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变逃妻，高冷军汉红眼抓回》 第一卷 第1章 媳妇跑路了的男人 尽管雨后天晴，但乡道还是一片泥泞，车辆难行。 一辆特殊车牌的吉普车陷进了坑里，驾驶员小汪踩了几次油门都没能起来。 他小心地看了眼副驾驶位要抓逃妻的冷峻男人，“营长，天快黑了，不如我们先在镇上歇一晚，明儿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声打断了，“下车。” 小汪和自家营长换了个位置，看到营长坐上了驾驶位，方向盘打转，踩下油门，把车子平稳地开出了泥坑，向茶香村提速而去。 他就默默地闭上了嘴，冯营长的媳妇在三个月前跟人跑路，追查了三个月才查到了些茶香村上有疑似的消息。 这一路上，营长几乎一言不发，车内的气压极低，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小汪暗暗地为他媳妇捏了把汗，这被抓回去，有她好受的。 茶香村。 大伙扛着锄头下工，边往家里走边扯着家长里短，这两天最受关注的就是李阿婆娘家侄孙女和夫家侄孙子相看的事了。 “阿明那小子真是赚到了，能相到天仙一样的媳妇，我昨儿远远看了眼，我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闺女。” “赚啥呢，那闺女一看就不是个会干活的，以后娶回家可得够呛。”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李阿婆娘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那侄孙女却养得细皮嫩肉的。” “不会干活又咋了，人家李阿婆不是还有身治病本领吗？谁娶了她侄孙女，这身本领就是谁的。” “也是，阿明这小子有福了。” 被村民念叨的李阿婆这会儿却是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女，哪哪儿都不满意。 “动作快点，没吃饭还是咋的？想要自己腰杆子直，就得自己做，方子你给我记住了，谁也不能说，就算你以后的男人也不行。” 李月费劲把最后的一点药材磨完，她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心跳也变得急促。 姑婆的意思她明白，以后这制药和针灸的本领就交给她了。 她三个月前出了车祸，是姑婆救她回来，精心照顾下，她才醒过来。 不过她之前的事全部不记得了。 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下地挣工分，只能靠的制药生存。 “把磨盘搬下来洗，不洗干净串到别的药能害死人。” 李月搬不下来，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两天还有些着凉，喉咙还堵着说不出话来，力气更没剩多少。 “快点，等下你去一趟根叔家拿三七，磨磨蹭蹭想偷懒是不是？”李阿婆伸手就要打人，突然看到有人走进来，她不由停下来动作，让李月先出去拿草药。 来的是两个穿军装的男人，走在前头的高大挺拔，英挺严肃。 “大娘你好，我们是林场营区的战士，请问一下，村里有没有一个叫沈清欢的女同志。” 冯炽说完，扫过走出院门的那道身影，从刚才这大娘的话语中知道，这是她的孙女，现在要去拿三七。 大娘孙女看不清脸，她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比较臃肿，走路低着头缩着肩，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大娘说哭了。 和那个走路轻盈自信张扬的女人并不像，冯炽收回了目光。 李阿婆眸光闪烁了下，矢口否认，“没有，我们村没有姓沈的。” “有新外来的人口吗？” “也没有，你们去别村找吧。”李阿婆摆了摆手，说完就转身进了屋。 “营长，我们去问问村干部。”小汪提议道。 冯炽点头，“走吧。” 正走到村里标志着五角星的房子，听到了一阵的狗吠声。 “营长，是那个大娘的孙女。”小汪开口。 冯炽自然也看到了，前面一人一狗正对峙着，女孩被狗吓得不敢往前。 冯炽踢了颗石子过去，狗被赶跑了，女孩如蒙大赦，朝他鞠了个躬飞快跑了。 冯炽没有说话，进了生产大队长的家里。 “姓沈的女同志？没有这个人。外来人口？有是有，一个是隔壁大队嫁过来的新媳妇，叫何大妞。还有一个是卖豆腐李阿婆的侄孙女，叫李月的，她过来走亲戚。” “如果队里有这样特征的女同志麻烦陈队长给我捎个消息。” “一定。” 冯炽找陈队长拿了张纸，把联系方式写了下来。 临走时，小汪发现营长的钢笔漏墨，就跟陈队长拿了张不要的废纸，把笔包了起来。 一无所获，自然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小汪就更加不敢随意说话了。 李月在第二天和生产队长家的儿子陈明相看，陈明本来就喜欢她，经常偷着给她家挑水，而她则是知道姑婆为她好，陈明长得阳光端正，为人热心，她也同意了。 双方都没有问题，随即就把亲事定了下来。 李阿婆身体不好，前些天进过一回医院，感觉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又加上现在算是农闲，两家都有意早点办婚事，所以婚事就订在了四天后。 陈明算是村里最出息的小伙子，他爸又是生产队长，和他结婚，她和无儿无女的姑婆也算是有人撑腰了，姑婆也能有人养老送终。 但，阿婆到底没有等到她结婚这天，到了第二天病重，第三天就没了，临走前还交待她好好珍惜陈明。 办完阿婆的后事也到了结婚这天，她感冒早就全好了，声音也不再沙哑，她早早起了来，依着俗礼坐到了梳妆台前，让好命婆梳头发。 看着镜子面容姣好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空落落的。 不仅是因为姑婆的离世，还是因为她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来。 她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姑婆说她过来投奔她时出了车祸，掉进了山崖，把脑袋磕破了，伤到了神经。 “新郎来接新娘了。” 外面一道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有村里的小姐妹跑来跟李月说：“李月我看到新郎了，今天他可俊了。” 李月抿了个笑出来，陈明长得确实挺精神的。 小汪和冯炽从市区回来，碰到要寄信的老刘，他一看到两人就问：“有没有笔？我这地址漏了个字。” 小汪把那漏墨的钢笔从车上找出来递给他，老刘很快就把地址缺的字填上，把笔和纸都还回去，还笑道：“小汪这字是你写的？真没看出来啊，写得真好看。” “有字吗？”小汪把那纸包着钢笔的纸摊开，念着上面的字，“十月二十三号，金银花、野菊花、连翘、杏仁，一共三毛两分钱，咦，营长，这陈队长把账本给咱了，不知道要不要紧。” 冯炽朝纸上看去，猛地，他瞳孔紧缩了下，声音焦灼：“小汪回茶香村。” 这是沈清欢的字迹！ 第一卷 第2章 结婚被抓个正着 小汪从没见老大这么急过。 在他半路拉肚子的时候，都没时间等，让他拉完自行坐车回营。 老大这是给那陈队长还账本，老大做事也太负责了。 小汪边跑厕所边想。 李月被新郎接回了陈家，准备给陈家双亲敬茶。 她和陈明的婚礼办得算是简单的了，但再简单也有个仪式。 新郎接回新娘得先给男方父母敬茶，拜天地，然后才算礼成。 站在她面前的新郎陈明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他穿着件借来的军装，也变得身姿板正，因为得偿所愿的原因，他眉眼间都是喜气愉悦，嘴角上扬。 给他本就不错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帅气。 宾客们也纷纷说两人般配。 媒人在旁边喊，“拜高堂。” 李月正要鞠躬，突然后面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不能拜！” 她不知道怎么的，心头颤了下，转过身，看到一身军装的男人，脸色如怖地走进来，眸光紧紧地盯着她，“沈清欢！你在做什么？” 李月吓得后退了一步，她认得他，他就是前两天过来找人，又帮她赶走恶狗的人，但她不知道他是谁。 他这是怎么了？就像、就像是被人抢了媳妇一样…… 陈明及宾客们也是愣住了，他问道：“这、这位同志你找谁？” 冯炽气势摄人，目光从新娘那儿移到他身上，“她是我媳妇。” 李月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 陈明脸色变了变，“不可能，她是我婶婆的侄孙女，她没有结过婚。” 冯炽看向穿着红衣裳的女人，她脸上化了妆，头发挽起，别了两朵红花，含羞带怯，娇娇俏俏，美得不可方物。 站在别的男人旁边，乖顺柔约，和他结婚时也没这样的神情，要不是他赶到，她马上就要跟人进洞房了。 他眼尾泛起了几分猩红，“沈清欢，你跟我吵架离家，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李月能感受到眼前这位军人极大的怒火，真的被背叛了的生气模样，但她不叫沈清欢啊，她呐呐开口，“你认错人了，我叫李月。” 冯炽眸光冰冷，“沈清欢你为了摆脱我，连失忆都装起来了。” 李月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她脑海中对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之前问过姑婆自己以前的事，姑婆说她是孤儿，母亲在前两年去世，叔叔想把她嫁给个老鳏夫收彩礼，她不愿意就自己跑了出来。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 边上的客人纷纷道：“这位战士，她真的是李月，是李阿婆的娘家侄孙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冯炽看向高堂中的生产队长，沉声道：“陈队长，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儿子要是跟她结婚就是犯了重婚罪。” 陈队长脸色一变，他嘴唇抖了抖，“冯营长，李阿婆说是她的侄孙女，三个月前过来投亲，说中途出了车祸，受了伤，昏迷了一个月才醒，但李阿婆前天已经走了。李月你真不认识这位冯营长？” 李月也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是这军人的媳妇，要不然她怎么过来投奔姑婆？姑婆可没说她结过婚。 她摇了摇头，看向那位军装同志，“同志，你有结婚证吗？” 冯炽看着这个问自己拿结婚证的女人，她这会儿眼睛清润，完全没有一丝心虚，想到她之前的狠心，和如今的不愿意承认，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沈清欢，你闹够了没？” 李月被他脸色吓得又后退了步，陈明冲上前挡在了她面前，“同志，请你拿出结婚证来，有结婚证才能证明小月是不是你媳妇。” 冯炽看到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脸色更冷了几分，他拿了军官证出来，“结婚证在营区，这是我的军人证，我能为我所说的话负一切责任。” 陈明不愿意接受，他反驳道：“可是小月她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李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她这话让大家的神色各异起来，陈明更是语气着急，“小月！” “不记得了？”冯炽眸色冷沉地看着女人，“我们的孩子缤缤呢？” 还有孩子吗？ 李月脸色白了下，她小心地摇了摇头，她真是想不起来。 冯炽气笑了，“你真是能忘。” 他转过身，看向陈队长，“陈队长接收这个叫李月的人时，请问她有介绍信吗？她是个什么身份背景？原本住在哪里？” 李月心头一震，也不禁朝陈队长看去。 她好像没有介绍信。 陈队长被年轻军人压迫性的眸光盯着，他额头冒起了冷汗，今天的婚事注定是办不下去了，他已经确定了，李阿婆骗了他，这李月根本就不是她娘家侄孙女。 陈明马上感觉到父亲的神色变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抢着道：“小月她是因为被二叔逼迫嫁人才过来投靠婶婆，她没有……”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父亲看着他一脸铁青。 作为村里干部，对于外来人员，一定要有介绍信才能接收。 没有不看介绍信就接收了，那就是他的失职。 被发现，这得处分。 陈队长跟冯炽道：“冯营长这事是我疏忽，没有严格按照规定来办，我想着李月是过来走亲戚的，关县离我们又不远……” 冯炽语气嘲讽，“那你听听这李月是关县口音？” 陈队长一愣。 宾客们也回过味来。 “是啊，李月真不是咱庆城这边的口音。” “我就说呢，她连本地话都不会讲。” “看来真是人家的媳妇，她这是咋回事？咋跑到李阿婆家来了？” 李月张了张嘴，完全反驳不了，她之前也觉得奇怪，自己不会说本地话，连听也不会听，她还以为是自己失忆的原因。 她真的是这位战士的媳妇吗？那姑婆又为什么要骗她，连治病本领都教给她了，没有血缘关系，能对她这么好吗？ 陈明看到情况直转而下，连自己父亲也间接承认了李月是这战士的媳妇，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就要离他远去，他满腔的慌乱与不甘。 他大声道：“就算她是你媳妇，那肯定也是你对她不好，所以她才跑的！” 第一卷 第3章 跟我回去 宾客们被陈明这一喊，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冯炽。 李月不禁有些动容，是啊，如果她真是这位战士的媳妇，那她为什么要跑？ 她也不由看向冯炽。 冯炽被女人带有质疑的眸光看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怒极而笑，“沈清欢你脑子从小就异于常人，没结婚前你也闹过几回离家出走。这事明了，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从小脑子异于常人？ 李月心里一瞬间冒起了些火气。 就这样的态度，怪不得她会跑！ “你真是好人，脑子异于常人你也跟她结婚。”她忍不住回击。 没想到人家却是坦然接受了，点了下头，“我当是扶贫救灾，没有东西收拾是吧，那直接走。” “我不走！”李月感觉跟这样的人回去，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生气了？”冯炽黑沉沉的眸光锁住她，“那你知道你把缤缤扔下，她哭得声音都哑了，还发烧了两天，我有多生气？” 李月愣了愣。 缤缤是他们的孩子。 她把孩子抛下了？ 男人和她年龄都不大，那就是说，孩子还很小，这么小的孩子被妈妈抛下，那得多可怜啊。 李月的火气一瞬间熄灭了。 陈队长自然没有阻拦。 陈明想阻拦，但被家里人拉着。 他只能跟李月大声喊道：“小月你不要跟他回去，你之前跑了，肯定是他对你不好！” 李月转过头，看着陈明情真意切为她着急的模样，心里很感动，也有些难过，他是个好人，是她没有福气。 冯炽看着两人的模样，眸光再次冷下来，周身气压急速降低。 她和他吵架的时候，直言不喜欢他这样的，当初跟他结婚是瞎了眼。 她现在连庄稼汉也喜欢了？ “对不起陈明，他说、我们还有孩子，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她肯定不会回去。 陈明还要再说，但被家里人拉进房间关上了。 李月回到李阿婆家里，换了身衣服，看着住了几个月的家，和阿婆相处的点滴涌上心头。 虽然阿婆给自己编造了个身世，在冯炽找过来的时候，说了谎。 但这几个月来，她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阿婆可能也有私心吧，她无儿无女，希望有个后代给她养老送终。 冯炽在外面等她，她没有什么收拾的，拿上阿婆给她的银针，还有一些草药，阿婆给她留了五十块多块的体己钱，她不打算拿，交给了队里，让队里给阿婆找个愿意过继的后辈，也不用他做什么，只希望他每年去祭拜一下阿婆就行了。 李月出来后，就看到冯炽站在门口，像一棵小白杨，身姿板正挺拔，脸色严肃，眸光沉沉。 一看到她，眸光就把她锁住，让她有种罪犯被抓的感觉。 “上车。” 李月几乎有一瞬想转身就跑，但终究是不敢。 冯炽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眼睛看着地面，“我、我坐后面吧。” 说完就赶紧去拉开后排车门，然后她就听到冯炽冷嗤了声。 这人的脾气真大。 车子刚走出村子，就听到后面喊声。 “小月小月……” 李月转头，看到陈明骑着自行车在追。 她不由愣了愣，陈明和她也没相处多久，连话都没说几句，他竟然对她用情这么深。 冯炽也听到了后面的喊声，看向后面的女人，“你答应他什么了？” 李月摇头，“我没答应他什么。” 车子停了下来。 冯炽下了车。 李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道：“你不能打人！” 冯炽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安分一点，我什么都不会做。” 李月看到他拦着陈明，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陈明一脸的沮丧。 然后冯炽回到了车上，车子启动，陈明没有再跟上来了。 李月问他，“你跟他说什么了？” 冯炽眸光冷冷，“你很想知道？” 李月点点头，“我想知道。” 冯炽眸光凝了下，眼前的女人小脸瓷白，眉眼潋滟，认真地着着他，等着他的答案，非常少有的乖顺模样。 他的声音在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缓了几分，道：“我说他再纠缠就告他破坏军婚。” 李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这样也好，陈明放弃她，肯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姑娘。 冯炽在前面开车，她感觉不好打扰他，尽管她脑子里有一堆的问题，比如她和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孩子又是什么时候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等等。 一路沉默。 到了镇上时，李月突然看到前方一个战士朝自己这车疯狂的挥手。 冯炽停下了车，那战士就跑上来。 “头儿……”但喊到一半赫然发现了她，他又惊又喜，“嫂子，你回来了！” 李月很尴尬，她认出他了，前几天和冯炽一起到村里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你好。” 这叫小汪的战士上了车，冯炽把驾驶位的位置给了他，自己坐到了后排。 李月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乡间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比较多，车子路过一个坑的时候，一个颠簸倾侧，李月控制不住往右边车门撞去。 在她以为会撞到头的时候，冯炽伸手拉了她一下，她这个倾倒就换了个方向，撞进了他的怀里。 冯炽的胸膛结实宽厚，李月还能闻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她顿时涨红了脸，忙从他怀里出来。 但这会儿车子还在颠簸，她坐都坐不稳，刚挣扎出来又撞进去。 “别乱动。” 冯炽低头警告了声。 李月控制不住地涌起了一股憋屈。 车子终于平稳了，李月也终于从冯炽怀里出了来。 立马离他远远的。 冯炽看到她动作，冷笑了声。 前面开车的小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况，小心地驾车。 他不知道后排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会儿的氛围非常不对，甚至感觉车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头儿的媳妇失踪了三个月，他和营里的兄弟就艰苦地过了三个月，本来冯营长在营里就有活阎王之称，在这三个月他演变得更加的可怕。 小汪是非常能理解，毕竟媳妇跟人跑了，谁也接受不了。 现在终于找回来了，简直是可喜可贺。 不过就是，营长的怒气还没消。 他和兄弟们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苦日子。 至于营长会不会和他媳妇离婚，这个小汪觉得不会。 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个孩子，还有，营长媳妇长得这么招人，有不怕死的战士曾经在宿舍偷偷谈论冯营长的婚后生活。 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大家肉眼所见地看到营长脸上的变化，眉头舒展，脸上的冷峻之色淡化。 有过来人说，这一看就是吃饱了的样子，像冯营长媳妇那样的极品，冯营长一定吃得很好。 这些话让小汪一个未婚男同志听得耳热，但仔细想想，自己偶尔做个那样的梦，醒来都觉得销魂异常，更不用说冯营长了。 所以小汪觉得营长舍不得离婚。 第一卷 第4章 实在过不去就离婚 大概两个小时，车子到了营区家属院门口。 小汪率先下了车，要过来给嫂子开车门，但鬼使神差地在开门之前看了眼下车的冯炽，触及到老大的神色，他立马收回了手。 李月自己开门下车。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看了，这边看着比茶香村要开阔很多，也城市化一些，但她完全没有印象。 记忆告诉她，她没有来过这里。 家属院门口值班的战士给冯炽敬了个军礼，再齐齐喊了声李月，“嫂子！” 李月察觉到他们在偷偷打量自己。 这显然他们都是认识自己的，她在这个地方生活过。 李月跟在冯炽后面进家属院，家属院也很开阔，里面一片片一排排的房子，有楼房也有平房。 正走着，迎面走来两个媳妇走，看到她就哎哟了声，“弟妹回来了。” 那个声音，那个神情，让李月有些不适。 她不认识这两人，但显然她们认识她，她朝两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快步跟上冯炽。 她隐约听到身后那两个媳妇发出了啧啧的稀奇声。 李月心情复杂。 冯炽的房子是一间平房，前面有一块空地，房子很简单，他拿出钥匙开门，让她进屋。 李月一进屋就看到架子上挂着的孩子背带和小被子，以及鞋架上的一双女式皮鞋。 冯炽把军帽挂到了架子上，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流畅的肌肉，拿过储物柜上的暖水瓶，给她倒了杯水。 李月刚要接过来，嘴里的谢谢已经说出一半，冯炽的手却是转了方向，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他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热。” 她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说刚出来的水比较烫，直接拿会烫到手，她干巴巴地道了声谢。 冯炽看着她，她皮肤软白，羽睫轻颤，显现出她这会儿的忐忑紧张，又乖巧可人，就如同小时候，她闯祸后被抓包的模样。 非常有欺骗性的一张脸。 他强压下心尖的痒意，“这是你住了两年的家，有想起来吗？” 李月摇头，小心地问：“冯、营长，结婚证我可以看一下吗？” “你叫我什么？” 李月被他冷冷瞥过来的眸光弄得更加忐忑，“孩子爸？” 还是缤缤爸？ 村里的那些媳妇都是这样喊丈夫的。 冯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叫我名字不犯法。” 李月赶紧点头。 冯炽进了房间，再出来时他手上多了张纸。 这张纸就是结婚证了，李月接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右上角的一张结婚证，是她和冯炽。 冯炽穿着身军装，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而她则是穿着件白衬衫，头发被波点发箍别着，全部披到身后，她眼睛看着镜头，嘴角微微扬起，肆意明媚。 再看左边的字，名字、出生日期，几年几月几日登记结婚。 男的名字叫冯炽，今年二十五岁，女叫沈清欢，今年二十二岁。 他们真的是夫妻…… 原来她叫沈清欢，并不是叫李月。 “想起来了？这婚还是你缠着跟我结的。”冯炽觑着她闲闲的说道。 沈清欢摇头，听到他后面那一句，她不由问：“那我为什么要跑？” 既然是她主动的，那她为什么要跑？ “你离家一个月后，我查到在风城研究所的许见文也请假了，他请假时间是你离家后的第二天，之后他一直没有回所，也没有消息。”冯炽声音有些冷，“许见文和你同一个大院长大，你对他很欣赏。” 她和他吵架的时候虽然没有提许见文，但有说过他不体贴不温柔，这两个特征，她以前跟人说过许见文有。 “你怀疑我们私奔了吗？”沈清欢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块。” “我在查，但我希望不是。”冯炽看着她，“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你脑子是怎么回事。” 沈清欢：“好。” 她也想早点恢复记忆，什么都不知道，非常没有安全感。 “缤缤呢？”她把结婚证还给他，屋里没其他人，孩子应该是托人帮忙带吧？毕竟他们结婚才两年多，这孩子最多不过一岁。 冯炽放好了结婚证才回她，“托了胜英嫂子帮忙照看，晚些我去接她回来，我下午还要回一趟营里，你吃什么？” 这会儿是下午一点三十分这样，沈清欢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还没有吃饭。 确实是饿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都可以。” 冯炽没说什么，熟练地拿出鸡蛋面粉青菜，到了门口的厨房揉面切菜。 沈清欢不好意思等着吃，也过去打算帮下忙。 她刚醒来的时候是不会烧火做饭的，也不知道是她本来就不会，还是忘记了。 阿婆手把手教她，她现在能简单地切个菜炒个青菜这样。 只是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冯炽却是道：“这里不用你，你去卫生间，外面抽屉的粉色那条毛巾是你的，储物柜上有热水，你要洗脸就去洗。房间衣柜也有你的衣服，你要换，自己去拿。” 沈清欢脚步顿了顿，“好。” 她没好进房间翻衣柜，去洗澡房外面的小柜子里拿到冯炽说的粉色毛巾，没拿热水，直接用冷水泡了泡，再往脸上擦。 擦完脸看到墙壁上有块镜子，她站过去看了看，发现她头发有些乱，今天她是盘了头发的，走的时候，只匆匆编了两条辫子。 现在看着又土又狼狈。 是的，她下意识就觉得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茶香村的时候，大伙都是这样穿，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但她就是觉得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穿。 可能是她原生家庭较好的吧，没受过什么苦，对穿着还能挑剔。 她把头发散开，重新再编了两根辫子，这不叫土，叫朴实。 她出来时，看到冯炽已经把面条做好了。 “过来吃。” 两碗鸡蛋青菜面条，她在餐桌旁坐了起来，其中一碗面条就放到了她面前。 然后她就注意到，自己的面条里卧了两个荷包蛋，而冯炽碗里只有一个，她不由愣了愣。 在茶香村，那些老嬷嬷大婶大娘，都爱教育年轻媳妇、年轻姑娘，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有好东西都得紧着男人。 男人们也是这样奉行的，好东西都紧着自己，不会顾媳妇。 冯炽已经开始吃了，看她没动筷子，眉头微拧，“怎么了？” 沈清欢问：“怎么我这儿有两个鸡蛋？” “家里只剩下三个鸡蛋，一起煮了。” 看冯炽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只好默默吃面，面条挺有劲道的，看着是富强粉，味道很好。 面条她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实在是冯炽给她盛面条的碗太大了。 冯炽已经吃完了，注意到她停下筷子，又朝看她过来，“又怎么了？” 沈清欢不好意思，“我吃不下了。” 冯炽：“把鸡蛋吃了。” 沈清欢只好吃了个鸡蛋，但剩下的实在是吃不下。 冯炽皱了下眉头，把她碗拿了过去，然后把面条倒进了他碗里，他几口吃完了。 沈清欢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怎么吃她吃剩的？ 冯炽吃完把碗筷子收拾到厨房洗了，然后出来戴上军帽，“我回营处理点事，你先在家，房间门没关，你要休息就进去休息，水壶有水，柜子里有饼干，是你以前买的，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说到后面，他眸光黑沉，“清欢，你既然选择回来，就好好的待着，别再给我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如果你实在跟我过不下去，我这边可以申请离婚。” 沈清欢心头一颤。 第一卷 第5章 见到孩子 冯炽离开了。 沈清欢被他临走前说的话弄得心乱。 他离婚的话都说得出来。 那他又去找自己回来做什么？ 看来是在敲打她。 她有孩子不可能离婚的，离了婚孩子怎么办？以这冯炽的职位，她肯定抢不到孩子的抚养权。 沈清欢一时没事做，打量起冯炽这房子来，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两个房间，有浴室，厨房在外面。 墙身糊了层石灰，看着干净亮堂，正中央是个长形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台电视，柜子旁边有个冰箱。 另一面就是一套竹子做的沙发，边上铺了垫子，沙发旁边是一张儿童椅子。 家里收拾得很整洁，所有东西都规规矩矩地放着。 电视机旁边放了个木头摆件，沈清欢以为是倒了，她伸手去扶起来。 发现是个木头雕的摆件，一个小人在荡秋千，挺别致的。 沈清欢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发现底下有字，她抬起来看了看，写的是沈清欢工作顺利。 这应该是别人送她的礼物。 那她有工作吗？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桂云，你旁边这邻居是不是回来了？” “不知道哦，我中午做饭时没看到有人，要我说，这种女人最好别回来，省得祸害人。” “还真是，冯营长这样的好男人，她竟然还要跑，我好几回路过，看到都是冯营长背着孩子做饭，她就在屋里看电视，啥都不做，啧啧，以后有她后悔的。” “我作为邻居最清楚不过了，她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全都是冯营长给她伺候。她有个当知青的姐妹，来看过她几回，那姐妹一看就是过得苦，她们应该是当知青时认识的，这沈清欢为了摆脱当知青，才找冯营长结婚。” 这话落下，扬起了好几声惊呼。 纷纷骂她算计，不要脸，不知足，同为女人都为她感到可耻。 沈清欢听得震惊，她朝门外看去，有四个媳妇正往前面水池那边，刚好她们也看到她了。 她们脸上先是惊讶，再到尴尬，接着是鄙夷。 有个看着三十出头的媳妇神色倒还好，朝她走了过来，“弟妹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你家冯营长找得你都快找疯了。” 沈清欢听她这样说，脸上不由有些窘迫，虽然自己不记得了，但人家都点名道姓了，而且她也真的是被冯炽抓回来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朝她笑笑，“嗯回来了。” 黄水兰眼中闪过抹惊讶，像是没有想到沈清欢这会儿的态度这么好，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容，“回来就对了，我听胜英嫂子说，你家孩子天天闹着要你呢，孩子这么小，没妈多可怜。” 听到孩子，沈清欢忍不住心生愧疚，想见孩子的念头变得强烈，虽然冯炽说晚些去接孩子回来，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问：“不知道胜英嫂子现在方不方便，我、我想过去看看孩子。” “哪有不方便的，你想去就去呗，她这两天说要去菜地把芥菜都收了回来做腌菜，你去带孩子，正好她空出手来弄她的菜。” 沈清欢给她道谢，但又犯起难来，她不知道胜英嫂子的家在哪里。 “嫂子，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我……” “怕胜英嫂子说你是吧？我还以为你不怕呢，行吧，我和你过去。” 沈清欢让她等等，她去抽屉里找出冯炽说的饼干，一袋子拿了出来，给眼前的嫂子拿了两包。 “嫂子不好意思，麻烦到你。” 黄水兰推回去，“你留着给孩子吃吧。” 沈清欢坚持让她拿，“家里还有呢。” 黄水兰推脱不开放到了兜里，她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胜英嫂子的家不远，在后面一排的房子，走过去六七分钟。 一间平房前，有两个媳妇边整理着豆子边聊天，其中一个齐耳短发的媳妇旁边还有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孩子能看得出来是个女孩，长得像个雪团子似的，她成功跑到短发媳妇身边后，咧着四颗乳牙开心地笑起来，非常的可爱。 沈清欢看着她眼睛也舍不得眨，这是缤缤吗？ 齐耳短发的媳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过来，她脸色顿时一顿，然后跟旁边的女童说：“缤缤你妈妈回来了。” 沈清欢走上前，女童也看到她了，先是愣了下，然后激动地朝她跑来。 沈清欢怕她摔着，赶紧过去接住。 女童伸手环住她脖子，非常的兴奋，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缤缤大概一岁左右的样子，眉眼挺像她的，也有冯炽的影子，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沈清欢不由抱紧了这小人儿，眼底酸涩，她离开了三个月，孩子还记得她，对她一点儿嫌隙都没有，这么开心。 她真是狠得下心来，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抛下跑了。 “你再不回来，缤缤就要忘记你这个妈了。” 沈清欢转过头，跟自己说话的是短发媳妇，她应该就是胜英嫂子，她四十左右的模样，长相英气，气质爽利，看着自己则是一脸的严肃。 她帮自己带孩子，肯定也是个疼孩子的，自己抛下孩子跑了，估计也为孩子感到不平。 沈清欢跟她道：“嫂子，谢谢你帮忙照顾缤缤。” 张胜英摆了摆手，“要带孩子走是吧？她中午吃了一碗糊糊，等下五点左右，你再给她弄点吃的。” 沈清欢记下了。 张胜英说完，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她，“弟妹，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这脸上带着怀疑，然后把视线又放到缤缤身上，“你不会是把孩子抱着一起跑吧？” 沈清欢忙道：“不会的嫂子。 “也是，外面守着有战士，你也走不了，既然回来了，就跟你男人好好过日子，孩子都有了，互相迁下就过去了。” 沈清欢听得脸颊发热，“我知道了嫂子。” 张胜英把缤缤的东西收拾了下，让她一起带回去。 沈清欢把带过来的饼干留下了，胜英嫂子也是说不要的，但趁她不注意还是留了下来。 冯炽处理完营里的事回到家里。 大门从外面关上，屋子里空无一人，房门和洗澡房的门都是开着的，里面都没有人，脑海里还闪现着她乖乖答应在家等他的模样。 他眸中的冷戾迅速堆积，转身大步往外走。 第一卷 第6章 抢了别人的男人 “冯营长，你这是去……” 有人跟冯炽打招呼，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的背影，他不由嘀咕，“难道是营里出了什么紧急任务？” 冯炽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顿了下，眸中情绪消散，眉间舒展开来，抬步走了过去。 沈清欢抱着孩子往家里走，看到突然出现的冯炽她都有些吓一跳，“冯、冯炽……” 他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冯炽先在她脸上扫了眼，才往女儿那儿看，小家伙是肉眼所见的高兴，她小手攀着女人的肩膀，对他这个爸爸也不稀罕了。 “你怎么去接孩子了？你想起来了？”冯炽边给她拿过手上的包裹，边盯着她问道。 沈清欢摇头，“我拜托一个嫂子带我去的。” 冯炽拿过包裹之后还打算去抱女儿，但小家伙把他手推开了，完全不稀罕的样子，让他好气又好笑。 沈清欢看着这一幕，又新奇又感动。 小家伙竟然这么黏她！ 和冯炽回到家，沈清欢把孩子放下，陪她玩。 她没有带孩子的记忆，又加上对孩子愧疚，她陪孩子玩的时候都是顺着她。 小家伙非常活泼，她一落地就跑去角落里把她的玩具拉出来，拿给沈清欢看，一副要跟她分享的样子。 冯炽看了沈清欢一眼，“你带得了孩子吗？” 沈清欢点头，觉得这个小不点不闹不哭的，也挺好带的。 “我去服务站买些菜。”冯炽说完又补了句，“别乱跑。” 沈清欢应了声。 他离开后，缤缤坐到一个小木马上伸手指着外面，意思要出去玩。 门口有块空地，倒也有地方，沈清欢带了她出去。 门口前面没多远有个水池，水池旁有水龙头，有几个媳妇在那儿洗刷东西。 有带孩子过来的，孩子就在旁边打闹，现在缤缤拿了玩具在门口玩，就跑了过来。 有三个孩子跑了过来，两岁到五岁的模样，缤缤和他们凑一起是最小的。 沈清欢给三孩子拿了玩具在旁边玩，但有个三岁左右小男孩不爱自己手上的小皮球，扑过来就去抢缤缤坐着的小木马。 沈清欢眼疾手快把他拉开，孩子一下就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水池那边就冲了个媳妇过来，冲沈清欢就骂：“沈清欢你欺负我儿子做啥？” 沈清欢肯定自己刚才没有很用力，就把孩子拉开，孩子是自己坐下来的，“孩子要抢缤缤的木马，整个人撞下来，我把他拉开而已，我没欺负他。” 那媳妇拉过哭泣的小男孩，犹自生气，“那他咋会哭？我看到你把他推到地上了……” 说到一半看到了个人，她急忙喊道：“肖医生你快过来，看我儿子有没有摔出问题。” 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同志快步走了过来，先是看到了沈清欢一眼，眸中闪过抹什么，很快露了个礼貌的笑容来，“嫂子你回来了。” 然后帮那媳妇看小男孩摔到的地方，小男孩还在哭，但他在身上并没有摔伤的地方。 肖雅问了下事情经过，然后问那小男孩，“虎子，你觉得哪里疼？” 小男孩一会儿指屁股一会儿指大腿。 肖雅就道：“怕是要去医院检查下才知道，有时候伤到筋骨也看不出来。” 那媳妇就尖叫了声，愤恨地瞪着沈清欢，“沈清欢孩子跟你啥仇啥怨，你竟然这样害孩子，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有个好歹，要你偿命！” 沈清欢对这位叫肖医生的女同志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她一句话就把小男孩的妈怒气炸起，她微妙地感受到这位肖医生也不太喜欢自己。 “肖医生、嫂子，孩子身上穿着厚衣服，就坐到了地上，身上别说是破皮了，连红印子都没有一个，这样也能伤到筋骨吗？是不是我以前对你们有所得罪，所以你们这样针对我？” 这会儿还有几个媳妇在围观，听她这样说，大伙都没说话，刚才弄开孩子衣服的时候，她们也看到了，孩子身上确实没看到有伤，孩子又不是从高空掉下，怎么会伤到骨头？ 沈清欢蹲下来给那孩子拿了颗糖，“虎子你刚才是不是想坐缤缤的木马？阿姨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坐，你能告诉阿姨吗？” 虎子拿过糖不哭了，点了点头。 沈清欢再和他道：“刚才你跑得太快了，缤缤还小，她还坐不稳，阿姨怕她摔着，拦住了你，让你摔了，阿姨跟你说声对不起，你现在还疼吗？” 虎子摇头，“不疼了。” 沈清欢摸了摸他的脑袋，“虎子没有说谎真棒。” 然后看向那媳妇，“地上的小皮球，还有其他两个孩子手上的玩具，都是我给的，我不至于欺负一个孩子。” 那媳妇黄梅撇了下嘴，“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扔下孩子跟人跑。” 肖雅抿了抿唇，她看向沈清欢的时候就变成一脸的惊讶，然后委屈，“嫂子怎么会这样想？我看孩子哭得厉害，想着以往确实有过这样的病例，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实则是骨折了，我看黄嫂子爱子心切，也是这么一个建议。” 她边说还边从包里掏了个小塑料袋出来，“我听胜英嫂子说缤缤这两天有些积食，我特意给她找了山楂陈皮，本来是要给胜英嫂子的，现在嫂子回来，那我给嫂子吧，这两样直接煮水喝就行。” 沈清欢没有接，“谢谢肖医生，家里有呢，不用了。” 其实她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但她不想承这肖医生的人情。 黄梅看不过，“肖医生别给了，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她防着你呢，抢了别人的男人不好好珍惜，还要跟人私奔，真没见过这种人。” 她的话说完，其他人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来。 肖雅低声道：“嫂子别说了。” 沈清欢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依不饶，也是生气了，“嫂子说话要有证据，我抢谁男人了？” 黄梅就看沈清欢不顺眼，知道自己没理，依然是理直气壮，“做得出来怕啥别人说，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呢？当初肖医生和冯营长相看，你横插了只脚进来，把冯营长抢了，你真够不要脸的。” 第一卷 第7章 我带孩子回老家好了 抢了肖医生的男人？ 沈清欢不由看向了那肖医生，肖医生听到黄梅的话后眼圈竟然红了。 “嫂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当初，没、没定下来呢，沈嫂子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黄梅看到肖雅这样的神色愈发地替她不岔，“啥没定下来，冯营长受伤住院都是你照顾的，你们本来就说好了的，是她这个不要脸的，仗着和冯营长从小认识，就死缠烂打地缠上来，生生拆散了你们，要我说，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就应该驱出我们大院。” 其他人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变了变，带上了不满和厌恶。 沈清欢极力去想，也没有找到当初结婚的记忆，她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时之间拿不出话来反驳。 黄梅呸了一声，“抢了也不珍惜，没见过这么可恶的，生了孩子还抛下孩子跟野男人跑路，如果我是你，真没这个脸回来！” 肖雅的眼圈更加红了，悄悄去向沈清欢，看她无法反驳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的解气。 现在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她为了逃避当知青抢了自己的男人，还不珍惜，还要抛下孩子跟人私奔，这样的严重作风问题，缺德行为，就算冯炽还愿意要她，她怕也在家属院待不下去。 “谁告诉你的？赵军吗？” 突然一道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黄梅抬头一看，发现是沈清欢的男人冯炽。 她心头一跳，赵军是她男人的名字，听说这冯营长有着活阎王之称，家世还非常显赫，自家男人在他职位之下，她有些懊恼，赶紧回道：“不、不是。” 说完就抱过儿子走开。 冯炽视线扫视过其他人，声音冷肃：“清欢三个月前外出出了意外，和野男人没有任何关系，希望大家慎言。” 沈清欢愣愣地看着冯炽，他这是在维护她。 虽然他很强势，但好像对她挺好的。 他刚从服务站买东西回来，手上拿着兜鸡蛋、青菜还有一条鱼。 但一身军装气势摄人，稳稳地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那些恶意。 让人徒生了满满的安全感。 围观看热闹的人找借口离开了。 剩下肖雅没走。 她咬了咬唇，没想到沈清欢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还维护她。 她换了个表情，“冯大哥，我刚说给缤缤带了些消积的山楂干，嫂子说不用了，但我看缤缤，她还有些积食。” 沈清欢皱了下眉头，这肖雅是在给她上眼药吗？ 孩子有些积食冯炽是知道的，不过他也给孩子买了，道：“不用了，我刚在服务站也买了。” 肖雅点点头，“那就好，山楂干水不用煮太久的，十五分钟就可以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跟沈清欢道：“嫂子，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连缤缤她也挥了挥手。 沈清欢没有说话。 等人走了，她问冯炽，“你们以前相看过吗？” 难道她真抢了肖医生的男人？ 冯炽抱起缠着他的女儿，看了女人一眼，“没有，怎么问起这个？” 沈清欢抿了抿唇，“刚才那些人说我抢了肖医生的男人，说我们结婚之前，你和肖医生相看过。” 冯炽眸色微沉，“没有的事，这事我会处理的。” 沈清欢心里松了口气，伸手去给他拿菜，毕竟他这会儿抱着孩子。 冯炽没让她拿，径自放到了厨房里。 现在快下午五点了，沈清欢想起胜英嫂子说要给缤缤做吃的。 她跟过去，“晚上吃饭还是吃面条？” “大人吃饭，缤缤吃面条。” “我来做吧。” “不用。” 沈清欢只好抱过孩子到屋里看着。 想到中午那些媳妇的背后议论，她以前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冯炽给缤缤做的是鱼肉碎拌面条，那鱼肉都被他仔细去过刺了。 他弄好后，把孩子放到儿童椅子上，让她自己勺着吃。 沈清欢在旁边看着，发现孩子真的能自己吃，一口一口，都精准放到了嘴巴里。 她忍不住表扬她，“真厉害啊缤缤。” 小家伙可能听懂了，她小表情一下变得得意起来。 可爱得不行。 之后沈清欢和冯炽吃的是红烧鱼块，炒青菜，还有一份炒蛋，蒸的米饭。 吃饭的时候，冯炽几乎没说话。 沈清欢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刚才虽然是在外人面前维护了她，但听到那样的话，换谁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她犹豫了下，问道：“冯炽，我是不是让你丢脸了？” 冯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就好，以后安分一点。” 沈清欢愣了愣，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涌起了股委屈。 外面那些人指指点点，她以后在这里怕也交不到什么朋友，而他听到那些话也会生气，这样，她和他怕也成怨偶了。 “那、那我回老家好了，我带缤缤回安城，以后你也……” 结婚证上有写，她和冯炽都是安城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冯炽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又冷又硬，“你是回去避流言，还是等许见文？” 沈清欢没想到他会扯到那个姓许的身上，她明明说了自己现在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她见什么许见文？ “我没有要见他，你别冤枉我。” 冯炽冷笑了声，“你哪儿都不能去，好好给我待在这里。” 撂下这话，他把孩子背到背上，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沈清欢又气又委屈。 她现在在他眼里是不是做什么都动机不纯？ 没一会儿，冯炽提了水去浴室准备给缤缤洗澡。 沈清欢看他忙进忙出的，又做家务又带孩子的，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过去帮忙。 但她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打滑，一下子就往墙上跌去。 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好歹的时候，身体一轻，她被冯炽抱住了。 他还是那张冷脸，“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沈清欢脸色发窘，忙要从他怀里起来，冯炽又制止住了她，“别动，我给你看看。” 说完把她横抱了起来。 她心跳不禁加速。 冯炽把她抱到了沙发上，蹲下来给她查看脚踝。 他头发极短，头颈线条流畅，肩宽腰窄，套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的肌肉线条，他专注的模样，让人又动容又心安。 沈清欢这会儿才感觉到脚踝有些疼，她看了下，发现脚踝处多了块红印。 冯炽起身拿了瓶酒过来，倒了些在掌心抹在了她脚踝处，用力给她揉搓。 她疼得叫出声，冯炽动作轻了些，过了会儿，“你看看还疼不疼？” 沈清欢站起来感受了下，发现不疼了，她心里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疼了。” 冯炽没说话，给灿灿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沈清欢跟过去，“冯炽，你跟我说说，我可以给孩子洗的。” 第一卷 第8章 一起睡 冯炽看了女人一眼，她如葡萄般的眸子里带着忐忑，一副怕被抛弃的小兽一样，他心尖微痒，“明天再说吧，你去找衣服，现在有热水，你也可以洗澡了。” 沈清欢点了点头，这会儿她心里的气全消了，但到了房间打开柜子后，她不知道拿什么衣服合适。 还是冯炽过来，给她拿了套，连同内裤都给她拿了，她脸色不由红了红，不太敢看他，赶紧去了洗澡房。 洗澡的时候，沈清欢想到这房子只有一张床，那么晚上，应该是和冯炽睡一块了。 她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但夫妻本来就应该睡一起的。 缤缤这小家伙可能下午没睡，这会儿洗过澡就开始犯困了。 冯炽现在也是很了解她的习性了，一犯困不会马上睡，得背着晃一会儿才睡。 把孩子背到身后，拿了孩子换下的尿布被褥衣服到门口洗。 他训练的衣服和孩子的衣服会比较脏，都得出力气才能洗得干净。 他家女人没有这个力气。 对于路过的同僚发出，“哎老冯，你咋还自己洗衣服。”他是不置可否，甚至建议他们也参与家庭劳动中。 刚把女儿的尿布搓完，就看到沈清欢。 她刚洗完澡，穿着套秋款碎花睡衣，脸上和发根都带着水汽，在灯光下，五官更显得纯净柔美，皮肤雪白。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 沈清欢对于冯炽又带孩子又洗衣服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要过去帮忙，冯炽还是道：“这儿不用你。” 她只好去看缤缤，冯炽背上的小家伙已经睡了。 小家伙睡着的模样真的像小天使，眼睫毛像把小扇子，嘴巴微翘，小脸嘟嘟的，沈清欢看得心头软成了一片。 她提醒冯炽：“孩子睡了。” 冯炽点头，洗了手，进了房间把女儿放了下来，轻手轻脚放到了婴儿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沈清欢跟着后面小声问他：“她不跟大人睡吗？” 她看别的孩子，这么大的都是和大人一起睡的，就是怕孩子半夜踢被子，容易生病着凉。 冯炽语气平静，“自己睡能避免被大人压到的风险，你睡觉喜欢乱动，会弄到孩子。” 说完又补充了句，“我一岁就自主睡觉了。” 沈清欢脸红了红，她睡觉有这么不老实吗？ “你先睡。”冯炽拿衣服出了去，看样子是去洗澡。 沈清欢没睡，她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就坐在床边看孩子，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小孩子的睡姿特别可爱，她双手放到脑袋两边，像投降一样，被子下的腿像青蛙一样曲着，偶尔她的小嘴会动几下，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喝奶。 孩子的鼻子和嘴巴长得像冯炽，眉眼像她，这是既像妈也像爸的长相，因为爸妈都长得好看，没有短板，所以孩子也长得很好看。 感觉以前的她还挺会挑人的，挑到了冯炽这样好看的男人。 所以生的孩子也好看。 沈清欢正沉浸在拥有漂亮可爱孩子的幸福中，忽听到外面大门传来关门动静，看样子是冯炽洗完澡准备关门睡觉了，她忙不迭地关灯，然后躺了下来，心脏怦怦直跳。 果然没一会儿，冯炽进来了， 他没有开灯。 但进来的时候先往缤缤小床那儿看了看，给她弄了下被子还是怎么的，然后才往大床这儿来。 沈清欢感觉到床板受压的动静，北炽在她旁边坐下了，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虽然两人没有皮肤碰到，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以及热烈的温度。 非常的紧张。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但没一会儿，感受到冯炽伸了手过来，搭到了她腹部。 她一动都不敢动。 她知道的，夫妻都会做那种事。 她记忆里没有告诉她任何，但她潜意识里就有这个认知，就好比她知道出行要坐车，军人是保家卫国的。 冯炽的手心滚烫，微微用力，他倾身过来，吻落到了她唇上。 沈清欢心脏猛地一跳，她睁开了下眼睛，通过外面模糊的路灯，隐约看到冯炽脸部轮廓，感觉他也在看她，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睛，手紧张地抓住了被子。 冯炽的吻热烈霸道，她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伸手推他。 冯炽把她放开了，他染了欲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迅速冷却了下来，变得晦暗不明。她离家前，对他的求欢也是这般抗拒。 “睡吧。” 沈清欢听到他这话松了口气，但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想不通。 翻了个身，背对着冯炽。 渐渐地就睡着了。 冯炽看着女人背对着自己，心头又是窒了下。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的原因，沈清欢睡着有些不踏实，她听到缤缤嘤嘤哭声，她马上就醒了过来。 发现冯炽已经比她还醒得快，这会儿他已经开了灯，查看起孩子的情况来。 沈清欢下床走过去，“缤缤怎么了？” 孩子这会儿是闭着眼睛的，但嘴巴张着，发出假哭。 “尿了。”冯炽熟练地给孩子换尿布，换好后，孩子果然又呼呼地睡了。 刚才哭，应该是尿湿了不舒服。 沈清欢看得稀奇，这小家伙脸上是一点儿泪都没有的，刚才的嘤嘤哭声好像不是她，还知道尿湿了找大人，真是个小机灵。 她小声问冯炽：“要不要给她喂奶？” 孩子还在喝奶粉，除了吃辅食之外，她一天要喝个两三回奶粉。 这么小的孩子半夜应该也喝吧？ “不用，她现在可以睡整觉，早上再给她喝。”冯炽说完把孩子换下来的尿布被子尿垫拿了出去。 沈清欢又蹲在床上看孩子，直到冯炽回来。 她抬脸再次问他，“我没回来前，晚上也是你带缤缤睡吗？” “只要不出任务，都是。” “那早上起来你就把缤缤抱到胜英嫂子那里啊？” “嗯。”冯炽把灯熄了。 沈清欢小声道：“辛苦你了。” 冯炽躺了下来，“她是我女儿，我的份内事。” 沈清欢忽然感觉心口有些酸胀，他真的是个好爸爸。 对于妻子离家，他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还要做家务，在她面前也没有一句抱怨。 孩子也就这半夜尿过一回，一觉就睡到天亮了。 第一卷 第9章 恢复记忆看缘分 沈清欢醒来的时候看到缤缤在小床上坐着，朝她咿咿呀呀说着嘤语。 小家伙有时候能嘣一两个字出来，比如说要和不要，还有吃，但很多时候说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冯炽已经不在床上，沈清欢赶紧起了来，过去抱孩子。 她准备带孩子出房间的时候，冯炽冲了奶粉进来。 缤缤朝冯炽伸手要。 冯炽把她抱到外面沙发上喝。 小家伙抱着奶瓶，歪坐在沙发上，喝得一副大爷的模样。 沈清欢忍不住笑，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缤缤真厉害。” 小家伙听懂了，把奶嘴拿出来，朝她得意一笑，然后又把奶嘴放回去。 可爱得不行。 吃过早餐冯炽给她拿了个小盒子，里面放着钱和票，钱有五百块，票有粮票肉票布票工业票等。 “买东西可以去服务站买，不过服务站品类不多，想要别的，等赶集日去市区集市买，你可以跟我说，我有空陪你去。”冯炽交代道。 “我上午请了假，我和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缤缤先给胜英嫂子看着。” 沈清欢也想知道自己失忆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恢复。 她进房间换了件姜黄色的外套，配了条杏色裤子，她发现，柜子里很多好看的衣服，衣服背心裙子都有，很多都挺新的，看着没穿两回。 看得出来，以前的自己是个爱美的，当然，现在也是，看到这些衣服，她心情也会变得好好。 也看得出来，冯炽对她很不错，给钱大方，要什么买什么，衣柜里她的衣服占了大半，冯炽的衣服在小小的角落里，几乎都是军装。 她鞋子也有好几双，夏天的凉鞋有两双，春秋的单鞋也有两双，运动鞋皮鞋也各有两双，靴子也有一双。 这些鞋子，还有衣服，一看就是价格不便宜的，质感都很好的那种。 一双鞋、一件衣服怕要顶人家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冯炽的工资不会全给她买这些了吧？ 沈清欢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涌起了愧疚。 她以后不能这样大手大脚了。 要不然以后养孩子都没有钱。 冯炽看到女人出来，看自己的神色里带着不好意思，问：“怎么了？” “冯炽，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一百零五块。” 这工资算挺高了，沈清欢觉得，仔细点花，一个月能存得下大半。 “你想买什么？” 沈清欢摇头，“没有什么要买的，就是觉得，这钱不能乱花。” 冯炽把她身后的门带上，垂眸看了她一眼，“想花就花，我养得起你。” 沈清欢不赞同，“我们不是还有孩子吗？哪里能乱花。” 肯定给孩子存钱啊，要不然有些什么事，得抓瞎。 “走吧，孩子多生两个我也养得起。” 他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沈清欢看着他背影，拧了下眉头，什么多生两个。 过去胜英嫂子的路上，碰到一些媳妇或战士，冯炽都会给她介绍，让她认识。 把孩子交给胜英嫂子照看后，沈清欢由冯炽带着去了医院。 沈清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身体有些营养不良，气虚，之前的着凉还没好全，其他没什么了。 冯炽问医生，她为什么会失忆。 医生这边猜测，她摔到过头，脑部组织比较复杂，之前引起过严重的脑震荡，失忆了也有可能。 至于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这个看缘分。 沈清欢听出了医生潜在的安慰，心里一时间沉甸甸的。 她是不是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了？ 她想不起来生她养她的父母，她的老师她的同学她的朋友。 她就像一个没有来处的人。 冯炽看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安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包括你父母、亲戚同学和朋友，从小到大的事。” 沈清欢愣了愣。 冯炽要给她拿药，让她在诊室外面等。 “别乱走，我一会儿回来。” “好。”沈清欢点了点头，她对这医院没有记忆，自然是不敢乱走的。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想着冯炽刚才的话，她什么事他都知道吗？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对她了解得真透彻，连她家的亲戚和她交的朋友都知道，是她以前跟他说的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休息室有人在说话，而且提到了肖雅，沈清欢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想到肖雅是医生，在医院也正常。 “肖雅，黄主任介绍的那个人你有没有去看？” “我暂时不考虑这些，我没去。” “你啊，还在想冯营长？人家孩子都有了，就算他媳妇跑了，你过去也是给人当后妈，你愿意啊？” 沈清欢摒住了呼吸，不由往休息室门口更靠近些，肖医生这是还在等冯炽？ 休息室沉默了会儿，那个应该是肖雅的好友，又开口了，“说起来，要不是那个姓沈的，你现在都和冯营长结婚，孩子都生了。他在医院养伤的时候也是你照顾的，你们都已经互生情愫，感情甚笃，后来又是孙师长牵线相看，哪个不说你们般配？” “真是没见过那样不要脸的女人，长得一脸狐媚相，我都怀疑她对冯营长使了特殊手段，逼迫冯营长对她负责，跟她结婚。” 沈清欢听得皱眉，冯炽不是说他和肖雅没有相看过吗？ 走廊上有人过来，里面休息室也没有再说话。 沈清欢也走到了走廊另一头，过了会儿，冯炽拿药回来。 他穿着军装，高大挺拔，气势凌厉，看到他的第一眼，往往会因为他的气场而忽略他的长相，而他的长相却是非常英俊，鼻子高挺眸子深邃，骨感优越。 虽然他性格清冷，人也比较强势，但也顶不住他前程好，长相好。有姑娘喜欢，好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就算她没有回来，他带着一个孩子去相看，怕也是抢手的。 他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看她看自己看得愣愣的模样，眸子清冷的神色消缓，“拿好了，走吧。” 沈清欢点了点头，正要抬步离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同志过来帮帮忙。” 她转过身，看到是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同志神色焦急，她在喊冯炽，“有人挂墙外面了，快！” 冯炽把药给她，就跑了过去。 沈清欢也赶紧跟在后面。 第一卷 第10章 配合得真好 那是一间病房，这会儿乱糟糟的。 一看到冯炽，大伙就给他让了道，让到他窗户那儿去。 好几个人挤在窗户那里，沈清欢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就问旁边的大娘，“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指着旁边的一张空病床，道：“这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和家人吵了几句就冲到窗户那儿要跳下去，有个医生过去拉她，她把人家也弄到外面去了，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掉下去，哎哟你说这小年轻气性咋这么大，家人说两句也不乐意。” 沈清欢对大娘后面的两句不予置评，看到窗户上已经没了冯炽的身影，她这心也提了上来。 这儿是三楼，要是掉下去，后果真不堪设想。 要跳楼姑娘的家属，一声一声在旁边哭着，跟旁边的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沈清欢听得心烦，她正要扯床单去帮忙时，就看到冯炽上来了。 冯炽先推了一个人上来，接着抱着一人一起回到了房间里。 先被他推上来的竟然是肖雅，肖雅这一落地就赶紧转身去帮冯炽的忙，“冯大哥把她放病床上，她情况有些不对，我给她看看。” 冯炽依言把人放到了病床，他后面救上来的是个年轻女人，她这会儿头发散乱，神情癫狂，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放开我，啊啊，我不要活了，我好痛……” 因为这病人是位女同志，冯炽也不太好抓她，他转头和病房其他人道：“女同志过来帮下忙。” 沈清欢就走上前，冯炽却是制止住她，“你别过来，在外面等我。” 沈清欢脚步顿了顿，他干嘛？为什么不用她？ 肖雅这时边让护士去拿药，边跟冯炽道：“冯大哥麻烦你帮忙按住她，这病人应该是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 说完又和那病人说道：“你冷静一点，你要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的爱人，还有你的孩子，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那病人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还在奋力挣扎着。 冯炽扯了床单把病人的手脚捆了，病人嘴巴还在叫喊着，“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吃药，一点儿用都没有，放开我……” 肖雅极力安抚她。 一个军人一个医生，一个武力制止病人发病，一个医治。 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看得都能会心一笑。 但沈清欢笑不出来，她甚至觉得有些刺目，虽然她知道这是突发情况，两人这样非常正常。 “冯炽，你把人捆得太紧了。”她走过去道，病人看着很痛苦，这样捆着她，会更痛苦。但她也知道，不捆着病人又会跑窗户那儿自杀。 所以捆绑那儿松一点的话会好些。 “不是让你出去等我吗？”冯炽转过头一脸严肃。 这不就是大人不想孩子添乱的神色吗？ 沈清欢正要说话，肖雅就推了她一下，“嫂子你让一让，让病人家属进来。” 沈清欢被推得退后两步，一个穿褐色衣服的中年妇女从她身边挤过，“哎我是她婆婆，她叫桂香，她都不知道咋回事，我不过是让她忍忍，谁生病不是这样？难为我这个当婆婆的，伺候了她坐月子，还要伺候她肚子痛，说两句就要死要活的，唉这叫啥事啊。” 肖雅余光看到沈清欢被挤到外围，心情舒畅，转过头，声音愈发的响亮，“婶子，你媳妇不舒服你就别说她了，赶紧劝劝她，别再想不开了。” 那婆婆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行了我不说你了，一个女人家哪来的这么大气性，你也不是啥大户人家出来的，咋就这么娇气……” 肖雅打断了这婆婆的话，又跟那叫桂香的女人道：“你婆婆也是一时情急，你别放在心上，你刚生了孩子是不是？你肯定也不想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妈吧？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 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声音小了一些，挣扎幅度也没那么大了。 肖雅眼底闪过抹自得，不禁看了眼一旁的冯炽，声音愈发的温柔，“桂香，你孩子一定很可爱，你很爱他对不对？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病房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过去劝她，说她不能不孝，不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要让孩子没了妈妈。 只有沈清欢发现那桂香的神色不对，她虽然声音小了，但声线也变得沙哑了，不是她听进去了，而是她喊太久，没什么力气了。 她还在喊着放开她，她很痛。 她脸色看着也不对，加上不停的挣扎抽搐。 沈清欢再次上前，“冯炽你先把她放开，她现在很痛苦。” 冯炽有些无奈，转了下脸问肖雅，“肖医生你觉得呢？” 肖雅轻声道：“冯大哥不能放，嫂子，我知道你想帮人，但是你知道，我们也在帮人，我是医生，要把人按着才能给她治病。” 沈清欢问：“她是什么病？” 肖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冯炽，压低了声音道：“嫂子，病人没多大问题，现在主要是她情绪，你先别提她的病，会刺激到她的。” 到底什么病就是不说。 沈清欢抿了抿唇，俯身过去，拉过桂香的手，给她去按手腕的穴位。 阿婆教过她，有个缓解疼痛的穴位，她打算试一下。 但桂香的手腕被床单捆着，她施展不开，她和冯炽道：“病人她很疼，我想给她按摩一下，冯炽麻烦你解一下她手上的死结。” 冯炽看着她，“什么按摩？别闹，你先回去。” 肖雅觉得好笑，不过她脸上没显，“嫂子你别开玩笑，这穴位不是随便能按的，按出问题不得了的，我知道你很想帮人，但嫂子，这帮人得看情况。” 沈清欢没搭理她，她把手指伸到了桂香的手腕和床单的缝隙里，往一个穴位按了下去。 桂香的喊痛声就缓了下来。 冯炽眉头一动。 “冯炽帮我解开。”沈清欢再次说道。 第一卷 第11章 同志帮我治 冯炽把那病人手上的束缚解开了，他注意到了病人的情况，在沈清欢的手按到她那手腕的时候，那病人的挣扎显然变小了。 他甚至让开了些位置，好让沈清欢操作。 而肖雅则是心头一跳，赶紧阻止沈清欢，提高了声调，“嫂子不可以，你这样会害了桂香……” 但她伸手过去就被冯炽拦住了，她不禁又急又气，“冯大哥你怎么能由着嫂子乱来？” 冯炽淡淡地瞥了眼过去，“你没注意到病人情况好转了吗？” 肖雅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开什么玩笑，这沈清欢一直是个不学无术，连个工作也没有的家庭主妇，现在还能给人看病了？真是笑掉人大牙。 她还要说话，就听到有人说：“哎呀桂香不喊疼了。” 肖雅话头一噎。 沈清欢没管肖雅，她指尖已经按到了桂香的手腕的穴位上，刚才从桂香挣扎的姿势中能看出，她是腰腹的位置疼。 这个位置疼，疼成那样，可能是肾结石，也有可能是阑尾炎。 这样的话，按这手腕上的穴位是可以起到一些缓解作用的。 桂香不再挣扎，有人凑上前去问她，“桂香，你现在感觉咋样？” 桂香的脸色是肉眼所见变好了很多，听到有人问，她不再是刚才发疯的状态，还能回答，“我感觉没那么痛了。” 沈清欢继续给她按着手腕，让她再调整呼吸。 桂香照做。 肖雅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这时候桂香的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进了病房。 桂香的疼痛得到了缓解，也配合起医生来，由他们带着去了其他科室做仪器检查。 她走之前和沈清欢感激道：“谢谢你同志。” 沈清欢回她，“不客气的。” 能帮到人，她也很高兴，阿婆教她的本领，她是第一次在阿婆以外的人身上操作，很高兴能起到效果。 这喜悦的心情不禁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冯炽眸光微凝，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这鲜活的模样他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了，心尖一时之间有些酸麻。 他想把人搂过来，但碍于这儿都是人，护着她往外走，至于她会的这一套按摩手法，只能归于救她的李阿婆，那李阿婆是茶香村比较有名的赤脚大夫，他查过，虽然她声称只会看小病小痛，看不了疑难杂症，但还是很多人找她治病。 但这些都不简单，没有个几年的浸淫上不了手。 而沈清欢却能认得穴位，还能按中，帮到病人，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到的，也有一定的天赋在。 没走两步就有人挤过来，“哎哟闺女，你也是医生是不是？你给老婆子我看看，我腿疼，总是疼，有时候疼得都睡不着觉。” 这大娘说完又挤了个大姐过来，“我也是啊，给我看看，我腰疼，过来医院也快四天，吃了药也不见好。” 肖雅觉得这些人疯了，“她不是医生，你们的病医院的医生会看。” 沈清欢也道：“是啊，我不是医生，你们还是找医生看吧。” 可人还是拦着她不让走，“你刚才那两下字，比医生还厉害呢，给我也看看呗。” “同志你也是住在家属院的对不对？我儿子是二营的鲁志海，你住在哪个区的？” 冯炽穿着一身军装，沈清欢又和他在一块，一看就知道她是军人家属，所以有聪明人就问她住在哪儿，方便去找。 沈清欢和她们解释，“手腕上的穴位只能缓解肚子上的不舒服，我会的不多，要不是刚才看到病人疼得厉害，我也不敢乱来。” 肖雅板着脸和大家道：“大家都回病床吧，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给人看病是需要医生证的，没证的，出了事你们哭都没有眼泪。” 沈清欢是认同肖雅观点的，但这肖雅的语气和神态，让人不太舒服。 肖雅把那说腿疼的大娘要扶回病床，但大娘不愿意，拂开她手，“你是医生又咋样，刚才还不是帮不了桂香，还说人家受不了委屈要跳楼，分明就是你们治不好人家，把人家疼得要跳楼，走开，我不用你扶。” 大娘这话让肖雅的脸顿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但偏偏病房里还有人附和，“可不就是嘛，她刚一直说疼，她婆婆让她忍忍，说医生刚看过，叫了来也没用，还说她矫情，这么一点疼也喊，可不逼得人家跳楼吗？她婆婆有问题，这医生也有问题呗。” 沈清欢也算知道刚才的病人怎么回事了，这样的情况确实会让人崩溃，本来疼得不行，还被说矫情，谁受得了。 病人被救上来按到床上时，肖雅也这样劝人家，所以人家才挣扎得那么厉害，这真的跟那病人婆婆没有什么区别了。 肖雅脸色发青，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样说她，她不禁看向冯炽，冯大哥肯定不会这样想她的，“冯大……” 但这会儿有人挤上来，把沈清欢挤到了冯炽身上，冯炽伸手搂过了沈清欢肩膀，没看肖雅，对其他人严肃道：“你们找错人了，看病找医生，别挡着道。” 说完强势地把沈清欢带出了病房。 肖雅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咬住了牙根。 其他病人及家属也看愣了眼，有人反应过来说了句，“这对小年轻应该刚结婚，瞧这黏糊劲儿。” 肖雅不爱听，和那人道：“他们结婚两年多了，有一个孩子，你们要找她按摩的，先去家属院那边打听打听，她跟人私奔，昨天才被丈夫抓回来。” “真的假的？你这闺女，不会是胡说吧？”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样人品有问题的女同志，她们还敢找人治病痛吗？ 第一卷 第12章 营里的朋友 出了医院，冯炽问起这按穴位的事来。 他严肃的神情让沈清欢怔了下，他是觉得自己乱来吗？ 她给他解释道：“是阿婆教我的，她让我在她身上做了比较多的实践，按手腕穴位，我算是有些经验，这个治不了病，就是稍稍缓解一下病痛。要是平常，我不会随便给人按的。” 冯炽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所以也不意外。 她聪明是挺聪明的，但性子不够稳，做事情喜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你知道就行，我等下回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今天赶集日，我托人给你买回来。” “没有，你不用管我，你去上班吧。”沈清欢这会儿只想回去带娃，不想和他待一块。 冯炽看了她一眼，“孩子你看不过来，可以先让她在胜英嫂子家待着。” 沈清欢摆了下手：“不用，不用麻烦别人，我可以带。” 虽她表现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冯炽还是不放心，把她带回家，把家里的物品位置告诉她，暖水壶放哪里，锅碗瓢盆放哪里，孩子的奶粉放哪里，奶粉是怎么冲的，奶瓶要怎么洗，孩子现在要穿几件衣服等等。 沈清欢怕自己记不住，忙拿了纸笔出来，非常认真的记下缤缤的注意事项。 女人乖巧专注的模样，让冯炽想起了她上学那会儿。 “还有呢？”沈清欢记下了一项，没等到他下文，就抬了抬头。 “奶的温度滴到手背上试，宁愿凉些，也不要烫。”冯炽压下了某些情绪，着眼去看她写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婉约端正，真是和她性格一点儿也不像。 列出来的注意事项一条条清晰整齐，连他提到的几点回来也写了上去，可爱得让人心头发痒。 “有事可以去找胜英嫂子，我中午会回来，你现在很多事不记得，先在家里，电视打开就能看，房间里也有你以前爱看的书，有什么想要的，等我回来再说。”冯炽看着她，“清欢，有任何事都不要瞒我，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沈清欢：“好。”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父母家人也不在这里，冯炽是她孩子的爸，有事肯定跟他说的。 冯炽刚走没多久，家里来了个女同志。 这女同志穿着件蓝色小外套，大着肚子，看着有五六个月的样子，头发拢到后面，细眉长脸，她这一看到沈清欢就红了眼圈。 “清欢……” 沈清欢对她也是没有印象的，但能感受到她和自己的关系不错，由她拉着手。 “清欢你怎么回来了？冯营长有没有跟你认错？”女同志脸色担忧，说完要拉开她身上的衣服检查有没有伤，“冯营长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沈清欢被她这操作吓一跳，赶紧按住她的手，“没有，我没事，你别……” 朱细棠眸光闪烁了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小声问：“冯营长真的没有为难你？” 沈清欢摇头，“他没有为难我，请问你是？不好意思啊，我前不久摔到了脑子，一些人和一些事记不起来了。” 朱细棠拧起了眉头，“记不起来了？什么意思？” 沈清欢点头，“我失忆了，三个月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今天刚去过医院，医生说脑子里面有过淤血，可能伤到神经了。” 失忆的感觉非常糟糕，什么都想不起来。 沈清欢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永远都这样，就忍不住难过。 也感觉很对不起亲人和朋友。 他们在自己身上付出的感情，因为她的失忆，完全没有回馈。 朱细棠看着她怔怔的，“怎么会这样？清欢我是朱细棠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当初我们一起分配到红星生产队，同睡一张床，说过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你都忘了吗？” 原来是她的知青朋友。 沈清欢很是愧疚，“对不起细棠，我真的想不起来。” 朱细棠看起来很伤心，“以前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你嫁到营区，让我也嫁过来，现在我跟你一起过来了，你却……” 沈清欢被她说得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对不起……” 朱细堂过了会儿才缓过来，“清欢，医生那边怎么说？以后会恢复记忆吗？” 沈清欢把医生的话和她说了说，“细棠真的很抱歉，你能和我说说我们的事吗？还有，我是怎么离开营区的？” 朱细棠点点头，“我们是在拖拉机上认识的，那天刚好生产队的赵队长过去公社接人，我们分到了一个生产队。” 原来，两人都是知青，被公社分到一个生产队后就认识了，两人比较投缘，就当起了朋友。后来生产队分配上工任务，两人都是队里拖后腿的，什么都不会，常常挨批评，两人成了难姐难妹，感情更好了。 在一次水灾救灾时，沈清欢见到了青梅竹马冯炽，不过这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冯炽却是她从小就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 沈清欢听到这里大感意外，不解地看着朱细棠，“我竟然这么讨厌冯炽，我为什么会和他结婚？” 朱细棠眸光闪烁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这是一场意外，你家里没有给你支援，生产队预支的粮食又只有粗粮，你想找冯营长支援一下，来到了他宿舍，你走路没走稳摔了一跤，冯营长抱住了你，被路过的战士看到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你和冯营长在宿舍里做不正经的事，于是冯营长就向组织打了结婚申请，你就和他结婚了。” 沈清欢听她这样说，脑海里不由冒出了那黄梅说的话，说她为了逃避知青生活，所以过来抢了肖雅的对象。 但朱细棠又说是一场意外。 “清欢，你们结婚就是一场意外，你很讨厌冯营长，冯营长也不喜欢你。”朱细棠继续道。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那、我们为什么还会生孩子？” 被人看到两人抱在一块，所以申请了结婚，这个看起来很无奈，但也正常，毕竟人言可畏，冯炽又处于这样的职位，他要是不和她结婚，就是作风有问题，要挨处分的。 但既然两人都没有感情，那为什么还能生孩子？ 第一卷 第13章 他不喜欢你 朱细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沈清欢一眼，沈清欢是家属院有名的美人，就算是在生产队那会儿，她顶着大热天下地劳作，汗流浃背的时候也是楚楚动人。 那会儿，生产队里还有媳妇骂她狐媚子，因为当时，队里不少男青年偷着给沈清欢献殷勤，她们生怕自己丈夫或者儿子被沈清欢勾了魂。 而现在，沈清欢结婚两年了，孩子都生了，这脸蛋依然是俏生生的，跑了三个月，也不见狼狈憔悴。 朱细棠开口道：“清欢，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跑的原因。” “冯营长是不喜欢你，我听你说过，小时候他对你可坏了，你和他堂妹惹祸，明明两个人一起出的主意，他却觉得是你带坏他堂妹，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惩罚你也比他堂妹多一倍。” 竟然还有这样的，沈清欢都听呆了。 “那他……” 他这么讨厌她，还愿意跟她生孩子啊？这是为什么？ 朱细棠瞥她，“你真不知道？” 沈清欢想了想，“那是因为我和他都已经结婚了，离婚也不是随便能离的，他认了是不是？夫妻之间哪有不生孩子的，就算他讨厌我，但他也只能找我生孩子，是这样子吗？” 只有和她生才合法。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这么快就…… 沈清欢代入自己，她是没有办法和一个讨论的人做那种事的，就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会觉得膈应。 她是女人，体力不及男人，被丈夫胁迫的话，那能说得过去。 但冯炽是男人，他不愿意，她不可能胁迫他吧？ 这一点，沈清欢非常不明白。 朱细棠：“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你长得不丑。” “清欢，你跟我说过，他不喜欢你，但却喜欢和你做那种事，经常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就连你生了孩子没多久，他都……” 沈清欢惊住了，“真的吗？” 朱细棠肯定的点头，“是呢，他还爱管你，就连你买什么衣服，剪什么头发，都要经过他同意，这一天天的，你哪里受得了。所以你经常和他吵架，你离家也是情有所缘的。” 沈清欢整个人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朋友，“真的吗？我是因为这些离家的吗？” 朱细棠握着她手，叹了口气，“清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些都是以前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平常积累得这么多矛盾，有一天受不住了也很正常。” 说到后面脸上越发的关切，“现在你被抓回来，外面还传成那样，冯营长怕是很生气，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清欢有些感动，回来这家属院，算是第一个关心她的，她讷讷开口，“没有，他对我还可以。” 家务全是他做的，没打她没骂她。 朱细棠一脸意外。 “真的吗？清欢，我们是好姐妹，你有事不妨告诉我，外面都说你跟人私奔，冯营长戴了绿帽子，你知道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人这样说，冯营长他怎么会不生气？” 沈清欢摇头，“他是挺生气的，但没对我怎么样。” 朱细棠还是不太相信，“那他昨晚没对你做那种事？” 沈清欢被她问得脸红了红，“没有。” 然后就觉得有些奇怪，她以前什么都跟朱细棠说吗？连夫妻间的私密事也说啊？ 以她现在的心态，她是不好意思跟人说的。 朱细棠思忖了下，揣测道：“难道他觉得你不干净了？所以不碰你？” 毕竟大家都觉得她跟野男人私了奔。 有些男人就会觉得这女的不干净了。 沈清欢愣了愣，“我没有跟人私奔。” 她觉得一个人的性格不会因为失忆就会有所变化，以她现在的想法，就算她和冯炽处不来，那也不会抛下缤缤自己跑了出去。 私奔的坏名声，不仅对冯炽有影响，对缤缤也是有影响的，她怎么会做出伤害缤缤的事？ 除非缤缤不是她亲生的。 但缤缤跟她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她亲生的。 “清欢记得你当时收了封信，第二天就走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觉得冯营长那样对你，你喜欢上别人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你和他结婚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沈清欢沉默了，她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是无从辩驳。 朱细棠继续道：“清欢，冯营长真有可能是觉得你脏了所以……” 沈清欢抬了下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觉得冯炽应该不是，要不然，他找她回来做什么？ “清欢，你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冯营长有事隐瞒了你也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过来跟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的。”朱细棠又是说道。 沈清欢道了声谢，“细棠，我和冯炽结婚是意外，那你这是？” “我这不是过来陪你吗？你以前还说我够义气的。” 沈清欢问：“是我介绍你过来的吗？” “不是，你结婚后，我过来看过你几回，在路上见过几回我家老洪，和他看对眼了，就申请了结婚。” “外面那些人传我们吃不得知青的苦，想方设法嫁进营区，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你是意外，我是自由恋爱进来的。” 沈清欢看着她肚子，“你这是有宝宝了吗？” 朱细棠抚着尖尖的肚子，笑道：“是呢，已经六个月了，大家都说我怀的是个小子，你看像不像？” 沈清欢：“我不会看。” 朱细棠看着她笑容加大，“我记得你怀缤缤的时候，这肚子是圆的，现在我和你的正相反。”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欢错觉，感觉朱细棠的语气带了几丝优越感。 她顺着她话道：“嗯，那应该是儿子。” 朱细棠脸上肉眼所见的高兴，“对了清欢，今天泉山那边有集市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听说，现在多了个卖驴打滚的摊位，那玩意儿你挺爱吃的。” 沈清欢摇头，“我不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说话声。 有媳妇过来了水池洗东西。 朱细棠就站了起来，和沈清欢道：“我去看看。” 沈清欢点了点头，以为她见到了熟人，要过去跟人打招呼。 第一卷 第14章 注意交友 沈清欢愣了下。 不知道怎么的，她从冯炽语气中听出了不喜。 沈清欢本来打算去胜英嫂子那儿接缤缤回来的，但这会儿因为朱细棠的话，她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 朱细棠是她以前当知青时认识的朋友，她也感觉出她们之间的感情挺好的。 所以朱细棠不至于骗自己。 朱细棠没有骗自己的话，那冯炽…… 沈清欢想象了下，她完全不能接受朱细棠说的那样，冯炽对她极致的控制，还强迫她做那样的事，给她身上弄青一道紫一道。 难道她要和他离婚吗？ 可是离了婚缤缤怎么办？ 她没有工作，娘家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离了婚她去哪里？缤缤跟着她怕是连个安定的住所都没有。 还有，冯炽不一定同意让她带走缤缤。 她现在还不能离婚。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朱细棠的声音。 “……嫂子，哪儿找的这么多菌子？我老家也是很多这种菌子，可惜我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家，也没有吃过了。” “嫂子，我可以拿点青菜给你换几个吗？” 沈清欢转脸看去，看到朱细棠跟一个媳妇换了一捧菌子，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朱细棠这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不过很快，她喊话过来：“清欢我有事先回家一趟，晚点再来看你。” 沈清欢说了声好。 朱细棠走了后，沈清欢压下心里的焦虑，去了胜英嫂子家接缤缤。 缤缤扁着嘴在哭，一看到她马上咧开了嘴。 沈清欢三步作两步上前，“缤缤怎么了？是不是想妈妈啦？” 抱过孩子，感受到孩子对自己的依赖，沈清欢眼眶有些发热，为了缤缤，她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她困觉在闹人。”胜英嫂子在旁边说道，“正好你过来，我去一下菜地。” “谢谢嫂子帮忙，那我带缤缤回去了。” “嗯。” 带着孩子走到分岔口，碰到了冯炽。 她有些吓一跳。 这么快到中午了吗？ 冯炽伸手去抱缤缤，沈清欢不太想把孩子交出去，就侧了下身，挡住了他手。 男人看了她一眼，“朱细棠过来找你了？” 沈清欢点了点头。 冯炽凝眸，女人显然是有些不在状态。 朱细棠他是知道的，和这女人比较要好，每次她过来，女人就得和他置一回气。 “她和你说什么了？” 沈清欢抬了下眸。 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貌合神离的丈夫。 好朋友说的那些话肯定不能让他知道的。 要不然就是把朋友出卖了，这很有可能会引得冯炽记恨朱细棠。 “她看到我失忆了，就和我说了说我们之间的事，是怎么认识的。” “那她说是怎么认识的？” 男人身上依然是一套军装，六五式的简式军装，宽大的衣服穿得他身上非常有型，他戴着军帽，帽沿暗影压着眉眼，这会儿问她话，带了几分压迫感。 沈清欢抱着缤缤的手紧了紧，“就、就是说我们意外。” 缤缤不知道是不是被抱得不舒服，不乐意了，发出了啊啊的抗议声。 冯炽把孩子接了过去，到了屋里，拿过衣架上的背带，利索地把孩子背到了身上，根本不用人帮忙。 沈清欢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忐忑，“是不是要给缤缤做辅食了？” 冯炽挽起袖子，沉着眉眼，“我去做。” 沈清欢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一下怎么做，所以跟了过去。 冯炽没有赶她。 “她还说了什么？” 沈清欢知道他问的是朱细棠。 “没有什么了，她没有待多久，有事回家了。” 冯炽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在说谎。 “清欢，现在你没有记忆，在交朋友方面，希望你能小心点，学会从中辨别，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就算朋友也一样。” 沈清欢羽睫一颤，他差不多明说朱细棠不是好人了。 “你是说细棠她不安好心吗？” 冯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如果我说是，你会听吗？”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他这么讨厌朱细棠？ 是以前朱细棠说他坏话，被他听到了吗？ 他做得出来还怕人说不成？ “我的朋友我知道怎么相处。” 冯炽没有说话。 沈清欢感觉他生气了，她正要和他说朱细棠很关心她不是那样的人，突然听到有人喊，“沈清欢同志在吗？” 谁在喊她？她抬头看去，发现是今天在医院病房里看到的大娘。 大娘一看到她就激动道：“哎哟闺女，我总算找到你了。” 沈清欢有些惊讶，大娘被一个妇女扶着，一拐一蹶地走过来。 她记得这大娘说得她脚疼的。 沈清欢擦了擦手，走出去帮忙扶过大娘的另一边胳膊，“什么事啊大娘？” 把人扶进屋，拿了张椅子给她。 大娘一坐下来就抹眼睛，把沈清欢吓一跳。“大娘你什么事？你慢慢说。” 沈清欢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水池，有媳妇正在看过来。 可能是看到大娘过来找她，都想八卦。 “我的脚吃药都吃好久了，总是不好，闺女你做做好心，给我治一下，我给你钱。” 第一卷 第15章 阻拦 扶大娘的那媳妇在大娘坐下之后，就说要回去做饭，转身走了。 大娘和沈清欢解释，“我这脚不中用，走不过来，那闺女心好，扶我过来的。” 沈清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大娘神情变得急切起来，殷切地看着沈清欢，看样子被脚疼困扰很久了。 沈清欢让她不要急，给她倒了杯水，“大娘你先喝口水，我帮你看看。” “清欢。”冯炽在厨房喊了沈清欢一声。 沈清欢以为他有什么事，就和大娘说道：“大娘我先过去看看孩子爸有什么事。” 大娘点头应了声。 沈清欢进了厨房，“怎么了？” 冯炽脸上带着严肃，“你不能给她按摩。” 沈清欢怕外面的大娘听到，小声道：“我知道的，我不会乱来的。” 冯炽把手上的面粉处理完，“你在这里，我叫她回去。” 沈清欢赶紧把人拉着，“不用，我看她挺难过的，我跟她好好说说。” 那大娘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 就是被疾病缠身，折腾久了，像大家所说的，急病乱投医的那种，那心情沈清欢是能理解的。 她帮不了人，跟人家好好说就是了。 没有必要态度强硬地让人家走。 是的，沈清欢觉得冯炽过去跟人家说，他这张冷脸，会让人觉得是在撵人。 冯炽低头看了眼她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她水汪汪的眼睛也恳切地看着自己。 她每次闯祸后或想要他帮忙时，都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软又乖，尽管知道她是装的，但他还是会每次心软。 “嗯，说了我们就吃饭了。” 沈清欢赶紧点头。 再次回到屋里，大娘的水喝了半杯了，看到她，就着急道：“闺女，你给我看看。” 说完给把裤角拉了起来，露出有些肿的小腿。 “有时候疼起来我真恨不得把这脚给剁了。”大娘声音带着无尽的痛恨，对这病的痛恨。 沈清欢蹲下来，给她仔细看了看小腿，除了肿，血管有些涨起来。 “医院的医生怎么说？这疼有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晓得咋的，医生说我是腰的问题，可我腰不疼，是脚疼，这咋关腰的事？我就是好好的突然就疼起来，算起来都有一个月了。”大娘对医生的诊断非常的不认同，“闺女，那个要死要活的田桂香，她后面回来了，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精神了好多。” “还有人笑她，咋会疼得跳楼呢？我会咋不会疼得跳楼？我有时候也想跳楼算了。” “可不能这样想，总会有办法的。”沈清欢安慰她，“大娘你不是在医院住院吗？怎么出来了？” 这病还没稳定应该不能轻易出院吧？ 大娘摇头，“我早就不想住了，都住了三天了，我脚还是疼，说要给我开刀，我这么大年纪，哪受得了。” 沈清欢对于大娘的病不太敢下判断，毕竟她也没遇到这样的病例，就算阿婆给她讲过一些病例，但是世间病例这么多，能说的也非常有限，就算是说到类似的，她也不敢直接断定。 “大娘，你是怎么打听到我这儿的？” “那个肖医生说了你名字，我出来问了人，就问到了你家住在这里。” “大娘你既然打听过我，你应该听过我的事吧？我不是医生。” 除了她不是医生之外，她还有一个坏名声。一般人，有了坏名声，正常人都不会凑上前跟这个人打交道。 特别老一辈的人，很是注重名声。 大娘叹了口气，“闺女我不管那些，那个田桂香说了，你这一按她就舒服了很多，现在她做完检查回来，都能下地了，再观察一晚，她明天就能出院了。” “闺女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我过来给侍候儿媳妇月子的，现在弄成这样，孩子看不了，还要他们照顾，我这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大娘姓白，让沈清欢叫她白大娘，她是过来给儿子儿媳妇看孩子的。 现在孩子没看成，自己却进入了医院，她很是惶恐不安，感觉连累了儿子，也怕儿媳妇嫌弃。 她就想着，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就减少一些疼痛，能自理，那她就回老家。 可现在这个模样，儿子不放心她回去，让她在这边医院看好了再回去。 大娘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沈清欢想张嘴让她走，也张不了那个嘴。 只能安慰她，“大娘，俗话不是说了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肯定是没那么快就能治好的，你再给点耐心。” “我们军区的医生肯定都是专业的好医生，你回老家，怕也碰不到这样的医生是不是？” “我这边给弄个药包，你回去敷一下，但是大娘，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这个药对缓解肌肉疼痛有帮助，就是说，就算是有用，也只是能稍稍缓解一点，并不能根治，您还是要到医院去看医生。” 大娘激动地拉过她的手，“闺女真是谢谢你，我给你钱吧，要多少钱？” 沈清欢哪能收她的钱。 “不用钱大娘，我家里正好有这样草药，现在我先送你回去，等晚些我做好了再给你送过去吧。” 大娘却是摇头，“闺女，我等你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您回去要吃饭啊。” 大娘还是摇头，“我不饿，我早上吃了两个大馒头，现在还饱着呢，闺女你们要吃饭就吃吧，不用管我。” 这会儿冯炽进了屋，他跟大娘道：“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沈清欢道：“冯炽，我送大娘回去吧。” 毕竟他还要做饭。 冯炽看了她一眼，“你要给大娘做什么药？” 按摩就不说了。 但是药，不是随便能弄的。 第一卷 第16章 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沈清欢给冯炽解释：“有一款缓解疼痛的药膏，阿婆教过我配方，没有副作用，大娘说她脚一直疼，连觉都睡不了，我让她试试。” 说完又给他保证，“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冯炽眉头微皱，“清欢，看病是医生的事，你别掺和，我送大娘回去，你看着孩子。” 说完朝大娘看过去，“大娘你要回医院还是回家？” 大娘愣了愣，“同志，我不在你这儿吃饭，你们吃饭就行，不用管我的。” “走吧，不是吃饭问题，是我媳妇治不了病。” 看大娘不动，冯炽朝门外喊了声，“进来带人。” 刚才扶大娘过来的媳妇走进了屋， 沈清欢愣了下。 那媳妇扶起大娘，“人家要吃饭了，咱们先回去吧。” 大娘不愿意走，看着沈清欢，这眼泪又要流出来了，“闺女，你帮帮我……” 沈清欢：“大娘我会给……” 但没说完就被冯炽严厉地看了过来。 沈清欢只好把话咽了下去，“大娘你先回去吧。” 剩下的没有说。 大娘被扶回去了。 冯炽把饭端了出来，这会儿缤缤已经睡了，他去洗了个手，把孩子放回了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把房门带上关好了。 沈清欢还在想着大娘的事。 她明白冯炽的意思，他不相信她能制药，怕她害人。 但是，她也没有说要给人做针灸，就是给人家弄副药包，这个没有副作用的，是外敷，不是口服。 如果没有效果，停用就行了。 “冯炽，那大娘……” 冯炽看了她一眼，“先吃饭。” 沈清欢去洗了个手，在桌边坐了下来。 桌上是萝卜炒肉片，蒸鸡蛋。 沈清欢感觉不是很饿。 但也尽量吃了，怕剩下浪费。 她试图和冯炽说那药的事，“冯炽，都是很温和的药材……” 冯炽脸带严厉，“你不是医生，出了事你负责不起，这药不能弄。等下缤缤醒了，你给她喂锅上的饭，今天你就陪她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沈清欢心头一窒。 这哪里是正常丈夫跟媳妇说话的样子？ 简直就是奴隶主跟奴隶说的吧！ 吃过饭，冯炽收拾了碗筷就走了。 …… 朱细棠从一嫂子那儿要了些菌子回家，自从她这怀孕了，这嘴就特别馋。别的都是胸闷想吐，没有胃口，而她却不是，胃口特别好，啥都想吃。 这不，拿到了菌子，她又想吃鸡肉了，这菌子炖鸡不知道多鲜。 一想到这鲜味，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特别地想吃，这心像是有猫抓一样。 这吃不了她得难受两天。 可家里没有鸡，这家属院有地种菜，也有地养鸡，但鸡并不好养，只有两户人家在养。 她想了想，进了房间，打开柜子，拿了装钱的盒子出来。 看到里面的钱她才想起来，前几天丈夫洪志老家的房子塌了，汇了笔钱回去，现在这盒子里的钱不多了。 去买只鸡，起码得一块多，那还是那种小母鸡。 朱细棠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才把钱放了回去。 不能买。 她还得把钱留着扯布呢，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哪哪都要钱，没有钱那得抓瞎。 刚放好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她就走了出去，看到是邻居，刚赶集回来，她两个孩子冲出来缠着她要吃的，那邻居一人给掏了块糖饼出来，两孩子吃得嘎嘎香，朱细棠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她特意站了会儿，还跟邻居打了声招呼，邻居给她回应了，但并没有给她分个饼。 上次赶集日，她也托人帮忙买了些饼，但她已经吃完了，现在看到人家吃，这馋虫又被勾了起来。 都是钱闹的。 和洪志结婚时，看他前程好，人也长得周正，哪成想结了婚才知道，他家里负担很重。 没结婚时，她是有问过他家里的情况，但他那会儿说得都好好的，父母奶奶健在，上头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经结婚了，底下有一个弟弟，还在上学，这哥姐都有工作，弟弟也不用管。 这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结婚后，他父母和奶奶轮流生病，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总是要拿钱回去，洪志是个孝顺的，不用家里写信，他每个月都给家里汇钱。就连她现在怀孕了也一样。她和他闹过几回了，都不奏效。 想了想，她回去把门关上，拿了几个干巴的的土豆，往沈清欢那儿去。 还没到沈清欢那儿，就看到她家厨房长起了炊烟，走近几步看到冯炽做饭的身影，她脚步就顿了下来。没想到冯炽这么快回来了。冯炽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出来，她过去估计也得不了好。 最后朱细棠换了一家。 …… 冯炽回了营后，沈清欢看缤缤还没醒，就拿了她刚换下来的尿布出来水池那儿洗。 缤缤睡觉时尿湿的，虽然现在不是很热，但也得马上洗了。 出来水池这儿，还有两个媳妇在洗锅碗，看到她，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沈清欢跟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方脸媳妇跟她点了点头，另一个圆脸的则是没有吭声。沈清欢也不在意，舀了两舀子的水进盆里，先把尿布泡湿，然后再抹肥皂。 “弟妹怎么你过来洗尿布了？平常不是你家冯营长洗的吗？”方脸媳妇问道。 沈清欢礼貌回她，“谁有空谁洗，我们没有规定谁来洗。” “可之前我们一直看到是冯营长洗的，现在竟然变了，真是想不到。”这媳妇的语调带着揶揄。 其中夹着看笑话的意味。 沈清欢没有说话。 这媳妇完全不管沈清欢不想回答继续问道：“弟妹，冯营长是不是生你气了？” 眼中闪烁着满满的八卦。 显然是觉得沈清欢出来洗尿布，是因为冯炽生气的缘故。 就好比一个人，之前一直在人家面前很有优越感，现在被拉下了神坛，然后一群人就过来落井下石。 眼前这媳妇显然就是。 第一卷 第17章 布料很少的衣服 沈清欢连忙放下手中的膏药，空个手过去，帮忙把婴儿托起来。 白大娘看到她很惊讶，“哎呀闺女，你咋来了？” 白大娘住的是楼房，不过住的是一楼，家里一眼看完，可能有孩子的原因，有些乱，她怀中的婴儿看着一个月左右大。 可能刚才差点摔了吓到了，这会儿哇哇地哭。 弄得缤缤也不敢下地，抱着沈清欢，偏着头好奇地看。 “大娘，怎么是你在看孩子？你儿媳妇呢？” 沈清欢中午的时候听她说过，她是过来侍候儿媳妇坐月子的，但她过来没多久，就碰到了脚疼，不仅侍候不了儿媳妇，自己还住进了医院。 为着这事她非常的愧疚，所以对于治好脚疼她是非常的急切。 “她去了茅房，肚子不舒服。” 沈清欢帮她抱过孩子，缤缤让她下了地，哄了下，这婴儿还是在哭，就问白大娘，“孩子这是怎么了？” 给孩子摸了下尿布，没有湿。 白大娘道：“估计是饿了，等他妈回来喂奶。” 沈清欢听她这样说，也只好等孩子妈回来才行了。 这孩子应该是喂母乳的。 正想着，缤缤在扯她裤脚，嘴里发出哼叫，不高兴的模样。 沈清欢找椅子坐了下来，空个手握住女儿的手，“缤缤怎么了？” 缤缤这家伙伸手去划拉她怀里的婴儿，发出奶凶奶凶的声音。 沈清欢看懂了，这家伙不乐意她抱别的宝宝，吃醋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吃醋呢。 “缤缤，妈妈抱一会儿，等下就还给宝宝的妈妈。” 缤缤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爱听，依然发出不高兴的声音，甚至看她还抱着别的孩子，要哭起来。 沈清欢只好空个手出来搂着她，“妈妈也抱缤缤呢。” 白大娘就道：“我来抱吧，你这闺女长得真俊，看着就讨人喜欢。” 沈清欢哪放心把孩子给她，她刚才差点把孩子摔了，估计是手没劲，这脚又疼，没有抱稳。 好在孩子妈很快回来了，她这一回来就抱过孩子，进了房间喂奶。 沈清欢发现这白大娘儿媳妇从自己手上抱过来的时候这脸是冷着的。 不知道是对白大娘生气，还是对她生气。 白大娘也看到了，她脸上带着不好意思，小声道：“闺女你别介意，我老婆子不中用，家里的活都是孩子妈干。” 沈清欢明白她的意思，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而是拿了药膏出来，“大娘这是我中午说的跌打膏药，你试着敷敷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些疼痛，但你还是要去看医生，听医生的方案，这个并不能根治你的脚痛。” 白大娘喜道：“闺女你人真好，行我晓得了。” 沈清欢仔细给她说了怎么敷，要敷几个小时，然后还给她按了下她后腰，再帮她敷好这药。 因为缤缤在旁边闹着，她也不好待太久，弄完之后，就带孩子回去了。 刚回到家里，就被邻居包玉喊住了。 “弟妹，不知道冯营长有没有跟你说，后天营里的关连长娶媳妇，他媳妇是老家过来的，家里没人，营里希望我们帮帮忙。” 沈清欢问：“我能帮上什么？” 她不会做饭，也不会杀鸡什么的。 “我记得你有红色的衣服，给她借一套，还有你有化妆品，也会化妆，帮她弄一弄。” 沈清欢：“我不知道她要借什么样的，我得回去看看，那新娘现在在哪里？” “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借，愿意借的话，我叫她过来，让她试试衣服，她现在住在招待所。” 沈清欢觉得不算什么事，举手之劳的事，在茶香村的时候，这结婚借衣服也是非常常见的。 这会儿很多人家里不太富裕，别说是新郎新娘的衣服要借了，就算是出门喝喜酒的衣服也有借的。 另外锅碗瓢盆家具什么的都有借的。 “可以的，你让她过来吧。” 等人走了之后，沈清欢进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真的很多衣服，她翻了翻，翻了套红色的套装出来。 这衣服正好是春秋款，现在可以穿。 面料是薄呢子的，上面是个外套，下面是裙子，长到脚踝的。 裙子是边上拉拉链的，没有弹力，腰围有点小，不知道准新娘能不能穿。 但不管能不能穿，她都收拾了出来。 翻这些衣服的时候，她还翻到了几件布料很少的小衣服，肩膀上一根小细带，下方又很短，她看了下才知道是一条小裙子，看着到大腿。 她自己比了下，是她能穿得上的尺码。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啊？ 这个衣服绝对是穿不出去的。 要不然得让人指着鼻子骂不正经。 这衣服不仅露肩膀露大腿，连一半的胸都会露出来。 虽然她没记忆，但是她知道，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是好色的，都喜欢看女人少穿衣服。 那这个衣服，不会是冯炽让她穿的吧？ 就在家里穿。 正想着，外面传来的开门声，沈清欢直接吓一跳，她赶紧在往门口看了眼，看到高大挺拔的冯炽走了进来... 第一卷 第18章 借衣服 白大娘也看到了，她脸上带着不好意思，小声道：“闺女你别介意，我老婆子不中用，家里的活都是孩子妈干。” 沈清欢明白她的意思，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而是拿了药膏出来，“大娘这是我中午说的跌打膏药，你试着敷敷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些疼痛，但你还是要去看医生，听医生的方案，这个并不能根治你的脚痛。” 白大娘喜道：“闺女你人真好，行我晓得了。” 沈清欢仔细给她说了怎么敷，要敷几个小时，然后还给她按了下她后腰，再帮她敷好这药。 因为缤缤在旁边闹着，她也不好待太久，弄完之后，就带孩子回去了。 刚回到家里，就被邻居包玉喊住了。 “弟妹，不知道冯营长有没有跟你说，后天营里的关连长娶媳妇，他媳妇是老家过来的，家里没人，营里希望我们帮帮忙。” 沈清欢问：“我能帮上什么？” 她不会做饭，也不会杀鸡什么的。 “我记得你有红色的衣服，给她借一套，还有你有化妆品，也会化妆，帮她弄一弄。” 沈清欢：“我不知道她要借什么样的，我得回去看看，那新娘现在在哪里？” “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借，愿意借的话，我叫她过来，让她试试衣服，她现在住在招待所。” 沈清欢觉得不算什么事，举手之劳的事，在茶香村的时候，这结婚借衣服也是非常常见的。 这会儿很多人家里不太富裕，别说是新郎新娘的衣服要借了，就算是出门喝喜酒的衣服也有借的。 另外锅碗瓢盆家具什么的都有借的。 “可以的，你让她过来吧。” 等人走了之后，沈清欢进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真的很多衣服，她翻了翻，翻了套红色的套装出来。 这衣服正好是春秋款，现在可以穿。 面料是薄呢子的，上面是个外套，下面是裙子，长到脚踝的。 裙子是边上拉拉链的，没有弹力，腰围有点小，不知道准新娘能不能穿。 但不管能不能穿，她都收拾了出来。 翻这些衣服的时候，她还翻到了几件布料很少的小衣服，肩膀上一根小细带，下方又很短，她看了下才知道是一条小裙子，看着到大腿。 她自己比了下，是她能穿得上的尺码。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啊？ 这个衣服绝对是穿不出去的。 要不然得让人指着鼻子骂不正经。 这衣服不仅露肩膀露大腿，连一半的胸都会露出来。 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认过朱细棠的话，她说，冯炽性格霸道，喜欢逼迫她做夫妻间的那种事，那这个衣服，不会也是冯炽逼迫她穿的吧？ 就在家里穿。 虽然她没记忆，但是她知道，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是好色的，都喜欢看女人少穿衣服。 这个冯炽莫不是就是其中一员？ 正想着，外面传来的开门声，沈清欢直接吓一跳，她赶紧在往门口看了眼，看到高大挺拔的冯炽走了进来，她不由又是吓一跳，赶紧把手上的衣服塞到柜子里。 冯炽走进了房间，看到她这个模样就凝了下眉，“怎么了？” 沈清欢摇头，“没、没什么。” 冯炽的视线扫到床上的红色套装，“这是要换衣服出去？” 沈清欢道：“不是，那个邻居嫂子刚才过来跟我说，营里有战士结婚，让我给他未婚妻借套红色的衣服，说那新娘的身量和我差不多。” “怎么问你借衣服了？”冯炽拧了下眉。 沈清欢觉得这借衣服没什么，“我已经答应邻居嫂子了，等下那新娘会过来试衣服。” 冯炽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门去烧煤炉。 在茶香村，沈清欢学会了烧火，但没有烧过煤，看冯炽动作就跟了出去，她打算学一学，学会了以后自己烧。 冯炽回来时带了只鸡回来。 鸡捆了脚放到门口。 沈清欢抱过缤缤问他，“哪来的鸡？” “买的。” “我们家要养鸡吗？” 冯炽看了她一眼，“给你补身子。” 沈清欢愣了下，医生今儿说她有些营养不良，这冯炽估计是听进去了。 水在烧时，冯炽手脚很麻利，没一会儿就把鸡放血了，他去拿盆的时候，沈清欢要过去帮忙，他声音清冷：“不用你，你看着缤缤。” 沈清欢想到今天邻居讽刺她的话，说家里的事她都推给冯炽做，还说男人迟早会受不了，到时候她就惨了。 她不由又看了冯炽一眼。 人家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换做她自己，天天干家务，也真的会有怨气。 毕竟这人精力有限。 上了一天班，这回家还要干活，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用干这么多活。 怨气一来，不就看她不顺眼。 越发折腾她。 沈清欢把缤缤带着去了浴室，然后拧了块毛巾出来，打算把家里的家具擦一擦，特别是缤缤的那些玩具。 小孩子抵抗力不及大人，玩的那玩具她又喜欢放进嘴里，所以得经常擦洗。 缤缤让她坐到地上玩玩具，沈清欢就蹲在地上擦她的小餐椅。 她仔细擦了两遍，站起来的时候感觉一阵头晕，没站稳她晃了下，撞到了旁边的储物柜，把上面放着的东西都撞到了下来，一个盒子直接摔到了她身上，后背顿时传来了一阵钝痛。 冯炽听到声响冲了进来，一下把她抱起，“摔到哪里了？” 第一卷 第19章 不用你干 沈清欢吸了口气，小声道：“我想着缤缤的玩具经常要玩，我拿水给它擦一擦，没想到蹲得太久，这站起来头好晕，撞到了旁边的柜子……” “撞到哪儿了？”冯炽把她抱到了床上。 沈清欢指了指腰上一点的地方。 冯炽要掀她的衣服，沈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衣服抓着，“我、我觉得一会儿就好了。” 冯炽看了她一眼，出去把缤缤也带了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掀起衣服，我给你看看。” 他冷着眉眼，声音严肃。 沈清欢这心跳都被他弄得紧张起来。 她张了张嘴，“我觉得没那么疼了……” 冯炽走过来，沈清欢只好往床上扒着，伸手掀起了后腰的衣服。 这会儿天气有些凉，但在房间倒还好，但能感受到冯炽的灼热视线。 沈清欢心跳咚咚咚的，都快要感受不到腰上的疼了。 女人掀起的衣服露凝白皮肤，带有弧度的腰线，带强烈的视觉冲击，冯炽眸色沉了下。 在腰上一点的地方有一块红色，看来就是刚才撞到的地方。 他抹了点药膏放到掌心，抹到了那撞到的地方。 沈清欢不由屏住了呼吸，冯炽掌心很热，碰到她撞伤的地方，立马带来了缓解。 但他揉着揉着手掌往上了…… 沈清欢吓一跳，他在干什么！ 她赶紧转头看他，却对上了他俯下来的脸。 正好缤缤凑了过来，她抓着沈清欢的手，咧着嘴想要爬到床上。 沈清欢松了口气，赶紧伸手去抱女儿，避开冯炽的吻。 冯炽把手拿了出来，给她拉好了衣服。 他道：“我说了家里的活我来做，你看着缤缤就行。” 这女人嫁给他本来就不情不愿的，要是再让她干家务，她还不人怨气更大，跑得更快？ 家务活对冯炽来说完全不是事，就算没有媳妇孩子他也要做。 这女人失忆后却要抢着跟他干活，是还没有把自己代入他媳妇的身份中吧？ 女人只有在别人家里会帮忙干活。 想到这里，冯炽眸色有些冷。 沈清欢从床上起了来，搂着缤缤，看着冯炽的脸色，她都不太敢说话了。 “我、我想着帮你……” “不用，你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就行。” 扔下这话冯炽走了出去，他的鸡还没有处理完。 妻子的本分？ 那不是做家务带孩子吗？ 但是现在不用她干家务，就只剩下带孩子了。 冯炽带回来的鸡炖了，放了红枣人参去炖。 沈清欢吃的时候都惊住了，问冯炽：“怎么还有人参？” 人参是稀罕物，年份高的，那是非常值钱的。 “找人换的，把肉也吃了。” 这只鸡剁了两只鸡腿，她和缤缤一人一只。 缤缤拿着鸡腿可以自己啃着吃。 沈清欢看了下，就想把自己的鸡腿留出来，放着给孩子明天吃。 冯炽的视线扫过来，“不好吃？” “不是，我吃其他也行的，这个鸡腿留给缤缤吧。” “不用留，不隔夜，你自己吃。” 沈清欢只好拿着自己吃了。 她一个大人竟然也啃上鸡腿了，别人家的鸡腿都是孩子吃的。 正吃着，邻居包嫂子带着那准新娘胡小娟过了来，没想到他们家正在吃饭，就愣了下，然后道：“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沈清欢道：“嫂子和胡同志吃过没？没有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们吃吧。” 包玉把胡小娟带回了自己家。 胡小娟从千里带着婚约过来结婚。 她和三营的关建军早在五年前就订了婚，关建军一连五年都没有回家，胡家长辈就怕两人耽误了年龄，就让胡小娟过来部队找关建军结婚。 正好关建军的职位达到了随军的条件，两人在营区这边完婚，就可以直接随军了。 胡小娟是农村姑娘，她过来是由关建军的大哥带过来的。 要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不敢出门。 到了营区，和关建军见了面，他们之间的事也和领导说了，关建军提交了结婚申请，现在这结婚申请批了下来。 组织让他们在营里结婚，同营里的战士和家属帮一下忙，简单的给他们弄个婚礼。 胡小娟第一次出远门，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她有些胆怯。 特别是面对那些风风火火的媳妇，她连话都不太敢说。 包玉的男人是指导员，专门管战士生活上的事以及思想教育。 她自然也帮自家男人分担工作，帮忙安置胡小娟，给她准备这结婚的事。 胡小娟点了点头，她有些忐忑，“嫂子，那沈嫂子她真答应了？” 包玉笑道：“怎么你觉得她不会答应？她刚才不是还让我们在她家吃饭吗？” 胡小娟赶紧摇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觉得、觉得沈嫂子挺讲究的，怕她会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那沈嫂子一看就是家境好的，也是个讲究的。 她以前去镇上买东西，那镇上的人都看不起他们这些农村来的。 更何况这些城里姑娘。 她过来时关家有给她做了套新衣服，让她结婚时穿的，但这衣服在火车上被偷了。 弄得现在只能找人借。 包玉和她道：“别担心，她以前是不爱跟我们这些媳妇来往，性格有些傲，不过现在，我看她改了。” 包玉观察了下，这沈清欢回来后老实了很多。 还主动帮忙干活了。 看样子是因为心虚，现在夹着尾巴做人。 正好胡小娟这儿找不到合适的礼服，她就想到了沈清欢。 作为邻居她是知道的，这沈清欢有很多衣服，就试着跟她开口，没想到她倒是答应了下来。 胡小娟一脸的不解。 钱红也没有多加解释，虽然她也看不起沈清欢跟人私奔，但这个事到处宣扬也不厚道。 沈清欢喝了鸡汤吃了鸡肉，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很多，可能是人参起的作用。 这汤大部分都由她喝了。 不过鸡大部分都是冯炽吃了，因为她和缤缤胃口小吃不了多少。 刚吃完，就看到朱细棠过来了。 第一卷 第20章 算盘落空 朱细棠看到冯炽在收拾碗筷，桌上还有没收拾的鸡骨头，她眼神一下就变了。 她来晚了。 竟然这么快就吃完了。 “细棠你吃饭了没？”沈清欢抬头问。 朱细棠以为她这样问是有多的鸡肉，她眼睛亮了亮，“没呢，我正想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大酱，回去炒个酸菜的。” 沈清欢问冯炽：“冯炽我们家有大酱吗？” 冯炽收拾碗筷去厨房，“没有大酱。” 朱细棠的笑容有些勉强，她看向沈清欢，问：“清欢今天你家怎么吃鸡了？” 沈清欢：“我也不知道，是冯炽拿回来的。” 朱细棠幽幽地看着她，“唉，你就好了，我今天还想说买只鸡吃呢，但又不知道去哪儿买，没想到你家冯炽买了，要不然我过来给你买半只。” 以前她这样说的话，沈清欢马上就给她拿东西了，就算没了这样东西，也会换别的。 但这会儿的沈清欢却是完全听不懂，“等下我问问冯炽是在哪里买的，到时候你让你家洪连长去买就行了。” 朱细棠抚着肚子叹了口气，“清欢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这样？总是很馋。” 沈清欢摇头，“我不记得了。” 朱细棠拍了下自己额头，“看我，忘了你这事。” 沈清欢安慰她，“细棠怀孕不容易，你想吃就想吃，不能委屈自己，你想吃什么，要跟洪连长说，让他去做。” 朱细棠噎了下。 这会儿包玉带着胡小娟过来了。 沈清欢让她们进来，“衣服我已经拿出来了，你们进来看合不合适。” 朱细棠在旁边问，“什么衣服？清欢你要送人衣服？” 这话说得后面带了几分急。 包玉接过话道：“是小娟要结婚了，没想到衣服，弟妹准备借她一套。” 朱细棠松了口气，“原来这样，清欢你打算借哪套？” 沈清欢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她是知道的，也见过。 她和沈清欢的身材也没差多少，她以前想过，这些衣服穿到她身上那得多好看。 沈清欢进房间拿了那套衣服出来。 朱细棠眼睛不由眯了下。 这衣服她都没见沈清欢穿过。 包玉拿过来，眼里带着惊艳，“这衣服真好看。” 沈清欢道：“小娟试试合不合适。” 小娟挺瘦的，她个子比沈清欢要矮一些，应该能穿。 沈清欢让她进另一个房间试穿，把灯打开了，和她道：“你换好出来，我们帮你看看。” 胡小娟有些腼腆，朝沈清欢点了点头就进了房间。 朱细棠拉过沈清欢，小声跟她道：“清欢你傻啊，这么好看的衣服你竟然借给她，她弄脏了怎么办？” 那胡小娟土里土气的，长得又黑，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衣服。 沈清欢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道：“我已经答应她了。” 朱细棠给她出主意，“你不是还有别的吗？找件一般的打发她就行了。” 沈清欢不知道朱细棠怎么回事，听着是为她好的样子，但她不能认可。 “没事，这件就挺好的。”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 还有，这借衣服又不是送衣服，弄脏了洗干净就行了，这有什么的。 沈清欢还想着，借个衣服，能挽回一下她的坏名声呢。 朱细棠抚着肚子，幽幽道：“说起来我晚几天要去一趟市区买些布，给孩子做衣服，我想到你这儿有件防风面料的棉袄，清欢你能不能借我穿一下？” 沈清欢翻衣柜的时候有看到三件棉袄，有一件长款，两件短款的。 对于朱细棠的话沈清欢有些意外，她看了眼朱细棠身上穿的棉服，道：“我那几件棉服和你身上的面料差不多，你这个不防风吗？” 朱细棠摇头，“哪能一样呢，这买的价钱都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你买的价格贵，这面料自然也不一样。” 包玉在旁边听到朱细棠这话，不由道：“你借了沈弟妹的，她穿什么？” 朱细棠对于包玉有些不满，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嫂子你放心吧，清欢她的衣服多着呢。” 包玉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毕竟这两人是好友，自然轮不到她说什么。 沈清欢答应了朱细棠，“你哪天要过来拿就行。” 朋友之间借个衣服也很寻常。 胡小娟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有些拘束，她伸手指着裙子，不知道是太大还是怎么样。 包玉问：“怎么了？是太大了吗？大的话没关系，拿别针别一下就行。” 说着给她看后面。 胡小娟的脸顿时涨红了。 沈清欢倒觉得还好，虽然胡小娟的身架和肤色都撑不起来，但也不至于是朱细棠说的这样。 她道：“到时候化上妆就好了。” 胡小娟红着脸摇了摇头，“裙子太紧了。” 包玉这时候也发现了胡小娟的裙子拉链没有完全拉上。 “看着你挺瘦的，没想到胯挺大。” 大了的话还可以拿别针别一下，但小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朱细棠道：“还有时间呢，咱们家属院这么多媳妇，再问问别人吧。” 包玉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沈清欢突然想到她还有一条裙子，“等下，我有条百褶裙。” 第一卷 第21章 从中挑拨 沈清欢进了房间，把衣服角落里的红色吊带裙翻了出来。 这裙子下摆挺宽松的，不存在穿不上的可能。 朱细棠的眼睛又瞪了起来，“清欢你怎么把这个……” 包玉抢过了话头：“这个好，这个应该能穿得上。” 胡小娟脸上也带着喜色，这裙子真好看。 沈清欢拿了这裙和那套装上衣搭一套，刚刚好，然后再让胡小娟试试。 这下就合适了，虽然红色穿在胡小娟身上有些显黑，但是把她气色衬得很好，整个人也精神了几分。 显黑这个问题不大，结婚时肯定要化妆的，到时候化上妆就好了。 胡小娟跟沈清欢鞠了个躬，“谢谢嫂子。” 沈清欢摆了摆手，“不客气。” 包玉对沈清欢也另眼相看起来，没想到她这么大方。 之前她不爱和她们的媳妇打交道，以为她看不起她们这些农村来的媳妇。 现在来看，倒也没那么傲。 朱细棠在旁边带了几分酸气：“小娟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清欢这些衣服都是好几十块买的，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 胡小娟忙点头，“嫂子我知道的。” 沈清欢察觉朱细棠对自己借衣服这事反应有些大。 这真是怕自己吃亏吗？可她不也张嘴问自己借衣服。 沈清欢问包玉，“嫂子是不是还要化妆品？” 包玉点头：“是的弟妹，你知道我这些粗人也不会弄那些化妆之类的，如果你这里有，就借一借给小娟。” 沈清欢进房间拿了个包出来，里面装着她的化妆品，粉底腮红口红都有。 看得出来她以前是个爱美的，漂亮衣服，化妆品啥都有。 包玉看了下笑道：“可以，到时候麻烦弟妹了。” 说着余光看到冯炽抱过爬到门边的缤缤，她不由又是道：“冯营长是个宠媳妇的，弟妹这儿什么都有。” 这话是真心话。 冯营长真是没话说。 要说什么买什么，还包揽家务。 不知道这沈清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还要跟人私奔。 定好了结婚要帮忙的事，包玉带胡小娟离开了。 朱细棠问沈清欢借了件棉衣也离开了，因为有冯炽在，她不敢多待。 出了沈清欢的家，包玉送胡小娟回招待所。 但没走几步包玉就肚子痛，她只能让胡小娟自己回去。 胡小娟知道路怎么走，招待所属于营区的招呼所，没什么危险的。 胡小娟闷头走了几步碰到了肖雅。 肖雅刚下班，看到胡小娟从沈清欢家里出来，就把人喊住了，“胡同志。” 肖雅和胡小娟是认识的，胡小娟刚过来家属院时有些水土不服，去了医院看，是肖雅给她开药的，所以也知道她的情况。 胡小娟停下脚步跟肖雅打招呼，“肖医生。” 肖雅状似不经意的问：“我看你从冯营长家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据她所知，这胡小娟是不认识的沈清欢的，毕竟沈清欢私奔了三个月，这胡小娟又是刚来营区没多久。 胡小娟把借衣服的事说了。 肖雅挑了挑眉，“沈清欢借你衣服了？” 胡小娟点头，“沈嫂子她人很好，还借我化妆品了。” 肖雅道：“小娟，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你是刚过来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忍心瞒你。” 胡小娟不解，“肖医生，是啥事？” 肖雅把沈清欢私奔的事说了，最后道：“她这个人比较情绪化，做事全凭心情，说借你衣服，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反悔，你不如换一个人借。” “说到化妆品和红色衣服我这里也有，我可以借给你。” 她知道沈清欢为什么会这么大方，估计是觉得自己现在名声不好，想拿这些来博好名声。 胡小娟有些愣。 沈嫂子会是那样的人吗？ 但是找沈嫂子借衣服的主意是包嫂子出的，包嫂子都觉得没问题，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胡小娟小声道：“沈嫂子已经借我衣服了。” 这衣服已经在她手上了，沈嫂子不可能半途再要回去吧？ 还有就是，这衣服她很喜欢。 肖雅看出胡小娟的不愿意，道：“我晚上不用值班，你把衣服给我，我明儿再还你，我给你衣服做个消毒，这借别人的衣服得消毒才能穿，毕竟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皮肤病，到时候传染了就不好了。” 胡小娟不懂这些，在她老家，借衣服就是借了就穿，没有这么讲究的。 “不用了肖医生，沈嫂子给我的衣服都很干净。” 沈嫂子也不像有皮肤病的人。 肖雅笑道：“这干净不代表没有病菌，这病菌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还是小心点为好，你刚结婚也不想自己身上长满疙瘩吧？” 胡小娟听得脸色发白，最后把衣服给了肖雅。 …… 晚上冯炽要回营处理事情，沈清欢独自带缤缤睡觉。 本来要把小家伙背到身上哄睡的，但小家伙不愿意，一背上去她就挣扎。 沈清欢只好把她放了下来，和她躺在床上睡。 缤缤在床上完全不睡，缠着要玩。 沈清欢想着自己明天又不用上班，陪孩子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 玩了一个多小时，孩子终于困了，她自己也困了。 母女俩倒在床上睡着了。 冯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母女俩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的。 他把缤缤抱回小床，就去了洗澡。 再次回到房间，看到女人又换了个睡姿，半挂着床沿，一个翻身就能掉床底。 他把人把里面推了推，然后躺了下来，女人突然翻身滚进了他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人参鸡汤的原因，冯炽身上有一股燥火疯狂乱窜 第一卷 第22章 看笑话 在冯炽眼里，成了夫妻肯定要过夫妻生活的。 沈清欢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喊她。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房间里没有光亮，看到不到人，不过她听出了是冯炽的声音。 她刚一动，他唇就压了上来。 沈清欢整个人都有点懵，被动地承受着。 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又怕又紧张。 沈清欢推他都推不动。 后面她呜咽出声。 疼的。 “放松清欢。” 沈清欢放松不了一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又酸又疼。 结束之后感觉腰都要断了。 冯炽非常的可恶。 她越哭他越来劲。 他还想来第二次，沈清欢气得踹他。 冯炽抓过她脚丫，亲了亲她嘴角，“好了不来了，睡吧。” 沈清欢一觉睡到天亮，半夜没有醒。 醒来的她马上想到，那缤缤半夜有换尿布吗？ 她睡得死死的。 她赶紧起来，发现小床上没有缤缤。 走到外面客厅，也没有看到缤缤，冯炽也不见人，她看向电视旁的时钟，已经是早上九点二十分了。 她竟然睡这么晚了。 桌上有张纸条，她拿了过来，上面写着：早餐在锅里，缤缤在胜英嫂子家。 这字迹苍劲有力，气势显现，显然是冯炽留的。 缤缤又去了胜英嫂子那儿？ 估计是冯炽看她没醒，就把孩子送过去了。 沈清欢的脸就有些烧，哪里有为了睡懒觉把孩子给别人带的？ 哪有这么厚脸皮的。 都怪冯炽。 现在她还感觉腰有点酸，他就像是没吃过肉的狼一样，那个饿劲儿差点没把她生吞。 想想就可怕。 天天这样，她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了？ 正想着，门被拍响了。 “弟妹弟妹，你起床没？” “来了。”沈清欢过去开门，外面站着是包玉和昨天在水池洗东西的方脸媳妇。 “你刚起床？”方脸媳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沈清欢脸有些红，“嫂子找我什么事？” “这不是看到今天天气不错，我这儿有多的种子，这个时候散白菜籽是最合适的，你家分到的地和我的挨着，就想着叫上你一块，去把种子撒了。” 包玉因为昨晚沈清欢借了胡小娟衣服，对她有些改观，就想拉她一把，带她种种菜，做做家务，把形象改过来，好好和冯营长过日子。 方脸媳妇揶揄地扫了眼沈清欢，和包玉道：“嫂子你也是的，沈弟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叫人家种菜，那不是为难人吗？” 沈清欢也没想到包玉会跟她说这个，她不会种菜，之前在茶香村养伤，阿婆也没怎么教她，就是让她每天傍晚到后院的菜地浇浇水，有草就拔拔草。 她对种菜也不抗拒，觉得多学点技能是好的，难得人家有心带她，她还想到，自己种菜的话就不用买菜了，能省一些钱。 她刚下决心说要攒钱过日子的。 她道：“嫂子你等下，我先去洗个脸。 方脸媳妇没打算放过她，“哎呀弟妹你真还是刚起床啊。” 包玉扫到了沈清欢脖子上的红印，给她遮掩道：“孩子小哪能睡整党，我家孩子小的时候一晚要起来几回，这一起来吧，又很难睡得着，没办法只能熬到天亮才眯会儿。” 沈清欢有些感动。 方脸媳妇赵金凤笑道：“沈弟妹没孩子的时候也这样，那谁说的，哦苏弟妹说的，沈弟妹是我们家属院的睡美人。” “你啊，别打趣弟妹了，你能睡你不睡？”包玉说道。 沈清欢让她们先坐，赶紧去了洗漱。 把厨房的早餐拿了出来，早餐是两个水煮蛋，一个红薯。 “嫂子，你们吃早餐了没？”沈清欢礼貌地问了句。 两人都说吃过了。 赵金凤看到她吃的早餐，好奇地问：“弟妹你刚起床谁给你做的早餐？” “孩子爸做的。” “哎你这命真好。” 睡大懒觉，男人一句话不说，还给她做早餐。 还是两个鸡蛋，谁家家里一顿吃两个鸡蛋啊。 冯营长这种男人，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怪不得当初抢破了头，也要嫁给冯营长。 赵金凤酸里酸气地想。 沈清欢吃过早餐跟两人说要换个衣服。 毕竟她这会儿穿的是睡衣。 找了套方便劳动的衣服，等她出来的时候，包玉就道：“弟妹你穿这么好的衣服去种菜？” 沈清欢也很无奈，“嫂子，我没别的衣服了。” 她的衣服都是挺新的。 穿哪一件都是一样，就连她从茶香村穿着回来的那套也是新做没穿几回的。 “对了嫂子，我还想去带一下我女儿。” 她把孩子背在身上，应该也能种得了，孩子总是放到人家那儿，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你还要带孩子？”赵金凤一脸的服气。 包玉也让她别带孩子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整明白，还要带孩子。 沈清欢只好作罢，那她早点弄完早点回来带孩子。 她找了双雨鞋出来，包玉给她拿了个锄头，然后就前往北边的菜地。 这会儿已经是秋天了，还能种些白菜和白萝卜。 到了之后，沈清欢有些傻眼，分给她的菜地还没开荒呢。 上面很多杂草。 包玉却是道：“弟妹我们一起锄几下，很快就能弄好的。” 沈清欢只能点头，人家都帮忙了，她也要领情才行。 这片菜地还有其他媳妇在忙活，看到沈清欢就好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 “哎哟我没看错吧，沈弟妹竟然过来菜地了。” “真的哎，冯营长竟然舍得让娇滴滴的媳妇过来种菜，这真的是没有想到呢。” “莫不是她跑了一通后，冯营长不再惯着她了吧？” “肯定是了，要是换了我，我也这样做，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还跑路，就应该让她多干活，让她受受苦，磨磨她的性子。” “哈哈，我说早就应该这样做了，看她以后还得不得瑟。” 有几个媳妇觉得非常的解气。 因为她们看不过眼沈清欢之前的行径。 很多人路过冯营长家，经常看到他在干家务，而身为女人的沈清欢，什么都不干，她们非常替冯营长不值。 然后，这也就算了，沈清欢还跟人私奔，大家那个看不惯的值达到了顶点，甚至很气愤。 现在看沈清欢受苦，她们怎么能不解气？ 第一卷 第23章 打脸 其中一些话传进了沈清欢的耳朵里。 她有些无语，但她也不好冲过去跟人家吵。 包玉就道：“别管她们，我们赶紧弄完回去。” 沈清欢点点头。 她拿起锄头，试着锄了下，感觉很不趁手。 包玉给她示范。 隔壁地的赵金凤看到忍不住又开口，“哎哟沈弟妹，你不是知青吗？这拿锄头都不会啊？” 边上有媳妇接话，“啥知青啊，她这下乡没几天就和冯营长结婚了，不会拿锄头很正常。” “还真是，我都差点忘了这一茬。” 有些媳妇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沈清欢看了过来，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 沈清欢阻止不了，只好把专注力放到锄头上，学着包玉那样，调整好姿势，一锄头下去，果然野草就被翻了过来。 “弟妹是城里人吧？”包玉和沈清欢聊天。 沈清欢点头，“是。” 她和冯炽是同一个大院的，她从冯炽口中知道，他父母和她父亲都在机关单位上班，她还有两个哥哥。 想到家里人，沈清欢心里很难过，她现在一点儿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没有。 她很想回安城看看他们，但又怕自己的失忆让他们失望和担心。 正想着，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有蛇！” 沈清欢就看到一根什么东西甩到了自己跟前来，她顿时尖叫出声。 她非常非常害怕蛇。 她不知道蛇有没有在她脚下，她慌不择路地要跑。 因为没有看路，她一脚踩空，整个人要往一处草丛中摔。 她马上想到，这条蛇不知道有没有跑进这草丛中，她吓得心脏几乎都停止跳动了。 她闭上了眼睛，但疼痛并没有传来，而是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不对，是有人抱住了她。 沈清欢睁开眼睛，就看到冯炽那张英俊的脸。 她差点要哭出声，紧紧地抓着他衣襟。 “冯炽有蛇……” “不是蛇。” 沈清定睛看了下，在她刚才站的地方有一根草绳。 这应该就是她以为是蛇的东西。 她这心脏才算是活过来一样。 冯炽还揽着她，但脸色是沉的，“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家里的活都不用你干，回去。” “我和嫂子过来种菜……” “不用你。” “可是我答应了嫂子……” 冯炽把她拉到田梗上，“回去。” 沈清欢察觉到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和冯炽，她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这人怎么回事？ 昨晚那样折腾她，今天又当众训斥她。 她就这么不得他喜欢吗？ 沈清欢抬步就走。 走出大路上时回了下头。 却看到冯炽拿过她刚才拿的锄头，在锄他们家的地。 沈清欢怔了怔，现在冯炽下班回来不仅要做饭，还要种地…… 但是他不用她干的。 沈清欢收回目光，去了胜英嫂子那儿接孩子。 不久前在嘲笑沈清欢的媳妇们这会儿完全闭上了嘴。 有个别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刚才还说冯营长要沈清欢吃下苦教训一下她呢，这会儿却是啪啪打脸。 什么吃苦，她拿一下锄头，他就舍不得了。 真是气死个人。 冯炽没一会儿他就把一块不大的地锄完了，再提了两桶水过来，把地浇湿，接着撒种子。 这个利索劲儿，让声称是老农民的包玉都有些汗颜。 刚才冯炽跟沈清欢说的话她听到了，也看出冯炽对于沈清欢过来种地的不快，她想了下，跟他解释道：“我想着小白菜比较容易种，浇下水就能长，不费啥事，就叫上弟妹。弟妹也觉得自己种些菜比较方便，你别责怪她。” 赵金凤也插嘴道：“冯营长，你是觉得沈弟妹没干过这种活，弄不好是吗？其实有我们帮她，很简单的。” 冯炽已经撒完了种子，朝两人点了下头，“她做不来，以后不用叫她。” 沈清欢当了二十年机关主任的女儿，由沈奶奶宠着，都没完整做过一顿饭，更不用说种地了。 她被报名下乡，眼睛都哭肿了，他去她所在的红星生产队，队长跟他说，分配给她的任务，完成度连六岁的孩子都不如。 她受不了知青下地的劳苦才过来找他，要是和他结婚后还要下地，哪天受不了肯定又会跑掉。 冯炽说完就离开了菜地。 包玉和赵金凤就对视了眼，两人都有些无语。 感觉这冯营长宠媳妇宠得没救了。 * 今天天气好，家属院很多人把衣服鞋子床单什么的拿出来晾晒。 而白家却要把孩子尿湿的尿布衣服被褥这些拿去洗，白家媳妇又要带孩子又要洗刷这些东西，怨气冲天。 正好孩子不知道干嘛哭了起来，她一边抱着晃一边指桑骂槐，“哭哭哭，哭死了也没个人可怜你，谁让你不会投胎，投到我肚子，不仅没有人侍候月子，还得我这个坐月子的去侍候人，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白家的。” 白大娘出去给孩子扯了些地瓜叶，打算晒干给孩子洗澡的，这个可以去湿气，孩子这两天的便便比较臭，估计是上火了。 刚进家门就听到儿媳妇骂人，仔细一听，这显然是在骂自己，她忙放下东西，走过去道：“我来抱小宝吧。” 孙二妮转过身瞪了她一眼，“我可不敢让你抱，等下把孩子摔了，你儿子又说是我没看好。” 白大娘叹了口气，道：“这次不会了，今儿我的脚好了一些，没那么疼了，我来抱吧，他估计是肚子胀气，我给他揉揉。” “你的脚好了？”孙二妮狐疑地看着她。 白大娘脸上带了两分喜气，“就是那沈闺女送的药膏，我敷了一晚，今儿感觉没那么疼了。” “你别逞能。”孙二妮不太放心把儿子交给她。 “不会，我是小宝的亲奶奶，我抱不了哪会逞能抱他？我脚真好一些了，手上也有了些劲。” 第一卷 第24章 我帮你看看 白大娘说完还提起裤角让儿媳妇看，这小腿那儿，看着没那么肿了。 “那就说那个沈清欢的药膏还挺灵效。”孙二妮喃喃道。 白大娘一脸的感恩，“真是多亏了那闺女。” 孙二妮把孩子给她，然后道：“那你让她再给你弄几副，就不用再去医院看了。” 白大娘有些犹豫，“那闺女说她只有这么多的药材，已经给我用完了，如果再让她做，得拿钱给她买。” 听到要钱孙二妮就拉长了脸。 她生孩子，给孩子添置东西，给自己买营养品补身体，又给老太太治病，已经花了很多钱了。 现在还要拿钱买药材，她这肉都疼了。 那个给白大娘药的沈清欢她是知道的。 跟人私奔了三个月，被丈夫抓了回来，真是丢死个人。 这种人换到旧时，都是要浸猪笼的。 孙二妮看不起沈清欢，不想给她赚自己家的钱。 她想了下，想到了个主意。 * 沈清欢去胜英嫂子家接孩子，但看到人，胜英嫂子不在家，缤缤也不在。 胜英嫂子的邻居说她去串门了，让她中午再过来。 沈清欢只好先回了家。 闲着没事，她把家里的所有物品都翻了下。想着这是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多翻翻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她在房间的抽屉里翻到了信件。 这信是写给她的，上面写着沈清欢收。 不知道怎么的，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谁写给她的。 她打开了一封信，一开头就是亲亲清欢。 让她吓了一大跳，心脏跟着快速跳动起来，这不会是她的绯闻野男人写给她的吧？ 她难道真的有野男人？ 她慢慢看下去，然后松了口气。 不是野男人写的，是叫冯微的女同志写的。 冯微在信里叫冯炽为哥，那她应该是冯炽的妹妹。 那也就是她的小姑子，这小姑子跟她的关系竟然特别好。 这种好从字里行间能看得出来。 冯微先问了她的近况，再是抱怨了一通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又提到给她寄了特产，让她一定要让冯炽去拿包裹。 最后问冯炽有没有欺负她，要是冯炽再是那样欺负人，就告诉她，她去找长辈给冯炽施压。 看到这儿，沈清欢有些感动。 再看了看下面的信封，剩下的两封都是冯微写的。 没了。 她再翻了其他的抽屉，还有箱笼，都没看到第四封信。 她家人没有给她写信吗？ 正想着，听到了开门声，她抬头看去，是冯炽回来了。 她把信放回了抽屉里，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 冯炽把军帽摘下挂到了衣架上，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沈清欢摇了摇头，“我出去看缤缤。” 说完就赶紧要走。 冯炽却是胳膊一伸，把她扯到了身前。 “昨天撞到的地方还疼不疼？” 他声线富含磁性，声量压低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心泛涟漪。 沈清欢挣扎，但挣扎不脱，只好瞪他，“你先放开我。” “我带了药膏回来，消炎清淤的，我给你抹抹。” 冯炽把人松开，示意她进房间给他看。 沈清欢后退了步，“不用，我好了。” 冯炽缓了语调哄她，“听话，我给你看看，你昨晚一直喊疼。” 啥？ 他说是的伤是她那儿的伤，不是她自个摔到腰上的那个？ 沈清欢的脸一下爆红。 昨晚他确实把她弄疼了，他还好意思提！ 不过，不至于要上药的地步。 她别开脸，“不用，我要去按缤缤。” 刚说完门外有人敲门，沈清欢松了口气，赶紧过去开门。 门外是朱细棠，她看到沈清欢就惊讶地道：“清欢你脸怎么这么红？” 说完狐疑地往屋里扫了眼，扫到冯炽，眸中闪过抹了然，然后又泛起了抹不得劲。 “细棠什么事？” 沈清欢不喜朱细棠的神情。 但还是让她进了来。 冯炽自然没有再和沈清欢说抹药的事，只说了句，“我去接缤缤。” 说完就出了门。 朱细棠等人离开，就看着沈清欢一脸的暖味，“清欢你和冯营长刚才在？” 沈清欢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朱细棠不打算放过她，“大白天的关起门，清欢你老实跟我说，冯营长是不是又逼迫你了？如果有你一定要跟我说。” 沈清欢不想把那些事说给别人知道，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 所以她否认道：“没有。” 朱细棠就觉得失忆后的沈清欢没有以前那么信任自己了。 她朝沈清欢领子看去，隐约能看到红印，她神色就变得不高兴起来，“清欢你现在有事都不跟我说了。” “什么事？” 朱细棠伸手去扯她衣领，“你看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这明明是冯营长对你做的，你还说他没有逼迫你。” 沈清欢没想到她来这一下，她赶紧捂好衣领，脸上也带上了不高兴，“细棠你怎么能这样？” 就算是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能这样掀人衣服吧。 更何况，她还没恢复记忆，朱细棠说的话不一定可信。 沈清欢心中升起了对朱细棠的介意。 朱细棠却不认为自己的动作有什么问题，“清欢我也是为了你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这次被抓回来，我担心都睡不着觉，害怕你被冯营长打，你看我今天哪儿都没去，特意过来看你，你却是这样对我……”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她和冯炽说的话有出入，她自己也感受到这其中的出入。 在朱细棠这里冯炽是家暴男，会对她性虐待，但冯炽并没有打他，性虐待也没有。 “我说了他没有逼迫我，也没打人，你不用担心。” “那你脖子？” “是蚊子咬的。” 