法再继续吃了,几个和尚拦着慧空,我们三个拉着老姚出了斋堂,算是暂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对于寺里内部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但是,这些日子和老姚相处下来,我们都心知肚明,老姚虽说不是个完人,但也绝对不会像慧空说的那样龌龊,杀师夺位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 一清禅师一死,寺里最有望接班的就只有慧空和老姚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够资格,不过啊,老姚入门在先,算是慧空的师兄,虽然是个俗家弟子,但是深受禅师的喜爱,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坐上住持的位置。 一清禅师在的时候,虽然名为住持,实际上这些年都是慧空在管着,有些东西霸占的太久了,就不想再让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慧空这是在借题发挥,目的就是要逼走老姚,自己好继续稳稳当当的独掌大权。 我们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这玩意儿好说不好听,只是简单的劝了老姚几句,让他不要跟慧空一般见识。 老姚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当不当住持,我根本不在乎,我就是一时气不过,唉……天儿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歇着,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这毕竟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矛盾,老姚都这么说了,我们三个也不好再说什么,劝了几句,就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牛耿往大通铺上一躺,舒服的呻吟一声:“哎呀……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可累死老子了。” 九哥在房间里找了水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端起茶碗来,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沫子:“禅师一死,这寺里就乱了套,哎,这事情看起来不简单啊,咱们尽量以劝和为主,保持克制,不要跟寺里的和尚起冲突,否则对谁都不好。” 九哥说着,看了看牛耿:“特别是你,不要太冲动,怎么说这里也是佛门清静之地。” 牛耿一下从大通铺上坐起来,有些不服气:“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祸都是我惹的一样,再说了,你亏不亏心啊,你杀过的人比我泡过的妞都多,现在还在这冠冕堂皇的讲什么清静之地,你当心那些怨灵恶鬼今晚来找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矫情起来,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又是李福打过来的,我本来就心烦意乱,勉强的接起来,没等说话,电话那头的李福就开始抱怨起来:“哎呀,老大啊,你可真是我老大,电话都快打爆了,你都不接,大晚上的我容易么我。” 一天之内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我的语气也有点不好听:“行了行了,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恐怕不是就为了跟我发牢骚,说吧,什么事!” 李福鸡贼的一笑:“老大就是老大,想瞒都瞒不住,是这样,今天有个怪人来找你。” 我有点不能理解李福的意思:“怪人?有多怪,他是长了三只眼啊?还是长了八条腿啊?” 李福沉吟了一声:“噢……那到没有,那个怪人三十来岁,提着一个老皮包,在黔虎堂外面溜达了一整天了,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晚上我要关门的时候,他才进来,一进来就问你在不在,说有笔大生意要跟你做。 我摸不清他的底细,怕他是钓鱼的雷子,不敢乱说话,就把他暂时给打发了,他走的时候说明天还要再过来找你,你看,这事情怎么办?” 我哦了一声,问到:“哦,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电话那头的李福想了想,说到:“呃……好像……好像叫什么……周……周什么刚……对对对,周从刚。”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想了起来,周从刚啊,是我以前在监狱里的狱友,比我大几岁,脸长的黢黑,监狱里的人都开玩笑叫他周老黑,后来逐渐熟了,就直接管他叫老黑,他当年在麻将桌上跟人吵架拌嘴,三说两说的,把对方打成重伤,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不过,因为我们入狱时间不同,他早在我出狱的半年前就刑满释放了。 他走的时候,出于客气,我们两个人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不过啊,我跟他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后来也就没了联系,不知道他这次来找我干什么。” 我一听是他来找我,怎么说也算认识一场,总不能拿着扫把他往外赶,想了想,跟李福说:“他要是明天再来,你看看他缺什么,给他安排一下,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过两天可能就回来了。” 我这边正打着电话,就听见外面老姚和慧空又吵了起来,我不等李福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跟着九哥和牛耿跑出去看。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周老黑 跑出去一看,老姚已经跟慧空和尚动起手来了,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在院子里撕打起来,两三个大和尚上去劝架,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个小和尚吓得躲在廊柱之后哇哇大哭。 面对这种混乱的情况,我一下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看了看九哥,这种情况,也只有他的身手和气势,才能镇得住场面!!! 九哥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肩膀向上一撞,把慧空和尚撞出四五米远,回手一挡,把老姚挡在身后,算是暂时压下混乱的场面。 慧空和尚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脚后跟撞在石头台阶上,一屁股坐倒在石头台阶上。 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打架斗殴的事情也经历的多了,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了。 九哥一下撞翻了慧空和尚之后,牛耿与我对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向前几步,一人抓住老姚一条胳膊,把他往我们的屋子里拖。 老姚双腿乱蹬,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老子今天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慧空和尚心有不甘,一巴掌拍在地上,跳起来指着九哥大吼:“哎!你算什么东西啊!这是我们寺里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九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毫不客气的回骂:“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有什么瓜葛!今天是一清禅师西去之日,谁要是再敢生事!别怪我不留情面!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九哥骨子里有着天生的桀骜不驯,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绝对霸道的气势,这一顿痛骂,那是声声入耳!句句惊心! 慧空和尚眼珠一转:“好!算你厉害!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待在这!哼!!!” 慧空和尚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几个大和尚摇了摇头,哀声叹气的带着那些个小和尚也走了。 房间里,我们四个各找地方坐着,九哥倒了一杯茶给老姚,老姚手里端着茶杯,嘴里不住的叹气:“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地方我也不打算待了,天一亮就走,待在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西来寺,我们是待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我们简单收拾了一番,就打算回去。 老姚这一次是彻底寒了心,我让他跟着我们回黔虎堂玩一趟,认认门,以后没事也好来串串门。 老姚的心思并不在这,打算先回内蒙待一阵子,清静清静,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来贵州找我们,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互道珍重后,在西来寺山脚下分道扬镳。 西来寺所在的盘县离黔虎堂并不是很远,两个多小时后,我们便回到黔虎堂。 回到铺子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三人迈步进了铺子,刚进去,正撞上李福从里面出来,那小子一脸的愁容,愁容之下还带着几分火气,他一看到我们,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拍大腿:“哎哟!老大!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破产了!” 我啧了一声:“啧!这大上午的!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晦气!看你火急火燎的!到底怎么了!” 李福转身就往楼梯上走:“老大,你跟我来,上来你就知道了。” 四个人陆续上了三楼,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那男人听见有人进来,转过头来看,那男人一看到我就笑了:“小张,别来无恙啊!”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脑子里飞快搜索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心里咯噔一下:“老黑!真的是你啊!” 周老黑手里还抓着两只大鸡腿,嘴边上全是油渍:“这还有什么真不真的,可不就是我呗。” 四个人重新坐下,李福拎着水壶给大家沏茶,根雕的茶几上放着好几只包装好的烧鸡,边上的塑料袋里,鸡骨头已经堆成了小山。 九哥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暗自打量着周老黑,想从一些细节的地方,揣摩眼前这个人的心理状态,像九哥这样的人,在道上混的太久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已经根深蒂固。 牛耿相对来说就弱智的多,一看有烧鸡吃,哪管那么多,伸手撕下一只鸡大腿,吧唧吧唧吃的那叫一个香。 我指着茶几上的烧鸡问李福:“这怎么回事儿?你们把烧鸡店抢了?” 一边的李福说话了:“老大,这事情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说的,他要什么就给他安排什么,好家伙,他没要别的,一张嘴就要十只的烧鸡,烧鸡还没吃完,他又让我再去给他买十只烧鹅!” 老黑看着李福,一脸的不耐烦,啧了一声:“啧!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不就几只烧鸡嘛!又不是不给你钱!” 我生怕它俩会吵起来,赶忙充当起和事佬,伸手拽着老黑的胳膊:“烧鸡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兄弟那么久没见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外边好好吃一顿,就当给兄弟你接风洗尘:”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凤坠 老黑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啊,咱今儿个得好好吃一顿,不醉不归!” 老黑说着话,从根雕茶几下面掏出一个深棕色地老旧皮包,那皮包皱皱巴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像是六七十年代,村儿里老干部用的那种皮包。 老黑很得意地拍了拍皮包:“别说兄弟不照顾你啊,待会儿吃完饭,给你看点好东西。” 我看了看他手里老得掉渣的皮包,有点猜不透,勉强一笑,朝还坐在沙发上的其他三个人一招手:“愣着干嘛啊,都一起去吃饭。” 喜来饭店,我们五个坐在二楼的包间里,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五个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 九哥是个好喝酒的人,见到酒就控制不住,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 牛耿不服气,和九哥猜拳斗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那叫一个痛快,老黑按耐不住,和李福也加入其中。 五个人举杯畅饮,开怀大笑。 我这两天心情也不好,本来喝不了多少酒,被气氛一带,多喝了几杯,感觉意识恍惚,身体轻飘飘的。 老黑眼神朦胧,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小张啊,今天……咱们尽兴……别说兄弟不照顾你,我给你……看点东西……保证……你喜欢!” 我也喝多了,搂着老黑的肩膀:“兄弟!啥都别说了……都是缘分,以后在这片儿,不遇到什么事,尽管说,兄弟帮你摆平!” 老黑傻笑着,把老皮包放到桌子上,呲啦一下拉开拉链。 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那些东西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由内而外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有玉器也有青铜器,玉器占大多数,青铜器只有一两件。 老黑又把皮包倒过来抖了抖,抖出一些玉片。 我看着酒桌上的东西:“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黑很仗义的一摆手:“没别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兄弟,这些东西,你随便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我有点莫名的兴奋起来,那些东西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这可是自从接管黔虎堂以来,我亲自做的第一笔生意。 不过,比较讽刺的是,我现在虽然是罗爷手下的黔虎堂堂主,管理着下面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古玩店,但是,对于古玩,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我一把把趴在酒桌上睡觉的牛耿给揪起来:“哎!醒醒,别睡了,来生意了,起来看点东西。” 牛耿眼神迷离,先拿着青铜的酒樽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那几个不知名的玉器,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脸的尴尬。 突然,我在玉片堆里发现了一块奇怪的小玉片,倒不是因为这块玉片有多奇特,我的手就那么鬼使神差的伸了过去,把那块玉片从玉器堆里扒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块玉片的出现,害得我们几个差点丧命。 第一眼看到那东西,以为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片,等我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一把搂住老黑的肩膀,手都开始抖起来:“这东西,你从哪儿搞来的!快说!” 周老黑也被我整的紧张起来:“你……你干嘛这么激动啊,这……这东西很值钱么?” 牛耿显然也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一把就抢了过去,拿到眼前仔细观瞧。 看了两看,瞧了两瞧,果然没看错:“神龙见首不见尾,彩凤展翅镇八方!这不是那块凤坠嘛!” 我的脑子已经混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跟老黑解释这东西对我的重要性,只是一个劲儿的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搞来的? 牛耿看我这么激动,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镇定一点。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酩酊大醉 被我们这么一闹腾,原本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李福和九哥也醒了,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九哥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手按着颈椎活动了几下脖子,随手抄起一边的不锈钢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自己漱了漱口,晃着脑袋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一物找一主,盐碱地里专出喇喇咕,这事情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牛耿一五一十的把凤坠的事情跟九哥讲了一遍,九哥听完,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们现在手里的这个,难道就是吴梦秋的那块凤坠么?” 所有人都看着老黑,老黑嘿嘿一笑,又倒了两大杯白酒,端起一杯递给了我:“来……再……再喝一杯,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接过老黑递过来的酒杯,心里迟疑了一下,自己已经喝的昏昏沉沉,再喝,估计得酒精中毒,但是,为了从老黑口中弄清楚这块凤坠的来历,没办法,只有陪着他喝了。 “来吧,干了!” 一仰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白酒的辛辣让喉咙变得火辣辣的,难受的咳了几声,才勉强的问:“兄弟,这事情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告诉我,这东西你到底从哪得来的?” 老黑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身体已经开始晃荡,打了个酒嗝,嘴里含糊不清:“嗝,凉凉山……”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继续追问:“凉凉山?什么凉凉山啊?” 老黑醉眼朦胧,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酒喝的实在太多了,耳朵都不太好使了,我没能听清楚他最后那句话。 老黑说完话,整个人就像失去骨头一样,软绵绵的躺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忙伸手去扶,却抓了一个空,脚上一个没站稳,自己也一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 心里有点郁闷,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啊,酒是你让我喝的,现在我没事,你倒是躺下了,要不是喝多了没力气,真的很想跳起来把桌子掀了(╯‵□′)╯︵┻━┻ 牛耿过来扶我,说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我先不要太着急,今天大家都喝高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等到明天酒醒了,再慢慢问,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总不能找两桶凉水来把他泼醒。 把桌子上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重新装回老黑的破皮包里面,五个人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到前台结了账,唱着的跑调儿的友谊之光,晃晃悠悠的出了饭店。 从饭店出来,我们并没有直接回黔虎堂,以前我们三个人,倒还可以勉强凑合着挤一挤,现在老黑来了,实在没地方,只有给他在外面的酒店开间房了。 来喜饭店的斜对面就有一家三星级的酒店,本来想给老黑开个房间睡觉就行了,我们三个回黔虎堂,让李福那小子自己打车回家。 钱这玩意儿,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啊,但是,到了酒店,人就有点麻木了,站都快站不稳了,不想再东跑西跑,索性开了四间房,暂时先睡一觉再说,其他的我真的不想管了。 他们三个都是一人睡一间房,我和牛耿两个人住一间,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一闭上眼,就感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一阵的恶心想吐。 一晚上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要吐,不知道跑了几趟卫生间。 这酒店的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硬,而且越睡越觉得冷,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舅”能“甥”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卫生间的地板上,整个人浑身冰凉,旁边的马桶盖上被吐的乱七八糟,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揉着快要爆裂的太阳穴,从卫生间里出来。 牛耿穿着一条花色内裤,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噜声打的像雷一样。 我挨个房间的把其他三个人叫起来,到前台退了房间,回到黔虎堂。 李福熟练的拉开卷帘门,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开张,我们四个跟他打了一声招呼,都上了三楼。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问老黑:“老黑,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跟我实话实说,你包里那块凤坠到底是怎么来的?” 老黑一脸茫然:“凤坠?什么凤坠啊?” 我一愣,心说我靠,跑这骗吃骗喝来了?吃饱喝足了,要跟我装傻? 牛耿指了指他那个老皮包:“哎呀!就是你包里那块像逗号一样,上面雕着一只凤凰和半条龙尾的玉片” 老黑把皮包拿过来,从里面把那块凤坠翻了出来,捏在手里看了看:“你们说的是这个?” 我忙点头确认,老黑就笑了:“这玩意儿看起来也不值什么钱啊,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 没等我去接,一边的牛耿伸手从老黑手里接过那块凤坠,仔细研究起来。 说起这块凤坠的来历,老黑满脸的得意,他出狱之后,并没有在出监队承诺的一样痛改前非,从新做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游手好闲,整天泡在麻将馆里。 老黑有一个二舅,平日里尽干一些挖坟掘墓的勾当,在这行里有点名气,只要老黑打麻将输光了钱,总喜欢到他二舅那里借点儿。 他二舅也拿他没办法,借点钱给他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娘亲舅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子,说是借,其实他二舅也没打算让他还。只要他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出事儿就行了。 那段时间,他二舅听说有人在黔桂两省交界处,一座叫娘娘山的地方挖开了一个大墓,里面各种黄金珠宝,价值连城。 老黑他二舅动了心思,这种大墓难得一见,就算捡别人吃剩下的,也能大捞一笔。 这事情一来二去就被老黑知道了,虽然说他没钱用了,可以问二舅借,但总归不是办法,要是自己也能去捞一把,那下半辈子都可以过得很滋润。 这个发财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苦苦哀求二舅带上他一起去。 刚开始他二舅也不同意,虽然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儿,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亲侄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没办法跟他妈交代。 老黑一看二舅不肯带他去发财,脾气上来了,整天堵在他二舅家门口撒泼耍混,时间久了,他二舅也犯嘀咕,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把他逼急了,把自己一举报,那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最后,他二舅权衡利弊,也实在是经不住他这么软磨硬泡,答应带着他去一趟,不过,至于能不能发财,那就只有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盗墓这种东西属于违法犯罪,危险系数很高,不仅仅要防着墓主人生前留下的机关埋伏,还要提防身边的活人。 在一个盗墓的团伙里,一旦有人财迷心窍,为了一点私欲,就可以昧着良心害死另一个人,所以一般一起盗墓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然而,亲戚就是其中最好的选择。 在古代,就有很多舅舅带着侄子盗墓的团伙,很少会有父子两个人合伙盗墓的。 父子不合伙盗墓,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两个人都活着回来还好,一旦其中一个出事,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父子俩儿都出事了,那么这一家子人就算是绝后了,所以父子一起盗墓的很少见。 反过来说,倒是舅舅和外甥的组合很多,古代人都比较封建迷信,舅舅和外甥一起盗墓,这里面是有说法的,舅是“救”的意思,甥是“生”的意思,这就叫做“有救能生”,讨这么一个吉利的口彩。所以,从古至今,舅舅与外甥合伙盗墓的团伙屡见不鲜。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野猪 老黑和他二舅先是坐飞机从cd飞到贵阳,又在贵阳坐了二十五块钱一位的旅游小巴车,先到了芭沙苗寨。 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们在苗寨的旅馆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在旅馆的老板娘那里买了一些烧饼和风干的肉食当干粮。 两个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背起背包,意气风发的踏上寻宝之路,大有不发财不回头的决心。 离开芭沙苗寨后,他们朝着东南方向的黔桂交界处进发,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穿行。 两个人在大山里艰苦跋涉,白天闷头赶路,晚上才停下来休息。 饿了就吃点随身带的干粮,困了就把包里的便携帐篷搭起来过夜。 两人在大山里走了整整三天三夜,一路上风餐露宿,带的那些干粮也快吃完了,连目的地的边儿都还没摸着,老黑刚开始的那点激情也已经被长时间的跋山涉水消磨殆尽。 老黑蹲了几年号子,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吃不了这份苦,一个劲儿的劝他二舅回去,他二舅却是铁了心,不捞点油水决不回去。 因为他二舅一直坚持着,老黑也不好丢下他二舅独自返回,说实在的,就凭他一个人,想独自走回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俩儿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很久,最后光荣的迷了路。 眼看天就要黑了,两个人不免有些焦躁,走着走着,就听见前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哼哧哼哧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愣,不知道灌木丛里的是什么东西。 随着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二舅脑门上的汗就流了下来,这是山猪的声音! 山猪啊就是野猪,最大的能长到两米左右,不同地区产的野猪大小也有所不同。 相传在俄罗斯远东地区,有猎人就曾经捕获过一头将近500公斤的野猪! 雄性野猪的上犬齿外露,并向上翻转,呈现出獠牙的状态,攻击性很强! 雌性野猪的犬齿虽然比较短,平常不露出嘴外,但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雄性野猪会经常松树上摩擦它的身体两侧,松树上又有松油,久而久之,雄性野猪的身体两侧硬的像铠甲一样。 这种动物,白天通常不怎么出来走动,一般只有在早晨或者傍晚的时候才出来觅食,大多数都是集群活动,少的时候四五头,多的时候能达到十几头。 当然,也有特例独行的孤猪,一只成年的孤猪,甚至可以单挑东北虎! 他二舅越想越觉得不妙,顺手就从包里摸出一把防身的匕首。 他二舅虽然知道灌木丛里的是野猪,但是老黑不知道啊,吓得全身发凉。 当七八只长着黑毛的大野猪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时候,老黑吓得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野猪群受了惊吓,猛的朝他们冲过来! 他二舅气的大骂老黑是个草包,但是,眼看那么多野猪像潮水一样冲过来,现在骂什么也不管用了,也立马掉头就跑。 他们两个越跑,后面的野猪群越追的起劲儿,在原始森林里跟野猪赛跑,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老黑先跑一步,所以跑在他二舅前面,他二舅眼看后面的野猪群就要追上来了,忙把背上背的装备给扔了。 没有了负重,他二舅一下就超过了老黑,跑到他前面去了。 老黑也大骂他二舅不是个东西,一不做二不休,也把自己身上的背包给扔了。 两个人争先恐后,被一群野猪追的落荒而逃,跑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已经听不见后面野猪追逐的声音,两个人才慢慢停了下来,气喘如牛的扶住一棵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回头一看,野猪群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他们跑的太快,把野猪给甩了,还是黑漆麻乌的,野猪追错了方向。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中还有一丝亮光,不过,密林之中已经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二舅先是数落了老黑一顿,怪他坏了事,差点还把命丢了,老黑也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也不好反驳。 漆黑一片的原始森林,看不见的危险比比皆是,相对于地面来说,树上还是比较安全的,至少不用怕遇上一些老虎、野猪之类的猛兽。 两个人四下一环顾,发现一棵巨大无比的栗子树,那栗子树很粗,四五个人围抱不住,树干上长着大小不一的枝干,很适合攀爬。 他们两个一商量,决定今天晚上先在树上熬一宿,等第二天早上,再去找那些被他们扔掉的装备。 他二舅一努嘴,意思是让老黑先爬上树看看,老黑点点头,勒紧了腰上的皮带,抓着枝干,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这棵老栗子树的枝干不疏不密,很适合攀爬,没一会儿,老黑就爬到了顶上,他二舅一看没事儿,也跟着爬了上去。 两个人各自找了一处粗壮的树叉,像猴子一样蹲坐在上面。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溜黑 两个人待的地方,靠近栗子树的树冠,那里的树杈比较多,可以防止晚上打瞌睡的时候从树上掉下去。 天上皓月当空,群星闪动,月光照在栗子树的树冠上,就好像撒了一层银水一般。 而树下面却是一片漆黑,黑的深邃,黑的让人胆寒,远处的密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嚎叫,让人心有余悸。 他们怕把密林之中的猛兽毒物引来,连随身带着的手电筒也不敢开。 两个人就那么干坐在树杈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树杈虽然很粗壮,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待的久了,难免会觉得腰酸背痛。 老黑从树杈上站起来,活动了几下酸痛的腰杆子。 他二舅让他小心点,别失足掉下去,这里离着地面少说也有十几米,要是真掉下去,非死既伤。 老黑满口答应,说自己只是尿急,想尿尿而已。 老黑站在树杈上,拉开了裤子拉链就要尿。 他二舅一看他要在树上尿尿,大骂:“要尿滚下边尿去!咱们还要在这过夜呐!” 老黑也不敢下到地上去尿,鬼知道下面有没有什么野兽毒虫。只往下爬了两米,站在另一根树杈上,朝着树下面一阵倾泻。 他二舅在上面不停的抱怨:“哎呀!你这两天上火了是怎么着!尿个尿都这么臊气!离这么远都闻得到!待会儿别把那些野兽招来!” 老黑不以为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臊气一点又怎么了,说不定那些老虎野猪什么的,一闻见咱这味道!早就被吓跑了!哪个还敢过来。” 尿完了尿,老黑抖了两抖,拉好了裤链,就准备再爬回原来待的那处树杈,黑漆麻乌的也看不实在,他伸手抓住一根树枝,想爬回去。 一抓之下,就感觉这根树枝怎么这么软,冰凉冰凉的,跟橡胶似的。 老黑心里纳闷,朝手上抓的树枝一看,这他妈哪是树枝啊,分明是一条两指粗的黑蛇啊! 老黑吓得头皮都麻了,大叫一声,往后就退,他忘了自己是站在树杈上的,一退之下,踩了个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好在这棵栗子树又粗又大,树杈又比较密集,老黑只往下掉了两米,就摔在一根横生的树杈上,慌乱的用大腿夹住树杈,大叫他二舅下来帮忙。 他二舅听到下面乱成一团,忙打开手电筒往下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黑指着缠在树枝上的黑蛇,吓得嗷嗷直叫:“蛇啊!有蛇啊!有蛇啊!” 在老黑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二舅已经用手电筒照到了那条黑蛇,那条蛇整体呈黑褐色,背脊上有两条黑色纵线贯穿全身,是一条无毒的一溜黑,也就是乌梢蛇。 这种蛇分布十分广泛,除去内脏后的乌梢蛇晒干以后还是一味中药,能治产后虚弱、贫血、神经痛…… 他二舅一看只是一条无毒的乌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去打那条乌梢蛇。 打了三四下,那蛇一个不稳,径直掉了下去,老黑刚好就在那蛇下面。 那蛇一下子掉在他脖子上,老黑就感觉后脖子一阵冰凉,知道是蛇掉下来了,吓得他用手乱拍乱打。 混乱之间,那条乌梢蛇掉到树底下,在漆黑的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条乌梢蛇虽然已经跑了,但是老黑并不知道,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用手乱拍乱打。 他二舅从上面爬下来,不由分说的甩了老黑两个大嘴巴:“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候屁本事没有!” 老黑被他二舅几个巴掌打醒了,一看那蛇已经不见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静下来,就感觉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抬手一看,自己手背上已经被蛇咬了两个窟窿。 老黑一看自己被蛇咬了,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哭着求他二舅救救她。 他二舅一看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怂样,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完蛋玩意儿!那蛇没毒!你他妈的嚎什么丧!” 看着老黑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二舅叹了口气:“那蛇虽然没什么毒,但是蛇嘴里的细菌很多,得去打破伤风针,最少也要找点白酒洗洗,反正装备也搞丢了,明天一早,咱们就打道回府,下次我准备好装备,再一个人过来!这一次就当出来玩儿了!” 他二舅说着话,就感觉有水滴到了自己脖子上,用手一摸,拿到眼前一看,手心里竟然满是鲜血! 谜墓人心 一百三十章 流“血”的树 他二舅抬头往树上看,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滴下来的血,又有一滴血从上面滴下来,正滴在他脸上。 老黑一开始还以为他二舅是为了救他受了伤,满脸歉意,感觉很对不起他二舅。 他二舅倒是不以为然,随手擦掉脸上的血,既然这血是滴下来的,那么血的源头肯定是在上面,两个人一边往上爬,一边寻找这血的来源。 他们很快又重新爬回原来待的那处树杈,他二舅眼睛很毒,四下一扫,就发现了端倪,那是刚刚被他折断的那根树枝。 就在那根树枝的断面处,正在往外渗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到栗子树的下方。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寻找答案,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这血滴在脖子上的时候,只感觉有些冰凉,可是,除了冰凉之外,也没感觉有其他什么异样,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二舅用手指在树枝断面的地方蘸了点血,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真正血液的血腥味,也没有血液该有的温度,冰凉冰凉的,闻起来倒是有一种植物的芳香。 老黑也伸手蘸了点闻了闻,当然,也没闻出个什么道道儿,就想伸舌头去舔一下,尝尝是什么味道,好在被他二舅给制止了。 一般来说,植物在受到一定程度损伤之后,都会流出一些汁液,这些汁液颜色各不相同,有的透明,像凝胶一般,有的乳白,像牛奶一样。 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植物,在受到伤害后,会从伤口处流出一些像血一样鲜红的汁液 比如龙血树,这种树在受伤之后,会流出一种紫红色的粘稠汁液,把受到伤害的部分给填满。 这些粘稠的紫红色汁液干涸以后,可以丛龙血树上剥离下来,这种东西叫“血竭”,在中药里也是很名贵的一种药材。 时间越是长久的血竭,药效也就越强,值得一提的是,龙血树还是一种比较长寿的树木,最长的树龄,甚至可以达到几千岁。 还有一种就是胭脂树,如果把它的树枝折断或切开,也会流出像“血”一样的液汁。 胭脂树的果实也是红色的,形状好似一颗鸡心,果实外面有很多柔软的刺,里面藏着许多暗红色的种子。 在亚马逊河流域的土人,会把果实里的种子取出来,拌合一些唾液,做成涂料,涂在脸上,做为一种装饰,看起来就像涂上胭脂一般,胭脂树也是因此而得名。 果实里的果瓤也是红色的,可以作为天热的植物染料,给糖果上色,也可用来给衣物上色。 据说用这种天然染料上过色的衣服,价格不菲,死贵死贵的,不过嘛,一分钱一分货,在夏天穿上这种衣服,会觉得非常清凉舒爽,而且还有驱虫的功效,连蚊子都不敢靠近。 但是,他们在上树之前就看过了,眼前这树是棵栗子树啊,要不是时间不对,他们两个现在都可能在树上打栗子吃了。 这棵栗子树又粗又大,四五个人围抱不住,树盖更是遮天蔽日,不是一般的大,他二舅怎么说也是农村娃长起来的,不可能认错,这的的确确就是棵千年老栗子树。 然而,就是这一棵树龄千年的老栗子树,现在却在不停的往外渗出鲜血一样的汁液,除了认为这棵老栗子树成精了之外,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眼前的事。 就在两个人苦苦思索,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脚下这棵千年栗子树突然像有生命一样,剧烈的震动起来,他们两个猝不及防,差一点就从树上掉下去。 他二舅双手抓住枝干,努力控制身形,确保自己不摔下去,老黑和他二舅比起来则显的狼狈很多,像一只大考拉一样,骑在一根树杈上,双手死死抱住面前的树干,朝他二舅大喊:“二舅啊!地震了!怎么办啊!咱们这回完了!快救我啊……” 他二舅哪儿有闲工夫理他,对他的求救充耳不闻,蹲坐在一处树杈上,一只手紧紧抱住树干,努力的控制身形,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往树下面照,想看看是因为什么原因,使得这棵千年老栗子树如此剧烈摇晃。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狮头石椁 打着手电筒朝下面照了半天,除了光影晃动和一些躁动的浮尘之外,却什么都没看见,难道真像自己侄子说的那样,地震了? 强烈的震动只持续了五六分钟,便开始慢慢的由强变弱,直到彻底停歇。 直到震动完全停止,他二舅才稍稍松了口气,心念一转,这震动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待会儿还有,要是再震个几次,那可真的吃不消。 而且在刚刚剧烈震动的时候,自己好像听到有树木撕裂的恐怖声音,这棵老栗子树也不知道抗不扛得住,还是先下去看看来的实在,把手电筒叼在嘴里照明,开始往下爬,打算暂时先下树去看看。 老黑一看他二舅下树去了,以为要丢下他独自逃命,自己手里什么装备都没有,想从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里活着走出去,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看他二舅下去了,自己也战战兢兢的跟着爬下去。 这棵老栗子树,树龄千年,四五个人围抱不住,他二舅打着手电筒,围着巨树照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总感觉脚下踩的土地似乎也变得松软起来。 当他二舅转到老栗子树后面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在这棵千年老栗子树粗大的树身上,竟然裂开了一条能让一个人侧身进入的裂缝。 凑到近处再仔细一看,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从树缝的边缘处来看,这条缝隙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有人故意用树皮和树枝等东西给封起来了,好像不想让人知道有这条裂缝的存在。 正是因为刚才的剧烈震动,才使得这条裂缝显露出来, 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在裂缝的下方,有一条四十五度向下的石头台阶,他二舅这些年也盗过不少的墓,知道这下面肯定别有洞天,他们这种人,好奇心都非常的重,除非是不知道这条裂缝的存在,现在既然知道了,不下去看看,总觉得心里跟猫挠一样。 他二舅原本打算让老黑待在上面等他,自己下去看看就上来,但是看老黑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也懒得管他那么多,只要不在下面惹事,愿意跟着就跟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树缝,石阶很窄,四周到处都是这棵老栗子树的根须。 他们警惕着弯腰前行,一阶一阶的往下探索。 裂缝里面湿气很重,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 两个人警惕的向下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石阶的尽头。 那是一间十几平米的石室,里面雾气弥漫,手电筒的灯光发散,在这种环境里也照不了多远。 石室的四周都是用大块大块的青条石垒砌而成的石墙。 石墙上被人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画了很多抽象的壁画,但是,因为时间久远,加之又是在湿气这么重的地方,壁画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学龄前儿童的随手涂鸦。 至于画的是什么,他们并不关心,这些东西,还是让考古队那些老骨头去研究好了。 石室的顶上是一块巨型的青石板,石板上面也有很多的红色壁画,跟四周石墙上的一样,颜色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正在他二舅看这些壁画的时候,就听见老黑在雾气中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哎呀!我的姥姥啊!这怎么有棺材啊!” 他二舅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在石室正中间有一块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石椁,在石椁的正上方还浮雕着一颗狮子头。 他二舅一看是这东西,抬手就在老黑头上敲了个“爆栗子”。 “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这是石椁,不是棺材!” 一般来说,棺材是用来盛敛和保护尸体的,而椁则是套在棺材外面,相当于一层外棺,以保护木质的棺材不受到腐蚀,当然了,棺身带椁,也说明里面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可是只有棺而没有椁的。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棺女尸 老黑还是第一次到这种既阴森又诡异的地方来,冷不丁看到这具石椁,还以为是口石头棺材,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他二舅把他说了一顿,让他不要大惊小怪的!再一惊一乍的就让他滚回上面去,老黑面子上挂不住,又不好再说什么,忍气吞声的站在一边。 不过,石椁也好,棺材也罢,他们带的那些炸墓开棺的装备,早就已经在躲避野猪群围攻的时候给弄丢了,现在,也就只剩下手里这一支明显电力不足的手电筒了,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弄开这具狮头石椁是不太可能了。 他二舅打着半死不活的手电筒,围着狮头石椁转了一圈,却发现这个石椁的椁身和椁盖之间有一条缝隙,椁盖只是很随意的放在上面,竟然没有盖死。 他二舅喜出望外,忙招呼老黑过来把椁盖抬开,老黑一看,可能是老天开眼了,这次真的要发财了,历尽千辛万苦跑这来干什么?不就为了发财吗?忙不迭的跑过去帮忙。 那石头椁盖少说也有个两三百斤重,两个人为了发财,不惜使上吃奶的力气,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椁盖挪开,最后一使劲,将椁盖翻到一边。 椁盖一开,里面立马就露出一口鲜艳的红漆大棺,一看到石椁里面的红漆棺材,连他二舅也愣住了。 俗话说,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世界之大,各种风俗习惯也有所不同。 棺材常见的大概有,黑、黄、红、白、金五种颜色,各地的风俗讲究不同,用的棺材也大相径庭。 第一种是黑色棺材,也是最常见的,黑棺材最早是给那些死于刀兵之祸,或者自杀的人使用,后来,时代发生改变,讲究也就没以前那么多了,黑色棺材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通用的颜色。 第二种是黄色棺材,黄色棺材不是说给棺材涂成黄色,这里说的黄色,是木头的本色,最多也就只刷一层清漆。 第三种是红色棺材,红棺材一般情况下都是用于无疾而终的喜丧,只有活到一定岁数的老人才可以用。 在古代,也有用红色棺材葬一些出现异样的尸体,比如尸体身上长出白色或者黑色的细毛,又或者是尸体死后不僵,因为红色是朱砂色,古人认为有镇压妖邪的功效! 第四种是白色棺材,在古时候,这种白色棺材,最早是用来葬那些还未出闺阁的女子,古人认为,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就像躺在白棺材里的女子一样,象征着贞洁。 不过,现在用白色棺材的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第五种是金色棺材,不用说也知道,金色棺材最早是用于帝王之家,当然了,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帝王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不过,听说在陕西那边还有人在用金黄色的棺材,但应该也是寥寥无几了! 看到这口红色棺材,他二舅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这里面装的要么就是一具老人的尸体,要么就是一具妖棺。 老黑什么都不懂,又不敢乱来,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他二舅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要说里面是个受享仙福的老人,那也不用害怕,万一打开棺材,里面是具发生异变的妖尸,那这次可就闯祸了,别说偷冥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问题。 手电筒在红色棺材上照了几圈,他二舅的心就放了下来,这口红色棺材的棺盖和外面的椁盖一样,都没有盖死,好像有被人打开过的迹象,既然已经有人趟过雷了,也没什么好怕的,立马招呼老黑帮忙,一起把棺材盖掀开。 掀棺材盖子的时候,他二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既然这棺材已经被人开过,里面的冥器可能已经被人搬空了,但是,既然选择开棺,就没有了回头路。 棺材盖子被翻到一边,里面躺着的,是一具穿着殓服的妙龄女尸,女尸身边空着的地方,全是各种珍珠玛瑙、青铜器、玉器、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珠光宝气。 比起这些,更让他们惊奇的是棺中的那具女尸,女尸面容姣好,五官精致,脸上画着一层薄薄的淡妆,暴露在外的皮肤也是白里透红,跟活人一样,简直是栩栩如生,老黑也忘了害怕,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二舅则是心里一惊,红色棺材里既然不是一具老人的尸体,那绝对是一具妖尸啊!而且这死尸怎么会如此鲜活,简直就像是刚刚死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销赃 两个人在棺材边上愣了好半天,却什么事都没发生,都说天上掉馅儿饼,他们这回不仅仅掉了馅儿饼,还顺带掉了桌子、板凳、筷子、醋碟,就没这么顺利的了。 他二舅心一狠,既然老天这么照顾咱,咱也别客气了,开始动手在棺中一阵搜刮。 老黑一看他二舅招呼也不打,就开始拿东西,也急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就胡乱拿了一堆,看着手里的青铜器和玉器,笑的嘴都合不拢,那叫一个开心。 东西实在太多了,根本拿不完,他们只好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用外衣来打包这些冥器。 既然东西已经到手,再在这待下去也没意思,棺材里的女尸,让人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两个人各自背着一包冥器,顺着原路返回,出了树缝一看,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这次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再去找那个什么大墓也没意思了,当下就决定原路返回。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东南西北都已经搞不清了,好在他二舅脑子灵活,出了个主意,让老黑爬上老栗子树的顶端去看看四周的环境,再决定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他二舅朝老栗子树一努嘴,意思是让老黑爬上去看看,老黑点点头,放下身上那一包冥器,勒紧了裤腰带,抓着老栗子树的枝干,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这棵老栗子树的枝干不疏不密,很适合攀爬,没一会儿,老黑就爬到了树顶上,手搭莲蓬朝四周一看,心里就凉了半截。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一片绿色的世界,放眼望去,全是一片一片的翠绿。 看的久了,让人不自觉的眼晕,面对这一片浩瀚无边的林海,老黑和他二舅就像两只蚂蚁一样渺小。 他二舅在下面等的不耐烦了,朝树上的老黑大喊:“哎!怎么样了?到底往哪边儿走啊!” 老黑其实并没有这种野外探险的经验,觉得到处都是一样,也看不出什么来,朝树下喊道:“不知道啊!他娘的!二舅!你自己上来看看吧!” 他二舅也把那包冥器放下,嘴里骂骂咧咧,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没一会儿就爬到老黑所在的位置。 他二舅朝四周看了看,一只手扶住树干,另一只手指着远处的树木,说道:“学着点,一般来说,树南面的枝叶最为茂盛,树皮也比较光滑,反之,北面树枝稀疏,树皮也比较粗糙,所以……” 他二舅指着一望无际的林海:“看起来,那边的树叶比较茂盛,应该是南方,咱们来的时候是朝着东南方向走,现在要回去,就应该朝相反的西北方向走。” 两个人在树上确定了方位,以远处的一座山作为参照物,开始走上返回岜沙苗寨的路。 简段截说,两个人走一段路,就找一棵树爬上去确定方位,靠着所剩无几的干粮,硬是走回了岜沙苗寨。 到岜沙苗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找到先前住的那家小旅馆,旅馆主人很大方的给他们弄了一些吃的。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来说,已经再好不过了。 他们两个人在旅馆里饱餐一顿,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坐着旅游小巴又回到贵阳。 他二舅因为成者阝有事,就先回去了,老黑怕一路上带着这些冥器不安全,就打算在贵阳本地销赃。 老黑自认为手里的冥器价值连城,就到各个古玩市场向人打听,贵阳哪家古玩行底子最厚,最有实力。 三打听两打听,就知道了黔虎堂,当老黑知道黔虎堂的堂主是我的时候,当然就跑到黔虎堂来找我。 