朱细棠一脸不信，“你别骗我了，这分明就是冯营长亲的。” 第一卷 第25章 家里的情况 沈清欢没接朱细棠那一茬，“细棠，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刚才看到冯微写给她的信，她不由就想到家人。 这会儿虽然交通不太方便，通信也很慢，一封信寄出去，一两个月才收到都有可能的。 但写信是很重要的联络方式，只要是正常的家庭关系，有些感情的朋友，都会写信。 她就是没有找到家人的信。 当然不排除她三个月离家的时候把信带走了，或者冯炽帮她放起来了，她没有找到。 但她又想到知道家里的情况。 朱细棠不满沈清欢转移话题，话里就带了些攻击，“清欢你家里不太管你，当初在知青点，叶汉他们家里都有邮东西过来，就你家没有。” 沈清欢意外她徒然掉高的音量，“我家里为什么不管我？” “我听你提过，你爸是机关干部，照理说，你不愿意下乡是有办法不下乡的，但你没有，应该是你家出了事。” 沈清欢脸色一白，这年头出了事的话，就是住牛棚的那种。 朱细棠见沈清欢脸上多了些忧虑，眼里划过一丝讥笑，又接着道：“明天不是那胡小娟结婚吗？清欢你别去了，省得那些人又在说你。” “我答应了包嫂子过去帮忙。” “人家也就那么一说，清欢我告诉你，那些农村人穷讲究多着呢，以前在红星生产队，你不知道有没有想起来，队上有户人家结婚，女方叫人帮忙缝陪嫁被子，都不让生了女儿的媳妇缝，说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生女儿怎么了？” “你想啊，生女儿迟早是人家的，大家都不想生女儿，也不乐意生女儿的媳妇过来。” “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还如火如荼呢。” “但清欢，我们跟农村人是说不清的，胡小娟就是农村来的，你过去给她弄新房，说不定人家背地里嫌死你，说你不懂分寸。” 这个事沈清欢打算先问问包玉，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去，但答应了去帮忙又不去，会很不礼貌。 当然，朱细棠说的，也给她提了一个醒，她决定先去问清楚，如果人家老家真有那样的风俗，那她就不过去了。 觉得生女儿不吉利的，她不仅不过去帮忙，以后也会拒绝跟这种人来往。 她自己都是女人呢。 正说着，看到冯炽带缤缤回来了。 朱细棠也适时站了起来，“清欢我先回去做饭了。” 沈清欢点头，“好。” 朱细棠看了她一眼，心里想，这沈清欢果然是变了，她以前都会问一句自己要不要在她这里吃饭的。 沈清欢不知道朱细棠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她也不会留她下来吃饭。 这饭不是她来做，她没脸开这个口。 缤缤的的看到沈清欢很高兴，往她身上扑过来。 沈清欢伸手接过，亲了亲她额头，“缤缤今天去哪里玩了啊？” 冯炽淘了米放锅上煮着，再进房间把床单换了下来，放到了桶里泡着。 沈清欢看到他动作，不上就想到昨晚的情景，她都忘了床单这事。 她脸上不由又有些烧。 冯炽拿到了门口搓洗，缤缤看到很兴奋，她想玩水，噔噔蹬跑了出去。 沈清欢怕她摔了，赶紧追上去。 缤缤要抓桶里的水玩，不愿意被母亲抱。 冯炽塞了个玩具小鸭到女儿手上，小家伙就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沈清欢看了冯炽一眼，犹豫了会儿，开口问他：“冯炽，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家里的信？” 这信的事只能问他。 冯炽：“没有信。” 沈清欢不解，“什么没有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家里没有给你写信。” “以前的呢？” “以前也没有，自从和我结婚后，你就没收过沈家的信。” “为什么？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怎么可能两年多都没一封信呢？ 她可是父母健在的。 父母不在了，兄弟姐妹各自结婚，顾着自己小家庭，没有写信联系也正常，但是父母健在的话，不可能不跟子女联系吧？ “没出事你别多想。” “那为什么？” “等我休探亲假，我们回去问。” 沈清欢这心还是提着，“冯炽我爸还在岗位上吧？” “在。” “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清欢看他要倒水，就抱过缤缤走到一边。 饭好了，冯炽就开始烧菜，腊肉炒韭菜，一个炒白菜，再一个鸡蛋羹。 缤缤吃鸡蛋羹拌饭。 沈清欢带缤缤去洗了个手，让她坐到婴儿餐椅上，给她自己吃。 刚吃了口饭，就看到门外有个人探头探脑的。 沈清欢看过去，她就赶紧收回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 沈清欢觉得她眼熟，想了下，好像是白大娘那个儿媳妇。 虽然没和她说过话，但昨天才见过，她这儿还是有印象的。 “怎么了？”冯炽看她神色有异。 沈清欢摇头，“看到个眼熟的嫂子，看到我们吃饭看了眼就走了。” 想着人家可能路过，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一卷 第26章 结婚帮忙 “我今天会晚点回来，我让小汪给你去食堂打饭，你带不过来缤缤，就让她去胜英嫂子那儿。”冯炽道。 沈清欢顿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冯炽漆眸微沉，凝视着她，“我不回来你很高兴？” 沈清欢忙避开他视线，摇头，“不是，你别乱猜。” 冯炽看出她的口是心非，她就这么抗拒他？ 他声音严肃，“你在家别乱跑，晚上睡觉要关好门。” 沈清欢自然应了。 冯炽吃过饭就回营了，沈清欢在家带孩子。 到了傍晚，包嫂子回来，沈清欢就过去问她。 明天具体要帮什么忙，有没有什么讲究，说她要注意的。 包嫂子主要是让她帮胡小娟化妆和盘头发，整理礼服这些。 因为化妆品是她提供的，她也会化妆。 沈清欢虽然失忆了，但她还是会化妆的，虽然想不起来，但拿到粉饼她就知道怎么用。 就好像失忆后她还认字还有常识一样。 “嫂子，小娟这里有没有什么禁忌？就是我听说有些人的老家，会有一些习俗，就是不让生了女儿的媳妇进新房，更不让帮忙弄头发弄脸。” 如果不让，沈清欢落得轻松。 包嫂子嗔她，“现在都啥年代了，可不兴那些了，现在男女平等，女儿儿子都一样。” “那行。” 晚上冯炽没有回来吃饭，他让他的办事员小汪去食堂打了饭回来，这小汪还帮沈清欢把煤炉烧起来再走。 沈清欢本来是自己烧的，她弄了小半个小时都没弄起来，只好让小汪帮忙了。 小汪没敢多看头儿媳妇，噗噗干完活就离开了。 这嫂子回来后，头儿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最近兄弟们没那么悲催了。 沈清欢今天独自给缤缤洗澡，独自带她睡觉。 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感到满满的幸福。 缤缤现在学说话了，有时候会嘣要和不要这两个字语。 沈清欢就教她喊妈妈。 但每次教完，这家伙都会喊爸爸。 沈清欢摸了摸她小脑袋，“缤缤，是不是爸爸天天教你喊爸爸的？” 果然谁带谁就夹带私货。 缤缤自然没有回答她。 过了会儿小家伙困了，嘤嘤地闹。 这是困觉。 沈清欢就把她背起来，然后在屋里来回走动。 她看到之前冯炽就是这样操作的。 她翻了本书出来，边看边走。 走了大半个小时缤缤才睡着。 沈清欢感觉脚酸腰酸肩膀痛。 带孩子真是不容易。 孩子睡了之后她才去洗澡，洗完澡把梳妆台上的面霜抹了抹，这个天气脸上还是有点干，不抹点面霜，早上起来这脸绷着不舒服。 她不知道冯炽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床上。 他倒自觉，昨晚没有闹她。 “我先回营，晚些再去招待所帮忙接人。”冯炽也醒了，和她说道。 今天一对新人要在礼堂那边举办仪式。 在这之前新郎要到招待所接新娘。 “你要过去化妆？” 沈清欢点头。 “那孩子先放到胜英嫂子那儿。” 沈清欢挺不想麻烦胜英嫂子的，但是，她带着过去的话，确实很难顾得上孩子。 只好应下来。 胜英嫂子家两个孩子挺大了，一个上中专一个上初中，都在学校住宿，放假才回家。 她就很稀罕缤缤，很愿意带她。 可能就是自己孩子长大了，家里空下来，挺不习惯的。 沈清欢赶紧起了来，简单梳洗了下，吃了早餐，就去了包嫂子家，和她一起过去招待所帮忙。 到了招待所发现肖雅竟然也在。 沈清欢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不在意。 人家新娘叫什么人过来帮忙那是她的自由。 肖雅看到沈清欢主动跟她打招呼，“嫂子。” 有几个媳妇明里暗里朝她们看过来。 这估计是知道两人之间的事。 甚至还有人嘀咕，“怎么把她也喊过来了？” “听说让她帮忙化妆。” 沈清欢倒没觉得什么不自在的，肖雅和冯炽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冯炽是她孩子的爸。 胡小娟在招待所出嫁，所以这儿也不用怎么布置，就是给新娘把礼服穿好，化好妆弄好头发，在新郎上门的时候出几个难题拦一拦，意思一下就行了。 胡小娟已经换好衣服了，现在就等着盘头发和化妆。 沈清欢准备上前时，发现肖雅已经站在胡小娟跟前了，并且自然地拿起了化妆品。 “是肖医生帮小娟化妆吗？”沈清欢开口问道。 胡小娟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嫂子，肖医生昨天给我试了两个妆，她觉得有一个更适合我，她现在比较趁手。” 沈清欢没想到还会临时换人，但不用她动手，倒也落得清闲。 不过就是，这昨天就打算换肖雅了，那她昨天就应该跟自己说一下的。 那她就不用这么早过来。 肖雅给胡小娟打了粉底，余光看了眼沈清欢，看她站在一旁，没人搭理她，笑容不禁加深。 几个媳妇商量着等下怎么给新郎出难题，不让他这么轻易接走新娘。 沈清欢不发表意见。 有个媳妇提议让新郎那边的人用鼻子喝水。 “天这也太狠了吧。” 那是个年轻媳妇，叫姚沁的，她这会儿一脸的狡黠：“我家那个就会，对其他人来说应该也不难。” 沈清欢也不禁惊讶地看过去，这还不难吗？ “对，他们平常训练那么多难度都行，这点小难关肯定也不是问题。” “还有让他们唱歌。” “这也太简单了不成不成，换一个。” 有人就问沈清欢，“弟妹你来一个。” 沈清欢想了下，“吃辣椒？” “这个不难吧，咱们这儿的战士五湖四海的都有，这点小辣椒不算事。” 沈清欢想不出别的了。 那个叫姚沁的媳妇道：“辣椒可以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辣的，到时候让他们全部人都吃。“ 反正辣椒吃不坏人。 大家同意，马上有人回家拿辣椒。 等这辣椒拿过来时，沈清欢看了眼，竟然是指天椒。 突然觉得，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太狠了些？ 刚才那个提议用鼻子喝水的媳妇，却是冲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第一卷 第27章 媳妇借机教训男人 肖雅这会儿给胡小娟差不多化好妆了，听到大家的议论，脸上露出了不忍，“一整根直接吃吗？这样子不太好吧？” 姚沁拍了下手掌，“确实是不好，心眼多的一看是指天椒，估计就找法子躲过去，我看切碎好了。” 说完她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正好我这儿带了馒头，本想着给小娟吃的，小娟说她吃过早餐了，那我就贡献出来，拿来抹馒头吧，有馒头遮掩，他们也能吃得开心。” 沈清欢感受到这位女同志浓浓的玩心，她忍不住问：“嫂子你家属也过来接新娘吗？” “你叫我姚沁就好。”姚沁应了声，“在呢，他叫谢远，他不能吃辣，他能躲过鼻子喝水，也躲不过辣椒。” 沈清欢：“……” 肖医生听姚沁这样说，脸上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姚嫂子你这样会让谢连长伤心的。” 姚沁笑道：“怪不得大家都说肖医生兰质惠心，宜室宜家，我家属也关心上了，等下我得我跟他说说才行，叫他以前不修行，碰到我这样倒霉的媳妇。” 沈清欢眨了下眼，朝姚沁看过去，她这是，对肖雅阴阳怪气。 肖雅摇了下头，“嫂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包玉看了下时间，“大家准备吧，这接亲的快要到了。” “新娘的妆化好了吗？” “好了。” 大家朝胡小娟看去，这化了妆之外确实好看了不少。 胡小娟本来是皮肤黑，小脸小眼睛，唇色浅，这会儿化上妆，皮肤白了两个度，眼睛变大，也变得有神，嘴唇有了气色，变得耐看起来。 “哎呀真是不错，肖医生不仅会看病还会化妆，真是没得说。” 沈清欢也觉得化得挺好的。 肖雅一脸谦逊，“我也是第一次帮忙化新娘妆。” 说完看了沈清欢一眼，又是道：“沈嫂子觉得怎么样？你看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很好看。”沈清欢微笑。 肖雅对她有敌意，她感受出来了。 怕还是因为冯炽。 所以这妆不管化成怎么样，她也不会多嘴。 省得等会儿大家说她故意挑刺肖雅。 肖雅眼中闪过抹惊讶，没想到沈清欢没有和她对着干。 因为冯炽和沈清欢结了婚的原因，她以前很少往沈清欢跟前凑，兔得看了糟心。 但她有听闻沈清欢性格不好，跟个资本大小姐一样，娇蛮任性看不起人。 这种人最喜欢逞能出风头了，她以前有个同学就这样。 可现在沈清欢竟然对自己抢她化妆工作一点儿不满都没有。 估计是私奔被抓后，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敢作妖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闹声，包玉神色一凛，“快关门，新郎来了。” 营区的媳妇们大多数都是远离家乡过来随军的，很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所以也乐意闹一闹，就当是沾沾喜气。 招待所的房间关上了门，很快传来了拍门声。 “小娟我来接你了，开下门。”新郎在门外喊。 姚沁扯着嗓子喊：“还不行，新娘哪能想接就接，得通过考验才行。” 外面的战士问：“什么考验？尽管说。” 姚沁看了大伙一眼，憋着笑，“先给我们姐妹一人一个红包再说。” 外面照做，很快塞了红包进来。 姚泌看了下数量还算满意，“可以开门，但你们还是得通过考验才能接新娘。” “刚不是给了红包吗？” “这是第一个考验而已，我们还备了三个考验，只要都通过，那新娘就跟新郎走。” 外面不知道谁在说：“谢远我听出是你家媳妇的声音了，你让她通融一下。” 差点说让谢远管好他媳妇，不要搞事情了。 媳妇们不禁都笑了起来，姚沁插着腰，“不可能。” 外面谢远没动静，倒是另一个媳妇的男人开了口，“香莲随便唱个歌就行了，等下老谢请大伙吃炒米糕。” 叫香莲这媳妇是个疼丈夫的，就和大家商量道：“要不，减少一个吧，那个鼻子喝水……” “嫂子不能减，你问下其他人，是不是越容易接到新娘就越容易不珍惜？”姚沁第一个反对。 沈清欢没有发表意见。 多数服从少数，姚沁把门打开了。 “说好了，先考验再接人。” “说吧啥考验？”新郎的兄弟团跃跃欲试。 沈清欢这会儿看到了冯炽，他还是早上穿的那套军装，在她抬眸的时候，他也朝她看过来。 他开口：“清欢你也设题了？” 沈清欢摇头。 这时不知道谁卧槽了声。 “谁想出来的？鼻子喝水，让她男人上。” 沈清欢抬头看去，看到一个唇边有痣的男人朝姚泌那儿看，脸有些黑。 有几个媳妇也不自觉地看向姚泌，特别是肖雅，她就差伸手去指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是姚泌出的主意了。 姚沁也没有心虚，她笑道：“你们都不行，那让谢远上好了。” 然后沈清欢就看到那个唇边有痣的战士的脸更黑了。 “哎呀弟妹，你家属会的话，这难度太小了……”有媳妇提醒道。 姚沁：“那先看他行不行吧，他也不是每次都会。” 沈清欢：“……” 她算是看出来了，姚泌对她男人有气。 谢远被推了出来，在他前面放了小半杯水，放了根吸管，让他用鼻子喝完就算过关。 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谢远，他肯定是得罪了媳妇。 “快点啊，别耽误了时辰。”姚沁催促。 谢远深呼吸了下，拿过吸管，放到了鼻子里，像是做了个心理建设，然后吸气。 “咳咳……” 谢远一下被呛着了。 脸色迅速憋红，这水也随即喷了出来。 整个人看着挺惨。 姚沁往杯子里看了眼，提醒他道：“还有水呢。” “天……”有媳妇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过惊呼到一半想到自己是和姚沁一方的，赶紧捂住了嘴巴。 其他人看向姚沁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沈清欢也是佩服地看着她，猛人啊。 然后她忍不住看了眼冯炽，要是冯炽上的话，好像也可以…… 冯炽感受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还挑了挑眉，“你想我去挑战？” 沈清欢想点头。 冯炽被她气乐，“我和你结婚时，你以为我没被整过？” 好吧。 沈清欢转开了脸。 但又一想，现在她又没记忆，她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被整。 第一卷 第28章 清欢你故意的是不是 新郎拍了拍谢远肩膀，“还好吗？剩下的我来吧。” 谢远这会儿缓过来了，他摆了下手，继续去吸剩下的那点水。 这次有经验了还是怎么样，这呛得没刚才厉害。 杯子里的水没了，这关算是过了。 到了第二关，第二关是吃辣椒。 姚沁刚宣布完，就有好几个战士站出来迎接挑战，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沈清欢看到冯炽站着没动。 姚沁摇了下头，“不是呢，是兄弟团全部考核，毕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 有人忐忑地喊：“什么辣椒？别太辣。” 姚沁笑道：“想到有人吃不了太辣，所以没放多少，就夹在馒头片里，来吧，赶紧考核完，就早点去礼堂。” 辣椒末早就准备好了抹在了馒头片上，也不是姚沁一开始说的只抹一点，而是馒头片里里外外都抹了，不能吃辣椒的想要用馒头片夹着辣椒生吞，这条道走不通。 沈清欢这会儿看到冯炽皱了下眉头。 她突然福至心灵，难道他不能吃辣？ 姚沁在旁边催促，每个人都拿上馒头片，不能躲。 新郎给兄弟们抱了个拳，“辛苦各位兄弟了。” 有人苦着脸，只能咬牙接过，希望不是太辣的辣椒。 冯炽也拿了一个。 沈清欢就看着他。 冯炽把馒头片放进了嘴巴里。 很快，沈清欢看到他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然后俊脸迅速变红，接着他就咳嗽起来。 其他不太能吃辣的人也起了反应，咳嗽起来，并喊着要水，但那些人好像没有冯炽脸色变化大。 肖雅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冯大哥你喝口水。” 冯炽还在咳嗽，没接。 有战士看到冯炽这样也不由错愕，“原来老冯不能吃辣，真是没想到啊。” “怪不得上回我家弄辣酱鱼他一口都没吃，我还以为他不爱吃鱼，原来是不能吃辣。” “这点子谁想的？” “是他媳妇想的。”有个不喜欢沈清欢的媳妇说道。 于是冯炽身上立马有了跟刚才谢远一样的同情目光。 战士们暗忖，这些媳妇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冯炽咳了几声算是停了，但脸还是红的，额头也有层细密的冷汗。 他朝沈清欢看过来，“沈清欢，你要谋杀亲夫？” 沈清欢有些心虚，她哪想到这冯炽不能吃辣。 真是误打正着。 她问道：“你还好吗？” 冯炽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不好。”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沈清欢赶紧给他倒了杯水，“那你喝口水缓缓。” 这次冯炽接过去喝了。 旁边的肖雅看着不禁咬了咬牙。 沈清欢没有注意肖雅，再看了眼冯炽的惨状。 他这两天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强势霸道的模样，做事说一不二，像是没什么事能难得到他，但没想到一个辣椒就能把他打败。 这会儿他的脸依然是红的，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的目光让她心虚，也隐隐地泛起了几丝内疚。 她没有想到他这么不能吃辣，要不然也不会想这一招了。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缤缤的爸，要是吃进医院，那缤缤不得少几天父爱？ 沈清欢不敢和他对视，移开了目光。 这人不会生气了吧？ 冯炽看女人心虚的模样也是气乐了，现在他都怀疑她恢复了一部分失忆，知道他不能吃辣椒，故意整他。 像谢远的媳妇这样。 这会儿姚沁那边开始弄第三关了。 第三关就很简单，就是让新郎读几条对媳妇好的宣言。 读完就可以接新娘去礼堂，在那边举办仪式，这婚就算完成了。 新郎顺利读完，还是用老家话读的，显得挺诚恳的，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胡小娟也是露出了动容的神色，看得出来，她这会儿很幸福。 大家移步去礼堂。 新郎和新娘走在了前面。 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冯炽走到了沈清欢身边，“我不去礼堂了，回家一趟，你也一起？” 沈清欢狐疑地看着他，“回去做什么？” “回去喝水。” “我先不回去，毕竟答应了嫂子……” 沈清欢都怀疑他回去要教训她了。 听他这副语气，就不是简单的回家。 正说着，突然前面有人惊呼了声。 “天啊，怎么会这样？” 队伍停了下来，有人说：“这裙子好好的怎么会破，我那裙质量挺好的啊。” 这会儿已经到礼堂门口了，有人在门口看热闹。 沈清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胡小娟紧紧的拉着裙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新郎帮她挡着，他急声问，“有没有人借一下外套。” 包玉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新郎让胡小娟人围在腰上。 沈清欢问：“怎么了？裙子破了吗？” 她刚问完，肖雅就看向她，“嫂子，这裙子是你借小娟的，这裙子怎么会突然破了？” 还真是裙子破了。 怎么会呢？那裙子的质量很好，她借出去时好好的。 这个包玉和胡小娟也是知道的，当时试穿时完全没有问题。 有了肖雅这话，周围的人都朝沈清欢看过来。 之前就因为私奔流言对她有偏见的人，顿时就道：“借给人家破的裙子，这不是故意让人出丑吗？这是啥仇啥怨啊，人家这是在结婚呢。” “太过分了，就算平常再有什么不满，都不能做这样的事啊。” “小娟你是不是得罪了沈弟妹？” 连新郎也朝沈清欢递去了不解的眼神。 沈清欢站了出来，“我是借了小娟裙子，但我借出去时，让她试穿过的，没有问题才让她拿走的，这事包嫂子能给我作证。” 第一卷 第29章 栽赃 包玉点头，“是，衣服是试过再借的，当时试的时候没有问题。” 胡小娟听到包玉这话眼圈不由红了，“嫂子，我没有穿坏衣服，我不知道会这样……” 刚才裙子掉下来，她这会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丢死人了。 借别人的衣服本来就底气不足，现在还被人怀疑破坏衣服，她脸就臊得不行。 她真不知道会这样。 肖雅忙给胡小娟拿了块纸巾擦眼泪，嘴上说道：“小娟别哭，这妆会花，这衣服肯定不是你穿坏的，你比谁都不想，毕竟这衣服看着质量很好的，谁会想到会这样呢。” 这话引得周围好些人跟着点头。 “是啊，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没穿过几回的，好好的怎么会坏呢？” “谁不知道我们沈弟妹穿衣服讲究，都是在百货公司买的好货，哪会说坏就坏，除非有人不想别人好。” 一个人的名声不好，做点什么事很容易就能让人往坏处想。 现在沈清欢就是这样。 她现在又借衣服又帮忙送亲，是非常不符合她以前作风的。 现在出了问题，自然觉得她这一系列的操作是别有用心。 冯炽开口：“衣服坏了谁也预测不了，这是意外。关建军你先带新娘去处理，团长还在等着给你们当证婚人。” 包玉也道：“是啊，先进去，这衣服的带子断了是吧？先用别针别着，再加个腰带就好了。” 姚泌把自己身上的腰带拿给了胡小娟，“快进去吧。” 胡小娟擦了眼泪点了点头，和新郎一块进了礼堂。 沈清欢也跟着进了去，因为衣服的事还没完。 等下她得看看这衣服是怎么破的，到底是衣服质量问题，还是别的问题。 她知道，这事她不了了之的话，她的名声会更臭一层。 现在就是，她借了衣服，做了好事，别说没有好报，还惹了一身腥。 “清欢。”冯炽喊她。 沈清欢停下了脚步，“怎么了？你要回去是吗？” 她记得他刚才说要回去的。 冯炽这会儿的脸还有些红，显然那个辣椒的副作用还在。 她又补了句，“那你先回去吧，我等礼成后再回。” 冯炽压低声音严肃道：“有什么事婚礼结束再说。” 沈清欢惊讶，这是担心她闹事？ “我知道。” 冯炽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 沈清欢犹豫了下才坐到他旁边。 正要说话，有个战士过来在冯炽耳边说了句什么，冯炽转头和沈清欢道：“你别冲动，我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说完还是不放心，找了包玉，让他帮忙看一下沈清欢。 然后才离开。 包玉就坐到了沈清欢身边来，这弄得沈清欢一阵尴尬，这不是跟家长带小孩一样吗？ 她一个成年人，她现在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失智。 哪还用特意找个人看着？ 以后她出门还有脸吗？ 沈清欢有些生气。 这会儿仪式开始了，前方的小舞台，高团长当证婚人。 新人都读了结婚宣言许下承诺，高团长给新人勉励了一番，再作了番祝福，这婚礼就算是完成了。 胡小娟走到了沈清欢面前，她眼睛还有些红，“嫂子，我回去就把衣服还给你。” “哎呀小娟你真有礼貌，她害得你当众出丑，你竟然不让她给你道歉。”有媳妇看冯炽不在，就出言讽刺道。 沈清欢没管这人，问胡小娟，“小娟你能让我看下哪里破了吗？” 胡小娟有些犹豫，“这里这么多人……” 肖雅走过来，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嫂子，你已经让小娟在人前失了一次礼，你还要她失礼第二次吗？” 肖雅这话又惹得好些人对沈清欢起了火气，一顿的看不惯。 “沈弟妹你平常看不起人我们也没说你啥，你现在真是太过份了，看小娟农村来的就欺负她是不是？” 在场挺多是农村来的媳妇，对沈清欢就怒目而视起来。 “大家冷静一下，我没让她当众脱衣服，只是走一边去让我看一眼，哪个嫂子想看的，也可以一起看。”沈清欢提高了声音说道。 包玉答应了冯炽帮忙看着沈清欢，这会儿也帮她道：“沈弟妹借了衣服到底是好心，让她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肖雅也搭腔，“小娟你就给沈嫂子看一下吧。” 小娟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几个媳妇也跟了过去，看想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媳妇们给小娟挡着，小娟把外套打开，露出了里面裙子的吊带，现在这吊带用别针别上了，把别针弄开，沈清欢就看到带子有一个切口，很整齐的一个切口。 “这应该是用剪刀剪的，剪了一半，不注意看真不会发现，等穿到身上，稍一用力就很容易断。”肖雅说道。 于是大家都看向了沈清欢。 “沈弟妹这是你剪的？” “天啊，竟然有这种人，不借就不借，为啥要做这种事？” 胡小娟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清欢，“嫂子，我、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你……” 这时候新郎和兄弟团那些战士还没走。 都朝沈清欢看了过来。 包玉张了张嘴，也是疑惑地看着沈清欢，真是她剪的？ 还说她这次回来后，这性格变好了呢。 沈清欢皱了皱眉头，“我没有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带子确实是有剪刀剪过的痕迹，因为切口很齐整。 不是暴力扯断的。 她确定自己没有做，以前的她也没理由这样做，这是她自己穿的，好好剪坏衣服做什么？ “因为你看不起农村媳妇，你故意让小娟出众，你心思不正，看不得别人好。” “你自己被抓回来，心里不服气，看到别人结婚恩恩爱爱，你就嫉妒了呗。” 有几个媳妇冲沈清欢说道。 沈清欢没有回她们，看向胡小娟，“小娟，这裙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接触过吗？” 胡小娟下意识地就看向肖雅，肖雅神色僵了下，她正要说话，沈清欢就抢在她开口前道：“给肖医生了吗？” 胡小娟点了点头。 肖雅没想到胡小娟直接把自己供了出来，不过她也想过这样的情况，她神色淡定道：“我是帮她做了下消毒，前几天小娟水土不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正好我昨天下班碰到她，知道她借了衣服，我说我那儿还有在医院带回去的消毒液，可以帮忙消毒，怕别人穿过的衣服有病菌，这着凉感冒也会传染的，不想小娟又病一场。” 第一卷 第30章 反击 “原来是这样，肖医生人真好。” “肖医生真是没话说，之前我脚长了个疮，是肖医生给我药治好的。” “肖医生也给了我牙痛药，她人真好，谁娶了她那真是祖上冒青烟，不像有些人，人家跟她无冤无仇，却在人家大喜日子整人家。” 有好几个媳妇站出来夸赞肖雅，然后对沈清欢一顿贬损。 甚至还有人说：“这样的行径太恶劣了，沈弟妹必须给小娟道歉，写检讨书，赔偿她的损失。” “对，这必须道歉，写检讨书，参加思想改造课。” 肖雅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但她脸上却是一副善良模样，“沈嫂子应该不是故意的……” 她没说完就有人打断她，“肖医生你还是太善良了，竟然还为她说话，这种人不给她一点惩罚是不会长记性的。” 沈清欢看着肖雅，“肖医生，裙子是你剪的吧。” 肖雅针对她是显而易见的，现在这裙子又被她接触过，还说什么给衣服消毒，未必太刻意了。 谁借人衣服还消毒？这消毒液能随便拿到的话。 肖雅惊愕地看向沈清欢，“嫂子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小娟无冤无仇。” 肖雅的拥趸也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欢，“你自己害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拉肖医生下水？你疯了不成？” “这种人真是不要脸，一张嘴就是栽赃陷害！” 沈清欢扫了眼怒目看着她的几个媳妇，“因为她觉得我抢了她男人，所以陷害我。” “天，她在说啥？” 肖雅猛地看向沈清欢，失声道：“嫂子你别胡说！” 沈清欢回视回去，“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剪衣服的动机是什么？这个衣服花了我几十块买的，我剪了损失的是我自己。” “小娟出了丑，看到整齐的切口之后，肯定以为我是故意的，我这没事给自己树个仇人做什么？我闲的慌吗？说我讨厌农村人，那我直接不借衣服好了，不和农村人来往好了，这么多农村人，我针对得过来吗？” 肖雅没想到沈清欢的嘴这么伶俐，“沈嫂子，我和冯营长相看没相成，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和他孩子都生了，我记恨你做什么？” 她说完立马有人附和。 沈清欢看向胡小娟，“肖医生说衣服用消毒液消了毒，请问小娟你有闻到衣服消毒液的味道吗？” 胡小娟摇头，“我不知道消毒液是什么味道？” 沈清欢问肖雅，“肖医生，这消毒液叫什么？” 肖雅眸光闪烁了下，“叫来苏儿，我没放多少，闻不到味道也有可能。” “没放多少也会有味道，那大家去医院时，应该都有闻过那股消毒液的味道对不对？你们闻一下小娟身上的衣服有没有。” 姚泌第一个去闻，然后摇头，“没有闻到。” 包玉也去闻了闻，也说没有。 其他媳妇也去闻，然后面面相觑起来，她们也没有闻到。 沈清欢继续问肖雅，“肖医生你拿的这个消毒液医院有登记吗？这个是随便拿回家使用的吗？” 肖雅这会儿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样从容，不过她很快脸上换上了难过，“嫂子，你是一定要按我一个罪名吗？我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我和冯营长是相看过，但我们绝对没有私下联系……” 沈清欢打断了她的话，“肖医生不要转移话题，你回答我，你拿消毒液有没有做登记？” 肖雅脸上闪过抹难堪，“嫂子我确实给小娟衣服做了消毒，我没有必要剪衣服。” 沈清欢看肖雅这样的神色已经确定是她剪衣服了，这是故意陷害自己，再一次抹黑自己的名声。 就因为冯炽吗？记恨她这么久。 她刚要说话，突然看到肖雅眼圈一红，她看向门口的方向，“冯大哥，你快和嫂子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自从你们结婚后，我们没有私下说过一句话，让她不要误会，我没有理由剪新娘的衣服。” 不管哪个男人，肯定都不喜欢自己媳妇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大吵大闹。 冯炽大步走了进来，他没有看肖雅，问着沈清欢，“有人剪了衣服？谁剪的？” 沈清欢往肖雅那儿抬了抬下巴，“肖医生从小娟那里拿了我的衣服回家消毒，但衣服上没有消毒液的味道，肖医生又回避消毒液的登记问题，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肖医生剪坏衣服，栽赃我，理由是她记恨我抢了她的男人。” 肖雅惊声道：“沈嫂子，有些话不能乱说。” 沈清欢看着她，“那你说，我有没有抢你男人？” 肖雅眸光有些冷，“我和冯大哥是有安排相看，但现在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我记恨你做什么？” “那为什么外面还在传我抢了你的男人？那天在水池边，那黄嫂子指着我骂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否认？” 两年多还在传，这背后没有肖雅推波助澜，沈清欢是不相信的。 冯炽语气冷淡，“肖医生没有和我相看过。” 肖雅脸上有些难堪，“我们有见过面，当时不是正式相看，对不起，我口误。” 冯炽看着她，“肖医生的消毒水是哪里来的？” 肖雅眼圈红了起来，“我没有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本想着小娟身体不好……” 胡小娟忙道：“肖医生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你不会做那种事……” 肖医生给她看病，还给她衣服消毒，记挂着她的健康，她很感恩。 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肖医生做的。 她继续道：“可能、可能是我扯得太用力了，不关肖医生的事。” 这会儿有媳妇也站了出来，道：“我也觉得不是肖医生。” “这条带子这么细，不小心扯断也有可能。” 有几个媳妇也是帮着肖雅，因为肖雅在家属院的名声一直很好，下意识地觉得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小娟，肖医生对消毒液避而不谈，衣服上也没有消毒液的味道，很明显就是她剪的，你确定要把责任揽在身上吗？”沈清欢看着胡小娟认真问道。 第一卷 第31章 赔偿 胡小娟愣了下，她张了张嘴，“我……” 肖雅看向胡小娟，“小娟，我没理由那样做，套衣服的力度大了，确实能把带子扯掉。” 胡小娟又是一愣，肖医生这是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沈清欢没等胡小娟开口就道：“小娟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不要帮肖雅背锅，我这个裙子买回来只穿过一回，赔偿价我可以不按全价，损失的部分算我倒霉，你赔偿我个四十块好了。” 胡小娟猛地睁大了眼睛，“赔、赔偿？” 沈清欢口齿清晰，平缓直述，“是的，不能我借了裙子，裙子坏了让我自认倒霉吧？要不然以后谁还做好事？” 这会儿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来块，二十多块的都有。 借条裙子竟然要赔四十块，这个金额完全超出了胡小娟的认知。 姚泌在旁边道：“这裙子一看就是不便宜，四十块真是说少了，小娟你借了衣服不小心弄坏了，应该赔给沈嫂子。” 胡小娟眸光闪烁，她看向肖雅，“肖医生，我、我穿这衣服时都很小心的，我没多用力，我觉得不是我弄坏的。” 四十块，够她在老家一家十口人半年开支了。 她没这个钱，关建军也不能掏这个钱。 肖雅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想到这胡小娟给她突然倒戈。 农村来的就是农村来的，一点钱就出卖人。 关建军和胡小娟是统一战线的，毕竟夫妻一体，胡小娟赔钱就是他赔钱，他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也是忍不住了，“肖医生，小娟不可能给自己剪裙子，这裙子损坏不关小娟的事。” 一时之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肖雅身上。 沈清欢也看着肖雅。 肖雅被打击到了的样子，她脸色发白，苦笑了声，“我没剪裙子，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想到一时好心却变成这样，沈嫂子这裙子钱我赔你。” 沈清欢点了点头，温声道：“肖医生敢做敢担挺好的，不过肖医生，现在这裙子有问题，但我不知道外套有没有问题，我现在这外套也是不敢要的，省得这衣服做了什么手脚，放了病菌，毕竟你觉得我抢了你的男人。” “这外套其实还有一条半身裙的，你想要一套的话我就一套价钱给你报一下，如果不想要我就报外套的，当时一套买是六十五块，外套这里我给你算四十吧，加里面连衣裙就是八十，布票一起算十二尺好了。” 虽然沈清欢对这衣服的价格没有记忆，但她却是能大概看得出来这衣服值多少钱。 可能会有出入，但是损失那部分，她也不计较了。 毕竟这衣服经过肖雅的手，她可不想再穿了。 到时候真的给她在衣服做了手脚怎么办？ 肖雅眼皮狠狠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清欢，“你说什么？” 沈清欢好脾气地把刚才的话给她重述了遍，最后还礼貌地问其他人，“各位，我应该没有口齿不清吧？我说的你们能听明白吗？” 姚泌第一个给她点头，“沈嫂子你的普通话非常标准，没有口音。” 沈清欢看到冯炽也点了点头，“只要不聋都能听得清。” 肖雅不愿意接受，“外套有什么问题？沈嫂子你可不能这样，把不要的衣服给我强买强卖。” 沈清欢摇头，声音依然是清悦温和，“如果不是经了肖医生的手，我还是会要的，但现在，我哪里敢啊，毕竟肖医生一直觉得我抢了你的男人，给我在衣服弄个传染病的病菌怎么办？我家有那么小的孩子，我真不敢涉险。” 胡小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顿觉身上有些痒。 肖医生真的会在衣服放病菌吗？ “肖医生你真的在衣服放……” 肖雅从来没有这般难堪过，她感觉自己这会儿就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带着愤恨，“沈清欢你胡说些什么？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有人帮肖雅说话，“沈弟妹，肖医生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沈清欢和这位出声的媳妇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担心，“嫂子，你们不是一直在外面传我抢了肖医生的男人吗？传得都差不多是铁板钉钉了，你们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我家一岁的孩子吧？真要传了什么病菌，那要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沈清欢再一次说抢了肖雅的男人，冯炽实在是不想再听，看向肖雅，“肖医生把钱赔了，这事到此为止。” 肖雅再也待不住，拨开人群跑了出去。 胡小娟脸色有些白，这个衣服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期期艾艾地看向沈清欢，“嫂子我这衣服……” “你换了拿给肖医生吧，不用还我，如果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也可以去找她。” 沈清欢不管肖雅跑没跑，她就算是跑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胡小娟脸色更白了些。 现在婚礼结束，又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就散了。 姚沁也准备离开，沈清欢喊住了她，“姚沁刚才谢谢你。” 姚沁笑道：“不用客气，我也是实话实说。” 说完朝她挤了挤眼，小声道：“好样的。” 她没想到沈清欢看着娇娇气气，却是不疾不徐地把肖雅给攻击得节节败退。 沈清欢弯了弯眸子，她对姚沁的好感更深了几分。 沈清欢和冯炽回家。 路上，冯炽交代她，“以后少说你抢了别人的男人。” 沈清欢：“又不是我想说的，是外面的人传的，要不是你和那肖医生相看过，我也不会这样。” “我没有和她相看过。” “就算没有相看过，那肯定也有在一块说话什么的，弄得大家都误会了，所以还是你的问题，你的屁股没擦干净，现在连累到我了。” 冯炽淡淡地看着她，“吃了辣椒，明天屁股确实会有问题。“ 沈清欢：“……” 亏她说这么多他还记得辣椒的事。 冯炽没到家就被战友喊走了。 沈清欢松了口气。 她赶紧去把缤缤接了回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邻居拿信回来。 她不由顿住了脚，主动跟人打招呼，“嫂子，家里来信了吗？” 那嫂子叫王桂云，这两天碰到她这态度不咋地，但是这会儿，她脸上竟然带了笑，“我爸给我写的信。” 沈清欢看着她这模样，不由有些羡慕。 有家人写信，真是幸福啊。 她想了下，她也给家里写封信吧。 家里不给她写，那她给家里写好了。 第一卷 第32章 药出问题 沈清欢回到家后，把自己以前的介绍信，下乡证明找出来，上面有她安城的地址。 缤缤在旁边玩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信要怎么写。 她家里有父母有两个哥哥。 她就写一下自己在这边的情况，然后问家里人怎么样了，身体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 这样不会出错。 她先不告诉家里自己失忆的事。 省得他们担心。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缤缤睡了，沈清欢就找出纸笔写起了家信。 下午把信拿到了通讯连，让战士帮忙寄出去。 中午冯炽没有回来，他依然是让小汪帮她去食堂打了饭。 而缤缤呢，沈清欢给她做了个鸡蛋青菜面条，面条是那种现成的挂面。 揉面她还不会。 弄完信回来，就碰到了白大娘的儿媳妇。 白大娘的儿媳妇叫孙二妮，跟上回沈清欢见她时一样的脸色不太好。 沈清欢问：“孙嫂子找我什么事？” 孙二妮声音夹着怒气，“沈同志你那药是咋搞？把我婆婆治得又拉又吐，现在还在床上起不来。” 沈清欢：“她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啥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家可没有虐待老人，每顿都是干净的。” “也不是说不干净，有时候隔夜的饭菜也会引起肠胃不适，现在白大娘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 “去啥医院，她不愿意去医院，她就是用了你给的药膏就成这样，这药你自己瞎弄的是不是？现在我婆婆敷了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不可能。” 那药膏给医生看过，还开了证明，不可能是她的药膏出了问题。 沈清欢抱起缤缤，“我跟你过去看看。” “行，我就让你看个明白，你哪里来的胆子，随便就给人弄药。” 沈清欢跟她来到了白家。 这会儿有邻居帮孙二妮抱着孩子，白大娘则是躺在客厅的一张床上。 她看到沈清欢眸光闪烁了下，“闺女你来了。” 孙二妮道：“娘，你用了她的药现在病了，我让她过来给你个说法。” 沈清欢走过去，“大娘你觉得怎么样？” 白大娘的脸色确实是不太好。 不过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心虚。 “我也不晓得咋回事，早上起来啥都吃不下，上了三回厕所。” “就是她给的药弄的。”她儿媳妇在旁边道。 给孙二妮抱孩子的邻居也不由看向沈清欢，“是她开的药？她是医生吗？” 孙二妮冷笑道：“她不是医生，在医院帮人按了下手，人家没那么疼了，我家婆婆就觉得她是神医，找她开药，这弄了药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她赔偿。” “赔偿？”沈清欢看向孙二妮，从她算计的神色里大概摸清了事情的始末。 语气也因此变得有些冷，“我要怎么赔偿？” 孙二妮扫到沈清欢身上的穿着，眼里闪过抹贪婪，“我家婆婆这身子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弄成这样，肯定又得养上一段时间了，我这刚生孩子，又得照顾她，还得给她买些营养的补身体，你这个钱，怎么也得给我们拿两百。” 听到两百，邻居嫂子都瞪大了眼睛。 两百可得是普通人半年的工资了。 沈清欢摇头：“我能证明我的药没有问题，大娘的腹泻不是我的药造成的。” 然后看向白大娘，“大娘你用了我的药那脚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白大娘正要说话，就看到孙二妮阴沉地看过来，她小声道：“没、没好……” 现在家里是儿媳妇作主，她这住院看病又花了那么多钱。 听说这闺女家里很有钱，上回去她家也看到，她家都用上电视机，还有冰箱。 儿媳妇说，这么点儿对于这沈闺女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要两百钱这么多。 明明一开始说好拿五十块就够了。 面对沈清欢的注视，白大娘感觉整张脸皮都要烧起来。 沈清欢自然也注意到白大娘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心里更是有了数。 孙二妮一张嘴就是两百，很显然，就是为了钱来的。 看来，她再一次好心没好报。 好在，她早有准备。 缤缤可能是待着不舒服，要闹着回去，她小手往门口指着，示意要走。 沈清欢抱着女儿，“如果嫂子一定要我赔钱，就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是我的药害得大娘这样，如果没有，那就闭嘴。” 她这里有证明，但她没拿出来，觉得孙二妮没有讹到钱还会再闹，现在让她停火不闹，也太便宜了她。 等孙二妮闹大了，就有她好受的了。 第一卷 第33章 你家营长进了医院 沈清欢扔下这话就抱女儿离开了。 白大娘急得从床上起来，但太急扯到了腰，脑袋也有些发晕，等她缓过来时就不见了沈清欢的身影。 她急得不行，朝儿媳妇道：“哎哟这事弄得，你赶紧把人叫回来……” 孙二妮讹不到钱心里正冒火，“刚才咋不急？说句话支支吾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装的一样。” 还不是这死老太婆演技太差，让那沈清欢识破，所以不愿意拿钱。 白大娘混浊的眼睛有了泪光，“二妮，咱这、这不对……” 孙二妮给孩子喂水，把碗弄得当当作响，“你们都是好人，就我坏，我坏得侍候小的侍候老的，为家里省两个钱，连脸都不要了。” 白大娘不敢作声了。 孙二妮和她商量时说，等找沈清欢要了钱，再拿她的药膏去药房配几副药，这样子一来，这配药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点。 白大娘是不同意的，觉得这样丧良心，但禁不住儿媳妇跟她闹。 她这闹起来连刚满月的小宝也打，白大娘怕自己孙子被打出个好歹，只能同意了儿媳妇这计划。 她现在只希望儿子快点回来，拿她敷完脚的药膏赶紧去医院药房配一副。 等脚没那么疼了，她就马上回老家，她在这儿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 * 冯炽被团长叫了过去，有一份演练计划要商讨和落实。 处理完后，高团长把人叫住，“冯炽，你家属回了来都挺好吧？需不需要安排人给她做思想疏导？” 冯炽是营区最出息的战士，高团长非常惜才，不想他被家事影响。 家庭这个大后方不稳固，是绝对能影响到军人的情绪和心智。 晚些时候有个重要任务需要冯炽去执行，高团长不希望冯炽因为家事而影响到决策。 “团长放心，家属很好，不用疏导。”冯炽神情严肃，没有一丝犹豫。 高团长点了点头，有他这话，就放心了大半。 想着也是，现在他家属人已经回来，难道还比之前没回来时更影响他吗？ 只要人回来，夫妻间的小吵闹也是小问题了。 “徐伟刚回来，伤了一条腿，我和你去医院看看他。” 冯炽答应了。 * 沈清欢从白家出来往家里走。 走到半路碰到了赵金凤，赵金凤又是一脸的揶揄，“弟妹这是去哪儿呢？听说你今儿故意在新郎接亲时出主意放辣椒，害得你家冯营长都辣进医院了。” “什么辣进医院？”沈清欢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冯炽上午那会儿还好好的。 “哎你不知道啊？”赵金凤一脸的惊讶，然后眸中带上了谴责，“弟妹咱不能这样当媳妇，你做了那样的事，冯营长都没怪你，你现在还故意整他，他进了医院你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进了医院？” “我刚去医院给我家小子拿了些感冒药回来，看到了他在医院。哎呀弟妹，不是嫂子多嘴，这做人就得知足，太过了，菩萨也会受不了。”赵金凤对于沈清欢这样的行径很是看不惯，有句话叫啥来着，哦叫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真让人气恨。 沈清欢没想到这么严重，是了，李阿婆那里有病例，有些人会对一些东西过敏，有的人对海鲜过敏，有的人对花生过敏，鸡蛋、芒果、桃子都有人过敏的。 这过敏严重的话会休克，会死亡。 就算没到这一步，那也会很难受。 冯炽很有可能就是对辣椒过敏。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是害惨了他。 沈清欢想到这里也不再和赵金凤多说，快步往家里赶。 回到家没看到冯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医院。 如果在医院的话，那人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而且刚才赵金凤也说了，她看到的冯炽是能走能动的，不是躺在病床上的。 沈清欢正想着要不要带孩子去医院看他，但又看到快傍晚了，缤缤要吃饭，冯炽也要吃饭。 如果去，她也先把饭做了再去，到时候带饭过去。 煤炉封了口，不用再另外烧煤，直接把那盖子打开就行。 沈清欢让缤缤下地玩，边看着她边把米淘了，放到了锅上蒸。 家里有鸡蛋和腊肉，还有土豆，沈清欢想了想，觉得不是很难，自己能做得过来。 正洗着土豆，邻居包嫂子回来了，她看样子是去了菜地，这会儿手上拿着把菜。 沈清欢跟人打了个招呼，包玉给她拿了一小把菜，“家里吃不完，你拿着吧。” 沈清欢忙道：“不用嫂子，家里有菜。” 包玉没管她，把菜放到了菜台上，“给孩子吃点新鲜的。” 说完后知后觉地道：“弟妹今天你做饭？” 这语气满满都是意外。 沈清欢理解她的意外，毕竟平常是冯炽做的。“冯炽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来做。” 包玉不由问：“怎么了？是因为吃了辣椒吗？我早上看他脸色挺不对劲的。” 沈清欢点了点头，她这会儿心情很懊悔。 包玉恍然，怪不得今天是她下厨呢，原来是因为辣椒的事惹冯炽生气了。 不禁服气，这个沈弟妹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自己男人整成这样。 但她又想到，叫沈清欢借衣服，和过去帮忙的是自己，要不然，也不会弄出衣服坏了，又整到冯炽吃辣椒的事。 包玉为此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她问道：“冯营长生气了是吗？” 沈清欢觉得冯炽是对自己有气的，毕竟他都质问她是不是要谋杀亲夫了。 她点了点头。 包玉和她道：“那弟妹你给冯营长说几句软话哄哄他，这夫妻之间不是比赛，谁也不让谁。” 沈清欢难住了，不是她不愿意去哄冯炽，而是不知道怎么哄。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跟冯炽相处的。 要是她这事弄得不对，怕他气得更厉害。 “嫂子我……” 包玉看着她神色，“咋了？很难开口？” 第一卷 第34章 把你男人哄回来 沈清欢脸上有些窘迫，点了点头。 包玉给她拿过菜摘着，和她道：“你就说你没想到辣椒那么辣，说你知道错了。” 说到这里顿了下，压低了声音，“回床的时候，你亲亲他，睡一觉啥事都没有了。” 沈清欢愣了愣，然后这脸就红了，她听出了包嫂子的弦外之音。 这不就是主动跟冯炽那个吗？ “嫂子，那个，他这会儿身体不舒服，哪会想……” 沈清欢想想也觉得无语。 人家不舒服呢，还搞色诱。 冯炽不更气才怪。 包玉挤了挤眼睛，一副过来者的语气，“我告诉你清欢，这男人呐，都想那事，不管病没病，你给他吃饱了，这什么气都没有了，听嫂子的没有错。” 说完忍不住打量了沈清欢一眼，这沈弟妹真是个美人胚子，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别说是男人了，她是女人也想摸两把。 只要她软下身段，说两句软话，在床上哄一下冯营长，别说是吃一口辣椒了，就算是吃一桶，他也气不起来。 包玉看沈清欢还是一副没领悟的样子，给她继续道：“你应该听过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话吧？这就是这样来的，你听嫂子的没错，你今晚试试，明天再过来找我，看他气是不是消了。” 沈清欢还是觉得不可能，“嫂子，你可能想错了，这不舒服的，哪里有心情？” “你听嫂子的没错。” 包玉没有多说，天色不早了，她也回了家做饭。 沈清欢准备拿腊肉出来切，就看到缤缤跑到水池那边玩水，她赶紧把人抓回来。 孩子这个年龄段真是对什么都好奇，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探索，一个不留神，就会不见人影，去玩危险的东西。 沈清欢只好把她背到身上，要不然她干不了活。 但孩子非常不配合，把背带给她弄好，她就伸手去扯，没背起来，她就拼命挣扎。 完全没有办法。 只好把她放下来。 别看这孩子小，力气还挺大，她这拼命挣扎，沈清欢都抓不住她。 只好倒了些温水给她在门口玩。 沈清欢正要继续做饭，小汪过来了，他手上拿着饭盒。 沈清欢迎上去，“汪同志，冯炽是不是去了医院？” “营长从医院回来后就出了营，有事要处理，他要晚点才回来。” 沈清欢心里更加的愧疚，他这生病了还要给自己打饭。 食堂打回来的饭有炒肉片，有豆腐。 把肉片剪碎，拌了豆腐还有鸡蛋给缤缤吃 鸡蛋是她另外煮的。 现在打了饭，那蒸着的饭只好放到了冰箱里，放着明天再吃。 吃过饭没多久，冯炽回来了。 刚好缤缤正在困觉，哭闹着。 他这一回来就哄孩子。 沈清欢看了他一眼，问道：“冯炽你今天去医院了吗？” “嗯。”冯炽把缤缤背到身后，“谁告诉你的？” 沈清欢：“是赵嫂子说的，她在医院看到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冯炽声音清淡。 “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缤缤指着门口要出去，冯炽就背她到外面。 沈清欢抿了抿唇，她刚才看到冯炽裤角的位置带有泥土，估计是到野外训练了，这不舒服还要出去训练，这得多难受啊。 她想了想，拿了麦乳精出来，给冯炽冲了一杯，给他拿出去。 冯炽给她扫了眼，没等她说话就道：“不用。” 沈清欢递给他的手就顿了顿，只好拿回屋里自己喝了。 她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 没多久缤缤就睡了，冯炽把她放回了房间的小床上。 沈清欢拿缤缤的小被子进去，给孩子盖好，和旁边的男人道：“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可以去洗澡。” 冯炽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嗯。” 沈清欢在他应下来后，就把已经找好放到床上的换洗衣服递给他。 冯炽眉头挑了下，乌黑的眸子深幽，“清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在营里，听战士们闲聊时，有人提到有媳妇的好处，什么回到家有热饭吃，有媳妇拿鞋递热水，洗澡时拿好衣服等等。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也并没有要求媳妇这样做，每对夫妻相处的方式不一样，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媳妇竟然这样做，怎么不能让他意外。 就觉得她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或者是有什么事求他。 肯定不是出于对丈夫的爱。 沈清欢摇头，“今天不是，你吃了辣椒身体不舒服吗？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那个，你洗澡要擦背吗？” 她这话说完，冯炽眸子一下变得赤灼起来，喉结滚动，“清欢你不要哄我。” 沈清欢觉得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是不能反悔。 她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吧。” 他们家的洗澡房是另外改造过的，空间还算是可以。 里面挂了枚电灯，带了点昏黄，但也挺亮堂的。 冯炽热水放下来后就开始脱衣服，沈清欢以为他只脱上衣，毕竟这会儿还有点冷，只擦背的话，不需要脱裤子。 但他脱了上衣继续脱裤子。 “你干嘛脱裤子。”沈清欢侧过身不去看。 冯炽的声音像是含了酒精，低沉醇厚，“你又不是没看过。” 沈清欢眼睛看着地面，“你坐下来。” 这擦背肯定是要坐着擦的。 冯炽坐了下来。 沈清欢拿了毛巾往他背上招呼。 她没去过澡堂，但知道怎么擦。 就是把湿毛巾放到背上，然后用力。 “清欢肩膀。” 沈清欢就把毛巾放到肩膀，没等她用力，他伸过手握住她手，把她一拉，她一下就扑到他背上。 这男人回过头，含住了她唇。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 这人在干嘛。 现在在洗澡呢。 冯炽直接把她抱到了前面来，坐到了他腿上。 “我们一起洗。” “不要。” 沈清欢挣扎。 但冯炽哪里听。 第一卷 第35章 冯营长的夫妻之道 冯炽可不管沈清欢求自己什么事，或者良心发现，反正这肉送到嘴边，他是要吃的。 沈清欢感觉要疯了，大冷天的在洗澡房搞这种事。 “不要，我冷。” “洗着澡怎么会冷？” “我不要你洗。” “清欢，你帮我擦背，我帮你洗澡很正常。” 沈清欢想要踹死他。 但脚踹在他手心，被他抓着细细揉搓。 后面沈清欢还是喊冷，冯炽给她披了件外套，但依然在洗澡房完成了他要做的事。 沈清欢被他抱着回了房间，以为能睡了，他人又覆了上来。 狗屁的辣椒过敏！ 沈清欢差不多呜咽到天亮，嗓子都快哑了。 * 包玉起得比较早，男人和孩子要吃了早餐上班或上学。 这天不亮就起来烧煤，淘米下锅，放到煤炉上熬着稀饭。 等她把脏衣服提到门口准备洗的时候，看到邻居冯营长家的门开了。 她不由看了眼，出来的是冯炽，他背着孩子煮早餐，洗床单。 半个小时后，他穿戴整齐抱着孩子出门，包玉还跟他打了声招呼。 她就看到，冯营长今天精神很好，简直是神清气爽，眉宇间带了丝餍足。 人走了之后，她再看了看他房子。 大门是关着的，没看到沈清欢的身影，显然还没起床。 啧啧。 看样子沈弟妹听进去了，昨晚两人估计闹得很晚。 在包玉去了趟菜地回来，快要十点了，才看到沈清欢起床。 她走过去，“弟妹你这是刚起呢？” 然后她就看到沈清欢脸红了红，眼神躲闪，立马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了，她暖味一笑，“弟妹昨晚是不是把冯营长哄好了？” 沈清欢眼神幽怨，“他没事，身体没有不舒服，哪里要哄。” 白瞎了她的愧疚。 现在有事的是她。 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嗓子也不舒服。 下午，沈清欢带着缤缤到院中一处沙池玩，看到了朱细棠的身影。 朱细棠穿着她借的那件棉服，正和两个媳妇有说有笑的经过。 因为离得有点远，这朱细棠没有看到她。 沈清欢想到，这朱细棠不是说借这衣服出市区才穿吗？ 难道她今天出了市区？ 那等下找她问问市区的情况，她想去市区集市看看有没有草药卖。 缤缤前两天有些积食，给她煮了两回山楂水喝了，现在基本没什么了，就是屋里有些蚊子。 孩子比大人要招蚊子，尽管现在天气转冷了，但还是有蚊子，她刚才去胜英嫂子接小家伙，就发她脸上和手背上有两个红色的蚊子包。 所以她打算去集市看看有没有艾草之类的，买点回来熏熏屋子，再做几个防蚊药包放到门口，这样能减少一些蚊子。 缤缤在沙池这儿玩得很开心，孩子就像是天生就爱玩水玩泥沙。 等太阳差不多落山的时候，沈清欢才带她回家。 快到家时，突然想到朱细棠，就转到了她家。 朱细棠离得不远，在后面两排房子就是了。 沈清欢过去的时候看到她家门是关着的，正好看到她邻居在做饭，就问了她一声，“嫂子，细棠是不是不在家？” 那邻居就朝朱细棠屋里喊，“细棠有人找。” 没一会儿，朱细棠就开了门。 看到沈清欢，她一脸的笑，“清欢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沈清欢进了屋，这是她回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进来朱细棠家。 朱细棠这儿看起来要比冯炽那儿小一些，堆的东西有点多，有个收音机，放了好些粮食在屋里。 沙发是那种木头做的简单沙发，上面放了几件衣服，屋子显得有些乱。 朱细棠要给沈清欢倒茶，沈清欢赶紧阻止她，“你别忙活，我不渴。” 她这么大的肚子，忙来忙去，看着就怕。 缤缤对于新环境就很好奇，挣扎着要下来。 沈清欢把她放到沙发上坐着。 缤缤看到沙发上有条彩色的绳子，就伸手去一抓，扯到绳子的时候就翻出了衣服下面的油饼。 这油饼吃了一半。 缤缤看到吃的就伸手去拿，沈清欢赶紧制止她，把油饼放到了桌子上。 朱细棠脸上有些尴尬，她拿开油饼，嘴上说道：“中午吃的时候忘记放起来了，我这怀孕，感觉总是丢三落四，那个清欢，家里有花生你要不要吃？” 沈清欢这会儿发现朱细棠的嘴巴旁边有一圈油迹。 她道：“不用了。” 朱细棠这嘴上的油，看着不像是中午吃的。 不过沈清欢没有继续问，心里有了个猜测，怕不是她刚才就躲在屋里吃，怕别人看到要。 “细棠你今天去市区了吗？” “没去，怎么了？”朱细棠也坐到了沙发上。 “我看你穿了这棉服我以为你去市区了。” 朱细棠笑道：“哪呢，今天去了河边，我听何嫂子说，那边有野怱，我过去看看，这不看到今天有风吗？我就穿上了，清欢你不会介意吧？” 沈清欢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反感，这不就是占便宜吗？自己又不是没衣服穿，还找那样的借口。 朱细棠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异色，“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在迎亲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个肖雅真是可恶，你就不应该报那么少钱，少说给她弄个一百块，让她赔够呛。” “对了清欢，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第一卷 第36章 有一件事 “什么事？”沈清欢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抱过要跑出去的缤缤，等着她下文。 “你现在应该是不记得了，之前你进过一回医院，不知道上回你去医院做检查时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 “我是什么事进医院？” 朱细棠脸上带着心疼，压低了声音跟她道：“你那会儿还没有缤缤，就是有一天晚上，应该是半夜，冯营长把你抱到了医院急诊，是因为你们房事太激烈，叫什么黄体酮破裂。” 沈清欢愣愣地看着她。 朱细棠继续道：“这事可真不是儿戏，要是没来得及，你就没命了，毕竟伤到那个地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清欢拧起了眉头，“你说的是真的？” 这样的专业术词，一般人都不知道。 没有碰到过这些事的话，就算上过高中的朱细棠也未必知道。 朱细棠给她肯定道：“我怎么会骗你，要是你不信，你去医院问问，或者你回家找找，应该有诊断证明。清欢我跟你说，咱这房事，可不能由着男人，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也得顾着自己身体。” 后面她这话可以说是语重心长。 沈清欢感觉手有些麻。 昨晚…… 冯炽对她的索求真的有些多。 朱细棠看了她一眼，又是压低了声音：“清欢，这事我跟你说，这是医生告诉我的，这事最好是一个月两回，特别是像你这样身体弱的，如果冯营长要求，你要拒绝，和他说清楚，你身体承受不了。” 沈清欢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总觉得朱细棠的话语里有深意，不似表面那样关心自己。 正好这会儿朱细棠的丈夫洪志回来了，沈清欢抱着缤缤起来，“那细棠我先回去了。” 朱细棠道：“你在我家吃饭呗。’” “不了。” “行，清欢我刚才说的，你一定要注意。” 沈清欢看着她道：“细棠，这衣服我拿回去，我有两件衣服没干。” 朱细棠愣了下，“清欢不是说好借我的吗？” “什么衣服？”不远的洪志听到就问道。 朱细棠脸上有些不高兴，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沈清欢，“清欢，冯营长不是很疼你吗？你应该问他要钱多买几件。” 沈清欢眉头一挑，“你不是说他讨厌我吗？” 朱细棠神色一噎，找补道：“他对外人面前还是会装一下的。” 沈清欢没接她这话，拿过衣服走了。 刚走出朱细棠的家门没多久，看到有个孩子在发不出声音，她赶紧走了过去。 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模样，他双手抓着喉咙，脸色涨得通红，一看就是有东西卡住了喉咙。 沈清欢忙把缤缤放了下来，然后去抱孩子，给他提着腋下，提他甩了几下。 没一会儿，孩子喉咙中的糖果就吐了出来。 这会儿孩子的家长匆匆过了来。 看到孩子脸色不太好就问什么事。 沈清欢把事情说了，让这家长以后注意，不要给孩子吃这种硬糖，会很危险。 孩子这会儿在哭，估计是喉咙不舒服，沈清欢就让她回去拿个熟鸡蛋，剥了壳，给孩子滚滚喉咙，这样会好一些。 家长却是看了她一眼，道：“沈弟妹你不是医生，你可不能乱教人，白家大娘，被你送了药，现在还没下床呢。” 说完她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沈清欢眉头扬了扬。 白大娘的事，这么快就被传开了。 孙二妮可真是迫不及待。 * 家属院的八卦真的传得很快，这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几乎传得一整个家属院了。 这下，不仅媳妇们知道了，就连一些战士也有耳闻。 冯炽快要下班的时候被梁政委喊了过去。 进了他办公室。 梁政委就道：“冯炽，你媳妇没有学过医吧？我记得她现在没有工作，以前也不是医学院出来的。” 冯炽：“政委什么事不防直接说，你说的这些我媳妇都没有。” 梁政委：“我今儿听你嫂子说，院里有人找到她，让她帮忙劝劝你媳妇，她给战士的母亲拿了个药，现在那战士母亲用了上吐下泻，下不来床。这给人拿药可是可大可小，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冯炽眉峰冷厉，“政委，是哪位战士？” “二营的白大海，他母亲脚疼一直没有好转，我相信她可能也是病急投医。” “我知道了，我回去问清楚。” 梁政委还是很关心冯炽生活的，再是问道：“你媳妇没有再和你闹了吧？” 冯炽这媳妇真是家属院出了名的爱闹腾，连他都有所耳闻。 冯炽不喜在别人面前讨论沈清欢，“我们很好。” 梁政委仔细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我相信。” 毕竟他这精神，确实是和他媳妇没回来前不一样。 看来是他多虑了。 经过一些磨练，估计他媳妇也决心跟他好好过日子了吧。 “行吧，你回去吧。” * 沈清欢回到家，拿开煤炉的盖子，加了些木屑进去，放多了才回过神来，她赶紧又把多的弄出来，朱细棠的话在她脑海里一直在转。 她进医院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不知道别家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但冯炽真的是体力强者。 估计以前是兵王，他在营里训练了一天，回到家竟然还有那样的精力。 真是天生当兵的料。 正想着，视野中出现了冯炽的身影。 她心跳不禁跳快了两分，竟然有点紧张。 缤缤看到冯炽很兴奋，咯咯笑着朝他跑过去。 沈清欢看她完全不看路，就站了起来要把她拉着，但冯炽已经长腿一跨，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他脸上带笑，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缤缤跟妈妈在家乖不乖？” 他这说话的当口看着沈清欢。 第一卷 第37章 做客 缤缤跟妈妈在家乖不乖。 并不是缤缤跟着妈妈在家乖不乖。 敢情他把她也纳入了那个乖不乖的行列里？ 沈清欢不禁瞪了他一眼。 冯炽昨晚的好心情保留到现在，女人的瞪视在他这儿只觉得是娇嗔，并觉得她眸光流转，娇妍明媚。 “清欢，我们今晚不做饭。” 沈清欢看他两手空空的，也没打饭回来，不由问：“不吃饭？” “去老何家吃，他今天生日，我们几家拿点菜过去凑凑，给他热闹一下。” 去别人家吃啊。 沈清欢有些不想去，她没有记忆，不认得人，真的怕尴尬。 去别人家吃也比较不自在，但是想想，她跟着冯炽生活也避免不了，他和他战友之间，军嫂和军嫂之间，肯定是有来有往，感情才会好，才能相处长久。 “冯炽，我不会做饭，我能去吗？” 冯炽拿开她手中的火柴盒，深眸幽幽扫在她脸上，里面似乎含有笑意，“你带孩子不用做饭。” “哦好。” 冯炽拿了罐茶叶，拿了条腊鱼一刀猪肉还有一兜子土豆，这是拿去何营长家里的。 沈清欢给缤缤换了外面的衣服，刚玩沙子弄脏了，给她热了条毛巾擦了脸和手。 再给她头发上系了两个小揪揪，软乎乎的漂亮极了。 怕她等会儿吃不了啥，给她冲了瓶奶粉先垫着。 去别人家做客，肯定要收拾整齐整洁，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她自己也换了件外套，头发重新再梳过，出房间的时候看了冯炽一眼，他好像没有什么要梳洗的，除了军帽，少了几分冷厉威严，添了几分清洌隽秀。 就挺好的。 冯炽也朝她看过来，道：“缤缤手上有个印子，你过来看看。” “在哪只手？”沈清欢走过去，她真以为女儿手上有印子，哪想到她一靠近，冯炽这狗男人就揽过她肩膀，在她唇上亲了口。 然后还一脸正经地道：“走吧。” 沈清欢突然感觉手有些痒，很想掐他。 何志刚是一营的营长，比冯炽大十岁，但两人是老战友，关系不错。 这次过来的就是他家。 他没想过生日什么的，就是几个战友想着他上回出任务受伤痊愈，又碰到他生日，给他热闹热闹。 其他战友也是拖家带口过来，都没有空手的。 何志刚看到过来的人就瞪起眼睛呵斥，“做啥呢？嫌我家没菜吃是吧？还拿东西过来，都拿回去。” 冯炽：“见谅一下，我媳妇想吃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何志刚噎了噎，这个时间点，哪里还有猪肉。 其他战友也笑道：“我想吃红烧鱼，我不会烧，麻烦嫂子了。” 何志刚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把家里的花生瓜子拿出来，还有茶叶果酒这些，再有就是把家里的存货，腊肉腊肠都整出来，把这顿饭做上。 过来的战士，除了冯炽一家，还有另外四家，再加上何志刚一家，就是六家人。 除了一个战士的家属没随军，其他的都在。 媳妇们去洗菜摘菜，战士就去剁肉切肉揉面烧炉子。 冯炽剁肉去了，沈清欢则是看着孩子。 其中一个媳妇怀着孕，大伙没让她动，让她坐着吃瓜子。 这怀孕的媳妇叫余雪，连连打量了沈清欢几眼。 沈清欢在她再一次打量过来的时候，就忍不住问道：“嫂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余雪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 没一会儿，这面揉完，肉馅剁好，何营长的媳妇端了过来，放到桌上，让大伙包饺子。 她笑道：“这是冯炽特意提的白菜猪肉饺子。” 说完看着沈清欢又是说道：“冯炽可是出了名的疼媳妇。” 沈清欢觉得自己挺喜欢吃饺子的，很多种馅都喜欢，冯炽之所以说那句，也是为了能让何营长接受大家带过来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反驳，抿唇笑道：“大家都喜欢什么馅的饺子？” 何嫂子笑道：“哪种馅都好吃，素的也喜欢，只要是饺子不挑。” 旁边她小闺女跟着凑趣，“我也不挑。” 何嫂子嗔她，“去去，你这个馋丫头只要能入口你就没有不爱的，去看着弟弟妹妹，别让他们去煤炉那儿。” 何苗苗吐了下舌头，过去带孩子了，她尤其喜欢缤缤，抱着她都不愿意撒手。 有媳妇就逗她，“苗苗这么喜欢妹妹，让你妈生一个。” 何嫂子笑骂，“我都半老徐娘了，别害我，你们年轻多生才对。” 然后看向沈清欢，“特别是沈弟妹，你和你男人都长得俊，应该多生孩子。” 余雪摸着肚子，脸上有些不快。 沈清欢也坐到边上帮忙包饺子，缤缤由何苗苗带着暂时不用她管，听到何嫂子这话，她也很想说生不动了。 她还没开口，余雪就道：“沈嫂子确实要生，就一个女儿怎么行。” 沈清欢没想到有人扯到性别来了，她笑容淡了淡，“女儿没什么不好的。” 余雪就一脸不以为然。 何嫂子打圆场道：“不管男孩女孩你们年轻的都应该多生，多给国家培养栋梁之才。” 这会儿有个战士的儿子不知道干嘛，在哼哼唧唧的，闹着他妈妈。 这小男孩三岁左右的模样，看得出来他不舒服。 他妈妈却以为他是闹着要玩具，就骂道：“想去玩就去，再闹不让你来了。” 沈清欢道：“嫂子，他应该是不舒服。” 余雪看了沈清欢一眼，“嫂子你怎么知道他不舒服？你比他妈还清楚。” 小男孩的妈妈也道：“不用管他，他就是这样，有话不好好说，非要闹着来。” 她这儿子三岁了，话都不太会说，要什么东西就用手指，但毕竟养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闹起来是因为什么。 他就想跟别的小孩玩，想拿玩具玩，但又不好意思，就闹着她去。 沈清欢道：“他可能是积食，肚子不舒服，我家缤缤前两天也是这样，他便便是不是比较硬，还臭？” 那媳妇点头，“好像是，不过他胃口挺好的，给啥都吃。” “胃口好，也会不消化，会积食的。”沈清欢给她解释。 第一卷 第38章 比较 “哎哟嫂子还会给人看病呢。”余雪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沈清欢觉得她这声音含着些阴阳怪气，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还是她听了外面的传言，对自己一开始就存有偏见。 “我家里有孩子就知道一点。”沈清欢说了一句。 就是大家坐到一块吃饭，看到了，就顺嘴说一句，不信的话，她也不会追着人家信。 “原来是这样。”那男孩的妈妈也只是应了声，也不作别的反应。 那模样也是不太信她说的。 何志刚这儿是把桌放到了门口，屋里有点小坐不下。 做饭也是在门口，他在门口拉了个灯，看着真有几分做生日宴的氛围。 掌厨的是其中一个战士，他说他爷专门给人做宴席的，他从中学到过几个菜，现在给大家亮一手。 余雪包了几个饺子就觉得有些冷，她想让她男人回去拿衣服，她男人却是道：“让嫂子给你拿一件。” 何嫂子也道：“我给你拿一件吧。” 余雪不太乐意，“我的衣服合身一些，我穿自己的就行，罗进学你去帮我拿。” 她男人却是和其他战士在谈笑风生，没有动，还是让她找何嫂子借衣服。 何嫂子就进了屋拿了。 余雪脸色有些不好看。 有媳妇看到就劝她，“男人是这样的，你这回去有些距离呢，怕等下回来，都不剩下什么吃的了。” 沈清欢边留意着缤缤边包着饺子。 何苗苗抱了缤缤过来，撞到沈清欢身上，沈清欢连忙伸出手揽住她，怕她摔了。 何苗苗趁机窝在她身上，笑嘻嘻地道：“沈阿姨你好香啊。” 沈清欢捏了捏她脸蛋，笑道：“苗苗洗澡时用上香皂，你也香香的。” 她挺喜欢这个活泼可爱小姑娘的。 何嫂子在旁边笑道：“可不能给她支招，到时候可不得霍霍我的香皂。” 何苗苗抱着沈清欢，“才不是，沈阿姨我以后可以去你家玩吗？” “可以啊。” 何苗苗六七岁的年龄，小脸圆圆，眼睛亮亮，很是讨喜。 “太好了，沈阿姨我以后去你家跟你睡。” 何嫂子斥她，“越说越没边，家里没你床睡？别烦沈阿姨。” 沈清欢笑看着何苗苗，“苗苗可以过来找我玩。” 余雪在旁边凑趣道：“苗苗来余阿姨家睡，我家有个公仔，很可爱的。” 何苗苗抱着沈清欢的腰，“不要，我要沈阿姨。” 余雪脸上就有一瞬拉了下来。 缤缤这会儿看到何苗苗抱着自己妈妈就不乐意了，过来弄开她的手，不让她抱。 何嫂子笑道：“苗苗快放手吧，妹妹不愿意了，以为你抢她妈妈呢。” 沈清欢把缤缤抱到了腿上，何苗苗依然依畏到她身上，跟她说悄悄话。 这个小姑娘很喜欢自己的模样。 沈清欢也和她说，自己会编好多种辫子，她想要的话，以后给她编。 可能看到何苗苗腻歪在沈清欢身上，另一个媳妇四五岁的儿子也凑了过来，要听她们说什么，趴在沈清欢的腿上。 沈清欢正要问小男孩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冯炽什么时候过了来，把那小男孩抱开了，给他拿了个玩具。 余雪就道：“冯营长很喜欢小子呢。” 这话弄得沈清欢都惊讶了下，她是哪里看出来的？ 冯炽没回这话，和沈清欢道：“女儿我背着？” 沈清欢：“你觉得她愿意吗？” 这会儿有得玩，人家才不愿意被背着呢。 就连吃醋在她腿上坐着，也坐不久，没一会儿就要下来玩。 但看到何苗苗还黏着她妈妈，她又生气地伸手去推。 何苗苗还在和沈清欢说悄悄话，又问了句能不能和她睡。 沈清欢第一次碰到这样要跟她睡的小朋友，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拒绝吧，怕伤她心，不拒绝吧，又没法实现。 冯炽就跟何苗苗道：“苗苗不可以，我们家的床睡不下了。” 何苗苗瞪大了眼睛，“沈阿姨睡这么多地方。” 冯炽：“因为沈阿姨跟冯叔叔睡。” 沈清欢：“……” 有这样回孩子的吗？ 何嫂子就道：“苗苗，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我们家有床睡。” 何苗苗嘟了嘟嘴，不过她是个心里不藏事的，一下就过了，又抱着缤缤去旁边玩。 冯炽坐到沈清欢旁边包饺子。 沈清欢包得没有冯炽包得好，她看了眼，都有些汗颜。 她的比边上一个媳妇八九岁的女儿包得还不如。 余雪又忍不住了，“沈嫂子你家是谁做饭呢？我做女儿那会儿，要是不会包饺子能被骂死。” 何嫂子接话道：“这有啥，我还不会包粽子呢。” 余雪噎了噎。 饺子很快包好了，放去了煮。 这会儿的有些菜已经弄好了，传来了一阵阵的香味。 大伙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饺子没一会儿也做好了。 先盛起来，让孩子吃着。 冯炽抱了缤缤过来喂饺子。 给她用勺子切成小块的，再一口一口给她吃。 缤缤吃着还想去玩，动来动去的。 冯炽稳稳地抱着她，“缤缤吃完再玩，哥哥姐姐都在吃呢。” 这让一群媳妇都不由看过来。 “咱冯营长真是个好爸爸。” 还有人朝沈清欢投去羡慕的目光。 这弄得沈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冯炽喂这家伙才没闹腾得那么厉害，要不然她来喂了。 不过，纵观身边的一些男同志，冯炽这当爸的真是没话说。 也别看他平常很强势的样子，他带孩子却很有耐心。 这让沈清欢有一瞬间觉得，这找男人就应该找这样对孩子充满耐心的。 孩子有个这样负责的爸爸，童年要幸福很多。 余雪却是觉得刺眼。 第一卷 第39章 撺掇 余雪没有忍住，她故作热心地道：“哎呀沈嫂子，今天我去服务站时，听到有人闲聊，明儿市区医院那天有个主任过来招人，我听闻沈嫂子会给人开药，这可一定要去试试才行。” “啥？沈弟妹会给开药？”何嫂子看着余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雪捂嘴一笑道：“嫂子你不知道啊，沈嫂子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本事，不仅会给人开药，还能给人把脉按摩呢。” 听到余雪的话人都不由看向了沈清欢。 脸上都是带着不信。 还有人听出了余雪说的是反话，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沈清欢自然察觉到余雪的恶意，外面传的话，她不信是正面的。 她也只有给白大娘开过药，那白大娘婆媳正要讹她钱呢，讹不到，还能指望她们有一句好话？ 她正要说话，冯炽却是神色严肃地开了口，“嫂子道听途说的事不可信，清欢不会给人开药把脉。” 余雪看着冯炽的冷脸，她有些怵，没有再继续说。 冯炽给缤缤喂饱了饺子，就拿背带把她背了起来，这会儿的缤缤吃饱喝足后有些犯困了，也愿意让冯炽背。 在缤缤小朋友犯困的时候，她是不允许背她的人坐着的，得背着她到处走动。 所以冯炽背着女儿离开了饭桌这边，余雪等人一走，她又开始忍不住了。 她挤眉弄眼的，“沈嫂子，你家冯营长没经常在家，也不爱听八卦是吧？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 余雪一说话，其他媳妇也就安静了下来，看向沈清欢。 冯炽是不知道她给白大娘送了药，在这之前，冯炽也确实是交代过她，不要管白大娘。 刚才冯炽说的那话，也真有可能不知道。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余雪笑了一声，“就是想说我支持嫂子呢，明天有个义诊活动，到时候会招几个人去学习，嫂子我觉得你肯定能行的。” 在她听到的八卦中知道，这个沈清欢乱给人开药，弄得人家老人家躺床上又吐又泻的，人家找她要说法，她还不承认自己药有问题，还非常嚣张的让人家闭嘴。 所以这会儿的她就觉得，可以捧一下沈清欢的臭脚，让她明天去丢人现眼。 沈清欢听着余雪这个拙劣的支持感到有些好笑，她嘴上说着支持，眼中却是控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以为别人看不到呢。 不过，她对她话中另一个信息挺感兴趣的，“什么义诊？是招什么人？” 另一个媳妇道：“我今儿碰到政委家的嫂子，也听她说了，义诊是给我们军属做的体恤补贴，我们明天没事的话过去看看吧，不管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去看个安心也行。” 余雪很想沈清欢过去丢人，她再次鼓动道：“招人是招人进去做医生呢，那多体面啊，沈嫂子你一定不要错过这次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怕是没有了。” 沈清欢看着她，“是谁都可以去？” 余雪笑道：“肯定不是啊，像沈嫂子这样懂些医学知识的才能去，嫂子你都会给人开药了，肯定能被选上的。” 沈清欢像是被鼓励得很有自信的模样，“真的啊，那我去看看。” 何嫂子觉得余雪有些乱来，不过，这事去看看倒也没啥，万一真的被挑中呢？ 要是没挑中那也损失。 余雪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只要沈清欢过去，她乱开药不懂装懂害人上吐下泻的事就会爆出来，到时候她就会丢大脸。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来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和男人。 沈清欢像是被余雪说得很高兴，拉过她到一边，和她小声道：“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以后你要是有感冒头痛这些不舒服的话，过来我家，我给你拿个药包，很灵效的，这个没多少了，我只给你。上次我在医院分了好几个病人。” 余雪对于沈清欢嘴里的药包嫌弃得不行，但嘴上故意道：“哎呀嫂子你要给我送药包啊，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去医院了，对了你说医院的药给了谁？” 沈清欢就给她说了几个人名，最后道：“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当时人家求着我，我也没办法，只好给了，我跟他们说医院的药有副作用，我的药包没有，他们都信了。” 余雪眼睛就闪闪发亮，嘴上说道：“嫂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沈清欢和余雪说了两句亲密话就坐回了桌子。 其他的菜也陆续做上来了，有红烧腊鱼，有腊肉炒蒜苗，还有个土豆炖五花肉、白菜炖粉条，炸萝卜丸子，一个腌萝卜。 不知道谁还拿了瓶自己酿的糯米酒过来，说是度数不高，女同志也能喝的，更是说，女同志喝了能补身体。 余雪眼睛一亮，她问着何嫂子，“嫂子我也能喝吧。” 何嫂子就道：“你不能喝，等你生了，我再给你拿。” 其他媳妇也劝，说她不能喝。 沈清欢也朝那酒看了眼没作声。 冯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和她道：“清欢你不喝糯米酒。” 沈清欢一愣，她没说要喝啊，他怎么知道？ 有媳妇要给沈清欢倒糯米酒，被冯炽挡住了，“她不能喝酒。” 有人就打趣道：“好了没点眼色劲儿，老冯不准呢。” 何嫂子和冯炽道：“弟妹又不用奶孩子喝点没事的，晚上睡觉也好睡一些。” “是呢，一点儿也不会醉，甜甜的可好喝了。”另一个媳妇说道。 这弄得沈清欢心里痒痒的。 第一卷 第40章 不准喝 沈清欢知道女人一向被规训不能喝酒，一是女人酒醉干不了活，二是酒要花钱买，一般人家的女人没有资格喝花钱买的酒。 她有些默默，冯炽给她夹了块瘦一点的红烧肉，给她小声道：“听话。” 沈清欢突然觉得，这确定不是她爹？ 余雪一直留意着两人，听到冯炽说不准喝酒的时候，她就差点笑出声，但看到冯炽给沈清欢夹菜，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男人只服着自己吃，根本就想不起她来。她肚子可还怀着他的儿子呢！ 她忍不住在桌上狠狠地踩了她旁边一脚，然后她却听到另一个战士发出了痛吃，她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谁踩我脚？” 余雪的脸一下涨红了，她赶紧把脚缩了回去，也不敢承认。 “可能是不小心踩到的，吃吧，别害羞，多吃点。”何嫂子招呼大伙道。 几个战士谈着战士之间的八卦，还有一些训练笑话，媳妇们也谈着家属院的一些家长里短。 就一片和乐。 沈清欢把冯炽夹给她的红烧肉吃了，挺好吃的，其他菜也做得不错。 她不由又看了眼那糯米酒。 除了她和余雪，其他媳妇都倒了半杯，喝得津津有味。 人家喝酒的媳妇，她们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根本就不干涉 她这里，她倒是可以不听冯炽的。 但是，那势必会弄得不太好看。 余雪没等来丈夫夹菜，只好把出火口对准了沈清欢，“嫂子，我怀孕了没办法，那你这是？难不成你也怀了？”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余雪笑道：“就是你家属不准你喝酒啊，没想到你在家都是被家属管着的，我之前还以为家里是你说了算呢。” 沈清欢扯了下嘴角，“我没有酒量，他提醒我一下而已。” 余雪一脸的不信，“我看你啊就是被你家属管得死死的。” 这两人的对话冯炽是听到的，他扫了余雪一眼，“弟妹你别说清欢。” 余雪不由噎了噎。 脸上控制不住的扭曲了下。 这顿饭很快吃完。 大伙一起收拾好了桌子洗好碗筷再回家。 沈清欢和余雪道：“你明天记得过来喊我。” 余雪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 沈清欢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余雪看着偷笑。 在冯炽帮忙搬桌子的时候，沈清欢站在另一桌子旁，看着那糯米酒，心里有猫抓一样。 在冯炽没看到的时候，她拿杯子倒了一点，然后尝了尝。 有酒的味道，但不辣，真的和刚才一个嫂子说的那样甜甜的。 喝完之后，感觉脸有些热。 感觉还好。 她不敢再喝了，就是尝过味道就算了。 冯炽没一会儿过来了，看了她一眼，“清欢你在做什么？” 沈清欢有些心虚，她感觉冯炽的眼神挺神奇的，压迫性还强，很多时候像是能看透你的内心想法一样。 她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干嘛，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冯炽点了下头，“走吧，缤缤要放床上睡。” 沈清欢想到件事，“缤缤好像还没洗澡。” 虽然现在天气有些冷，但她还是每天给孩子洗澡的，因为孩子每天的运动量比较大，会弄得比较脏，还出汗。 但这会儿睡了，也弄不了了。 “不洗了，给她擦一下就行。” 沈清欢点头，想着也是，现在不是夏天，一晚不洗也没有关系。 其他人也是要回去了，一起走，有一段是同路的。 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的，余雪又来到了沈清欢身旁，主动跟她说话，再次让她记得早点起床。 沈清欢一口答应她，让她不要着急。 还让她多帮忙宣传一下。 让多一点人过来支持。 余雪差不多是憋着笑，连连地点头，说一定。 差不多到家的时候，她说，“哎呀嫂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是怎么了？” 沈清欢也觉得自己脸有些热，走路有点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了岔口分开了。 到了家，冯炽先把女儿放了下来，他们走的时候，煤炉没有起，这会儿时间也不算晚，现在烧也没啥。 不过暖壶里还有热水，冯炽拿暖壶里的热水给缤缤擦了下脸和手脚，还有屁股。 然后再把小家伙放回小床上。 沈清欢感觉脸很热，身上也有点热。 她就把外套脱了。 冯炽出外面倒了盆水进来，看到她这模样，拧起了眉头：“清欢你喝酒了？” 沈清欢脱外套的手一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嘴上不承认，“没。” 她只是尝了一点，连一口都没有，就是尝了个味。 冯炽脸色有些黑，把她拉起来。 “去医院。” 沈清欢有些傻，“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酒精过敏。” 冯炽动作非常利索，和邻居包嫂子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看一下缤缤，然后就背着沈清欢，去了医院。 沈清欢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不对劲，但到半路的时候，就发现身上痒起来。 医院就是营区的医院，并不算远。 沈清欢被安置在病床上，看到冯炽忙进忙出，给她叫医生，给她拿药，时刻观察着她的情况。 干燥宽大的手掌隔个两三分钟就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她心里突然感觉到酸酸胀胀的。 他哪里像朱细棠说的那样讨厌自己啊。 第一卷 第41章 医德 沈清欢在冯炽再一次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开口，“对不起。” 他明天还要上班，这大晚上的折腾他到医院来。 冯炽辨不出喜怒的眸光笼罩在她脸，“嗯，现在感觉？” “后背有些痒，有些热，其他没什么了。”沈清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酒精过敏。 “能不能坐起来？” 沈清欢点头。 冯炽伸手扶过她肩，把她托了起来。 要给她看看后背的情况，这会儿医生走了进来，“病人喝的不多，只是轻微过敏，问题不大，回去把药吃了，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沈清欢松了口气，然后偷偷去看冯炽，冯炽问着医生她回去要注意的事项，忌口那些。 医生嘱咐不喝酒就行了，别的没什么。 冯炽给她拿过外套，“我们先回去。” 沈清欢点了点头，赶紧下床，冯炽把她的鞋拿过来。 沈清欢吓一跳，赶紧抢在手上，“我自己穿就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要是不抢过来，冯炽就要给她穿了。 她现在待的这个病房并不是单独病房，还有其他病人。 她自己也不是行动不便，没得让人笑话。 医生那儿又给冯炽补充了一个涂抹的药水，说是如果起疹子的话，就涂抹，可以止痒的。 冯炽就让沈清欢等他一下，他出去拿这个药水。 沈清欢应了声，然后弯腰把另一只鞋子穿好，旁边一个病房大娘问她：“你这小媳妇得的是啥病？现在就出院了？刚才你男人抱你进来我还以为得了啥严重病呢。” 另一个大姐接话，“哎呀婶子，你就不懂了，人家估计是刚结婚，感情好呢。” 大娘就一副看不惯的模样，“你这小媳妇真不懂事，你男人可是这军人，哪有一点小病就让他抱着穿街走巷的？这对谁的影响都不好。” 沈清欢刚要说话，门口就进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却是肖雅，和她一起进来的是个护士，看样子是过来查房。 肖雅这会儿没有了那天从礼堂跑掉的那副窘迫样，穿上了医生制服又变得从容起来。 不过她看到沈清欢脸上有一瞬的凝滞，她眼珠子转了下，“沈嫂子怎么又大晚上过来医院了，不会又是房事太激烈过来的吧？离上次都没过多久。” 上次在礼堂的事，肖雅连续几天失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傲慢无脑的沈清欢反将一军。 沈清欢和冯炽之前有过大半夜过来医院，但她当时没有值班，是听同事说的。 说是肚子痛，据说是刚行房事没多久。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怄得不行，觉得沈清欢不要脸极了，这样过来医院也是丢脸至极。 沈清欢心脏震了下，看向肖雅，火气也一下激了起来，她是不是有病啊？ “肖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为了不还我钱在这里给我恶意中伤？医院就是这样培养职工的？为了不还钱，无所不用其极，脏水张口就来，我今天不找你领导就是对不起你！” 沈清欢说完就要往外走，肖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把人拦着，“你站住，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沈清欢冷笑了声，“就允许你撒泼不允许我要说法是吧？” 说完看向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大家说说，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竟然在这里泼脏水暴露客人隐私，你们以后还敢过来看病吗？我们战士还敢交给这样的医生吗？” 有个大姐沉着脸点头，“你这医生叫什么？病人得什么病，因为什么得病，都不是你应该说的。” 肖雅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没有想到这些人不觉得沈清欢不要脸，竟然觉得她说出来有错。 肖雅身旁的护士拉了她一下，小声道：“肖医生，你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 肖雅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医德，她脸上带了几丝委屈，“嫂子，我不过是关心你而已，给你提醒一句，不小心声音大了一些，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说了。” “好一个关心，好一个提醒，请问我跟你很熟吗？你前几天还栽赃陷害我，被我识破跑了，欠我的八十元和十二尺布票都还没有还我。心思不正，欠债不还，你这种人就不配当医生！” 沈清欢说完，病房的其他人都露了震惊，刚才看沈清欢不惯的大娘，一脸的不可置信，“闺女你说的是真的？这肖医生我看她人和善的，莫不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沈清欢点头，“真的啊，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当时很多人看到。” “沈嫂子！”肖雅让自己哭了出来，“我说我跟冯大哥……” “跟我什么？”拿药的冯炽回来了，他冷声问着肖雅。 肖雅脸色一变，她一直觉得要不是沈清欢横插一脚，冯炽肯定会和她结婚，当时有师长保媒，她又在他受伤住院时照看过他，虽然他大多时候都一脸严肃，态度淡淡，话也不多，但她觉得他对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优秀，她长得好，家世还行，工作体面，性格也好，不会有哪个男同志会拒绝跟她相看，拒绝她这样的妻子。 这会儿，和冯炽这妻子对上，再面对他的时候，不由的，眼泪流得更欢了，里面还夹了几丝委屈。 被抢了对象的委屈。 被他妻子欺负了的委屈。 沈清欢根本就配不上他！沈清欢除了张脸过得去，性格糟糕透了，她不觉得冯炽会喜欢她！ “冯大哥，嫂子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关心了她一句，她就说我不配当医生。” 沈清欢听出了肖雅委屈的情绪，还有她喊冯炽为冯大哥，这叫得挺亲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冯炽的妻子呢。 她看向冯炽，冯炽脸上有些冷，他朝她看过来，“清欢怎么回事？” 沈清欢想到肖雅说的那话，还有朱细棠也提过，她和他因为那事太激烈进了医院，就很想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她看着冯炽，他身材高大，气场也强大，这会儿有点冷，很多人都穿上厚一点的时候，但冯炽还是春秋款单薄的军装，从面料贴着皮肤的形状来看，还能感觉到他里面蓬起来的肌肉。 就是一看就知道他体力很好的那种，她也已经体验过两回，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他的体力好。 她觉得，真有那个可能。 这种事传出去，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第一卷 第42章 怎么表达歉意 沈清欢没好当众问，走到冯炽身边小声跟他道：“冯炽，肖雅说我上回半夜过来医院，原因是、是房事太激烈……” 这话说出来，她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羞耻。 她说完就发现冯炽的眸子就凌冽起来，看向肖雅，“肖医生，我妻子上回过来医院是因为经期肚子疼，并不是你所说的因为房事所致，医院有她的就诊记录，你现在马上给我妻子道歉。” 肖雅一愣，脸色发白。 沈清欢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原来不是。 “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胡说八道。”有人说了一句。 “快道歉吧。” 肖雅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她眼圈更红了，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很希望这是一场梦。 “嫂子，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不起。” 肖雅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手掌里，每说的一个字，她心脏就像针扎一下。 “一声对不起就够了？”沈清欢不愿意接受。 肖雅咬牙，“我现在把钱给你，你等我一下。” 肖雅为了消除自己的影响，赶紧去把八十元和布票凑了，拿给了沈清欢。 她只想尽快平息。 但沈清欢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这还钱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这钱一点儿也不情愿。 “冯炽你等我一下，我要去举报肖雅。” 冯炽拉着她，“很晚了先回去，她这里我会找她领导，把她的劣行告之，医院会给她处分的。” 看她还不愿意走，他又补充了句，“领导晚上没有值班。” 沈清欢只好先跟他回去，肖雅受了处分，以后职位再进一步就难了。 这会儿回去，沈清欢是一身轻松，虽然背上还是感觉有些痒，但是心情不错。 那就是说，朱细棠骗她了。 朱细棠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沈清欢心里面隐隐有个想法，不过，这个她得先验证过才能确定。 “冯炽我上次过来医院是吃坏肚子了吗？” 她知道她没有痛经。 “嗯。”冯炽没有多说。 沈清欢拿余光看了他一眼，想着他是不是还在因为她偷着喝酒而生气。 所以她也没敢再多话。 回到家，谢过帮忙看缤缤的包嫂子。 等包嫂子走了之后，冯炽就跟沈清欢道：“我帮你看看背。” 沈清欢下意识就想说不用，但在他严肃的神情下，只好转过了身，把衣服掀起来。 冯炽让她趴在沙发上。 女人背后没有起疹子，只是微微有些红，配着她优美的曲线，别有一番好看。 冯炽把她衣服拉下来，“去洗澡吧。” 沈清欢洗完澡躺在床上，冯炽收拾了会儿家务才回来。 沈清欢还没有睡，他这一进门就知道，不过她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因为这喝酒的事，她这里还是比较心虚。 冯炽在床边坐下，他道：“你背有些红，我给你抹一下药。” 沈清欢没睁眼。 冯炽看着她微微跳跃的眼睫毛，这演技比缤缤都不如，拆穿她，“我知道你没睡。” 沈清欢只好睁开了眼，有些尴尬。 冯炽拿了药过来，沈清欢就赶紧转过身，趴在床上。 冯炽给她仔细抹了药，等药水干了才把她衣服拉下来。 沈清欢转过来。 “你喝了多少？”冯炽开口。 沈清欢愣了下，才反应他是问她喝了多少酒，她小声道：“就是抿了一口。” “现在什么感觉？” “跟刚才医院差不多，就是身上有些热，后背有一点点痒。” 她可以忍得住。 “你很幸运，你要是再喝多一点，现在你脸上全都是疙瘩。” 沈清欢道：“我不会了，对不起。”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 “嗯，你要怎么表达歉意？” 啊？ 沈清欢问：“你想要什么？” 她可以给他送个礼物，那个，做两个药包给他泡脚，可以解乏的那种，按摩也可以。 “药包可不可以？” 冯炽闲闲地看着她，“不行。” “那你要什么？”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沈清欢暗暗吐槽。 “冯炽我不知道。” 冯炽抓过她手，放到了他胸膛上，眸子幽幽地看着她，“清欢，你昨晚就做得很好。”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这是禽兽啊，她都生病了，他还要做。 她严厉拒绝，“不行。” 冯炽脸上正经，“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清欢脸红了红，转过身，“我要睡了。” 冯炽把灯熄了，让她转了过来，亲上了她唇。 在沈清欢以为他来强的之后，却是放开了她，然后他道：“好了睡吧。” 沈清欢松了口气。 一觉睡到天亮，沈清欢今天起得比较早。 毕竟昨晚就单纯睡觉没别的。 那个余雪一早就过来找她了。 邻居包嫂子也过来提醒了沈清欢一下，说今天有义诊，别错过，沈清欢给她道了谢。 她把缤缤背在身上，和余雪去了医院那边。 医院在门口空旷的位置设了几个桌子，从早上八点开始，就开始义诊。 沈清欢看了下，主要设的是妇科。 这会儿看妇科，很多女同志都不好意思，羞之启齿，身体上有点不舒服，大多数都会忍着，特别是妇科方面的。 至于余雪说的招人，沈清欢也打听到了。 因为这会儿很多军嫂都没有安排到工作，现在医院这边打算招几个女同志学习护理，设了个培训班，以后学好了可以安排工作。 因为名额有限，到时候会设考试。 这会儿过来了很多媳妇，大多数都是奔着这培训班来的。 沈清欢在人群中找了找，果不其然看到了孙二妮。 第一卷 第43章 好戏上场 然后，沈清欢发现余雪真帮她宣传了，因为她和余雪站一块，挺多不认识的媳妇都朝她这儿瞄来，或明或暗地打量她。 余雪热情地跟沈清欢道：“嫂子你过来，招人那儿开始填资料报名了。” 沈清欢笑着应了声，“好的。” 报名的人很多，有些人生怕自己抢不上，也不排队，一直往前面挤。 沈清欢看到这个情景，脚步就顿了顿，打算等前面没那么挤再上去，毕竟她还背着女儿，把孩子挤到就不好了。 而余雪大着肚子却是完全不怕的，拉着沈清欢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嘴里还嚷嚷着，“你们都让让，你们没点基础的凑什么热闹，让一下，让我们的制药天才进去。” “啥制药天才？” 余雪扯着嗓子喊，周边好些人听到了，都纷纷朝她看来。 沈清欢淡淡地看了余雪一眼，她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啊。 余雪指着沈清欢，“我嫂子可厉害了，她在家自学，没有认过任何师傅，就能给人看病开药。” 立马有人不信，“你在开啥玩笑，这帮人看病不是儿戏，你这人真是的，是不是一大早喝多了，恁的胡言乱语。” 余雪招了抬下巴，“我嫂子前几天还给医院病人送过药呢，这应该有人知道吧？” 能在军区医院看病的几乎是战士和战士家属，如果是战士军属，那么，在这现场很可能就在。 吵闹声很快传到了海岚教授这儿来。 海岚教授既是医药大学教授，也是中西结合医学大师，她这次过来，是给军中一位立了一等功的战士做一个辅助手术，这手术已完成，现准备回城，却看到广场上在办义诊活动，顺便招几个护理人员培训。 本来这事，她是不会多加留意的，她不做义诊，也不招人，但偏偏有人喊出了个制药天才。 还是自学成才，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和旁边的助理说：“你去看看，那些人嚷的是真是假。” 这个很大概率是假的，但海岚出于人才的爱护，觉得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是真的，也值得她停下脚步。 这会儿不仅海岚教授听到了，前面招聘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 他们倒没有海岚这么爱才之心，他们觉得百分之百是假的。 还自学成材，莫不是发烧在说胡话。 沈清欢在余雪给她的造势中，周围已经空出了一片区域，甚至前面的人也给她空了个道出来，让她去展现一下她的“自学成材的天赋”。 “我认得她，她可不就是之前传的跟人私奔了的媳妇吗？跑了几个月，现在又跑回来了。” “天啊，这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做出那样的事，要我都没脸出门了，她倒好，还敢出来吹牛。” “这种人真应该好好的给她个教训，让她彻底没脸出来。” 孙二妮也混在人群之中，她今天倒不是为了给沈清欢“宣传”的，而是过来看义诊的，她不是刚生了孩子嘛，总感觉身体不太利索，不用花钱的，傻子才不来。 没想到过来后却是听到还招人，她立马挤了过来报名，别管自己有没有基础，先报上名再说。 在这排队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沈清欢，还听到她自封制药天才，孙二妮的白眼差点没翻上天。 呸，这黑心烂肝的玩意，凭她也能当制药天才。 孙二妮赶紧张嘴，“骗人的，她这药差点没吃死人。” 但她张完嘴，沈清欢已经到前面去了。 沈清欢被人让到了前面来，负责招聘的其中一个是主任，他这会儿眉头皱得死死的。 特别是看到沈清欢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整张脸都是黑的，“胡闹！” 虽然他这里不是招什么医生，没有医理的也可以过来报名，但是这个女同志为了能招聘上，张嘴就来，如此不诚信的人，不管她资质多好都不会考虑。 沈清欢来到报名处咨询，做护理的话要求自然是不高的，就是识字、有胆量给病人打针，手脚利索耳清目明就行。 但沈清欢并不想当护士，她志不在此。 她过来，不过是给孙二妮和余雪有个发挥的机会而已。 她刚说了个“请问”，孙二妮就挤了上来，大声喊着：“不能让她报名！” 孙二妮的声音老大，大多数人又是爱看八卦的，顿时静了下来，把场地空出来给孙二妮发挥。 “我婆婆被她的药害得现在都下不了床，可怜见的，都没有人给我们一个说法。”孙二妮抹着没有眼泪的眼角，大声地哭诉着。 沈清欢看着她反驳，“我的药没有问题，老太太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孙二妮尖叫出声，“啥没有事！我邻居都看到，这几天我婆婆都在床上不下来，她们可以给我作证！” 这两天她为了好好给沈清欢“宣传”，再加上白老太太这腿又开始疼，都是让她躺在床上的。 家属院里基本没有什么秘密，一些好事者听到孙二妮这样“宣传”，自然过来看白大娘的情况的。 所以这会儿孙二妮的话说完，立马有邻居站了出来给她作证。 “真的呢，老人家这两天可受罪了，上吐下泻的，这么大年纪却要遭受这些，唉这真是的……” 又有一个见过白大娘的人站出来，“真是太可恨了，为了出风头胡乱给老人家用药，这样的绝对不能让她报名，以后当了医护那还得了！” 孙二妮一阵的解气，她偷偷看了眼沈清欢，看到她眉头皱着，一副反驳不了的模样，她差点要笑出声，她继续开口，“我婆婆本来就生着病，现在她还被这样用药，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能不能……” 说到后面又抹起了眼泪。 这孙二妮未尽之言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说，白大娘现在的情况不妙，很可能因为这个药而离世。 顿时，大家看向沈清欢的眼神就带上了愤怒。 “我看别说是报名了，她这样害人，应该让她坐牢才对！” “对孙嫂子你去报公安吧。” “哎呀。”余雪惊呼了声，“怎么办？沈嫂子她、她还给过几个人药的，那些人没事吧？” 她这话让周围的人更愤怒了，“赶紧报公安！” 本来交代了工作人员不让沈清欢报名的刘主任这会儿也沉了脸。 这女同志怎么回事？不仅吹牛，还胡乱给人开药，真是荒唐。 现在还害了老太太病重。 他站了起来，看向孙二妮，“你家婆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送医院？” 孙二妮一愣。 第一卷 第44章 反安罪名 孙二妮自然是没有送婆婆去医院的，这去医院可是要花钱的。 她嘴里辨道：“唉，老太太不愿意去……” “胡闹，不愿意去也得带她去。”刘主任黑着脸，然后和旁边的工作人员道：“你和这个同志去一趟她家里，看一下老人家怎么样，把她带过医院来。” 孙二妮顿时就急了，“哎医生同志，我这是过来……” “你想说你这是过来泼人脏水想继续讹钱的，可不是让人去治你婆婆的是不是？”沈清欢看孙二妮舞了一通之后，也终于开口了。 孙二妮没想到沈清欢这个时候了，还敢冒出头来，“弟妹你太过分了，大家都可以给我作证……” 沈清欢打断她的话，“你想说白大娘上吐下泻，都是用了我的药才这样的？” “是啊，你别不承认！”孙二妮恨恨的道。 “我承认我给了白大娘药，但我给的药是外用的，不是口服的，而且这药还是敷到小腿的，你说是不是？” 这个孙二妮自然是反驳不了的，毕竟当时沈清欢过来吵的时候她邻居也在场，知道白大娘是外用的药。 她生怕大家听了沈清欢的话，觉得外用的药起不到这样大的副作用，急声道：“反正就是我婆婆用了你的药之后就变成这样，她之前明明除了脚不舒服，其他都好好的。” 刘主任问孙二妮，“那个药还在不在？” 孙二妮眸光闪烁了下，“扔了，我婆婆用完就扔了，当时还不觉得身体不舒服，要不然这药肯定早就扔了。” 刘主任问：“那药是怎么样的？” 孙二妮不禁看了沈清欢一眼，“药就是、就是用草药捣成的那种药渣，但我听我婆婆说，敷上去可辣了，这皮都跟着痛，当时以为这药有效呢……” 那死老太婆这两天嚷嚷着让她儿子去医院配药。 好在医院那边说看不出来是什么草药。 沈清欢把医院董医生给她开的证明拿给了刘主任，“是这样的，上面有药的配方。” 刘主任接了过去，看了之后问沈清欢，“你就是用这药给这同志婆婆的？” 沈清欢道：“是，我这药可以治肌肉疼痛，还起到镇定消炎的作用，没有上吐下泻的副作用，这位孙二妮同志为了讹钱，虐待她婆婆卧床，前两天她把我叫到她家里，张嘴就是要两百块，我没给，她就持续给我泼脏水。” 孙二妮脸色一慌，“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的药治坏了我婆婆……” 沈清欢在人群中找出了孙二妮那天的邻居来，“这位嫂子，当时你也在场的是不是？孙二妮是不是问我要两百？” 那邻居不喜欢沈清欢，但也点了点头。 孙二妮问沈清欢赔偿两百的事她也跟人说了，这时候不承认也没有用。 孙二妮声色内荏道：“你治成我婆婆那样，我问你拿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你婆婆去医院？让你拿药去医院做验证，你也不愿意。你分别就是心虚，明明是你虐待你婆婆，为了讹钱，你让你婆婆上吐下泻卧床不起！你这心真够毒的！”沈清欢把刚才指责自己的还回去。 孙二妮又气又急，“我、我没有明明就是你的药有问题……” 这时候刘主任开口，“这同志的药没有问题。” 孙二妮脸色白了白，她看向沈清欢，“你、谁知道你这药是不是给我婆婆那个，你分明就是害人，谁都知道你是个道德败坏的，跟人私奔，没有在医院工作过，乱给人开药……” 这是胡乱攀咬了，沈清欢冷笑道：“我好好的害你婆婆做什么？张嘴就是我私奔，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给我去派出所说个明白。” 刘主任看着孙二妮沉着脸，“这位同志，人家平白无故害你婆婆做什么？” 孙二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就是为了出风头……” “我出什么风头，我给人药是为了出风头？白大娘当时主动过来我家，求我，觉得我在医院给人按摩缓解了疼痛，希望我帮帮她，当时有个媳妇扶她过来的，路上我估计也有人看到。” “现在倒好，好心没有好报，这儿媳妇想钱想疯了，虐待婆婆讹钱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人才应该坐牢。” 听到坐牢，孙二妮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我没有虐待婆婆，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大家都有眼看！” 这会儿场中有当婆婆的，立马就感同身受起来，为白大娘发声，“哎哟，这啥媳妇呢，这心咋这么毒。” “去她家看看吧，这老太太现在都不知道咋回事。” 这话得了很多人认同。 大家这会儿又是愤怒起来，不过这次是对孙二妮。 孙二妮慌得不行，她婆婆这两天真的是不舒服，她也怕那老太太演技差，真给这老太婆吃了变质的食物，这两天在家确实…… 要是那样人过去看到了，那老太婆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些什么来。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装晕。 “没有，我没有……” 这真的如她所愿，一急，她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把大家都吓得躲开了。 就连刘主任都吓了一跳，然后让人过来把她抬进治疗室。 “等下，她不宜搬动。”沈清欢边说边蹲下来。 孙二妮这会儿不止晕，她还无意识地抽搐，沈清欢赶紧去按她下巴，避免她这抽搐咬到舌头，或者有呕吐物出来堵住气管。 第一卷 第45章 又一个 海岚听到前面有人晕倒了需要急救，就快步上前。 因人群有些挤，她来到晕倒人旁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掐得悠悠醒过来了。 她蹲下来给人探了探脉搏，脉搏跳得稳健，已经没事了。 她看向帮忙急救的年轻女同志，“你的药方可以给我看看吗？” 沈清欢在孙二妮有意识后就收了手，背着缤缤站了起来，听到询问，她转过头。 这是位银发老同志，穿着件很普通的西装款外套，但面容端慈，眼神矍铄，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可以的。”把刚才给刘主任的证明拿给了那老同志。 海岚把眼镜带上，仔细看了看药方，然后去问沈清欢那白大娘腿的情况。 沈清欢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海岚问：“你认为她的腿是怎么回事？在医院医治了三天都没好转。” 沈清欢看她这个架势，对她的身份也有所猜测，怕是医院的老医生。 “我不知道，我没有医学经历。” “可我看你刚才救人的手法很熟练，刚才听人说，你还给人送过不少药。”海岚打量着眼前这女同志，非常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背后背着个奶娃娃，穿着光鲜，面容明媚，目光清正，看样子是军人家属，还家境不错。 她在听到制药天才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这女同志跟人吵闹过程她也看到了。 余雪一直站在旁边，看到沈清欢弄醒了孙二妮，现在还得到了个疑似领导的老同志青睐，她脸色顿时一急。 “对，沈嫂子前几天在医院送了几份药给病人，她还说我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也可以去找她，但是她的药，却是吃坏人……” 海岚看向她，“刚才晕倒的女同志婆婆，这药方没有问题，没有什么副作用。你说的吃坏人是哪个？开的是什么药？” 余雪在人群中找了找，之前听沈清欢提到的名字，她都记得紧紧的，正好有两个她认识的，这会儿也在，赶紧把人拉出来。 “黄嫂子，你也收了沈嫂子的药对不对？你吃得咋样？” 余雪是不相信沈清欢会开药的，所以也百分百认为她开的药会吃坏人。 这余雪拉着的媳妇愣了下，“她没有给我药。” 余雪认为自己记错了，她又去问另外一个媳妇，人家也说没有收到药。 海岚看着余雪眸光严厉起来，“这事可不能乱说，不是小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你说的吃坏了人，到底是哪个？” 海岚从医几十年，收过好些学生，给学生传授课业的时候，她都是严谨严肃，犯错会很严厉，毕竟医生这项职业是一点儿疏忽也不能有的。 所以她这脸板起来，余雪徒然就感受到了压力，“我、我……” 在余雪急着找借口的时候，沈清欢开口了，“余雪，你昨晚开始就口口声声说我有当医生的天分，刚才还大言不惭说我是制药天才，现在怎么回事？又到处说我治坏人，编造我给多人送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前面一套背后一套。” 沈清欢看着余雪满是震惊和失望，“你偏听偏信对我有意见，这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你为什么故意接近我，把我抬得高高的，然后暗地里使坏，你真是太可怕了。” 余雪赶紧辩解，“明明是你说给人送药了的，我没有说谎，你明明就不是医生，胡乱给人送药那不是胡扯吗？” “可是她送药的人你找不出来啊。”旁边有人说了一声。 余雪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变化，脸色又青又白，“我没有……” “刘主任。”沈清欢看向刘主任，“这位满嘴谎话的人叫余雪，她不知道有没有过来报名护理培训？” 余雪猛地瞪直了眼睛，“沈清欢你要干什么！领导我没有说谎……” 刘主任也是一脸的严肃，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她要是报名了把她名字划掉。” “我没有……”余雪急得要上前辩解，但人家哪里理她。 她只好回来瞪沈清欢，“你才是说谎那个，你跟人私奔，你道德败坏！” 要不是这余雪怀有身孕，沈清欢真能给她一一耳光，“我跟人私奔你看见了？有谁看到了？” 余雪今天过来除了看沈清欢笑话之外，她也是想过来报名那啥培训的，现在被沈清欢害得没了这个机会，心里面恨得要冒烟。 “你朋友朱细棠说的！连你的朋友都这样说，那还有假！刘主任我不能报名，那她也不能报名！你道德有问题！” 余雪恨恨地看着沈清欢，自己报名不了，那她也不用报名了！ 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出来！ 早两年她就是个破鞋，就应该被乱石扔死！ 朱细棠？ “你说是朱细棠说的？你找她过来，我问问她。” 还真有好事者把朱细棠找了过来，朱细棠怀孕的原因，她比较嗜睡，今天起晚了，知道这边义诊还招人之后才匆匆赶来。 这一到就被人扯到了漩涡中心，让她说沈清欢有没有私奔的事。 “我、我说的？”朱细棠愣了一下，她去看沈清欢，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眸光清凌凌的。 她矢口否认，“清欢别听这些人乱说，我哪里说过那些话。” 沈清欢看着她道：“那你告诉她们，我有没有跟人私奔？” “没有。”朱细棠摆了摆手，“你不过是有事离开而已。” 沈清欢看向余雪，“你没有拿出证据来，就诬蔑我跟人私奔，损坏我的名誉，这事你得跟我去领导那里说个清楚，要不然我就报公安。” “说得没错，凡事讲个证据。”海岚接了个话。 沈清欢冷冷地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继续开口：“有人有证据吗？” 有几个之前说得起劲的媳妇避开了她的目光。 余雪也被唬住了。 第一卷 第46章 愿不愿意当我学生 孙二妮被人扶起来后，这会儿也缓了过来，看到沈清欢和其他人的注意力没有到自己身上，就想悄悄离开。 没想到刚提步，就有人喊，“让让，孙二妮的婆婆来了。” 啥？ 孙二妮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转过头，看到老太婆被担架抬着过来，她眼瞳紧缩了下，谁带这老太婆过来的！ 带白大娘过来的是两个男同志，海岚在一开始吵那大娘没去医院的时候就吩咐学生去把人抬过来，一来是看看那大娘用的药是怎么回事，二来也是知道她被家人忽视，没送她去医院，现在把她带到医院来，也算是做一件善事。 白大娘这会儿脸上带着泪，她一到沈清欢跟前就对她道：“闺女是我对不住你，你的药没有问题……” 这两天她很是不好受，不仅是身体不好受，这心也像是被火烤一样。 在听到儿子说，医院那边配不了那药，她更是后悔不已。 现在只有沈清欢那里才有药，才能缓解她脚的疼痛，她的脚只有好转才能回家。 所以只有沈清欢才能帮她，可她却把人得罪狠了。 有人过来说她媳妇又找沈清欢闹，她就急得不行，赶紧要过来解释。 孙二妮脸皮一下又涨紫了，“婆婆！” 白大娘没管她，抹着眼泪，“都是我的错，是我贪钱，故意说沈闺女的药有问题……” 沈清欢意外地看向这白大娘，她比自己前两天见的时候要糟糕很多，脸色青白，眼睛凹陷，神情焦灼。 还有，她真的是下不来床的模样，之前她虽说脚疼，但还是可以下床的，拄着拐杖是可以走动的。 但现在却…… 难道这孙二妮为了讹她钱，真把婆婆虐待上了？ “白大娘，你那天过来找我，说你拖累了儿子儿媳妇，想快点治好脚，你还哭了，我说我不是医生，并劝你去医院医治，你说得对不对？” 白大娘点头，“是，是我求你的，缠着你帮我，你心软，就给我拿了药……” “那你用了药之后，你的脚怎么样？” “有好转，我就想着让你多开几副，但……”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儿媳妇瞪过来的目光，她赶紧停住了话头，懦懦起来。 她不能把儿媳妇攀扯进去，儿媳妇以后还要在家属院生活。 而她是要回老家的，回了老家，那些人就不会再说了。 沈清欢继续问：“有好转，你自然想追加药剂，想尽快把脚治好的对不对？可你却想要讹钱，不想要药，这非常不符合逻辑，这是你儿媳妇逼迫你的吧？” 白大娘脸色猛地一变，她都不敢去看儿媳妇的脸色，急声否认道：“不、不是，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二妮的事。” 这下不用沈清欢再问，旁人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个大娘义愤填膺地道：“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婆婆，这事得报到领导那儿去！” 这话得了好些人的同意。 “可不是，一看就知道是孙二妮逼迫她婆婆的，这药用得好，哪有不继续用的道理，也只有这恶媳妇，不想婆婆好，才想的这馊主意。”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还有脸到处说沈清欢道德败坏，我看她才是道德败坏！” 孙二妮心里又慌又乱，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地否认，“我没……” 沈清欢看着孙二妮，“今天这事，我会找领导的。” 孙二妮反应过来，“不要，沈同志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是婆婆她，她说身体不舒服，我以为、以为是你的药问题，我们不是故意的……” 如果去领导那里说，这肯定会影响到自己丈夫的。 沈清欢好笑道：“以为是我药的问题，真关心你婆婆的话，那不应该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拿药去医院做检测吗？你婆婆说不舒服，躺床上都两三天了，你却天天往外跑，也不做别的，就是处处给我泼脏水，真有你的。” 孙二妮发白的脸这会儿涨红了起来，旁边有人就朝她呸了一声，“你这种人就应该进公安局！” 海岚和刘主任道：“这个人有没有报名，要是报了，把她名字也划了吧，太恶劣了。” 刘主任道：“确实。” 孙二妮急了，要扑到刘主任那儿解释，但被人呵住了，“赶紧的，把你婆婆带进医院，真够黑心的，把婆婆虐待成这样。” 孙二妮没有办法，只好跟工作人员带着白大娘进了医院。 刘主任让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继续报名。” 海岚看着沈清欢，“你有没有兴趣过来我这里学习。” 刘主任刚吩咐完，就听到海岚教授这句话，他整个人都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海教授……” 他震惊地看着那年轻的女同志，她是有药方，但是这个药方肯定不是她自己创的，她就是在救人的时候，帮了下忙，但也不至于…… 也不怪刘主任震惊，要知道海教授现在年数大，轻易不收学生。 就算是要收，那也是已经当上医生的人。 沈清欢愣了下，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家，她不由想到了李阿婆。 李阿婆是个不苟言笑总是阴着一张脸的人，而眼前的老同志，板起脸的时候，也是很严厉的，但不板起脸，却是温和慈祥，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她们在某个方面有点像。 她当初被李阿婆培养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李阿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李阿婆没有夸过她，对她很严厉，她当时很害怕弄得不好，让她失望，撑不起这个家业来。 现在回想，她对这个是很感兴趣的，那晦涩难懂的药理和医书，在她这里却像是一个个会跳动的小精灵一样，欢快地钻进她脑海里，阿婆说的，她也一下就能理解。 她从中是能找到乐趣的。 她真的喜欢。 现在有个人要带她，跟她非亲非故，却愿意伸这样的手。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医生，刘主任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沈清欢觉得应该立马答应，但她还是道：“我还不知道您？” 刘主任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急，在旁边道：“她是我们省的名医海岚教授……” 海岚摆了摆手，自己来说：“我是医生，父辈也是医生，我现在在市区任职，我看你挺有天赋的，也年轻，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试一试？” 第一卷 第47章 露出端倪 培养当医生诶，并不是做护理，这让周围一圈人都瞪直了眼，眼中流淌着羡慕或嫉妒。 这是什么大馅饼啊！ 余雪不可置信地抬头，眼里控制不住的嫉妒，她连进护理培训班的资格都没有，还损坏了名声。 沈清欢答应了，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海岚得到回应之后，和她一起离开人群，说了下上课的情况。 海岚教授还有工作，不可能一直带着她，所以先让她到医院这边参加医学生的培训，把基础学习了，到时候再做指导。 想着她是军人家属，孩子还小，可以先在军区医院这边学习。 这学习期间是没有工资的，也不包吃住，以后学成，考核通过后再分配工作。 至于学习时间，正课一周有三天，其余时间就是练习，和其他的学习。 说好了这事，海岚也不耽搁了，她还有事要赶回市区，坐医院的车子离开了。 朱细棠去报了护理班的名，能报上名算是入了场，她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边上有媳妇在问刘主任。 问刚才的老同志是谁。 刘主任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感慨，“海教授是国宝级的医学大师。” 朱细棠脚步就顿了顿。 沈清欢没有什么要问询，极品撕了，剩下的只要再跑一趟领导嫂子那儿就行了。 这名也报了，她就打算回去，缤缤一直被背着不乐意了，这会儿回去，也是先把她放下来，牵着她走。 “清欢……”朱细棠追了上来。 沈清欢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想到了昨晚在医院的事。 朱细棠跟她说，她有被冯炽折腾得进了医院，但医院的就诊记录并不是那样的。 “清欢你会给人急救和制药怎么没告诉我？”朱细棠的声音里含着不满。 “药是之前救我的人给的，这个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沈清欢不知道她不高兴的点来自哪里。 “你是有说，但你没说你会做急救，我们朋友之间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吗？” 朱细棠已经从别的媳妇那儿知道，沈清欢在医院给人做过按摩，缓解了那人的病情，刚还给那晕倒的孙二妮做了急救，把人弄醒了。 再想到她因为这些，而被国宝级的医生看上，收了为徒，她就一阵的抓心挠肝。 所以语气也比较冲。 沈清欢讶然地看着她，“细棠，我怎么感觉，我报上了海教授的班，你很不高兴？” 朱细棠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怎么会，我就是觉得，你跟我生分了。” “是吗？我以前什么都跟你说吗？” “是啊，自从你回来后，你就没那么信任我了，也不爱找我说话。”朱细棠语气里带着抱怨。 “清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沈清欢把乱跑的缤缤重新牵着，“我以前真的什么都跟你说？” 朱细棠肯定地点头。 沈清欢见状，垂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质疑，心里有了打算。 再抬眸时，她换上了犹豫和无措，“细棠，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朱细棠像是感觉到她要说什么，赶紧应承下来，“清欢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沈清欢抱起缤缤，跟朱细棠压低了声音道：“细棠，我有件事不想让冯炽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肯定会跟我离婚的。” 朱细棠眼睛泛着亮光，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激动，“什么事？” 沈清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细棠你怎么好像有些激动？” 听她这样说，朱细棠才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没有清欢，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如果你和冯营长真的过不下去，那你就跟他离婚，我会支持你的。” 沈清欢摇了下头，“我现在还不能跟他离婚，离了婚我去哪里？是这样的，我昨天叠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个手串，上面写着谁谁要和我永远在一块，写的是拼音第一个字母，我晚点我拿给你，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名字，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 朱细棠满口答应，“行，我帮你看。” 沈清欢嘱咐她，“细棠你千万不要告诉冯炽，他现在总是怀疑我和别人还有联系，我也跟他保证过了，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念头，但是、但是他又那样对我……” 朱细棠挽过她的手，亲昵得不行，“我就说嘛，就算他把你找回来，他肚子里也是一肚子气的，你做什么他都会不满的，我真怕他会对你动手，我肯定不会说的。” 沈清欢松了口气，“细棠多亏有你，那我明天把手串拿给你看看。” 第一卷 第48章 刻上名字 回到家后，沈清欢就把她和朱细棠说的那手串找出来，这是一串木头做的手串。 这手串上面的珠子每个都圆润光滑，并没有字。 这是她之前找信的时候在抽屉看到的，这是女式手串，确定是她的。 等缤缤睡了午觉后，她拿了个小刀出来，在珠子上刻字。 珠子光滑，非常不好操作。 正刻着，头顶上传来了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可把沈清欢吓了一大跳，刀子差点没划到手。 她抬头一看，却是冯炽。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走路竟然没有声音！ “我想给这手串刻几个字。” “刻什么字？”冯炽视线落到手串上，再往她脸上瞥了眼，“这是冯微送你的。” 沈清欢有些懊恼，没想到是冯微送的。 但这会儿，这手串已经给她弄了几个笔划了，已破坏掉了手串的完整性。 她想了想，只好道：“就是想把我和冯微的名字刻上。” “你会雕刻？” 沈清欢苦着脸，“不会。” 她会拿银针，以为刻几个字也不难，但拿刀来刻这个玩意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她弄了半天，才划了两个笔划。 “今天在家怎么样？”冯炽说着把帽子摘了起来，挂到衣架上，转身问她，“缤缤睡了？” 沈清欢点头，“是，今天医院那边弄义诊，还有报名护理培训，我带她过去了。” 说到这里顿了下，继续道：“我报上了海岚医生的班。” 冯炽挽袖子的动作一顿，“哪个海岚？” 沈清欢把当时的情景大概跟他说了说。 冯炽点头，打算找余雪的男人谈一谈，让余雪过来给她道歉。 说完余雪的事，他看着她问：“你要去上课？” “是，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虽然李阿婆和她待的时间不多，但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不仅是制药和针灸上，还有一些生活哲理。 有一点她是非常认可的，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永远的靠山。 她现在没有工作，靠的是冯炽给她生活费。 虽然他们是夫妻，丈夫给妻子生活费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夫妻之间也有吵架和闹矛盾的时候，要是闹得狠了，这丈夫不给了，甩起了脸，那伸手的妻子又要如何自处呢？ 所以她觉得她自己还得有一份工作。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技能，这学医是她目前能把握住的，她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不过就是，她去学习后，这缤缤就带不了了。 冯炽松了两颗领子上的扣子，“这学习地点在哪里？” “在营区医院。”沈清欢看他松领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紧张，冯炽这会儿眉眼沉着，看不出是赞成还是不赞成。 如果他不赞成，她这学习怕是难弄。 “清欢，你想学医？” “是的，我很喜欢。” “你知道这将会是一条很艰苦的路，有可能你十年都学不出来。” 沈清欢点头，“我知道，但我想试试。” 不管怎么样，试过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她担心冯炽因为缤缤不让，赶紧又补充道：“缤缤这里，我想找个媳妇帮忙带，到时候给她钱。” 她不会一直在医院，也会空出时间带女儿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找冯炽。 第一卷 第49章 给你按摩 冯炽出去跟人说了几句之后再进屋，拿过了衣架上的军帽戴上，朝沈清欢看过来，“这事晚上我再跟你聊。” 沈清欢眼皮一颤，这语气是不同意？ 冯炽走过她身旁的时候伸出手，“我帮你刻，要刻哪几个字？” 沈清欢被他这话题转得愣了下，“你不是上班吗？” “会有空闲时间，给我吧，省得缤缤看到，模仿你拿刀来玩。” 沈清欢有些怕他把木珠刻坏，毕竟他力气那么大。 “你会刻吗？” 冯炽指了指电视机上面的摆件，“下面的字是我刻的，你拿过来看看。” 这个沈清欢知道，那摆件下面写着：沈清欢工作顺利。 心里吃惊，原来是他刻的，那字确实刻得挺好的，每个字大小平均，也端端正正。 她把珠子和小刀给他，然后拿纸给他写了一行字，再递给他，“就刻上面的字。” 她写的是fw和shqh永远在一起。 冯炽眉头微皱，“fw是冯微？” 沈清欢点头，“是她，她送的嘛。” “冯微和沈清欢永远在一起？”冯炽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清欢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好朋友一生一起走嘛。 “对啊。” “清欢，你要是无聊，可以和缤缤去睡一会儿午觉。” 冯炽不愿意刻了！ 在冯炽手上的珠子要递过来的时候，沈清欢有些急，赶紧抓住他手，不让他松开，“别啊，你就帮我刻吧，要是冯微看到肯定很感动的。” 女人因为着急的原因，几乎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她声音也在不自觉中带了几丝撒娇的味道。 冯炽眸色微暗，伸手把她肩膀揽住，“把w改成ch。” 肯定不能改啊，这可是冯微送的。 还有这个ch是谁？ 可不就是冯炽吗？ 沈清欢一时之间心里泛了几丝道不明的涟漪。 她这会儿按着冯炽的手也感觉到发烫起来，她不由缩回了手，“冯炽这次先刻w好不好？” 冯炽神色肃然，“清欢，冯微和你净会弄这些幼稚的事，你写信拒绝她。” 沈清欢心头一噎，这人…… 她把珠子拿了回来，要挣脱他的怀抱，“不刻就算了。” 冯炽没松手，“清欢，求人办事，才说两句就没耐心了？” 什么意思？还有得商量？ 这个雕刻，她目前还不能找冯炽以外的人来弄，然后她自己又弄不来。 沈清欢转回脸，语气也软下来，“冯炽你帮我刻字，我晚上给你按摩好不好？” 男人如潭的眸子凝了凝，“清欢你确定？” “我说话算数。” “到时候可不能说手酸。” “肯定的。” 冯炽嘴角微扬，“那行吧。” 沈清欢也朝他露了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冯炽，那个，你这个刻字不要让人看到好不好？” 冯炽点头，“嗯，你去看缤缤是不是醒了。” 沈清欢提步进了房间，缤缤小朋友还真是醒了，不哭不闹的，正自己努力下床，看到她就兴奋地发出声音。 沈清欢扬起嘴角，过去抱她，“缤缤好棒啊，睡醒都没有哭。” 孩子醒了，给她弄了点吃的，沈清欢就带着她去了政委嫂子那儿。 政务家的梁嫂子算是营区的妇女主任，平常会给战士和家属处理一些夫妻矛盾，给军嫂们上下思想课，组织一些活动什么的。 看到沈清欢过来，梁嫂子就道：“弟妹什么事？” 沈清欢一张嘴就道：“嫂子，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说完把含有姜汁的手指抹了眼睛，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她这话一出，除了梁嫂子之外的两个媳妇都八卦地朝她看过来。 显然这两人都认出了她来。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梁嫂子伸手要帮忙抱过缤缤，但小家伙不让她抱。 沈清欢把孩子放到椅子上，给她拿了块饼干吃着，才开口：“我有事离开了三个月，不知道怎么的，家属院的人都传我跟人私奔。” 这个事梁嫂子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不是冯营长为难你” “他没为难我，就是外面一直在说我，我想带孩子离开家属院。” “弟妹你别冲动。”梁嫂子让旁边媳妇给沈清欢倒杯水，嘴里劝道：“一家人团聚多难得啊，你这事，主要是哪几个人在说？” 战士和媳妇有矛盾，她这里自然是劝和的，现在这沈清欢要离开，她也是要劝的。 沈清欢的男人作为营区很有前程的战士，他的家庭矛盾，肯定要重视的。 沈清欢把今天上午的事跟她说了，“就是因为这个谣言，弄得大家都以为我是品德不好的人，甚至还要故意中伤陷害我，这样的日子，我哪里还过得下去。” 她也知道，这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不是让别人不说就不说的，这私底下还是该说的还是会说。 但是，她这里现在有出头鸟。 自然要把出头鸟拉出来震慑的。 出头鸟就是孙二妮和余雪！ 梁嫂子拍了拍她手，“弟妹这事我知道了，我看下组织一下大家，把这事澄清一下，让孙二妮和余雪给你道歉，你看可以吗？” 沈清欢脸上带着感激，“谢谢嫂子，嫂子，我希望她们能当众给我道歉。” 这会儿大家都很注重名声，这当众道歉，被批评，那脸算是丢大了，这样一来，能给其他人起到震慑作用。 “自然是这样。”梁嫂子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说完这个，她还关心起沈清欢回来之后和冯炽的相处来。 沈清欢跟她说都挺好的。 梁嫂子逗了逗缤缤，再和沈清欢笑道：“你看你生的闺女多可爱，夫妻间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好好说话，等这事解决了，你就安心跟你家男人过日子啊！” “我知道了嫂子。” 从梁嫂子家里出来，沈清欢看到了两个大姐往里冲，嘴里还说着：“梁嫂子你可得管管白家那媳妇，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给婆婆吃馊饭。” 第一卷 第50章 告状 白家媳妇四个字让沈清欢停下了脚步，果然听到里面的梁嫂子问：“你说的是哪个？是啥名字。” “就是那孙二妮。” “今儿她婆婆被人送到了医院，我们这不是听人说她虐待婆婆吗？就跟过去看看。” “就听到医生问那白大娘这几天吃了啥东西，有没有变味道的食物，白大娘一开始还不愿意说出来，医生说她不说实话这药不好开，她才说吃了馊饭。” 说话的那大姐五十出头的模样，她非常生气，“我们都问她是不是她儿媳妇给的馊饭，她还向着她儿媳妇说话，说是她自己拿的，可她根本就下不了床，哪里能自己拿。” “梁主任你可不能不管，孙二妮这样虐待老人，要让她写检讨，让她跪下来给婆婆认错！” 沈清欢听得唏嘘，她真是没有猜错，孙二妮为了讹钱，真给婆婆喂了变质食物。 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年老抵抗力也差，稍不小心，就能要她命。 都不知道这孙二妮是不是想一箭双雕，把婆婆害死，又想在她这里讹到钱。 如果白大娘因此死了，那孙二妮一口咬定是她的药害死白大娘的，她赔个倾家荡产不说，还得坐牢。 真不是一般的恶毒！ 让孙二妮道个歉好像也便宜了她。 听完白家嫂子的控诉，沈清欢就带着缤缤去了托儿所那边看了看。 营区是有托儿所的，有些军嫂也有工作，那家里没人带孩子，就会把孩子放到托儿所。 在托儿所这儿，几个月大到五六岁的孩子都有。 沈清欢倒不是要把缤缤送托儿所，而是托儿所外面有个小草地，有滑滑梯翘翘板这些，缤缤在这里可以玩一下。 正带着缤缤滑着滑滑梯，就看到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姚沁。 姚沁挎着篮子路过，也一下看到了沈清欢，“清欢，你家孩子上托儿所了吗？” “还没呢，姚沁你这是在去哪儿？”沈清欢想起她之前说不要叫嫂子弟妹，直接叫名字就行。 姚沁走到了她面前，把篮子给她看，“去外面找的蒲公英，这两天有些上火，打算泡点水喝。” 沈清欢点头，“蒲公英挺好的。” 姚沁看着她道：“还没恭喜你呢清欢，你被海教授收了，真是太厉害了。” 沈清欢于这事也很开心，“谢谢。” 姚沁继续道：“我也报名了护理培训班，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这报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竞争非常激烈。 姚沁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沈清欢问：“到时候是以什么方式筛选啊？笔试还是面试？” “有面试也有笔试。”姚沁看了眼她，“这笔试不知道会不会涉及到一些医学问题，清欢你觉得会吗？” 沈清欢想了想，“我们平常遇到的护士会做怎么样的工作，对待病人需要怎么样的态度，碰到紧急事件又要怎么做，可能从这些方面出发吧。” 姚沁点头，“我想也是，你不知道多好笑，我这还没过呢，我家那个就说让我不要去。” 沈清欢惊讶，“你爱人不让你去吗？为什么？” 姚沁撇了撇嘴，“说我身体不好，现在主要任务是调养身体生个孩子，我去当护理了，到时候劳累到了，更加不好怀，我才多大，孩子晚两年要也不是不可以。你应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有工作竟然不让媳妇去做。” 沈清欢默了默，好像自己这里也是，冯炽的态度还不明确。 “你身体不好吗？”沈清欢问。 姚沁翻了个白眼，“哪里，我不过是例假不准，有点气血不足而已，又不是啥大事，他想孩子想疯了。” 第一卷 第51章 不见人影 沈清欢和姚沁聊了几句，知道她过来随军没多久，她和谢远是相亲结婚的。 但姚沁却是觉得上当了，她没随军前的工作是临时工，虽然不是正式工，也没有挣很多，但起码有一份收入，她心里也有一份底气。 和谢远结婚时，媒人提到，营里会给军属安排工作。 但现在她过来几个月了，了解到这儿的很多军属都没有工作，有工作的除了本来就有工作，把原来的工作调动了过来，就是随军时间比较久，或者有着一定学历的。 好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工作的机会，谢远却是阻拦了她，可想而知姚沁的生气。 最后姚沁总结，“这些个男人就是想让妻子待在家里无限的奉献，带孩子做家务，掌心向上，给他完全控制，让他享受绝对的俯视者姿态，一家之主的爽感。” 沈清欢抿了抿唇，“这事肯定不能听男人的。” “对，谁反对就是我们的阶级敌人。” “姚沁你打算怎么做？” 姚沁眼中闪过抹狠色，“打算让他睡一个星期地板。” 沈清欢：“……” * 一场高强度的训练结束，战士们原地休息。 聊天八卦也算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这不，有人一坐下就聊起来了。 冯炽没有参与，把口袋里的手串掏了出来，仔细往上面刻字。 把冯微名字的w刻上去时，他有种一日当爹终身当爹的感觉。 小时候管沈清欢和冯微行为习惯，给她们收拾烂摊子，长大后还得维护她们的友谊，刻这劳什子字。 虽是这样想，但冯炽手上稳稳当当，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突然一道声音传进了耳朵来。 “谢远，你这手帕写的是啥？我看看……哈哈哈哈写的是，谢远是猪哈哈哈哈……” 一阵笑闹声在操练场上响了起来，冯炽侧过脸，看到年近三十的谢远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一样抢手帕。 那些人笑得跟关建军迎亲那会儿那样，那手帕估计又是谢远媳妇的杰作。 冯炽给谢远生出了一丝同情，他媳妇失忆不记得他不能吃辣椒这事情有可原，可谢远的媳妇没有失忆，上次是鼻子喝水和辣椒，这次又是手帕写字。 训练会灰尘泥巴入眼，讲究一些的会在口袋里放块手帕，等结束训练后擦一擦眼睛，谢远就是这样的讲究人。 但他这手帕一拿出来，就被旁边战士发现了上面的字。 谢远终于把手帕抢回来了，整张脸都是尴尬的。 他领导都忍不住了，“谢远你和你媳妇咋回事？又闹矛盾了？” 谢远平常话不多，比较老实的那种，他张了张嘴，“我也不知道，她闹着去护理培训我也同意了。” 不知道是谁把一个个子不高的战士推了出来，道：“谢远你跟王胜取取经呗，人家王胜的媳妇不知道多稀罕他，上回路过他家，他媳妇跟他说话都像是揉了蜜一样。” 