但是,他又怕自己盗墓的勾当被发现,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一直都藏着掖着。 不凑巧的是,当他鼓起勇气,走进黔虎堂的时候,我当时并不在黔虎堂,而是在几百公里外的西来寺。 听了老黑的叙述,我明白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不过,这些我都不太关心,就问:“这么说,那块凤坠也是你们从那口红漆棺材里弄来的么?” 老黑点了点头:“对啊,那块玉片当时被那女尸握在手里,我觉得应该很值钱,就顺手装进包里了。”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升起,如果老黑说的都是真的,那口红漆棺材里躺的会不会就是梦秋呢?如果不是,那她的凤坠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牛耿继续追问老黑一些问题:“那个,老黑,你昨天晚上不是还提过什么什么凉凉山么?那凉凉山又是什么地方啊?” 昨天晚上大家都喝的有点高。老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哦,你听错了,我当时说的是娘娘山不是凉凉山,当时我和我二舅盗那些冥器的地方是深山老林也没个正经名字,我就随口取了这么个名字,方便以后跟人侃大山……”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九哥从头到尾都在一边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我们讨论,对于他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这件事情当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旁观者而已。 就像正在屏幕前看这部小说的“你”一样。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请自来 就在我们几个人讨论这块凤坠来龙去脉的时候,门外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李福那小子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 一进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我说:“老大,罗爷来了。” 听李福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右眼皮开始狂跳,倒不是我有多害怕罗爷,只是他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毕竟是在人家手底下吃饭的,老板来了,也不敢怠慢,我跟九哥立马起身,下楼去接罗爷,刚到一楼,就碰上罗爷从黔虎堂外面进来。 我和九哥齐声叫了一句“罗爷”,便朝楼梯口两边站开,罗爷眉头紧锁,好像对我们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径直从我们中间穿过,沿着楼梯直上三楼。 黔虎堂三楼,罗爷坐在单人沙发里,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站在两边,罗爷虽然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但是骨子里,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们几个,除了老黑以外,都没敢坐下,站在一边,老黑显然是搞不清楚这老头子是什么来历,看看我们,又看看罗爷,一脸的莫名其妙。 罗爷看我们几个干站在那里,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要紧张,都坐下,都坐下。” 罗爷发了话,我们几个才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罗爷看了看旁边的老黑,直接开门见山:“小子,听说那块凤坠在你手里?方便的话拿出来看看?” 听罗爷说出这句话,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儿,这老头儿消息也太灵通了,那块凤坠我也是昨天才见到,怎么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还直接找上门来了,这办事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老话说的好啊,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九哥曾经跟我说过,罗爷之所以会让我这个古玩行业的门外汉,来掌管黔虎堂这么大的古玩生意,完全是因为我是梦秋的前男友,对于他们来说,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们想要用糖衣炮弹拴住我,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关于梦秋的消息,进而找到梦秋的行踪。 不得不说,这老头为了得到关于梦秋的消息,可谓是处心积虑,但是,让我最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罗爷和缅甸那个昆爷都要找梦秋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让人抓狂的是,对于他们的目的,我却一无所知。 九哥以前就跟我说过,黔虎堂里的李福也是罗爷故意安排在这的,表面上是给我当助手,而实际上,却是安了一台监视器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昨天在来喜饭店的事,估计李福也早就通知给罗爷了。 以前我对九哥的话还半信半疑,现在,已经是深信不疑,但是,九哥也是罗爷的手下,他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呢? 九哥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一时间脑子里乱的跟浆糊一样,索性不想了。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李福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以后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参与,否则可能会坏了大事。 老黑看了看罗爷,一脸的莫名其妙:“唉呀妈呀!你谁啊你!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你让我拿出来我就拿出来啊!那我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罗爷面无表情的一伸手,拦住两个怒气冲冲的保镖。 牛耿一听他这么说,忙打圆场,伸手拦着老黑:“哎哎哎,你知道这是谁么!这是南七北六十三省古玩行的总瓢把子罗大星罗爷,你说话小心着点儿!” 不知道是罗爷的名声太大,还是老黑的消息面太广,听牛耿说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子,就是当年古玩行里叱咤风云的罗爷,吓得脸色苍白,忙起身赔礼道歉:“哦哦哦,您就是罗爷啊!蹲号子的时候老听别人提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咱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啊……” 老黑一阵吹捧,啰里吧嗦的,罗爷听的不耐烦了,淡淡的一摆手:“罢了罢了,不嚣张还叫年轻人吗!可以理解嘛,只要你把你手里的那块凤坠让给我,今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在屋檐下 老黑显得很为难:“哎呀……这个……罗爷,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我和小张已经有约在先,要是现在我为了钱反悔,以后在道上,恐怕……混不下去了。” 罗爷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了看我:“小张,他这东西你还要么?” 这句话虽然才短短几个字,但是,从罗爷口中说出来,却显得压迫感十足,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施压,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用沉默来面对这一切。 罗爷看了看老黑:“嘿嘿嘿嘿,你瞧,你的主顾已经不要这东西了,你开个价。” 老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征求我的意见。 我是这么想的,罗爷既然在这个节骨眼儿跑到这里来,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是冲着凤坠来的,得不到凤坠,肯定誓不罢休。 我是谁?我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的而已,要是跟他硬抢,恐怕最后也只有闹的两败俱伤,不对,不是两败俱伤,以现在的实力和处境,我,绝对完败,而且会败得连渣的不剩。 与其这样,倒不如借花献佛,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好了。 想的更深一点,也就释然了,就算罗爷把这块凤坠拿走了,也没关系,老黑还在这,等罗爷一走,我立马就让老黑带我去发现凤坠的那个什么娘娘山,只要动作够快,肯定会有所收获。 虽说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但是心里难免还是有点不舒服,极不情愿的朝老黑点了点头。 老黑明白我的意思,把皮包里所有的玉器、青铜器都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其他东西,罗爷看都不看,直勾勾盯着茶几上那块凤坠,眼睛都直了,拿到眼前,用放大镜仔细的看。 看罢多时,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的木头盒子,一看到那木头盒子,我立马就想了起来,那是我和牛耿打算卖龙坠的时候,用来装龙坠的盒子。 牛耿显然也认出那个盒子,朝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罗爷先是在茶几上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把凤坠放在手帕上面,随后又把盒子里的龙坠取了出来。 两块玉坠在手帕上一阵摆弄,随着他的动作,我的那块龙坠,和老黑从娘娘山带回来的那块龙坠,严丝合缝的拼在了一起,拼成了一个圆形,一条龙,一只凤,环绕着中间一个类似古字的图案,那字笔画繁多,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个什么图案。 以前只有一块龙坠的时候,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字,还以为那是装饰用的花纹。 不管是字还是花纹,对于我来说没区别,反正不认识。 罗爷嘴角一挑,脸上泛起一丝满意的笑容,问老黑:“小子,这东西,你从哪儿搞来的?” 听罗爷这么问,我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老黑会实话实说,好在老黑当时并没有说实话,只说这东西是从一个陌生人那里买来的,那人他不熟悉,本来就是一次性买卖,现在要他去找这个人,也找不到了。 一连追问了几次,老黑也都是这一套说辞,咬死了不说实话,罗爷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给了老黑十万块,算是买那块凤坠的钱。 罗爷得到了凤坠,好像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久待,就打算动身回成者阝,我当然得客气客气,留他们吃完中午饭再走,可是罗爷执意要走,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罗爷走的时候,把九哥也带了回去,说是成者阝那边有点事需要他回去办,九哥自然不能说什么,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跟着罗爷一起走了。 我一直把他们送出黔虎堂,看着黑色房车渐渐远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终于落地。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回到黔虎堂三楼,也就只剩下牛耿和老黑两个人,我直接开门见山,问老黑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娘娘山。 我以为他会推脱,最起码也会谈谈条件,没想到,老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他突然这么爽快,让我心里难免有点犯嘀咕,老黑看了看满脸疑虑的我,解释到:“哎呀!要想富!先盗墓嘛!就算你不去,我也得再去娘娘山一趟,光一块凤坠就卖了十万块钱,这一次,得带个大点的口袋去,把那墓里剩下的东西全给掏出来,到时候,搞出来的那些东西咱们对半分,好兄弟嘛不是。” 我连忙摆了摆手:“哎,不不不,那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我去那里不是为了那些冥器,而是为了去找一个女人……” 老黑听了我的叙述,一脸的惊讶:“啊!那块凤坠对你那么重要啊!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卖给那个什么狗屁罗爷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想不到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牛耿则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谈话,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老黑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打算先回去看看,安顿好了家里,再来贵阳找我。 他皮包里的那些东西也没带走,说是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寄卖。 九哥走了,床也就腾出来了,我和牛耿没那么多讲究。 一切照旧,晚上,我躺在床上,却完全没有睡意,翻过来调过去就是睡不着。 睡在一边的牛耿抱怨个不停:“啧,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啊!翻过来翻过去的,烙饼啊你!” 我睡不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说话:“哎,你说咱们这次去娘娘山,会不会有什么收获啊?” 牛耿立马纠正:“不是咱们,是你自己……” 我一愣:“啊?我自己?你什么意思?” 牛耿听了我的话,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唉……天一啊,不是我说你,这才刚过几天安稳日子你就飘了?你要真是闲的蛋疼,就去把包皮割了…… 我说话你还别不爱听,不就是个前女友嘛,这个世界上,三条腿儿的蛤蟆难找,那两条腿的女人不多的是吗,你这么拼命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这叫什么?你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忘了咱们上次差点死在缅甸么?这次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从来都没答应你去那个什么娘娘山。” 牛耿的话让我始料不及,原以为他会很爽快的答应,然后陪着我,去一趟娘娘山一探究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扪心自问,他也实在没义务和必要跟我去冒险,但是为了求他帮忙,我还是不依不饶:“啧!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怕了?一点小事都不敢去,这可不像我认识的牛耿啊! 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得到她还则罢了,找不到也就从此打住,从今往后再也不提她,怎么样?” 牛耿一转身,扯了扯被子,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切!今天你就算是说出花儿来,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火大:“三年!我蹲了三年牢!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这事情不搞清楚!我心里过不去!!!” 牛耿一脸的不屑一顾:“慢走不送,圣母玛利亚保佑你能活着回来。” 我被他气的够呛,又跑回沙发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看见老黑放在茶几边上的皮包,里面的东西都是老黑从娘娘山带回来的,和那块凤坠出自同一个地方,应该有着某种联系,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恐怕要先从这些东西入手,现在闲着也没事,不如把这些东西拿去找人看看,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来头,也好早做打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方面,牛耿比我要在行,但是,昨天晚上跟他怄气,现在也不好意思去找他问,收拾好皮包下了一楼,让李福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来头。 李福拿着那些青铜器、玉器看了半天,也是一脸尴尬:“这个……老大……你别怪我业务水平不够,这些东西,太生僻了。 他顺手拿起一块玉片,指了指上面的花纹:“你看,这种花纹太少见了,应该不会是汉族使用的平常纹饰,估计是山沟里某个少数民族的纹饰。” 听他这么说,我难免有点泄气,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离了别人,一点小事都搞不定。 李福看我叹气,忙说:“不过嘛,山外青山楼外楼,我倒认识一个搞少数民族文化研究的老教授,那老教授姓赵,叫赵大海,一直在大学里当客座教授,你要是真想知道这些东西的出处,可以去找他试试。” 我看还有希望,就问李福,那教授的住址,李福说送我过去,我拒绝了,让他好好看着堂口的生意。 运气不错,那老教授今天在家,说明来意后,那老教授十分客气的请我坐下,还给我倒了茶水。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看那老教授翻书查资料,没一会儿,老教授额头上开始冒汗了,我很奇怪,就问他:“教授,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那老教授好像在极力回想什么东西,听我说话,立马摆了摆手。 我也就识相的闭嘴了,乖乖坐在一边喝茶,不再说话。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郎古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都快睡着了,赵大海才把书放下,把老花镜也摘了,揉了揉眼睛。 “张先生,你跟我说实话,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听他这么问,我有点迟疑,毕竟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背地里有什么来头,还是保险为好。 只说是有人拿到店里来卖的,我们拿不准,就拿到您这来帮我们看看。 也不知道赵大海信还是不信,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这些东西,能看出道道儿的人,全国也没多少人,你来找我,也算是咱们的缘分,你这些东西的花纹和造型和二零零零年在赫章县可乐乡夜郎遗址出土的文物很像,应该都是出自一个叫夜郎的古国。” “夜郎?”对于文物这些方面,我是一无所知,一脸茫然的看着老教授。 赵大海看我不知道,就说:“那个……有个成语,叫夜郎自大,你总听说过吧,哎……就是那个夜郎国。” 我“哦”了一声,夜郎自大这个故事,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在语文课本上曾经看到过的,说是在西汉后期的南夷诸国里,有一个夜郎国,汉朝曾派使臣出使该国。 夜郎当时正处于鼎盛时期,说话就有点不客气,就像现在有些人一样,有两个臭钱就人五人六的,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夜郎国的国君不但不待见使臣,还口出狂言,问使臣“汉孰与我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问大汉使臣;“你觉得汉朝和我们国家比起来,谁比较大?” 使臣回国之后,把这件事跟皇帝一说,皇帝一怒之下,便发大兵灭了夜郎国。 赵大海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哎……没错,就是那个夜郎国,在历史上,有三大神秘消失的千年古国,一个是大理古国,一个是楼兰古国,还有一个,就是夜郎古国,《后汉书》你看过吗?” 我尴尬的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赵大海一直独居,很少有人会上门找他聊天,即使有,也是街道办的过来宣传政策,今天我来了,他自然要卖弄卖弄,看我不知道,继续说:“哦,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讲给你听。” “在《后汉书·西南夷传·夜郎》里,记载着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年呐,一位中年妇人正蹲在江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忽然看见一根三节长的粗竹子顺流而下,漂到妇人面前。 那妇人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意,毕竟山里的竹子很多,河里漂根竹子,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正当妇人再次低头洗衣的时候,怪事却发生了。 按常理来说,那竹子应该会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但是,那粗竹漂到妇人面前就不动了,妇人觉得这根粗竹挡到自己洗衣服了,就伸手把那粗竹拨开。 拨开是拨开了,可是,没过一会儿,那粗竹又漂了过来,来回几次,都是这样。 妇人深以为奇,正不知如何是好,竹子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十分响亮。 妇人深已为奇,就把竹子捞了起来,发现这竹子还挺重,回到家后,妇人用砍柴的柴刀从中剖开,发现竹子里面竟然躺了个男婴。 ?那男婴长得白白胖胖,十分的可爱,妇人见了也很是喜欢,就把这个男婴留在自己家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那男婴也长大成人,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不出几年,就统一了周围的各个部落,在我国西南地区迅速崛起,成为了第一代夜郎王,由于是出生于竹子里,又被人称为竹王。 据史料记载,夜郎最早兴起于夏朝时期,历经武米、洛举、撒骂、金竹四个朝代,这其中,武米历史时期又分为竹王、采默、多同、兴,苏阿纳四个历史阶段。 从夜郎王那一代开始,以夜郎为首,与四周的小国建立起了联盟,就相当于今天的欧盟成员国。 “夜郎”的本名应该叫“耶朗”,凡是参加“耶朗”的小国家都是“耶朗”大团体的成员,由于后来语言翻译等原因,汉人便将耶朗叫成了夜郎。 “夜郎国”实行的这种“耶朗制”,形成了一个以军事为主,经济与文化为辅的庞大组织,整个“夜郎国”就是由大大小小的“耶朗”组成,相当于北约。 古夜郎的政治核心在今天的贵州黔西南一带,但是,势力范围东至湖广,西及黔滇,北抵川鄂,南达东南亚各国,地广数千里,与西汉初期的版图不相上下,可谓泱泱大国,所以,末代夜郎王那一句“汉孰与我大?”并不是口出狂言,而是事实。 这种联盟有着浓厚的军事性,刚开始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战,但是,时间久了,有些成员国便各自为政,所以在汉成帝攻打夜郎之时,其他盟国并没有齐心助战,从而导致战败,为首的夜郎一败,整个联盟便土崩瓦解,历史上便再无夜郎国一说。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鱼龙混杂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傍晚,赵大海一个劲儿留我吃饭,我也不好推辞,只好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席间,赵大海一直劝酒,我和他很对脾气,就多喝了几杯,最后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再喝下去,估计待会儿就走不了了,只好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赵大海还拿了一些关于夜郎古国的资料给我,说以后再有这方面的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他。 我也不客气,把那些资料全部装进老黑那个旧皮包里,打算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 千恩万谢的辞别了赵大海老教授,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黔虎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李福早就关门回家了,我掏钥匙开门,上了三楼,才发现牛耿也不在,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刚开始还怕他会在外面闯祸,转念一想,他那么大一坨,就算闯祸,也吃不了什么亏,管他的,说不定又上哪里搞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事情去了。 一个人待着无所事事,不知不觉就想起了上次孔连城的事情,不禁感觉后背发凉,起身又检查了几遍门锁,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随手拿过旧皮包,把那些赵大海给我的资料拿出来看了看。 那些资料杂乱无章,有的是复印件,有的是手抄件,有的只是随手写上去的涂鸦数据。 资料上记载的文字,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些专业术语,我只能看得懂个大概,在众多的纸张当中,有一张纸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a4大小的信签纸,因为年深日久,信签纸已经有点发黄,在纸的正中央,有人用素描的手法画了一个打开的棺材,棺板和棺盖上,满是扭曲的人脸图案,一个恶鬼模样的东西,正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 有很多人跪在那口棺材的四周,不停的朝着那口棺材叩拜。 草图的最下面有一行注释,说这是一种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 至于这种祭祀活动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简段截说,两天之后,老黑再一次来到黔虎堂,让我诧异的是,这次来的不止老黑一个人,黔虎堂门外停着一辆挂着川a牌照的小巴,粗略一看,车上得有十几号人。 本以为老黑这一次会带着他二舅一起过来,没想到,呼呼啦啦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老黑看我诧异,就解释说,他二舅这阵子很忙,没有时间过来,所以他二舅叫了行里的一些兄弟过来帮忙,这一次来的人不少,而且带了很多违禁品,只好从成者阝租车过来。 老黑朝车里一招手,车里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三十多岁,:老黑指了指那个男人:“这是王金标,标哥,车里的人基本都是他带过来的。” 王金标一看我,很神经质的伸手过来要跟我握手,我愣了一下,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哎呀,这位兄弟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嘛,这一次,兄弟们想发财,都得全靠您这位贵人嘛……”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给这个叫王金标的人,打上了口是心非、油嘴滑舌之类的标签。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得小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置你于死地,明枪虽易躲,暗箭最难防! 这一次前往娘娘山,有太多事需要他帮忙,脸上也不能表现的太厌恶,还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看我手里还提着东西,王金标朝车上喊了一声:“猴子!猴子!”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下了车跑过来:“什么事?标哥。” 王金标朝我努了努嘴:“把这些东西都给老板搬上车去,麻溜儿的。” 那个叫猴子的年轻人干脆的答应一声,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麻烦了。” 我礼貌的跟他客气客气,猴子一愣,随即一笑:“哎呀,没事儿没事儿,这都是我们该干的,有事儿你说话就行了。” 在小巴车的最后一排,那里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也不跟旁边的人说话聊天,沉默寡言,更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靠窗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大鸟,看容貌颜色,应该是一只海东青。 听老黑说,那个人不简单,道上的人都尊称他巴叔,跟王金标那些人不是一伙的,是他单独请来的高人。 我看了看车上的这些人,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一丝担忧,心里只有四个字,鱼龙混杂。 这样看来,这支队伍里应该有四股势力,我,算一股,老黑算一股,王金标和他的那些手下算一股,那个叫巴叔的算一股。 就在我们要朝那辆小巴车走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 牛耿满脸无奈的站在我身后,叹了口气:“你答应我,不管找不找得到梦秋,这是最后一次。”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行!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芭沙苗寨 车厢里有些嘈杂,王金标带来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张嘴闭嘴的都是些脏言秽语。 我跟牛耿自顾自聊天,就当听不见。 那个叫巴叔的中年人完全无视这一切,兀自闭着眼睛,靠在座位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在我看巴叔的同时,他肩膀上的那只海东青也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只海东青的眼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就好像被一双人的眼睛盯着看一样,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只好收拾心神,不再去看。 旅游小巴在城里转了一会儿,上了高速公路,直奔贵州从江县境内的芭沙苗寨。 小巴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冷不丁一看,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细心的一点的人可能会发现,这辆旅游小巴上一个女人都没有,清一水儿的大老爷们儿。 芭沙苗寨不算太远,四五个小时也就到了,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小巴车开不进寨子,只好停在寨子口,所有人连同司机一起都下了车。 那司机是成者阝人,姓李,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其他人只叫他司机老李。 车也是他的,挂靠在一家客运公司名下,因为老黑这次比较急,钱给的也多,老李便接下了这单生意。 因为还要回去,所以老黑只给了他一半儿的租金,也就是说,在我们回去之前,司机老李都得在芭沙苗寨等着我们回来。 下了车,老黑带着我们找到了他以前住的那家旅馆。 说是旅馆,其实也就是几间农家闲房改造的,条件并不算太好,但是,这都不重要,毕竟这次不是真出来旅游的。 旅馆里的房间也不多,只有三四间,这一次我们来的人有点多,房间有点捉襟见肘,没办法,入乡随俗嘛,我和牛耿两个人只好到旅馆老板娘的亲戚家暂住。 牛耿找了个盆,问房东要了点热水,两个人在房间里脱了衣服,用毛巾浸透热水,随便擦了擦身体。 刚穿上衣服,猴子就跑过来找我们,让我们过去那边吃晚饭。 我们住的地方跟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距离,三个人并肩而行,走在寨子里的青石板路上。 芭沙苗寨,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寨子里住的都是苗人,他们认为自己是蚩尤三儿子的后裔。 当年蚩尤被黄帝打败,被迫率领部落躲进贵州。 芭莎苗族的祖先正是这次大迁徙的先头部队——九黎部落的一支。 他们开山劈路,勇武威猛,武器从不离身。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今天,芭沙也是当今国内唯一一个合法持枪的部落。 男人一般头顶发髻,上身穿黑色无领开襟衣,下身穿黑色直筒大裤子,腰间挎刀或者一些绣花荷包。 女人则绾偏髻、头上插木梳,身着自己制作的亮布衣裙,佩戴各种银饰。 芭沙,在苗语里是“草木繁多的”意思。 这里的人对树木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在这里,每个孩子出生后,他的父母都会亲自为他种下一棵小树苗伴随着孩子一起长大。 等到这个人去世的时候,父母曾经为他种下的这棵树已经长得足够粗壮,儿孙们砍下这棵树最粗壮的一截,把树中间掏空,将死者放置其中后,埋在树根之下,然后再在原处种上一颗新树。 这就是芭沙人千百年来,延用的树葬方式。 所以,芭沙的苍天大树非常多,他们很少伐木,更不喜欢外来人走进这样的林区,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会打扰他们祖先安息的灵魂。 岜沙人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大山,已经与大山融为一体。 即使生活再清苦,他们也不会乱砍一棵树,这里的林区很多,各有各的用途,比如风水林、棺材林、建房林。 如果寨子里有人私自砍树,砍树人除了退赃之外,还要罚“三个一百二” 也就是罚一百二十斤米、一百二十斤酒、一百二十斤肉。 三二一国道通车以后,路过的车辆从未敢在岜沙拉过一根木材! 唯一一次将树运出芭沙,是1976年,那是国内某一位伟人逝世,需要修建纪念堂,芭沙人怀着对伟人的景仰,砍掉风水林里一根一米多粗的香樟树送到北京。 老香樟树被汽车拉出寨子的时候,全寨男女老少都跑到公路两边夹道相送,为了纪念这件事,芭沙人在砍树的原址上,还建了一座八角亭。 走了七八分钟,才到他们住的旅馆,三人沿着木楼梯上了二层的吊脚楼。 所有人都围坐在木头地板上,看我们来了,老板娘把所有酒菜都端了上来,上菜的时候,王金标有一个叫阿刚的手下,挑逗似的让老板娘坐下一起吃饭。 老板娘看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笑着婉拒后,便下楼忙其他的去了。 王金标招呼众人喝酒吃菜,十几个人举杯畅饮。 我端着手里的酒杯,感觉无法下咽,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个个大大咧咧,口无遮拦,隐隐约约感觉这一次娘娘山之行不会太顺利。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一趟不会太顺利,但是谁也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快。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小张!小张!出事了!开门!开门……”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章 暴毙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牛耿在我旁边打着呼噜,他睡得很死,推了几下也没能把他推醒。 我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拿过外衣披在身上,极不情愿的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一股透心的凉气灌了进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有点不爽:“怎么了,被狗撵了!大清早的什么不好了。” 猴子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门框,喘了半天:“出事了!死人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睡意瞬间全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有人死了!” 猴子气喘吁吁,干脆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深吸几口气,摆了摆手:“不……不清楚,标哥让你们先下去看看。” 有人死了,这不是小事,我赶忙回房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牛耿叫醒。 牛耿一开始也是极度不耐烦,但是,一听说有人死了,也紧张起来,跟着我们一路朝王金标他们住的旅馆跑去。 三个人在寨子里的青石板路上狂奔,路边的一群母鸡被我们吓得乱跑乱飞,一时间搞的寨子里鸡飞狗跳。 到那家旅馆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场面非常嘈杂。 心中暗道不妙,王金标那伙人一看就知道底子不干净,小巴车上又有很多违禁品,万一人群里有个不开眼的报警,警察来了一调查,恐怕我们这些人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钻了进去,王金标的两个手下把在门口,不让无关的人进去,那两个人一看我们几个过来,身子一侧,把我们让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大木床上躺着一个人,或许用“人”这个词不太准确,用“尸体”可能更贴切。 床上躺的是一个男人,三十来岁,是王金标带来的人,他的名字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都叫他小傅。 小傅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早已经没了呼吸,脸色发青,青的有些发黑。 我看着床上恐怖的死尸,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怎……怎……怎么回事儿?” 王金标抓住一个手下的衣领:“小傅昨天晚上是跟你们一起睡的!他是怎么死的!” 被抓住衣领的那个人一脸尴尬:“标……标哥……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 王金标一把推开那人:“他跟你们睡在一张床上!你们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金标推开那人后,想过去把小傅的衣服解开,看看有没有什么致命伤口。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肩膀。 王金标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巴叔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指了指尸体的喉咙:“别乱动!看!” 众人一听,都朝尸体的喉咙看去,尸体的喉咙刚开始只是蠕动了几下,后来蠕动的越来越快,整个嘴都鼓了起来,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大口空气。 巴叔猛的直起腰,让大家都往后退,话刚说完,就从尸体的嘴里爆出一大群白色的蛆虫。 刚刚巴叔让他们退后的时候,还有人半信半疑,现在这些蛆虫爆出来,都吓得连连后退。 躺在床上的尸体开始由内而外慢慢腐化,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具有血有肉的尸体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我看了看巴叔,巴叔则是面不改色,一脸的镇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厉害的人都这么高冷。 巴叔让王金标找人把骨头用床单包起来,放到小巴车上去,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带走。 一边的司机老李立马不干了:“哎呀!晦气晦气!我这次接的不是拉死尸的活儿啊,你们这样搞,会影响我的运气嘛!不行啊不行啊!” 老黑一看老李阻拦,知道他有什么花花肠子,又给老李加了一倍的车钱,并且承诺,回到成者阝就找几个道士或者和尚给他的车做做法,去去晦气,老李听老黑这么说,这才勉强的答应。 这事情也就这么压下来了,对外不能说实话,只说是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而引发的猝死。 老板娘当然不想因为这事情影响生意,也就默认了这种说法。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我和王金标、老黑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娘娘山。 在旅馆里吃完晚饭,我和牛耿便返回我们住的地方,走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总觉得后面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 我猛的回头,然而后面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人都没有。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吓得半死 牛耿看我一惊一乍的,就问我怎么了,我看了看后面无尽的黑暗,稳了稳心神,就说:“哎,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牛耿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尽量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我们?” 我把心里的想法跟牛耿一说,牛耿也紧张起来:“啧!哎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被人偷窥的感觉,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牛耿看了看四周,随手从一边的鸡棚里抽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咱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想了想,朝他点了点头,正有此意,我这个人就是这毛病,好奇心一起,就管不住自己,再说了,有牛耿在边上,也没什么好怕的。 两个人又大着胆子往回走了一段路,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牛耿开始怀疑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哎,天一,你有没有听错啊,会不会是猫啊狗啊什么的?还是你今天被那具尸体给吓着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难道今天真的是被小傅的死给吓出毛病来了?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 一想起小傅的死状,两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寨子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大晚上的在外面晃悠,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一阵发毛。 两个人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快步就朝我们住的地方走去,两个人你追我赶,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后来干脆就开始跑了。 这事情搞的我们两个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只顾着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靠近我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睡着睡着,就听见房间里有响动。 我激灵一下睁开眼,认真去听那声音,听了一会儿,就发现那声音是从床底下传来的,不缓不急,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盖抓挠我们的床板。 我的呼吸几乎是在一瞬间停止了,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难道说我们床底下还躺着一个人吗? 越想越觉得窒息,转身想要叫醒牛耿,身体刚转了一半,一只手从后面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中顿时一凉,心说这次是死定了,这手又他妈是谁的啊! 我后面睡的不是牛耿么,平日里说话唠叨个不停,怎么现在又不吭声了? 难道说他已经死了么?可是死了,手又怎么会动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后面传来牛耿压低音量的声音:“别乱动……听……” 真真切切听到牛耿的声音,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在搞什么飞机,难道他也听到床底下那个声音了? 我又仔细去听床底下的声音,那声音还在,依旧不紧不慢。 我也压低了声音,问牛耿:“哎……你听……下面的……是什么东西。” 牛耿憋了半天,回了我三个字“不……知……道……” 我紧绷的身体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我有些吃力,稍微松了点劲儿,把身体缓缓压到床上,木床被我压的发出“嘎吱”一声,我冷汗直冒,再去听床底下的动静的时候,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等了一会儿,那声音也没有再响,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哎……那声音怎么没……”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我脖子上爬过去。 我全身的毛都炸了,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连滚带爬的冲下床,按亮了房门边的电灯开关。 牛耿显然是被我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也从床上跳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光影恍惚间,一个什么黑影嗖的一下闪进了床底下,速度很快,牛耿显然也是看见了,在墙角顺手拿了一把镰刀就冲过去。 我也不甘示弱,东看西看,没什么称手的,一弯腰,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只鞋也冲过去,趴到床下面一看,两个人都傻眼了,顿时愣在当场。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狂风暴雨 木床下面黑暗的角落里,两团悠悠的绿色荧光,乍一看,感觉挺唬人的,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不是人,而是一只黑色的大野猫,那两团绿光就是野猫的眼睛。 那野猫四肢着地,趴在床底的木地板上一动不动,瞪着两只绿悠悠的大眼睛,恶狠狠看着我们。 牛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鞋,两个人都笑了,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一只野猫吓得半死,真是好笑,说出去都丢人。 牛耿脸上笑着,伸手就用镰刀去吓那只大夜猫,想把那只夜猫吓出来。 牛耿的镰刀突然探过去,野猫后背的毛都立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嘶叫,猛的朝牛耿扑过来,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顺势抬头,结果都硬生生撞在床板上…… 牛耿气急败坏,抄着镰刀在房间里追杀那只大野猫,我在一边围追堵截,一边用鞋乱砸。 就在两个人乱乱哄哄逮猫的时候,房间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那只野猫身形矫健,顺着打开的门缝钻了出去,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惊叫:“哎呀妈呀!这啥玩意儿!” 门外边的,是房主两口子,他们本来都睡了,听到这间房里闹的厉害,怕我们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们给房主解释了原因,房东看也没什么事,也就走了,走的时候,说我们要是有什么难事都可以告诉他,他会尽力帮忙。 房主两口子走了以后,我和牛耿又聊了一会儿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只是快天亮的时候,打了个盹儿。 天很快就亮了,我穿好衣服,把门打开,门一开,一股冰凉湿润的空气立刻涌进房间。 我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朝天上看了看,昨天还晴空万里的蓝天,现在却已经是乌云密布。 我和牛耿早早的就到了王金标他们住的小旅馆,到了旅馆,才发现王金标他们早就起来了,一个个都在收拾行装。 我稍稍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们起的比我们还早。 问了问老黑,才知道内情,原来啊,老黑答应过王金标那伙人,从墓里弄出来的东西给他们一半儿。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王金标这伙人积极性这么高。 我和老黑说着话,王金标站在门口,向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进去。 王金标当着大家的面,把装备简单分了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牛耿分到的装备里,大多都是一些牛肉罐头压缩食品和一些药品,没有任何武器。 重要一点的装备,比如登山绳,开山十八剁,炸药那些全都在王金标的手下的背包里。 单单从这些细节上,就不难看出王金标这个人的心机深沉。 众人收拾完东西,由老黑打头,众人跟在他后面,从寨子后面的羊肠小道进了山。 寨子后面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走到半山腰,回头一看,就能看见整个寨子的全貌。 由于是早上,山区晨雾很浓,整个寨子都笼罩在烟雾缭绕之中,若隐若现的,仿佛仙境一般。 看着看着,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好像有人跟踪自己,看着眼前笼罩在的苗寨,突然间又觉得这寨子有些许诡异,不知道在这些迷雾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离开了芭沙苗寨,我们一路朝老黑口中的娘娘山挺进,一路上山连着山,岭连着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 不幸的是,当天下午,一场暴雨就不期而至。 一道接一道亮眼的闪电,撕裂灰蒙蒙的天空,紧接着就是一声声的闷雷,头顶上的树枝树杈,被狂风吹的嘎吱作响。 一场瓢泼大雨,说下就下,雨势很大,众人不得不暂时停下来避雨,王金标让人从背包里找了两块防水布出来,把防水布的四个角用绳子拴在四周的树上,搭了两个个简易的遮雨棚。 十几个人分别躲在两个遮雨棚下面,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雨,就这么一直下着,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有的人觉得无聊,在四周拢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败叶,点起了篝火。 凉风肆虐,雨点乱打,众人都不自觉的围到篝火堆边上取暖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带血的登山鞋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了半个多小时,就逐渐的小了下来,因为我们身处在茂密的雨林之中,四周的参天大树帮我们挡掉了一些雨水,相比起外面,雨林里的雨水要小得多。 王金标一看雨势变小,迫不及待的招呼众人赶路,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少掉的那个人叫李春发,是王金标带来的人,长的瘦瘦高高,人比较开朗,平日里咋咋呼呼,跟谁都是嬉皮笑脸的。 王金标一看人不见了,朝众人喊道:“哎!谁看见小李了!那小子跑哪去了!” 王金标话音刚落,在一边收拾防水布的猴子抬起头,指了指雨林深处,对王金标说:“标哥!我刚才看见那家伙去放水了。” 王金标看了看猴子手指的方向,嘴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真他妈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雨林深处隐隐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声,不知道是风吹树叶发出的声音,还是小李放水的声音。 众人等了一会儿,王金标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朝那边吼了一嗓子:“哎!小李!尿完了没有啊,咱还得忙着赶路啊,还想不想发财了!” 王金标朝那边喊了一嗓子,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那边依旧是刚才那种沙沙的声音。 王金标似乎是嗅到了危险的气味,用手拍了拍一个手下的肩膀:“哎!你过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飞机。” 那人显然是神经大条,一点也没察觉到异样,以为老大只是单纯的让自己过去喊喊小李,没想到是拿自己去趟雷。 那人什么也没拿,赤手空拳走了过去,那边是雨林深处,除了参天大树,就是一片齐腰深的灌木丛。 奇怪的是,他刚趟进那片灌木丛,那种沙沙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那男人在灌木丛里转了一圈,停了下来,朝我们这边喊:“标哥!没人啊!小李不在这啊!” 