王胜摸了摸头嘿嘿地笑：“能有啥，就是多说些媳妇爱听的话呗。” 冯炽拿余光扫了眼王胜，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得也不强壮，长相也普通。 但他就是娶上媳妇了，这一点比很多高大威猛的战友强多了。 谢远默了下，“我不知道她爱听啥，越说她会越气。” 他也是真心想跟媳妇处好感情，这样父母他们也能安心。 “让王胜教教呗，大伙也听听。” 王胜表示很难，他说：“这说话啥的是天生的，要不就是多留意媳妇的感受。” 然后大家要他列例子出来。 王胜只好笼统说了几个。 谢远沉默想了会儿，就叫过王胜到了一边，小声地给他问了些事。 冯炽耳力好，隐约听到王胜在给谢远传授经验，“就是……多顾着些媳妇的感受……别自己快活了就不管媳妇，就是……多亲亲……” 让他的余光不禁再往王胜那儿扫了眼，王胜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每天都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看样子这夫妻生活真的很和谐了。 冯炽不再听，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动一下。 他只能说每对夫妻相处方式不一样。 他媳妇也可能和别的媳妇不一样，他一碰她就喊疼，力气大点就哭。 那没办法。 * 沈清欢不知道冯炽的心绪变化，她陪缤缤一直玩到有人接孩子放学。 主要是缤缤这小家伙玩得不愿意走。 一说回去，她就转过身不愿意，嘴里发出，“不要。” 还是最后，看到人家托儿所孩子放学了才跟着人家离开。 有个三岁的小姑娘和缤缤在沙池那儿玩了会儿，非要带缤缤回家玩。 那小姑娘也是个霸道的，她妈妈说下次，她还闹起来了。 小姑娘的妈妈不好意思地跟沈清欢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我家这孩子，她喉咙刚好，怕她哭起来又扯到喉咙，你们有空的话就来我家坐坐。” 沈清欢看着天色还早就答应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家就住在何志刚旁边，过来之后还碰到何嫂子。 何嫂子还给她拿了酸荞头吃，弄得沈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 缤缤和那叫思言的小姑娘玩得挺好的，沈清欢就在边上看着，让那小姑娘的妈妈可以去忙她的活。 何嫂子家厨房也是设在门口，她不知道要做啥菜，又是剥花生，又是挑干豆角，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 沈清欢就道：“嫂子，你把花生给我，缤缤自己玩不用我，正好闲着没事。” 何嫂子就把花生给了她，笑道：“打算减土豆炖个花生干豆角，等会儿你在我家吃饭。” 沈清欢道：“嫂子你别做我的饭，家里有的。” 没多久余雪也过了来，她是拿了土豆干给何嫂子一起烧。 看到沈清欢后脸上的神色就冷了下来，她今天被沈清欢弄得取消了报名，又被人指指点点，心里可气了。 沈清欢只当没看到。 余雪就故意跟何嫂子说：“嫂子，我家那个知道我爱吃这个土豆干，他厚着脸皮去找几家换，知道嫂子手艺好，他特意让我多拿些过来。” 何嫂子自然顺着她的话说：“你家男人真疼媳妇。” 余雪笑嘻嘻的，余光朝沈清欢那儿瞄。 沈清欢注意力在缤缤身上，根本没听余雪说什么。 没会儿何苗苗放学回来了，看到缤缤和她老高兴，把书包一扔，就和缤缤一块玩。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和缤缤很难玩到一块的，但何苗苗喜欢带这么小的孩子，感觉在玩洋娃娃一样，能抱能亲，还能给打扮。 沈清欢把口袋里的饼干掏了出来，给三个孩子分了。 缤缤有得玩更不愿意回去了。 冯炽今天比较早，先绕到服务站，看到有梨子买了几个梨子，绿豆糕也买了些。 想着媳妇和闺女吃上梨子开心的模样，他加快了脚步。 哪成想回到家，家门是关着的，母女俩不知道去了哪儿。 第一卷 第52章 回家吃饭 冯炽把东西放好，先把炉子烧起来。 烧好炉子，架上了水壶，再拿了面粉出来揉了发着。 还是没有看到沈清欢和孩子回来。 他眉头不由皱了下。 女人带着撒娇的语气还在他耳朵里缠绕，“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还按摩呢，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冯炽看邻居包嫂子从屋里出来，就朝她询问，“嫂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清欢？” 包嫂子回他，“没呢，我刚才没在家，也没留意。” * 沈清欢已经把何嫂子给的花生全部剥完了，余雪也从她男人关心她吃喝说到给她洗衣服了。 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每说一项就看自己一下。 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 何嫂子倒是很给余雪面子，耐心地听她说，但不知道是不是分心的原因，她在提炉子的时候，没拿好把扭到了腰。 她哎哟了一声，脸上眉头就皱了起来，赶紧把炉子扔下。 她旁边的余雪不仅没有帮忙，还赶紧跑开了。 沈清欢过去把人扶着，“嫂子，是不是弄到了？” 何嫂子捂着腰，“腰这里扯了一下。” 沈清欢让何苗苗帮忙看着缤缤，她扶何嫂子进了屋，帮她看腰部情况。 扭到的话，就是肌肉挫伤。 之前李阿婆也偶尔有腰疼，沈清欢被她指点过，怎么按腰部穴位，可以起到缓解作用。 何嫂子趴在沙发上，沈清欢给她看了下，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没有肿也没有红，但按下去，何嫂子就说疼。 沈清欢问她家里有没有跌打的药，何嫂子让她到柜子里拿。 “嫂子，我给你拿跌打酒按一下？”沈清欢问着何嫂子的意见。 余雪这时候也进了屋，听到这话就阴阳怪气地道：“哎哟，沈嫂子你这还没当医生呢，就开始给人治病了，你小心把何嫂子的腰按得直不起来。”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冷，“你今天没受够教训？” 余雪气得瞪她，还是何嫂子制止住了她，“沈弟妹没事，还要谢谢你帮我。” 余雪一脸的不甘，但又不好怼何嫂子。 沈清欢没管她，拿了些药酒放到手心，先是把手搓热，然后给何嫂子按。 在冯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答应给他按摩的媳妇给别人先按起来了。 不过，他在看到的一瞬间就退了出去，毕竟何嫂子的腰间衣服掀了一点起来，他不适合看。 这会儿，沈清欢也给何嫂子按完了。 “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何嫂子站了起来，感受到了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弟妹，真的感觉好了很多，哎哟，你真有本领，怪不得你能选上医生。” 余雪在旁边听着这脸都快要扭曲了，她忍不住道：“嫂子你走走看，怕不是药酒起的作用。” 何嫂子走了走，脸上的喜色掩不住，“真的好了很多，弟妹今晚你就在家里吃饭吧，我让老何把冯营长也叫过来，我等会儿多做两个菜，多亏你帮忙。” 沈清欢这会儿看到了门口的冯炽，就道：“不用了嫂子，冯炽他过来接孩子了。” 不知道冯炽是路过，还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何嫂子走出门口让冯炽留下来吃饭。 冯炽礼貌拒绝了，然后看向沈清欢，“缤缤呢？” 沈清欢把缤缤从邻居那儿牵出来，小家伙看到冯炽也顾不上别的小朋友了。 一下往他身上扑。 冯炽把女儿抱了起来，对沈清欢道：“回家吃饭。” 何嫂子还想把人留下来吃饭，“你不是刚下班吗？这饭谁做的？我这儿都快做好了，你们省得又要动手，就在这里吃吧。” “嫂子，我刚做了饭过来的。” 何嫂子看他们还是要回家吃饭，也是拿两人没有办法，只道：“那下回再过来嫂子家吃饺子。” 余雪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脸色有点阴，何嫂子还在和邻居说：“瞧这疼媳妇的，一会儿没回家就过来找了。” 余雪应激一般反驳，“冯营长过来接孩子的吧，他媳妇带着孩子到处跑，能不担心？” 何嫂子笑道：“你刚才没看冯营长那眼神，一过来就看他媳妇。对了，冯营长都下班了，你家这个还没过来吗？” 余雪心头一噎。 沈清欢和冯炽往家里走。 冯炽看向身边的女人，“你特意去给何嫂子按摩？” 沈清欢就道：“不是的。” 把缤缤和小朋友玩的事跟他说了说。 “清欢，太晚不回家，缤缤会困，她困了晚饭就吃不上，太晚在别人家也不礼貌。” 待得太晚，人家也不好不叫你吃饭。 冯炽的声音有些淡，让沈清欢忐忑了下，她道：“下次我会注意的，主要是缤缤都不愿意走，玩起来什么都不顾，拉都拉不走。” “缤缤还小，不用太惯着她。” 沈清欢应了声，然后看了他一眼，“冯炽，我的手串刻好了吗？” 冯炽瞥了她一眼，“这么关心你的手串？” 沈清欢瞧着他的脸色斟酌着道：“就是想着，你肯定做得很好，我就是很期待看到成果，冯炽你以前学过吗？我觉得那个摆件的字刻得真好，上面写的祝我工作顺利，我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她其实早就想问了。 “你做过一个月的代课老师。”冯炽换了只手抱孩子，声音依然是有些淡，“清欢你是不是有事忘了？” 第一卷 第53章 冯炽你做不了我的主 沈清欢奇怪地看了冯炽一眼，“我不是一直没想起来吗？” 冯炽侧过脸，“你今天答应我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欢错觉，他这几个字咬得有些重。 他看着有些不爽。 她答应给他按摩呗，这个她没忘记。 “我不是耍赖的人，放心吧。”她道。 可等她真给冯炽操作的时候，她就很想耍赖了。 晚饭后，一家三口都洗了澡，缤缤也睡了。冯炽就脱了大半衣服躺在床上，等她按摩。 他这样等着的神态竟然有几分像缤缤，缤缤等喝奶奶的时候就是这样摊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模样。 沈清欢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按按肩膀的，但他非要说肩膀不累，累的是腰，让她按腰。 现在他只穿着一条短裤，真是一点儿也不怕冷。 沈清欢挺服气，很难不认为他是故意的。 “清欢，不要半天不动作。” “清欢，可以再下来一点。” “不要外人亲人区别对待，拿出给嫂子按摩的劲来。” 这人的要求挺多。 沈清欢故意把有点冰的手去碰他皮肤，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说她力气不够。 她默默地跟冯炽的皮肤比了比，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这冯炽的肌肉结实有劲，按下去，手感是不一样的好。 “好了。”沈清欢按了个周期，把手收了回来。 冯炽伸手按住腰侧的位置，“你是不是按错穴位了，我这里突突的疼。” “这里吗？现在呢？” 沈清欢摸着那块他说疼的位置，边去看他神色。 冯炽按住她手转过了身。 然后沈清欢一下就对上他的眼睛，那其中的情绪让她心头颤了颤。 她赶紧移开了视线，但很快又看到了这男人的腰腹间。 起了好大的变化…… 这死男人脑子里想什么啊。 沈清欢赶紧站起来要走。 但冯炽不知道干了啥，她脚绊了下，一下就扑在了他身上。 没等她反应，他就亲到了她唇上。 沈清欢在前两次不算好的体验中，这会儿就不乐意。 “放开我。” “清欢是你扑我身上的。” 冯炽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松了下手。 沈清欢就赶紧起了来，正要出去洗个脸，外面响起了拍门声。 这会儿倒不是很晚，也就晚上八点多。 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外人看到可能就觉得他们还没睡。 沈清欢不由看了眼冯炽，冯炽拿过一旁的短袖衣服套上，对她说：“你先出去问下是谁。” 沈清欢瞄到他身上某处才反应过来，脸上很是尴尬，胡乱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这人在身上变化平复前都不能出去。 沈清欢走到客厅问着拍门的人，“谁啊？什么事？” “沈同志在家是吧，我是一营李新家的，有个事找你呢。” 是道妇女的声音。 沈清欢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个三四十岁的媳妇，一看到她就咧着嘴道：“不好意思大晚上还打扰你，都怪我家小子，一放学就给我折腾，现在才空出时间来。” 沈清欢让人进屋，然后去拿杯打算给人倒水，其中一个媳妇就阻止她，“不用不用，我们在家喝了来，不用倒。” 沈清欢让她们坐着，“嫂子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弟妹，前几天在医院，我不是跟你说过话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这手时不时地疼一下，去医院看也没用，我就想着，过来跟你要点膏药，我不白拿，我给你钱。” 另一个媳妇也开口，“我也是，我腰这段时间也是经常疼，我也想要点膏药。” 沈清欢摇头，“不好意思啊嫂子，现在我这手上没有这药，不过医院那边有拿了配方，到时候医院可能会配出来。” 冯炽从房间里出来，沈清欢不禁看了他一眼，他这会儿穿上了长裤，只露手臂，整个人和刚才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会儿的他可是一脸的清心寡欲。 手上拿着缤缤换下来的尿布，他像是也回看了她一眼，好像又没有。 他和两个媳妇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去了门口洗女儿的尿布。 两媳妇问她是什么草药，看能不能自已去弄来敷。 沈清欢就担心自己把药材说了，她们只能搜集到其中两三样，弄碎敷疼痛的地方，然后没有效果，到时候怕又来到处说她骗人。 因为这孙二妮的事还没完全过去呢，沈清欢可不想再来折腾。 所以她这儿也是直接道：“嫂子，你们也知道这两天的事，我不敢乱来，这药虽然没有副作用，但也不是每个人都适用，这因人体质，也因人病情不一样，起到的效果也不一样。” 两媳妇都说自己不会像孙二妮这样，沈清欢就摇头，她苦笑了声，“嫂子，你们不会，不代表别人拿来做文章，毕竟我的名声不太好，很多人看我不顺眼。” 最后沈清欢还是把两媳妇劝走了，她在屋里待了下，然后就出去和冯炽晾衣服，就刚她和两媳妇说话的间隙，冯炽就洗好一部分衣服了。 她说：“冯炽，我是打算去医院学习的，孩子这里我想办法找人带。” 刚才过来的两媳妇提醒了她这件事，冯炽说晚上谈，刚才都被按摩那事弄得忘了。 冯炽拿过她手中的衣服，垂眸看她，她这会儿的眼神坚定，小脸认真，说不出的熠熠生辉。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沈清欢的心沉了沉，“为什么？” 冯炽把盆子收好，再看了她一眼，“进来说。” 沈清欢追在他身后，“冯炽你做不了我的主。” 第一卷 第54章 心机男冯炽 沈清欢感觉一股气从心里涌了上来。 她又不是未年成人，为什么要他同意。 冯炽转过身，沈清欢气海上涌没注意，又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绝对是故意的，沈清欢不禁瞪了他一眼。 冯炽拿了张纸过来，放到了桌子上，“清欢你可以把你必须去医院的理由写下来，我给你看下。” “我不要写！”沈清欢简直要气炸了，“我就要去又怎么样？” 冯炽嘴角上扬，拿过了纸，“我教你，不去会脾气暴躁，怒吼丈夫，对丈夫吹鼻子瞪眼睛的。这一点确实会让我头疼。” 想要反驳的沈清欢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 这人是给她开玩笑吗？ 如果冯炽真不给她去，还真有可能阻止得了。 只要他去医院那儿说一下，家里孩子没人带，家里没人操持就行了。 “对，我会脾气暴躁，不给你做饭，不给你洗衣服，还不给你睡床！”沈清欢给他补了几个。 冯炽淡淡的眸光笼罩着她，“做饭洗衣服这本来是我在做。” 沈清欢一噎。 她还想再说，男人却是拉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不让我上床确实不行，我同意你去医院学习了。” 沈清欢耳朵先是一热，然后整个颗心都雀跃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那就这样说定了。” 高兴的情况完全忽略了他前面那一句。 “但清欢，我支持你的学习，但也希望你不要忽略缤缤，忽略家庭。” 沈清欢忙道：“不会的，我回来一定帮忙做家务带缤缤的。” “别的不需要，多陪陪缤缤就行，缤缤虽然小，但她很多事都知道，你离开三个月，她安全感没以前足了。” 沈清欢听到这个愧疚，“我会的。” “好了睡吧。” 因为冯炽的同意，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友好。 沈清欢起来放外套的时候跨过躺着的冯炽，被他趁机按在了怀里。 他亲上了她唇。 不同他之前那样强势，带了几丝温柔。 沈清欢一时没有推开他。 等她想推的时候，已经被他抱着翻了个身。 在沈清欢被亲得心尖痒痒的时候，发现下腹隐隐地有些疼，“冯炽我肚子痛。” “我没压你肚子怎么会痛？” “起床，我真的肚子痛。” 冯炽把人放开，再开了灯，沈清欢赶紧看了下，却是例假来了。 她之前放着还有卫生巾，翻出来要去洗澡房换。 “在这里换就行了。”冯炽开口。 沈清欢没听他的。 等她弄好回来的时候，看到冯炽幽幽看过来的目光，她嘴角扬了扬，这男人的某些想法实施不了了。 但等她躺下来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冯炽借着给她揉肚子的借口，依然占了她不少便宜，还把她弄得不上不下的。 * 沈清欢第二天是被朱细棠喊醒的，这人在大门那儿拍门。 冯炽已经去上班了，缤缤没去胜英嫂子家，沈清欢想着自己比较早睡，肯定能早起，所以跟冯炽说，她来带缤缤。 沈清欢看了下闹钟，才七点多。 出去给她开了门，朱细棠第一句话就道：“清欢你又睡懒觉了，你们昨晚又闹很晚？我过来给你看手串的。” 说着朝沈清欢领子口打量。 沈清欢忍住了皱眉的冲动，让她等等，她先给已经起来了的缤缤把了尿，再给冲了奶粉，然后自己去了洗漱，忙了好一会儿，才给朱细棠拿手串。 手串她昨晚看过了，冯炽刻得很好，每个字都很工整，这些字让这串手链看起来也不会很突兀，甚至显得挺特别的。 朱细棠赶紧接了过去，看到上面的字母，她暗暗在心里拼了下，一时没能找出相对应的男人。 沈清欢抱过缤缤和她道：“细棠你拿回去帮我想想吧，我先和缤缤去一下医院，今天要拿资料过去做登记。” 朱细棠脸上带着喜色，道：“那你去吧，我拿回去给你好好想想。” 沈清欢点点头，她和缤缤在外面转了圈再回到家，没有去医院。 快到中午的时候，邻居包嫂子过来说，明天上午梁嫂子组织大家到礼堂那儿去，不上班的媳妇尽量过去。 沈清欢知道梁嫂子这是给她组织大伙，说她的事，让孙二妮余雪道歉。 所以沈清欢答应了下来。 她是午后才去医院，过来做登记和报到。 医院里真的有个学医班，是市区医院那边设立的，是给医学生和一些有天赋的年轻同志培训的。 在沈清欢被海岚教授点名前，这个班已经存在了。 现在这个班跟着营区的一个退休中医生过了来，在营区医院设了个教室。 沈清欢做完登记去看了下教室，教室没老师上课，但有三个同学在那儿练习把脉。 听到动静，三人转过头来看了眼沈清欢，沈清欢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学习的，我叫沈清欢。” 有个圆脸的女同志开口，“我知道你，你是被海教授点名进来的。” 沈清欢点头道：“是的，我今天过来登记，顺便过来看看教室，你们不用管我的，我看一下就走。” “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哪里能看不见，沈同志，听说你会制药，你家有人当医生？”另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女同志打听道。 三个学员都是二十出头，两个女同志一个男同志，这会儿都对她进行着打量和探究。 沈清欢隐隐地感受到三人的排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中途插班进来的原因。 “制药我只会简单的几种，从我一个当医生的亲戚那里学的。”沈清欢说的这个亲戚就是李阿婆。 “你亲戚在哪个医院上班？”蓝色女同志继续问。 沈清欢没回这个问题，“我还没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蓝色衣服女同志淡淡道：“你过来上课就知道了，我们先做作业了，你自便。” 沈清欢这下更加确切地感受到同学对她的排斥了。 她就没在教室这儿待，打算再去一趟刚才登记的地方，却是碰到了刘主任。 刘主任对她印象挺不错的样子，“小沈过来报到了？” 沈清欢趁机跟他打听班上的同学。 * 快到傍晚的时候，冯炽和几个同路的战友走在一块回家。 突然有个媳妇跑到了冯炽面前，给他看一串手串，嘴里说道：“冯营长这是不是你媳妇的手串？我见她之前戴过差不多这样的。” 冯炽脚步停下来，看眼过去，赫然就是冯微送沈清欢的手串，上面还有他刻的字。 他朝那媳妇道了声谢，“确实是我媳妇的。” 这媳妇却没把手串给他，反而拿在眼前看了下，然后笑道：“我看上面写着冯炽和沈清欢永远在一起，冯营长你和你爱人感情真好。” 这话弄得冯炽身后的战士立马来了精神，纷纷看向冯炽。 之前还说冯营长媳妇跑路呢，现在变得这么恩爱了？ “嫂子不是……” 朱细棠突然从另一边冒出来，急慌慌地去抢那媳妇手上的手串。 第一卷 第55章 真面目 朱细棠像是因为太着急没有抢到手串，那媳妇就非常的疑惑，递给了冯炽旁边的战士，“同志你帮我看下是不是写着冯炽和沈清欢这两人名字拼音……” 但她还没说完，就被冯炽拿了过去，放进了口袋里，淡淡道：“是我媳妇的手串。” 说完抬脚离开。 朱细棠这下就更急了，赶紧追上去。 “冯营长你别生气，清欢她也不知道，那是别人送她的。” 她这声音喊得挺大声，弄得路上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冯炽身后的战士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手串不是写着冯炽和沈清欢永远在一起吗？ 冯炽停下了脚步，转向看向朱细棠，清冷的眸子里辨不出喜怒，“你说的什么意思？” 朱细棠被冯炽注视着，不由紧张起来，但她察觉到他生气了，“冯营长清欢她、她不管怎么说都给你生了孩子，这手串别人送她的，她怕是也不想收的……” 似是而非的话，说一半藏一半，能马上引起路人无限的想象。 这不就是说，沈清欢又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吗？ 这儿离冯炽的家不远，立马有好事者跑去找沈清欢了。 冯炽眸光泛起了冷厉，“朱同志，把证据拿出来再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这手串是我妹妹送清欢，上面刻的是她和清欢的名字，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朱细棠愣了愣，但立马觉得这是冯炽为了面子才这样说的。 “可是清欢她说是……” “是什么？ 一道清悦的声音传进了人群中，大家寻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沈清欢抱着孩子走过来。 她穿着件姜黄色外套，头发挽在后面，眉眼纯致，可能因为朱细棠的话，她这不太高兴，眸色有些冷，给她带了股别样的气质。 冯炽眸光更是凝了凝，移不开一点儿视线。 昨天急忙慌地让他帮忙刻手串，原来是为了验证朱细棠。 失忆后的她学会观察了。 有些人心里不由就嘀咕，怪不得这沈清欢这么作，冯营长都丢不开，人家长得也真是好看。 朱细棠眼底闪过抹嫉妒，不过脸上就换上着急和愧疚来，“清欢，这手串你不是给我看看吗？是我对不起你，我去服务站买东西时掉到半路了，没想到被赵嫂子捡了去，赵嫂子说看你戴过，就交给了冯营长，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她快要哭了的模样。 她不信沈清欢不着急，冯炽为了面子能装，但她知道沈清欢可装不了。 沈清欢看着朱细棠这个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反胃，心脏闷闷的难受，她真以为朱细棠是她家属院里唯一的朋友。 别的媳妇，大部分都对她有偏见，排挤她嘲笑她，没想到她这所谓的好友也是假的。 “细棠，我以前都没有戴过，赵嫂子怎么知道这手串是我的？” 这手串是冯微两个多月前夹着信寄过来的，她失踪了三个月，不可能在家属戴着这手串招摇过市被人看到。 朱细棠眸光微闪，“可能她记错了，正好这么巧碰到了冯营长，她拿手串问冯营长是不是你的，清欢是我对不起你。” 沈清欢看着她，咬字清晰，“我想起来了，这手串是我发小冯微送我的，也就是冯炽的妹妹，上面写的就是我们的名字。” 朱细堂脸色一下就变了，“清欢你不是说这手串是男同志送的吗？” “是冯炽妹妹送的，上面的字母就是冯微，我找到冯微给我写的信了，你要不要看看冯微给我的信封，上面有写她的名字，和这手串的字母能对得上，我记得我没有给你说过是男同志送的。” 沈清欢继续道：“细棠，要不是我想起来，冯炽也记得这个手串的事，你这么一喊，我真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大家都以为我跟哪个男同志不清不楚呢。” 冯炽走到她身边，抱过孩子，低声赞扬，“做得不错。” 沈清欢眨了下眼，她算是看出来了，冯炽是早就看出朱细棠不安好心。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怕也是想着，她和朱细棠还维系着朋友的关系，他说她朋友的不好，她肯定会生气。 不过他倒也有给她提醒，让她自己看。 这男人霸道是霸道，但也挺会照顾她情绪的。 朱细棠态度转变得非常快，看情况不对，她就马上换策略，这会儿又换上了内疚，“估计是我记错了，真对不起清欢，自从怀孕后，我这记忆力差了很多，害得你们夫妻差点起了误会。” 她这话出来，场中还真有媳妇附和起她来，“还真是，我也怀孕后丢三落四的情况多了很多。” 沈清欢就挺佩服朱细棠这临场反应，“细棠你刚才嚷得那么大声，害得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下次再有类似的事，你可以到我家，关小门说的，你看，大家都围过来，都以为我们夫妻闹矛盾了呢。” 就算手串真是她不小心丢的，不小心让人捡拿给冯炽，但她又为什么要嚷嚷是这么大声？ 真是她好朋友的话，不应该追回家问个清楚？ 朱细棠眼底闪过抹隐忍，“清欢对不起，是我一时着急，这声音大了些……” 说到后面她捂着肚子哎哟了声，“清欢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能不能先回去？” 弄得好像沈清欢不让她走似的。 沈清欢看着她，“你自便，我没有不让你走，细棠以后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就少说一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说完和冯炽往家里走。 朱细棠眼底闪过抹暗恨。 * 回到家的沈清欢发现冯炽好像心情很不错，这菜也多弄了两个花样，还另外给她做了汤。 想着朱细棠之前跟她说的话，说冯炽不喜欢她，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会在人前装一下对她好。 但对一个人好不好，当事人是能感受出来的。 冯炽就算再怎么装，也不会一回家就做家务做饭带孩子，难道他天生就爱做家务不成？ 不可能的啊。 就算不是很喜欢她，那也不至于朱细棠说的那样讨厌吧？ “想什么，清欢？” 第一卷 第56章 改变想法 沈清欢回过神，看到冯炽给她盛好的汤，她有些不好意思，饭她没帮忙就算了，连汤都是他盛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能干。” “那谢谢你肯定了。” 沈清欢看到冯炽嘴角上扬，他这笑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很不赖，她感觉自己心脏都跳快了两拍。 她赶紧收回目光，专心喝起汤来。 “别光喝汤，吃点青菜，不能挑食。” 沈清欢刚才的一瞬间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冯炽给她挑了一筷子芹菜。 她不太喜欢芹菜的味道。 芹菜是冯炽在服务站买的，要是她的话肯定不会选这个菜。 “我自己来。”她抿了抿唇，有点想把芹菜甩回他碗里的冲动。 正吃着饭，小汪跑了进来，“头儿，有你电话。” 冯炽就起了来，和沈清欢道：“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关门睡觉。” 沈清欢点了点头。 一走远，冯炽才问小汪，“谁的电话？” 小汪道：“是风城的电话。” 冯炽眉头一挑。 回到办公室，通了个电话，收到了许见文回来了的消息。 许见文失踪的这三个月，是因为他哥出事了。 并不是和沈清欢见面。 * 冯炽是在沈清欢刚睡下的时间才回来的，他先是看了看缤缤，再过来看她，看她闭着眼睛，就往她眼盖上亲了亲，再到嘴唇。 沈清欢一下睁开眼睛，他应该看到自己还没睡着的吧！ 这人！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好烦。” 冯炽轻笑，抓过了她的手往唇上亲了亲，“睡吧，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大肉包。” “嗯。” 第二天，沈清欢果然吃上了大肉包。 吃完后和其他媳妇前往礼堂。 梁嫂子那儿说是给大家上课。 在家属院，偶尔会组织个思想课，就是提高一下军属的觉悟，好让军属配合战士的工作，别跟外面的人透露营区情况之类的。 反正大家都心里有数。 不过很多人没有想到，这次梁嫂子让大家过来主要是说最近家属院的流言。 一些人就看向了沈清欢。 果然，没一会儿梁嫂子就让大家不要再传沈清欢跟人私奔，这是无中生有，对沈清欢的家庭造成很大的影响。 说完就让孙二妮和余雪出来跟沈清欢道歉。 孙二妮和余雪都涨红了脸，特别是余雪，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难堪的。 她本借着肚子不舒服不过来的，但梁嫂子找到她，说这事不道歉过不去，还有她男人也是，她男人也让她给沈清欢道个歉。 因为冯炽那儿找过他了，希望她能做到。 没有办法，余雪硬着头皮过来了，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脸皮都要烧起来，连头发丝儿都感觉到难堪。 也感到了几丝后悔，她没事挣那口气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听到那些谣言就对你起了偏见。”余雪先开的口。 孙二妮也低声道了个歉。 沈清欢有些意外，没想到两人都过来了，也真的给她道歉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人不来不行，不来她们的丈夫也会逼着她们来。 特别是孙二妮。 孙二妮这会儿的脸色非常差，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巴也干的起皮，估计是这两天的舆论让她非常不好受。 毕竟虐待婆婆，这可比她跟人私奔的谣言严重多了。 梁嫂子在两人都道了歉之后，说了几个勉励的话，还有让大家引以为戒的话。 沈清欢知道，梁嫂子的几句话并不杜绝那些谣言，但是，有两人的道歉，能遏制一部分。 * 安城机关大院。 夏虹从外面回来，刚好碰到邮递员送信，她就顿住脚问：“同志，有没有沈家的信？” 邮递员翻了下信件，笑道：“有，是庆城寄过来的。” 说着把信达递了过去。 庆城？ 夏虹接过后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写着沈清欢，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刚回到家，女儿沈秀秀从里面迎出来，“妈，你给我看看这衣服好不好看。” 女孩穿着件红色的礼裙，在夏虹面前转了一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夏虹不由被她感染到了，露了个笑，“好看，这是你跟见文订的裙子？” “是呢，你看是不是刚刚好。” “我闺女真是大姑娘了，转眼就要结婚，妈真是舍不得。” 沈秀秀抱着夏虹的胳膊撒娇，“妈，就算我结婚了，也永远是你女儿。” “好好好，当妈一辈子的女儿。”夏虹被她哄得喜笑颜开。 “咦妈你手上这信是谁寄的？是爸还是哥哥寄回来的？” 夏虹想要把信拿开，不给她看，但沈秀秀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脸色顿时微变，“是沈清欢寄过来的？她说什么了？” 夏虹摇头，“我也是刚收到认，还没看。” 说完这眉头又皱了起来，“怕不是在庆城那边过不下去，写信回来支援的。” 沈秀秀眸光闪烁，“妈，那个，像陈主任家的陈婉姐都回来了，沈清欢她，怕也会回来吧？” 夏虹拍了拍她手背，“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和她亲生父母那里说好了，到时候她要回城，就回她亲生父母那儿，我也写过信给她，以后沈家不再是她的家，让她不要回来。” 沈秀秀听她这样说才算是稍稍地松了口气，“妈你看看她信里写什么？” 沈清欢下乡快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很硬气没有给沈家寄过一封信。 现在怎么又寄信了？ 难道真是熬不住了？ 也是，沈清欢当了二十年的沈家女儿，娇生惯养惯了，乡下那种地方，她怕是度日如年。 夏虹这会儿已经打开了信，沈秀秀赶紧凑过去看。 沈清欢在上面写着，她在安城很好，让家里不要挂念，然后问起家里的情况，家里的所有人她都问了一遍，然后就没了。 沈秀秀在心里禁不住冷笑，“妈，真被你说对了，这是想要家里寄钱给她支援呢，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同意，她就先服软，跟我们感情联络起来再提，妈你……” 夏虹把信纸塞回信封中，扔到了不远的垃圾桶里，“她本该二十二年前就受的苦，现在受上，已经算少了。” 沈秀秀眼中闪过得意。 她只要一想到沈清欢在农村挑粪下地割草挖泥，她就忍不住笑出声。 第一卷 第57章 相处 上完那思想课出来，有媳妇就问起沈清欢来，“弟妹，以前怎么没有听说你家里有人当医生啊？” 沈清欢被国宝级医生收之为徒的消息，在这两天几乎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引起了很多人讨论，也引起很多人眼红。 沈清欢一没学医背影，二没个好名声，她凭什么当海教授学生？ 好了，现在还被梁嫂子喊过来，让大家以后不要再传沈清欢不好的事，这怎么不让人气闷？ 这不就是像，一个不学无术的溜街子被大教授看上吗？ 所以这一出门就有人忍不住了，不问沈清欢私奔的事，那问她怎么选上海教授学生的总行吧？ 这话一问出口，很多媳妇都停下了脚步，看向沈清欢，等着她的回答。 沈清欢自然能感受问话人的不太友好，她微微一笑，“我不是离开了三个月吗？学医去了。” 她没有说谎，她离家的这段时间里，大半时间在跟李阿婆学医。 她这话，现场中的很多媳妇都不太相信，她们还是更相信沈清欢跟人私奔。 “这么说，沈弟妹现在有些医术了？” “沈弟妹既然你去学医，咋你家家属没说呢？你朋友朱细棠也不知道的。” “是啊，你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当医生。” 沈清欢道：“说起来机缘巧合吧，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学医，我现在只懂得一些药理，不会治病，希望嫂子们帮我传一下，这两天真有人上门找我治病，我是真不会。” 这礼堂门口的对话也很快传到了医院的培训班的学员中。 以致于沈清欢过来上课的时候，被授课老师频频提问。 沈清欢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对于医理知识，她还真差不多能做到过目不忘。 这学过的知识，她能完全记得住，老师只要提问她学过的，她都能答得出来，如果提问她没有学过的，她就说自己没有学过，回答不上来。 班上包括她一共有二十一个学生，她观察了下，也不是每个都是医学生，有些是中专生，没有一点儿医理基础，被推荐过来学习的，还有几个是家里有人当医生，通过关系推荐过来的。 学习时间三年，每隔一段时间会对学员们进行考核，其实是资质差的就劝回去，满期后考核不过的也会被劝回去。 班上倒不是只有沈清欢一个人是新来的，跟她一样新来的还有四个，两个是市区那边过来的，两个是营区干部的子女。 而这新来的学员中，就属沈清欢名气最大，因为她是海教授点名过的。 所以她被全班学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有的怂恿老师提问，做课后练习，也给她弄难题。 在她几乎都应付得过来后，有部分同学对她算是改观，但也有小部分不服气的，特别是多上了几个月的老学员。 其中两个叫龚燕和钱泽的学员，两人都是老学员，也是医学生。 沈清欢能团结就团结，不能团结就由他去。 晚上回到家，冯炽会问她上课情况，还有和同学之间的社交情况。 沈清欢和他这几天处得不错，她大概跟他说了说。 冯炽对于她对医理药理知识的理解和掌握，表现出了挺大的惊讶。 “我们两家都没有人学医，让你小时候错过了这样的天赋。”冯炽微微思索了下，倒是从熟人中找到当医生的，打算找他拿些资料。 沈清欢觉得现在学也不迟。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缤缤小朋友也竖起耳朵在听，一副八卦的模样。 沈清欢余光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禁哎了一声，赶紧让冯炽也看，“快看缤缤，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八卦了。” 女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整个人鲜活非常。 冯炽禁不住地嘴角上扬，“嗯，她像你小时候。” 沈清欢斜他，“你小时候不八卦不好奇？” 她就不信了。 有不对周身事物好奇的小孩吗？冯炽再怎么老成那也是孩子成长过来的。 “我不八卦。” 沈清欢觉得他欺负自己这会儿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净是胡说八道。 冯炽看了下时间，道：“缤缤要睡觉了，你去洗澡。” 沈清欢感觉他说后面的那句时，眼里似是有簇火在跳跃，不是生气的火，像是…… 她心头跳了跳，她月经是快没了。 避开了他眸光，“我还有作业要做。” 老师确实布置了作业，就算老师没有布置，她也要看一下笔记，和有关药理的书。 “洗了澡再做。” 沈清欢觉得也是，要不然等下没热水了，去找了衣服去洗澡房。 在她洗完澡出来，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是冯炽的办事员小汪，正和冯炽站在门口说话。 小汪看到她喊了声嫂子。 沈清欢礼貌地应了声，刚才不知道她有没有听错，好像听到了风城研究所几个字。 风城研究所在冯炽的嘴里得知，是她私奔的绯闻男主许见文所在的工作单位。 许见文和她一样，都是机关大院的，从小就认识。 估计能说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在冯炽的态度中，她疑似喜欢这个许见文的。 那现在呢？ 冯炽跟人提这个做什么？ 小汪也没有说很久，在她出来后，再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 等冯炽忙完，沈清欢问他，“小汪过来什么事啊？” 冯炽道：“营中的事。” 沈清欢看着他的脸色到底没敢问风城研究所这三个字，要不然他以为她对许见文上心呢。 但她又总感觉有什么事。 第一卷 第58章 一部分记忆 这天老师在课堂上布置上了个作业，就是给一个症状开药，这是一个感冒，有咳嗽和流鼻涕，鼻涕流的是青鼻涕。 大家就把应该配的药写在纸上，然后交到老师那儿。 沈清欢很快写好了，随后交了上去。 老师看过之后，发现她的作业多了个外敷药，上面写着此药是贴喉咙缓解咳嗽的。 老师就当场问起沈清欢来。 沈清欢把这其中的药理说了说，这药自然是不能完全治好咳嗽，不过就是贴着喉咙，能让咳得厉害时缓解一些。 老师一时没说话，龚燕就道：“沈同学你这个药方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见有医生这样开药，这药方是你自创的吗？” 沈清欢：“不是，是我姑婆教的。” 老师也摇了下头，他也没见这样的药方，“沈同学你这个药方没有医生使用，这个作业我只能给你六十分。” 这下，几个对沈清欢不太服气的同学就舒服了。 “沈同学你姑婆是个哪家医院的医生？”钱泽问道。 老师和其他同学也朝沈清欢看过来，等着她的回答。 “她是乡里的一个赤脚大夫。”沈清欢说道，她觉得虽然阿婆不是大医院的名医，但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李阿婆虽然不是大医院的医生，但是她对一些病症很有经验，有着自己的独特治疗方案。 从医三十年，从没出一次事故，她脾气不好，但附近村子的人都是夸她的，就是因为她的医术。 “哎清欢，赤脚大夫的方子你也敢乱用，还好你现在还不是医生，要是真是医生让你开药，这病人真是危险了。”龚燕似笑非笑地说道。 台上的祝老师也道：“未确定的方子不能乱用，你们以后当了医生可要记住，病人的身体不是试验品，不谨慎很容易出人命……” 祝老师的话没说完，就有人敲门打断了。 “沈清欢同志在吗的？” 门外敲门的是个护士。 祝老师问：“她在，什么事呢？” 护士道：“是这样的，制药部那边请沈清欢过去看个药方。” 祝老师眉头一跳，“什么药方？” 护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祝医生麻烦你借一下人。” 祝老师就朝沈清欢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清欢应了声，和护士出了教室。 到了外面，护士打量了沈清欢一眼，嘴里问道：“之前帮一疼得跳楼的女同志做按摩缓解的是你吧？” 沈清欢点头，“是我。” 护士打听道：“你学过这个？” “学过一些，只有稍稍缓解，并不能根治，根治还是靠药物。” “那你说说，这主要是按哪个穴位，那病人是阑尾炎，你怎么会想到按手腕？” 沈清欢看这位护士同志的架势，她几乎要掏出笔记本来记录了。 她就道：“这个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等我有空以后写个笔记吧。” 护士闻言就露了个笑容出来，态度也热情了些。 路过大厅时，沈清欢看到了几个穿着研究所工服的人。 护士给她解惑道：“这是咱们营区研究所的同志，最近过来了些新人，这不，过来聚餐，食物中毒，一起上医院来了。” 沈清欢忽然觉得其中一个很眼熟，但她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没看到她，一个转弯，就离开了。 沈清欢没有追过去。 没多久制药部到了，沈清欢在里面看到了肖雅。 肖雅看样子是过来拿药，她也一下子看到了沈清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沈清欢对肖雅自然也没有个好脸，她在医院这边上课也有几天了，一直没有碰到肖雅。 上课的教室不在治疗大楼。 之前过来医院被这肖雅中伤，让她当众道歉，冯炽那边还去领导那里投诉了。 沈清欢打听到，肖雅被医院记了过。 所以这会儿肖雅看到她没有好脸色，也是非常正常。 “小沈来了，你过来看看，你这款外敷药，是不是还缺药材？”一个中年男同志朝沈清欢问道。 沈清欢当肖雅透明，走了过去，把已经制好的药拿起来看了看，再闻了闻，发现确实是和自己制的有些区别。 她道：“我全部药材都写出来了，您这边有全部用上吗？” “自然有的。” “会不会药材品质影响？我这边的药方是没有藏私的。” “也不是没有排除这样的可能，那小沈，你之前的药材是哪里采购的？” “是在乡里采购的，有些是山上找的。” “这边有些药材，你拿回家，自己制着看看。” 肖雅拿了药要离开，但看到沈清欢被制药部这般重视，心里好不得劲。 她走到楼梯时，那个不甘疯狂在跳动。 上次的事，领导给她记了过，也训诫了她一顿，这让她在同事这里非常没有面子。 以后她要晋升，比同事们都要难上很多。 这都是沈清欢害的。 沈清欢除了害她被处分，还害她没了近百块。 这可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好不容易攒得要买双皮鞋的，现在一下就没了。 肖雅怎么难不恨。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她探头看了下，是沈清欢。 肖雅把手中的药丸扔了几粒在台阶上。 然后先行下了楼梯。 沈清欢手上提着药材来到了楼梯口，她一下就看到了台阶上有药丸。 这个药丸，刚才肖雅有拿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掉的。 沈清欢捡了起来，在她要站起来时，一个孩子从楼梯口冲下来撞了她一下，她这头就撞到了扶手上。 一下子眼冒金花。 好一阵的疼痛。 沈清欢缓了下，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她下乡时坐在火车上偷哭的画面、她被冯微追着要作业画面、还有被年少的冯炽罚站的画面。 * 冯炽准备下班时听到了小汪的汇报，营区的研究所调了新的研究员过来，其中一个算是老熟人了，他叫许见文。 许见文和他小时候一个大院，刚上小学那会儿同班过，也在一块玩耍过，但两人性格差异很大，玩不在一块，之后大家走的路线不同，就更加凑不到一块。 倒是，大院里的很多姑娘，对许见文很有好感。 小汪汇报完后注意到老大的脸色有些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还是继续道：“老大，这次过来的研究员带了家属，安排进了家属院。” 第一卷 第59章 接媳妇放学 小汪还给冯炽说了个消息，“研究所的霍教授招待新过来的研究员及他们的家属到家里吃饭，食物处理不当，一桌大部分人都食物中毒了，一起送到了医院。” 冯炽听到医院两字眉间徒然变得锋锐起来他拿起军帽戴上，“没别的事就下班吧。” 小汪神色一喜。 他想到了个事，兴致勃勃地跟冯炽道：“老大，叶保全那小子不是打赌输了吗？他说是今晚给大伙露一手采耳，这是他家传的本领，您也去感受感受？” 冯炽没看他，“不去。” 小汪一脸可惜，还要再说，发现他老大已经走出门了。 他想着有段路是和老大相同的，就追了上去，但却发现老大并不是往家里走。 “老大你不回家？” 这几天老大回家都非常积极的，下班时间绝不耽搁一秒。 他之前就预料过，嫂子回来后，他们兄弟的日子就会变得好过很多，这点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冯炽顿下脚步，凉凉地看了小汪一眼，“你很闲？” 小汪想到训练任务，小脚肚都颤了颤，赶紧否认，“不是，老大你自便，我就顺便问问，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跑远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冯营长虽然走的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但是去医院的方向啊。 听说他媳妇现在在医院那边培训。 估计是接媳妇去了。 只要他们两口子感情好，那他就放心了。 * 沈清欢头还是一跳一跳地疼，脑海里的记忆只有几个画面，再仔细想，头就要炸了一样，她只好赶紧打住。 下楼之后去了脑科做了个检查，她撞到的地方只是轻微有些红印，没有别皮外伤，也没有脑震荡。 随着时间过去，脑袋的疼痛也渐渐没了，撞到的地方碰到就疼，不碰就不疼。 至于记忆片段，医生这里也没说个所以然来，只是让她回去注意别再磕着碰着了。 沈清欢回了趟教室，这会儿已经下课了，老师已经走了，还有些同学没走，看到她回来，大伙都朝她看。 龚燕一下就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药材，“这是什么？” 沈清欢道：“这是我的练习药材，祝老师今天的作业是什么？” “制药部那边找你什么事？”龚燕打听道。 其他人竖起耳朵在听。 “说了下之前方子的事，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沈清欢没有多说，知道作业之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回去后她还要带缤缤，所以没空和他们聊。 缤缤现在托了人帮忙带，太晚回去也不好。 但等沈清欢走到她楼下时，不久带她去制药部的何护士跑过来，和她道：“清欢正要找你呢，你快跟我过来。” “什么事？” “有个病人头痛发作不配合，你给他看一下，这是研究所的霍教授，因食物中毒入了院。” 沈清欢被这何护士一路拉着跑一路听她说，等她说完这治疗室到了。 沈清欢想拒绝都没时间拒绝了，只好道：“何同志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 “你试一试。” 沈清欢也不知道她怎么特意过来找自己，医院这么多医生呢。 霍教授在床上躺着，疼得身体左右摆动。 何护士小声和沈清欢道：“霍教授他有几种药过敏，很多药都用不了。” 说完何护士跟主治医生说了下，然后沈清欢就被带到了床边，她道：“您好，你能坐起来吗？我帮你按一下，看能不能缓解。” 霍教授疼得脸色发白，但意识是清醒的，他朝沈清欢点了点头，自己挣扎着坐起来。 旁边医生护士也帮忙扶着他。 沈清欢轻声问着霍教授，“请问您是哪个地方疼？怎么样的疼？一跳一跳的疼，还是连续地疼？” 霍教授给她说了。 “我知道了。”沈清欢先是把手指搓热，然后屏气静心，再把手放到霍教授的太阳穴上，之后接连换了几个穴位。 在她按到后面时，肉眼所见的，霍教授脸色缓了些。 旁边医生护士看着也脸带喜气，何护士赶紧问霍教授，“您感觉怎么样了？” 霍教授六十岁左右的模样，头发半白了，气质温和，他这会儿脸上露了丝笑容，“小同志真有本事，我现在感觉好一些了，没有刚才想把头砍了的想法。” 他的医生有些不信，“霍教授等下要进行手术，您要是还疼，会影响到手术情况，您不要觉得说出真实情况会拂了这小同志的脸。” 霍教授摇头，“我说这个谎做什么？确实是有缓解一些，小同志谢谢你，你叫什么？” 沈清欢回道：“我也没帮到什么，我技艺不精，如果是我师傅还在，直接给您针灸，效果会更好。” 霍教授的主治医生看着她，“你师傅是谁？在我们医院吗？” 沈清欢：“不在。” 有护士在旁边提醒，“李医生，我们院也有会针灸的医生，要不要叫过来帮忙？” 李医生让他去请过去。 正好那位医生在这楼层，很快被找了过来。 这是位五十来岁的男医生，李医生过去跟他说了下霍教授的情况。 会针灸的孔医生听完就瞪起了眼睛，“哪个说可以针灸的？” 李医生就指了指沈清欢，“这位同志。” “胡闹！”孔医生显然很生气，疾言厉色地冲着沈清欢道：“她是哪个科的？从医几年了？脑部是随便能针灸的？” 李医生脸上带着窘迫，他也觉得自己错了脑，竟然让这个这么年轻，还没有从医资格的女同志过来帮忙，他示意何护士把沈清欢带出去。 沈清欢没走，直视着那孔医生，“怎么不行，霍教授的头痛是神经性的疼，从太阳穴和四神聪穴下针都可以起到缓解作用。” 孔医生冷笑了声，“下针呢？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瘫痪，这不是你能承担的。” 第一卷 第60章 认识的人 沈清欢不退不让，“那是你技术不精，并不是这个方案不能操作。” 孔医生被她的话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然后看向霍教授，“我可以给你下针，但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果，毕竟你这病因比较复杂，只能试试，不过可以保证让你没有副作用，你愿不愿意？” 霍教授有些犹豫，看向李医生，“李医生你认为呢？” 李医生和霍教授道：“孔医生医学世家出身，他有着三十年的针灸经验，您可以放心。如果您的疼痛得到大的缓解，我们等会儿的手术就没问题了。” 霍教授忍着疼痛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吧。” 何护士有些担心地道：“霍教授刚才疼得控制不住自己，那等下针灸他又控制不住……” 到时候这针断到穴位里，那不是开玩笑的。 霍教授看了眼沈清欢道：“刚小同志给我按摩，现在好一些了，我能忍住。” 确定他这边没有问题，孔医生就拿了银针过来。 沈清欢站在一旁看孔医生下针，不知道他跟李阿婆的手法是不是一样。 孔医生在四神聪穴那儿下针，他下针比较慢，很谨慎，仔细看，他手还有些颤。 沈清欢屏住呼吸，尽量不打扰他，但在孔医生下第二针的时候，他像是忍住了打喷嚏，手下就偏了。 沈清欢眼疾手快把那针扶到了原因的位置上。 孔医生眼皮狠狠一颤，看了沈清欢一眼。 “你会？” 沈清欢实话实说，“学过，没什么经验。” 孔医生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另一边你来。”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刚才还指着沈清欢骂呢，现在竟然让她来下针，这搞什么啊。 沈清欢想拒绝的，但瞧着霍教授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她只能答应了，她给手做了消毒，然后拿上夹子上的银针，给霍教授的另一边穴位下针。 她下针比孔医生稳，也快。 两针很快下完了。 孔医生看着没有出声。 正在这会儿，门口进了个人，看到沈清欢这下针，惊呼了声，“沈清欢！” 沈清欢没有抬头，下完了最后一针。 李医生忍不住去问霍教授，“您感觉怎么样？” 霍教授脸上的神色看着又好了一些，但现在不好说话。 李医生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一时口快。” 他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人，脸色沉了沉，“小何把人请出去，现在治疗时间，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何护士应了声，把门口的女同志推了出去，她板着脸，“你不能进来。” “不是，刚那个是不是沈清欢，她什么时候成医生了？”沈秀秀大为震撼，她绝对没有看错，里面那个给人针灸的女人就是沈清欢，她什么时候会给人针灸了？ 难道她还有双胞胎不成？但是，她从小没有听说过有双胞胎啊。 何护士和人一起出了门口，把门关上，“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你不要进去了，还要往里面挤，还大吵大闹，你再这样，我叫门卫过来了。” 沈秀秀只好缓了下语气，“同志你想知道，刚才给人针灸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沈清欢，你告诉我就走。” “你找她有事？” “我、我是她亲戚，刚才那人很像沈清欢，我想知道我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你可以走了。”何护士说完就回了治疗室。 沈清欢这会儿把针收回来了。 孔医生和李医生及护士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这下针收针都稳稳当当，在孔医生看来，没有出一丁点儿错误。 这时候霍教授也敢说话了，他道：“比刚才按摩完缓解了一半，李医生我觉得我可以手术了，谢谢你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何护士正好进来，她代沈清欢回道：“她叫沈清欢。” 沈清欢看时间不早了，提出了告辞。 孔医生不太愿意让她走，问道：“你家里是学医的？” 沈清欢：“有亲戚学医，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孩子在家不放心。” 孔医生只好道：“你明天过来医院找一下我，我事问你。” 沈清欢：“我在医院这边培训，我放学的话就过去吧。” 说好沈清欢出了治疗室。 走下楼梯时，有人从走廊那儿跑过来，冲她喊：“沈清欢！” 沈清欢回了下头，看到个年轻女同志，她穿着件蓝色套装，穿着体面，模样清秀，不过看着自己的神色带着震惊。 震惊？ 沈清欢也是惊讶了，正要开口，余光看到了冯炽走上楼梯，朝她道：“清欢。” 沈清欢再看了眼那个蓝色套装女同志，发现她更震惊了，像是见到了鬼。 冯炽走到沈清欢身边，帮她拿过手上的东西，“走吧。” 沈清欢想问一下那女同志的，但那女同志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身跑了。 她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她没注意到冯炽看向那蓝色套装女同志离开的方向，眸光幽深。 走出主楼，冯炽侧过脸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你是问刚才楼梯口蓝色衣服的女同志？” “嗯。” “没说什么啊，她叫住我，又没说话，我不知道她要干嘛。” 冯炽注视着她眼睛，“你不认识她？” 沈清欢摇头，“我不认识她，但她好像认识我，她在后面喊我名字。” “清欢。”冯炽停下脚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沈清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基本没有事瞒着他的。 “刚才那个女同志，我觉得她挺奇怪的，不知道叫我干什么，明天我看要不要回去问问。” “别问了，我看她不像正常人。” 沈清欢惊讶地看他，“应该不是吧？” “小心点好。” 好吧。 回家属院路过服务站时，冯炽带她进去看了看。 沈清欢想着冰箱的菜不多了，确实要再买一些。 但看到冯炽却是看起布匹来。 老板跟他说今天进了布匹，有一款是红色的，这颜色特别正。 冯炽看了眼后，就转过头跟沈清欢道：“你看这个颜色怎么样？” 沈清欢有些惊讶，“怎么了，你要买布吗？” “给你买。”冯炽想着她上次条红色裙子借了人，后来也没要回来，打算给她扯点布，到时候让人再做一条。 “给我买？做衣服吗？不用冯炽，家里这么多衣服，我都穿不过来，我们买些菜回去吧。”沈清欢说完就转到另一边去挑菜了。 冯炽看着在仔细挑菜的女人，西阳余晖洒进店里，给她眉眼也染上了霞光，让她眉眼异常的柔和，美好得像在画中。 她看起来没认出沈秀秀。 要不然她不会对他这个态度。 第一卷 第61章 身世 沈清欢完全不知道冯炽的心绪变化，她挑了些白菜和土豆，站起来的时候她看到还有豆腐，她立马惊喜，转过脸和冯炽说：“冯炽今天做个酿豆腐好不好？” 这个菜，李阿婆给她做过，她知道怎么做。 这会儿服务站还有其他买菜的媳妇，听沈清欢这样说，好奇地问：“这酿豆腐咱做的？” 沈清欢给她道：“就是把猪肉沫夹在豆腐里煎，然后再做成红烧。” 那媳妇又追问了些细节，然后也买了几块豆腐。 冯炽把沈清欢挑好的菜接了过来去买单，沈清欢先他一步过去把单买了。 冯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刚才问酿豆腐做法的媳妇也不由道：“哎哟弟妹你爱人给你买单呢。” 潜在之意是男人买单就让男人买去。 沈清欢盈盈笑道：“他的工资在我这里，等他不够钱付多尴尬。” 那媳妇也是笑了，“怪不得。” 冯炽不自觉地也嘴角上扬，心脏有一块地方像是被填满了。 沈清欢付了钱，东西全由冯炽提着，两人并肩往家里走。 像其他普通夫妻一样，边走边说着工作上的事。 主要是沈清欢在说。 她失忆后，在这家属院还没交到知心朋友，虽然家属院的媳妇不至于全部对她恶意相向，但对她友好的，也都是明面上的友好，至于真心怎么样，沈清欢不知道。 包括和她相处得比较愉快的姚沁，因为相处的时间比较短，还不是很熟，没到分享心情的地步。 所以这工作上的分享，她目前只能和冯炽说。 冯炽很早就参军，后进军校进修，再到边境驻地，虽说是靠军功坐到营长位置，但也少不了其中的处事手腕。 冯炽给她提了几个建议。 沈清欢打算回去琢磨一下。 回到家，帮忙照顾缤缤的小芳迎了出来，“清欢姐冯营长你们回来了。” 小芳是胜英嫂子帮忙找的人，本来胜英嫂子说她看就行了，沈清欢就说，如果她来看的话就得给她工资。 胜英嫂子不要工资，后来就帮她找了跟嫂子过来随军的小芳。 小芳今年十八岁，她父母都去世了，过来投靠在这边当兵的哥哥。 小芳虽然年纪小，但她带孩子挺有经验的，她三个侄子侄女都有帮忙带过，前几年她嫂子坐月子，还是她侍候的。 现在她在哥嫂家待得比较尴尬，侄子侄女最小的也上托儿所了，不用她带，家务活也就那些，没几下就做完了，她很怕嫂子有意见，觉得她在家吃白饭的。 胜英嫂子看她可怜，就介绍给了沈清欢。 沈清欢也是考察了她两天才把缤缤交给她带的。 小芳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就是精力好，会跟孩子玩，也有几分孩子心性，不会像别的人，把孩子拴在椅子上，或者让她自个在地上玩就完事。 沈清欢接过向自己伸手的缤缤，和小芳笑道：“今天辛苦你了，都顺利吧？” 小芳脸蛋圆圆，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都顺利呢，缤缤很好带的，有危险的东西不能碰，跟她好好说她都知道呢，好聪明的小孩儿。” 孩子被表扬没有哪个父母是不开心的，沈清欢也不例外。 小芳带缤缤的时间是沈清欢或冯炽回来就结束，她不在这儿吃晚饭。 本来沈清欢让她吃了晚饭再回去的，但小芳却说，她得回去帮嫂子做饭，还要帮忙看着放学回来的侄子侄女。 小芳给沈清欢说了说缤缤今天的情况，比如吃了多少饭，睡了多长时间，便便有没有正常这些，说完她就下班了。 冯炽去了做饭，沈清欢带着缤缤收了衣服，再给她的玩具做了清洁。 等饭菜上桌时，冯炽和她说了件事。 “清欢，刚在医院喊你的女人叫沈秀秀。” 沈清欢抬眸看他，“你认识？” 冯炽开口，“她以前叫胡秀秀，和你以前所在的沈家是远房亲戚，差不多是在沈家和你一块长大。” 她以前所在的沈家？ 这个信息量很大。 沈清欢感觉心脏突然跳快了几分，徒然生了几分紧张，“我家的亲戚？我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看到的那个沈秀秀怪怪的，如果真是她亲戚，那看到她不是高兴吗？那沈秀秀却不是，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你和她抱错了，在你出生那年，沈母回乡探亲，突然生产，恰巧你生母也在卫生院生产，有个亲戚嫉妒沈母，给你和沈秀秀调换了。” “在你下乡那年，那亲戚临终，才把这事说出，沈秀秀就回了沈家，把姓改了。” 沈清欢整个人愣住了，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信息消化掉，她不是沈家亲生的，怪不得，这两年多来，沈家没有跟她通过信。 那朱细棠也提过，沈家在她下乡时没有支援过一分钱，那就对上了，因为她不是沈家亲生女儿。 “我、我现在是认回亲生家庭了吗？”沈清欢问着冯炽。 “你没认，也没回去，胡家在安城竹县的一个村子里，除了你，胡家还有五个孩子，经济情况不太好，你和他们没有感情，没有必要回去。” 沈清欢心情非常的复杂，“那沈秀秀怎么会在营区？你觉得她是过来找我的吗？” 她想到的是，会不会是胡家有什么事，所以这沈秀秀特地过来营区找她。 但刚才沈秀秀的那个神色又不像是找人啊。 “她是新来研究员的家属。”冯炽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下次看到她不用理她，你和她从小不对付，因为这调换的事，她现在记恨你。” “你处理不好，回来跟我说。”冯炽又补充了句。 “冯炽，沈秀秀被调换到了胡家，那她怎么在沈家长大的？” 沈家住在机关大院，沈父是机关干部，那沈家家境是很不错的。 而胡家呢，是在偏僻农村，家境不好，又生了一串的孩子，两家还是远房亲戚，这么巧，沈秀秀就在沈家长大。 第一卷 第62章 好久不见 冯炽给媳妇解惑道：“沈母回去走亲戚，看到沈秀秀就觉得很喜欢，把她带回了沈家，胡家也乐意少养一个孩子。” 那应该就是血缘关系吧？沈母一看到沈秀秀就喜欢，尽管当时她不是她女儿。 沈清欢觉得心里胀胀的，有些动容。 如果是这样，那沈秀秀这个沈家真千金用了另外的方式回到沈家，不用留在胡家吃苦，那也挺不错的。 “那我和她为什么不对付？”沈清欢又是问道。 “沈母比较疼沈秀秀而忽略你，你吃沈秀秀的醋，沈秀秀心眼比较多，在你面前和在长辈面前是两副模样。”冯炽言简意赅说了下。 沈清欢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她和沈秀秀肯定不能友好相处了。 沈秀秀觉得自己抢了她的人生，起了记恨。 以后两人之间只能是不来往不联系。 “清欢，你不用为这事愧疚，抱错不是你的问题。”冯炽看着她正色地道。 沈清欢点头。 她也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沈家那边很在意沈秀秀的感受，不希望你回去。胡家对你也没有感情，你也不用回胡家，你现在有新的家，有我和缤缤，不用在意别的。” 沈清欢看着冯炽，突然鼻子酸酸的，“好。” 虽然她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她对沈家的那种感情。 二十年的家，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吃过饭，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冯炽快步出去把炉子收进厨房，还有一些厨房用具。 缤缤看到下雨却很兴奋，指着门口跟沈清欢咿咿呀呀的说话。 沈清欢跟她说这是下雨。 然后小家伙噔噔蹬跑去拿了雨伞，再指着门口。 沈清欢看得到心里发软，“缤缤要给爸爸拿雨伞吗？” 缤缤指着门口，“要。” 沈清欢牵她出去，和冯炽说，他现在能享上闺女的福了，闺女拿伞给他了。 冯炽笑着走过来，“那谢谢缤缤了。” 但等他要从小家伙手上拿过雨伞时，小家伙死抓着不给。 会错意了。 人家缤缤小朋友要给自己打雨伞出去玩，不是给冯炽。 沈清欢笑得不行，“哎呀你这个小坏蛋，这么小就会耍爸爸妈妈了。” 缤缤可不管这个，她闹着要把伞打开。 沈清欢觉得太冷了，等下淋湿，孩子会感冒，就想把她抱进屋。 但冯炽却伸过手把小家伙的伞打开了，牵了她走进了雨中。 这爸爸带娃真是不一样。 沈清欢也就不管了，回屋做她的作业，她在制药部接的任务还没完成了。 没一会儿冯炽就抱着哭闹的闺女进屋，他头大地道：“她玩得不愿意回来，我去一趟医院，那边有处地方被雨水冲垮了。” 沈清欢把孩子抱过，“那你小心一点。” “衣服放着我回来洗。” 冯炽说完穿上雨衣拿上手电筒离开了。 * 研究所的几个研究员食物中毒，白天在医院输了液，晚上留了下来观察。 做为家属，沈秀秀自然是在一旁照顾。 病床上的年轻男人俊秀温润，尽管这会儿因为生病脸色苍白，也掩盖不住他的风采。 沈秀秀在门口痴痴地看了两眼才进来，“见文，我今天看到清欢了。” 男人猛地抬头，“你说谁？” 沈秀秀心里暗恨，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沈清欢，你知道冯炽也在这边驻地吧？他们结婚了。” “怎么可能！”许见文下意识的就否认，“他们从小就不对付，清欢又怎么会跟他结婚。” 沈秀秀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心里像是有猫抓一样，难受极了。 冯炽怎么会和沈清欢结婚？他疯了不成。 “我打听过了，医院就有人认识她，她现在是冯炽的妻子，住在营区家属院，他们还生了个孩子。”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许见文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还是不相信。 “我都亲眼看到她，我不可能会认错的。我也没有听错，我一开始也是觉得不相信，跟这儿的护士特认了几回，确实是她。” 沈家怎么会同意娶沈清欢这样身世的女人当儿媳妇，除了身世不好，这沈清欢性格还那么糟糕。 这个冯炽真是疯了。 怕不是，他们两个偷着在这里结婚，根本就没有通知沈家吧？要不然她和母亲怎么不知道？ 许见文撑着身体要下床，沈秀秀赶紧按住他，“你干嘛，医生那边说，你还有个液要输的。” “我去一下厕所。” “我扶你去。” “不用，我能走，你帮我去倒点热水。” 沈秀秀只好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厕所。 但她不知道许见文却没有去厕所，而是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几个穿着军装的战士。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冯炽。 他脚步顿了下来，“冯炽。” 冯炽如鹰隼般的眸光也锁住了他，“好久不见。” * 沈清欢给缤缤洗了澡哄着她睡了。 冯炽很晚才回来，她在第二天才见到他。 “清欢，今天你先在家里看缤缤。” “怎么了？”沈清欢想着自己要回医院，一早就起来了。 她看了下缤缤，小家伙好好的，精神好好。 “小芳有事她请假了。”冯炽语气如常。 “什么事？”沈清欢拿了件衣服披上。 “她没说。” “可是我今天要回医院。” “你晚点再回去，我跟胜英嫂子说一下，你回医院就把缤缤给她。” 沈清欢看了冯炽一眼，问起他昨晚的情况。 冯炽道：“都处理好了，我先回营，早餐在锅里。” 沈清欢看了看时间，早上是有课的，这上午八点上课，她得回去上课。 给缤缤喂了早餐，再给她和自己收拾了下，然后把她抱去胜英嫂子家，但在路上却是碰到了小芳。 她走过去，“小芳你去哪里？你不舒服吗？” 小芳看到她却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然后摇了摇头，“清欢姐，我、我去洗衣服。” 沈清欢看到她手上确实是拿着桶衣服，“你请假就是为了洗衣服？” “不是不是，我、我是……” 这个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问题。 “小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事请假？” 第一卷 第63章 旧相识 小芳赶紧摇头，“清欢姐，我、我就是早上有点不舒服，正好看到冯营长，就跟他请假了，我现在没事了。” “正好看到冯营长？不是你特意过来请假的吗？”沈清欢指出这话中的漏洞。 小芳都快要哭了，“清欢姐，是冯营长看到我一早挑菜回来摔了一跤，让我请假了。” “那你有摔伤吗？” 小芳摆手，“没有，膝盖当时有些疼，现在没事了，清欢姐今天还是我来带缤缤吧。” “真没事？”沈清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有些懂事的人，为了保住工作，或者是不想别人生气，就委屈自己，有事也说没事。 她不希望小芳也这样，有事请假也很正常。 小芳给她拉起裤管，把只有一些红印子的膝盖给她看了看，“真没事清欢姐。” “那你刚才怎么回事？支支吾吾的。” 小芳小声道：“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和冯营长说没事了，但冯营长他还是让我请假，我以为我哪里做得不好……” 冯营长那张严肃的脸，看着就怵人，小芳在他说完后，回家还偷偷哭了，以为自己的工作就此没了。 沈清欢眉头拧了下，那冯炽为什么跟她说，他不知道小芳怎么回事？ 他真对小芳有看法不成？ “没事的话那你回工作岗位吧，我要回医院上课。” 小芳立马精神起来，“行清欢姐，你就把缤缤交给我吧。” 沈清欢还是和她回去，把缤缤的东西交代给她，虽然这几天都有说，但她还是给说一下，怕小芳会忘记。 缤缤对沈清欢出门是不愿意的，看到她走就要哭，沈清欢会抱着她，跟她说：“缤缤先和小芳姐姐在家，妈妈上完课就回来陪缤缤。” 别看孩子小，但多跟她说，她是能听得懂的，虽然她说完，孩子还是会哭。 但一天比一天有进步。 起来今天比昨天哭的时间能短一些。 沈清欢中午是会回来做饭的，然后再带缤缤睡午觉。 走进医院的时候，沈清欢就碰到昨天的何护士，何护士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她说：“昨天霍教授的手术很成功，真是多亏了你帮忙。” 接着又道：“对了清欢，昨晚和今天都有人打听你。” “谁打听我？” “是研究所的，男的女的都有，说是你亲戚还是谁。” “是什么名字？” “叫许见文，他现在应该知道了你会过来医院上课。” 沈清欢谢过何护士。 昨晚，她很晚才睡。 脑子里一直纷纷扰扰，不得安静。 今天起来才算是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现在，又多了个许见文。 许见文她从冯炽口中听到过两回，他就怀疑过她和这个人私奔。 许见文打听她做什么？ 沈清欢一时间都不敢去上班了。 毕竟她现在很多事没想起来，就算是碰到以前的熟人，听到以前的事，那她也理不清。 沈清欢到底还是回了教室。 上课期间一直没有人找她，她都要松口气了。 但没想到，到下课的时候，就有同学跟她说，门外有人找她。 沈清欢揣着紧张的小心脏走了出去。 她还侥幸地想着，找她的可能是像何护士这样的，问她要按摩手法的，又或者是哪个媳妇找她要药方的。 但都不是。 找她的人就是许见文。 是的，沈清欢一看到他就认出来了，她脑海里飘过很多画面。 许见文和冯炽同龄，也是机关子弟。 她脑海里闪过个片段，她被沈母冤枉责骂，从家里跑了出去，找了个地方委屈得直哭，边哭边踢脚下的石子出气。 哪成想，石子飞到了人家的窗户，把玻璃砸碎了，那家长找她赔钱。 她身上没钱，只想到如果闹到家里，沈母会更加生气，打她也有可能。 她不知道怎么办，是许见文路过，帮她赔了这个钱。 后来她攒钱还了许见文，对他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许见文的父母都是文工团的，他在父母的熏陶下，也带有艺术气质，长相俊朗，然后人还温柔。 不仅是沈清欢，大院有一半的女孩子都对他芳心暗许。 是的，年少的沈清欢对许见文有过想法。 就是不知道后来她怎么跑去跟冯炽结婚了，她没想起来。 可能是许见文不喜欢她，她放弃了吧。 “清欢。” 许见文穿着件研究所灰色工服，斯文俊秀，看到她，他眼睛澄亮，神情有些激动。 沈清欢感觉她的同学在看偷偷看他们，就和许见文道：“我们去楼下说？” 许见文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楼下花坛前，沈清欢抢在他之前开口，“你找我有事吗？” 打听她，还特意跑到教室来，这应该是有事找她吧。 面对女孩的疏离，许见文脸上透着几丝无措，“清欢，没想到你会和冯炽结婚。” 沈清欢惊讶地看着他，他这神色，怎么看着像喜欢过自己一样？ “是的，你这是工作调到这边了吗？” 在沈清欢刚才闪过的记忆中，这许见文帮助过她，就算做不了朋友，那也不好冷漠相待，所以她客气地多问了句。 许见文点头，“我是前天过来的，清欢你、冯炽对你好吗？” “挺好的。” 许见文像是没有预料她会这样说，怔了下，然后眸中带着落寞，“我记得你以前很不待见他，有一回听到他来找冯微，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连见都不愿意见……” “见文！” 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许见文的话。 沈秀秀像是抢什么东西一样跑了过来，看着沈清欢满脸戒备。 第一卷 第64章 我对已婚男不感兴趣 沈清欢完全不懂这沈秀秀的脑回路。 她这是什么神情？ 跟抓奸似的。 “秀秀。”许见文皱着眉头喊了沈秀秀一声。 沈秀秀立马换了副表情，看向沈清欢，“昨天你不怎么没应我？我喊了你这么多声。你这是知道见文住院了特地过来看他的？” 看着两个人站在一块，沈秀秀又是这副模样，沈清欢不难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你们结婚了？” 沈秀秀刚才还带着警惕的样子立马变得得意起来，眉里眼间都是炫耀，“是呢，我和见文哥在五天前结了婚。” 而许见文脸上则是带了几丝窘迫，没敢看沈清欢。 沈清欢：“……” “那恭喜你们了，希望你们长长久久。还有沈秀秀，我对结过婚的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不用一副全世界只剩下你家一个男人的模样。” 沈清欢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 刚好这会儿何护士走了过来，“清欢，孔医生找你。” 沈清欢朝她应了声，两人朝大厅门口走去。 沈秀秀看着沈清欢的背影，咬了咬唇。 她就装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清欢喜欢许见文喜欢得疯魔了，以前的笔记本上全是许见文的名字。 现在听到自己和见文哥结了婚，她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哭呢。 “秀秀，你不是说去接小旭吗？”许见文直到见不到沈清欢的背影，才想起侄子的事来。 听到小旭，沈秀秀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但嘴上温柔道：“已经接回家了，婆婆现在在家看着他呢，我不放心你。” “我没事，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许见文知道沈秀秀现在在这儿，他也不好再去找沈清欢，只好和她先回家，“我们回去吧。” 沈秀秀想到家里的婆婆和那小鬼就不想回去。 她才刚结婚，就要给人当妈。 但和许见文结婚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接受许见文大哥的遗孤。 她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孩子扔给公婆带。 * 孔医生叫孔祥正，他是中医世家出身，会把脉，会针灸，在营区医院，他是唯二的中医师。 他昨天算是被一个后辈落了脸，抢了风头，这后辈才二十出头。 但人家确实是有本事，所以他也不生气，甚至还惜起才来。 今天等了一上午，到下课了，都没看到人过来。 他坐不住，也怕沈清秀忘了，直接回了家，所以赶紧让人去找。 沈清欢过来的时候看到孔医生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脚步就顿了顿，“孔医生你要出去吗？” 孔顺看到她就松了口气，但脸上却是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小同志，都没点时间观念，不是让你一下课就过来找我吗？” “不好意思孔医生，刚才有人找我点事。”沈清欢随他进了诊室，“不知道孔医生叫我过来什么事？” 孔顺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吧，要不要喝茶？” “不用，孔医生可以直接说的。” 孔顺坐到了桌子后面，开始了查户口，“你今年多大？你家里有人当医生？谁教你中医的？你学了多久？昨天的下针你不怕？” 沈清欢感受到孔医生对自己没有恶意，基本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今年二十二，我家里有个亲戚是在乡里当大夫，我在她那里学的，昨天下针，我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我经验不足，也是鲁莽，好在没有出问题。” “不错，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胆色，我这儿缺个助手。你培训那些课，学得太杂，不如在我这里帮忙，一个月你还能拿二十块工资。” 沈清欢没想到这孔医生和昨天的态度大相径庭。 给医生当助手，这真的是最快学到东西的，她去培训，那是一对多，在孔医生这里，这就是一对一教学了。 给中医生当助手，这个门槛较西医那边低一些。 孔医生还给她拿工资，确实是很好了。 她知道，这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一份工作。 但是孔医生当了助手，那就是给他当徒弟了。 可她现在是海岗教授的徒弟。 “很谢谢孔医生的赏识，我知道不应该不知好歹……” “你这是拒绝？”孔顺没等她说完就瞪起了眼睛，“你觉得你帮霍教授下了两针就能独当一面了？” “不是的孔医生，是我已经答应了海岚教授，要在培训班这边打基础。” 孔顺听到海岚两字，脸上更加不快，“哼，原来是攀上了海岚，看不上我这座小庙。” “您误会了。”沈清欢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想法，“是我答应海教授在先，孔医生医术高明，在几个军区都颇有声誉，要是能得到孔医生指点，是我三生之幸。” 孔顺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会拍马屁的，那你下课后再过来我这里，我忙不过来，你在旁边帮忙做下记录，记些药方，帮病人做些消毒，清理下工具。” 沈清欢想了下，她下课时间并不多中午了，过来帮忙的时间真不多，她下午要是没课，倒是可以过来。 她觉得可以，就答应了下来。 沈清欢刚走出医院，就碰到冯炽。 她很是惊讶，“冯炽你怎么过来医院了？” 冯炽眸光冷凝，看着她，“路过接你。” 沈清欢还是惊讶，他这下班回家的路径根本就不会路过医院。 “走吧。” 沈清欢跟上他的脚步，“冯炽，你今天怎么让小芳请假了？” 冯炽脚步没停，语气寻常，“我看她有事就让她请假了。” “清欢。”冯炽侧过头，“我奶奶过几天生日，她想见见你和缤缤，我这边请不到假，你可以带缤缤回去吗？” 沈清欢抬眸，“冯炽你知道的，我很多事都没想起来，我去，老人家她会不会……” 她去没问题，但是老人家那儿，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没事，我会和奶奶说清楚的。” 回到家，沈清欢看到炉子已经烧起来，饭也已经蒸好了。 她就问小芳，“小芳你做饭了吗？” 小芳却是看了冯炽一眼，“是冯营长做的，他刚才回了一趟家里。” 沈清欢明白了，他刚才回家做了饭，没看到自己回来，又过去医院接她。 还说什么顺路。 根本就不是什么顺路。 前几天他都没这样。 这两天他竟然连中午也去医院接她。 真的是一副怕她跑路的样子。 还突然让她回安城。 第一卷 第65章 梦中情景 沈清欢疑惑的眸光朝冯炽看过去。 冯炽正抱起因跑得太快差点摔倒的女儿，抱起来时把她抛了一下，小家伙顿时咯咯咯地笑起来。 可开心了。 沈清欢看得心都提了起来，“你小心一点。” 冯炽把孩子放了下来，但小家伙不乐意了，伸着手要他再抱着抛。 男人只好看了沈清欢一眼，“缤缤，要问过妈妈才行。” 缤缤可不会问，她就是要刚才那样，看冯炽没抱，她就凶凶的嚷起来。 沈清欢无语，觉得这男人是故意的，“你注意安全就行。” 冯炽把孩子再抛了几下，孩子乐疯了。 小芳拿了菜摘着，朝屋里看了眼，和沈清欢道：“缤缤真活泼。” 沈清欢嘴角翘了翘，缤缤像她呗。 像冯炽这样的清冷性子，一看就知道不是遗传他。 还好。 吃过饭，沈清欢问着给缤缤修玩具的冯炽，“冯炽，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回安城？就我和缤缤两个人回去吗？你放心吗？” 庆城到安城有着上千公里呢，火车少说也要坐一天。 火车上乱糟糟的，她带着一个还不会表达的孩子，那得还多难啊？ 除非冯炽送两人回去。 还有，她想到的是，冯炽之前提过过年休假探亲的，现在离过年时间也不远了，再怎么样也能等两个月吧？ 非要现在见吗？ “我会送你们回去。” “过年你还休假吗？” “清欢，现在还不确定。” “你上次不是说过年回去吗？” “下个月有个重要任务，时间安排可能有变。” 沈清欢去看冯炽的神色，他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情，都很平常，看不出一分丝毫。 冯炽转过头，“你和缤缤进去午睡？” 他说话间把缤缤扯掉轮子和盖子的玩具车几下子修好了。 沈清欢不由看了眼，就挺佩服的。 “好。” 缤缤现在可以尝试带着她一块睡。 这样比背着睡要好。 小芳也让她去午睡了。 在小芳过来之前，冯炽把另一个房间收拾了出来，简单放了张床，这个就是给小芳的。 回到房间的缤缤，是没有睡意的，她还逗沈清欢玩。 沈清欢不接招，她躺下了床，把小家伙也拉下来躺着。 小家伙一开始还是咕涌咕涌的，但后面也渐渐困了。 沈清欢本来是打算等小家伙睡着了之后，她再起来把昨晚没处理好的药方处理的，但没想到这眼睛一闭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后就开始了做梦。 梦中是她和冯炽吵架的情景。 她朝冯炽大声嘶吼，“混蛋你是不是截了我的信？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造成的，你太过分了！” 冯炽的脸有些模糊，但能看到他眉间的冷意，他把地上摔的杯子捡了起来，看着她道：“清欢，过河拆桥不是你这样的。” 然后她就嚷着要跟他离婚，冯炽脸色沉得可怕，让她再说一遍。 她张了张嘴，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闭上，把脸转到一边，非常生气的模样。 冯炽让她待在家里冷静，并让她写检讨。 沈清欢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一下就醒了。 醒来后，胸腔里的那股子生气似乎还在。 她能想象到自己当时有多生气。 被丈夫命令写检讨，谁不生气？ 丈夫和妻子又不是上下级关系。 就是不知道梦中的情景是真是假。 有可能是她这两天想起一些记忆片段，脑子里不太平静，所以才会梦到这些。 梦中的事都是做不得准的，除非她自己想起来。 沈清欢出了房间，没看到冯炽身影，应该是回营了。 小芳没有午睡，她正在收拾着屋里的卫生。 “小芳你怎么没睡？” 小芳摇头，“清欢姐，我从来没有睡过午觉，睡不着。” “那你休息一下吧。” 小芳还是摇头。 沈清欢就没管她了，拿了自己的昨天没做完的药材。 这是医院制药部给的药材，份量还挺多的，她得全部做出来。 她不知道制药部那边怎么回事，那边的师傅说，制药做出来的药效不如她的。 沈清欢洗了手，把心静下来，把药材拿在手上。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有天赋，除了她看医书药理不费劲之外，还有就是，她拿到药材能感受到其中的品质，她知道要怎么处理才能发挥它最大的药效。 现在她这里没有什么高级的工具，只能是用小石磨磨，用锤子凿，小药罐煮，自制的滤网，再一个一个挑杂质。 她在想，要是有高级一些的仪器，可以做得更细腻一些，容易保存一些，使用时也更方便一些。 等她做完，缤缤也醒了，她赶紧把工具收拾好。 缤缤交给小芳，她就拿着她的药膏回医院了。 除了上课之外，她还答应了孔医生要过去帮忙。 她前往制药部的路上，又碰到了许见文。 不过他这会儿正抱着个两三岁模样的孩子找着医生，没有看到她。 他身后还跟着个满脸紧张的中年妇女。 “医生帮我看看我孙子，他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吐了。”中年妇女拉着一个医生说道。 沈清欢看了眼就走了，没有停留，把药膏给了制药部的方主任。 方主任仔细看了看品质，虽然是手工做的，显得有些粗糙，但闻其味道，和自己这边做的有细微的不一样。 他问沈清欢是不是改了药方。 沈清欢道：“没有改，都是从这边拿的药材，步骤和分量都是拿到部门这边的一样。” “那为什么我有闻到血竭的味道，这个药剂不是很小吗？” 沈清欢回道：“我是多揉制了回，激发出了那个味道吧。” 方主任再问了她些细节，沈清欢都一一说了。 她在李阿婆这药方的基础上，她做了些细微的调整，不过药材还是一样的，只是做法上做了些改动。 最后方主任感慨，“沈同志你是天生的制药人。” 沈清欢谦虚了几句，然后去了上课。 下课的课主要是练习，沈清欢把作业做完，就打算去孔医生那里。 看到她要离开，一直有注意她的龚燕就开口问：“沈同学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沈清欢点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她去到孙医生那儿，还没进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道挺熟悉的声音，“……孔医生你这孩子你看是不是吃了饼干才吐的？这么小我不放心他打针，你给他开个药。” 这不是刚才跟在许见文后面的中年妇女吗？ 那就是说，许见文也在里面了。 沈清欢顿时有些不想进去了。 但没等她转身，就传来了孔医生的声音，“小沈过来了就进来吧。” 第一卷 第66章 发现问题 孔医生说完想起什么又道：“你去走廊把工具收拾一下。” 沈清欢应了声，诊室两边都有走廊，她可以从另一边过去，不用经过诊室。 沈清欢在走廊上把晾晒的药箱收拾到了一边，往诊室里看了眼，孔医生给那个小孩把脉，再看了看他舌头，还有眼底。 那小孩就是刚才许见文抱着的小孩，许见文和中年妇女都在里面。 孙医生问两人，“孩子除了吃饼干还吃了什么？” 中年妇女回话，“我和他今天才到这边，早上吃了鸡蛋面条，中午吃了米饭和肉片，肉没吃多少，就吃了两口，还吃了块饼干。” 孙医生问那孩子，“小孩你告诉医生，除了你奶奶说的这些，你还吃了什么，你的说出来，才能治好你的病。” 小孩脸色苍白，眼睛里还蓄着泪，不停地往中年妇女屋里钻，张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小旭乖，你告诉医生。”许见文开口。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打针。”孩子带着哭腔说道。 孔医生：“我这里不打针。” 有了医生的保证，小孩才敢开口，“还、还吃了米糕。” 许母问：“哪里来的米糕？” 许见文回：“可能是秀秀从安城带过来的。” 许母的脸顿时黑了，“这沈秀秀怎么回事，你们都过来几天了，这米糕放这么久还给孩子吃，她这是安什么心呢！” 许见文提醒她，“妈，医生在呢，这事回去再说。” 许母只好闭上了嘴，但是脸上神情非常的生气。 沈清欢没有一直看，但里面的说话声她全都听到了。 那中年妇女就是许见文的妈，沈秀秀的婆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许见文的谁。 看得出来，两人都很紧张这孩子。 里面的孩子像是不舒服，哼哼地闹着。 许母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旭爸爸抱好不好？” 沈清欢听得眉头一挑，这孩子竟然叫许见文爸爸。 可中午那会儿，沈秀秀说他们五天前才结的婚。 那就是说这孩子不是沈秀秀的孩子了，是许见文原配生的？ 这许见文是二婚不成？ 许见文抱着孩子出了去，诊室里只剩下孔医生和许母。 孔医生很快给孩子开好了药，他还叫了沈清欢进来看方子。 “刚才孩子的症状你都听到了吧？吃了变质的米糕，急性肠胃炎，要打消炎针，配上我们这儿的养胃……” 孔医生还没说完就被许母打断了，她皱着眉头看着沈清欢，语气惊讶，“沈清欢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严厉起来，“见文已经和秀秀结婚了，你别再过来纠缠他。” 沈清欢发现这许母和沈秀秀在某个方面还挺像一家人的，都是一样的脑回路。 “我孩子都一岁了，我纠缠他什么？你说话得拿出证据。” 许母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要是被我知道你还对我……” 沈清欢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去你儿子领导那儿举报他作风有问题。” “你……” “你这同志怎么回事，小沈已经结婚了，你别破坏她的家庭。”孔医生给沈清欢说了句。 许母回过神，没再盯着沈清欢，让孔医生给她继续开药。 开了药，孙母不知道去哪里拿药，孔医生让沈清欢带她去。 沈清欢不想去，但这是她的职责范围，带着许母出了诊室。 沈清欢知道许母不会闭嘴的，果然一出来，她就开始说话，“沈清欢你本来是农村人的女儿，被换了过了二十年的主任千金，刚被发现抱错了，你又嫁了冯炽，你可得珍惜现在的日子，别总想有的别的。” “见文和秀秀结婚了，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感情很好，你别去打扰他们。” 许母的声音带着警告，脸色也非常的严厉。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算是看着沈清欢长大的，她小时候闹腾的事，她听着就皱眉头，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嫁到她许家来。 长大后知道她被抱错了，不过是个庄稼汉的闺女，就更加不可能嫁到许家，她这个当母亲的，肯定得为儿子着想。 沈清欢冷淡地看着她，“许夫人，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什么病？一张嘴就说胡话，我为什么要纠缠你儿子？你儿子又是已婚又是有孩子的，我自己有丈夫有孩子，你儿子能比得过我丈夫？” 许母听她这样说，本应是松口气的，但因为她的态度又非常的不爽，“你真是白眼狼，你男人做了那些事你还一口一个……” “什么意思？”沈清欢紧紧地盯着她。 许母转了转脸，“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就行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男人怎么了？” 正好这会儿，许见文抱着孩子过来，看到沈清欢很惊讶，“清欢你怎么在这里？妈你们说什么了？” 许母看着他有些严厉，“没说什么，走吧，我们去拿药。” 说完又对沈清欢道：“你不用跟来。” 许见文跟沈清欢点了点头，然后抬步离开了。 沈清欢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觉脑袋一跳一跳地疼，脑海里闪现好多记忆。 第一卷 第67章 和小时候讨厌的人结婚了 沈清欢理完闪现的那些记忆就气到了，刚才她就应该把那许母狂骂一顿，闹到许见文领导那里去。 沈秀秀、许母，还有许见文那个似说还说的态度，一个个的，弄得她都以为自己以前真的对许见文死缠烂打过，再不济也写信表白过。 她这记忆一翻，都不是。 就是在她下乡前的那一年，许见文在外求学，他给她写信，倒也不是什么暖味的信，毕竟他们在大院的时候关系还挺好的。 他寄了些当地的特产回来，给发小们分了分，男的女的都有，她也分到了，他后面就给她写了封信，问她有没有收到这个特产，顺口提了提他在学校的近况。 收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写信问有没有收到，她自然得回信跟人家说一声，她收到了，也回寄了些他爱吃的过去。 当然，她那会儿确实是对他有点意思，他给自己写信，想着他是不是对自己也是喜欢的。 她就一共回了两封信，信的内容都是自己近况，和一些发小的趣事，再有分享自己看的书，没有丝毫的暖味。 之后再也没收到许见文的回信，她也没有再写了。 接着她就下乡了。 下乡后，她和冯炽结婚这个记忆没有想起来，就是说，她缺少了结婚生子这两年多的记忆。 但她和冯炽小时候的记忆是有的。 她和冯炽的堂妹冯微是好朋友，小时候她和冯微被称为大院里的野丫头双姝，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湖偷鱼，比男孩子还野，被大院的家长列为女儿的反面教材。 冯炽比她和冯微大三岁，他从小就冷静自持，心理年龄比同龄人大好几岁的那种，换句话说就是少年老成。 所以他没少被家里长辈指派去收拾她和冯微闯祸后的烂摊子。 冯炽这人也不知道是护犊子还是怎么，明明两个人一起闯的祸，他偏偏觉得是她撺掇冯微的，是她在背后出主意。 对她的惩罚也比冯微重，常常罚她抄几十遍教员语录。 所以她非常讨厌冯炽，也发誓以后绝不找冯炽这样的男人当丈夫。 但现在的她却跟小时候最讨厌的人结婚了。 感觉天都塌了。 沈清欢都怀疑自己在做梦，梦到了她和冯炽结婚生子，可现实是和梦相反的。 但她给自己掐了好几把，那疼痛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还有就是，她这几天和冯炽的相处，也是因为没有记忆，真是无知者无畏。 而冯炽对她也挺不错的样子，但是，他以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她要是坐姿不端正，他都要说的。 这几天没说，她怀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比如，两人的突然结婚。 她下乡，确实是五谷不分，挣的工分连孩子都比不上。 但也不至于找冯炽结婚啊，就算找个人结婚离开那个环境，那找别人好了。 下午沈清欢提前回家。 去了话务室，给冯家那边打了个电话。 冯家的电话她是知道的，她和冯微是好朋友嘛，在和冯炽结婚前就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了。 电话转接通了之后，是冯家的保姆听的，保姆问她是谁，她说是她是沈清欢。然后电话再接到了冯奶奶手上。 小时候冯奶奶对她挺好的，常常给她和冯微拿好吃的。 “清欢啊，是不是有啥事？” 冯奶奶的声音慈和，沈清欢听得鼻子有些酸，她想奶奶了，想她自己的奶奶。 “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有给您打电话了，您身体好吗？” “好，都好，你们不用挂心，你和宝宝、冯炽都好吧？” “奶奶我们都很好，冯炽说过几天奶奶生日，到时候我们回去一趟。” 突然那边传来道一道年轻女声，“奶奶是谁的电话？” 这声音沈清欢非常熟悉，是冯微！ 很快冯奶奶的电话换成了冯微。 “清欢你现在怎么样？” 沈清欢差点流下了眼泪，冯微是她此生挚友。 从小一块长大，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冯微我给你写信，我这边有些一言难尽，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问，过几天是不是奶奶生日？” 虽然她和冯微熟，但她不知道冯奶奶具体生日，只知道她生日在冬天。 “不是，是下个月。”冯微压低了声音，“奶奶让我不要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到底怎么了？” “冯炽说过几天奶奶生日，和我回安城一趟。” “你肯定是被我哥忽悠了，清欢你、真是糊涂啊，当初怎么就选了他。那个、奶奶要打我了，我们信上说，我地址就是安城家里地址。” 电话又换回了冯奶奶，她显然是被冯微气着了，“清欢，你别听冯微这妮子胡咧咧，她脑子里的筋搭错了。你和冯炽好好过日子，宝宝太小，你告诉冯炽，太老远的别折腾了，折腾到我宝贝儿缤缤，我可不放过他。” “我知道了奶奶。”沈清欢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沈清欢眸色有些冷。 冯奶奶根本就不是过几天生日，这个冯炽是骗她的！ 他为什么要带她回安城？ 是想把她留在安城吗？ 沈清欢要气死了。 果然是她糊涂，这么多人不嫁，非要嫁冯炽！ * 冯炽去医院接媳妇没接到人，被告之已经走了。 他自然是没有纠结，转身就往家里走。 正是下班放学时间，路上挺多人。 他耳聪目明，就算没有留意听，也有一些谈话传进他耳里。 “听说了吗？过些天，元旦之前，营里办个蓝珠赛，让战士报名参加，赢了的有奖品。” “我得让我家的去，万一拿到奖品，家里又能省一笔花销。” “我让我老乡小白也去才行，到时候开放观看，肯定有很多未婚姑娘过来看，要是走运，被哪个姑娘看上，那不用回老家相看了。” “说的也是，那些年轻小姑娘可喜欢打球的小伙了。” 冯炽听得眉头动了动。 路上碰到战友，人家问他，“老冯，篮球比赛你参加不？” 冯炽：“参加。” 战友吃惊，“你不是不去的吗？” 第一卷 第68章 床上没人 沈清欢从话务室回去，竟然碰到了白大娘。 白大娘一只手柱着拐杖，另一只手抱着一捆艾草，正往家里走。 她看到沈清欢就愣了下，然后脸上带着羞愧，张了张嘴，“沈闺女真对不住……” 沈清欢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被讹上，确实也是生气。 不过后面这白大娘倒是主动出来说了讹人，认了错，沈清欢倒也没有说原谅了她，不过就是对她的恶感少了些。 不过沈清欢看到柱着拐杖，又跟她道歉的老人硬不起心肠。 她在沈家时，沈父在基层，常年不在家，两个哥哥也比她大十几岁，也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沈母、沈秀秀。 沈母对她从小就不喜欢，倒也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而是沈奶奶喜欢她。 是的，沈奶奶很疼她，能包容她的一切，一点儿也不重男轻女，有好吃的都藏起来给她。 但沈奶奶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 沈清欢非常的想她，有时候看到年老的妇女，都会忍不住想到她。 现在看到白大娘也是。 “你的脚好了？”沈清欢问。 白大娘道：“在医院开了刀，医生给做了个手术，有好一些了，医院那边还给我开了药，就是闺女你上回给我做的那种，我用了没那么疼了，上次的事真的对不住。” 白大娘自顾自地又说：“我再等两天，再好一点就回老家了，我这老糊涂，在这里啥事都做不好，还害人。” “你儿媳妇有没有跟你道歉？” 主谋还是那孙二妮。 后续沈清欢是知道的，孙二妮的男人被领导批了一顿，因为他媳妇虐待老人，影响很不好，受了处分。 孙二妮没有工作没有单位，自然处分不了她。 但沈清欢知道，孙二妮男人不可能不教训她的。 这些天都没有看到孙二妮出门。 白大娘连连点头，“有有，她现在知道错了，这几天对我挺好的。” 沈清欢就没说什么了。 正好有媳妇过来，她和白大娘顺路，帮她拿手上的艾草。 白大娘说这艾草打算晒干泡脚，也可以熏蚊子。 沈清欢问她艾草是哪里找的，白大娘给她说了具体位置。 沈清欢和她道：“以前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好好养好病，回老家坐车也轻松些。” 白大娘脸上的总算是露了丝笑容，“好好，我知道了闺女。” 沈清欢回到路口的时候又碰到了姚泌。 姚泌走过来就道：“清欢我选上了。” 沈清欢知道她说的是护理培训班，就笑道：“恭喜恭喜，你太厉害了。” 姚沁摇头，“还多亏了你提醒，有空过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两道拿手好菜。” 沈清欢婉拒了，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一般，招待客人肯定得准备肉菜，挺麻烦的。 “听说营区举办篮球赛，战士和研究所那边的人都可以参加，媳妇们也能参加。”姚泌和沈清欢说了个消息。 沈清欢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她会打乒乓球、羽毛球、踢毽子，篮球就不太会了。 所以她不参加。 “姚沁你要参加吗？” “我要参加，不过就是不知道报名的人数多不多，要是不多，这队伍就组不上了。” “那你也很厉害了，竟然会打篮球，如果有意组女队的话，嫂子那边应该会动员大伙参加的。” 姚沁觉得也是，她脸上又露了笑容，她主要是冲着奖品去的，天知道，她快要穷死了。 沈清欢和她再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分手各回各家了。 * 研究所在下班的时候，也有人说了篮球比赛的事。 军区的研究员平常也会跳操锻炼身体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有好几个说要参加。 甚至有人说：“我听营里有些人说，预料我们所里没人会报名，说我们这些都是书呆子，只会和数据打交道，体能为零，我们得证明给他们看，这天天训练，并不代表篮球打得好。” “说得对，我们不比他们差，见文你要不要参加？” 许见文想着家里的事，被喊了两声才回过神来，“我、我参加吧。” 他运动不多，但打篮球还可以。 沈清欢选了冯炽，他现在都想不明白，她曾经暗指过冯炽是武夫，独断专行。 难道她长大后这想法就变了，像别人那样觉得军人比较有安全感？ * 沈清欢回到家，把带娃的任务接了过来。 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她对冯炽很头大，但对缤缤，真的是喜欢得不行。 会觉得她为什么长得这么可爱，性格为什么这么讨喜。 她小时候和冯微有段时间是弄过过家家的，整些洋娃娃给她装扮什么的，然后两人就想着长大之后生娃的事，两人都抢着说要生个漂亮的女儿，想怎么装扮就怎么装扮。 缤缤算是给她实现了小时候的某一个梦想。 没想到，她和冯炽生的孩子竟然这么好看，性格还这么活泼。 冯炽这命还真好。 要不是她，他的孩子估计跟他一样总是冷着一张脸，然后性格又沉闷又强势。 还好女儿像她。 沈清欢偷着乐完，想到了个问题。 晚上她要和冯炽睡一块！ 还有，她在恢复记忆前就已经和他睡过了。 还过了夫妻生活。 这冯炽的床品就跟他性格一样霸道专横，只顾着自己享受！ 她没恢复记忆前，因为外面的舆论对冯炽有愧，又没有安全感，生出了依靠冯炽的想法，挣扎不开后，就由着冯炽了。 真是可恶啊。 小芳还没走，沈清欢叫上她一块，把客房收拾了下，再把缤缤的小床也搬过去。 小芳有些惊愕，“清欢姐，缤缤自己睡吗？” 沈清欢没有多说，等她帮完忙就让她回去了。 之后她把中午的饭热了下自己吃了，缤缤吃的则是小芳下午新鲜做的。 晚些母女俩洗完澡，就去了客床睡。 冯炽在路上被团长叫走了，回到家时比较晚了。 他看到屋里没开灯，就想到母女俩应该睡了，他动作放轻，开房间门拿换洗的衣服。 房间里也是没开灯，但他一眼就看到床上没人，女儿的小床也不见了！ 第一卷 第69章 就喜欢她这种又作又闹的 大床上没人，可以说是人出去了还没回来，但是连宝宝的床也没了，那就说明…… 冯炽转身出了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这房间的门关得紧紧的，一看就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伸手推了下，果然没有推开。 敲门。 “清欢。” 沈清欢其实还没睡着，她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就赶紧关灯。 她小时候讨厌冯炽，但对他也是怵的。 以前被他管得都有阴影了。 这会儿听到冯炽在门外喊，她这心就控制不住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地摒住呼吸，假装自己睡着了，没有听到。 但冯炽并没有喊一声就放弃了，他还道：“清欢我知道你还没睡。” 沈清欢只好起来，毕竟怕他吵醒女儿。 她打出门走了出去，她低着头，但也能感受到冯炽如有实质的强势视线。 “怎么回事？”冯炽问。 沈清欢抬头，“我们是怎么结婚的？” 她不信之前朱细棠说的，还是冯炽默认的，他们结婚是意外，是她不小心跌倒在冯炽怀里，让人误会，所以才结的婚，她不信。 按照冯炽的尿性，她跌倒他只会冷眼旁观，不会去抱她。 冯炽的深眸锁住她眼睛，“你恢复记忆了” 沈清欢绷着脸，“恢复了一部分，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结婚的，你明明以前那么讨厌我。” “我讨厌你？”冯炽几乎要被她逗笑了，“你这脑子一天天的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清欢瞪他，看，他就是这样！ “反正我没恢复所有的记忆之前，我是不会和你睡的。” 冯炽眯了眯眼，语气冷沉，“你在医院碰到许见文了？” 沈清欢怒了，“我是碰到他了，怎么？你还怀疑我跟他有首尾？你就这么喜欢幻想自己戴绿帽吗？” 冯炽本应是要生气的，但看着她这模样，却是一点儿都气不起来，甚至还心尖痒痒的。 他常说沈清欢的脑子异于常人，现在他觉得自己脑子也异于常人。 别的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女人，但他就不喜欢。 像沈清欢这样又作又闹爱撒娇，带有蓬勃生命力的，才能牵动他心神。 看着像炸毛猫一样的女人，冯炽缓了脸色，“不跟我睡可以，但清欢，我们结婚是你主动的，我只给你半个月的记忆恢复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你给我搬回来。” 这人真是一点儿理也不讲！ “半个月的时间怎么行？你就算是长个痘也不可能半个月就好吧！怎么说也得半年。”沈清欢不接受。 “我不长痘。” 沈清欢一噎。 这是长不长痘的问题吗？ “我不要半个月。” “要看你给送我的东西吗？”冯炽凉凉地道。 沈清欢愣了下，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给他送东西！ 冯炽进了房间一会儿，出来时手上拿了条围巾。 这是条灰色的不算长的围巾，针眼稀疏，做工粗糙。 这样又丑又短的围巾真可能出于她手，她不会织毛织，身边也没有哪个女同志像她这样不会织的。 以前沈母还为此训过她，毛衣都不会织，以后嫁人肯定遭丈夫嫌弃。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从秋天织到第二年春天。” 冯炽说完又拿了个类似平安符的东西出来，“上面的字是你的字迹吧？” 沈清欢接过来，打开那符纸，上面写着：沈清欢和冯炽百年好合。 真的是她字迹。 “清欢还是那句话，我们结婚是你主动的。”冯炽把两样东西收回，看着女人，字字铮铮。 “所以半个月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因为是你先招惹我的。” 男人淡淡地又补充了句。 沈清欢咬了下唇，心里疯狂的不信，但他手上却有证据，“一个月。” “可以。” 沈清欢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这么爽快！ 她受骗了！ 什么最大限度，明明就是套她的。 “不是我觉得……” “清欢，当妈了，以前那套耍赖能不用就不要用了，给缤缤做个好榜样。”冯炽脸色又正经又严肃。 沈清欢：“……” 在她回到床上时，整个人都有些懵。 看吧，冯炽这男人多可怕，又心机又狡猾，她完全不是他对手。 她倒要看看，他们结婚是谁主的动。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带缤缤睡。 她怕半夜听不到缤缤哼哼声，她都不敢睡死。 但半夜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多虑了。 缤缤小朋友在小声哼哼得不到回应时，就扯起嗓子假哭。 沈清欢就一下醒了，赶紧起来去查看。 她才走到小床边，房门就被打开了，她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抬头一看，却是冯炽。 他睡在门口不成，隔这么远也能听到。 睡觉前，冯炽让她房门不要反锁，怕缤缤哭时她听不到。 沈清欢觉得他多此一举，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她特意道：“其实我有听到的，你不用过来。” 冯炽给女儿拿过干净的尿布，嘴上说道：“我听胜英嫂子说，缤缤现在可以固定时间给她把尿，明晚开始试试。” 沈清欢觉得可以，养成习惯，不会每天洗那么多尿布和尿垫。 给缤缤换好干净的尿布后，小家伙有点精神，不太想睡的样子，冯炽把她抱起来走了走，一会儿就睡了。 沈清欢暗暗记下这哄孩子的方法。 冯炽把孩子放下来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女人，说道：“孩子我带睡？” 沈清欢摇头，“我来吧。” 冯炽表扬她，“有当妈的觉悟。” 沈清欢瞪他。 冯炽：“睡吧。” 第二天，沈清欢起来时看到冯炽已经做好了鸡蛋烙饼，还有缤缤吃的面条。 沈清欢带着缤缤默默吃早餐，其实整理记忆的时候，她已经很惊奇了。 冯炽是高干子弟，爷爷是司令员，父亲是部长，他自出生起，家里就有保姆，他从没做过饭。 可现在，他会揉面做面条，会烙饼，还会包饺子。 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沈清欢实在是好奇，“冯炽，你做饭是跟谁学的？” 第一卷 第70章 这么喜欢比，就比男人好了 “跟炊事班的战友学的。”冯炽已经吃完了，他拿过军帽戴上，准备出门，“清欢，如果再碰到许家人，他们说的话你要自己学会辩别，有疑惑的回来问我。” 他顿了下，又朝她看过来，“你是不是给奶奶打电话了？” 说起这个，沈清欢就想冷笑，“是啊，奶奶说她下个月才生日。” 她小时候在他面前说谎，那得多抄两遍语录，那他现在呢？ 他又给缤缤做到什么好榜样了？ 可人家被戳穿后，脸不红心也不跳，老神依然在在。 “下个月我空不出时间，打算提前回去看望她。现在奶奶不让缤缤折腾，我们晚些再回去。” 沈清欢不信他这个说法，但他就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小芳过来了，冯炽就去了上班。 缤缤对于冯炽去上班她是不哭的，因为相比冯炽，她还是比较黏妈妈。 沈清欢收拾了下也前往医院上课。 在医院门口又碰上了沈秀秀。 沈秀秀一看到她就走了上来。 “沈清欢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吗？” 沈清欢不知道她发什么疯，绕过她往里走。 但沈秀秀冲上来拦住她，“沈清欢敢做不敢当吗？你昨天是不是又去见文哥了？” 沈清欢顿住脚，冷冷地看着她，沈秀秀也是和自己一块长大，虽然是以亲戚的身份在沈家居住，但是沈母对她是亲生女儿的待遇。 但沈秀秀一点儿都不知足，常常在沈母那儿给自己上眼药。 说起来小时候很讨厌的人，这沈秀秀也绝对在名单上。 尽管她代替了沈秀秀顶了二十年沈家女儿的身份，但沈清欢对沈秀秀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这抱错又不是她的错。 “你见文哥哪一点比得上冯炽？从家世到长相，到身材，再到前程。” 沈秀秀从小就喜欢跟她比，上学时比成绩，比乖巧懂事，比人缘，事事都要压她一头。 既然这么比，那她就戳她心窝子。 她这么在意许见文，生怕别人抢了，那就跟她比男人好了。 沈秀秀一脸不信，“沈清欢你以前写的日记还留在沈家呢，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看看？你暗暗喜欢见文哥好几年，你少不承认。” 沈清欢眯了眯眼，她以前是写过日记，不过写许见文的并不多，也就两三次篇，也并没有很直白，就写了下两人碰到说了几句话之类的。 这个沈秀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恶心，偷她日记来看，那她等着，她小时候的黑历史也多着呢。 那大家一起揭底啊。 “谁小时候没有个好感的人，许见文帮过我忙，我对他比较有好感，这有什么问题，就算你拿日记出来，还能治我罪不成？” 这话让沈秀秀眼底闪过抹惊讶，她忍不住再次打量沈清欢。 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有所变化，变得从容沉稳了好些，不再是一激就变脸色了。 看来她这下乡，真给她锻炼到了。 这两天忙搬家，又忙许见文住院，还有许东旭看病的事，她都没来得及打听沈清欢的事。 不知道她怎么跟冯炽结婚了。 “说得云淡风轻，怕不是晚上眼睛都哭肿了。”沈秀秀抬着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沈清欢看着好笑，无所谓道：“你要是这样想心里好受点，那你就这样想好了。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是你这单面镜，只照别人不会照自己，你这一副占了便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绝世好婚姻呢。” “可哪想到却是给人当后妈，就算我没结婚，就算我喜欢许见文，我也绝不会给人当后妈。” “沈秀秀，这后妈可不好当，你有这个功夫来我这里找麻烦，不如回去和你继子好好培养感情，你一向注重名声，不要一不小心就传了个恶毒后妈的名声出来。” 沈清欢这话说完，成功地看着沈秀秀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气得够呛。 沈清欢啧了一声，绕过她进了医院大门。 沈秀秀不甘地在后面喊，“你以为你又有多好，冯炽他小时候那么讨厌你。” 沈清欢回了下身，“你要这样想心里好受点，那你尽管这样想好了。” “沈医生。”之前在住院部疼得要跳楼的田桂香喊了沈清欢一声。 沈清欢一开始都不知道是喊自己，田桂香追上来喊才知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嫂子，我不是医生。” “这是迟早的事，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没事，顺手之劳，你现在好了吧？” “好了，真是多谢你。” 看着两人背影的沈秀秀，拳头紧握，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沈清欢竟然要当医生了。 这真的比猪上树还要让人好笑。 把沈清欢弄下乡，竟然让她嫁了冯炽，现在还要当医生了。 没把人教训到，竟然还成全了她！ 沈秀秀快要气死了，这沈清欢上学的成绩还不如她，怎么可能当医生？一定是冯炽运用了家里的关系，给她安排进了医院。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不由又闪现沈清欢刚才的话。 “你见文哥哪一点比得上冯炽……从家世到长相，到身材，再到前程。” 长相身材这个沈秀秀觉得许见文就很好，没有比不上冯炽。 但是家世…… 她不禁咬唇，许家的门楣确实比不过冯家，还差了一大截。 冯炽绝对说得上家世显赫…… 这沈清欢嫁谁不好，偏要嫁给冯炽。 冯炽又怎么会同意跟沈清欢结婚？ 沈清欢回到教室。 她有同学就问起她，现在是不是到孔医生那里当助手。 这同学问的时候，正常的声量，但一瞬间全班同学又看了过来。 沈清欢没想到传得这么快，毕竟教室跟前面就诊楼有些距离的。 不过，班上有亲属在医院这边上班，能知道这个消息倒也不奇怪了。 沈清欢道：“是的，我有空去帮孔医生整理下药单。” 在这培训班，主要培训的是西医。 有同学就道：“沈同学你这是要转中医了？” 钱泽开口：“沈同学既然这样，你直接去孔医生那边当助手好了，天天有病患练手，比我们在这里上课好多了。” 第一卷 第71章 揭身世 钱泽这个同学，沈清欢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有着挺大的忌惮，就是那种身为竞争对手的忌惮。 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是恨不得她赶紧离开这个培训班，不要跟他竞争。 当然，班上像他这样想法的不仅他一个，还有好多。 这不，他这话刚落，就有同学附和，比如龚燕，“是啊沈清欢，你不如直接去孔医生那里学习好了，有他手把手教你，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当上医生了。” 除了她还有两个同学跟着附和。 沈清欢让他们失望了，她不仅对中医感兴趣，对西医一样感兴趣，“谢谢关心了，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龚燕还不死心，“沈清欢你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你在这里上完课，哪里还有时间到孔医生那里学习啊。” “可不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竟然这么浪费时间。” 沈清欢提醒道：“上课了。” * 沈秀秀前往儿科诊室，今天许东旭过来复诊，他的急性肠胃炎还没完全好，还要打消炎针。 她不过是给他吃了块放了三四天的米糕而已，谁知道他这肠胃这么差。 她吃怎么没事？ 真是应了那句话，后妈难当。 想到这儿，她脑海里又闪过沈清欢的话。 她脸色顿时阴郁起来。 许东旭不是许见文的亲生儿子，是他大哥的，他大哥大嫂都死了，许家那边为了这个孙子有个完整的家，就把许东旭过继给了许见文。 现在她跟许见文结了婚，这个侄子，跟继子也差不多了。 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提到沈清欢，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肖雅，那个沈清欢害你受了处分，现在竟然进了医生培训班，你脾气真是太好了，要是换了我，绝对去授课老师那里说一下她的恶行。”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她怎么说也给冯营长生了个女儿，冯营长护着她，我说了也没用。” 沈秀秀在走廊拐弯处看到两个医护，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不过一看到她就闭上了嘴。 沈秀秀走上前，“你们好，请问一下沈清欢又闯了什么祸？” “你听错了。”肖雅不愿意承认。 沈秀秀赶紧道：“你想你们误会了，我也不喜欢沈清欢，如果沈清欢闯了祸，我找人帮你们教训她。” * 沈清欢在中午回家时被邻居包嫂子告之，晚上梁嫂子那里有个通知要跟大家说，所以吃过晚饭大家都去一趟她家里。 中午冯炽在食堂打了饭回来又走了，说要和战友去练球。 沈清欢才知道他要参加篮球比赛。 晚上到了梁嫂子家，她也是在说这篮球比赛。 梁嫂子鼓励年轻媳妇也参加，一天抽两小时出来练球，不费多少时间，参加的都会有奖励，冠军更是奖励翻倍。 参与的奖励是一人五斤面粉，拿了冠军的话，一人五斤面粉基础上，再加五斤油三斤白糖。 为着这奖励，报名的人很多。 有些媳妇甚至想把婆婆也拉上一起报名，毕竟参与都有奖品，不报白不报。 但梁嫂子这里不允许，上了四十五岁的都不准报名，省得出什么问题。 沈清欢没有报名，她不能每天抽两小时出来练球，她每天的功课很多，老师那里给学生布置的，还有她自己给自己布置的。 梁嫂子让报名的人排队登记名字，看到沈清欢站在一旁没动，她就问道：“弟妹你这么年轻，进了队里肯定是主力，你怎么不报名呢？” 沈清欢就和她说了自己时间安排不过来。 梁嫂子就一脸可惜，“多点人参加，多组两个队，对抗起来才好看呢。” 然后边上就有人道：“人家沈弟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会打篮球。” 虽然上次梁嫂子组织了大伙不要再乱传沈清欢跟人私奔的事，但是，很多人就算嘴上不传，心里也是看不惯她的 就算排除了她跟人私奔的可能性，那她平常在家的作风，也是让一些人看不顺眼。 这不，有人开了这个头，旁边又有人接话，“可不是，况且沈弟妹也不缺钱，她以前可是每个月都要买新衣服的，嫂子你就别劝了，省得等下她磕到碰到，得怨你。” 沈清欢看了下攀扯自己的人，其中一个是黄梅，这人之前因为孩子的事，跟自己撒过一次泼。 现在暗戳戳的又凑了上来。 “黄梅，还有你，你们两个口气怎么这么酸，天天吃酸黄瓜来着？”沈清欢自然是不惯着这些人。 “你们怎么说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又不是城里人。”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大家都朝声音来源看去，一个穿着比较洋气的女同志挤到前面来，她看向沈清欢又是说道：“沈清欢你怎么不跟大家说清楚，你是农村人，不过是霸占了别人家女儿的位置，当了几年城里人而已。” 这是沈秀秀。 她从肖雅那儿知道了些家属院的情况，特别是沈清欢这儿的情况，还听到家属院要组织妇女篮球，就赶紧挤了过来。 她想迅速和家属院媳妇熟悉，好把沈清欢踩下去。 她这话让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意外神色。 就连沈清欢也皱起了眉头。 这让沈秀秀挺满意，就像回到了机关大院，大家都觉得她懂事听话，而沈清欢乖张叛逆。 沈清欢对这个“配方”也很熟悉。 沈秀秀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不想过啊，上蹿下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风光。 沈清欢好笑地看着沈秀秀，“沈秀秀你没有别的可以拿出手了吗？城里人也拿出来说。你想告诉大家，我和你从小抱错了，本来我是农村人，因为抱错当了二十年城里人，你心里很气是吧？” 第一卷 第72章 不按常理出牌 沈秀秀看不得沈清欢这样云淡风轻，还一点儿愧疚之感都没有。 她抢了别人的东西，霸占了别人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年，没有报应不说，也不愧疚，还那么嚣张。 沈秀秀昨天回到研究所安排的家属房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这心像是有火燎一样。两年多前，身份归位后，沈清欢本应是先下乡再受教育，然后回到农村原生家庭，下地干农活，洗衣做饭吃粗粮，再找个庄稼汉结婚，穷苦的过一生，这才本应是她的命运。 但她却嫁了冯炽！ 沈秀秀想得心口痛都想不明白，冯炽怎么会看上她。 大院那么多好看且优秀的女同志，哪一个不比沈清欢强？ 这会儿的沈清欢还这样，沈秀秀气得肺都要歪了。 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不过，周围的人这下不是意外了，简单是震惊。 “天，你们抱错了？真的假的，说起来你这媳妇从来没有见过，你家属是谁？” “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事，你们是咋抱错的？” 沈秀秀这眼圈一下就红了，委屈万千，“是真的，我是研究员的家属，我叫沈秀秀。我和沈清欢两家是亲戚，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农村，我亲妈怀着我去探亲，碰上了沈清欢的亲妈发作，两人生在了一块，有个亲戚因为嫉妒，把我们换了。沈清欢她、她还对我说这样的话……” “天啊，这可怜见的，那你从小就在农村长大？那不是受了很多苦？” “可不是，要是换了别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这心早就不安了，这沈弟妹咋回事？她跟人家这样说话。” 这会儿报完名的人都不走了，围了过来听故事。 还挺多人真心实意地同情沈秀秀。 这其中挺多是农村来的媳妇，这农村姑娘和城里姑娘过的日子真的差别很大。 谁不想当城里姑娘？ 而且她们还听说沈清欢所在的那个家，她爸是当干部的，这可不是千金小姐吗？ 没想到却是占了人家身份才得到的。 于是很多人看沈秀秀是一脸的同情，看沈清欢就是一脸的鄙夷责备。 沈秀秀感受到大家的同情，这眼泪流得更欢了。 沈清欢倒也没因为旁人的异样眼光有所羞愧生怯，她抬起脸，眉宇坦荡，“沈秀秀从小就在沈家长大，享受了沈母所有的母爱，对我处处打压陷害，在知道身份后，还给我报名下乡，想让我永远留在农村。沈秀秀你也别给我在这里装无辜，被调换不是我做的，你要是不解气，可以去找那个亲戚。” 梁嫂子看到大家听得都不愿意走了，甚至还来了情绪，顿时就站出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报完名就回去吧。” 有人问沈秀秀，“你报名吗？” 沈秀秀特意过来是找沈清欢的，她可不参加，打篮球又累又脏，“我不会打，不报名了，倒是沈清欢以前打得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报名。” 看沈清欢不顺眼的媳妇就给她压低了声音道：“能有什么，她觉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不屑做这些粗活吧。我跟你说，她啊，在这家属院是出了名的懒，家里的活都是她男人干的。” 什么？ 沈秀秀怀疑自己听错了，“嫂子，我是不是听错了？冯、冯营长他家里挺好的，从小就没干过家务，他能干这事？” 她打听到了，沈清欢是使了手段才嫁冯炽的，冯炽为了名声不得不和她结婚。 这样的情况下，冯炽还能对沈清欢好？ 她就不信了。 可那媳妇却是言之凿凿，“是真的，我们家属院的媳妇都知道，我有几回路过他们家，都看到是冯营长背着孩子做饭，沈清欢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屋里看电视。” 沈秀秀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不可能吧嫂子，冯营长他、他脾气不太好，他能容忍沈清欢这样做？小时候沈清欢惹祸，经常被冯营长训的，冯营长不知道多烦她。” 冯炽长得不比见文哥差，但为啥大院的姑娘大多数喜欢见文哥呢？那都是因为冯炽那性子太冷了，姑娘们看到他那张冷脸就退缩了。 还有，小时候她可是见过冯炽训沈清欢的，那个气势比她爸才强。 沈清欢在冯炽底下过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她敢不做家务不带孩子？ 她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世没有后盾，也没有好性格，就空有一张脸。 可冯炽这样的人，会光看一张脸吗？ 那这媳妇简直是气死个人，她依旧坚持住自己的观点，“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反正我们见到的就是这样。” 沈秀秀强笑道：“可能是做给大家看的，关上门就不一样了。” “这我们这些外人就不知道了。” 沈清欢出了梁嫂子家，不过没有直接回家，在门口等了等，等到了沈秀秀，把人叫住。 沈秀秀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沈清欢你要做什么？” “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沈秀秀没敢走太近，她怕沈清欢发疯打人，小时候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有做过。 “不听就算了。”沈清欢抬步就走。 沈秀秀追上去，“你说吧。” 沈清欢转过身，“沈秀秀你和你婆婆的关系不太好吧？” 沈秀秀眼睛瞪了起来，“关你什么事，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这样算计冯炽，不见得林阿姨会喜欢你。” 沈秀秀口中的林阿姨是冯炽的妈，沈清欢对这个婆婆接触不多，但人家比沈秀秀婆婆素质高多了。 “你婆婆昨天在医院碰到我，你想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沈秀秀神色微变，“她说什么了？” 许母之所以过来是为了许东旭，她过来看着，孙子跟着两人适不适应，也看着她怎么带孩子的，说白了就是监督。 现在的许母就是把她当后妈看待，哪哪儿都不满意。 哪哪都给她挑剔，她恨不得马上把她踹回老家去。 但是这些话她肯定不会在沈清欢面前透露。 “她说了很多，有和许见文的，也有其他人的，还有说一半藏一半，你想知道回去问问她就知道了。”沈清欢说得意味深长，其中还夹着幸灾乐祸和得意。 沈秀秀的神色又是变了变，不过嘴上还是道：“我和我婆婆的关系很好，沈清欢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 沈清欢笑了笑，满脸不信，抬步走了。 许母那里很奇怪，像是藏着很多秘密。 既然她不说，那自己就让沈秀秀去挖出来。 第一卷 第73章 狂傲的冯营长难得地反思了下自己 在操练场下来后，报名了篮球比赛的战士前往了篮球场。 很多战士都报名了，和军嫂报名的目的不同，他们大多数是为了赢。 就是好战因子被点燃了。 不管已婚的还是未婚的。 冯炽练了一场下来喝水，余光看到边上谢远被人拉着说话。 谢远和他不是同一个营，但经常能碰到。 冯炽一般不会留意别的营的战士情况，但这个谢远，和他有着差不多的处境，就分了一丝注意力过去。 谢远这两天是肉眼所见的满面春风，不仅是冯炽注意到了，有个别战士也注意到了。 比如之前给他传授夫妻之道的王胜。 现在拉着谢远在问的就是王胜。 “谢远最近看你没有再愁眉苦脸了，是不是和你媳妇的矛盾解除了？” 谢远点了点头。 王胜挤了挤眼压低了声音，“是不是用了我教你的那套方法？” 谢远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嗯。” 王胜大力拍了拍谢远的肩膀，笑道：“我就说嘛，只要用心没有夫妻关系不好的。” 边上一个战士凑过去，“喂，你们说啥不能大声说的？啥方法？我和我媳妇有时也会吵架，给我也说说。” 这战士说完，得到了旁边几个人的附和。 纷纷让王胜不要藏着掖着，有好方法给兄弟分享一下。 王胜摸着后脑勺，憨笑道：“那不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有事不要急，多问问，多顾着对方的感受。” 有人问谢远，“谢远是不是这样？” 谢远看了王胜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但怎么看都是不太自在的模样，就让人觉得绝对不是王胜说的那样。 冯炽把喝完的水壶扔进架子上，淡淡地开口，“他说的是夫妻房事上不要只顾着自己享受，多顾着女方。” 他说完，王胜一副见鬼的模样，“老大你耳力比雷达还厉害。” 冯炽目光从他平平无奇的脸上掠过，怪不得长得这副模样也能讨得媳妇欢心。 外观不给力，他这是另辟途径，在别的地方补齐了。 自信到狂傲的冯营长难得地反省了下自己。 他和沈清欢的夫妻那事主要是他在享受。 也主要是，他从一开始碰她时，她就喊疼，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给他的信号就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不愿意他碰，故意喊的疼。 他把她这个喊疼归于她撒谎，因而就忽略了其他。 四周对于冯炽的话静了一瞬，然后轰地讨论开来。 在营中，臭男人聚在一起最喜欢说这些荤段子了。 许见文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冯炽这话，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夫妻间的事也能拿出来说吗？ 就算不是直白地说，但间接地也让人窥到了一些他们家的事。 冯炽就是一介武夫，他哪里懂得怎么照顾女方？ 清欢和他结婚不知道受多大的罪呢？怕不是天天被他逼迫。 只要想到这里，许见文心里就特别地不好受。 * 从梁嫂子家里出来，这天已经全黑了。 不过路上有路灯，又在营区里，也没什么危险。 媳妇们都三三两两地往家里走。 沈清欢和包玉走在了一块，两人是邻居，这回去也是同路。 沈秀秀发现回研究所家属区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虽然有人凑上来给她问东问西的，但没人说要送她回去。 她和这些人不同啊，她们大多数是农村来的，又生了孩子，肯定是不怕黑不怕鬼。 沈秀秀正要找个借口让人送她回去，突然余光看到前面来了个人。 她转过头，正好听到有人说：“冯营长这是过来接媳妇吗？” 冯炽抱着脸上没有一滴泪痕的女儿说：“孩子在家闹着要妈妈。” 这是冯炽过来接沈清欢，沈秀秀指甲掐了掐手心，很不愿意接受。 冯炽那些冷的人，竟然也知道过来接媳妇。 而许见文，她过来之前有跟他说，她过来梁嫂子家开会，区域都跟他说了。 现在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和她一块走的媳妇也是看不顺眼沈清欢的，这会儿就道：“你看，这个沈清欢就是个作的，不过是几步路而已，哪里就危险了，就非要男人来接。” 边上有人道：“不是说家里孩子闹着要妈妈吗？” “闹啥啊，之前都是冯营长带的，沈清欢跑了几个月，孩子都怕把她忘了。” 沈秀秀听着这些话神色更加不好看。 沈清欢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他胡说，什么闹着要妈妈，缤缤小朋友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要把女儿抱过来，但冯炽却是把女儿放到了自己肩膀上，没让她抱，“走吧。” 沈清欢抬头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冯炽侧过头眸光幽幽，“怕某人路上怕鬼不敢回来。” 沈清欢想瞪他但忍住了，嘴上反驳：“都八百年老黄历了，亏你还记得。” 那是小时候，大院里有个老太太总爱跟他们这些小孩讲鬼故事。 她既害怕又爱听，有一次学校做值日回来晚了，天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路过大院一棵槐树时，树叶被风吹得影影绰绰。 她脑海里闪过鬼故事里面的场景，好死不死的，正好有道人影走过来，那人走得很快，没有声音，她就一下就尖叫出声，大喊有鬼。 然而这个“鬼”就是冯炽，是他在路过。 这事她后面还被冯微笑了，当时冯炽也鄙夷地撇了她一眼。 好嘛，现在他还拿出来说！ 要不是他走路没有声音，她能觉得他是鬼吗？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我都当妈了，哪会还相信世上有鬼。”沈清欢重申。 “哦，是吗？” “当然！” 回到家，冯炽把孩子放了下来，突然看着沈清欢，脸色凝重，“清欢别动，你背后有东西。” 沈清欢后面是洗澡房，洗澡房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冯炽这副模样让她心底有些发毛，她还要死不死地想到了以前听过的鬼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立马感觉到后背有些异样。 她想也没想地往冯炽那儿跑，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了。 冯炽扶了她一下，她就扑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地抓着他胳膊，“冯炽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我看错了，没有东西。” 沈清欢抬头，捕捉到冯炽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耍她的！ 就是为了试验她那句不怕鬼的话！ 太可恶了！！ 第一卷 第74章 你们小年轻就是花样多 沈清欢气炸了。 一拳头就往他胸口砸去。 冯炽像是躲她这拳头，往后仰去，像是站立不稳，直接就躺在了沙发上。 而她，也被带着扑在了他身上。 现在就是，她压着他在沙发上，非常暖味的姿势。 虽然隔着棉衣，但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心跳。 沈清欢一下对上了冯炽的眼睛，他眼睛深邃，深不见底，她基本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辨不出他的喜怒。 但他这会儿眸光有了变化，变得灼热，如有实质一般，落到她脸上，唇上…… “清欢。”他开口，声音微哑带着蛊惑，“你想干什么，可以直接说的。” 她干什么？ 她是被他拉下来的！ 他比小时候还要可恶！ 沈清欢又是被气着了，她坐起来，伸手就往他腰间掐去。 “哎哟你们……”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沈清欢赶紧从冯炽身上下来，转过头，看到是邻居包玉。 沈清欢的脸一下爆红，嘴上解释，“我和他是闹着玩的。”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都怪冯炽这个狗男人！ 冯炽也从沙发起了来，神色如常，“嫂子什么事？” 包玉也觉得有些尴尬，快速把过来目的说完，“我家屋顶漏了块，现在老刘在修，但有个地方总感觉不对，他让我喊你过去帮忙看看。” 冯炽答应了，他转过头，跟沈清欢说：“锅里有热水，缤缤已经洗过澡了，让嫂子看着缤缤，你先去洗澡。” 沈清欢哼了一声，不太想搭理他。 冯炽过去邻居家了。 包玉还没走，问道：“我把孩子带到我那儿去，你去洗澡吧。” 沈清欢道：“不用嫂子，你去忙吧。” 包玉还是没走，她挤了下眼睛，“下次你们把门关上，要是换了别人能给你传得满大院都是。” 沈清欢的脸又红了红，“嫂子，我们真没什么，是他耍我，我气不过……” “这没啥，你们都是小年轻，花样多点也正常。”包玉一副不用解释大家都懂的神色。 沈清欢一口气梗到心口上。 什么花样多？ “弟妹明儿是林场那边赶集日，正好周末，你要去逛逛吗？我有想去看看有没有毛线，你去的话，我明儿过来找你。” 周日，很多单位都休息，她也不用上课，沈清欢点了点头，“好啊。” 包玉回去了，担心冯炽找不到工具。 沈清欢把门关上，带着缤缤去房间找了换洗的衣服。 她现在睡的房间没有衣服，她的衣服只能过来冯炽房间来找。 她不在这儿睡之后，这儿真整齐啊，被子叠成豆腐块，床单铺开也没有一丝褶皱。 冯炽这人的内务很好啊。 除了性格，其他的很多地方都很不错来着。 呸，她在乱想什么啊。 刚才还耍她呢！ * 沈秀秀和部分同路的媳妇分开后，自己一个人回的家。 许母和许东旭已经睡了，许见文还在客厅里写着什么，看到她回来，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回来了，锅里有热水。” 沈秀秀走过去，“你在工作吗？” 许见文点了下头，没有看她。 沈秀秀站着没动，“刚才开完会，很多丈夫过来接妻子。” 许见文的哥哥在三个月前牺牲了，留下了独子许东旭，许东旭的妈妈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走了。 许家父母商量一通后，把孙子过继给许见文，因为他们担心，两人年老看不来小孙子，也怕孙子没有父母以后会被人欺负。 许见文和哥哥感情好，同意了父母的提议。 但这一来，许见文的婚事就有些难了。 家世一般的，许家看不上，但门当户对的，又会介意许东旭，因为嫁过来就是给这孩子当后妈。 当然，因为许见文个人条件实在是优秀，倒也有几个女同志有意向。 沈秀秀也是喜欢许见文的，还有，她想着沈清欢也是喜欢许见文，那么自己和许见文结婚，不仅能遂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夙愿，还能刺激到沈清欢，这简直是两全其美。 于是她用了些手段，成功嫁给了许见文。 但和他结婚，并没有跟想象中那般甜蜜美好。 他们至今还没有圆房。 说话也没有一次超过三句的。 但好在许见文对她是温和的，温柔的，还觉得委屈了她，因为多了个孩子要养。 许见文愣了下，他放下笔，跟她道歉，“抱歉秀秀，我一时没有想起来，下次我去接你。” 沈秀秀刚才的那点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甜蜜道：“没事，也没多远，你写吧，我先去洗澡。” 许见文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写数据。 沈秀秀脚步轻快地回房找衣服，但进房看到床上的许东旭，刚才的甜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转身出了房，去问许见文，“见文哥，小旭要跟我们睡吗？” 许见文看着她道：“秀秀，小旭先跟我们睡几晚，我哥他刚……孩子现在没有安全感，以后他要跟着我们生活，跟我们睡也能尽快和我们熟悉起来。” 沈秀秀能说什么，就算心里委屈地滴泪，脸上却笑着说：“我知道了。” * 冯炽和老刘一块修好了屋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屋里的门关上，里面的灯也已经关了。 但他知道沈清欢还没睡，应该是为了躲他跑进房间了。 他进了房间拿换洗衣服，进去一眼就看到床上有东西。 他开了灯，床上被子隆起一团，枕头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他走过去，没有犹豫，把被子掀开，是一团衣服团着的玩偶。 枕头上黑色的那团则是用沈清欢黑色裙子团的，做成人脑袋的模样。 冯炽拿起这东西沉思了一秒，其实不用沉思，也知道是他媳妇对他的报复。 他吓她，现在她就给他吓回来。 被吓的当事人没有一丝心跳异常。 反而因为媳妇这幼稚行为变得心情愉悦。 第一卷 第75章 还想占便宜 沈清欢第二天醒得比较早，昨晚也不用冯炽帮忙换尿布，她自己完成的。 反正就是，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冯炽在做早餐。 她胆肥地踱过去，“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冯炽侧过脸看她，女人脸上装得若无其事，但眼睛出卖了她，漂亮水润的眸子里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狡黠，让她整个人像是发光一样。 冯炽凝视着她，声音低沉，“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沈清欢不上当，“昨晚缤缤在你床上玩了玩，我给她做了个玩偶，你应该没有被吓着吧？” “嗯，吓了一跳。”冯炽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从善如流，“那我们两清了。” 沈清欢挑了挑眉，他肯定没有被吓着。 毕竟上过战场的人。 怎么可能怕鬼。 正说着，包玉在隔壁给两人打招呼。 “弟妹今天起这么早？” 这话听在沈清欢耳里是带着揶揄的。 她发现这位嫂子真是爱逗人。 其实她这几天都起得比较早，因为要去医院上课，但到了这嫂子嘴里，就是暗指她和冯炽晚上折腾少了，才起的早。 沈清欢嗔了包玉一眼，“嫂子，我一直起得早。” 包玉哎哟了声，看着沈清欢她满眼赞叹，“弟妹，上回文工团表演的喜儿就应该你来，你上去还有其他人啥事。” 以前她就觉得沈清欢长得漂亮，但和她接触不多，连距离说话都没有过一两回。 现如今，近距离的，看到她这样的眼波流转，简直是画中人走了出来一样，嗔她的这一眼，更是娇媚乍现，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沈清欢真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同志，怪不得她跑了这么久，冯营长怎么都要把她找回来。 冯炽提醒沈清欢，“你先去洗漱，早餐快好了。” * 林场的集市非常大，附近几个乡镇的人都会过来赶集，离营区不算远，有公交车过去，也有牛车过去。 沈清欢和冯炽说了声，她想看看有没有药材卖，还有鸡蛋水果这些农产品也想看看。 这些天家里吃的，要么是服务站买的，要么是冯炽去食堂那儿换的。 种类并不多。 反正家里有冰箱，多买一些回来囤着也不费什么。 冯炽没有阻止，但不让她带缤缤去。 这个沈清欢不用他说也不会带的，毕竟赶集那么多人，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怎么办？ 那不是要她命吗？ 沈清欢想着手上拿的是他的钱，良心发现一般问他，“你要不要买些什么？” “不用，到时候小心一点，跟着嫂子，一个人别乱跑。” 冯炽看着她，眉眼严肃，“早点回来，集市上什么人都有，不要随便跟人交谈，这几年一直有妇女被拐卖。” 沈清欢心下一凛，“我知道了。” 她移开视线，不知道怎么的心脏跳快了两分。 这个冯炽转性了？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去集市赶集的媳妇挺多的。 沈清欢看到好几个媳妇都提着篮子。 包玉也提醒沈清欢提一个，到时候好拿东西。 沈清欢让她等一下，她转身回家也找了一个出来。 缤缤由小芳在家带着，她走之前问小芳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到时候给她带。 小芳摇头说没有。 沈清欢知道她不好意思说。 到时候她看着点买。 公交车要等很久，所以大家都选择坐牛车。 是的，到了赶集日，附近村子就有村民拉着牛车过来营区这边揽客，因为知道会有媳妇去赶集。 坐这牛车一人两毛钱，包返程。 牛车过去二十分钟这样。 然后上车的时候，沈清欢看到了几天没见的朱细棠。 朱细棠挺着肚子也挤上了车。 她转过头也看到了沈清欢，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清欢也去赶集呢。” 沈清欢把视线转到别处，当没听见。 朱细棠她有记忆，当初下乡被分同一个知青点，甚至睡在同一张炕。 朱细棠一开始对她挺热情的，她自然也不会把这份友好往外推，和她做起了朋友来。 但处着处着，她隐隐地觉得朱细棠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一些行事，让她感觉挺不舒服的。 而前些天的记忆更是告诉她，两年前她的感觉没有错。 这朱细棠就不是个能交朋友的人。 虽然朱细棠在前些天提醒她讨厌冯炽，也提醒冯炽不喜欢她，有些是实情，但她真中带假，夹带私货，其中意图不言而喻。 沈清欢找了个地方坐下，问着包玉集市上的事。 朱细棠被沈清欢无视，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上次手串的事，她心思被沈清欢戳穿，懊恼了几天，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重新和沈清欢修复关系，没想到碰到了冷脸。 但一想到沈清欢的大方，她咬了咬牙又凑了上去。 “清欢，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怪不得以前在知青点的时候，别的知青都有家里寄东西支援，你家却没有，原来是那沈秀秀在做手脚。” 昨晚梁嫂子家的开会她没去，怀孕嗜睡，吃过饭就早早睡下了，还是今天早上才听到沈清欢的八卦。 没想到她竟然不是家里亲生的。 但就算她不是干部子女，她现如今也是冯炽的媳妇，冯炽不可能因为她的身世跟她离婚。 所以沈清欢这儿还是有好处的。 沈清欢转过头，“我不是亲生的不给我寄不是很正常吗？你想说什么？” 朱细棠噎了噎，没想到沈清欢这么云淡风轻，她按下心中的恼意，小声道：“清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上次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手串会是你……” 沈清欢摇了下头，“没生气，不过我们可能气场不合，没事还是不要凑一起了。” 说完也不管朱细棠什么反应，换了个地方坐。 朱细棠掐了掐手心，心里一阵阵的难堪涌上来，没想到她做到这个份上了，沈清欢还是这样端着。 家里很多吃的都没了，不得不去集市采购，虽然她可以让邻居帮忙捎回来的，但她又担心邻居昧她的东西，只好自己去了。 看到沈清欢也去集市，她心下就是一喜，毕竟沈清欢是个钱多手漏的，她多说两句好听的，到时在集市上，沈清欢能给她漏不少好吃的。 没想到沈清欢没接招。 朱细棠气闷不已。 第一卷 第76章 赶集 “哟沈弟妹，你咋也跟我们去林场集市了？你以前都是去市区大商场的。”坐在沈清欢对面的一个媳妇说道。 包玉道：“哪呢，沈弟妹以前也去过林场集市，哪里划算就去哪里，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们这些穷的确实是这样想，但沈弟妹咋会跟我们一样？” 沈清欢笑了笑，看着对面的媳妇，“我娘家是农村的，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穷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所以去乡镇集市，不知道这样子想会不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对面媳妇听出她的讽刺，并暗指自己酸，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有些理解不够的朝沈清欢身上看了看，然后道：“沈弟妹你这样也说穷，那我们算什么？” 其他人也是无语。 沈清欢这会儿身上穿着件枣红色的棉衣，下身是条深蓝色的灯芯绒裤子，鞋子是大商场里卖的运动鞋，就算这些东西是以前买的，但她脸色红润，皮肤细嫩，神色自若，哪里穷了？ 本来对她的身世大家都在津津乐道，觉得她以前那么傲，一副看不起农村人的模样，现在好了，她自己就是农村人。 可她男人条件好啊。 有人传她男人父辈都是当领导的。 就算不是，那她男人家里也是有钱的，这满屋子的电器，怕是连团长家师长家都没有这么全的。 于是，有心想要说两句话的媳妇，悻悻地闭上了嘴。 沈清欢在车上还看到了前不久结婚的胡小娟。 胡小娟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别人问她话都是含羞带怯的。 不过面对她的时候，则是眼神躲闪，不敢与她直视。 沈清欢收回目光，这估计是婚礼上闹的那一出，和自己生了芥蒂。 当然，自己也不待见这胡小娟。 牛车晃晃悠悠的，没多久就到了集市。 集市很大，是当下很常见的乡镇大集，摊位在空地上随意摆放，人来人往很热闹。 有农民从家里挑的农产品，也有自己织的土布，编的竹篮，更有厂里进货的小商品，鞋子布匹毛巾等。 沈清欢跟着包玉买了不少好东西，鸡蛋鹅蛋，梨子枣子，驴打滚麦芽糖，土布也买了一块，还有卖野猪肉的，她也跟着买了五斤。 这个野猪肉这里非常多人排队，闹哄哄的，要不是包嫂子带着她，她都买不了。 付完钱出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沈！”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了个包着头巾的妇女，正对自己笑得一脸热情，她想了下，认了出来，“李嫂子，你也过来赶集呢。” 这是她当知青时生产大队长的媳妇，知青们叫她李嫂子。 李嫂子走了过来，“哎呀真是巧了，刚一看我都有些不敢认，但又想着这十里八乡哪有你这样俊的姑娘，是你没错了，这果然是呢。冯营长没有跟你一道过来？” 沈清欢知道她这话中的意思，以前她当知青时，灰头土脸的，天天下地干活，身上穿着也不会好，跟现在的打扮有着很大的出入，所以不敢认。 她和这位李嫂子没有什么矛盾，反而她有一回生病，还是她帮忙熬了粥，她笑道：“没，他要上班，嫂子我刚买了些驴打滚，你拿些回去吃吧，这会儿好像卖完了。” 就当是还她那一碗粥。 这会儿零食不多，很多大人是舍不得买零嘴的。 像驴打滚这样的零嘴买的人并不多，所以那小贩也没做多久，卖完就算了。 李嫂子推辞，“不用，家里有呢。” 沈清欢分了些在袋子里，放进了李嫂子的篮子里，“给妞妞他们吃吧，能见到嫂子我也很高兴。” 李嫂子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嘴上说道：“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也不枉冯营长当初让我家老头给你多安排活，你过不下去找他就对了。” 沈清欢一愣，“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嫂子脸上依然带着笑，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冯营长和我家老头有几分交情，他和老头说你是他邻居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应该多给你安排活多锻炼多锻炼……不过现在不也挺好，你和他结婚了，随了军，以后也不用跟我们当庄稼汉……冯营长也是为了你好。” “那知青点后面闹鬼的事也是你们安排的？”沈清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刚到知青点的时候，没听过什么闹鬼之类的，比她多待了几年的知青大哥大姐也没说闹鬼。 而且，破四旧，也不准弄那些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之类的。 她也是那次之后，萌生了逃离的想法。 是的逃离，但不是去找冯炽。 李嫂子察觉到她脸色不对，顿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马上道：“不是不是，小沈你别多想，冯营长他也没说啥，就是让老李多留意你，有啥大困难帮你一把，他其实是很疼你的。” 李嫂子没有多说，最后借口有人喊她，匆匆和沈清欢告别了。 沈清欢还想再问几句，但人已经走了，她喊都喊不住。 包玉在边上看地瓜的，看她这边谈完就赶紧招呼她，“弟妹快过来，这儿有紫色的地瓜，这个煮甜汤好吃。” 沈清欢只好走了过去，她不会做饭，不知道哪些食材好，也不知道怎么做，但她长嘴，会问，会学。 毕竟当妈了，她自己无所谓，但想给缤缤做些好吃的。 包玉正教她挑着地瓜，就听到边上朱细棠的声音。 “小娟，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回去拿花生给你换。” 然后就是胡小娟大方的声音，“不用嫂子，你帮我这么多，几个驴打滚不算啥。” 朱细棠的语气立马亲热了几分，“小娟你人真好，这气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单位的工人呢，你说你是农村过来的，我都不信。” 第一卷 第77章 润手霜想法 沈清欢回了下头，看到朱细棠和胡小娟两人的背影。 这两人怎么突然走得这么近了。 包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道：“朱弟妹一向对新来的媳妇比较热情。” 沈清欢思忖了下，包玉这话是话中有话。 朱细棠对任何人热情都是有目的的。 刚过来的新人，要是碰到一个热情对待自己的人，那一定是很动容，继而想拿些什么回报。 朱细棠再暗示一下自己生活不好，或者想吃什么吃不到之类的，那么被她热情对待的那人就能轻易满足她了。 沈清欢想起自己刚下乡的时候，朱细棠就是这样热情地凑上来。 那会儿一同分到红星生产队的知青有五个，三女两男，男的朱细棠不方便接近，那么她又为什么会舍了另一个女知青而选择自己呢？ 估计是从自己的穿着和举止中看出自己家世不错，能从中占到便宜。 胡小娟呢？胡小娟是农村来的，有没有钱一目了然，但朱细棠为什么会凑上去呢？ 估计朱细棠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胡小娟虽然没什么钱，但她性格绵软，没有多少主见，很容易听人忽悠，这样的人比那有钱的有主见的，能占到的便宜多了。 沈清欢分析完朱细棠的心理，不由也是佩服她，有这样的能力做点什么不好？ 紫心的地瓜沈清欢挑了两斤。 而包玉要了三斤，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吃这款地瓜。 沈清欢跟包玉说想看看有没有药材。 刚说完她就看到了前面有人在卖。 走近看到，零零杂杂的，有几种药材在卖，沈清欢蹲下来看了看，有土茯苓、五指毛桃、田七、鱼腥草，晒干的野菊花和金银花。 看得出来都是自己挖或采摘的，简单的洗干净晒干这样。 卖药材的是个老爷子，他把药材摆得整整齐齐，连一根根须都顺得服服帖帖的，估计是没什么人在他这摊位停留，看到沈清欢停留他还愣了下。 “闺女你要买啥？” 沈清欢问：“这些都是你自己采的吗？” 老爷子点头，“是啊，都是我上山挖的，这些都是很好的，咳嗽煮这两样，很快就能止咳，这个可以补身体……” 他一样一样地拿起来介绍其作用。 沈清欢看他基本都能说出功效来，还有他说话不疾不徐，挺有主张的。 “弟妹你要买药材？”包玉问道。 沈清欢点了点头。 包玉拉她一下，小声道：“弟妹你不是很认识这些药材不能乱买，我听过有喝死人的，你咋知道有些草药不是在断肠草旁边长的？” 沈清欢知道她好意，也小声跟她说：“放心吧嫂子，我认识这些药材，不确定的我拿回医院让医生帮忙鉴定的。” 包玉听她这样就放心了。 沈清欢再次蹲下来，她问了问老爷子这些药材的价格。 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些药材除了送人或者自己用，真没多少人会买，毕竟很多自己去山找也能找得到。 所以对于眼前这女同志询问价钱，他很是感念，就道：“随便给个一块钱，你拿走吧。” 沈清欢看到他边上还有蜂蜡卖，也一并问了，“这个怎么卖？” 老爷子赶紧道：“这个不值钱，三毛钱你看行不行？” 包玉不由又是问：“弟妹你买这个做啥？要是蜂蜜还好。” 沈清欢道：“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以后会有用的。” 包玉摇摇头，就没多嘴了。 沈清欢拿了两块钱出来，把全部药材和蜂蜡一起买了。 老爷子赶紧说：“不用这么多。” 沈清欢坚持把钱给他，“没事，多的就当是我预付的，我想老爷子帮我留意下有没有石蝉草、连翘这些草药。” 她给他描述了几样比较常见的草药，如果有的话，她下次过来收。 老人家这才把钱收了，给她答应了，然后手脚麻利地把她包好这些药材，直接把一个竹篓送她了。 沈清欢把竹篓背到了身后，这让她想起了在茶香村时，跟李阿婆去收药材的场景。 “弟妹我想看看有没有蛤蜊油。”包玉道。 沈清欢道：“这怕是要到市区商场才能有。” 包玉也觉得是，她有些无奈，“我这丫鬟的命，偏生了双小姐的手，这一冷就开始开裂，真是没办法。” 沈清欢给她看了看，这手却是干燥起皮，开裂倒还没开裂，不过如她说的，等再冷一些就会了。 这大冬天洗衣做饭，确实要命。沈清欢也知道很多人舍不得烧热水洗，毕竟烧热水就得费煤。 沈清欢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买的蜂蜡，“嫂子，我回去试试自己做个润手霜吧。” 自从发现自己有医学天赋后，她这几天就喜欢研究一些药的成分，研究护肤品的成分。 不过就是，这方面的书她没有找到，只能是自己摸索。 包玉惊讶地看着她，“弟妹这还能自己做？” 沈清欢点头，“可以做，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到时候成了给嫂子试试，嫂子你这段时间尽量用热水洗刷东西，或者戴个手套。” 正说着，沈清欢突然发现了有人在卖茶籽油，她眼睛就是一亮，茶籽油可以加进润手霜里的。 她赶紧去问了问价钱，这油并不多，只有半塑料瓶，大概半斤的样子，不知道是卖剩下的，还是只有这么多。 小贩伸手出来，“一块二。” 包玉又拉了下沈清欢，觉得贵了。 沈清欢觉得这半瓶油她可以用挺久了，不过确实是贵了点，她想了想，问他一块钱行不行。 最后拿一块钱买下了。 买完后，沈清欢余光又看到了朱细棠和胡小娟。 两人正和一个中年妇女在说着什么。 沈清欢和包玉要去前面再看看，刚好经过她们，就听到中年妇女说：“要不是你们帮忙我都不知道咋办了，回去我婆婆肯定会骂，我们庄稼人也没啥报答的，正好我带了些地瓜干，这个卖也没人要，给你们拿些吧，不过放在路口那儿，你们看能不能跟我过来拿一下，还有一些鱼干……” 朱细棠的声音带着喜意：“这怎么好意思？” 中年妇女一脸憨厚的模样，“都是自己家弄的，不值钱，你们不要我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当家的肯定说我。” 朱细棠推辞不过的样子，“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中年妇女道：“妹子你怀有身孕不方便，让这妹子跟我过去拿吧。” 第一卷 第78章 有人贩子 沈清欢脚步就顿了顿，她看了下中年妇女指的那个地方。 那个路口离集市大概有六七百米，那边停了辆马车。 这会儿朱细棠跟胡小娟道：“小娟你跟这大姐过去吧，走了半天，我这腰有点泛酸。” 胡小娟则是问：“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去吧。” 胡小娟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跟那个中年妇女走。 沈清欢出声把人叫住了，“等等，这位大姐你是哪个村的？” 中年妇女看到她后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后闪烁了下，“我是附近村子的，在这边卖些自己家种的菜，妹子，我这儿有新鲜的菜，还有果子我给你拿点咋样？我这儿的都比别人的便宜。” 沈清欢：“在哪儿呢？” 中年妇女笑着指着路口那个方向，“在那儿呢，我们是打算给我姑家送些过去的，不过还挺多，给你们拿点也没啥。” 朱细棠这会儿很不爽沈清欢，开口道：“清欢，大姐家的你看不上的，别挡着人家做事。小娟你快去吧，这时间不早了，我们等下早点回去。” 中年妇女还要劝沈清欢。 包玉问：“你听着不像我们这儿的口音？” 中年妇女眸光又是闪烁了下，“我娘家不在这边。” 沈清欢接上，“你不是说你姑在附近吗？难道你姑也跟你一块嫁到这边不成？” 中年妇女脸色僵了下，解释道：“是、是我当家的姑。” 沈清欢又是道：“有多少呢？我叫上几个人一起过去看看，我们都挺喜欢吃果子的。” 中年妇女赶紧道：“没多少，我也是看你们眼善，才说这话的，再多人就不够了。算了，看你这妹子不太想要，那妹子你跟我过来吧。” 后面那句是跟胡小娟说的。 胡小娟应了声，跟着就要走。 沈清欢提醒她，“小娟你不认识路，这个人你也不认识，小心被拐了。” 胡小娟一愣。 中年妇女也是愣了下，然后就生气了，“你这同志咋说话的？我也是想给这妹子拿点吃的，我咋就成人贩子了？” 朱细棠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心虚地看了沈清欢一眼。 沈清欢没有注意到朱细棠的神色，对着这突然发难的中年妇女，挑眉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会真的是吧？” 胡小娟顿时不敢走了。 中年妇女看起来非常生气，“我好心拿点吃的给帮助我的人，倒成人贩子了，算了，我不拿了，一个个看起来衣着光鲜，没想到张嘴就是诬赖人。” 说完就要走，朱细棠还是不舍得那地瓜干和鱼干，赶紧把人喊住，“大姐你别生气，她胡说的，别管她，她家里宠坏了，不会说话。小娟你去拿吧，哪有这么多人贩子，这大姐一看就是庄户人家，人贩子哪会过来这边卖东西？” 中年妇女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胡小娟有些犹豫。 朱细棠扯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胡小娟点了点头。 包玉看了沈清欢一眼，小声道：“弟妹你真觉得她是人贩子？” 沈清欢点头，“我觉得她很奇怪。” 包玉想想也觉得是，她跟胡小娟道：“小娟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不管是不是人贩子小心点没错。 而且胡小娟刚过来随军，对附近都不熟悉，包玉担心她走丢了。 中年妇女却不愿意，“咋了？还是觉得我是人贩子？不放心我？要这样就算了，就当我忘恩负义，不会报答。” 沈清欢看向包玉，包玉回她个眼神，这下觉得这女人更奇怪了。 中年妇女走完就走，也不管朱细棠和胡小娟了。 朱细棠瞪了沈清欢一眼，然后让胡小娟追上去，跟人家道个歉。 鱼干她好久没有吃过了，放点姜末和豆豉去蒸不知道多香。 包玉拉着胡小娟不让她去，并严厉道：“人家跟你无亲无故，凭啥给你东西？” 胡小娟解释道：“我们刚才提醒了她，要不然她的钱包就被小偷偷了。” 朱细棠看那中年妇女要走远了，生气地看着包玉，“嫂子，你是不是看不得人家给我们东西？” 包玉看她这样说也是生气了，“你个眼皮子浅的，行你去吧，到时候出了啥事，你别哭就行。” 朱细棠还是想让胡小娟去，她挺着肚子走不快。 胡小娟犹豫了下还是听朱细棠的，抬步就朝那中年妇女追去，包玉拉都拉不住。 胡小娟跑开没步，左边不远的一处区域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喊，“抓人贩子啊！” 沈清欢心脏凛了下，往声音来源看去，左边十来米的地方乱了起来，有人喊抓人贩子，有人喊抓小偷，有人在摊位间跑动，有人在后面追。 包玉赶紧去喊胡小娟，“小娟快回来，真的有人贩子。” 沈清欢看到有人朝自己这方向跑来，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躲开。 她人是没被撞到，但身上篮子被撞了下，被带得撞到边上一张椅子才稳下来，但脚却扭到了。 朱细棠也发出了一声痛叫，她整个人被撞倒在地。 她朝人群里喊：“清欢救我。” 沈清欢没有听到朱细棠叫喊，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去看自己脚踝。 这一下子真的很疼，她一时间都站不起来。 追人贩子的人跑回来了，有人愤愤地道：“娘的让那些狗杂种跑了。” 有人问：“真拐了人走吗？” “哎哟我家闺女去哪儿了？有没有人看到我家二妞？”一个妇人突然尖声喊道。 “老陈家的，你二妞刚才不是跟你一块的吗？”边上有人问。 “我刚才在看布，她站在我身后，我挑好布转头就不见她了。”妇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家能不能帮我找找？她还没结婚，还那么小……” 第一卷 第79章 心生歹念 这可不得了。 真有人被人贩子拐走了，集市一下就失去了秩序，不少人也跟着慌乱起来。 有热心的帮那大姐找女儿，家里有媳妇有女儿有儿子小的，赶紧拉住，然后找伴回家，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沈清欢也想离开，但一没看到包玉嫂子，二是自己扭到的脚踝还钝钝的疼。 她挽起裤角看了看，扭到的地方微微有些肿。 她想起背篓里的鱼腥草，这个可以消炎止肿，她拿下来，捡了两片小贩拿来包食品的竹叶，再捡了块石头，把鱼腥草放竹叶上砸烂，然后敷到了脚踝处。 她刚弄完，边上有个大姐喊她，“姑娘你这是做啥？是不是治病？能不能帮我弄一弄？” 沈清欢转过头，是个包着头巾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她旁边还着个五六岁小男孩。 她问：“大姐你什么事？我脚扭到了，弄了些鱼腥草。” 那大姐忙道：“我这小子刚才乱跑，不是说有人贩子吗？这兔崽子一点儿也不懂事，我追他时摔了一跤，走都走不了，你这个有用能不能也给我一点？我拿糖给你换。” 沈清欢给她看一下，她膝盖那儿确实是有摔伤，脚踝处也是肿了一大块。 再拿了些鱼腥草出来砸烂，给了这大姐。 大姐忙接了过去，敷到了脚踝处，脸上带着感激，主动和沈清欢说话，“我是附近石岭村的，今儿出来说要扯些布买些红糖，我那小姑子刚生了个儿子，这兔崽子非要跟我过来，刚差点没被人贩子拐了，说了不要知足不要乱跑，下次看我还带不带你出来……” 说到后面骂起了儿子来。 沈清欢问：“真有人被拐走了吗？是妇女还是儿童？” 这个集市靠着大路，又离市区车站比较近，有人贩子好像也不奇怪。 不过就是，这光天白日的，附近还靠着一些村庄，还有军营，还能这么猖狂。 大姐道：“说是有个年轻姑娘不见了，也有人说他四五岁的儿子不见了，吓死个人，这些人贩子真应该千刀万剐。” “哎姑娘你这药倒不错，我觉得没那么疼了，你是镇上的吧？住哪儿呢？等会儿我家当家的过来，给你捎一程吧。” 沈清欢也感觉自己脚踝处的疼痛缓解了一些，闻言，“你爱人有车吗？” 大姐道：“他给公社开拖拉机，一会儿经过。” 沈清欢道：“我们过来时坐牛车的，也说好回去也是坐牛车，钱已经给了，就不用麻烦了。” 大姐就道：“我看不少人回去了，不知道那牛车有没有在等。” 沈清欢想着也是，不过等下再看吧，她还要等上包玉一块回去。 “哎哟……”朱细棠被人撞倒在地，脸色刹时发白，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疼。 她在人群中看到沈清欢的身影，赶紧喊她，但她明明听到了却装听不到，完全不管自己。 朱细棠恨得咬牙，她就知道沈清欢这种人不是个好的，平常自己捧着她，给自己漏个三瓜两枣的，怕也是为了彰显她的优越感，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叫化子而已。 沈清欢自己水性杨花，跑出去跟人私奔，被抓回来没有脸面对冯炽，就装失忆。明明自己爱慕虚荣贪婪冯炽的家世，不想离开，却是设计环节来耍她！ 朱细棠越想越恨。 “哎哟是你啊朱妹子，你咋坐地上了。” 朱细棠抬头一看，是刚才说要报恩给自己地瓜干和小鱼干的中年妇女陈姐，“陈姐你怎么回来了？” 陈姐给她扶了起来，让她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你现在感觉咋样？我刚才想了下，说人贩子的又不是你，我迁怒你做啥？我做事坐得正行得正，我做我自己的事，管别人说啥。” 朱细棠神色一喜，嘴上说道：“陈姐你说得对，那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别管她，陈姐我看你家有马车，能不能捎我一趟？我这身子不争气的，刚才摔的那一下，现在肚子有些不舒服。” 陈姐眼珠子转了转，往周围看了下，问道：“这没问题，刚陪在你身边的人呢？那个嘴巴没把门的姑娘呢？” 朱细棠哪顾得上别人，“刚才乱糟糟的，我也不晓得她们去了哪儿。” 陈姐就道：“你叫上那个姑娘，我带你们去坐车。” 朱细棠有些惊讶，“你说的是说话没把门的沈清欢？怎么要捎上她了？她那样说你。” 陈姐眸光微闪，“还不是我当家的跟我说，被人那样冤枉可不成，咱这儿怎么也要跟她说清楚，要不然下回我们过来赶集，被人认成人贩子就不好了。” 朱细棠可不想沈清欢占便宜，“她可能回去了吧，不用管她。” 陈姐四处看了下，眼睛突然一亮，“哎在那儿呢，妹子你跟我过去，和她说说。” 朱细棠不愿意去，“大姐你真是好性子，这样的人你管她做什么？她在我们家属院名声很不好，没人愿意搭理她，你和这种人说是说不清楚的，别浪费口水了。” 但陈姐坚持要捎上沈清欢，甚至道：“妹子你就当是全了我一个想法，我马车还有五六斤鱼干呢，到时候全给你，你帮我劝劝那姑娘，让她一块坐马车。” 朱细棠愣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陈姐。 这陈姐说是附近的庄户人家，但看她的脸不太像。 她当过知青，和下地干活的农村妇女接触过，这天天在地里晒和不用下地的妇女是有很大区别的，从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陈姐，当时还有个嫂子她也说了你是人贩子的话，要不要把她也叫上？” “她不用了，她没那个年轻姑娘那样一口咬定我是。” 朱细棠心里有了猜测，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这个人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沈清欢。 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陈姐是人贩子，看沈清欢年轻漂亮想把她拐了。第二个可能是陈姐对沈清欢说她是人贩子怀恨在心，想要掳走教训她。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让沈清欢倒霉。 “好。” 第一卷 第80章 你媳妇今天赶集吧 沈清欢和这个姓马的大姐缓了下脚疼，就打算起来去找包玉，然后回去了，现在这儿还是乱糟糟的，还有人在找孩子。 刚要起来，就看到朱细棠扶着肚子过了来，然后说道：“清欢，包嫂子她们回去了，现在没有牛车，这大姐回红田村，正好路过我们家属院，捎我们一程。” 沈清欢意外的目光落到那中年妇女身上，她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别人喊的抓人贩子没有抓她？ 她把目光放回朱细棠身上，“怎么叫上我了？你不是和胡小娟一起的吗？” 她们可是翻脸了的，有好事还能便宜她？ 朱细棠神色自然，她手放到肚子上，“我没找到其他人，我又怀着身孕，自己一个人怕有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我捎上你，一起有个照应，这也可能吧？” 沈清欢指了指旁边的马大姐，“巧了，这位大姐说她当家等会儿开拖拉机过来，要是真没牛车，我们可以坐她拖拉机回去。” 马大姐比朱细棠旁边的中年妇女要踏实很多，马大姐有孩子，本地口音，丈夫还有拖拉机，她一看就是庄稼人家，不管是面容还是气质上。 马大姐在沈清欢说完就附和道：“是呢，我当家的给公社拉肥料，等下经过这边，你们要是没有牛车回去，就坐我当家的车吧。” 朱细棠没想到沈清欢另外找到了车，脸色顿时变了下，不由看向了陈姐。 陈姐却是道：“这没事，坐谁的车都行，不过这儿离马路挺远的，我们先过去吧，省得一会儿车子没等到人。” 朱细棠马上附和，“对，我们去马车边等吧。” 马姐摆了摆手，“这个没事，拖拉机的声音还能听不到？” 不过她儿子却是要闹去马路边等，他迫不及待要坐拖拉机了。 沈清欢还打算等等包玉，她是不信包玉自个回去了，怎么也得跟自己说一声吧？ 她正要说话，就看到了包玉的身影，她在马路那边，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沈清欢认得她身上穿的衣服。 好像胡小娟也在那边。 她扭到了脚，也没什么要买的，早点回去是正理。 朱细棠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包玉，顿时笑道：“包嫂子也在那边，那我们过去吧。” 说完又看了眼陈姐，却发现陈姐眉头是锁着的。 这是人太多了不好操作？ * 冯炽在高团长这儿汇报事情时，正好市区派出所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近日有个拐卖儿童妇女的团伙猖獗，在附近几个乡镇有疑似行踪，希望营区这边也帮忙留意。 高团长挂了电话后就看向冯炽，“冯炽，我知道你一直有在查拐卖这事，这事就交给你怎么样？” 冯炽敬了个军礼，“收到。” 完后他开口，“上午训练已经完成，我这就带几个人去集市看看。” 高团长点头，“你自己安排。” 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他，“今天是赶集日？” 冯炽顿住脚步，“是。” 高团长：“你媳妇去赶集了？” 冯炽：“是。” 高团长摆了摆手，“算了，你找个媳妇也不容易，去吧。” 他这属下他是知道的，在工作上无可挑剔，但家庭上的处理就欠缺了点。 估计是他性子太冷了的原因，他媳妇受不住，闹性子离家出走了。 现在把媳妇找了回来，也懂得改变了，知道对媳妇上心了。 这是好事。 冯炽带了人前往集市，刚下车就听到有人骂人贩子。 “……这杀千刀的人贩子，这让人家父母咋受得了，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 “可不是，真是猖狂，那闺女听说长得可俊了，比较那舞蹈演员还要漂亮，这被拐了都不知道卖到哪儿呢。” 冯炽跨步向前，眸色冷肃，“你好大娘，你们说的是今天的事？” 大娘看到穿军装的立马激动起来，“同志你们早点来就好了，刚才有人贩子抢人呢，哎哟可怜的，老张家的儿子不见了，还有个闺女也不见了，那闺女十几岁，大姑娘……” 小汪打断大娘的话，“人贩子现在在哪里？没人追吗？” 大娘摇头，“我也不晓得，刚是叫到抓人贩子，但好像没抓到，这人贩子敢做这事，肯定是有车，我们哪里能追得上跑的车。” 冯炽仔细问了问她抓人贩子的事，特别是失踪了的年轻姑娘。 大娘和边上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把知道的都说了，有好几个人说得有些出入，不过他们有个统一的点，就是那个不见了的年轻姑娘，长得很好看，很年轻，皮肤很白。 这些人都纷纷为这个不见了的姑娘痛惜。 小汪看到自家营长周身气息瞬间骤冷，脸色沉得摄人。 他赶紧道：“老大，不一定是嫂子……” 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冯炽冷冷地扫眼过来，他吓得马上转话音，“肯定不是，嫂子那么机灵。” “两两一组分散找，先找军属，先确保她们的安全。大海收集民众信息，确认人贩子事件，马上回营给派出所打电话，让车站人员配合搜查。”冯炽给战士下命令。 * 沈清欢站了起来，打算和马大姐还有朱细棠一块前往马路。 朱细棠走到一半的时候哎哟了声，陈红就扶着她，“咋了这是？” 沈清欢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朝朱细棠看去。 朱细棠皱着眉头道：“我肚子突然很疼。” 陈姐吓了一跳，“这咋办？你这肚子还没到月份啊。” 说着她看向沈清欢，“同志，你看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这样的情况肯定送医院啊。 陈姐没等她说话又是道：“同志我看她疼得厉害，你也扶一扶，要不然她走到路边。” 马大姐先沈清欢一步开口，“我来扶吧，沈妹子这细胳膊细腿的，又受了伤哪有力气。” 陈姐掩去眼中的气恼，但没办法，又拒绝不了。 快到路边的时候，陈姐开口，“拖拉机还没来，先坐我家马车吧，我们先去那边。” 她指了指马车停住的地方。 朱细棠点了点头，“麻烦陈姐了。” “客气啥，你也帮过我呢。”陈姐说完她喊了声，“当家的过来帮忙。” 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壮汉，朝她们走来。 沈清欢不打算和朱细棠一块，正要喊包玉，突然一个壮汉的手朝她抓过来。 第一卷 第81章 冯营长的手段 沈清欢哪想到这么多人站在路边也敢掳？ 她反应算是快的了，但她脚扭到还没全好，再加上她手上还提着篮子，刚转身就被扯住了。 她张嘴就喊，“救命，人贩子抢人了！” 两个都上来扯她，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她。 马大姐正在旁边不远，她看到赶紧把儿子甩开，过来帮忙。 有了马大姐拉住一个壮汉，沈清欢才没一下子被扯到马车上，她这会儿也顾不上篮子里的东西，挣扎开被抓的胳膊，往扯自己的那人的裆部踹过去。 那人痛叫了下，马上放了手。 陈姐就急了，因为沈清欢喊那嗓子，已经有人跑过来要抓人贩子了。 她喊道：“别抓人了，赶紧走。” 朱细棠看到这个突变，她是又怕又紧张，又隐着激动。 听到陈姐的喊话，她不由也是急起来，这是要放弃吗？ 难得的机会，她竟然要放弃。 朱细棠看到被踹的那壮汉缓过来了，他估计是因为被踢气恼不已，还要去抓沈清欢。 沈清欢在挣脱开挟制时转身就跑，朱细棠看中这个时机，她把脚伸出来。 沈清欢没想到有人绊她，她跑得比较急，这一绊她就摔了下来。 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惊叫。 沈清欢自然顾不上别人，忍住身上的疼痛要爬起来。 但那壮汉已经扯住了她胳膊往马车上拖。 沈清欢完全挣脱不开，那个陈姐本来要上马车了，看到同伴还要去抓人，她真是又气又急。 “不要抓了，赶紧走啊！” 这抓的还是大人，到了车上肯定会挣扎会喊叫，那还怎么跑？ 抓着沈清欢的平头男却是发狠道：“废话啥快过来帮忙，难得找到这么一个绝色……” 他话还没说话就看到陈姐瞪大了眼睛，目露慌乱，然后他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痛，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摔到了地上，脑袋被踩住了。 陈姐也很快被穿着军装的战士从马车上扯了下来。 沈清欢被拉了起来，拉她的人是冯炽，他脸上犹带着戾气。 但面对她的时候就缓了下来，“有没有受伤？” 沈清欢是摔的那一下，再被那男拖着走了两米这样，现在她手掌和膝盖有擦伤，有点儿火辣辣的疼，还有之前扭到的脚踝还有些疼，其他没什么了。 但刚才那一出，她心脏还是跳得很快，冯炽拉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紧抓着他手臂，以此来汲取安全感。 冯炽握住她微颤的手，拉她进了怀里，唇擦过她发顶，“没事了，我给你报仇。” 后面那句他压低了声音，但说得冷冽有力。 沈清欢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地稳了下来。 冯炽尽管有很多手段，但这一刻，他站在了她面前，给她挡住了歹人。 她点了点头，她相信他。 冯炽又是压低了声音，“回家再抱你，我先把人带走。” 沈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很多人在看着他们呢，她脸色一红，赶紧从他怀里出来。 拿余光悄悄地看了下四周，果然很多人在看她，她脸一下像是烧着了一样。 时下民风保守。 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特别是公职人员，像冯炽这样的军人，更是影响不好。 冯炽肯定是知道的，但为了安慰她，还是这样做了。 冯炽要把歹人押走，派了战士送她们这些军属回家属院。 沈清欢看了眼，那两个壮汉和陈姐都被捆了起来，在另一个方向有战士押了两个人过来，这人贩子一共五人。 那两个在前面路口接应。 沈清欢还注意到，那个拖拽自己的歹人，一个右手像是断了，以奇异的姿势垂着，头上还流着血，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一个战士扯着他，特别地狼狈。 刚才冯炽过来救她的时候，对付这个歹人，冯炽下手特别狠。 沈清欢觉得一阵的解气，对冯炽更是多了两分动容。 突然旁边传来呻吟声，沈清欢转过头，看到是朱细棠传来的，她这会儿被人扶着，她捂着肚子在喊痛。 包玉嫂子和另外一个嫂子一左一右扶着她，喊着战士帮忙，先把人送去医院，她这个样子看着不太妙。 沈清欢冷冷地看着朱细棠，她没有忘记，她逃跑的时候被朱细棠绊了一脚。 朱细棠现在也算是报应，她绊了一脚后被后面和马大姐打斗的歹人撞到，摔到了地上，可能摔到了肚子了，现在估计是动了胎气。 沈清欢把自己买的东西收拾好，跟着营里的车回了家属院。 家里有外伤药，她给自己把伤口处理了下。 冯炽让小汪带她去医院的，她觉得问题不大，不用去了。 沈清欢中午吃过饭，带缤缤去睡午觉，她迷迷糊糊间做起了梦来。 梦中她被人贩子抓了，说要卖她到港城那边当舞女。 她不愿意，但她挣脱不了，只能由人贩子掳上车，她离她所在的火车站越来越远，绝望一点点地笼罩在心头，死死地把她心脏攥住。 她一下醒了过来，才感觉到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她像刚接触到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个梦太真实了。 就像真的一样。 真的？ 她脑海里像是闪过一些记忆，很模糊，也很快，她没抓住。 好像，她真被人贩子抓过。 她怎么会被人贩子抓过呢？ 对了，她失踪了三个月。 现在已经表明，她失踪的三个月不是私奔，和许见文没有关系。 那她为什么会跑出去呢？据冯炽说，她是拿了钱和几个换洗的衣服走的，不是正常去赶集的那种。 那她是因为和冯炽吵架离家出走，然后途中出了意外吗？ 这个意外，是碰上了人贩子？ 与此同时，冯炽来到了关押室。 他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双手都戴上了白手套，进了关押着此次行动的团伙头目的房间。 没一会儿嗯哼声传来，团伙头目脸色紫涨，眼球突起，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极力地挤出话语，“我、我说、我啥都说……” 头目看着冯炽就像看到了恶魔，这人对他动用私刑，他疼得喊不出来，疼得他恨不得马上去死，死了就解脱的感觉，但他连死都死不了。 更绝的是，他疼成这样，身上一点儿外伤都看不出来。 “三个月前是不是对今天的女同志下过手？” 冯炽出关押室后，把手上的手套摘了。 他眉眼冷峻，去了高团长办公室。 第一卷 第82章 等他回来 沈清欢被梦吓得不敢再睡了，起了来，处理她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但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今天发生的事。 她先是碰到了生产大队长的媳妇李嫂子，再是人贩子这儿。 记忆里闪过的片段，好像有朱细棠的身影。 她的失踪会跟朱细棠有关吗？ 朱细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能猜到的，无非就是一个嫉妒。 这是又想占便宜但又忍不住嫉妒的扭曲心理。 正想着，听到门外包玉的声音。 “弟妹在吗？” 沈清欢应了一声，“在呢。” 包玉走了进来，跟她道：“朱弟妹流产了。” 沈清欢惊讶了下，“你说的是朱细棠？” 朱细棠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这胎算是稳固的。 没想到摔了下就摔没了，也不知道这朱细棠会不会后悔。 害人终害己。 包玉脸色有些复杂，“流出来的是个儿子，她哭得快昏过去，还说你不救她，弄得她儿子没了。” “什么？”沈清欢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我被她绊了一脚，要不是冯炽赶到，我怕已经被人贩子掳走了，她还有脸指责我不救她？” 她第一次见这样不要脸的。 包玉对朱细棠没了孩子还是有些同情的，“她估计是没了孩子胡言乱语，你别管她。” 沈清欢道：“不，她敢赖我，我就敢说她跟人贩子是一伙的。” * 朱细棠刚清完宫，被告之流掉的是个儿子，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儿子啊，她心心念念的儿子！ 她抓着旁边的护士，冲她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怎么会？我肚子不过是有点疼而已，怎么会流产？” 护士耐着性子安慰她道：“你不要激动，手术做得很成功，以后养好身体还可以再怀的。” 朱细棠还是不能接受，她怀这个孕可辛苦了，又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月数，现在说没就没了。 她一遍一遍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是沈清欢先对她不仁的，她一开始摔的时候，沈清欢听到了她喊救命都装没有听到。 她也不过是给沈清欢一点教训而已，又没有把她怎么样？最后她不也没事吗？ 要不是沈清欢一开始对她视而不见，那她也不会想着要教训她，那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了。 正恨着，听到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朱细棠你是不是要见我啊？” 朱细棠朝门口看去，赫然就是沈清欢，她眼里顿时就生起恨来。 沈清欢在家里待不住，有个事她得过来问一下朱细棠。 虽然知道她刚小产，但她不是念叨着要找自己吗？ “你还有脸过来？”朱细棠瞪起了眼睛。 沈清欢走到她床边，“我怎么就没脸了？你都能联合人贩子要卖我，你都有这个脸回家属院，我怎么就没脸来了？” 朱细棠一愣，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她怎么看出来的？ 沈清欢看她这个神色，心头一凛，她还真有！ “朱细棠，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在知青点，我手上有什么都跟你分享，你竟然要联合人贩子拐卖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和人贩子有联络？上次没有成功，今天打算再拐一次？” 想起知青点的往事，她到底是没有忍住质问朱细棠。 朱细棠眼睛再次瞪大，“什么上次？你说你失踪三个月是我拐卖了你？” “难道不是？” “沈清欢你发什么疯，我又有哪点对不住你？你这样诬赖我！明明是你自己跟人私奔卷了家里钱财跑了出去，关我屁事！你自己跟冯炽交代不了，就想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想都别想！” 朱细棠非常的激动，眼睛都瞪红了。 护士走了进来，看了沈清欢一眼，有些严厉道：“做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说？病人需要休息，没事别进来打扰。” 沈清欢站了起来，看了眼朱细棠，她这个表现好像真的被冤枉了。 上次的事跟她无关？ 朱细棠气狠了，顾不上护士在，冲着沈清欢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冯炽很稀罕你吗？他不过是找个好拿捏的，在知青点时，我都看见了，他和二赖子站在一块说话，第二天那二赖子就对你耍流氓！” 朱细棠知道，冯炽是对沈清欢上心的，但她并不想让沈清欢知道这一点，不想看到他们夫妻和睦。 所以之前没和沈清欢透露知青点的事。 沈清欢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你不信你就当一辈子傻子，任冯炽摆布吧！” * 沈清欢和缤缤都吃过晚饭了，也都洗了澡，冯炽还没回来。 缤缤作息还算有规律，这会儿到点了她就闹觉。 沈清欢把她背在背后，拿过本药理书一边看一边踱步哄孩子。 缤缤睡后，沈清欢看了看闹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门口，还是没有冯炽的身影。 她现在不太敢睡，感觉一闭眼睛就做被拐卖的噩梦。 冯炽是过了十一点才回来的。 沈清欢在做着自己的药理笔记，一听到动静她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赶紧站了起来，迎到了门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冯炽身上带着几丝风尘仆仆，他本清冷的眉眼在看到她时瞬间缓和了下来。 “你在等我？”冯炽眸光锁住面前的女人。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沈清欢侧过身让他进来，“我、我在做作业。” “我去了趟市区处理了些事情。”冯炽摘了军帽，“缤缤睡了吗？” “睡了，她今天可乖了，没怎么折腾我就睡了，我觉得下次不用背就可以自主睡了。” 冯炽又是看了她一眼，她今晚的话比较多。 “小汪说你没有去医院，我给你看看，伤到哪里了？” 第一卷 第83章 清欢你故意让我穿这么少 沈清欢举起擦伤的手掌给他看，“我上过药，没什么事了。” 冯炽把她手举到跟前仔细看了看，手掌有两处擦破了皮，不算严重，但在她柔嫩的手掌上显得过于刺目。 “我再给你上点药。” 沈清欢把手从他掌中收回来，“不用，你去洗澡吧，锅里有热水。” 她有些话想问他，但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她正要转身，冯炽却把她拉进了怀里。 沈清欢心头一跳，抬头看他，他正也垂眸看着她，他平常沉静的眸子里，这会儿夹着灼灼关心。 “今天吓着了？” 沈清欢一想到今天的情景，再想到被拐后可能遭遇的生活，心里还是一阵的后怕，她放到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他衣角，“冯炽……” “嗯。” “你今天怎么过来集市了？” “正好派出所打电话到营区，说有拐卖团伙在我们附近落下行踪。” “他们怎么这么猖狂啊。”沈清欢觉得今天这人贩子真是疯了一样，这么多人的集市敢直接抢人，要说是，像对胡小娟这样，拿话哄骗她，让她上马车，然后把她掳走，那逻辑还算正常。 但到了她这儿，却是直接抢，这样脑子的人贩子之前怎么没被抓？莫不是今天才是第一次作案？ 冯炽脑里回闪过人贩子头目的话，眼底一片冰寒，“高回报在眼前，能使一些狂徒铤而走险。” 沈清欢不解，“我很值钱不成？” 儿童拐卖，大多数是拐卖男孩，卖给那些想要儿子自己又生不出来的家庭。 妇女拐卖，则是卖给山沟里娶不上媳妇的光棍。 拐卖妇女那个钱都比不上儿童的，而且妇女拐卖的难度要比儿童大，毕竟妇女最小也十几岁了，会反抗会呼救。 除非卖到那些个肮脏地方。 沈清欢想到这里，不由又想到了梦中的情景。 不过，梦应该是跟现实相反的。 “这个团伙横跨几个省，分上线下线，模样一般的妇女拐去山区给人当媳妇，模样好的送到港城当舞女。”冯炽把怀里的人儿搂紧，“清欢，你以后没人陪着，别乱跑。” 沈清欢震惊地看着他，她梦中就听人贩子提到港城。 “真有人卖到港城吗？” “嗯。” “那现在这个团伙的其他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只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小团伙，连头目都算不上，别的地方还有。” 沈清欢推他，“你勒得我要呼吸不了了，你去洗澡吧。” 冯炽稍稍松了些力道，但搂着她的手还是没放，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你男人今天给你报仇了。” 沈清欢脸红了红。 什么啊。 好好的“我”不说，说什么“你男人”啊。 别人说出来应该是讨赏的意思，那冯炽他这是？ 在沈清欢的记忆里，冯炽性格一向是强势霸道，又冷又硬。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他亲妈，估计也得不到他一句贴心软话。 她年少那会儿和冯微幻想未来伴侣，在她这里，第一就得脾气温和，会尊重人，会分担家务，当然人还要长得俊朗阳光。 冯微故意逗她，“如果长辈撮合你跟我哥怎么样？” 她当时吓得要去打冯微的嘴，她稍稍地想象了下，如果她和冯炽结婚，那肯定天天被他训孙子一样训，她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被他管得死死的，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比坐牢还可怕。 眼下，冯微那张乌鸦嘴真的灵验了。 不过就是，冯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难道是长大后，他思想成熟了？ 沈清欢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但接触到他幽深的眸光，她心有种被烫了的感觉，赶紧收回目光。 他说的为她报仇，肯定是不止在集市上的那一脚。 当时他是把那人贩子的头摔破了，手也弄折了。 以前的事先不管，现在的他把她从贩子手中救出来，又给她报了仇，确实值得感谢。 她抬了下头，“冯炽，你好厉害，我和缤缤谢谢你。” “关缤缤什么事？”冯炽挑眉。 “因为你让她不用失去妈妈。” 冯炽被她这巧言令色逗乐了，在她腰间捏了下，“那缤缤妈妈帮缤缤爸爸拿个换洗衣服？” 沈清欢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一捏，差点叫出声，她最怕痒了。 忍不住想瞪他。 但冯炽已经转身去厨房提水了。 找衣服是吗？ 沈清欢进了主卧，把衣柜打开，在角落里找到冯炽的衣服。 他在家里一般都是穿个短袖或者背心，就算是现在大冷天也是一样。 沈清欢找到了他的内裤，就拿了出去，放进了洗澡房。 故意的。 在冯炽提水进来的时候，沈清欢就若无其事地整理她的笔记，把笔和本子放进抽屉里，然后进了房间。 沈清欢把面霜找出来抹了，然后躺在了床上，打算睡了。 但她刚趟下来，缤缤就嘤嘤了起来。 她赶紧起床，去看这小家伙。 给她看了看尿布，果然是湿了，可能是睡觉前，她给她冲了奶粉的原因。 给她换上干净的尿布，小家伙又呼呼地睡了。 沈清欢把换下来的尿布拿到外面去，她这刚出去就看到冯炽穿着内裤出了洗澡房。 她脚步一顿，心虚爬了满脸，她一时忘记了。 她应该等他睡了再出来的。 她低头解释，“我没看到你其他的衣服。” 冯炽幽幽道：“挺好的。” 沈清欢尽量不去看他，把尿布拿到了洗澡的桶里。 她洗了个手出来，看到冯炽还是穿着她找的那条内裤在客厅收拾缤缤的玩具。 沈清欢已经收拾过这些玩具了，而这个冯炽看样子不太满意，嫌弃她收拾得不够齐整。 但在他拿过一个木碗的时候，沈清欢赶紧过去拿过来，“这是我弄药的碗，怪不得没有找到，原来缤缤拿去玩了。” 然后不经意间就看到冯炽光裸的胸膛。 他宽肩窄腰，腹部肌肉微微隆起，一块一块的，她数了下，六块…… 不是，她在干嘛？ “清欢，原来你让我只穿内裤是有原因的。” 第一卷 第84章 两个被窝 冯炽声音微哑，带着蛊惑。 沈清欢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她赶紧把他推开要回房，因为他挡住了她的路。 但他纹丝不动。 沈清欢只好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只给你找内裤的，我要回去睡了。” “不用道歉，这样挺好的。” 沈清欢想瞪他，但又不敢和他目光对碰。 “你让开，我困了。” “我去看看缤缤。” 沈清欢自然不好阻止他。 他回来都要看一下孩子。 让他进了房间。 缤缤相对刚才，她又换了一个睡姿，超级可爱。 冯炽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问沈清欢，“她是不是有些着凉？” 沈清欢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体温正常。 冯炽又是道：“她呼出的气息比平常要热乎些，让她今晚过来我房间睡，我给她留意一下。” 沈清欢仔细看了看孩子的鼻息，她没觉得孩子有着凉的迹象。 但又想着，冯炽带了缤缤几个月，应该比较了解她的情况。 她只好点了点头。 看冯炽在搬孩子的小床，她就道：“我也过你那儿睡，我也要看着缤缤。” 冯炽回过头，“你拿枕头过来吧。” 沈清欢把枕头和被子都抱在手上，跟在他后面。 然后，她看着他穿着这内裤走动，脸不由有些热。 他腿很长，结实有力。 腰也很好。 冯炽没有回头，沈清欢就悄悄地看。 等进了房间之后她就发现无意中看到的地方有了变化。 她脚步一顿，对上了冯炽看过来的目光。 “你……” 冯炽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你一直看我，我没变化才不正常。” 沈清欢装作没听懂，赶紧上了床，把自己拿过来的被子盖上，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然后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军人不是意志力很强的吗？” 冯炽嗤笑，“我又不是被敌特诱惑，我要什么意志力？” 沈清欢只好闭上了嘴。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在冯炽躺下来的时候，沈清欢提醒他，“一人一床被子，这样暖和。” “哦不能钻对方的被窝？” “对。” “钻了会怎么样？” “给对方一个惩罚。”沈清欢认为自己绝对不会钻冯炽被窝的。 “行。” 沈清欢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可能有冯炽在旁边的原因，她这心也跟着踏实起来，也没有再做噩梦了。 但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听到冯炽在轻声叫她。 沈清欢有点烦，“干什么？” 冯炽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钻我被窝了。” 沈清欢愣了愣，马上反应她这会儿抱着冯炽。 对，她差不多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立马要从他身上下来。 但冯炽没放手，把她往上提了下，唇向她压了过来。 沈清欢这会儿是完全清醒了。 “放开我，你答应一个月……” “别动。” 冯炽的声音带着隐忍。 沈清欢顿时不敢动了。 冯炽在她唇上印了下，“睡吧。” 但他没有放手。 让她依然窝在他怀里。 不得不承认，冯炽身上像火炉一样，在大冬天真是绝佳的取暖工具。 在沈清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冯炽已经不在床上了。 而缤缤也是不在小床上了。 外面传来小芳和缤缤说话的声音。 沈清欢赶紧起了来，看了下时间，发现自己今天起晚了。 出来问小芳，“你几点过来的？” 小芳道：“六点五十过来的。” 沈清欢点了点头，去看了下缤缤，小家伙精神好着呢，完全没有感冒的迹象，冯炽昨晚说的缤缤有着凉，真是可疑。 不过她也没空纠结冯炽这事，赶紧收拾吃过早餐回医院。 上完课，她去制药部找主任拿了些维生素，还有一些卵磷脂。 主任给她说了个好消息，“你的那方子，第二批出来好了很多，现在可以给病人用了，谢谢沈同志的无偿贡献。” 沈清欢趁机就道：“谢谢就不用了，要是主任能借我用一下蒸馏仪器就好了。” 主任惊讶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沈清欢道：“想提取个纯露。” 她就是有个想法，但不知道怎么操作，她和主任说了说。 主任道：“拿了原料过来再说吧。” 沈清欢手上真没材料，只能等下次赶集，让那卖药材的大爷帮忙摘些新鲜洋甘菊。 拿了她的东西离开制药部，在走廊上的时候看到了冯炽的身影，他在对面的住院部。 冯炽怎么来医院了？ 不会是过来找她的吧？ 但不应该去住院部啊，而且冯炽身后还跟着个战士。 沈清欢也赶紧过了住院部。 在朱细棠病房外面正好听到了冯炽的声音。 但没听清他说什么。 接着是朱细棠的声音，她大声喊着：“我要告诉清欢！” 沈清欢想要再听清一点，走过去，但守在门口的小汪拦住了她，“嫂子，老大在问朱同志人贩子的线索。” 他刚说完，冯炽就走了出来，他脸上犹带着厉色。 “你过来做什么？”他看着她问。 “我路过，你怎么找朱细棠了？”沈清欢问回去。 冯炽没有多说，“营里还有事，等我回去再说，朱细棠这里你就别进去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 他说完就离开了。 沈清欢想去问朱细棠情况，但被护士拦住了，说病人要休息。 她只能先按下这事，冯炽找朱细棠问人贩子的事，那就是说，之前她猜的有可能是真的？ 在她去孔医生那儿的时候，碰到了沈秀秀拿药。 沈秀秀站住脚，“沈清欢听说你差点被拐卖了。” 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 沈清欢道：“等我真被拐卖了你再来幸灾乐祸吧。哎你这是给你继子拿药吗？看不出来，你这个后妈当得真称职。” 沈秀秀脸色难看了一瞬。 许东旭的肠胃炎还没好，许见文回了研究所，而许母带着许东旭，只能她过来拿药。 拿这个药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许母在这里，她不得不装着对孩子上心。 被沈清欢这样嘲笑，沈秀秀心里的火气一阵阵地涌上来，“你别太得意，别以为你和冯炽结婚，就能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他和你结婚，不过是为了冲喜。” 什么鬼理由都编得出来。 沈清欢好笑，“新社会解放没有通知你吗？还冲喜，脑子有病。” 第一卷 第85章 你去求一下沈清欢 沈秀秀见沈清欢不信，把婆婆也搬了出来，“你和冯炽结婚前冯奶奶生了场很严重的病，这个我们在大院是知道的，我婆婆妹妹，也就是见文哥的姨妈在医院上班，她知道冯奶奶的情况。” 沈清欢嫁给了冯炽，这跟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让沈秀秀惊疑，她心里面千般万般的不信，冯炽是对沈清欢喜欢才娶的她，所以她费尽心思去找两人结婚的原因。 上次沈清欢提醒她之后，她就去许母跟前问了。 许母一样看不惯沈清欢，觉得沈清欢配不上自己儿子，也配不上冯炽，但事实往往是那么不可置信。 不过，她还是和沈秀秀说了两年前冯老太太病重的事。 沈秀秀知道这个后，就像得到了什么珍稀宝物一样，忙不迭地过来透露给沈清欢，想看她窘迫难堪的神色。 但沈秀秀失望了。 沈清欢听她这个理由笑得更欢，“既然冯炽要冲喜，他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冲？找我做什么？沈秀秀你的脑子真是二十年如一的不变。” 沈秀秀脸色很是不好看，这话从来都是说沈清欢的，现在被她反说回来了，着实可气。 “还不是你使了手段，逼迫了冯炽娶你。” “那也是他愿意，要不愿意，我拿刀子架他脖子上也不会同意。再回去问问你婆婆吧，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沈清欢说完看到沈秀秀气恼不已，满意了，这才往孔医生的诊室走去。 不过就是，到了孔医生这儿，沈清欢发现多了个人，就是她现在班上的同学钱泽。 她就挺惊讶的，直接问孔医生，“孔医生，我们诊室多了个助手吗？” 孔医生点了点头，“他力气大，有个推拿他能做。” 钱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沈清欢，“沈同学，我们现在既是同学，也是同事，多多指教。” 沈清欢能感受到他由内散发出来的得意，不过，她脸上也是一片和乐，“恭喜钱同学了，不过钱同学，没想到你会选中医。” 钱泽家里有人当医生，这个沈清欢是知道的，他进来培训班，也是通过家里人脉推荐进来的。 就是不知道，孔医生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 孔医生他是有个正儿八经的助手的，还是个男同志，要说找个有力气的，也不用找钱泽吧？ 沈清欢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之后就收拾了情绪，专心上班了。 * 沈秀秀再次被沈清欢噎得气不顺，以前在沈家，只有她给沈清欢上眼药，只有沈清欢受气的份。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拿了药正准备回去，却是看到了许见文。 她神色一喜，走了过去，“见文哥你这是过来找我吗？” 许见文道：“记得妈说今天过来给小旭拿药，我下班就过来了。” 原来是给那小鬼拿药的。 沈秀秀把药提起来给他看，“我已经拿了，我们回去吧。” 许见文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问问医生。” 沈秀秀赶紧问：“什么事？见文哥你不舒服吗？” “没事，你回去吧。”许见文避重就轻地道。 沈秀秀是喜欢许见文的，自然也喜欢这份感情得到回馈，她贤惠地道：“我陪你吧。” “不用，小旭还在等着你的药。” 沈秀秀看他再次拒绝，立马想到了沈清欢，他没事干嘛过来医院？拿了药还要留在这里，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那就是为了沈清欢了。 “见文哥你到底是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沈秀秀没有直接问出沈清欢来，她知道这样子，会让男人厌烦。 许见文最后只能道：“没事，回家吧。” 沈秀秀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对沈清欢的忌惮更深了几分。 回到家却看到许母在收拾行李，沈秀秀惊讶地问：“妈你怎么了？” 许母拢着眉头，“安城那边来了电报，老单位那儿有点事牵到你公公了，我得回去帮忙看看。” 许见文对于家里的事还是很上心的，“什么事？很严重吗？” 许母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得回去才知道，之前都好好的。” 许见文帮她收拾行李，沈秀秀也装模作样帮忙，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妈，你别太着急，你和爸一向做事稳妥，就算别人有错也牵不到你们头上。” 许母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下，看向她，“小旭就留下来你们照顾了，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处。” 沈秀秀满口答应。 许母又是道：“希望不是很严重的事，如果是……，秀秀你和沈清欢一块长大，就算她不是沈家亲生的，沈家也对她有情谊是不是？” 沈秀秀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道：“沈家对她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完。” 许母点点头，脸上有些满意，“这样，等我回去，要是情况严重的话，你去跟沈清欢说一下，让她帮一下忙。” 沈秀秀惊了，“妈，沈清欢她能帮什么忙？” 许见文也是看向许母，“妈，怎么就找清欢帮忙了？” 他隐隐地知道母亲潜地里的台词是什么，但他不愿意 许母叹了口气，“之前是我的错，对沈清欢言语间有些严厉，秀秀你和她说些好话，我那样子做也是为了她好，并不是真的要苛责她。” 她哪里想到有一天会求到沈清欢身上。 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跟她那么严厉了。 沈秀秀也听懂了，心里泛着酸气，“妈，我知道你想通过沈清欢让冯家帮我们家的忙，但是妈，我想你想差了，冯营长和沈清欢结婚是意外，是沈清欢算计的，冯营长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在冯家哪里能说得上话。” 第一卷 第86章 儿子的德行 “谁说冯炽不喜欢她？”许母看了儿子一眼，半是解释半是提醒，“他不喜欢能和沈清欢结婚吗？人家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自然是感情很好的。” 许见文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而沈秀秀哪里愿意承认，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妈，可能你们这些长辈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是知道冯炽和沈清欢以前是怎么回事的，这都是沈清欢上赶着。” “本来冯营长已经和医院的肖医生相亲处对象了，是沈清欢横插一脚过来，算计了冯营长，这事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妈你不信可以出去打听一下。” 许母看了她一眼，眼睛含着审视，“秀秀你是不是不愿意找沈清欢说？” 沈秀秀噎了噎，对，她不愿意。 沈清欢抢了她的人生，就应该过得比她差，比她低人一等，凭什么要她去求沈清欢？ 许见文道：“妈，你先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到时候解决不了再想办法吧。” 许母有些生气，因为沈秀秀的态度，但又不得不教，“秀秀，我本来要在这里多待些时间的，但现在没办法，只能先回安城。但有几句话我给你提醒一下，你年轻没经多少事，人情来往这些可能还琢磨不透。” “沈清欢这里，不管你心里对她有什么想法，但明面上你把姿态摆友好了，你们沈家对她是有恩的，你再好好跟她相处，那以后我们家也能多条路。” 沈秀秀咬了咬唇，“妈你不知道，自从她知道不是沈家亲生的之后，这两年多她只给我妈写过一封信，她看到我，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我，对我态度很不好，她怕是记恨我现在回了沈家呢，她不可能帮忙的。” 许家在大院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自己的人脉了？就非要盯上冯家？ 沈秀秀是绝对不可能去求沈清欢的。 许母神色带了几分严厉，“我就这样跟你说吧，沈清欢之所以和冯炽结婚，不是她使了手段，使手段的是冯炽。” 沈秀秀猛地抬头，“妈，这怎么可能？”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见文这会儿开了口，“冯炽我一直以为他正直磊落，但私下却是奸诈狡猾，我错看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一副在冯炽手上吃过亏的模样。 许母点头，赞成儿子的话，然后再看向沈秀秀，“沈清欢那里你好好跟她修复关系，这是为了许家，也是为了沈家，以后沈家有些什么事，求到她那儿去，冯家也能拉一把。” 不管是许家还是沈家，这家世都是比不过冯家的。 沈秀秀没有说话。 她完全听不进去。 她不相信是冯炽使的手段，沈清欢的性格那么恶劣，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不过是运气好才跟冯炽结的婚，就算生了孩子又怎么样，这生的是个丫头片子，又不是儿子，冯家能看重她才怪。 沈秀秀完全接受不了沈清欢压她一头。 这个情绪就像是水里的水草一样，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变得不顺起来。 沈秀秀心里面溢出个疯狂的念头。 只要沈清欢不再是冯家儿媳，那么就不会有人让她去求沈清欢了。 * 冯炽回到办公室，接到了父亲冯振国的电话。 冯振国的声音严肃非常，“许家怎么回事？” 冯炽老神在在地提醒他，“爸注意措词，许家那边不过是吓唬了下，什么事都没有。” 军部的普通电话，组织那边都会有人监听。 冯振国自然也知道电话里头不能多说，但还是忍不住警告道：“最好是这样。冯炽，我们冯家做事一向公道正直，人你已经娶到了，你别再给我整幺蛾子。” 冯炽没有说话。 冯振国转了话题，“最近有没有给你妈回信？或者打个电话。” “我晚些时间回。” 冯振国那股子气又上来，“你都当爸了，还不能体会当父母的心情吗？你妈总是念叨你。” 冯炽：“过年会休探亲假回去。” 冯振国语气才缓下来，“你媳妇和缤缤都好吧？” “她们都很好，没事就挂了。” 冯振国：“……” 都说不能生儿子了，儿子就是这个德行。 * 沈清欢和新同事钱泽共事了一个下午，真的是无语。 这人什么都抢着做，特别地爱表现。 但他新来的，很多事都不熟悉，往往弄巧成拙。 有些还得她来收拾烂摊子。 所以她跟孔医生直接说：“孔医生，希望工作这里我和钱泽分工一下，工作内容再明确一下，各自负责各自的区域。” 孔医生道：“行，明天过来我给你们定一下。” 钱泽和沈清欢道：“沈同学我们都是新人，很多事还不懂，多练习才能掌握到知识，我觉得有些工作不用分得很明确。” 沈清欢拿过自己的包，“明天再讨论吧，我有事先走了。” 钱泽眸光微闪，他没有马上离开，留了下来帮孔医生收拾东西。 沈清欢走下楼时碰到了朱细棠。 是的，刚小产了的朱细棠，她这会儿脸色还是很苍白，看到她，就冲上前，“清欢，你帮帮我。” 沈清欢本来要去问她事的，但被护士拦住了，没想到，现在她主动过来找自己了。 “什么事？” 朱细棠眼睛发红，“清欢我们去那边说。” 她指了指前面的亭子。 沈清欢也有事要问她，点了点头。 到了亭子之后，朱细棠就一刻都等不了的模样，急急地开口：“清欢我知道错了，三个月前我不应该多嘴，在集市上跟人说你的情况，但我跟人贩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失踪我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当时是你主动离家的，没有跟我说。” 她双手抓着衣角，想到被定为人贩子同伙的下场，她整个人都忍不住要发颤。 也顾不上对沈清欢那些想法了。 沈清欢惊诧地看着她，还以为她要说这次集市的事，没想到还有三个月前的。 “三个月前也是那个陈姐？” 朱细棠摇头，“不是，有个人说你长得俊，打听你结婚了没，她帮我抢到了条鱼，我就多嘴说了两句。” “清欢我们最近是闹得不太愉快，是我不对，但我们曾经是好朋友啊，在知青点互相扶持，你都忘记了吗？你帮我跟冯营长说一下好不好？我没有理由帮着人贩子拐卖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第一卷 第87章 维护他 沈清欢听朱细棠这样说，本来之前有些打消的念头，现在又起了来。 毕竟冯炽能查到她身上，那她的嫌疑肯定很大。 她道：“细棠你这话说的，如果你没做，我能救你什么？你没做，没有证据，天王老子来也定不了你的罪。” “要是你做了，你这都要拐卖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朱细棠就急了：“不是的清欢，冯营长他、他像是要杀人一样，我怕他冲动……” 她之前给沈清欢挑拨她和冯炽的夫妻关系时，是觉得自己做得隐蔽，而且利用沈清欢原本对冯炽有意见的一情况上，所以尽管知道冯炽不好惹，但也没多担心。 也想着，她男人也是营中战士，就算她和沈清欢有矛盾，冯炽也不至于对她怎么样，战士之间，军属之间，有啥矛盾，那都是调解了事。 但哪想到，冯炽直接冲到了她病房来，直接就给她放了几个嫌疑。 他当时的气势，言语之间，有种要把她送进牢的感觉。 沈清欢打断了朱细棠的话，“什么杀人？什么冲动？冯炽从普通战士到一营之长，上过战场，拿过一等功，他靠的是冲动？朱同志在说话之前，希望能过过脑子，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朱细棠错愕地看着沈清欢，她竟然这么维护冯炽？ 好啊，原来小丑是她自己，她之前肯定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和冯炽不和的！ 朱细棠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上前余光却看到了个人，她一下就顿住了脚，血液都像是跟着凝固起来。 沈清欢说完也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她转头，看到了几米之远的冯炽。 冯炽穿着一身军装，对上她目光之后，朝她大步走来。 沈清欢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模样，他眼睛灼灼发亮，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一个男人，一个长得俊的年轻男人，再带上意气风发，那真是好看绝了。 沈清欢眨了下眼。 他怎么了？ 冯炽是完全看不到朱细棠，直接走到他女人面前，声音如泉般清润，“清欢同志看问题一针见血，很不错。” 沈清欢愣了下，这是在说她刚才和朱细棠的那话吗？ “我也是实话实说。” 这其中她并没有因为他是缤缤的爸爸给他美化什么的，也没有因为她小时候的委屈而对他夹带偏见，就是实话实说。 朱细棠看到两人暂时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悄悄离开了。 冯炽余光扫过，没有去管。 “那也不错了。”冯炽回着沈清欢。 沈清欢这会儿也发现朱细棠溜了，看到她一个背影，不过她也没去追。 人家刚小产，省得情绪上来，起了冲突，到时候会出意外。 而且冯炽正在跟前，人贩子的事不如直接问他。 “可以下班了？”冯炽问。 沈清欢点点头，“是，可以走了，你是过来接我的吗？” 正说着，余光看到肖雅和几个同事走出医院大门，他们也朝两人看过来。 其中一个何护士，她打招呼道：“清欢，你家爱人接你下班呢？” 冯炽看向沈清欢，想听她怎么回答。 沈清欢回何护士，“是呢，你也是下班了吗？” 何护士点头，“有个同事生日，我们去他家喝一杯。” 肖雅也给沈清欢和冯炽打了个招呼，就像是之前的矛盾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清欢真不想搭理她，不过还是跟她点了点头。 想着自己在医院这边上课实习，碰到肖雅的机会还挺多的，而肖雅呢，她在医院已经工作了几年，这医院的人脉肯定给自己强。 算是在一个圈子里。 时下又很重视见评，不管私下怎么样，这明面上也不能带出来。 省得圈子里的人都倒向肖雅。 不过沈清欢注意到，冯炽没有理肖雅。 这一点，不知道怎么的，让她心情有一瞬的愉悦。 肖雅没有得到冯炽的回应，掩去了眼里的不甘。 上次在医院，冯炽维护沈清欢而为难她，肖雅伤心了很久。 不过她很快理清了过来，当时在医院说沈清欢曾经因为房事太激烈而黄体破裂而急救，这也侧面说到了冯炽身上。 这换了别的男人也是一样不高兴的，毕竟沈清欢是和冯炽夫妻，夫妻俩的事传出去，也会影响冯炽的风评。 所以冯炽才会维护沈清欢，维护沈清欢那就是维护他自己，还任沈清欢去投诉自己。 这是确实自己想岔了，弄得冯炽现在对自己都生气了起来。 肖雅急需挽回在冯炽这儿的形象。 她上前一步，“冯大哥，上次的事是我一时嘴快，真对不起。前几年你受伤住院时，就说过我，一忙起来脑子就乱，这话下意识就说出去了。” 肖雅故意提三年前冯炽住院的事，他那次住院，她是有帮忙照顾的。 这个全医院的人都知道。 这儿也是在提醒冯炽这事。 沈清欢不禁皱了下眉头，这个肖雅不知道要干嘛。 冯炽看了肖雅一眼，淡淡道：“我没有说过这话。” 说完看向沈清欢，“走吧。” 肖雅愣了下，急道：“哎冯大哥你明明说……” 冯炽已经不管她了。 有同事看过来，肖雅就跟他们无奈地解释道：“冯营长做事一向严谨，怕是我有几个字没有对上，但大致意思是这样……” “肖雅。”肖雅转过头，看到是沈清欢。 沈清欢微笑，“没事，就是想问问肖医生，当时冯炽住院，肖医生是他的主治医生吗？” 肖雅掩住了眼底的厌恶，“不是。” 沈清欢继续开口，“那肖医生当时是做了护士的工作？” 肖雅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医生和护士的职责不一样，嫂子不知道吗？” “原来肖医生不是护士，也不是外科医生，我知道了。没事，我就是听着你刚才的意思是照顾过冯炽，想跟你说声谢谢来着，没想到都不是，是我多虑了。” “你……”肖雅脸色发青，“我当时……” 但可恶的沈清欢已经不理她了，和冯炽抬步走了。 第一卷 第88章 信的事 沈清欢走到冯炽身边时，看到他嘴角扬起，并眸光灼灼。 她不由问：“怎么了？我就是有些烦那个肖雅，之前都那样撕破脸了，还有脸凑上来。” “你刚才做得很好，我当时受伤昏迷了几天，有当时的人照顾，她可能在那几天过来看望，帮忙倒水拿东西之类的。”冯炽解释道。 “那你这是被动受她的帮助，所以敢不和承她情。”沈清欢接了话。 “嗯，你说得对。”冯炽垂眸看着女人，她在人前肯定他的样子真的很美。 沈清欢觉得这会儿的冯炽心情很不错，就问道：“那朱细棠说你找她问了人贩子的事，并且是三个月前的事，当时我失踪，这是跟她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 沈清欢愣了下，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关系他怎么跑到病房去了？ “怎么没有关系，她刚才跟我说，她在三个月前跟陌生人说了我的情况，不排除在我离家的时候，这个团伙就开始盯上我，然后想办法接近我，再把我拐走。然后中途出了意外，我想办法跑了，可能我被人贩子追的时候，掉到了山崖，被阿婆救了。” 沈清欢这两天都有想这个事，刚才朱细棠那么一掉，她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有可能是这样，但清欢，人贩子的同伙没有朱细棠，至于她跟陌生人说你的情况，那是纯粹嘴贱。不过这次，她对你确实起了坏心思。”说到后面，冯炽声音沉了沉，“她这坏心思，没有证据，处置不了她，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她男人代罚。” 沈清欢眨了眨眼，她还以为朱细棠因这坏心思没了孩子，算是对她惩罚了，没想到冯炽还提到了朱细棠的丈夫。 不过，这确实不错。 夫妻一体嘛，惩罚了朱细棠的男人，那就是惩罚了她。 沈清欢想到这里，心情也变好起来。 差不多到家的时候，冯炽突然道：“我去买只鸡回来，今天晚上做炖好的。” 沈清欢脚步顿了下来，惊讶地看着他，“我们家哪天吃的不是好的？” 冯炽：“只是过得去，鸡不一样。” 沈清欢随便他。 在冯炽走后，来了个战士。 沈清欢认得他，他叫苏安，他也是大院里头的子弟。 “清欢，好久不见。”苏安跟冯炽同年，两人算是比较要好的，他这会儿穿着军装，看起来很精神。 沈清欢和他不太熟，虽然同一个大院，但是大院那么多孩子，也不是每个都相处得来，而且这苏安还是男的，小时候男孩女孩都不会玩在一块。 沈清欢跟他客气道：“苏安哥，你也在这边驻地吗？你进来坐，一会儿冯炽就回来了。” “我前几天调到这边驻地，刚安顿下来。”苏安进了屋，看到缤缤，他就问道：“这是你和冯炽的孩子？长得真像冯炽，说起来这时间真是快，一眨眼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沈清欢只能道：“是啊。” 苏安又是道：“没想到你和冯炽结婚了。” 沈清欢默默地想，她也没有想到。 好像大院过来的人，每个人都这样想的。 怕是冯炽父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苏安道：“对了清欢，你还记得冯炽以前和你一块来我家的事？” 沈清欢给他倒了杯水，“记得，怎么了？” 她忘了是什么事了，当时她和冯炽还有冯微到了苏安家里做客。 苏安看了她一眼，“当时有人开你们的玩笑，你记不记得？” 沈清欢想了下，“不太记得了，开什么玩笑？” 她没想起来。 苏安满脸的感慨：“就是有人开你和冯炽的玩笑，你可能没有听到，但冯炽当时的态度有些怪，现在回想起来，怕是他当时就对你有想法了，他真是，不块不响的……看，你们现在不是结婚了？” 沈清欢不信，“不可能吧。” 她狐疑地看着苏安，她觉得苏安是冯炽的朋友，所以他这是故意这样说，好帮忙增进他们夫妻感情？ 毕竟他们真的成了夫妻，说一下以前对对方上心之类的话，也不花钱，也不损害什么。 苏安笑了，“怎么不可能？这样一说我又想起件事，大院里的郝峰，他家里有亲戚在邮政局上班，冯炽和他说了下，你的信第一时间给他。” 信？ 沈清欢皱了下眉头，她什么时候给冯炽写过信了？ 冯炽也没有给她写过信。 冯炽去当兵之后，他们从来没有联系过。 反正就是在她当知青之前，她和冯炽都没有写过信，两人小时候相处的比较多，但其实是不太亲密的。 没有说是别人的那样，不是情侣，也是哥哥妹妹的关系。人 那么，冯炽跟人家说这信是做什么？ 沈清欢又突然想到了个事。 就是有一回，她给许见文写信，然后她没有收到回信。 许见文不是那样没有礼貌的人，他做事一向比较有条理。 沈清欢问着苏安：“郝峰亲戚在邮政，可以直接截人家的信啊？” 苏安反应过来，“清欢这肯定不会的，冯炽不是那样的人，你给他写信，他让郝峰那边帮忙尽快送到他手上，这不算截信。” 沈清欢给他道：“苏安你应该是记错了，冯炽不会那样嘱咐郝峰，你忘了，当初大院说的都是杨悦姐和他，没有我什么事。而且当时他去当兵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初中没毕业，谁会对一个小孩有想法啊？” 那会儿大院里的长辈开玩笑都是，说冯炽和杨局长家女生杨悦的，他们两家比较要好，也不知道他们两家的长辈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才传出那样的话来。 反正没有她沈清欢什么事。 苏安神色一顿，立马道：“那肯定不是，要不然你们也不会结婚。” 第一卷 第89章 行行行，你们最般配 苏安感觉有些如坐针毡了，隐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冯炽还没回，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清欢我先……” “回去”这两字已经到嘴边了，却看到了门外冯炽高大的身影。 沈清欢看到冯炽回来还是有几丝遗憾的，她还想多问两句苏安呢。 “冯炽。”苏安高兴道。 冯炽先是往沈清欢那儿瞟了眼，再看向苏安，“过来多久了？” 苏安和冯炽是发小，两家长辈也比较亲近，对于小辈以后的前程规划都差不多，所以苏安和冯炽来往得比较多，平常都有通信。 于冯炽这话，以及神色，苏安心头凛了下，马上道：“我这是刚来，和清欢刚说了两句话，你就回来了。” 冯炽招待他坐下，眼风朝他扫去，“没说什么吧？” 苏安赶紧道：“我说，没想到你们在一块了，你命好呢，这么快就当爸爸了，女儿长得很像你，真有福气。” 沈清欢看了两人一眼，感觉这两人在打着某种机锋。 她抱过缤缤，从冰箱里拿了几个水果出来，招待苏安吃。 “嗯，是命好。”冯炽回着苏安话，再看向沈清欢，“清欢别忙活了，苏安他很忙，没空在我们家坐。” 被很忙的苏安：“……” 苏安只好识趣地站了起来，“对，我很忙，先走了。” 冯炽：“我送你。” 两人出了门。 沈清欢觉得这两个人在打着什么哑谜，有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 当然，她现在和冯炽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他有什么事不想她知道也正常。 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还有，苏安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冯炽这人做了挺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是因为喜欢她吗？ 沈清欢回想起从茶香村回来之后的记忆，冯炽做的那些绝对能称得上合格丈夫，甚至是排到了好丈夫的行列，毕竟纵观周围没几个男人回家是全包家务和带孩子的。 然后，他对她也不是全然的冷淡，甚至会和她做夫妻间的事。 沈清欢心里乱糟糟的。 就有种，前方一片迷雾的感觉，冯炽在边上喊她，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走出这片迷雾。 但是，她心里不断地闪过小时候的种种，那种深刻种在心底的印象，也并不是说一两个事情就能改变过来的。 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再看了眼门外，冯炽和苏安已经走远了，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挺想跑过去偷偷听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冯炽耳力好，她怕是还没靠近，他就察觉到了。 她只好抱过缤缤，收拾着小家伙刚乱扔的玩具。 到了外面的冯炽和苏安，苏安开口，“冯炽你过分了啊。” 他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撵出来了，这像话吗？ 冯炽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你没事别过来，省得在我媳妇面前说有的没的。” 苏安大感冤枉，“我说什么了？老哥，不会是我说了句没想到你们结婚了，这也有错？” “有错。” “不是，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哪个大院的人不是这样想的？小时候，你们一看就是冤家……” 说到后面，看到冯炽警告的眼神，苏安憋屈地闭上了嘴。 然后改口，“行行行，你们真般配，从小就般配，长大后能结婚一点儿也不让人意外。” 冯炽点了点头，“一营的老何是我朋友，只要你不出格，他都不会怎么样，你先待着。你刚过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安置，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苏安前面听着还挺动容，但听到后面，整个人都麻了，“行行行，我很忙，我多待几分钟都是电灯泡，影响到你们两口子了。” 苏安走了两步又回来，实在是忍不住，“老冯，看你这婚后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我也得赶紧推进和麦苗结婚的事才行，你等我老冯，到时候我们做亲家……” 他还没说完就被冯炽踹了一脚。 “滚。” 沈清欢注意到冯炽回来，抬眼看去，“我以为你会留苏安吃饭。” 这怎么说也是发小吧，这么久没见，这上门了，也不留人家吃顿饭？这看着就不正常。 “他还要去领导那儿，下次吧。”冯炽轻描淡写地道。 说着来到她身边，抱过扯他裤角的女儿，“缤缤，爸爸背着好不好？” 沈清欢瞥他，“好好的背她做什么？” 人家现在又不困。 果然缤缤小朋友不愿意，她摇着头，伸手指着门口，要冯炽抱她到外面玩。 “我看锅里有热水，我杀鸡用一半就行，剩下的你去洗澡，缤缤我背着省得她乱跑。” 冯炽说着拿了背带过来，但他女儿机灵得很，一看到背带就赶紧从他怀里下来。 沈清欢把孩子接过，“我晚点再洗，我看着她。” 孩子这会儿还没吃晚饭，要是把她哄睡了，晚饭就吃不上了。 所以沈清欢不赞成背孩子，而且背着也不舒服。 冯炽看两人都不愿意也没有勉强，出了外面杀鸡了。 这只鸡冯炽最后分了两个做法，一半炖了汤，一半做鸡饭。 沈清欢不知道哪里的做法，她建议放了些香菇进去，特别的香，她吃了满满的一碗。 吃过饭，刚收拾了饭桌，就有邻居上门。 “弟妹真是不好意思，玉芳家的电视坏了，我们能不能在你这里看集电视？” 开口的是沈清欢刚回家属院带她去胜英嫂子家的黄水兰。 黄水兰身边还跟着两个媳妇，其中一个比较眼生，一个沈清欢有些印象，不过不熟。 这会儿家属院有电视的人家并不多，所以谁家看电视的话，就会吸引一些相熟的媳妇过来看。 沈清欢还是第一回碰到邻居上来看电视的，她这些天就是开过看一下新闻，电视剧没有看过。 一是她没有时间看，二是不想缤缤太早接触这些成人电视剧。 沈清欢想要拒绝，毕竟和她们三人不太熟，但正好邻居包玉听到了她们说话，也说要过来。 沈清欢只好答应了。 毕竟包玉帮过她挺多忙。 冯炽看了沈清欢一眼，“让嫂子们在这儿看，我们和缤缤出去散散步？” 第一卷 第90章 她手搭上他手臂 沈清欢答应了冯炽的提议。 这会儿外面的天虽然已经暗下来了，但有路灯，也刚好吃过饭，出去走走也能消食。 反正缤缤还没睡，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毕竟这一整天，她和冯炽都没陪到孩子。 冯炽拿了背带还有缤缤小被子，放到了布袋里，这会儿小家伙还不愿意背着，就直接牵着她手出去。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一些，沈清欢也换了件厚的外套。 只是一家三口没走多远，缤缤被一家玩耍的孩子吸引住了。 有几个孩子在门口玩，跑来跑去的，缤缤最喜欢热闹了，也要挣扎过去。 那家人的战士看到一家三口也招呼道：“老冯和弟妹去哪儿呢？进来喝杯茶，正好我从老家带回了些毛尖。” 因为缤缤要闹着凑这热闹，冯炽只好顿下脚步，和那战士寒暄了几句。 沈清欢则是看到了这家也开着电视，里面播着热播的电视剧。 屋里挤了好些媳妇，电视里这会儿播放着的画面正是男主角第一次和女主角见面，男主角明显是对女主角一见钟情了。 然后就有媳妇感叹道：“长得这么好看哪个男人不喜欢。” 另一个媳妇接话，“可不是，男人都是喜欢好看的，不仅东明喜欢，毛林也喜欢呢，要是这玉婷长得丑，你看那些男人会不会喜欢。” “是呢，长得好看才能有故事看，才能当女主角。” 电视剧进入了广告时间，大家就越发讨论起来，也有人注意到了沈清欢。 “哎呀沈弟妹什么时候过来的？”这开口的是之前到沈清欢面前求过药的媳妇，因为这药的原因，她不像别的那些媳妇那样看沈清欢不顺眼，这话语间是带着几分亲热的。 沈清欢礼貌回道：“我家小朋友看到这边热闹闹着过来，你们看，不用管我的。” “没事，孩子让她在外面自个玩，不会丢的，我们正说着这电视里的剧情呢，说起来，弟妹比那女主角还要好看，弟妹要是当初进了剧团，说不定也能当个女主角。”有媳妇打趣道。 沈清欢失笑，“我哪有这样的天分啊，长得好看的人也多了去了，在场的嫂子们就有不少好看的呢。” 这话让在场的媳妇们都高兴地笑起来。 冯炽没让缤缤待多久，把她哄走了。 因为渐渐的起了风，冯炽把缤缤背到了身后，给她披了个小被子，也没有走多远，等小家伙睡了就回去了。 回到家时，正好电视剧播完了，邻居们也告辞了。 放下缤缤后，沈清欢就去洗澡了。 洗澡房的灯比较明亮，她洗完澡拿过梳子梳着头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刚洗完澡的原因，她脸颊被热汽熏得微微泛红，眉眼带了水汽，潋滟清润，肤色凝雪，又娇又媚，她自己都看呆了。 她换上的是套睡衣，微微有些领口，能看到里面的锁骨，让她带了几丝性感。 整个人明艳得不可方物。 “清欢，洗完了吗？” 门外传来冯炽的声音。 沈清欢愣了下，心脏跳得快了几分。 她突然就领悟到了一些事。 “清欢？” 沈清欢回过神，“好了。” 她把睡衣领子整理了下，打开了浴室的门，冯炽站在门外，他这会儿还是那身军装，但领子解开了两个扣子，袖子挽着，整个人又挺拔又英气。 在她开门的那一瞬，他眸光就锁住了她，灼灼幽深，伸手扶住她肩膀，“怎么这么久？我以为你晕在了洗澡房。” 沈清欢能感受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夹着几丝侵略感和道不明的情绪。 她抓住衣角，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抬眸，“冯炽……” “嗯？” 她手搭上他手臂，冯炽眸中闪过意外，随即漫起了激荡，他手上用力，把她拉进了怀里，吻也随即落到了她脸上。 沈清欢撇开脸，他唇就亲到了她耳朵上。 她心口一跳，推了推他，“我有事问你。” 媳妇难得有这么个时候，这会儿的冯炽耐心得很，唇移开了她耳垂，视线重新落到她脸上，“问吧，想知道什么？” 沈清欢抓住他腰间的衣摆，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冯炽你对缤缤的性别感到失望吗？” 冯炽神色一敛，带了几丝严肃，“清欢，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失望？” 沈清欢想着他这些天对缤缤的照顾，他疼爱缤缤，这是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那你会把她当作继承人培养吗？” 冯炽敛起了眉头，“清欢你想说什么？她是我的后代，她不是我继承人，谁是？你是不想生了？” 沈清欢回看他，“你有打算再生个儿子吗？” 冯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欢你不用试探我，我这儿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只有缤缤我也没有遗憾，你不用担心。” “那你父母那儿呢？不会给你压力吗？” “你和冯微交好，那你应该知道我爷爷不姓冯，他改的他战友的姓，我爸和我二叔都是随我奶奶姓，我们家没有传宗接代的顽固思想，缤缤随你姓我这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冯炽眸光带着审视，“清欢我想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你要是不想生，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沈清欢避开他眸光，“对，生孩子疼死了，我不想生了。” 一般的男人都不会接受这个，周边的家庭还没看到有独生子女的。 而且，冯炽是家里独子，他妈怀第二胎的时候流产了，之后伤了身体就一直没有怀上，并不是不想要，是身体不允许。 所以，像他这样的情况，他肯定是会想多生几个孩子的。 不管是他这儿，还是他父母那儿都是。 如果她不愿意生，那他还会跟她维持这个婚姻吗？ 冯炽刚才说的试探，对，她就是试探。 他嘴上说尊重她的想法，到底有几成真？ 第一卷 第91章 是不是见色起意 “清欢你想起生缤缤时候了？还是以此逼退我？想跟我离婚？” 冯炽眼底聚起了一片冰寒，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他更倾向于后者。 许见文过来了营区。 他们也见面了，当初两人写的信，有一半在他这里。 他们是情投意合，志趣相投，而他是她走投无路的无奈之选，是强取豪夺。 沈清欢拉开他的手，他这个模样让她发怵，有种回到小时候，被他抓着教训的感觉。 如果他不在意生孩子的事，那他现在这副模样又是为什么？ 他这不是生气吗？ “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表达我自己的观点，我要睡了。” 说完她转身要进房，但被冯炽再次扯进怀。 “你真的只是在讨论生孩子？”冯炽沉色的眸子里辨不出喜怒，但压迫性极强。 沈清欢挣扎不开他的桎梏，索性喊道：“对，我就是不生了，你要生找别人生！” 冯炽气笑了，“沈清欢你大晚上的突然和我扯这些，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沈清欢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心口有些发虚，小时候她都不敢惹这样的他，别说是生气了，就是不生气，她也是有多远躲多远。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的逆根也上了来，“冯炽你告诉我，你和我结婚是不是见色起意？” 说完抿唇看他。 要不然，她想破头都想不到冯炽为什么会和她结婚。 沈秀秀说的冲喜绝对不是。 她长得好看，她自己是知道的，她被沈奶奶从小夸到大，说她就像是菩萨身边的金童投胎。 上学那会儿，很多男同学偷偷给她写信，但她那会儿的心思还在许见文那里，没有回应过。 她现在结了婚，记忆里有和冯炽同房过。 她能感受到，男人对女人是有那种渴求的。 那长得好看，这渴求会变得更多。 所以，冯炽就是对她见色起意。 多优秀的男人，对女人这方面也不能免俗！ 冯炽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变得淡定得意的女人，再次被气笑。 “沈清欢你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我们结婚，我再说一遍，是你主动找的我，你在知青点过不下去，体力不够做不好农活，工分挣不到，吃的是玉米碴子这些粗粮，还被人排挤、骚扰，你受不住。” “你过来找我，因为你只认识我，我也够家属随军的条件，我是你逃离火坑的唯一选择。” “清欢，这些事过去了，我现在也不想强调谁先主动，谁算计谁，我们既然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把孩子抚养长大。”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沈清欢还是坚持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现在没有完全恢复所有的记忆，有些疑惑不解，她心里不踏实，非常没有安全感。 冯炽说是她主动，因为她吃不了苦，所以选择嫁人逃避。 好，这个她信，她虽然不得沈母喜欢，但从小到大确实是没怎么做过家务，没饿过肚子。 因为沈奶奶非常的宠她，把她养成了颇为娇纵的性格。 吃不了苦找冯炽，这个真有可能。 “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不帮你谁帮你？”冯炽叹了口气，“你来了几次营区找我，领导特意叫了我去问话，问是不是我对象，让我注意影响。” “这样的情况，我不和你结婚，那要怎么收场？” 沈清欢怔了怔，抬头看他，他也正向她看来，他眉眼深邃，神色认真，让人也就起不了怀疑。 “那我在生产队那会儿，你有让李队长故意为难我吗？” 李嫂子说的那话，不可能是无中生有吧？ 毕竟她们之间无冤无仇的。 冯炽握过她手，“我和战士们因救灾修路确实在红星生产队那边扎过营，和李队长说过话，除了救灾的事，确实有提过你。” 沈清欢等着他的下文，也没发现自己这会儿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我们相识一场，你和冯微要好，你在我这里，也跟自家妹妹差不多。”冯炽接着道，“我让李队长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循序渐进，怎么？有人跟你说，我让李队长为难你了吗？” 沈清欢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当时你和李队长说过话之后，他给我分配的任务就重了很多。” “清欢，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为难你？” “因为你讨厌我？”沈清欢眨了下眼，小时候的种种，都表明他讨厌她，他觉得她带坏了冯微。 冯炽收紧了环住她腰的力道，“我讨厌你还管你学习？让你把成绩从第十名提到第二名，你见过这样的人？” 沈清欢摇了摇头。 “但，你为什么惩罚我比惩罚冯微重？” “因为你没悔改之心。” “哪有，明明就是你……唔……”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口腔间全是冯炽气息。 他吻恢复了平常的霸道强势。 她推他，完全推不动。 渐渐的，她被带得有些沉浸其中。 少女时期，对爱情是有憧憬的，也幻想过，夫妻之间的接吻。 想着，那肯定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男方温柔深情，对待女方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一样。 但到了冯炽这儿，完全不是。 他就像是攻城掠池的战士一样，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在他手从腰间探进，并延伸上来，沈清欢的大脑才清醒了下，“不要，我说了我不要再生……” 是不是喜欢她，也能从生孩子这儿看出来。 冯炽没有因为她的出声而有所停止，他亲至她脸颊低声道：“没关系有避孕套……” 第一卷 第92章 是她勾引的，还勾成功了 沈清欢最后还是把人推开了。 但在这儿之前，她还是被冯炽占了大便宜。 冯炽之后去了洗澡，沈清欢回了客房睡觉。 然后好半天都睡不着。 她身上盖的是十二斤重大棉被，身下垫的是毛毯，还没到烧煤取暖的时候，所以她睡得有些冷。 可能是刚躺下没多久的原因。 她不由就想到了和冯炽睡的昨晚，就没感觉冷。 她在想什么啊？ 她真的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过来勾引冯炽吗？ 然后，神奇的是，她还勾成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的，又开始了做梦。 在梦中，她被流氓追，那流氓非常像在生产队时的二赖子。 二赖子是生产队里有名的懒汉，贫下中农的成分，为人特别的嚣张，对女知青们垂涎欲滴。 每天都在找机会，看有没有落单的女知青。 而梦中的她就落单了，那二赖子咧着发黄的牙齿，流着口水扑上来。 沈清欢被吓醒了。 醒来后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赶紧把灯开了。 心跳还没有平复，她在生产队时，也真的被那二赖子骚扰过。 虽然没有被他占到便宜，但对她落下了心理阴影。 也是那次之后，她心里滋生了强烈的离开生产队的想法。 她想过偷药，吃了休病假回城，也想过找个人结婚…… 结婚？ 后面她没有记忆了。 这个结婚对象她想到了冯炽是不是？ 在生产队那个环境里，她真没有找到有好的结婚对象，她不可能找村里人的，因为和村里人结婚那就一辈子留在农村了，而且也摆脱不了干活的命运。 那同是知青的男同志也不是好的结婚对象，毕竟和男知青结婚了，那也是知青。 像冯炽说的那样，她的选择也只有他了。 正好他的驻地离生产队不远，她能够着的也只有他。 连小时候的阴影也顾不上了，抓住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二天，冯炽早早回了营，沈清欢起来没有看到他人。 小芳跟她说：“冯营长没来及做早餐，有战士过来找他，他让我帮忙做一下早餐。” 沈清欢看到桌上放着的烙饼，还有鸡蛋羹，两样的做法都和冯炽平常做的不一样。 那就是小芳做的了。 沈清欢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下次可以等我起来做。” 这样的话，那冯炽不是没有吃早餐就去上班了？ 冯炽中午也没有回来，说是外出了，不在营里。 沈清欢和小芳一块吃的午饭，小芳吃到一半想起什么，赶紧起来在抽屉里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她，“清欢姐，这是你的信，有个嫂子去通讯室帮忙拿过来的。” 沈清欢接了过来，看着寄信人那一栏，上面写着夏虹。 她手顿了顿，这信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夏虹也就是沈母，她的养母。 她下乡不是自己报名的。 当时只要在校上学，初中以上的，没能安排到工作的，都要下乡。 一家里至少要有一个报名。 她当时还是主任的女儿，要是不想下乡还是有办法的，给她安排个工作也不是很难的事。 但她偏偏被报名了。 这个报名的人就是沈秀秀，她知道后气得不行，去找沈秀秀理论，但沈母全程护着沈秀秀，还说她娇生惯养理应下乡锻炼一下。 当时最疼她的沈奶奶已经去世，沈父又不管家里的事，她只能哭着下乡了。 别的家里有孩子下乡的，都会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生怕他在有农村冷着饿着。 但在夏虹这里，都不让她多拿，她只拿了三套衣服，一床被子，一个水壶，钱是她自己平常攒的，和沈奶奶给她留的百来块，夏虹没有给她一分。 她的百来块在临走前还不见了大半，她怀疑是沈秀秀偷的，但夏虹却骂她心胸狭窄，没有容人量，就会欺负沈秀秀。 她气得狠了，当时就和夏虹吵了起来。 夏虹就说了狠话，说以后没有她这个女儿。 等她下了乡，夏虹马上给她写了封信，说她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她和沈秀秀在出生的时候抱错了，现在各归其位，告诫她以后不要厚着脸皮凑上来，不要再联系了。 沈清欢那才反应过来，原来夏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但一直没有说，等她成功下乡了才戳穿。 因为早说了，她换回农村户口就不用下乡了。 想通之后，她哭了很久，心里跟刀割一样，她不是夏虹的亲生女儿，但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她对自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她试着给夏虹写信，但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点儿回应。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不是沈家亲生女儿的这个事实。 现在却是破天荒收到了夏虹的信。 沈清欢一时之间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顾不上吃饭，把信拿了出来。 字迹是夏虹的字迹。 夏虹一上来就问她，是不是和冯炽结婚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逼得冯炽跟她结婚了。 那一个个字，都夹着严厉和不满。 就像她本人出现在沈清欢面前一样。 信并不长，最后，让她回一趟安城，夏虹说她身体不好，想见一见她。 “清欢姐？” 小芳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清欢回过神，“怎么了？” 小芳指了指她袖子，“袖子快碰到菜上了，清欢姐是不是有啥事？” 沈清欢抬了抬手把信收了回来，“没事，吃饭吧。” 夏虹怎么会写这样的信呢？ 之前她可是让自己不要再凑过去的。 是因为生病了，这心软了吗？ 信上没有说是什么病。 还有，这生病如果严重的话，一般都是发电报。 现在写信的话，是不是不太严重？ 下午沈清欢绕到了研究所宿舍那儿，打算找一下沈秀秀。 却是等到了许见文。 许见文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快步走过来，“清欢你是过来找我吗？” 沈清欢摇头，“我过来找沈秀秀，她在吗？” 许见文眼中的欣喜暗了下来，但还是带着期盼地看着她，“清欢，我知道，我们现在都各有家庭，不适宜跟以前那样随意说话，但是清欢，有个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答案。”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声，但还是紧紧看着她，“清欢，你后来怎么没有回我信了？” 沈清欢一愣，“什么时候的信？” 不是他先不回她信的吗？ 她和他统共也没有写几封信，这个信的时间还是挺清晰的。 第一卷 第93章 谁截的信 许见文看着她认真道：“就是你给我寄了松子糖后，我给你回的信。” 三年后的沈清欢，更加的耀眼，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娇媚。 她随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 许见文控制不住的心生悸动，比三年前更加的强烈。 她给他寄来松子糖后，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在信里给她表白了。 但这个信寄出去后，她一直没有回信。 他想着这信是不是半途丢了，或者她忘了看，所以他又寄了几封过去。 但后面的几封依然没有回信。 他就明白了，她这是拒绝了。 他伤心了一阵，但没有放弃，打算回去当面问问她，毕竟在信上有些感情也很难表达。 可等他回去后，她却下乡了。 一转眼过了三年，她却嫁给了冯炽，而他也无奈地娶沈秀秀。 “我没有收到你回信。”沈清欢回道。 许见文一下愣住了，“你说什么？” 沈清欢道：“我说我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我在你寄松子糖后，一共寄了三封信，你都没有收到吗？” 沈清欢摇头，“没有。” “不可能。”许见文认真去看她的神色，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又怎么会三封信都没有收到呢？ 难道是为了让他面子好看，不忍直接拒绝他，所以才故意说没有收到的？ 他不由又是一声苦笑，“清欢你不用为了照念我的感受……到底是我们没有缘分，我们现在都有各自成家，再说那些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秀秀她不在家，等她回去我会跟她说的，或者你转达给我也行。” 沈清欢意外地看着他，“那信的内容写的是什么？这三封分别是什么时间写的？” 听他的意思，他是在信中表白了吗？ 许见文把这三封信寄出去的时间说了。 沈清欢摇了摇头，“这个时间我确实还在大院，但我也确实没有收到这些信。”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你在信中写了什么？” 她还想到了苏安的话，他说，冯炽和那郝峰交好，还交代过他，关于她的信。 不会是冯炽做了手脚吧？ 但是，在那会儿冯炽又怎么知道她和许见文写信？ 而且那会儿的冯炽和她又没有处对象，连丁点喜欢她都没有感受出来，他怎么会截她信？ 如果说是沈秀秀截的，她还相信一点。 许见文看她这个模样，满嘴的苦涩，“清欢，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不知道能不能当你对象。” 沈清欢猛地抬眸，他真向她表白了。 这会儿许见文穿着研究所的工服，深蓝色的色系，干净的脸庞，犹带着几丝少年的风采。 “清欢你真的没有收到信？”许见文眼里燃起了希冀。 沈清欢摇了摇头。 正说着，突然响起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见文哥沈清欢你们在做什么？” 沈清欢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沈秀秀了，转过头果然看到她冲过来，像是护犊子一样挡在许见文面前。 一副怕她抢了许见文的模样。 沈清欢感到好笑之极，刚才还因为许见文那个表白信心情有些复杂，这会儿就完全消散了。 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许见文能和沈秀秀这样的人结婚，说明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这会儿都有些庆幸，这个表白信没有送到她手上。 以她当时对许见文的好感，她是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她真和许见文处上了对象，那么现在当后妈的就是她。 许见文皱了皱眉头，“我们能做什么？清欢过来找你的。” 沈秀秀瞪着沈清欢，“她能找我什么事？还不是找的借口。沈清欢你不是说看不上见文哥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清欢看着沈秀秀这个精神劲儿，就放心道：“还以为你妈真有事呢，看你这样，有事也是小事。” 沈秀秀一愣，赶紧道：“你说什么？什么我妈有事？” 沈清欢把信拿了出来，“你妈给我写信说，她现在身体不适，让我回去看她，不知道你这个亲生女儿有没有收到信。” 许见文道：“前两天家里发电报过来，没有提到夏阿姨身体不适啊。” 沈秀秀抢在沈清欢开口前道：“我妈一向都是不会随便跟人说自己身体状况，沈清欢既然妈叫到你，你就回去见一下她吧，毕竟你两年多没有回去了，也没给她写过信。” “你不回去？”沈清欢看着她问道。 沈秀秀道：“我这边要照顾小旭，等晚些见文哥休假我们再一起回去。怎么沈清欢？我妈养了你二十年，现在她生病，你都不愿意回去看她一眼？” 沈清欢对她这样的神色非常的怀疑。 沈秀秀在她面前一向爱表现，表现听话懂事，表示贴心，夏虹要是真有些什么，沈秀秀肯定会表现得比谁都孝顺。 现在竟然连回都不回？难道男人比亲妈还重要？ 许见文和沈秀秀道：“你和清欢一起回去吧，小旭我放托儿所就行。” “不行。”沈秀秀下意识地就回道，喊完后发现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她就改口道：“我是说，小旭这肠胃炎刚好，放托儿所我哪里放心，而且妈在信中说了，她想让沈清欢回去，她太长时间没有见她了，我是刚从安城过来的，妈怕还不是很想我。” 沈清欢看着沈秀秀，觉得她有些怪，她也没说去还是不去，只道：“沈秀秀没想到你以前的孝顺都是装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 沈秀秀看着她背影咬了咬唇。 沈清欢在下午下班后，去了趟话务室。 给冯家那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保姆红姐，沈清欢就让她帮忙打听一下夏虹是不是病了。 红姐答应了，沈清欢和她约好明天再打电话就挂了线。 如果病得严重，她会回去一趟，怎么说她也养了自己这么多年。 如果是小病，那她就不回去了。 第一卷 第94章 孝道绑架 只是沈清欢没有想到，沈秀秀因为她回不回去的事给她传了整个家属院都是。 甚至还惊动了梁嫂子，梁嫂子在她放学后还过了来找她。 “清欢，听说你养母病了，托了人写了信过来，也发了电报，让你回去一趟，你这边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家属院每天都能收到很多信，肯定不仅她一个收到亲属生病的信，其他人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回去，那梁嫂子怎么不去劝？ 光过来劝她了？ 这真是奇怪了。 沈清欢道：“嫂子，是沈秀秀找你的吗？” 梁嫂子承认道：“是她找的我，现在你和她抱错的事全家属院都知道了，本来你自己的家事，我是不会多嘴的。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家又爱讨论这样的事。老谭同志怕影响到冯炽，就让我过来问问你。” 梁嫂子口中的老谭同志是谭政委。 沈清欢有些明白了，她这个抱错的事例真的是非常的猎奇，让大家都津津乐道。 而且她又是假千金，占了沈家太多便宜的假千金，现在养母生病想让她回去，她却不回去，大家就纷纷代入养母的角色去，觉得她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华国一向重孝道，她以前的私奔，在孝道面前都不算什么。 然后这些议论大了，就会影响到冯炽，所以梁嫂子过来劝她。 沈清欢道：“嫂子，我打了电话回去，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如果真的病得严重我会回去的。” 梁嫂子有些惊讶，“不是发了电报吗？这事还有假？” 沈清欢和她道：“我们这儿的情况有些复杂，也不确定这电报是不是我养母发的。” 梁嫂子看了她一眼，“弟妹，这个事你和冯炽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 梁嫂子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 晚上冯炽没有回来。 他中午那会儿有让人回来带话说是外出了。 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看到他人影。 她把缤缤交给小芳就去了医院上课。 她不知道，沈秀秀继续发力，把她白眼狼的行为大传特传。 甚至还跑到了冯炽面前来传。 冯炽刚从外面回来就碰到了沈秀秀。 他眼风也没有给她一个，径自走了过去。 沈秀秀追上去，“冯大哥。” 她连喊了好几声才把冯炽喊住，刚追得她直喘气，但她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说了出来，“冯大哥你劝劝清欢好不好？我妈生病了，她想见一见清欢，但是清欢她、她不愿意回去见我妈一面……”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又是在大路上，有好些人停下了脚步。 沈清欢不愿意回去看生病的养母，这事很多媳妇都知道了。 现在看到沈秀秀跑到了冯炽面前来，就为了生母能看一眼养女，不禁让人感到动容。 冯炽扫眼过去，“你妈得什么病？” 沈秀秀咬了咬唇，这个冯炽怎么回事？连岳母都不会叫了吗？ 就算现在沈家不认沈清欢，但怎么说也养了她二十年，这是对待妻子养母的态度吗？ 还是因为他不待见沈清欢，所以连带着和沈清欢有关系的人都不待见？ 想到这里，沈秀秀心情马上好了起来。 “我妈是胃病，看了好些天都没看好。”沈秀秀说到这里抹起了眼泪，“我过来的时候她就说有些不舒服了，怕是现在变得严重了，她想见一见清欢，已经快有三年都没有见她了，清欢结婚生子都没有跟她说……” 这话让看热闹的人都惊讶起来，还有人甚至议论起来，“天，这结婚生孩子都没有跟养母说一声，怎么有人这么没良心。” “是啊，怎么说也养了二十年，还养得这么好，她也真是狠得下心来。” 冯炽眸光冷沉，“你对胡家尽到这样的道义再来要求清欢。” 沈秀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冯炽竟然对沈清欢这样的白眼狼行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向着她说话！ 沈清欢放学回家时也听到了沈秀秀找冯炽的事。 冯炽没怎么搭理沈秀秀。 但他有没有把沈秀秀的话听进去，她就不知道了。 之前，他有提过，不用在意沈家，以后他和缤缤才是她的家人。 但是，那是在沈家对她无情的情况下，现在夏虹给她写了信。 不知道冯炽会不会还是当初的想法。 她回到家时没有看到冯炽。 吃过饭，包玉那儿说是蒸了桂花酿，说让她过去尝尝。 沈清欢刚来到包玉家门前，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有媳妇往那个喧哗的地方跑去，不知道谁说，有人吵架了。 包玉从家里走了出来，问着沈清欢，“弟妹发生了啥事？” 沈清欢摇头，“我也不知道。” 包玉正想找人问，突然有个媳妇跑过来，跟她道：“嫂子你快过去看看，孙连长家的弟妹吵架爬到了屋顶，你去劝劝她，我们不会说话，越说她越激动。” 包玉赶紧点头，把沈清欢也叫上，“弟妹你也过来看看，多个人多个法子。” 沈清欢也跟过去了，孩子让小芳帮忙看着，小芳晚上这边吃饭了，还没有回去。 到了那孙连长家，果然看到一个媳妇站在屋顶上哭闹着，那个孙连长不在。 孙连长媳妇张燕跟大伙哭诉，家里的钱都被孙连长借人了，借的还是他犯了事的表弟，没有跟她商量一句。 她情绪比较激动，大家纷纷劝，都没有劝得她下来。 有人去找孙连长回来，有人去拿梯子。 包玉提议拿张棉被出来，以防张燕跳下来。 棉被很快拿出来了，包玉喊沈清欢过来一起拉着被角，沈清欢脚步刚一动，她就被人拉住了。 她回去头一看，竟然是冯炽。 他眉眼严肃，“你先回去。” 沈清欢愣了下，他这话跟之前在医院说的一样，就是让她先走，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她抬头看了下，已经有战士过来帮忙了。 她正要说话，冯炽突然神色一变，抱过她躲了一下，然后一声“啪”，瓦片摔到地上。 是张燕情绪失控，在屋顶扔瓦片下来。 沈清欢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冯炽抱着走出了人群。 不知道谁哎哟了声。 沈清欢脸一红，要从冯炽怀里出来。 冯炽直到完全安全才把她放开。 “以后这样的热闹少凑。” 第一卷 第95章 以牙还牙 沈清欢张了张嘴要解释，冯炽不由分说地牵过她往家里走。 自从昨晚的交谈之后，沈清欢再面对他是有些尴尬的。 特别是知道自己很大可能算计了他之后，这心虚之情悄然而起。 她到家后，冯炽才回那孙连长家帮忙。 沈清欢带回缤缤，让小芳下班了，给她拿了几个上次赶集买的梨子回去。 缤缤比起其他小朋友，她的玩具算多的了，但沈清欢觉得还是不够多，倒也不是舍不得买，而是市面上的玩具样式也并不多，所以她都是自己琢磨着给缤缤做。 她找了些纸卡出来，给缤缤做些颜色鲜亮的卡片，顺便能认认颜色。 正弄着，门外传来包玉的声音，“弟妹，你这炉子是不是要加煤了？” 沈清欢走了出去，看了看炉子，里面的煤确实是快灭了，她赶紧提起锅，加了一个蜂窝煤进去。 然后问了下包玉孙连长家的情况。 “已经散了，不过那张燕摔下来受了点伤，去了医院。” 包玉嫂子看了沈清欢一眼，又是说道：“你家冯营长被政委叫走了。” 沈清欢感觉包玉嫂子在提醒自己什么，就问道：“嫂子知道是什么事吗？” 冯炽都已经下班了，有事在营区也应该说了，现在又叫了去，怕是生活上的事吧。 果然，包玉提醒道：“怕是因为家属院传你不回去看养母的事。” 说完又是看了沈清欢一眼，也是劝导的语气，“如果真是比较严重，你看还是回去一趟好一点，庆城离安城也不算远，反正现在缤缤有小芳帮忙看着。” 沈清欢知道包玉是好心，毕竟这会儿的风气都这样。 她在这之前是打算不回去的，但现在好像连累到冯炽了。 冯炽晚上回来比较晚，沈清欢已经和女儿睡下了，第二天也没有见到他人，想跟她说一下夏虹的事都找不到人。 中午从医院回来，去了话务室给红姐打电话。 红姐那边回了信，“小沈，你妈那边没有听说住院，我上你家看了看，你妈看到我，倒是说头疼胃疼。” 沈清欢问了下她冯家人身体情况，毕竟这电话都打了，问候一声也是顺嘴的事。 红姐就提到冯微骑自行车上班时，为了躲避一辆失控的货车，连人带车摔下了台阶，把腿摔断了。 今天冯老太太都没在家，去了医院看望冯微。 沈清欢前几天给冯微寄了信，估计还没送到冯微手上。 这通电话不打都不知道她的情况呢。 挂了电话，回到家，碰到个战士，战士给她带话，说冯炽外出演练，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战士走了之后，沈清欢感觉有些头大。 冯微受伤了，她想回安城看一下，顺便看一下夏虹。 但是，缤缤怎么办？ 下午沈清欢还是回了医院上课，然后有同学问起她身世的事。 现在她的身世还传到医院这儿来了。 这传播力度真够强的。 谁这么积极把她的身世昭告天下，除了沈秀秀也没谁了。 既然沈秀秀这么爱显摆，那自己就助她一臂之力。 * 家属院里的流言许见文也听到了。 主要是上司特意问了下他，问他是不是得请假回安城一趟，但上司这儿又表示，产品到了检验的关键阶段，他并不能离开。 又提议到，他家里有事可以让他媳妇代为处理，孩子没人带的话，可以放到他家，他媳妇帮忙看着。 许见文其实也知道所里这会儿比较忙，他又是刚过来，前几天还因为食物中毒的事，在医院耽搁了两天。 要不是这样，他真的想请个假，和沈秀秀还有沈清欢一道回安城。 沈清欢虽然不是沈家亲生的，但是从小养大，那跟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清欢对沈家肯定也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养母生病，她不知道多着急。 冯炽那么忙，肯定不会陪她回去的，那么，他这里要是能请假的话，肯定会给到清欢安全感的，还有，他顺便回安城查一下那三封信是怎么回事。 那三封信实在是蹊跷。 自从和沈清欢对完话之后，他当晚就失眠了，以至于第二天回所，也弄错了一个数据，受了教授的批评。 这会儿，教授这样强调，他想要请假的话就咽了下去。 许见文当天回到家就和沈秀秀道：“你妈生病，你回去一趟吧。” 沈秀秀顿时就道：“小旭怎么办？他这病还没有完全好，不行，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在许见文面前，她得是一个好母亲的形象。 “我已经和霍教授说好了，你回去就把小旭放到他家，让嫂子帮忙照看。” “不行，我不放心。” 许见文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秀秀，我怎么感觉你不想回去？” 沈秀秀眸光微闪，她矢口否认，“不是见文哥，我真的不放心小旭，他这肠胃炎还没有完全好，这吃的方面得很注意，在嫂子那儿，虽然也很不错，但始终是我们家的孩子，对待他肯定不如自己家孩子那么上心的。” “我妈也让我不用回去，她主要想见沈清欢，毕竟沈清欢下乡几年了都没有回安城看她。” 许见文看她这样说多少有些感动，小旭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却对他这么上心。 不过他还是坚持让她回安城一趟，他道：“清欢也回去，你可以和她一起，这路上也有个照应。” 沈秀秀神色微变，看着他，“见文哥你这是担心我妈，还是担心沈清欢自己一个人回去没有照应？” 昨天沈清欢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弄得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跟她说话也非常的敷衍。 沈清欢那个不要脸的，都有冯炽了，还惦记着见文哥。 许见文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应该的吗？她不管怎么说也是跟你一块长大，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你们也有点姐妹情不是？小旭你不用担心，我下班回来给他做饭，不会饿着他的，我已经托人帮你们买好火车票了。” 沈秀秀咬了咬唇。 她打算到出发那天就装病，但没想到，在出发的前一天她就收到了两哥嫂的电报。 电报内容是夏虹生病让她回安城。 她愣了愣，不是说装病吗？ 现在怎么弄两个哥哥那儿都知道了？ 难道是真病了？ 沈家没有装电话，沈秀秀打不了电话回去。 但很快，家属院又有了新的流言，这下，她不回去都不行了。 这新的流言是夏虹病得快死了，想临死前见见亲生女儿和养女儿。 为了见亲生女儿，她的两个儿子都给沈秀秀发了电报。 这电报内容大伙也传开了。 沈秀秀没有办法，只好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回一趟安城。 第一卷 第96章 一视同仁 在家里装病的夏虹，看到远在外省工作的大儿子和邻市工作的二儿子突然回来了，她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他们这是单位休假回来。 不过很快又觉得不对，休假的话怎么两人一起休，连媳妇孩子都一块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妈不是你让我们回来的吗？” 这一问，他们原来是收到了她的电报，说她病重，让他们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 “妈不是说你病得起不来身吗？你怎么连医院都没有去？”沈清康脸色有些发黑，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这个所谓病重的母亲，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哪里是病重的模样，就是普通感冒的迹象都没有。 夏虹黑着脸，“我没有给你们拍电报。” 沈清康手上还有那电报呢，上面写着：母病重，速归。 发报人是庆城的沈清欢。 夏虹脸色也很难看，她捶着身下的椅子，气得嘴都快歪了，“是那个死蹄子胡说的，她巴不得我病重呢，我让她回来看一下我，她倒好，给你们发电报，咒我病重，我就说这是个白眼狼，不是亲生就是不是亲生，养多少年都养不熟！” 老二沈清乐却是问道：“听说清欢和冯部长的独子结婚了？” 夏虹哼了声，“还不是她使了手段，让那冯炽不得不娶她，要是我在庆城，绝对不允许她这样做，真是丢尽了我们沈家的脸。” 沈清乐讶然地看着她，“妈，你不是说她不再是我们沈家人，以后都不让她进我们家门，怎么又丢我们沈家脸了？” 他当时和大哥就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小时候不也和沈秀秀一起养了，现在都养这么大了，把她嫁出去，别说嫁多高门庭，就算嫁个门当户对的，也很好啊，多一门亲戚也多条路。 但母亲非要把人弄下乡，还和她断绝关系。 夏虹噎了噎，没好气道：“别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具体情况，她做了那样不要脸的事，外人提起来，还不是觉得我没有教好她，现在她还撒谎让你们回来，她怎么能这么过分！” “你们也是的，怎么就听她的话，让你们回来就回来，这回来一趟，工作不耽误了吗？你们赶紧回去吧，好好说领导说一下，我这边没事，是有人传错话了。” 沈清康奇怪地问：“妈，你叫清欢叫回来做什么？” 沈清乐也是一脸的疑问，“是啊，你不是不待见她吗？叫她回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她帮忙？” 沈清康接着道：“既然我们回来了，妈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突然被叫什么，却什么事都没有，哥俩心情也不太好。 但不回来也回来了，得问个清楚。 毕竟沈清欢现在不是以前的沈清欢，她现在和冯部长家的独子结婚了。 夏虹摆了摆手，“没啥事，你们住一晚就走吧。” 沈清康严肃着脸，“妈，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好好的，她怎么给我们发那样的电报，你是跟她说你病重的是不是？但你并没有病，你这是装病，想骗她回来，你骗她回来做什么？” 沈清乐出来参加工作也是比较长时间了，脑子再怎么单纯，也想到这事不简单。 “妈，你跟我们说说，清欢她现在是冯家的儿媳妇，你要是还和以前一样，怕是不妥。” 夏虹被两个儿子质问，这两个儿子话里话外都向着沈清欢那蹄子，把她气得够呛，但如果直接说，她肯定得不到支持，可不说出个合理的理由出来，两个儿子又不会善罢甘休。 她只好缓了下语气，“还不是你们爸，说想见一见她，我之前和那死蹄子说了那样的话，怕她不理我，我只好说我生病了，让她回来见我一面。可没想到这死蹄子还通知了你们。” 一想到这个，夏晓就气得胸口痛。 两个儿子都是在正式单位上班，这请假不是随便能请的，请的天数多得扣奖金，还有影响评级，还有回来一趟，拖家带口的，这花费就是一大笔。 * 沈清欢是故意的。 夏虹的病是小病，叫她回去肯定不是让她单纯看病那么简单。 估计是有什么事想求她。 但夏虹这人又好面子，特别是她这个假女儿面前，她拉不下那个脸，就编了生病这么一个借口出来。 既然这样，沈清欢就觉得她得一视同仁，她的亲生女儿沈秀秀，两个亲生儿子都得回去。 缤缤托给了胜英带着，小芳过去帮忙。 沈清欢再跟医院那边请了个假，她打算回一趟安城。 因为冯炽还没有回来，她托了人给他带话。 火车票和沈秀秀买在了同一班车次，挨着的位置。 回去之前，沈清欢和冯家通了电话。 冯奶奶给她安排人到火车站接她。 甚至还找人过来庆城接她的，不过她拒绝了，因为这样一来，时间太久了，也比较麻烦。 在火车上，沈清欢和沈秀秀坐在了一块。 她观察到沈秀秀没一点儿对夏虹病情的关心，她因为这趟回安城，甚至怨气很大。 沈清欢拿话试探她，不过沈秀秀比较警惕，都没有中套。 庆城到安城，一天时间就到了。 沈清欢一下火车就看到冯奶奶派过来的人，因为那同志手上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沈清欢。 “沈清欢你还叫了人过来接？”沈秀秀脸色有些不好看。 第一卷 第97章 对比 过来接沈清欢的是冯爷爷的警卫员，叫小陈的，他看到沈清欢后就过来帮忙拿东西。 他还开了辆轿车过来，沈秀秀看着就愣住了。 然后疯狂的嫉妒。 沈清欢不是算计冯炽才进冯家门的吗？这冯家怎么对她这么重视？ 难道冯家还不知道她算计的事？ 沈秀秀回来之前有拍电报到安城，让人到火车站接她的。 她想在沈清欢面前，显摆一下夏虹对她的宠爱，好刺激沈清欢。 没想到她这儿还没找到接她的人，而沈清欢就有人接了。 沈清欢也没有想到冯奶奶这边还给她安排车子，火车站回机关大院得半个小时这样。 沈秀秀没找到接她的人跟着沈清欢出了候车厅，看到那警卫员给沈清欢拉开车门，边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脚，她脸色更加的难看。 她上前一步，“沈清欢！” 沈清欢回了下头，“怎么？接你的人还没来吗？哎呀，我还以为你多受重视呢，原来不过如此。” 沈秀秀的脸一下变得扭曲。 沈清欢还不放过她，继续道：“对了，你是不是想搭我们的车？抱歉了，我不习惯和心思不正的人坐一块。” 说完就把车门关上，让小陈同志开车。 沈秀秀气得脸都绿了，她跺着脚，感觉周围看自己的人都是嘲笑她的人！ 等到沈清乐过来接她时，她忍不住发了一通脾气。 沈清乐和这个亲妹妹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没什么感情，过来接她，还要看她的黑脸，顿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 沈秀秀一回到家就冲夏虹告状，“太过分了！妈你知道沈清欢她有多过分，我差点回不来见你了！” 以往每次告状，夏虹都会给她教训沈清欢。 就算现在沈清欢结婚了，夏虹也有办法收拾沈清欢。 但这次，旁边多了个沈清乐，他的重点还歪了，“你是说，冯家派了警卫员去接清欢？” 沈秀秀听不得沈清乐这样的语气，没好气地道：“二哥，那是因为冯家不知道沈清欢是算计冯炽才结婚的，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让冯炽跟她离婚。” 夏虹也认同沈秀秀的话，她一直不喜欢沈清欢，那沈清欢从小就惯会撒娇卖痴，心眼子多，哄得老婆子疼得什么似的，就连丈夫也对她比两个儿子要和颜悦色。 沈清欢就是从小到大都很有心机，她吃不了苦，不愿意当知青，所以就盯上了冯炽，给冯炽下了圈套，逼得冯炽娶了她。 她现在一跃成为了冯部长的儿媳妇，别说是比沈秀秀了，就算是比书记的女儿都要嫁得好。 夏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沈清欢从小抢沈秀秀的东西就算了，现在在这婚事上也压了沈秀秀一头。 “冯家一向清正做事有原则，肯定也不想儿媳妇是这样来的，我得找个时间，过去跟冯家人道个歉，是我没有教好她。” 沈清乐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妈你在说什么？你去说了，那清欢在冯家怎么自处？这不是让冯家对她有意见吗？” 这样子对沈家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让沈清欢记恨自己家吗？ 沈清乐的媳妇也觉得自家婆婆是个傻哗，有这样好婚事，她不跟沈清欢修复感情就算了，还要去拆人家的台，真以为沈清欢是泥人，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给丈夫使眼色，让他一定要把人劝住。 夏虹被儿子反驳反应老大，“我不说，冯家就不知道了？与其别人去说，还不如我自己去，她做了那样的事，就应该好好反省，给冯家下跪认错，要不然别人觉得我们家没有家教。” * 沈清欢由小陈先送她到医院。 是的，冯微还在医院住院。 见到人的时候沈清欢眼圈都红了，冯微整个脚都打着石膏，那个样子老惨了。 冯微忙道：“哎哎你干嘛啊，我腿还在呢，医生说我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真是受不了，这一天天的，屁股都要躺平了。” 看到她这个精神气，沈清欢这心才放下一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冯微是小腿骨折，其他几处地方擦伤，问题不大，再住个五六天就能出院了。 而冯微这人性格乐观，除了觉得天天在医院躺着无聊，其他就没什么了。 她还觉得，捡回一条命，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冯微都不谈自己的事，对着沈清欢是好一阵的狂轰滥炸询问。 “清欢，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嫁我哥啊？” “清欢，你能忍受我哥这样的，还有什么大事成不了？实在是太佩服了。” “清欢，我真的有些不忍心打听你的婚后生活，不过又实在是好奇，你这婚后还好吗？那个，我哥没有再罚你站吧？” 沈清欢都要被她问郁闷了，小时候的伤心事那是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你哥现在成熟了，对我挺好的。” 冯微却是不信，“清欢我觉得成熟的是你，你看你都会报喜不报忧了。” 沈清欢：“……” * 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冯家。 家里只有冯老太太和红姐在家。 沈清欢小时候来过挺多回冯炽家，但都是匆匆停留一会儿就离开，主要是冯微拉她过来的，但她又怕见到冯炽，趁他回来前就赶紧走。 现在变了身份进来，沈清欢都有些恍惚。 红姐做好晚饭了，出来问老太太可以开饭没。 老太太对沈清欢道：“清欢你把东西放进房间就出来吃饭吧，我记得冯微提过你喜欢吃鱼，今天阿红做了片鱼。” 沈清欢把给冯家人带的庆城特产拿了出来，然后问：“奶奶，不知道我住哪个房间？” 红姐在旁边笑道：“肯定是冯炽的房间啊，你们都结婚了，不住他房间住哪个房间？” 老太太就道：“阿红你带她去，他们结婚没回来，哪知道冯炽房间是哪个。” 沈清欢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冯炽的房间有没有改动，是不是还是小时候的一样。 把换洗的衣服放进了冯炽房间，冯炽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齐，风格也比较简单，她发现这床和衣柜都是新的，上面还贴了喜字。 这喜字不是现在贴的，看着是两三年前。 她和冯炽结婚生子后，好像还没回过安城，要不然夏虹沈秀秀不会不知道她和冯炽结婚的事。 没想到她和冯炽没有回安城结婚，冯家也给他们布置了婚房。 这样受重视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动容。 虽然这主要是对冯炽，但她也沾光了。 沈清欢再出来客厅时，看到了沈清乐和沈秀秀。 第一卷 第98章 维护 沈清乐和沈秀秀正跟冯老太太说着话，沈秀秀说着夏虹身体不适，想要见沈清欢，希望沈清欢等下过去见一见她。 沈秀秀对于冯家是有着深刻记忆的，她小时候跟沈清欢来过，那时候惊叹过这就是领导的家，三层带院子的房子，电视冰箱什么都有，桌椅也是特别的讲究，摆放中还透着股贵气。 这会儿再过来，心情非常的复杂，毕竟她的死对头嫁进了这样的家庭来。 夏虹在家等了一天都没有看到沈清欢过来，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忍不住让沈清乐去冯家叫人。 沈秀秀也是忍不住跟了过来。 沈清欢讽刺她的话还犹在耳边呢，她就过来看看，她在冯家人面前是不是也这么狂，要是冯家人知道她是算计冯炽才结婚的，还能不能狂得起来。 看到沈清欢出来，沈秀秀抬了下头，沈清欢脱了外面的呢子外套，只简单的穿了件白色绒衣，穿着棉拖鞋从楼上下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不禁咬了咬牙。 沈清乐也朝沈清欢看了眼，他也是晃了下神，小时候跳脱的小孩，现在长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 比前几年他回家看到时还要耀眼，母亲和沈秀秀口口声声说她算计了冯炽，但她长成这样，冯炽也乐意被她算计吧？ 老太太问着沈清乐，夏虹是什么病？要是不好，她这边可以安排医生给她看。 冯老太太虽然面容慈善，语调温和，但一双眼睛矍铄有神，似是能看透你心中的小九九。 沈清乐心里打了个突，夏虹到底有没有病，他最清楚不过了，“我妈其实是老毛病了，主要是想见见清欢，清欢下乡后也有三年没有回家了。” 冯老太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太晚了，她坐了一天车，刚又去了医院看冯微，她连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口呢，明天再去吧，她人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晚上是不是？” 沈清乐和沈秀秀都愣了愣，没想到老太太直接替沈清欢拒绝了。 就连沈清欢自己也觉得意外，不过她没有反驳老太太的话。 然后沈秀秀，她听到老太太话中对沈清欢的维护，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心中的嫉火又是一阵阵的冒上来，她脱口道：“冯奶奶，清欢结婚都没跟家里说一声，我爸妈完全不知道，还好这结婚对象是冯炽哥，要不然……之前我还以为冯炽哥会和杨悦姐结婚呢，她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冯炽哥……” 老太太佯装板起了脸，“他们都结婚了，别影儿的事可不要说了，早两年大家都顾不上其他的，能好好的就不错了。” 沈秀秀噎了噎，没想到老太太完全不接招。 沈清欢看了沈秀秀一眼，眼里全是嘲笑。 沈秀秀以前最能装的了，沈清欢就挺想知道她装的程度在哪里。 沈秀秀被沈清欢这目光刺激得嘴都要歪了，她再次道：“冯奶奶，我妈知道这件事后觉得挺愧疚的，想跟您老人家说声对不起。我现在不是也到了庆城那边吗？却是听到家属院都在传清欢和冯炽哥没结婚时，就经常过来找他，当时冯炽哥还跟别的女同志相看……” “秀秀！”沈清乐打断了沈秀秀的话，瞪了她一眼，“现在清欢和冯炽都结婚了，以前的事你还提来做什么？” 沈秀秀咬了咬唇，没有看他。 她知道他阻止自己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看到沈清欢高嫁，想跟人家凑近乎。 冯老太太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冯炽和清欢结婚是两情相悦，他们自个处的对象，这事他和我们说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就别提了。” “对了，这天色太晚了，我也不留你们了，趁着风还不是很大，你们先回去吧，别让你们妈妈担心。” 老太太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秀秀都有些不可置信。 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老太太竟然一点儿也不介意？ 换作别的男方家长，听到自己家子孙被狐媚子算计，那还不气得跳起来。 她不由去看沈清欢，看到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又是一口气梗在了心口。 反而是沈清乐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把沈秀秀拉了起来，“那好，冯奶奶、清欢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沈秀秀有什么反应，强硬地把她扯出了门。 人走后，老太太吩咐红姐端菜出来吃饭。 沈清欢也要过去帮忙，老太太就喊住了她，“坐着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沈清欢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对于刚才沈秀秀的话，她在面对老太太时，其实没有对沈秀秀表现得那么坦然的，还是有些心虚。 不过，她也不会解释或者道歉，那是冯炽要处理的事情。 她只道：“谢谢奶奶。”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冯炽他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见的，他不愿意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强迫他。他能和你结婚，那说明他是很乐意的。” 沈清欢也赞同，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奶奶，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老太太脸上露了欣慰的神色，然后问起缤缤来。 说到女儿，沈清欢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天，沈清欢刚起床，就听到红姐说，沈清乐过来了。 夏虹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找她，一副怕她消失了的样子。 沈清欢倒是不急，慢慢吃了早餐，和老太太说了声才出门。 在路上，沈清乐找着话题跟沈清欢聊天，沈清欢和这个二哥没有什么矛盾，不过就是两人年龄段相差比较大，没怎么相处过，感情一般。 两人互相说了下各自的近况。 没多久就到了沈家。 还没进门就有邻居看到她哎哟了声。 “清欢听说你和冯部长家的儿子结婚了？你真是有本事呢。” 第一卷 第99章 端架子 沈清欢对于邻居自然也是很熟悉的，几乎都是从小看她长大的。 她也跟人打了声招呼。 不过就是，有好些邻居小时候都不太喜欢她，主要是她小时候没有个女孩样，不够文静，怕她带坏了自家女儿，都不让家里女儿跟她玩。 但这是会儿，有两个邻居就变得非常热情，一副亲昵的模样，言语间都是关心。 沈清欢多少也有些体会到这邻居的心情，她明面上也过得去。 沈秀秀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正好听到邻居对沈清欢的恭维，又是气得咬了咬牙。 这些邻居都是势利眼，在以前还偷着说沈清欢这么野的女孩子，怕是没有哪个好人家要。 现在又说人家有出息了。 她忍不住开口，“可不是有本事吗？她这下乡地点正好挨着冯炽的驻地，她没事就去营区找冯炽，让旁人见了，就以为她和冯炽处对象，领导就让他们结婚了。” 这差不多明说是沈清欢勾引了冯炽才结的婚。 可邻居还没等沈清欢开口就称赞她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要不然，你现在还得农村种地呢，不像我家那丫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让她挑个好的，她非要找个家里负担重的，要是她有你一半聪明我现在就不用愁了。” 沈秀秀：“……” 沈清欢也觉得好笑，沈秀秀以为大家都像她这样蠢呢，得罪了她沈清欢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就算她不是嫁冯炽，就是嫁普通男人，邻居也不见得和她结仇，大家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多嘴讨人嫌？ 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多个朋友以后也多条路不是吗？ 沈清欢进了屋，夏虹坐在沙发上，一看到她就皱起眉头训斥：“我让你回来，你竟然给清康他们兄弟发电报，说我病重，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 沈清欢看了下夏虹，她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对于这养母，沈清欢没有感情是假的，她小时候为什么做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事，那有一部分也是想引起夏虹的注意。 孩子都是很敏感，谁喜欢你谁不喜欢你，马上就能感受到。 夏虹从小就不喜欢她，在私下里骂她都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 没有人会对长期不喜欢自己的人有爱，可沈清欢就是不死心，还想回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又或者，人到老了，会改变想法。 但现在看来，夏虹不仅没有改变想法，甚至还变本加厉。 “说吧，你装病让我回来什么事？”沈清欢直截了当地问。 夏虹一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她以前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女儿吗？ 她气得一拍桌子，“你这叫什么话？好啊，现在攀上高枝了，就看不上我们沈家了是不是！” 昨晚秀秀回来跟她说，不知道沈清欢使了什么手段，让冯家不相信她算计了冯炽。还有，也不知道沈清欢在冯家面前说了沈家什么，弄得冯老太太都不太待见他们兄妹，大晚上地赶了他们出来。 夏虹听到这沈秀秀的话就气得不行，果真是个白眼狼，攀上高枝后就不认人了。 沈清乐听得也是一愣，错愕地看着沈清欢，几年不见，她变化竟然这么大。 沈秀秀则是高兴沈清欢这样的态度，她越是狂，夏虹等人就越对她失望。 沈清欢感觉自己真的成长，听到夏虹这些话，这样的态度，也不会心里很难受，反而她还能心平气和地回她，“你让我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你的信我还留着，你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你还纵容沈秀秀给我报名下乡，在我下乡前，还让她偷了我的钱，我不知道你现在叫我回来又是因为什么？还不惜装病，难道现在又不怕伤沈秀秀的心了？” “好好好。”夏虹气得嘴都要歪了，她指着门口，“那你就给我走，我这二十年就当是养了条狗。” 沈清欢转身就走。 “你不能走！”沈秀秀冲上前拦着，神色谴责，“你怎么能这样跟妈说话？怎么说她也养了你二十年。” 沈清欢打量了她一眼，奇怪道：“你不是一向都希望我被赶出去吗？你们还真有事求我啊？” 沈秀秀一口气又梗在心头，“谁求你了，你要不要脸？以为攀了高枝，全世界都捧着你呢！” 真的很想把沈清欢这张脸给撕了！ 心里的那个主意就越发的坚定。 沈清欢，有时候就不要怪别人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人太嚣张！ 沈清乐也过来打圆场，“清欢，妈也只是一时嘴快，你和她当了二十年母女，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夏虹就没说话，等着沈清欢过来认错。 沈清欢用她二十年的经验来断定，夏虹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甚至心很硬，冷嗤了声：“她都说我是狗了，我还要留下来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沈清乐赶紧就道：“清欢，我代妈跟你道歉，她不是这样想的，你不在安城，她一直都有想你的，只不过她没有说而已。” 沈清欢不打算跟他说什么，什么他代她道歉，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人家夏虹都没有这个意思，而且她也不是很稀罕夏虹道歉。 她抬步正要往外走，突然听到夏虹一声哎哟。沈清欢转过头，看到夏虹捂着头倒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沈秀秀冲过去把人扶着，然后朝着她惊叫道：“沈清欢你到底要气妈到什么时候？妈本来就不舒服，你还这样气她！” 夏虹嘴里哎哟哎哟地喊着疼，沈清乐上前，“妈你感觉怎么样？” “我头好痛。” 沈清欢看着夏虹这个样子是有些狐疑的，不过夏虹以前确实有偏头痛，在外面吹一会儿冷风，这头就能疼起来。 夏虹以前很爱跟她说，那都是因为生了她，这月子没有坐好，所以才会得头风症。 从小就对她进行愧疚教育，不停地耳提面命，让她长大以后好好的孝顺。 第一卷 第100章 截信的人 沈清欢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帮忙查看夏虹的情况，“我给她把把脉。” 沈秀秀反应特别大，“沈清欢你说什么？你要把脉？你以为你在医院上了几天课就成医生了？” 沈清乐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清欢，“清欢，你什么时候成医生了？妈这个样子，我觉得还是送她去医院看看。” 夏虹还在哎哟哎哟地喊着疼。 沈清欢到底是把嘴闭上了。 沈清乐扶着夏虹出门，打算送她去看医生。 出到门口，邻居看到，不由就问起来，“刚才不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沈秀秀扫了眼沈清欢，跟邻居道：“本来我妈好好的，沈清欢这嘴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跟她老人家给气着了。” 沈清欢站住脚，冷笑了声：“你真是好意思，什么都赖我身上，既然看到我就生气，那我就不去了。” 说完就直接离开，沈清乐在后面喊她都当没听到。 沈秀秀咬着唇，又气又懊恼。 夏虹脸黑得不行，但又拉不下那个脸把人叫回来。 * 沈清欢回到了冯家，冯奶奶问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沈清欢把情况说了下，她也不怕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之类的，而且现在沈家也不是她家。 她是觉得夏虹那边估计还是有事想要求她，但又要端着架子，想要拿捏自己，让她主动去问这个事。 但她现在偏不问，就装作不知道，她这次回来看夏虹也算是次要的，主要是看冯微，再有就是，去查下许见文那三封不见了的信。 也不是她执着许见文那个告白，或者要和他再续前缘什么的，就是不想当个蒙在鼓里的人，什么事都清楚，那做事心里才有数。 冯老太太听完她的话就道：“你妈怕是有什么事要你帮忙，要是不为难的，你就帮她一下算了，你处理不来，让你婆婆来处理也行，怎么说她也是养了你一场，在道义上，她是占理的。” 老太太算是跟她说贴心话了，沈清欢挺不好意思的，她道：“奶奶，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事，如果明天还不说，我就回庆城了。” 才离开缤缤一天而已，沈清欢已经想她了。 老太太尊重她的意见。 下午，沈清欢去了一趟邮政局，她先是找到自己那个片区的邮递员，这几年都是她派的。 她直接就问他，她有三个封信怎么没有派到她手上。 那邮递员因为派的信太多了，已经想不起来她的信，但帮她查了下，最后查到，这信已经派出去了，说是有人帮忙代收了。 沈清欢问这个人是谁。 那邮递员再给她看了看，上面写着张慧。 张慧？ 很出乎沈清欢的意外，她还以为是冯炽呢。 张慧是许见文的妈妈名字，那么，这截信的就是许见文妈妈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毕竟大院里没几个有儿子的媳妇喜欢她的，这许见文的妈妈也不例外。 