王金标脸色一变,忙朝他招手,让他赶快回来,那小子很听话,又朝回走,刚走了几步,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弯腰去查看。 十几秒后,那小子直起身,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朝我们挥动,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那东西,猛然发现,那是一只被血染透的登山鞋。 正是李春发穿的那种鞋,看清楚那只带血的登山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要这么说的话,那个叫李春发的家伙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王金标好像跟我想到了一处,忙朝还站在灌木丛里的那小子大喊:“回来!别傻站着!快回来!!!” 王金标一边喊那小子回来,一边让手下把家伙都掏出来。 猴子也不管那些防水布了,忙去翻背包,翻出来三四把掉漆的双管猎枪,没有枪的,也把开山十八剁翻了出来。 上一次在缅甸的经历,让我差点丢了命,也让我大开眼界,冲锋枪火箭筒什么没见过,现在看着他们这几杆老得掉牙的双管猎枪,简直跟玩具枪一样。 巴叔肩膀上的那只海东青突然叫了几声,不断的扑棱翅膀,显得很是急躁不安,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朝我们步步逼近。 巴叔一边用手安抚海东青的背部,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就在这个时候,那种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小子楞楞的回头,朝灌木丛里一看,似乎是看到什么让他吃惊的东西,身体猛的一震,呆立在那里。 “啊!!!” 那小子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转身就想逃跑,可是他刚转过身,身子就突然一歪,摔进了灌木丛。 从他摔倒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更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拖倒的。 那小子倒地之后,不停的挣扎惨叫,还伴随着一阵野性十足的狂叫和嘶吼,灌木丛里一阵混乱。 突然!那小子凄惨的叫声几乎是瞬间就戛然而止,估计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脖子。 所有人都看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到底是冲上去救他呢?还是看看形势再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都愣在当场,王金标反应过来,气的大骂,朝手下怒吼:“还在等什么!开枪!开枪!” 猴子大叫:“老大,不能开枪啊!咱们的人还在里面啊!” 王金标二话不说,一把抢过猴子手里的双管猎枪:“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么多!” “嘭!嘭!” 猎枪的枪管里猛的喷出两条火舌,打进了灌木丛里。 子弹打进灌木丛,就像是打进了腐烂的尸泥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袭击 “喂!死了没有!没死就吱个声啊!” 王金标又朝那片灌木丛喊了几声,那边依旧是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王金标无奈的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过去看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攥紧了手里的家伙。 在王金标的安排下,所有人分散开来,以扇形向那片灌木丛移动,像猎人围猎一般,想要把灌木丛里面的东西给围起来。 遇上这种动刀动枪的情况,我跟牛耿就纯粹属于是打酱油的角色,但是也不好站在一边看热闹,随手在地上捡了两根手腕粗的棍子,跟在众人后面也狐假虎威的跟了过去。 在经过巴叔面前的时候,巴叔突然在背后一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手指非常有力,就像鹰爪一样,死死的按着我的肩膀。 我一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转回头看着他:“怎么了?巴叔。” 巴叔没有回答,看了看已经快靠近那片灌木丛的王金标那些人,又看了看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我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依旧呆立在那里看着他,牛耿本来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现在看我停下来跟巴叔说话,也退了回来,问我怎么了。 两个人都看着巴叔,巴叔却不再看我们,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灌木丛里的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开始不安的骚动。 “啪嗒” 一声细微的干树枝折断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周围齐腰深的树丛里又响起先前的那种沙沙声,好像有很多大型动物在周围的树丛里快速活动发出的摩擦声。 三个人都是一愣,转回头去看,就在我们转头的瞬间,那种沙沙的声音又突然戛然而止。 巴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王金标那伙人喊了一声:“不要过去!有危险!” 我也反应过来,灌木丛里的东西可能只是个诱饵,吸引我们过去,等我们全都聚集到灌木丛那里,外围树丛里的东西再给我们来个反包围。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啊,猎人反倒被猎物给算计了,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本来身为猎人的我们,现在却突然变成了猎物,一时间都手足无措。 但是,包围我们的真的是动物么?这种情形,怎么看都像是人为的,在我的认知里,能用这种方式合作捕猎的,恐怕只有狼群了。 难道包围我们的真的是狼群么?一想起狼那种冷血的眼神和锋利的獠牙,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王金标那伙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立在那里看着我们。 巴叔看他们没有反应,又喊:“快回来,不要分散!注意四周!!!” 所有人都看向王金标,想看他作何反应,王金标稍微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给那些人作了一个退回去的手势。 那些人本来就不想去冒险,现在一看老大让撤,都纷纷转头退回来,离开那片灌木丛。 那边的人正在后退,走在边缘的一个人突然身子一歪,被拖倒在地,那边立马乱套了,枪声、惨叫声、咒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混乱的人群中传出老黑慌乱的声音:“我靠!野猪群!是野猪群!跑啊!快跑啊!” 一听说是野猪,所有人都慌了,就他们手里几杆老掉牙的双管猎枪,恐怕连野猪的皮都打不透。 王金标也是心知肚明,第一个撒丫子逃命。 其实,别说是野猪,咱们这么多人,只要齐心协力,就算是奥特曼,也能把它干废了,可是现在,兵败如山倒,所有人都自顾自的逃命。 那边一片混乱,我们这里也没好到哪去,周围树丛里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心!” 巴叔指着牛耿身后一声暴喝。 还没等牛耿转身去看,树丛里蹿出一头黑毛大野猪,一下就把牛耿撞翻在地,大野猪并不罢休,一掉头朝我扑过来,我反应不及,被它扑倒在地。 我被吓傻了,手脚无力的乱蹬乱打,那头野猪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一口咬断我的脖子,而是瞪着一双腥红嗜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 巴叔看我被按倒在地,想要过来帮忙,那野猪立马转头,朝四周嘶吼,两头小一点的野猪瞬间从树丛里跳出来冲向巴叔,巴叔反应也够快,抡着棍子和那两只野猪缠斗。 黑毛大野猪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有思想一样,好像在极力想着什么东西,嘴角冒着泡沫的唾液滴落下来,正滴在我的脸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旱鸭子的悲伤 看着黑毛大野猪这一脸复杂诡异的表情,心头不免一震,这他妈那里还是一头猪!简直都快成精了! 趁着它分神的时候,我右手握紧了拳头,一拳抡在野猪脸上,没想到,这野猪的头竟然会这么硬,一拳过去,它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把我的手指关节打的生疼。 那野猪被我打了一拳,有些暴怒,举起粗壮的猪蹄,二话不说就甩了我一蹄子。 我靠!老子的一世英明啊!竟然被一头猪按在地上扇了一巴掌,这玩意儿以后没法儿混了。 黑毛大野猪似乎还不罢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长长的獠牙,朝我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吼,一股腥臭的味道立马扑面而来,熏得我脑袋直发晕。 “操!” 随着牛耿的一声暴喝,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从我头顶扫过,硬生生的打在那只大野猪的头上。 “咔嚓”一声,手腕粗的木棍瞬间就被打断,发出骨断筋折的恐怖闷响。 从来没有想过,牛耿下手会这么黑,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他,真是不敢想象,这一棍子要是打着人头上,将会是个什么恐怖的情形。 黑毛大野猪头部遭到重创,在那里踉踉跄跄的不住哀嚎,扭曲的黑色猪头上流满了道道的红色血迹,看上去十分恐怖瘆人。 牛耿趁机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朝我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指着已经跑远的王金标一行人:“别傻愣着!跑!” 我也不敢耽搁,踉踉跄跄的跟着牛耿在树林里狂奔。 野猪群似乎没有放过我们的打算,在后面一路狂追,霎时间,呼喊声,脚步声,树枝折断声,野猪的嘶嚎声此起彼伏。 在密林里和野猪比赛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会傻到站在原地被猪拱啊。 野猪群越追,我们越跑,我们越跑,野猪群还就越追的起劲儿,好像不把我们弄死誓不罢休一样。 混乱的人群里传出巴叔的喊声,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这些畜生看起来太不正常了!想想辙!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混乱中听到王金标破口大骂:‘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嘛!’ 我也不知道跟着他们跑了多久,只感觉肺叶子都跑疼了,每呼吸一口,就觉得跟针扎一样。 跑着跑着,忽然听见前方隐隐约约传来水声,听声音应该是条水流湍急的河流。 前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老大!前面好像有条河!听说猪不会游泳!要不然咱们游到对面去躲躲好了!” 王金标也跑的蒙了:“行行行!只要能甩了这些畜生!卖屁股都行!!!” 一听说要下河,我瞬间麻瓜了,要知道,岸边的土鸭子不沾水,我他娘的是个旱鸭子啊! 说话间,众人就已经跑到了河边,他们一个个毫不停留,纷纷跳进河里,朝着对岸游去。 本以为牛耿会记得我不会游泳,不知道他是跑蒙圈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跟着那伙人一起跳进了河里,根本就没管我,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游出去十几米了,我站在岸上,朝他们大喊;“我不会游泳啊!” 不知道他们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想管我,竟然没有一个人鸟我,我气的破口大骂,看来这年头还是得靠自己,四下一看,就看见河床上有一段搁浅的干枯树干,心说不管了,就是你了。 后面树林里传来野猪的嘶嚎声,转眼就要到了,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抱着那根粗壮的干树干就跳进了河里,树干还行,能勉强支撑我的重量。 我也不敢耽搁,用左手胳肢窝死死夹住树干,右手拼命往前扑腾,不知道是河水太急,还是我游泳的姿势不对,我离着他们越来越远,缓缓朝着下游漂去,不管怎么样吧,总比被野猪拱死强! 思索间,野猪群已经涌到了河边,为首的,正是被牛耿用木棍打翻的那头黑毛大野猪,没想到,它竟然还没死,这些畜生也未免太顽强了。 黑毛大野猪站在河边,头上鲜血还没干,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滴在河水里。 黑毛大野猪昂首站在河边,看着河里的众人,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叫声,没等我明白它什么意思,十几头野猪已经不顾一切跳进水中,朝王金标他们游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那些畜生到底要干什么,心念一转,管它的,野猪是朝他们那边去,又不是朝我这里来,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先游到岸边再说。 游着游着就感觉不对,腐朽的树干吸的水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我有点慌了,想着早点漂到对岸,然后抓着岸边的水草爬上去。 还没等我想完,腐朽的树干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往下沉,情急之下,只好放手了,要不然会被这根坑爹的树干给拖下水,失去了仅有的树干,我没了依靠,只能在水流中无助的扑腾,想要呼救,却被披头盖脸涌来的河水呛得张不开嘴。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九死一生 就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在密林里和野猪群缠斗,又跟它们来了个几百米的极限赛跑,现在又跑到河边来投河,都他娘的快赶上铁人三项赛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让我筋疲力尽,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开始缓缓的往水下沉,但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 我连梦秋的影子都还没有找到,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但是常言说的好,水火无情啊。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但是我越扑腾,身体就越往下沉,但是我又不得不扑腾,做最后的挣扎。 屋漏偏逢连夜雨,脚疼又遇鞋破洞,河水里的那头黑毛大野猪似乎是发现了在不远处胡乱扑腾的我。 野猪群立马分成了两队,那只黑毛大野猪掉头朝我这边逼过来,剩下的野猪继续向前追赶其他人。 王金标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野猪群入水的巨大声响,改侧泳为仰泳,朝后一看,不禁破口大骂:“刚才是哪个混蛋说野猪不会游泳的!” 根本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逃命,眼光一扫,王金标看到了还在不远处胡乱扑腾的我,我也正好看着他的方向。 本以为他会回来救我,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换成了侧泳,继续卖力的往前游,完全没有一点要回来救我的意思。 黑毛大野猪来势汹汹,不一会儿就到了我面前,看着头都被打变形的黑毛大野猪越来越近,心里很是绝望,那一刻,我似乎已经看到死神,他正拿着收割人命的镰刀朝我步步逼近。 黑毛大野猪离着我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庞大的猪身突然一停,两只腥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仅仅两秒钟后,黑毛大野猪突然一个翻身,潜入水里。 我被巨大的浪花一带,卷的晕头转向,呛了好几口带着腥味的河水。 我根本不知道这头野猪要干什么,就算它现在在水里跳一段骑马舞,我也没那闲工夫去看 我双手用力的扑腾,双脚胡乱的踩水,突然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濒临死亡的我,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蹬,努力的把头探出水面。 刚换了一口气,脚下的东西又没了,那种瞬间的失落感真的让人绝望。 黑毛大野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浮了上来,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喘了几口气之后,随即又潜入水里。 恍惚之间,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又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一股力量顶着我的屁股,勉强把我的头往水面上推。 突然间,我浑身一凛,反应过来,那只黑毛大野猪应该是在救我,不过,它又怎么会救我? 以前倒是听说海豚会救起那些落海的人,不过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头野猪能干出来的。 牛耿他们已经游上了对岸,现在正在对岸跳着脚喊我的名字, 我在水里浮浮沉沉,那只大野猪一直将我顶向斜对岸。 “噗通” 对岸传来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不过,那人在水里埋头划水,究竟是谁,我也看不清楚。 黑毛大野猪吃力的把我往斜对岸顶,不时的浮上来换气,我就这么在水里浮浮沉沉,勉强苟且偷生。 水花四溅中,牛耿已经游到了我的面前。 牛耿游到我身后,一把抓住后衣领,把我岸边拖。 刚游出去一两米,一颗变形的黑色野猪头从水里冒出来,正挡在我们前进的路线上。 牛耿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猝不及防间呛了几口水。 牛耿一边踩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不由分说,操刀就朝野猪身上捅。 一时间,湍急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人与野猪的嘶吼,河水里泛起一片血红,也不知道是野猪的,还是牛耿也受了伤。 不过,比起这些,我的处境似乎更加危急,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水流变得越来越湍急,身后已经能明显听到巨大的水流轰隆巨响,心里不禁暗骂,这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听这声音,后面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巨大断层形成的瀑布,也不知道后面的断层瀑布有多高,要是顺河漂下去,绝对会摔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我努力的转过头,想要看看身后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头还没完全转过去,后脑和后腰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河水声,嘶喊声,渐渐模糊,直到完全听不到。 整个人几乎是瞬间浑身脱力,任凭河水将我冲向未知的深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想到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漆黑的天空中,孤零零的挂着一轮半圆不圆的毛月亮,浩瀚无边的天穹里,却看不见半颗星星。 我躺在篝火旁的一堆干草上,旁边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头脑昏沉,具体说的是什么也听不明白。 我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稍微缓了缓神,开始回忆自己昏迷以前的经历。 长着一双腥红眼睛的黑毛大野猪、湍急流动的河水、人与野猪的厮杀、河流中坚硬的岩石…… 记忆一点点回归,直到全部想起来。 随着记忆一起回归的,还有全身酸软和后脑的剧痛。 “嘶~~~” 我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伸手想去摸摸后脑。 手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别乱动,你脑袋上挂彩了,刚上过药。” 说话的人我再熟悉不过,是牛耿,一听到他的声音,让我稍微觉得有点安心。 牛耿叹了一口气,往篝火里丢了两根干柴,语气中不乏调侃的意味:“唉……我说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差那么一点儿就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我吃力的撑着身体坐起来,才发现篝火边围坐着很多人,王金标、老黑、巴叔、瘦猴,还有一些王金标的手下在打斗地主,都是些自己认识的人。 我喝了一口巴叔递过来的水,伸手在篝火旁取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 牛耿随手指了指远处若有若无的水声:“为了你,咱们哪都没去,还在河边上,那边就是断崖瀑布,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标哥,要是没他救你,你现在估计已经凉了。” 听牛耿这么说,我有点诧异,这真是没想到啊,竟然会是他救的我,我不自觉的看了看王金标,王金标刚好也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的人。 牛耿现在是我最能信任的人,也是唯一靠得住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恐怕不是在吹牛皮,只好跟王金标客气客气。 “那个,标哥,谢谢了啊,以后有机会啊,我,,,好好谢谢你。” 王金标很夸张的摆了摆手:“哎呀!都是自家兄弟嘛,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义不容辞,义不容辞嘛。” 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恭维他的话,也跟着笑了笑,又问:“对了标哥,那些野猪呢?没再追我们了么?” 王金标哈哈大笑:“那些畜生啊,哪有人这么聪明,看我们全部下水来救你,也都跟着游过来,我们扒着那些岩石,没被冲走,那些畜生全都被冲下那条断崖瀑布,估计早就摔成红烧肉了。” 众人哄堂大笑,大笑过后,瘦猴摸了摸肚子,一个劲儿抱怨:“哎,我说大哥,你就别提红烧肉了,这两天肚子里一点油水儿都没有,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啊。” 王金标也不生气,笑骂:“嘿!你小子发什么牢骚啊,这一票干好了,我包你们以后顿顿有红烧肉吃,是不是啊?老黑。” 老黑坐在一边,低头看着篝火出神,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王金标问他,敷衍着回答:“哦,那当然,那当然。” 众人闹腾了一会,也就逐渐安静了下来,聊天的也不说话了,打牌的也不打了,王金标安排好守夜的人,裹了裹衣服,找了个最暖和的地方,就开始自顾自的睡大觉。 我喝了一些水,觉得小腹有点发胀,打算找个地方放放水,然后回来睡觉。 牛耿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没事儿,死不了,还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 我的头上不知道被他们缠了多少圈绷带,鼓鼓囊囊的,整的像印度人的头巾一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走进树林,林子里一片漆黑,我不敢走的太远,随便找了一棵树,就开始畅快的倾泻。 就在我酣畅淋漓放水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我浑身一激灵,裤子拉链都没拉,立马转过身。 “谁!” 谜墓人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酸 背后站着一个男人,离我只有一两米,那男人个子不算高,身材不胖也不瘦,最显眼的是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海东青。 我一看是巴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重新放了回去。 “别紧张,是我。” 巴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尿溅湿的裤脚:“你能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么?” 巴叔说着,走到我边上的一棵树,利索的拉开裤子拉链,开始哗哗的放水。 我感觉有点尴尬,正好自己也尿完了,就打算原路回去,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巴叔低沉的嗓音。 “小子,不要跟王金标那伙人走的太近,他们……很危险。” 我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脚步一停,转回头看着他。 巴叔也不解释,尿完尿,抖了两抖,拉好了裤子拉链就要走。 我哪能轻易的放他走,忙叫住他;“巴叔,你……啧……你这是什么意思?” 巴叔回过头,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河边的方向,又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巴叔听我这么说,耐人寻味的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看了半天,才说:“我真的是看不透你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我看着他,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巴叔随之一笑:“没什么,你想多了,我只是看那个王金标不像是好人。” 听巴叔这么说,我有点搞不懂:“刚刚牛耿不是还说王金标救过我么?你怎么又说他不是个好人呢?是牛耿在骗我?还是,,,,,,你在骗我?” 巴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没有人骗你,你兄弟没骗你,我也没骗你,王金标当时之所以会救你,是因为那个老黑也跳下去救你了,如果老黑死了,王金标他们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救你,那只不过是顺手的事。” “那……” 我心里的谜团越来越深,还想再问,巴叔却摆手打断了我的问话:“别问那么多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但行好事,莫问前尘,有些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巴叔说着话,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烟放进了嘴里,又递了一根给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会抽。 巴叔愣了愣,随即笑了,一边点烟,一边转身走了。 巴叔走了之后,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想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想不出个道道儿,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吹过,我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林子里。 看了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马就蔫儿了,快步朝着河边的篝火走去。 回到篝火边,人基本都已经睡了,只剩下巴叔和一个守夜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带着一副耳机,不知道是在听歌还是在干嘛,巴叔坐在篝火边,拿着一块牛肉干在喂他那只海东青,看都不看我一眼。 心里的疑问让我很是心痒痒,想要开口问巴叔具体的情况,但是一看那个守夜的男人就在边上,又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而且,王金标这伙人表面上看起来是睡了,谁知道有没有故意装睡的。 看起来,巴叔很不喜欢王金标这伙人,现在当着王金标这些人的面,问他,估计他也不会说。 这么一想,我也只好把问话的欲望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牛耿早已经是鼾声如雷,在他的旁边有一块空着的干草堆,离着篝火不远不近,我知道,那是他留给我的位置。 看着牛耿像一只大虾一样蜷缩在干草上,心里莫名的一酸,自己为了找梦秋,一路出生入死,好几次差点丢了命,现在,他是我唯一一个能信任的人,当我遇到危险,也是唯一一个会不顾一切救我的人。 但是,我能给他什么呢?钱?权利?名声?不,我一样都给不了他,我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危险,或许,我真的是太自私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找到梦秋,尽早把所有的事情搞明白,然后把牛耿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我已经想好了,回去以后,我就跟罗爷辞职,什么黔虎堂堂主,我根本不在乎,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这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驾驭的。 谜墓人心第一百四十九章 烤鱼 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原因,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是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一路的奔波劳累,人一躺下,几乎就快要散架子了,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觉得酸麻肿胀。 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而且还不是睡醒的,是被饿醒的,要是让我吃饱了,我估计还能倒下再接着睡。 眼睛都还没睁开,鼻子里就闻见一股香味儿,嗯?再仔细一闻,竟然是烤鱼的香味儿。 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瞬间袭来,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光是看这阳光,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十一点左右。 过了好了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刺眼的光线,就看见离我不远的篝火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那捣鼓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昨天晚上用来取暖的篝火堆被人改造了一下。 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垒在一起,搭了一个简易的石槽,石槽里的柴火烧的正旺,一条条的活鱼已经被刮了鳞片,刨去内脏,用粗竹棍串起来,整齐的放在石槽上翻烤。 一闻那味道,肚子实在有点不争气,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虽然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好的佐料。 但是啊,这山里的鱼从小到大没吃过饲料,都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一个个长得肥肥大大,随便烤一烤,撒上一点盐,别说,还真是他娘的香。 我情不自禁的凑到篝火边上,离近了再一看,香味儿更浓,让人一看就觉得食欲大振。 “怎么这么多鱼,谁逮的啊?还别说,真香嘿。” 烤鱼的那家伙瞥了我一眼:“想吃啊,这样,一百块一条,包你满意,童叟无欺。” 我顿时浑身一凉:“靠,一百一条,掉钱眼儿里了,摆明了抢人啊你们!” 那小子也不生气,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翻了翻滋滋冒油的烤鱼:“跟你开玩笑呢,这鱼还没熟,待会儿烤熟了,想吃几条吃几条,河里多的是。” 他说着话,不经意的看了看河边。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四五个人正在河边各处抓鱼,仔细一看,牛耿也在其中,他卷着裤腿,站在河水里,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细竹竿,正在河里插鱼。 牛耿弯着腰,手里举着锋利的细竹竿,那动作,那表情,就跟语文课本上的闰土逮猹一样,看着有点好笑。 忽然,他身体一震,好像看到了水里的鱼,猛的就把手里的细竹竿刺进水里,但是啊,用力太猛,鱼没插到,自己倒是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水里,浑身湿了个透。 我看着牛耿大出洋相,心里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河边打死了拢共也就四五个人,加上烤鱼的家伙和我,加起来也就六七个人,其他人跑哪去了? 我正想问烤鱼的家伙,其他人都去哪了,这个时候,王金标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板,你醒了?” 我回过头,一看是他,友好的点了点头:“哦,醒了。” 王金标没再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河边的人大喊:“哎!都别忙活了,整多了也吃不掉,都过来吃烤鱼喽!” 六七个人围坐在篝火边上,一个个眼睛里都闪着光,直勾勾的盯着石槽上的烤鱼,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牛耿浑身湿透,只好脱了衣服裤子,放在一边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上烘烤,整个人脱得就只剩一条花内裤。 吃烤鱼的时候,我才发现连老黑和巴叔也不见了,心里不免有些起疑,就小声的问牛耿,其他人去哪儿了。 牛耿狼吞虎咽,忙着和别人抢烤鱼,根本没空搭理我,倒是一边的王金标说话了 “他们下到断崖瀑布下面去了。” 我心里一惊,有些不能理解:“嘶……断崖瀑布?他们去那里干嘛?” 王金标可能是被鱼肉塞住了牙,用匕首把烤鱼的竹棍劈开削尖,做了个简易的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站起身,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看了看还在和别人抢烤鱼的牛耿,又看了看王金标,没说什么,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条烤鱼,跟在王金标后面,向断崖瀑布那边走去。 王金标带着我到了断崖瀑布侧边的一块岩石上,这里水声隆隆,水汽蒸腾,我不禁往断崖瀑布下面一看,好家伙,这么高,少说也有十七八米啊,越看越觉得后怕,先前要不是他们及时救我,我估计早就已经摔倒下面摔死了。 王金标看了看有些胆怯的我,没有说什么,指了指断崖瀑布下面的那条大河。 “咱们接下来得走水路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着深悠悠的断崖瀑布发愣。 愣了半天,才问:“咱们不是要去那个什么娘娘山么?走水路?你确定能到?” 王金标似有深意的看着断崖瀑布下面的某个地方,缓缓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说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你得问他。”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章 猜忌 “他?哪个他?” 王金标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断崖瀑布下面:“你还没看到?” 被王金标一反问,我又仔细的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在断崖瀑布下面,顺着水流往前几十米的地方,有一片茂密参天的竹林,竹林间弥漫着淡蓝色的袅袅炊烟,顺着冒烟的地方再仔细一看。 就在竹林边缘,那里有五六个人,围坐在一堆篝火边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等我再细看,王金标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了,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咱们就下去跟他们汇合。” 我正想问王金标他们下去干嘛,可还没等我说话,王金标已经自顾自转身回去了。 我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是也没办法,反正待会儿也要下去跟他们汇合,等下去再问他们也不迟。 吃完了烤鱼,几个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在河边打了一点水,浇灭了石槽里的炭火。 再次回到断崖边上,众人也不再停留,王金标那个叫阿刚的手下从裤包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在断崖边的草藤里摸索了几下,摸出一根早已垂下断崖的登山绳。 我一愣,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根绳子,刚才还真没太注意。 接下来的事更是让我惊掉了下巴,阿刚两只手抓住登山绳,双腿也紧紧夹住,稳定了一下,手稍微一松,整个人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我战战兢兢的探头出去看,阿刚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滑倒了断崖底部。 阿刚站稳之后,给上面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便朝着那片竹林走去。 我从断崖边退回来,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发现其他人都在看着我和牛耿,那意思分明就是要让我们先下去。 牛耿向来心大,什么都无所谓,伸手就去拉那根登山绳。 猴子忙拉住他:“你这样硬生生拽着绳子溜下去,就算能撑到下面,手肯定也就废了。” 猴子说着,从背包边的网兜里掏了两双帆布手套出来,一双抛给牛耿,一双抛给我。 牛耿看了看手里的白色帆布手套,朝猴子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我说猴子,看你是年纪应该没我大,这当哥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猴子一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自觉的看了看王金标,王金标一边戴着手套,一边斜眼看了看牛耿。 “那你想怎样?” 牛耿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既然,话都到嘴边了,那我就直说了,咱们这一次不是出来旅游观光的,此一去山高路远,这一路危险重重,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事,你们倒好,冷的热的,什么家伙都有,我们呢?” 牛耿说着话,摊了摊手:“我们别说家伙,现在连根烧火棍都没有,如果再遇上野猪什么的,我们怎么办,拿手套抽它么?如果你信得过兄弟,就给我们点东西防身,要是你们遇上什么危险,我们也好帮忙啊,你说是不是。” 王金标看着牛耿,眼神里满是警惕,想了想,似乎又觉得牛耿说的也有道理,朝猴子摆了摆手,让猴子把他的短刀给牛耿。 牛耿从猴子手里接过短刀,用手试了试刀锋,脸色有些阴沉。 不等牛耿再说话,王金标拍了拍胸口:“放心,你们跟着我,绝对不会有事儿,打打杀杀的活儿,还是让我们来干。” 牛耿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把短刀插在腰间,拽着那根登山绳,学着阿刚的姿势滑了下去。 我忙探头去看,牛耿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阿刚那么快,但是好在也平安落地。 根本不用回头,我已经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其他人肯定都在看着我。 我不自然不能在他们面前露怯,故作镇定的戴上手套,笨拙的学着牛耿的动作,双手死死抓住登山绳,两条腿像蛇一样缠在绳子上。 手上微微一松劲儿,人开始慢慢的往下滑,滑着滑着,不经意撇了一眼下面,瞬间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滑到了底,腿都有点软了,牛耿朝着上面挥了挥手,过来扶住我。 瀑布就从旁边十几米的地方倾泻而下,水声隆隆,牛耿说了一句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清,我用手指了指耳朵,又摇了摇头。 牛耿会意,扶着我慢慢的朝着那片竹林走,一直走出几十米,牛耿伸手把腰间的短刀拔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塞给我,我一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牛耿嘘了一声,示意我先把短刀揣起来,不要声张。 牛耿看我把短刀收起来,又回头看了看断崖,才说:“老子刚才嘴都磨破了,说了半天,没想到只给了老子一把刀,看来王金标那伙人也不怎么信得过我们,这把短刀你先装起来,关键的时候好防身。”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放心王金标那伙人,随口应了一声,把刀揣起来,:“那你呢?” 牛耿鸡贼的拍了拍衣服的大口袋:“放心,早在芭莎苗寨的时候,我就找寨子里的人买了一把匕首带着。”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了,连我都不告诉,不像你以前的作风啊。” 牛耿叹了一口气:“唉,江湖险恶,不防不行,这一次要不是有我跟着,你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有些无语,木然的往前走,牛耿说得没错,这年头菩萨不开眼,什么邪魔歪道都出来转悠,这一路上要不是有牛耿护着,我早就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顺流而下 在断崖瀑布上面的时候,本来还想着带几条烤鱼下来给他们吃,现在到了他们点篝火的地方一看,才发现他们吃的比我们还好,竟然是大块大块的烤肉! 我和牛耿看得眼睛都直了,馋虫也被引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篝火上被烤的外焦里嫩的肉,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老黑看我们眼睛发直,笑着递过来一大块用细竹竿串好的烤肉。 我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咬一口还滋滋冒油,嗯~~~真香,比动不动就卡牙齿的烤鱼好吃多了。 老黑吃着烤猪肉,指了指岸边的野猪皮毛:“我们早上从断崖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头野猪搁浅在岸边,估计就是昨天追我们那群野猪的其中一头,不过,也就只有这一头,其他的,估计都冲到下游去了。” 老黑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把各种烤的焦黄冒油的野猪肉往嘴里送。 我吃完了一串烤野猪肉,随便擦了擦嘴,就问老黑:“哎,老黑,听标哥说,咱们接下来要走水路,是真的么?” 老黑撸完一大串野猪肉,抹了抹嘴:“是啊,林子里太危险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走水路保险一点。” 我看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河流,又想起昨天差点死在河水里的情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咱们……游下去么?” 老黑又递过来一串烤猪肉,说实话,我实在有点撑了,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老黑看我不吃了,索性一口咬在那串烤肉上,撕下一大块焦黄的瘦肉,老黑津津有味的嚼着烤肉,用手指了指竹林的某个地方:“我们一早上也没闲着,已经扎了四个大竹筏,咱们可以坐竹筏顺流而下,也正好省点儿力气。” 我顺着老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四个大竹筏,竹子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刚做出来没多久。 竹筏很大,每一个竹筏都用了十几根大腿粗的竹子,捆绑竹子用的绳子也是就地取材,用的是野藤条,看起来虽然有点简易,但是还算牢固,安全性应该没得说。 那些在我们后下断崖的人,现在也都陆续跟了过来,闻到烤肉的香味,也加快脚步跑了过来,刚刚还挺宽敞的地方,一下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猴子抱着五六串烤肉,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吃着吃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掏了几下,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瞬间都落在那个玻璃瓶上,牛耿一拍大腿:“我靠!猴子!你也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有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十几个大男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猴子手里的那瓶酒,王金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人去竹林里砍了十几截手腕粗的竹竿回来,把竹竿多余的地方用刀削掉,做了十几个竹杯,猴子抱着酒瓶,围着篝火,一个一个的给大家倒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竹杯里的酒,我突然想起了九哥,那家伙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主,自从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满身的酒气,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要是这一次有他在的话,或许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力了,想着想着,又想起了梦秋,心底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一仰脖,把竹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白酒的辛辣混合着竹子的清香,一股脑的涌进喉咙,觉得暖烘烘的,算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悲凉。 众人吃了一些烤野猪肉,又喝了一点酒,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老黑迫不及待的催促大家赶路,争取在天黑以前到达娘娘山附近,毕竟,大晚上黑漆麻乌的,万一竹筏撞到河里的那些暗礁上,不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合力将四个大竹筏拖到水边,王金标让自己的几个手下先上去试了试竹筏的浮力,这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要是竹筏浮力不够,飘着飘着就沉了的话,那就搞笑了,还好,实践结果表明,一个大竹筏坐五六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河漂子 “老黑,你不是说那个墓在什么娘娘山么?走水路,你确定能到?” 我心里一抖,压在心里的问题被王金标问了出来,这句话来的实在突然,让我没有反应过来,我看了看老黑,又看了看巴叔,巴叔没说什么,抱着手站在那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老黑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了,那必须的,放心了,咱们面前这条河应该是都柳江的支流,这条支流正好经过那座娘娘山,到了那里我自然会叫你们,你就你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一定能到,这一次发了财,以后别忘了兄弟就行。” 王金标看了看老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但是,既然老黑都已经这么说了,王金标也不好再说什么,指挥着手下把行李背包往竹筏上装。 竹筏这玩意儿不像快艇,必须要有一个撑船的掌握方向和速度,要是不管不顾的顺着水流漂下去,撞上河里那些礁石的话,跟自杀没有区别。 王金标和老黑,猴子等人坐在第一个竹筏上带路,由王金标亲自撑船,我和牛耿,巴叔,阿刚坐在第二个竹筏上,撑船的是阿刚。 剩下的人都坐在后两个竹筏上,四个竹筏子顺流而下,真可谓小小竹筏河中游,魏巍青山两岸走,确实感觉比在深山老林里跋涉要舒服的多。 不过,我对水这种东西,还是有点忌惮,小心翼翼坐在行李包上,生怕一个不留神掉进水里,四个大竹筏顺流而下,期间有几次差点撞上河里的礁石,但是好在有惊无险,最后都顺利通过。 竹筏行至下午三四点,到了一片宽阔的水域,水流渐渐放缓,两边都是高耸的悬崖绝壁,我当时正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了一声:“哎!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让所有人头皮都炸了,我一睁眼,就看见前面王金标他们的竹筏停了下来。 老黑站在竹筏前端,指着河里的某个地方大叫。 阿刚似乎也看到了河里的东西,把撑竹筏的竹竿狠狠的往河里一插,竹筏速度放缓,并排停在王金标他们的竹筏旁边。 “哎!怎么了!” 牛耿第一个跳起来,手搭凉棚往老黑手指的地方看。 牛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嘴里嘟囔:“哎呀,有具河漂子。” 我不知道河漂子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啥是河漂子?” 牛耿头也不回,“唉呀,河漂子嘛,就是河里的浮尸。” 说话间,后面的两个竹筏也跟了上来,停在我们旁边,好奇的看着前面的水域。 我抖擞精神,朝那边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河水里,有一具尸体,不过,尸体的动作很不平常,不是躺身也不是俯身,而是直立在水中,只有一颗人头飘在水面上,人头上乱七八糟的缠绕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水草还是头发。 我有点纳闷了,随口说了一句:“不就是具尸体嘛,有多了不起,它还能过来咬我们么?咱们倒不如加快速度一鼓作气冲过去算了。” 边上竹筏的老黑骂了一声,“屁!这不是尸体!这是煞!” 一听到“煞”,连王金标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江河大川,孕育了无数生命,当然,也吞噬了无数的生命,人体的密度和水的密度其实差不了太多,如果仰面躺在水面上不动的话,有一部分身体是可以勉强露出水面的,这个时候人是可以呼吸的,并不会马上沉底淹死。 但是,不会游泳的人一旦落水,心里会很害怕,在水里乱拍乱抓,大喊大叫,有些人在淹死之前,其实已经在挣扎呼救的过程中被灌进嘴里的水呛死了。 人一旦失去意识,水会顺着气管进入肺部,随着肺部的水越灌越多,空气被挤压排出,最终导致整个人的密度变大,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人也就不可避免的沉入水底。 尸体腐烂之后,会产生尸气,当尸体里的尸气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使尸体向上浮起。 有意思的是,由于男人和女人的盆骨不同,死漂在河里姿势也有所不同,用四个字来说,就是“男附女仰”。 顾名思义,就是从死漂在河里漂浮的姿势来看尸体是男是女,附身趴在水里的是男人,而仰面漂在水上的就是女人。 这种分辨男女尸体的方法,据说还是从黄河捞尸人那里传下来的。 当然了,还有一种死漂,就算是黄河捞尸人见了,也得掉头就跑。 这种情况就是“立尸”,按照黄河捞尸人的说法,这种“立尸”严格来说并不是尸体,而是一种“煞” 一般来说,淹死的人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三五天左右,就会因为尸气膨胀而浮出水面,但是,这种立尸一般不会浮出水面,它们只会直立在水底,随着水底的暗流涌动,一步一步的在水底“行走”。 这种立尸都是横死之人所化,怨气极大,不害死几个人绝对不会倒下。 只要水面上有人游泳或者有船经过,这种立尸就会悄然浮出水面,尾随在后面,伺机害人性命。 像王金标他们这些混江湖的老油子,一辈子干了不少亏心事,最是信这些。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肮脏的东西 对于王金标这伙混子来说,这一辈子指不定干了多少亏心事,对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最为深信不疑,一个个都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竹筏说是停下来,但也不是完全停止,还是在顺着水流缓缓的向前移动,说话间已经往前漂了一截,离着那河票子越来越近。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老黑突然指着那河漂子又大叫起来:“哎!它过来了!过来了!那玩意儿过来了!” 众人甩目望去,果然,那具河漂子正在逆流而上,朝我们所在的地方漂了过来,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到我们面前。 见此情况,王金标也有点慌了,抬手就给猴子一个脑瓜崩,破口大骂:“还看你奶奶跳艳舞啊!快帮忙撑船!撑船冲过去!撞它!” 王金标嘴里骂着,抄起撑筏子的长竹竿,就把竹筏往前撑,想要跟那河漂子来个硬碰硬! 竹筏借着水流人力,逐渐加速,径直朝河漂子冲过去,旁边的两个竹筏见此情况,也都撑着竹筏跟了上去。 我看着前面的三个竹筏,也是百爪挠心,就这样贸然冲过去,恐怕不是个好主意啊。 我伸手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牛耿:“哎,我说,这样不是个事儿啊,赶快想想办法啊!待会要是竹筏子翻了,啥都完了!” 牛耿头也不回,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先看看环境再说话好不好,这河两边都是悬崖绝壁,猴子都爬不上去,哪有什么办法啊,只能往前啊!总不能撑着筏子逆流而上啊!再说了,你怕个什么,要死也是他们先死,还轮不到咱们。” 听牛耿这么说,撑船的阿刚似乎有点不爽,瞪着牛一样的眼睛看着牛耿。 我看牛耿没法子,又看向巴叔,让我意外的是,就在众人如临大敌的时候,巴叔却在我旁边悠然自得的逗着他那只海东青。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是什么?” 巴叔没由头的问了这么一句,搞得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看我没有反应,巴叔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跟他打哑谜,随口敷衍:“大粪!” 巴叔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继续逗弄他的海东青。 我实在想不出来最肮脏的东西是什么,其实也是没那个心情去费脑子。 这个时候,前边的牛耿回头搭了一句:“最肮脏的东西……尸体么?” 巴叔不置可否,伸手轻抚了几下海东青的头,那海东青似乎是得到命令一般,从巴叔肩膀上纵身一跃,双翅一展,贴着水面朝那具河漂子飞了过去。 巴叔看着远去的海东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最肮脏的东西……是人心。” 听巴叔这么说,牛耿眉头一皱,顿时哑口无言,一脸复杂的表情,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爽,心说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跩文了。 就在海东青快接近那具河漂子的时候,海东青突然身形一扭,向上拔高,在河漂子上空不断盘旋。 说来也怪,那河漂子一看海东青在头顶盘旋,竟然悄无声息的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前面的王金标大喜过望,撑着竹筏大叫:“好啊!天助我也!快点!加快速度!快点!” 海东青绕着河漂子消失的地方又飞了几圈,突然翅膀一抖,调转方向,掠过我们竹筏上方,飞向我们来时的上游方向,那海东青越飞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巴叔跟没事人儿一样坐在我边上,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撑竹筏的人都铆足了力气,竹筏子全速前进,没一会儿,那只海东青飞了回来,在我们竹筏上空不断盘旋。 巴叔朝着天上的海东青招了招手,那海东青在天上盘旋了一圈,径直飞了回来,落在巴叔肩膀上,咕咕的叫了几声。 巴叔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给海东青捋着有些凌乱的羽毛。 我刚想问巴叔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坐的竹筏子突然猛的一震! 竹筏上的人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大叫,我更是不济,身子一歪,差点摔进水里,好在手及时的抓住竹筏的边。 我死死的抓住竹筏,一点也不敢松手,前面的三个竹筏发现我们的异样,也都纷纷停下,这个时候,就感觉自己抓住竹筏的左手有点痒,低头一看,原来在竹筏边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水草一样,我的手正抓在那团水草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地下暗河 那水草就紧贴在竹筏边上,滑溜溜的,我一使劲儿把那团水草从水里拽了起来,想要把它扔远点,好使上劲儿去抓竹筏,哗啦一声,那团水草被我从水里拽了起来,几乎是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啧!水草应该没这么重啊? 一看之下,整个人就呆了,我手里提的不是什么水草啊,而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我的手正抓在那人头的头发上! 人头脸上的皮肉已经溃烂不堪,从嘴角到耳根的地方已经豁开,整块嘴唇往外翻,毫无生气的耷拉在下巴旁边,露出里面的牙齿和牙龈,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中满是怨毒。 那双眼睛好像有着某种魔力,将我的视线牢牢抓住,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那一刻,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手里提着人头呆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靠!” 阿刚似乎是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吓得大叫,抡起撑船的竹竿,一竹竿就把我手里的人头给打飞了,手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双手抱着头,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其他三个竹筏上的人也都乱套了,七八颗人头从水下无声无息的冒出来,围在他们的竹筏边上,正在用嘴不断啃噬竹筏,竹子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王金标破口大骂,撇下撑竹筏的竹竿,伸手从背包里把双管猎枪掏了出来。 二话不说,枪口对着最近的一颗人头,抬手就是一枪,水里的人头就像西瓜一样被打爆,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其他的人也不管那么多了,有枪的掏枪,没枪的用刀,连刀都没有的,直接脱了鞋,用鞋狠砸,一时间,枪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河面上混乱至极。 混乱中,老黑把撑竹筏的竹竿抄了起来,把竹筏往前撑,王金标感觉不对,一转身,毫不犹豫的把枪口对准了老黑:“你要干什么!” 老黑看了看他,大吼:“前面有条支流,不想活的随便你们!想活命就跟着我!” 老黑大吼着,朝其他竹筏招了招手,将竹竿插进水里,把竹筏往前撑,王金标看了看老黑,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河面上枪声大作,每一次枪响,河面上就绽放出一朵朵鲜红色的血,我也是慌了,伸手就把牛耿给我的匕首掏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旁边的河水,反正不管有什么东西冒出来,我就用匕首捅。 前面三个竹筏还算好的,我们的竹筏更是闹心,阿刚在后面撑竹筏,累的满头大汗,牛耿半跪在竹筏前面,遇上有人头挡路的时候,就用短刀去捅,有的时候就直接用脚去踹,最让我想骂人的是巴叔,他一脸淡然的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好像没事人一样。 老黑在前面撑船,另两个竹筏紧随其后,我们的竹筏跟在最后面,往前行了一段,前面果然出现一条支流,四个竹筏鱼贯而入,回头看去,后面的人头已经被甩出一段距离,但是依然穷追不舍。 这条支流水面窄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两边高耸的悬崖绝壁,往里面行了一段,前面出现一个诺大的椭圆形山洞,河水全部灌入山洞,山洞边长满各种不知名的绿色藤蔓灌木,三三两两的倒悬在山洞口。 巴叔看着前面黑黝黝的山洞口,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我看着巴叔,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巴叔看我战战兢兢的,拍了拍我屁股底下坐的背包:“别怕,把这个先背上。” 我都有点神经质了,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攥紧了匕首看着他:“背这个干什么!” 巴叔二话不说,把背包从我屁股底下抽了出来,差点摔了我一个屁蹲儿,巴叔自顾自的拉开背包拉链看了看,从里面掏出一支手电筒,又在自己的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可以密封的塑料袋。 巴叔把手电筒打开,装进那个密封袋,再把密封袋扔回背包里,一甩手,把背包甩给我:“想要活命就快点背上!” 我被他整的没有脾气,只好气鼓鼓的把背包背上。 说话间,竹筏已经到了山洞口,前面的三个竹筏已经进入山洞,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黑黝黝的大洞口,总觉得那是一张吞噬万物的大嘴,而我们,只是一群束手就擒的猎物。 就在竹筏快要进入山洞的时候,巴叔把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揉成一团,用力抛向山洞边的几株矮灌木,外套的衣领被树枝勾住,在山风中随风摇曳。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掉队 我刚想问巴叔他在干嘛,突然眼前就是一黑,竹筏子已经进入山洞,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山洞里面的昏暗,洞里阴风阵阵,冷的让人发抖。 眼睛才刚刚适应,就听见前面竹筏上的人惊声尖叫,我努力探头往前面一看,才发现前面是一个向下的斜坡。 还没反应过来,四个竹筏就像是下饺子一样,陆续顺着水流滑了下去,速度也越来越快,我死死的抓住竹筏边,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前面竹筏上的人还在啊啊大叫,我有点搞不懂,心说在队伍里,我就算是胆子小的了,难道还有比我怂的? 正在纳闷的时候,我们的竹筏前面出现一个小断层,竹筏瞬间腾空而起,转眼又落回水里,继续向下猛冲。 我趴在竹筏上,心里一阵后怕,刚才差点就被甩下竹筏,好险好险,心里暗自盘算,这次不管怎么样,反正不能跟他们走散,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忽然,竹筏前面闪过一道刺眼的光柱,牛耿打开了手电筒,朝前方猛照,竹筏的速度很快,恍惚间,我的眼光越过前面的牛耿,看见前方犹如下水道一般的山洞。 牛耿在前面用手电筒到处乱照,突然大叫:“阿刚!停下!快他妈停下!我们走错路了!刚才前面有好几个岔路口!老子看见他们往岔路去了,咱们这样一直往下,只会离他们越来越远!我靠!你他妈聋了!停下!停下!” 阿刚趴在竹筏后端,撑竹筏的竹竿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也是一脸的苍白,听牛耿爆粗口,也破口大骂:“你他妈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来停一个给老子看看!” 阿刚话没说完,前面的牛耿又惊恐的大叫起来,我正想问他怎么了,竹筏不知道突然撞上什么东西,我几乎是腾空而起,一个踉跄翻进水里,暗河里的水冰凉刺骨,几乎是瞬间带走了我的体温,我在水里不断翻腾,被湍急的水流带着往下冲,竹筏上的手电筒光芒也离我越来越远。 凭感觉来看,这里的水并不深,混乱间有好几次我都踩到了水底的石头,但是水流太急了,我两眼一抹黑,在水里不停地翻滚,被冲的连滚带爬,时不时的撞上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好在都没有撞到要害,要不然真的会直接死在水里。 顺着水流往下翻滚了一会儿,水流渐渐放缓,似乎是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我有点不敢相信,又试着踩了几下,才发现那竟然真的是石头。 我调转身形,踩着那些石头,艰难的从水里站起来,这里的水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已经快到我胸口的位置。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试着把手拿到眼前晃了晃,果然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呆呆的站在水中,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一摔倒,再也站不起来。 冰凉刺骨的河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我的身体,望着满眼的黑暗,心中有些绝望。 “牛耿!老黑!巴叔……有没有人啊!有人的话吱一声啊!” 我把我认识的人都喊了一遍,然而,四周除了哗哗的水流声,还是一片寂静,一点儿人的反应都没有,看来他们应该离着我已经很远了,要不然不至于不回应我。 我有点窝火,刚才还想着不能跟他们走散,没想到,话还没凉呢,又他娘的掉队了,突然间,我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这么无能。 我叹了口气,伸手去兜里掏手机,虽然我知道我的手机不防水,但我还是想亲眼看一看,按了按手机开关,屏幕瞬间散发出白色的刺眼光芒,我一愣,没想到手机还能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屏幕闪了两闪又灭了。 我有火没地方发,真想把手机狠狠的砸开,但是转念一想,手机卡还在里面,这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邪火,气鼓鼓的把手机揣回兜里,看来下次买手机真的要买个防水的才行。 心想要是现在有个手电筒就好了,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浑身不受控制的一抖,嘶~~~不对啊,我背后的背包里好像真的有一支手电筒啊,不仅有手电筒啊,而且那手电筒还是被巴叔叔用放水袋子密封起来的,估计没有被水泡坏。 我立马兴奋起来,摸黑把背包从背上放下来,抱着背包拉开了拉链,背包里早已经注满了水。 一拉开拉链,就看见背包里亮着白色光芒的手电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背包里亮着的手电筒,我有点恍惚,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 巴叔这一路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让我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知道我会有需要手电筒的时候,巧合么?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冰冷的河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当前的处境,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管那么多了,还是先找到其他人再说, 我不敢把手电筒从防水袋里拿出来,怕万一失手掉进水里,那就真要了老命。 我举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里,不知道是不是密封袋限制了手电筒的射程,四下一照,竟然没有看到山洞的边。 手电筒往右边一甩,我看到了一片碎石滩,我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对于旱鸭子来说,这个时候看见地面比看见亲娘还亲。 一想起那些人头也有可能顺着水冲下来,我一秒钟也不敢在水里待着,把背包拉好拉链重新背回身后,高高的举起手电筒,朝着那块碎石滩挪了过去,我走的很谨慎,生怕会一脚踩空,再一次摔倒。 碎石滩离着我并不远,我却硬生生的走了十多分钟,越靠近碎石滩,水也就越浅,直到水的深度降到我腰部的时候,我已经不管不顾了,卯足了劲儿,一口气冲上碎石滩。 冲到那片乱石滩上,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双腿一软,趴在一堆乱石头上。 累!真他娘的太累了,要是现在遇上什么危险,我根本就不想费力气去反抗,直接弄死我得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琵琶 趴在碎石滩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湿嗒嗒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人浑身都不舒服,我举着手电筒在碎石滩上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碎石滩还不小,整体形状像一个饱满的月牙,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 转了几圈,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我的面前,到底是该往上走,回到山洞口等他们,还是跟着水流往下游去找他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 最后一咬牙,打定了主意,算了,还是先回山洞口再说,鬼知道下游会有什么东西,还是保险一点儿好。 本来还在担心那些水里的人头,但是等了一会儿,连半个人头的影子都没看见,估计也是顺着水流冲到下面去了。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行动方向,剩下的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想了想,还觉得有点不保险。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手电筒搞丢了,那基本上也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在背包里找了半天,想找一根合适的绳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在背包的布料上拆了一截细线,线虽然细,但是还算结实,我打了一个结,把手电筒绑在自己的左手上,以防手滑把手电筒搞丢。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深吸一口气,心说这一次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啊,等我出去了,一定去庙里给菩萨烧香。 我尽量靠着山洞边,摸着洞壁的石头慢慢进入水里,朝上游挪去。 期间的过程我不想再过多赘述,如果实在要形容,那就一个字“累!” 顺着水流往上走了百八十米,一条断层挡住了去路,我试着从旁边爬上去,无奈的是,这里的的石头常年累月被水流冲刷,已经变得光滑圆润,那些没有直接被水流冲刷的地方,也长了一层绿色的青苔,用手一摸,滑溜溜的,让人无处下手。 我试着爬了几次,都无一例外的滑了下来。 我费时费力的到这里来,现在却爬不上去,心里那叫一个窝火,但是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顺着原路回到了碎石滩。 再一次回到碎石滩上,我已经筋疲力尽,无力的瘫坐在碎石滩上,心里有点着急,其他人也不知道怎样了,难道自己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不成? 正在我心急火燎,不知道该怎办的时候,隐隐约约就听见身后有人弹奏琵琶的声音。 我拍了拍脑袋,心说该不会是脑子被水泡坏了吧,怎么还会幻听了。 我甩了甩头,起身要走,想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出路。 那弹琵琶的声音又悠悠的传来,我脚步一滞,立马回头去看,没错,这一次我没有听错,那声音分明就是有人在弹奏琵琶的声音。 哎!奇了个怪的,这荒郊野外的深山水洞里竟然有人在弹琵琶,这也太闲得慌了吧。 忽然间,我脑子灵光一现,心说这难道是队伍里的人在弹琵琶,可是这一路上也没见谁带着琵琶啊。 我好奇起来,一边听着那声音,一边辨认方位,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碎石滩的最边上,是整个天然山洞的边缘地区,那里除了光秃秃的岩壁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顺着那声音,一直走到那些岩壁面前才停下,又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没错,这悠扬婉转的琵琶声音就是从这石壁里面传出来的。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石壁,却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是那声音的确就是从这些石壁里面传出来的。 我有的搞不清状况,愣愣的站在那里,石壁里面弹奏琵琶的声音一直不停,那琵琶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烦躁不安,听得久了,却又觉得心神宁静,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忽然,我想起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科教频道曾经播出过的关于云南惊马槽的纪录片。 惊马槽,位于云南陆良县彩色沙林风景区。 这一天,风景区的管理员李乔保在景区里照例巡察,当他巡察完毕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此时天空乌云压顶,雷声隆隆,眼看着就要下大雨,李乔保为了早点下山,就从最近的山谷抄近路下山。 当李乔保刚一走进山谷,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声音杂乱无章,就像是用刀剑在胡乱劈砍,时不时还能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 李乔保吓的要死,立马掉头,按原路返回山下,他把这件事情跟其他人一说,其他人也都不信,认为他在吹牛。 当天晚上就有好事的村民结伴上山查看,没想到刚靠近那条山谷,连他们带上来的狗和马都不敢靠近山谷半步,有几个不信邪的,硬把马匹拉进山谷,马一进入山谷就表现的惴惴不安,最后直接朝天嘶鸣,尥蹶子跑出山谷,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事情越传越凶,也衍生出各种不同的版本。 后来有地质专家前往调查,发现这个山谷里的岩石以石英岩为主,石英岩是自然界中一种比较普通的矿物,它的主要化学成分是二氧化硅,而在发现石英岩的同时,专家也在附近发现了一些磁铁矿,石英和磁铁都是生产录音机必不可少的材料,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山谷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录音机。 专家推测,惊马槽里之所以会有这些声音,很有可能实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把发生在这里的战争声音记录了下来,一旦遇上雷雨天气,这些录音一样的东西又被重复播放出来。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种推测,也有专家认为这是扯淡,之所以会有这种声音,都是因为这条山谷的特殊地理位置,一旦有强劲的山风吹过,就会产生这种声音。 不管惊马槽里的现象是由于天气的原因还是地质的原因造成的,也都没有像我眼前遇到的这般真实。 为了听的更清楚,我把耳朵贴在岩石上仔细去听,没想到,耳朵才刚贴在岩石上,就感觉面前坚硬的石壁猛然一抖,开始由内而外的开裂,我猝不及防,猛的向后跳开。 石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最后石壁终于坚持不住,轰隆一声,塌出一个防盗门大小的洞口。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绝世佳人 石壁一塌,我的视线几乎在瞬间就被石壁里面的情景给吸引了,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 石壁里面竟然有一个房间,大小好似客厅那么大,房间里面各式各样的古代木制家具应有尽有。 一盏精致的烛台摆在房间中心的圆桌上,烛台上的蜡烛燃得正旺,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我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没想到这里面还别有洞天,我趴在坍塌的石壁边上,好奇的探头往里面看,那悠扬婉转的琵琶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那声音似媚似惑,吸引我去一探究竟,我的腿似乎有点不受控制,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又很暖和,提鼻子一闻,满是胭脂水粉的香味,转头看了看外面又冷又黑的碎石滩,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心里一阵惊叹,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不成? 除了仙人以外,谁还能在这种世外桃源居住呢? 在房间转了一圈,才发现,在房间的东南角有一道珠帘,珠帘后边还有一间屋子,看来,弹奏琵琶的人应该就在这里面。 我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说里面是神仙,就算里面是一普通人,我就这样不请自来,也未免有些不礼貌。 心里这样想着,就打算先转身出去,没想到,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摆在圆桌上的青花瓷茶杯, 杯子落地,瞬间摔了个粉碎,刺耳的破碎声吓得我全身毛都炸了。 与此同时,那弹奏琵琶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看着满地的碎片,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去捡,还是该立马转身出去。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吓人,我已经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从里面的屋子里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额头开始冒汗,不知道会从里面走出一个什么人,或许是不是人都说不定。 终于,那珠帘向上一挑,从里屋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长的清秀可爱,身材火辣,该突的突,该翘的翘,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女人穿的也很清凉,从头到脚只批了一层薄纱,傲人的尤物若隐若现。 我整个人都呆了,从小到大,除了梦秋以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光溜溜的站在我面前,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她一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掩面娇羞:“公子,你怎么进来了。” 我都看傻眼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我……”,我嘟囔了好半天,却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那女人看我反应迟钝,轻笑一声,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也没有说什么,就蹲在我旁边去捡拾那些茶杯碎片。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蹲下去帮她,我们两个几乎快脸贴着脸了,我已经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儿,还是她的体香。 两个人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片,她请我在圆桌旁坐下,又给我倒了一盏茶。 说实在的,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女人见我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伸出白玉一样无暇的双手,裹了裹身上本就不多的薄纱:“公子这是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 我尴尬的一笑,勉强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才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我在找一个叫吴梦秋人,有人说她在这里出现过,所以我就过来找她。” 那女人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哦,那你找到了没有呢?” 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这个……还没有。” 女人笑吟吟的站起身,千娇百媚的附到我耳边,低声细语:“既然这样,那公子何不留下来,与小女子……共享鱼水之欢。” 仅仅几句话,说的我那叫一个蚀骨销魂,她也不等我回答,直接一屁股就坐到我的腿上,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女人与我四目相对,眉梢眼角有着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心乱如麻,想要把视线从她眼睛上移开,却发现我不管怎么努力,我的视线却再也移不动分毫。 渐渐的,我感觉他的眼珠子在旋转,然后是她的头,最后我发觉她整个人都在旋转。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有些头脑发晕,那女人站了起来,拉着我走向那道珠帘:“公子,请随我入闺阁一叙。”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不受控制的跟着她往前走。 眼看着那道珠帘就在眼前,我们却往前走了很久才到,走的我腿都酸了。 珠帘后面是一间女人的闺房,刚一进去,就一把抱住我,嗲声嗲气:“公子,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吴梦秋在哪里,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哎呀……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嘛,公子……” 我搂着她,实在是百爪挠心:“我也想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找她。” 女人看了看我,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真的?公子你没有骗我吧?” 我诚恳的点了点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一听我说真不知道,女人的脸色顿时一沉,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把我吓了一跳,突然间我全身一抖,发现自己的眼睛脖子又可以活动了。 那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语气也不在像刚才那样温和,变得有些急躁。 “说!她在哪!在哪!” 我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我不说话,女人有点急了,直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脸色变得极度狰狞。 “说!快告诉我!她在哪!” 女人的眼睛睁的跟牛一样大,脸上的皮肤就像是雪糕融化一般,开始慢慢的溶解、滴落。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人 我歇斯底里的大叫,一把推开那女人,转头就想跑,刚跑出两步就发觉不对劲,不只是这个女人,就连整个房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得摇摇欲坠,我抱着头,有点不知所措。 混乱间我看见了刚才进来的珠帘,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 刚跑出两步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我所在的房间再也支持不住,猛的垮塌下来。 我大叫着,猛的抱头蹲下,准备硬抗,心说这回是死定了! 蹲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东西砸下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去看,一抬头我就傻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房间,连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黑暗。 山洞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好在手电筒还绑在我手上,我顺手抓住手电筒,四处去照,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一条不知名的狭长山洞里。 山洞只有不到两米宽,看洞边上的那些不规则纹理痕迹,这条山洞应该是自然形成,山洞前后两头都是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通向何处。 我看着眼前的山洞,有点迷茫,自己怎么跑到这来了,刚才我不是跟那个女人在她的房间么?怎么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了。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很疼,应该不是在做梦,再说了,在这种环境下,谁还睡得着啊。 啧!既然不是做梦,那刚刚我遇到女人和听到的琵琶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这一次完蛋了,我恐怕已经是神经错乱了,要不然又怎么会幻视幻听? 我在心里默算了几遍乘法口诀表,算了几遍,我发现自己的脑子还是很正常的啊。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索性不去想了,管他娘的,爱咋咋地! 好在我的手电筒还没丢,打着手电筒看了看,前后两边都是路,也都不知道是通往哪里,我随便选了一边,举着手电筒开始往前走,如果不对,或者没有出路的话,我再掉头回来走另外一边。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前面的山洞两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不敢走的太近,只好用手电筒不停的照射那黑影。 前面的黑影纹丝不动,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依旧站在那里,此时我的心已经放了下来,要照这么看来,前面的那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活物,应该是个没有危险的死物。 我高举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挪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才发现那黑影是用玉石雕刻出来的人体雕像。 玉人有两尊,一边一个立在山洞边上,两尊玉人均以一种半跪的姿势跪在地上,手里向上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是早已经燃尽灯油的灯芯。 雕像是仿真人一比一的比例雕刻,雕刻手法极度写实,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个顶个的栩栩如生,我不得不佩服这些雕刻工匠的手艺,雕的简直跟活的一样。 我弯着手指敲了敲玉人,发现这是货真价实的玉石,我有点感叹,不说别的,就这两尊玉人要是我弄回去,那绝对大赚一笔。 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想活着出去,恐怕都是九死一生,要是再带一尊玉人,那绝对是十死无生。 我自嘲的笑了笑,举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往前又走大概十米,前面又出现两尊同样的玉人雕像,简短截说,这一路上,只要往前走个七八米就能看见两个相同的玉人举着灯具站在山洞两边。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两个奇怪的玉人,说它奇怪,并不是说它的造型,而是它们的摆放位置。 我看了看来时的路,又看了看眼前的两尊玉人,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这一路上,每隔十米左右就能看见一对玉人,不过,那些玉人都是摆在在洞边上的。 啧!怎么这两尊玉人会这么突兀的立在路中间? 我有点搞不懂,但是也没那个心情和时间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走了过去,想从两尊玉人中间挤过去,试了几下,我才发现低估了自己的宽度,被卡在两尊玉人中间。 我有点急,两只手就去推玉人,身体用力的往前蹭,没想到,这两个玉人看起来敦实,但是实际上没多少分量,就好像玉人里面是空心的一样。 我一使劲儿,那玉人站立不稳,一个晃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我想伸手去扶,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玉人身体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靠!” 我惊呼一声,玉人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地上,瞬间摔成无数块玉块。 我看了看地上摔碎的玉人,刚想转身就走,一个小圆球咕噜咕噜的滚到我脚下,那东西圆溜溜的,好似一颗黑白相间的玻璃球。 我好奇的蹲到地上,伸手把玻璃球捡了起来,看了几秒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颗眼珠子。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眼珠子怎么能雕刻的这么像,连眼珠里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再仔细一看地上那尊玉人,更不得了,玉人不仅仅是外表雕刻的惟妙惟肖,身体里面竟然还有心肝脾肺肾等各种脏器。 我看着,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浮现,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雕刻出来的,更像是一个玉化了的活人啊。 想到这,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一想到这些玉人都是活人玉化而成的,我就浑身不舒服。 这事情绝非平常,此处也绝对不是个久留之地。 我平复了一下恐慌的心,站起身来,快步的朝前面走,走出了几十米,手电筒的光线好像照到了什么,我仔细一看,前面出现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拐角。 我刚走到那个转弯的地方,拐角处突然就窜出一个黑影,我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了,抡着手电筒就砸,那黑影一侧身躲了过去,大手一伸,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倒在地上,随即我就感觉那人骑到了我身上,扭住了我的胳膊。 “说!你是谁!!!” 谜墓人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诡异的老黑 本来我还怕的要死,不知道偷袭我的人是谁,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却稍稍放下心来,这分明是王金标的声音。 我趴在地上,不断的用手拍打地面:“标哥!不要误会!是我!是我!” 原以为标哥会马上放开我,没想到,他的手上更加用力:“少他妈废话!别想骗老子!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我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心说这才他妈多久的时间,这么快就不记得老子了,别跟我说你失忆了啊,那就太狗血了!就算是失忆,你他妈也别在这个时候失忆啊!” 没好气的就问了他一句:“你什么意思!” “少废话!别跟老子耍花样!说!你到底是谁!” 我嘴里,吃了一嘴灰尘,呛得我连连咳嗽:“咳咳咳,咳咳,你眼睛……咳咳……什么时候瞎的!老子是张天一!” 我以为他会放开我了,没想到他还是无动于衷,又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也是有火没地儿发:“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老子什么时候又害过你了!” 王金标听我这么说,手上的力气渐渐放松:“那你告诉我,我们在芭莎苗寨吃晚饭的时候,旅馆老板娘跟我们喝了几杯酒!说对了我就放开你,说错了,老子现在就弄死你!说!!!” 我再也忍不住,也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脑子是什么时候秀逗的!那个狗屁老板娘根本就没跟我们喝过酒!” 王金标听我这么说,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把我放开,无力的坐到山洞边的地上,点起一根烟,慢慢的抽着。 我很不爽的从地上爬起来,质问王金标:“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这事情没完!” 王金标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从烟盒里掏了一根烟丢过来,我并没有伸手去接。 那支香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王金标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王金标抽完了烟,才问了我一句:“你跟那个老黑是什么关系。” 我有点不爽:“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王金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又掏了一根烟点上:“你先回答我,你跟那个老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勉强压制住心里快要爆炸的怒气,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地上:“没什么关系,我跟他是在监狱里认识的!论起来,算是狱友!” 王金标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单单只是狱友?你就这么相信他,跟他来这种地方?”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我也不是完全死心塌地的相信他,只是他手上有我在意的东西,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跟他来这里,为的不是钱,我只是跟着他来这里找人的,有什么问题?” 王金标:“没什么,我就是感觉这个老黑不简单,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 我有点火了:“啧!没什么?什么叫没什么!我本来好好的,你突然跑出来,稀里糊涂的就把我按在地上,现在又说没什么!你是在玩我么?” 王金标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不说也是有原因的,真要是说出来,我怕吓到你!” 我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不屑,这一阵子我遇到的事情都快赶上聊斋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我的,就说:“多大点儿的事啊,还怕吓到我?你倒是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王金标鬼笑了一声,把烟屁股随手一丢,又点了一根:“这事情……说来就有点儿话长了,要从我们刚进那地下暗河的山洞说起。” 王金标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额头上逐渐渗出一层细汗。 当时,王金标他们的竹筏子是第二个进那个水洞的,那时候,王金标的注意力全都在水里,就怕那些人头会从水里窜出来。 他们前面的竹筏顺水而下,在经过一个不起眼的岔道的时候,老黑并没有让竹筏跟着前面的竹筏一起下去,而是把竹筏子撑进了另一个岔路。 王金标当时心里起疑,就问老黑,为什么不跟着前面的竹筏,而是要走这边。 老黑却变得异常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卖力的把竹筏往前撑,好像在争分夺秒赶时间一样。 撑竹筏的竹竿在老黑手里,老黑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王金标一下就急了,上去一把就将老黑按住,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老黑在竹筏上不断挣扎反抗,差点将竹筏子弄翻,王金标火冒三丈,把老黑按在竹筏上扇了两个大嘴巴。 没想到,老黑却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在嘿嘿的阴笑,嘴里不断的再说:“死!都得死!你们全部都得死!一个也跑不掉!嘿嘿嘿嘿……” 王金标深知事情不妙,但是他也没办法控制住竹筏,竹筏子只能顺水而下。 王金标心急火燎,一个没注意,老黑一翻身挣脱王金标的控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二话不说就朝王金标乱捅。 好在王金标反应快,躲了过去,两个人在竹筏上扭打起来,竹筏上空间有限,其他人除了惊恐大叫以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人在竹筏上扭打撕扯,最后也像我一样,翻进了水里,不一样的是,他们那条岔道里的水流要比我们这边慢,水流虽然慢,但是却要比我们这边深得多。 王金标和老黑都会游泳,两个人落水以后,继续在水里缠斗。 他们那个竹筏上几乎都是王金标的人,一看自己老大落水,也都纷纷弃筏跳水,朝王金标游过来。 老黑一看自己寡不敌众,掉头就往最里面游,王金标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一直游在后面跟着,王金标的手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紧随其后跟在后面。 一群人往前游了不久,就看见前面的山体石壁,游在最前面的老黑身形一闪,整个人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王金标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游到那个地方一看,才发现在山体露出水面几十公分的地方,有一条能够容纳一个人勉强进入的岩石缝隙,缝隙的地面上湿淋淋的,很显然,老黑是逃进了这里。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章 三个老黑 王金标双手撑着石壁,爬进了那条岩缝,等到他爬进去以后,竹筏上的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 等到其他人全都爬进岩缝,第一件事就是把防身的家伙掏出来,这地方太过狭窄,双管猎枪还不如烧火棍好使,王金标也就把枪给了其他人,自己随手掏了一把匕首握在手里。 所有人都把家伙准备好了,跟着王金标一起深入到那条岩缝当中,去找逃跑的老黑。 王金标一行人全部一股脑的钻进岩缝,往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都还没有走到尽头,当然,他们也没找到老黑的踪迹。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也没看见有任何的岔道,所以,老黑肯定就在他们前面无疑。 越往里面走,就发觉这条岩缝越来越宽,王金标他们刚开始在狭窄的岩缝里还不得施展,现在地方一宽,也得以施展,全部都甩开手脚朝前面狂追。 他们往前一直跑了十几分钟,还没有跑到尽头,手电筒照射的前方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王金标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往前跑了至少也有一两公里了,怎么还没有见到岩缝的尽头呢,而且,四周的环境总是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他们这才意识到,可能是遇上鬼打墙了,所谓的鬼打墙,又叫鬼砌墙,在各种灵异小说里都有描写,已经是烂大街的桥段了,想当初我们在缅甸那座朱由榔的翡翠皇陵里也遇上过这种鬼打墙的事情。 鬼打墙大体的情况就是人被困在某个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的现象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有很多人都经历过。 现代人曾用科学的方式对这种诡异的现象做出过解释。 动物之所以可以直线行动,是因为有眼睛在参考一些固定目标,眼睛看到的东西传给大脑,大脑再做出定位和修正,不断修正行进路线,这样才能走出一条直线。 如果在没有参考目标的情况下,所有动物的本能运动轨迹其实都是圆周运动。 因为动物的身体结构有着很细微的差别,就比如鸟的翅膀,两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肯定不一样,如果把鸟的眼睛蒙起来,再把它抛上天空,那这只鸟在天空的飞行轨迹肯定是个圆圈,即使不是一个十分规矩的圆圈,至少也会是一个椭圆形的轨迹。 人也是一样,每个人的两条腿看起来一样,实际上两条腿的力量和肌肉也有着很大差别。 这样走出每一步的距离都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在没有固定参照物的情况下,这样积累走下来,肯定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人之所以会迷路,要么是没有参照物,要么就是看见的参照物是假的,故意让人往错误的路线走,走到最后就会发现,你又回到了原处。 古代那些所谓的风水术士,也正是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道理,所以他们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也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迷路,怎么也走不出去,活活的困死在陵墓里,就连当年卧龙先生诸葛亮摆下的八阵图也是这个道理。 这些科学道理王金标他们并不知道,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跟在王金标后面的猴子突然大叫:“大哥!不对啊!咱们好像少了个人啊!” 王金标一听猴子这么说,立马就警觉起来,打着手电筒回去一个一个的数。 他们那个竹筏加上王金标自己一共有六个人,一数之下才发现,现在竟然只有五个人了。 王金标这才反应过来,少掉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在刚才竹筏子翻的时候就掉队了,而他们却没有发现。 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到底是要回去找走丢的那个人,还是继续往前去追老黑呢。 如果当时是我遇上这种问题,我肯定在短时间里拿不定主意,但是对于王金标这伙人来说,这种问题基本不用考虑就能做出决定。 他们这伙人都是在道上混的,心里早就明白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王金标随口问其他人要不要回去找,其他人也都默契的闭口不言。 结论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人愿意回去找那个人,毕竟少了一个人,他们每个人最后就能多分一点好处。 王金标对这种鬼打墙的情况很是打憷,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前走,希望能走出去,这一次,他们走的很慢,十分注意周围的一切,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猴子突然又奇怪的叫起来:“大哥!奇了怪了!我们又少了一个人!” 这时候的王金标已经有点莫名的恐惧了,要说第一个失踪的人是在竹筏子翻的时候,没跟上来才走丢的话。 那第二个怎么说,就在自己身边的人也能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但是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王金标多长了个心眼,让其他三个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在最后面,以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恍惚间就觉得前面三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刚才三个人的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现在三个人的衣服却全都变成了一个样。 王金标眉头不由得一皱,喊了他们一声,三个人一起回过头来看着王金标。 王金标举起手电筒,定睛一看,吓的胆战心惊,前面的三个人竟然全都变成了老黑的模样。 三个老黑站在王金标面前,朝他嘿嘿的冷笑,突然!三个老黑齐刷刷的掏出刀,猛的砍向王金标的脑袋。 王金标吓的胆战心惊,掉头就跑,一直跑到再也跑不动了为止,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 王金标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他一心只想着能早点从这鬼地方出去。 再后来,王金标就跑到了这里,他怕老黑会不声不响的追上来,就把洞边上的两尊玉人挪到了路中间,只要有人经过,肯定会挪动玉人发出声音。 不巧的是,我在那个时候到了这里,还傻乎乎的把玉人弄倒,这才被王金标当成老黑按在地上。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崩溃 王金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我刚才对他的不满也略微消减了一些,毕竟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任何人遇上他这种情况,都难免会草木皆兵。 一直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两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研究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研究了半天,两个人也没研究出个道道,其实也不用太费脑子,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往前,要么往后。 值得一提的是,王金标害怕那三个老黑从后面追上来,说什么也不愿走回头路,这样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往前走,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出路。 