谁会让儿子娶一个不文静不贤惠的儿媳妇呢？ 这大院里头的男青年个个都是二代。 沈清欢想了下，觉得当初她真和许见文在一起了，怕也要被许母棒打鸳鸯。 也只有她和冯炽这样，先斩后奏的才能躲过家长那一关。 从邮政局出来，也正是那么巧，碰到了许母张慧。 张慧看到她脸上闪过抹不自在，不过很快恢复了如常，还走了过来问，“清欢这是过来寄信呢。” 沈清欢眸光清凌凌的看着她，“是查我之前没收到的信。” 张慧眸光顿时凝了下，“什么信？” “张主任不是很清楚吗？当初还是你截的呢。” 张慧倒没有什么心虚的，“原来是这个，清欢你别怪阿姨，你和见文本来就不合适。你看，你现在不也是挺好吗？和冯炽在一块，不知道多少姑娘想都想不来呢。” 沈清欢对于错过许见文的表白虽然说不上遗憾，但对这张慧也没什么好感，“我是挺好的，希望张主任这边千挑万选的儿媳妇也好得很。” 张慧听出她的讽刺，不过也不以为然，这是没被自己看上恼羞成怒呢。 张慧也非常大度地不跟她计较，毕竟不是自己儿媳妇。 沈清欢回到冯家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沈清乐和沈秀秀。 他一看到她就道：“清欢，我让秀秀来给你道歉，是她乱说话，你不要跟她计较，妈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他说完把沈秀秀喊了过来。 沈秀秀脸上带着不甘心，但还是跟沈清欢说了声对不起。 沈清欢不由眯了下眼，沈秀秀都硬着头皮过来道歉，那就说明夏虹所求的事不是小事。 沈清乐又是开口，“清欢，你虽然不是爸妈亲生的，但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跟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回生病，是妈抱着你去医院，当天还下雨，是她脱了她的衣服把你严严实实盖着，把你抱到了医院，医生都说，要是晚一步，你就抢救不过来了。” 这事沈清欢有听夏虹提过，但她没有记忆。 三岁以下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或许在她才是婴儿时期，夏虹对她也有过疼爱吧。 沈清欢也正好要去医院看冯微，顺便去看看夏虹要跟她说什么。 要是她说的事比较大，那她就拒绝，以此闹大，夏虹那边单方面跟她断绝关系，那样算是个好结果了。 如果是小事，那就当是报答她送自己去医院吧。 沈清欢答应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里，沈秀秀松了口气的样子。 夏虹和冯微同一个医院，夏虹申请了个单独病房。 沈清欢过来的时候，夏虹算是收起了上午的那套嘴脸。 她朝沈清欢招了招手，缓着语气问她，“清欢你还怪妈吗？” 沈清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病房了，这是夏虹吗？ 她脸上也适时地表现惊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那儿怎么说？” 夏虹都住上院了，看样子她这个头痛不是装的。 不过有事求她，这个肯定是有的，沈清欢没有怀疑。 夏虹东扯西扯的，拉了下感情，但就是没有说正事。 沈清欢就索性问了，“你让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虹叫过沈秀秀，“你爸在河县带回来的一瓶蜂蜜，你去冲一些，让大伙都喝一口。” 沈秀秀乖顺地应了。 沈清欢看了沈秀秀一眼，这会儿的沈秀秀竟然温顺得像个小羊羔。 这会儿病房里就剩下她们母女三人，沈清乐回了家拿东西。 沈秀秀很快泡好了三杯蜂蜜水，她第一杯先递给了沈清欢。 第一卷 第101章 低估了她的心狠 沈清欢不由又是看了她一眼，沈秀秀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沈清欢接过了杯子。 夏虹在边上道：“听说这是桂花蜜，能滋阴润肺的，你赶紧喝吧，等下我让你二哥再给你装点拿回庆城。” 这个态度，和上午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清欢把杯子放到嘴边，没有喝，嗅了下。 她嗅出了除了蜂蜜以外的味道。 她这个制药天赋发掘之后，对一些药物味道很灵敏。 尽管蜂蜜的味道很浓郁，能盖住很多味道，但她还是嗅出来了。 她余光看到沈秀秀和夏虹都紧紧地盯着自己，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真是好啊。 竟然在这儿给她下药。 沈清欢把杯子放了下来，和沈秀秀那杯放到了一起，嘴上说道：“我这杯感觉太浓了，我还要再多加点水。” 沈秀秀赶紧道：“我来帮你加吧。” 沈清欢先她一步拿到了水壶，“不用了我来吧。” 这利用倒水姿势，把两人的视线挡了下，快速把两个杯子换了位置，在沈秀秀那一杯倒了些水。 然后沈清欢拿起了沈秀秀那一杯，放到了嘴边，然后嗅了下，这一杯果然没有问题。 看到夏虹和沈秀秀又是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她转过头，“你们怎么不喝？看着我做什么？” 沈秀秀才拿起杯子。 沈清欢催促她先喝，“秀秀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蜂蜜水了，每次妈都偷偷给你泡来喝。” 沈秀秀眸中闪过抹恼怒，但嘴上不承认，“你记错了。” “哦。”沈清欢还是看着她，“你怎么不喝？难道你在杯里下了药不成？” 沈秀秀差点没拿稳手中杯子，脸上有一瞬而过的惊慌。 她把杯子拿到嘴边一口气喝了。 沈清欢笑了笑，也喝了两口自己的蜂蜜水。 她喝了后，发现夏虹和沈秀秀都松了口气。 眸中的神色也冷下来。 她还以为夏虹让自己帮什么忙呢，没想到自己还低估了她的心狠程度。 沈清欢尽管心里已经对夏虹没有什么指望了，但这会儿还是心寒得厉害，有一瞬间，她心脏堵得喘不过气来。 她和沈秀秀抱错，也不是她干的，她当时刚出生，能做得了什么？ 怎么就这么恨她？ 夏虹这会儿开口，“秀秀我想去一下厕所，你拉我一下，清欢你帮我削个苹果吧，我突然想吃苹果了。” 沈清欢看着她，“我扶你去吧，我不太会削苹果，让秀秀来削吧。” 夏虹神色有一瞬间严厉起来，“怎么？你现在连个苹果都不愿意给我削了？” 沈清欢看着沈秀秀，“我不管，反正沈秀秀不削，我也不削。” 沈秀秀气得瞪眼，“你真是什么要都要跟我抢。” 夏虹看了沈秀秀一眼，给她递了个眼色，然后带着气道：“行了，我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碰到你这个冤家，你们都留下来削苹果，我自己去。” 沈秀秀还想和她一块去，“妈，你自己去我怎么放心。” 沈清欢也站起来，跟着她，“你们去我也去。” 夏虹厉声道：“秀秀留下来。” 沈秀秀只好留在了病房里。 沈清欢拿过了削苹果的刀子，拿了个苹果在手上，故意跟沈秀秀道：“看，你妈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沈秀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生气，“沈清欢不用得意太久，有时候人太狂了，会被天收的。” “是吗？”沈清欢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沈秀秀心情很好的样子，“沈清欢你不知道我有个特殊能力，谁得罪过我，谁很快就会有报应。” “是吗？哎呀，我头怎么这么晕啊？”沈清欢差点没笑出声，也难为沈秀秀想出这样拙劣的借口。 很快沈秀秀就皱起了眉头，她头晕起来了，眼睛还出现了重影。 她想起了什么，惊慌道：“沈清欢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我这话应该我问你，沈秀秀你是不是在我的蜂蜜水里做了手脚？我现在怎么感觉头很晕。”沈清欢故意道。 但好像沈秀秀没听进去，她挣扎着要往外跑，沈清欢把人扯住，不让她出去，“沈秀秀你到底在蜂蜜水里下了什么药？” 沈秀秀推开她，但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她张嘴就要求救，但发出的声音却像是猫叫春一样。 这会儿沈清欢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她心里马上闪过了个想法。 沈秀秀给她下的药不是什么要人命的药，更像是那种助兴的药。 刚才夏虹和沈秀秀是要离开病房的，而让她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呢？又下了这种药。 沈清欢来不及思考了，她看到了左边的窗户，窗户是打开的，窗户旁边有个水管，这里是二楼，又靠着楼梯，能从这窗户翻到楼梯那儿去。 还有就是，这会儿是傍晚时分，冬季的夜晚要来得早一些，要是不开灯，这屋里是看不清人的。 在脚步声来到房间门口时，沈清欢当机立断把灯关了，然后翻上了窗户。 第一卷 第102章 还其人之道 在沈清欢刚翻开窗外，病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一个男人溜进了房间里，他也没开灯，看到床边有个窈窕的身影，他一下扑了过去，紧紧地把人抱住。 他激动地喊了声“清欢”，就捧着女人的脸往她嘴亲去。 但女人挣扎得厉害，“不、要…… 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很快门被撞开了，走在前头的正是夏虹，她人都还没有看清就开始喊：“清欢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虹身后还跟着沈清乐还有冯家人，冯家人正在医院照顾或者过来看望冯微。 沈清乐也跟在夏虹身后，他一听夏虹的喊话整个人都要炸了，沈清欢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冯家，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一步冲上前，把那男人提起来。 “你个混蛋！” 夏虹也走上前，“清欢你这样做对得起冯炽吗？” 她边说边侧着身，让后面的冯家人看得清楚。 除了冯家人，还有医院里看热闹的病人家属。 甚至还有认识沈清欢和冯炽的。 有人一声惊呼，“天啊，沈清欢这是跟人偷情？还把她妈支出病房，好跟野男人约会。”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刚说他们两人结婚了，现在怎么又多了偷情？两人不是刚结婚吗？” “这哪里说得准，不过我没有想到沈清欢胆子这么大，这沈家怎么教女儿的？” “哪呢，那沈清欢不是沈家亲生的，有些人的基因，就是随了亲生父母，你怎么教也没有用。” 冯家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让沈清乐把那提出来看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偷人偷到冯家头上。 “谁在找我？” 突然一道清悦的声音传至了门口众人的耳朵里。 夏虹猛地一震，她转过头，竟看到沈清欢在人群外面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 她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沈清欢不在病房里，那病房里的女人是谁？ 这会儿沈清乐把男人踹倒了在地上，露出了床边的女人，那女人捂着脸，嘴里呜呜地哭着：“不是我，我被下药了，都是他强迫我的……” “秀秀？”夏虹整个人晃了下，怎么也不相信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扑过去，“你怎么样？” 然后她再转过脸，目眦欲裂地瞪着那野男人，再对沈清乐道：“清乐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去，他对你妹妹耍流氓！” 那男人大喊冤枉，“夏阿姨你喊我过来的，你好不讲道理，我没有强迫她，都是她自愿的！” 夏虹气疯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沈秀秀可是已婚的，不，就算是未婚的，也不能传出这样的坏名声来。 她完全不听那男人喊什么，一叠声地让沈清乐把人送到公安局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女儿的名声。 沈清欢看着特别的好笑，夏虹嘴中的野男人她有些印象，是她初中的一个男同学，叫黄志通，他以前也是大院子弟，后父亲犯事搬出了大院。 上学那会儿，这黄志通对自己有些意思，这夏虹也真是会花功夫，去找了个暗恋过自己的男同学，那么被抓奸，那可信度也会高一些。 就是可惜了，现在被抓奸的是她亲生女儿沈秀秀。 黄志通躲开沈清乐的拳头，大声喊道：“夏阿姨你真是翻脸不认人，不是你们叫我过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说到耍流氓，我还想说被人耍流氓呢，我一进门，她就扑上来。” 沈秀秀虽然这会儿还有些头晕手软脚软，但是她脑子还是清醒的，她刚才被男人扑上来，在挣扎的那会儿，力气也恢复了些，“是沈清欢！沈清欢给我下的药！那男的是沈清欢同学，他们算计我的！” 沈秀秀哭得很伤心，明明是算计沈清欢的，沈清欢自从嫁给冯炽后，整个腰杆子都直起来了，变得特别的狂，连张慧都要她跟沈清欢交好，以后有事能让冯家照顾。 但她不乐意，凭什么沈清欢一个小偷过得比她还好？嫁的门第比她还高？ 她就要沈清欢被离婚，让她身败名裂，被冯家扫地出门。 这事她跟夏虹说了，一开始夏虹是不同意的，后来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松口答应了她。 特别是沈清欢那样的态度对夏虹，夏虹最后一点儿心软也消失了。 还有就是，夏虹听信了沈秀秀的话，沈清欢算计了冯炽才结的婚，所以她的认为沈清欢配不上冯炽，沈家也对不起蛤冯家，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所以打算帮冯家清理门户，给沈清欢安个罪名，把这婚离了。 “下药？沈秀秀你真有意思，自己身不正，约了同学过来约会，被发现了，把这锅扣我身上。”沈清欢冷笑了声，“既然这样，那报公安，看我有没有下药。” 夏虹严厉地瞪向沈清欢，“你胡说什么？我还没问你呢，刚才病房只有你和秀秀，是不是你，联合别的男人算计秀秀？好啊，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沈清欢第一次觉得夏虹这么厚脸皮，到了这一步还在倒打一耙，“我说了，报公安，让司法处理。” “你敢！”夏虹气得胸口起伏，果然不是亲生的，到了现在这个关口，她竟然还嫌不够乱，心也毒，她非要把沈秀秀送进牢才安心吗？ “呜呜我没有。”沈秀秀紧紧地拉着夏虹的胳膊，“妈你要帮我。” 夏虹心痛死了，不能报公安，报了公安，事情会变得更糟糕，但又不能让女儿认下偷人的事啊。 “都是误会……”她开口，“本来他是过来看病的，他以前和清欢……” 沈清欢打断了她的话，“还想攀扯我，我和他没有任何的来往，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你病房约会？我虽然不是你亲生女儿，但也不是你仇人吧？你要这么恨我。” 沈清乐也看不下去，“妈，我看他就是耍流氓，他刚才那样对秀秀，还是报公安……” “不要报公安！”沈秀秀失声道，她摇着头，“是误会……” 黄志通也知道报公安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也赶紧道：“对对，是误会，我们、我们就是没站稳撞到了一块……”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都抱在一块亲了还误会，还真会狡辩。” “那个沈秀秀不是许家儿媳妇吗？我记得她刚结婚没多久，现在就偷人了？啧啧。” 沈秀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虹听得也是一阵的心慌，这些话传到了许家那儿去，那秀秀怎么办？ 她不禁看向沈清欢，她咬了咬牙，“清欢你还念我是你妈，你就承认人是你叫过来的……” “清欢。” 夏虹的话再一次被人打断，她不由转过头，看到了一身军装的冯炽站在了病房门口，她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一样。 第一卷 第103章 你先睡 非常的可惜。 夏虹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这大好的机会，竟然不是沈清欢被抓奸，要不然冯炽看到，能当场就跟她离婚。 沈清欢听到声音也转过头，不由愣了愣。 他眉眼冷肃，径自走到了她身边，“怎么回事？” 沈清欢对上他深沉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心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感觉到他不太高兴，估计是因为她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安城吧。 她道：“沈秀秀偷人，她们母女想赖我头上，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怎么了她们，要这么恨我。” 冯炽冷冷地扫了眼夏虹，再是黄志通，“再有下次直接报公安。” 冯炽出了人群，沈清欢也跟着出了去。 “冯炽你怎么过来了？” 冯炽脸上没什么表情，“回来看奶奶。” 沈清欢愣了下，他这态度明显就不是。 他生气了。 沈清欢跟他解释，“我主要是听到冯微出了车祸，才回的安城，回沈家是顺便的。” “你不知道你不久前差点被人贩子抓了去？还是你觉得你很能耐，每次都能逃脱？” 冯炽走到拐弯处的时候站住，沉脸看着她。 沈清欢看他这个样子不由想起小时候，闯祸之后被他抓包的现场。 “对不起。” 她下意识的就是道歉，但是完后，又感觉有股气堵在心间。 之后就不想说话了。 冯炽去了冯微病房看望，沈清欢也一块去了。 冯微病房和夏虹病房离得不远，不过冯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看到两人，她很是高兴。 “大哥你也回来了。” 冯炽问了下她病情。 冯微摆了摆手，“没什么大碍，我们冯家人都命硬。” 沈清欢：“……” 冯微看了两人一眼，从两人不太亲密的神态中品出了他们婚后不太和谐的生活，她顿时扼腕惋惜，替沈清欢。 她不由道：“大哥，你在安城应该也待不了几天是不是？要不让清欢在这边替你尽孝，多陪陪奶奶，顺便我们姐妹也多说说话。” 冯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们明天就回庆城。” 冯微还想留一留沈清欢，她觉得沈清欢好不容易回一趟安城，不在冯炽身边，不得好好松快几天啊。 “大哥你都没问清欢，你可不能大男子主义，不问媳妇意见的。”冯微觉得好友太惨了，这什么男人啊，问都不问，自己做了决定。 果然是好姐妹，能懂她。 沈清欢看了冯炽一眼。 冯炽也朝她看过来，“缤缤昨晚没看到你闹了半宿。” 沈清欢抿了抿嘴，“那就明天回去吧。” 不过，就算冯炽不回来，她也打算回庆城，毕竟她放心不下缤缤和学业。 冯微捂了捂额头，完了，清欢被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沈清欢和冯炽没在医院待多久，毕竟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时间不早了。 冯炽是开车过来的，他让沈清欢路边等，他去把车倒出来。 冯炽刚走，沈清欢就听到有人喊她，“清欢……” 沈清欢循着声音看去，是她那初中同学黄志通，他从医院出来，脸上带着伤，鼻梁和眼圈都抹了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她想起来，刚才在病房的时候，沈清乐就逮着他揍了几拳。 这人还没离开，看起来在医院看伤了。 现在还好意思过来跟她打招呼。 “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沈秀秀……”他还试图解释。 沈清欢眸光有些冷，他能到医院来，就说明他参与到了夏虹对她的坑害中。 她正要说话，余光看到冯炽从车上下了来。 黄志通还想着上前跟冯炽打招呼，但触及冯炽的神色，他不禁后退了步。 冯炽不发一言，把身上军装外套脱了，扔给了沈清欢，把要逃跑的黄志通抓住，一拳朝他面门砸了过去。 黄志通惨叫了声，但叫了一半戛然而止，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但冯炽并没有停止，一脚又踹了上去。 沈清欢吓了一跳，她瞥到冯炽脸上的阴鸷，真要一副把人打死的模样，她赶紧跑过去把人抱住，“冯炽别打了。” 冯炽垂眸扫了下搂住他腰的素手，他伸手按住，再看向她脸，“你先上车。” 沈清欢摇头，“不行，你不能再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 “不打，我送他去公安局。” 黄志通瞪大眼睛，然后涕泪交替，哆着嘴求饶，“我错了，都、都是那姓夏的指使我的……” 冯炽把人提溜起来，让门卫把人送到公安局。 沈清欢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等上了过来看望冯微的冯家人一块回了大院。 吃过饭沈清欢先回的房，她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发现洗澡房的灯有点问题，一闪一闪的。 这个她处理不了，只好去叫冯炽。 冯炽还在客厅跟老太太说话，看到她下楼，他淡声道：“你先睡。” 沈清欢脸红了红，她这是叫他回去睡觉吗？ 她还没说话，老太太就笑呵呵地跟冯炽道：“去吧，时间不早了，也该睡了。” “是洗澡房的灯有点问题，冯炽你去看看。”沈清欢赶紧说道。 冯炽站了起来，随她上楼。 等到了洗澡房，那灯又不闪了。 冯炽就朝她看过来，那模样像是她故意找借口让他回房一样。 沈清欢心头不由又梗了梗。 这该死的灯。 “这灯刚才真的在闪。” 第一卷 第104章 我看着，你洗吧 沈清欢的解释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洗澡房有面镜子，沈清欢的余光看到，此时的自己，穿着件修身的鸡心领粉色毛衣，长发散落，垂至胸前，比平常穿得厚实和头发系起来，更显妩媚柔美。 难道她说灯坏了和这个样子在冯炽看来，是要勾他？ 然后她又想到了之前理通的事， 就是说，她和冯炽结婚，是她勾引的他，算计人家的那事。 因为她有前科？所以他这会儿才这么看她。 沈清欢想把人推出去，但这样一来不是坐实了她说谎了？ “冯炽你还是检查一下吧，刚才真的在闪。” “我看着，你洗吧，真有问题我再换。”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来的？ “不用了。”沈清欢把人推出去。 冯炽按住她手，“你想哪儿去了？我在外面看着。” 沈清欢哪信他。 他这会儿没有穿军装，他那军装在医院那儿脱了就没再穿上。 现在穿的是件白色衬衫，但配上他这张脸，依然是带着几丝禁欲的味道。 但气质归气质。 他对她耍起流氓来，那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沈清欢要把手收回来，冯炽已经放手了，“等下你先睡，我还要出去一趟。” 沈清欢下意识问：“出去做什么？” “公安局那边还要去处理一下。” 冯炽刚说完，楼梯口就传来红姐的声音，“冯炽有你电话。” 冯炽接完电话就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红姐和冯老太太，红姐和冯老太太小声道：“小两口的感情好着呢，刚还看到他们抱在一块。” 红姐在冯家工作也有十年了，小时候的沈清欢她是有见过的。 那会儿，谁也没有想到天天和冯微玩闹的小女孩，长大后会成为冯炽的媳妇。 大家想的是，冯炽一直年少稳重，肯定不会喜欢沈清欢这样跳脱闹腾的小姑娘。 可谁想到，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 不过沈清欢这姑娘也真的长得好看，比小时候还要好看。 连她都要移不开眼。 冯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就好。” 沈清欢洗完澡出来已经没有看到冯炽人了。 估计是去公安局处理今天的事了。 她那同学就是被他送到了公安局，这事他肯定要去跟进的。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黄志通被揍被送公安局，那都是他应得的。 谁让他算计人。 当时他和沈秀秀抱在一块，她是有看到的。 如果不是她发现不对，那喝了有问题蜂蜜水的人就是她。 喝那个有问题的蜂蜜水，会头晕，会手脚无力，连喊救命都有气无力，从黄志通一进来就抱人的行为来看，不管他知不知道女方被下药，那行为都恶心透顶。 她想象了下，被下药的是她，她被那黄志通抱着猥亵，还被一群人抓奸，冯家人也在现场，就是光想想就想杀人。 所以把这黄志通送进公安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尽管没有伤害到她，但也是对她起了恶意，要是他和沈秀秀和解了，那不就是做了坏事一点儿惩罚都没有。 下次他不是还敢！ 就算冯炽不把他送公安局，她也要想办法让那黄志通受个教训的。 现在冯炽把人送进公安局的行为非常得她心。 就是有点担心，那黄志通会不会起诉冯炽打人。 冯炽打得也确实挺狠的。 冯老太太看到她下楼，就朝她招了招手，“清欢过来。” 沈清欢来到她身旁，以为她有什么事，没想到老太太却是指了指桌上的碗道：“冯炽让阿红炖的补汤，你喝了再睡吧，他这一回来就让阿红炖了，是花胶鸡，等你们回庆城，再拿些花胶走。” 沈清欢心口暖乎乎的，以前对她这么好的，只有已经过世了的沈老太太。 “奶奶你也喝吧。” “不用，我喝过了。” 沈清欢正喝着汤，门铃响了起来。 红姐从厨房跑出去开门。 进来的是沈清乐。 他先是跟冯老太太打了声招呼，然后问沈清欢，“清欢，冯炽不在家吗？” “什么事？” 沈清乐头大地道：“妈和秀秀的婆婆打起来了，秀秀婆婆骂得很难听，还把妈推撞到了桌角，她疼得直不起身来，如果冯炽在家，想让他帮忙开车送妈去一下医院。” “他不在。”沈清欢完全没有掩饰眼中的不可思议，不明白沈清乐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今天夏虹还算计她呢，现在还敢过来叫她男人当司机。 沈清乐注意到沈清欢的神色，不由也是有些尴尬，他压低了声音道：“清欢，今天的事是妈糊涂了，我问过她了，那姓黄的在妈进医院时碰到她，知道你也回来了，就想过来和你叙一下旧，他上学时可能对你……没想到他竟然……” 沈清欢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姓黄的已经进公安局了，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相信他会和公安同志说的。” 沈清乐脸色变了变，“清欢，不管怎么说妈她也……秀秀说了，当时你把她推倒，自己从窗户跑了出去，你是不是知道姓黄的要过来？” 他和这个妹妹相处不多，只知道她小时候很调皮很叛逆，母亲给他写信，提到她都是很头大的样子，说她一点儿也不听话，被老太太宠坏了。 总之让她很操心。 他审视地看着沈清欢，觉得这个妹妹变了，因为秀秀的回来，她好像对家里有了怨气。 沈清欢好笑地看着他，“二哥你这个样子真不像工作了十年的人说出来的话，我怎么提前知道黄志通要过来？我是你接去医院的，病房是你妈住着的，人也是她碰到的，你为了帮她们母女洗脱罪名，上下嘴巴一碰就全推我身上，全不管合不合理。”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你等公安局那边的说法吧。” 沈清乐被驳得脸上挂不住，但还是不死心，“清乐看在……” “清欢你过来一下。”冯老太太喊了沈清欢一声。 沈清欢应了声，去了老太太那儿，老太太直接跟她道：“你上楼休息，我来打发他。” “不用奶奶，我会让他走的。” “你有我这长辈的嘴管用？” 好吧。 沈清欢弯了弯眼，“谢谢奶奶。” 第一卷 第105章 大晚上出去 沈清乐并不是没有找到车子，他不过是想把冯炽搬出来，好让许家忌惮，不再说离婚的事。 是的，今天在医院的事，已经传到了许家耳朵里。 许见文的母亲张慧当即就把沈秀秀叫了回去，夏虹怕许家人发难，也跟了过去。 两家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最后夏虹被推倒在地才停下。 沈清乐看到母亲这样被欺负自然是生气的，但他又知道自己家是没理的。 于是就想到了冯家来，冯炽正好今天回来了，他还有车，正好可以找他帮忙送夏虹去医院。 但没想到，沈清欢根本就不帮忙，他现在还被冯家老太太打发了出来。 回到家，夏虹还在安慰着沈秀秀，给她保证，许家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看到他回来，夏虹才停下嘴，不过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脸就有些拉下来，“冯炽呢？” 沈秀秀也抬头看着沈清乐，不自觉地她指甲掐进了手心里。 本来沈清乐要去找冯家帮忙，她是不愿意的。 因为这代表她要求沈清欢。 那还不给沈清欢笑话死。 但沈清乐和夏虹都坚持去找冯家帮忙。 有冯家帮忙，这许家也不会再说离婚的那些话。 可现在呢，她都同意去求沈清欢了，都这么低姿态了，沈清欢竟然都不愿意帮忙。 不是，应该是冯家不愿意帮忙吧？ 沈秀秀急忙问，“是不是冯炽不愿意帮忙？” 沈清欢算计进门的，她不得冯家人喜欢，肯定也不会帮她，不会帮沈家。 沈清乐摇头，“没看到冯炽，清欢说她出去了。” 夏虹顿时就道：“冯炽不在，她怎么不过来？她可以让冯家安排辆车送我去医院，我看她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她这样，小时候就不应该养她。” 撞到的腰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这医院是一定要去的，要不然怎么让许家理亏？ 沈清乐皱起眉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现在还让人家过来，人家又不是泥人，怎么会没有脾气？” 沈清欢都报公安了，那个黄志通也口口声声说是沈家这边先找他的。 而夏虹说是头痛，去医院检查，但又检查不出什么。 他心里面有个猜测。 但又不敢想，就算清欢不是沈家亲生的，但也不至于要毁了她吧？ 他觉得母亲不至于这样。 毁了清欢对她有什么好处？ 夏虹愣了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儿子，“你说什么？” 沈清乐这会儿心情也烦透了，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偏要叫他回来，“请了这么多天假，今年的先进就不用指望了，我买了明天的车票，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夏虹把人喊住，“你也跟那个白眼狼一样？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妈，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头痛？”沈清乐冷脸看着她。 夏虹拍了下桌子，“我不头痛去医院做什么？” “那你之前说不舒服呢？” 沈秀秀生气地看着沈清乐，“二哥，妈一直有头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见一下沈清欢也有错吗？沈清欢叫你和大哥回来的，又不是妈叫的。” 夏虹看到沈秀秀向着自己脸色也好了些，“你回去也要等处理好许家的事再回去。” 现在沈家没有男丁在安城，如果沈清乐也走了，那许家那边不得可劲地欺负秀秀？ “妈，你知道我本来要提干的？现在请这么多天假，我工作还要不要做了？”沈清乐冷着脸。 夏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让他留下来。 儿子的前程要紧。 都怪那个白眼狼！ “对了，冯炽那边报了公安，黄志通现在进了公安局。”沈清乐说道。 沈秀秀脸色一下就白了起来，她赶紧去抓夏虹，“妈……” 夏虹脸色也变了，“他好好的报什么公安？现在受害者是秀秀，我们家都不追究了，他追究什么？” 要是公安追查起来，那姓黄全交代了，那她在大院还能抬得起头来？那秀秀怎么办？ 沈清乐这会儿很后悔没有跟大哥一样，在昨天就回工作单位了。 沈秀秀害怕地流下了眼泪，去摇夏虹胳膊，“妈你去求沈清欢，你去求她，让她撤案，你去求她，她肯定会听的。” 夏虹下意识地就拒绝，“我怎么能求她？” “妈，你不去，那公安那边肯定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要是查到她下药，那见文哥肯定会跟她离婚的。 那她以后也不能在大院待了。 夏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要去求沈清欢。 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去冯家时被警卫拦下来了，连进都不给进。 就算她说去找女儿，也不放人。 她这下，心里才隐隐地泛起了几丝后悔。 * 沈清欢陪冯奶奶说了会儿话才回房。 因为冯炽还没回来，她就还没睡。 今天晚上感觉降温了，其他还好，但她脚还是比较冷，去找了个暖水袋灌热水，打算暖脚。 出来后发现楼下客厅的灯是亮的。 她一开始以为是红姐还没睡，没想到看到了冯炽。 他在打电话。 沈清欢等了会儿，他打完电话朝她看来，道：“你起来了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去穿件外套下来。” 沈清欢拿了件棉衣套着下了楼，“什么事？” 冯炽拿过桌上的钥匙，“先去公安局。” 沈清欢愣了下，“怎么了？要我录口供吗？” “嗯。”冯炽开门让她先出去。 这会儿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这门一开，一阵寒风扑来，沈清欢打了个冷颤，不由看了眼冯炽，“不能明天再去吗？” “不能，走吧。”他伸手拉了她一下。 沈清欢只好跟他上了车。 “你刚才不是去了公安局吗？怎么样了？” “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要你过去确认一下。” 沈清欢没报过案，她不知道这报案流程，只能是冯炽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才知道，冯炽这货故意的。 第一卷 第106章 教训 冯炽直接把沈清欢带到了审讯室，和黄志通直接面对面。 黄志通这会儿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但不妨碍他说话。 他这一见到沈清欢就有些激动，但瞥到她旁边的冯炽，那个激动就变成了惧怕，他忙道：“对不起清欢，我该死，猪油蒙了心，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还要再说，冯炽就打断了他的话，“把你如何害人的跟她说一遍。” 黄志通愣了下，“我、我刚才……” 刚才不是说了吗？ “再说一遍。” 黄志通没有办法，这个冯炽也不是公安同志，但他能过来旁听，也能进这审讯室。 早知道沈清欢和他结了婚，他怎么也不敢过来招惹的。 “……是那夏阿姨，夏虹，她找到我，说你、回来了，她说、觉得我挺好的，话里的意思是、是让我跟你处对象……” 说到这里，他瞥冯炽陡然冷下来的眸色，他一个激灵，赶紧找补道：“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清欢已经结婚了，我就是、就是上学那会儿，多看了两眼她，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沈清欢没有注意冯炽的神色，而是问道：“夏虹怎么知道？你去她面前说了？” 她上学那会儿，夏虹基本不关心她在学校怎么样，她班上有哪个同学都不知道。 这个黄志通，要不是跑到夏虹那儿去说，夏虹又怎么能找他过来坑害她。 沈清欢算是有些听出味，这个黄志通在上学那会儿就对她有点意思，然后被夏虹看出来，夏虹就找了他过来完成这出戏。 夏虹跟他说，她沈清欢还没有结婚。 黄志通就以为自己有机会，不就赶紧过来了，可能夏虹还暗示了些什么，导致他一进门就抱人。 “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沈秀秀说的吧。” 是了，沈清欢差点忘了沈秀秀。 沈秀秀和她同岁，一直同班。 “那药又是怎么回事？” 沈秀秀在蜂蜜水里下了药，这个药是哪里来的？ “药？”冯炽看向沈清欢，“什么药？” 沈清欢和他道：“当时沈秀秀给我倒了杯蜂蜜水，我闻着味道不对劲，跟她换了杯子，我们喝了之后，夏虹就提出上厕所，要沈秀秀扶她去，我觉得不对劲，就要和她们一起去，最后沈秀秀和我留在了病房，沈秀秀就问我是不是头晕，我就确定那蜂蜜水真的下了药。” “后来这人跑进来，沈秀秀想挣扎都挣扎不开。” 冯炽听着脸色黑得吓人。 “你还真是胆子大。” 他这是讽刺。 沈清欢也有些心有余悸。 从审讯室出来，沈清欢问冯炽，“你让我过来，就是让我听黄志通的口供？不是说让我过来确认吗？确认什么？” 刚才在审讯室，公安同志只站在门口，都没有进去。 没有人做记录。 那她说了也是白说呗。 “不知道怕？”冯炽站住脚，睨着她。 沈清欢眼帘颤了下，抬眸看他，忽然有些明白他把自己叫过来的原因了，这是让她亲耳去听黄志通的证词，好让她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涉这样的险。 不是，这个险是她主动要涉的吗？她被算计的啊。 她过来医院看望夏虹，她来的是正规医院，市区第一人民医院，不是黑店，她哪里能预料到夏虹这么丧心病狂。 她是有猜到夏虹这次叫她回安城不简单，所谓的病大概率也是装的。 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求自己，又拉不下那个脸，所以才搞那么多小动作。 现在被她一出整的，也不算是太糟糕，最起码能让自己的心完全冷下来，以后对夏虹不会抱任何希望。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冷。”沈清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语带幽怨地道，她在家里暖乎乎的，被他带到这公安局来，手冷脚冷，还被训，难道她还要乖乖受训啊？ 冯炽伸手牵她，沈清欢双手放进口袋里，没有伸手，抬步往门外走。 “等等。”冯炽叫住她，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放到她手上，“你坐着等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处理。” 沈清欢本来有些不爽他，但这会他把身上的外套都给了她，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她那个气焰不由灭了大半，“不用，你穿吧。” 她要把外套还回去，他没接，长腿一跨，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她只好退了回来。 冯炽的外套还带有他的体温，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把外套铺在了腿上。 刚坐了会儿，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沈清欢转头看去，一对男女拉拉扯扯进了来，有公安同志走上前呵斥，“做什么？有事说事。” 男人一脸的愁苦，他指着女人，“同志，这是我媳妇，她心不在我这儿，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回她娘家。” 女人反驳，“我没有拿你的东西，同志，是他家庭暴力，还污蔑我偷东西。” 男人把袖子撸起来给公安同志看皮肤上的青黑，叹气道：“同志你看，我这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她才是打人的那一个，我这身板哪打得过她。” 女人激动得要上前：“王强你这个浑蛋，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打的我。” 但她被公安同志给挡开了，男人就一副畏缩的模样，甚至和公安道：“唉她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打人。” 公安同志就呵斥那女人，让她不能动手。 女人委屈得眼泪直流，嘴里说自己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在外面打架弄伤的，不关她的事，还说她身上也有伤。 沈清欢注意到那女人走动有些不对劲儿，估计是身上有伤。 第一卷 第107章 他不也很享受吗 那男人拉着一个公安同志，跟他诉苦，说他媳妇怎么不着调怎么过来，搬家里的东西回娘家，不让他上床睡觉，还嫌弃他工资低等等。 在这男人的一声声诉苦中，公安看女人的目光也变得不赞同起来。 女人被这些话刺激得不行，要跟那男人拼了，但公安制止住她，并告诉她，再这样就把她拘留。 女人就冲那男人喊离婚。 男人直接抹起了眼泪来，“当初我们结婚，我父母掏光了家底，还找亲戚借了钱，现在还没还上，每到年节，没钱也给你娘家送礼，家里的钱全给你拿着，你现在要跟我离婚……” 说到后面都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有两公安就对女人说：“不要动不动就离婚，你男人不容易，多体谅……” 正好有过来报案的两个大姐，听了也在指责那女人，说她这样子强势是过不好日子的，甚至还让她认错道歉，如果离婚，就把男人的聘礼还有给娘家搬的东西折成钱，还了男人才离。 就是一面倒的指责女人。 女人大喊了几声“他说谎，我没有”，情绪逐渐崩溃。 沈清欢看着这一圈人围着那女人指责，那个男人一脸委屈的样子，就感觉到不适，她正要帮那女人说句话。 忽然那女人大喊一声，“我死了算了！”往墙上冲去。 沈清欢一下站了起来，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有公安去抓那女人，但有个身影更快，一下把那女人拉住。 是冯炽。 沈清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冯炽，太厉害了。 可还没完，只见冯炽拉住女人后就把她推向了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条件反射地就伸脚去踹那女人。 还是冯炽，他踢了张椅子过去，把那男人的脚挡住了。 男人摔了一下，那女人就扑到了他身上，男人摔疼了，大怒，一个拳头就挥向女人的脸。女人躲了下，那男的更怒了，伸手一扯把女人扯到地上，又一记拳头挥过去，嘴里骂骂咧咧，“臭婆娘看我不打……” 他拳头没有挥下去，被公安拉住了。 “住手，这里不能使用暴力。” 沈清欢顿时就道：“他才是使用暴力的人吧，刚才那狠劲，恨不得把媳妇打死。” 女人看有人帮自己说话，顿时就哭了起来，“在家里他就是这样打我的。” 她说着把裤角拉起来，上面有好几块青黑。 她继续道：“虽然我比他壮些，但他力气比我大，我生孩子落下病根，我根本打不过他……” 男人回过神来，“你胡说，我哪打过你……” 但这会儿没几个人信他了。 刚才他那狠劲，还有跳起来的爆发力，跟他又瘦又小的身材完全不符。 现在打击家庭暴力，只要核实有家庭暴力，会有人处理的。 那女人看丈夫露出了破绽，精神气也变得不一样了，不再寻死觅活，要控诉丈夫家庭暴力。 冯炽叫过沈清欢，“可以走了。” 沈清欢点了点头，把外套还给他，他没接。 “你不冷？”她不由问。 男人无所谓道：“冷不死我。” 好吧。 沈清欢闭上了嘴。 回到家，冯炽去洗澡，沈清欢换了套衣服，拿过暖水袋上了床。 晚上自然是和冯炽睡一块的。 要不然老太太肯定会问怎么回事。 冯炽没一会儿就洗完澡回来。 沈清欢忙装起睡来。 但心里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在公安局，冯炽救人的行为。 他不仅身手矫健，还心细如发，一下就看出那男人有问题，把女人推过去试探，也一下就试出那是个暴力男。 那行为真的很吸引人。 她年少时期，和冯微一起憧憬过未来的配偶是怎么样的，她当时想到的就是许见文的类型，温文尔雅，脾气很好的那种。 而那种看起来很强壮的，很强势的，比较冯炽这种的，她会担心有暴力倾向。 但是这会儿，发现冯炽这样的，也很有吸引力，和安全感。 她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细缝，悄悄去看进了房间的冯炽。 冯炽把外套脱了，露出了黄金比例的身材，他只穿着条内裤，站在衣柜前，像是在找衣服。 这男人从后面看，也是性感得不得了，宽肩窄腰，腰线紧实，臀型挺翘。 她很清楚那腰多有劲…… 沈清欢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些画面，也是这会儿，冯炽突然转过了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沈清欢有种对他意淫被抓包的感觉，她脸顿时爆红。 冯炽捞了件夏季背心穿上，再朝她看过来，“怎么了？” 沈清欢移开目光，“没什么。” “睡不着就起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家那边的事。”他坐到了床上，神色带了几分严肃。 沈清欢愣了下，他这是要追究夏虹和沈秀秀算计她的事吗？ 她道：“今天我二哥过来找我，说要许家那边已经知道了沈秀秀的事，要和沈秀秀离婚，张慧还跟我养母打起来了，我养母受伤……以后沈秀秀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我想，先查一下她们的药是从哪里来的，给她们拘留几天挺好的。” “这事我来处理，清欢，你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去哪里先问过我。” 沈清欢睁大眼睛，冯炽也转头看她，带着不容置喙的神色。 “我会和你商量。”她说道，至于决定，她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不会全听他的。 “我刚才洗澡，没发现灯有问题。”冯炽又是开口。 沈清欢愣了下，这人怎么绕到灯那里去了，不是翻篇了吗？ “清欢，没结婚时，你过来营区找我，也是能想到很多借口。”冯炽看着她，眸子如墨般浓厚。 他在说什么？ 沈清欢这会儿还没有和他结婚的记忆，上次他暗指过，说两人结婚，是她勾引的他。 就算她没有特意勾引，经常往他宿舍跑，那冯炽的战友和领导很难看不到，这样子一来，他不和她结婚都不行。 人家冯炽是天之骄子，前程似锦，就被她这么一个没有家世，且不学无术的女人缠上了。 光想想，也替他感到憋屈。 他的父母怕也膈应得很吧？他父母更中意大院中那门当户对爽利大气的杨悦。 他伸手握过了她手，“还冷吗？” 他手掌干燥温热，比暖水袋还要舒服。 这是问她在公安局说冷的事呢。 结婚是她算计的又怎么样？ 他不也很享受吗？ 她垂下眼帘，把手从他手掌抽出，然后伸进了他怀里，“有一点。” 然后挑起眼帘看他。 第一卷 第108章 和妖精没有区别 沈清欢这会儿的手紧紧地贴上了冯炽腹部的肌肤，感受着他光滑结实的肌肉。 她这一掀眼帘，带有一种试探的意味。 如果他受不住，接受了她的撩拨，那以后就不要提她算计他、勾引他的事。 她不知道她这眼神，在冯炽眼里和妖精没有区别。 是那种下山要人命，还会心甘情愿把命交给她的妖精。 冯炽身上立马有了变化，他按住了她手，眸中似是燃起了一簇火，声音哑得让人心颤，“清欢，需要我给你暖床？” 沈清欢脸颊控制不住发热，但她还是坚持看他，“那你答应吗？” 冯炽直接用行动回答她。 * 第二天，沈清欢坐到了梳妆台前，镜里的她，面若桃花，唇微微有些肿，因为充血的原因，红艳艳的像点了朱砂。 微宽的领口里还能看到里面暖味的痕迹，另还有发酸的腰告诉她，昨晚的冯炽有多疯狂。 她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什么算计，什么勾引，他乐意得很，也享受得很。 昨晚她都不知道被折腾了多少次，到后面她都哭了，他还不愿意放过她。 沈清欢换了件高领的毛衣换上，想起了今天回庆城的事。 她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了。 她脸不由又红了红，她昨天是早上七点就起床了，今天却睡到十一点，那不就是在冯家人面前表明，昨晚她和冯炽有多闹腾吗？ 冯炽说今天回庆城，但没说几点，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时间。 这会儿冯炽已经不在房间了。 好像他起来的时候，还亲了亲她，她以为他还要再折腾，冲他发了火，他也一点儿也不生气，让她继续睡。 她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上有人提她名字。 “婶子，清欢真的没起床？现在都快中午了。” 好像是张慧的声音。 “年轻人觉多，多睡些很正常，要不你下午再来吧。”冯老太太回道。 张慧不愿意，“婶子我真的找她有事，能不能去喊一喊她？” “你到底是什么急事？跟我说说。” 沈清欢在楼梯口看了眼，果然是张慧。 她也没着急，先去洗澡房，洗漱好了再下楼。 楼下老太太和红姐都在，就是没见冯炽人影。 张慧一看到她下楼，就赶紧道：“哎呀清欢你终于起床了，阿姨等了你好久了。” 心里却是嘀咕，还好见文没有娶她，看看，这像话吗？在婆家也敢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这冯家老太太也是好脾气，竟然都不说她。 哪有当人儿媳妇的敢这样睡。 沈清欢也没问她什么事，跟她点了下头，然后去问红姐有没有早餐。 红姐道：“有呢，给你温着，我给你拿。” 沈清欢不用她帮忙，自己进厨房拿的早餐。 张慧看着真的很急的样子，在沈清欢去餐桌吃早餐时，她还追过来。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张主任，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吃完早餐再说。” 这态度把张慧怄得半死。 她一个后辈竟然这样对长辈端架子，果然这沈家出来的都没什么教养，这沈清欢是这样，那沈秀秀也这样。 张慧这会儿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当初怎么就那么脑子不清醒，让沈秀秀当了自家儿媳妇。早餐是卷饼加粥，沈清欢是一点儿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吃完，然后才看向张慧。 “张主任找我什么事？我犹记得当初你让我不要凑近你们的，你这特意上门找我又是为什么？” 沈清欢故意的。 张慧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甚至还掀起抹笑容来，“其实阿姨也是为了你和见文好，你们现在都各自成家了，确实是不宜再走得太近，省得秀秀和冯炽误会。” “那现在你过来还是要说这个吗？” 张慧之前让沈秀秀跟沈清欢处好感情，想着哪天自家有事了，好通过沈清欢找冯家帮忙，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 还是她亲自上门来求沈清欢。 张慧这脸极大的不自在，“清欢，以前阿姨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跟阿姨计较，阿姨也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沈清欢就没说话。 张慧接着道：“昨天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真没有想到秀秀这么胆大，我们许家没有亏待过她。” 说着瞄了沈清欢一眼，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应，只好继续道：“她骗我妹，也就是见文的阿姨，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秀秀说你妈头痛，疼得厉害，找我妹拿了些镇痛药。” 沈清欢听到这儿才扬了下眉头，“这药最后谁吃了？” 张慧一脸的晦气，“沈秀秀吃了，她说本来是给她妈吃的，她拿错了杯子，吃了之后，就头晕一身无力，让那个黄志通有可乘之机。” 沈清欢听着好笑，“你也觉得是这样？” “清欢，我自己也是当妈的，我是真的想不通你妈的那些所作所为，就算你不是亲生的，那也养了这么多年不是？就是养个小动物有感情吧？更何况是人。” “你觉得昨天的事是夏虹策划的？不关沈秀秀的事？我也想不通，你今天过来到底找我什么事，扯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原谅沈秀秀了？你原不原谅，你们关上门自己体会就是了，过来跟我说做什么？”沈清欢听得有些烦，她现在只想知道冯炽去哪儿了，这回庆城的车是什么时间。 张慧怕她走就赶紧道：“不是清欢，我是想麻烦你们这边跟公安局那边说一声，那个药是我妹出于亲戚情面上才开的，不涉及任何的犯罪，她也是受了沈秀秀的欺骗。” 张慧气得要死，今天一大早，妹妹家就来了人，几乎要指着她鼻子骂，说她儿媳妇害死人，公安局今天传唤了他们的母亲，说她乱开药，给人提供犯罪。 这不，她就赶紧过来找冯炽，冯炽没有看到，她就想到了沈清欢。 第一卷 第109章 冯炽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沈清欢自然是拒绝的，她和这个张慧非亲非故，之前还敲打过她，而且她也相信，公安那边不会无故传唤。 张慧她妹就算是出于好心给药，那也是行为不妥，药哪里是胡乱开的？ 这做错事，无论是故意还是疏忽，都应该有所处罚。 所以沈清欢说道：“张主任找错人了，什么药不药的，我完全不知道。我今天要回庆城，没时间跟张主任闲聊，你请回吧。” 说完沈清欢就要起身离开。 张慧脱口道：“清欢就当是见文求你了行不行？” 沈清欢转过头，“他是我什么人？” 张慧也站起来，“怎么说他也喜欢过你，他对你的感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主任。”沈清欢打断了她的话，“什么时候喜欢过别人也能当做恩情了？你这话真是荒谬。” 怎么有人自信到这种地步。 沈清欢完全不想给她眼神，抬步就走。 张慧急了，脱口道：“他现在还对你有感情，要不是冯炽截了信……” “你说什么？”沈清欢转过身。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张慧索性破罐子破摔，“见文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看在他的一片真心上，你帮一下他阿姨好不好，现在是冯炽在公安那边强调了药物危害的人，把这事捅到了医院领导那儿去。” “我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文他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了，你给他写信，他很高兴，打算把心里的情愫给你表达出来，于是给你写了信，但你的信都被冯炽截了。清欢，这样的人，你不担心他以后对你……” 沈清欢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说这信是你截的吗？” 她可没有失忆，就在昨天发生的事。 这个张慧发神经是不是。 张慧摇头，“是冯炽，他看出我也反对你们，给了我暗示，让我在邮递员那儿想办法，把信截了，邮递员那儿也答应把信给我，但是我每次都没收到信，后来才知道是冯炽拿了。” 沈清欢不太信，“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信是你拿的？” 张慧：“我是昨天回去之后才想明白是冯炽拿的，我这样跟你说，也是希望你对见文死心，由我这个母亲拦着，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块。清欢，见文是见文，我是我，我做的事完全与见文无关，他对你一直没有变过。”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郝峰，他和冯炽关系比较好。” 沈清欢脸上依然是不为所动，“你也说了，我和他都各自成家了，再扯以前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不是清欢。”张慧还是不死心，“你去跟冯炽说一声……” “跟我说什么？” 突然冯炽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慧和沈清欢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张慧，一脸的做贼心虚。 沈清欢看向冯炽，他也朝她看过来，他这会儿已经没有昨晚的缱绻温情，衣冠楚楚，脸上一片正经。 她开口，“她要我找你求情，免除她妹妹的公安传唤，因为她告诉了我，你截了我的信，我要承她的情。” 张慧听着沈清欢这话脸色一变，“不是清欢你……” 她边说边去看冯炽的脸色，冯炽脸色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不过她能感受到他的周身气场变了。 冯炽是晚辈，才二十出头，不过是当了几年兵，比一般年轻人多了几分沉稳，但是，张慧不敢小看他。 她是体会过他的手段的，要说他爸冯部长，那还能说上一句为人正直。 但冯炽不是。 张慧后悔过来找沈清欢了。 “冯炽是我胡言乱语，我不打扰你们了。”张慧说完就赶紧出了饭厅。 饭厅里只剩下沈清欢和冯炽。 冯炽缓下脸色，过来拉她，“今天怎么样？要是累，我们明天再回庆城。” 沈清欢由他拉着，她抬眸看着他，“刚才张慧说，是你截了我的信，是这样吗？” 如果这样，他还真是手眼通天。 冯炽把她拉近跟前来，“清欢，许见文不是良配，你当时还在上学，也不宜处对象。” 沈清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真是他！ 下乡前她还在上高中。 确实还没有毕业，他这是管她管上瘾了？学习要管，行为习惯要管，现在连交朋友都要管。 她还是不认为，冯炽以前喜欢她，所以才去截许见文给她的信。 还是当她家长当上瘾了。 沈清欢抽出了自己的手，“冯炽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这是怎么了？”冯老太太的话从客厅里传了进来，“清欢，是不是冯炽欺负你？” 沈清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些大，把老太太也惊动了。 她忙道：“没事奶奶。” 也不好再继续问冯炽。 冯炽开口，“清欢，如果我不截信，你觉得你现在会过什么生活？” 他沉眸看她，周身气压很低。 沈清欢抿了抿唇正要说话，他又换了个语气，“先出去，我们回庆城再说。” 冯老太太和红姐正在整理缤缤的衣服，看到两人出来，老太太就赶紧拿起件红色毛衣给两人看，“快过来，给缤缤的，看能不能穿，是你婶子帮忙织的。” 沈清欢走过去，惊喜道：“真好看，二婶的手真巧，奶奶帮我谢谢二婶。” 毛衣是件小开衫，胸前还配了朵黄色的小花，这小花也是用毛线织的，非常可爱，毛衣针线细密，不是普通的平针。 能看得出来这衣服花了很多心思。 老太太口中的婶子就是冯微继母，冯炽二叔的媳妇。 冯微对这个继母大体上过得去，也没有别人继母和继子女仇恨什么之类的。 不过沈清欢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给缤缤织毛衣。 “她手巧，我让她帮忙织的，我这眼睛比不上前两年，要不然我来织。” 老太太说完打量了两人一眼，“刚才张慧过来说什么呢？能让你们吵起来。” 沈清欢还是不想老太太担心，她能看得出来，老太太希望她和冯炽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所以和她道：“她想让冯炽帮忙处理她妹妹进公安局的事，我们拒绝她了，奶奶，我们没吵架。” 老太太不太信：“真的没有？” 沈清欢正要说话，冯炽这厮就伸手揽住了她，给老太太证明道：“没有奶奶。” 第一卷 第110章 刚好碰到冯炽回来 果然，在冯炽做出这样亲昵动作后，冯老太太就一脸放心下来的模样。 回庆城的火车票订在下午，沈清欢和冯炽在家里吃过午饭再走。 冯老太太和红姐收拾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就光是缤缤的衣服和玩具都一大包。 这些衣服和玩具有些冯炽妈妈准备的，有些老太太准备的。 可以看出，冯家人都很喜欢缤缤，特别是老太太，尽管缤缤出生后都还没有和老人家见面。 这种受重视的感觉，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孩子，沈清欢都很感念，以至于，对冯炽的一些行为，比如截她信的行为，那股子气都有所减缓。 在他们家在吃午饭的时候，张慧的妹妹也从公安局回了来。 因为她工作疏忽，胡乱开药的行为没有造成具体的人员伤害，当事人也没有报案，所以公安局那边就放了人。 她的这些行为，只能她的单位作为处罚。 因为这事，她即将到来的评级就没有了。 本来是帮亲戚忙，现在却弄得自己一身腥，自然是气的。 连带着张慧也受了一通埋怨，甚至把以后少来往的话都说了。 张慧自然把这个气发在沈秀秀身上，沈家身上，毕竟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沈秀秀。 让她们好好跟沈清欢处好感情，她们倒好，把人往死里得罪。 张慧甚至给远在庆城的儿子许见文发电报，看他能不能请个假，回安城跟沈秀秀离婚。 沈秀秀自这事曝露以来，她是又慌又怕，还恨。 慌是这事传出去，自己的名声有碍，怕是许家的态度，许见文的态度，恨是恨沈清欢。 甚至对夏虹也恨上了，认为她当时要不是那么大声嚷嚷，那她也不会那么多人过来围观，要不是她引来的黄志通，和黄志通说了那么些话，那么黄志通也不会胆子那么肥，一上来就抱人。 沈秀秀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止不住的一阵反胃，特别是黄志通抱着她亲的那个情景，她恨不得回去把他杀了。 他一个家世不清白，干着临时工的，也敢这样对她。 又气又恨。 不过在夏虹前面，她不会表现这真实的想法，只会哭，不停地哭，言语之间透露着活不下去的想法。 夏虹就给她想办法。 去许家那边解释，让沈清乐去找沈清欢，但这些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夏虹只能跟沈秀秀说：“秀秀，你赶紧回庆城，趁许家那边还没有把事情说给见文，你先跟他说，只要把见文哄到你身边来，跟你站一块，许家也不能逼你们离婚。” 沈秀秀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就让沈清乐给她买火车票。 哪想到第二天醒来，就听到张慧的妹妹被公安局传唤的消息。 沈秀秀这心再次慌了，这药是她找许见文阿姨拿的。 为着拿这个药，她撒了好几个谎，现在被公安抓了去，到时候肯定会供她出来的。 她找到夏虹再一次哭起来，“妈，我不想进公安局。” 夏虹为着这事，之前撒谎说的头痛，现在真的头痛起来了。 一跳一跳地疼，疼得几乎一个晚上没睡，她都要被折腾疯了。 本来沈清乐今天要回单位的，夏虹也知道儿子的事业要紧。 但是他走了，秀秀怎么办？ 秀秀也是她生的，小时候还被抱错了，亏欠了她那么多。 “清乐你先不要走，你再给你妹妹想想办法。” 沈父不在家，这事都不敢让他知道，而大儿子又已经回了工作地，现在只能让二儿子来想这个办法。 沈清乐再一次后悔没有早点走，他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冯家都不让进，只能让沈秀秀把态度端正过来，好好地跟许家那边道歉。 沈清乐这边说完，公安局那边来了人，把沈秀秀和夏虹都传唤了。 因为黄志通那边招，这两人才是主谋。 沈秀秀再一次哭了，她紧紧地抓着夏虹，“妈，我不要去……” 她以后还要怎么在大院露面？ 夏虹看女儿吓成这样，心疼得不行。 她真没有想到整理会变成这样，她小声道：“等下全推到妈身上。” 沈秀秀眸光闪烁了下，默认了下来。 然后夏虹让儿子去找沈清欢，让冯家那边帮忙，不管怎么样，她也养了沈清欢二十年。 这冯炽和沈清欢结婚的时候，连个聘礼也没有给沈家，不过现在，也不会再计较这个事，只要冯家肯帮忙。 沈清乐本来要走的，听到夏虹这话都愣了，“妈你也真是，你还计较聘礼不聘礼呢。” 这话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夏虹哪管得了那么多。 “这是礼数，你尽管说就行，他冯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不按规矩来。” 沈清乐道：“上次你去冯家被拦了，我不确定能不能见到她。” 夏虹发着狠，“不见你就拿个喇叭在门口喊，我不信她不要脸，冯家不要脸。” 沈清乐皱了皱眉头。 这样子不是求助，而是激发矛盾。 夏虹和沈秀秀传唤走了之后，沈清乐的媳妇就劝他，“可不能听妈的，这样子一来，和清欢矛盾更大了。” 沈清乐也知道这个理，现在和清欢的关系已经弄得很僵了。 “但现在她们两个这样，我们也不能一点儿事都不做。”沈清乐说道。 毕竟他人现在在安城，一点儿都不管，那得被人戳脊梁骨。 他媳妇道：“我们家又不是只有冯家这个关系，可以找爸的朋友帮忙，我觉得，这事没有造成很大的后果，都好解决的。” 这个沈清乐自然知道，“就怕冯家那边不松口，非要把有个结果。” 现在是，虽然沈秀秀和黄志通抱在了一块，看起来是给许家戴了绿帽，如果真是这样，冯家那边是不会管的，但坏就坏在，沈秀秀偷拿了处方药，她原先的目的是沈清欢。 就是说，这本是要算计沈清欢的，但算计不成，自己倒了霉。 正好冯炽在这个紧要关头回了来，知道了这个事，现在是冯炽那边在运作，把张慧的妹妹传唤去了公安局，现在再到夏虹和沈秀秀。 如果没有冯炽插手，这事是好解决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冯炽是个什么想法。 第一卷 第111章 很强的吸引力 沈清乐媳妇听着丈夫的话，心里暗骂起婆婆和小姑子沈秀秀来，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仇恨。 沈清欢嫁到了冯家，正常人不是应该高兴吗？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养了二十年，怎么都有些感情的，只要好好把这感情维系下，那沈家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 那沈家两个儿子的工作也能如鱼得水很多，这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 但现在好了，这夏虹像是脑子被屎糊了一样。 这样子去把人家往死里得罪。 她和沈清乐道：“我觉得这事还是跟公公说一声，家里只有公公能管一下婆婆，我就怕，这事过后，婆婆那边还没得到教训。” 还好她跟着丈夫常年在外，没有和这婆婆住一块，要不然，得被她搅得离婚不成。 “还有，秀秀那里，你看要不要跟她谈谈，我觉得妈这个样子，她估计没少跟妈说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说自己的委屈，不住地跟沈清欢，这样子的话，夏虹自然就会觉得亏欠她，然后就纵容她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沈清乐觉得媳妇说得没错，“我会跟爸说的。” 夏虹和沈秀秀到了公安局，母女分开审讯，夏虹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 沈秀秀也依着夏虹交代的那样，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 沈秀秀很快回了来，刚进大院，就碰到熟人。 和她从小不对付的一个女同学，这女同学也跟她一样，从小寄养在亲戚家。 本来两人差不多的境况，应该惺惺相惜才对，但两人却是别起苗头，比着谁在亲戚家过得好来。 这不，一比就是好几年，长大之后，也在比。 本应沈秀秀嫁给了大院中很多姑娘的梦中情人许见文是大获全胜的，特别是在这个叫祝晓莉的女同学面前。 能狠狠地甩她几条街。 这个女同学不过是嫁了个普通工人。 “咦秀秀是你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了呢？怎么脸色这么差啊？你不是刚结婚吗？应该满面春风才对啊。”祝晓莉边打量着她边笑道。 沈秀秀哪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关你什么事？有这个功夫不如督促你男人多加几天班，多评几次先进，好让你过上好日子。” 祝晓莉嘴皮子可不比沈秀秀差，立马就道：“我男人评不评先进都不会有离婚问题，不像你，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可把沈秀秀气得不行，回家的路上，碰到看过来的人，都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己。 回到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是前不久才见过的舅妈，她不禁停下了脚步，因为里面正好提到自己的名字，就想听听他们在说自己什么。 舅妈正和沈清乐夫妻在说着话。 都是说夏虹糊涂的。 然后让他们夫妻不要像夏虹那样，看不清事实，最好去沈清欢那儿道个歉，好好修复和沈清欢的关系。 最后感慨，没想到沈清欢长大之后这么出息，反而从小懂事乖顺嘴甜的她，却是做出这样糊涂事来。 沈秀秀听得拳头紧握，非常的委屈。 但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什么气都不能发，要不然她名声更坏。 屋里头，那舅妈还在拿她和沈清欢比。 沈秀秀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舅妈看到她进来就止住了话头。 这变脸变得可快了。 “哎呀秀秀你回来了，经过这样的事，你可得好好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糊涂事了。”舅妈还是加了一句。 沈秀秀眼圈还有些红，刚给祝晓莉气的，她谁都没理，就跑进了房间里。 这房间是她的房间，但以前沈清欢也住过，里面还放着她以前上学的书。 沈清欢下乡的时候，只带了她的几件衣服还有零花钱以及几张照片，其他的东西都没带。 本来沈清欢这些书她也应该清出去的，看着就烦，但这些书，有沈清欢在上面写的笔记，也有她上课无聊画的画，还有她写的日记。 在沈秀秀看来，也算是沈清欢的一些黑历史，觉得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她现在看到这些，忍不住踹倒在地，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最后目光看到其中一本翻开的书，上面写着一些心情记录。 是沈清欢写的。 她心里就发狠。 之前她是不愿意再扯沈清欢和许见文的事的，毕竟她嫁了许见文，也见不得他和其他女人有关系。 现在沈清欢害得自己这么惨，还被夸赞，心里怎么也不得劲。 不过她也想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许见文里，她得赶紧回庆城，先把许见文笼络住再谈其他。 本来打算今天回的，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了，现在再把沈清欢写的东西也收拾了进去。 她回来的时候是和沈清欢一起回来的，现在回去，沈清欢怕不会再和她一块，她只能自己回去。 她咬了咬唇，进了房间，和沈清乐说了下。 看他能不能陪自己回一趟庆城。 沈清乐还没说话，嫂子顿时就反对了，“秀秀，你二哥已经耽误几天工作了，再不回去，他得被批评了，安城有庆城的直达火车，你也不用转车，哪还用人陪你回去。” 沈秀秀心中暗恨，夏虹还没回来，家里没有人给她撑腰，受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最后只能让沈清乐送她到火车站。 * 沈清欢和冯炽吃过午饭也去了火车站，有冯炽在，沈清欢一身轻松。 人比较多，冯炽一手提两个行李袋，还能空出手护着他媳妇，不让人挤到。 沈清欢几乎整个后背贴着冯炽胸膛，胳膊也被他揽着，她不禁转了下脸，看到的是冯炽肃穆的一张脸，他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正避着挤过来的人流。 这个样子，有种很强的吸引力。 让她心头烫了下。 沈秀秀赶到月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脚步不禁停了下，她这一停后面就有个人撞了上来。 第一卷 第112章 刺眼的画面 撞上沈秀秀的是赶火车的人，因为她这突然停下来，人家不仅不道歉，还骂上了她。 “挡路狗，前面看到屎啦？要不要去吃一口？走得好好的停你娘呢，真是欠揍！” 那人越过沈秀秀还在骂骂咧咧的。 把沈秀秀气得脸都红了。 怎么有这样没有素质的人？明明是他撞到了自己，现在还骂起人来了。 但沈秀秀敢怒不敢言，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前面有她熟悉的沈清欢，她也不敢骂回去，毕竟沈清欢现在跟她算是撕破脸了。 不过看到沈秀秀和冯炽，她还是松口气的，不用自己一个人回庆城。 因为改了时间，冯炽没有买到卧铺的票，只能坐硬座。 冯炽让沈清欢坐里面靠窗的位置，他道：“先坐着，累了靠我身上。” 出远门这样的情况也有心理准备了，所以沈清欢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这么年轻，不可能八小时的硬座都坐不了。 她坐了下来，把前面桌子收拾了下。 冯炽放好行李也坐了下来，转脸问她，“红姐给我们装了些猫耳朵，要不要拿些出来吃？” 沈清欢摇头，“刚吃过饭，饱着呢。” 这趟火车挺多人的，吵吵闹闹，好几种的口音混杂，很多人拿着大包小包，陆续挤着找到位置。 沈清欢和冯炽坐的位置前面还有个小桌子，桌子对面还有两个座位，没一会儿对面坐了两个女人，一个看着二十来岁，一个四十来岁，年轻的穿着朴实，两根麻花辫子垂至胸前。 年长一个的穿着比较体面，气质也比较干练，看着是在外出差的干部。 不过沈清欢没有在意，从包里拿了本书出来看。 冯老太太知道她在学医后，给她找关系，弄了好几本医疗方面的书给她。 她非常珍惜，一有时间就拿来看。 冯炽则是拿了份报纸出来看。 沈清欢看到重要的知识，喜欢做笔记，用自己能理解的词语简单归整和梳理，这样子记起来不吃力，存留的时间也长。 她把笔记本拿出来的时候，刚好对面的年轻女同志拿了吃的放到桌子上。 拿塑料袋装的腌菜，她再从包里拿了个馒头出来，看到沈清欢要写字，她就赶紧把塑料袋拿开，不好意思地道：“你写吧。” 沈清欢觉得自己也不用桌子也能写，正准备说话，那年长一点的大姐就开口了，“吃饭要紧，能花多长功夫，这桌子大家都能用。” 说着，还帮年轻女同志拿回那腌菜，放到了桌子上。 这大姐说完也没看沈清欢，带了几丝蔑视。 沈清欢不知道那大姐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和那年轻女同志道：“没事，你吃吧。” 她把笔记本叠在书上，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拿笔，把要记的快速记了下来。 年轻女同志很是不好意思，又很快地把馒头吃完了，把桌子仔细收拾了下，跟沈清欢道：“同志，我吃完了，你写吧。” 沈清欢说了声谢谢，把书和本子放回了桌子上。 火车开始启动了。 乘客们基本都有床位和卧铺。 沈秀秀买的也是硬座，她也是改了时间，本来是一大早就回去的，碰到公安局传唤，只好改了下午的时间。 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沈清欢和冯炽，在他们的斜对面。 她悄悄地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看到两人不是看书就是看报，根本就没有交流，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像夫妻。 这两天所受的气，这会儿，看到这一幕，沈秀秀总算是消了些。 她就说吧，沈清欢算计了冯炽才进的冯家，冯炽能待见她才怪。 估计都是捏着鼻子认的。 私底下，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这次没能弄掉他们的婚姻，但她相信，这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稍有点什么，就能让他们离婚。 她不急，她会睁大眼睛看着。 沈秀秀现在只能想着离婚后的沈清欢有多惨，心里才算畅快些。 她从小就讨厌沈清欢，即使那会儿身世的事还没曝出来。 等身世曝出来后，她对沈清欢的讨厌达到了顶峰。 这沈清欢完全就是个小偷，偷了她的人生！ 要不然，这沈清欢得在那个黄土糊的房子住着，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十几个人挤在一个炕上，吃刺嗓子的黑窝窝头，穿结成硬块的衣服…… 天天下地干农活，因是女娃的关系，不能回学校上学，长大后嫁个庄稼汉，围着灶台庄稼过一生。 可偏偏沈清欢就命好，占了她的人生。 当上了城里人，受到了沈家人的宠爱，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和男娃一样回学校接受教育。 现在还嫁给了冯炽。 冯家这样家境的，配得上书记那样大领导的女儿。 可偏偏沈清欢这样农村出身的也配到了。 沈秀秀这会儿除了对沈清欢怨恨之外，还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嫉妒。 虽然冯炽对沈清欢没什么感情，但这沈清欢表面上还是风光的。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不管是许家，还是舅舅家，都让他们哄着点沈清欢，好通过她来攀上冯家。 沈清欢不知道沈秀秀在偷偷观察她，她把三个知识点记好，就收了笔，悄悄地缓了下腰，主要是昨晚，那个后遗症还在，腰还是有些酸。 想到这里，正要去看冯炽，他却是给她拧开了保温杯，“汤还热，喝一口？” 这汤是雪梨百合炖的甜汤，主要是现在气候比较干燥，红姐给大伙炖的润喉的。 沈清欢中午的时候没喝，红姐就给她装保温瓶里了。 沈清欢接了过来，放嘴里喝了两口。 喝了之后，冯炽拿过手帕给她擦了下瓶身，拧好了放回包里。 对面的大姐朝两人看了眼，就开口，“小伙子，这是你媳妇？她怀孕了？” 冯炽嗯了一声。 沈清欢听得愣了下，看了眼冯炽，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怀孕？ 冯炽朝她看过来，“睡一会儿？” 沈清欢小声问他，“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第一卷 第113章 看不惯 冯炽：“随便应的，真不要睡？” 沈清欢不由瞪了他一眼，小声道：“都怪你，昨晚……” 她止住了话头，怕别人听了去。 她自认自己身体状况挺好的，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病过。 但是，在床上她还是顶不住冯炽的索求。 主要是，这人折腾大半夜。 虽然，昨晚比前两次要温柔好些，也会顾及她的感受，但也顶不住他索求多啊。 冯炽对于沈清欢这样的眼神，他是没什么抵抗力，他拿了件衣服出来，盖到了她腿上，伸手到她后腰，给她轻轻揉着。 “会不会好点？” 沈清欢不用他，“别人看着呢。” 对面的大姐好像一直拿余光看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是想八卦还是怎么的。 反正沈清欢不太喜欢，再看了会儿书，感觉有些困，就靠椅靠上，打算眯一会儿。 她迷迷糊糊睡着后，冯炽轻抚着她，让她头靠在了他怀里。 沈清欢有点儿感觉，但没睁眼。 冯炽把衣服盖到她身上，垂眸着她恬静的睡脸，心脏处有一块什么东西像是填满了。 沈秀秀看了下窗外，再回过头进就看到沈清欢靠在冯炽怀里睡着了。 冯炽脸上还迸出了几丝的温柔，这给沈秀秀完全震惊住了。 肯定是她看错了。 冯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在她的印象，冯炽一直是个严肃冷静的人，看着就不会是那种儿女情长的。 他这会儿虽然没有穿军装，但身上也带着一股军人气质，正经严肃，不苟言笑。 但是他竟然让女人靠在他怀里。 他这是不怕受影响吗？他可是军人呢。 就算是夫妻，在外面也不能做这些行为吧？ 本来女的漂亮男的俊，靠在一块是很养眼的景象，但在沈秀秀这儿就刺眼得很。 她眼酸得厉害，然后又觉得，这肯定不是冯炽希望的。 一定是沈清欢那个不要脸的，故意躺在冯炽怀里，冯炽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推开她。 还有就是，这沈清欢肯定是看到自己了，所以故意做出这样的行为给她看。 不知羞耻。 和沈秀秀一样想法的，还有沈清欢对面的大姐。 大姐眉头先是皱了下，然后对冯炽道：“同志，你媳妇就算是怀孕，也得让她注意一下，咱这儿还有很多年轻人看着呢，这样子像哪啥话？” 冯炽眼帘抬了抬，语气淡漠，“同志要是看不惯，我可以找乘务员给你换个位置。” 冯炽气场冷冽，脸又是冷着，他说完之后，对面的大姐就噎了下。 纪彩艳看在旁边刚才帮她出声的份上，她伸手拉了下大姐，小声道：“那同志怀孕了，估计很难受。” 大姐就轻轻地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话了。 对面的男人看着一脸正经的样子，但是也保不齐一言不合给她一拳。 “我去一下厕所，你要不要去？”大姐过了会儿问纪彩艳道。 纪彩艳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起身的时候，把一个包袱背到了身上，和那大姐朝有厕所的车厢走去。 沈秀秀也正好想去厕所，跟在了两人后面。 走出这车厢的时候，就听到两人说起了话来。 “年轻人，你以后不要学刚对面那女人那样，真是不像话，这大庭广众之下，就靠在男人怀里，这不得教坏小孩。”大姐不太爽快地说道。 纪彩艳愣了下，然后回，“那女同志怀孕了，估计很难受吧。” 她觉得这没什么。 这坐的位置都没地方靠，就算有得靠，那靠得也不舒服，靠一下自家男人，没什么啊。 她刚才看了下，又不是只有对面这样，还有另一对夫妻，这媳妇也是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睡的。 怀孕？ 沈秀秀在后面听到狠狠地皱了下眉头，她忍不住开口，问着前面两人，“同志，刚才你们说，你们对面座位的女人怀孕了？” 纪彩艳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 大姐就道：“怀孕了又怎么样，怀孕了也不能这样有伤风化。” 沈秀秀和这大姐道：“我正好和他们认识，大姐你看着不舒服，不如我们两人换个座位吧。” 大姐问：“你坐哪里的？” 沈秀秀道：“就在你们斜对面。” 大姐想了想同意了，她真看不习惯对面那样的狐媚子。 沈秀秀上完厕所回到车厢时，就拿过行李跟那大姐换了座位。 她过来时，沈清欢还没醒，她主动跟冯炽打招呼，“冯营长。” 冯炽神色冷淡，没有回应。 沈秀秀有些尴尬，但她硬着头皮又道：“我不知道我妈会做那种事，冯营长我代我妈跟你道个歉。” “感到抱歉，就不要打扰他人休息。”冯炽声调有些冷。 沈秀秀脸不由一红，尴尬的。 她还能感受到旁边个农村女人惊讶的神色，不由又羞又恼。 冯炽怎么回事？ 还让人不要打扰沈清欢。 他这是装的吧？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体贴媳妇的男人。 沈秀秀反正是不愿意相信。 难道是因为沈清欢怀孕了？ 她才生了多久，又怀上了？ 沈秀秀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她咬了咬牙，从包里拿了本书出来看。 也是这个时候，沈清欢醒了。 她看到对面的沈秀秀愣了下，看再了眼旁边的冯炽，才算是松口气，还好，还在车上，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与沈秀秀有关的噩梦呢。 “沈秀秀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秀秀脸上装出一副正常的模样，她指了指斜对面，“那大姐说跟我换个座位，我跟她换了，没想到这么巧，这对面坐着是你们。” 沈清欢问完之后就后悔了，她应该不搭理才对。 她揉了揉脖子，看了眼冯炽，“我怎么靠你身上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冯炽移的她。 冯炽问：“要不要换另一边再睡会儿？” 沈清欢摇摇头。 怕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她重新把没有看完的书拿出来看。 沈秀秀也不在意的模样，她翻了两页书，突然哎呀了声，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她看清纸上的字后，再抬头去看沈清欢，“清欢这是你画的吗？这个怎么这么像见文哥啊？上面也是你的字迹吧。” 第一卷 第114章 铁汉柔情 冯炽眸中迸出了冷光，朝沈秀秀摊开的书页上扫去。 书页上夹着一张纸，上面有个画像，因画功一般，看不出来是许见文，但有许见文的特征，当时上学的发型，还有他爱穿的衣服款式，以及手上拿着个手风琴。 许见文的父母都是文工团的，都是乐器师，许见文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一两样乐器。 学校里会弹手风琴的人不多，许见文在一次学校活动中，上台弹奏过一回手风琴，收获了不少女仰慕者。 这画像旁边还有一行字，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这字迹确实是沈清欢的字迹，尽管和现在她的字有些区别，但冯炽能认得出来，小时候他给她查看过作业无数。 沈清欢喜欢许见文，这个冯炽是知道的。 少女的心思有时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他那会儿去了当兵，没能在大院看住沈清欢，就给张慧透露了两人有苗头的信息。 张慧是许见文的妈，她不喜欢沈清欢，这个是显而易见的，消息到了她这儿，她自然会阻止两人接触。 这也是为什么沈清欢离家出走了之后，他就想到了许见文那儿，正好那么巧，许见文也是那个时间点请了假。 尽管很早就知道，冯炽还是觉得那画和那字异常的刺眼。 沈清欢自然也看到了，这是许见文上台表演后，她画的。 那时候她主要是欣赏，对许见文才华和风度的欣赏。 她相信，那会儿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干。 这个沈秀秀也真是下作，竟然把上学那会儿的事也拿出来挑拨离间。 这不就是想看她和冯炽起矛盾，甚至反目离婚吗？ 不过，这确实是她画的她写的，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媳妇倾慕过别人，有可能现在还在倾慕，都会心里不舒服。 此时此情甚至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丢脸。 沈清欢是觉得冯炽管她太过，有些事做得过了，但不代表她愿意让他丢脸。 这人活着不就是一张脸吗？ 沈秀秀话说完之后，就留意着冯炽的脸色，虽然他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但还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压都降了下来。 就算冯炽不喜欢沈清欢，做为一个男人，这样当众被揭媳妇心里另有他人，也会觉得丢尽了脸。 特别是冯炽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 就算这会儿沈清欢怀了孕，也阻拦不了他的怒火。 沈秀秀就好整以暇地等着冯炽发火，等着沈清欢倒霉。 把沈清欢这两天的张狂全都打掉。 最好是冯炽把她扫地出门，沈清欢无家可归。 沈秀秀越想越畅快，嘴角都控制不住翘了起来。 但沈清欢偏不如她的意。 沈清欢挽过冯炽胳膊，水眸看着他，解释道：“这是我初中时候画的，刚好许见文上台表演完，就很喜欢他当时演奏的曲子，我没有喜欢他。” 冯炽垂眸，对上她盈盈如润的水眸，里面有着清清浅浅的紧张，是对他的紧张。 连她声音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柔，应该是她紧张才下意识这样。 这是沈清欢第一次满眼都是他。 “嗯。”他回了一声。 沈清欢看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继续道：“就像小时候，有长辈也开你和别的小姑娘玩笑，我也没……” 她话没说完，冯炽就打断了她，“开我跟谁的玩笑？” 沈清欢顿了下，“就是，有一回，我听你家二婶说，你做的一个风筝和……” 冯炽再次打断了她的话，“那风筝给你做的，你做的飞不起来。” 沈清欢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记得了。 学校组织学生放风筝，她自己做了个，那技术不好，飞不起来，就打算找人帮忙做，后来不知道谁传出去了，没一天她就收了好几个风筝，有些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这冯炽有没有给她做，她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冯炽的二婶说了句，冯炽做的那个风筝和杨悦的有点像，就开了句他们的玩笑话。 冯家和杨家算是世交，两家的长辈都有意撮合冯炽和杨悦，所以他二婶才会开那样的玩笑。 现在冯炽却是说，风筝是给她做的。 沈清欢一时之间心口胀胀的。 “冯炽。”她抱着冯炽胳膊的手不由收紧。 “嗯？” “我觉得你最好了。” 冯炽嘴角上扬，刚才心里的一点儿醋意完全消失不见，胳膊转到她身后，揽过她肩膀，把人拥进怀里，“再睡一会儿？” 沈清欢点了点头。 沈秀秀整个人傻了，就连她旁边的纪彩艳也有些惊奇。 纪彩艳不太敢往对面两人看，只是悄悄地拿余光扫去，然后心里一阵的佩服，觉得那个女同志真厉害，一直就把她男人哄好了。 沈秀秀觉得冯炽疯了。 现在这绿帽这么明晃晃，沈清欢不过是说了句他最好，他竟然就不计较了。 冯炽在沈秀秀这里一直都是高冷不可接近，看着也不太好说话的那种，他现在呢。 竟然对沈清欢有种铁汉柔情。 没想到冯炽是这样的人。 沈秀秀接受不了，她咬了下牙，又是道：“清欢你真是会骗人，小时候你追在见文哥后面的事可以先不管，但现在，回安城前，你怎么找了两回他？难道你心里对他还有想法吗？” 沈清欢本来是打算再眯一会儿的，听到沈秀秀这么不依不饶，她只好直起了身来，“沈秀秀你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你男人？我去找你，问你妈是不是生病的事，正好碰到他，就是我对他念念不忘了？这么紧张，你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好了。” 纪彩艳差点没笑了出声。 旁边也有乘客朝她们看过来。 沈秀秀被怼得恼火，“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清欢嗤笑了声，“我肯定知道我自己的事，但许见文未必知道你在安城做的事，这次回去，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宣传的，就像你之前宣传我不回家看你妈一样。” 沈秀秀又惊又怒，“你敢？” 第一卷 第115章 接车 沈秀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赶在许家那边跟许见文联系之前，见到他，跟他先说自己的事。 先入为主是非常的重要。 但现在，沈清欢竟然要胡说八道。 沈秀秀心里面非常的没有底。 如果、如果沈清欢真去许见文面前说，那许见文估计会听她的…… 沈秀秀这时隐隐的有些后悔，许见文那儿没安抚好之前，她不应该过来挑衅沈清欢的。 沈秀秀咬了咬唇，看向冯炽，“冯营长，你和见文哥是……” 冯炽打断了她的话，眼含警告，“麻烦你换个位置，要么就闭嘴。” 沈秀秀的脸涨得通红。 她第一次这么被男人下面子。 她长得也不差，男同志对她一向都是挺客气的。 沈秀秀再也坐不下去，感觉一车厢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她一下就站了起来，找回那个大姐，把位置换回来。 那大姐不愿意换回，不过她后面有个女同志，因为被旁边的一个男人的口气熏到，跟沈秀秀说她这里能换。 沈秀秀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跟她换了。 刚坐下，就被旁边男人呼出来的口气熏到，差点没吐出来。 她想不同意，但那个女人已经拿着行李坐到了她的位置。 沈清欢没再睡了，和沈秀秀吵了这一嘴也没什么睡意。 再次把她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这次做的是润肤霜笔记。 她答应了包玉，要给她做一瓶的。 她这次回安城，经过百货商场时进去看了看，那些面霜的配料表。 心里也有了个数。 对面新换座位的女人跟纪彩艳说起话来。 “你能不能再让一点地方？我想把东西放在这儿。” “你放吧。” “谢谢，我在庆城下车，你呢？” 纪彩艳看向女子，有些激动，“我也是。” 女子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巧呢，你探亲还是怎么样？” 纪彩艳低下头，脸上多了抹红晕，然后点了点头。 女子又是道：“你是去庆城哪里？这趟车到达庆城应该挺晚了，你有人过来接吧？” 纪彩艳摇了摇头，“我今天坐车出市区时，车子在半路坏了，没赶到早的那班火车，等下、先在火车站待一晚，明天再走。” “你在火车站待？你一个人？你亲人不过来接你？” 纪彩艳低下头，“我是去营区探望对象的，信寄了出去，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听到营区，沈清欢抬了抬头，“是林场营区吗？” 纪彩艳没想到她也搭腔，赶紧点头，“是的，我叫张彩艳，是x城里县的。” 沈清欢看了下冯炽，嘴里说道：“我们也是回那儿的，你要是没人接，可以跟我们一块走。” 然后问冯炽，“我们是打算怎么回去？” 一个女同志在火车站待一晚，确实很不安全，虽然火车站也有工作人员值班，总归是没有绝对的安全，还有就是，现在天气比较冷，就算有挡风的，但半夜也能冷得入骨。 冯炽开口，“我借了车，可以一起走。” 纪彩艳一愣，“你们也是营区的？” 沈清欢指了指冯炽，“他就在里面当兵，可以给你看下他的军人证。” 纪彩艳忙道：“我叫纪彩艳，我、我找洪志，他是我未婚夫，谢谢你们，太感谢了。” 她说完还想站起来鞠个躬，还是她旁边的女子拉住了她，“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说，你要不要过来我家住一晚呢。” 而沈清欢却是看着纪彩艳，“你说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营的？职位是什么？” 希望她没有听错。 纪彩艳听她这样问不由有些紧张，“他叫洪志，今年二十五岁，我不知道他是哪个营的，也不知道职位是啥，他、他下巴这里有颗痣的。” 冯炽也看向了纪彩艳，“你们拿了结婚证？” 纪彩艳摇头，“没有，我们在很早就说好了的，等他回来探亲就结婚，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探亲了，我爹娘、就觉得，再拖下去我年龄就大了，就让我过来找他。” 说着她还把介绍信拿出来，递给冯炽，“同志，这是我的介绍信。” 冯炽拿过来看了眼，道：“先跟我们回去，等明天我再让人安排你去找人。” 纪彩艳连连道谢，她甚至还抹起来了眼泪。 沈清欢不由又是看了冯炽一眼，冯炽朝她看来，道：“同名同姓的也不是没有。” 沈清欢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多人，有同名同姓的真不奇怪。 只是，这年龄也对上了。 沈清欢再看了下纪彩艳，看着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穿着件有些发白的袄子，气质朴实，五官也虽然普通，但看着挺舒服的。 而她印象中的洪志，五官端正，身高也过得去，人看着也一副踏实正直的模样。 这个洪志的媳妇是朱细棠。 就希望不是同一个人。 她问纪彩艳，“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吗？” 如果是，那真是很勇敢了，这年头，很多人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出远门，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而女同志比男同志更多一层担心，就是怕被拐卖。 纪彩艳道：“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我爹本来让洪家大哥陪我过来，他媳妇不乐意，我觉得自个也成。” 她话虽然这样说，但整个人都透着股紧张，对陌生环境的忐忑。 不过沈清欢也觉得她很厉害了。 旁边女子问纪彩艳是不是认识字，纪彩艳说上过扫盲班。 沈清欢：“你真的很厉害，肯定是胆大心细。” 纪彩艳不由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冯炽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她这嘴，只要愿意，树上的鸟儿都能给她哄下来。 沈清欢腿都坐麻了，终于到了庆城。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外面一片暮色。 不过，站台还是热闹的，不少人过来接亲友。 沈清欢眼尖，她看到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沈清欢、沈秀秀。 她脚步顿了下，谁来接她？ 她拉了下旁边的冯炽，刚拉完就看到那牌子后面露出了许见文的脸。 第一卷 第116章 吃醋 沈秀秀在出发庆城前给许见文发了个电报，让他到火车站接她。 毕竟从火车站回营里还有好些路程，不管怎么样，她自己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安全，再有就是，到时候许见文过来接她，也能在沈清欢面前拿些面子。 在沈秀秀心里，就算沈清欢和冯炽结婚了，并生了孩子，那对许见文还是余情未了的。 许见文可是大院女孩的梦中情郎。 沈清欢那是因为许家那边不同意，她没有办法，才去算计冯炽。 沈秀秀觉得，沈清欢再风光，只是她的心上人是自己的丈夫，那她沈清欢也是低她沈秀秀一头的。 所以一下火车，沈秀秀就赶紧去找许见文。 她得让沈清欢看到见文哥过来接她。 很快，她就找到了许见文，沈秀秀刚要扬起笑脸喊他，但下一秒却是看到，许见文举的牌子不仅仅只有她沈秀秀一个人的名字。 竟然还有沈清欢的。 沈秀秀的脸一下就难堪了起来。 他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要写沈清欢的名字。 她走过去，“见文哥！” 许见文有些近视，沈秀秀走到近前才看到她，见她身边没有沈清欢，第一时间就问道：“清欢呢？” 本来因为他写了沈清欢的名字已经很生气了的沈秀秀，这会儿就更气了，委屈涌上来，“到底谁才是你媳妇？” 许见文皱了下眉头，“秀秀，清欢和你一块回去的，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怎么说她也跟你一场姐妹……” 沈秀秀一下就激动起来，“谁跟她是姐妹了，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这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想到这几天的事情，委屈之情如滔滔江水。 许见文不喜欢沈秀秀这个样子，本来和她结婚是觉得有些委屈她的，毕竟他带着个孩子，但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总是针对清欢。 沈清欢在许见文这儿又纯粹又善良，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就因为身世一事，弄得好像罪人一样，他是非常不理解的。 这换孩子又不是她的错。 沈秀秀和她相处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有感情在吧？ 沈秀秀却这样对清欢斤斤计较。 许见文心里生出了巨大的后悔来。 后悔和沈秀秀结婚。 许见文转开了脸，这下他就看到了沈清欢和冯炽，他朝两人喊了声。 沈秀秀恨不得去捂许见文的嘴，不知道他起个什么劲。 人家沈清欢都有冯炽陪着了，还叫他们都不知道干嘛。 沈秀秀要气死了，但许见文完全没有看她，直直地朝沈清欢和冯炽那儿走去。 沈清欢和冯炽说完之后，许见文就发现了他们。 还朝他们走过来。 冯炽眼底一片淡漠，看着许见文走到跟前来。 “清欢，冯炽你们坐什么车回去？营区有趟采购车要回去，我让那同志等我，我们可以一块走。”许见文朝沈清欢看着，没有想到冯炽也回安城了。 他这是回去看望夏虹了吗？ 许见文这会儿穿着件浅色的外套，面容俊秀，说话也温和不疾不徐，让人见之好感。 沈清欢在他朝自己看来的时候，也朝他看过去，其实她有感受到他眸中的某种情绪。 但很遗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突然，沈清欢感觉自己肩膀被按了下，她转过头，看到冯炽那张冷峻的侧脸。 冯炽揽过了她肩膀，和许见文道：“不用，我们有车。” 许见文还想问是什么车，冯炽已经揽过沈清欢转身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女同志。 他神色有些黯淡。 如果那三封信，送到了清欢手里，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沈秀秀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许见文回来，她不由跺了跺脚，认命地过去找他。 “你一片好心，人家不领你情。” 许见文看了她一眼，“走吧，老赵应该等急了。” 沈秀秀没忍住，“那冯营长他们坐客运车回去？” 许见文摇头，“不知道。” * 冯炽开的是营里的吉普车，让纪彩艳的行李放到后尾箱，然后让她坐上二排。 沈清欢坐到了副驾驶位，这回营里还得一个小时的车程，要不是有这辆车，那真得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住一晚，明天再坐客运车回去了。 路上，沈清欢和纪彩艳聊了下天，和她说了下营区家属院的情况，再问了问她个人信息。 纪彩艳言语间都是感激，还要给沈清欢拿老家带过来的松子和香油。 沈清欢没要。 自己家里啥都有，人家这么远拿过来，肯定是给未婚夫的。 冯炽车技好，一个小时的车程，他缩短了二十分钟到了。 纪彩艳这儿，先把她安排在营区的招待所。 等明天再去找人。 冯炽把车交还了，再和沈清欢走着回家属院。 沈清欢这会儿是非常想女儿的，不知道她这两天没有见到她，有没有哭，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和冯炽道：“我们去胜英嫂子家接回缤缤吧？” 冯炽：“太晚了，他们都睡了。” 沈清欢想了下，好像也是，这么晚，都快半夜了，还这么冷，把人喊醒的真的很冒昧。 回到家，沈清欢第一时间就要换鞋，但她刚想弯腰，就被冯炽长臂一捞，她一个旋转靠在了他胸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冯炽的唇就覆了上来。 第一卷 第117章 找到晚起的原因了 冯炽的吻来势凶猛，完全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唔……” 沈清欢好不容易把脸撇开，抢救自己的呼吸，但他的唇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沿着她脖子往下。 手也从腰间衣服探了进去。 沈清欢腰间受到凉风，赶紧把他手按住，另一只手再推他。 “不要，冷死了。” 冯炽抬起脸，深色眸子紧紧地锁住她，手上丝毫没有退，隔着衣服按在了她胸前。 “清欢，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声音暗哑，眼眸沉得透出了压迫。 沈清欢推他，“你先放开我！” 发什么疯。 冯炽没放，她抬脚去踢他。 脚被他抓住，由他抱着坐到了沙发上，但她还是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在他再次亲上来的时候，沈清欢躲开，然后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然后瞪着他，“你发什么疯，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女人凶巴巴娇俏的模样，在冯炽眼里是异常的鲜活，带着别致的吸引力。 但她刚才看许见文的神色，像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清欢，你是不是对许见文还有想法？”他声音平静，但眸光紧紧地盯着她，山雨欲来。 沈清欢愣了下，想到了火车上沈秀秀给他看的画像，他这是在意这个吗？ 她以为过去了呢。 没想到他能给她在这里秋后算账。 他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对他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她再次见到许见文的时候，已经各自都有了伴侣，心里是有些怅然若失，但在第二回见面的时候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不由想，要是当初冯炽没有截她的信，她很可能就跟许见文在一起了。 可婚后呢？有张慧这样的婆婆，她怕和许见文也会过得鸡飞狗跳。 还有就是，她将多一个继子，当别人的后妈。 可能她对许见文也没那么喜欢，只是喜欢那个在舞台上演奏的他，等他回归到现实生活，过上柴米油盐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人后妈，再面对难搞的婆婆，她这会儿只剩下庆幸。 冯炽的母亲林女士虽然也不见得是个开明温柔的婆婆，但冯炽性格强势有主见，并不会受其左右。 “你刚才在看他。”冯炽耿耿于怀。 沈清欢要气笑了。 “我眼睛正常长着，谁向我走过来我都会看一眼，这又关喜不喜欢什么事？放我下来，不放我就要大喊你家暴了！” 冯炽闲闲地看着她，松了下手上的力道，但手依然是揽住她，“清欢，你说谎的时候喜欢一直看着人不眨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清欢扯开他手站了起来，不打算搭理他。 哪有这样的人，不过是看了眼故人，又没有做别的，他就这么审讯她。 现在她是他的所有物吗？ 坐了一天的硬座都要累死了。 沈清欢现在只想回床上躺着。 可她没走两步，脚上绊到了什么东西，她一个站立不稳往旁边摔去。 突然身后一道力量环过了她腰，她惊叫还在喉咙里，就已经摔回了冯炽的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冯炽语气带了几丝责备。 沈清欢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可恶！ 能绊她的除了他还有谁？ 她气得直往他肩咬去。 冯炽一副由她咬的模样。 沈清欢恶狠狠地加了几成力道，看他没有反抗，到底没好继续咬下去。 拿开嘴，看到他露出的肩膀有个牙齿印，渗着红血丝。 对上他淡淡的眸子，她稍稍有些心虚。 从他身上起了来，他也随着她动作站了起来，把她再次拉进怀，垂眸看她，“消气了吗？” 沈清欢撇开脸。 冯炽亲了亲她发顶，“清欢，我刚看过你给许见文画的画像和写的小字，又看到你在失神看他，不怪得我会多想。” 沈清欢拳头抵住他胸膛，视线只看他喉结部位，“我没有失神看他，你眼睛有问题。” “嗯，我眼睛有问题。”冯炽让人贴着自己， 幽幽开口，“找了个会咬人的媳妇。” 沈清欢眼睛眨了眨，把手垂下来，然后放到他腰间的软肉处，用力拧了一把。 她提醒他，“不仅会咬人，还会掐人。” 冯炽抓过她作恶的手，环到他腰上，然后低下头亲上了她唇。 这次，温柔多了。 沈清欢被他带得有些手脚发软，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在他把她拦腰抱起要进房间时，她才清醒了些，“不行，我们还没洗澡。” 火车上各种味都有，沈清欢觉得身上的衣服都是脏的。 冯炽只好把她放了下来，“我去烧水。” 沈清欢等他出去烧炉子里，她就把带回来的东西归整好。 然后就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后面直接是被冯炽叫醒去洗澡，他看她这样，甚至道：“换个衣服直接睡？” 沈清欢赶紧摇头，还是去洗了个澡。 等回到被窝的时候，已经暖乎乎的了，一点儿都不冷。 所以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以至于冯炽回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但这人，真的烦。 “清欢？” “干嘛，我好困。” “你睡你的。” 什么意思？ 沈清欢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 气得要踢他。 但他完全不为所动。 最后沈清欢伸手勾住他脖子。 冯炽眸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清欢在他下巴亲了下，被他按住后脑勺辗转到了唇上来。 沈清欢赶紧躲开，“冯炽你听我说。” 冯炽松了下力道，让她说。 “你可以给我针灸吗？”她这儿有几套针灸手法，还没找到志愿者。 冯炽看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沈清欢推他，“不要。” “不能反悔。” 沈清欢都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 反正第二天八点起来时，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 她突然想到，她失忆后刚回来家属院时，有媳妇说她，连包玉嫂子也说过她，说她以前经常睡得很晚才起床。 她现在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她好睡赖床，而是她晚上被冯炽闹得很晚才能睡，所以早上才起不来。 可恶啊。 爽是冯炽爽了，坏名声却是她担了。 冯炽这会儿已经没在家了。 沈清欢想他应该是回了营上班，也是佩服他，这么晚睡，还能那么早起。 她起来洗了把脸才算是精神好些，今天得回医院，也得把缤缤接回来。 “弟妹，昨晚回来的？”包玉在门口跟她打招呼。 沈清欢应了声，看她要出门的打扮，就问：“嫂子去哪里？” “你家冯营长跟我说，你们昨晚带了个女同志回来，说要找未婚夫的，我今儿带她去找。” 沈清欢知道，她这也算是给丈夫分担工作，就没耽搁她。 等她从医院下课回家时，听到有人在议论负心汉什么的。 第一卷 第118章 抛弃原来对象的又不止他一人 沈清欢的脚步顿了顿。 说是一个女同志千里迢迢过来找未婚夫，没想到未婚夫却是和他人另结婚了。 讨论的人就批那男的是负心汉，女的可怜。 这是在说纪彩艳吗？ 难道她的未婚夫真的是朱细棠丈夫？ 沈清欢打算等下问问包玉。 虽然她和纪彩艳不熟，但怎么也同车一场， 问一问看看。 只是没有之后没有看到包玉，就先把这事先放下。 她请假三天，落下了三天的功课，现在借了同学的笔记要疯狂补回来。 还有，要空个时间出来把润肤霜做了，和陪缤缤。 缤缤几天没有见她，看到她时都委屈得哭了。 这弄得沈清欢好一阵的内疚。 小芳跟她说，缤缤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找一下她，其他时候还好。 吃过饭后，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沈清欢和小芳一块出去看了看。 其实是后面是传过来的，没走近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这叫啥事啊，那朱细棠刚流产，又碰到这个事。” “我说还不是她自己心思不正，她和那沈清欢都是大河公社的知青，当初见天地往咱营区跑，为了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谁说不是呢，这两人可真是好朋友，吃不了知青的苦，过来我们这儿找饭票，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对象。” “说起来还真是，这两人都是抢了人家的男人。” 讨论的人有好几个，有个余光看到沈清欢，赶紧给其他几个使眼色，然后就停了讨论。 沈清欢扫了她们一眼，“你们说谁抢男人？” 这几人赶紧走开了。 沈清欢也不好把人抓回来继续质问。 小芳提醒她，“清欢姐你看。” 沈清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朱细棠晕倒在地。 旁边的媳妇惊呼了声，赶紧把她抬起了屋。 等了会儿，包玉过来，沈清欢就问了她一声，“嫂子，那彩艳的未婚夫是朱细棠现在的男人吗？” 包玉点了点头。 “政委那边已经找人去问了，她男人说是父母安排的婚约，他不知道，他和纪彩艳同志没有交往过。” 沈清欢挑眉，据纪彩艳那儿说，她和洪志是有交往的，两人一开始是长辈帮忙安排相亲，本来是相亲完就结婚的，刚好没几天洪志的爷爷去世，这事就耽搁下来。 之后就是洪志回了部队，这一走就是三年多，纪彩艳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她父母认为再拖下去就耽误生孩子，于是才让她过来找洪志。 洪志和朱细棠结婚也有两年了，他竟然都不跟家里说清楚，白白拖了人家两年多。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朱细棠不是个好东西，她找的男人也不是。 沈清欢问包玉，“那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包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咋处理，洪志受了顿批评，给一些赔偿，让彩艳回家，这事就算揭过了。” “赔偿多少？” 这很重要。 要是赔得多，起码能有些安慰，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还不知道呢，让他们自个商量。” 包玉也替纪彩艳不忿，“那个老实孩子，她还没过门，就过去给洪家做事，洗洗刷刷这些不说了，她还侍候洪志那卧床的奶奶，给人家端屎端尿。” “要换了我怎么也得要他个两三百。” 沈清欢听得都觉得心堵，这洪家真贱啊，拖着人家不说已经在部队结婚了的事，白骗一个免费长工，给自家做牛做马。 “那知道彩艳在哪里？” “回了招待所，我刚才给朱细棠说这事，刚开口呢，她又哭又是闹的，最后还晕了。” 包玉说到这里眉头是紧皱的。 * 朱细棠被扶进屋没多久就醒了。 晕过去，是她装的。 要不然她没法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离开。 她因得罪了沈清欢，弄和冯炽那边处分了洪志，又没了孩子。 洪志这些天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全不管她刚小产，回到家也什么不帮她做，还要她这小产了的人侍候他吃喝。 两人吵了一架，谁也不搭理谁。 现在好了，他竟然农村还有个相亲对象。 本来她小产的事已经够憋屈，现在还沦为家属院的笑话。 朱细棠恨得不行，先是恨洪志，骗她结婚，二是恨沈清欢，恨她做事太绝，见死不救，又不依不饶。 没多久洪志回了来，他一整个垂头丧气的。 显然是挨了批评。 “家里还有多少钱？”他看着她问道。 朱细棠一下就激动起来，“干什么？你工资一半都往家里寄了，剩下的一半，你又要吃又要喝，我还要养胎，哪里还有得剩？” 洪志瞪起了眼睛，带着不信，“我们两人吃能吃多少？怎么会没得剩？” 这样的语气让朱细棠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量，“你那一点工资，除非天天喝西北风，才能剩得下来，你又不想想，你一个月吃多少回肉，一顿吃多少碗饭，穿的用的哪个不要钱？” 洪志皱着眉头，“不管有多少你先拿出来，拿给彩艳，让她回去。” 他和朱细棠结婚了的事是有写信跟家里说的，不过他没说是自己处的对象，说的是领导保媒，不好拒绝，才结的婚。 他有让家里跟纪家说清楚，把那婚约给解了。 现在不知道家里是没收到信还是怎么样，纪彩艳还跑到了营区找他，现在弄得他作风都有问题了。 朱细棠一听要钱就要炸，“为什么要给她钱？洪志你有没有良心，我现在坐小月子，连只鸡都没吃上，你竟然拿钱给你前对象。” 洪志不耐烦，“难道你想她一直待在营里？你一天不给她拿钱，这事就一天没完。” 亏他还以为她读过书，脑子聪明识大体，现在看来，全都是假的。 还不如乡下来的纪彩艳。 朱细棠气得够呛，让她把钱拿出来，这比割她肉还要难受。 她平常嘴馋时都不敢放开肚子吃，扣扣搜搜的，多是去噌别人家的，特别是噌沈清欢的。 好不容易才攒了点钱，但也不多。 因为洪志经常把工资寄回老家，补贴父母和兄弟姐妹。 第一卷 第119章 手艺 朱细棠咬了咬牙，“我去跟她说，这事存在误会，也不关你的事，让她先回去。” 就算要赔钱，那也得老家的公婆赔，凭什么要她来赔。 洪志黑着脸，“这事不处理好，我得处分，我本来上次因你的事已经处过一次分，再来一次，我得退伍，你想我退伍是不是？” 朱细棠对自己有信心，看了洪志一眼，“说起来，抛弃以前的对象结婚，营里这样做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凭什么要处你分？” 冯炽不也是抛弃了肖医生，才和沈清欢结婚的吗？ * 沈清欢下午回了医院，在她没回来的两天，除了有新课之外，还多了个作业。 然后，这个带他们做作业的竟然是肖雅。 肖雅是内科医生，看样子不太忙的样子，竟然还有空过来管他们这些学员。 作业是病史采集和内科诊断。 沈清欢这一进门就对上了肖雅看过来的视线。 然后对方若无其事地抿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沈清欢收回目光，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肖雅在她回了安城这几天已经过来辅助上课了。 一天一节课，带学员们做病史采集。 沈清欢本来基础就不及已经学过好些日子的同学，和家里医学渊源的同学，再加上这缺少了的几节课，显得有些跟不上。 不过她倒也不急。 吃饭得一口一口来。 肖雅则是在沈清欢这几天没来课堂的时间里，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本来她是有着行医资格证的医生，这会儿也属于老师的身份，于学员来说是仰望的角度。 等肖雅再做出平易近人的态度，这一下子怎么不受学员们的喜欢？ 沈清欢作为插班生，又是比较有天赋的插班生，在定程度上是受到一些同学嫉妒的。 隐隐的有个竞争关系上。 这个在钱泽那儿就很明显了。 所以沈清欢上了这么些课，熟悉的只有三四个同学。 这会儿和肖雅的人缘就比不了。 肖雅收着其中一个病史作业时，对沈清欢就道：“沈同学，你的这个做得不全面，麻烦回去重做。” 沈清欢手中的作业还没有递过去，就被打了回来，她抬了抬眸，“麻烦肖医生说清楚，是全部同学都有这样的要求，还是只有我一上是这样的？” 肖雅前段时间在沈清欢这儿受挫，造成了处分，心情非常的糟糕。 但现在她调整回来了，跟领导的关系也处理好了。 因她这儿学历不够，临床经验也差些，再加上被处分，以后升职之路怕是不好走。 于是她这边申请了好些项目进修。 连学员辅助授课她也申请了。 她现在缺一个机会。 肖雅对沈清欢的这番质问脸上露出了惊讶，“沈同学怎么会这样想？大家的课业都是一样的，我怎么会针对你。” 沈清欢道：“我觉得我做得挺全面的，这个病本来就是由炎症引起的，我这边列出的病情和处理方法，几乎包揽了现有的处理方法。” 肖雅微微一笑，“沈同学你也说了几乎，回去再查查资料吧，医院这儿资料室，可以给你们开放的，只要不是待太晚就行。” 顿了下，然后又道：“沈同学，现在我们只是医生和学员的关系，以前的那些误会和不愉快，我都已经忘记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 沈清欢眉头轻扬，对于肖雅这话就挺意外的。 当然，她不认为肖雅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真和自己冰释前嫌。 这话不过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已。 这不，她的话刚说完，就有学员站在她边上道：“清欢你不要小人之心，肖医生好好的，她对我们有要求是好事，也是希望我们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有听过两人之间八卦的同学也道：“是啊，之前不愉快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肖医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清欢你和肖医生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反正班上大多数学员都站在肖雅那边。 特别是那个龚燕，就像是肖雅的狗腿子一样。 肖雅站在沈清欢对面，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个子上，两人差不多。 但肖雅有种俯视的感觉，因为这会儿的身份不一样。 沈清欢把作业收了回去，“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交。” 如果肖雅正常辅助作业，不针对她，沈清欢是愿意和她好好相处的。 如果不是，她也不想吃亏。 这个作业，沈清欢不打算改，而是把时间放到别的作业上。 完后去了孔医生那里，沈清欢在他那儿学了一样病情的针法。 她把银针拿在手上，心里痒痒的，就挺想找人试验。 但她知道，她找不到人，没几个正常人会同学。 孔医生就道：“你和钱泽可以互相练习。” 钱泽眼睛就是一亮。 沈清欢赶紧道：“不行孔医生，钱泽同学没有经验，我不敢。” 不敢把生命交给他。 孔医生瞪了她一眼，“我看着怕什么？就扎指腹，帮助消化。” 沈清欢也不愿意。 这个她会，她拿钱泽来练习，他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但他拿她来练习就不一定了。 她不认为他有自己这个天赋。 钱泽开口，“沈同学，你放心吧，我在我自己手上练习过，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沈清欢还是不愿意。 钱泽脸色就有些不快，他看向孔医生，想让他来帮忙说。 孔医生道：“小沈，我知道你基础好，但穴位和穴位都是不一样的，你不练习，永远都无法进步，也终于纸上谈兵。” 沈清欢点点头，“我另有练习对象。” 钱泽阴阳怪气地开口，“你不会跑到外面给人看病扎针吧？” 孔医生脸色也严肃起来。 沈清欢带了几丝骄傲：“我爱人给我练习。” 孔医生：“……” 钱泽脸色也一言难尽。 沈清欢回到家，在吃完晚饭后，把润肤霜做出来了。 她拿用空了的雪花膏瓶子装着，拿给了包玉。 跟她说是自己做的，瓶子也是消完毒的。 包玉一整个愣住，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弟妹，这真是你做的？” 第一卷 第120章 技能 沈清欢玩笑道：“我可没那么大方给你拿钱买。” 包玉也不由笑，稀奇地接过来，试着往手背抹了些，比较易推开，润润的，皮肤瞬间变润泽起来。 沈清欢跟她说：“我其中放了好些茶籽油，是不是很润。” 包玉惊讶地看她，“是不是上回我们去集市那里买的那瓶？” 沈清欢点头，“是呢，我手上暂时只有这种适合做面霜的植物油。” 另外在医院那儿拿了些维生素e，掺杂在了里面。 就是味道不是那么好闻，等下回放点植物花香。 包玉跟她道：“虽是你自个做的，但你做这些材料也花了钱，嫂子给你拿些钱吧。” 沈清欢肯定是不会收她这个钱，“嫂子你帮了我这么多回，拿了这么多次青菜给我，是不是我也给你算上钱？这本来我自己也是要用的，这么一点也没多少钱。” 几毛钱的成本，她能做一大罐了。 包玉有些感慨，以前和这邻居接触真不多，只知道她娇气高傲，不爱和她们这些媳妇打交道。 现在接触下来，真不是那个样子，娇气还是挺娇气，但为人大方坦诚，竟是很好相处。 “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你有什么要嫂子帮忙，就尽管开口，咱也不说那些虚话。” 包玉是肉眼所见的开心，摸着刚抹了润肤霜的手背，又是问道：“弟妹这么好的润肤霜，我总觉得抹手糟蹋好东西了。” 她也买过雪花膏蛤蜊油，在这家属院的年轻小媳妇几乎人手一盒雪花膏，就算是农村过来的，看到别人买，也是心痒痒的，跟着买一盒。 她去年还有买，今年就买了个蛤蜊油，这个便宜。 雪花膏就不舍得买，虽然不是特别贵，几块钱就能买得到，但是量很少，像友谊那一款，她每次抹都不敢挖太多，很快几天就用完了。 然后她觉得，现在沈弟妹给她这一款，比之前在百货商店买的雪花膏还要滋润。 就是上手的感觉能看得出来。 一时间她都舍不得抹手了。 沈清欢就笑道：“嫂子没事的，脸上可以用，手上身上都可以用，你要是用完了，再过来我这儿拿就行了。就是这个没有添加防腐剂，不能一次性做太多。” “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你家里有植物油，给我拿个半两，蜂蜡也行，有一块就可以，我这里就是费点时间，别的没什么。” 包玉爽快应了，然后问她平常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她做点。 “你这天天到医院上课，回来还得做药带孩子，也挺忙的，怕也没时间花功夫做好吃的。” 沈清欢倒还好，现在家里天天都有吃蛋肉，对吃的倒也没有很馋。 要是她还在知青点，天天吃刺嗓子的粗粮，那确实会很馋。 “嫂子不用，家里都有呢。” 包玉也知道沈清欢家里伙食好，她能做的只是些家乡的小玩意，等她收拾完菜园的菜，就做些萝卜丸子，到时候给沈清欢拿过去。 沈清欢给包玉拿了润肤霜，自然也不会漏了小芳。 小芳在她这儿上班快有半个月了，做事非常勤快，带孩子也有一套，缤缤很喜欢她。 给小芳一个月的工资开二十八块，包午餐。 她只需要做一顿缤缤的辅食，大人的饭菜是不用做的，卫生这里，只需要把缤缤玩过的玩具归位，和洗一下尿布这样。 但小芳把好些不用她做的家务都做了，比如搞屋里的卫生，和厨房的卫生。 就是超过职责范围的工作也做了，沈清欢肯定也投桃报李，从安城回来给她带好些吃的，现在的润肤霜自然也给她拿一盒。 小芳开始是她做的，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整个人也是高兴得不得了。 真的是。 不管是少年还是中年女同志，对护肤品都有种天生的喜爱。 第二天有个同学过来找沈清欢，和她一块回医院，沈清欢正弄着这润肤霜。 这女同学叫罗昀，她算是在课堂上第一个对沈清欢发散善心的同学。 罗昀这女同志做事做人都比较务实，她也不看沈清欢外面的传言怎么样，也不看她是怎么进来培训班的。 只看她的实力，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学到什么东西。 是的，罗昀只跟能力强的同学做朋友。 这会儿她看到沈清欢竟然拿了个药瓶装什么膏。 “这是你做的药膏？怎么是这个颜色？” 沈清欢这个润肤霜是米黄色的，如果是膏药的话，一般是褐色或者黑色。 总之颜色是很深的。 沈清欢道：“这是我做的润肤霜。” “润肤霜？”罗昀把瓶子拿到了跟前，仔细看了看，再闻了闻，有些惊疑不定，“这也能做？” “你可以试试。” 罗昀挖了点往到了手背上，轻轻抹匀。 这润肤霜不是那种流动性的乳膏，看着比较硬实，但在皮肤上抹开后，又会变得滋滋润润。 罗昀再次确认了下，“真是你做的？你有加外面买的面霜吗？你怎么知道配比的？” 沈清欢拿了小瓶子，装了点给她，“既然你看到了，给你一点试试，没有加外面买的面霜，配比自己多次实验得出的。” 罗昀道了声谢。 可能是投桃报李，跟她道：“肖医生收的作业标准，你的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沈清欢点头，“我知道。” 罗昀就没说什么了。 两人一块往医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沈秀秀。 沈清欢真不想看到她，不过这会儿看到她一副憔悴的模样，就挺乐意多看她两眼。 沈秀秀这会儿也没有平常那副针锋相对的样子，甚至有些躲避地走开了。 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两人走了几步，有个护士问着旁边的同事，“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人走了出去？这人真是的，说好给她检查，等我拿好工具，她就跑了。” 同事点头，“走了，她是什么病？” “说肚子疼，给她做妇科检查，躲躲闪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121章 说人话 沈秀秀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安城的事经她处理过之后跟许见文说了。 她说那个男同学把自己认错了沈清欢，一上来就抱着她，让别人看到了，现在婆婆那儿都误会她了。 不过，在说这事之前，她在许见文面前先表演了一番慈母，给小旭煮面条时，装作烫到了手，又假装吃了小旭放了自来水的面条。 许见文倒也没怪她，不过，他看起来有很多疑点，问起她一些细节，她为了不回答，就装起了肚子疼。 本来让许见文送她到医院的，但他被单位叫走了，她只能自己过来。 没想到到了医院，要她做妇科检查。 她还没有和许见文圆房，她怕检查出什么来，到时候传出去，特别是传到沈清欢耳中，那不得被她笑话死。 所以趁着那护士去拿工具，她就跑了出来。 许见文对于安城的事虽然没责怪她，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婆婆那儿肯定会写信给许见文说的。 她得想个法子让见文哥完全相信她，站在她这一边。 沈秀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圆房。 她和见文哥结婚都快有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夫妻之实。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夏虹跟她说，男人都是热衷做那种事的，特别是刚结婚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一点就能燃。 那方面和谐了，感情才会好。 沈秀秀下了个决心，打算把这房圆了。 * 纪彩艳暂时安顿在营区的招待所，这招待所专门给过来探亲的军属准备的。 过来找未婚夫结婚，她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过来的。 就很怕在路上迷路了，被人拐了，或被人骗了，偷了东西，回不了家了。 她怕得上车的时候腿都是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 她是无数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坚持到庆城。 对于洪志她是喜欢的，也憧憬跟他婚后的生活，她给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营区这儿结婚了。 他媳妇她看到了，比她白，比她好看，比她有文化，还是城里人。 她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纪彩艳回来招待所时就忍不住哭了，她不敢想，她回到老家会怎么样。 她年纪拖这么大了，怕连父母都得被人笑话，她也会被嫌弃。 领导那儿说，会让洪志给她道歉，给她赔偿，然后营里会给她买车票和开介绍信，让她回家。 纪彩艳也知道只能这样了，人家都结婚了，她不可能拆散他们，让洪志再跟她结婚。 洪志倒是很快就给她道歉了，在调解室，他给她解释道：“我有写信回去，但不知道是家里没收到，还是弄丢了，耽误了你，真的对不住。细棠给你收拾了下吃的和用的，还有一点钱，就当是我们对你的补偿。” 纪彩艳低头看了眼，吃的是一袋子花生，用的是三套旧衣服，一套是男款的军大衣，两套是女款，一件袄子一件毛衣，这三套衣服都很旧，袄子上还有污迹没有洗干净，还有一个用过的军用水壶。 钱是两张五元的钞票。 纪彩艳家里跟村里其他人一样，都很穷，远远比不上城里人，吃的用的都很匮乏。 这些旧衣服旧水壶，对于他们村里人来说，也算是好东西了。 但纪彩艳觉得洪志有种，她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让人心里挺不舒服的。 洪志继续道：“钱你先拿着，等我下个月发了津贴，我寄回家，再让我妈拿给你。” 无论如何，先把人哄回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说了一通，纪彩艳都没有接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会儿看到这前对象，心里不由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和她结婚。 在村里时还好，勤劳老实，但他过来了这边驻地后，发现女同志不单单是纪彩艳这样的，还有带有书卷气的女知青，洋气大方的城里姑娘。 不过他想起朱细棠的话，换了个神色，又是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纪彩艳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过来的时候，我爹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做个合格的媳妇。” 洪志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吗？她又是在做什么，难道要他离婚不成？ 因有指导员在，洪志不好说有情绪的话，只道：“彩艳，是我对不起你。” 指导员也劝着她，“洪志他现在跟人拿了结婚证，这事已经是这样了，姑娘你想开一些，你有什么事想法都可以提的，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都会给你安排，或者是，你有什么难处，也能提出来。” 纪彩艳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像是鼓起了勇气，道：“我想洪志他、他给家里写封信，说清楚这个事，我再回去，要不然，家里会觉得是我的错……” 家里对洪志还是挺满意的，要是她就这样回去了，她爹那里会觉得她没有本事，命不好，连个男人也看不住，是她的错。 就算她说洪志在营里结了婚，那个错处还会落到她头上。 洪志看着她，惊讶地看着她，“你要在这里住到家里收信为止？” 纪彩艳点头。 “不行。”洪志断然拒绝。 这得住多久啊。 指导员也觉得时间太久，不过他也没有不管纪彩艳的诉求，道：“洪志发个电报吧，说清楚，这错在你不在纪同志。” 洪志失声道：“这得多少字才说得清楚啊？” 发电报是按字来算钱的，这事没几百来个字都说不清楚。 指导员看着他，“要么写信，要么发电报，你自己选。” * 沈清欢的润肤霜在包玉不经意的透露下，在家属院传开了。 弄得一些媳妇想找她订做这润肤霜。 当然，也有很多不信的。 冯炽带领的三营刚和二营比了一场，刚还斗得乌鸡眼一样的二营营长赵昆，咧着二傻子一样的笑容凑上来。 “老冯下班呢，要不要过来我家喝个茶。” 冯炽：“不去。” “老冯你还是那么有个性，哈哈，怪不得把队伍训练得那么出色，果不然碾压我们二营，我就说呢，你这天天把人往死里训是有成效的……我们二营真应该向你学习……我就不明白差不多的训练方法，就是效果不一样……” “说人话。” “老冯，让你媳妇帮我媳妇做瓶润肤霜呗。” 第一卷 第122章 什么醋都能吃上一壶 冯炽自然是拒绝了。 莫名其妙。 不知所谓。 这样的作风输了一点儿都不冤。 可等他回到家属院，自家门口时，就看到他媳妇被几个军属围着，正说着什么。 “沈弟妹，听说你会做雪花膏，哦润肤霜，这名字更贴切，你真是能干，我听包嫂子说，对皮肤干裂很有效呢，是不是啊？” “是啊，这到底是咋的？不知道我能不能自个做？” “沈弟妹你们这些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这些只上过扫盲班，大字都不识几个的。” “我就说呢，怪不得沈弟妹的皮肤这么好，瞧瞧这手，嫩得跟豆腐一样，啧啧。” 说最后这话的媳妇把沈清欢的袖子撸起来，露出她洁白如玉的手臂。 还摸了一把，一脸的稀罕。 由她带头，旁边的两个媳妇也跟着伸手去摸。 “真滑……” 冯炽的脸不由一黑。 “清欢。” 沈清欢对于这群女流氓也是服气的，赶紧把袖子放下来，然后就听到冯炽喊她。 “你回来了。” 沈清欢应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跟围着自己的媳妇说：“我自己做着玩的，就是缓解冬天的皮肤干燥，别的作用没有那么大。”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做润肤霜的事给传开了，弄得这些媳妇都找上门来。 有提出拿东西给她换的，还有要给她钱的，甚至直接让她给方子的。 前者倒还好。 也没有哪个厚着脸皮白要。 上次在集市买的蜂蜡和菜籽油，油用了一小半，蜂蜡用了一半，另外在医院那边拿了些维e软化剂也没费什么钱。 做出来的润肤霜大概有两斤，成本不到五毛钱。 她也知道，这些过来找她换霜的人，也是为了省钱，外面卖的雪花膏，舍不得。 外面卖的最便宜也要几毛钱一盒，一盒也没多少，一些人就觉得不划算。 正说着，又有人喊了沈清欢。 沈清欢抬头看到是姚沁，不由露了个笑出来，“刚下课吗？” 姚沁现在在医院上护理培训班，现在差不多是边上课边实习，比她这些医学生忙多了，现在才下课也不意外。 姚泌摇了摇头，她把手上的一瓶子油扬了扬，“我可以拿菜籽油给你换润肤霜吗？” 她这操作让旁边的几个媳妇都惊讶了，有人哎哟了声，“你这油看着也有好几两了吧。” 买这油的钱可以出去买一瓶雪花膏了。 在她们眼里，外面买的肯定要比沈清欢做的好。 沈清欢道：“我用的是茶籽油，不过你要换，我拿给你匀些也行，你有拿盛这润肤霜的瓶子吗？我这儿没有瓶子了。” “有呢。”姚沁掏了个小铝盒出来。 沈清欢把盛着润肤霜的陶罐拿出来，转对去问姚沁，“你是先拿一些回去试试好不好用再考虑多拿，还是现在直接拿够？” 姚沁，“拿够。” 沈清欢拿勺子给她勺了大概一百多克的量，跟她道：“抹脸抹手抹脚，能用一个多月，因为是自己做的，保质期没有外面卖的那么长，用完你再过来我这儿拿。你用之前放手心揉揉，匀开再用。” 姚沁哎呀了声，“你给我这个量，在外面要买上五六瓶才抵得上，你要亏本了。” 沈清欢就挺喜欢她爽朗的性子，朝她看去，“你这样一说好像也真是，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姚沁赶紧把盒子拧紧，“不能了。” 刚才围在沈清欢的三个媳妇，其中一个也说拿油过来换。 沈清欢看了下，她记忆力还可以，没有脸盲，记忆中这三媳妇倒没有对她恶言恶语过，走在明面没有，就道：“我给你们拿塑料袋一人挖点回去先试试吧，具体能不能用，这要看各人的肤质。” 她本来是做着玩的，也不指望做人情和换钱什么的。 一人一勺子还是能分的。 要是有人觉得好用，再来要，那就拿原材料来换，她有空就做一下。 她在家属院的名声不咋好，就当是积人缘了。 三媳妇听她这样说顿时喜得什么似的。 那些讨喜话不要钱地往外抛。 还有给她分享护肤妙招，和吃什么对皮肤好气色好的。 说到这些沈清欢就感兴趣了。 她小时候是和冯微野得不行，跟个假小子一样，但到了十几岁，突然就有了羞耻感，懂得爱护形象，臭美了。 有个媳妇道：“沈弟妹也给我们说说，平常你自己抹的霜是不是自己做的？” 沈清欢如实道：“不是，这霜是我刚做的，我还没来得及怎么用，不过今天起我会用的，我也想看看这霜的效果。” “那你平常用哪种？” 沈清欢给她们说了。 姚沁就惊讶地看着她，“你竟然连脚都抹？” 另三个媳妇也是惊奇得不行。 沈清欢就道：“到了冬天皮肤都会比较干，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我手脚用的都是便宜的，也就用一个冬天，实在是皮肤太干会痒，会引起静电。” 姚沁点头，“确实一到冬天就很干，干到碰水还会疼，特别是小腿这部分，你用的有效果吗？” “有啊，给你们看一下。”沈清欢把裤子撸到膝盖给她们看。 她梳妆台上放着好几款雪花膏，便宜的抹手脚，贵的抹脸。 这都是她失忆前买的，不用放着也是放着。 她全失忆后回家属院时，还想着省钱养孩子什么的。 但现在她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省不了一点。 现在她自己能做，就更加不用心疼了。 能随便霍霍。 “清欢，你腿上的皮肤比我脸还嫩……”姚沁喃喃开口。 正在抱着缤缤准备做饭的冯炽朝沈清欢那儿看去，脸不由又黑了黑。 她这裤子都快撸到大腿了，那个谢远媳妇的手还不知所谓地放在上面。 “清欢，过来一下。” 第一卷 第123章 躺上去，我给你抹 沈清欢以为冯炽叫自己什么事，把裤角放下来，往他那儿走过去，“怎么了？” 她这一过去，闺女就朝她倾过身体，要她抱。 沈清欢只好把女儿抱了过来，亲了亲她小脸蛋，“是不是缤缤找妈妈？” 缤缤咧着四颗小乳牙，“妈妈……” 这可把沈清欢的心都要叫化了。 她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教会她喊妈妈了，之前只会喊爸爸。 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宝宝你怎么这么厉害，都会喊妈妈了。” 小家伙知道这是表扬她，小表情一下变得得意起来。 这弄得屋里的几个媳妇也一脸的稀罕。 特别是姚沁，她走过来逗小家伙，“她才多大，这么快就会喊妈妈了，我想起我家侄子，两岁多了都喊不清楚。” 沈清欢只能和她道：“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有些晚有些早。” 姚沁拉了拉缤缤的小手，不由又是对沈清欢道：“真是稀罕死了，好想你帮我生一个。” 冯炽的脸又黑了两分。 他再次开口，“缤缤的饭好了，你先给她喂点。” 沈清欢才想起冯炽刚才叫自己来着。 她应了声，和姚沁及其他媳妇道：“那个润肤霜有什么不对的，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看到她这儿有事要忙，四人也就不打扰了，拿过润肤霜回家了。 等人走了之后，冯炽给缤缤拿了块饼干。 小家伙抓过来就往嘴里塞。 可喜欢吃饼干了。 沈清欢看向冯炽，“不是说她的饭好了吗？怎么给她饼干？” 吃了饼干，等下就不爱吃饭了。 冯炽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一本正经道：“我想起冰箱有块猪扇骨，给缤缤炖了吃，要一些时间，让她先吃块饼干垫着肚子。” 沈清欢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那你炖吧，我带她出去玩玩。” 小家伙很喜欢和别的小朋友玩，这会儿听到前面有孩子但追逐打闹声，就指着那个方向，要去哪儿玩。 冯炽淡声道：“别去了，我看两个孩子挂着鼻涕，省得给女儿传染了。” 沈清欢想着也是，现在转季，挺多孩子感冒的。 她拿玩具转移了缤缤的注意力，带着她在屋里玩。 小芳这会儿已经下班了，每天差不多，她回来，小芳就下班。 晚上冯炽开了个火锅，猪扇骨炖得很烂，缤缤自己拿着吃了两块。 冯炽问起沈清欢这润肤霜的事来，她每天都会折腾一下她的医学作业，不是抄抄写写，就是弄些瓶瓶罐罐，没有注意她做什么。 沈清欢跟他说了说，“看到包玉嫂子说一到冬天这手脚的皮肤就开裂，抹蛤蜊油也没用，正好在集市上看到有蜂蜡，就打算试一下，我能不能做个润肤霜出来。” 这会儿做出来，她是满腔的成就感。 不自觉地脸上也表现了出来。 在冯炽的眼里，这会儿的她神采飞扬，满目生辉。 整个屋都亮堂了起来。 牢牢地牵住了他的心神。 冯炽心里的那点不赞成按了下去。 “别累着了，这么多人找你要，你打算怎么办？” “可以拿原材料给我做。” “清欢你要知道，这人普遍有占便宜的心态，得一想二，习惯了会变得理所当然。” “原材料不好找，没有的话我也就不做了。”沈清欢觉得军嫂们还好一些，因为这儿，领导家属时不时组织军嫂们上下思想教育课，提高大家的觉悟力。 就算要占便宜，也会顾着名声，省得连累了自家男人。 晚饭后，沈清欢哄睡了缤缤，就去了洗澡。 洗完澡出来，把自制的润肤霜拿出来，打算抹腿。 冯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他俯过身来，眸光在她莹白如玉的小腿上看了眼，和她道：“我帮你抹。” 沈清欢转了下头，非常意外他这行为。 冯炽在她这里，可差不多是高冷之花，小时候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也挺多的，但他很多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眉眼间都是疏离感。 让人亲近不了一点。 再加上他少年老成，做事稳妥，不管是长辈，还是他们这些同龄人，都觉得冯炽以后是有大出息的，是做大事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那会儿喜欢和冯微还有同龄的小伙伴玩翻花绳，就被他教育过，说把时间精力花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并问她作业做完了吗？考试优秀了吗？ 还有，她上初中时就觉醒臭美基因了，喜欢折腾自己的头发，编好看的辫子。 这事，冯炽也教育过她，说她太注重这些，不利她成长。 此类的种种，沈清欢对他是敬而远之。 这会儿呢？ 他是怎么回事？ 沈清欢断然拒绝，“不用。” 她不相信高冷之花也有温柔小意的时候。 可冯炽已经拿过了她手中的润肤霜，他清隽的眉眼朝她看过来，“后背是不是也要抹？” 沈清欢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人不会是有事求她吧？ 又怎么会呢？他能有什么事求她。 还是说，想揩油？ 可这人，这会儿眸光清正，一脸正经，语气也正常。 还有就是，她这么使用润肤霜，他没意见吗？ 他不会是正话反说吧？ “冯炽，我要全身用哦，你没意见？” 全身用的话，一盒二十克的友谊雪花膏都不够用的，虽然她现在用的是自制的，但也是要成本的。 要是换了别的人家，这丈夫绝对有意见。 冯炽这儿，也有可能有意见。 冯炽把她拉起来，“嗯，没意见，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抹。” 沈清欢不由又是看了他一眼，这人说的是真心话？ 冯家是高干家庭，冯奶奶的父亲又曾是爱国商人，那些年，把大半家产捐给了国家，支持革命。 虽然捐了很多，但家底还是有的。 就算不靠家里，冯炽自个也有钱。 她这么用他肯定负担得起，但就是，可能会认为她糟蹋东西，资本作派。 大小训她一顿。 他没有。 而是把她拉到了床上，和她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沈清欢有些反应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 让他在灯光下，一寸一寸地观摩自己的身体，沈清欢接受不了，难为情。 虽说在她有记忆以来，和他也有过夫妻之实，但基本都是在关了灯进行的，或者是在被窝里…… 第一卷 第124章 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后背你能抹得到？”冯炽眉头微扬，神色如常的阐述问题。 沈清欢把他手上的润肤霜拿过来，“后背不抹。” 她就不信他能心无杂念地给她抹。 “清欢，你是不是小人之心了？”冯炽似是看出她的顾虑，他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拿上换洗的衣服，看着她，“我澡都还没洗，能对你做什么？” 沈清欢拉开旁边的被子盖到身上，斜了他一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去洗澡吧，不用管我。” 冯炽也没纠结的样子，只是道：“放在罐子里给缤缤煮消食汤的山楂，看着有白点，你去看看是不是受潮了，要是没有，我明天给她煮了汤再回营。” “我去看看。”沈清欢把被子掀开下床，受潮发霉的药材肯定是不能要了，她接触到医学这方面后，就比较注重药材的质量。 冯炽应该也是看她接触过，所以才让她去看。 冯炽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了洗澡房洗澡。 沈清欢穿了拖鞋出到客厅，把储物柜的门打开，平常豆子花生山楂啥的都是放这里的。 她翻了翻，没看到山楂。 翻了三次都没有，她再在旁边的抽屉找了找也没有。 她自己是记得有的，上回给缤缤煮过，还剩下有的。 她起来再去厨房看了看，厨房也没有。 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应该啊，冯炽也说有的，难道他也记错了？ 她从厨房回来，就去看到电视柜底下墙边的缝隙。 有可能缤缤拿出来玩，掉到哪个缝隙里了。 缤缤这个年龄正是充满了好奇与探索欲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家里的抽屉柜门，她全都拉开过，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 冯炽从洗澡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情景，女人跪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她这动作把她臀部和腰部的面料都收紧，显出了腰线。 他眸光微凝。 沈清欢完全按照他喜好长的。 他把手上的山楂放到了冰箱顶部的最里面，开口，“找什么？”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是冯炽，就赶紧跟他道：“山楂我找不到。” “是不是在冰箱上？” 沈清欢听他这样说，赶紧站了起来，往冰箱那儿看去，还真是，刚才她怎么没有看到。 她看向冯炽，“你拿下来给我看看。” 冯炽眉头扬了扬，“放得太里面了，我抱你起来拿。” 拿个东西也要抱着拿？ 沈清欢总感觉哪里不对。 “那拿张椅子……啊你……”她话还没说完，冯炽就略一弯腰把她单手抱了起来，她是直接坐到了他臂弯处。 就像他平常抱缤缤那样。 “去拿吧。”冯炽提醒她。 沈清欢只好一手扶着他头，一手去拿在角落里的罐子。 看到她拿到后，冯炽就把她放了下来。 