对于王金标所说的三个老黑要杀他的事,我倒感觉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看的那三个老黑应该跟我刚才遇上弹琵琶的女人一样,应该都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人总不至于被自己的幻觉给杀死,只是我碍于某种情面,没有跟王金标实话实说罢了。 两支手电筒把前方照的很透亮,这让我减轻了一些对未知黑暗的恐惧,我和王金标两个并排着走在一起,朝前面继续走。 在这种环境里,我连最基本方向感和距离感都已经失灵了,根本不知道是在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只知道我们越往前走,山洞就变得越来越窄,两个人不肯罢休,继续往前,希望在不远处会有出路。 但是,天不遂人愿,我们越往里走,山洞变得越来越窄,本来还能并排走,先走却只能一前一后的走了。 走到后来,简直不能说是在走了,完全是在往里蹭,到后来实在是蹭都蹭不进去了,两人也只好就此罢休,从窄缝里又蹭了出来。 看来前面是走不了,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按原路返回,说不定可以回到我之前遇到的那片碎石滩。 两个人低头不语,只顾着埋头走路,转过那道被王金标偷袭的拐角后,又往前走了一段,我再一次看见了那些站立在山洞两边的玉人。 光影恍惚间,我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再定睛一看,瞬间冷汗直流,两条腿就好像被定住一样,动也动不了半步。 王金标看我面露怯色,看了看前面直挺挺站立在山洞中间的两尊玉人,就说:“哎,不要怕,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那是我故意挪到中间挡老黑的,不要怕。” 王金标说着,就自顾自往前走,我忙伸手,一把将他拉住:“等等!不对!那两尊玉人刚才被我弄倒了一个,怎么现在那两个玉人又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王金标已经往前走了一段,现在听我这么说,也愣了一下,三步并做两步退了回来。 “真的假的!你不要唬我!” 我看了看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没有必要骗你!骗你,我也没有好处!” 王金标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眼中看出些什么,我也不甘示弱,也直勾勾的盯着他 就在两个人都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前方的黑暗里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两支手电筒几乎是瞬间就照了过去,老黑从那两尊玉人后面的黑暗里慢慢走出来,当我看清楚他的时候,心里不免一震,一种极度阴森恐怖的感觉瞬间就把我包围的严严实实。 老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血量之多,简直超乎想象,老黑的右手握着一把带血的短刀,短刀在坚硬的岩石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老黑的左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也几乎被血给染透了,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老黑提着人头,满脸阴滞的表情,嘴还在里嘿嘿的冷笑。 “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就不用死了么?嘿嘿嘿嘿,天真!太天真了!” 王金标一看见老黑,猛的打了个冷颤,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掉头就跑。 王金标一跑,我当然不敢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老黑,也转身撒丫子逃命。 前面的王金标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越跑越快,逐渐拉开我和他的距离。 我连滚带爬的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心里又急又怕,朝前面大吼:“哎!你他妈的等等我!!!等等我啊!!!” 王金标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在前面健步如飞,后面脚步声起,老黑嚎叫着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把我这二十几年来学的脏话全都一股脑的狂骂出来。 然而王金标根本就是充耳不闻,在我前面越跑越远,没有一点儿要等我的意思。 一直往前跑啊跑啊,脚下没刹住车,猛的撞在拐角的石壁上,人都撞蒙了,但是也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爬起来绕过拐角接着跑。 越往前跑山洞越来越窄,我跑的也越来越慢,最后实在是没法跑了,只能硬生生往里蹭。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跑到这个程度,却依旧没看见王金标的影子,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一路也没看见什么岔路啊,难道这孙子变成耗子跑了不成? 蹭到最后,我实在是动弹不得,被卡在岩石窄缝里,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要知道是这种后果,刚才还不如就待在外面,好歹还能跟老黑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逃出去,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不等着挨宰么?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脚步声响,我的手电筒寻声照去,老黑也从外面挤了进来。 老黑嘴里嘿嘿的冷笑,满脸的阴滞,左手提着一颗人头,右手攥着一把短刀,疯狂的朝我挤过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一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老黑在离我只有几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瞪着两只腥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唇蠕动:“嘿嘿嘿嘿,你告诉我,吴梦秋在哪?嘿嘿嘿嘿,告诉我,我就放过你,嘿嘿嘿嘿。” 我已经被吓瘫了,要不是被卡住,早就已经软到在地上了,双手无力的抱着头痛苦哀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放过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幻觉 我歇斯底里的狂嚎,几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恍惚间,我的视线落在老黑左手提着的人头上。 嘶~~~突然就觉得有点熟悉,刚才距离有点远,加上人头血淋淋的看不清楚,现在离得近了,人头的具体面貌被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别人的头!竟然是王金标的人头! 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在心中蔓延。 啧!既然老黑手里提着的是王金标的人头,那说明王金标早就已经死了,那我刚才遇到的王金标又是什么人啊。 难道跟那个弹琵琶的女人一样,难道说这些都是幻觉? 正在思索之间,老黑手里的刀已经劈头盖脸的朝我头顶砍过来,我惨叫了一声,眼睛一闭,咬紧了牙关,心说完了! 然而我咬着牙等了很久,老黑的刀始终没有砍下来,我有些惊魂未定,不受控制的睁开眼去看。 睁开眼睛一看我就傻了,眼前根本就没有老黑,只有我一个人卡在岩缝的最深处瑟瑟发抖。 我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待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嘴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用舌头在嘴里蠕动,感觉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舌头尖缺了一块,鲜血正在往外渗,应该是刚才太紧张的时候咬破的,还好破的不多,只有黄豆大小,要是破的太多,那简直跟咬舌自尽没有区别。 我吐了几口带血的口水,开始用力的往外挣扎了,折腾了好半天,身体才逐渐松动,这才又从岩石缝隙里爬了出来。 一出岩缝,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条窄缝,感觉无比阴冷,无比恐惧,刚才老黑还抡刀要杀我,怎么现在又不见了?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兀自惊魂未定。 坐在冰冷的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期间我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也许刚才的老黑和王金标也是幻觉,就像我一开始遇到那个弹琵琶的女人一样。 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算是暂时安稳了一点,反正都是幻觉,也不用太害怕,我立马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既然全都是幻觉,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我虽然怂,但也没怂到被自己幻觉吓死的地步。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了,既然往前走不通,那就只有往后走了,我立马掉头往回走,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着,只想赶紧离开。 转过拐角,我又一次回到洞中间摆着两尊玉人的地方,两尊玉人,一个原封不动站在原地,一个倒在地上,玉化的肢体碎了一地。 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景象,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刚才的王金标和老黑都是我自己的幻觉而已,只是这幻觉也未免太过逼真了点。 正在得意自己猜对了的时候,玉人后面不远的地方又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喘息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沉重的脚步声。 我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回恐怕又是幻觉!真他妈没完没了是吧! 虽然心里知道这可能又是我自己的幻觉,但是我也不得不小心应对,摸了摸身上,想找那把牛耿在断崖瀑布下给我的防身匕首。 摸了半天,连匕首的刀把也没找到,这才想起来,那把匕首在我翻下竹筏的时候,已经跟我一起掉进了水里,现在估计还在水里某个犄角旮旯。 手里没点东西,心始终慌里慌张的,四下一看,看到了边上破碎的玉人。 我蹲了下去,在碎玉石堆里捡了一块称手的玉块,看那玉块的形状,估计是块玉化了的肝脏,我也顾不上恶心,顺手就抄了起来。 脚步声渐渐逼近,黑暗中跑出一个人,渐渐跑进我的手电筒照射范围。 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王金标和老黑,而是王金标的手下阿刚。 阿刚似乎对刺眼的手电筒光线有些厌恶,遮住眼睛朝我这边大吼:“喂!我是阿刚啊,对面的是谁在那里!” 对于阿刚的喊话,我无动于衷,依旧站在原地用手电筒照着他。 对面的阿刚迟迟得不到答复,变得有些急躁起来:“哎!跟你说话啊!听到没有!” 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待在原地,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边的阿刚似乎有些急躁,转头看了看身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一边跑,一边朝我狂吼:“你他娘的是不是聋了!” 阿刚速度很快,三窜两蹦就到了我面前,看我还傻站着用手电筒照他,二话不说抬手就甩了我两个大嘴巴子:“还他娘的看什么看!都死到临头了!” 我刚想开骂,阿刚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回头去看他来时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别出声儿……听……” 我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心说“哼哼!听?我听你娘的铲铲!一而再再而三的!当老子没脾气是怎么着!” 举起石头就狠狠砸在阿刚的后脑勺上,那一石头我几乎用力十成力气,阿刚连哼都没哼一声,重重的扑倒在地。 老话都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也是被惹毛了,也不管不顾了,一纵身骑到阿刚身上,手上的玉块一次一次的举起,又一次一次的落下,每一次都狠狠的砸在阿刚的头上。 几分钟过后,我已经累的连手都举不起来,瘫软的靠岩石边休息,看着面前已经被我砸的变形的人头, 恐惧,恶心,迷茫、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在心中反复游荡,让我有点快要精神奔溃的感觉。 正在感觉恍惚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给抓住了,那人的手极其有力,疼的我一呲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吓的浑身毛都炸了,头都没回,手上玉块已经反手挥了过去,然而玉块还没打到抓我肩膀的人,我的手腕子却也被那人一把抓住。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扯着嗓子就破口大骂:“我去你娘的!没完没了是吧!我知道!你也是幻觉!还想骗我!信不信我弄死你!我现在就弄死你!”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巴叔是真的 我虽然嘴硬,但是手被人扣着,一时间也施展不开,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传来巴叔低沉的声音:“真想不到啊,你小子平常看起来唯唯诺诺,没想到背地里下手也这么黑!” 我拼命的挣扎,想从巴叔手里挣脱出来,巴叔看我挣扎,手上更加用力。 “小子!你中了降头!想要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根本不屑一顾,张口就骂:“你爷爷!你他娘的还想骗我!你又怎么证明你不是我的幻觉!” 巴叔愣了一下,突然一伸手狠狠的抽了我两个大嘴巴。 两巴掌啪啪落在我脸上,脸上就感觉火辣辣的疼,我直接被打蒙圈了。 巴叔一个劲儿坏笑:“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不是幻觉了吧,你要是不信!我还可以再捅你几刀!” 我赶紧摇头:“哎哎哎!行行行!我信了!我信你还不行嘛!你先放开我再说!” 巴叔见我求饶,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抓住我的手,巴叔刚一松力。 我猛的一使劲,从他手上挣脱出来,立马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玉块,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跟眼前的巴叔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你别过来啊!待会儿伤了你别怪我!” 巴叔看我还是不相信他,也有点火冒三丈:“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幻觉!你脑子是不是让屎糊了!” 此时的我根本不会轻易的去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想了想,就说:“你怎么能证明你不是我的幻觉?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中了降头!你有什么证据!” 巴叔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在那里直跺脚,又急又气。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衣服兜里左掏右摸,摸出一个白色巴掌大的东西。 我握着玉块,伸着脖子一看,发现那是一部白色的手机。 巴叔低着头,拿着手机一阵操作,最后轻轻的将手机放到地上,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小子,我告诉你!中了降头的人,一般在眼珠上方都会有一条黑线,你要是不信,自己用照相机照一张自己的眼珠子看看,要是降头不除,你肯定活不过今晚,必定会暴毙而死!” 我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也有点犹豫不定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照他说的方法先试试,反正就是照一张照片而已,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朝巴叔点了点头:“行!就依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这样,你再往后面退几步!” 巴叔一脸无可奈何,但是也没办法跟我犟,只好抱着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的手机,再慢慢的蹲下去把手机捡起来,这期间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巴叔身上,就怕他会趁我不注意扑过来搞我。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多虑了,巴叔自始至终都是抱着手站在那里,一副看耍猴的样子。 我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用手机的自拍功能拍了一张照片,第一次因为没有掌握好拍摄的时机,拍出来的照片十分模糊,简直是惨不忍睹,别说眼珠子,就连人都看不见。 我转动了一下头,好让手电筒的光照到脸上,换了个角度又拍了一张,这一次拍的还算不错,拍下了整张脸。 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光影变幻的原因,我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照片上的我胡子拉碴,一脸的萎靡不振,我有点吃惊,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 我用两根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将照片上眼睛的地方放大,一看之下,就发现在自己左眼眼珠的上方眼白的位置,果然有一条清晰可见的黑线!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这……这算什么?我难道真的中了降头?”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降头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巴叔说我活不过今晚,也有点慌了。 我看向巴叔,巴叔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我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刚才自己那样对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半天才说:“巴叔,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对,但是在我遇到你之前,我已经遇到了三次幻觉了,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办?” 巴叔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三次幻觉?哪儿来的三次幻觉?” 我也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也就跟他实话实说了:“真的有三次,第一次幻觉是一个弹琵琶的女人,第二次幻觉是老黑在追杀王金标,后来老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王金标的头给砍了,然后又想来杀我,第三次幻觉是阿刚突然出现,说什么老黑要杀他,让我也跟着他跑。” 巴叔听我说完,皱了皱眉,长长的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唉……年轻人,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也要分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听不懂巴叔的意思,想要问个明白,巴叔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问。 我看巴叔不想说,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 巴叔把背上的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找了一把指甲刀和一个打火机出来。 我正在纳闷他要干什么,巴叔却让我把左手伸出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事关自己的小命,我还是照做了。 巴叔抓住我的手,开始给我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剪手指甲。 我目瞪口呆,根本就搞不懂他要干嘛,难道说他还想帮我美个甲不成?这未免也太他妈闲的慌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巴叔已经把我左手五根手指头的指甲全都剪了下来。 巴叔把这些碎指甲全部收集起来,拢到石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随后又用打火机将那些指甲点燃。 碎指甲一被点燃,当即就有烟雾飘出,巴叔指着那些烟雾,让我用鼻子去闻。 我当时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也就靠过去闻了一下。 只闻了一下,我就忙不迭的把头挪开,我靠!这玩意儿也太臭了,简直比大粪还要难闻。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降头术 巴叔看我反应这么大,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小子,想要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快点!继续闻!要不然待会儿就没烟了!” 我咬了咬牙,只要能保住命,别说是闻这个,就算让我吃樟脑丸我也干了。 我强忍住恶心,又凑过去闻了几下,一闻之下,就感觉越来越反胃,开始不停的干呕起来。 终于,我再也坚持不住,一扭头开始狂吐起来,吐着吐着,就感觉喉咙里奇痒无比,越吐就越痒,越痒就越吐,就感觉喉咙里好像有头发丝一样。 吐到后来,我连之前吃的烤鱼烤肉全都吐出来了,吐完了之后,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我浑身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我斜眼看了看那滩呕吐物,发现竟然真的有不少的黑色头发。 我有点心有余悸,不知道那些黑乎乎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巴叔……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是……” 巴叔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掏出烟来点上,说实在的,在我跟他相处不长的时间里,还是很少看见他抽过烟,我一直还以为他不会抽烟。 巴叔见我看着他,以为我也想要抽,极不情愿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抛给我。 我立马双手接住,拿着烟头一看,还是支大重九,怪不得表情那么不情愿。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抽烟,只是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会抽两根,我叼着那支大重九,走到巴叔旁边坐下,用巴叔的打火机点着了烟。 巴叔自顾自的吞云吐雾:“你这还不算什么,你还得感谢那个给你下降头的人,看来这个人并不是想取你性命,要不然,别说你肚子里有头发,有些时候甚至连玻璃碴子或者毒蛇都有,这次幸好有我在,要不然你小子现在已经癫狂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精神错乱死在这里。”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幸好我肚子里的不是玻璃碴子,要不然就算是吐出来,也得伤了内脏。 “巴叔,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待到老死吧。” 巴叔看了看我,又抽了一口烟:“等!” 我看着巴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等?等什么?等死吗!” 巴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什么鸟话!让你等着就等着,哪那么多废话!” 我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干坐在那里靠着石壁抽烟。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巴叔在等什么,心里虽然好奇,但是又不好再问他,心里简直是百爪挠心。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不得不跟巴叔聊些其他的东西,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降头术。 巴叔见我好奇,也有心卖弄,跟我讲了一些关于降头术的故事。 降头术,是一种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古老邪术。 至于降头术的起源,因为时间过于久远,现在已经不可考证,不过,在民间倒是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 传说当年玄奘法师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拜见佛祖,求取真经。 在徒步十万八千里,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玄奘法师终于从佛祖那里带回来大大小小总共六百五十七部经书。 在回程途中,不幸被那通天河中的老龟翻入水中,经书大部分都掉进了水里。 通天河浪高水急,玄奘法师虽然拼命打捞,却还是遗失了一小部分经书。 这些经书一路顺水漂流,漂到了暹罗,所谓的暹罗,也就是现在的泰国一带。 遗失的经文在河中四处漂荡,最终被暹罗人以一个偶然的机会所获。 暹罗人自古就信奉小乘佛教,他们捡到的经书,恰好又是小乘佛经中的“谶”,捡到经书的人不敢怠慢,将这部分经书献与当时的暹罗皇帝。 但是,由于只有一小部分佛经,其中也缺少许多正道之术。 相传这部分经书就是降头术的前身,这部分经书在暹罗流传数载后,既结合了东南亚地区的巫术,后来又跟云南苗家的“蛊术“交融,逐渐演变成今天的降头术。 降头术大致可以分为蛊降、飞降、鬼降、混合降等四种类型。 降头术的施法媒介因为地域不同而变得千差百异,但是其中不乏一些共同的东西,比如人骨、血液、指甲、头发、或者是成了型的人胎等等,都可以作为降头术的施法媒介。 蛊降这种降头和我国苗疆一带所盛行的“放蛊”非常类似,降头师会将蛇、蜈蚣、蜘蛛、毒蝎子、癞蛤蟆这五种最毒的蛊类,一起放进一个坛子中。 任由这些毒物在坛子里面互相蚕食搏杀,等到这些毒物都死光以后,等死尸完全干燥之后后,研制成粉末,这种极其细微的粉末,就是所谓的“蛊毒”,一些功力不够的降头师都是用此类蛊毒下降。 这种降头多被用来威胁控制别人,使对方完全听命于降头师,如果做了让降头师不满意的事情,降头师一发降,中降头的人轻则内脏受损,重则肠穿肚烂,时间一久,这种降头不但会让人迷失意识,甚至还会出现幻觉,让中降的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根据巴叔简短的描述,我当时中的很有可能就是蛊降。 第二种是飞降,飞降在降头术里属于上乘降头,这种降头术可以在当事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的胃里长满锋利的玻璃或者钢针,也可以凭空召来毒蛇、蜈蚣等毒物害人。 飞降之中最厉害的莫过于飞头降,这种降头邪恶阴毒至极。 施降者白天和平常人一样,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施降者会将自己的头颅与身体分离。 身体原地打坐,而头颅则可以离开身体,飞到别的地方吸食鲜血血。 ?据传说,修炼此术的降头师,刚开始的时候头颅下面还会连着肠胃第各种内脏。 等到头颅吸满鲜血后再飞回人体。 飞头降修炼圆满以后,只要定期吸食新生胎儿的精血,则降头师能保长生不衰。 第三种是鬼降,鬼降的概念比较广,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通过对尸体画符下降,可以使尸体为降头师做事。 还有一种鬼降就是养小鬼,降头师利用小鬼替自己办事。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误杀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性,降头师也不全是害人之徒,降头术既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或是死亡,也可以用来治病救人,化解恩怨。 说着说着,巴叔看了我一眼:“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什么降头术,而是该怎么处理……他。” 我心中顿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手电筒光柱顺着巴叔的眼光照过去,正照在不远处的阿刚身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阿刚还躺在那里。 “啧……巴叔……你……什么意思啊?” 巴叔抽了一口烟,平淡的看了我一眼:“你中的蛊降已经被我破了,其实你只遇到两次幻觉,根本就没有第三次。”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那不可能,的确是三次,我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幻觉是一个弹琵琶的女人。 第二次幻觉是老黑在追杀王金标,杀了王金标之后还想来杀我。 第三次幻觉就是阿刚,你看,他现在还躺……” 说着说着我突然心中一紧,啧!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不对啊,前两次幻觉之后,我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会消失不见,怎么阿刚这次都这么久还躺在那里没动静呢? 而且,前两次幻觉里的人都会问我同样一个问题,就是“梦秋在哪里。” 如果说第一次幻觉是色诱的话,那第二次幻觉可以说是用性命威胁我,先不管手段如何,反正目的都是想从我嘴里知道梦秋的下落。 然而第三次阿刚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问我任何的事情,他只是说老黑要杀他,让我跟着他逃命而已,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阿刚? 突然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要是巴叔说的是真的,那刚才被我打翻在地的阿刚应该不是幻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 为了验证巴叔的话,我烟也不抽了,立马起身,跑到阿刚的旁边。 阿刚趴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头上的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整个头都变形了,真没想到自己刚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鲜血顺着阿刚的脸流了一地,他整个人趴在血泊当中,纹丝不动。 我咽了咽口水,缓了缓心神,用脚轻轻的踹了他几下:“哎!阿刚?阿刚?” 躺在地上的阿刚没有丝毫反应,我心知不妙,刚才自己疯了一样的用玉块砸他的头,该不会被我给砸死了吧。 我蹲了下去,战战兢兢的伸出右手,去试探阿刚的鼻息,几秒钟后,我猛的缩回手,一屁股坐到地上。 阿刚已经没了呼吸,甚至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换句话来说,现在趴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如假包换的死尸。 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面前阿刚的尸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巴叔嘴里叼着烟,也走了过来,坐在阿刚边上,随意的一伸手,用手指摸了摸阿刚的颈动脉,几秒钟后,他摇了摇头:“已经凉透了,没的救了,唉……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只能怪怪他命不好,运气太背了,不过……你杀了人,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杀人的,这事情……啧,不可能啊。” 我根本就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以前自己可是连杀只鸡手都会抖的人,怎么现在就把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给弄死了。 心里那叫一个百感交集,难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得背负一个杀人犯的名头? 突然间!我脑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那里不对,转头看向巴叔:“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过两次幻觉的?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还有,在竹筏子上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手电筒用防水袋装起来给我?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巴叔被我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小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哎……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撇了撇嘴:“哼哼,你都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到底是你不想说,还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说?” 这个时候,他肩膀上的那只海东青叫了两声,开始不安的扑棱着翅膀。 巴叔伸手在海东青后背安抚,顺势将海东青从肩膀上抱了下来。 巴叔嘴里的烟也所剩无几,就快燃到烟头了,巴叔将烟头从嘴上拿了下来,随手弹了出去。 烟头以抛物线的轨迹飞了出去,撞上对面的岩壁,瞬间炸开无数的火星子。 巴叔将海东青抱在怀里,一边安抚,一边开始给我讲其中的缘由,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巴叔其实也是不情愿说的。 “唉……小子,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讲一讲,不过,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 其实,咱们两个人要是细算起来,还有点沾亲带故,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师兄?哪门子的师兄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 巴叔轻描淡写,又问:“你认不认识西来寺的一清禅师?” “一清禅师!” 我脱口而出,几乎快要从地上蹦起来,他这一开口就让我心脏为之一紧,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认识西来寺的一清禅师。 由于我的突然动作,巴叔那只海东青被吓了一跳,扑棱翅膀的动作更加激烈。 巴叔一转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自知失态,不好意思的摆手致歉。 我越听越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那个……巴叔……你别怪我一惊一乍,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快被自己给逼疯了。” 巴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安抚海东青:“既然你认识一清禅师,那你一定认识另外一个人。” 我迫不及待,张嘴就问:“谁……谁啊?” “姚雨中”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脏都快停制止跳动了:“怎么?你也认识姚雨中?那……那你到底又是谁啊?” 巴叔朝我坏坏的一笑:“我?我是巴叔啊。” 我白了他一眼:“啧!我知道你是巴叔,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跟他们有关系,怎么会认识他们两个人的?”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带话 巴叔一遍遍的给海东青捋着羽毛:“我和姚雨中都是西来寺的俗家底子,师承一清大师。” “什……什么!你们两个还是师兄弟!” 我目瞪口呆啊,吃惊的差点咬到舌头,真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巴叔点了点头:“没错,姚雨中的确是我师弟,听说……我师父还给你主持过皈依仪式?”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尴尬的笑了笑:“呃……这个……是……一清禅师以前是给我主持过皈依仪式。” 巴叔笑了笑:“要算起来的话,你也算是我的师弟了。” “哦~~~”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刚才他说我们两个之间有点关系,原来说的就是这层关系。 巴叔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眉头不由得一皱:“说起师父,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师父他老人家还让我给你带个话。” 我浑身猛的一颤:“啊!师父让你给我带话?他……他不是已经……已经圆寂了吗?” 巴叔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师父让我给你带话是他生前的时候,特别嘱托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突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没想到一清禅师竟然还特意嘱托巴叔给我带话。 在我的印象中,我跟一清禅师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唯一的一层关系就是师徒了。 但是我当时之所以会认他做师父,完全是形式所迫,我根本就不愿意当那个什么扯淡的俗家弟子啊,连西来寺发给我的那本皈依证书,都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再说了,西来寺里人那么多,一清禅师怎么就对我如此上心呢?这他娘的又是唱哪儿出啊? 我咽了咽半天口水,才问:“他……他老人家说什么了?” 巴叔向后缓缓的靠到石壁上,闭着眼睛思索,好像在极力回忆着什么,想了一会儿,他才说:“准确点来说,师父让我带给你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故事,等你听完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至于你听不听得懂这个故事,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 我更加搞不懂了:“故……故事?一清禅师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了?难道还要给我讲阿凡提不成?” 巴叔摆了摆手:“叫你听着,你就好好听着,别打岔,待会儿我要是想不起来你可别怪我。” 我讨了个没趣,无奈的耸了耸肩。 巴叔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讲一清禅师给我带的话。 “这个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的金陵,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在金陵西南边有一个不大的庄子,叫做黄家庄。 黄家庄并不大,就建在离秦淮河不远的地方,庄子里拢共也就几十户人家,在这几十户人家里,有这么一家人。 家里的男人姓黄,已经五六十岁了,别人都叫他黄老汉,黄老汉膝下无有儿女,只和自己的老伴儿一起生活。 全家人的收入来源,就靠着老两口在秦淮河边的沙地上种些西瓜卖钱。 今年的西瓜长势很好,一个个皮薄瓤红,又沙又甜,黄老汉美滋滋的看着满地的大西瓜,心里想着,再过几天,就把这些成熟的西瓜全都拉到集市上卖了换钱。 这西瓜可是黄老汉家唯一的来钱路,为了防止西瓜被偷,或者是被牲口糟蹋。 黄老汉找来一些木板、油布,在河边的西瓜地里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黄老汉白天就待在西瓜地里,哪儿也不去,到了晚上,就住在窝棚里,一个人天天守着这些西瓜,就连吃饭,也是老伴在家里做好了送过来给他吃。 这一天晚上,黄老汉正在窝棚里睡觉,就觉得这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一个劲儿的闹肚子。 黄老汉不断埋怨老伴,肯定是老伴今天做的饭菜不干净,自己吃了才会拉肚子。 这玩意儿人有三急啊,什么都能等,可这屎尿不等人啊,刘老汉一把抓起草纸,推开窝棚的门,一溜小跑,跑到离河边不远的一颗柳树下方便。 正在一泻千里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不远处的河里有响声,黄老汉好奇的探头往河里一看,只看了一眼,黄老汉差点儿没吓的背过气去。 只见在河中有一个白色人形的东西正在划水,朝着自己这边游了过来,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划水发出来的。 那东西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上了岸,黄老汉定睛一看,吓的屁滚尿流。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体型稍微有点胖,头发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是像血液一样鲜艳的红色。 最可怕的是他的舌头,那人的舌头足足有一尺多长,毫无生气的耷拉在嘴边。 黄老汉这才猛的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更像是只水鬼啊! 黄老汉已经吓傻了,两条腿都麻了,想跑也跑不动,索性躲在柳树后面,想等着这只水鬼走了,自己再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黄老汉又听见河里响起划水的声音,寻声看去,又有一个白色的人形上了岸,装扮和样貌都跟之前那只水鬼一样,只是瘦了一些。 黄老汉看着就在自己不远处的两只水鬼,犹如坠入万丈冰窟,起了一身疙瘩,浑身颤抖个不停。 水鬼啊,也就是传说中被水淹死之人所化的厉鬼。 阴间有阴间的规章制度,凡是被水淹死的人,不能马上转世投胎,需要先在黄泉路上游荡三年,待三年期满之后,再返回阳世,找一个替身,让其淹死,也变成水鬼,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转世投胎。 两只可怕的水鬼坐在河边的沙地上,拿出随身的酒壶喝起酒来。 黄老汉战战兢兢的躲在柳树后面,动都不敢动一下,与此同时,就听见那两只水鬼开始在哪里说话。 瘦水鬼灌了一口酒,就说:“大哥,你明天就可以转世投胎去了,小弟在这里给您道喜了。” 胖水鬼夸张的一摆手,满脸的激动:“哎呀!是啊兄弟,哥哥我在黄泉路上游荡了三年啊,今天好不容易拉了个替身,明天我就可以去投胎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人一命 胖水鬼越说越激动,在那里开怀大笑。 而瘦水鬼则是一脸的茫然,就说:“大哥啊,你这些年算是熬过去了,可我怎么办啊。 你明天就能投胎去了,兄弟也替你高兴,咱们好歹兄弟一场,这些年,都是你一直照顾我,兄弟我打心眼儿里感谢。 可是……等到我以后也投了胎,这人海茫茫的,我想再找你也找不到啊,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断了么?” 胖水鬼沉吟了好半天,才说:“兄弟啊,虽然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我跟你的感情摆在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就把这事情告诉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咱们下辈子还能做兄弟。” 瘦水鬼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要是这事真成了,咱们下辈子还做好兄弟!” 胖水鬼大大咧咧的一笑,又灌了一大口酒,才说:“兄弟,你记住喽!在离此十里的上游,有一个叫做来香镇的镇子,明天正午时候,会有一个中年妇人到来香镇边上的河里洗衣服。 你记住!那个中年妇人头上带着一块蓝色的纱巾,右边脸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紫红色胎记。 明天午时之前,你先藏在河里,等那妇人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你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拽入河中淹死。 这样一来,明天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转世投胎,咱们来生还能继续做兄弟。” 瘦水鬼听完之后大喜,不停的给胖水鬼敬酒。 两只水鬼在河边聊了一会儿天,喝光了酒壶里的酒,这才陆续的扎进河里,不见了踪影。 黄老汉见两只水鬼终于走了,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不敢继续待着,随便擦了擦屁股,提着裤子就往窝棚跑。 进到窝棚之后,黄老汉立马关紧了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躺在木板床上,黄老汉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刚才那两只水鬼说的话。 从它们说的话里不难听出,它们两个,明天要到上游的来香镇去害人,黄老汉一阵的唏嘘,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倒霉鬼要遭殃了。 刚才听那胖水鬼说,那个倒霉鬼是个中年妇人,头上戴着一块蓝色的头巾,右脸上有一块紫红色的胎记…… 想着想着,黄老汉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再仔细一想,黄老汉瞬间觉得背脊发凉。 右脸上有一块鸡蛋大的紫红色胎记,这不是自己嫁到来香镇的亲妹子么? 而且,自己的妹子平常就有戴头巾的习惯,难不成那两个水鬼要害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子? 黄老汉睡意全无,再也睡不着了,在窝棚里来回踱步, 黄老汉的这个妹子过的很苦,嫁到没几年,丈夫就死了,只留下她独自扶养唯一的儿子,这要是妹子被水鬼害了,那这家可就塌了连自己的外甥也会变成孤儿啊,不行!自己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水鬼害死。 黄老汉在焦急中苦苦煎熬,终于熬到了天亮,天一亮,老伴儿也给他送来了早饭,黄老汉闷闷的吃了一些咸菜稀粥后,就让老伴儿待在窝棚里,看着地里的西瓜。 老伴儿问他要去哪里,黄老汉不想让老伴儿担心,随便扯了个谎,就说去镇子上办点事儿,让老伴儿好好的看着西瓜,别被人给偷了。 黄老汉离开了西瓜地,马不停蹄的敢往上游的来香镇,等了许久, 就在快要到正午的时候,从来香镇的方向果然过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头上戴着一块蓝色头巾,右脸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紫红色胎记,手里抱着木盆,盆里是几件待洗的脏衣服,很显然就是要去河边洗衣服的。 等这个中年妇女走近了一些,黄老汉再仔细一瞧,这个妇人根本不是他妹子啊,只不过是相貌装扮有点像而已。 年轻人也没在意一旁的刘老三,到水井边停了下来,准备打水。 刘老三心里一阵纠结,也许那两只水鬼就在河里等着那妇人呢,究竟是救不救人呢,这个小伙子也有家人吧,也是他来养家吧。 他这要是死了,他的一家子可怎么半呢。年轻人把绳子拴在水桶的提手上,就想把水桶扔下去打水。 中年妇女把脏衣服倒在一边的岩石上,就想要拥木盆去打水洗衣服。 黄老汉见情势危急,也不管那么多了,三步并做两步扑上去,一把将那中年妇女拦腰抱住,将她往后拖,让她远离河边。 中年妇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歹人,不停的挣扎嘶嚎。 两人,两个人骨碌成了一团,妇人,转眼就到了午时一刻, 黄老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同时大喊:“大伙快来看一看呀,这个小伙子不厚道啊。借我的钱那么久了都不还,让我这个老头子可怎么活啊。” 黄老汉把昨天晚上听到那两只水鬼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妇人刚开始不怎么相信,以为黄老汉只是随口扯谎,实则是起了色心,想要羞辱于她。 可是,当妇人的眼光无意间扫过河面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河面,现在竟然多了两颗人头! 两颗人头就那么漂在河面上,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妇人这才相信黄老汉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两个在岸上这一顿撕扯,时间也过了正午,那两颗人头也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水里。 妇人吓得体如筛糠,得知真相后,连连向黄老汉道歉,说什么你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啊,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 说着便请黄老汉去她家里吃饭,黄老汉也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冒失,只好婉言谢绝了妇人的好意。 中年妇人被那两颗水里的人头吓破了胆,哪还敢待在河边,衣服和木盆也不要了,转身一溜小跑,跑回了镇子。 黄老汉见那妇人回去了,心也就放下来了,本打算自己也回黄家庄去。 无奈这肚子咕咕直叫,只好也转身进了镇子,黄老汉在镇子里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斤酱牛肉,一些烧饼,一壶烧酒。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 掌心雷 吃着吃着,突然间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道士站在自己面前。 道士朝黄老汉拱手作揖,口道:“无量天尊。” 黄老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出于礼貌,也拱手回了礼,就问道士:“这位道长,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道士不慌不忙,捋了捋长须说:“无量天尊,贫道云游四海,今日到得此地,不知老汉可否赏一顿饭菜以解腹中饥渴?” 黄老汉今天做好事救了个人,心情很是不错,也就爽快的答应了,招呼店小二,也给道士上了些牛肉和酒。 道士自然也不跟他客气,一口牛肉,一口酒,美滋滋的吃着。 道士吃完牛肉喝完酒,也不离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黄老汉看,还时不时的上下打量。 黄老汉被他看毛了,就问道长在看什么。 道士这时候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面露惊讶之色,说了一句:“施主!你今天这是要大祸临头啊!” 这句话一出,可把黄老汉气得够呛,心说自己好心好意请你吃了一顿饭,你现在吃饱喝得了,倒反过来诅咒我? 黄老汉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准备付账走人,那道士忙把黄老汉拉住,问他昨晚上是不是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黄老汉浑身一个激灵,就想起昨天晚上遇到水鬼的事情,再一看面前这位道爷气度不凡,真有可能被他看出点什么来了。 黄老汉重新做回位置上,就问老道,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道豁达的一笑,说自己已经修炼了很多年,已经到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地步,刚才掐指一算,就算出你今晚上有一死劫,这才直言相告。 黄老汉刚开始也不相信,为了验证这位老道有没有真本事,黄老汉就问老道能不能算出来,自己昨天晚上都遇到了什么事情。 老道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闭上眼睛,左手怡然自得的捋着胡须,右手的指尖飞快的相互触动。 没一会儿,老道睁开双眼,就把黄老汉躲在柳树后面偷听水鬼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就连后来怎么去救河边那洗衣服的妇人也都一并说了出来。 老道一边说着,黄老汉在心里一点点的回忆,将自己的遭遇和老道说的话一一印证,最后黄老汉惊奇的发现,面前这个老道所说的,跟自己遇到的事情竟然一模一样。 黄老汉听完后,吃惊不已,连连称赞老道法术高强。 这个时候,老道却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施主啊!虽然你救了那中年妇人,但是你却坏了那个水鬼的好事,它今晚上肯定会回来报复!所以我才说你大难临头!” 黄老汉吓的脸都白了,扑通就给老道跪下了:“道爷,你可得救救我啊,我这也是为了做好事啊,道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啊!” 老道一看黄老汉竟然下跪,忙起身搀扶:“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不救你,你这样是在折我的寿啊!快起来,快起来。” 黄老汉坐回凳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老道想了想,才说:“这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既然知道了,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样,你带我到你住的窝棚去看看,我就不信一只水鬼还能翻了天!” 黄老汉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儿的给老道作揖道谢。 这个时候,老道却提出了要求,说是自己腿脚先天有缺陷,行动不是很方便,就让黄老汉先去雇一辆牛车来。 黄老汉想了想,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才跑这一趟的,况且,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过不了几天也要雇车拉西瓜去集市上卖,早雇两天,晚雇两天,也差不了多少钱,于是就答应了老道的要求。 黄老汉让老道先在饭馆等着,自己先去雇车,长话短说,黄老汉在集市上花钱雇到了一辆牛拉的板车。 老道怡然自得的坐在板车上,沐浴着撒向大地的阳光,黄老汉斜坐在板车边缘,手里挥着鞭子,赶着老牛往下游黄家庄边上的西瓜地走。 回到西瓜地,已是夕阳西下,老伴儿正坐在窝棚门前,等着黄老汉回来。 黄老汉怕老伴儿知道这件事后会害怕,也就支开老伴儿,让她回去准备一些吃的送过来。 老道则独自一人,一瘸一拐的去到河边查看情况。 等到太阳落山以后,外面漆黑一片,黄老汉和老道也都陆续进了窝棚休息,窝棚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老道也不需要避讳什么,就说:“无量天尊,女人身上的阴气都很重,待会儿你老伴儿送饭过来之后,你就让她回家里去住,哪也不要去,特别是不能到这片西瓜地里来,否则会坏了大事,有可能连她带你都得死。” 黄老汉早就吓的没魂儿了,对老道说的话都连连称是。 这个时候,窝棚的门被人推开,黄老汉的老伴儿挎着篮子从外面进来,给他们送来了一些自家做的烧饼和黄酒。 老道朝黄老汉使了个眼色,黄老汉明白老道的意思,想了想,就对老伴儿说:“那个……老伴儿啊,送完饭你就回去吧,我跟这位道爷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今天晚上我们得好好叙叙旧,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待着不方便,你先回去。 还有啊,我们今晚上喝了酒,明天可能起的有点晚,早饭就不用送来了,等到中午,你再送饭过来好了。” 黄老汉的老伴儿也是个淳朴的农家老妇,见黄老汉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他们少喝点酒,便转身出了窝棚,回家睡觉去了。 黄老汉的老伴儿走了之后,老道打开送来的饭篮子,从里面拿了一些烧饼和酒出来吃,吧嗒一口饼,呲溜一口酒,那叫一个舒坦。 黄老汉哪还有心情吃饭啊,搞不好今晚上这条老命都得丢了,就问老道,对此事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老道不紧不慢的一伸手,抄起篮子里的一根筷子,又把黄老汉的右手拉了过来。 老道屏气凝神,用筷子头蘸了一点黄酒,在黄老汉右手手心里写了一个端端正正的“雷”字。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意想不到 看着掌心里的“雷”字,黄老汉大惑不解:“道爷……这……这是什么?” 老道继续吃着烧饼,就说:“这叫掌心雷!今夜子时,那只水鬼绝对会来报复你。 待会儿我藏到木板床下,好让水鬼放松警惕进来。 只要那只水鬼一进来,你趁其不备,朝着那水鬼亮出手掌,便可震倒那只水鬼。 不过,那只水鬼怨气太重,以我的能力,弄不死他,最多也就把他震一个跟头。 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要趁着它倒地之际,赶紧往窝棚外面跑,出了窝棚,不要停,一直朝东边跑,不管谁喊你的名字,你都不要回头。 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一直往前跑就行,等到太阳一出来的时候,那水鬼一见阳光,保证就会魂飞魄散!” 黄老汉一听,感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连连道谢。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到子时,老道已经按计划躲到了木板床下。 黄老汉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不停的看自己的手掌心,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就在黄老汉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西瓜地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窝棚这边走过来。 黄老汉吓得一哆嗦,猛的睁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窝棚门口的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正在黄老汉发蒙的时候,窝棚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一个白衣服的干瘦男人,男人一身白衣,一头血红色的头发,舌头长长的挂在嘴边,手里头还拿着一把牛耳弯刀。 黄老汉吓得不由自主的大叫起来,这就是那天他看见的那只瘦水鬼啊!没想到它真的来了! 瘦水鬼拿着刀,满脸阴笑的朝黄老汉逼过来:“老头!谁叫你坏了我的好事!这是你咎由自取!拿命来!” 黄老汉虽然极度害怕,但也没忘老道说的话,朝着水鬼一翻手掌。 说来也怪,那水鬼一见黄老汉手掌里的字,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惨叫一声,猛的翻倒在地。 这个时候的黄老汉已经不管不顾了,飞身上前,夺门而逃。 跑出窝棚门后,寻得方向,朝着东边一路玩了命的狂奔。 只听身后传来那水鬼歇斯底里的狂嚎:“老头!你往哪里跑!你坏我了好事!拿命来啊!” 黄老汉头也不敢回,一直埋头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远处的天空上也渐渐出现了鱼肚白,天,渐渐亮了起来。 太阳从山的那边缓缓升起,将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 黄老汉看见了太阳,这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一直追着自己的那只水鬼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黄老汉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庆幸自己终于保住了这条老命。 这一停下来,黄老汉就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像是灌满了铅水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刘黄老汉瘫软在地上,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一看四下也没有人,实在也是太累了,躺在草地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午后了,黄老汉颤颤巍巍的从草地上爬起来。 黄老汉昨晚上断断续续跑了一宿,早饭又没吃,饿的他前胸贴后背,只好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回走。 当他终于回到自己那片西瓜地的时候,走在西瓜地里,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平常走在西瓜地里,到处都是大个大个的西瓜,怎么现在一个西瓜看不见了呢? 正在纳闷儿的时候,就听见老伴儿的哭声从窝棚那边传过来,黄老汉怕老伴儿有什么危险,急急的跑到窝棚。 到了窝棚,就看见老伴儿独自一人坐在窝棚门口放声痛哭。 黄老汉想开口问老伴儿怎么了,嘴还没张开,就听见地上的老伴儿哭喊:“老头子啊,你这是怎么看的西瓜啊!咱家的西瓜全被人给偷了啊!” 黄老汉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啊,再一看,原本停在窝棚边上的那架牛车也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个时候,黄老汉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两只水鬼、中年妇人和老道都是一伙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开他和老伴儿,好来偷他家的西瓜啊! 而自己竟然还傻乎乎的帮他们雇了牛车,为他们的偷瓜计划提供了诺大的方便!” 巴叔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好像是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根烟,在那里默默的抽着。 我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啥玩意儿都没听明白,只是觉得最后的结局有点好笑。 巴叔抽完了烟,才低声问我,有没有听出什么头绪。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明半夜拉肚子,不要去河边?还是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无奈之下,只好转移话题:“哎,巴叔,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么?到底是什么事啊?” 巴叔看我实在对,也没有过多追问,看了看地上阿刚的尸体:“咱们得先把他给处理掉,要不然,待会儿他们一过来,咱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们?他们是谁啊?” 巴叔看了看我,想了想才说:“算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我说的他们,指的就是王金标他们,刚才我让你等,也是在等他们,他们一会儿肯定会朝这边过来。 还有,那个老黑没那么简单,我觉得,你身上的降头就是他给下的,要是再遇见他,你得小心提防着点。” 听巴叔这么说,我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啊?这!不可能吧!我跟老黑无冤无仇啊,他不可能害我的吧!还有啊,巴叔,你又是怎么知道王金标他们等会儿会经过这里?难道你真能预知未来不成?” 巴叔被我问烦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啧!哎呀!你这个小子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有些事情该你知道,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赶紧的,别废话了,过来搭把手。” 我看巴叔实在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起身过去帮他。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章 抛尸 巴叔将我的手电筒叼在嘴里照明,双手从阿刚腋下穿过,抱住阿刚的肩膀。 我在后面抬着阿刚的两条腿,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阿刚的尸体往岩洞里面走。 不得不说,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我的胆子变的比以前要大很多,以前杀只鸡都会手抖的人,现在竟然这么近距离的抬着一个死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被我给弄死的,回想起来就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一边稀里糊涂的想着事情,一边抬着阿刚的尸体,跟着巴叔往前走。 没一会儿,我们拐过了那个转角,渐渐的,我感觉到不对劲儿。 我记得拐过那个转角以后,没有多远,这条岩缝就会变的越来越窄,直到完全不能通过。 怎么我们现在走了这么久,却还没有见到岩缝有丝毫变窄的迹象。 我随口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巴叔嘴里叼着手电筒,说话也不方便,呜呜的说了两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明白。 尸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在前面,巴叔在前面喘着粗气,卖力的将尸体往前抬。 我也很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追问。 两个人在岩洞中,默不作声的将阿刚的尸体往前抬,大概又往前抬了几十米,或许是几十米吧,手电筒在巴叔那里,我连路都看不清楚,更别说判断距离了。 巴叔终于有些吃不消,手一松,阿刚的尸体随之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以为他是抬累了,想要休息,也就跟着撒了手。 巴叔背靠着岩壁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累的够呛。 恍惚间,就觉得岩洞前面好像有微微的凉风吹过来,隐隐约约的还有水声传来。 这让我惊喜交加,有风吹进来,说明前面可能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我好奇心起,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前面到底通向哪里。 我刚往前走出两三步,旁边的巴叔突然一伸手,一把将我拉住,语气有些愤怒:“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直到巴叔把手电筒照向我前方的地面,我才猛然醒悟过来,额头上瞬间冷汗直冒。 就在我前面几米的地方,有一道深不可测的断崖,手电筒的光柱照向断崖底下,光柱就好像照进了一片虚无之中,什么都照不到。 这说明断崖底下应该很深,还好刚才巴叔及时拉住我,要不然现在我可能已经掉下去,摔成肉饼了。 “巴叔,咱们到这来干什么,从这里能出去么?” 巴叔坐在地上缓了几口气,好半天才悠悠的来了一句:“不能。”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能?既然不能的话,那咱们费时费力的抬着阿刚的尸体跑到这来干嘛?” 巴叔没有立即回答,回过头看了看地上阿刚的尸体,又看了看我:“现在,你把他从这里推下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什么?巴叔,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把他推下去?” 巴叔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你没听错,我让你把他推下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又问:“不是,把他推下去干什么啊?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 巴叔似乎也有些为难:“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们又不得不这样做,只有把他推下去,伪装成失足摔死的样子,王金标他们才不会怀疑我们。” 我心乱如麻,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要不要听他的。 自己已经失手把他打死过一次了,不过,那一次完全只是意外。 现在不一样了,要让我再一次把他推下断崖,啧,一时间,我还真有点儿下不去手。 巴叔看我迟没有动静,在一边不停的催促:“小子,你再想什么呢?一个死人你怕什么,赶紧把他推下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听巴叔的。 我学着刚才巴叔的样子,双手从阿刚的腋下穿过,抱着阿刚的肩膀,将他拖到了断崖边上,短短几米的距离,却累的我满头大汗。 这期间,我的思绪极度混乱,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后来,我逐渐释然了,反正他已经死了,要死就让他死得有价值一点好了。 我换了个位置,将阿刚的尸体推得坐了起来。 阿刚的尸体 心一横,牙一咬,阿刚的尸体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坠向无尽的深渊。 几秒钟后,一声极度恐怖的闷响从下面传来,阿刚的尸体砸在断崖下的地面,同时,也深深砸在我的心上。 不用亲眼去看,我也能够想象断崖下边是什么情景。 我浑身像是瞬间失去支撑一样,颓然的坐倒在地,看着断崖下方的无尽黑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巴叔看我不说话,递过来香烟和打火机。 我点着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巴叔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的哀叹了一声。 巴叔或许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开始跟我说话,两个人聊着聊着,我的好奇心也随之被勾了起来 “巴叔,那个……你别怪我话多,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搞不懂,但是,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去问谁了?” 巴叔看着我,眼中似乎多了点怜悯的意思。 “唉……现在还有点时间,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我大喜过望,一下就来了精神:“巴叔,你说的是真的?” 巴叔从我手里拿回了烟和打火机,自己也点了一根。 “真的,你想问,就问吧。” 我简直有些欣喜若狂了,想了想就问:“那个,巴叔,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路上我看你都神神秘秘的。 还老是做一些我看不懂的事情,就比如说,在我们进入地下暗河的时候,你干嘛要把衣服脱了,扔到边上的树上呢,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巴叔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才说:“小子,这件事情……就算我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我看他又想转移话题,立马就说:“哎哎哎!信!我信!你倒是给我讲讲。”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会合 巴叔一看实在是躲不开,也就只好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啊,相信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咱们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起的,实际上,都他娘的各怀鬼胎。 如果非要细分一下,我,算是独立的一伙人,王金标和他的手下算是一伙,你和你那个姓牛的朋友算一伙。 实际上,除了我们这三伙人之外,还有一伙人也在这里。 只是他们隐藏的太深,你们都没有发觉而已。” “啊!巴叔!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还有一队人马?” 巴叔平静的点了点头:“对,的确还有别人,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伙人对咱们没有威胁,我把衣服扔在地下暗河的入口,也是在给他们做标记,方便他们找到我们,这伙人你应该不陌生,甚至你还认识。” 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啊,竟然还有一队人马在悄悄的跟踪我们,要是巴叔不说,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察觉,光想想就觉得后怕。 “那……巴叔,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怎么还说我认识他们啊?这到底是……” 我话还没问完,巴叔突然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看向我们来时的岩洞,与此同时,巴叔手里的手电筒也灭了。 我识相的闭上了嘴,立马警觉起来,手电筒被巴叔突然关掉,我的眼前一阵恍惚,什么也看不清,只好支起耳朵仔细去听。 缓了一会儿,眼睛才逐渐的适应了黑暗,就看见,在我们来时的岩洞方向,出现了两三个白色的光点。 旁边传来巴叔故意压低的声音:“小子,待会儿王金标他们过来,咱们见机行事,放自然点儿,不要表现得太紧张。”, 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巴叔的回应。 光点离我们越来越近,渐渐的变成了光斑,再后来,变成了一根根光柱 我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手电筒的光柱在岩洞中四处扫射,似乎是在寻找,又像是在提防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巴叔手里的手电筒亮了,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向对面。 齐刷刷的照向我们,我被刺眼的光线晃了眼睛,只好转头,避开手电筒的光线。 巴叔用左手手掌遮在眼前,骂了一声:“他娘的!我是巴叔!对面来的人是谁啊!吱个声!” 对面那群人沉默了几秒,猴子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巴叔!是我们啊!我是猴子!” 巴叔点了点头,朝他们挥了挥右手,示意他们过来。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我就发现,王金标的手下少了很多,只有五六个人,估计是在那条暗河里给冲散了,我开始有点担心牛耿,不知道那小子被水冲到哪里去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等我问王金标,他就抢先发问,问我们这是哪? 我当然是不知道,转头看向巴叔,巴叔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往前走,就到这儿了。” 巴叔说话十分沉稳,没有一丁点慌张,不知道他是故意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王金标在我们这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用手电筒照了照断崖四周,除了两边略带弧度的崖壁之外,什么也没照到:“嘶……这地方看起来很大啊,猴子,搞两发照明弹出来,看看情况。” 一边的猴子答应了一声,在自己的背包里一阵翻腾,翻出来一把锈迹斑驳的信号枪。 一看那信号枪的成色,我不自觉的往边上挪了两步,这破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要是这破枪待会儿炸膛了,可别伤着我…… 猴子麻利的装好了照明弹,两步到了断崖边上,朝着天上就开了一枪。 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升上半空,散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间将四周的黑暗照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绿色,我们深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绿色天坑里。粗略一看,我觉得最少也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头顶是高达百米的绝壁,脚下是深达十几米的断崖。 我们站在崖壁上的岩洞边,抬头往上看,感觉自己就像是坐井观天的小青蛙一样。 在我们站立的岩洞对面几百米的地方,有一股巨大的帘状水流,从对面绝壁上的岩洞里喷涌而出,形成一道不小的瀑布。 天坑里弥漫着一层雾气,像一层薄薄的白纱一般,使得整个天坑看起来虚无缥缈,好似仙境一般。 “哎!你们看那!那是什么!” 猴子一惊一乍的,吓了大伙一跳,都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还没等看清,天空中的信号弹,已经燃烧殆尽,斜斜的坠入天坑之中。 在信号弹熄灭的同时,我似乎看到那里有一棵树,一棵参天古树。 信号弹刚刚熄灭,就听见王金标的声音。 “猴子,再搞一发。” 话还没说完呢,猴子手里的信号枪再一次响起,又一发信号弹射向天空,看来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刚才看到的东西。 信号弹再次亮起的同时,我的目光随之向刚才猴子指的地方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那里离着我们大概只有百十来米,有一颗参天的古树立在那里,古树的高度最少也有个三四十米,长的枝繁叶茂。 古树下方有一个凸起的石台子,石台子的上面,有一个长方体的绿色箱子,看着看着,我才发现,那他娘的不是什么绿色箱子,而是一具绿意盎然的翡翠棺材。 对于棺材,我有着很强的抵触情绪,就说:“这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要不然,咱们别下去了。” 我这么说,不仅仅是怕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更主要的是,怕他们下去以后,会发现阿刚的尸体。 王金标轻蔑的瞥了我一眼,轻笑了一声,有点嘲讽的意思:“兄弟们干的就是危险的活儿,你们下不下去,我倒是管不着,我们是为什么来的?不就是为了搞点值钱的东西么? 猴子,准备绳子,大家下去,看看那里有没有好东西。” 我心咯噔一下,他们不能下去啊,只要他们不瞎,一下去,肯定就能发现阿刚的尸体啊。 巴叔看我心神不宁,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觉得也应该下去看看。”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消失的尸体 我吃惊的看着巴叔,心说他娘的,王金标他们不知道情况也就算了,你他娘的这又是抽哪门子疯啊? 你不劝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还鼓励他们下去啊,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猴子动作很麻利,从背包里掏了一捆登山绳出来,又取出几根岩钉。 猴子先将岩钉牢牢的楔进脚下一条坚硬的岩缝当中,再将登山绳的一头在岩钉上拴了个死扣,随后就将整捆登山绳从断崖上抛了下去。 猴子身材瘦小,体重也比我们轻,也就自告奋勇,打算第一个下去,顺便试试绳子牢不牢靠。 猴子嘴里叼着一支手电筒照明,顺着绳子,慢慢的下到断崖底下。 好一会儿,断崖下面才传来猴子的声音:“老大!我到下面了!绳子没有问题!很结实的!你们可以下来了!”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就怕猴子会突然发现阿刚的尸体,然而,下面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只要猴子不瞎,一下去就应该能看见阿刚的尸体,怎么现在下面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试探性的朝下面喊了一声:“哎!猴子,你看看下边儿有没有什么东西!” 下面立马传来猴子肯定的声音:“没事的!下面安全的很!什么都没有!” 听猴子这么说,我更加奇怪了,自己明明是把阿刚从这里推下去的啊,怎么猴子却说下面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可能啊,这才几分钟之前的事情啊,我不可能会记错啊,难道说,自己已经精神分裂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猴子突然在下面大喊:“老大!不对啊!这下面,有情况!”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就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有点站立不稳。 心说这回完蛋了,猴子肯定是发现阿刚的尸体了。 我朝下面的猴子大喊:“哎!猴子!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下面传来猴子急切的声音,不过,好像不是在回答我,而是在跟王金标说话:“老大,这下面有血!还有鞋印啊!都是他娘新鲜的!你快下来看看!” 一听下面发现了鞋印,王金标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也顺着绳子下到了断崖底下。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有点糊涂了,自己明明是把阿刚从这里推下去的,怎么猴子却说,只在下面看见了血迹和鞋印呢?难道…… 突然,一个让人后背发凉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难道说,阿刚的尸体在被我推下去之后,竟然自己爬起来走掉了? 这也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我正在想着事情,突然被巴叔给推了一下,我这才从神游中反应过来。 巴叔看我脸色惨白,问我有没有事儿。 我勉强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问题, “巴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猴子没有发现阿刚的尸体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巴叔摆了摆手,只说了一句“见机行事”便也走到断崖边,抓起那跟登山绳,也下到断崖底下去了。 巴叔一下去,断崖上的光线突然暗淡下去,我这才发现,整个断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有些心慌了,趴到断崖边上一看,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下到了断崖底下,正围着什么东西在那里指指点点。 巴叔像只老泥鳅一样,没一会儿也到了下面。 我不敢独自在这里多待,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抓住登山绳,下到断崖底下。 没想到,看他们下断崖都很轻松的样子,轮到我则完全不一样了,我双手紧紧的抓着登山绳,人却在半空中不停的打转,吓得我冷汗直流。 下到断崖底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挤进去一看,地上果然有一滩喷射状的血迹和两行鞋印,看鞋底的花纹样式,和王金标他们那伙人的登山鞋鞋印一样。 我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了大半,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断崖,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没有错,这里应该就是阿刚尸体坠落的地方。 可是,这里除了血迹和鞋印以外,根本就没有尸体,难道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阿刚的尸体从什么掉下来以后,竟然自己爬起来走了? 王金标他们似乎对鞋印和血迹不怎么感兴趣,看了一会儿,便朝着在断崖上看见翡翠棺材的方向走去。 我看他们没有怀疑,也稍稍的放下心来。 这个天坑极其的大,从下往上看,可以看见一大片天空,天空之上乌云厚重,连一颗星星都找不到,黑得跟锅底一样。 天坑的四周,全都是接近九十度的垂直绝壁,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猴子,估计也爬不出去。 天坑底下有一些巨大的石头,最大的,简直跟东风卡车一样大。 天坑底下的空气非常的潮湿,里面到处都是各种藤蔓、苔藓和一些不高不低的灌木。 一行人打着手电筒,以那棵参天大树做参照物,在天坑底部迂回穿插。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明明看着就在眼前的大树,我们愣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站在大树底下朝上看,所有人都被这棵古树的气势所震撼。 巴叔看着眼前的这棵参天古树,喃喃自语:“我看啊,你们也别打那翡翠棺材的主意了,把这棵古树挖回去卖了,怎么也能卖个几千万,最少也够你们过上八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猴子听巴叔这么说,有点儿不以为然:“切!你吹牛的吧!这不就是一棵古树嘛,除了长的粗长的高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边上另一个人也搭茬:“就是就是,在我们老家,这种黄杨树的树苗都是按捆卖的,二十块钱一大捆啊!” 巴叔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什么,这是小叶黄杨,这种树的生长速度极慢,一株直径15公分的小树,至少要长200年的时间,这么大的一棵小叶黄杨,不知道已经在这里长了多少年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龙生九子 王金标几个人对这棵参天古树似乎没有太大兴趣,只看了几眼,便都围到那口青铜棺椁边儿上。 一开始,我也被这棵参天古树唬得够呛,看了几眼,也觉得没有什么。 毕竟这棵黄杨古树太大了,就算他娘的值一个亿,没有挖掘机,也他娘的挖不出来,更带不回去。 这个时候,就听见王金标那帮人围着青铜棺椁大声的叫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几个也立即围了过去,想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挤过去一看,才发现,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并不是那口青铜棺椁,而是棺椁之下的石台。 在断崖上看的时候,这具棺椁是放在一块石台上的,现在离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台,而是一只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巨大乌龟,足足有一辆小轿车那么大。 可能是由于环境过于潮湿,整个石雕上,覆盖了不少的绿色青苔。 这具乌龟石雕的造型也很奇特,乌龟四肢趴地,头高高的昂起,那头不是常见的那种尖尖的乌**,而是一颗龙头,一颗正在咆哮的龙头。 有意思的是,青铜棺椁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放在龟甲上,龟甲与棺椁底部接触的地方只有很小一块。 有人好奇的上去拍了拍青铜棺椁,那棺椁就像不倒翁一样,开始左右摇晃,看起来摇摇欲坠。 巴叔看着面前巨大无比的龟甲,也有点震惊,不停的啧啧称奇:“啧啧啧啧,这东西怎么越看越像霸下啊,不过,只听说过霸下驮碑,这霸下驮棺,还是第一次见。” 王金标的手下似乎对巴叔的话不以为然:“切!啥玩意儿霸下霸下的,这不就一乌龟壳子嘛,只不过是大了那么一点点。” 巴叔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哼,你们懂个毛啊!龙生九子知不知道?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龙这种动物啊,风流成性,放荡不羁,是个四处留情的情种啊。 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下走的,还是水里游,都和龙有一腿。 关于龙生九子,坊间有两种流行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所谓的龙生九子,并不是说龙真的生了九个儿子。 中国传统文化中,以九来表示极多九是个虚数,也是贵数,所以用来描述龙子众多。 另一种说法认为,龙真的生了九个儿子,且子子不同。 在这种说法中,龙的长子,叫做囚牛,传说囚牛是龙与水牛结合的产物。 囚牛,也是九子中的老大哥,生平极其喜好弦乐。 正因如此,时至今日,在一些贵重的胡琴头部,仍有雕刻囚牛的形象作为装饰。 不只是汉族的胡琴,就连彝族的龙头月琴、白族的三弦琴等,也都有雕刻囚牛形象作为装饰。 次子唤作睚眦,睚眦必报说的就是它,传说中它是龙和狼爱情的结晶。 睚眦这家伙一辈子心狠手辣,好斗嗜杀,所以在刀柄、刀背的地方,都大量的使用睚眦的形象作为装饰。 三子狴犴,传说是龙和老虎生下来的,老虎一直以来都是威武的形象。 狴犴外形似虎,但却非常公平正直,所以在古代的牢房或者衙门都雕刻有狴犴的形象, 四子蒲牢,蒲牢,形似一条盘曲的龙,排行第四,平生喜好吼叫。 传说在很久以前,蒲牢居住在海边,虽然贵为龙子,但是却害怕海里的鲸鱼。 当鲸鱼突然对它发起攻击,蒲牢就会吓得大声吼叫,在海里四处翻腾。 古时候的人们,根据蒲牢喜好鸣叫的特点,即把蒲牢的形象铸在铜钟之上,而把敲钟的木杵作成鲸鱼形状。 据说,凡是铜钟之上,有蒲牢的铜纽或是蒲牢的装饰,只要用鲸鱼的鱼骨撞击,其铜钟之声,能声震十里,响彻云霄。 五子狻猊,传说狻猊是龙和狮子的后代,狻猊继承了狮子的沉默寡言,喜好烟火,更好吞云吐雾,因此在古代的很多香炉上,都可以看到狻猊的造型。 六子饕餮,传说中饕餮是龙和羊杂交出来的,生下来就喜欢大吃大喝吃,而且经常是一开吃就停不下来。 所以在古时候的青铜烹饪器具上就有饕餮纹。 老七赑屃,又名霸下,传说他是龙和乌龟的后代,赑屃是兄弟中的老七,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时常出现在一些碑座下。 在上古传说中,霸下经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之中兴风作浪。 后来被治水的大禹所收服,大禹带着它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洪水治服以后,霸下无所事事,又到处撒野,大禹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霸下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霸下不能随便行走,只能乖乖的在原地待着。 霸下和龟很相似,但是细看之下,却还是有差异,霸下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霸下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霸下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 一些显赫石碑的基座都由霸下驮着,在碑林或是一些名胜古迹中都可以看到它的形象。 老八椒图,传说他的母亲是一条鱼,而椒图的形象却是像一个螺蚌。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椒图就将自己缩到一个螺壳中,等到没有危险了再从壳子里出来。 正因为椒图的这种习性,人们一般都将其形象雕刻在大门之上,祈求它可以带来安全感。 九子螭吻,螭吻,又名鸱尾、鸱吻,是龙和鸱尾的后代。 螭吻口阔嗓粗,平生好吞,常见于殿脊两端。 宋代的《太平御览》有如下记述:“唐会要目,汉相梁殿灾后,越巫言, ‘海中有鱼虬,尾似鸱,激浪即降雨’遂作其像于尾,以厌火祥。” 文中所说的“巫”是指古时方士,“鱼虬”则是螭吻的前身。 螭吻属水性,用它作镇邪之物以避火。 其实在明朝以前,还没有龙生九子的说法。 “龙生九子”比较早的说法,出自明朝李东阳的《怀麓堂集》。 因为后世流传等多种原因,也有的人还将螭首、麒麟、朝天吼、貔貅也列入龙子之一。 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面前的这只,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只霸下无疑,只是这霸下不驮碑,反倒驮着一口青铜棺椁,实在反常。”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活人墓 王金标似乎也是被眼前的东西震撼到了,说话都有点不自然了,咂了咂嘴:“啧……哎呀……那个,巴叔啊,你不会是侃大山呢吧,我前两年旅游的时候,去过十三陵,也见过那个什么霸下,但是都没有这个这么大。 这样把棺椁放在霸下石雕上……额……是有什么讲究么?” 巴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霸下石雕,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疑虑:“传说,有一些老龟,活的年头太久太久了,只要这些老龟活到一定的年头,就会褪去外壳,化龙飞天呐。 想必这棺椁里的老鬼也信这些,想要与之一起升天啊。” 巴叔话音刚落,猴子的尖锐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听起来有些炸耳。 “我靠!不可能吧!” 一边的猴子惊叫起来,众人转头看向他,才发现猴子跟另外几个人站在霸下石雕边上嘀咕着什么。 巴叔显然对猴子的突然插嘴有些不满:“啧!我不是说了嘛!这是传说!传说懂嘛!” 猴子赶紧解释:“啊?不是不是,巴叔,我没说你,我说的是这个……这个……哎呀,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想看看猴子究竟发现了什么, 猴子的手电光照在青铜棺椁上,众人都眯起眼睛,仔细去看。 在青铜棺椁的侧面,浮雕着深浅不一的各种纹饰,本来青铜棺椁上就有一层青苔,看那样子,应该被猴子用什么东西擦过,但是擦又没擦干净,东一坨,西一块,搞得脏兮兮的。 众人瞪着牛一样大的眼睛去看,看了半天也不明白猴子要我们看什么,又都齐刷刷的看向猴子。 猴子看了看懵逼的众人,忙用手使劲把那片地方擦了擦,擦过之后,纹饰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浮雕应该是一幅叙事浮雕,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被人用浮雕的方式记录在这口青铜棺椁上呢? 我心里好奇,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棺椁上雕的,貌似是一场祭祀活动,十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面朝下跪拜在一口棺椁面前。 然而那口棺椁的盖子并没有盖在椁身上,而是孤零零的翻在一边。 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正从那口棺椁里爬出来。 看着看着,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总感觉这青铜棺椁上浮雕的情形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闭上眼睛,开始冥思苦想,每次感觉只差一点点就能想起来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旁边有人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这浮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祭祖吗?” 旁边又有人搭茬:“我靠!你家祖宗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啊?” 王金标骂了一声:“操!咱们面前这棺椁里……嘶~~~会不会也他娘的爬出个人来啊!” 在这种地方,本来气氛就诡异,现在被王金标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后背发凉。 在所有人都感觉浑身发凉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镇定自若,那当然就是巴叔。 巴叔看过那浮雕之后,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贵州镇宁县,有一个叫蒙正的村落,那里的村民每年都要上山举行一次祭祀仪式。 他们所祭拜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神灵,而是一些墓穴和棺材。 有意思的是,这些墓穴从来没有埋葬过死者,在历史上的某段时间,埋的甚至都是活人,正因为如此,这些墓穴又被当地人叫作活人墓。 蒙正村是一个苗族聚居的自然村落,周围被大山环绕,村子不算大,但活人墓却很多,粗略一算也有千八百座。 每年农历的正月初三是他们的望山节,十里八乡的蒙正人都会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去当地山上的活人墓祭拜。 祭祀活人墓的目的其实就是祭祖,蒙正苗族不信神,只敬奉他们的祖先。 蒙正苗族其实就是夜郎古国的残留后裔,在夜郎国成立之初,贵州四处都是荒山野岭,十分的荒凉,而祖先们不畏辛劳,开荒除草,在竹王的带领下不断地开拓疆域,才有了后来强大的夜郎国。 后来大汉发兵攻打夜郎,夜郎国根本不是大汉的对手,几次交锋下来,夜郎国连战连败。? 传说在夜郎国被灭的二百多年中,夜郎国残存势力始终没有忘记亡国之恨。 暗地里一直在招兵买马,想要东山再起,到了东汉末年,汉朝走向了没落,历史进入了群雄逐鹿的三国时代。 当时的夜郎残存势力认为,汉朝江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东山再起的时机终于到了,纷纷揭竿而起。 他们起义的地方是在四川,属于蜀国的管辖范围之内,当时的蜀国宰相诸葛亮虽然已死,但手底下毕竟还有一批大将,双方军队一经接触,夜郎余部就败下阵来,死伤无数,还被俘虏了二千余人。 蜀国还算是比较厚道,抓了那些俘虏之后,并没有杀他们之意,但是留在国内,又怕他们会再次生事。 老话说得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人就想了个折中办法,把这些人都流放去汉中,蜀帝刘禅认为可行,于是决定将所有的人都发配去汉中。 汉中在陕西,从贵州到汉中的路程何止千里,徒步去汉中,对老弱妇孺来说,跟判了死刑没区别,老人死了倒也罢了,要是孩子都在途中死了,可就是绝了后了。 几个夜郎后裔的主要首领悄悄地商量了一下,都认为绝对不能让夜郎国绝后,可是如何才能让无辜的孩子躲过这一劫呢? 有人想了一条妙计,让大家在山上修筑一些坟墓,然后让老幼妇孺躲到墓里去,对外就说这些人都是染了瘟疫死的。 众人均认为唯有此计,才能骗过蜀人,于是招呼大家都去山上修筑坟墓,然后准备了一些粮食,并在墓中留下气孔,让妇孺躲了进去。 那些躲在墓室里,侥幸活下来的人,就成了蒙正苗族的祖先。 所以祭祀墓穴是蒙正人世代传承下来的习俗,因为他们的祖先就是在蜀国军队走后,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这棺椁里的死鬼,想必也是夜郎国的后裔。”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货真价实的龟甲 一听巴叔提起夜郎两个字,这才猛的想起来,当时我带着老黑带来的那些东西去请教过赵大海老教授。 在临走的时候,赵大海曾给了我一些的资料,在那些资料里,似乎也有这样的场景。 巴叔似有深意的盯着那座霸下石雕:“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青铜棺椁,而是这下面的霸下石雕,我总感觉这石雕有问题……” 一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不说话了,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巴叔一个人。 巴叔蹲了下来,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片儿,用石头片儿在霸下石雕的龟甲边缘都刮了刮。 除了龟甲上的一些青苔被刮下来以外,没有什么异样。 巴叔表情没有变化,又用石片儿刮了刮霸下石雕的龙角。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随着巴叔的动作,被刮下来的,除了一些青苔之外,还有一些干燥的尘土。 巴叔面色开始有了变化,变得有些惊讶,巴叔继续用石片儿刮着,一会儿的功夫,龙角就被刮去了一小截儿。 “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用石头雕的!” 巴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王金标众人不明就里,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假的就假的呗,至于这么紧张不啊!” 巴叔用手轻轻抚摸着覆盖了一层青苔的龟甲。 “这霸下的龙头和四肢都是泥石浇筑起来的,但是这龟甲确是货真价实!” 猴子轻笑了一声:“呵呵,那又怎么样啊?” 王金标显然是听懂了巴叔的意思。 “照这么说,这龙头和四肢都是后来加上去的?但是……这世界上真有小轿车那么大的一只龟么?” 巴叔直勾勾的看着那龟甲,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敢说有,但是谁又敢说绝对没有呢?” 王金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嗨呀!相比这些而言,我还是对棺椁里面的东西更感兴趣,兄弟们,动手。” 猴子第一个伸手去推那青铜棺椁的椁盖,因为青铜棺椁的底部和龟甲只有一小部分接触,一推之下,青铜棺椁开始上下晃动,摇摇欲坠。 巴叔见状,忙一伸手,扶住了棺椁,棺椁晃了两晃,才逐渐平稳如初。 巴叔脸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语气中满是埋怨:“我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活够了,这东西也敢乱动!” 王金标见自己的手下被骂,貌似也不舒服,撇了撇嘴:“这不就一破棺材么?有什么不能动的,我不仅要动,还要把里面值钱的玩意儿都弄回去,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些弟兄,咱们大老远的来一趟可不是观光旅游。” 巴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细汗:“你们知道这棺椁里有什么么?就敢乱来。” 猴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死人呗!明知故问嘛,棺材里还能有啥?腌咸菜么?” 巴叔看着面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有点愠怒:“啧,这里头的确有死人,不过,不仅仅只有死人,古人为了防止棺椁里的东西被盗,都会在棺椁里设置机关。 这些机关有可能是毒气,有可能是弩箭,也有可能是震天雷一类的炸药,待会儿触动了机关,咱们都得死在这!懂不懂!”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套头葬 一听这棺椁里可能有致命危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再去碰那棺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发了什么致命机关。 王金标不易察觉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巴叔,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让巴叔别吹牛逼,有能耐你就上。 巴叔当然看得出王金标的意思,自己也不能光说不练。 巴叔显然对这些东西轻车熟路,伸右手,弯食指,开始在青铜棺椁上四处轻敲。 巴叔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外行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一直捣鼓了能有十来分钟,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质疑巴叔的能力了。 当然了,这些人的议论都是小声嘀咕。 又等了能有五六分钟,人群已经开始有些骚动了。 就在人群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巴叔轻呼了一声:“有了!” 巴叔轻呼着,向后跳开。 就在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青铜棺椁猛的一震,从青铜棺椁内部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听起来好像是机簧运作的声音。 机簧运作声戛然而止,青铜棺椁的椁盖猛的向左上方弹起,重重的砸到不远处黄杨古树的树身上。 黄杨古树被重重一撞,树身猛的剧烈一震,树叶哗哗的往下飘。 没过一会儿,地面落了密密麻麻一层树叶。 王金标等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等树叶落停,都朝失去椁盖的青铜棺椁围过去。 我怕会有危险,不自觉的看了看巴叔,他没说什么,朝棺椁走了过去。 我看着应该安全,也跟了过去,还没到青铜棺椁边上,就听见棺椁边上有人惊呼了一声:“我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了两个头啊!“ 说话间,我们也到了棺椁边上。 探头朝棺椁里面一看,刚开始,我还没看明白棺椁里面是什么东西,看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 那是一具古尸,头上戴了一个类似汤锅一样满是绿锈的铜器,不止是头上,在古尸的脚上,也有类似的青铜器具。 猴子挤进围观的人群,一看棺椁里的古尸,来了一句:“我靠!这家伙怎么还戴着个铁帽子啊!” 巴叔撇了一眼猴子,一脸的无可奈何:“啧!说你没文化吧!这是套头葬,再说了,这个也不是铁帽子,这叫铜釜。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各种各样奇葩的葬俗都有,这种套头葬,也是奇葩中的奇葩,是夜郎民族特有的一种丧葬习俗,往上,甚至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 在二零零一年的时候,考古人员在贵州赫章县意外的发现一片古墓葬群,在棺木中,在这些人的头上也戴着像锅一样的金属器, 当时的考古人员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考古专家们才发现,使用套头葬的墓葬只占了整个墓葬群的一小部分。 而且,这类套头葬墓中的随葬品也比其他的要多得多,这从侧面也就说明棺中人的地位显赫。 专家在后来的研究中发现,部落中有一种人对帽是非常重视,这种特殊职位的人,就是整个部落里的巫师。 “套头葬”这种葬俗极其罕见,夜郎后世族人以此种方式展现“头不顶汉人天,脚不踏汉人地”的风骨,懂不。” 听巴叔说完,王金标不置可否的笑笑,嘴一撇:“戴什么不好,死了还得带个绿帽子。” 说着话,伸手就去翻古尸边上的随葬品。 巴叔看王金标乱来,喊了一句:“别乱动!你找死呐!” 王金标显然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巴叔会这么不留情面的骂人。 王金标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混的,但是身处在这种环境,也不好有什么过激行为,再者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依仗巴叔,现在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王金标忍住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巴叔。 