沈清欢把罐子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的山楂还有一个油纸包着，打开油纸，里面的山楂都颜色正常，完好无损。 她没看到有受潮的现象。 “没有啊。” “那估计是我看错了。” 沈清欢拿余光扫了他一眼，据她所知，他没有近视的，还有，他是不是对冷没有知觉？ 他现在就穿着件汗衫加短裤。 鸡皮疙瘩都没起。 沈清欢收回余光，把山楂重新放好，放回了柜子里。 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就撞进冯炽怀里，他低头就亲了下来。 沈清欢反应不及，他唇已经撬开了她唇瓣，舌尖缠了上来。 冯炽衣着单薄，能感觉到他身上热烈的温度及气息。 强势地把她缠绕住。 沈清欢伸手去推他，推不动。 只能被他带着心跳如雷，心泛涟漪。 “冷……”沈清欢在他亲到自己耳垂时，再次推了推他。 她想着看完山楂就回被窝的，身上穿着的不多，这会儿待得久了，就感觉到脚冷。 冯炽没说话，一下把她横腰抱起，大步进了房间。 沈清欢被他压在被褥上时，脑中闪过抹清明，推着他胸膛，“别，冯炽……” 冯炽停下了动作，他眸色浓郁，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太频繁了？昨晚才……” 昨晚才折腾了大半夜。 今天还想吗？ 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冯炽在她推过来的手掌上亲了下，再次看她，声音低沉，“你觉得你男人不行？” “我们太频繁了，对身体不……” “清欢，你明天起跟我去跑操，你身体是弱了些。” “不要，我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是你不节制我才……” “是吗？那试验看看？” 说完，他再继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 沈清欢转开脸，继续推他，“你个大尾巴狼，又想欺负我……不行，只能一次……我明天有很重要的课……” …… 沈清欢对冯炽是服气的，体力怎么能好成那样。 减少了次数，她到后面也遭不住呜咽出声。 完后，看到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就忍不住抬脚踹他。 他这会儿眉眼舒展，非常的好说话。 他亲了亲她眼盖，温声哄她，“我帮你抹润肤霜？” 这次，沈清欢默认了。 刚都那样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冯炽把润肤霜化在手心，给她细细涂抹，感受着掌心的柔腻，有种叫得愿以偿的愉悦在他眉间堆积。 沈清欢是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他手心温烫，是挺适合做这一项工作的。 * 家属院，研究所片区。 沈秀秀下定了决心要跟许见文圆房，今晚特意多做了两个菜。 她从农村到安城，她是会做饭的，那会儿，胡家那边一直叮嘱她，到了沈家要懂事，要有眼力见，要做家务做饭。 到了沈家后，夏虹没让她做家务，不过她为了表现，讨沈家人欢心，还是学会了做饭。 虽然不是天天做，但这么多年下来，她手艺还不错。 今天做了个汤，里面放了滋补的药材，她第一时间就给许见文盛了一碗。 许见文问：“小旭喝了吗？” 沈秀秀抿唇一笑，“他不能喝，这是大人喝的，不过你放心吧，他有另外做的汤，他已经喝了。” 许见文这才把碗端了起来。 等吃过饭，沈秀秀早早陪小旭去睡觉。 现在这孩子跟他们夫妻睡，这几天也算是习惯了。 张慧回了安城，小旭也只能跟着沈秀秀。 沈秀秀今天故意不让他睡午觉，现在一上床就睡着了。 许见文还在外面做数据。 沈秀秀找了件好看的衣服穿上，脸上身上也抹上了雪花膏。 第一卷 第125章 沈清欢肯定会很嫉妒 “见文哥。” 沈秀秀来到许见文跟前，眸光盈盈地看着他，“你别太晚了，身体要紧。” 许见文抬了下头，没看出她跟平常有什么不同，嘴里说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沈秀秀有备而来，怎么会走，她拿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我陪你。” 许见文不由又是看了她一眼，“秀秀真不用，你睡吧。” 沈秀秀低下头，“见文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许见文拿笔的手顿下，抬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当初结婚，算是意外。 如果能自主选择，他确实不会和沈秀秀结婚，但现在不结也结了，日子总得过下去。 沈秀秀红着脸，“那你怎么、怎么没有和我圆房？” 这事要一个女同志说出来，不知道多难为情。 许见文愣了下，放在桌上的手不由紧了紧，没想到她会…… 他没看她，“你先睡。” 沈秀秀咬了咬唇，“你就这么讨厌我？” 眼泪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她以为他能答应跟她结婚，他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如果他和沈清欢结婚，他也会这样抗拒跟沈清欢圆房吗？ 许见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回房，我等下回去。” 沈秀秀听出了他潜下之意。 这是打算跟她圆房了？ 她没走，看向他，解释道：“见文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次回安城，我妈问起我身体情况，让我注意保养，还有平常多注意，怕我怀孕了不知道……但、但我们还没有圆房，我就觉得、觉得很难过……” 她不想让许见文觉得她是个孟浪没有矜持的人，她想告诉他，她之所以提出圆房这个事，也是因为夏虹的那些话，她也是没有办法才跟他开这个口的。 “我知道，你先回房吧，我收拾好这儿东西再回。” 许见文语气平稳，没有看她。 沈秀秀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先睡了。” 她刚在小旭睡着后就把他放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许见文才进房。 “见文哥？”沈秀秀忍不住喊他。 许见文这会儿穿着套灰色的居家服，但在沈秀秀眼里，也好看得不行，她心脏加速跳了起来。 许见文把灯关了，然后上了床。 许秀秀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抱住了他。 这个圆房，在结婚前夏虹有跟她提过。 说男人刚结婚都是很热衷这事的，会要很多次，她不能都由着男人来。 但，许见文的表现和夏虹说的不一样。 他很快就结束了，然后稍做清理穿上衣服就没再继续了。 甚至跟她说，还有些工作没完成，明天要交，得做完再休息。 沈秀秀这会儿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不管怎么样，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你不要太累了，做完就早点休息。”她柔声道。 许见文应了声，没看她，转身出了房间。 沈秀秀没发现他的异样，只道他刚才真的很温柔。 夏虹跟她说第一次都会很疼，但她刚才不怎么感觉到疼。 估计是许见文顾着她的原因。 这会儿沈秀秀的幸福感达到了顶峰，觉得有个这么顾自己身体的丈夫。 这丈夫还是许见文，这是大院多少姑娘想要也要不到的男人。 特别是沈清欢。 要是让沈清欢知道许见文对自己这么温柔，一定会嫉妒得发疯吧。 而且，沈秀秀还想到，像冯炽那样当兵的，性格又是那么冷，对沈清欢肯定不会温柔。 沈清欢也就表面风光，内里遭什么罪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秀秀想着哪天到沈清欢面前提一提，让她发一下疯。 只要一想到沈清欢会嫉妒得面目扭曲的样子，沈秀秀就忍不住笑出声。 * 沈清欢调了闹钟没有晚起。 不过冯炽还是比她早，她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早餐了。 他吃过就回了营，沈清欢和缤缤慢慢吃。 包玉过了来，看到她就道：“何嫂子说后面的山涧有一片粟子，我们几个人打算去捡点回来，你要不要去？” 她知道沈清欢差不多每天都到医院上课，但也知道她的课不多，一天只有一两节，上完课，是有时间去干别的事的。 沈清欢道：“嫂子我不去了，今儿有课呢。” 包玉觉得这粟子不要钱，谁捡到就是谁的，她不去可惜了，就道：“我们可以等你上完课再去。” 沈清欢问：“是哪种粟子？” 包玉伸手给她比了下，“这么大的，大伙平常不是舍不得给孩子买零食吗？去捡点回来，有盐水煮了，晒干，当零食吃，可香了。” 沈清欢看到她比的手指，只有珍珠这么大。 这么小，吃得都费嘴。 沈清欢道：“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包玉只好作罢，跟她闲话道：“我把彩艳也叫上，要是捡得多，到时候去集市看能不能卖个几角钱，让她也有些事做，不至于东想西想的。” 沈清欢才想起纪彩艳，问道：“她这事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没回老家吗？” 包玉：“她是个有成见的，说等洪志给老家送了消息再回去。” 正说着，屋外出现了纪彩艳的身影，她在包玉家门口张望。 包玉走了出去，把她带了进来。 沈清欢问着她，“吃过早餐了吗？没吃在我这儿吃吧。” 纪彩艳忙道：“已经吃过了，我是过来找包嫂子的，她昨儿跟我说捡粟子。” 包玉看纪彩艳过来了就没再打扰沈清欢。 下午沈清欢回家的时候，碰到纪彩艳和包玉捡了粟子回来。 纪彩艳给她一布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嫂子，谢谢冯营长载我到营里。” 沈清欢不要，纪彩艳就有些手脚无措，脸上窘迫，“嫂子你拿吧，这不值当什么……" 沈清欢只好收了下来，拿了饼干跟她换。 纪彩艳从沈清欢家里出来被洪志看到了。 第一卷 第126章 去沈清欢家做什么 洪志脚步就是一顿，纪彩艳怎么从冯炽家里出来？ 对了，她过来营区的时候是冯炽捎的。 纪彩艳给他提的要求，在指导员的调解下他同意了。 就是还没拿定主意是发电报还是写信。 写信的话时间太长，一来一去都要一个月，是的，纪彩艳这儿要收到老家的信儿才回去。 时间这么长，由纪彩艳一直留在营区，这对于他形象作风方面有着比较大的影响，她一天不走，营区一天不会停止对他的讨论，再是朱细棠也会跟他闹。 而发电报呢，不是他说怎么发就怎么发，他倒想直接十个字以内把事情说了。 但纪彩艳提出，她得看过内容，能把事情说清楚再发，还有她也得收到老家的信儿，再决定回去。 说是担心这信中途出什么问题，老家的人没有收到，像他之前那样，说给老家写了信自己在营区结婚，老家依然把她当做儿媳妇使唤一样。 这话弄得洪志完全没法反驳。 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他回家和朱细棠说了下，朱细棠这边决定发电报回家，尽量简练字数。 能把纪彩艳送走，多出一点钱也认了。 洪志把准备回招待所的纪彩艳叫住了，“彩艳。” 纪彩艳和家属院的几个嫂子去捡了粟子，说了下话，这心情也变得安稳了些。 要不然在这儿待着，心里很惶恐不安。 不是她不想离开营区回老家，而是她现在回去，怕腿都要被她爹打折。 她爹这个人最爱面子，要规矩，这订了婚就跟结婚差不多，要是男人没有重大过错就解除婚约，那都是她的问题。 她在老家，经常被洪家叫过去帮忙，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把她看作洪家的媳妇了。 她现在解除婚约，就跟离婚差不多。 整个公社都没几个人离婚的，她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回去了，那不得被村里的人唾沫淹死。 能独自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营区找未婚夫结婚的纪彩艳，心里还是有些成算的。 不愿意就这样回去，现在她不仅要洪志这边给老家信儿，她还要营区领导这边帮她写个证明，到时候由她带回老家去，说明确确实实是洪志不守承诺，另娶了他人，不是她纪彩艳的问题。 纪彩艳停下脚步，以为洪志喊自己是已经写好了信或者电报。 “彩艳，你和冯营长家有来往？”洪志打探道。 自家媳妇和冯营长的媳妇之间的矛盾，弄得他被处分，他心里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纪彩艳知道那天捎自己到营区的男人就是冯营长，他媳妇叫沈清欢。 她点了点头，不愿意多说，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是寄信还是发电报？” “发电报。”洪志把和朱细棠商量好的说出来，“彩艳，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稳妥，让你白跑一趟。电报这里，我觉得能写得清楚就行了，就写我两年前在领导撮合下已结婚，我和纪彩艳婚约解除，收信电报回复。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会儿发电报五分钱一个字，他这儿二十八个字，加上音译费，能控制在两块钱之内。 纪彩艳想了想，“再加，我给纪家道歉。” 洪志算了下，再加上这几个字，就是三十六个字，超出了两块钱，还有就是，他这个道歉，以后他会老家会被人说嘴。 “彩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家现在的情况？我媳妇刚流产，老家那边也要钱，我觉得字太多，没有必要，我宁愿这个钱给你，后面那句就不加了吧。” 纪彩艳坚持，“还是加吧。” 洪志心头梗了下，看了她一眼，心里再次庆幸，当初没有跟她结婚，不仅长得土里土气，还大手大脚。 这几个字，要是换了钱，可都够买好几个大馒头呢。 “行，明天我就发出去。”洪志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希望，老家那儿收到信，赶紧回电，好让纪彩艳赶紧回去。 纪彩艳松了口气，她也想早点回去。 洪志看到她一副甩掉包袱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以为她能千里迢迢过来找他，是爱惨了他。 现在不仅要赔偿，还要这样为难他。 洪志自认为是比纪彩艳条件好的，不管是学历还是长相，就是他家里穷了一些，不过现在他有津贴，也能弥补这个家庭的不足。 纪彩艳对他不放手，念念不忘是很正常的。 他忍不住，“彩艳，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 纪彩艳点头，“我会的，我先回招待所了。” 洪志心头又是一梗，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由又是道：“彩艳虽然我们没有缘分，但希望我们两家能好好……” 纪彩艳没听他说完，指了指前面，“你媳妇找你了。” 洪志赶紧转头，果然看到朱细棠站在前面不远，脸上似乎还带着不快。 他顿时有些心虚，也顾不上纪彩艳了，往朱细棠那儿走去。 朱细棠等洪志走近了拉着脸问他，“你们在说什么？站得这么近。” 朱细棠自然不会把一个农村妇女放在眼里，这个叫纪彩艳的女人是拍马都追不上自己的，但保不齐这纪彩艳缠上来，缠着洪志不放。 俗话说，烈女怕郞缠，反过来也一样。 “我和她说了拍电报的事，我们说好了，明天就去拍，早点弄好让她回去。” 朱细棠不太信，“就这两句话怎么说那么久？” 她可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洪志和她道：“我看她从冯炽家里出来，就有些意外，问了下。” 朱细棠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起来，冯炽的威胁犹在耳边，现在她和沈清欢是完全撕破脸，以后都不会再有来往了。 她想和洪志好好过日子，也不打算去沾什么。 但是，现在纪彩艳去沈清欢那儿做什么？ “那你问到是怎么回事了？” 朱细棠有些敏感，立马起了警惕。 第一卷 第127章 人缘变好 “彩艳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冯炽两口子，坐到了一块，是冯炽两口子带她过来营里的，他们火车到庆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了客运车回来。”洪志和朱细棠解释道。 这个，在指导员那儿，纪彩艳跟指导员说的。 朱细棠不禁咬了咬唇，心里暗骂沈清欢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他们管这个事，纪彩艳怕都不会找到营区来，甚至被人拐了。 毕竟她一个农村女人，第一次出远门，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看着又土又不机灵，一拐一个准。 对，朱细棠恶毒地想，要是纪彩艳被拐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现在弄得，她不仅破财，还被人看了笑话。 “那她去沈清欢那里做什么？一起坐车回来，也不至于屁颠颠地上门吧？” 洪志也觉得是，“可能想跟人套个近乎吧，要不然她在这里能认识谁？” 但是一个农村来的，还一副老实样，能有这样的心眼？ 朱细棠看了他一眼，“会不会，要我们写信、拍电报的，不是纪彩艳自己想的，而是有人教她的。” 一个没上学的女人哪里来的心眼子？ 这个教她的人，是沈清欢？ 朱细棠觉得沈清欢绝对有这样的动机，毕竟沈清欢和她撕破了脸，正是看她不顺眼的时候。 洪志道：“明天我们去拍电报，你问一下彩艳。” 朱细棠眼珠子转了转，答应了下来。 * 沈清欢给肖雅的作业，还是跟第一版差不多的。 肖雅摇摇头，给她批了个低分，让她下课后留下来，多做这方面的知识补给。 沈清欢也是有备而来，知道她会这样。 就把主课老师马医生批的分给她看，以及其他同学看，道：“肖医生第一次说我做得不够全面的时候，我很忐忑，一回去就赶紧找资料，但找的资料都指向我之前做的没有遗漏，过来时，正好碰到马老师，让他看了看，这是他给我评的分。” 分数是九分。 显示的是优秀。 而肖雅批的是六分。 肖雅眸中闪过抹什么，不过脸上依然是那副温柔知性的模样，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 对沈清欢的那作业答案补充。 这是一个比较偏门的病症和处理方法。 就像感冒，病症有可能是心情不好，只要多想开心的就会好很多，类似这种。 肖雅写完之后开口，“沈同学是海教授的学生，刘医生也夸过你天赋高，你的起点和其他同学的起点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沈同学也会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马医生给你评的分，是按普通标准评的。” 沈清欢挑了挑眉，“肖医生这是认为我和其他同学的水平有差别了，班上只有我一个人有天赋，其他同学没有我这样的天赋，这未免对其他同学太过武断了吧。” 说完看了其他同学一眼，果然看到有几个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肖雅刚说完就后悔了，她找补道：“每个同学都有天赋，要不然也不会进来这培训班了，不过，其他同学不是海教授的学生，海教授的学生我觉得应有更高的要求，才能不给她老人家抹黑。” 几个变了脸色的同学听她这样子说，那脸色就缓了过来。 肖雅的心放了下来，看向沈清欢，“沈同学其实你不仅你一个人留下来，还有部分同学，我有任务给你们安排。” 沈清欢到下课才知道她肖雅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三人合作，帮四个病例的药配好，在规定的时间内，哪个组完成最快，可以过来问她问题，如果全体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那她明天给大家拿份大家需要的笔记过来。 然后输的那组，帮她去仓库拿样东西。 沈清欢被肖雅留了下来，并找了马医生过来做裁判。 沈清欢看了肖雅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看起来很闲的样子。 留下来的人一共有十个人。 想跟谁组队自行决定。 有三个平常感情好的，马上组好了队。 肖雅余光扫了沈清欢一眼，沈清欢在班上的情况她是有看到的，人缘并不算好，这次留下来的人，又多是跟沈清欢不怎么说话的人。 可她没想到，有三个人过来找沈清欢组队。 沈清欢选了两个，这两个平常在班上挺出挑的。 肖雅不由捏紧了袖子，跟其中一个人说：“李柚跟平常合作做作业的人组队会顺利很多。” 那叫李柚的姑娘就道：“我和清欢合作过的。” 肖雅就眼睁睁看着沈清欢的队，第一个完成了任务。 其他三组都没做一半呢。 沈清欢完成后收拾了东西，跟马医生说了声就离开了教室。 连奖品都不要了。 马医生还夸她记忆力好，一次性能记好几个药品。 肖雅不由去问那李柚，就是刚才跟沈清欢一个组的，刚才两人配合挺默契的，“李柚，看你和沈同学关系挺好的，等明天你问问她，有没有想知道的，可以过来问我。” 李柚点了点头，“我会跟她说的，清欢挺好的，而且实力也强，她连雪花膏都会做。” 肖雅惊讶，“什么雪花膏？” 李柚：“也叫润肤霜，顾名思义，就是滋润皮肤的，我和罗昀在她那儿拿了些，跟外面买的用着差不多。” “那润肤霜你有带来吗？给我看看。”肖雅不相信，那沈清欢哪有这样的能耐。 “没呢，不过我今天有抹，肖医生你看一下我脸，是不是比平常要润一些？” 肖雅看不出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因为平常都没怎么注意她，“我看着差不多，这会不会是她自己买的雪花膏，跟你们开玩笑说是自己做的？” 怪不得这沈清欢人缘好了这么多。 让别人自动跟她组队。 肖雅还想着沈清欢没人跟她组队，她拖了大家的后腿，让同学更加的排斥她，没想到她却是弄了这些阴招，拿好处结交人缘。 李柚摇头，“应该不是买的，我看那质地没有买的那么好，但效果挺好的。” “有可能她另外添加了东西，你看她是不是有事要求你们，才这样做。”肖雅提醒道。 * 训练结束，战士们陆续回宿舍或者去食堂吃饭。 有战士看到谢远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就过去关心了句，“谢远这是咋了？不见钱啦？” 谢远抬头，看到是王胜，算是老朋友，把自己的困扰说了说，“我媳妇，拿半瓶子油去换了啥润肤霜，我提醒她不能糟蹋食物，她还生气了。” “啥润肤霜？” “好像是冯营长媳妇弄的，就女人家抹脸的东西。”谢远回道。 冯炽耳力好，经过听到了，不由顿下了脚步。 第一卷 第128章 冯营长的警告 “老冯的媳妇？”王胜对于冯炽的媳妇比较印象深刻，和谢远的媳妇一样，这俩媳妇都挺彪的，看着娴静斯文，但整起男人来毫不手软。 还好他媳妇没有和她们凑一块。 不过，在王胜这里，自然是要劝的，“你说的是雪花膏是吧，这个我晓得，女同志都挺喜欢买这个，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她喜欢就让她买好了，咱大男人可不能这么小气。” 在他老家，男人太小气是娶不到媳妇的。 谢远摇头，知道他理解错自己意思了，给他解释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宁愿她把这个油换成吃的，她不仅抹脸，连手脚都抹……那润肤霜说是用油做的，这样太糟蹋东西了。” 无关钱不钱，就是觉得，这吃的东西不吃进嘴里，却是做了别的用途，失去食物原有的价值，太糟蹋东西了，要知道，还有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呢。 谢远是个比较有觉悟的同志，完全不能接受姚沁的作法。 两人在昨晚争执了一番，两人没缓和几天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王胜却是想到别的可能，“我老家不是最北，但每年都很冷，还没到下雪天，就很多人长冻疮，要么就是手脚开裂，甚至流血，可疼了。” “有经验的老人，没到那个地步就拿点猪油抹一下，现在年轻的就买蛤蜊油，你媳妇是不是也是手脚容易长冻疮，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的话，也情有可原。 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媳妇买个几毛钱的雪花膏，她高兴就让她买呗，又不是给了别人花。 是这样倒还好，谢远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不是，除了手脚，身上也抹。” 王胜默了下，一盒几毛钱，应该几天就能用完吧？ 想要说什么，余光发现了冯炽。 冯炽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他们，完全没有偷听该有的心虚。 “我听到你们提我媳妇了，是有什么事？” 谢远脸上顿时窘迫。 背地里提人家媳妇，还被抓到，这尴尬谁能懂。 王胜也是挺尴尬，但人家听到了，总不能说没有，“谢远说他媳妇在你媳妇那儿换了些啥雪花膏，他觉得他媳妇霍霍好东西，我正说他呢，花点钱哄哄媳妇也没啥，别这么小气，老冯你说是不是？” 谢远张了张嘴，默认了王胜的话。 因为不知道冯炽听了多少，扯别的，被戳穿只会更尴尬。 冯炽对谢远自然也是印象深刻，呆子一个，竟然也能娶媳妇。 他同意王胜的话，淡声建议，“养不起就放手，给养得起的娶。” 一个男人，养不起家就不要结婚。 谢远整个人震了下，脸上窘迫，正要说话，冯炽又开了口。 “我媳妇做的润肤霜没有强迫任何人换，你们夫妻矛盾，朋友倒苦水，别扯上我媳妇。” 冯炽说到后面神色有些冷。 王胜赶紧打圆场：“没说没说，就是提了提这润肤霜的来源，谢远媳妇是成年人，她怎么样都不关嫂子的事，你说是不是啊谢远？” 说完给谢远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表个态。 要是这事弄到两个女人那儿，这事肯定没完，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肯定也会加深。 谢远点了点头，“是姚沁自己换的，不关冯嫂子的事。” 冯炽这才作罢。 等冯炽离开了，王胜跟谢远说：“这事你回去和你媳妇好好说说，要是花的钱不多，你就随她，要不然天天给你置气，你也烦。” 谢远一想到姚沁那个不想跟他说话的态度就头痛，他不由看了王胜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胜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媳妇说一说，让她去劝劝姚沁？” 他的话是不听了，别人的话应该会听的吧。 在谢远这里，还是觉得不能浪费食物。 抹脸，还有抹干裂的地方可以，但是别的地方他还是不赞成。 王胜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要求，他不由后悔刚才多嘴了，他不禁道：“我记得我媳妇跟你媳妇来往不多，两人不熟，这贸然上去劝人，会显得很冒犯，这样起不到效果。你还是自个跟她好好说说吧，或者你找她相熟的，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谢远想了下，有倒是有两个，但他开不了这个口。 到时候那媳妇先通到姚沁那儿，那她不得更生气。 王胜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到底是心软，再给他出了个主意，“我们今天下班早，你应该也没啥事，不如去接你媳妇下班？这样一来，你媳妇知道你心里有她，紧张她，商量不也有个余地了。” 谢远被说怔了，他还真没想过去接姚沁下班，因为军区医院离家属院不远，都不用骑车，也没什么危险，姚沁自个回来就成了，她又不是小孩。 王胜看他这个模样，不由摇了摇头，“看来我上次说的都白说了，你看一下老冯，前面的老冯，他是不是往医院方向走？我看他估计也是去接媳妇。” 他说着给谢远指了指前面。 冯炽走在他们前面，离着有些远，不过能看到他的背影。 谢远愣了下，突然想到了个法子，他跟王胜道：“这次换了的油就算了，以后不换就行，我跟冯营长说一下，拜托他帮忙，让冯嫂子不要给姚沁换。” 王胜都给他说愣了，亏他能想得出来。 “这样一来，你媳妇和冯嫂子之间会闹得不愉快，这朋友可能也做不成了，你不怕你媳妇找你闹啊？” 谢远坚定了神色：“我也是为了她好，冯嫂子是城里姑娘，比较讲究，姚沁和她不能比，样样都比着冯嫂子，她以后只会越来越虚荣。” 王胜看了他一眼，他这意思是冯炽的媳妇带坏他媳妇了？ 不过，冯炽的媳妇他也有耳闻，是大城市来的姑娘，虽然传她现在成了农村的身世，但她以前是干部家庭长大的，这行为举止都跟农村姑娘不一样。 就是像谢远说的那样，会比较讲究。 谢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什么样的朋友在一块，你也可能会沾染那个人的习性。 想到这里，王胜也不劝了，只道：“你别在老冯面前透露这些想法，要不然他觉得你贬低他媳妇呢，刚才他的警告你也听到了。” 第一卷 第129章 谁媳妇带歪谁媳妇 谢远自然是知道的。 王胜又是道：“不过以老冯那个护媳妇的劲儿，就算你不说，他都要拦着了，省得你们夫妻吵架去找他媳妇麻烦。” 谢远道：“我还是跟他说一声。” 王胜示意他走快两步，追上冯炽，顺便去医院接他媳妇。 * 沈清欢从医院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人在后面喊住。 她转过头，看到是姚沁。 姚沁跑上来，“正好，一块走。” 沈清欢笑着跟她打招呼，“今天怎么样？” 姚沁脸上做出累并快乐着的表情，“新人什么都要做，什么人都能骂，但想到很快就能拿到实习工资，虽然不多，但充满了干劲。” 姚沁过来随军没多久，随军之前有份临时工，但因不是正式工的原因，不能调到营区来，所以随军几个月都是在家里待着，做饭做家务。 她就很想有个工作，但这儿的工作岗位并不多，很多军属都没有工作，想要工作得排队呢。 都不知道能排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她真的很幸运，也很珍惜，现在的这份实习机会。 说到后面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道：“自己有收入，买点啥也不用看人脸色。” 沈清欢有些惊讶，“你们吵架了？” “那死抠门货，舍不得我给你的半瓶油。”姚沁一想到那个情景，这气就忍不住往上冒，她当初怎么会相中这个男人。 沈清欢没想到还会这样，那半瓶油其实也不多，还是菜籽油，没有几毛钱。 “你跟他说清楚，要是把这个钱到外面买润肤霜是买不到的，这样子换，会划算很多，我做的这个虽然外形不怎么样，也没什么香味，但还挺润的。” 她昨晚用了，今儿换衣服的时候，看了看小腿上的皮肤，要比没抹的时候要润一些。 “我跟他说了，他脑子说不通。”姚沁咬牙道，“他觉得我糟蹋了食物，不应该拿吃的东西霍霍。” 沈清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事好像还因她而起的。 不过姚沁也不在意，她摆了摆手，“清欢，你这润肤霜真的可以，我昨晚和今天早上都用了，皮肤立马滑嫩了不少，今儿回医院，同事也说我脸看着光滑了，问我抹了什么。” “我跟她说抹了雪花膏，她又问我抹的是哪个牌子，我说是自己做的，她还不信，以为我不愿意说故意搪塞她，还生我气了，我只好把你说了出去。” 沈清欢倒也没有让人不要说她自己做润肤霜的事。 她是能做，但人家也未必信。 姚沁又是道：“我同事托我问你，你那儿还有没有润肤霜了？要是有的话，她想换一点。” 沈清欢道：“你有没有给她试一试？要是试过，觉得合适她，她再来找我换吧，我那儿还有。” 姚沁露出了笑容，“那我先替她谢谢你了，我今儿中午拿了些给她试了，她觉得比她之前用的那款要好。” 说回这个润肤霜，姚沁又是想到了狗男人谢远，怨念颇深。 “也不知道有些男人是怎么想的，媳妇收拾得好看不是给他长脸吗？我抹了脸，脸变得好看给他长脸，我抹了手，手不开裂，能给他做饭，他享口福。我抹了身体，皮肤变滑了，得好处不也是他？” “有本事他在床上不摸啊，一洗完澡就凑过来摸手摸腰的，不就是摸着爽嘛，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是好笑，几毛钱都快换一桶了，也只有我运气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你给我免费做这润肤霜，他还在给我挑，要是惹烦了我，我就把他换了，他不想享这个福，有的是人想享。” 沈清欢敬佩地看着她，这样的洒脱女子可不多了。 姚沁谈兴很浓，“清欢，我跟你说，我家小姨多，有两个当老师，教了我好多，其中有一点我很认同，就是多想着些自己，要是男人对你不好，别想着调教，换就行了……” 刚追上冯炽的谢远，听到自家媳妇这么彪悍的话，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冯炽也顿下了脚步，脸黑了黑，转头凉凉地看着谢远。 谢远脸上是烧的，觉得非常对不起冯炽，他刚还觉得是冯炽的媳妇带歪自家媳妇，在花钱爱美的道路越走越远，现在看来，是他家媳妇带坏人家媳妇。 这都说的啥话！ 两人这会儿处于拐弯处，谢远站了出去，沉着脸喊，“姚沁！” 沈清欢和姚沁都愣了下，她们看到各自的男人了，这两男人好像都有些不对。 特别是谢远，他神色又是窘迫又是生气。 看样子要找姚沁算账的模样，沈清欢就赶紧开口，“你们都是过来接媳妇下班的吗？” 冯炽朝她看着，“嗯，走吧。” 沈清欢笑靥如花，“那辛苦你了。” 谢远没有应“过来接媳妇”这话，脸色依然是黑黑的。 姚沁哼了一声，没理他，越过他往前走。 沈清欢用眼神询问姚沁，谢远这个样子是不是还生润肤霜的气。 姚沁和她道：“没事，明天你几点回医院？我们一块走吧。” 沈清欢说了个时间。 姚沁完全不在意黑脸的谢远，继续和沈清欢说话，“你家缤缤小朋友喜不喜欢吃枣子？我给她拿一点。” 沈清欢拒绝，“不用给她拿，家里有。” 姚沁：“我好喜欢你家女儿啊，长得好像你，你怎么这么会生，要是我是男人肯定也……” 冯炽适时出声，“清欢，我们去一下服务站。” 沈清欢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去服务站做什么？” “家里没酱油了。” 去服务站就不同路了，沈清欢朝姚沁挥了挥手，“明天见。” 姚沁点了点头，“明天见。” 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沈清欢的男人余光扫过自己时，眸光冷飕飕的。 姚沁就纳闷了，她没有得罪他吧？ 第一卷 第130章 一日被管，终生被管 和姚沁分别后，沈清欢问冯炽，“你怎么和谢同志凑一块了？” 难道是两人约好过来接媳妇下班的？ 那他们的关系也挺好的嘛，如果这样的话，两家人以后可以多来往了。 “他是有事找我，关于你给他媳妇换润肤霜的事。” 沈清欢挑了挑眉，“他是怎么说的？” 不会是怨上了她，让冯炽管管她，让她不要给姚沁换润肤霜吧？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一言难尽。 夫妻吵架，埋怨上了外人，那解决了她这个起因，以后就能万事无忧，不再起矛盾了吗？ “看他对这个事挺大意见，认为拿食用油是制霜，糟蹋了粮食。”冯炽看向媳妇，给着建议，“清欢，为了他们夫妻和睦，以后你和姚同志减少来往。” “神经吧。”沈清欢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这么能管，怎么不去管肥皂厂，肥皂也是用油做的。还有，婚姻里的夫妻双方是平等的，都有各自的自主意志，他凭什么剥夺另一方的交友自由？” 怪不得姚沁能说出换一个男人的话，看来，她对着这么一个丈夫，这日子过得够憋屈的。 冯炽脚步微顿，侧过脸来，语气严正，“清欢，你应该听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夫妻较劲，外人凑上去，很容易招惹怨气，我们只能控制自己行为，别人思想无法左右，哪天他们的矛盾闹得狠了，拿人撒气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要多管闲事。” 沈清欢也顿下了脚步，不太赞同他的说法，“现在不过是换了些东西，就不和朋友来往了吗？” 如果换成她，她和冯炽闹矛盾了，朋友还远离自己，那得多伤心啊。 “你可以等过了这段时间，起码他们夫妻矛盾解决了再来往。” 沈清欢拧起了眉头，她突然想到了个事，上初中那会儿，他也在这交友的事上约束过她，不让她跟哪个哪个同学来往。 有一回，她和班上的同学约着去溜冰场溜冰，那些同学有男有女，很多都是机关子弟，有些连家长都很熟悉的。 但他就是不让，理由是个别同学性格不好，或者是对她别有用心，对女同学别有用心。 找了个任务，把她和冯微都留了下来，她和冯微都没有去成那个溜冰场。 第二天，那些同学回来说起，在溜冰场碰到了样板戏舞蹈演员乔莺，并拿到了她的签名。 可把沈清欢和冯微气坏了。 和同学去溜冰，那是正规的溜冰场，同学们都知根知底，这是正常的交友，他竟然也能阻止。 现在，他依然操心她这交友问题。 敢情是，一日被管，终生都被管是吧？ “如果他们夫妻关系一直不好呢？”沈清欢问。 那她得跟姚沁绝交吗？ “清欢，我只是担心你。”冯炽看着她，带着些许强硬。 沈清欢回视回去，“我已经和她约好明天一起去医院了。” 语气中隐着对抗。 就好像一个长期被管教的人，迎来了她的叛逆期。 沈清欢少年时期，除了讨厌冯炽，对他还存有着畏惧。 因为那会儿，他被家中长辈赋予管教她和冯微的权利，她俩闯了祸，会被他责备，会被他惩罚。 这样长期以往，上下级一样的关系，下级的人就会对上级的人产生畏惧。 这会儿，她心里也是有些打突的。 虽然她和他的关系已经转变成了夫妻，但小时候形成的心理，很难一下就消除掉。 女人的叛逆之色盈在眸中，并隐着对他的疏远，如同她没失忆之前那样。 冯炽心绪微沉，伸出手，把人牵住，“这事我们回去再说，先去买东西。” 冯炽的手干燥温热，又有劲，沈清欢想要缩回来，但被他紧紧锢住，完全动不了。 她不由瞪他，“冯炽同志，请注意影响，放手。” 这人来人往的路上，他是一点儿都不怕被指指点点呢。 “走吧。”冯炽还是没放，但松了下力道，把她牵着往前走。 迎面有人走过来，沈清欢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省得她又被指指点点。 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拉拉扯扯的，都会被人视为作风不正。 特别是军人。 冯炽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服务站，冯炽买了几毛钱酱油，因为没有拿酱油瓶过来，就直接用塑料袋装着。 沈清欢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在冯炽付钱之后，就和他回家。 回到家门口看到了苏安在逗缤缤玩，他手上拿了个布老虎，翻来翻去给孩子看。 他余光看到沈清欢和冯炽两人，就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刚跟缤缤说，爸爸妈妈应该快回来了，刚说完你们就回来了。” 冯炽神色淡淡，“什么事？” 苏安指了指厨房，“郑明那小子给我弄了几斤羊肉，我不会弄，又没有厨房，只好想到你，放你这儿一块吃吧。” 冯炽看向沈清欢，“清欢要吃羊肉吗？” 沈清欢看了苏安一眼，这老哥还没结婚，住的是集体宿舍，没有厨房，吃饭是在食堂吃，确实是不好处理这羊肉，她就点了点头。 羊肉也确实挺好吃的。 冯炽和苏安去了厨房处理那羊肉。 沈清欢和小芳交接，不过今晚有羊肉，她让小芳留下来吃饭。 小芳就摇头。 沈清欢也随她，问了问缤缤今天的情况，让她回去了。 今天的晚饭有些晚，因为炖羊肉要了些时间。 不过羊肉火锅上来的时候，就觉得再晚也值得。 桌上，主要是苏安和冯炽说话，沈清欢和苏安不太熟，对两人的话题也不感兴趣，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给她弄些软烂的羊肉，放她碗里。 突然，冯炽伸了个碗过来，放到缤缤面前，里面是小块的萝卜。 沈清欢不禁看了他一眼，他也给她夹了一块。 沈清欢眉头一挑，她又不是找他讨要。 她把他夹的还回去。 “不喜欢吃？”冯炽问。 沈清欢点了点头，“对。” 苏安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牙酸，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想起小时候，两人这副模样真是够违和的。 第一卷 第131章 再次 沈清欢收回视线，就听到冯炽问苏安，“你上次请假回家是什么事？” 苏安：“还不是我多管闲事惹出来的烂摊子，那聂华不是和他哥闹工作的事吗？我吃饱了撑着，过去劝了两句，这两人就合起来对付我来了，还在我离开家后，在我姥姥面前说有的没的，害得她老人家受不了刺激进了医院，就算现在出院了，这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说完奇怪地看了冯炽一眼，这事他不是知道吗？ 冯炽没有接他的眼神，而问道：“下次还多管闲事吗？” 苏安摆了摆手，“不可能了。” 沈清欢觉得冯炽余光扫过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苏安给冯炽投了几个意外的眼神。 正吃着，有媳妇上门找沈清欢，说想换润肤霜。 沈清欢想着家里还有，就下桌给她换了一些。 等她重新回到了饭桌，苏安就惊奇地看着她，“清欢，你还会做护肤品呢。” 沈清欢：“刚会的。” 苏安问她，“不知道皮肤痒能不能用？” “是皮肤太干所以痒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应该是皮肤干吧，每年冬天都这样，不红不起疹子，就是起皮屑和痒。” “在哪个地方？” “背上。” “等下你掀衣服，我给你看看。” 沈清欢说完发现两人都看着她，苏安一脸的惊讶，而冯炽的脸就有些黑。 她反应过来，这是觉得她刚才那话不妥？可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医者心理。 苏安注意到冯炽的神色，他忙道：“不用看了清欢，我觉得就是皮肤太干的原因。” 沈清欢给他解释道：“我现在不是在医院上课吗？了解到一些皮肤病例，所以想给你看看。” 苏安又是被意外到，没想到她往医生的方向走。 吃过饭，沈清欢还是给苏安看了看他后背的皮肤情况。 这衣服是冯炽帮忙掀的。 苏安这后背是皮肤炎症，哪里是缺水啊，沈清欢让他明天再过来，她在医院给他拿些药膏。 苏安突然发现，现在的沈清欢说话有条不紊，气质沉静从容，和以前有着挺大的变化，再加之她长得好，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怪不得冯炽会喜欢她。 苏安没好多把注意力放在沈清欢身上，毕竟这是好友的妻子。 苏安没待多久，和冯炽洗完碗就回去了。 冯炽让沈清欢去洗澡，因为锅里的热水开了。沈清欢让了带着缤缤，就去了洗澡房。 刚走两步，她突然想起饭桌上苏安说的事，她看向冯炽，“苏安说他多管闲事，我忘了问他是怎么多管闲事了，你知道吗？” “你洗完澡我跟你说。”冯炽道。 沈清欢洗完澡出来，看到缤缤被冯炽背着，小家伙还精神着呢，都没睡，一看到她出来，就伸手要她抱。 沈清欢没好当看不见，跟冯炽道：“要不放她下来，我带她进房睡？” 冯炽拒绝了，“你不要在她面前晃，她很快就能睡着。” 沈清欢只好闪出了缤缤的视野之内。 冯炽洗完衣服，缤缤也终于睡了。 把孩子刚放下来，就听到外面包玉在喊人。 沈清欢走出去，看到是找自己，就问：“嫂子什么事？” 包玉指了指她边上的房子，“孙菊两口子刚打起来了，我们过去劝劝孙菊。” 沈清欢还没说话，冯炽有屋里走出来：“嫂子，清欢不去了，她年纪轻，不太会说话，劝不了人。” 包玉愣了下，沈清欢也没有想到冯炽帮她拒绝。 虽然她也觉得，那个孙菊和自己不太熟，她又不是妇女主任，或者像包玉这样年长一些经得事多的，这过去劝人，会显得尴尬。 换作自己，她跟冯炽闹了矛盾，被打了什么的，不太熟的人过来劝她，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她还没说话呢，冯炽就给她做决定，这弄得，他好像是她监护人似的。 包玉只好道：“也是，弟妹是年轻了些，那我叫叫桂云。” 等人走了，沈清欢就看向冯炽，“你怎么帮我做决定了？” “你想去？”冯炽把门带上。 “这也是你说的不要多管闲事吗？”沈清欢拧眉。 冯炽知道她联想到了姚沁的事，有些无奈，“我帮你拒绝是不是效果好一些？还是你真的想去？” 沈清欢一愣，好像也确实是。 刚才的情景，冯炽帮她拒绝，要比她自己拒绝好一点。 冯炽看她就像炸毛的猫，现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毛就顺了下来，他看得心尖发痒。 他这媳妇就是要顺毛撸。 “清欢。”他把人拉过来，“你怎么不想想缤缤？” 沈清欢瞪他，“关缤缤什么事？虽说你拒绝好一些，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 “真想去？” 沈清欢别开脸，“哼，现在你都拒绝了，肯定不能想了。” 女人的模样可爱极了。 冯炽完全移不开视线，他嘴角翘了翘。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是怕有什么冲突，你会被连累，你有些什么闪失，缤缤怎么办？” 沈清欢抬头，怼他，“你这个当营长的，还那么凶，别人不怕你？敢对你媳妇撒气吗？哼，如果敢，那就是你的问题。” “人冲动起来就会失去理智，哪会想那么多，我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没用。” “我和姚沁约定好了明天一块回医院，我不会因为他们夫妻矛盾而和她疏远的，我不掺进他们夫妻的矛盾中，有什么不对我会求助。”沈清欢绷着脸说道。 然后拿余光去看冯炽的神色。 冯炽像是没有生气，他开口：“明天我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 “那明天再说吧，我去洗澡，你把热水袋拿进去，等会儿我帮你抹润肤霜。” “不抹了，我要睡了。”沈清欢说完就要走，但刚转身就被冯炽扯进怀里，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在她推人前把她放开，“我等会儿给你暖床。” 沈清欢想反驳，但又想到，和他睡确实挺暖和的，就闭上了嘴。 第一卷 第132章 把他踹下床 沈清欢拿过了冯炽灌好热水的热水袋进了房间。 去看了看小床上的女儿，小家伙睡得香甜，眼睫毛像把小扇子，小脸蛋奶呼呼的，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巴还咧了下。 沈清欢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好。 在她爸那里受的那点子气也消散了。 她刚躺到床上，就听到外面响起动静，冯炽洗完澡出来了，不知道谁找他，在跟人说话。 过了会儿，冯炽走到房间门口，和她道：“清欢，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睡。” 沈清欢假装睡着了。 冯炽走到了床边，知道她在装睡，给她拉了拉被子。 等人出去了，沈清欢才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刺激到了脑神经，现在感觉头有些疼。 她现在是大部分的记忆都恢复了，只剩下她和冯炽结婚生子的近三年记忆没有恢复。 她突然又想到，她在几个月前突然的离家出走，是为什么呢。 冯炽和家属院的八卦群众怀疑她跟人私奔，但现在有证据表明不是。 集市碰到人贩子事件，她不由想到自己是不是外出的时候碰到人贩子了，现在那人贩子团伙，抓了好几个，暂时没查到她外出跟人贩子有关。 但她之前做了个被人贩子追捕的梦。 还有就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家的。 据冯炽描述，她走的时候，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带了钱的。 这就不是单纯的出门，起码是打算出去好几天。 而她在李阿婆家时，是没有看到她从营里带的几件衣服和钱。 所以，她很大可能是和冯炽吵架了，然后跑了出去。 只不过在途中碰到了意外，然后失忆了。 不管她和冯炽是意外结婚，还是自由恋爱结婚，这吵架都是有可能的。 就好比刚才冯炽那样，她脾气上来，也能吵一通。 那她是为什么和冯炽吵架呢？以致于连女儿也不管了，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她就算是完全失忆的时候，见到缤缤，也有种发自心底的喜爱，可能母女连心的关系。 所以，在她清醒没有失忆的情况下，也能抛下女儿离家，那说明，她遭受到了无法忍受的事情。 就算是她算计冯炽结的婚，但也不代表她不会和冯炽发生矛盾，发生争吵。 那么，能让她离家的矛盾是什么呢？ 这个矛盾不解决，以后夫妻之间的相处，还是会因为这个存在的矛盾再次起争执。 沈清欢感觉脑袋突突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的原因。 赶紧止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强制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沈清欢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带了一天孩子，孩子白天有些闹，一直都不睡，也不准她放下来，只能抱着，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奶瓶，奶瓶是玻璃的，顿时，玻璃碎和奶散了一地。 她只能把孩子放在婴儿床，去收拾地上的狼藉，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干净。 而孩子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她没有办法，直起酸痛的腰又赶紧去抱孩子。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她自己也累得倒在床上睡着了。 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冯炽回来了，他这一回来就闹她。 梦中的她又气又委屈，情绪大爆发。 离婚两字脱口而出。 冯炽倒是没有再动作了，但在她喊口离婚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再次把她禁锢在了身下…… 沈清欢分不清梦中还是现实，她那个情绪很真实，那种带了一天的崩溃，到了晚上还得不到正常休息的委屈，以及愤慨。 想打人。 她也这样做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手上奋力一推，脚上也踹一脚。 “扑通”一声。 有道很真实的声音传到了沈清欢的耳中。 沈清欢一下醒了过来。 伴着外面的路灯，隐约看到地上有个影子。 是冯炽。 冯炽被她踹下了床。 沈清欢把灯开了，正好对上冯炽看过来的眸光，她先发制人，“你干嘛？睡得好好的！” 梦中的情绪带了出来。 而且，她也没有冤枉他，他刚才在做什么？不就是想对她做些什么吗？ 要不然也不会被她踹下床。 真是可恶。 沈清欢严重怀疑，梦中的情景是真实发生过的。 要不然她这会儿怎么这么生气！ 冯炽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她眸光幽幽，脸上隐着莫名其妙。 “清欢，我刚上床，没碰你。” 沈清欢不信，觉得他特别的狡猾，“你明明就凑过来！要不然我又怎么会推到你？” 冯炽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做梦了？我刚给你拉了下被子，没想吵醒你。” 沈清欢把被子拉上来，“你去另一个房间睡。” 冯炽凝视着她，“清欢，你还在生我帮你拒绝包嫂子的气？” 女人这会儿的脸颊染着红晕，能看出刚从睡梦中醒来，神色焦虑又愤怒。 知道她又钻牛角尖了。 他坐到了床边，缓了语气，“那我给你道个歉，别生气了。” 沈清欢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给自己道歉了，她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给人道歉，给她道歉更不可能，只有她给他道歉的份。 他这人，虽然看着严肃正经，但骨子里是带着傲然，以及自负的。 就是不会轻易给人低头的那种。 冯炽低叹一声，“我刚出去就是帮忙处理那赵强家的事，赵强媳妇情绪激动，跑了出去，我压着赵强给她道歉，把人带了回来，你要是过去劝人，赵强媳妇能把你怨上。” “赵强媳妇是因为烧土豆盐放多了，赵强对她发了脾气，他媳妇道歉了还不罢休，他媳妇可能全也觉得委屈，反驳了几句，赵强就动手打人。” “你知道包嫂子她们过去劝人，是怎么劝的？” 第一卷 第133章 以前都是她道歉 沈清欢不由又是一愣。 她抬了抬眼帘，这会儿的冯炽，眉眼温朗，神色平和，跟她闲话家常的模样。 她刚起的愤怒和委屈，被带着消散了大半。 还不禁就他的问题思考了下，她没有在妇联部门工作过，但知道那个流程。 以前的机关大院，也有夫妻之间矛盾，闹得妇联那边介入的。 这妇女部门过来调解，无一例外都是以维护这个婚姻状态为前提。 都是让这两个人不要离婚，什么夫妻之间多包容，互相迁就，各自退一步什么的。 但往往，这包容、迁就的是女方。男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劝住，男人有工作有原生家庭支持，社会的偏爱，天然自带的底气，不会退那一步。 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由原生家庭嫁出去，没有自己的房子，这一点就没男人那么有底气，再加上传统中，女人被规训要多对家庭奉献。 这过来做调解的，主要就是攻略女人，让女人更包容，更迁就，更退一步。 就算是男人家暴，也得劝女人多关心男人，不要做男人不喜欢的事，不要激怒他。 所以，沈清欢轻易知道这个答案，“劝那孙菊包容赵强吗？” 冯炽点头，“差不多，你想，你要是过去，跟包嫂子她们一块劝人，那赵强媳妇会不会怨上你？” “我不会劝。”沈清欢表明立场，都被打了，还要被人劝要包容，凡是有点血性的女人也得气得冒烟。 “嗯，那你不要再生气了。”冯炽给她拉了下被子。 “我又不是生这个气。”沈清欢转过脸，“是你因为弄醒了我。” “那我被踹到地上，消气了？” 沈清欢拿余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他说这话时，有点儿委屈的意味。 刚才那声扑通确实挺大声。 但谁叫他有前科呢。 还凑到她上方来。 “我要睡了。”她躺了下来。 冯炽伸手关了灯，也躺了下来，靠在她边上。 “清欢，脚冷不冷？” 沈清欢把被子拉了拉，“还好。” 她应该没睡多久时间，这会儿脚还有点儿冰。 她比较怕冷，到了冬天就会容易手脚冰冷，前些日子到了集市买的那些草药，她有做泡脚药包，但是，有时候她又嫌麻烦，就没有泡。 直接拿个热水袋就睡了，而且还有冯炽这个人肉暖炉。 她刚说完，冯炽就碰到她脚，然后他把她脚夹到了大腿那儿，给她暖脚。 她想拒绝，他伸过胳膊揽过她，让她靠进他怀里。 他脸抵到了她额头处，声音带着磁性，低低道：“睡吧。” 沈清欢在他弄这一系列动作时，这心是提了起来的。 但最后他没有再做别的，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梦中带来的惊惶，在他强有力的心跳中，慢慢地消散了。 梦中的情景不知道有没有存在过，但在这一刻，她心情平复了。 冯炽身上的温度比她高，这样被他抱着，沈清欢一下就暖和了不少。 也很快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抱着她的冯炽睁开了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眸中闪过了抹决定。 * 沈清欢第二天准时起床，精神不错。 昨晚睡得挺好的。 冯炽还没回营，看到她起来，就道：“我等下可以顺道去医院。” 沈清欢想起他说要送自己和姚沁去医院，就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为什么要送啊？顺路也不用送，我们自己走。” 冯炽也没有纠结，“那行，我先回营了，早餐在锅里。” 沈清欢刚吃完早餐，姚沁就过了来。 两人昨天约好一块回医院。 “吃过早餐了吗？”沈清欢问着姚沁。 “吃过了才出门的，吃的是鸡蛋煎饼，才知道呢，多用油会那么香。”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这话，话中有话啊。 “怎么？你和你家谢同志还没和好吗？” “没和好，谁也说服不了谁。”姚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们现在是在冷战？” “算是吧。” 沈清欢又是看了她一眼，“那你今天早上故意多放油煎饼子？故意气谢同志？” 姚沁惊奇道：“清欢，没想到你还会算命。” “不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吗？你们本来因为这油的事起矛盾，现在又提到多放油，不是气他是什么。” 姚沁点头，“对，我就故意气他，看能不能把他气死，好让我换男人。” “那你打算故意多久啊？小心家里的油不够，还是你有把握谢同志会很快向你服软？”沈清欢实在是好奇。 姚沁摊手，“我也不知道，油不够就拿他钱去买呗。” 沈清欢看她挺有办法的样子，也没有多言，和她说起了别的。 * 今天沈清欢先到孔医生那儿帮忙，孔医生腱鞘炎发作，扎不了针，今天有病人约了他扎针。 他另外的助手兼顾不了，所以叫了她过去帮忙。 这过去的路上碰到了同学兼同事钱泽，他脚步停住，“清欢你去哪里？这不是回教室的方向。” 沈清欢回他，“孔医生诊室。” 她和这个同事只是面子情，不太熟，说完就抬步离开。 钱泽眼珠子转了下，也跟了上来。 “孔医生叫你过去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回去上课？” “今天还是肖医生带大家做采集，晚点回去也没关系，我也回孔医生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沈清欢随他。 她算是有些摸清这同事的性格，这是生怕吃亏，生怕孔医生有好处给她，所以死活跟着去。 到了孔医生那儿，孔医生指着一个大娘对她道：“她腰肌劳损，你给她扎针。” 沈清欢还没说话，大娘就哎哟了声，“孔医生，这是你徒弟？也太年轻了吧。” 这么年轻看着就害怕。 孔医生道：“上次研究所的霍教授的头痛也是她扎的，今天我手不便，只能她来，你要等我，得过个三四天。” 钱泽不由看了眼，孔医生的助手黄新华，对方神色倒是淡定，对孔医生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钱泽不由开口，“孔医生，清欢她以前没有过这样的……” 他还没说完，孔医生就凉凉扫过来，“我说让她就让她来。” 第一卷 第134章 天赋 孔医生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整一个暴躁老头。 做为他的徒弟或者助手，都得学会避其锋芒，在他脾气上来的时候闭嘴，端正好态度。 钱泽这会儿也是。 这会儿西医要比中医吃香，他家里也主张他学西医。 进来培训班，是家里动用了关系，把他送进来的，就指望他能有一番作为。 他在培训班已经有些时间了，成绩在班上算是前茅，被表扬得多了，觉得自己聪明且有天赋，是天生的医者。 直到沈清欢被海岚教授选上。 沈清欢一个名声不好，没多少医理基础的，竟然也能被选上，就是因为她手上有个方子。 也太不公平了。 而他这样，为了能被海岚教授选上，刻苦学习，付出了巨多的人算什么？ 至此，钱泽心里憋了一股气。 他倒要看看这沈清欢是个什么天才。 沈清欢过来了班上，表现得比一般的同学好，但钱泽不认为她能比得上自己。 等时间长了，老师和领导就知道，哪个才是有天赋的。 可没多久，沈清欢竟然被中医主任孔医生选当了助手。 钱泽一开始听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当天下班，还特意跑到了孔医生那里求证。 发现是真的之后，他心里就涌现出了不甘，怀疑沈清欢运用了人脉关系，让孔医生接收她当助手。 他可是打听过沈清欢背景的，她是军属，在这里的一切关系，只能来源于她的丈夫。 她丈夫是个营长，非常年轻就当了营长。 这年头，干部子女，在军区，在基层，是非常普遍的，很多不声不响的，家里背景却很强。 他觉得沈清欢也是如此。 沈清欢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他没道理输给一个女同志。 于是，钱泽也打算学中医，他要中医西医两头抓。 并相信自己有这个天赋，且也能学得好，不比沈清欢差。 学了几天，发现中医没那么简单，但是，观之一旁的沈清欢，没道理沈清欢可以他不可以的。 然后，孔医生这老头也是牛，一上来就给他弄针灸，他这针都拿不起来，孔老头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让他回去自己练习。 现在更牛，沈清欢才当几天助手，竟然就让她操刀给病人治疗了，也不怕出事。 孔医生说完又对那大娘说：“放心，我记得她来扎这个针，肯定是有所把握的。” 大娘又是看了沈清欢一眼，和孔医生道：“听人说军区的孔医生针灸好，我才特意过来看的。” 孔医生：“我知道，但我现在的手拿不了针，你要是信不过她，那就去别的地方看。” 大娘就有些不高兴了，觉得这医生说话不好听，态度不好，“哎哟这咋说的，我这不是跟你说好的吗？我要不是疼得厉害，也不兴来这里……” 沈清欢非常能理解大娘的心情，她在孔医生开口前接过了大娘的话，“大娘，您除了腰疼之外，是不是还有手臂酸疼？” 大娘这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沈清欢蹲下来，神色温切，指了指大娘的右手臂，“这只手疼对不对？您时不时地用左手去按这右手臂，还有脸色也能看得出来。大娘，您看我帮您按一下手臂酸疼，要是那疼有缓解，您再选择相信我能不能针灸好不好？” 大娘爽快答应了，脸上神色也好了很多，甚至还露了几分笑容来，“你这闺女倒是长得挺讨喜。” 沈清欢抿嘴一笑，让她把右手放到垫子上来。 然后问着大娘，“您这是不是提了重东西？” 大娘点头，“是呢，我家老大最爱吃我做的酸菜饺子，其实那放酸菜的坛子也没多重，我平常拿都没事的，就是前儿提了两次，这手臂就疼起来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倒不是年纪问题，应该经常提这重东西，青壮年也可能会这样，这估计是骨质增生，我先给你按一下，能缓解一会儿，要是想进一步的缓解，只能针灸。” 沈清欢边说边在手掌抹上推拿的精油，然后再把手掌搓热，放到了大娘手臂上，按着主要的几个穴位，缓缓地往上推。 “有一点疼，不过不会很久的。”沈清欢柔声跟大娘说道。 这一番操作，看得钱泽都有些愣了，他不由问：“清欢你这是按的什么穴位？真的能缓解吗？” 沈清欢这副模样，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从容淡定，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一下把大娘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先不说她这一套按摩能不能起作用，起码她的情绪安抚很到位。 钱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沈清欢这模样本来就长得很好，这会儿又是一副温柔和风细雨的模样，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很强烈的吸引力。 沈清欢“嗯”了一声，没有给他解答。 她缓缓增加了力道，注意着大娘的神情变化，然后在脑子里默默记下来。 她的经验并不多，并不一定做得完全对，只有不断的实践和总结，才能精益求精。 她推完两个周期就收了手，抬眸去问大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娘这会儿的笑容比刚才灿烂，她连声道：“哎，真的感觉好了很多，小姑娘我跟你道个歉，是我小心眼了。” 沈清欢道：“我这么年轻，确实是没那么容易让人信服，要是换了我，我也会这样。” 大娘这下愿意让她针灸了。 沈清欢让孔医生在旁边看着，也算是给大娘多一层安心。 钱泽也没走，包括另外的一个助手。 沈清欢洗了手，做好清洁，再拿起银针。 她神情专注，眸光坚定，下针也是稳稳的，没有犹豫。 在她这下针的动作里，旁人完全忽略了她的年龄，觉得她就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 钱泽都看得入了神。 第一卷 第135章 被抢功劳 孔医生跟助手还有钱泽交代，“学着点。” 钱泽这会儿没有了刚才的不甘，换成了震动。 他确实小看了沈清欢。 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本事。 沈清欢给大娘收了针，把工具做了消毒，重新放手。 然后去问大娘的感受。 大娘这会儿是完全信服了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真不错，一下就松快了很多。” 沈清欢和她道：“还要再针灸两回，明天和后天再过来一趟。回去得注意休息，不要提重东西，不要弯腰，要睡硬床板。” 大娘一一记下了，看着她，“闺女你结婚没？” 沈清欢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冒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隐私，“我结婚了，还有个一岁的孩子。” 大娘脸上就挺可惜的样子，只好道：“你爱人真是有福气呢。” 沈清欢还是第一次听到夸冯炽娶到她有福气的，这几天，包括回安城的几天，碰到的邻居熟人，都是说她有福气，能和冯炽结婚。“你叫什么名字？”大娘又是问。 沈清欢跟她说了。 大娘点头，“那明天我还过来找你。” “可以的。” 大娘一副对她很喜欢的样子，问她喜不喜欢吃枣糕。 沈清欢自然是婉拒了。 大娘最后道：“我夫家姓赵，你有事可以到东区的家属院找我，找人问赵大娘就行。” 沈清欢感受到她的善意，也关心了句，“大娘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吗？” 这大娘看着七十多岁的模样，身子看着挺硬朗的，没有柱拐杖。 但她这会儿腰疼，要是有个人陪着会好一些。 “没事儿，有个侄孙女在这儿上班，一会儿她陪我回去。”赵大娘说道。 沈清欢没有和赵大娘说多久，诊室又来了个要针灸的病人。 这病人是颈椎酸痛，沈清欢和孔医生确定过下针穴位后，就给这病下针了。 这病人是个年轻军人，他没有像刚才大娘那样，觉得她是个年轻姑娘，就不信任什么的。 一副觉得，既然她能站出来施针，就代表她有这个模能力的模样。 钱泽这会儿把嘴闭得紧紧的，就疯狂地记着这些病例以下针穴位，还有手法。 * 肖雅一早过来给培训班的学生布置了作业，然后就被叫到了科室忙事情，等弄完才想起姨婆来，就急忙过来孔医生诊室。 她昨儿听同事说起，孔医生今天不做针灸。 但他人是过来上班了的，她肯定不能让姨婆白走这一趟，她手上准备了孔医生爱吃的辣小鱼干。 这个是他爱吃又不能多吃的食物，他喉咙做过手术不能吃太辣，这个他家人一直不让吃的。 他要吃的话只能偷偷吃，那么，她给他拿爱吃的，又给他保守秘密，让他忍痛帮姨婆做下针灸估计也没有问题。 但走到半道，就碰上了姨婆。 “姨婆，我还说去接你呢，我今儿才听说孔医生不给病患做针灸，不过姨婆你放心，我给他说说，让他帮帮忙。” 肖雅在老太太面前，是一副懂事殷勤模样。 这说话的当口，她扶过老太太，要把她搀扶回孔医生诊室里。 老太太却是笑呵呵道：“好了，针灸完了。” 肖雅愣了下，“孔医生给你针灸的？” 老太太摇摇头，“不是，是一个年轻姑娘。”“年轻姑娘？”肖雅看了老太太一眼，怀疑她在和自己开玩笑，或者是老糊涂了，记忆出现了混乱，“姨婆，咱们医院没有年轻会针灸的姑娘。” “有呢，是孔医生的徒弟，还是个长得很俊的姑娘。我还想着，你子恒表弟还没对象，介绍给这个姑娘的，没想到人家已经结婚了，真是可惜。” 肖雅越听越不对劲，“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沈清欢，她男人也是营里的，也不知道哪家这么有福气，娶了个这么优秀的媳妇。人长得好看，又温柔又有本事。”老太太遗憾极了，她怎么就没有早点碰上这姑娘呢。 “沈清欢？”肖雅脸上神色变了变，她之前是有听人议论过，那霍教授过来医院治疗头痛时，沈清欢有帮忙扶了下针，不知道怎么传成了她会针灸。 那孔医生还把她叫了过去帮忙。 沈清欢不是医学世家出身，在这之前也不是医学生，更不是有行医资格证的医生，她怎么会针灸？ “姨婆不可能，这个人我认识，她刚过来医院培训，基础都还没有打好呢，怎么会针灸，是不是孔医生帮你弄的，她在旁边帮忙，所以你把功劳也给她了？”肖雅为了反驳老太太，这声音都提了起来。 赵大娘可没有老年痴呆，“我人是老，可还没糊涂，这针确定是她给我弄的，孔医生没有沾一下手。” 肖雅还是不相信，“姨婆，我也不是想嚼别人的舌根子，这个沈清欢，她前两年从学校出来就下了乡，但下乡后，受不住那个苦，就找了个男人，之后跟着在这儿随军，没出去工作过，生了孩子就一直带孩子。” 赵大娘不解她这话的意思，“这有啥，受不住那个艰苦，找个男人结婚，也很正常，没偷没抢的。” “姨婆，她现在的丈夫是表伯安排给我想看的男人。”肖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怨愤。 赵大娘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这事家属院都知道，表伯也知道。”肖雅看了老太太一眼，继续道：“她不是不知道我们在相看，她就是为了不当知青，经常往营区跑，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就说起他们闲话来，两人就这样结婚了。” 她有事要赵师长帮忙，本来打算照顾好赵老太太，才能让老太太帮她开这个口。 但现在，这功劳竟然被沈清欢抢了。 肖雅还是不信沈清欢能针灸，怕不是孔医生给她作脸，让她帮了下忙，就跟老太太说是她下的针。 这老太太是腰部那儿疼，给她做针灸时，她是看不到后面的情况的。 赵大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她问道：“是姓冯那个小子吧？沈丫头咋会去找他？他们认识？” 沈丫头？ 肖雅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嘴上说道：“他们是同一个老家，小时候同一个大院。他们在沈清欢下乡之前不是情侣关系，沈清欢在前几个月还跑出去跟人私奔，她和冯营长结婚，纯属是为了避免下地劳作。” 第一卷 第136章 不信 肖雅知道老一辈的很注重清白名声，更何况像赵大娘这样从旧社会过来的女人。 一个女人不安于室，甭管她做了什么，都应该受到鄙夷。 赵大娘看了肖雅一眼，道：“小雅这缘分的事也很难说，老话说，这都是命，你和那姓冯的小子没有缘分。” 赵大娘先入为主，觉得那沈清欢不是那样的人，那丫头模样长得好，态度也好，就刚才她对自己说话的那个模样，一看就是性情好的人。 还有按摩和针法也了得，这样有本事的人，不会弄那些狗苟蝇营。 肖雅噎了噎，没想到这老太太胳膊往外拐，尽帮外人都不帮自己人。 她垂了下眸子，掩去了眸中的戾气，再抬眸时，里面尽是无奈，“姨婆说得对，都过去了，我应该放下的。” 赵大娘拍了拍她手背，“这就对了，等晚上你表舅回来，我给他说说，帮你找个比姓冯的更好的。” 肖雅摇了摇头，“表舅这么忙，不用麻烦他了，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嘴上说挺好的，但脸上做出强颜欢笑模样。 赵大娘看她这样子，就坚定了要给她找人家，“哪有女同志不结婚的，你放心吧，姨婆记住呢，等你表舅回来就跟他说。” 肖雅扶着她往外走，边道：“姨婆要是真想我的缘分早点到，就帮我跟表舅说说，让我去省医院学习好不好？我总想着，我走不到结婚，可能是我不够优秀吧。” “他能管你医院的事？”赵大娘虽然没上过学，但在家属院待久了，也知道一些事，她儿子要管也只能管那些兵，医院的医生他能管吗？ 肖雅眸光闪烁了下，“表舅和省医院那边的院长熟悉，不过姨婆，我也就这么一说，哪好意思去烦表舅。” 赵大娘和她奶奶是堂姐妹，还是比较疏的那种，各自出嫁后就没怎么联系，到了她这一辈，这关系就更加远了，她也不好直接就让人帮忙。 本想着，今儿让老太太欠自己一个人情，她顺理成章就能提这个要求，但现在，这个人情被沈清欢抢了去。 她这个要求就不太好提出来了，这不，她一说，这老太太脸上就有了异样。 “行了，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我自个能回去，刚那小沈真是有些本事，我这会儿腰感觉没啥事了，多走两圈也没有关系，你不用扶我了。”赵大娘把手收了回来，跟肖雅说道。 肖雅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 “姨婆，你真没有看错吗？真是沈清欢给你扎针的？”肖雅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我虽然有些老花眼，但人还是能认得的，脑子也没糊涂，真是她给我扎的针，她看我手酸疼，还给我按摩了，她让我明天再过来，到时候还是她给我扎针。”赵大娘有些无奈，觉得她这侄孙女，应该是因为相亲没相成的事，对小沈有些成见。 “你要是不信，明儿跟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肖雅心上去了，“那明天我去接姨婆，顺便问问孔医生，看平常怎么用中药护理。” 肖雅还是不信沈清欢能自主扎这个针，大概率是孔医生在边上辅助。 说出去就成了她自己会扎针。 那明天她就要过去看看，这沈清欢是有多厚的脸皮。 正好，明天省医院那边有人过来。 * 沈清欢扎完了那个颈椎病的病人，转过身对孔医生道：“孔医生，你这手要我帮忙扎两针吗？” 孔医生这腱鞘炎，算是医者不自医，他右手疼，但左手没法给自己下针。 只能是自己拿药敷，缓解缓解。 而他的徒弟助手，还没有出师，没敢给他下针。 这么看来，只能是她这个新人来了。 钱泽看着这会儿的沈清欢又是愣了一下，她这么个模样，和孔医生说话的神态，自在中又带着些熟人间的亲昵。 非常的自然，也夹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自信。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夺目。 钱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沈清欢，起码在中医这里，是有差距的。 孔医生这会儿一点儿也没有暴躁老头的迹象，甚至眸中是含笑的，语气和缓，“我正要说呢，我老毛病来得真是时候，以前身边只有不中用的东西时，这毛病是一点儿也不敢犯，现在它知道有顶用的人了，才也发作。” 不中用的徒弟黄新华：“……” 钱泽也觉得被说中，脸上不由有些不自在。 虽然他是和沈清欢一块进来的，但现在能顶用的只有沈清欢。 沈清欢没废话，拿过针，和孔医生探讨了下下针的穴位，以及手法。 这次用的是火针。 别说是钱泽了，就算黄新华也瞪直了眼睛。 基础针也就算了，现在还用到了火针。 火针，顾名思义，就是拿火烧过的针。 其实沈清欢也没有运作过这火针，但是原理都是一样的。 可能就是，用了火之后，给人感觉难度加大了。 只要克服了这个心理，就完全不是问题。 沈清欢和孔医生道：“孔医生，这个时间我尽量把控，您看着点，有什么不对，要及时跟我说。” 孔医生却对她很有信心，“放心吧，我看着呢。” 于是，沈清欢就下针了。 把针放到火苗上燎过之后，她就屏住气，扎进孔医生手腕的鼓包处。 接着就挤出里面的凝胶。 这透明的凝胶就是腱鞘炎的囊性肿块，只要清理干净，就能把这腱鞘炎治好。 沈清欢第一次操作这个，心神是全程绷着的。 她小时候比较皮，上学成绩也没有很优秀，也没什么特长，像一些人说她，只剩下美貌了。 但有一点，她是比较好的，就是她不怯场，不自卑。 以前学校表演，她敢上台。 这会儿，第一次运用这火针，她也敢尝试。 连续给孔医生挤出一勺子多的肿块，才结束了这个治疗。 黄新华等她处理完，赶紧过来做消毒工作，积极得不行，生怕孔医生又说他不中用。 钱泽则是没有动作。 直到下午放学，钱泽追上了沈清欢。 第一卷 第137章 出主意 “清欢。”钱泽把人喊住。 沈清欢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有事吗？” 她和这个同学兼同事，也算是相处过一些时间了，但其实没说几句话，也不熟。 她也知道这人不服自己，也和自己暗暗较劲。 所以对他是不打算深交的。 就维持住表面关系就算了。 钱泽看着她道：“清欢，之前我对你有些误解，很不好意思。” 沈清欢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似乎真的少了些较劲。 “现在了解了就好了。” “清欢，我以后能不能请教你针灸方面的问题？” 沈清欢又是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转性了一样，之前是副自负的模样，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谦虚了，连请教她的话都说出来了。 “没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我们客气互相交流学习心得。”沈清欢没打算跟他把关系弄僵，就说了句场面话。 钱泽听她这么说，脸色闪现了两分喜欢，“我可不可以……” “清欢。” 钱泽要说的话被跑过来的女同志打断了，他只好把剩下要说的咽了下去。 女同志是姚沁。 她看到沈清欢很高兴，“我还说要不要在门口等等你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出来。” 两人下班倒没有约一块回去。 沈清欢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跟自己说，于是就朝钱泽点了下头，“我们先走了。” “刚才那个是病人？”姚沁问道。 “是同学，你是不是有事找我？”沈清欢看了她一眼。 姚沁却摇头，“没有，就是想着，要是碰到你，一块回去也能说说话。” 沈清欢问起她和谢远来，他们往常中午会回家，碰面了，估计有沟通的吧？ “还那样，我中午没有回去。”姚沁撇了下嘴，“要不是医院这边安排不出宿舍来，我连晚上都不回去。” 沈清欢惊讶了下，这两人看来得一个人低头才能过得下去，现在的情况来看，姚沁是不可能低头的，就看谢远那里了。 正聊着，碰到了纪彩艳。 纪彩艳从服务站那儿过来，看到沈清欢，她打了个招呼，“嫂子。” 沈清欢眼尖地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整个人有些神不守舍。 “你这是怎么了？” 姚沁也知道纪彩艳，上次过来沈清欢家时碰到了，从包玉嫂子那儿知道了纪彩艳的事。 她在沈清欢问完，也问道：“你是不是跟人打架来了？” 纪彩艳忙擦了下眼泪，“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嫂子，我、我先回招待所了。” 沈清欢问她：“电报那儿有回信了吗？” 洪志那边选择发电报，现在纪彩艳就等着回信，只要收到回信，她就买票回家。 这个，沈清欢是从包玉那儿了解到的，现在看到了纪彩艳的人，还这副样子，肯定要问一问的。 要是别人，家属院里的，和她不太熟的媳妇，人家不愿意说，她肯定是不管的。 但纪彩艳，她是从外地过来，在这里无亲无故，前儿还给了她一袋子粟子呢。 就顺嘴的事。 就当是结个善缘。 纪彩艳摇了摇头，“还没。” 她想到了个可能，洪家那边怕是心疼这电报钱，不愿意发这个电报。 “刚才你去问了？”沈清欢突然想到，她是家属院那边过来的，纪彩艳想要知道老家那边有没有回电报，自然是要去洪志。 纪彩艳点了点头。 姚沁惊讶道：“你这不会是过去问了之后，跟人打起来了吧？” 纪彩艳脸上有些窘迫，“也不是，是、是我们吵了两句，没打。” “跟谁吵？那个姓洪的？”姚沁接着问，“一个男人竟然也能跟女人吵起来，真没品。” “是他媳妇。”纪彩艳想到那个女人，脸上还是止不住愤怒。 沈清欢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好像也在预料之中。 朱细棠估计也烦透了纪彩艳，纪彩艳过来找洪志，这朱细棠可是丢了好大的脸，千挑万选的男人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怕不是，看到纪彩艳过来问回信的事，她就把这几天的火气发到了纪彩艳身上。 “她骂你什么了？”姚沁问。 纪彩艳犹豫了下，道：“她说我不要脸，对她男人还没死心，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们，如果有信会过来跟我说。” 朱细棠骂得很难听，她忍不住反驳了两句，朱细棠就冲上来要打她。 两人推搡了两下，朱细棠就捂着肚子大喊着痛，把邻居也喊过来了。 朱细棠就指着她跟邻居说，她过来找她出气，要打死她。 纪彩艳想到当时自己百口莫辩，就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沈清欢和姚沁听完也不由替她生气。 “那她现在在哪里？说是打伤了她，不会是没去医院吧？”姚沁问。 纪彩艳摇头，“没有去。” “十有八九是装的了。”姚沁不喜欢朱细棠这个人，在这之前就不喜欢，觉得她那人太会钻营，总爱占人家便宜。 所以对于纪彩艳的话，她想都没想，站在纪彩艳这一边。 沈清欢问起这信的事来，“老家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朱细棠有没有说？” 纪彩艳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可能是舍不得电报钱，改写信了。” 如果是这样，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等。 在这里，非常的不自在，总感觉很多人在看她笑话。 姚沁就道：“既然那朱细棠那样说，你就天天去问她，她不是怀疑你惦记她男人吗？就让她怀疑个够，让她天天疑神疑鬼提心吊胆，看她还怎么冤枉人。” 朱细棠小月子还没坐完，天天这么生气，由她好受的。 沈清欢觉得姚沁这法子挺好的，不过纪彩艳这么老实，不知道会不会做。 纪彩艳有些犹豫。 姚沁在旁边道：“这样能气到朱细棠，让他们夫妻吵架，还能催促他们想办法，尽快让老家那边回信，算是一箭双雕。” “我始终是不太信那洪家说的，说没有收到信，怕不是收到信了也不说，故意让你去干活。” 第一卷 第138章 夫妻交锋 纪彩艳现在也是有些反应过来，洪志在驻地结婚，不是一年几个月，是快三年了，这三年，难道只给老家寄一封信吗？ 一封信有可能会弄丢，但是几封信也会弄丢吗？ 虽说，她还没有进洪家的门，这挣的工分不算洪家的，但洪家那儿有些什么洗洗刷刷，侍候洪志不能自理的奶奶，这都是活。 而且老家那里，只有准女婿会上未来岳父家帮忙，积极表现，才能娶到媳妇。没有未过门的儿媳妇上未来婆家干活的，这样会显得女方倒贴不矜持，让人看笑话。 但洪家也真是不讲究，能开得了那个嘴，而她爹又糊涂，居然答应了。 这本来就是洪家做得不地道，现在洪志还另娶，而他媳妇还冤枉中伤人，饶是纪彩艳好脾性也窝火得很。 所以听姚沁这个建议，她犹豫多久就接纳了。 沈清欢给纪彩艳提醒了下，“朱细棠惯会反咬一口，装可怜博同情，你不用靠太近，远远在她门口站着就行了，最好是挑邻居有人在的时候过去。” “还有就是，这样做有七成能达到你所有的，也有可能会被朱细棠反咬成功，会被家属院的人指指点点，你考虑清楚了再看要不要做。” 纪彩艳感激道：“我知道了嫂子，我会好好考虑的。” 姚沁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是觉得可怜，“你晚上要不要过来我家吃饭？我们再商量一下细节。” 纪彩艳忙道：“不用嫂子，我回招待所吃就行。” 纪彩艳离开了之后，到了分岔路口，沈清欢和姚沁也分别了，有一段路不同。 姚沁本来是要往家里走的，但没走了几步就听到邻居喊她，“姚弟妹，你家老谢让你多做两个人的饭，说是有两个人过来吃饭，他现在去服务站买腊肉了。” 姚沁脚步顿下，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邻居给她再说了一遍。 姚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谢远脑子有问题。 他们还在冷战，没有和好，他竟然若无其事地找人回家吃饭，还要她侍候做饭。 姚沁要气笑了，和邻居道：“等下你跟谢远说，我有个同事请吃饭，我已经答应她了，他请客什么的，他自己搞定。” 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对了，晚上我也不回来睡了，我那同事男人不在家，她怕鬼，我去陪她。” 说完也不管邻居在后面喊她，她快步回家收拾了套衣服和一些吃的，就迅速离开了家。 去了招待所纪彩艳那儿。 对的，她宁愿住招待所。 家属院里，她也有交好的媳妇，但人家都有男人，她不好去别人家借宿。 同事更不用说，她才去培训几天，没跟人家熟到这个地步。 所以只能想到了纪彩艳。 纪彩艳对于姚沁的过来是非常意外的。 “嫂子你怎么来了？” 姚沁就说：“和家里的死男人吵架了，彩艳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纪彩艳跟姚沁其实也不熟，之前连名字都不知道，但刚才姚沁才给她出了主意，为人挺好的，所以点了点头，“可以的。” * 谢远和姚沁冷战，其实是姚沁单方面不理他，他找她说话，她是完全不理。 他又没有说错她，她不仅浪费食物，还口无遮拦。 乱给人传播不好的思想，什么离婚换男人，婚哪里是随便离的。 他不过是想跟她谈谈这个事，以后不能出去乱说，这样子不好。 但没想到他才开那个口，她就一句关你屁事砸过来。 后来就不说话。 都不说话，哪里像个家？ 也就一晚，谢远这心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很不得劲。 回营后，他也不好去找王胜，王胜有任务，没空管他。 不过空闲时间，听了一耳朵的闲聊，他想到了个办法。 营里除了王胜之外，杨连长和他媳妇的感情也很好，而且这杨连长还是他老乡，以前提过，闲下来一块吃个饭什么的。 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他就想到，可能请这老乡过来自己家吃饭，好让他媳妇帮忙劝劝姚沁。 都是老乡，说着乡音，肯定要比其他人要亲切的。 姚沁也容易接受些。 但谢远万万没有想到，他带人到家时，从邻居那儿得知，姚沁外出了。 并且晚上还不回来。 谢远这脸黑了下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客人扔下，是件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还跑到别人家借宿，这行为也是非常没有礼貌。 他问领导，姚沁到底去了哪个同事家，邻居说不知道。 老乡看到这个情况，也觉得尴尬，他们被叫过来说说话，说帮忙劝一下姚沁，可现在，姚沁完全不给这个面子。 “我去找她。”谢远说道。 * 沈清欢回到家，冯炽让人回来捎了话，说晚上有任务，不用等他。 沈清欢就随便煮了个鸡蛋挂面吃算了，她手艺一般，就是能煮熟，缤缤的辅食小芳已经做好了。 母女俩吃过晚饭，就在客厅玩，沈清欢给女儿弄了些卡片，不过就是小家伙什么东西都放嘴里，卡片上的颜料不能入嘴，只能是她拿着给小家伙看，然后换别的玩具。 沈清欢想了想，觉得可以拿布跟棉花给孩子做些小玩具，用棉布做，就算是放嘴巴里咬也没有关系。 小家伙很爱笑，只要逗她就会笑，叫她有回应，有时候会突然跑过来抱着你撒娇。 沈清欢这会儿的心绪非常平稳，且带着幸福感，与梦中那个崩溃的自己，带孩子心绪截然不同。 冯炽晚上没有回来，沈清欢也没有再做那些梦。 第二天把孩子交给小芳后就去医院了。 上午她要回班上上课，没去孔医生那里，那些要针灸的病人只能等下午。 中午回去快走到家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她不禁循着声音看了眼，朱细棠的家门前，她看到了纪彩艳，还有姚沁、朱细棠。 怪不得姚沁今儿没有说等她下班，原来跑到了这儿来。 沈清欢走过去，就听到朱细棠抹着眼睛哭，“我就说呢，怎么传了信还不走，原来是想偷人。” 第一卷 第139章 媳妇的朋友 这会儿围了好些媳妇。 洪志也在人群中，他在朱细棠说完之后，就道：“细棠你别这样说，彩艳是过来问信的事。” 朱细棠尖声道：“信的事她昨天不是过来了吗？昨天就告诉她，这信还没到，她今天又过来，分明就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缠着你不放……” 洪志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皱起了眉头，“细棠，彩艳她没有缠着我，我们就是正常说话，你身体还没恢复，我们先回去吧。” 朱细棠敏锐地发现，洪志在向着纪彩艳说话，态度也变得不一样。 昨晚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昨天纪彩艳过来问她信的事，她给发作了一通，把人骂走了。 洪志下班回来，她和他说了这事，洪志没有说什么，默认了她的做法，认为只有这样，纪彩艳才不会缠上来。 现在他们在家属院已经够让人看笑话了，要是再被纪彩艳缠着，那笑话都不会完。 朱细棠指着纪彩艳，“我可是亲眼看到，她靠近了你说话，还有她今儿是一副什么模样？都化上妆了，还不是为了勾引你？” 沈清欢刚走近时也是发现纪彩艳今天特意收拾过，脸上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亮眼了不少。 她不由看了姚沁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姚沁帮的忙。 姚沁在朱细棠说完的时候接过话，“妆是我帮彩艳化的，今儿医院那边有个病人，病得有些糊涂，一直念叨着女儿，我问了问，她说她女儿方脸、爱化妆，眼睛大大，嘴巴小小，我就想到了彩艳，她的脸型就符合那病人说的，所以就让她过来帮个忙。” 纪彩艳在旁边点头，“我从医院回来，想问一下包嫂子捡粟子的事，刚走到这儿就碰到了洪大哥，我就问了下他这信的情况。” 洪志看了她一眼，眸光闪烁了下，然后道：“彩艳，细棠她前儿小产，心情不太好，你别跟她计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细棠尖声打断，“洪志！你提什么小产！我明明看到你们凑得很近说话，我没有瞎！你是不是看到她化了个妆，骚里骚气的，你就想跟人家……” “啪！” 洪志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他脸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朱细棠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个泥腿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冲上去打洪志。 刚被洪志一巴掌弄愣了的围观群众，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去把人拉开。 朱细棠如若癫狂，狂骂着洪志。 说他泥腿子，她一个高中生看上他，他还不珍惜，竟然敢这样对她。 洪志整张脸都黑的，要过去把她扯回家，但被人拦住了，因为怕他继续打媳妇。 虽然在场的很多媳妇和朱细棠不算很要好，但是这会儿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这打架吵架肯定是要劝着的。 朱细棠依然很激动，想要挣脱拉着她的媳妇，要去打洪志。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乱。 沈清欢没有过去帮忙，她还打算躲远些，她退了两步打算转身离开，却是撞到了个人。 她赶紧说了句对不起，但抬头一看，发现是冯炽。 冯炽一身军装，帽沿压着眉骨，威严严肃，在她抬头的时候，他也垂眸看了她一眼，道：“别凑热闹。” 沈清欢反驳，“你也不是在看吗？” “我是看到你在这里才过的来。”他淡道。 正说着姚沁转过了身，看到沈清欢就打招呼道：“清欢，你怎么来了。” 沈清欢示意她先离开这儿，她有话问她。 姚沁点了点头，叫过纪彩艳，“走吧。” 纪彩艳跟在了姚沁身边，两人眸光碰到，都带上了笑意。 沈清欢看出了些情况，这两人看着亲昵了很多。 反正比昨天要亲昵。 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 冯炽也转过身，看着沈清欢，“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沈清欢：“我刚下课回来，打算回家的，你先回去吧。” 说完就没管他，走快两步追上姚沁和纪彩艳，然后小声问她们，“怎么回事？” 这和昨天说的有些出入。 不是让纪彩艳避着些朱细棠和洪志吗？ 还有纪彩艳化的妆。 姚沁说纪彩艳化妆是为了成全一个对女儿有执念的病人。 但是医院这么多女医护，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符合这条件吗？就算没有，这妆一化上，也有些神似吧。 姚沁还跑到招待所去找纪彩艳呢。 沈清欢觉得她这话是有着漏洞的。 姚沁却是道：“就是彩艳过来时碰到洪志，洪志也看到了她，彩艳问了他信的事，刚就被朱细棠看到了，她非说彩艳勾引洪志，接下来的事你也看到了。” 纪彩艳在旁边点头，肯定了姚沁说的话。 沈清欢也没有纠结，不管怎么说，纪彩艳成功挑拨了朱细棠和洪志的夫妻关系，为她昨天受的冤屈出了口气。 姚沁指着纪彩艳给沈清欢看，“清欢你说彩艳化起妆是不是变个人似的？” 沈清欢刚才就注意到了，纪彩艳长相说不上漂亮，但五官是端正的，还有双大眼睛，这么一收拾，真的好看了不少。 她突然想到，洪志刚才那个态度，他不会是因为纪彩艳化了妆的缘故吧？ 就是说，纪彩艳过来找他，然后还化了妆，变漂亮了，洪志心思就变得活络起来，觉得纪彩艳对自己念念不忘啥的。 然后在刚才朱细棠诋毁纪彩艳的时候，他出声维护了纪彩艳。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 沈清欢给纪彩艳肯定道：“确实是很漂亮，我刚才都不敢认了。” 纪彩艳脸上泛起了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眼睛亮亮的，看样子挺高兴。 姚沁还要再说什么，余光看到了冯炽，他像是和上次那样扫了自己一眼，她就不禁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姚沁顿了下才道：“清欢，我和彩艳去食堂打饭了，有空我们再聊。” 沈清欢点了点头。 冯炽也收回眸光，纪彩艳从一个什么心思都放脸上的朴实女同志，变得会演戏，勾引洪志达到报复的目的，这其中怕是少不得姚沁的教导。 第一卷 第140章 关心 姚沁拉着纪彩艳逃也似的快走了一段路，把纪彩艳弄得很是不明所以。 “姚姐、咋了？” 两人昨晚是睡一张床上的，经过这一晚相处，两人的感情好上不少。 姚沁也不让她喊嫂子，直接互唤名字，但因姚沁比纪彩艳大一些，纪彩艳就坚持喊姐。 姚沁扫了下后面，总算是没看到冯炽的身影了，她就缓了口气，道：“没啥，就是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去食堂吧。” 可能这些当兵的，都不喜欢这样暗戳戳搞小动作吧。 姚沁也没跟纪彩艳说，省得给她增加负担。 要知道，让纪彩艳化妆去勾洪志，她可是说了很久才说服她的。 * 沈清欢没注意冯炽的神色，就算注意到了也看不出什么来，这人一向喜恶不形于色，心思深得很。 “你是刚回来吗？”沈清欢和他一块往家里走，对于他昨晚出任务没有回来，就给他关心了下。 说完发现他眼睛里有红血丝，不由又是问了句，“你昨晚没睡觉吗？” 冯炽眸光一顿，侧过脸，眸子带了几丝灼亮地看着她，她以前不会注意他有没有休息，也不会问。 “没事，三四天不睡是常事，一晚不算什么。” 他们这职业就这样，有任务时，几天几夜不休息也有的。 沈清欢眼里迸出佩服两字，她算是发现了，这冯炽天生就是个当兵的，天生的精神旺盛者，少觉者。 当兵圣体。 “那你下午还要回营吗？” “回。” 沈清欢还以为他下午会休息呢，没想到还得回营。 正说着，有几个媳妇拿着桶匆匆地往外走。 经过他们的时候都顾不上打招呼。 沈清欢看到一个认识的媳妇就把人喊住，“嫂子这是去哪呢？” 那嫂子给她道：“附近有个生产队捞了不少鱼，集市上没卖完，经过咱这里，就被咱这的人喊住了，让他们停在我们家属院门口卖，不说了，我家小子爱吃鱼，我现在去买两条。” 说完就匆匆抬步离开了，一副怕去晚了就抢不到了的模样。 这会儿交通还不是很便利，很多物品流通不快，有好些吃的用的都成了稀罕物。 像这卖鱼的，也是不常见的。 碰到整个鱼塘捕捞的，可不得赶紧多买两条。 放家里养着能吃上十天半个月，就算吃不完，那晒鱼干也是很香的。 沈清欢也爱吃鱼，她跟冯炽道：“冯炽我去看看，你不用管我，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冯炽没同意，“我去就行了。” 沈清欢就道：“过去的几乎都是媳妇，你好意思跟她们挤啊？还是我去吧，对了，我要回去拿个桶。” 拿桶放点鱼，这鱼还可以养几天呢。 “你能提得回来？” “那一起去好了。” 两人回家拿了水桶，沈清欢还换了双鞋子，省得等下把鞋子弄湿了。 出门的时候，沈清欢还喊了声邻居包嫂子，问要不要买鱼。 包玉的消息比她还要灵通，她正拿着水桶准备出门呢。 “走走，一块去。” 包玉和沈清欢道：“我们全家都爱吃鱼干，去年晒的几条，还没入秋就吃完了，今儿多买几条才行，现在这个天气晒也合适。” 沈清欢不会弄这些，她觉得自己家买个两三条就够了。 然后包玉和她说起朱细棠的事，“刚我和梁嫂子过去了，没见过这么能闹的。” 沈清欢好奇，“那现在怎么样了？” 家属院里，有战士跟家属闹矛盾，指导员和妇女组织都会给调解这个矛盾，让夫妻重归于好。 “现在就是让她男人认错，给她写个保证书，不会再打她，还得把家里的钱全部交由她管着。”包玉虽然不是那么喜欢朱细棠，但同为女人，她是同情朱细棠被她男人打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巴掌打下来，哪个女人受得了？ “等下吃过饭，我再去找一下彩艳。”包玉又是说道。 沈清欢不由问：“嫂子，是去劝彩艳吗？” 包玉点头，“我问过人了，彩艳她确实主动靠近洪志，凑过去跟他说话，我知道她是想知道信的事，但不管怎么说，她和洪志还是有过婚约的，还得要避嫌才行。” 沈清欢眉头一挑，纪彩艳主动的？ 包玉继续道：“也不怪朱细棠那么失态，她本来不知道洪志老家还有个未婚妻，现在未婚妻找上门，又正好她小产，还没出小月子，谁做谁都得激动。” “我等下跟彩艳说一下，这信的事我帮她跟着就行了，她别再过来找他们两口子了，省得出事。” 沈清欢：“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洪志了。” 两个女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她不是同情朱细棠，只是觉得洪志应该受到更大的惩罚才对。 包玉也觉得是这样，这洪志和戏曲里的陈世美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朱细棠也不是个软柿子，这事戳穿了，以后两口子怕是有得吵了。 到了家属院外面，沈清欢果然看到有辆拖拉机，拖拉机旁边放了几个大水桶，水桶边围了一圈人。 沈清欢还发现，除了卖鱼的，还有卖地瓜青菜野果的。 就是一些在集市上没卖完的小贩，路过这家属院，看到这么多人，又摆起了摊来。 冯炽拿了水桶去了前面排队，让沈清欢不用过去了。 包玉就挺急，她看到有些媳妇在抢土布，她也想过去挑几尺，但鱼这里又不能不买。 她看了下，想让人帮忙，沈清欢就道：“嫂子你要几条？让冯炽帮你买吧。” 包玉忙松了口气，道：“我看着那鱼挺大的，我要个五条吧，要是不够三条也行，我去跟缤缤爸说。” 说完就提桶过去找冯炽了。 沈清欢也想去看粗布，还看到有人卖芋头，她也想买，还有野果。 包玉没一会儿回来了，沈清欢就和她去那土布摊。 这些小贩卖的土布是村民自己在家织的，布料比较粗糙，但胜在便宜。 沈清欢想着买几尺子给缤缤做玩具，这土布颜色还挺好看。 因为过来看的人挺多，这土布也没剩多少了。 包玉比较有经验，一下就带着沈清欢挤到了前面去。 之前和沈清欢不对付的黄梅也跟在后面，看到布差不多卖完了，她就有些急，道：“沈清欢你一向都去百货商店买的，怎么跟我们抢起土布来了？” 第一卷 第141章 装可怜不奏效了 沈清欢不兴搭理她，和包玉一人买了六尺子，把小贩最后一点土布买完了。 黄梅眼睛都瞪了起来，她不去说包玉，就逮着沈清欢冷嘲热讽，“沈清欢，你家冯营长不给你家用了？竟然跟我们抢起土布来，以前你家连窗帘都不用土布的。” 黄梅就是之前说她抢了肖雅男人的媳妇，她儿子过来抢缤缤的玩具玩，沈清欢怕他撞到缤缤，就拿着挡了一下，那小男孩摔坐到了地上，这黄梅非说她儿子摔伤了。 沈清欢可没空跟她在这里打嘴仗，她还有别的要买呢。 这些天都在医院泡着，她没空去集市，家里备的一些食材快没了，趁现在有，就赶紧多备一些。 “你这样想能心里好受一些，你就这样想好了。” 沈清欢说完就和包玉去买芋头和地瓜。 正好这会儿沈秀秀也听到消息过了来买鱼，她让人帮她买，然后就过来了沈清欢这儿。 刚好看到沈清欢买土布，她也是和那穿蓝色衣服的媳妇一样，惊讶了瞬。 接着看到沈清欢又去买地瓜，直接是惊讶出声，“沈清欢你以前不是说地瓜是乡下人才吃的，你现在怎么也吃上了？” 沈秀秀这几天感觉又活过来了，上次的安城危机，因为她和许见文圆房后而解除了，就算张慧给许见文发电报说这事，让他考虑跟她离婚，许见文都没有同意。 安城的事，不仅是她和黄志通抱一块这一桩，还有就是把许见文的阿姨得罪了，许见文的阿姨回娘家闹，跟张慧的关系弄得很僵。 张慧为了缓和关系，表明态度，就打算让沈秀秀去给许见文阿姨下跪认错，让沈家割点资源赔偿，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没想到离婚这一步的，毕竟两人才刚结婚，这对许见文的影响不好，对许家影响也不好。 但沈秀秀却是偷偷跑回了庆城，沈家那儿也不愿意赔偿。 张慧气得没法，才给许见文发离婚电报。 许见文没有听张慧的，沈秀秀特别得心满意足，许见文还是向着她的。 只要丈夫向着她，婆婆再霸道又怎么样。 好日子过起来了，什么都是顺的，这不，她竟然看到沈清欢买土布和地瓜来了。 这是不是冯炽没给她钱，所以她只能挑这些便宜货。 她就说呢，沈清欢也只是表面风光，暗地里其实过得不怎么样。 沈秀秀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在火车上看到的，冯炽对沈清欢的态度。 就算想起来，也觉得冯炽只是不好拒绝沈清欢，被迫让沈清欢靠在怀里睡，因为他抹不开那个脸。 沈清欢转了下头，“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走近一点，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买地瓜？” “是啊，我想问堂堂冯家媳妇，怎么就沦落到买土布的地步了。”沈秀秀边说边走过去，走近，能更加看清沈清欢窘迫的脸，也好。 可刚靠近，沈清欢就伸手过来，一下抓住她胸前衣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把她往地上一拽，“啊……” 沈秀秀整个人摔到了地瓜上，发出了杀猪般的痛叫。 这动静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包玉也惊愕地看着沈清欢，“弟妹这……” 沈秀秀感觉脸上、手上、膝盖上都一阵阵的疼，眼泪都疼出来了，她还没爬起来呢，沈清欢又伸手过来，她按住自己的头，警告道：“安城你算计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凑上来挑衅，以后再在我面前多嘴，嘴都给你打烂！” 沈秀秀要气疯了，“沈清欢你敢打我，你等着，我告诉……” “告诉什么？告诉你妈？”沈清欢特别地好笑，“从小到大告状告习惯了，告上瘾了？那你去告好了，不行的话，叫上你爸你两个哥一起吧。” 沈秀秀小时候的告状，不会明晃晃地告，而是拐弯抹角地告，她知道只有跟夏虹告状有用，就只对夏虹告状。 每次沈秀秀告完状，沈清欢都要被夏虹就训一顿，或者罚站，或者扣零用钱。 因为沈秀秀这些告状，那会儿沈清欢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没有的，还是沈奶奶看不过眼，给她补贴了些。 “哎呀沈弟妹，可不能这样，赶紧把人放开。” 有媳妇过来拉架。 沈清欢才把手放开，沈秀秀被人扶了起来，眼泪糊在脸上，模样可怜极了。 “沈清欢你从小就欺负我……”沈秀秀看围过来的人多了起来，她就赶紧装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 她和沈清欢小时候被抱错的事，她已经在家属院传播开了。 沈清欢抢占了她的人生，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以后看她沈清欢还怎么在家属院生存。 果然，很快有媳妇就替她打抱不平，“沈弟妹你咋能这样欺负人……” 沈清欢侧过头，看向这媳妇，“关你什么事啊，她欺负我的时候你又没看见，我在你这里人品竟然这么坏，你以后别在我这儿换润肤霜了。” 她认得这人，之前来过她家换润肤霜。 这媳妇顿时就闭上了嘴。 沈清欢的润肤霜算是在家属院传开了，挺多人过来找她换，但因为数量有限，沈清欢这儿也限了量，每人只有只能换一百毫升。 换了的人用过之后，大部分都反馈好用。 本来还有想劝沈清欢的，听她这话，也把话咽了下去，换成了，“你们也是的，人家想买啥就买啥，这么多嘴做啥，说人家没钱的，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她说完马上有人附和，“可不是，我男人的工资全在我这儿，我自己也有工作，我也买粗粮吃，这又不犯法，有啥好笑的？” “好了好了，咱赶紧买好东西回家吃饭吧，沈弟妹别管那些人，那些人都是眼红你呢。” 沈秀秀听着这些人的一句句，脸都绿了，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142章 堵住他嘴 过来营区之后，沈秀秀是有打听过沈清欢在这边的情况的，打听到的消息是她名声不好，人缘也不好。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什么润肤霜？ 这沈清欢自费买润肤霜分给家属院的媳妇换取人缘不成？ 沈秀秀还想再说两句，但没有人理她了，要么去抢鱼，要么回家吃饭了。 她咬了咬唇，脸色难看，她这是白白挨打了。 这几天研究所都比较忙，许见文天天加班，有时候忙起来连忙都顾不上吃一口，她担心他身体，听到这儿有活鱼卖，就赶紧出来，打算给许见文补身体。 她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现在她被打，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沈秀秀嘴唇都快咬破了，从小到大，只有沈清欢吃亏的份，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吃亏了？ 她想打回去，但又想着，这些媳妇都是向着沈清欢的，她打回去可能会更吃亏。 更气的是，这会儿她的鱼还没买到，还不能走，让一些好事者，明里暗里地打量。 她只好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待着等她的鱼，在这儿也可以看到沈清欢的情况。 沈清欢买了地瓜芋头，又去买了青菜野果，连很没人要的竹编竹篓都买了几个。 然后她还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了几声，“沈弟妹真能花钱，那个竹编，自己在家里拿稻草都能弄一个出来了，费这个钱。” “人家咋跟我们一样？她男人有钱，随便她霍霍。” “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这结婚了哪能跟处对象那会儿那样，男人肯定希望自己媳妇能勤劳持家的。” “哎呀你也是，你是没见过她以前，她以前可是每个月都要买新衣服的，现在看起来算是节省的了。” “是啊，人家就是命好，她随便花钱，她男人都不会说她，咱们羡慕不来的。” 正说着，有人指了指前面，“看，那不是她男人，好像在买鱼呢。” 沈秀秀也朝那媳妇指的方向看去，也真的是看到了冯炽。 冯炽穿着身军装，身形高大挺拔，和他一样排队买鱼的，还有一些媳妇和战士，但一眼过去，其他人都成了背景墙。 沈秀秀没想到冯炽也会过来排队买鱼，以为他这样的性子不会管家里的俗务。 冯炽很快挑好了鱼，上称、付钱，提着桶走出人群。 也正好沈清欢买好了东西，冯炽帮她拿过了她买的那些乱七八糟东西。 脸上也没一丝不耐烦。 经过她的时候，还听到沈清欢跟冯炽很自然地闲话着：“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树莓，应该是叫树莓吧？尝了一个还挺甜，我之前在红星生产队见过村里的小孩子采。” 冯炽瞥了沈清欢一眼，“你没洗就吃了？” 沈清欢脚步顿了顿，“擦了擦，只有灰尘吧，难道还有农药不成？” “路过的狗有可能尿……” 沈清欢急声打断他，“打住，不可能！” 冯炽嘴角轻扬，但语气却一本正经，“你回去别让缤缤看到这树莓，孩子抵抗力没大人好……” 沈清欢恨不得把剩下的树莓都塞他嘴里，“你还说！” 冯炽轻咳了声，“不说了。” 两人很快走进了家属院。 沈秀秀把手指都捏红了，这两人的相处竟然和她想的不一样。 冯炽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清欢算计他结的婚，心里面还装着别的男人，这样他也能忍。 难道因为她给他生了个孩子吗？ 夏虹之前也跟她提过，和许见文结婚后，要尽快要个孩子，有了孩子，这夫妻感情才会更稳固。 难道冯炽和沈清欢就是这样？ 可沈清欢生的是女儿。 冯炽不嫌弃吗？ 沈秀秀正想着，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抬头一看，是帮她买鱼的陈嫂子，这陈嫂子的男人和许见文是同事。 陈嫂子刚才排得挺前的，沈秀秀怕自己没有买到，就过去让她帮自己插队，帮她买一条。 她走过去，“辛苦嫂子了，买好了是吗？” 陈嫂子却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对不起啊秀秀，到我的时候这鱼只剩下一条了，我只给我自己买了，你的没有买到。” 沈秀秀失声道：“怎么会只剩下一条，我刚才看到排在你后面的都买到了。” 陈嫂子看了她一眼，眸中闪了几丝不满，“你看到怎么不过来？就是我后面的人看到鱼不多了，怕自己没有买到，剩下最后几条时就涌了上来，直接去桶里捞鱼，我一个人都阻拦不了，那卖鱼的也不管，最后我只能也抢上前捞了一条。” 这个许工的媳妇精得什么似的，让她帮忙插队不说，连一点儿累都不沾，明明没别的事，在边上站着愣是不过来帮忙。 自己在那里又排队又抢，现在弄得手冷鞋子湿，还满手鱼腥味，这沈秀秀就远远地站着，生怕被水溅到。 沈秀秀听这陈嫂子这样说，脸色红了红，一股气也涌了上来。 明明答应了，却这样糊弄她，要是不想帮她，那就不要答应啊。 陈嫂子说完也不管她，拿着鱼越过她走了。 沈秀秀气得浑身发抖，她被沈清欢打了，被人看了笑话，现在没买到鱼，还被人奚落，这些贱人！ * 沈清欢和冯炽回到家，就先把买的那些东西收拾好。 冯炽把两条鱼放到水桶里养着，今天中午不做，等晚上再做。 小芳已经做好饭了，刚才沈清欢和冯炽回来拿桶，她就知道回家吃饭的人数，等他们出去，就把饭放去煮，菜那些弄好。 沈清欢和小芳道：“下午杀鱼，你带点回去吃。” 小芳就道：“不用清欢姐。” 沈清欢：“一条鱼有六七斤重，我们也吃不完，要是放到明天就没那么好吃了。” 冯炽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来吃饭。 沈清欢看了他一眼，头发也是湿的，看样子头也洗了，眉宇间蘊着几分洗过澡的水汽，多了几分干净清俊。 冯炽朝她看过来，沈清欢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缤缤昨天没见她爸，此时见到很是高兴，直往他身上扑。 她爸把她抱过抛了两下飞机，就把她塞进了儿童椅里。 沈清欢提醒他，“她已经吃过了。” 冯炽切了块苹果放进碗里，拿到了他女儿面前，让她自己抓着吃。 这样，大人吃饭就不用管这小家伙了。 饭后，沈清欢让冯炽带缤缤去睡觉，正好他也可以补一下眠。 冯炽抱过孩子，看向她，“你不进来，她怕不会睡，这些天她应该习惯了你带睡。” 沈清欢想着也是，“那你去次卧睡吧，我来带她。” “次卧的被子洗了。” 一家三口都进了房间，沈清欢把缤缤放到了大床里侧，她也在小家伙旁边躺了下来。 小家伙早上起得早，整个上午都没睡，这会儿已经困了，只要大人不搭理她，她就能自己入睡。 看孩子睡了，沈清欢就起来，而冯炽躺在外侧，出去要跨过他。 冯炽还没睡，平躺着看她，“去哪儿？刷牙？” 沈清欢：“我为什么要刷牙？” “你不是吃了有可能……” “闭嘴！” 沈清欢吃饭的时候根本就忘了这一桩，现在又被他提起来，刚才吃下去的她都想吐了。 他真是可恶。 “清欢……” 沈清欢看他还要说，恶从胆边生，凑过去直接以唇把他嘴堵住了。 第一卷 第143章 让你间接尝一下 沈清欢咬了下他唇，然后撬开，把舌头伸了进去，学着他之前缠自己时那样，也缠住他。 不是说她吃了狗撒过尿的树莓吗？那他现在也给她间接吃！ 不过，这人怎么一副任她采撷的样子？ 刚不是说她吗？ 沈清欢睁大眼睛去瞧他神色，竟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她想要撤退，却被他按着，反客为主。 她真是小看他了。 刚她吃了他说的那种树莓，他竟然也能起兴致。 就有种，她自投罗网的感觉。 “让我起来。” “清欢，你调戏完我就跑，没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调戏？我只是让你尝尝树莓的味道，你这人不要胡说八道。” “刚尝没清楚，再尝尝。” 沈清欢“不”字都来不及说，他唇又覆了上来。 攻城掠地。 搞什么啊。 大白日的。 沈清欢从上面看冯炽，角度不同，发现这人比站着时更好看，他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但这样看，竟然带着浓浓的性感。 在他再次亲过来时，她心跟着颤了颤，带上了几丝悸动。 这会儿的他，和梦中的他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的他，可是温柔多了。 沈清欢不禁被他带着心猿意马起来。 在他扯下她衣服时，她想到外面的小芳，按住了他手，“别，小芳在外面。” 中午小芳还没下班，而且她不睡午觉，现在在外面估计是收拾着缤缤的玩具和刚吃过饭的餐椅。 有些什么动静，她应该能听得到。 冯炽眸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晚上？” 沈清欢点了点头，“嗯。” 虽是这样说，但冯炽还是把她缠了好一会儿。 下午冯炽回了营，沈清欢也回了医院。 这下午，她是要去孔医生那里帮忙的。 也跟赵大娘约好，给她做针灸。 她刚走进大堂，就碰到何护士，何护士脚步匆匆。 沈清欢跟她打了声招呼。 何护士停下了脚步，“等下你要去孔医生那儿吗？” 沈清欢回她，“是的。” 何护士道：“那你过去跟孔医生说一下，等下可能领导会过去，诊室的卫生要弄好才行。” “好，我会跟他说的。” 隔段时间会有领导过来视察什么的，沈清欢倒也知道。 回到中医诊室，就看到钱泽和赵大娘说着什么，赵大娘竟然已经到了。 赵大娘看到她很高兴，“闺女你来了。” 沈清欢问她，“您怎么过来这么早啊？我还说过来先把卫生搞一搞呢。” 赵大娘摆了摆手，“我这是没啥事，怕晚了耽误你们时间，就早点过来了，你们有事要忙就先忙，我没关系，我啥时候都行的。” 沈清欢点了点头，和孔医生说了领导要过来的事。 孔医生指派钱泽和黄新华两人去搞那个卫生，他跟她说上午的病例。 平常钱泽看沈清欢被孔医生区别对待，肯定会不服气，会出声的，但是这会儿，他竟然乖顺接受了，没什么意见，拿了扫把就去打扫走廊的卫生。 沈清欢不由看了他一眼，她跟孔医生道：“我也去吧，这样子也公平一点。” 孔医生直截了当，“去啥去，男同志做多一点不会死。” 沈清欢：“……” * 肖雅终于等到了上级领导，在人在院长办公室时，她就进去跟院长说，有好几个病人提到孔医生因为腱鞘炎做不了针灸，现在上级有随行的中医医生，看能不能去帮一下孔医生的忙。 本来不用她提，领导也是要过去中医诊室的，但她姨婆这会儿已经过去中医诊室了，领导要是晚了过去，那碰不上沈清欢施针了。 是的，肖雅要在领导这里揭穿孔医生的违规操作。 沈清欢现在竟然传出了会针灸的名声来，就是孔医生给她弄虚作假的。 沈清欢跑出去三个月，上培训班也不到一个月时间，突然就说会针灸，也不怕噎死。 “那就去中医看看吧。”领导说道。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有几个人快步越过他们上楼。 肖雅就叫住其中一个问：“同志你这是去看中医吗？” 那路人停了下来，“是啊，我肩膀疼，过去做下针灸。” 肖雅提醒他，“孔医生手疼这几天都做不了了。” “他徒弟可以做。”那人说完就快步上了楼。 吴院长问肖雅，“孔医生的徒弟是姓黄那个？” 肖雅回道：“还有两个，一个叫钱泽，一个叫沈清欢，也不知道哪个徒弟做的针灸。” 吴院长想到什么眉头不由皱了皱。 领导开口，“会针灸的医生不多，可以多收几个徒弟，上手后直接入职，不用申请了。” 吴院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但短时间内还培养不出来。” “刚才不是有病人说，徒弟下针吗？走，咱过去看看。”领导说道。 第一卷 第144章 给小沈医生写个表扬信 沈清欢没去打扫，但也帮忙整理了柜子和桌子，都整理好了，才去洗手消毒，给赵大娘做腰部及手臂的针灸。 是的，老太太觉得她针法好，让她把她手臂上的小毛病也一起治了。 赵大娘俯卧趴着，腰间的衣服掀起，诊室里烧了炉子，气温还不算很冷，大娘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前几年，下雪我还穿个草鞋满地走呢，这点冷算得了啥，姑娘你尽管下针，别怕我冷。” 沈清欢还是道：“大娘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跟我说一下，我尽量注意手法。” 赵大娘心里很受用，虽然她让这闺女不用在意自己冷不冷，但这闺女并没有真的不在意，还是多方照顾着自己的感受。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非常的好。 赵大娘再次感慨，这闺女怎么就这么早结婚了呢？ 现在的女同志可不像以前，特别是城里的，很多上过学，有工作，哪会那么快想着结婚啊。 肯定是这闺女太优秀，早早被人盯上了，她人年轻，涉世未深，被哄着结了婚也说不定。 真够狡猾的。 沈清欢不知道赵大娘的内心感慨，抽出一根针，稳稳地在她肾俞穴扎了下去，接着第二针第三针。 忽然诊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黄新华和钱泽，甚至孔医生都往门口看去，而沈清欢丝毫不受影响，稳稳地扎下了第四针。 肖雅是落后吴院长一步进入诊室的，她还奇怪大伙都不说话，原来是领导给孔医生等人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要打扰正在做针灸的人。 是了，孔医生怎么站在外面？他不是正给老太太做针灸吗？难道已经做完了？ 肖雅走前两步，越过病床边上的窗帘，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沈清欢穿了件白大褂，半弯着腰，气定神闲地往赵老太太腰上扎针。 这个人竟是沈清欢！ 肖雅不由惊声道：“孔医生，她才刚进培训班不到一个月，你怎么能让她做针灸？我姨婆她年纪大，哪能冒这样的风险？” 吴院长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孔医生身边的徒弟，像黄新华他是知道的，已经跟着孔医生两年了，刚听病人提的时候，还以为是黄新华呢，现在这个，连正式实习生都算不上的培训生，竟然让她给病针灸！ 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健康当儿戏吗？ 但被领导打了手势，让他不要打扰到那小姑娘，他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会儿肖雅开了口，他也没有阻止。 孔医生有些没好气，“她会不会，你作为一个从医几年的医生看不出来吗？” 肖雅的脸一下红了，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能这么没有教养，以前就听同事说这孔医生脾气不好，爱怼人，她还觉得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是正常的，哪想到有一天，这个脾气对上她了！ 她作为一个年轻医生，又是女同志，鲜少有这样被劈头盖脸讽刺的时候。 她咬了咬唇，去喊赵大娘，“姨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刚说完，旁边的领导却是道：“这小姑娘做得挺好的，你们别打扰她。” 肖雅的脸更红了，就感觉有人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似的。 沈清欢已经把要下的针全部下完了，现在给老太太拔针。 然后再给她敷上药膏，这药膏就是她贡献给医院的方子，这会儿医院的药房可以正常供应了，也运用到了孔医生的诊室来。 在这药膏给赵大娘用之前，她先放到了热水袋上面加热，这样子，敷到身上的时候会舒服一些，药效发挥得也好一些。 她在上药之前也跟老太太仔细解释了，包括药膏到皮肤上的感觉，并也跟她道，要是有什么不适就拿下来，并告诉她。 沈清欢仔细给老太太上好药，再把她衣服整理好，把她扶了起来。 赵大娘眼眶热乎乎的，就跟她亲闺女一样贴心，说话温柔，语调不疾不徐，听进耳里非常的舒服。 她把沈清欢的手握住，正要说话，她的侄孙女肖雅就冲到了她跟前来，着急地问：“姨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不跟我说是沈清欢给做针灸？她刚进培训班，以前都没有学会过针灸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跟表舅交代啊。” 她这话主要是说给领导和吴院长听。 就算沈清欢能下针，做得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她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过来帮孔医生几天忙，就会自己扎针了，能正确扎中穴位。 就算她这个从医了三年的医生，熟悉各个穴位，她也不敢下针，她当年也是被老师表扬过有天赋，进步快的人。 肖雅说完又忽然看到老太太红了眼眶，这怕不是扎到了哪个神经，把老太太给扎出问题了吧？ “姨婆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 吴院长被肖雅的紧张模样唬到，也上前一步，“怎么样了老人家，你哪儿不舒服？孔医生你赶紧给这大娘看看。” 沈清欢都被肖雅挤到了一边，就好像她要对老太太做什么违法的事一样。 这会儿她才看到诊室多了几个人，吴院长，还有两男一女，从穿着和气质上看，领导干部无疑了，反正就是，绝对不是过来看病的。 孔医生开口，“赵大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和大家说说，我看着小沈下的针是没有问题的，比上次还要稳健。” 赵大娘把肖雅拨开，去拉沈清欢，“闺女，过来，等下回去，我得叫我孙子给你写个表扬信。” “姨婆！”肖雅惊了下，赶紧小声问她，“你是不是说错了？” 是写投诉信吧？ 老糊涂了不成？ 赵大娘转过头，“我说啥错？我自己要说啥话还不清楚吗？” 她这神色带了几分严厉，肖雅脸上有些窘迫，这是她进来这诊室之后，第二回被怼了。 第一卷 第145章 送情敌上青云路 “不是姨婆，我就是觉得，你好好感受一下，刚的针灸效果怎么样，要是有哪里不对，我们这儿这么多医生也能给你及时治疗。”肖雅压下了负面情绪，脸上迸出了往常的温柔来。 她在老太太这里一向都是温柔懂事的，老太太对她也是和蔼慈爱，但这会儿，她竟然给自己板起了脸。 肖雅都怀疑是沈清欢给她扎到神经，引起她神经错乱了呢。 老太婆接下来的行为让肖雅更加觉得她神经错乱。 赵大娘看着吴院长及领导几人道：“你们是医院的领导吧？你们可得好好表扬小沈医生，我这腰疼，时不时都会疼一下，回回都疼得十天半个月，又敷药，又吃啥补腰的，都没用。” 领导看着她，认真地问：“老人家你是说，这个小沈医生给你扎针后缓解了腰疼？” 针灸能治疗劳累过度引起的酸疼，神经痛，腰盆突出等病症，这个他知道。 但现在不同的是，这个运针的人，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刚叫他们说，她还是个刚进培训班，没上几天课，没当几天徒弟的新人。 肖雅感觉老太太接下来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她不由扯了下老太太的衣摆，“姨婆，你把真实感受说出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然，到时候病症加重，就会很麻烦。” 赵大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这是当我是糊涂呢，我没糊涂，我昨儿就在小沈这儿扎过针，马上就减缓了一半的疼，我昨晚睡觉都能睡得着了，她让我再过来两回，我觉得弄完这一回就好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疼。” 肖雅脸色微变，“姨婆，你腰疼老毛病了，之前在孔医生这里看过，你都没说一点儿也不疼了的，沈清欢她是孔医生的徒弟，她一个新来的还能比师傅还要厉害不成？你是不是觉得她年轻，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她医术不好？” 沈清欢看着肖雅这个着急模样，极力要否定赵大娘的话，也是好笑。 她开口，“肖医生，我这里是中医诊室，不是下降头诊室，我没有那个能力左右大娘的思想。” 赵大娘接过她手连连点头，“是呢，没人给我下降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说那个谎做啥？要是小沈的医术不好，我还故意说好，那不是害了别的病人吗？这种缺德事我可做不出来。” 这下，肖雅想不出什么话来否定赵大娘了，脸色一时之间有些不好看。 孔医生接过话，“上次研究所的霍教授头痛也是小沈帮的忙，她虽然接触针灸的时间不长，但她天赋很好，基础也打得稳，一般的肌肉疼痛她能应付得过来。” 后生可畏，刚才老大娘说他上回给她针灸的效果不如沈清欢，他也不生气。 就算是沈清欢的针法好，那也是青出蓝胜于蓝，最后还是他这个老师教导有方。 沈清欢在他这里，学了好几个病症的针法。 怎么也能当得上她一声师傅。 吴院长脸上露了笑容，“老孔你也是的，怎没有报上来？咱医院不能埋没了这样的人才啊。” 领导也不由点头，看向沈清欢，“小沈医生是吧？你今年多大了？过来医院多久了？家里是不是有人会中医？” 吴院长看沈清欢惊讶就给她介绍了领导的身份。 沈清欢对这上级医院过来的领导，没有什么想法，她目前还是一名学徒，什么升职加薪的，还轮不到她。 不过她还是一一回答了那领导问的问题。 领导却是道：“一月份有个进修提升班，到时候沈同志也报名吧。” 旁边的肖雅听到这话，脸色大变，领导在说什么？ 这个不是只有优秀医生才有资格参加的吗？ 为着这个，她还想利用赵老太太，让赵师长帮忙。 她上回在医院记了过，她打算参加这个进修班，好把那记的过消除了，把自己的评级再往上提一提。 她和冯炽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工作这里还要受其影响，凝滞不前。 沈清欢她凭什么？ 她看向吴院长，“院长，沈清欢她还不是医生……” 吴院长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可以帮孔医生坐诊，不是医生是什么？” 自己医院多个人才，他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小沈你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准备一下。”吴院长看向沈清欢和蔼地道。 沈清欢自然是答应了，这是个好机会。 肖雅垂在腰间的手紧握，悔意漫天盖地地袭来。 要不是她挑这个时间把领导带过来，也不会碰到沈清欢给姨婆做针灸，那沈清欢也就不会被挑中…… 赵大娘看聊得差不多了，就在旁边道：“小沈，我这手还得麻烦你帮我扎两针，有时候疼起来，拿饭碗都拿不好。” 沈清欢应了声，“好，我洗个手。” 领导这儿问赵大娘手臂是什么病。 赵大娘说了，趁机道：“领导你让小沈单独开个诊室好了，以后也不用人手不够。” 肖雅脸色又是变了变，脱口而出，“姨婆，你别乱给建议，这不是开玩笑的。” 赵大娘看了她一眼，不是那么高兴了，今天这肖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一句驳一句。 肖雅惯会察言观色，看老太太这样，她就赶紧找补道：“姨婆这人命关天的事，肯定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行的。” 吴院长却是道：“老人家医院这边会考虑的。” 什么？ 肖雅再一次受到重击。 她到底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孔医生这里来！ * 洪志的事传到了营里的训练场。 这训练完休息的时候，有人就说起了这事。 有时候，男人比女人八卦多了。 不少人说洪志糊涂的，现在弄得家里起了这么大的矛盾。 应该跟以前的对象避嫌，最好是话都少说。 作为八卦中心的洪志，给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收到不少的议论。 最后，他想了下就抬步来到谢远跟前。 “谢远，麻烦你和弟妹说一下，让她帮忙转告纪彩艳，我和她已经解除了婚约，没有了任何关系，但相识一场，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回到老家，不要出来一趟，跟着新交的朋友迷了眼。” 谢远皱了皱眉头，感觉他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146章 冯营长助力 谢远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嘴皮子也没有别人利索，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他直觉洪志口中把纪彩艳迷了眼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媳妇姚沁。 姚沁和他还在冷战中，他特地去招待所找过她，她倒没有不理他，只跟他说，她是看到纪彩艳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朋友，现在还碰到这样的事，怕她想不开，所以在招待所陪她两天。 谢远知道姚沁说的都是借口，但他反驳不了，反正他们两人的矛盾还没解。 老乡过来吃饭的事，他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不过他后想了想，自己确实做得不够周全，就算他和姚沁还没有吵架的时候，他突然把人喊回家吃饭，她怕也不乐意，更何况是现在生气的时候。 所以他过去招待所找姚沁的时候，也没有提这事。 也是因为如此，姚沁才愿意跟他说话。 现在洪志什么意思？他是觉得姚沁带坏了纪彩艳吗？ 洪志家里的事，他没有怎么留意，刚好像听到他们夫妻也闹矛盾了。 “洪志，你把话说明白，谁让纪同志迷了眼？” 洪志和朱细棠闹了一出，他又是道歉又是写保证书还上交了所有的私房钱，这闹剧才算是停了下来。 他本来就因为退婚的事弄得在领导那里没有了好印象，现在又因为夫妻矛盾，弄得整个家属院都看笑话。 他要是再不跟朱细棠和好，他以后别想往上走了。 所以他使了浑身解数，算是把朱细棠哄好了。 这之所以和好，朱细棠也是相信了他说的话，他把责任归到了纪彩艳身上，纪彩艳主动跟他说话，主动靠近他。 朱细棠给他分析道：“你这个老乡也太有心眼了，你以前都没发现？我就说呢，她一个土包子还懂得化妆，还说啥给人圆心愿，医院那么医生护士以及病人家属不找，偏偏跑到招待所找她？” “怕不是这纪彩艳故意勾引你，好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也是你个傻的，中她的圈套。” 洪志是不愿意承认纪彩艳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他在村里算得上最出息的小伙，长得又周正，要不是自己家里负担重，也不会找纪彩艳。 他抛弃了又土又没文化的纪彩艳，也是人之常情，但纪彩艳对他这样优于她的，肯定不会说放下就放下，纪彩艳肯定还是想引起他注意。 但他刚给朱细棠写过保证书，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只好顺着她话说：“没想到她变得这么有心眼，也不知道跟谁学歪了。” 朱细棠拢起眉头想了想，“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姚沁了，你没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的，那姚沁也帮纪彩艳说话。” 洪志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确实是这样，那个姚沁，又帮纪彩艳化妆又帮她说话，怕不是就是她教坏纪彩艳的。 今儿教她化妆勾男人，那以后教啥？ 洪志顿时就觉得不能任由姚沁这样继续影响纪彩艳，要不然，以后他回老家，纪家那边要找他要说法，说纪彩艳过来营区学坏了。 所以他才过来找谢远，给他提一下，好约束一下他媳妇姚沁。 洪志看谢远不明白，直接把话挑明了，“谢远我们兄弟一场，我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彩艳她是我老家的朴实姑娘，她过来营区前，不知道什么叫化妆品，不知道打扮，也不会说一些攻击人的话。” “我听说这两天弟妹都和她在一块，我就想让弟妹帮忙劝一下她，她一个农村姑娘，染上了不好的习惯，以后找对象就难了。” 谢远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说是姚沁教她的？” 洪志没有多说，只道：“总之麻烦你帮一下忙。” 说完就离开了。 谢远想追上去问个清楚的，有人喊了他一声。 “谢远，老赵找你。” 谢远只好停下了脚步，收拾了下乱糟糟的心情去了赵营长那儿。 冯炽在战士们完成了目标后，就让他们解散去吃饭了。 他这一行径提前让大伙下班的行径，让一众兔崽子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平常外号叫憨憨的战士被其他人推了上来，他一脸憨样地问：“老大，他、他们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松就下班了。 冯炽挑了下眉，煞有其事地扫了他们一眼，“不习惯？我可以再加一轮……” 那憨憨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们随便说说的。” 说完脚底抹油，和大伙一起溜了，生怕冯阎王反悔。 不过大伙不知道的是，冯阎王早在两个小时前就想让他们解散了，只不过他想着他媳妇还没有下班，才把心思按了下去。 冯炽抬步往医院走，刚上操练场又听到谢远找王胜讨教夫妻之道。 谢远和他媳妇已经闹了几天了，现在他媳妇连家都不回，去了招待所。 不回家，找朋友的时间就多了。 冯炽停下了脚步，“谢远。” 谢远都快有阴影了，几回都被冯炽碰到。 “冯营长什么事？” 谢远对冯炽还是有几分心虚的，姚沁现在还和冯炽的媳妇凑一块，说些有的没的。他跟她说的话，完全都不听。 冯炽估计也挺有意见的。 “去医院接媳妇，一起？” 王胜推了下谢远，“这正是我跟你说的，咱大男人跟媳妇服个软不丢脸，你和老冯去接媳妇吧，正好你们媳妇都在医院实习。” 谢远过来问他，他自然是劝和的，家和万事兴嘛。 谢远是有打算去找姚沁的，不过不是去医院接她，而是想着等下去招待所。 毕竟洪志说的那事，他还得问问她，是不是真的。 现在被冯炽这么一问，他就点了点头。 姚沁都在招待所住了两天，再不回来，政委那边都要找他谈话了。 * 领导和吴院长等人走后，赵大娘也准备回去了，她现在扎完针整个人都松泛了不少，还拉着沈清欢的手跟她说：“小沈你今儿下班过来我家吃饭吧？我家老大媳妇弄了扣肉挺好吃的。” 沈清欢自然是婉拒的，她做的不过是份内事，怎么就得去人家家里吃饭呢。 “大娘你明天再过来，药膏你晚上睡觉前再贴一副，第二天再换一副，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再拿重物。” 赵大娘答应下来。 姚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清欢给病人交代注意事项，沈清欢这会儿的气质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认真博爱，就是想象中的医生气质。 一时都不敢打扰她，等沈清欢忙完，姚沁才开口，“清欢。” 沈清欢应了一声，“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这会儿已经没有病人了，收拾好东西就可以下班了。 钱泽也过来帮忙收拾桌子，跟沈清欢道：“培训班那儿还有作业，那作业得在医院找资料，大家打算做完再回去，清欢你等下还去不去培训班那边？” 第一卷 第147章 早早下班的目的 钱泽有意和沈清欢缓和关系。 培训班的作业得合作才能完成，他想着，他和沈清欢相处的时间要比培训班的那些同学多，他提出这个帮忙，沈清欢会接受的。 这样子的话，两人有来有往，关系也会好起来。 沈清欢上午有在培训班那儿上课，知道作业的事，她道：“我不去了，我回家做，我先下班了，再见。” 钱泽有些失望，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清欢收拾好了东西，和姚沁一块走出了走廊。 姚沁看着沈清欢是满眼惊奇，“清欢你现在能接诊了？” 据她所知，沈清欢才进医院没多久，跟自己差不多的时间。 自己的护理工作都还没有完全上手，沈清欢这边竟然可以给病人看病了。 这是什么神速？ 沈清欢回她道：“帮孔医生做了个针灸，我是以前学过，你还记得我离开营区三个月吗？” 姚沁点头，“记得，清欢你这是去学习针灸了？哎，怎么就传成那样。” 这去学习，竟然传成私奔。 沈清欢道：“是，就是意外碰到了个女大夫，她教的我。” “你应该澄清才是，现在有些人还在私底里在讨论你这事。” “不信的还是不会信，我会用成就证明，我这三个月去学习了。”沈清欢微微一笑，她现在得到了进修机会，得到了病人的认可，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相信，那三个月她是去了学习。 姚沁今天还是打算去招待所，她之所以过来找沈清欢，是跟她说一下纪彩艳的事。 纪彩艳还是坚持等有了回信再回老家，现在显然老家那边以寄信的方式回这信。 她不想等那么久，现在只能逼迫洪志那里想办法，让他再次给老家那边发电报，让老家用电报回信。 这个逼迫呢，还是要去找洪志。 不过就是，洪志和朱细棠刚闹了一场，这舆论是倾向朱细棠的。 她再去的话，大家肯定会说她。 纪彩艳到底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同志，不太经得住大家异样的眼光。 姚沁暂时还没有个主意，就打算跟沈清欢商量一下。 沈清欢道：“她可以托人去问，不用自己亲自去，天天去问，一天两回，这效果也差不多。” 姚沁琢磨了下，觉得可以。 两人边说边走下楼梯。 突然，有个大姐走上来，看到两人先是打量了下，然后问：“你们谁是姚沁同志？” 姚沁开口，“我就是，你是？” 大姐露了个笑，抓过了她的手，“姚沁妹子，一看你就是个贤惠好女人，你就原谅谢远同志吧，他现在知道错了。” 沈清欢惊奇地看着这位大姐，看姚沁的反应是不认识她的。 姚沁把手缩了回来，“谁让你跟我说这些的？谢远？” “可不是他，好了我说完了，你好好珍惜，像你男人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大姐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姚沁皱着眉头，没等她松开，又来了两个护士，算是她的同事，这两人也跟她道：“姚沁，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你男人都跟你道歉了，你以后想抹润肤霜就抹润肤霜，他不干涉，你就原谅他吧。” 姚沁把人拉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谢远在哪里？” “他在外面等你呢，快去吧。”两个同事笑得一脸揶揄，“你男人挺有心思的。” 沈清欢问道：“是谢远让你们过来说的吗？” 这个谢远什么脑回路，把夫妻矛盾满大街的说，还让人过来当说客。 “我们这是吃人嘴短。”其中一个护士边说边打开手掌，里面躺着颗大白兔奶糖。 姚沁本来要走的，看到同事这糖，问道：“这是谢远给的？” “是他给的。” 姚沁眉头不由又是一皱，“他哪儿来的奶糖？” 说完就提步下楼。 刚下去，又有人过来跟姚沁说夫妻要互相忍让的话。 沈清欢跟在后面，都有些替姚沁觉得尴尬。 什么啊，明天姚沁回医院，还怎么自如面对同事？ 反正她接受不了这个行为。 走了医院大门，果然看到了谢远。 他一身军装，身边围了几个人，正在跟他要糖。 姚沁走过去，怒火上涌，“谢远你在搞什么？我们的事你乱说什么？” 谢远看到她，神色一松，把糖给了身边的几人，跟他们说：“我媳妇过来了，谢谢你们帮忙。” 接着就跟姚沁道：“姚沁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怕一说就惹你生气，就请了人帮忙。” 姚沁气得要跳脚，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谢远惊讶，“没面子的不是我吗？” 姚沁要被他气死。 眼看着刚拿了糖的人又要过来说那些夫妻互相包容的话，她就赶紧扯过谢远的袖子，压着声音几乎低吼出声，“赶紧回去，回家我再给你算账。” 姚沁一刻都不想留在这儿丢人现眼。 谢远捕捉到她口中的“回家”，就大大地松了口气，能回家就行。 老冯的主意倒是不错。 怪不得他能把媳妇哄回来。 姚沁走了几步想起沈清欢，转头跟她道：“清欢我先回去，明天我再找你。” 沈清欢摆了摆手，“好。” 她这会儿看到冯炽了，他走过来帮她拿过手上的布袋，然后问：“他们两口子怎么回事？” 沈清欢挑眉看他，“他不是和你一块过来的吗？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冯炽声音疏朗，“我刚过来。” 沈清欢和他说了说，然后道：“谢远出的这个主意，不火上浇油才怪。” 姚沁刚才那模样气得都快要蹦起来了。 要是换了她，她也气。 这念头冒出，不由看了冯炽一眼，“冯炽，你以后不能给我搞这些，要不然我当众揭你短，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 冯炽脚步一顿，侧过脸，“你要揭我什么短？” 沈清欢没看他，哼了声，“反正你不会让你长脸的事情。” 冯炽失笑，“我不会做那种事，走吧。” 晚上吃中午买的鱼，沈清欢给小芳拿了些回去。 鱼是冯炽弄的，做的是焖鱼块，放了萝卜干去焖，很香。 连缤缤也弄一些给她绊饭，小家伙吃了一碗。 吃过饭，冯炽就背起缤缤收拾厨房，沈清欢打算陪女儿玩一会儿的，“你放她下来吧，我带她。” 冯炽朝她看来，“你去洗澡，我不打算加煤了。” 煤炉上的水，热了就得洗澡，要不然一直烧着会浪费煤，这个沈清欢是知道的。 可等她洗完澡，去带缤缤时，发现小家伙已经睡了，她只好把作业拿出来做，再打算练习一下针法。 她刚坐下没一会儿，冯炽就从浴室出来，跟她道：“清欢，先休息吧。” 第一卷 第148章 有副作用就辛苦你负责我下半辈子 冯炽刚洗完澡，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一条深色休闲长裤，姿态闲适，语气自然。 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眉眼间还蕴着水汽，让他少了些穿军装时候的严肃冷峻，多了几分干净温润。 他走过来，站在桌旁，眼里隐着微光，看着沈清欢。 沈清欢抬了抬眸，眼前这人长身玉立，衣衫单薄，肌肉隐现，能感受到他蓬勃荷尔蒙，性张力十足。 对上他眸光的时候，沈清欢能感觉到里面窜着一蔟火。 休息……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清欢脸颊微微发热，她赶紧移开了视线，有种被勾引了的感觉。 手脚都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再扫了下电视机旁的闹钟，才八点十五分。 他们家不省电费，平常都是十点左右睡。 “我还有作业要做，你先睡吧。”沈清欢稳着声音道。 她确实还有作业要做。 就是被这人搅了心神。 冯炽往桌上的书籍以及银针盆看了眼，“是不是还要个练习工具？” 沈清欢眨了下眼，“要是有人愿意为医学献身，给我扎一下，我无任欢迎，也非常感谢。” 冯炽眉头微扬，她这副娇俏的模样取悦到，饶有兴趣地问：“扎哪里？” 沈清欢给他打量了一眼，冯炽这人看起来非常的健康，没有哪儿需要针灸治疗，她最后把视线放到了他腹部上。 “可以给你做下消食助消化，提高新陈代谢的调理吗？” 沈清欢说这话的时候，也抱了冯炽拒绝自己的心理准备了，一般人都不会答应，毕竟她于这中医界来说还是一个新手。 “确定腹部？” “小腿也可以，给你缓解一下疲劳。”沈清欢认真回他。 “那来吧。” 冯炽没多大异议的模样，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这弄得沈清欢都有些犹豫了，她转过身，看着他，“你不怕我操作不当引发副作用啊？” 就这么信任她吗？ 今天她在医院，除了给赵大娘针灸，还有三个病人过来找孔医生针灸，孔医生的手还没完全好，都是让她来运这个针。 这三个病人，三个都不信任她，觉得她太年轻，又是新手，很怕她扎个后遗症出来。 冯炽就算是她丈夫，在她经验不多的时候，会不放心会犹豫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他没有。 沈清欢一时之间、心脏有处地方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酸酸胀胀，又止不住的高兴。 这会儿躺在沙发上的冯炽，与小时候专横霸道的冯炽，像是已经没有了重叠的地方。 她问完后，男人就幽幽地看过来，“清欢，有副作用就辛苦你负责我下半辈子了。” 沈清欢：“……” 沈清欢去洗了手，再把工具仔细消了毒，来到冯炽跟前。 再看了眼他的神色，他面容倒是平静，他朝她回视过来，语气安抚，“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扎坏。” 还扎坏，以为他是轮胎啊。 沈清欢倒没什么紧张的，就是不知道冯炽紧不紧张，按照她的医生操守，她也给他做了个安抚，消除病人的紧张之感。 “在你之前我已经累积了六人的针灸经验了，你放心吧，不会把你扎坏吧。” 说完又是看他一眼，“你准备好了吗？” “来吧。” 沈清欢凝着眉眼，倾身在冯炽的腹部上方，一只手轻碰他腹部皮肤，另一只手就缓缓下针。 一共要下六针。 每下一针就留意一下冯炽的神色，并跟他道：“有什么不对你告诉我。”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酸酸麻麻的感觉吗？” “是。” 冯炽一直看着她，没有移开视线。 他知道她在医院已经开始协助医生给病人做针灸，她得到了院长的肯定，上级医院领导的赞赏。 他眼皮子底下的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间长成了满目繁花的模样。 带给他满满的意外。 沈清欢本来是不紧张的，挺胸有成竹的，但是这会儿，感受到了冯炽的灼灼视线，她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你闭眼。”她道。 “怎么了？” “你这样看着我下不了针。” “怎么下不了针了？你是不是想对我做坏事？” “我能对你做什么坏事？你以为我是你？”沈清欢有些没好气。 “我怎么对你做坏事了？”冯炽挑眉。 沈清欢瞪他，“反正就是先闭眼，还有两针就好了。” 冯炽听话地闭上了眼。 沈清欢心里不禁又溢出了些异样，以前从来都是他让她听话，她是指挥不动他的。 她屏气静心下完最后两针，再去问冯炽的感受。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和刚才差不多。” “那接下来我要拔针了，有什么不对你告诉我。” “好。” 沈清欢把针一一拔了，也是每拔一针就问一下他的感受。 再细细把他反馈的记下来。 全部的针拔了，她再仔细做好消毒放好，再去看冯炽，他还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刚洗完澡的背心。 “你不冷吗？”沈清欢忍不住问。 “还好。” “你可以起来了。” “小腿还扎吗？” “不扎了，你去睡吧。” 冯炽还是没起来。 沈清欢不由俯身去看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冯炽指了指腹部，“感觉肚子有些麻。” 沈清欢提起了心，伸手过去，碰触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是这里吗？” “是。” “除了麻还有什么？” “就是麻。” 沈清欢拧起了眉头，照理说有点麻也算是正常反应，还有对疼比较敏感的，还会有些针扎过的疼。 “我给你揉一揉。” 沈清欢把他腹部的衣服再往上拉了下，把手掌搓热，然后再放到他说麻的地方，轻轻揉着。 “这个力道可以吗？”沈清欢侧过脸问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这会儿的他的眸色深了好些。 “可以再加点力道，和加大范围。”冯炽回道。 沈清欢收回视线，照他说的去做。 她手按到了他肚脐下方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裤子起了变化。 第一卷 第149章 按住了她手 沈清欢抿直了唇线，瞪着他这裤子。 他还真是！ 这个情况也能想乱七八糟的事。 “你是不是好了？”她有些没好气，说着就要把手收回来，但冯炽却按住了她手，并移到了下腹…… 沈清欢心脏猛地一跳。 她脸忍不住有些发热。 她下意识地就要把手收回来，但冯炽不放。 不放是吗？ 她只好收力抓了一下。 冯炽嗯哼了声，“清欢……” 沈清欢以为把人抓痛了，转脸去看他，他也正朝她看着，他眼尾染上了情色，看起来挺享受的模样。 她多虑了。 “你干嘛啊？”她忍不住瞪他。 冯炽看着她，声音带着暗哑，“清欢，你还记得中午答应我的事？” 本来沈清欢想不起来的，但此时此情，一下就想到了，中午他暗示她，晚上再续中午未完成的事。 她转过脸，“我还有笔记要做。” “我等你。” 