王金标虽然没说什么,王金标的一个手下却突然骂了一句:“操!你牛逼什么!” 我本来不想掺和,心里却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团邪火,忍不住朝那人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儿!” 那人一愣,转头看向我,眼睛一横,似乎又想来骂我。 就在那人脏话快飙出来的时候,王金标朝那人吼了一句:“老蒋!闭上你的鸟嘴!” 那个叫老蒋的看了看王金标,又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惺惺的走到黄杨古树那里抽烟去了。 “哎!” 这个时候,巴叔突然惊叫一声,猛的朝后跳开,与青铜棺椁保持距离。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悚 我看着巴叔,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羊癫疯犯了。 刚想问他怎么了,就感觉自己左手腕一紧。 “哎!” 我下意识叫了一声,回头去看自己的手腕。 刚一回头,视线就被青铜棺椁里的东西牢牢吸引。 青铜棺椁里的古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古尸的手正抓在我的手腕上。 我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想把手抽回来,抽了几下不但没抽回来,反倒被那只手抓得更紧。 我头皮都炸了,就想找东西把那只手给砸开,摸了摸身上,啥玩意儿都没有,地上倒是有些石头,但是太远了,根本就够不到。 我大叫着,想让王金标他们帮忙,抬眼一看,那些混蛋早就跑出几十米开外了,正在那里嘀咕些什么,靠他们是靠不住了。 情急之下没有办法,只好用拳头去砸,砸了几下,我就发现抓住我的那只手有些不对劲,那只手完全不像是古尸该有的手,反倒是看起来有血有肉,更像是一个活人的手。 顺着手臂看过去,才发现那只手不是古尸的手,而是从古尸的腋下伸过来的。 这么说来,在古尸的后面应该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刚才很可能是躺在古尸下面,而我们没有发现。 这具古尸之所以会突然坐起来,想必也是被后面那人给推着坐起来的。 我才说嘛,这古尸看起来都已经快要散架了,要是这样都能抓住我,我张天一从此以后不姓张了!改姓王!王八d的王! 即使知道古尸后面的是个活人,也着实把我吓得够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了一个人。 我大吼了一声:“牛耿!你他妈的在搞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吓死人啊!” 骂完过后,古尸后面的人还是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搞什么!” 我又骂了一声,右手一巴掌拍在古尸戴着青铜锅的脑袋上,古尸年头太久了,把这么重重一拍,整个头都拍飞了。 我一愣,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巴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古尸残破的躯体后面露出一张脸,一张被摔得血肉模糊的脸。 我的心脏猛的一震,即使他的脸上满是鲜血,我也能认出他来,就在不久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我亲手用石头砸死的。 我越来越觉得后背发凉,用力的挣扎,想要马上把手抽回来,但是那手的力道极大,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谁都可以活着,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还活着啊,这样都不死的人,命是有多大! 阿刚直勾勾的盯着我,豁开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几声呻吟:“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吓得连腿都软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在青铜棺椁下的巨大龟甲上,整个人向后一倒,借着向后躺倒之力,几乎是一瞬间就挣脱了阿刚像钳子一样的大手。 看似坚固的龟甲,被我一踹之下,竟然发出几声崩裂的声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龟甲嘎嘣几声,碎裂开来,龟甲之上的青铜棺椁瞬间砸了下来,将龟甲碎片压了个粉碎。 倒地之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头也不回,爬起来就跑,哪还敢多看阿刚一眼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去,反正就是跑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阿刚越远越好! 背后脚步声形影不离,显然阿刚是追着我过来了。 我头也不敢回,在昏暗的天坑底部四处乱跑,就像某年某时被恶狗追逐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追我的不是狗,而是一个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一个随时会要我命的“人”。 跑得太快了,两眼一抹黑,一个没注意就被一根草藤绊倒在地,刚爬起来,就感觉腰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爆头 这一脚的力度实在够大,刚爬起来又被踹飞了,肩膀直接撞到一块大岩石上。 根本就顾不上疼了,翻身坐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没退出两步,阿刚已经到了面前,大手一伸就掐住我的脖子。 我惊恐的乱蹬乱踢,用手去掰阿刚的手,然而根本就没用,阿刚的手简直硬的像铁钳子一样。 “阿刚!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先放开他!听到没有!我操!老子叫你放开他!” 王金标的声音由远而近,虽然话糙的不行,但是现在听起来却格外亲切,太他妈亲切了。 然而阿刚根本就不鸟王金标,手上更加用力。 我感觉脖子都快被他掐断了,脸已经憋成了酱紫色。 王金标看阿刚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步流星冲过来,一脚踹在阿刚的背上。 不知道是用力太猛,还是脚下没站稳,阿刚没有被踹倒,王金标反倒一个趔趄,摔在我旁边的地上。 阿刚看了他一眼,腾出一只手,又掐住王金标的脖子。 王金标显然比我要冷静的多,先是跟我一样去掰阿刚的手,在发现根本没用的时候,王金标根本就不再去理会阿刚掐着他脖子的手。 王金标的两只手在腰间一阵摸索,摸出一把短刀,二话不说,操刀就往阿刚身上捅啊。 不得不说,王金标这个人真的是心狠手辣,连捅了阿刚十几刀,愣是连眼都没眨一下。 然而这把短刀似乎根本就没有对阿刚形成什么伤害。 阿刚暴吼着,手上更加用力。 “你也想杀我!你也想杀我!去死!都去死!” 阿刚怒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我和王金标硬生生的掐着脖子举了起来,手上更加用力,似乎是想要将我们的脖子活活掐断。 阿刚一边掐,一边疯狂的甩头,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 黑暗中,猴子不知道从哪里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阿刚的腰:“刚哥!你疯了!你掐的这是老大啊!快放开老大!” 阿刚根本没有跟他废话,腿一抬,一脚踹在猴子的肚子上,只一脚,猴子就飞扑出去好远。 阿刚瞪着猩红色的双眼,死死的掐住我和王金标的脖子。 恍惚间,我感觉阿刚这种腥红色的眼睛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嗝屁朝凉的时候。 “嘭!!!” 一声巨响过后,我眼睁睁的看着阿刚的头在我眼前被打爆,与此同时就感觉自己脸上暖烘烘的,黏糊糊的。 阿刚的手一软,我和王金标顿时失去支撑,全都摔倒在地。 倒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吸,我从来没想过,平常看似轻松的呼吸,现在却要用这么大的力气。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朝枪响的地方看过去。 猴子手里举着双管猎枪,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但是他的手在抖,甚至他的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操!你抖个几吧!枪给我!” 王金标大吼着冲了过去,一把抢过猴子手里的双管猎枪。 举枪又朝地上阿刚的尸体开了一枪,猎枪弹打在阿刚身上,瞬间血花四溅。 王金标似乎还不解气,又连着扣了几下扳机,才发现猎枪已经没了子弹,只好抡着双管猎枪当棍子使,一下一下的去砸阿刚。 “我操!让你掐我!让你掐我!让你……” 王金标的怒骂戛然而止,我揉着已经发紫的脖子去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肝胆俱裂。 王金标手里的双管猎枪被一双血手牢牢的抓住,而这双血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头都已经被打爆的阿刚。 王金标这回也有点怂了,松开了抓着猎枪的手,不住的往后退。 阿刚的尸体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转动了几下身体,朝着远处瀑布的方向猛跑。 谜墓人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洞 我的脑子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必须得要重新捋一捋。 首先就从我在岩洞里第一次碰到阿刚开始捋,当时我误以为阿刚是自己的幻觉,用石头朝他的后脑和天灵盖猛砸了七八下。 当时用来砸他的那块石头有点分量,而且有棱有角,况且当时我是下了死力气去砸的。 一个人的后脑和天灵盖遭到如此连续重击,还有活着的可能性么? 好,就当他身强体壮,退一步来说,这样不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往后,我遇到了巴叔,并和他一起把阿刚推下断崖。 那断崖的垂直高度最少也有十五米啊,十五米是什么概念啊,相当于四五层楼那么高啊。 而且那断崖下面全都是坚硬的岩石,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总不可能还活着吧。 好,就算阿刚福大命大,这样也没死,那后面的事又怎么解释? 刚才阿刚掐着我和王金标的时候,王金标用短刀捅了阿刚十几刀啊,这样总该死了吧! 然而并没有,阿刚甚至还提着我们的脖子,把我们从地上提起来,力气之大,说明王金标那十几刀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后来,猴子看情况危急,无奈之下,开枪将阿刚的头打爆,我和王金标才得以侥幸捡回一条命。 按理来说,一个头都被轰爆的人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连头都被打爆的人,不但没死,反而从地上爬起来,狂奔着逃走,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简直可以说是妖了。 “追他!别让他跑了!” 巴叔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朝着阿刚逃跑的地方追了过去。 我已经被阿刚吓破胆了,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敢去追他啊,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地没动。 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显然不止一个,王金标和他的那些手下对视几眼,也都站在原地没动,只有巴叔孤身一人追着阿刚狂奔。 “小张!我知道吴梦秋在哪里!跟我来!待在那里必死无疑!快跟着我跑!” 巴叔打着手电筒一边狂奔,一边大吼。 听到他这一句话,我浑身一抖啊!什么玩意儿!你知道梦秋在哪?他娘的大腿!你咋早不跟我说! 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再有任何的耽搁了,拔腿就朝巴叔手电光的地方跑。 “哎!别跑啊!你刚才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啊!” 如果巴叔没有说最后那句话,以我和他的交情,绝对不会为了他的安危,把自己至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但是现在,巴叔说他知道梦秋在哪,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我都必须找他问清楚。 巴叔手里有手电筒,连蹦带跳的,在前面跑得很快。 我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天上有毛月亮,但依然不足以让我看清脚下的地面,跌跌撞撞的追着他跑。 追着巴叔跑了能有十几分钟,眼看就快要跑到那瀑布,巴叔在瀑布边一闪,随即踪影全无。 我跑到瀑布边,早已经是气喘如牛,瀑布边上水声隆隆,水花飞溅。 我四处张望,就看见瀑布下的水潭里有几个熟悉的东西。 “竹筏子” 看到这几个竹筏子,我猛的想起了牛耿,那小子如果没有死的话,应该也被水冲到了这里。 随即我就发现,水潭里的水并不是死水,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我朝着水流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那里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瀑布冲刷下来的水流全部冲进里面,显然,巴叔很可能是跳进这个水洞里了。 我蹲在洞口,朝里面大喊:“巴叔!巴叔!你怎么样了!巴叔!巴……” 喊着喊着,突然感觉不对,因为我突然看见我旁边的石壁上,多了一个影子。 不用说也知道啊,这肯定是有一个人站在我后面啊。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背后呢?我吓得全身一抖,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 刚要回头,就觉得后背被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虽然不重,但是也不轻,我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一扑,摔进了那个洞口。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章 有东西 “哎!!!” 我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尖叫着扑进那黑黝黝的水洞。 水洞里面黑漆麻乌的,啥玩意儿都看不见,只感觉里面空间很大,形似一根大号的下水管道。 水洞并不是直上直下,反倒是有一定的坡度,也不知道向下延伸到何处。 水洞里面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包,一路上,我的后背,屁股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疼的我直龇牙。 也不知道往下滑了多久,身体突然一空,耳朵一静,整个人拍进冰凉的水里。 冰凉的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涌进喉咙,呛得我在水里张牙舞爪的乱扑腾。 很快我就发现,水其实并不深,大概也就只淹到膝盖的位置。 我两眼一抹黑,惊魂未定的从水里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听见身后水洞里巴叔的喊叫声由远而近:“哎!啧!让开!快让开!” 我猛的回头看去,只见一团白光由远而近,很显然,巴叔也从水洞里面滑了下来。 愣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一脚把我踢下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巴叔那个王八犊子! 忽然间,我感觉到了不妙,就巴叔这下滑的速度,而我又恰好站在出口处,要是巴叔滑下来撞到我身上还能有好么? “哎!” 我怪叫一声,就往边上躲,还没挪开半步,巴叔已经到了面前,一脚把我踹出两三米远,两个人稀里哗啦的滚作一团,扑进冰凉刺骨的水里。 我艰难的从水里爬起来,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老腰:“啧!哎呀!巴叔!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 巴叔站在水里,双手按在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有点不耐烦了,又追问了一遍。 巴叔依旧沉默,沉默了好久才直起腰来看了看我:“你……这次真的不该来这……唉!都是命!这都是命啊!你逃不掉!” 巴叔自顾自的嘀咕,搞得我莫名其妙。 我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揉着自己的老腰,心里莫名有点鬼火,心说老子吃鸡毛吃多了才会来这,老子是被你给踢下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又不好发作,搞得我很是郁闷,只好压住心火,又问。 “哎!巴叔!你不是说你知道梦秋在哪嘛?她到底在哪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巴叔活动了几下手脚,开始打着手电筒往前走,边走边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就像个炸药桶一样,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爆了,也顾不上腰疼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就把他的后衣领给拽住了。 “你他妈的真把我当猴子耍!是不是!” 巴叔没有任何动作,淡淡的来了一句:“把手放开。” 我正在气头上,哪那么容易把他放了,朝他大吼:“你他妈的只会骗我!你们这些王八d都在骗我!”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巴叔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我不能说,因为这些关系到我自己的身家性命。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跟我来,如果你现在想回去,我也不拦着,这水洞虽然够深,但是爬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因为我实在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还会和巴叔的身家性命扯上关系。 正在恍惚之间,巴叔使劲一挣扎,从我手里挣脱,巴叔挣脱之后,并不与我为难,自顾自的打着手电筒趟水往前走了。 我心里实在是不好受,看了看下来时的水洞,又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巴叔,最后决定先跟巴叔去前面看看,实在不行了再回来。 我心里压着一股邪火,气鼓鼓的跟着巴叔后面,趟着齐膝深的河水,闷头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了十几分钟,期间总感觉后面的水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 那声音窸窸窣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又走了几分钟,那声音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离得近了,我才听出来,那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划水,但是听声音,数量应该还不少!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 蛇鼠一窝 巴叔眯着眼睛,看着我们来时的方向。 看了一会儿,就觉得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巴叔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先靠到他边上去。 我学着巴叔的样子,靠到边上蹲下来,只把脑袋露在水面之上。 不一会儿,水面果然开始起了一层层涟漪,一股腥臊的气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恍惚间,就觉得水面波纹起了变化,一条两指粗的水蛇从我面前游过,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就从水里跳起来。 好在巴叔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那水蛇速度很快,一晃眼就游的不见踪影,消失在前方。 水蛇过后,三两只水耗子也接踵而至,朝着水蛇消失的地方快速游过去。 渐渐的,水耗子和水蛇越来越多,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生动物,一波接着一波。 那些动物似乎都看不见我和巴叔一样,只顾着拼命往前游,好像前面有什么宝贝,去晚了就抢不到一样。 这一幕,颇有点像是大清早,大爷大妈们去超市哄抢低价鸡蛋的场面。 按常理来说,水蛇和水耗子算是天敌啊,有意思的是,那些水耗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惧怕水蛇,而水蛇也似乎丝毫没有要吞食老鼠的意思。 一群接一群的水蛇、水耗子前赴后继,不断的顺水往前冲,好一会儿,水面才逐渐恢复平静,只有零星几只水耗子还在往前游水。 巴叔转头看了看我,使了个眼色,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巴叔看准时机,右手猛的插进水里,从水里抓出一只肥肥大大的水耗子。 我惊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巴叔看了看我,一脸的鄙夷,也没过多理会我,将那只肥大的水耗子拿到自己眼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说来也怪,那水耗子被巴叔抓在手里,不叫也不反抗,四肢依旧重复着游水的动作。 巴叔把水耗子拿在手里翻来翻去看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哦”了一声。 “哦……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我听不懂巴叔的意思,就问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巴叔看了看我,将水耗子举到我面前:“你不觉得这水耗子有点不对劲么?” 水耗子被巴叔举到面前,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转念一想,不能让巴叔把自己看扁了,要是连一只耗子都怕,那以后就不用混了。 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把水耗子接了过来,那种湿淋淋软不拉几的感觉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体验了。 我手里拿着那只水耗子,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水耗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强装镇定:“这……这不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耗子嘛,有什么不对劲的,巴叔,你也别太紧张了,什么都草木皆兵的。” 巴叔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指了指那水耗子的眼睛:“你再好好看看,看他的眼睛。” 我再一次看向那只水耗子,这一次,我不在去看其他地方,专盯着水耗子的眼睛去看。 只看了几秒,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只水耗子的眼珠子有些不同寻常,不是平常所见到的那种黑色,而是腥红腥红的血红色。 “哎!这……这眼睛怎么……” 巴叔点了点头:“你没看错,这些水蛇、水耗子都被人下降头,蛊惑了心智,就像我们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些野猪一样,都是被人控制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手一抖,水耗子掉入水中,随即不见了踪影。 “这不可能吧,巴叔!你……你在开玩笑吧!你……你以前不是说中了降头,眼珠上方会有黑线的嘛,刚……刚才那耗子眼珠子都是红的,没有什么黑线啊?” 巴叔用手电筒照着那些水蛇消失的方向:“啧!不是跟你说过了么!降头术也分很多种,不同的降头术在眼珠上的特征也有所不同的! 有的降头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人幻听幻视,精神恍惚,也有的降头术甚至可以控制死人!”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地下湖 我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哦,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巴叔举着手电筒,自顾自的淌水往前走:“还能怎么办?一条路干到黑呗。” 两个人一前一后,闷头往前走着,期间,我也问了巴叔一些问题,不过,他的回答也都模棱两可,这让我心里很不爽。 走着走着,前面的巴叔突然一停,我当时心里正在想着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撞到巴叔后背上。 “啧!哎呀!巴叔!你还有没有点儿谱啊,走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来!” 巴叔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电筒照射的地方。 我感觉有些异样,探头出去一看,就看见前面齐膝深的水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有些熟悉的现代衣服,身材看起来稍微有些发福,背对着我们站在水里,正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那人越觉得像是牛耿,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颤颤巍巍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牛……牛耿!” 前面那人明显身体一震,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一看到他的脸,我的心就是一凉啊,没错!那个人真的是牛耿! 牛耿两手抓着一条擀面杖粗的水蛇,正在一口一口的啃着蛇肉,鲜红色的蛇血飙了一脸,两只眼珠子也腥红腥红的。 我全身一震,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牛耿一看是我们,凄厉的怪叫一声,拔腿就开始往前跑。 不得不说,巴叔的胆子是真的大,举着手电筒,几步就窜了过去,想把牛耿抓住。 但是牛耿速度也不慢,好似离弦的快箭。 巴叔抓了个空,回头朝我大吼:“别愣着!追啊!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挪动僵硬的双腿,去追前面的巴叔。 说实在的,水淹到了膝盖的位置,其实也跑不了多快。 我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在后面追,因为极度的紧张,好几次摔倒扑进水里,又一次一次的爬起来,继续向前追赶。 追着追着,前面的巴叔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踌躇不前。 我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巴叔的肩膀:“怎么了!巴叔!追啊!怎么不追了!” 巴叔把手电筒的光线开到最亮,不断的四处照射。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才发现,并不是巴叔不想追了,而是已经无路可追。 我们面前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地下湖,粗略一看,这个地下湖最起码也得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脚下的水流全部汇入这处地下湖之中。 湖面距离洞顶的高度也很恐怖,足足有十几米高,黑压压的,让人感觉很窒息。 让我想不通的是,山体内部形成这么大的一处空腔,山却没有一丝要垮塌的迹象,不得不让人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视线渐渐回到湖面,我这才发现湖水中有些不对劲,黑黝黝的湖水中漂浮着很多像干树叶和干树枝一样的东西。 我看着奇怪,就想伸手去捞一块过来仔细看看,手刚伸出去,就被巴叔一把给扯住了。 巴叔的手电筒照向脚下的湖面,湖水里漂的,竟然全都是水蛇、水耗子这些水生动物的干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更远处的湖面,才发现整个地下湖的湖面,到处都漂着这种干尸。 在地下湖的边缘处,干尸甚至已经垒起来好几层,也不知道这么多的干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巴叔看着湖水里的东西,也有些搞不懂,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这些东西古怪的很,我也搞不懂这是在干什么,不到万不得已,咱们尽量不要去碰这些死尸。”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漩涡 巴叔这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一路上很少听见他说这样谨慎的话。 我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巴叔,隐隐约约就感觉眼前的巴叔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哎!巴叔,你的那只海东青哪去了?该不是掉水里淹死了吧!” 巴叔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在身上的衣兜里四处翻找,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嘴里回答着我的问题:“放心,它没那么容易死,我把它留在水洞外面了。” 我有些听不懂巴叔的话:“嗯?被你留在水洞外面了?你把他留在外面干什么?干嘛不一起带进来?” 巴叔上上下下找了一遍,终于从裤子兜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塑料袋很平常,就是那种菜市场买菜的红色塑料袋。 我有些失望,还以为他要找什么法宝出来,没想到就掏出这么一个破玩意儿。 巴叔将手电筒叼在嘴里,将塑料袋打开,打开以后,我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透明的防水袋。 透过防水袋,我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巴掌大的纸,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巴叔将防水袋打开,取出那张纸展开:“那只海东青就像我在进入地下暗河前扔的那件衣服一样。”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一样?衣服怎么可能会和海东青一样呢?” 巴叔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干巴巴的字。 “路标!” “哦~~~”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巴叔说的“一样”是什么意思,巴叔以前就跟我说过,在这个天坑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一波人存在。 巴叔之所以在进入暗河之前要扔一件衣服在外面,完全是为了再给跟踪我们的那波人指路。 现在他把他的那只海东青留在水洞的洞口,应该也是为了给人指路。 只是不知道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在我看来,那波人应该不会害我们,如果那波人真有害我们的心,那巴叔肯定不会留路标给他们指路。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伙人真的会对我们不利的话,巴叔这样留路标的举动,无异于是自己给自己挖坟。 巴叔不再说话,就在那专注的看那张纸上的字,我见他看的那么入神,也想凑过去看看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巴叔见我凑过去,立马向后一躲,眉头一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你要干什么?” 我无辜又无奈的看着巴叔:“什……什么叫我要干什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干点什么?过来给你按摩么?我就只是想看看你这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巴叔听我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把那张纸折了起来,装回了防水袋,又用红色塑料袋严严实实的包裹好,装进了兜里。 “一张破纸能有什么好看的……”。 巴叔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用手电筒照向地下湖的中心。 “那……” 我刚想说“那要是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也看看?” 话刚出口,地下湖里起了波澜,开始只是几条水蛇在湖里乱窜,到后来,地下湖整个就像开了锅一样,开始沸腾起来。 水蛇、水耗子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水生动物开始在地下湖里四处游动,上蹿下跳,气氛显得极其亢奋。 然而,巴叔的手电筒根本没有被四处飞窜的水蛇所影响,一直照在地下湖正中心的位置。 漩涡刚开始只有脸盆大小,渐渐的越转越大,越转越大,整个地下湖里的水就像被洗衣机搅动起来一样。 “哎!这!”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巴叔站在我旁边,手电筒的光束稳稳的照在漩涡中心。 当我的眼光不经意扫过他脸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分,漠然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棺椁 我有些犯嘀咕,刚才巴叔还没什么底气,但是在他看过那张纸上写的东西过后,他又突然变得如此平静,如此的自信。 我更加确信,巴叔那张纸上肯定写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而且,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冥冥之中似乎还和我有点联系,不行,我必须得找个机会偷偷的看一下,不看一下,实在是觉得心痒难耐。 “来了!” 伴随着巴叔的低声惊呼,漩涡中间起了变化,一块五米见方的石台从漩涡中间徐徐升起。 石台升起的同时,我的视线也被石台上的东西给深深吸引住。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对那种东西已经从陌生变得熟悉,那是一口棺椁,一口巨大的棺椁,虽然离着有点距离,但是还能感受得到那棺椁的磅礴气势。 在我的注意力都被玉棺吸引的时候,巴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地下湖的湖水里走去,整个人悬浮在水面上。 我惊诧的看着巴叔,有点不可置信,然而巴叔却没有理会我,径直朝着那石台走去。 我两步挪到湖边,弯下腰去看刚才巴叔走过的地方,才发现,巴叔根本不是在水面上行走, 而是在水面之上,有一块脸盆大小,类似荷叶形状的石头,应该是随着那石台一起升起来的。 也有可能是之前被湖面上密密麻麻的干尸给挡住了。 荷叶石露出水面十几公分,每隔半米就有一块,径直通向地下湖中心的那座石台。 巴叔越走越远,手电筒的光芒越来越淡,黑暗逐渐将我包围,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要是现在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我的话,我根本连反抗都不用了,因为根本就没法反抗。 两眼一抹黑,就算是条水蛇从脚面爬过去,也足够把我吓得精神失常。 我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去想这些,感觉还是离巴叔近一点比较踏实。 打定主意之后,我抬脚上了荷叶石,用力踩了两下,发现荷叶石还算稳固。 这让我稍稍觉得安心,地下湖的深度我不得而知,对于一个旱鸭子来说,这些露在水面上的荷叶石简直就跟我的命一样。 我稳定心神,一步一步的朝着巴叔跟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脚步突然一停,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离我不远处的湖面上起了变化,好像有隐隐约约的水声传来。 我站在原地,朝发出水声的地方看去,黑漆麻乌的,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就在我要抬腿继续走的时候,脚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就感觉脚下的荷叶石猛的晃了两下,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哎!”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身体随之一晃,落入不知深浅的湖水中。 湖水冰冷异常,湖面上全是各种死动物的干尸,我已经顾不上恶心,在满是干尸的湖面扑腾。 好在落水的地方离荷叶石不远,只扑腾了几下就扒住了荷叶石的边缘。 我惊魂未定,心脏还在一个劲儿的颤抖,就连呼出的气都在颤抖。 突然,我的左脚好像被湖里的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从触感来看,那东西应该不小,绝对不会是水蛇、水老鼠那种小水生动物。 那种感觉,啧!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搞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此时的巴叔已经到了那块石台的边缘,听见我落水的声音,手电筒也朝我这边照了过来,正照在我脸上。 我厌恶的转头,避开手电筒的强光。 “还在水里泡着干嘛!赶快过来!” 巴叔的吼声传来,让我清醒了一点,水里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费力的爬了几次,才重新爬上荷叶石,这一次一点都不敢耽搁,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往巴叔那里窜。 巴叔也够意思,手电筒的光束一直随着我的脚步给我照亮。 跑到石台上,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我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话也断断续续。 “巴……巴叔!我感觉……不对!这水里好像是有东西!” 然而,巴叔对我说的话似乎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水里面有东西。 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转身上了石台,朝那口棺椁走去。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五 相互厮杀 对于巴叔的态度,我极度窝火,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要是湖里真有东西的话,真希望第一个第一个把他连皮炖了。 生气归生气,我的视线不由得被石台上的那口棺椁吸引。 那棺椁离我们已经很近了,大概也就两三米的距离,通体呈现青绿色,可能是因为刚从湖里升起来的原因,现在还滴滴嗒嗒的往下滴水。 这口棺椁和外面黄杨古树边的那口棺椁一样,都是青铜材质。 只是,我们现在面前的这口棺椁比外面那个更大,花纹也要更加复杂。 由于花纹实在太过繁复,让人看着眼花缭乱,为了看的更真切一点,就想走进点仔细看。 刚迈出右脚,身边的巴叔却一把将我拉住。 我转过头,迟疑的看着他,刚想开口问他干嘛,就听见周围的湖水里有声响,那声音细细簌簌,不是从某一个方向传来,而是四面八方都有,整个地下湖充满着躁动的气息。 巴叔看着眼前微微泛起涟漪的水面,痴呆呆的发愣,好久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直到我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巴叔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都是命啊,该来的都会来,小子,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要去,记住!哪都不能去,乖乖待在原地。” “啊?” 我啊字还没说完,一条擀面杖粗的水蛇就从湖里猛地窜上石台,“嗖“的一下从我脚边掠过,直直的朝着那具棺椁冲过去。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闷响,水蛇的头部结结实实的撞在青铜棺椁上。 那水蛇好像疯了一般,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一样,一下接一下的朝青铜棺椁猛撞。 撞了能有十来下,水蛇的头部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渐渐的,水蛇不再撞击青铜棺椁,软软的瘫在地上,蛇头上的血不断渗出。 更令人惊奇的是,从蛇头上流出来的血并没有朝四周扩散,而是全部流进了青铜棺椁的底部。 这蛇的举动让我很吃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仔细的去看那蛇的时候。 才发现石台上有很多相互联通的纹路,那些纹路就像是引血槽一样,将滴落在石台上的鲜血全部汇进青铜棺椁底部。 还没搞明白这水蛇是怎么回事儿,湖水里却已经炸了锅,无数的水蛇,水耗子齐刷刷的窜上了石台,朝着那口青铜棺椁就撞了过去。 无数的水蛇在脚边乱窜,我吓得跳了起来,不断用脚去踢,想把那些恶心的东西踢开。 巴叔泰然自若,看我手舞足蹈的乱蹦,二话不说,抬手就在我后脑上扇了一巴掌。 “啧!刚说完就忘,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别他妈乱动!,掉下去怎么办!”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兀自惊魂未定。 然而那些水蛇,水老鼠什么的,却对我们两个人视而不见,一波接一波的撞向那青铜棺椁。 渐渐的,地上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动物尸体,后上岸的,已经没有足够的距离向青铜棺椁发起有效的撞击,竟然全部围到棺椁边的尸体堆上,开始直接相互撕咬。 撕咬不仅仅存在水蛇和水耗子之间,也存在于水蛇与水蛇之间,水耗子和水耗子之间,撕咬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 不管眼前的是同类还是天敌,它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去撕,去咬.石台之上一片惨烈,整个地下湖都回荡着各种动物的悲鸣。 鲜艳夺目的血液,顺着一层一层的尸体往下流,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汇进青铜棺椁的底部。 我看得心惊肉跳,殊不知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一声较大的水花在离我两三米的响起,两只被泡得浮肿的手从我旁边的湖水中伸了上来,那两只手看起来惨白惨白的,一看就知道不会是活人的手,那两只手把住石台的边缘,不停的用力,想要从水里爬上来。 我头皮都炸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我已经看到,趴在石台边的那个人没有头,脖子往上,全是断筋烂肉,我的心脏几乎是瞬间就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中断了几秒。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该呼吸的时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就连吸气的时候,都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怕,真的是怕了连,就连呼吸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自杀 我已经可以从这个人的衣着判断出他的身份,没错,是阿刚!也只可能是阿刚,除了他没有别人会是这个造型! 阿刚在湖水里试了几次,终究还是从水里爬了上来,然而,他跟那些水蛇一样,好像根本没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阿刚站在石台边缘,身上滴滴答答的流着从湖里带上来的脏水。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用身体感受周围的环境。 我心跳加快,尽力控制自己快要紊乱的呼吸。 阿刚在原地只站了几秒,就直直的朝着青铜棺椁走过去,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跟着一抖。 阿刚离青铜棺椁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青铜棺椁面前。 我紧盯着阿刚的动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会突然掉头朝我们冲过来。 阿刚站在青铜棺椁面前,用手在上面不停的抚摸,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突然,阿刚双手撑着青铜棺椁的椁盖,猛的向上一跳,跳上青铜棺椁。 我的心紧跟着一沉,因为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肯定要开始干什么事情了。 果然,阿刚双手在腰间一阵摸索,摸出一把木柄短刀。 阿刚攥着手里短刀看了看,缓缓的躺在青铜棺椁上。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阿刚手里的短刀猛的举起!又猛的落下!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肚子! 刀进了肚子,并没有停下,阿刚用力的左右一划,给自己来了个大开膛! 我冷汗直冒,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然而,阿刚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青铜棺椁上,任凭鲜血从身体各处流出,也丝毫不在意。 我看着面前恐怖血腥的一幕,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晃神的时候,湖水里又是一声水花翻腾,又有一个人从石台边露出头来,这个人出水的位置和刚才的阿刚一模一样。 一看到那个人的脸,我的心顿时就是一沉,呼吸几乎停滞。 如果换做别人,我可能不会太过在意他的生死,但是现在,从水里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牛耿,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我不可能不管他! 牛耿双眼通红,眼神呆滞,也从水里爬了上来,跟阿刚一样,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我和巴叔的存在,痴呆呆的就朝那口棺椁走过去。 我顿时就毛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想要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就像是中邪一样跑到青铜棺椁边上去自杀呢? 旁边的巴叔看出我的动作,伸手一把将我拉住,低喝一声:“别过去!” 我情绪很激动,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嗓门也提高了三分:“别过去?我兄弟都快死了!你他妈让我别过去?” 巴叔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摇头。 说话间,牛耿已经到了青铜棺椁边上,手里已经多了阿刚那把短刀。 我再也忍不住,朝着牛耿大吼起来:“操!牛耿!你他妈的要干嘛!” 牛耿好像是听到我的吼声,身体一震,回头看向我。 “啊!!!!!” 突然间,牛耿就像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一样,拿着手中的短刀,两三步冲出石台,跳进湖水里。 “哎!牛耿!” 我大吼一声,踩着遍地的死尸冲过去,然而,水中已经完全没有牛耿的踪迹。 我趴在石台边缘,歇斯底里的狂吼牛耿的名字,不断的用手去扒开湖面上的水蛇干尸。 巴叔从后面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从石台边缘拉回来。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我跌坐在石台上,脑子一片混乱,朝着巴叔乱骂一通:“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才死了这么多人!你到底要干什么!牛耿要是死了!老子今天要你偿命!” 然而,巴叔没有理会我的叫嚣,独自一人面朝湖水站在石台边缘,开始骂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不是很想我来吗!老子现在来了!你要的东西都在我这,有本事滚出来拿!别他妈像个耗子一样,整天躲在臭水沟里!”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老男人 巴叔站在石台边儿,滔滔不绝的骂着,语气极度阴损,越骂越夹枪带棒,越骂越不堪入耳。 巴叔兀自骂着,湖水却在不经意起了诡异的变化。 先是湖面起了一层涟漪,将湖面的各种干尸推的上下起伏。 紧接着波浪四起,水花翻腾,从水底咕噜咕噜的冒了一大串气泡。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水花从水底翻涌而起,湖面上涌起巨大波浪,湖水猛然冲上石台,将石台上的死尸尽数冲进湖水里。 我被水冲的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青铜棺椁才停下。 别看巴叔刚才骂的起劲,现在被水一冲,也是站立不住,连连后退,直到跟我一样狠狠撞到青铜棺椁才停下来。 我后腰被棺椁的棱角结结实实撞了一下,疼的要命,下意识的用手去扶棺椁,就感觉手摸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阿刚大开膛的尸体上。 阿刚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双目圆睁,嘴张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 看着阿刚这副模样,我心有余悸,赶紧把手抽回来。 “它来了……” 旁边的巴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啊?谁来了?” 巴叔看着湖面,手电筒跟着扫了过去。 “它!” 我朝着手电筒的光束看过去,才发现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汽车大的绿色礁石。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地方,除了飘在水面的一层干尸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么一大块礁石是怎么来的。 巴叔的手电筒光束在礁石上四处游走。 当手电筒的光束将那礁石照了个遍,我愣了几秒,才猛然发现,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礁石,竟然是一只汽车那么大的绿色巨龟! 这还不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巨龟的龟壳上还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或者根本不能用“站”这个词,因为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腿,整个人从腰部以下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整个腰部都和乌龟壳长在了一起。 我整颗心都在发颤,不知道那巨龟驮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子,我这一辈子到这就该结束了,你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运气了……” 我诧异的转过头,将视线从那老男人的身上转移到巴叔身上。 一看到他的状态,心里不免就是一凉。 巴叔坐在地上,上半身斜靠着青铜棺椁,满头满脸都是殷红的血迹,血量之大,难以想象。 很显然,巴叔刚才被水一冲,头重重的磕在青铜棺椁上。 我两三步蹦过去,扶住巴叔:“巴叔,你……没事儿吧!” 巴叔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我后面。 我猛然转过头,才发现那巨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驮着老男人游了过来,现在正在石台边看着我和巴叔。 “你~就是~张天一?” 巨龟上的老男人率先发话,声音难听的跟几十年没用过的破风箱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一眼巴叔,巴叔没有言语,只是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看向老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复。 老男人显得极其兴奋,指了指巴叔:“很好很好!你想他死还是想他活!嗯?” 我听了就是一愣,心说这他妈不是废话么。 “啧!我当然不希望他死!” 老男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兴许可以考虑考虑救他一命,哈哈哈哈。” 老男人目中无人,极其跋扈,我咬了咬牙:“行!你……你说!” 老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我,似乎想将我活吞了一样:“我要你的命!” 老男人一声大吼,巨龟的头猛的从水里探出来,一口叼住我的衣领,将我叼上龟背。 我站立不稳,跌坐在龟甲上,老男人一伸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把你的命给我,我就救他!” 我的脖子被老男人掐住,说话极其艰难:“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男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上:“你说得没错,我和你的确无冤无仇,但是……我如果不杀你,她是不会出来的。” 