沈清欢收回了手，想了下，再转过脸，“你刚才说的肚子麻，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怎么？” “你按到我敏感的地方了。” 沈清欢不承认，“是你自己乱想。” 说完也就不管他，拿过要整理的资料，开始做今天的作业。 冯炽起了来，换了件外套。 沈清欢余光看了他一眼，他去洗澡房，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 做了十来分钟，她感觉手脚都有些冷，她又看了眼在收拾卫生的冯炽，跟他道：“冯炽你还没睡吗？” 冯炽看过来，“你做完了？” “还差一些，你先去把床暖一暖好不好？”沈清欢不想回去躺一个冰冷的被窝。 冯炽非常听话地去了，不过他进房间前转过头，跟她道：“二十分钟内要进来。” 沈清欢胡乱应了声。 等她做完作业，回到房间，掀开被子的时候，看到了光溜溜的冯炽。 “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进了被窝里。 随即他唇压了过来。 沈清欢感受到他的热烈，再想到他今晚的配合，抬手环过了他脖子。 …… 比平常的时间早回房间，也跟之前几回差不多的时间睡。 以至于沈清欢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都差点起不来。 冯炽已经做好早餐回营了。 沈清欢是在医院门口碰到姚沁的，她站住脚，打量了她一眼，姚沁的精神看着不错，脸色还好，脸颊泛着红润。 “昨天回去挺好的吧？” 看她这模样，和谢远和好了吧？ 姚沁点头，“他跟我道歉了，认错的态度还算不错，不过我还没有原谅他。清欢，你家是不是有大白兔奶糖？” “有，怎么了？”沈清欢想到了昨天谢远拿大白色奶糖请人帮忙，家里是有大白色奶糖的，上次回安城时，冯奶奶给她带了一罐回来。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你家的奶糖有没有少，我怀疑谢远昨天的糖是借你家的。”还有个猜测，姚沁没有说。 沈清欢答应了下来，“行，中午我回去给你看看。” 姚沁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了沈清欢的脖子处，不由朝她挤了下眼睛，“你家冯营长是不是属狗的？” “什么？”沈清欢不明白她的意思。 姚沁给她指了指脖子，露出了个暧昧的神色。 沈清欢脸红了红，赶紧拉高了衣领，再围上围巾，心里骂了冯炽一声，确实是他的杰作。 沈清欢扯开话题，“中午放学我们去一趟招待所？” 姚沁：“我还不知道，今天事比较多，我答应了人帮忙值班，如果抽不出空，下午下班再去。” 沈清欢点了点头，从医院过去招待所得十来二十分钟，本来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还要吃饭什么的。 “行，我先回教室了。” “我也得去报到了。” 沈清欢回到培训班上，她下个月要去进修的事已经传到班上了。 她这一回来，就有同学凑上来问这事。 沈清欢给同学们确认这事的真假。 然后同学们就一脸的羡慕及佩服。 纷纷问起她的针灸来。 肖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清欢被众星捧月的情景，她不禁眸色冷了冷。 昨天她下班后去一趟姨婆家里，跟老太太闲话了一通，拉下感情，再想办法开口说进修的事。 但老太太家里一直有人，她没有找到这个开口机会。 不过她又清楚的知道，就算她开得了这个口，也未必能如愿到上级医院进修。 她只是被沈清欢刺激到一时冲动，从赵大娘家里出来，她就冷静了很多。 这事还得另外想办法。 肖雅走进教室，“说什么？沈同学打算要教同学们针灸吗？这倒是不错，医院正缺人才呢。” 围着沈清欢的几个同学就愣了下，有个别脸上还出现了意动的神色。 沈清欢抬了下头，看到肖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副高兴模样。 “肖医生这个玩笑不好笑，我自己还是学徒，你却让我收徒？这对大家和病人都太不负责了。” 沈清欢不知道肖雅说真的还是单纯的想讽刺自己。 如果说真的，就是想把自己架起来。 肖雅摇头，“沈同学我没开玩笑，你昨天的表现，院长都认可的，指导下同学肯定没有问题的，除非你不想帮助同学。” 昨天在孔医生认定的情景是瞒不住的，这不，这一早就传开了。 “同学之间遇到难题肯定会互相帮忙，授课这些只能交由肖医生你们了，肖医生现在是不是可以上课了？”沈清欢反驳回去。 肖雅神色不变，甚至还加深了笑容，走到了讲台上。 * 姚沁回到了工作岗位，她昨天的事也在同事之间传开了。 她这一回去，就受到了热烈的问候。 姚沁心里又骂了几遍谢远，昨晚回去问他这主意谁给他出的，他死活都说是自己想的。 可她不信，他那木头脑子想不出这个来，甚至连过来接她下班也不会想得到。 他这人一向守规矩，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不愿意张扬。 他不会想到过来接她，是觉得这样会被人议论，说闲话。 更不会想到大街上找人给她传话，就算要找人来说和，那也是私底下，绝对不是昨天那样。 姚沁有些怀疑冯炽。 第一卷 第150章 工资 沈清欢的课上到一半，就被孔医生的徒弟黄新华叫走了，说孔医生那边有个紧急事，要她过去处理。 沈清欢让同桌罗昀帮忙记下笔记，然后就去孔医生诊室。 这里有个患者腹泻止不住，内科那儿转到了孔医生这里来，孔医生手还没完全好，做不了针灸，只能叫沈清欢过来操作这个针。 沈清欢离开的时候，肖雅还在教室里，看着门口离开的背影，她眸光闪烁了下，跟她跟前做着作业的学生道：“沈同学有孔医生开小灶，这进步真是突飞猛进，我记得她比你们都要晚到班上来是不是？” 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是受推荐进来的，起码有一半有背景，他们比沈清欢要早进培训班，也比她努力，现在却被沈清欢捷足先登，甩开了他们一大截，自然是心里起嘀咕的。 肖雅的话说完，有几个人脸上就起了嫉妒的神色，虽然掩饰得挺好，但还是有人看到了。 罗昀开口，“清欢走的规划路线和我们又不一样。” 中医和西医的路线根本就不同。 中医相对于西医没有那么多避讳，沈清欢尽管还没有参加考核，那也能直接出师做那针灸。 还有就是，天赋这东西是羡慕不来的。 罗昀对沈清欢的关系还不错，不认为沈清欢的进步影响到了自己。 也不认为影响到了其他同学。 肖雅微微一笑，“海岚医生就是中西两手抓，沈清欢是她徒弟，很可能也是走一路线。现在沈同学不仅中医学得好，西医也是进步神速，你们可得加把劲了，没道理只抓一样的，还比不上抓两样的。” 这话又让好几个同学脸带不甘，特别是龚玲，她哼了一声，“谁知道她有没有找西医开小灶，如果开小灶的话，我们肯定是比不上。” “对啊肖医生，沈清欢除了孔医生那儿，还有哪个医生给她开小灶？” 肖雅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下个月有个考核，分数会累积，落后的同学会比较危险，而且到时候被医院录取的名额也是有限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是一班的同学，但某种程度上也是竞争关系。 沈清欢已经霸占了中医这一条路，没道理再霸着西医的一个名额吧？ 肖雅暂时不能把沈清欢从医院中赶出去，但可以让她成为孤立状态，被同学所忌惮。 她这话说完，果然看到好几张忌惮的面孔。 肖雅还扫了眼刚才帮沈清欢说话的罗昀，她和沈清欢走得近，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但现在，沈清欢也成为她的竞争对手，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对沈清欢保持住初心。 * 沈清欢给腹泻患者在腹部扎了两针，过了会儿，总算是止住了。 她过来的时候，病人家属还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她是过来帮忙的护士，没想到她就是医生。 要知道，在大家的刻板印象中，能拿得起针做针灸的多是上了年纪的。 沈清欢给病人扎的这两针只是暂时止住了腹泻，具体的治疗还要到他原来的诊室看，做具体的检查。 病人走了之后，孔医生和沈清欢道：“小沈，我给你跟院长提了，你不能白干活，从你过来帮忙的那天开始算，下个月可以拿工资。” 这对于沈清欢来说算是惊喜了，学徒和学生是没有工资的，她过来孔医生这里帮忙，是以学习为主，也是没有工资的。 “谢谢孔医生，我的工资不知道有多少？”沈清欢想了下，这是她第一份工资，之前冯炽有跟她说过，她做过代课老师，但是她现在没有记忆。 “因为你现在还不是正式医生，按临时工的工资算，先拿二十五块，你别嫌少，等你学完，再给你开正式工的工资。”孔医生脸带鼓励道。 沈清欢不嫌少，她又不是全天在孔医生这里帮忙，拿这个工资已经很好了，像有些厂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也才拿二十多块，临时工的话就更少了。 “不嫌少，等我发工资，请咱诊室的同事吃点心。” 钱泽从外面拿工具进来，听到了两人的话，就跟沈清欢道：“恭喜了清欢。” 沈清欢：“谢谢。” 这几天，沈清欢有察觉到钱泽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变得比较客气和友好。 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有个友好的同事好过有个处处计较针对的同事。 钱泽接着道：“药房那边说杜仲等药到了，让我们诊室过去看一下，孔医生配的那个药不知道够不够。” 沈清欢打算回教室，可以顺道跟他过去看看。 这过去的路上，钱泽和她讨论一些病症，以及一些针灸的穴位。 沈清欢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更何况钱泽知识面挺广的，她也能从他这里知道一些信息。 正走着，突然前面有个老人家摔倒了，沈清欢和钱泽就快步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老人家你怎么样了？” 钱泽刚问完，老人的家属跑了过来，给两人道谢，“我妈刚看完病，腿有些疼。” 老人也说没什么事。 “谢谢你们了，你们是两口子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的好心。”老人家属看着两人道。 钱泽不禁看了沈清欢一眼，沈清欢道：“不是，我们是同事，没事就行，不打扰你们了。” 肖雅正好路过，听到那老人家属的话，就朝沈清欢和钱泽看过去。 这两人往药房那儿走着，并肩而走，边走边聊，关系挺不错的样子。 她眸光带了抹沉思。 沈清欢和钱泽是同学关系也是同事关系，在医院同事之间有接触很正常。 但是，做为一个有家室的女人，应该主动和男同学保持距离才对 第一卷 第151章 双职工家庭 中午下班时，沈清欢走出医院时看到冯炽。 还有肖雅。 肖雅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说着些什么，而冯炽脸色冷漠，在她一出来就把目光锁到她身上，眉头舒展开来。 并大步往她走来，“怕你被病人绊住，过来接你了。” 沈清欢挑眉看他，“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来了有一会儿了。 “刚有人到家属院门口卖馄饨，我让人帮忙买了一些，你要是回去晚了，就变得不好吃。”冯炽神色自然地道。 “那走吧。” 沈清欢离开的时候拿余光看了眼肖雅，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等走远了，沈清欢才问冯炽，“肖雅找你做什么？” 冯炽眉宇淡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莫名其妙。” 沈清欢想了下，这肖雅难道对冯炽还没有死心？ 回到家，锅里果然满满一锅馄饨。 赶集日，会有人挑着担卖馄饨，现包现煮，沈清欢当知青时，在集市吃过一回，味道很鲜美。 在这大冷天，回到家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真是满满的幸福感。 缤缤这小朋友也很爱吃，怕她整个咽下去，给她用勺子弄开一小块一小块。 吃过馄饨，沈清欢把柜子里的大白色奶糖罐子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里面的糖少了一小半。 她转头去问冯炽，“你拿去送人了吗？” 缤缤打不开罐子拿不了，小芳不会乱翻她的东西，只有冯炽。 冯炽回她，“换了一些给谢远。” 果然谢远的糖是冯炽给的。 沈清欢拿了两颗给小芳，给缤缤也拿了一颗，再把糖放回柜子里，再看向冯炽，“你昨天不是说不知道谢远怎么回事吗？都给他糖了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冯炽抱过要抢糖的女儿，打算把糖剪开小块再给她，嘴里说道：“他没具体跟我说，清欢，是姚沁找你回来问我的？” 说到后面，他朝她看过来。 确实是姚沁让她回来看糖有没有少，她说道：“姚沁她有些疑惑，说是她家里没这个糖，就想知道这糖是哪里来的，正好我想到咱家有，就跟她说回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我们家的。” “哦，她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沈清欢和他说了工资的事，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收入的人了，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 尽管她这收入还不够付小芳工资，但也是她劳动所得，非常的有意义。 冯炽看她这么高兴，眸中也染上了笑意，“恭喜，我们家也荣升双职工家庭。” 沈清欢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笑道：“以后我们缤缤就是双职工子女了。” “什么双职工子女？”包玉从门外进来。 沈清欢和她说了自己拿工资的事。 包玉笑道：“你家缤缤不仅是双职工子女，还是高干子弟。” 沈清欢失笑，知道她提的是冯炽这儿的高干，但她还是道：“那我努力一些，争取早日提干，让缤缤高干子弟的名头更加名副其实。嫂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过两天会有战士家属过来，我这边给人安排住的地方，安排到的房子没住过人，味道不太好，我想着你这儿有艾草，我想找你借些艾草去熏一下，我知道南区那边有，过两天我割了还你。” 这不叫事，沈清欢给她拿了。 冯炽没在家里午休，陪女儿玩了会儿就回营了。 他在中途转去了医院。 * 姚沁中午没有回家，在医院值班，她从食堂打了饭，准备去休息室吃，却是看到了冯炽。 她不由脚步顿了顿，张嘴想喊他，跟他说沈清欢已经走了，但看到他进了主任办公室，就闭上了嘴。 那就不是过来找沈清欢的，姚沁也没有在意，进了休息室吃饭。 正吃着，有医护在走廊上走过，说的话传到了她耳朵里。 “肖雅干嘛去？走那么快。” “好像是冯营长过来找她……” 姚沁手上一顿，她站起来，想出去问一问那两人，但有同事叫她去给病人拔针头。 等她处理完回到休息室，已经看不到那两人了。 倒是纪彩艳过了来找她。 姚沁很是意外，看着纪彩艳，“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纪彩艳道：“招待所的服务员肚子痛，找不到人，我陪她过来拿点药，没想到你没回家。” 姚沁正想下午下班去找她呢，她过来正好，就和她说了沈清欢给出的主意。 纪彩艳问：“你觉得这个人找谁好一些呢？不知道包嫂子愿不愿意。” 姚沁觉得可以，跟她道：“下班我和你一起过去找她。” 纪彩艳也跟她说了个事，“今儿有个媳妇过来找我，为我为啥不回去，是不是打算在这里找个好人家。” “她想给我找个对象，我拒绝她了，她说她是大成家的，别人叫她成嫂子。” 姚沁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跑到招待所找你？我给你问问。” * 肖雅准备去吃饭的，却有同事跟她说，冯炽来了医院，好像是找她。 她就赶紧过来休息室，但没见到人，却是碰到了同事刘珍，刘珍告诉她，主任找她。 肖雅只好来了到主任的办公室，主任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小肖今年二十五了吧？” 这样的开头，肖雅大概知道主任跟自己说什么了，她道：“是的主任，不知道主任想跟我说什么事？” “你年龄也不小了，个人问题不知道有没有在考虑？” 肖雅和冯炽相看没成的事，医院的同事很多都知道，这两年她没有再去相看，很多同事觉得她没有放下冯炽。 但是，人家冯炽孩子都一岁了，不可能再跟肖雅有什么。 肖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嘴上回道：“主任我还年轻，暂时不考虑个人大事。” 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肖你是不是心里面有人放不下？” 肖雅眸中闪过抹难堪，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没有主任，我的工作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空间，我只想多一些时间放在工作上，立业成家这话不仅是男同志适用，女同志也适用。” 主任劝道：“小肖，你有这个志气我很高兴，但是女同志可跟男同志不一样，女同志生育年龄也就那么几年，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难了。” “我这儿有两个男医生，年龄跟你差不多，大家职业一样，也有共同话题，” 第一卷 第152章 想过后果没 沈清欢下午回了医院上班，是的，现在有工资后，就不是帮忙了，而是上班。 她跟孔医生学习把脉及望闻问切，这是最基础的，当然，还要辅助西医的仪器检查。 她的针灸和制药一骑绝尘，在某些方面甚至能无师自通，但把脉就差点。 孔医生很惜才，院方也重视这个人才培养，所以对沈清欢教导比较用心，沈清欢的进步突飞猛进。 她协助孔医生给患者做针灸和开药，穿上了白大褂，气质沉静，言语温和极有耐心，竟没人质疑她太年轻，甚至还有患者指定要她看。 沈清欢带患者去药房拿药回来时碰到了一个护士。 因为跟她不认识，也没有打招呼，但那护士却是冲到了她跟前来，带了几分冷眉横目的样子，“沈清欢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肖雅到底哪一点妨碍到你了？你要这样整她！” 沈清欢顿下脚步，意外地看着这人，“这位同志，你应该不是精神科患者吧？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沈清欢有些想起来了，这人之前好像跟过肖雅进病房查房的。 陈丽被沈清欢攻击成精神病，整张脸都难崩，“明明是你抢了肖雅的对象，现在你都成功结婚了，还嫌肖雅碍眼，去找主任给她安排相亲，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 陈丽作为和肖雅同一批进医院的医护，很是同情她。 现在肖雅都没那个想法了，只想好好争取进修机会，这个沈清欢竟然还容不下她，去主任那里投诉。 主任介绍的其中一个男医生，他那家庭负担太重了，人也长得一般，哪里配得上肖雅。肖雅和大家说起的时候都哭了。 陈丽最见不得心里阴暗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抢对象这事，沈清欢以为她和冯炽在医院这儿已经澄清了，没想到还有人跑到她跟前来说这事，看来，肖雅又从中整了小动作。 肖雅这人真跟苍蝇一样烦人。 沈清欢正要说话，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小沈医生！” 她转过头，看到了赵大娘。 老太太看到她一脸高兴，提步走过来，给她道：“正想要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我给你带了杞子汤，你趁热喝。” 说着给沈清欢展示了下手中的保温瓶。 沈清欢被赵大娘这操作吓一跳，这老人家怎么这么热情啊，“大娘您这是……” 陈丽都看愣了，她记得这个太太，这不是肖雅的姨婆吗？怎么跑到沈清欢这儿来送汤了？这老太太老糊涂了吧？把沈清欢认成了肖雅？ “老太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不是肖雅，肖雅现在在住房部，我带你过去吧。”陈丽打断了沈清欢的话，急急的说道。 “啥认错人？”赵大娘转过头，“我找的就是小沈，我不找肖雅。” 陈丽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看这老太太不像是老糊涂的样子啊，“大娘，肖雅才是你侄孙女，你怎么找别人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道：“我就找小沈，我在她那儿治好了腰疼手疼，正好家里煮了汤，我听我家老大媳妇说，这汤对眼睛好，我想着小沈医生天天盯着那么细的针，这眼睛肯定很累，就拿点过来给她补补眼睛。” 陈丽都听呆了，这老太太也真是烂好人，看个病也能整得什么似的。 沈清欢也没有想到老太太这么热情，“大娘不用，我做的也是分内事，不值当什么，您拿回家喝吧。” 陈丽看着沈清欢这个惺惺作态的模样，心里的一股子气就上了来，“大娘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当初抢肖雅男人的人，你这一腔热心怕是要错付了，要是肖雅知道，肯定很伤心。” 沈清欢看向陈丽，“你再诬蔑我一下看看？” 陈丽触到沈清欢眸中的冷色，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不过还是跟老太太道：“大娘你想想肖雅。” 赵大娘看了陈丽一下，收了脸上的笑容，“啥抢男人，你别乱说，小雅和人家都没有相看。” 这事她怕自己记错，再找老大问了一遍，肖雅和那姓冯的小子确实没有相看，当时老大只是跟肖雅提了这事，他那边还没有跟姓冯的说呢。 这都没相看呢，咋就抢人男人了？ 就算是相看了，这关系没有确定下来，也说不上是抢人男人。 咋就传起了这样的流言来？这对一个小姑娘影响多大啊。 沈清欢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太太也知道这事，她还以为老太太不知道自己是冯炽的媳妇呢。 不过，她侄孙女是肖雅，肖雅怎么不会跟她说。 沈清欢趁机就道：“大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医院传我抢了别人的男人，眼前这位，刚冲过来指着我鼻子骂，说医院安排肖雅相亲，是我容不得她，是我抢了肖雅的男人，所以忌惮她。” 赵大娘听完沈清欢的话顿时为她心疼，看向陈丽就严厉起来，“谁跟你说这些的？没凭没据就骂人，你领导是哪个？” 老太太能养出个师长的儿子，性格也不是软绵绵的，她唬着脸，让人不禁发怵。 陈丽愣了愣，“老太太你、你是不是忘记了？肖雅说的当初赵师长安排她……” 赵大娘没等她说完，就抓过沈清欢手腕，“走闺女，我带你去找肖雅的领导，帮你澄清。” 沈清欢脸上动容，应了一声，给老太太指路。 陈丽反应过来跟上去，她还是觉得老太太老糊涂了，“大娘，现在领导没空，肖雅说的你还不相信她吗？她可是你的侄孙女啊！” 赵大娘瞪了她一眼，“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她说的就是对的？” 陈丽张了张嘴，心里隐隐地觉得，这事怕是不好收场。 她又赶紧跟沈清欢道：“沈清欢，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带人过去主任那里，你想过后果没有？” 沈清欢好笑地看着她，“你过来找我麻烦你又想过后果没？” 第一卷 第153章 狠狠打脸 到了马主任办公室。 正好有几个医护在。 沈清欢也不怵，在马主任看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跟她道：“主任，陈丽在我工作的时候冲过来骂我抢肖雅男人，我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她这个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声誉，以及工作。” 陈丽脸色一变，没想到沈清欢这么大咧咧地就告起自己的状来，她急忙道：“主任，我没有……” 赵大娘接话，“领导我作证，你这人咋回事，有胆子说还没胆子承认！你刚不是还跟我说，小沈医生抢肖雅男人吗？” 本来要离开的几个医护停下了脚步来。 肖雅的八卦很多人都知道，没想到现在还没完。 有跟肖雅要好的医护，赶紧跑去找肖雅。 肖雅被人告知，匆匆赶到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她姨婆的声音。 “我是肖雅的姨婆，当时是我儿子想安排肖雅和冯营长相看，他只跟肖雅说了，还没跟冯营长说，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正式相亲，也没有处对象，冯营长和小沈医生结婚，是他们两人互相喜欢，没肖雅啥事……” 肖雅感觉脸被人掌掴了一样，火辣辣的一片疼。 她能想象到以后同事们怎么笑话她。 “姨婆……” 赵大娘转过身，看着肖雅一脸的严厉，“小沈医生和冯营长连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还说以前的事？还让人跑到小沈医生这儿来骂，我平常怎么跟你说的？上班就好好上班，不要挑是非。” 肖雅眸底闪过抹恨意，但又很快掩饰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亲人肘子往外拐，向着外人，这个老不死，亏自己以前对她那么好。 “姨婆我没有……” 沈清欢指着陈丽，“你好姐妹陈丽口口声声说是你说的。” 肖雅眼底一片沉郁，看向陈丽，陈丽张了张嘴，有些心虚，“肖雅我也是看到你那么委屈忍不住……” 她也是没有想到会闹到主任这里来。 马主任开口，“肖雅，我问过了，你在休息室说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人员不说？还教唆同事去找别的同事麻烦，我还以为你经过了之前的事得了些教训，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肖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领导训斥，她以后还怎么在医院这儿上班？ “主任这应该是误会，我没有跟人说……” 马主任对她失望至极，没有耐心听她狡辩，“你给小沈道个歉，并向所有同事澄清你和冯营长没有相亲的事，另写份检讨给我，陈丽也一样。” 陈丽这会儿的脸皮也一阵的火辣辣，当众道歉，还要写检讨，她这脸算是丢尽了，还在领导这里有了坏印象。 她看向肖雅，怒火忍不住冒了上来，都怪她！ 自己没有相看，非说得自己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 肖雅唇都快要咬出血了，整个人都微微地抖。 特别是感受到沈清欢那个目光。 她知道沈清欢在嘲笑自己！ 赵大娘催促，“赶紧道歉吧，做错了就得认。” 肖雅和陈丽的脸都涨红了，窘迫得不行。 陈丽先道的歉，接着是肖雅。 肖雅低着头，站在沈清欢面前，心里翻涌着一阵阵的恨意和不甘。 这个女人抢了自己对象不说，现在还逼着自己给她道歉！ “对不起……” 沈清欢冷冷地看着她，“太小声了我没听到！” “你！”肖雅抬了下头，眼睛都恨红了。 “既然这么不情愿，还是别道歉了，就算真道了，心里也是不会悔改，没有必要。”沈清欢说道。 人活着就是一张脸，她三番四次被肖雅挑衅，那她现在就要狠狠地下肖雅的脸。 沈清欢从来不会以德报怨。 主任看着肖雅，“肖雅你是不是不愿意？” 肖雅只好提高了声音，“对不起，是我错了。”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主角跑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散了。 沈清欢也和赵大娘出了主任办公室，她是打算回诊室干活，而赵大娘非要把汤给她。 沈清欢推辞不了只好收了下来，让大娘下不为例，不要再送了。 赵大娘看着她道：“我也给肖雅跟你道个歉，我之前不知道是个这样的情况，没有约束好她。” 沈清欢自然不会把赵大娘和肖雅混为一谈，更何况赵大娘刚还帮自己澄清，她说道：“大娘，该道歉的是肖雅，她都成年人了，她是自己的行为责任人，她做的事与别人无关。” 沈清欢下班的时候碰到了姚沁，姚沁也听说了她和肖雅的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清欢，那牛皮膏药就应该这么治！臭不要脸的，当初在小娟婚礼上，已经治过她一回，她竟然还不吸取教训。” 沈清欢有些知道肖雅是怎么回事，当初她给自己赔钱，被自己打脸，丢过了一回脸，但是，肖雅惯会装模作样，经过一段时间，她在医院的脸面又经营起来了。 这经营起来后，看到自己进医院学习，还受到了院长的肯定，和得到了进修的机会，她又开始坐不住，开始作妖了。 沈清欢想看看肖雅还有没有脸过来培训班这边，要是还有脸过来，那自己得让她再丢一次脸，在医院彻底待不下去。 正聊着，姚沁又看到了谢远的身影，她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抬步走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姚沁非常的嫌弃，他害得她在同事面前丢了脸，现在还敢过来，让她在同事面前没有话题吗？ 沈清欢也是好奇地看过去，她竟然有些期待，谢远会不会又拿出什么惊喜来给姚沁。 谢远没让沈清欢失望，他从身后拿了束花出来，递给姚沁，这花还没交到姚沁手上呢，他的脸就尴尬得不行。 “你、我，他们说、说女同志都喜欢这个。” 姚沁看着他手上这束形状像花的树叶，头发都要炸了。 噗！ 不知道谁笑出了声。 “谢远！”姚沁都不敢看笑她的熟人，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 “到！”谢远没等姚沁说完又应了一声。 “噗哈哈……” 这次笑的不止一个人。 第一卷 第154章 皮肤是不是比之前好了 沈清欢也快要笑死，主要是，谢远也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非常的有喜感。 要不是他身后没人，都以为有人在他身后拿枪指着他呢。 沈清欢朝姚沁挤了挤眼，“既然你有人接，那我就不和你一块了。” 姚沁这会儿脸上不见欢喜，只余尴尬，她走过来小声道：“你中午回去的时候有看大白兔奶糖有没有少吗？” “看了，问过冯炽，他承认借了谢远同志。”沈清欢看到姚沁的神色有异，不由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姚沁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小声道：“感觉谢远请教你家冯营长了，这一天天的，整这死出。” 沈清欢想到冯炽昨天跟她说不知道谢远干嘛的，她和姚沁道：“我问过他了，他说没有。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看着你一天不原谅谢远同志，他就一天不消停。” 她可是记得姚沁说还没有原谅谢远的，不过两人的关系看着有所缓解。 姚沁皱着眉头，“现在我都气死了，我还要原谅他呢。” 沈清欢不掺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也不给意见，只道：“那你跟他好好沟通一下，说清楚你不喜欢这样。” 姚沁摆了摆手，“好，那你先回去吧。” 等她说完转头的时候，发现谢远把手上的“花”送人了，送给了一个带孩子的女同志，女同志就给孩子玩了，然后跟谢远笑着道谢。 姚沁再一次气到了。 沈清欢看着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姚沁嫌弃这花，但也不用随手就给人吧。 姚沁和谢远回到家，关上门就爆发了。 “谢远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不用过来接我了，你没听进去吗？” 谢远其实也不乐意做些事，觉得很尴尬，他也是硬着头发去送这个花的，现在好了，不仅没能讨得媳妇欢心，还惹得她更生气了。 谢远叹了口气，“姚沁你不喜欢我下次不送了，我们不要再为这些事吵了行不行？” 姚沁能感觉到他的不快，她就更加来气，“现在是我想吵吗？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做的叫什么事？先是挑我抹润肤霜，又管我交友，还不跟我商量就找人回来吃饭，昨天我说了不用过来接我，你完全没有听进去，你让我不吵不闹，我是死人啊？” 谢远嘴巴没有姚沁利索，只道：“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让你消气。” 姚沁神色一顿，不由抬眸看他，谢远长得很周正，让人感觉话不多很踏实的模样，当初她就是看中他这样的气质，才跟他结婚的。 他这会儿穿着军装，依然是那副不善言辞的模样，只不过眉头是皱着的，带着苦恼。 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大狗一样。 姚沁突然心里的那一道气就消了。 他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讨她欢心而已，只不过方式用错了。 有些男的还不如他，知道不对还能低下腰来跟你认错。 “行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整这些，和管我用度，我就原谅你。”姚沁开口说道。 谢远一愣，“真的？” 姚沁点头，“真的，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这些。” 她说着把手伸出来，然后撸起袖子，给他看手臂，“你伸手摸一摸。” 谢远不明所以，还但是听话地伸手给她摸了摸，“这样可以吗？” 姚沁问他，“你什么感觉？” 谢远还是不懂她的意思，“没什么感觉。” 姚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缺心眼啊，我这手是不是比以前滑了？” 谢远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暴躁了起来，但还是认真想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是有点，姚沁你是不是晚上洗澡用的香皂没有洗干净？” 姚沁气得想跳起来捶他！ 怎么有人憨成这样！ “我这是用了润肤霜的效果！”姚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声音，“你别告诉我你摸着不爽？” 谢远抿了抿唇，看着她，“姚沁你、你别乱说，我现在对你没有那个心思，我以为你手不舒服。” 他怎么能是见色起意的人。 姚沁气得直翻白眼，“行啊，你不是好色之人，那晚上别抱我。” 死男人装什么啊！ 谢远一噎，脸上闪过抹不自在，自从两人闹矛盾以来就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姚沁、你想我说什么？我们是夫妻，哪里不在一块的。” “那你说你刚才摸着的感觉是不是比以前好？”姚沁就非要他说出来，她就不信，他还喜欢摸起来像砂纸一样的皮肤。 谢远非常的不自在，但又不能不回答，要不然姚泌又得生气。 好不容易两人才谈到这里，之前的矛盾算是消除了。 “是好一些。” 姚沁满意了，“这就是润肤霜的作用，不仅是我的手这样，我身上也这样，你晚上摸一下就知道了。我用润肤霜其实大半的原因是为了你，想让你有个好的体验，你竟然还嫌弃起我浪费东西。” 谢远被姚沁这话弄得耳根发热，连身上都有些热，刚才那触感确实是比之前好，要是身上也…… 他转过脸，“那、那就用吧。” 姚沁就更加满意了。 她还想再问奶糖的事，门外响起了纪彩艳的声音，“姚姐在吗？” 姚沁应了一声，过去开门。 两人在中午的时候约好下班去找包玉的，被谢远弄得忘了这事，姚沁就很是不好意思。 赶紧和纪彩艳去找包玉，和包玉说了纪彩艳为难的事。 包玉觉得这不是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也觉得纪彩艳这样做得对，之前和洪志闹的那事，确实要避嫌，不宜再凑上去。 而谢远看到自家媳妇和纪彩艳又凑一块，不由就想到了洪志跟他说的话。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他再让她注意这交友方面的话，她估计又要恼了。 但谢远又不是发现问题当不知道的人，所以还是打算委婉一点问一问姚沁。 第一卷 第155章 看着锅里又惦记着碗里 正想着，有个路过的战士找了上来，问起谢远，“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穿灰蓝色衣服的女同志是不是住在这里？” 纪彩艳就是穿灰蓝色的衣服，谢远回他，“不是，你找她什么事？” 那战士道：“哦是这样的，今天我掉了个平安符，听说那位同志捡到了，我想问问她是不是放到了刘同指导员那里。” 这个谢远不知道，给他指了指方向，让他去问纪彩艳。 纪彩艳是在回招待所的路上碰到那个找平安符的同志。 这个平安符是她中午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她以前在老家，也有人偷着去庙里求这个平安符。 她就想着，那个丢了平安符的同志肯定会很着急，她在原地等了会儿，问好几个路过的人，都说不是。 她就打算拿给包嫂子，让她帮忙问问谁不见了这个。 可刚才跟包嫂子说事的时候她忘记了，那个平安符她还放在口袋里，听这战士在找，就赶紧从怀里掏出来。 递给战士的时候，她给他提了一句，“其实放在枕头下面一样奏效的。” 那战士听她口音亲切，问她是不是h县人。 纪彩艳也有些惊喜看着他，“你也是h县人吗？我就说你这个平安符跟我的差不多，是不是在宝和寺求的？” 战士也惊喜地看着她，“还真巧，是在宝和寺里求的，我妈给我求的，就担心我当兵碰到什么事。” 都是老乡，还有差不多的经历，两人不由聊了起来。 正好从营里回来的洪志看到了。 他顿住了脚，眨了两次眼才确定是纪彩艳，这纪彩艳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 她今天好像没有化妆，但人却是看着好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笑起来的原因。 “彩艳。”洪志喊了一声，他整张脸都是板着的，觉得纪彩艳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好好待在招待所，却是出来找男同志。 纪彩艳转过头，看到洪志，她就问：“老家那边有电报过来了吗？” 听到这个，洪志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现在跟他说话，就知道问这个吗？ “彩艳你要是想回去，就现在回去，别在这里跟人学些乱七八糟的。” 纪彩艳脸上的神情也冷淡了下来，“我说了，没有回信我不回去。” “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电报我已经发了，这个十万十我们两家的人能收到，没有回信，是因为电报太贵，他们舍不得。”洪志有些生气，要不然纪彩艳赖在这里不走，他也不至于被领导批评。 老家那边不发电报，寄信的话，那得一两个月才能收到，这样，纪彩艳就得在这里待个一两个月？好让她找个男人？ 想到这里，洪志把目光看到了纪彩艳旁边的男人，“这人你认识？” 那战士叫林明，他听出了洪志和自己一个地方的口音，不过，他没有上赶着去认这个老乡，因为他感觉到纪彩艳不喜欢这个人，那么这个老乡也没有必要认了。 “关你啥事？”纪彩艳直接不搭理洪志，转过头和林明往服务站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看你平安符外面都有些破了，我帮你缝个小布袋吧。” 林明看着她柔和的脸，心脏突然跳快了两分，他鬼使神差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洪志看着两人并肩一块走，一副亲昵的模样，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这个纪彩艳有没有一点儿做为女同志的矜持了？ 随便就跟男同志来往，她就不怕传闲话？ 他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彩艳，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是我也不想你被人传闲话，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就这么相处了。” 他故意把和纪彩艳处过对象的意思传达出来，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 他说完果然看到那男人愣了下。 纪彩艳没想到洪志突然过来说这话，再一次刷新对他的厌恶。 要说过来庆城之前，她对婚后生活是充满憧憬的，对洪志也是带着满满的情意。 但很快，她的这些想法，都像是肥皂泡一样，一下就破了。 洪志在她心里的存在也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厌恶。 “我说了，我的事不关你事。” 洪志皱着眉头，“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弄坏了名声，以后别指望有男人要你……” 林明忍不住了，“你在说啥？我们说句话就能弄坏名声了？彩艳都说不关你事了，你走不走？” 纪彩艳也开口：“你管好你自己吧。” 洪志气得不行，没想到纪彩艳向着外人说话。 “好心没好报，你好自为之吧！” 洪志说完就转身离开。 * 沈清欢是在姚沁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洪志和朱细棠又吵起来了。 原因是洪志去找纪彩艳了。 “你说这男人贱不贱啊，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碗里的，彩艳不搭理他，他还巴巴地找上来。” 沈清欢问：“那现在朱细棠和洪志怎么样了？洪志刚写保证书没多久的。” 姚沁道：“让人看笑话呗。” “那彩艳和那林明？” “他们没事，不过是因为老乡的关系多说了两句话而已。我发现啊，男人的骨头都是轻兮兮的，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看到有人抢了才知道着急。” 沈清欢想了下，也觉得非常戏剧性，洪志在干嘛？他刚跟朱细棠说，是纪彩艳凑到他跟前来巴着他的。 但话刚说完，他就去找纪彩艳，巴着人家。 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吗？ 洪志没有忘记，他是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去提醒纪彩艳不要误入歧途而已。 在朱细棠跟他吵的时候，他都是理直气壮的。 “我没对她余情未了，但怎么说她也是我老乡，两家长辈都认识，我不能看到她乱来，那个林明不是个好归宿，他没达到家属随军的条件，彩艳和他结婚，只能待在老家……”他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纪彩艳牵住了心神，只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是个正直的人。 朱细棠完全接受不了，“洪志！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迷魂汤喝？她是不是又化妆过来找你了？” 一个村里来的，怎么会知道化妆，怎么会知道勾引男人，肯定是有人教她的！ 朱细棠想到了姚沁，还有沈清欢。 第一卷 第156章 方法失效 那边洪志和朱细棠吵得不可开交，这边纪彩艳则是再次和包玉她们去捡粟子，这两天天气好，晚些下雪就去不了了。 纪彩艳是做惯农忙的，手脚非常利索，她不仅捡了很多粟子，还捡了很多山楂，回来的时候，给沈清欢拿了好些。 说山楂晒干可以给缤缤煮水开胃。 沈清欢盛情难却，要了一点，纪彩艳却是道：“我这栗子和山楂捡了三四十斤，你们不要，我还能给谁？到时候回老家也不好拿。” 沈清欢想了下，“要不，拿到集市上卖给小贩？” 这会儿已经恢复了高考，对于买卖也没那么严了。 就是一些人，被以前的政策吓破了胆，不敢尝试。 像家属院这儿，还很多人买柴回来烧的，觉得比烧煤便宜。 这柴是附近的村民上山砍来卖，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姚沁也在沈清欢这儿，听到她这话也赞成，“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挣个几毛钱也好啊，每个赶集日都有家属出去买东西，你到时候也跟着过去就行了，哦对，过两天周末，我和你去也行。” 姚沁思想比较活跃，没觉得沈清欢这提议有什么不对，以前没有合法时，她有亲戚就偷偷这样干，现在合法了，更不用说了。 纪彩艳惊讶地看着两人，“这个、这个山上都有，有人买吗？” 能在山上找，谁还花钱买啊。 姚沁道：“城里人买啊，城里人很多都没干过农忙，连山楂树分不清都有可能，还有，一些养尊处优的，花个几毛钱就能买到，费那个劲做什么。” 沈清欢却是觉得换个方式好一些，“山楂就这样卖，怕没几个人要，要是做成别的，就好卖一些。” 山楂直接吃，会比较酸，就算是拿去蒸了晒干也比直接吃好吃很多。 姚沁被沈清欢提醒，思维打开，她转头去问纪彩艳，“彩艳你会不会做山楂丹皮？” 纪彩艳还真会，她点了点头，“我以前跟我伯娘做过，姚姐你说要做这个卖吗？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还有，工序有些复杂，还要工具，我怕浪费了。” 她一个外来的，没有厨房没有锅，就算姚姐和沈姐愿意借她，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能不能做得成功还不知道，就算能做得成功，还得担心卖不卖得出去。 沈清欢道：“诶我家缤缤挺爱吃的，如果真能做，我可以借厨房和工具，到时候给两片我家缤缤尝尝就行了。” 小家伙对这种酸酸甜甜的小零食可爱吃了。 这个也可以开胃助消化，挺有益处的。 姚沁也支持，“我觉得，要是能做成，不用走出这家属院都已经卖没了。” 纪彩艳动容之余又非常的不好意思，“沈嫂子太麻烦你了……” 沈清欢能理解她这个心情，“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顺手帮我做点酸菜。” 之前冯炽种的菜，包嫂子偶尔帮她浇点头，稀稀拉拉也长起来了，是一些白菜。 放着吃的话，也不好放，她想着做些腌菜或者酸菜，但是这两样她都不会做，麻烦别人就没有必要了。 现在正好可以跟纪彩艳交换。 纪彩艳本来是不好意思的，但又被鼓励到了。 栗子和山楂捡了两天都差不多捡完了，还没收到回信，她没别的事做，就忍不住多想。 “行嫂子，我会做酸菜，你喜欢吃哪种酸菜，跟我说说我来做，我还会做腌菜腌萝卜，还有晒腊肉，嫂子要是做，我都成。”纪彩艳挺高兴的，她几乎把自己会做的都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怕你没时间弄你的丹皮了。”沈清欢道。 “不会的，丹皮不会一整天做，在煮的时候，我就能做其他的。”纪彩艳非常熟悉那个流程，怕沈清欢担心她做不出来，她还想写个章程下来呢。 现在的天气还真是适合囤菜做腊肉什么的。 时下交通不太方便，营区这边离市区又有些距离，集市呢又不是每天都有，而服务站的东西又没有那么齐全。 所以，有条件的，会过日子的，都会在特定的时间里准备一些菜。 比如晒菜干做腌菜晒腊肉啥的，这些东西做好后，能放很长时间。 有时候真的，有钱也难买到想吃的东西。 沈清欢是知道的，所以她想了下，就道：“如果你能空得出手来，我想晒些腊肉。” 纪彩艳摆了摆手，“这没事，腊肉很简单的，就是调好你们爱吃的口味，腌一个晚上，第二天放到外面晒就行了，晒一两个星期就能吃了，这根本就不算事。” 沈清欢听她这么爽快，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这事确定下来后，纪彩艳担心山楂不够，又去捡了两回。 姚沁想着自己既然说了支持，肯定得过来帮忙的，所以一下班就过了沈清欢这儿来。 纪彩艳避开沈清欢做饭时间用炉子，就先做准备工作。 沈清欢下班时，纪彩艳还在忙，姚沁也过了来帮忙。 缤缤很喜欢凑热闹，对大人干活也非常好奇，特别是在沈清欢回来的时候，她就拉着沈清欢凑过纪彩艳跟前去看，或者伸手去抓那些东西。 沈清欢就看着小家伙，顺便就请教一下纪彩艳，怎么做那些酸菜，以后她也可以尝试自己做。 冯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女人在自己家门前，他妻女也凑在里面，说说笑笑，特别是他女人，在那儿谈笑风生，巧笑嫣然，眼尾都没有朝他扫一下。 第一卷 第157章 清欢你应该拒绝 冯炽还看到了谢远媳妇。 今天看谢远总算不是那张黑板脸，有个笑模样了，看样子是跟他媳妇和好了。 既然和好了，还不把媳妇哄在家里，让她到处跑。 “清欢，你们在做什么？” 沈清欢转头，才看到冯炽，跟他解惑道：“彩艳帮我们做酸菜和弄腊肉，还有山楂丹皮，我们正说着这些要怎么做。” “这些买就行了。” “买不一定符合自己的口味。” “那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清欢起身跟冯炽进了屋，“什么事啊？” 冯炽摘下军帽放到了衣架上，转过头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要做几天？” “要个两三天吧。” “清欢，我们家孩子小，时刻有人看着才行，那纪同志又在洗刷又是蒸煮，孩子看不住会很危险，你应该拒绝。” 沈清欢意外地看着他，“小芳和彩艳会看着的，平常我们家做饭，也是要烧炉子，没有避着孩子的啊，这个丹皮也就煮个一两回，用不了多长时间。” 其余时间就是给山楂弄掉里面的核，洗干净，酸菜那儿就是洗和腌，腊肉更简单一些，就切开一条条的五花肉，放调料去腌。 这些都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儿。 就算孩子靠近也没事，只要纪彩艳不给孩子拿刀就行。 平常家里做饭，都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着孩子，不让孩子到厨房去。 那现在，纪彩艳过来煮山楂，那也有小芳看着缤缤。 “我会跟小芳说，让她注意的。”沈清欢又加了一句。 正说着，姚沁在门外喊，“清欢快出来。” 沈清欢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去。 没看到冯炽皱起的眉头。 姚沁抱着缤缤，看沈清欢出来就道：“今天的活弄完了，我和彩艳打算回去了。我想起来我家泡着有萝卜和嫩姜，正是可以开盖的时候了，你和彩艳去我家吃吧，我跟你们说，我做这个一绝，就算是我师傅我奶都没有我做的好吃。” 沈清欢被她勾起了馋虫，肉她可能还没那么馋，但是酸萝卜这些就很爱。 “行走吧。” 沈清欢走之前跟屋里的冯炽喊了声，“冯炽我去一下姚沁家，一会儿回来。” 冯炽走了出来，凝着眉头问：“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看一下她泡的泡菜，一会儿就回来。”沈清欢说完就和姚沁提步离开。 走了几步，姚沁跟沈清欢道：“你家冯营长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去别人家啊？” 沈清欢想了下刚才冯炽的神色，没看出他不愿意，他平常就是那张脸。 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那多没面子啊。 “没有的，他就是比较爱操心，怕我带不好他女儿。” 姚沁给怀中的缤缤换了个姿势，让她更舒服一些，就笑道：“哎呀莫不是他看出来我想拐他女儿，所以这么紧张？” 沈清欢看着她这个稀罕样，佯装惊讶，“你还真敢想啊？ “老实说，真想过。”姚沁也做了个认真脸出来，“谁让你生的女儿这么可爱？也怪不得你家冯营长紧张，要是换了我，我也紧张。” 纪彩艳在旁边也凑了个趣，“我从来没有见过比缤缤还要好看的小孩。” 姚沁点头，“她还好乖，你看我抱她都不会哭，逗她就笑，多好玩啊。” 沈清欢给她道：“好玩你就自己生个。” 姚沁叹了口气，“你也不看看我和谢远长什么样，肯定生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娃。” “你们也不差啊，都五官周正，鼻子都长得好。生出来后，你就会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好看的了。” 姚沁就跟她取经，“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生出这么可爱女儿的？我觉得生个女儿挺好的。”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缤缤是怎么怀的，又怎么生的，她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到了姚沁家，谢远已经回来了，他自觉在门前烧煤炉。 姚沁把两人带进家，把泡的酸萝卜拿了出来，拿碗盛了些出来。 沈清欢尝了块，还真是很好吃，不是很酸，没有甜味，很清爽。 姚沁看她喜欢就跟她说：“等下我给你拿些回去。” 说完她还拿了些地瓜干给缤缤，“这也是我自己晒的，不像别的人晒得硬得咬不动，我这个是软的，孩子也能吃。” 纪彩艳看到姚沁贴在墙上的照片，就多看了一眼。 姚沁看到就拿了过来，给两人看，“这是前两年同事给我拍的。” 沈清欢在姚沁这儿坐了会儿，聊了会儿天，看天色不早了，就抱着缤缤回家。 在半路的时候，碰到个媳妇，她神色着急地拉着自己，“沈弟妹看到你正好，你过来帮我家孩子看看，他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抽搐……” 沈清欢跟她过了去，孩子是突然发烧引起的惊厥，她放下缤缤，给那孩子放到床上，让他侧躺，拿手帕给他咬着，省得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弟妹孩子咋了？”孩子母亲在旁边着急地问道。 沈清欢道：“他发高烧，等下他不抽搐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我手上没药，给他治不了。” 在这媳妇这儿耽搁了会儿，沈清欢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煤炉上的饭蒸着，但没看到冯炽人。 她给缤缤洗了下手，把鞋子换了，打算把孩子辅食拿出来喂。 就看到冯炽拿着手电筒回来了，看到她的时候，他像是松了口气，“你这是去哪儿了？” 沈清欢和他说了下半路碰到的情况，然后看着他问：“你是出去找我们吗？” 她从家里出去，到姚沁家，再到现在回到家，不过是四十分钟的样子。 此时的时间是六点五十分，很多人这个时间还没有吃晚饭。 “先让缤缤吃饭吧。”冯炽避开了这个问题，伸手把女儿抱了过去。 沈清欢没有追着问。 晚上冯炽有事出去，沈清欢和女儿先睡，等冯炽回来已经半夜了。 因为她上回把人踹下床，冯炽晚回来就没有闹她。 第二天，纪彩艳的丹皮晒好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和姚沁拿去集市卖。 还真被她们卖出去了，大概有十斤的丹皮，卖了三块钱。 姚沁还拿栗子换了一些蜂蜡回来给沈清欢。 沈清欢看着差不多一篮子的蜂蜡，不由道：“丹皮卖完，卖润肤霜好了，这么多蜂蜡可以做挺多润肤霜了。” 市面上有散装雪花膏卖的，那她的润肤霜也可以。 等沈清欢做了半桶润肤霜出来的时候，洪志和纪彩艳老家那边来信了。 第一卷 第158章 赚到钱 纪彩艳老家的信是拍电报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朱细棠和洪志受不了纪彩艳在跟前晃悠，激发他们夫妻矛盾，所以又给老家拍了个电报回去，让老家那边一定要回个话。 纪彩艳看到电报信息后很高兴，虽然上面只有两个字，收到。 不过就是，营区那边有消息回来，庆城火车经过的下一个城镇下了比较大的雪，火车停滞了。 所以纪彩艳还得晚两天再回去。 沈清欢做的半桶润肤霜，也不至于卖不出去。 纪彩艳跟姚沁去卖过回山楂丹皮，算是体会到了挣钱的快乐，那点子焦虑害怕也不算什么了。 沈清欢这儿的润肤霜，纪彩艳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她去卖。 沈清欢听出她是无偿帮忙的意思，自然是不赞同的，就跟她说好，除去成本之后，挣到的钱一人一半，要不然就不要卖了。 姚沁也同意沈清欢说的，劝纪彩艳答应了下来。 润肤霜算是在家属院打开了知名度，挺多媳妇过来找沈清欢换这润肤霜，所以往外卖，沈清欢也比较有信心。 纪彩艳胆子算是比较大，从她敢自己一个人坐火车过来营区找未婚夫就知道了，所以第二回去集市，她就不用姚沁陪了，就随其他媳妇一块包牛车就行了。 到了集市那儿，她就自己找地方摆这个摆，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她就随营里的牛车回去。 润肤霜直接提桶卖，里面放一个勺子，一勺子差不多五十毫升这样，卖两毛钱。 沈清欢让她自己也天天抹这个润肤霜，这样的话，给客人介绍产品的时候，也有个说服力。 还有就是，卖的时候也可以抹一些到手背上给客人展示这润肤霜滋润度。 沈清欢让纪彩艳不用省这点润肤霜，为了销售出去，这是很有必要的。 沈清欢是代入自己是消费者的心理，看到效果的话，那肯定是比靠说话说的要信任一些。 这次她做的润肤霜加了些干的桂花进去，闻起来会有淡淡的桂花香，比之前的卖相要好上一些。 纪彩艳第一次卖这个润肤霜就大获成功，半桶润肤霜她一个上午就卖完了，一共卖了二十六块四毛。 半桶有十斤左右，有上百勺子的量，全卖完了。 除去成本，赚了二十二块。 沈清欢和纪彩艳对半分，一人拿十一块。 纪彩艳觉得自己拿太多，她觉得拿个四五块就够了。 还没开始做这买卖的时候，她觉得不一定能卖得出去，就算能卖得出去，挣的也不会很多，所以才答应了沈清欢对半分的提议。 但现在，竟然能卖完，一下就卖出二十多块，这放到厂里，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纪彩艳感觉到有些惶恐，不好意思拿这个钱。 她自己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在家里，钱都是她爸拿着的，家里人挣的工分到了年底可以算钱，但都是她爸拿。 能过她手的钱只有几毛，那还是他爸让她拿这钱去打酱油，或者是过年时给的红包。 沈清欢就道：“能卖出这么多钱，还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这是你应得的，要是换了别人，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虽然她自己有自信，自己的产品不错，但是，没有一点儿销售技巧，是不太好卖出去的。 很多人出去做买卖，连吆喝都不敢，更别说是其他的销售技巧了。 所以她才说，这是纪彩艳应得的。 看纪彩艳还想说什么，沈清欢又是说道：“我这儿还有蜂蜡，还要你继续做这买卖呢，你就别措辞了，挣钱要紧，你不是说，你回去可能会被责怪吗？如果你有钱，那你底气就足很多，就算是真被责怪了，那你也不会那么伤心。” 沈清欢有听姚沁提过的，纪彩艳的爸比较传统又爱面子，纪彩艳退婚了，就算不是她的问题，也会说两句。 纪彩艳被她说得红了眼圈，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过来这营区，人生地不熟，唯一熟悉的人是洪志，洪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 反而是陌生人，先是沈清欢和她爱人，捎了她一程，再是指导员和包嫂子，再是挑沁，现在沈清欢还这么为她着想。 “嫂子，我也没做啥……” 纪彩艳还是觉得这钱拿烧心。 还是姚沁，她看纪彩艳都要急哭了，就道：“这样吧，彩艳再给清欢匀三块钱，彩艳拿八块钱，就这样吧，再说这天都要黑了，赶着这个时间，我们帮清欢把材料整理出来好了。” 纪彩艳算是勉强答应了。 纪彩艳在集市上做买卖，被家属院一些媳妇看到了，还有人走过去问了她几句。 然后在家属院讨论开了。 还有人给纪彩艳算这个钱，看她一天能卖多少勺的润肤霜，除去成本还剩多少，给了沈清欢之后，自己还剩多少。 很快就传到朱细棠的耳朵里。 让她挠心挠肺地难受。 最近家里因为自己小产，又因为纪彩艳过来要赔偿，还给老家拍电报，这钱如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她这会儿还没出小月子呢，连鸡蛋都快吃不起了。 这个纪彩艳倒好，竟然还做起买卖来了。 她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之前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连买卖都会做，可见是个精明的。 还有那个沈清欢，自己之前那么讨好她，才从手指缝里给她抠一点，现在对一个非亲非故的纪彩艳竟然这么大方，给她弄那润肤霜出去卖。 朱细棠非常的焦虑，在洪志回来的时候，就跟他道：“你那个前对象，不会是留在这里一直不回去吧？” 回到老家就没机会赚钱了，这个纪彩艳真的很有可能会留下来赚钱。 她绝对不允许纪彩艳留下来。 第一卷 第159章 到了一月一买了 沈清欢把剩下的材料都做了润肤霜，拿给了纪彩艳去卖。 这赶集日不是每天都是，得隔个三天。 纪彩艳是在赶集日的那天才去做这买卖。 因担心沈清欢这儿做润肤霜忙不过来，姚沁下班都会过来帮忙。 但这日沈清欢就没看到她过来。 说是在下班在医院门口等的。 就没看到她人，沈清欢还去她们医护的休息室找了找，问了下她还没走的同事，她同事就说她已经下班了，并告诉沈清欢，姚沁有交代不用等她。 沈清欢就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被她念叨的姚沁，这会儿是在梁嫂子那儿。 梁嫂子告诉她，谢远有个任务出了些问题，人是没受伤，但心理有些应激反应，情绪会比较低落。 就希望她能多花些时间开导他，多关心他，帮助他走出这个困境。 近几天，姚沁和谢远的关系有所缓解，他也确实是如他之前答应的那样，在一些事上有所改变。 姚沁还算是满意，想着等晚些时间，自己工作稳定了，学的东西基础扎实了，就开始备孕。 这会儿听到梁嫂子这样说，她整张脸都白了，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才好起来，就碰到这事？ “嫂子我具体要怎么做？”姚沁问。 梁嫂子对于这些情况比较有经验，就仔细和她说了说。 姚沁回到家，就对谢远上心起来，家务活尽量抢着做，多跟他说话，多关心他，及满足他的需求。 沈清欢是在第二天回医院的时候碰到姚沁，才知道谢远这事。 “你现在感觉他怎么样？严重吗？如果严重，靠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得去看心理方面的医生。”沈清欢说道。 姚沁摇了摇头，“看着好像又没什么，不过我也知道，有些看着没什么，但心里却藏着很多事，会偷偷钻牛角尖。” “就像我老家有个表叔，平常看着没啥，但突然掉了河，人就这样走了，都不知道他钻了什么牛角尖突然这样。” 沈清欢点头，“确实有这样的，那他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战友吗？他平常喜欢做什么事？看找他朋友也帮下忙，跟他说说话。” “他比较喜欢下棋，有两三个挺要好的，我今儿下班就去找来跟他说话。”姚沁说着，脸上的愁意止不住地表露出来，“也不知道是个啥样任务，会变成这样。” 沈清欢想了下，“我回去问问冯炽。” 虽然他们两人不是同一个营的，但应该也知道吧？ “谢谢你清欢。” “这有什么。” 晚上冯炽回来，媳妇带着女儿在摘菜，不过小家伙是在玩，他媳妇也由得女儿把菜叶撕成一条条。 小芳和姚沁等人都不在，屋里开着灯，落在母女身上，浸了满屋的温暖。 冯炽眉目舒展，抬步进屋，女儿听到脚步声，就赶紧看向门口，看到是他，就一下咧开嘴，蹒跚朝他跑过来。 冯炽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眼睛看向沈清欢，“后天我可以休息一天，你要不要去市区？” 以前她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市区，买衣服买细粮。 她要是不去，冯炽还不习惯。 沈清欢不由问：“去市区做什么？” “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沈清欢想了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要买的。 这大冷天，她都不太想出门。 “我没东西要买。” 冯炽抱着女儿坐到了她身边，“我听老高说他媳妇在百货商店买了件羽绒服，你也去买一件吧。” 沈清欢转过头，惊讶了下，他还关心这个啊，他以前上学那会儿不太喜欢她臭美，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他是怎么想开了？难道是有事求她不成？ 老实说，她还真有些心动，她也有件羽绒服，不过是短款的，要是有长款的，她肯定要买一件。 一件羽绒服不便宜，一件要花上冯炽一个月的工资。 但冯炽无所谓，那她也无所谓了。 “去。” 冯炽满意了，“晚上吃什么？” 沈清欢：“都可以。” 吃过饭，沈清欢出门口洗手的时候听到包玉在隔壁念叨着什么。 “嫂子，怎么了？” 包玉隔壁看过来，和她抱怨道：“还不是我家这个老刘，今儿破天荒地给我倒洗脚水，我还以为他这是怜惜我操持这个家辛苦呢，哪想到，他把工资全借人了。” 沈清欢能感受到她气得够呛的情绪，给她安慰道：“不借也借了，嫂子别太生气了，气着自己也是自己难受。” “可不是，气着自己也是自己难受，人家可不会心疼，他叔给他说，老家的房子裂了，问他拿钱，到时候也好让他奶奶住好些，他信了，这工资一到手就寄了回去，他都不想想，我们去年才回去探亲来，房子好好的，能说裂就裂的，老家那儿一年到头也没几场大雨。” 包玉的谈兴很浓，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我跟你说，这男人要是突然对你好，就得警惕，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最后，包玉给了沈清欢一个忠告。 也是这么巧，刚冯炽才跟她说了买羽绒服。 沈清欢觉得冯炽应该不会，他就算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也是理直气壮的。 沈清欢回到屋，冯炽刚给缤缤冲了奶粉，她就问：“冯炽你知道谢远前天出了什么任务吗？” “怎么了？”冯炽朝她看过来。 沈清欢把谢远的情况说了。 冯炽把缤缤拉到沙发上坐着，才把奶瓶给她，做完才回沈清欢的话，“这事你让姚沁自己去了解，你别管了。“ 沈清欢惊讶地看着他，“任务保密吗？” “嗯。” 与此同时，姚沁从谢远一个战友那里了解到，谢远所在的营和冯炽的营一块出的任务。 她就把希望寄在沈清欢身上，希望她能从冯炽那里问出任务的情况来。 回到家，姚沁看到谢远在和邻居说话，谈着做饭的话题。 谢远的表现非常的正常，给邻居提了挺多有效的建议。 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更是正常得不得了，对那事非常的有兴致。 姚沁又想到他刚才吃饭的表现，胃口很好，足足吃了四大碗米饭，还喝了两碗汤。 即使她认为心理有问题的人，不像自己表现出来得那样乐观，这会儿也动摇了。 胃口这么好…… 第一卷 第160章 朋友的发现 姚沁是个比较较真的人，心里有了疑问就一定要搞清楚，要不然她睡觉都会睡不踏实。 也正好，和谢远同营的战友因受伤到了医院住院。 姚沁过了这住院部帮忙，接触到了谢远战友。 这个受伤的战士叫方大江，是个性格直爽的汉子。 而姚沁做事也比较麻利，认真仔细，她在护理考核中是拿了优秀的，在实习中，也得到了好些患者的肯定。 在方大江这里，姚沁也是得到了这个肯定，知道她是谢远的媳妇后，他就有些酸，“谢远这小子真有福气，还以为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找不到媳妇呢。” 姚沁：“……” 这位战友对谢远的形容竟然出奇的贴切。 她以前看中谢远，就是因为他话不多，看起来又老实可靠，不像她姐夫那样，话特别多，和她姐吵架的时候就跟华山论剑一样，一定要吵出个输赢。 她作为旁观者，看着都怕，她真怕找个像她姐夫这样的，到时候一吵起来，火拱火的，她能跟人家打起来。 女人和男人体力不对等，打起来的话吃亏的是她。 可哪想，找个话少的也是够呛，吵是吵不起来了，但火气就更大了。 有时候，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很。 还有这几天，她找了很多话题跟他聊天，想给他开导开导啥的，但是她说三句他才回一句，他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 就没法给他开导。 “方同志对谢远挺了解的，他确实是这样，特别是最近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看起来闷闷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又不说，只有我在干着急。”姚沁趁机说道。 “方同志知不知道谢远碰到了什么事？” 方大江对于姚沁的护理自然是感念的，听她这样问，就给她积极地回想谢远在营里的表现，最后道：“我没发现他在营里有什么不对，可能我们男人不如女同志细心，没咋注意到。” 姚沁问：“那会不会是和他最近出的任务有关？” “任务都顺利完成了，能有啥事？他没受伤，没失误，都挺好的。” 姚沁头心一诧，“那任务完成得很艰难吗？有没有因为任务比较难，会造成心理伤害？” “我们是配合公安搜山逮捕一伙毒贩子，有三个人受伤，但都没危及性命，完成得算是比较顺利。”方大江把任务说了出来，这也不是什么保密任务，而且那伙毒贩全都逮捕了。 “嫂子，你觉得是任务让谢远心情不好吗？那肯定不是，你不如直接问他更来得清楚。” 姚沁叹了口气，“我要是能问出来，也不用问你了。” 方大江想了下，“他平常喜欢和王胜在一块说话，这两天还看到他跟冯营长在一块说话。” 冯炽？ 姚沁问：“他和冯营长一般都说些什么？” 姚沁和沈清欢交好之后，和冯炽碰过挺多回面了，对他不是特别理解，但大概能从表面看得些出来。 冯炽看着也是话不多，甚至是不苟言笑，但他和谢远的话不多又是不一样的。 冯炽更偏向于疏冷，不想搭理人的那种。 谢远能和他有什么话题？ 两个话不多的人凑在一起，能说上两句话吗？ 方大江道：“我没听到呢，就是看到他们站在一块说话。” 姚沁点了点头，谢过他。 在差不多下班的时候，姚沁去了中医科室。 打算找一下沈清欢。 刚转到孔医生诊室走廊的时候就看到了冯炽。 姚沁就停下了脚步，看冯炽那个样子是过来找沈清欢的。 还有，这会儿冯炽看起来比平常更冷了，有种把周身气压都冷降下来了的那种。 姚沁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看到了诊室里面的沈清欢和她同事钱泽。 两人凑在一块研究一个病理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在说着话，气氛比较轻松，沈清欢还嘴角含笑。 然后她听到冯炽开口了，他朝诊室里的沈清欢道：“清欢。” 沈清欢正和钱泽讨论一个患者的病情，这个患者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同志，肠胃不好，只要吃的东西不对，要么不消化要么腹泻，还有口臭，反酸，爱放屁。 钱泽就说起他一个亲戚，也有过类似的，连睡觉都会放屁，他媳妇受不了他，把他赶出房间去睡，这亲戚就觉得他媳妇是故意找的借口。 男方其他人也说他媳妇的不是，就算放屁又怎么了，谁不会放屁，是人就会放屁，她放的时候，她男人不也没嫌弃吗？ 那亲戚媳妇就气死了，让说得最凶的家人跟她男人睡，如果他们觉得受得了，那她就赔礼道歉，如果受不了，他们得跟她道歉。 乡下地方，睡的是炕，一炕上能睡挺多人，于是，那男的父母兄弟还有过来做客的女婿啥的，都和这放屁男睡一块。 也就一晚，不，严格来说半晚，那家的女婿就受不了，宁愿抱着被子去厨房睡。 钱泽说这事的时候，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沈清欢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刚一笑，就听到了冯炽的声音。 她转过头，还真看到了冯炽站在诊室门口。 他平常过来接她都是在医院大门口等的，今天怎么过来诊室这儿了。 怕是真的有事。 沈清欢就赶紧和钱泽说了下，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了诊室。 “怎么了？”她抬脸看着冯炽，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冯炽垂眸看她，道：“还有多久下班？” 沈清欢：“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还有一会儿才能下班。” “那我等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的，冯炽你今天怎么跑到诊室这儿来了？真的没事？” “刚听到个病患说楼上有人吵架，我上来看看。” 沈清欢跟他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还要再整理下今天的病本。” 冯炽：“去吧。” 姚沁分明看到，冯炽是在沈清欢对钱泽笑的时候把人喊了出来。 还有，楼上有人吵架，她刚上来怎么没有看到？ 第一卷 第161章 是不是有人教你的 是这一刻，姚沁突然就明白了个事。 冯炽这个人除了比谢远要不爱搭理人之外，还比谢远强势。 对，是强势。 对沈清欢还有股占有欲。 怪不得她之前觉得，冯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怕不是觉得自己缠着沈清欢吧？ 姚沁是有事要问问沈清欢的，也正好是冯炽的事，但是这会儿冯炽在这儿，怕是问不了了。 姚沁只好先下班，谢远可能已经回家了，她得回去问他事。 钱泽还有些事要跟沈清欢讨论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如芒在背。 他知道沈清欢的爱人在门外，他倒没有盯着诊室里面，但就是给钱泽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令他有些话都不好说出来。 沈清欢整理完了所有的东西才拿过自己的包，她带着个布包，里面放着她的水杯润肤霜还有纸巾什么的。 她给患者做针灸，这手得经常洗，做消毒，碰的水多，皮肤就容易干，她得放着润肤霜在这儿，洗完手就抹一抹。 看孔医生和钱泽这里也没什么事，沈清欢就下班了。 刚走出诊室门口，就碰到隔壁万医生，她看了眼冯炽，跟沈清欢打趣道：“小沈，你和你爱人的感情可真好，我都不是第一回到碰他过来接你了。” 沈清欢接触到万医生揶揄的眼神，脸颊控制不住有些红，她这会儿都有些体会到前几天姚沁的心情。 不过，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万医生还没下班吗？”沈清欢略过了万医生的打趣。 “我这儿还有个病人去了拿药，我在等他回来，我不急，反正没人来接我。” 沈清欢道：“那我先下班了。” 万医生在人走了楼梯后，就跟路过的同事八卦，“之前怎么传肖医生和冯营长处过对象的？我看人家冯营长对沈清欢稀罕得很嘛，经常看到他过来接人。” 同事也爱聊这些八卦，“你也不看看那沈清欢长成什么样，要是换了你是男人，你选肖雅还是选沈清欢？” 万医生摇头，“是，沈清欢是比肖雅好看，但有时候不也讲性格合不合得来吗？像我家邻居，模样长得一般，可她性格好，她那男人可疼她了。” 同事道：“沈清欢性格也没有很糟啊，反而肖雅……反正要我选，我会选沈清欢，我听有病人说起她，可有耐心了，病人的病症，要注意的事项等都跟人家说得很清楚。” 万医生点头，“也是，没想到肖雅这么多心眼子。” 肖雅编排沈清欢的事，被她自己姨婆跑出来澄清了，被主任压着跟沈清欢道歉，现都传传遍每个科室了。 反正就是，肖雅的名声差了不少。 * 姚沁准备要走的时候，被上司喊住了，有新患者住院，不够人手，让她过了去帮忙。 等姚沁忙完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快步往家里走，差不多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亮着灯，看样子谢远已经回来了。 到家门口时，听到里面说话声，她从窗户看了眼，是谢远的老乡夫妻，还有一个战士，听口音也是他们的老乡。 那三老乡在说着什么，谢远在边上听着，神色轻松，嘴边含笑。 姚沁没有急着进屋，她站在窗边看了好几眼。 谢远这个模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有个老乡注意到她回来了，就赶紧跟她打招呼。 姚沁在外人面前倒不会把心事表露出来，也客气地跟人打了声招呼。 “既然弟妹回来了，我们也不打扰了，先走了啊。” 谢远道：“在这里吃饭吧。” “不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几个老乡走了之后，姚沁看着谢远直接就问：“谢远，你是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谢远不知道她为干什么这么问，“我是没事，你听谁说我有事了？” “梁嫂子啊，说你出任务碰到了不好的事，心情不好，让我多关心你。” 谢远愣了下，然后道：“没事，就是当时抓人时不小心下手重了，那人没了，我心情是有些沉重，但那人是毒贩子，手上也有好几条人命，并不无辜。” 姚沁看着他，“真的吗？” 谢远点头，“姚沁，我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见到的事也多，我没事。” “那我问你任务的事你怎么不说？” “前两天确实不好说，公安那边担心还有团伙没有抓到。” “那我这两天这么侍候你，你有什么感想？” 谢远想了想，“挺好的。” 姚沁气笑了。 她现在，怀疑谢远故意的！ 原因是前两天他给她提要求了。 以前是完全没有的。 只有发现她对他比较担心的情况下，提的要求才能实现，所以他才敢提。 谢远又是道：“姚沁，我们结婚之后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我觉得我们这两天相处得挺好的，你有什么想法也跟我表达，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姚沁眉头一跳，所以他才敢提要求是吗？ “你是想让我在家里和你相处？” 谢远诚实点头，“我以前太忙了，又总是出任务，都没多少时间在家里陪你。” “所以你想了个法子，让我下班就回家，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姚沁给他扬起了个笑，但笑容不达眼底。 谢远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不是姚沁，你觉得我让梁嫂子跟你说那些话？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是，你不会，你没有这个脑子，但有人教你呗，这个人是谁？” 谢远皱了下眉头，“没有人教我，姚沁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好好的弄这些做什么？” 姚沁哼了一声，“别被我查出来。” * 沈清欢和冯炽刚回到家门口就碰到纪彩艳。 “嫂子。” 纪彩艳满脸笑容迎上来。 沈清欢想起她今天去集市卖润肤霜了，看她这个模样，今天的销售量应该不错。 招呼纪彩艳进屋，沈清欢给她倒了杯水，“今天的润肤霜卖得怎么样？” 纪彩艳接过水顾不上喝，道：“有个客人要订二十斤，她问我没有这么多货。” 第一卷 第162章 敢情她白献媚了 沈清欢听着新鲜，竟然还有人订这么多吗？ 她这可是散装润肤霜诶，没有厂家没有包装，就是自己瞎折腾的玩意儿。 还真有人慧眼识珠啊？ “这人为什么要订这么啊？你有没有问？”沈清欢还有些担心是骗子。 她其实也没有想过靠润肤霜来赚多少钱，她就是看纪彩艳卖开山楂丹皮，又给她整了不少蜂蜡回来，才想着给纪彩艳多做一些润肤霜让她不至于在这里这么无聊。 冯炽这儿是不缺钱的，她也没有花冯炽的钱不好意思的想法，所以沈清欢对于突然有一天，自己做的东西，能赚到钱，是个非常新奇的体现。 感觉还很不错。 纪彩艳显然也是有些激动，她缓了下才开口，“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同志，姓吴，给她试了一点润肤霜，她就觉得很不错，就问我是不是自己做的。” 是不是自己做的，这个纪彩艳在其他客人问起的时候，都是实话实说的，是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做的，本打算给家属院的邻居同事啥的，做一些便宜好用的霜，因做得有些多，就拿到集市上便宜卖了。 纪彩艳是真没什么销售技巧，就是她人长得老实，说话也朴实，一看就是不会说谎的那种。 主要还是她原谅给客人试，过来问询的，她都拿个小竹片，给客人手背上抹一点，让其感受一下。 其实就是产品质量过硬，至少有一半试过的人，都原谅掏钱买。 “这客人问能不能订，她想拿二十斤，如果没有二十斤，给十斤也可以。” 沈清欢问：“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拿这么多？” 不可能是自己用吧，这么多用三年都用不完。 纪彩艳点头，“她说她是给人买。” 给人买？ 是转手卖吧？ 沈清欢想了下，现有材料是不够做二十斤的，连两斤都做不了，茶籽油没有了，蜂蜡也没多少了。 “彩艳你想做这笔买卖吗？如果想做，就得至少收一半订金，还有就是，得麻烦你找材料，只要收了订金，有了材料，我这边就可以动手做。” 甭管这个人是不是骗子，只要订金拿到手，就可以做。 沈清欢就担心原材料不够。 纪彩艳听出沈清欢支持的态度，心脏不由怦怦地直跳起来，对于这个大客户，她既是紧张害怕，又隐着高兴。 她在沈清欢这儿拿了这么多的佣金，自然也想给沈清欢多挣一些钱回报于她。 “好，我先找材料，麻烦嫂子给我个数，看要多少材料才够。” 沈清欢拿了张纸，给她写了大概原材料的数量，蜂蜡不好找的话，少些也可以，她在医院这儿可以拿到乳化剂和甘油。 沈清欢还提醒她，这原材料在集市或者在家属院找人问问就好了，别去不认识的地方找。 冯炽在纪彩艳进屋的时候，就有个战友经过，跟他说了个事。 等他和战友聊完事情，就听到沈清欢支持纪彩艳继续做润肤霜的话，眉头就皱了下。 纪彩艳走了之后，冯炽拉着要往外跑的女儿，看向沈清欢，“清欢，家里有钱，我们不需要做这些买卖。” 男人挑起家里的经济大梁是理所应当的，他这儿不需要媳妇另外去想谋生的法子。 也没必要去帮并不是吃不上饭的人。 沈清欢羽睫颤了颤，抬眸看他，他这个语气让她非常的熟悉，跟他以前管她时候一样。 不过她也知道，他是不想她操劳，他说得也没错，家里不缺钱。 她给他解释道：“材料不用我找，我就花一点时间做一下就行了，销售也不用我。” 材料够的话，她一次性做够量，也不是很费劲，她现在对润肤霜的配料表算是烂熟于心，调配好混在一起就行了。 说完挽过了他胳膊。 冯炽动作微顿，看着她的眸光凝了凝。 沈清欢以前是绝对不敢的，冯炽冷肃的脸，可是出现过几回她梦里，那堪称是噩梦，梦到也得吓醒。 但现在他们不是夫妻吗？ 她眸光盈盈地看着他，“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套西装好不好？我觉得你穿西装肯定很好看。” 她不知道她这个模样，娇俏甜蜜，快把她男人给甜死了。 冯炽眸色暗了暗，把人扯进怀里，低头封住了她唇。 沈清欢被动承受着他的侵略，一时都推不开他。 家里的大门没关，别说随时有人进来，就是有人路过，都能看到屋里的情景。 沈清欢正要伸手去掐他腰间的软肉，他把她放开了。 主要是缤缤小朋友从他小腿攀了上来。 他一边抱过要摔下去的女儿，一边盯着媳妇，“我不用买。” 沈清欢挑眉，“真的不买吗？” 真不要她买，那他刚才激动什么啊？ 冯炽垂眸，把她手牵着，他的心是有一瞬间松动了，可一套西装并不便宜。 “那你知道一套西装要多少钱？” “在华侨商店买的话，得个三四百吧。” “那你要挣几年才能挣得到？” “三个月内挣到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现在兼顾学习和工作，把挣钱的事先放一边。”冯炽依然是不松口。 “我答应了彩艳要接二十斤的订单的。” “做完这单就算了。” 沈清欢把手缩了回来，敢情刚才她白献媚了。 冯炽把她身体扳过来，看着她，“我给你拿一千块。” 第一卷 第163章 谁拍的电报 门外包玉喊了沈清欢一声。 沈清欢从冯炽怀里起了来，然后瞥了他一眼，“我不买了。” 说完就赶紧出了屋。 冯炽失笑，她这不爽的样子，竟也灵气十足。 沈清欢走到门口，“嫂子什么事？” 包玉手上拿着个海碗，里面放着炒过的栗子，嘴上说道：“我刚炒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彩艳是不是回去了？” 栗子，沈清欢也有，是纪彩艳给的，她都拿盐水煮了，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晒干，也挺香的。 沈清欢伸手拿了一颗，回着包玉的话，“刚才走了，嫂子找她什么事？她明天应该还会过来。” 包玉道：“我想问问她，之前捡的那些栗子，不知道她有没有卖出去。” “这个我知道，栗子没怎么卖出去，她拿个小杯子，一杯栗子卖三分钱，也就卖了两杯，这还是她用盐水煮过的，连盐都亏了。” 纪彩艳和包玉在山上捡的栗子，只有食指那么大，吃着费劲，然后过来赶集市的，都是附近乡镇的，人家在山上能捡得到，肯定不会买。 纪彩艳赚到钱的买卖主要是山楂丹皮，那个她赚了三块。 包玉就有些可惜，“我还想着，我捡了上百斤，自己吃不了那么多，有人要买的话，就让她帮忙卖些出去呢。” 沈清欢也没法。 包玉大概也能想象得到，也只好作罢，留着送人和自己吃吧。 她把海碗塞给沈清欢，“你和冯营长拿着吃吧，家里炒了挺多的。” 沈清欢拒绝不了，就问她润肤霜用完没有。 包玉笑道：“你这润肤霜真好用，你看我手，是不是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开着一个口子一个口子。” 因为这润肤霜，沈清欢在家属院的名声就好了起来，因为不少媳妇过来她这儿换润肤霜，拿人手短，肯定不好再说她不好。 包玉说完又压低了声音提醒她，“彩艳给你卖润肤霜的事，差不多在家属院传开了，都在算你们赚了多少钱呢，你注意一下，也不知有没有人眼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沈清欢应了下来，这个她也想过，反正纪彩艳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等她回去了，那自己润肤霜就不向外销售了。 包玉看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说，看了下她身后，厨房里，冯炽背着女儿在做饭，再次感慨，“你家冯营长真是个好男人。” 沈清欢不由也转了下头，冯炽正在剁肉，一刀一块，非常的利索，随着他动作，胳膊的肌肉绷起，虽然隔着衣服，但也能感受到那起子力量。 有股莫名的性感。 确实是不错。 “你们今晚做饭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包玉说完也回家做饭了。 沈清欢则是想到刚才冯炽的举措，好在，包玉不是在两人抱亲一块的时候过来。 想到这里，她眸光不由朝冯炽那儿看过去，冯炽也正好看过来，沈清欢就瞪了他一眼。 冯炽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沈清欢故意道：“对，什么时候能吃饭？平常这个时间都已经吃上饭了。” “柜子里有饼干，你先垫点。” 沈清欢还没说什么，冯炽背后的缤缤眼睛就是一亮，朝沈清欢伸着小手，“饼饼……” 缤缤和大多数孩子一样，都爱吃糖果饼干。 只不过大人为着健康着想，不让她吃太多。 沈清欢走过去，要把女儿抱下来，冯炽倾过身配合她解身上的背带。 他的脸与她脸靠得很近，能感受到他清洌的气息，沈清欢睫毛轻颤，她抬了抬眸，听他低声问：“你生气了？” 沈清欢垂下眼眸，抱过女儿，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才回他那话，“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过冯炽，你家没有工资上交媳妇的传统吗？” 要不然他那一千块哪里来的？ “当然有。”冯炽眉头微扬，“但之前给你，你没拿。” 沈清欢不太信，她是这样的人吗？有钱都不拿？ “我为什么不拿？” “你不想管家。” 好吧。 有时候管家里的钱，也就代表家里的管家工作全都是你。 家里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管家的在管。 然后吃的用的穿的又要挑品质，挑价钱，货比三家，非常的琐碎。 冯炽接着又道：“你要，我等下就把存折给你。” 沈清欢挺想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点了点头。 “起风了进去吧。”冯炽催促了句。 * 纪彩艳从沈清欢家里出去，没走多远却是碰到了朱细棠。 两人算是针尖对麦芒，碰到就分外眼红。 特别是朱细棠，她憎恶地看着纪彩艳，“纪彩艳，你之前闹着要拿到回信才回家，现在拿到了，还赖着不走，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彩艳脸上没什么表情，“大雪封路你不知道吗？” 朱细棠知道这个，但她不觉得纪彩艳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肯定是她自个也不愿意走，在这里能攀高枝，还有钱赚。 一想到纪彩艳赚了那么多钱，朱细棠心里面的戾气就控制不住往上涌，嘴上也刻薄无比，“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心眼子比蜂窝还多，知道你在家属院的名声不好，就赶紧给老家发个电报，发到公社干部那里，让干部帮忙回电报，那电报钱就在工分那里扣。” “我还和洪志说，他真是躲过一劫，要是娶了你，被你算计得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纪彩艳顾不上生气，意外地看着她，“啥给干部拍电报？不是洪志拍的吗？那电报不是洪志兄弟回的？” 朱细棠冷笑了声，“洪志就算拍这个电报也不会拍到干部那里，让整个公社都知道他的事，你真是好算计啊，以后回去，就没人戳你脊梁骨了是不是？心眼这么多，小心以后遭反噬。” 她也是这会儿才想明白，纪彩艳这手段真够阴毒的，洪志不顾婚约在营区另娶，传开了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以后他们回老家，肯定被人指指点点的。 这事也就洪纪两家知道就算了，而且洪志拍回去的电报，都是把他另娶这事找了个正当借口的，说是领导撮合。 但现在，追加的那一个电报却没有这个借口，可想而知，老家的人是怎么想洪志。 第一卷 第164章 坐到他腿上 “朱细棠你说什么？后来补的电报不是你们拍的？” 姚沁从路的另一边走过来，看着朱细棠问道。 纪彩艳之所以收到老家拍的电报，是因为庆城这边再补了一个电报回去，让老家务必回个电报。 朱细棠对姚沁也是厌恶的，原因是她以前讽刺过自己，现在还帮着纪彩艳，和纪彩艳处得像姐妹一样，蛇鼠一窝。 她冷声道：“不是你好姐妹纪彩艳做的好事吗？两家的事闹到公社去，真有她的！” 纪彩艳和姚沁道：“姚姐，我没有给老家拍电报，这个事本来就交给洪志的，我不会插手。” 姚沁自然知道，如果是纪彩艳拍这个电报，那她之前就不会听自己的话，去洪志跟前凑，逼他那边再补拍电报。 姚沁点了点头，看向朱细棠，“收电报不是有收件人吗？这收件人不是你们夫妻？” 朱细棠瞪了她一眼，“我懒得跟你说，看你们能装得多久。” 说完就转身走了。 姚沁没追，看向纪彩艳，“彩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咱们营区的领导拍的电报？” 她相信朱细棠说的，她和洪志没有补拍这个电报。 如她说的那样，就算他们补拍，也不会拍到公社那里，指定公社干部收这个电报。 洪志悔婚的事闹大，对他们夫妻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朱细棠和洪志都是精明人，他们就算再怎么急乱投医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剩下的可能就是纪彩艳和领导。 现在纪彩艳排除了，只剩下组织里的领导。 纪彩艳道：“我去问问包嫂子？” 姚沁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道声音，让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电报是谁拍的，她点了点头，“正好我没事，我现在和你去找她吧，要是包嫂子不知道，我们就去问问梁嫂子。” 到了包玉那儿，包玉说不知道，不过跟她们说，她等家里男人回来后，问问他。 纪彩艳只好先回招待所，姚沁也回了家。 吃过饭，姚沁叫过谢远出去散步，走到一半，她就想到自己今天有事要问沈清欢，索性就往沈清欢家走。 可经过包玉家门前的时候，就被她喊住了。 姚沁想到刚才拜托包嫂子的事，就走了过去，“嫂子是不是问过刘大哥了？” 包玉点点头，“确实是他拍的电报。” 姚沁很是意外，虽然她想到有可能是领导这儿拍的电报，但她也知道，这个概率是不大的，毕竟领导不会直接点出洪志的问题，把他的丑事公布于众。 看朱细棠刚才那个气极了的模样，就知道，后面补拍的电报有多糟。 “嫂子，真的是刘大哥拍的？”姚沁不确定地再问了句，“我刚才碰到朱细棠，她很生气，因为这个电报。” 包玉并不知道那电报的具体内容，听姚沁这样说也是很意外，“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再问一问他。” 姚沁点点头，在厨房等她。 过了会儿，包玉回来，跟姚沁道：“老刘说是冯营长提的建议，这个电报钱也是他掏的，怕是沈弟妹交代他的，我就说彩艳这命好，碰到你这么帮她，也碰到沈弟妹这么为她。” 是冯炽…… 姚沁摇了摇头，不认可包玉后面的话，“不是清欢……” 话刚出口，她就看到了隔壁沈清欢的影子，沈清欢正在放拖把。 姚沁就喊了她一声，“清欢。” 沈清欢刚给缤缤弄湿的地板拖干净，把拖把放出来，听到声音就转过头。 姚沁朝她招手，“你过来一下。” 沈清欢走过去，“什么事？” 姚沁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清欢你有没有给彩艳的老家公社干部发电报？” 沈清欢奇怪地看着她，“没有，我不是和你一块等洪志那边狗急跳墙吗？” 她们一直等洪志那儿补这个电报。 不过，哪个这么聪明，直接给他公社领导拍这电报啊？ 沈清欢这话姚沁是信的，沈清欢没事说这个谎做什么？ 那就是说，这事是冯炽一个人的主意。 冯炽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他是为了沈清欢才这样做的？他这是爱屋及乌，看沈清欢为朋友纪彩艳着急，所以他就给指导员出了这个主意？ 但是，理智又告诉姚沁不可能，冯炽不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为沈清欢做这个事，但不可能为外人做，就算这个人是沈清欢的朋友。 而且沈清欢和纪彩艳的关系也没到那个地步。 沈清欢看着姚沁，“你怎么了？你想到了谁？” “清欢，跟谁说话？怎么不进屋？” 姚沁刚要说话就听到了冯炽的声音，心脏不由猛地一跳，她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冯炽站在厨房那儿喊她，她回道：“是姚沁。” 说完又跟姚沁道：“站这儿挺冷的，咱进屋说吧。” 姚沁摇头，“不了，谢远在等我，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再说。” 沈清欢也不勉强，“行。” 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今晚的姚沁怪怪的。 沈清欢回到屋，把要跑出来的缤缤抱了起来，正好可以吃饭了。 吃过饭，冯炽拿了两个存折出来给沈清欢。 “一个大额存折，一个是日常用的存折，还有一笔是家里给的，放在老家，没在这儿。” 沈清欢打开大额存折那个，看到那数字，她眼睛不由瞪大，竟然是六万多。 要知道，这会儿万元户属于富豪了。 另一个存折是四千二。 沈清欢看了冯炽一眼，他参加工作差不多十年，他前几年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高工资的，就算十年工资都存了起来，顶多也才六七千。 所以还是家底厚啊。 “怎么了？”冯炽看过来，“你要拿就拿着，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 沈清欢把存折还给他，“还是你拿着吧。” 她也算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拿了，太多了。 “我们家传统都是媳妇管钱，我爷爷奶奶这样，爸妈这样，到了你我这儿自然也这样。” 冯炽说得认真，沈清欢心尖颤了颤，抬眸看他，“你不怕我卷钱跑了吗？” 冯炽幽幽地看着她，“清欢，你觉得能逃得了吗？” 沈清欢被他眸光灼到，心口一跳，赶紧转开了脸，避开他的视线，“我拿小额的那本存折，大的存折先放在你那里，我有用再找你要。” 说完就站起来，去放那存折，但她刚动，就被冯炽拉过，一下坐到了他腿上。 第一卷 第165章 亲我一下就相信你 沈清欢坐到了冯炽的大腿上，坐进了他怀里。 她转过头，“干嘛啊？” 这会儿两人都已经洗过澡，回到房间是准备休息的。 缤缤在小床上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沈清欢穿了套绒衣绒裤的睡衣，平常系起来的长发，这会儿散落在肩膀、在胸前，素白软和的一张脸，眉眼清滟绝伦。 她朝他轻轻地看过来，明明没做任何的神态，却能紧紧地攥住他心神。 少年时期，他并没有多少注意她容貌，只觉得她充满活力，性子闹腾，性情烂漫，像个永远不会暗淡的小太阳。 就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这小小人儿长成了他惊艳的样子。 他把人禁锢在自己气息范围内，贴在她腰间的掌心滚烫热烈，眸光紧紧地盯着她，“清欢，你刚才说跑路，嗯？” 沈清欢多多少少有些察觉，她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神态就有些不一样了。 但他不也说了句，他是不可能让她逃的吗？ 她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你是不是时常飘过这样的念头？” 他再问了句。 沈清欢接触他沉沉的眸色，就默了默。 她想起了个事，小时候她和朋友说漏嘴，说讨厌冯炽，被路过的他听到了，他好像也是这么看她。 人都是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性。 她就觉得，冯炽不是她能想得明白，处理得好那其中的关系的。 以至于到后面，她对他避而远之，连冯微家也忍着少去了。 沈清欢推着他胸膛要站起来，“我只不过是说个如果，又不是真的要跑，你让我起来，我要睡了。” “清欢，我们先说清楚。”冯炽没松手。 “说什么？” “如果我们起了矛盾，你认为怎么处理最好？” 沈清欢想了下，“看什么矛盾，如果矛盾不大，把不满的说出来，看能不能各自退一步。” “如果大的呢？” “大的啊，像家庭暴力，和不忠于家庭是绝对是不能原谅的。”沈清欢说道。 “我不会做这两样，但不管怎样，你也不能离家出走，上次人贩子的事件，公安局查到了新的进展，你之所以从山崖滚落，失去记忆，正是因为被人贩子追捕。” 沈清欢一愣，也不推他了，“和在集市上的人贩子不是一伙的对不对？追我的人贩子抓到了吗？” “不是一伙，你应该是去火车站的路上被人贩子盯上，可能乘坐了他们的车子，你半路察觉不对，就下车逃跑，在被追的过路中掉下了山崖。” 李阿婆是在山崖下救她的，沈清欢现在虽然想不起来这个事，但她有梦到过，梦里的情景非常的真切，醒来那心脏的慌乱都是久久不停。 冯炽说这话的时候，把她揽到了眼下，唇瓣亲到了她额头，声线微哑，“清欢，我和缤缤跟你是永远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抛下我们。” 沈清欢被他说得鼻子发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丝愧疚涌了上来。 “我知道了。” 冯炽接着给她道：“追你的人贩子已经抓到了，这是一伙专门拐卖妇女的团伙，公安也从中解救出了三个妇女，这些团伙专门守在车站火车站，甚至火车上。” “上次你没跟我商量就回安城，我是不赞成的，要是被人贩子，没有防备很容易上当。” 怪不得他到安城时一脸的不高兴。 不过，沈清欢觉得，有过教训，只要在外面不轻易相信陌生人，不跟陌生人走，能避开大部分的坑。 这人不可能永远不出门吧？也不可能永远都有人有空陪你出门。 有警惕心是好的，但因噎废食也不应该。 “冯炽。” “想说什么？” 沈清欢双手放到他肩膀上，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太担心的。” 他这是还转变小时候的思维吗？ 小时候她没成年，还没定性，做事不考虑后果，他管着点也犹可理解，但现在她都成年了，他可以稍稍放松一点的。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冯炽看着她道。 沈清欢发现这人，平常表现出来的一本正经都是假的。 这会儿跟个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两人靠得很近，沈清欢和他差不多是呼吸相接。 冯炽穿的是件套头的绒衣，他的脸微仰，下颌线条流畅，喉结明显，又英挺又性感。 沈清欢心脏跳快了一拍，此时此刻，才发现，这世上除了女色之外，还是有男色的。 她放到他肩膀上的手微紧，挪到了他脖子后，眼帘瞌着，唇压到了他唇上。 刚碰到，他唇就张开，把她唇瓣含住，加深了这个吻。 什么亲一下啊。 这完全是不放了。 沈清欢要到床上去，但被冯炽抱着，跨坐到了他腿上。 一开始沈清欢还没察觉过来，等到他解开她前面的扣子，吻落下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个姿势…… 沈清欢推他，“不行，我要到床上。” 冯炽拉过她手，不为所动。 “混蛋，我要冷死了。” 冯炽把热水袋贴到她肚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抱到床上。 最后他吻落到她嘴角，轻笑了声，“清欢，确实不是小孩子。” 沈清欢掐他，死混蛋！她说的是这个吗？ * 纪彩艳一早起来就去问润肤霜的材料，主要是问她认识的媳妇。 但她这一开口，就有个别媳妇向她打听，“彩艳，你这个润肤霜赚了不少钱吧？这回去的路费都有了。” 纪彩艳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下才道：“是沈嫂子看我回不了家，怕我胡思乱想，就让我出去摆摊看看，没有赚多少钱。” 钱不可露白，她爸以前跟她说过。 那问话的媳妇显然是不信，“彩艳看你挺老实的，也跟嫂子说起大话来了，你那润肤霜一勺子两毛钱，半桶半桶地卖，那半桶不得赚个十几二十块啊？” 对于纪彩艳这摆摊做买卖，很多媳妇是鄙夷的，做啥不好，做这小贩，要不然大伙心善，没有找她茬，得给她举报一个投机倒把。 但鄙夷归鄙夷，看到纪彩艳赚到钱之后，不可避免地又忍不住眼红起来。 于是这说话就酸里酸气的。 纪彩艳一时之间后悔过来问人了。 第一卷 第166章 找事 纪彩艳还是那句话，“沈嫂子她人好，想给我一点做，没想赚多少钱，做润肤霜的材料沈嫂子也是花钱买的，不是无本生意。” 原材料其中一个是油，这就不便宜了。 更何况还有其他很多种。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材料。” 纪彩艳看了那媳妇一眼，“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做的。” 问话的媳妇就有些不高兴，她道：“这个沈弟妹怎么回事啊？她很缺钱吗？你说不赚钱，那为啥现在到处找材料？” “彩艳，你和沈弟妹来往得比较多，是不是她家经济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纪彩艳赶紧否认，“嫂子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忙不迭跑了。 她不打算找家属院的媳妇问了，还是去集市好些。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找人打听材料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再次传到了朱细棠耳朵里。 朱细棠恨得牙痒痒的。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润肤霜很赚钱，现在都不够卖的。 这润肤霜虽然纪彩艳在卖，但赚钱怕主要是沈清欢。 纪彩艳不过是帮沈清欢卖的而已。 沈清欢都这么有钱了，还要搞这些赚钱，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 朱细棠虽然鄙夷沈清欢这行径，但心里却是抓心抓肺的难受。 就好比，敌人越过越好，越来越有钱，对比自己，风光极了。 正想着，门外有人喊她。 “弟妹，今儿听李嫂子说，外面有卖大枣的，你要不要去买一些。” 这邻居也是好心，知道朱细棠刚流了个孩子，正是需要补的时候，就喊了她一声。 朱细棠是个嘴馋的，虽然现在没怀孩子，但嘴巴还是馋。 更何况她现在有个正当的借口，为了补身子。 她给邻居应了声，拿了钱就出了家属院。 有个小贩打算拉半车大枣去集市上卖的，但被家属院的媳妇喊停了，于是就在家属院门口摆起了摊来。 朱细棠出来的时候，看到已经围了一圈人，她赶紧挤过去。 突然有人哎哟了声，“你这人看啥呢？” 有个媳妇骂起了一个男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细棠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发现是二赖子。 就是之前在红旗生产队的二赖子，他还是之前一样，长得又土又挫，眼珠子还爱乱转。 这不，盯着一个年轻媳妇看，被人家骂了。 这个赖子估计也是去赶集，他坐的牛车，因为有人要下车买大枣，他只好站在一旁等。 这等人还不老实，盯着人家看。 二赖子察觉到了朱细棠的视线，朝她看了过来，认了她几秒，突然咧嘴一乐，“朱知青。” 朱细棠觉得丢脸极了。 二赖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遭人嫌一样，还朝朱细棠走了过来，嘴上热情地道：“朱知青也过来买大枣啊？这人太多，要不要我帮你忙？对了，咋没看到沈知青。” 听到他提沈清欢，朱细棠心神就是一动。 她往旁边走了下，才和二赖子道：“清欢她现在可是医生，人家在医院就能分得到呢，说起来二赖子，当初你和沈清欢的事，你还敢提她呢。” 二赖子眼睛一亮，“沈知青当医生了？在哪个医院？我们过去看病能不能便宜一些？咋说大伙也是同一个生产队待过。” 朱细棠眼珠子一转，“人家在军医院，你能去吗？不过，当初沈清欢冤枉了你，给你免费看这个病也是应当的。” * 沈清欢回了医院上课，肖雅被主任压着道歉之后，就没来培训班这边帮忙了。 自知自己丢脸。 培训班的同学不太知道具体情况，以为肖雅有事。 沈清欢这儿，有人问她，她就如实说，她才不会帮肖雅维护这名声。 她这一说，班上就传开了。 龚玲却是不信，跑到了沈清欢面前来，“肖医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沈清欢，你是不是因为肖医生打回了你几次作业，你故意说她坏话。” 沈清欢对这个同学也没什么好感，“既然不信，你就去别的医护那里打听，问我做什么？” 龚玲对沈清欢挺看不惯的，“肖医生帮我们忙，教了我们很多知识，现在弄得她不来了，损失的还是我们，沈清欢你这人真是小气，这么一点小事，也闹得这么大，以后大家都不敢得罪你了。” 她在班上，算是第一批过来的学员，家里也有人当医生，还是医院的领导，她从小就树了个梦想，那就是长大后当医生。 她想象过，她会在医院穿着白大褂，胸有成竹地给病人看病，受病人尊敬。在外面，熟人看到，也会尊称她龚医生。 但接触到了医理才知道，这行不是那么容易，即使她这儿有后台给她开小灶，她还是感到吃力。 直到有一天，班里来了个海岚教授的学生，这人和她年龄相仿，也是个女同志，她家人也在夸这人。 龚玲就非常的不服气，她不认为沈清欢有什么真材实料，主要还是她运气好，手上有一个独家配方而已。 到了现在，沈清欢已经当上了医生助理，并能独立给患者看诊，龚玲还是不服气，认为中医比西医简单，再加上孔医生天天给她开小灶，她能这样也正常。 沈清欢好笑地看着她，“你愿意要这样两面三刀的人过来教导，不代表其他同学愿意。还有，这个歉意和检讨，是马主任的主意，你要是有所不满，可以找马主任说。” 龚玲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看了下周围的同学，“肖医生走了，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医院应该会安排别的医生过来的吧。” “龚玲算了，你要是想她，就去她诊室找她。” 龚玲看到好几个同学都不说让肖雅回来的事，脸色就更加的难看。 她不知道的是，肖雅过来培训班的时间并不长，统共也没辅助几节课，大家对她的感情有限。 再有就是，肖雅这名声都坏了，沾上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就索性装聋扮哑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同学换到了沈清欢的润肤霜，用得效果好好，就无条件站到了沈清欢这边。 龚玲看没几个人站自己这边，只好阴沉着脸坐回了自己座位。 第一卷 第167章 找上门 沈清欢把众同学对肖雅这事的反应记在心里，和龚玲反应差不多的，她就留个心眼。 沈清欢上完课去了中医室。 帮忙看过一个病人后，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询问，“同志沈清欢医生在哪里？我找她看病……” 钱泽羡慕地跟沈清欢道：“清欢，你的名声竟然这么响了，还有人专门过来找你看。” 但沈清欢听到这个声音却是皱了皱眉，挺熟悉的声音。 很快，那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诊室门口。 沈清欢心头狠狠地一跳，竟然是二赖子！ 以前在红旗生产队里，这二赖子堵过她几回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恶心死了。 二赖子终于找到了沈清欢，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沈知青你真当医生了，太好了！以后我们找你看病是不是能便宜一点？” 这里是军区医院，总的服务是军人和军人家属。 当然，也对外开放，普通人也可以进来就诊。 “谁知道你我在这儿的？” 沈清欢一下子就听到了关键所在，这二赖子显然就是冲着她来的，要不然他不会在外面问人。 红旗生产队那边，过来军区医院可不近，坐牛车也得一个半小时，一般他们都是到镇上卫生院，或者市区医院。 她在这里帮忙看了这么久病，没有碰到过以前生产队的人。 所以不存在，有人回去告诉了二赖子。 二赖子眼珠子转了转，“我是听人说的，沈知青你之前冤枉我，这次你给我看病可不能收费哦。” 沈清欢冷下了脸，无赖就是无赖，还她冤枉了他！ 那天他堵住她路，对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对她动手动脚，她大喊他耍流氓，最后这二赖子因为成分好，也没怎么惩罚，就是给他扣了工分。 她连续做了一个星期噩梦，还冤枉他！现在还敢找上门！ 她也是那个时候，坚定了离开生产队的想法。 她转头跟孔医生和钱泽等人说：“这个是我以前当知青时的生产队社员，他曾想对我耍流氓，因为成分好只被扣了工分，我不会接待他，也不会给他免费看这个病。” 二赖子急道：“沈知青你别冤枉好人，我没有对你耍流氓，当时我不过是跟你说件事，拦住了你而已，我又没有对你做啥……” 他这话因为激动提高了声音，弄得隔壁医生和患者都看了过来。 有病人和家属索性过来了门口看热闹，视线在沈清难和二赖子身上来回打转。 孔医生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着二赖子，“你要看病就把你情况说出来，要是不看就走，别挡着别人看。” “看。”二赖子看了眼沈清欢，还是不死心地道：“沈知青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当初我还帮过你呢，我对谁耍流氓也不会对你，谁有那个胆子……” 沈清欢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二赖子中等身材，长相像个老鼠一样，当初在生产队，他是贫下中农的成分，让他在生产队有些横行霸道。 没事就爱盯着她们这些女知青看，有时候下工，他还在跟过来，在她们面前晃悠。 他倒是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但是这个死样子，让几个女知青胆战心惊得不行。 别的生产队，可是有过女知青被男社员糟蹋的事。 这个二赖子又是那样的成分，到时候真出了那样的事，公社那边都不知道会不会偏袒他，让他娶了被糟蹋的那个女知青就算解决了。 沈清欢也曾一度吓得神经衰弱，要是真嫁了二赖子那一辈子就完了。 你说当知青还有回城的那一天，但是跟无赖结了婚，那户口就得落户到生产队，当个一辈子的农民，再也回不了城。 更有的是，丈夫是二赖子这样恶心的人。 “你有什么不敢的？” 二赖子挠了挠头，“队长可是交代过我，不能乱来，冯营长又盯着……” 孔医生开口，“新华和钱泽把人拉出去，这人是过来捣乱的。” 黄新华和钱泽应了声，就去拉二赖子。 二赖子又是激动起来，边躲边喊，“我是过来看病的，你们不能赶我走，我是看病的！” 但他还是被黄新华和钱泽扯住了，一人一边胳膊，把人拽着往外走。 二赖子挣扎得厉害，回头喊沈清欢，“沈知青你冤枉我了，我真没有对你耍流氓……” 沈清欢想到什么，追了上去，和钱泽黄新华道：“这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对劲，穿的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师兄，我看拉到精神科去，给他做一下检查。” 黄新华惊讶地看着她，“清欢这人扔出去就行了，省得浪费我们医院资源。” 沈清欢：“没事，我给他付这个钱。” 钱泽猜到了沈清欢的想法，就道：“这人不是说过来看病吗？我看他走错了诊室，他本来要看精神科的，现在把他送到精神科去好了。” 黄新华看了两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清欢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别乱来，到时候家属闹上来，你会被问责的。” 二赖子听到要送他到精神科当精神病处置，吓得脸都白了，大喊道：“我没有精神病，你们不能送我去，我不看这个病行了吧，放开我。” “别放他。”沈清欢看着二赖子，沉静地道：“你敢说你没有精神病，你看你这衣服穿得又歪又脏，哪个正常人会这样穿？说话颠三倒四，不会看场合，又叫又跳，行为怪异，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我也是为了你好，到了精神科，把你脑子切开，把里面搭错的筋挑到正确的位置，你这精神病就好了。” 二赖子吓得整张脸都没有血色。 钱泽和黄新华却是对视了眼，默契地没有说话。 第一卷 第168章 胡言乱语拿针扎一下就好了 二赖子要大喊，但沈清欢警告他，他这样子会更加让人觉得他是精神病。 “我错了沈知青，我以后不来了。”二赖子因成分好，再加上他人比较无赖，之前在生产队受了好些特权，以为到了外面，也会有这特权让他占便宜，完全没想到，人家不惯他！ 精神病啥待遇他是知道的，他村里以前就有个精神病，俗称傻子，村里为了防止那傻子伤人，把傻子拴在猪圈里，大冷天的，也没给那傻子件厚衣裳，生生给冻死了。 他不要当傻子，不要当这精神病，他还没娶媳妇生子呢！ 二赖子急得鼻涕泡都出来的，让他本就丑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的恶心。 沈清欢对黄新华和钱泽说，“精神科那边不是有个杂物房吗？麻烦两位帮我把人先捆到那里，我有话问他。” 黄新华和钱泽也烦二赖子这样的人，一看到有便宜就跑上来占，张嘴就是免费，当他 们这些当医生的都是冤大头呢。 而且沈清欢也提到，这人之前对她耍过流氓，他们肯定相信沈清欢不相信这个二赖子，更何况这二赖子长得就很猥琐。 这种人随便打一顿都能算积阴德了。 黄新华和钱泽把人扭到了杂物房，拿绳子把二赖子捆到了椅子上。 黄新华也看出了沈清欢要把人吓一顿的想法，就配合道：“清欢，精神科的龙医生走开了，要等他回来才能给这人诊治，我说你也真是好心，精神病打一顿扔出去就算了，你还给他找医生。” 沈清欢道：“唉我有时候也烦恼我这心软的脾性，就算他之前对我说过些不三不四的话，但我还是念在同一个生产队过，帮一下他。龙医生不在，我先帮他简单测试一下吧，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 二赖子吓得面无人色，他惊恐地看着沈清欢，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听错，这沈知青说什么？说她心软？她心软就不会捆着他，又说他是精神病了。 黄新华和钱泽出了去，钱泽走之前还一副不太放心的模样，“清欢，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喊一声。” 沈清欢谢过他，“我会的。” 二赖子看着房间里只剩下沈清欢一个人，就没那么慌了，女同志可没有男同志心狠。 特别是像沈知青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同志。 他嘴巴一咧，咧了个笑出来，“沈知青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把我放开，我最多不找你免费看病就是了。” “你怎么找到医院来的？” “我今儿路过营区听人说的。” “你还真是好大的狗胆，对我耍过流氓还敢过来找我看病。”沈清欢不信他这话，随便听到别人提起她在军区医院上班，就过来占便宜，哪里来的狗胆？ 二赖子是无赖不是真正的傻子，他这种人都是鬼精鬼精的。 沈清欢倾向于他受了什么人蛊惑，特意过来恶心她。 她脑海里一时间闪过肖雅、朱细棠的脸。 肖雅应该不知道二赖子，朱细棠的概率大些。 二赖子还是辩解道：“沈知青真的是误会，我没有对你耍流氓，那啥，男同志看到长得好看的女同志都会多看两眼，我就是没有别人那么会装，像生产队那个老实的李二柱，私下里说过叫翠芬的女同志屁股大……” “不说实话吗？”沈清欢把银针亮了出来，“看你胡言乱语的，越看越像精神病，不控制不行啊。” 她冷下眉眼，非常稳当的拿着针，医生的气质跃然而上。 二赖子瞳孔一下变大，声音也变了，“沈知青你、你要做啥？这针缝衣服的是不是？” “别乱动啊，乱动的话，那针断在你肉里面就麻烦了。”沈清欢上前一步，沉着眉眼，把针悬在了二赖子的大腿上方，“大腿有个穴位，可以让人镇静……” 二赖子看她不是开玩笑的，就朝门口大声喊，“救命啊，有没有人！” “到底是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没……啊！” 二赖子瞪大了眼睛，小心地看着自己的左边大腿，上面被沈清欢隔着裤子扎了一枚针，她、她来真的！ 二赖子挨过饿挨过穷，但没怎么挨过打。 他冷汗一下从额头冒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针又冷又硬，扎得他又酸又痛又麻，整条腿都似没了知觉。 “还不说吗？”沈清欢极有耐心地又问了句。 “说、说，我说，是、是朱知青，她让我过来的，她说、她说你在这里当医生，还说、还说当初是你冤枉了我，故意弄得其他人都知道，害得我受处分……” “是朱细棠吗？” “是她，她说你冤枉了我，你会心虚，要是我过来找你看病，你绝对不敢收我钱，我、我带来的人也不敢收钱，我能从中赚点……” 沈清欢像是看傻子地看着他，还想给她介绍免费病人，让他来赚钱是吧？ 怪不得，这么大胆跑过来。 这是有利益在驱使呢。 二赖子看着沈清欢的神色，忙又道：“都是那朱知青的主意，我、我当时也是不同意的，都是她……” 沈清欢冷笑了声，他还真会推卸责任，朱细棠其心是可诛，但二赖子也并无辜，他是赞同朱细棠的。 给他右边的大腿又下了一针，她幽幽地道：“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啊二赖子。” “救命……沈知青杀人了……”二赖子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头往门口那地方倾着，像是这样离门口近一点，喊的话就能让外面的人听到。 “哎别乱动啊，这针要是断了，神仙都救不了你。”沈清欢好心提醒道。 二赖子转过头，像是看恶魔一样看着她，谁能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沈清欢，竟然这么疯！ “沈、沈知青你这样、这样是犯法的！” 第一卷 第169章 是冯营长 “我犯什么法？我这是给你治病，你不是想让我免费治病吗？现在我给你免费治精神病了，你应该感谢才对。”沈清欢淡定地道。 二赖子扯着喉咙喊：“你、你就不怕我去领导那里举报你，让你当不成医生？” 沈清欢厌烦地看着他，“你脑子是不是跟花生米一样大啊？我说了我这是给你治病，我沈医生的针灸最近可是小有名声，外人进来还要预约呢。” 二赖子拿她没有办法，现在他下半身完全都不敢动，现在两条腿都酸酸麻麻，什么治精神病，这关他腿啥事啊？ “你根本就是乱……” 沈清欢烦了，又是拿了枚针出来，对着脑门嘴比划，“怎么说都说不明白，脑子果然有问题。” “别别！”二赖子瞪直了眼睛，“我、我相信沈医生，我不举报！真的！” 沈清欢听他这样说才放下了针，闲闲地看了他一眼，“我问什么你给我回答什么，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给你嘴巴和舌头也来两针，以后绝对不会乱说话。” 二赖子嘴唇不由抖了起来，谁说女同志没有男同志心狠的？ 眼前的女人比那电影里的鬼子还要狠呢！ “我、我说，我啥都说，沈知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身上还有两块钱，我、我都给你好不好，只要你放……” 沈清欢看着他，二赖子一个激灵，赶紧闭上了嘴。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对我耍流氓，有什么证据啊？” 沈清欢记得他还提过冯营长，那就是冯炽了。 她当知青时，冯营长和其他战士确实来过生产队，那会儿下过雨，他们在那边救灾。 她还见过冯炽跟生产大队长李队长站一块说话，而她呢，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打过声招呼，让她好好参加建设，就没有别的话了。 就一副跟她不太熟的样子。 正好被朱细棠看到，她就跟自己打听，问冯炽是她什么人，两人关系好不好，结婚了没有。 “我、我有证据。”二赖子急急地说，底气两字在他脸上闪现，“李队长可以给我作证，他跟我说了，你是冯营长的熟人，让我、让我在路上看两眼就好了，别的不能做，我又不是傻，他老人家都这样交代了，我怎么会对你耍流氓。” 沈清欢看他眸光没有闪烁，语气也不飘，真像那么一回事一样，“你不止多看两眼吧？你还说了挺多话的。” 二赖子急道：“那是、那是，我正好有事跟你说，你们知青不是吃不下那些粗粮吗？我给你提示，可以去后山挖葛根吃，那个玩意儿队长不准挖，说是药材，但弄成粉可好吃了，就是弄的时候麻烦了些……” “提醒我？”沈清欢又把银针举了起来，“我跟你很熟吗？要你提醒？” 二赖子吓得赶紧开口，“是、是的，你想一下，当时我是不是提到后山，我可能、我可能提醒得不够直白，你没听出来。”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难道觉得，给她弄点小恩小惠，就可以让她青睐他？ “是、是因为冯营长，你是他熟人，我和你关系处好了，说不定我也能加入乡里的民兵队。” 沈清欢想到当时冯炽对自己的冷淡，有过一次，她在路边的玉米地拔草，他经过，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你是从哪里看出他很关照我？以至于你有错觉，给我提示葛根，能让冯炽帮你民兵队？” 二赖子腹诽，不关照你又咋会跟你结婚？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要不然沈知青得再给他一针。 “因为、因为我听李嫂子说，他让队长安排些比较难的任务，让你得到锻炼，深入基层，好更好的建设农村……” 沈清欢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你自己听听，这话说着不别扭吗？给我弄这么多活，是折磨我还是锻炼我？” 二赖子忙道：“真的，真是这样说的，我这种小人物肯定是达不到领导思想水平的，他可能让你有了一定锻炼后，给你个更好的安排、你看，他不是和你结婚……” 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下去。 “既然这么想锻炼我，你跑到我跟前堵跟也是李队长给你说的锻炼了？”沈清欢边说边把银针拿起来，贴到了二赖子的脑门，“给我说实话，要不然……” 二赖子吓得完全不敢动，眼睛看那针都看成了斗鸡眼，声音也是抖的，“沈医生、我真的没有说谎，冯营长可能想找个坚强勤快能顶半边天的革命伴侣，所以想锻炼你，就是、就是，不是，是队长说，我去看两眼就行了……” 二赖子害怕得语无伦次起来，但沈清欢听明白了。 二赖子是生产队里，绝对是讨人厌的存在，不仅是对她们这些被堵路的女知青，还有其他社员，也是一样。 因为这人，上工干活都爱偷奸耍滑，又仗着自己成分好，爱占人家便宜。 大家都不喜欢他，背地里自然说他的坏话，这说着说着，他的名声就变得很差。 她们这些知青，自然先入为主，也觉得他是个会对女同志耍流氓的混蛋，当然，他的那些眼神和行为也很像。 在别的生产队，有女知青被无赖糟蹋的事，但红旗生产队没有，有两个知青姐姐在红旗生产队已经快十年了，都没有碰到过那样的事。 那有可能就是，二赖子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他最多是多看两眼，没话找话跟人说两句话啥的。 沈清欢再想了下三年前，和二赖子拦她路的情景，他颠三倒四地跟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冷着脸要绕开他往旁边走，他又急得过来拦她，他手就碰到了她胳膊。 也是这样，她大声喊着耍流氓，联合其他同志作证，把这人押到了李队长那里。 他手碰到她胳膊，看起来不像是主动，而是他一时着急要拦她…… 当然，沈清欢并不认为他是什么纯洁正直男，不管他有没有那个色胆，他那样子拦路的行为也是非常的可恶。 还有那个油腻的眼神，哪个女同志见了不害怕？ 沈清欢犹记得，她和一众女知青不管去哪儿都不敢掉队，晚上去上厕所，也是手拉手一起去。 晚上睡觉把门检查几遍才放心。 她冷冷地看着二赖子，把人看得浑身打着颤。 第一卷 第170章 没想到他这么下作 二赖子哭了，鼻涕再次跟着出来，“沈医生我错了，我应该听队长的话呜呜……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病。” “等、等我回去，我给你去神婆那里，别人找她，她肯定不会帮忙，怕人举报呢，我找她肯定会答应，她是我姑婆。” “我回去就找她，找她帮你和冯营长弄个合心符，让你们长长久久……” 沈清欢被他烦死了，直接把针扎到了他嘴边的地仓穴。 二赖子吓得呼吸一顿，晕了过去。 沈清欢就更烦了，把针拔了出来，把他大腿的针也拔了，然后再给他在手上扎了一针，他一下醒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惧怕地看着沈清欢，“沈、沈医生……” 沈清欢把他手上的针收了，脸上带了几分医者仁心，“二赖子，经过我刚才的一番治疗，你说话显然有条理多了。” 二赖子傻傻地看着她，然后傻傻地点了点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清欢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我治好了你的胡言乱语，拯救了你的后半生，我这诊金不能不收，你把身上的钱留下，就可以回去了。” 二赖子听到可以回去，整个人瞬间活过来了，“我、我掏，沈医生真是神医……” 沈清欢点了点头，转身把房间门打开，让黄新华和钱泽两人进来，跟他们说：“我的话问完了，也给他治好了说话没有条理的病，麻烦师兄和钱同学帮他解一下绑。” 她把人喊进来才解绑，也是以防二赖子跳起来报复于她。 黄新华和钱泽看着像是从水里泡过的二赖子，就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清欢，“清欢，他这是？” 沈清欢把针亮出来，笑道：“他爱说谎，我帮他治病了。” 两人了然，把二赖子身上的绳索解了。 二赖子这腿还是软的，但他不敢耽搁，赶紧掏身上的钱。 今天出来赶集，他是带了钱的。 一共两六毛二分。 他全掏了出来给沈清欢，“沈、沈医生我只有这么多了。” 很怕沈清欢说不够。 沈清欢把钱拿了过来，道：“朱知青她叫你过来找我，可把你坑惨了，你应该去找她赔偿损失的吧？” 不过就是，朱细棠在家属院里面，家属院大门有战士守着，二赖子进不去。 二赖子对指他进来的朱细棠是一肚子火，要不是碰到她，自己也不会遭这一下，还没了两块多钱。 一想到这钱，二赖子这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好不容易才攒到这么多钱。 对，应该叫她赔！ “我去找她！” 沈清欢看他这么上道，就给了他一下提示，“她嘴馋，你找点吃的过来家属院门口卖，估计就能碰到她了。” 这可把二赖子为难住了，他哪有东西卖啊？家里穷得叮当响。 沈清欢可不管他，这两块多钱，二赖子可不会就这么不计较的，他家本来就穷，这钱估计能挖他肉一样。 他家没有东西卖，那他肯定会想办法的。 把二赖子赶出医院后，沈清欢就把钱分给黄新华和钱泽。 两人都不愿意要，沈清欢只好道：“那我把钱换成吃的，我家里还有些糖花生，明天给你们尝尝。” 这给吃的，就容易接受了。 两人毕竟帮了忙，请两人吃东西也是应该的。 沈清欢回到诊室继续协助孔医生看诊。 回诊室时，发现里面都是人，走廊也有几个在等着。 孔医生看着沈清欢三人就板着脸问，“你们这是回家吃饭了？还是回家睡觉了？” 沈清欢忙道：“对不起孔医生，现在哪个病人要治疗？” 孔医生指了个大姐，“你给她扎两针，她说腿疼，看着是风湿病。” 而黄新华和钱泽也被孔医生分配了任务，大家都忙起来，孔医生也顾不上埋怨了。 这下午的患者挺多，沈清欢这个针是扎了一个又一个，基本没怎么歇息的时候。 把暂时把二赖子的话按着，暂时不去想。 到了下班时间，还有两个病人还没看完，都是要做针灸的。 沈清欢得给这两个病人看完才能下班。 等她给这两个病人做完针灸，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来，一看手表，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 今儿没有看到冯炽过来接她。 沈清欢收拾了下，就拿过袋子和同事告别下班了。 路过注射室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许见文，他抱着他那侄子在输液。 沈清欢收回目光，没有打招呼，继续抬步往前走，许见文却是喊住了她。 “清欢你等一下。” 刚好孩子输完了液，他把孩子放到椅子上，就朝沈清欢跑了过来。 沈清欢从安城回到庆城后，就没有见过许见文，现在是第一回看到。 这会儿就他和他侄子，没有看到沈秀秀的身影。 但是，沈清欢在许见文跑过来的时候还是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省得沈秀秀那个疯婆子，又突然跑出来，说她对许见文余情未了。 “有事吗？” 许见文穿着件研究所的工作服，但依然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不过他神色有些憔悴，像是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他看着她，神情有些激动，“清欢，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清欢皱了下眉头，预感他会说些她不爱听的话，就连忙开口，“我想起来我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许见文就按捺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之前我写给你的信，你没有收到，我一共写了三封，你说都没有收到，我让人帮忙查了……” 沈清欢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就道：“许大哥，这过去了的事就不要提了，现在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许见文摇头，固执地看着她，“不是，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信我查到了，你猜是谁截的信？” 沈清欢沉默。 是冯炽截的信。 “是冯炽截的。”许见文说到这里顿了下，眼尾泛起了抹腥红，“没想到他手段这么下作！” 第一卷 第171章 雄竞现场 自从从沈清欢说没有到信后，许见文到底是心有不甘，如果那信确实是不小心丢了，或者是沈清欢收到了故意说没收到，在变相的拒绝他，他也就认了。 就按照现在各自的生活规划过下去，沈清欢有她的家庭和孩子，他有他的侄子，和愿意接受他侄子并视为己出的沈秀秀。 但结果却告诉他，不是。 这信没有不小心弄丢，也没有被沈清欢拒绝。 是冯炽动的手脚！ 冯炽在他这里，一直都是军人后代正直的形象，没想到却这般下作！ 好像那样一向形象奸诈的人，做这种事，都没有这么生气，可一向形象正向的人，做这种事，简直让人气炸了！ 对，许见文要气炸了！ 冯炽，这个小人！他竞争不过自己，在背后搞这么搞动作。 如果不是冯炽搞这一出，那现在，很有可能，他和沈清欢在一块了。 “清欢，是冯炽利用和郝峰的关系，让邮递员把信送到我妈手上，让你收不到我的信。” 许见文看着沈清欢，眸中的隐现出懊恼，又含着热烈和期待。 上回他就跟她说过，那信的内容，他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在火车站看到她时，她和冯炽站一块，两人俨然感情不错的夫妻。 但他还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曾喜欢过他吗？ 要不然，她怎么会给他写信，给寄东西？ 沈清欢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已经知道了，知道冯炽做的事。 确实是很恼火，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干的事。 可又偏偏，结果是好的。 她下乡，在生产队吃不好睡不好，顶着烈日劳作，又被二赖子盯着，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正是在生产队附近服役的冯炽，帮了她，和她结了婚，避免了那些折磨。 如果她收到了许见文的信，对他有了希望，怕是现在还在生产队。 现在虽然恢复了高考，有一部分知青回了城，但还有一部分知青是没回城的。 冯炽截信这事做得不厚道，不尊重人，也欺骗了她，但他又间接帮了她，把她拉出了泥潭。 现在她只能说，造化弄人，她和许见文有缘无分。 所以她这会儿对许见文的心情还算是平静， “许大哥，这个事在我回安城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许见文神色一顿，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他突然察觉到了她的态度。 她不打算追究，她接受了这样的冯炽，接受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时候，小旭跑过来找许见文。 孩子刚输完液，人也不舒服，比较闹人，扯着许见文的手，要他抱。 许见文把人抱了起来，沈清欢趁机就道：“孩子嘴唇有些干，许大哥带他去喝点水吧，我先回去了，我女儿在家等着我。” 说完绕过许见文就要往楼梯口走去，许见文急声把人喊住，“清欢，你难道就要跟这样的人继续生活在一起吗？他做事这么阴险，你以后会……” “清欢。” 许见文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沉的声音打断了。 许见文和沈清欢都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冯炽。 冯炽一身军装大步走来，他脸色冷峻，眸光冷厉地看向许见文，“许工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面说的？” 许见文没有被他气势所慑，反而对上他眸光，脸上也泛着冷意，“冯炽，我写给清欢的信是不是你截的？” 沈清欢突然有点想知道冯炽怎么回答，这种被人抓到错处的情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冯炽身上见到过。 他这人一向都是站在道德高处的。 冯炽脸上没有一点儿心虚，也没有被人抓到错处的窘迫，他声音笃定，“四年前，你还在风城学校进修，你爸被朋友举报，正接受组织调查，与此同时，你和学校主任女儿方柔来往甚密。” “在这样的时机下，你觉得你给清欢写表白信是负责任的行为？” 沈清欢眼睛睁大，她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许见文的爸当初并不在机关大院，还真不知道他被调查。 “我爸没有任何问题，经得起任何调查，我和方柔也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许见文脸上闪现着怒意，“冯炽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炽只道：“许工，你和沈秀秀已经建立了家庭，也有了孩子，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不要意图破坏别人的家庭。”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但仔细听，满满的警告。 许见文抿了下唇，怒气翻涌，“冯炽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对得起你们家世代功勋吗？” 冯炽把沈清欢牵至身边，眼风微抬，扫了许见文一眼，“信在令堂手中，你这两字回去跟令堂说好些。” 沈清欢一下看到许见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手突然一紧，转过脸，看到冯炽微沉的脸，他道：“回去。” 沈清欢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发现有人驻步在看他们，其中还有她的同学。 因为两人牵手的缘故。 她赶紧要把手从冯炽手中缩回，但冯炽抓得紧紧的，弄得她都痛了。 “冯炽，放开我。” 冯炽脚步顿下，转过脸看她，“在我没过来前，许见文跟你说了什么？” 沈清欢还没说话，有个医护在几步远跟她打招呼，“小沈还没回去呢，哎哟，你们这是？” 说话的人，不管是神情还是语调都带着暖味揶揄。 沈清欢想到了之前的姚沁，姚沁被谢远一番骚操作弄得，受了好几天的笑话。 她不想姚沁这样。 别弄得到时候病人过来找她看病，也给她倜傥。 那她这个医生的权威也跟着下降。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什么权威，但也有一点点口碑。 这些事说多了，或者是有看她不顺眼的，能给她传成作风有问题。 所以在那医护话落下，她再次缩回自己的手。 这次冯炽没有抓着不放，她成功把手收了回来，但她看到冯炽的脸色变得更沉了。 第一卷 第172章 争吵 沈清欢这手虽然收回来了，但她看了眼，都被握出红印了，还感觉到一阵钝痛。 她不由生气了。 脸也给冯炽拉着。 外面的天全黑了，不过路上有路灯，也有行人。 沈清欢碰到回去的同事，人家和她谈了下工作上的事，她就和人走在一块。 等到分岔路过才分开。 冯炽走路比较快，他在前面站着等她。 沈清欢没有说话，越过他往前走。 “清欢，你因为许见文在生我气？”冯炽冷冽的声音传来。 沈清欢脚步顿下，也冷冷地看回去，“你刚才弄疼我了。” “给我看看。”冯炽顿了下，向她伸手。 沈清欢没给，抬步向前走。 因路上还有人，有些话不好说，一直回到家里。 小芳还没下班，因为他们夫妻还没回来。 看到两人的身影，小芳松了口气，没有试过两人同时这么晚回来的。 她道：“清欢姐，冯营长饭已经做好了。” 虽说不用她做饭，但是天全黑了两人都没有回来，天气还这么冷，她给缤缤做吃的，也顺便把大人的饭也做上。 想着两人忙完回来也能吃上热饭。 沈清欢谢过小芳，打算月底给她加工资。 抱过缠着自己的女儿，看了看小家伙，精神很好，然后问了下小芳今天孩子的情况。 小芳道：“缤缤今天下午睡了两个小时，睡醒喝了一瓶奶，我跟她出去沙池玩了一个小时，她回到家给她切了半个苹果，她都吃完了，刚才给她吃了肉糜白菜稀饭，有差不多一碗，她今天的胃口比昨天还要好一些……” 小芳交代完就下班了。 家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沈清欢抱着孩子去拿饭。 冯炽：“不是说手疼吗？我给你看看。” 沈清欢脚步顿下，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这会儿手上没有红印了，但隐隐的还有些疼。 她还没说话，冯炽就把她手中的孩子抱了过去，拉过她右手，看了看，然后问：“现在还疼吗？” “冯炽，你这算不算家庭暴力？”沈清欢看着他。 “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冯炽拉过她，“现在还疼不疼？” “疼死了。” “你别拿东西了，我给你抹点跌打药。” “我自己会抹。” 冯炽垂眸锁住她眼睛，“清欢，你不擅长说谎，你还是因为许见文在跟我闹矛盾？” 沈清欢生气地抬头，“你这么会猜，那你猜我因为许见文什么生你气？” 冯炽眉头皱了皱，“清欢，好好说话，许见文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语气，她是他的兵吗？ “冯炽，不是你先生我气吗？” 她手都被他抓痛了。 她和许见文能说什么？ 他不是听到了吗？ 冯炽沉着眉眼，“我刚才跟许见文说的话，都是查证过，真实存在的，如果当初，他这信送到你手上，你是不是就会和他处对象？是不是就跟他结婚？”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止不住地心生戾气，眸光紧紧地盯着沈清欢，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就算我收到了他信，真跟他处了对象，那你查到了，你也可以给我一声提醒，你说了，我怎么还会和他处对象？和他结婚？你设立的这个如果，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沈清欢反驳回去，心下也就更气了。 他既然查到了，直接跟她说就行了，用得着截信吗？ “你一头栽进去，你觉得你还会听我的？清欢，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截了信。”冯炽声音泛冷，“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除非我死！” 沈清欢气得瞪他，她都说了多少遍，她现在对许见文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她在他这里就是这么说话没有信用吗？ “哇……”缤缤扁嘴哭了。 显然是被两人之间的气氛吓到了。 沈清欢赶紧缓了脸色伸手抱她。 “没事缤缤，不怕啊。” 沈清欢把女儿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脑门，心里不由一阵的愧疚。 她为什么要在孩子面前吵架？ 冯炽看女儿不哭了，才跟沈清欢说话，“我去拿饭。” 沈清欢默认。 冯炽刚把饭菜拿出来，小汪就匆匆赶来，跟他道：“老大，团长让你回一趟营。” 沈清欢惊讶地看向小汪，都这么晚了。 冯炽把架子上的军帽戴上，转脸跟沈清欢道：“清欢我回去一趟营里，晚上不用等我，你和缤缤早点睡。” 沈清欢点了下头。 冯炽看了她一眼，再补充了句，“姓许的再过来找你，给你胡言乱语，希望你自己有个判断，回来告诉我，我们是夫妻。” 沈清欢没说话。 冯炽拿了两个馒头走了。 冯炽刚走没多久，姚沁就过了来。 她一进门就道：“谢远刚被团长喊走了，我想你家冯营长也得回营一趟，就过来找你了。” “晚上下班没看到你，你是先走了吗？” 沈清欢看了她一眼，“这么冷还跑一趟我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今天晚上加班，刚回来没多久，吃饭了吗？没吃在这我这里吃点吧。” 她这饭也才刚开始呢。 “你就不给我是耐不住寂寞过来找你的啊？”姚沁坐到了沙发上，“我吃过了，不用管我，你吃吧。” 沈清欢不信她说的什么耐不住寂寞，她邻居又不是没人，从她家到自己家可得走好几分钟呢。 “最近看你和谢远关系挺好的，你们这是彻底和好了吧？” 姚沁听到这个就冷哼了声，“好什么啊，这人现在给我耍心眼了。” 沈清欢拿碗的动作顿了下，转头看她，“你家谢远这么老实都会吗？” 谢远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可靠，一看就不会说谎的那种。 当然，也有人不可貌相。 她看走眼了也说不定。 姚沁和她说了这两天的事。 “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害得我每天下班都赶着回家侍候他，给他找朋友过来聊天，满足他的要求，我这两天说话都不敢大声，狠狠地压制住了我的个性，他却是装的，你说我气不气？” 第一卷 第173章 试一下他（800票加更） 沈清欢惊讶得不行，“他哪里来这么多的心思？” 这是正常人想出来的吗？ “那你有没有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为了你侍候他？” 姚沁冷笑了声，“他不承认呢，说是我自己误会了。” “你说梁嫂子？” “是啊，梁嫂子如果没有被嘱咐过，又怎么会对我说那种话。”姚沁看向沈清欢，顿了下才开口，“我从他战友那儿得知，他这两天都有跟你家冯营长站一块说话。” 沈清欢闻弦知意，立马就猜到她潜下的意思，“你是说，冯炽教他这样做的？” 冯炽吃饱了撑着吗？ 在沈清欢这儿，冯炽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甚至在她多管闲事时，教育过她。 没道理，这头教育她不要多管闲事，那头就自己先多管闲事起来。 姚沁点头，她在朋友这里藏不住事，有一句说一句，“我知道冯营长平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涉及你，这个闲事他就不得不管了。” “我？”沈清欢惊讶，“怎么就涉及我了？” 姚沁看着她，“清欢，我问你个事，你家冯营长是不是比较紧张你？对你比较强势？掌控欲比较强？” 沈清欢手上不由又是一顿，没想到姚沁看得这么明白，她点了点头，“有一点吧。” “还有清欢，我昨儿不是跟你说，查到了彩艳那个电报是谁补拍的吗？” 沈清欢点头，等着她的下文，但不知道怎么的，有个预感，姚沁说出的这个人不是她愿意听到的。 “是冯营长。” 随着姚沁的话音响起，沈清欢整个心脏震了一下，那个不好的预感落实了。 她看着姚沁，“真的是他吗？” 虽然冯炽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他也不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人，就是说，在路上碰到不平，他还是会出手的。 但是，在纪彩艳这事上，他这个举措就显得有些怪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而彩艳又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帮忙了？ 沈清欢虽然还没有恢复和冯炽结婚生子那段时间的记忆，两人之前是怎么相处的不知道，但这些天，相处下来，冯炽是比较在乎她的。 所以，他帮彩艳补这个电报，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我是在包嫂子那里证实的，她帮我问过她爱人，确实是冯营长提议的。” 那就是说，冯炽既帮了谢远，又帮了彩艳，那他挺热心的啊。 就是怪怪的。 沈清欢和姚沁道：“我等他回来问问他？” 姚沁摇头，“清欢，今天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觉得冯营长不是出于热心肠才帮的这两个忙。” “是为什么？” “因为你。” “彩艳这里可以说是因为我，那你家谢远呢？他又怎么会扯到我这里来？” “因为我和彩艳这段时间总是缠着你，你家冯营长看不过眼，就给我找点事做，给彩艳补个电报，让她早点回去。”姚沁说道。 她是昨晚琢磨了一个晚上才琢磨得出来的。 她联想到之前冯炽扫她的眼神，她觉得就是这样的。 就是冯炽大男子主义作怪。 沈清欢差不多是震惊地看着姚沁，“怎么会？” 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 冯炽是比较紧张她，但哪到这个地步了啊。 这也太夸张了。 特别是谢远这事。 夸张得沈清欢都不愿意相信。 姚沁想了下，“要不，你试一下他？” “怎么试？” “就是我故意说，我和谢远闹矛盾了，过来你这里睡，你这儿不是还有个房间吗？我跟你在这个房间睡，看你家冯营长会不会再做些什么出来。” 沈清欢还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你这个，也是很夸张，你都过来跟我睡了，就算不是冯炽，别的丈夫，心中也会有想法的吧？” 姚沁摇头，“就算有想法，也不会当面说出来，也不会搞小动作，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沈清欢想着也是。 就像她，如果冯炽有兄弟过来找他，和家里闹了矛盾，需要冯炽开导，跟他睡几天，她是不会有意见的。 就算那个人一直住，她有想法，那也不会搞小动作，最多是跟冯炽说一下，让他出面去跟那个兄弟沟通，让其搬出去。 