老男人阴笑着,抬头朝我们进来的水洞大吼:“是不是啊!吴梦秋!” 老男人的嘴里突然说出来的“吴梦秋”三个字,在我听来就像原子弹在耳边炸响。 不只是在我耳边炸响,更是炸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整个地下湖平静了几秒,从我们来时的水洞里响起一个人缓慢的脚步声。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吴梦秋? 我紧盯着来时的水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期待,伴随着期待一起出现的,甚至还有些许难以言表的恐惧。 终于,随着水花声,一个女人出现在来时的水洞口。 那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冲锋衣,扎着一条马尾辫。 但是,我看了半天,却认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相对于我的陌生来说,那个老男人的反应却要更加强烈。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吴梦秋呢!” 整个地下湖回荡着老男人的怒吼。 那女人不卑不亢,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水洞边的岩壁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点小事情还用得着梦秋姐亲自来?真是笑话。” “吴梦秋今天不来!你们一个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老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那女人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黄色条纹锦盒。 “你要的东西在我这,他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先走。” 女人说着话,看了看我和巴叔。 老男人一看见那锦盒,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拿一个假的来糊弄我怎么办!” 女人的语气依旧平静:“老姜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这么大的人了,除了相信我,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 两个人没再说话,各自望着对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她也牵扯进来了,看来,这事情闹的越来越大了。” 巴叔倚靠在青铜棺椁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从衣服上撕了一大块布料下来,帮巴叔按住冒血的伤口,轻声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然而巴叔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 那女人和老男人各自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女人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默。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老男人似乎还有顾虑。 “你……先把盒子给我,我再放他们走。” 女人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尽说些废话,你觉得可能吗?让他们两个走,东西自然归你!” 女人说着,朝我这边挥了挥手,我就是再蠢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一把抓起巴叔的右手。 “巴叔,跟我走,我背你出去!走!” 巴叔用左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左手,右手勉强一摆,挣脱了我的手。 “不用了,你走吧,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赶紧走,要是再遇到老姚,你告诉他,让他千万别再参与这些事,我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我当然不可能把巴叔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独自逃命。 “不行!巴叔,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带你出去的,走。” 说着话,我又伸手去拽他,巴叔莫名的愤怒起来,往后一缩,躲开了我伸过去的手。 女人终于忍耐不住,朝我们大吼起来。 “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叽叽歪歪!有什么事滚出去再说!” 我不管巴叔再说什么,强行将他背了起来。 我背着巴叔,走过莲花石台,到了那女人面前。 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女人有些诡异。 那女人长得确实美艳,但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看起来却有些淡淡的青色。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珠子,她的眼珠不是黑白的,竟然是翠绿翠绿的颜色,像极了小时候玩过的绿色玻璃球。 我想问她到底是谁,然而她并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塞给我一把手电筒,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水洞。 “赶紧走!”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因为已经慌得找不到北了,下意识的就朝她点了点头,背着巴叔开始往回跑。 这一路上折腾,我早就体力不支,现在又背着受伤的巴叔,实在有些吃不消。 刚开始我还能一路小跑,到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谜墓人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逃出水洞 水越来越深,逐渐到了膝盖的位置,我背着巴叔,艰难的往前移动。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扑进水里的时候,水洞前方出现几点晃动的白光。 那是手电筒发出的光线,我一下有了精神,看来王金标那些混蛋终究还是跟着进来了。 王金标带着两个手下飞奔而至,溅起一片水花。 有人帮我把背上的巴叔接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巴叔已经陷入了昏迷。 我双腿一软,跪在水中,王金标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拉起来,扛到了背上,没头就跑。 另两个手下抬着巴叔,紧跟在后。 我顿时感觉有些不适应,在我的印象中,王金标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但是现在,他不但带着人进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找我们,而且还亲自背着我跑。 这多多少少让我感觉有些诧异,甚至有些许感动。 我侧头看了看王金标,他嘴里叼着手电筒,满头满脸都是水,也分不清是水洞里的污水,还是汗水。 除了水,他的脸上还有好几处淤青和擦伤。 在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伤痕。 显然,在我们分开的这一段时间里,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我想开口问他,无奈他嘴里叼着手电筒,就算问了,他也回答不了。 有了王金标他们三个人帮忙,速度快了很多,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从上面滑下来的地方。 那里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多了一根登山绳。 王金标帮我放到边上,就去扯那根登山绳往我腰上绑。 我终于逮着机会,问他。 “你们下来干什么?” 王金标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往我腰上拴着绳扣。 我看他这个样子,有点不爽,提高了声音又问。 “啧!我问你话呢!” 王金标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和以往有些不同。 “是我看走眼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很老实的人,没想到……你这一路上都在装傻,连我都被你骗了。” 王金标说着话,用手重重的扯了扯登山绳。 我还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登山绳骤然收紧,缓缓将我往上拉。 我的腹部被登山绳勒住,说话都有些吃力。 “你……什么意思?” 王金标不再理会我,转身去查看巴叔的伤势。 我腹部绑着登山绳,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拖出了那个水洞。 外面的天朦朦胧胧,远方的天空已经起了一层鱼肚白,要不了多久,天就应该要亮了。 出了水洞,整个人已经瘫了,躺在水潭边上动弹不得。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 有人过来给我解开腰上登山绳,继续放进水洞去拉剩下的人。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 这句话本是平淡到极点的问候,但是我一听这个人的声音,就觉得不对,这声音…… 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听到过,而且,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我勉强睁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熟悉的男人。 “九哥!!!!!” 我惊叫了一声,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九哥,我感觉恍如隔世,眼泪差点流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的这句话。 九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说话。 转头看了看水潭边的另一个男人。 我顺着九哥的目光看去,那里有十几个人正在手忙脚乱的放登山绳去水洞里拉人。 九哥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那是一个穿着全套登山装的男人,四肢粗壮有力,剪了寸头的发型。 那男人背对着我们,在那里指挥其他人干活。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些人中间只有一两个是王金标的手下。 其他的人我从来都没见过,应该都是九哥他们带来的。 我想了很久,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这种四肢粗壮的朋友。 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看了看我们,但也仅仅只是看了看,便又回头去指挥其他人去了。 谜墓人心 第一百九十章 老壮 因为当时不知道那个壮汉叫什么名字,暂时就叫他老壮好了。 我的视线从老壮的背影上收回,投到九哥身上。 九哥斜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我们,才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有些事,说来话长,你先别问,这里人多耳杂,等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看了看四周忙碌的陌生人,也不易察觉的朝九哥点了点头。 九哥耸了耸肩,朝我无奈的笑了笑。 “哎!又拉出来一个,快来帮忙。” “哎!我说!这家伙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很快,第二个人被从水洞里拉了出来。 巴叔满脸是血,被人抬到水潭边上,依旧是昏迷不醒。 九哥找人拿了一些云南白药和纱布给我,让我先把巴叔头上的伤口包起来。 我听他的话,照着做了,蹩脚的给巴叔的伤口上药,缠绷带。 巴叔头上的伤口很深,简直触目惊心。 可能是太过紧张,手上太用力,碰到了他头上的伤口。 “嘶~~~” 巴叔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睁开眼,猛的抓住我的手。 我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也很快冷静下来。 “你……没事吧?巴叔。” 巴叔一看是我,也放下心来,艰难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你那个……朋友……上来了没有?” 听巴叔这么一说,我浑身猛的一震,这才想起来牛耿还在水洞下面。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我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摇头。 巴叔却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就好……等会儿他一出来……你们就……赶快离开这。” 听巴叔这么一说,我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兴奋。 “巴叔!你是说我朋友他还活着?” 巴叔平躺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黎明前黑暗的天空。 “他当然不会死……他还活的好好的,你死了……他都不会死的……” 我简直兴奋的要死,抹了一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那就好,那就好啊。” “都上来了没有,上了的话,咱们就走了。” 老壮的浑厚的嗓音,在人群中极具辨识度。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回应。 “还差一个,那个什么标哥还在下面。” 老壮笑了,笑声中带着嘲讽。 “就他这样的玩意儿也敢出来混,真他妈丢人现眼,赶紧放绳子下去,把他拉上来,咱们好走人。” 有人答应一声,开始往上拽绳子,拽着拽着,有人开始大喊起来。 “哎!不对啊!这绳子怎么这么重啊!多来几个人帮忙啊。” 五六个男人闻声上前,将王金标从下面的水洞里拉了出来。 王金标一被拉出水洞,又听到有人大喊。 “哎!我操!怎么是两个人啊!快来人搭把手!” 我抬头看过去,看见跟王金标一起被拉上来的还有一个人。 从衣着和体型来看,应该是牛耿没错。 我先是兴奋,然后是疑惑,再然后就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我看着巴叔,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中萦绕,总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在巴叔的意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像是被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样。 我们这些人就像是被某种软件控制一般,都在照着这个程序运转。 “别再耽搁了,走吧。” 巴叔显然是看出我的疑虑,抢先发话。 我没有回答,直勾勾的看着巴叔。 就在这个时候,天坑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 震动还未停止,九哥突然大吼了一声。 “都别乱跑!都往岩壁边上靠!抱头蹲着别动。” 九哥大吼着,一把将巴叔从地上拽起来,背到背上,向后面的岩壁靠过去。 我抬头看向天坑上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九哥的意思。 整个天坑都在剧烈摇晃,岩壁上的岩石土块纷纷扬扬向下砸落。 吓得众人喊爹叫妈,四处奔逃。 老壮一把抓住一个已经被吓破胆,四处乱窜的年轻人,将他往岩壁边拖,一边拖一边大骂。 “你他妈瞎跑个几把!躲这里来!” 我刚跟着九哥躲到岩壁边上,岩石土块就像雨点一般砸落下来,好似下了一场碎石雨一般。 碎石雨足足持续了半分多钟,虽然岩石土块不少,索性也没有砸到人。 只有一个倒霉鬼被上方掉落的干树枝划破了脸皮。 谜墓人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遗言 巴叔软软的从九哥背上滑下来,背靠岩壁坐在地上,说话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们……谁有烟啊?” 我心中一凛,诧异的看了看巴叔,又不自觉的看向九哥。 一边的老壮打了个哈哈。 “都这鸟样了还想抽呐。” 九哥凝视着巴叔,没有说什么,从自己兜里掏了整盒的黄鹤楼递给巴叔。 巴叔也不客气,直接从烟盒里拿了三支黄鹤楼放进嘴里。 九哥摸了摸衣兜,找了打火机给他点上。 巴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惬意的仰着头,感受烟草带来的刺激。 我觉得有些不妥,本来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现在还这样三根一起抽,简直是闲自己死的慢啊。 我伸出右手,想把他嘴上的烟拿掉。 九哥却先我一步,拦住了我伸过去的手。 “别管他了,他时间不多了,让他抽点。” 我看着巴叔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一边的老壮咂了咂嘴,估计也是烟瘾犯了,也从烟盒了拿了一支点上,边抽边嘬牙花子。 “小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巴叔眯缝着双眼,朝九哥缓缓的说着。 九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壮,皱着眉头凑到巴叔面前。 巴叔嘴唇蠕动,声音微弱,不靠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九哥又朝巴叔靠了靠,把耳朵靠近巴叔的嘴,仔细去听。 听了几秒钟后,九哥的眉头越皱越紧,抬头看了看我。 巴叔说完话,九哥站了起来,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巴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边的老壮按捺不住,咂了咂嘴,开口询问。 “咋了小九?他跟你说啥了?” 九哥没有回答,暗自思索,仿佛神游天外。 老壮有些急了,拍了拍九哥的肩膀。 “啧!问你话呢!到底咋了嘛!” 被老壮一拍,九哥才缓过神来。 “哦,没事儿,那个……你先带着他们走,待会儿我来找你们。” 老壮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疑虑,看了看九哥又看了看我。 “啧,为什么?” 九哥看向老壮,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做事,你难道还不放心?” 老壮愣了半秒,突然笑了,笑的大大咧咧。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影响了我,总觉得老壮笑得有些假。 “哎呀!你做事我还不放心嘛,我们先撤了,你们赶紧跟上来啊。” 老壮说完,朝周围的人吼了一声。 “还他妈等着看跳舞啊!都跟我走了!” 老壮带着人渐渐走远,留下我跟巴叔、九哥三个人。 我不解的看着九哥,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九哥,要……要不然咱们也走吧……这地方我总感觉不对。” 九哥却不回答我,直直的看着巴叔。 然而巴叔却也不理会九哥的眼神,转头看向我。 “小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么?” 看着巴叔身受重伤的惨样,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嗯”了一声。 “我胸口的兜里有一封信,是我师父一清禅师给我的,信里面的东西,可能对你有用,你……拿去吧。” 巴叔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破眼眶,涌了出来。 九哥的泪点显然比我要高得多,他伸手在巴叔胸口的兜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张用红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信纸。 “走吧!时间不多了。” 巴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再次晕过去。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放亮,清晨的阳光开始逐渐蔓延进天坑。 我有点不甘心,狠狠的一甩眼泪。 “巴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跟我们走!我背你出去!” 巴叔依旧靠在岩壁上,一点要跟我们走的意思都没有。 “我……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走吧!” 我有些怒了,伸手就去拽他的胳膊。 “别说胡话了,赶紧跟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上有些不对劲。 我抓住的明明是巴叔的胳膊,但是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抓在坚硬的石头上一样。 谜墓人心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逃出天坑 我低头看向巴叔的手,他的手已经变成了翠绿的颜色,竟然已经玉化了,彻底变成了一只玉手。 我骇然不已,又鬼使神差将他的裤管撸起来看。 果然,巴叔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玉化,成了坚硬的玉石。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开始歇斯底里的狂嚎,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出来。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抽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九哥恶狠狠的看着我。 “烂泥扶不上墙!都什么时候了!还哭!赶紧走!” 我捂着剧痛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样。 “他呢!他怎么办!难道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么!” 我扑到巴叔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得近了,才发现巴叔身体的玉化现象并没有停止,而是由下往上,还在逐渐蔓延。 巴叔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嗓子里勉强的挤出一个字。 “走……” 渐渐的,巴叔的脖子、嘴、鼻子、眼睛也都逐渐玉化,表情也凝固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 此时,我们上方的岩壁传来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岩石崩裂声。 九哥如同电击一般,猛的抬头看了看岩壁上方,又看了看地上巴叔的尸体,几乎没有犹豫,随口大喊。 “上面就要塌了!他已经没救了!咱们必须赶紧走!”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是巴叔以往的音容笑貌。 九哥怒吼着,一巴掌扇在我头上,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外面拖。 一块西瓜大的岩石从上方砸落下来,正砸在离我们不足两米的地方,碎石渣四处乱飞。 不知道是被眼前巴叔的惨状给吓到了,还是被九哥的那两巴掌打傻了。 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嚎叫,挣扎着爬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开始朝前面疯跑。 一边跑,一边哭,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流而出。 “轰!!!”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闷响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岩壁已经垮了一大片,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夹杂着不知名的绿植砸落下来,正砸在巴叔所在的位置。 我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摔翻在地。 我的腿在抖,心在抖,整个人体如筛糠。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九哥嘴里飚着各种脏话,从后面追了上来,二话没说,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别你妈乱跑!看到对面岩壁上的绳子没有!往那跑!!!” 我几乎快要崩溃,调转方向,双手抱着头,跟着九哥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后面的岩壁还在继续开裂,不断的有岩石往下砸落。 突然就感觉自己后脑一阵剧痛,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扑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一阵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全身上下不停的颤抖。 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它慢慢闭合。 隐隐约约的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但是说的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趴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后脑隐隐作痛,有种又晕又想吐的感觉。 我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趴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我试着慢慢的坐了起来。 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处在一间木屋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张木床,牛耿仰面躺在那里,鼾声如雷。 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这里我应该来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就在那一瞬间,我想起来了,这里应该是芭沙寨子里的那个旅馆。 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能活着回来,本就是一种侥幸。 如果没有后脑的阵阵剧痛,我甚至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但是,很显然,这不是梦,因为巴叔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起了巴叔,心里又莫名的难过起来,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谜墓人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标 正在晃神之时,门外的木头走廊上传来一个人不急不缓,很有规律的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皮鞋或者登山鞋一类的硬底鞋。 脚步声在我们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木头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赶紧抬手抹了一下眼泪。 “九……九哥。” 眼泪虽然被及时抹去,但是哽咽的声音还是无情的出卖了我。 九哥点了点头,回手将门轻轻掩上。 “你都睡一天了,我过来看看你,饿了没有啊?” 九哥随口问着,坐到我床边上。 刚才只顾着伤心了,还倒不觉得饿,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就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 “本来不怎么样,被你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你去帮我找点吃的。” 九哥一愣,没想到我一点儿也不跟他客气,竟然这么直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那……那就再忍忍好了,待会就要吃晚饭了。” 我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心里对九哥竖起了中指。 “我说九哥,这一次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啧!这事情是罗爷安排的,又不是我能左右的。” 九哥说着,站起身来,在桌子上拿了水壶和茶杯,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我。 我手里端着热开水,想喝又不敢下嘴,心说九哥啊九哥,看不出来,你他妹的还是个钢铁直男啊。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九哥,才发现他抱着双手,后腰靠在桌子上,也在悠闲自在的看着我。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九哥。 “这就……完了?” 九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要不然呢?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这么简单的事,你自己都想不到?” 被他一反问,我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在这待久了不合适,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下来吃饭。” 九哥最后撂下一句话,自顾自的开门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我。 我呆呆的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白开水,思绪却犹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 首先想到的人是老黑,因为这一次的天坑之行,几乎全都是老黑在一手主导。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这个老黑身上有着太多的疑点。 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老黑,我现在都有点吃不准了。 然后就是我们在水洞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听她说的那些话我敢断定,她和梦秋一定认识,或许,他连那个跟巨龟龟壳长在一起的老男人也认识。 还有就是巴叔,巴叔在这一路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他这一路上的所做的事情,似乎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样,好像他能预先知道将要发生事情,从而提前做出安排。 巴叔玉化前的样子,他说的话做的事,一幕幕犹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闪现。 在那一瞬间,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我头疼欲裂,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牛耿声音毫无预兆的从旁边床上响起,着实吓了我一跳。 “哦!刚醒了一会儿。” 我俩正说着话,门外走廊上的木头地板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 咯吱声在门前停住,木头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一个男人探进头来看了看。 看到那个人的脸,我愣了一下。 “标……标哥?” 没等我接着说,牛耿就发问了,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傲气。 “咋啦?小标。” 王金标似乎对这个带有贬低意味的称呼一点儿也不反感,反而脸上带笑。 “那个……没……没啥,饭好了,九哥让我叫你们下去吃饭。” 王金标一脸的献媚表情,搞得我不知所措,我还没弄懂其中的缘由,也不好贸然说些什么。 牛耿摆了摆手:“行,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们这就来。” 谜墓人心 第九十四章 酒局 等王金标掩上门走了,我才小声的问牛耿。 “哎,我说,这王金标是怎么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这么……” “唯命是从,对吧?哼哼,他啊,现在一心想跟着九哥混,一个劲的跟我们套近乎。” 牛耿说着,话锋一转。 “不过,你也知道,九哥是什么人啊,能看得上这种趋炎附势的狗?切,别说九哥,连我都看不上这小子!” “哦~~~”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看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过其他的一些事情。 王金标这次带来的兄弟几乎都折了,他现在跟个光杆司令已经没有区别了,也难怪他要找个新靠山。 牛耿从床上蹦下来,过来拉我:“脑子受伤就别想那么多了,走,吃饭吃饭。” 当我走出房间,站在长长的木头走廊上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经夕阳西下。 望着眼前的落日余晖,我心生感慨,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感涌上心头。 牛耿不耐烦的在后面推了我一下。 “哎呀,走啊走啊,感慨也得分分时候,人都快饿晕了,走走走。” 走下二楼的木楼梯,我感觉有一丝丝的不对,我们上一次也在这个旅馆里吃过饭。 当时可是直接就在二楼上的木地板上吃的,怎么这次又要叫我们下一楼去吃呢?实在是有些搞不懂。 刚走下通往一楼的木楼梯,我的注意力马上被停在旅馆门前空地上的一辆黑色房车给吸引。 “嗯?” 我站在原地,用手指了指那辆黑色房车:“哎!这车……” 牛耿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辆黑色房车。 “哦!忘了跟你说了,那个……罗爷也来了。” “罗爷?罗大星?啧!那老头来这干什么?” 牛耿脸色一变,忙不迭的用手将我的嘴捂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确定周围没人,才将捂住我嘴的手拿开。 “啧!你小子是不是被石头砸傻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说话小心一点儿啊,这旅馆里几乎都是罗爷的人。” “哎!你们两个还在那嘀嘀咕咕个啥!赶紧过来吃饭了!” 老壮站在一楼的木门门口,朝我们招了招手,打断了我和牛耿的交谈。 牛耿也笑着朝老壮挥了挥手:“知道了!马上就来喽!” 牛耿边走边跟我嘀咕:“天一,你别那么犟,咱们现在可是寄人篱下,有些话,不该说的尽量别说。” 我不置可否的往前走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以前的牛耿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现在为了我们日后的前途,也不得不开始忍气吞声了。 走到一楼吃饭的地方,刚要进去,就被门口的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给拦住。 两个黑衣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示意我们将手抬起来,看架势是想要搜身。 我一愣,没想到吃个饭还得搜身的。 正在愣神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一个老人浑厚的嗓音。 “不用搜了!小张,快进来。”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仅凭着声音,我也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正是罗爷。 两个黑衣男人身形一侧,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走进去,我就明白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饭了,房间很大,地上铺了一层绿色的松针。 松针之上的碗碟里装满了各式菜肴。 罗爷盘腿坐在面对大门的位置,旁边是九哥和老壮,近二十几个人依次往下,围坐在铺满松针的地板上, 这些人里我只认识罗爷,九哥和那个老壮,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那些人对我们好像也没什么敌意,但也绝对算不上热情,一个个板着个死人脸,跟老子欠他们多少钱没还似的。 我和牛耿也不客气,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坐定之后,我看了看九哥,朝他点了点头,然而九哥却对我视而不见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一屋子的男人,个个都是血气方刚,饭局一开始,众人也不说话,都在自顾自的喝闷酒。 我和牛耿面面相觑,也都不敢说什么,几杯酒下肚,终于有人挑了话头开始聊天。 我因为头上有伤,不敢怎么喝,接过旁边人倒的白酒,小口小口的抿着。 老壮开始跟旁边的人频频推杯换盏,时不时地开个荤段子玩笑,算是暂时缓解了一下压抑的气氛。 谜墓人心 第一百九十五 大狼 直到后来听九哥说起,我才知道,在这一次的天坑之行中,罗爷带来的这批人一直都跟在跟踪我们。 他们一开始都是靠九哥那条叫大狼的德国黑背追踪我们的行迹。 后来他们渐渐发现,每到重要的岔路或者节点,都会有人给他们留下指示方向的记号。 但是,这些记号并不固定,有的时候是一件衣服,有的时候是树身的等腰三角形图案,有的时候又是顺方向折断的几根树枝。 现在我敢肯定,给罗爷一行人留下记号的人就是巴叔,这个巴叔又到底是什么人?留下记号引罗爷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九哥,但是他也表示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巴叔并不是罗爷安插在我们中间的线人。 也就是说,巴叔之所以会给罗爷一行人引路,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目的,至于背后深层次的目的,实在让人难以窥探。 我小口的抿着酒,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哎!你们干什么!让我进去啊,我大哥九哥在里面呐!” 这一嗓子来的十分突兀,在座的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罗爷抿了一口酒,转头看向九哥:“你的人?” 九哥也是一脸尴尬,:“唉……怎么说呢……这小子一直想跟着我混…… 罗爷你要是嫌烦,我马上让他走。” 九哥站起身,看样子是要出去把王金标赶走。 罗爷略一沉思:“别啊,既然来了就都是自己人,让他进来。” 九哥点了点头,朝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挥了挥手。 两个黑衣人将王金标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把他放了进来。 王金标一进来就各种献媚,简直把九哥都捧上天了,然而九哥对于王金标的殷勤吹捧却是不为所动。 说实话,我对这种浮躁且不走心的酒局真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头疼得厉害,便独自先回二楼休息了。 出了一楼大厅的门,往左没多远就是通往二楼的木楼梯。 我缓步走着,就在快要到木楼梯的时候,却听到一阵低声咆哮。 猛的转头看去,才看见罗爷的黑色房车边趴着一条狼狗,正在恶狠狠的盯着我。 心知不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狼狗已经气势汹汹的奔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威胁似的低声咆哮。 一开始还以为是旅馆里养的看门狗,见它扑来,吓得我一激灵,腿肚子都转筋,想找什么东西抵挡一下,却是为时已晚。 大狼狗冲到我面前,好像发现了什么,硬生生的减慢速度,跑到了我裤腿边闻了闻。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狼狗,一转眼却哈哧哈哧吐着舌头围着我转圈。 一会儿抬头,用舌头舔我的手,一会儿又趴在地上,露出肚皮来回打滚。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 渐渐的我才发现,这条大狼狗看起来怎么有点熟悉,一瞬间我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九哥那条叫“大狼”的德国黑背嘛。 “大狼” 我叫了它一声,蹲下去抚摸它的头,大狼很是受用,吐着舌头在地上来回打滚,显得很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闷酒的原因,总觉得自己头脑有些昏沉,想回床上躺会儿。 我站起身,朝木楼梯上走去, 大狼不依不舍,围在我身边,蹦蹦跳跳的跟着我上了楼。 门一开,大狼呲溜一下便钻了进去,在房间里这闻闻那看看。 “唉,真累……” 我嘟囔一声,躺到自己的床上。 本以为大狼在我这里转一圈就会自己回去,没想到,大狼在房间里四处巡视了一番,最后竟然趴在我的床边打起了瞌睡。 “回去吧,大狼,我这没吃的给你。” 我调侃似的说着,说完连自己也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竟然无聊到跟狗聊天。 大狼听我叫它,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便又懒洋洋的趴下。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厅里嘈杂的声音。 睡也睡不着,脑子里便又不受控制的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阁楼怪响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就是罗爷这一次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动作的?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后来理了一下来龙去脉,我发现李福这个人有很重的嫌疑。 看来九哥说的没错,这个李福真的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他给罗爷通风报信,以后可真得提防着他点儿。 还有就是老黑,他在带我们进入水洞之后,便没了踪影,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这一次的天坑之行,可以说都是由他一手引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还有就是巴叔,我现在一静下来,就是巴叔死前的惨样。 越想越觉得混乱,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 我双手捂着脸,两只手不停的在脸上来回揉搓,竭力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清除出脑海。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曾经的惨痛经历,回忆却越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将我牢牢黏住。 我神经几乎崩溃,绝望的发出几声悲鸣。 “我胸口的兜里有一封信,是我师父一清禅师给我的,信里面的东西,可能对你有用,你……拿去吧。” 巴叔临死前的一番话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脑海,我猛的一怔,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动作太大,把大狼吓了一跳,大狼站在床边,瞪着两只幽怨的大眼看着我,可能是在埋怨我打扰它的清梦。 在确定我是个傻x后,大狼便又闭上眼,继续趴在木地板上打瞌睡。 对啊,巴叔在死之前曾经提到过一封信,那封信里,可能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抹了一把不经意间泛出的泪花,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然而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却没发现那封用红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信纸。 我有些不甘心,又在房间里到处翻腾。 大狼彻底被我搞疯了,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我也不去理会,继续在房间里翻找,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最后才想起来。那封信当时好像是被九哥拿去了。 想到这,我立马转身朝房门走去,想去找九哥要那封信。 转念一想,九哥还在旁边那栋木楼的大厅里跟他们喝酒,我现在就这么直接去找他要也不太合适。 啧!算了,再等等吧,等他们喝完了酒我再去找他。 支起耳朵一听,还能听到大厅里吵吵嚷嚷,杯盘碰撞的声音,看来那群大老爷们估计是喝嗨了。 “咚……咚……咚……” 正在想着,隐隐约约听见头顶的木头楼板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 那声音十分的轻,就好像是有人用手指头戳木头地板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刚开始我也并不在意,还以为是有耗子在楼板上跑动,毕竟这种农家旅馆里出现几只耗子,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后来,我逐渐的感觉不对,从我听到这个声音到现在为止,这声音的位置并没有移动过。 难道是哪只耗子喝多了在上面练原地踏步? 我好奇的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确定这声音来自楼板灯泡那一片区域。 我四处一看,把桌子边的老式木椅搬过来放在灯泡底下垫脚。 灯泡是老式的钨丝灯泡,悠悠的散发着黄光,几只小苍蝇围绕在灯泡附近的楼板盘旋。 当我站在椅子上,仔细去听那声音的时候,那声音似乎是意识到被我察觉,竟然戛然而止。 就像以前抓蛐蛐一样,当你寻着声音靠近蛐蛐的藏身地,蛐蛐又突然不叫了一样。 嗯?难道我听错了? 我暗自嘀咕着,从椅子上下来,刚下来,那“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猛的抬头,看向灯泡后面的楼板,发出声音的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瞬间又沉寂下来。 啧!搞什么? 我暗骂着,随手一拉灯绳,把灯关了,又躺回床上。 刚躺下不久,那咚咚咚的声音又来了,扰的人心绪不宁。 我的老毛病在不知不觉间又犯了,就想着上楼去看看,让我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一次泛滥的好奇心,让我差点命丧黄泉。 打定了主意,我蹑手蹑脚的起身,那声音还在继续,为了不惊动那声音的主人,我没有开灯,甚至连鞋都没穿。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住的这栋木楼一共有三层,一二楼是供客人居住的客房,每层四间。 三楼上是阁楼,不对外开放,是旅店日常存放干货的地方。 出了房门,往左经过两个房间就是通往一楼的木楼梯,现在我要上阁楼,当然不能往左走。 我随手将门掩上,朝右边走去,我走的很慢也很轻,生怕被楼上的那东西察觉。 经过一个房间后,便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简易的木楼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通往阁楼的唯一通道。 踩在干燥的木质楼梯上,虽然我够慢,但是每一次抬脚落脚都不可避免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种吱呀吱呀的声音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就像半夜撬棺材板子的声音一样,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一百九十七章 命悬一线 楼梯的尽头就是阁楼的入口,连个门儿都没有,一抬眼就能看到另一头。 阁楼的三角斜坡屋顶,仅靠几根圆木柱子支撑,楼板上堆着一些破烂到不能再用的木床木箱。 阁楼四面无墙,只有一米来高的木板围挡。 最靠边的几根柱子上挂着很多一串一串的东西,仔细去看,才发现那些都是成串的玉米棒子和干辣椒。 我精神极度紧张,不自觉的狂咽口水,因为在这里还能清楚听到那咚咚咚的声音。 四下一扫,我在旁边的杂物堆里抽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断床腿拿在手里,算是给自己壮胆。 寻着声音,我缓步往前,最后发现那诡异的声音来自阁楼中央的位置,那地方空落落,只有一个大号的红漆木箱。 “吱呀~~~” 大木箱子的箱盖被掀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看,还没等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闻到一股腐肉的恶臭。 “呕~~~” 我不自觉的用手捂住口鼻,不受控制的干呕了一声。 手一松,箱盖又重重的关了回去。 我已经预感到箱子里的东西不会太美好,但是好奇心却在不断驱使我将箱子打开。 当我再次伸手过去,想要打开木箱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 “嗯?” 我顺势往那边看过去,等看清之后,猛然一震,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正蹲在阁楼的东南角落里,瞪着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看着我。 “谁!” 我吓了一跳,顺势吼了一声。 女人没有动作,依旧蹲坐在阁楼阴暗的角落里,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的呼吸几乎瞬间停止,一时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一?你在这干什么?” 听她叫我的名字,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认识我。 借着月光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个女人我也认识,她就是那个在天坑水洞里救我们出来的那个女人。 “是你?你在这干什么?” 女人不怀好意的一笑,站起身来,慢慢的朝我走进,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袭来。 当我察觉情况不妙,想往后退两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只感觉自己心窝一凉,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经扎进自己的胸膛。 “啊!!!!!” 我双手捂着剧痛的肚子,在地上来回翻滚。 女人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居高临下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操!” 九哥的吼声在阁楼入口处响起,一把明晃晃的狗腿刀朝那女人飞来。 那女人身手不凡,一侧身躲过九哥的偷袭。 飞刀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深深的钉在木头柱子上。 女人似乎不愿意跟九哥过多纠缠,疾跑几步,翻过阁楼边的木板围挡,硬生生从阁楼上一跃而下。 九哥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用手帮我捂着伤口,然而伤口太深,鲜血顺着九哥的指缝不断的往外渗。 “小张!小张!你撑着点儿!他妈的!来人!来人!” 九哥不断怒吼着,很快,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老旧的木头楼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似乎整栋楼都在颤抖。 九哥的声音渐渐的远去,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团浓重的黑雾之中。 我在黑暗里咆哮,奔跑,然而根本无济于事,用尽任何方法也冲不出这黑雾。 当意志已经被消耗到所剩无几的时候,终于在浓密的黑雾里看到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小女孩,身上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蕾丝边连衣裙,脚上白袜黑皮鞋,从身高来看大概十来岁。 我快步走上前,弯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小朋友,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又问了两遍,小女孩似乎是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没有丝毫反应。 看那小女孩没有动静,我有些急了,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小朋友,这里是……” 小女孩被我一拍,浑身一抖,转过身来。 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清秀稚嫩的小脸,没想到,我看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啊!!!” 我惊叫着,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猛的睁开了眼,呼~还好,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