沈清欢看向姚沁，“姚沁，如果真是冯炽干的，那你不怕他再给谢远教唆些什么啊？” 到时候，他们夫妻又要起矛盾了。 姚沁道：“这不是我们要试验的吗？他要整正好呢，这才能证明我的猜想没有错。” 沈清欢想了想，把担心的说出来：“你不怕到时候不好收场？” “清欢，你是不敢试吗？你怕冯营长真是我说的那样？”姚沁拉过她手，“有什么怕的，试出了，你就和他沟通，帮助他把这毛病改了，这是好事啊。” 沈清欢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那就试吧。” 姚沁一拍手掌，“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搬过来吧。” 沈清欢道：“那个房间，还要再收拾一下，明天收拾好，你再过来？” 姚沁摆了摆手，“不用，我来收拾就行，对了，你家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如果没有，我从我家抱床过来。” “有的。” 吃过饭，沈清欢让姚沁帮忙看着缤缤，她收拾碗筷进厨房洗了。 出来陪缤缤玩了会儿玩具，然后就带她去哄睡。 姚沁把客床收拾好了，出来问沈清欢：“缤缤跟我们一块睡吗？” “她睡小床。” “那行。” 沈清欢洗了澡，做完今天的作业和练习才回房间睡觉。 姚沁睡在里侧，沈清欢在床边躺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了个事，“姚沁，你过来了我家，等下谢远同志回来，见不到你，怕是要出来找你的。” 姚沁还没睡，她道：“放心，我给他留了纸条。” 两人聊了会儿天才闭上眼睛睡觉。 冯炽回来得比较晚，他先到主卧拿换洗的衣服，一进去就看到大床上是空的，缤缤的小床也不在房间里。 他眉头皱了皱，转身来到次卧门前，朝里面喊，“清欢。” 姚沁一下就醒了，她推了下沈清欢。 沈清欢刚睡着，她跟冯炽道：“姚沁今儿过来找我说话，我们已经睡了，你不用管我们。” 第一卷 第174章 情绪爆发 姚沁听到冯炽的声音一下就紧张起来，他平常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一股疏冷，不是平易近人的那种人。 她突然想到，沈清欢和冯炽的感情真的能好到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沈清欢气的地步吗？ 冯炽听着沈清欢刚睡醒犹带着柔和软糯的声音，能想象到她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从被子里露着张刚睡醒泛粉的脸，眼睛水润潋滟。 他脸沉如水，顿了下才开口，“是有什么事吗？” “问题不大，很晚了，我们都赶紧睡吧。”沈清欢回道。 冯炽语气平静，“你手没事了？” 沈清欢：“没什么了。” 冯炽：“缤缤要不要放到我这里来？” 沈清欢：“不用了，我会给她换尿布的。” 冯炽：“那睡吧。” 房间里的沈清欢和姚沁对视了眼，冯炽没有特别的反应。 就很寻常。 正常人的反应。 姚沁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了外面大门传来了敲门声，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外面喊。 沈清欢看向姚沁，“不会是谢远吧？” 这么晚了，冯炽刚从营里回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过来找他了吧？ 姚沁抿了抿唇，“真有可能是他。” 她留了纸条，让他不要过来找她。 但他估计不会听。 听到外面大门打开了，隐隐传来了说话声。 姚沁看向沈清欢，“还真是谢远。” 沈清欢问她，“那你要回去吗？” 姚沁：“肯定不会。” 两人等了下，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停了，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谢远这是回去了？ 别说姚沁了，就是沈清欢也觉得很惊讶。 “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姚沁看向沈清欢，她没有听错，是谢远的声音。 但他过来了，既然不问她一声？ 是冯炽跟他说，自己睡了吗？ 外面再也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了。 沈清欢觉得是冯炽把人打发走了。 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姚沁小声道：“你家冯营长挺靠谱的啊。” 她也觉得是冯炽把人打发走了，估计他猜到，她过来这边睡，是跟谢远闹了矛盾。 现在谢远找上来，他估计问了下谢远情况，然后把人劝回去了。 毕竟现在时候不早了，她也已经躺下了，又这么冷，她起来的话，沈清欢势必也会起来，怕还会吵醒缤缤。 肯定是不折腾了。 所以姚沁觉得冯炽这处事方式很靠谱。 沈清欢也觉得是。 冯炽这人虽然看着冷，但人家并不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沈清欢想着都醒了，起来去看了看女儿的尿布有没有湿。 姚沁也跟着她起来了，“是要喂奶吗？” 沈清欢转脸看她，“你干嘛下床？我看她有没有尿，不用帮忙。” 姚沁确实是想过来搭把手的，她有些新奇，“晚上不用喂奶吗？” “她早上起来喝，现在能睡整觉。”沈清欢边说边给孩子摸了个垫子，还真是湿了，她拿过一旁叠好的尿布给小家伙换上。 姚沁看着也心头软软的，轻声道：“好乖啊。” 她邻居小孩，和缤缤差不多大，半夜总能听他一两回哭声，她起来后问邻居怎么了，邻居说是那孩子半夜闹吃的，要给他弄米糊或者奶粉才行。 她也才知道，孩子跟孩子是不一样的，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有些孩子会让家长比较省心，有些就比较折腾。 那看来，沈清欢家的缤缤就是省心的这种了。 “清欢，你要是出差，我可以帮你带两天缤缤。”姚沁看着缤缤睡得恬静乖巧的模样，心头痒痒。 沈清欢回到被窝里，“你又没带过孩子，我哪里放心。” “诶你小瞧我。” “就小瞧你。” “那你给我带试试，看一下有没有小瞧我。” “激将法没用。”沈清欢完全不为所动。 姚沁败下阵来，“好吧。” 第二天，姚沁天没亮就起来了，沈清欢被她起床的动静弄醒，“怎么这么早？” “你别管我，你睡吧，我平常都是这个点起来的。” 可沈清欢哪里还睡得早，也跟着起了来。 和姚沁在一块睡，真的挺不习惯的。 就是，翻身什么的，都怕打扰到对方。 小时候和冯微一块睡不会这样，和冯炽睡也不会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 出房间看到冯炽已经起来了，他正在烧炉子。 他看向沈清欢，“怎么起这么早？没睡好？” 沈清欢垂下眸子，“挺好的。” 姚沁道：“冯营长，清欢我先回去了，清欢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沈清欢道：“在这儿吃了早餐再回去吧。” “不用了。” 因为等会儿还要回医院，这得回家换上工作服什么的。 当然，主要还是冯炽在家，姚沁还是不够胆肥，在这里挑衅他。 等人走了之后，沈清欢打算回房，但被冯炽喊住了。 他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清欢，你还在生我气？” 昨晚两人吵了一架，接着他回了营，两人的矛盾并没有解决。 沈清欢把姚沁留在家里，跟他分房睡，就是跟他怄气。 沈清欢没看他，“没有。” 说完转身回房间，冯炽伸手把她拉到跟前，“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 沈清欢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去看看缤缤。” 说完挣脱开了他握住她手臂的手，转身进了房间。 冯炽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然后开口，“清欢，明天我休息，说好出一趟市区，你别忘了。” 沈清欢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犹豫了。 “明天医院还有事，我不去了。” “是吗？我等下送你回医院。” 沈清欢眉头跳了跳，转过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要到医院给我查验？” “清欢，我只是送你去上班，你别多想。” 沈清欢不相信他这话，心里有根弹簧，一下就弹了上来。 “你就是不信，就像你昨晚不信我对许见文没有想法一样。” 第一卷 第175章 早上 对，沈清欢就是觉得冯炽不信任自己，不管是能力还是其他。 加上昨天二赖子说的话，她的情绪一下上来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耍我很好玩吗？在生产队时，是不是你给李队长说，要给我多安排事？让他安排二赖子过来吓唬我们女知青？” 沈清欢承认他后来帮了她，但是，二赖子在她的针扎和言语吓唬之下，对她说谎的可能性不大，二赖子说的很大概率是真的。 冯炽真的干了那样的事。 他这是干嘛？ 觉得她小时候娇生惯养，需要磨炼？ 但关他什么事啊？ 沈清欢一想到那些提心吊胆不敢睡的晚上，心里的情绪一阵阵地涌上来。 恨恨地瞪着他。 冯炽伸手去拉她，沈清欢后退一步，躲开了他手。 “清欢。”冯炽眉头一皱，“你是从哪里听回来的？” “二赖子那儿，我用银针扎他，逼他说的实话。”沈清欢完全不怕说出来。 冯炽看着她，神色严肃，“清欢，你觉得我是疯了找个无赖吓唬你？你以前生产队的二赖子是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个人行为，把劣行推到别人身上？” 沈清欢好笑，“那他怎么不推其他人，就推你身上？你是我丈夫，他就不怕我为了你再给他扎两针啊？” “弟妹这是怎么了？” 门口传来包玉的声音。 沈清欢抿了抿嘴，有些尴尬。 包玉走了进去，压低声音道：“你们吵得外面都听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欢道：“没事嫂子。” 包玉看向冯炽，冯炽道：“清欢，你刚说的事，我会给你个解释的。嫂子，我和清欢在谈论事情，不是吵架。” 冯炽去了厨房弄早餐，屋里剩下包玉和沈清欢。 沈清欢再次跟包玉道：“嫂子，我们没事。” 夫妻闹矛盾，营里会有人上门帮忙调解的。 沈清欢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家的事。 包玉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两口子过日子，难免会有矛盾的时候，大家好好说，要是都有气就先冷静，等这气过去了再说，要不然在气头上，话赶话，就容易说些后悔的话，很容易伤夫妻感情的。” 沈清欢嘴上应了，“我知道嫂子。” 包玉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太放心，“你们年轻人一吵架就容易冲动，嫂子长你们几岁，结婚也有十几年了，见的事多，你要是有想不明白的，可以跟嫂子说说。” 包玉就挺怕沈清欢吵着吵着又跑了出去，虽然她现在看着成熟了些，但终究年龄在这儿。 沈清欢摇头，“嫂子，真的没事。” 包玉看她不愿意说，只好作罢，想她应该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行，如果真有啥想不明白的，可以跟嫂子说说。” 沈清欢点头。 包玉说完就回去了。 这会儿缤缤也醒了，她爬到床的围栏上，机灵地喊着沈清欢。 沈清欢听到声音不禁笑起来，刚才的气闷也消散了不少。 她赶紧过去给小人儿穿上厚外套，给她换尿布，再把她抱下来，穿好袜子和鞋子。 这小家伙平常都起得比较早，早早就起来探索世界。 一出到客厅，就从沈清欢手上挣扎下来，然后自己跑到门口，看到冯炽就咧嘴一笑。 拿着锅铲的冯炽回过头，眉眼柔和，“早上好缤缤。” 缤缤又跑回来找沈清欢，一副巡查家里人员全不全的模样。 沈清欢给她冲了奶粉，让她坐在沙发上喝，自己就去洗澡房洗脸。 洗漱完出来，看到冯炽走进屋，他朝她道：“昨晚发了面，你想做烙饼还是包子？” 沈清欢想了下，“我来做。” 冯炽挑眉，“清欢，确定吗？” 沈清欢冷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行的？” 在知青点，他们这些知青，最会的就是把面糊往锅边一摊，过一会儿翻面，烙饼就完成了。 现在虽然是面团，但原理是差不多的。 她来到厨房，揪了个面团，捏成饺子皮这样，然后给里面放了些腌的萝卜干，再重新包好，弄平，就准备放锅里。 冯炽拿了热水壶出来冲热水，提醒她，“清欢先放油。” 沈清欢手上一顿，她记得之前知青点的大伙都没有放油的。 她没听冯炽的，直接放把饼放了下去，然后再迅速放第二个。 冯炽看了眼，没说什么。 沈清欢盯着锅里，感觉、好像放点油要更好吃一点。 她拿余光看了冯炽一眼，他在冲着热水，没有注意她，她就迅速拿过旁边的油瓶，往锅的边缘，洒了些油下去。 果然，放了油之后，这个香味就出来了。 冯炽冲好了热水，朝她这锅里扫了眼，再看她，沈清欢就若无其事地看其他地方。 冯炽嘴角扬了扬，没说什么。 沈清欢把饼都烙出来了，有个别有些糊，其他都挺好的。 糊的两个，把外面那一点点糊的弄掉就没事了。 饼上桌后，冯炽又弄了些面条出来。 缤缤给她吃面条，她可以自己吃，不用喂。 沈清欢看着桌上的饼，就挺满意的，她一个新手做成这样，非常不错了。 冯炽开口：“做得不错清欢。” 沈清欢抿住上扬的嘴角，默认了他的话。 冯炽和她道：“你对以前的事有疑惑，明天我们就去一趟生产队，找找答案？” 沈清欢觉得可以，“好。” 她过来营区这边后，不知道有没有回去过。 不知道知青们有没有全部都回城了。 那会儿，和大伙感情还是挺好的，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是城里突然过来农村，又是从校园出来的，犹带着少年意气，真诚热烈。 相比于村里的其他人，知青们自然是抱团的。 吃过早餐，小芳也过来了，冯炽就回了营。 沈清欢收拾了下也回医院。 在分岔路碰到了姚沁。 应该说是，姚沁特意在路口等她。 “怎么样？冯营长没对你说什么吧？” 第一卷 第176章 救人（900票加更) 姚沁今儿早上回去，在半路碰到谢远。 谢远是出来找她的。 谢远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别的没有多说什么。 姚沁还有些生他气的，之前骗她的事。 但她又很想知道昨晚冯炽跟他说什么了。 就问了谢远，谢远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他说你们已经睡下了，让我先回来，有事明天再说。” 就和姚沁猜得差不多。 沈清欢和她道：“没说什么。” 她和冯炽的矛盾没有跟姚沁说。 夫妻间的这种事，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沈清欢自觉也是要面子的。 姚沁问她：“那今晚？” 沈清欢：“你不是说过来睡几晚吗？” 姚沁点头，“没错，你这边没问题就行。” 到了医院，沈清欢先到培训班上课，这课刚上完，就有护士过来找她。 “小沈医生，孔医生让你没事的话过去诊室，有病人非要你针灸。” 班上有同学听到，脸上露出了震惊。 沈清欢也有些意外，虽说她这几天得到的反馈都挺好的，有病人过来，会找她做这个针灸，但也是孔医生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 现在孔医生的手已经好了，黄新华也能做辅助，竟然还有特意等她的。 沈清欢和罗昀说了下，就去了诊室。 等她的是个年轻女同志，看到她就迎上来，“沈医生。” 沈清欢带上了职业笑容，问她怎么了。 那女同志道：“我这两天腹泻，吃药也不好，想您帮忙做下针灸。” 沈清欢问她，“做了其他检查了吗？有结果的话，我看看。” 钱泽走过来，“孔医生给她看过了，是着凉造成的腹泻。” 沈清欢拿到这女同志的诊断，就让她进里面房间，给她做腹部针灸。 “你这是等很久了？我一般都是下午才到这儿诊室。”沈清欢和她道。 “我听说沈医生针灸做得很好，孔医生更是不错，就是，男医生到底是有些不方便。”女同志说道。 沈清欢理解。 做完，女同志感受了下，刚才还一直隐隐疼的肚子，现在几乎不疼了，她看向沈清欢，满脸喜色，“怪不得大家都说沈医生的医术好，果然呢，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 沈清欢道：“小病症我能处理得来，大的还得孔医生来看，你回去注意保暖，特别是肚子，这两天先吃易消化的，回去注意下，没再腹泻，就不用回来复诊了。” 女同志一一应了，然后道：“沈医生，不知道您出不出外诊？我想您给我姥姥看看，她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住在市区，来不了这边。” 沈清欢问：“老人家是什么病？有在市区医院看吗？我这针灸很多时候也是缓解，辅助药物和其他治疗手段，还有，我现在还是实习医生，还不能独立出诊。” 女同志有些遗憾，但不死心，“沈医生每天都会出诊吗？一般都是下午在？” 沈清欢道：“是，不过明天我休息，如果老人家要过来这边医院，治疗方案需要针灸的话，我可以给她做这个针灸。” “好，沈医生我叫钟美君，我看后天或者大后天，能不能让我姥姥过来。” 沈清欢点头，这个她是没问题的。 中午回家，纪彩艳提了一个蛇皮袋过来找沈清欢，她脸上犹带着些激动，“清欢姐，我今儿去集市，把你要的材料都收集到了。” 沈清欢被她情绪感染，笑道：“你真能干。” 纪彩艳摆了摆手，“是我运气好。” 沈清欢也不耽搁，等吃过饭，在缤缤睡了之后就着手做这个润肤霜。 大部分都是按照之前的配方做的，而小部分，沈清欢添加了样药材，到时候看看效果。 中午冯炽没有回来，不过有让人回来跟沈清欢说了声。 说今天有任务出去了。 晚上，姚沁过了来，非常顺利，谢远没有阻拦她。 沈清欢这儿也没有受到冯炽的阻拦。 当然，冯炽还没有回来。 在沈清欢睡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冯炽。 不过在第二天起来，在厨房看到他身影。 他如常地跟她打招呼。 “锅里有热水。” 沈清欢点了点头。 今天他们要回生产队。 吃过早餐，纪彩艳过来拿润肤霜。 她已经收了那个要二十斤润肤霜客人的订金了，今天把拿润肤霜拿到集市，就可以收剩下的钱。 纪彩艳和其他媳妇坐牛车过去，沈清欢还想着要不要让冯炽捎上她呢，纪彩艳就摆摆手，提着桶走了。 沈清欢和冯炽把缤缤交给小芳，就出发了。 冯炽开的车。 沈清欢坐到副驾驶位。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沈清欢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离开安城已经有三年了。 现在是在庆城安家，在庆城有了个家。 多了个丈夫和女儿。 她被沈家赶了出来，本来是无家可归的。 她把头转回来，拿余光看了冯炽一眼，“冯炽，我想起个事，有一次队里要给玉米地除草，和我一组的知青，他们都去除草，我却是追肥，那些肥是农家肥，那个味道，我一天都吃不下饭。我问李队长，为什么我的任务不一样，他说是我昨天没完成任务，今天给我补上。” 现在她怀疑，是冯炽让李队长这样干的。 “清欢。”冯炽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谁知道你，可能你看我不顺眼。” “那你觉得我会跟一个看不顺眼的女同志结婚？” “那你后来不是见色起意吗？” 冯炽失笑，“你就不能想我对你……”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微变，然后迅速刹车。 有人在路上冲了出来拦车。 要不是冯炽反应迅速，就把人撞上了。 沈清欢也被吓得心律失常，拦车的是个半大孩子，他显然也吓到了，等车子停下后，他就跑上来，拍着冯炽那边的车窗。 “叔叔救命，我妈掉湖里了，能不能救救她！” 男孩边说边哭，神色着急得不行。 冯炽：“你退后，我把车停一下。” 他已经看到左边坡下的湖泊围着几个人，正在大声喊着什么。 男孩赶紧退后，冯炽停好车后，就和沈清欢道：“清欢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沈清欢道：“我也和你下去看看吧。” 冯炽点头，“你把围巾围上。” 沈清欢围好围巾就跟冯炽下了车。 到了湖边，看到岸上有两个年轻妇女，剩下的都是孩子，两个妇女拿着树枝朝湖里的一个身影划拉，喊着那人的名字。 湖里的身影还在挣扎起浮，冯炽和沈清欢道：“我去救人，你别站太前。” 第一卷 第177章 坚毅、果断 冯炽把衣服外套和鞋子脱了，跃进了水里。 沈清欢这心提了起来。 没下雪，但湖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别说碰触了，就是看着都冷。 这湖旁边连着块已经挖了的花生地，这些媳妇和孩子看样子是过来找有没有剩下的花生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掉湖里了。 沈清欢手上拿着冯炽的衣服，紧紧地盯着湖里。 冯炽这会儿已经游到那媳妇身边了，他把人抱着，然后就往回游。 他的游泳很好，一手抱着人，一手划动着湖水。 看不清他全脸，但能感受到他的坚毅、果断、强悍。 非常强烈的军人气质。 看着离岸边还有六七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岸边。 沈清欢和另一个媳妇赶紧上去帮忙。 冯炽先把人推到了岸上，再自己上了来。 掉水的这媳妇，这会儿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吓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妈、妈！”刚才拦车的小男孩扑到那媳妇身旁，伸手去摇她。 有媳妇也在喊着她名声，“三妮、三妮！” 冯炽过来把人挡开，严肃着脸给溺水人做胸腔按压。 按了两下，叫三妮的溺水媳妇张嘴吐了口水出来。 但人还是没醒。 沈清欢跟冯炽道：“我给她下针看看。” 冯炽动作顿下，把位置让了出来。 沈清欢就把身上携带的银针拿了出来，跟边上的人解释道：“我是医生，我现在给她做些紧急处理。” 媳妇的孩子没有意见，旁边的两个媳妇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沈清欢再道：“麻烦男同志转一下身，我要帮她脱一下衣服好做急救。” 冯炽带着在场的男孩都转了身。 沈清欢把三妮胸前的衣服解开，然后凝神且迅速地给她心脏处下针。 连下三针。 很快起了作用，三妮又吐了两口水，人也有了意识。 沈清欢把针收了回来，让她侧躺着，让她胸腔里的水更好吐一些。 “醒了醒了，三妮你可是吓死我们了。”边上一个媳妇激动地说。 沈清欢心下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三妮的情况还得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稳妥些。 她转过头，去看冯炽，冯炽把上衣脱了，穿上了外套，手上正拿着湿的衣服拧着水， 似是感受到她视线，他开口问：“清欢是不是好了？” “可以了，冯炽她还得去医院做个检查和治疗。” 冯炽跟其他人道：“我送人去军区医院，你们出个成年人跟着去。” 最后叫李香的媳妇和三妮的儿子石头跟着去，三人坐到车子的二排，沈清欢把身上的围巾和车上的一件外套，递给了那三妮。 车上的外套是她上车时带着备用的，怕天气突然变化，也能有个衣服保暖，没想到现在派到了别的用场。 冯炽把车子调头往回走。 把人送到了医院后，沈清欢没有再跟着，会有其他的医生诊治。 她和冯炽先回家，毕竟冯炽身上的裤子还是湿的。 这路上，沈清欢看了冯炽好几眼。 这身上沾着湿衣服，别说是大冷天了，就算是夏天，那也是冷的。 冯炽脸色却是看着还好。 “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冯炽侧过脸，对于媳妇的关心，他眼睛隐着亮光，“下午我还能带你去生产队。” 沈清欢道：“不去了，过几天再说。” 他泡了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再往外跑，那是对自己的健康非常不负责的。 不管怎么样，沈清欢都不希望他身体有事。 “怎么不去了？” “我下午还有事。” 回到家，冯炽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沈清欢就给他拍了些生姜放到了锅里煮。 家里的煤炉是做了封口的，只要不是相隔太长时间，用的时候，把封口打开，加上煤又能重新燃起来。 所以白天做饭啥的还挺方便。 冯炽洗了澡出来，沈清欢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就算他不是缤缤的爸，就冲他今天救人的举动，沈清欢都会给他看一下脉。 冯炽开口，“清欢我没事。” “不把拉倒。”沈清欢也不勉强，说完就转身离开，冯炽却是哎了一声。 沈清欢停下了脚步，“你干嘛？” “还是麻烦你帮我看看吧。” 冯炽把手伸到了她面前，语气温和。 沈清欢让他到一旁坐下，她也走过去坐到另一边，手指落到他手腕上。 冯炽的脉象强健，什么事都没有。 沈清欢收回了手。 “怎么样了？” “跟牛一样。” “什么意思？” “壮啊。” 冯炽：“……” 正说着，纪彩艳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脸的喜色，“嫂子。” 沈清欢看到她这神色就知道润肤霜卖出去了。 “是不是拿到尾款了？来，坐下说。” 纪彩艳朝沈清欢点了点头，过来沙发坐下，给她小声道：“一共是二十斤，订金二十，尾款二十，另外卖给其他客人的，也卖了三斤，这里收到了六块。” 说着就把钱从兜里拿给沈清欢。 沈清欢只拿了属于自己的，问她：“那客人有没有说什么？” “那客人说今天过来办事，刚办完事就往集市赶，她说都怕我没等到她，把润肤霜卖给其他人。” 这次沈清欢做了有五十斤润肤霜，现在卖出去二十三斤，剩下还有二十几斤，只能靠纪彩艳去集市摆摊零散地卖了。 纪彩艳表示没问题，她一定帮忙卖完才回老家。 沈清欢道：“倒不用，什么时候通车你就什么时候买票回去，反正这个成本已经赚回来了，能不能卖得出去也无所谓。” 纪彩艳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打算给沈清欢这二十来多斤卖完再回老家的。 “嫂子，我回来一是帮田嫂子搬东西，二是打算再拿几斤润肤霜过去卖的，那我先回集市了。” 沈清欢给她去拿润肤霜。 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纪彩艳直接提走就行。 纪彩艳看了一眼一旁抱着孩子的冯炽，跟他道：“冯营长谢谢您帮忙，要不然我没这么快拿到回信。” 刚直起身的沈清欢听到她这话，有些意外，然后去看冯炽。 第一卷 第178章 受伤、报在她身上 这事姚沁和沈清欢说过，看样子，纪彩艳也知道了是冯炽给的提议。 沈清欢倒想知道冯炽是在什么情况下会提这个提议。 毕竟这不符合他平常不多管闲事的行事规则。 冯炽给女儿拿过她要的小布偶，他神色如常，回纪彩艳，“洪志做事没谱，影响非常不好，他营长那天正好提到，我就多个嘴，这是营里没有把洪志管教好，这也是营里应该做的事。” 沈清欢一愣，这话一下就上升了个高度，不在多管闲事的范畴了。 真是他说的那样吗？ 还是如姚沁猜的那样，他不想纪彩艳再在这儿？ 等纪彩艳走了之后，沈清欢就问冯炽，“你知道大概什么时候通车吗？” “预计三四天，能走最好早点走，晚了气候更糟糕。” “可是彩艳她，回去情况也是不怎么样，虽然退婚的过错不在她，但现在她这个年龄在老家不算小了，得马上谈婚论嫁。”沈清欢看着冯炽，看他什么反应。 “她这一回去，怕是家里就给她安排相亲，如果能在这里攒点钱，回到家也不用被摆布。” 冯炽：“清欢，这事让她自己考虑，你别插手。我们营区的探亲时间有限，纪同志情况特殊才能在招待所住这么久，她想继续留下来，营里不会同意的，洪志也不会同意。” 沈清欢败下阵来，冯炽说话滴水不漏，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他内心所想。 现在冯炽没事，沈清欢觉得可以去生产队那边，还有，顺便载三妮她们回去。 和冯炽说了之后，冯炽道：“可以。” 沈清欢就回了医院，看三妮的情况。 没想到她这一回去，上楼梯的时候，就和拐角处冲下来的人撞到了。 沈清欢来不及反应一下就滚下了台阶。 头、腰、肩膀、大腿，都撞击在了台阶上，沈清欢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清、清欢，你怎么样了？” 和撞一块的人急急忙忙跑来拉她，沈清欢在脑袋轰鸣下，还是听出了这是姚沁。 “快、过来帮下忙，她受伤了。”姚沁又是喊道。 沈清欢被医护人员放到担架上，抬去了检查室做检查。 冯炽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清欢正好从检查室回到了病房。 她头上围着圈纱布，整张脸没有一点儿血色，脆弱地躺在病床上。 他有一瞬，心脏的血液都凝滞了。 他大步走过去，“清欢。” 沈清欢现在感觉好很多了，起码没有耳鸣和眼前发黑，就是还有眩晕跟疼，头上疼，肩膀疼，感觉浑身骨头都疼。 她后脑勺磕到台阶上，磕破了，这是她身上最重的伤，经检查，中度脑震荡。 和她撞一块的是姚沁，姚沁从谢远住院的战友口中知道了个消息，谢远有可能安排进守隧，也就是守遂军，离开这边林场营区，前往五百公里外的h市，在那边隧道驻扎一年。 为了照顾战士的生活起居，有随军家属的战士，带上家属一道前往。 姚沁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她当时，脑海里只剩下，赶紧去找谢远，问他是不是要去当守遂军，如果是，能不能想办法拒绝。 她不想她的工作刚步入正轨，就得调离，等她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没想到，她这急着下楼，没注意到有人上来，就跟人撞到了一块。 这人就是她沈清欢这个倒霉蛋。 沈清欢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真是无妄之灾，这会儿看到冯炽，更是心酸。 “别动。”冯炽伸手扶过她肩膀，“是不是疼得厉害？” 他被家属院一个媳妇通知，沈清欢摔下楼梯，摔昏迷了。 他就往医院赶，光听字面上的意思就知道，这摔下楼梯不会是轻伤，严重的可能…… 他都不敢往下想。 这会儿看到她是清醒的，心疼之余，就是庆幸了。 不问还好，一问沈清欢就想哭，“疼，浑身都疼。” 冯炽不敢碰她头，给她擦了下脸上的灰尘，“我让医生给你打支止痛针。” 刚说完，沈清欢的主治医生进了房间，和冯炽道：“小沈的情况比较稳定，她主要是脑震荡，身上有两处软组织挫伤，现在给她打个盐酸倍他司汀。” 冯炽把位置站开，护士给沈清欢挂上了点滴。 冯炽再问了下医生沈清欢的注意事项。 这会儿姚沁从房间外面进来，她手上提着壶热水。 她本来是守着沈清欢的，但其他病床人手不够，她被喊去了帮忙。 等她忙完，沈清欢也检查完了，她进来跟沈清欢说了几句话后，又被人叫走帮忙。 这次忙完，她顺手把休息室的水壶拿上，不管是喝水，还是冲泡其他的，都比较方便。 这一进来就看到了冯炽，她脚步就是一顿。 “清欢。”姚沁没去看冯炽，走到了床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清欢进检查室之前，姚沁就跟她连声道歉，姚沁当时都哭了，非常的内疚。 沈清欢能理解她当时听到谢远调动工作的心情，就是情绪处理不当。 把工作扔下跑回家，也是非常的不应该。 “好一点了。” 姚沁稍稍松了口气，“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我现在头晕想吐，什么都不想吃，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吧。” 姚沁知道她脑震荡也不好说太多话，而且冯炽也在这里，有人照顾着，就道：“那行，你先睡一会儿，这药没那么快起效用，能睡的话是最好的。” 姚沁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沈清欢和冯炽。 冯炽也没说什么，只道：“你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不对告诉我。” 沈清欢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是没有一点儿睡意的，但头晕得厉害，再加上吃了药，脑袋就晕晕沉沉起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冯炽还在病房里。 并且，她一睁眼他就注意到了，俯过身来问她现在怎么样。 沈清欢感觉脑袋没那么沉了，眩晕的症状也好了一点，意识也非常清醒，她看着冯炽，“谢远的工作调动是不是你干的？” 第一卷 第179章 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1000票加更） 谢远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调动？ 那个守遂军早在安排了，之前谢远这儿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现在突然说，要从他营里选一队伍加进去。 谢远和冯炽不是一个营的，但是，高团长非常器重冯炽。 高团长有那个权力做调遣。 如果真是冯炽参与了，那么，她被姚沁撞到进院，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报应。 只不过冯炽做的，却报在了她身上。 “清欢。”冯炽拧了下眉头，“这是谁跟你说的？姚沁？” “她因为谢远工作调动的事，急着回家，下楼梯时没注意看路，撞到了我，我才变成这样。” “清欢，你怎么会想到我能插手这事？我做这事的原因又是什么？” 沈清欢看着他，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你能，我知道的。至于你做这事的原因是姚沁，她连续几天过来我们家，要跟我缠一块。” 她说出来时，都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些事，而连连动作呢？ “清欢，谢远营里是要选几个人，是因为，他们营有些战士是在x区服过役，他们有着在矿山的生活经验，这次的h市隧道，正是在矿山上。”冯炽说道。 “谢远也有这样的经验吗？” “他有。” 沈清欢把手伸出被子，拉过他手掌。 冯炽把她手把握住，凝神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沈清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冯炽，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姚沁过来咱们家，和我睡一块，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确实是不希望她过来。”冯炽的回答非常实诚，“我只想你跟我睡。” “彩艳和我总是在一块弄那些润肤霜，你是不是也不高兴？” “清欢，我说过的，我们家不需要再做别的营生，你又要顾工作又要顾孩子，本来就没多少时间精力，我不希望你再把精力分到摆摊挣钱那里。” 冯炽继续道：“但是，你也跟我说了，做完这一单就不做了，我不至于因为这事和你揪着不放，更没有必要去针对纪彩艳。” “你帮她的那个电报，真的没有因为我的原因吗？” “确实有，因为你和她关系不错，她能早点回家，我想你也是乐见其成的。” 沈清欢点了点头，她再抬了抬眸，“谢远的调动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吗？” “要说关系也有，但不是因为姚沁过来我们家的原因。” “你看，还是和你有关系，那现在我这个情况，是你间接造成的。” 沈清欢的眼泪盈上了眼眶，“我现在躺着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好想吐，好难受……” 冯炽的心揪成了一团，站了起来，“我把医生叫过来。” “你叫也没有用，他又不是神仙，我都已经吃药打了点滴了，只能等药发挥作用，一点一点把病症消除，这过程哪里有那么快。” 冯炽：“我把孔医生叫过来，给你做个针灸？” “这个不好做，容易引起别的反应。”除非她自己来。 冯炽还是找了医生给她加了些安神的药，让她容易入睡点，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反正，沈清欢只要醒来，就说难受，把冯炽好一阵指挥，要这要那。 吃的东西也挑剔，得他回去亲自做。 过了一晚，她是肉眼所见冯炽眼睛带上了红血丝。 当然，他甘之如饴。 沈清欢第二天睡醒，竟然看到了三妮，就是刚不久在湖里救起来的媳妇。 已经能下床的三妮跟她道：“沈知青，谢谢你和冯营长救了我，你好些了吗？” 沈清欢听她这语气，不由问：“你是红星生产队的？” 三妮点头，“我嫁到了黄村，昨儿我迷迷糊糊没认出你们来，现在脑子清醒了些，就想起来了，你们当初结婚消息传回来，都觉得你们般配。” 沈清欢想了下，对她有点模糊的印象，“像不是李队长家的？你是他女儿还是侄女？” “我是他女儿。”李三妮把手上袋子和一个保温瓶放到了桌子上，“沈知青谢谢你借我的衣服，这天气洗了不好干，我不敢洗。还有，我做了些鸡蛋糖水，你吃一点。” 沈清欢谢过她，问了下她身体情况。 李三妮说，她昨天就已经出院回家了，当时她想着跟她还有冯炽道歉，顺便把衣服还回来，跟护士打听了下，没想到就听到她住院的消息。 昨天没能过来看她，就先回了家，今天特意给她做了些吃的，过来看她。 其实她刚在门口等了会儿才进来，看到冯炽给她擦脸，整理头发。 不好进来打扰。 这会儿李三妮就忍不住感慨道：“冯营长真的很好呢，他在你还是知青时就很关心你，我听我妈说，他经常找我爸问你的情况。” “我还和我妈说，冯营长肯定是早早就喜欢你了，对你可上心了，别的知青预支粮都是粗粮，你的是杂质细粮，是冯营长出的。” 李三妮走后，沈清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那一句，冯炽早早就对她上心了。 是这样吗？ 他真的早早就喜欢她了？ 可是她之前怎么感受不出来？ 李三妮还说了好多，沈清欢也对上了当时在生产队时的情况。 但他也确实让李队长给她增加了任务，这个在李三妮这里也得到了证实。 那是因为什么？对她上心还这么做？ 真的跟李嫂子说的那样，是让她受不了生产队的艰苦，好让她去找他结婚？ 到了日傍晚，沈清难再次醒来，由冯炽扶起来坐着。 她现在只能吃流食，冯炽在家里熬了鸡丝粥，拿保温瓶盛着，他倒到了碗里，拿勺子喂她吃。 她吃了两口就摇头，“不吃了。” 冯炽摸了摸她额头，温声问：“怎么了？还是没有胃口？还是不好吃？我再给你做别的。” “没胃口，吃不下。” “给勺小口一些，再吃两口。” “不吃了。” 冯炽看着她瘦了好些的脸，心脏像针扎一样，“那你想吃什么？甜汤要吗？” “冯炽，你以后别再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感觉就像报应一样。” 冯炽愣了下，知道她在说什么，“别乱说，要有报应也报在我身上。” 第一卷 第180章 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沈清欢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谁也不会在伴侣面前表露自己心底的阴暗。 再过了一天，姚沁过来看她的时候，跟她说了个好消息。 谢远去守遂的名单解除了，原因是他不适合。 这样的话，姚沁也就不用随军过去，可以继续留在医院，完成她的实习。 “那真是太好了。”沈清欢衷心说道。 姚沁没提冯炽，“是啊，以后我们又能在一起说话了。” 这两天，沈清欢这儿主要是冯炽照顾，但冯炽有时候要回家给她做吃的，或者营里有事，没办法，只能找个人过来照顾她。 然后就是姚沁和纪彩艳照顾的，姚沁因为还要上班，分不出太多的时间，不过她也帮了不少忙。 姚沁对于撞到沈清欢这事非常内疚，她打算给沈清欢一笔赔偿，还有晚上过来照顾她。 不过沈清欢都拒绝了，晚上是冯炽照顾她，他不会假手于人的。 至于赔偿这里，就更不用了，这也算是个意外，非要追究个原因，那也是冯炽种下的因。 谢远不是冯炽营里的，人家的工作安排归不到他管，但，他却插手了。 个中原因，他说不关姚沁的事，但沈清欢保留意见。 就算他们是夫妻，有些事也没法做到完全坦诚。 所以这事，只能算她倒霉。 也希望冯炽能得到一个教训。 姚沁没待多久，就去了查房。 冯炽拿了早餐过来，今儿做的是肉包子和白菜汤。 沈清欢吃了两天的粥吃腻了，昨儿就跟冯炽说她今天要吃肉包子。 在医院治疗了两天，她好了一些，头没有晕得那么厉害，想吐的反应也少了很多，吃东西也有些胃口了。 就是在医院躺着腰疼。 好在病房是冯炽给她申请的单独病房，不用跟其他人一块，不用受其他人打扰。 冯炽这一过来，放下东西，就把她扶起来，问她现在怎么样。 其实他离开没多久。 他晚上在医院给她守夜，天亮有医生过来查房，他才回去弄早餐。 也就是离开了一个小时这样，他也不放心。 “和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样，冯炽我觉得我可以出院了。” 她每天都有两瓶点滴要打，现在她的症状减轻，这药相对也要调整，点滴打一瓶就够了。 她回家的话，可以让姚沁过来给她弄这个点滴。 “不行。”冯炽不同意，“回家有缤缤在，你没法好好休息。” 孩子会缠妈妈。 孩子太小，并不知道妈妈不舒服，只会闹着要妈妈抱，要妈妈陪着玩。 沈清欢只好道：“那再住一晚，明天应该不用打点滴了。” 不用打点滴她就能回去了。 家里又不是只有她跟缤缤在家，还有小芳呢，小芳带着孩子，她也能休息的啊。 冯炽拿出床下的脸盆，倒了水壶里的热水，拧了条湿毛巾，给她擦了手。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帮她洗漱，擦过脸之类的。 这会儿是准备吃早餐了，再给她做个清洁。 沈清欢非常满意他这个讲卫生的操作。 但他给她擦完手却没有拿包子给她，而是他自己拿着包子，准备要喂她的样子。 沈清欢赶紧道：“不用，我自己拿。” 冯炽做的这个大肉包，透着油，一看就是皮薄多汁，他给她拿，那不得吃得一身油。 冯炽只好让她拿着，“你看烫不烫。” 沈清欢咬了小口，就咬到肉馅了，冯炽放在保温盒里拿过来的，这会儿是热乎着的，所以很香。 “冯炽你吃过了吗？” “你吃吧不用管我。” “缤缤怎么样了？有没有闹着要妈妈？”沈清欢在这儿除了躺得腰疼之外，还有就是想孩子了。 缤缤虽然之前由冯炽带，胜英嫂子带，现在是小芳带，但她最稀罕的还是妈妈。 “就是中午和晚上睡觉时闹一下找妈妈，其他没什么，你别担心，孩子不记事，有人带着，有吃有玩的，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冯炽看她吃完，打开保温盒，让她再拿一个。 “我想喝口汤。” 冯炽就把保温盒盖上，拧开了另一个保温盒，给她倒了半碗汤。 再拿过了勺子，喂到她嘴边。 沈清欢看着他认真仔细的模样，心下没有动容是假的。 她头晕得不是那么厉害的时候，把从小到大，和冯炽相处的情景都想了遍。 在她失忆回营之前，她都没看出他有喜欢她。 所以对于李三妮说的，冯炽早就对她上心了的事，保留了意见。 而冯炽和她结婚，她也认为是见色起意多一点，他再怎么正经，也是男人吧？ 然后，这段时间来，他对她的种种，除了房事上非常热衷，别的对她也有包容，有爱护，在人前对她也是维护的。 不像小时候，对她只有管教和闯祸后的惩罚。 她就觉得，在婚后，他对她是有感情的，毕竟连孩子都有了。 就连她自己，偶尔一两回，对他有所不满的时候，也会想到他是缤缤的爸爸，对他有所减缓那个不满。 他呢？估计也跟她一样，想到她是缤缤的妈妈，对她是有所包容的。 说到底，沈清欢还是不太相信他在结婚之前就对自己上心。 而婚后的感情，则是有一半看在孩子的份上。 而他对她的占有欲，那也简单，在他眼里，他的东西只能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在某种程度上，也说不上是爱。 是他霸道性格所致。 这两天，她就有意折腾。 但他都一一满足她，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他晚上在这儿守夜，几乎是没睡的，就坐着她床边守着她，她就是翻个身，他也会俯过身来问她是不是身上难受。 晚上不睡，白天又给她做吃的，家里医院两边跑，还得回营处理事情。 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别说是丈夫了，有时候父母也未必做得到。 “怎么了？”冯炽看她不张嘴，眸光微凝，“是不是又反胃了？” 沈清欢感受到他满腔的担心，她昨天试过把刚吃下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他没有丝毫嫌弃，仔细给她收拾干净了。 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会头晕和想吐。 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对于吐到床上，她既是羞耻又是内疚，但冯炽安慰她，她这么久才吐一回，已经很棒了。 她当时都听愣了。 第一卷 第181章 怎么算起小时候的账来了 沈清欢开口，“没有反胃，你喂吧。” 冯炽眉头舒展开来，给她喂了半碗，问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喝点，或者吃点别的。 “不用了，感觉饱了。” 冯炽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拿了抹布，桌子上的东西都擦了一遍。 然后问她，“要给你读下报纸吗？还是医书？” 冯炽怕她无聊，给她带了报纸，还有她平常在看的医书。 沈清欢这会儿不想听，让他坐下来。 “冯炽，我想问你个事。” 冯炽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你问吧。” 沈清欢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捉摸不透。 她只好直接问了。 “冯炽，小时候我和冯微闯的祸明明一样的你为什么惩罚我要比冯微重？是因为冯微跟你有血缘关系，我没有吗？” 因为这一点，沈清欢怎么也不相信，他对她在结婚前就喜欢上她了。 冯炽顿觉头大。 怎么翻起小时候的账了？ “清欢，冯微认错态度比你好。”冯炽顿了下，补充道：“我当时想法也没现在成熟，有些事情处理不当，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沈清欢眨了眨眼，怎么道歉得这么顺溜？ “冯微认错态度比我好吗？可她每回过后都跟我说，这点惩罚都不够看的，她下次还敢。” 沈清欢和冯微是死党，两人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双方之间没有秘密，冯微认错态度好不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认错态度比冯微好吧，毕竟她和冯炽隔了一层，不像冯微跟他有血缘关系。 “清欢，你要是不满意，等我回安城，给冯微补回来。” 沈清欢：“……” 冯微真谢谢他呢。 “冯炽，我觉得你小时候挺不喜欢我的。” 对于一个总是需要自己收拾烂摊子的麻烦精，很少人会喜欢得上。 沈清欢代入自己，她是一点儿也喜欢不了，只会觉得讨厌。 冯炽把热水袋放到她手上，温声道：“别多想，我不喜欢你又怎么会管你？” “那是因为你受了长辈之命要管冯微啊，而冯微又跟我形影不离，你没办法，只能把我也一块管了。” 沈清欢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皮啊，她和冯微两人真是，就像动物园放出来的猴子一样。 对什么充满了好奇，什么鬼都想尝试。 两人还超爱八卦，背后给人蛐蛐，被人抓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冯炽不烦透她们才怪。 对，估计连有血缘关系的冯微也烦透了。 冯炽无奈，小时候哪里有现在看得明白，把人得罪得这么狠。 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沈清欢也看向门口，是班上的几个同学。 带头是罗昀。 他们手上带了营养品，走了进来。 “清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清欢也没有想到大伙会过来看她，她跟班上确实有几个同学处得比较好。 但是，仅限于作业交流上。 “好很多了，你们怎么来了？”沈清欢有些感动。 “这不是看你两天没回班上吗？问了下钱泽，听说你受伤住院了，反正我们也在医院里，没道理不过来看望一下的。”其中一个同学说道。 沈清欢道：“你们过来就行了，怎么还带东西来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希望你能早点回班上。” 罗昀他们没有待多久，想着她这脑震荡不宜说太久话，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但给沈清欢带了个消息，后天海岚教授到军区医院这儿来。 至于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 在同学们走了后，冯炽就让她躺下来睡一会儿，刚才说太多话了。 就算睡不着，也闭目养神。 沈清欢确实也觉得头晕，刚躺下来，又一阵的天旋地转。 小时候的事，等过两天再问。 快中午的时候，纪彩艳过来接班。 冯炽走的时候跟沈清欢道：“我中午让包嫂子帮忙送饭过来，我要回一下营，下午晚一些再过来陪你。” 沈清欢知道他这两天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道：“你忙你的吧，这儿有彩艳呢。” 纪彩艳也道：“冯营长，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冯炽朝纪彩艳颔了下首，“麻烦你了。” 纪彩艳忙摆了摆手。 中午下班时间，沈清欢让纪彩艳帮忙叫了孔医生过来。 孔医生来看过她一回的，不过她那会儿在睡觉。 没多久孔医生过了来。 “你这丫头这么多地方不摔，就摔到了头，再上一寸怕就交待了。” 孔医生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对她伤做了番点评。 沈清欢也不废话，“孔医生我想做个针灸，您帮我看着。” 她这会儿头晕好一些了，能稳住心神。 孔医生却是道：“你知道我还没完全好，头部的针灸，一定要很谨慎才生。” 沈清欢：“不是您做，我自己来。” “你？”孔医生不赞成，“你现在是脑震荡，连针都拿不稳，怎么给自己做？” “所以才让您老人家过来看着啊。” 孔医生瞪起了眼睛，“你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下歪了，有你好受的。” 沈清欢知道，但是，她有把握。 最终，孔医生还是被她说服了，拿了银针过来。 沈清欢让纪彩艳拿着镜子，她自己就屏息凝神，给自己头上前额几个穴位扎了针。 她这刚扎完，门口传来了一声惊呼。 孔医生和纪彩艳都朝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在两人看过来时，他顿时就问：“请问那病人怎么了？她怎么往自己头上扎针了？” 孔医生扳着脸，“别乱打听，不关你事。” 男青年道：“哎我是市报的记者，对于这位女同志的操作非常好奇，不知道我能不能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听到是记者，孔医生脸色就缓了下，“没什么好了解的，她是我助手，前两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到了头，得了脑震荡，现在还没全好，她就打算给自己治一下。” “治一下？”记者同志一脸的惊奇，“她刚才是给自己做针灸吗？请问她多大年龄了？您说她是您助手，这是还没独自出诊的意思？” 孔医生有些后悔回他的第一句话了，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先出去，现在她不能被打扰。”孔医生下逐客令。 第一卷 第182章 一个药方（1100票加更） 男青年只好出了房间。 等沈清欢拔了针，他又进了来，“同志，我能不能对你做个采访？” 沈清欢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也是好奇，“采访我什么啊？刚才给自己做针灸是非常寻常的事，别的中医生都会啊，没什么出奇的。” “不是。”记者摇头，“你是我见的第一人，是这样的，我们市报有个区域，写各种风土人情，真人真事。” “如果同志方便的话，我想写一写你的事迹，你只是一个助手，也就是说，还在实习中，就能自己操作这针灸，一定非常传奇。” 沈清欢：“……” 记者果然不一样，话很密。 “没听到我刚才说她脑震荡吗？你有什么问的就问我吧。”孔医生皱眉接过了话头。 沈清欢就道：“孔医生算了，抱歉这位同志，我没有什么传奇的，非常普通，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还是别浪费您的时间了。” 她真怕她上了这报纸后，好些人慕名过来找她，发现她不过如此，到时候多尴尬啊。 她对出名什么的，没有很在意。 酒香不怕巷子深，她现在没到这个地步，就没有必要去出这个风头。 孔医生听她这样说，就赶起人来，“你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好写的。” 记者也不好勉强，跟沈清欢道：“我叫江凯，我相信，同志你迟早会上报纸的。” 沈清欢：“何以见得？” 江凯笑道：“因为同志身上的气质，以及我作为新闻人的敏锐观察力，同志你很快就能成为独自出诊医生，并且能做出一番成绩。” 沈清欢被他这马屁拍得心情愉悦，但是，这话听听就算了，“我也希望有这一天。” 江凯走后，孔医生问起沈清欢感觉来。 沈清欢道：“眩晕的情况消失了一半，整个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前两天她没有下针，是因为她头晕得厉害，她没有办法拿稳这个针，不敢冒险。 今天她眩晕情况好了很多，能拿稳这个针了，所以才下针，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孔医生过来看着。 她接着道：“孔医生我这里还有个配方，麻烦您帮我看看，要是没有问题，我想您帮忙捡一份，我想试试。” 说完把书里夹的配方拿给他，这是她刚才写的，这是李阿婆留下来的方子。 孔医生拿过来看了下，“这两味药材不常见，也很少见这样的搭配，我回去给你看看，对了，你这方子哪里来的？民间偏方的话不要轻易尝试。” 沈清欢道：“是我一个医生亲戚留给我的，有人用过效果挺好的。” 孔医生点了点头，“行，不过我还要查一下再给你配。” 沈清欢也觉得谨慎些没错，“麻烦您了。” 孔医生走了之后，包玉就过来给沈清欢送饭了。 这送的饭，也有纪彩艳的一份。 包玉之前也是过来看过沈清欢一回，看到她这可怜样，那是一脸的心疼。 “做的鸡丝面条，你家冯营长找人买几只鸡回来，都杀了放到冰箱里，你多吃点，看这脸都瘦得没肉了。” 沈清欢谢过她。 接近傍晚的时候，孔医生让黄新华给沈清欢煎了药送过来，这药就是沈清欢给的那药方。 沈清欢喝之前闻了下，再轻抿了口，细细感受了下，是她的药方没错。 喝完后，有些反胃。 没办法，香喷喷的饭也反胃，更不用说这又苦又难闻的中药了。 她忍住了往上涌的恶心，待到了半个时候后，就没感觉了。 药开始发挥作用。 困意上来，她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纪彩艳已经回去了，冯炽过了来。 他换了身衣服，给她带了新的饭过来。 “感觉怎么样了？” 沈清欢比早上又好了很多，她的针灸和药都起了作用。 明天出院可以确定了。 不对，其实今晚也可以出院。 “冯炽我感觉头几乎不晕了，我今晚出院吧。” 冯炽狐疑地看着她，“清欢，你刚才还晕得厉害。” 沈清欢和他道：“今儿下午我让孔医生过来，我给自己扎了两针，现在感觉好了很多，你让苏医生过来。我跟他说一下。” 苏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 冯炽仔细看了下她的状态，确实是比早上那会儿好了些，“行，你先坐着。” 沈清欢在医院内部人员，在苏医生过来后，做了个检查，看她也在坚持要出院，就批了她出院。 第二天，孔医生忙完几个病人，就让黄新华去看一下沈清欢的情况。 黄新华来到住院部才发现沈清欢于昨晚已经出院了。 他就往自己诊室走，走到一半碰到上厕所回来的孔医生，就和他道：“清欢已经在昨晚出院了。” 孔医生有些惊讶，“她这是好了？” 他去看她的时候，她脸色还是挺差的，还给她把了下脉，脉象显示也是不好。 毕竟中度脑震荡算是比较严重。 黄新华点头，“我问过清欢的主治医生苏医生，他说清欢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就放她出院了。” 顿了下他又是道：“看来清欢那药起了作用，没想到这个方子这么有用。” 这药是他煎的，他知道沈清欢给了孔医生一个药方。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当时还比较好奇多问了两句。 以为是民间偏方。 孔医生道：“等她回来，我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这方子起的作用。” 除了这方子，她可是给自己做了针灸的。 未必是方子的作用。 两人边走边说。 在两人走过后，肖雅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第一卷 第183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 沈清欢出院回到家整个人都舒服了。 缤缤看到她也是非常的兴奋，冲过来抱着她大腿，咧着嘴嘻嘻地笑，全身都在表达着她的高兴。 冯炽怕沈清欢头晕，让她不要弯腰，他帮她把缤缤抱了起来。 但缤缤小家伙推着他，不让他抱，要去妈妈那里。 沈清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再伸手抱过女儿。 小人儿靠在她怀里，一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沈清欢整颗心都要化了，怎么有这么暧的小孩啊？ 孩子才是天然无条件地爱着父母。 沈清欢都不禁有种自己何德何能的感觉。 小芳走上前，也是一脸高兴，“清欢姐你终于好了，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这会儿都挺晚了，沈清欢跟她道：“不用小芳，这几天辛苦你了，你下班回家吧，明天多睡一会儿，不用那么早过来。” 小芳摆摆手，“不用我不累，我习惯了那个时间起来。” 小芳回去后，冯炽过来抱女儿，打算先把她哄睡。 但小家伙几天没见妈妈，不愿意从沈清欢身上离开。 沈清欢跟冯炽道：“我现在没什么了，我抱她没事，你累了一天，你也坐一坐吧。” 冯炽眸色微顿，朝她看过去。 此时的她抱着女儿，注意力也在女儿身上，半低着头，侧脸柔化了灯光与月色，嘴角含笑，眉眼盛着欢喜。 美好得让人舍不得挪眼。 和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的，里面还夹着关心。 生产队那会儿的事，姚沁的事，还住了院，可是把她给惹恼了。 他知道她这两天是有气的。 但此时，她平和下来了。 他心底有处地方柔软得不像话。 他伸手过去，把在她腿上乱动、半边身体快要悬在半空的女儿托了下，顺势把母女俩都揽在了怀里。 也就一瞬，他放开了手，和她道：“我不累，我把水烧热，给你泡个脚再睡。” 沈清欢抬头，“我想洗澡。” 在医院没法洗澡，而且她晕得厉害，也洗不了。 现在好得差不多了，肯定要洗的。 “清欢，你还没完全好，苏医生那儿不建议洗澡。” 在洗澡房，这水蒸气一熏，氧气不是那么够，那头会更晕。 再是天气冷，很容易着凉，本来生病还没好，抵抗力不够，就更容易着凉了。 沈清欢觉得没问题，“我自己也是医生，我能对我自己身体负责。” 冯炽只好道：“我等下给你洗。” “不用。” “清欢，别任性。” 冯炽去了厨房收拾，沈清欢拿了儿童绘本给缤缤讲故事。 孩子这会儿还听不太懂，但把这个习惯养好，很快就能听得懂了。 缤缤不是个能消停的，看到她拿绘本就伸手要抢过来，沈清欢就给她拿着，抓过她的小手，去指书上的插画，给她讲这些插画的小故事。 缤缤会听她说完，还会发出啊啊嘤语给她回应。 沈清欢亲了亲她额头，柔声表扬她，“缤缤真棒，就是这样的，阿虎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 缤缤能听得出来大人的表扬，也很喜欢妈妈对她的亲亲抱抱，这样子，也就能听完沈清欢的小故事了。 这么小的孩子，是坐不住的，几分钟的小故事讲完，她就闹腾着下地，把她已经收拾好的玩具从角落里拖出来，然后过来牵沈清欢的手，要她陪她玩。 沈清欢拿了张矮的凳子坐下，陪小家伙玩她的小车。 小家伙的玩具车，除了在百货商店买的，还有她爸用弹壳给她做的。 小家伙玩玩具比较粗暴，商店买的很多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只有她爸用弹壳给她做的还坚挺着。 沈清欢不由跟小家伙道：“看来你的玩具得你爸做才行。” 小家伙才不管她这个，把她奶奶给她买的洋娃娃翻出来，放进嘴巴里就啃。 这个洋娃娃已经剩下一条腿了。 沈清欢没有阻止，玩具每天都有清洁，只要不是啃药啃小珠子就行。 冯炽在厨房里问沈清欢，“清欢还要吃点什么吗？” 沈清欢：“不吃了。” 说完回头，小家伙已经不啃洋娃娃了，她指着脚上的袜子啊啊地说着嘤语，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帮忙拉好袜子。 沈清欢倾身过去，给她弄那袜子，小家伙突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天！ 沈清欢愣愣地低头看着缤缤小朋友。 这个小豆丁也才一岁吧？ 小家伙咧着嘴笑得一脸得意，一副等表扬的模样。 “缤缤你这是故意骗妈妈过来，要亲妈妈的对不对？” “嘻嘻……”小家伙咧着她不多的乳牙还在得意中。 “冯炽！快过来！” 冯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把锅扔下快步进了屋。 “怎么了？” 沈清欢转头，指着缤缤，震惊地告诉他，“她刚才骗我过来，突然亲了我一口！” 冯炽也顿觉意外，去看女儿，这小家伙以为父母跟她互动，高兴地扑过来。 沈清欢搂着她，“缤缤，再亲妈妈一下。” 小家伙就在她脸颊留下了口水印。 沈清欢看着冯炽，“果然是你女儿。” 冯炽轻咳了声，“我小时候没做过这样的事。” 沈清欢不太信，“你有你一岁的记忆吗？” “有一岁多的记忆，所以我一岁就自己一个房间睡了。” 他没听他妈说过，他小时候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只会说他小时候话不多，想多听他两声妈妈都没得。 反正林女士在他这里没怎么体会到做母亲的成就感。 所以缤缤还是像沈清欢。 “清欢，缤缤像你。” “冯炽同志你还记得你前不久就是这样偷袭我的？” 冯炽假装咳嗽，站了起来，“水应该开了，我去看看。” 第一卷 第184章 我没那么禽兽 沈清欢让冯炽帮她烧一锅药材水，驱寒固元的，她打算等会儿用来洗澡。 家里放着有药材，她配好拿给了冯炽。 “这水要烧开才行，这样药材的药效才会发挥出来。” 冯炽没有二话，刚烧好的一锅水，他先去洗了澡。 沈清欢带着缤缤玩了会儿，小家伙也困了，就和她回了房间。 小家伙的生物钟培养得挺固定的，一般到了这个时间点就能睡了。 冯炽烧好了她的药材水，倒进了桶里，然后提到了浴室。 天气冷，这水很快就到了能洗澡的温度。 这药材水得热热的拿毛巾在身上擦洗。 沈清欢自己可以完成的，冯炽非要帮她洗。 他拿了张椅子进浴室，让她坐着。 在沈清欢的记忆里，这是第二回。 第一回，这人非常的无语，直接就弄成鸳鸯浴。 说实话，眼下这回，她有些担心他。 “冯炽。” “嗯？” “你不会像上回那样吧？” “我没这么禽兽。” 沈清欢抬头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上回禽兽啊？” 冯炽顿了下，回她，“你现在是病人。” “哦。” “你想的话，等你好了……” “谁想了！” 冯炽轻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好，是我想。” 沈清欢很想推他出去，“你快闭嘴吧。” 沈清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个成年人还要人帮忙，多难为情。 冯炽如他说的那样，没有过多的动作，帮她热乎乎地洗了个澡。 完后拿厚衣服把她抱着，直接抱到了床上。 把人放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嘴角，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唇上一偏，直接往她唇上压了过来。 动作很轻柔，也就几十秒就把她放开了。 沈清欢看着他这温柔的神情，心底泛起了一圈的涟漪。 “怎么了？”冯炽舍不得走，俯在她身上。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冯炽失笑，在她唇上再印了下，“那睡吧，我出去把衣服洗了，很快进来。” “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 刚洗完澡就进被窝，是非常舒服的，因为这会儿身上暖乎乎的。 沈清欢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心底有个缺了安全感的小角，现在补上了。 * 沈清欢第二天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她给自己再做了次针灸，已经完全没有症状了。 就是她脑袋磕破的那个口子，还没完全好，不过不碰到就不会疼。 所以第三天，她回了医院上课和上班。 加上她住院的两天，在家休息的一天，已经三天没有上课了。 过来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在谈论海岚教授。 说她老人家今儿过来。 看到沈清欢回来，有同学转头问她，“清欢，海教授是你老师，你知道她这次过来做什么吗？” 沈清欢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是听你们说才知道她要过来的。” “这是过来看你吧？”有同学说道。 沈清欢：“肯定不是。” “清欢说起来，你这个海教授的学生，跟着我们在这里上课，你不觉得可惜吗？你怎么不跟着她到省医院去？” “是啊，在她身边才能得到她指点，你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沈清欢觉得有部分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的。 “我的基础还不够扎实，在这里先学着基础知识，还有，和你们在一起，也学到挺多知识的。” 算是拍了大家一个马屁，大家就没多话了。 沈清欢把这几天缺的课补回来，借了罗昀的笔记。 在有人说海岚过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罗昀推了她一下，“清欢，海岚教授过来了，正在治疗部那边，有人跑过去看了，你要不要也去？” 跑过去看的人，希望能在海教授那儿露个脸，说上两句话，留个好印象啥的，最好是被海教授相中眼缘，收到了当学生。 沈清欢看了下腕中的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 课早就上完了，有一半人已经不在教室。 她收了桌上的东西，“走，去看看。” 反正她也要去治疗部的。 既然她老师过来了，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过去打个招呼呗。 要不然，别人会说她这个学生不懂得尊师重道。 罗昀也是打算过去看看的，她没那么大的想法，觉得自己能被海岚教授看上，但是，过去听一下她说话也好，说不定能学到些什么。 所以她才问沈清欢，要是沈清欢不去，她打算自己去的。 两人到了治疗部大堂的时候，发现很热闹。 围了一圈人，那几个是穿着医护衣服，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剩下的几个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属。 沈清欢和罗昀对视了眼，这个样子，不会是海教授组织了大家过来讲课吧？ 但是，这讲课不应该在他们培训班的教室或者会议室更好吗？ 怎么连病人、病人家属也围过来了。 那应该不是讲课了。 怕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刚靠近人群，就听到有人惊呼，“哎呀真神奇啊，这药一喝下去就能站起来了。” “是啊，药效起得这么快，真是神药。” 沈清欢和罗昀挤进了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肖雅，她手上拿着个药碗，旁边站了个中年妇女，看样子是大伙说的那个病人。 而肖雅前面站着海岚教授，以及她的助理和医院陪着的领导。 肖雅脸上含笑，姿态从容地对海岚教授道：“这药方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我这儿不是看内科吗？我接过很多肠胃不舒服的病人，有些时候，吃这西药效果不是很明确，我就想着，或许换一下中药。” “还真是，有几个患者用中药的效果比西药更好，这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下班后就花了很多功夫在这中药的药理上。”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看了旁边的中年妇女，继续道：“住在我旁边的有个大姐，说是生孩子时，这月子没有坐好，得了偏头痛，每次看到我，都问我没有药能治她的头痛，她看了好多回医生，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 “我看着她愁苦的脸，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一样，嘴上答应她，一定帮她找这个治头痛的药。” 海岚看着她手中的碗，问：“这就是你说的治头痛的药？” 肖雅笃定道：“是，我找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正好我自己找资料、看书、学习比较晚睡，这头就有些疼，我找到了两个方子，这两个方子都隔着时间试了，一个完全没有效果，一个稍稍有点用，但这点用也没缓解到多少头痛。” 第一卷 第185章 方子不见了（1200票加更） 沈清欢听着肖雅这些话是眉头紧皱的。 她在说什么？ 她一个西医，突然去研究中医？ 还学人家神农尝药？ 肖雅还在继续，“于是，我就在这个有点作用的方子上做了些调整，把治头风的药，还有安神的，我尝试着加进去，最后就做出了这个药。” “邻居的大姐用了之后，都说不头痛了，我自己更不用说，每天都能精精神神回到岗位上。” “刚好，今天我值班，要值得比较晚，我怕我这头痛又犯，就带了碗药过来，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人。” 海岚脸上带上了赞赏，“不错，有这个爱心，也有这份魄力，敢于探索学习和创新。” “不知道你这个药方能不能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了，我本来也打算拿给医院的。”肖雅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海教授，我们在这里弄得大家都围过来看，影响到其他患者看病，我们去休息室说？” 海岚笑着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确实，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想到这一出，老陈你去把人疏散了吧。” 然后两人就往休息室那儿走。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欢错觉，肖雅在离开的时候，朝自己这儿看了眼，然后就急匆匆避开了和她对视。 好像怕了自己一样。 但肖雅又怎么会怕自己呢？ 上次肖雅被自己反击，在同事和领导这里丢了大脸，这些天她都非常低调。 没再过来培训班这里，也没看到她出现在诊室以外的地方。 反正这几天沈清欢没有在医院里碰到她。 话说回来，肖雅丢了这么大的脸，只会对她沈清欢更恨上一层，不至于是怕她的。 罗昀也很惊讶，拉了个同学过来问，“怎么回事？肖医生拿了什么东西救人？” 同学告诉她，“刚才有人摔了，狠狠摔到了头，你看，头都摔破了，地上还有血呢，摔得很严重，站都站不起来，也吐了一地，是肖医生拿了碗药，给她喝了，然后她精神就好了很多，没一会儿就站起来了。” “正好海岚教授经过看到了，就问起肖医生这药来，肖医生就说了，刚才她说的，你也听到了吧？” 罗昀点了点头，对肖雅的药非常好奇，她问沈清欢，“清欢，你觉得是什么药？有这么神奇吗？” 这药效起得这么快？ 沈清欢不由想到了自己用来治脑震荡的药，这个药起药效也挺快的，但也没到药到病除的地步 她摇了摇头，“肖雅不是说了，她会把药方给医院，到时候就到是什么药了。” “这个肖医生没想到她这么刻苦，白天在医院看病，晚上还研究中药药理，配出这样的药方来。”旁边有个同学开口说道。 她这说完，龚玲接过了话，“肖医生之前过来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是个比较负责的，医理知识也扎实，做事认真，这样的医生真是很难得，我看，这次肖医生入了海岚教授法眼了。”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刚才海教授对肖医生可满意了。” 龚玲看了沈清欢一眼，“那这样的话，海教授在我们医院就不止一个学生了。” 有同学就羡慕道：“像海教授这样的国医圣手，得她教导，那真的说得上造化了。” 前程更不用说了。 罗昀也不禁看了沈清欢一眼，沈清欢和肖雅的恩怨，班上的同学都是知道的。 现在两人都成了海岚教授的学生，那么，她们两个岂不是成了师姐妹？ 那得多尴尬啊。 沈清欢感受到同学们的视线，道：“她能当上海教授的学生也是她本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打算去孔医生那里看看病患多不多，多的话，给他搭把手，也好让他早点下班。 至于海教授这里，她等下再过来。 她走后，龚玲就撇了撇嘴，和几个同学说：“我觉得肖医生不是大家传的那种人。” 现在传肖雅抹黑沈清欢，说沈清欢抢她对象，实情是，沈清欢的丈夫和她没有相过亲，也没有处过对象，说不上是抢她对象。 现在看来，肖雅那么为人着想，还那么刻苦，怎么会是那种喜欢造谣的人？ 同学听她这样说，有个别跟着点头，“我也觉得是，她这么温柔，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罗昀听不下去，“她自己都承认了，也道歉了。” 她和沈清欢要好一些，对沈清欢也有些了解，如果肖雅没有做那种事，她又怎么会让人道歉。 龚玲看向罗昀，“罗昀，亏之前肖医生还帮她指正过作业，你就是这样想她的？有时候道歉未必真是她做了那样的事，是被人冤枉，被人逼着道歉，也有可能。” 罗昀皱着眉头看她，“谁会逼她？她亲戚和同学都出来指证她了，难道她亲戚也说谎不成？” 龚玲往刚才沈清欢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反正我不觉得肖医生是那样的人，她在咱这医院是就职了几年，但没背景的话，被人逼着道歉也是很正常。” “什么没背景，她是赵师长的外甥女，我看你是被人灌了迷魂汤。”罗昀懒得跟她多说，说完就抬步走了。 沈清欢到孔医生诊室，就看到他在训黄新华。 “总是丢三落四，当什么医生，回老家种地好了。” 黄新华被训得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沈清欢走过去，“孔医生怎么了？师兄丢了什么东西？” 孔医生看到她神色缓了下，“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好了？” “好了，你看我精神是不是挺好的？” “哼，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把身体当回事。” “放心吧孔医生，我真没事。师兄丢了什么东西啊？要是在这医院的，我们一块找找呗。” 孔医生那个气又上来了，他指着黄新华，“这个兔崽子把你给我的方子弄丢了。” 第一卷 第186章 收两个学生 沈清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她突然想到，刚才肖雅和海教授提到了一个方子。 然后黄新华这里就不见一个方子，这么巧？ “是在哪里不见的？什么时候？”她问道。 黄新华脸上带着懊恼，“是昨天，我给孔医生说完你出院的消息，打算再配一副药给你的。” “中午到休息室眯了下，搞卫生的徐姐不小心碰倒了杯水在我身上，外套和里面的毛衣都湿了，找人借了件衣服，下午再摸口袋时，就不见了那方子。” “可能就是换衣服时没注意弄丢了，这个方子我大概知道什么药材，但用量及做法这里记得不全。” 是的，沈清欢这方子的用量写得很精准，之前是写多少两这样，她自己把它精准到了克， 做法也有写，放药材前后顺序的也有标明，这样才更好的发挥到药材的最大效用。 用水及煎药时间、火候更是不用说。 所以，要把这个方子记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黄新华没有记住也正常。 刚好刚才有个病人过来看头晕，这病人也是说不小心撞到了头，怀疑是脑震荡，让他去检查室做个检查，拍个片，他不愿意去。 让他去打针，他也不愿意，连西药也不相信，就要中药，他只信中药。 孔医生就想到了沈清欢这方子，知道黄新华弄丢了，就骂了起来。 黄新华很是不好意思，他问沈清欢，“清欢你这个方子，你这里有备份吗？” 沈清欢指了指脑子，“备份在这里，我再给你写一份吧。” 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这个方子也不是什么家传秘方，不得外传的。 这方子本来就是拿来治病救人的，有人能用得上，那就用呗。 沈清欢也是自己得了这个脑震荡才想起这方子，她有在李阿婆那里看过病史记录里看过，上面有写，这个方子治好了一个脑震荡的患者。 不过，她自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病例，用过这方子的样本太少，沈清欢就比较谨慎。 正好，现在她是这个病患，能用得上这方子，于是她就用了。 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那么，她也就有切身经验，去记录这个方子的成效。 分享给孔医生，让医院也多个药方，造福患者。 所以，对于方子掉了，沈清欢觉得没什么，让孔医生不要责备黄新华了，她拿过了纸笔，重新再写了遍这个方子。 孔医生在她写完后，就问起她用过药的感受。 沈清欢一一跟他说了。 孔医生做了个记录。 还有两个病人在外面等着，其中一个要做针灸的，沈清欢就带她进里面针灸室，给她做这个针灸。 等做完，外面没病人了，时间也来到了十二点半。 有些医生都去食堂打饭了。 孔医生跟她道：“你也下班吧，要是头还晕，就在家里休息，下午不用回来了。” 孔医生对沈清欢还是比较宽和，虽然沈清欢在这里能帮上他很多忙，但是，他也不能不顾她身体。 沈清欢：“我知道，那我下班了。” 黄新华跟她道：“清欢要不要去食堂打份红烧肉回去？今天星期三，能上红烧肉的日子。” 沈清欢道：“不去了，我得去看看海教授走了没。” 出了诊室，沈清欢去院长办公室，想看一下海教授在不在。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吴院长出来。 “院长。” “小沈啊，找我什么事？” “我过来看看海教授走了没？” “哦她刚回市区了，正好有车。” 沈清欢还以为她会留到下午呢。 吴院长问：“你找海岚教授有事？” 沈清欢：“我这不是刚下课就听到她过来了吗？就想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她这次过来是有个脑部的手术需要她看着，本来是做完手术才回去的，但病人的身体情况有变，手术改期了，她过两天会再来，你这招呼留着到时候再打也不迟。”吴院长给沈清欢说了下情况，说到后面还笑呵呵的倜傥了句。 “对了，听说你前两天住院了？现在身体好了吗？” “谢领导关心，已经好了。”沈清难没想到自己住院的事，院长还知道。 “那就好，你现在下班了是不是？下班就去吃饭吧。” “院长，有个事我想问问，问完我就走，刚听同事提起，内科的肖雅医生，研究出了个治头痛的方子，是真的吗？” 这会儿的吴院长这么和颜悦色，沈清欢自然能问就问了。 吴院长点了点头，“刚听海教授提过，她看过方子了，确实挺不错的。” “那方子在院长这里吗？我不知道能不能看一下？” 吴院长道：“没在我这里，到时候会给孔医生秒一份的，你要看找他要就行。” 行吧。 沈清欢这才收住了问题，和吴院长道别。 回去路过休息室，碰到医护打饭回来吃。 有人跟她打招呼，“清欢你听说了吗？海教授又要在咱们医院收个学生呢。” 沈清欢好奇地问：“收谁啊？” “肖雅啊，你没有听说吗？她的一个方子得到了海教授的肯定，她这个人也入了海教授法眼。”说话的这位同事，边说边拿眼睛打量她，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在这儿的都知道沈清欢和肖雅的恩怨。 有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在沈清欢面前说，看她的反应。 沈清欢心里一惊，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真的吗？那恭喜她了。” 离开休息室后，沈清欢在楼下碰到了肖雅。 肖雅穿着件白大褂，头发半挽着，正和人边说笑边往楼上走。 肖雅停下了脚步，朝她看过来。 沈清欢从她脸上看到了几分志得意满。 一整个扬眉吐气的模样。 肖雅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沈清欢，人不会得意一辈子，很快，我就把你给我的，还回去。” 第一卷 第187章 挑衅 沈清欢第一次收到肖雅的亲口挑衅，之前她都是暗戳戳的，装可怜，装大度。 沈清欢就觉得有些好笑，她终于不装了呢。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笑了，“是吗？那我等着。” 肖雅没看到沈清欢大惊失色的神情舍不得走，“沈清欢你知道海教授今天……” “清欢。” 沈清欢抬头一看，是冯炽过了来，她扬起笑脸走过去，“我同事说医院食堂今天供应红烧肉，我们要不要去打一份？” “你想吃？”冯炽问。 “我觉得可以。” “那走吧。” 看着两人并肩走在一块的背影，肖雅咬了咬牙。 沈清欢在医院太得意了，与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她不过是个靠方子进来的，现在竟然能当上实习医生，每个月拿上了工资，还攒了一波口碑。 之前沈清欢在医院的医护这里，是心机满满，不知廉耻、爱慕虚荣、抢人对象的，现在她的形象竟然转变了不少。 就连住院，吴院长那里也特地过问了。 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能得意一辈子。 肖雅嘴角泛起了抹冷笑。 走着瞧。 * 沈清欢和冯炽去到医院食堂时，这红烧肉快打完了，他们是差不多最后一份了。 真是运气好啊。 红烧肉自己做的话还挺麻烦的，现在有现成的，花的钱也不多，自然是打现成的好了。 而且这食堂做的红烧肉，也是不错的，虽然沈清欢第一回打，但是看色泽就知道不错。 准备离开食堂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谈论起最近的天气来。 “昨儿温度骤降，早上起来这地面和屋顶都是冰，老人出门，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个骨折。” “可不是吗？现在医院都进了很多摔伤的患者，和感冒发烧的患者。” “别说了，赶紧吃完回去吧，今天中午就别想休息了。” 冯炽转过头，问着沈清欢，“今天医院来了很多患者？”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这吃过饭又得回医院上班。 沈清欢今天差不多一整个上午都在培训班那边，她在补她缺的课，是差不多下班才到孔医生那里。 到了他那儿确实还有两三个病人，她也没注意今天是不是特别多人。 不过今天确实比昨天冷了好些，她今儿过来都穿上了羽绒服和羊皮靴，那风刮在脸上差不多跟刀片一样，“我差不多下班才到诊室，刚给一个病人做完针灸才下的班，那病人风湿病犯了，确实是因为天气的原因。” “你刚好，受不得累，下午在家休息？”冯炽又是道。 沈清欢摇头，“我已经好了，不用休息。” 昨天已经休息了一天，今天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她因为这几天的睡眠比较足，她今天早起也觉得精神十足。 回到家，有媳妇过来换润肤霜。 一看到沈清欢，这媳妇就道：“弟妹回来了，我还想着是不是医院忙，你在医院值班没回来呢，还好我多等了会儿，我过来想跟你换点润肤霜的。” 过来换润肤霜的，一向都是拿油换，有蜂蜡也可以。 沈清欢道：“行，你等我一会儿。” 媳妇边等边跟她唠叨，“这鬼天气真是，我昨儿用冷水洗了两件衣服而已，今儿这手指又红又痒。” 沈清欢给她看了下，“你这是长冻疮了，得抹点药膏，不能再碰冷水了。” 媳妇连连点头，“这不过来给你换点润肤霜吗？我听秋莲说，她这天天抹，手一点儿也不裂，也不长这玩意儿。” 沈清欢摇头，这长冻疮也不关抹不抹润肤霜的事，而是天气冷，皮肤长时间处于低温环境中，血液循环减缓，还有就是皮肤总是碰水，所以才得冻疮。 女人容易比男人得冻疮。 不过，这抹她这款润肤霜确实是有些作用，因为她在润肤霜里加了维生素e，在皮肤没有破溃的情况下，可以起到抗氧化，减轻皮肤的局部炎症，和瘙痒及肿胀的作用。 但这也只是对冻疮较轻症状可以，严重的还得另外用别的，再加口服药。 给这媳妇换了两百毫升的润肤霜，因为她这冻疮属于轻微的症状，润肤霜可以正常使用。 沈清欢给她嘱咐了两句，这手得注意保暖之类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媳妇回去抹了一天润肤霜后，手上瘙痒症状减轻了大半，让她这嘴差不多笑裂了。 就到处说她这儿换的润肤霜有用。 传着传着，都传到了医院里去，说她这润肤霜可以治冻疮啥的。 沈清欢这天在孔医生诊室接诊，有个大姐一进来就问：“哪个是沈医生？” 沈清欢抬头，“你好，我是沈清欢。” 大姐咧嘴一笑，“找到你就好了，我听说你这儿有冻疮药，给我来一瓶，我家两个孩子，这手肿成红萝卜似的，连笔都抓不了，真是遭罪。” 沈清欢道：“大姐，冻疮药你说的是消炎膏吗？这个不在我这儿开，你去一下内科或者皮肤科，前面诊室何医生那里就能开。” 说起来，这冻疮到了冬天很多人都会得，但很多少人到医院看的，因为有很多的民间偏方，大家都是自个在家里解决了。 到了医院，开的也是一些消炎外用药。 大姐刚还笑着的脸顿时一拉，“诶你这医生咋回事，你这儿咋不给我开？别人在你这里都开了的，我咋不行？你这是看不起村里人是不？” 沈清欢忙道：“真不是大姐，我这儿是中医科，给人做针灸开中药的，你要是真有冻疮，我可以帮你看下严重程度，给你开点中药回去泡手，也是可以的，你说的是这个泡手的药吗？” “啥泡手的，人家说是抹的，像药膏一样抹手的，叫啥霜的，你就给我开这个。” 沈清欢只好站起来，“那我带你去药房问，你跟我说说你家孩子这冻疮是怎么样的？” 大姐这才满意，跟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着她家孩子这手的情况。 沈清欢从她话中判断中大概的情况，不用严重，注意保暖，和抹点消炎的药膏就行了。 到了药房这里，和里面的同事说了下，药房同事拿了盒十滴水出来，跟她道：“这个能用，很多人拿，回去泡个几次就好了。” 沈清欢还没问那大姐呢，那大姐就道：“不是这个，这个得花钱，我可没那么多钱。” 拿药的工作人员顿时愣了下，然后翻了个白眼，“敢情你当医院是你家开的。” “沈医生，我正说找你呢，上次你叫我过来复诊，再做一回针灸的，前两天都没看到你人，说你请假了。”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个大娘往她走过来，然后拉住她手，“你不晓得我这两天这手疼得都睡不着，你现在就去帮我做针灸，可怜可怜我老人家。” 边说边扯着往诊室走。 那个还在换冻疮药的大姐，沈清欢就顾不上了，只跟她道：“大姐，这十滴水也是有用的，也不贵，你买两支回去试试吧。” 第一卷 第188章 名声在外 大姐追上两步，冲沈清欢道：“你这个医生咋能这样，别人能在你那儿换，我咋不行？” 沈清欢还没说话，拉着她的大娘就帮她道：“你这人咋大呼小叫做啥，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等下我叫门卫把你轰出去。” “沈医生快走，别搭理她。” 沈清欢和那大姐道：“你要是不想花钱，回家烧点茄子水抹抹吧，也能缓解的。” 说完也就不管她了。 虽然在孔医生那儿帮忙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沈清欢还是碰到过几个比较难缠不好沟通的患者。 也没办法，就是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人家说清楚。 大姐牛二妹很生气，觉得沈清欢故意看不起她农村人，看她穿着不体面，就不给她换那药膏。 她听人说，那个药膏用蜂蜡就可以换，她家里只存着两块呢，今儿都拿了过来。 哪想到那个沈医生开口就是没有。 还想要她另外花钱买。 但她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不可能就这样回去。 “不成，我得去你领导那儿说道说道。” 但牛二妹不知道这医院的领导在哪里，不过她认得出哪个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哪个不是。 穿着医院工作服的就是工作人员，她拦住了护士穿着的女同志，“同志你家领导在哪儿？” “你找我们领导做什么？” “我要找他反映一个事，你们医院的沈医生，她搞歧视，看不起农村人，不给我换药。” “哪个沈医生？你是什么病？” “就是楼上那个看中医的沈医生，叫啥沈欢的，别人找她换可以，我找她换就不可以，她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庄稼人。” 护士狐疑地看着她，这样的病人，她真不是第一回见到，一有什么不顺，就闹着找领导反映问题。 “你要看的是什么病？沈医生怎么不给你换药？” “是我家小孩，得了冻疮，打算过来让她开个冻疮膏，她非说不在她那里开，我看到别人都能在她那里开，偏我不成，她这不是看不起人还是咋的？” 护士听明白了，“你说的冻疮膏是怎么样的？医院没有哪款药别名叫冻疮膏，用于治疗的冻疮的药确实有，但不叫这个名字。” “就是像雪花膏一样抹在皮肤上的，那味道又滋润又好闻，抹了皮肤又光又滑……” “没有这个药。”护士确定了，这人就是胡搅蛮缠。 “哎你说的咋跟那沈医生一样，明明别人就换到……”牛二妹提到了声音。 “小张怎么回事？” 护士转头，看到了肖雅，就和她说了下，“这个大姐非要找跟雪花膏一样的冻疮药，非说沈医生那里有。” 肖雅眸光闪烁了下，“沈清欢？” “是。” “行了，你去忙吧，我跟这大姐说说。” * 沈清欢今儿真感受到了天气变化带来的影响，这医院的病人真的多了很多，各种因天气冷引发的病症。 特别她这儿中医科，几乎是挤满了人。 过来看的都是中老年人，这些老一辈的，信中医比较多。 沈清欢这一上午的针灸就没停过。 是的，因人手不够，她这一节课上完就赶紧过来帮忙了。 她的针灸经验也得以迅速累积。 指定要她看的患者也在变多。 到了中午，都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了，还有病人等着。 有个七十来岁的老爷子，脾气比较急，一定要沈清欢看完他才能下班。 这老人家是几十年老毛病了，风湿病，天气一冷就容易发作。 沈清欢手上还有个病人在做针灸，孔医生那儿刚看完个病人，他去帮那老爷子看风湿病。 那老爷子就不要他看，“去年我就找你看过了，还不是一样发作，那丫头能耐，就让她看。” 孔医生跟他道：“我们的治疗手法是一样的，这个病，不是一下就能根治的病，现在能做的只是缓解，你找她也是区别不大。” 这个病人他有印象，是营区领导的爸，脾气大得很。 上回给他看没有看完，被他臭骂了一顿。 但他过来医院，来到他诊室，又不能不给他看。 老人就是不听，嚷嚷道：“大家都说她有能耐，很多病都治好了，让她给我看看，要是治好了我的病，我给她送锦旗。” 沈清欢也听到外面的嚷嚷声，不过她没有出去，心绪也没有波动，继续给眼前的病人下针。 “怎么这么久？那丫头到底在不在？” “我说孔医生，上回过来都没见你这个徒弟，你这徒弟是哪儿冒出来的，外面传得怎么比你还厉害？莫不是这是你家子侄？你帮她扬名的？” 老头还在嚷嚷。 孔医生让他先安静，影响到其他人了。 但这老头还是不听。 沈清欢收回了最后一根针，和病人说了下注意事项，还没说完呢，就有人冲了进来。 病人吓得惊叫了声。 沈清欢也吓了跳，看到是个拄拐杖的老头，他这一进来就冲着自己瞪着眼。 “你这丫头做事怎么这么慢？都半个小时还没弄完。” 外面有人经过孔医生的诊室，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顿时勾唇笑了。 “清欢。” 沈清欢听到了冯炽在外面喊自己的声音，她赶紧应了声。 老头顿时就道：“我先到的，先给我下针。” 第一卷 第189章 人满为患 老头刚说完，外面也有跟着喊，“就是啊，都给我排队去，叫啥叫！” 看来冯炽被人怀疑是插队的。 沈清欢赶紧出声，“他是我爱人，我出去看看他什么事。” 老头不愿意让她走，“你是不是趁机下班？可不成，我这把老骨头等不了这么久，你先给我看完再下班。” 沈清欢也是服他，整得是她债主一样，“老人家我长腿不长翅膀，飞不了的，我就到外面诊室看一下他有什么事。” 这会儿冯炽大步走了进来，他锁着眉头，“怎么外面还有这么多人？” 沈清欢往屏风外看了下，挤在诊室里的有三个，门外还看到有人头。 照这样子看，别说是下班了，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怎么这么多人？ 就像其他科室的患者都跑过来了一样。 也太夸张了些。 冯炽看着女人，神色严肃，“先去吃饭，下午再看。” 老头听着这话眼睛又瞪了起来，“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不能等下午。” 他这话说完后面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我们都等好久了，都说沈医生下针如神，我好不容易才跟人凑到马车，带媳妇过来让沈医生看，过来一趟可不容易，不能不给我们看啊。” 沈清欢听着这话就奇怪了，看向说话的那中年男人，“请问这位同志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竹乡。” “竹乡离这边六十公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沈医生下针如神？”冯炽接过话，眸光锐利地看着那男人。 沈清欢点头，冯炽问出了她心里话。 隔得这么远，她这名声是怎么传过去的？ 她才正经上几天班，这名声就传得这么远。 过来军区医院看病的，除了军人和军人家属之外，就是附近乡镇或者市区的过来，都不超过五十公里的路程。 那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面容瘦削，皮肤黝黑，从气质来看，朴实的庄稼汉模样，他身边站个包着花色头巾的女人，这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媳妇了。 男人被冯炽这么一看就有些紧张，“我是从集市听到了，我昨儿在集市卖柴火，听人说起的，我媳妇生完两个闺女后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就想沈医生帮我媳妇看看，这是啥毛病。” “丫头，你问他做啥，我比他先来的，要看也先看我。”老头又开始嚷嚷起来，他甚至跟那男人说：“你比我年轻，你急啥呢？多等一会儿少不了肉。” 沈清欢道：“我给这位大爷，还有后面这位肩膀疼的大姐看完，我就得去吃个饭了，其他人的病症复杂，麻烦到别的医生那儿看。” 带媳妇的那男人就急了，“沈、沈医生，我媳妇、你就帮她看看吧，我小闺女都五岁了，她肚子一直没动静，咱农村人可不能没儿子呐。” 沈清欢建议他，“你带你媳妇到妇科那儿看，最好你也做个检查，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身体都没问题，才能生到孩子，所以要检查也得两个一起检查，去抽个血，拍个片子，好好检查。” 男人就更急了，“沈医生我没问题，我、我自己知道我没问题，是我媳妇怀不上，不关我事。” 沈清欢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肯定是以为夫妻能正常同房，那就是他没问题，他能举得起来，所以他媳妇生不出孩子，不关他事。 但哪能是这样。 能举得起来，不代表精子没问题。 冯炽听得眉头直皱，“你是医生还是她是医生？” 男人面对冯炽还是有些紧张，不太敢反驳他。沈清欢知道这样子不行，孔医生也在诊室里，他还没有下班，钱泽和黄新华也在，他们都在应付着涌进诊室的患者。 现在就是，都堵在这儿，他们这几个人都没法下班吃饭。 虽说忙的时候晚点下班也没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下班。 她过去跟孔医生小声道：“孔医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要不要找别的医生帮忙？” 孔医生道：“已经是去喊人了，新华、钱泽你们都问问这些人，主要是看什么病，归类一下，让他们找其他诊室。” 冯炽主动开口，“还没轮到的我先请出去，你们这里写个号码，按照号码来。” 几人商量好，就各司其职。 沈清欢这儿不看怀孕生孩子的，刚才嚷嚷着说媳妇怀不上孩子的男人，得把他请到生殖科那儿去。 有冯炽帮忙，那些还没轮到的人全都请了出去。 他穿着军装，自带威严，就连嚷得最凶的那个大爷，声音都低了两个度。 沈清欢现在给这大爷看风湿病，他这个是老毛病了，有二十多年了。 就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特别是这几年，年龄大了，身体机能下降，免疫力也不好，每次发作都比上一次严重。 现在这大爷是让人背过来的，他疼得厉害时，站都站不起来。 沈清欢问了下这大爷的情况，和看他之前的就诊记录，只能跟他道：“我现在给你做个针灸，把不适的症状缓解一下，针灸个三回，配合吃药，估计能缓解大半的不适，现在我这儿还做不到根治。” 她喜欢先把情况跟病人说清楚，一些不能根治的病，希望病人能降低预期，这样更好沟通一些。 大爷听她这样说，就哼了一声，“外面传你咋厉害咋厉害，你这说的跟孔医生说的还不是一个样。” 沈清难也是好奇，“不知道老人家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这大爷看着是军人家属，怕还是领导家属。 估计也是住在军区家属院，挨着这军区医院，传到他那儿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相信传的那些话。 她一个还在实习的医生，二十出头，当看这两个，就知道她没到那个地步吧？ 哪个给他忽悠的啊？ “在哪儿听到？在家里听到的。”大爷怀疑地看着她，“这个是你自己说出去的？你是不是为了评先进？所以往外传的话？” 第一卷 第190章 本事没看到，脾气倒是不错 什么评先进。 沈清欢佩服这大爷的想象力，“大爷，我现在只能做到帮你缓解，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你就试试，不愿意相信的话，我只能先看别人了。” “你师父也是这样说，说给我缓解，但做完该疼还是疼。”大爷越说就越怀疑。 “老人家，这肯定不是只做一次就成了的，还得配合吃药，注意保暖各方面，才能达到缓解的作用。” 沈清欢看了下在门口往里看的人，好几个人挤在门口等着，她接着道：“大爷，你再考虑考虑吧，我先给别人看。” “不行。”大爷皱着眉头，“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不给我做哪成，大不了到时候我去你领导那儿反映你在外面虚假宣传。” 沈清欢：“……” 她拿银针过来，给这大爷下了针。 这边让他等着起效用，那边她就问着后面排队的大姐情况。 大姐是肩膀疼，坐着疼，睡觉的时候也疼，不对，是又冷又疼，换哪个姿势都不对，穿着厚衣服睡火炕也觉得冷。 在她在询问大姐情况的时候，那针灸着的大爷又不满了。 说沈清欢业务能力不专业，哪能给他下着针，又去问别人情况。 沈清欢也不知道这大爷怎么这么多话，还中气十足，不回应还不行。 “放心吧大爷，我能为我的业务能力负责。” 大爷哼了一声，“你的医术暂时还看不出来，脾气倒是不错。” 沈清欢挑了挑眉，还真不容易，吵了半天了，能得他一句夸。 等时间到了，给这大爷收了针，给他配了药，再给注意事项给他说了，他有人陪诊的，他记不住，有陪诊的帮他记。 大爷还得在这会儿观察一下，他自己也感受了下，动了动风湿病的两条腿，他一直皱着的眉，在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舒展了好些。 还真是没那么疼了。 这会儿沈清欢在给大姐做针灸，男女有别，男同志都被请了出去针灸室。 所以大爷没有看到沈清欢行针，他就让人扶着，来到孔医生面前，跟他道：“孔医生，你徒弟比你强呢。” 这话就挺欠揍的。 孔医生就当他夸自己了，“我带得好。” 大爷噎了噎。 钱泽和黄新华找了别的医生过来帮忙，又和领导说了，总算是把病人疏散了开去。 但还是有一部分患者要指定沈清欢看。 冯炽在沈清欢忙完两个病人后，就不让她再继续了。 “先去吃饭。” 沈清欢也是感觉到胳膊有些酸，她点了点头。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整个科室的人都还没有吃饭呢。 冯炽出去跟那些病人说，现在沈医生去吃饭，要看的就等等，等不及的就找别的医生看。 冯炽出面要比黄新华他们好很多。 因为他脸够冷。 沈清欢和冯炽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竟然还看到好些人进入医院，看样子是过来看病的。 她脚步顿了下，她喊住了一个大娘，“大娘，您这是过来找医生吗？现在医生都去吃饭了。” 大娘就问：“闺女，那医生下午上班不？” “上班。” “下午上班就成。” “大娘你这是找哪个医生看啊？” “找沈医生，我腰老是疼，听说那沈医生针灸厉害，这针扎一扎就不疼了。” 沈清欢刚才的预感成真，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问道：“您是从哪儿听来的？” “村里人说的，大家都这样说，树根媳妇他们从集市听回来的，对了闺女，你也是过来找沈医生看病的？” 冯炽听得眉头直皱，这都把他媳妇传成神医了。 沈清欢道：“沈医生才二十出头，刚实习，这事您知道吗？” 大娘呀了一声，“这、这是？我们听错了？可是，那啥，公社的林主任，去看了挺好的啊。” “娘别听人乱说，走吧，早点看完早点回去，省得等会儿天黑路不好走。” 大娘被她儿子催促走了。 “下午我找人查一查。”冯炽说道。 沈清欢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之前是有几个病人回来找我看，也有介绍亲戚过来的，但哪有现在这么夸张啊。” 回到家，缤缤还没午睡，平常这个点已经睡了的。 小芳和沈清欢说：“缤缤好几回跑到门口看你回来没。” 可真是个小机灵，沈清欢弯腰把女儿抱起来，“缤缤是不是等妈妈回来才睡？” 缤缤可不想睡，给她指着地上的玩具，要玩。 冯炽把孩子抱了过去，“缤缤跟我爸爸去拿饭。” 缤缤就立马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也跟着好奇起来。 沈清欢还想着拿什么饭，冯炽已经从厨房端饭出来了，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饭，而孩子手上拿着一个陶瓷碗，小家伙正咧着嘴笑。 沈清欢吓一跳赶紧过去帮忙。 冯炽避开了她，把饭放到了饭桌上，孩子也被他放到了儿童椅上。 小芳也是看愣了下，不过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想，这爸爸带孩子和妈妈带孩子真不一样。 “吃了饭赶紧去休息一下。”冯炽嘱咐沈清欢。 沈清欢看了下电视上的时钟，都快要两点了，吃过饭就得回医院，哪里还有时间休息。 “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 “清欢你看不过来。”冯炽给她出主意，“在我这边还没查出来具体情况，你先请假好一些。” 请假？ 沈清欢觉得不现实，“这点名过来找我，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吧？更何况还有一些人是比较远过来的，过来一趟也不容易。”“清欢，你头上的痂还没掉。”冯炽给她提醒。 “但不疼了。”沈清欢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确定是没问题了才回去上班的。 她之前摔下楼梯，头上摔破皮了的，现在结痂了。 “还要抹药是不是？” “对，等下麻烦你帮我抹一下。”沈清欢抬眸看他。 这声音，在冯炽耳里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他整个心尖都酥麻了下。 第一卷 第191章 祸水东引（1300票加更） 沈清欢后脑勺的伤还要抹一下药，小芳可以帮她抹，但缤缤还没睡，没人看着小家伙，她会捣乱。 现在就是，小芳帮忙看着孩子，冯炽来帮她抹药。 因为之前冯炽给她抹过两次了，也有经验。 沈清欢趴在了床上，在他动手之前，还是嘱咐他，“你要轻一点啊，别弄到外面的头发上，我等下得照过镜子才验收的。” “完成任务，怎么谢我？” “下次你撞到头，我帮你上药还你？” “清欢，我要谢谢你吗？” 沈清欢就是故意的，“那要怎么办？” 冯炽低头在她耳朵亲了口，声音低沉，“等下这样还我就行。” 沈清欢歪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占我便宜。” “那就换一下，过几天篮球赛，我还差个打气的。” 沈清欢被他提醒了，“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听你说要去练习这篮球？” 她记得姚沁也报名了的，但是姚沁也是因为医院比较忙，后来谢远的事又多，没怎么看她去练习。 “有练习，在营里练了。”冯炽把她发头拂开，把她伤口找到，拿了棉签，一点一点给她上药。 他这手法确实不错，沈清欢只感受到药接触皮肤的凉意，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这个伤口，只要不碰到，就不会疼。 * 肖雅准备下班的，但主任那儿派人带了几个病人过来。 今天她已经是晚下班了，竟然还有病人。 一共来了四人，其中两个都是看内科的，是皮肤病和眼睛疼。 只好重新坐下来，给这四人看病开药。 过了十来分钟，这四人看完了，又来了两个。 她让人等在外面，问和她要好的护士刘梅，“怎么回事？怎么下班了还带病人过来？” 这两天是会有比较多的病人过来，但不会过来找她的啊。 刘梅道：“是孔医生那儿过来的，他那儿突然来了很多病人，都说要沈清欢看，他们忙不过来，让把人弄到我们这儿来了。” 刘梅也是觉得比较头大，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吃上饭了。 现在都饿得肚皮贴后背了，还有病人过来。 肖雅皱了皱眉头，“这过去找沈清欢，怎么弄到我们这儿来了？” 那些人怎么愿意的？ 她这里又没有针灸，找她有什么用。 “说是有些病症沈清欢看不了，分到了其他医生那儿，不仅咱们这里，还有其他诊室也分了人。” 肖雅问：“那付老爷子呢？我刚听说他也去找沈清欢看病了。” “他已经看完回去了。”这个刘梅还是知道的，那付老爷子拿药时，还是她弄的。 肖雅很是惊讶，“怎么回去了？是做完针灸回去的？” 这个老爷子来过医院几回了，看过几个医生，几乎每个医生都被他骂过。 他脾气特别大，他还是领导的爸，被他骂的医生只能是忍着。 刘梅也知道这个大爷的脾性，她也觉得奇怪，“是做完针灸拿了药回去了，说明天还会过来。” “过来复诊？” “是，过来复诊，说是沈清欢让他过来的，这针灸得做几次。” 肖雅还是不死心地问：“他没骂沈清欢？” 前不久孔医生的诊室，可是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吵闹的。 那么多人挤在里面，付老爷子不发火才怪。 “不知道有没有骂，反正，我给他拿药时，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肖雅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会儿，有病人等不及冲了进来，“医生，我已经等很久了，现在可以看了吧？” 肖雅这眉忍不住又想皱起来，但她死死忍着，脸上也做出柔和的神色来，“同志你说说你的情况？是什么病？” “我肚子疼。” “还有什么症状？是怎么样的疼？” “就是一阵一阵的疼，还有、还有上茅房时，屁股也疼……” “同志，你这样的情况，去中医科看一下好一些，最好是做个针灸。”肖雅建议道。 “我刚去了，那边说是过来找你，说啥痔疮做不了针灸。” “做不了针灸，那可以开中药啊，中药的效果比西药好。” 那病人听肖雅这样说就有些犹豫，“可是，那边又叫我过来。” “我也是诚心建议，为了你的病情着想，你自己考虑吧。”肖雅顿了下，继续道：“对了，我们中医科的沈医生，是我们医院出了名的年轻有为，她的针灸很厉害……” 病人听得连连点头，“我过来的时候也是听人说她挺厉害啥的，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还听说还在实习，她真的这么厉害？” 本来他是过来找沈医生的，但看到她脸嫩，还是实习医生，那边还那么多人，他就动摇了，被人一劝，就过了来这边找别的医生看。 “你跑一趟过来不容易对不对？一次性看好，总好过跑几趟，你要是找对医生，下回就不用过来了。”肖雅又是劝了句。 那病人终于点了点头，“行，我去找沈医生看。” 这病人走了之后，肖雅对下一个病人也是这样劝。 这样子劝了三个人，她总算可以下班吃饭了。 沈清欢下午回到诊室。 其实她走上楼梯口，就被等着的病人围上来。 “沈医生你终于上班了，我已经等你很久，先给我看，我的很快的……” “我先来的，沈医生你先给我来。” “哎哟你不是刚才问我话的那个姑娘吗？你就是沈医生？” 沈清欢提高了声音，“先让一让，你们拿了号码的先按照号码排队，没有排号码的，先到黄医生那里拿了号再过来。” 好不容易回到诊室，孔医生看到她就问：“清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欢摇头，“我也不知道，孔医生我没有在外面给自己宣传。” 孔医生点头，“刚才吃饭时院长问我了，我说不会是你自己在外面传的。” “沈医生我肚子疼得受不了了，救救我……” 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他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沈清欢没让他撞到，“你是吃错东西了？” “不是，我、我是痔疮发作。” 黄新华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让你去找别的医生吗？” “那医生让我过来找沈医生。” 第一卷 第192章 沈清欢需要你帮忙 “哪个医生？”黄新华听得眉头直皱，这痔疮发作过来做什么针灸啊，中午分出去的那些病人很多都看完拿药回家了。 “我也不晓得她叫啥，是个女的，很年轻，在楼下的一个诊室，她说沈医生的针灸很厉害，让我过来找她……” 孔医生听着也是脸色发黑，大概知道是哪个医生了，“新华给他开点药。” 沈清欢也知道是谁了，这不是肖雅吗？ 医院里年轻的女医生没几个。 “我不开药，给我针灸吧，现在疼得受不了了。”男人直接躺在了椅子上，一副疼得站不住的样子。 沈清欢帮不了他。 看着门口挤着的患者，她走了出去。 “你们这儿哪个是肖雅推过来的？” “哪个肖雅？” “楼下靠近花坛的诊室，肖雅医生，女医生，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头发半散着，戴着白色发夹的。” 肖雅是比较注重个人形象的，即使是穿着白大褂，那也在头发上花心思，把自己弄得好看一些。 “我是，我胸口痛，她让我过来找沈医生。” “我也是，我是眼睛疼。” “我家孩子发烧，她也让过来找沈医生。” 这些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话，让诊室里的孔医生钱泽及黄新华也听到了，三人脸上都呈现出了怒气。 这孩子发烧还不给他吃退烧药消炎药，往中医科这里送什么啊？ 沈清欢知道肖雅恨着自己，没想到她能在治病这里搞小动作。 钱泽转身就往外走：“我去院长那里反映。” 孔医生没有阻止。 沈清欢把人喊住，她追上钱泽，小声跟他说了几句。 钱泽点了点头，换了个方向离开。 沈清欢回到诊室，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黄新华还是先把病患的病症分类，然后给其他医生分流。 孔医生就是诊治开药，需要针灸的，才分给沈清欢去针灸，不需要的，他就直接开药，让病患拿药离开。 每个过来中医科看的病患，都会问清楚，是找个医生看，从哪里知道这个医生的，过来之前知不知道这医生的情况。 黄新华给这些回答也做了个登记。 沈清欢这儿也有登记，每个针灸的病患，她都有记录，姓名年龄病症以及治疗方式，第几次做针灸。 她这儿很多时候不是做一次针灸就能好，得做几回，这记录下来，方便自己。 就是今天很多人冲着她来的，就算黄新华建议去看别的医生，也有一部分死活要找她看。 沈清欢的工作量激增。 不过，再怎么多人，她都会在下针前问一遍诊，虽然孔医生那儿已经有写病情诊断，但是，她还得再确认一遍，和把个脉。 为了谨慎起见。 做为医生，要非常严谨和仔细不可，因为病人的生命健康交到了你手上。 这样的一遍遍确认，有两个病人病情，和孔医生诊断的就有些一点出入。 沈清欢就调整了治疗方案。 她也没有因为人多而打乱自己的节奏。 每个做完都记录下来，有排除的病人在后面催促，说她太慢了。 沈清欢就道：“我这是对你们的健康负责，我仔细一点，你们也没坏处是不是？” 她这样不急不躁的态度，反而得到了很多病人的认可，甚至有人帮她呵斥那些催促的。 沈清欢没有因为人多而手忙脚乱，也没有因为人多而出差错。 她甚至因为人多，扩大了病例样本，有些没见过的病例，在孔医生的指导帮忙下，也有了一定的积累。 有些不需要针灸的人，非要闹着针灸，沈清欢也接手了，能缓解的就扎几针缓解，不能的话，就给这人扎几针提高新陈代谢、消食开胃这类的穴位。 只要是她经手的病人，她都不会呛人怼人拉着脸皮子，不明白的，就耐心跟人多说几遍，记不住的，拿纸笔帮忙写下来。 因为她知道，这人生病了的情况下，心情肯定是焦虑、沮丧、低沉的，肯定是负面的，紧接着脾气也是不好的。 要是这时候，医生再和病人着急上火，那么病人那个负面情绪更加顶上来，没法好好沟通。 医生情绪也会受所影响，没办法沉下心来给病人治疗了。 这对双方都不好。 再有就是，沈清欢很喜欢她这个医生的职业，可以说是享受的那种。 也很珍惜这份职业。 遇到的每一个病例，她都会觉得是一项挑战，在病人复诊时跟她说，病情有好转，或者痊愈，她就觉得满满的成就感。 所以她这么一天下来，一些抱着半信半疑过来找沈清欢的病患，对她给予了不少的肯定，甚至觉得她跟外面传的一样，实至名归。 * 肖雅给一个发烧的孩子开完药，和其家长说了下注意事项，就把人打发走了。 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知道要下雪还是怎么。 她拿手表拿出来看了眼，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很快就要下班了。 但今天竟然风平浪静。 楼上的沈清欢那儿，没有传出半个事故。 肖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突然来了这么多病患，还指名要沈清欢看。 这沈清欢一个刚出茅庐的、连实习生都算不上的半吊子，被人这么架到火上，她能不慌吗？ 这一忙一慌就容易出差错。 这一出错，那么，自己这里就能帮忙其发挥了。 但是，今天快要下班了，都没有传来楼上的医闹。 肖雅正要出去看看，突然跑进了个年轻男同志，冲着她着急地道：“麻烦肖医生过来帮帮忙。” 肖雅知道他，这不就是培训班的钱泽吗？对了，他还在孔医生那里帮忙。 她站住没动，“钱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第一卷 第193章 拉闸 钱泽急得一额头汗，“是这样的，我们诊室来了个女患者，非要闹着清欢帮她看，清欢没办法，给她做了针灸，做完后，她就说肚子很痛。” “这个患者她不让男同志接触，一定要女同志，现在她在针灸室和清欢在闹，肖医生你过去帮帮忙吧，帮那患者看看肚子是怎么回事。” 他急得一副没有办法了的样子。 终于被她等来了，肖雅敛去了眼中的喜色，嘴上却是道：“我这儿还有病人……” 钱泽转身就走，“那我去问问王医生。” 王医生也是位女医生。 肖雅赶紧把人叫住，“我去吧，人命关天，我那病人让他等等也没事。” 钱泽松了口气，“先谢谢肖医生了。” 肖雅跟在他身后出门，“你仔细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 钱泽嘴巴比较利索，三两句把情况说清楚了。 现在就是，沈清欢被那女患者锁在了针灸室，女患者情绪激动，非说沈清欢把她治坏了。 他们这些男同志过去开门，女患者听到动静就激动非常，不让他们进针灸室，要不然就对沈清欢做不好的事。 所以他们不敢乱来，只好叫女医生过来。 之所以叫女医生，是因为能帮忙看看那女患者身上出了什么毛病，能给她说说，把人放出来。 女医生中找肖雅，除了她是内科医生外，还有就是，她比较擅长沟通，说话比较温柔，能劝住人。 肖雅听到钱泽后面这话，嘴角泛起了抹笑来，嘴里说道：“你说笑了，我哪里能擅长沟通，现在医院到处传我的事，我都说不了几句。” 沈清欢那样害她，现在倒是找起她帮忙来了。 钱泽挠了挠脑袋，“我都不知道肖医生有什么事，这一天天的不是赶作业，就是做笔记。” 肖雅没跟钱泽继续这个话题，问回那个女患者来，“能看出这个患者是什么病吗？当初是怎么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肠胃病，她说肚子痛的，对了肖医生，等下，你帮忙拿个止痛药进去，劝那患者吃了。” 肖雅答应了，她道：“先去药房拿药吧，我去拿，你先回去帮忙看着，不知道孔医生他们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钱泽想了下，点了点头，“肖医生你拿到药就到我们诊室来，一定要快一点，我怕清欢坚持不住了。” 肖雅看着他这左一句清欢右一句清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媳妇呢。 她想给他提醒一句，沈清欢既不是他媳妇也不是他对象，而是竞争对手，他现在不趁机会把沈清欢弄下去，竟然还出手帮她。 但她这话还没说出来，他就转身跑了。 肖雅在人走了之后，低骂了声，“傻子！” 肖雅去药房那儿开了两个药，一个是止痛药，一个是堕胎药。 等没人时，把止痛药换成了堕胎药。 到了孔医生诊室外面走廊时，看到还围着几个患者。 肖雅数了下，竟然不到十个，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是家属。 那就是说，剩下找沈清欢看病的没几个了。怎么这么少了？ 今儿下午她还特意看了下，孔医生这儿别说是诊室，就连外面一连走廊都挤满了人，比那赶集还要热闹。 肖雅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走到诊室门口，往里看了下，竟然让她看到了吴院长。 他怎么也在？ 他这会儿正和孔医生说着话，里面的针灸室门是关着的。 肖雅在钱泽看过来的时候，一下后退了步，藏在了人后面。 她摸着口袋里的药，到底犹豫了。 现在沈清欢那儿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钱泽刚才跟她说了，但她并不知道那个患者到底有没有点精神病。 能在医院做出威胁医生的事来，看着就不太正常。 就算她进去了，这药也未必能送得出去，就算送出去了，人家也未必会吃。 肖雅没有犹豫多久转身走了。 这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真的要下雪的样子，各个诊室都亮起了灯。 沈清欢现在和那个不正常的女患者待在针灸室里，关着门，女患者威胁其他人不能进去，显然，沈清欢是被她控制住的。 孔医生诊室在三楼，三楼掉下去，不死也残疾。 肖雅自从被自家姨婆背刺，被沈清欢摆了那一道，全医院都在看她笑话后，她心底的恨意就达到了顶点。 第一次在胡小娟结婚时候，沈清欢当众下她的脸，让她赔钱。 第二次，跑到了领导那里投诉她，让她受了处分。 第三次让她当众道歉，并教唆她姨婆过来背刺她。 特别是第三次，比把她脸皮往地上踩还要羞辱人。 她跟自己发誓，总有一天从沈清欢身上讨回这个羞辱。 还有那些嘲笑她的人！ 肖雅没有回自己的诊室。 而是转到了电工房。 这会儿这里没人，但她还是左右观察了下，才快步进了去。 把总电闸找到，没有丝毫犹豫，拉了下来。 看到外面走廊一片漆黑，肖雅心里一阵痛快。 沈清欢身边正有一个发疯的患者，现在灯熄了，那个患者的情绪可以想象得到的。 肯定会情绪爆发。 这情绪一爆发，就控制不住自己行为，那沈清欢就要倒霉了。 真有可能把沈清欢从窗口扔下去。 针灸室的窗口的地面是水泥地，还是台阶，从三楼扔下来，如果头先着地，那必是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一想到这个情景肖雅就特别解气。 就算沈清欢侥幸不死，那也是缺胳膊少腿，成为残疾人。 这样子更解气，成了残疾人，看冯炽还要不要她，到时候把她扔回老家，她就生不如死！ 肖雅一想到这个情景差点要笑出声。 第一卷 第194章 反咬一口 “哎呀，这灯怎么黑了。” “停电了是不是？怎么突然停电了。” “糟糕，手术室正在做着手术。” “还有我媳妇，她正在产房生孩子，这没电了咋整？赶紧想想办法啊，把电弄起来啊，没有电赶紧把蜡烛点上。” “赶紧去看看电闸。” 因为这停电，医院里乱成了一团。 停电，时不时都会发生，但很少发生在医院。 医院这边也会有备用电，就算外面停电，马上就能续上。 沈清欢正好一个女病患待在针灸室，这个病患，话特别多。 她已经做过针灸了，但她说还是疼，没有得到很大的缓解，不愿意走，要沈清欢把她治得不疼才走。 沈清欢一面给钱泽递了纸条，让他去找肖雅，一面和这女病人说着话，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女病人话多是多，但并没有过激行为，就坐在椅子上，和沈清欢隔着个桌子，就是声音偶尔激动了些。 而沈清欢，她小时候之所以能皮那么久，是因为她很讨沈奶奶喜欢，沈奶奶之所以很喜欢她，是因为她嘴甜。 在她愿意好好说话时，她是很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的。 所以这女病人的情绪没多久就被她安抚下来了。 不过就是，还没等到肖雅。 吴院长都来了，肖雅竟然还没来。 沈清欢特意让钱泽去找的肖雅。 肖雅那样恨自己，在自己有危险时，她不会不来，甚至还会找机会推她一把。 沈清欢正要找钱泽问问，这灯突然就黑了。 她心里一惊。 正好听到吴院长一声惊怒，“新华和我去电房看看。” 刚检查过的电线，怎么会停电。 黄新华看了下外面的家属院，那儿是有电的。 那就是说，不是区域性的停电，是医院的问题。 他应了声，赶紧拿过了手电筒，和吴院长走出诊室。 刚踏出门口，他突然想到钱泽，想跟他交代一声，但手电筒照了下，却是没有看到他，“钱泽呢？” 孔医生道：“没停电就出去了。” 黄新华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是说，这儿还有几个病人，让钱泽看着点。 沈清欢走出了针灸室，去柜子里翻蜡烛，先把蜡烛点上。 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看不了病了，也幸好刚才她没有在做针灸。 要不然突然停电，病人有可能情绪激动，把针弄断。 在走廊上候着，还没看到的病人涌进了诊室，跟孔医生和沈清欢嚷嚷，“医生，我都等了一天了，现在咋停电了？” “我不管，你们得帮我看完才行，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的，可不能走啊。” “就是，得给我们看完才行，我还要做针灸的。” “我说你也真是的，刚才不是叫你去那个肖医生那里看吗？要是刚才过去了，现在都已经看完回家了，好了吧，外面天都黑了，看你咋回去。” “你这婆娘，还说呢，刚才那肖医生过来你咋不喊住她？让她帮忙看？要不然早就看完了。” 沈清欢神思一动，看向要吵起来的一对夫妻，开口问道：“同志你们在说什么，刚才肖医生过来了？在停电前？”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妇女点头，“是啊，她在门口站了下又走了。” 沈清欢再确认了遍，“是肖雅对不对？很年轻的女医生，头发别着白色发夹的？” 那妇女肯定道：“是她，上回我家孩子肚子不舒服就是找她看的，这次我家孩子爸也是肚子不舒服，他听别人说，你这儿针灸好，就想做一下针灸，唉哪想到，竟然等这么久，现在还停电了。” “早知道找肖医生看算了，要不然现在都回去了。” 男人就反驳她，“早知道个屁，上回咱儿子在肖医生那儿看，开的药根本就没效果，还是找公社的洪医生才看好，你还要找她看。” 沈清欢看两人要吵起来了，就道：“同志你先坐下，孔医生帮你看看，现在停电了，做不成针灸，但是把脉开药是可以的。” 沈清欢说完，又跟孔医生道：“孔医生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她想到了个可能。 虽然这个可能，非常的不合理。 但是，在一个人身上，特别是一个对自己极度仇恨的人身上，又是能做得出来的。 是的，沈清欢怀疑弄断医院电源的人是肖雅。 孔医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沈清欢去找了个手电筒，然后出了诊室。 刚走两步，刚才被她安抚下来的女病人追了出来。 “你是不是下班了？” “不是，我有点事，你可以回去了，要是明天还是不舒服，你可以再过来复诊。” “我想不用过来了，外面传的倒是没错，你确实有点本事，现在我肚子没怎么疼了。” 沈清欢有些惊讶，她竟然从这人的语调中听出了愉悦，这跟刚才在针灸室时的语调大相径庭。 不过，这样最好不过了，她道：“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哪能就这样回去，你都还没有和我说清楚注意事项，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平常要注意什么，你得跟我说清楚，我才能走啊，要不然，我这不注意，又疼了怎么办？加重了怎么办？” 沈清欢道：“那你回诊室等我，我等下回去就跟你说。” 这女患者却是不愿意，“你是不是去上厕所，我正好也有点想去，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可以边走边说。” 真是个拖油瓶！ 沈清欢也是服了。 “不是上厕所，我没空管你，我有事。” 女病人还是不愿意走，“诊室那儿等着那么多人，等下回去，半天都看不完。” 沈清欢侧过脸，“你上去找孔医生，或者找其他医生，这个注意事项，他们也知道，你别再跟着我了。” “这么黑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 刚说完，灯亮了。 整个医院的灯都亮了起来。 也正在这时，沈清欢就看到了肖雅的身影，还有钱泽。 肖雅大声呵斥着钱泽，“钱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还教导了你几天，你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钱泽脸色很冷，“你别给我扣帽子，医院的电闸是不是你拉的？” 有人经过，围了上去，问怎么回事。 肖雅就大声喊道：“这个钱泽拉着我，要对我耍流氓，刚刘姐也看到了，刘姐你跟大家说说，是不是这样？” 刘姐是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钱泽咬牙，“你刚才从电房的方向跑出来，形迹可疑，我拉住你，是想问你，医院的电闸是不是你拉的？你心虚，就扯我对你耍流氓。” 这时候吴院长和黄新华以及保卫科的都过了来。 第一卷 第195章 狡辩 “怎么回事？”吴院长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断电院长有多生气。 手术室正有手术在进行，突然断电，这对病人造成的影响是致命的。 刚从电房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那些事。 电源没有短路，也没有烧保险丝，就是跳闸了，把闸门打上去，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为什么会跳闸，现在电工还在检查。 可万万没想到，路过物料房时，听到了这些话。 钱泽抢在肖雅张嘴前开口，“刚才我们诊室碰到了个比较难缠的病患，我去找肖医生过来帮忙，她答应了我，她说先去药房开个止痛药，让我先回诊室。” “我回诊室等了她十分钟都没有看到她人影，就担心她是不是在药房碰到了什么难处，就打算去药房找她。” “没想到走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停电了，但很快我看到有人拿着手电筒从电房那儿跑出来。” “我察觉到不对，就过去把人拦着，发现竟是我一直在找的肖医生，她看到我神色慌张，跟我说是被一个病人拉着问了几句话。” “我没有看到她说的那个病人，就问她是不是从电房那里出来，这突然的怎么停电了。她说她不知道，还让我赶紧回诊室，看清欢和那难缠的病人怎么样了。” “我让她说清楚，她不说，拿着手电筒离开，我追上去拦她，就扯着我，说我耍流氓。” 钱泽的思路非常清晰，把前后原因，时间节点都说清楚了。 “肖雅是不是你拉的电闸？”吴院长严厉地看着肖雅。 他就说奇怪了，医院的电路电源经验检查，确保每天都能正常用电。 医院不同其他单位，这是救人的地方，电力一定要保障正常使用。 想问别的原因停电，都没想到有人故意使坏，去拉那个电闸。 平常电房的门锁着的，今天电工疏忽，忘记锁了。 肖雅心头颤了颤，但脸上极力呈现出镇静来，她能当医生，心理素质就比普通人要强一些，“院长，是钱泽对我耍流氓，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给我泼脏水，污蔑我拉电闸。” 说完再看向钱泽，一脸的痛心疾首，“钱泽你太令我失望了，前些天我带你们时，还觉得你是个上进努力的好青年，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钱泽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气的。 第一次这么被人冤枉，“我为什么要对你耍流氓？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我疯了要对你耍流氓。” 对女同志耍流氓是大罪，重则枪毙，轻则也要坐几年牢。 只要脑子稍稍正常一些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会儿路过的医护和病人及病人家属驻了脚，看着这边的情况。 听到两人的话，有人就小声议论起来。 有人站在钱泽这边，钱泽身上也穿着白大褂，长得一表人才，不像找不到对象的人，他只要是脑子正常，都不会做这种事吧？ 但也有人站在肖雅那儿，特别是病人，肖雅在医院工作几年了，有病人认得她，觉得她挺好的。 再有就是，肖雅长相姣好，要是有人对她耍流氓，也不是没有可能。 肖雅听完钱泽的话，也是给他反问，“那我为什么要拉这个电闸。” “因为你想报复我。”清欢走了过去。 肖雅转过头，看到她，脸上有一抹而过的戾气。 特别是看到她一点儿事都没有之后。 按照肖雅的预想，这会儿的沈清欢已经是掉下了楼，拉到了急救室去抢救的。 她就说呢，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个沈清欢她怎么跑出来的？ 肖雅心里好一阵的不甘，她做了这么多，这个人竟然毫发无伤！ 吴院长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沉着脸道：“你们几个都跟我到办公室来。” 说完再吩咐边上的护士，让其叫电工过来他办公室。 另外，还让保卫科的人，去查查，有没有人看到哪个去了电房那儿。 其他的跟吴院长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一办公室，吴院长就看向沈清欢，道：“你说说，为什么你觉得肖雅会报复你，这报复跟拉电闸又有什么关系？” 沈清欢把患者缠着她的事说了，因为那患者比较抗拒男同志，所以叫了肖雅过来帮忙。 但肖雅不想帮忙，也拒绝不了，所以她去拉电闸。 沈清欢在刚才想通了肖雅的动机。 肖雅以为自己被患者威胁，非常的危险，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拉电闸，这样的话，乱起来就没有人帮到自己了。 特别是在钱泽说看到肖雅从电房方向走出来之后，沈清欢更加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接着道：“我听等候在诊室门口的病人说，肖雅她在十五分钟前到过我们诊室门口，当时吴院长正在诊室里，她估计是因为看到你，所以没进去，就去了电房。” “从我们诊室过来电房，大概是四五分钟的路程，这断电就是在她离开后的四五分钟发生的。” 肖雅没有想到沈清欢直接就把自己的行动轨迹给说了出来，她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掩盖了过去，没让人发现。 “沈清欢你这些话完全站不住脚，如果我拉了电闸能报复到你，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吗？” 沈清欢迎上她看过来的视线，语气淡定，“那是因为我安抚住了患者的情绪，而你不知道我的危机已经解除，所以这电闸你还是义无反顾拉了下来。” “胡说八道。”肖雅转过头跟吴院长道：“院长，沈清欢完全是在全凭空臆想，我是和她有些矛盾，但是，我不至于为了报复她，让医院受到损失，让手术出事故。” 第一卷 第196章 给你盖个合格丈夫的章 这会儿跟过来的一个主任，觉得肖雅说得有道理。 “真要报复，确实是不会拉这个电闸。” 肖雅腰背直了直，扫了钱泽一眼，继续道：“与其说我报复沈清欢，不如说沈清欢在报复我，她和钱泽沆瀣一气，把拉电闸的罪名按我身上。” 沈清欢好笑，“你刚不是说钱泽为了掩盖对你耍流氓的事实，所以把拉电闸罪名按你头上，现在怎么换成是我报复你了？” “说不定钱泽对我耍流氓也是你指使的。”肖雅看着沈清欢，眼睛里带着挑衅，“你一直想把我赶出医院，就像你把我赶出培训班一样。” 沈清欢没理她这挑衅，而是问，“肖雅，你说你没有拉这个电闸，那你的手电筒哪里来的？” 只有知道会停电的人，才会提前准备手电筒。 肖雅脸色微变。 这会儿，电工过来了。 吴院长问他检查出什么来了。 电工道：“没有线路短路，也没有检测到漏电，我认为断电是人为的。” 吴院长让他写个报告过来。 然后看向肖雅，“小肖，你的手电筒哪里来的？” 肖雅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抓了下衣服，她回道：“是病人借我的，我不是急着要去帮沈清欢忙吗？我看到病人手上拿着手电筒，我就跟他借了。” 钱泽找到她语中的漏洞，立马开口，“你说是借的，那病人呢？你什么时候还他？” 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向肖雅，等着她的回答。 肖雅咬了咬牙，“我让他等下过来我诊室拿。” 吴院长找了个护士，让她帮忙去肖雅的诊室守着，看能不能守到那个借手电筒给肖雅的病人。 肖雅再次咬了咬牙，再次道：“院长，就算没有等到，也不能判定没有借我手电筒，他没看到我，回去了也说不定。” 但是吴院长还是让那护士去了。 肖雅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理由这样做。” 钱泽气她冤枉自己耍流氓，反驳她道：“上次清欢让你当众道歉，让你没了面子，你难道不记恨她吗？” 这个事很多人都知道，起码站在这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 刚才帮着肖雅说话的古主任，这会儿也不说话了。 因为这事，肖雅的动机还挺明显的。 肖雅看向钱泽，眼睛里含着厉色，“我是不喜欢她，但我说了，我不会因为私人矛盾，弄得整个医院都停电。”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来了个护士，吴院长问她什么事。 护士道：“院长，孔医生让我过来叫沈医生，他那儿有几个患者要闹着沈医生看病，说是现在天色不早了，患者要看完赶车回家。” 吴院长点了点头，和沈清欢道：“那小沈就先去帮忙。” 说完又道：“其他人也先回去，把本职工作先做好，刚才的事，晚点再说。” 吴院长想到了手术室那边，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得过去看看。 这拉电闸，和耍流氓，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能先放一放。 他刚说完，就有人跑过来跟他说，手术室那边出了紧急情况。 吴院长就抬步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也回到本职岗位上。 沈清欢都没空接收肖雅看过来的眼神，和钱泽回诊室。 刚上楼梯的时候碰到冯炽。 他手上拿着把雨伞，手上还拿着件外套，看到她就问：“下班了吗？” 沈清欢摇头，“还有几个病人没看完。” “刚才医院停电了？”冯炽和她一块走向诊室，边问道。 “是，怀疑是肖雅拉的电闸，但没有证据。” “我今天让人去查你名声在外的事，有些眉目了。” 沈清欢脚步一顿，“是谁？” 冯炽道：“有怀疑的人，现在还需要一些证据确定下来。” 沈清欢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无聊，这么给她宣传。 不过，这个事，明面上看着是对她好，给她宣传宣传，但是实则是捧杀她。 给她这么在外宣传，一大批病人涌进医院，指定要她看，这样子她就很容易出差错。 就算不出差错，她只要一个病人没治好，那么，她就有错处了，有把柄了，到时候，就有别的招等着她。 这样看的话，这个给她宣传的人，很有可能是肖雅。 从肖雅把病人往孔医生诊室赶，她还跟病人说自己针灸很厉害，一定要找自己做针灸，这里看出来，是她无疑了。 她之前还说，这段时间肖雅低调了很多，平常都很少见到她，哪想到，人家可是在暗地里动作呢。 反正就是，除了她肖雅，沈清欢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你手上的衣服？”沈清欢收了下思绪，看向冯炽手上的衣服，她认出来他手上的衣服是自己的。 “给你拿的，下午降温了。” 哎呀。 沈清欢很是受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冯炽，你这合格丈夫的章，我给你盖了。” 冯炽挑了挑眉，“才合格？” 沈清欢煞有其事地点头，“还有进步的空间。” “请问进步空间中？” “等我看完病人。” 这会儿到了诊室门口，已经有病人迎了上来，“沈医生我要赶着回家，这天黑了，路不好走，你给我看吧。” “你让开，我比你早，要看也是给我先看。” 有两个病人都要吵起来。 沈清欢道：“你们应该有号，拿号过来吧，哪个前就先看哪个。” 孔医生还在诊室里给病人看着诊，看到她回来，就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两人，道：“他们非要等你回来做针灸，你先给他们做吧。” 沈清欢应了一声，然后她看到了其中一个是那女患者。 就是前不久一直缠着她问注意事项的女同志。 她叫杨采云，吃错了东西过来看的医生，刚才一直说肚子痛，给她做了针灸后，她觉得没有止痛，一直跟她在嚷嚷。 隔了好一会儿，才起效用，她这态度才算好起来。 “沈医生你怎么这么久？我等得脖子都长了，你先给我说回去要注意什么，说完我就走。” 杨采云这话说完，旁边等针灸的男同志就不同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先来的。” “什么先来，就算先来也是我先来。”杨采云泼辣地瞪向那男人，“你还是不是男人，冲女同志嚷嚷什么啊？” 男人被她怼得脸上阵红阵青的，但到底是没有跟她抢了。 第一卷 第197章 是肖雅对别人耍流氓 沈清欢比较佩服杨采云这样的人，自己的利益分毫不让。 沈清欢让两人都进了针灸室，她在给那男病人等针灸的当口，就和杨采云说她要注意的事。 杨采云认真听完，然后道：“那个肖医生，我过来医院时，在外面花坛那儿看到她，她正跟一个男同志在拉拉扯扯的。她真是好能装啊，说钱同志对她耍流氓，她自己就对别的男人耍流氓。” 沈清欢看向她，“什么她对别的男人耍流氓？这个男人是谁？” 杨采云道：“我不认识，但应该是你们医院保卫科的人，我刚看你们领导身旁保卫科同志穿的衣服，和我看到的那男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沈清欢问：“那她怎么跟人耍流氓的？” 很少听到女同志对男同志耍流氓。 杨采云这话新鲜，成功挑起了沈清欢的好奇。 当然，还是因为杨采云说的是肖雅。 “她跟人家说，万大哥现在只有你搭理我了，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完了还问那男的是不是有点感冒，一定要注意身体，她那儿有感冒药，说等下下班拿给他云云。” “那个男人感动得都快给那肖医生舔鞋了，啧啧。” 沈清欢就不解，“肖医生的耍流氓在哪儿？” 杨采云给她翻了个白眼，“这你也听不出来？这明显就是姓肖的哄那男人的，那男人长得又憨又穷，那肖医生不是哄他是什么？” “咱领导不是说了吗？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那肖医生不是在耍流氓又是什么？” 沈清欢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肖雅这个耍流氓，和她污蔑钱泽的耍流氓不是那么一回事。 但肖雅和那保卫科的男同志肯定有事情。 如杨采云说的，肖雅不会找保卫科的同志。 “那你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杨采云：“没了，我没那么无聊，偷听人家的墙角。” 完后，她眼中带上了八卦，问道：“沈医生你怎么和那肖医生积上仇怨的？不过你们看着是不同性格的人，不和也是正常的，我爷会看相，我也学了个皮毛，那个肖医生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她刚才在说谎。” 沈清欢：“你可以回去了。” 杨采云哎了一声，“你不能利用完我就把我赶走的。” 沈清欢一脸正经，“是你自己要说的，最多下次你过来，我多给你扎两针，给你补上。” 杨采云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本来我还想帮你去试一下肖医生的，既然你赶我走，我只能爱莫能助了。” 沈清欢不觉得她能试出来，“路上注意安全。” 杨采云瞪起了眼睛，她正要说话，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道怒吼。 把她和沈清欢都吓了一跳。 宛清欢刚好给床上的男患者收了针，就和杨采云走了出去。 诊室外面站了个穿着保卫科工服的男同志，他朝诊室里喊，“钱泽你给我滚出来！” 钱泽正帮孔医生写送着药方，被吼得脸色变了下。 孔医生皱着眉头，问外面的人，“找钱泽做什么？” “让钱泽出来，要不然别怪我进去抓人，这王八蛋，好事不做，却是堵着女同志耍流氓，我今儿不教训他，我就不叫万成。”保卫科的男人说道。 沈清欢不由和杨采云对视了眼，然后小声问她，“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杨采云点了点头。 沈清欢明白了，这个叫万成的男同志，和肖雅有些意思，刚才肖雅喊的耍流氓，在医院传开了，这万成听到就赶紧过来找钱泽，要教训他，替肖雅出气。 冯炽正在走廊上，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向那男人，“这里是医院，还有病人在看诊，你肯定要在这里大喊大叫？” 万成看到冯炽，这气势就弱了好些，他瓮声瓮气地解释道：“这位同志，我也是为了医院的女同志着想，这个叫钱泽的不是个好东西，他刚才趁停电，就对女同志耍流氓，他这样的人不能把他留在医生，不知道得祸害多少女同志呢！” 冯炽眉峰如刀，眸色冷沉，“你说的是肖雅？” 万成点了点头，“就是肖医生，肖医生的为人好多啊，那混蛋竟然敢向她下手……” 说到这里，万成的脸色又恼起来。 “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你在这里喊，影响的只有你自己，要说就去领导那里说。”冯炽道。 万成被他提醒了，“行，我这就去找领导说，等下下班再过来找那兔崽子。” 说完就转身离开。 冯炽跟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等人走了，钱泽才算是松了口气。 如果真要打起来，他肯定打不过那保卫科的。 那人看起来又比较野蛮，不是能讲理的样子。 沈清欢和钱泽道：“等下跟领导那里反映一下。” 钱泽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现在有些担心，等下下班回家，那个人会在半路堵他。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回去又不是一个人走。 * 冯炽没和万成走到领导办公室，在半路就把人喊住了，“万成，你在集市宣传沈医生医术好是吗？” 万成脚步一顿，震惊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就赶紧否认，“不是，我没有。” 但他心虚的神色很明显，别说是冯炽了，就算是个孩子也能看得出来。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既然能说出来，就有证据。” 万成脸色变了下，支支吾吾地道：“是、是有人问起过我，说医院哪个医生做针灸比较好，我就说了是沈医生，沈、沈医生她挺多病人找的，所以我就觉得她医术挺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找她。” “肖雅吩咐你这样做的？”冯炽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双眼睛，像是浸在寒冰中，如有实质地抽去万成周边的温度，让他额头都快冒出了冷汗。 “不不，不是，肖雅她、她肖医生又怎么会和我这说这些。”万成赶紧摇头“她是个好医生。” 第一卷 第198章 辅助 沈清欢看到保卫科的那人被冯炽带走了，也算是松了口气，保卫科的职工都是部队转业过来的，体格和战斗力都比普通人强。 他真冲进来，钱泽和黄新华加起来怕都不打不过他。 她这会儿还有个病人要做针灸，刚转身，就有个护士匆匆跑进了来，跟孔医生道：“孔医生，院长让你去一趟急救室，有病人止不住血，你去看一下有没有办法。” 孔医生点头，赶紧拿过工具，起身要出去，刚踏出一步，就转头跟沈清欢道：“小沈和我一起去。” 说完再是交代黄新华给剩下的两个病人开药。 沈清欢放下手中东西跟上去。 急救室的有个病人，刚才正在做手术的，刚因为突然停电，出现了紧急情况，现在大出血，且血止不住。 沈清欢和孔医生赶到急救室的走廊上，就听到有家属在哭。 还有两个穿军装领导模样的人在，其中一个安抚着家属，说里面这位叫国亮的战士，出任务时表现优秀，是队里的骄傲，家属的骄傲，不管怎么样，医院都对他全力救治。 “孔医生来了。” “孔医生过来看看，能不能用针灸做下辅助。” 沈清欢跟着孔医生先进了准备室换上了无菌服，做了消毒，再进入急救室。 她进去的时候，有医护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沈清欢大概能从他们眼中看出潜在的话，那就是，她一个实习医生竟然也被带过来，也不知道孔医生怎么想的。 “小沈过来。”孔医生喊了她一声。 沈清欢赶紧摒弃所有的思绪走上前，听孔医生的吩咐。 “现在患者已经做了别的止血措施，但情况还不明显，我们帮忙做下辅助，在几个止血穴位一起下针，你能做到吗？” 沈清欢认真回道：“我能做到。” 孔医生点头，让她准备。 孔医生的腱鞘炎之前还没全好，这段时间在诊室，做针灸的都是沈清欢，这会儿倒是可以拿针。 沈清欢是第一次面对外伤这么严重的患者，血腥味浓重，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最严重的属腹部，直接开了个口子，对视觉的冲击力非常大。 她不是外科医生，但不管是不是外科医生，都得面对这样的情况。 她凝了下神，仔细记下要下针的地方，稳稳地捏起了针。 她今天差不多是给病人做了一天的针灸，也差不多是拿了一天的针。 她不见疲惫，到下午的时候，她甚至能在速度上提一下。 但是这会儿，她不敢提速，眼睛也不敢眨。 在孔医生开口的时候，她才行动，稳稳地把针扎了进去。 要扎的针都扎完，出血量肉眼所见的少了。 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 沈清欢和孔医生道：“孔医生，还有个穴位，要不要尝试一下？” 孔医生看着她，“这对力度和准头很考究，稍有不对，就会想起别的后遗症。” 沈清欢：“但现在止住血才能做其他的，不止住，是更严重的后果。” “行，你来下针，我看着。”孔医生同意了她的建议。 沈清欢拿起针，静了静心，俯身，在旁边医护举起的灯照下，她极准地把针下到了止血的穴位。 “止住了。” 旁边的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沈清欢也不禁舒展了眉头，也才发现，自己后背沁了一层冷汗。 现在血止住了，也就不需要他们了，沈清欢和孔医生出了急救室。 那患者还得继续手术。 看到他们出来，家属就赶紧迎上来，焦急地问：“医生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孔医生回道：“现在正在手术。” 家属心情还是很着急，试图从两人这儿再得多一些亲人的信息。 “医生，手术会没问题吗？情况乐观吗？” 孔医生严肃着脸，“这个谁也没法保证，等着吧。” 还是沈清欢不想家属这么焦虑，就道：“血止住了，情况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们再等等。” 家属听她这样说，脸色果然好了很多，“那就好那就好，菩萨保佑，一定要顺顺利利。” 有个家属就气愤地道：“都是停电惹的祸，要不然情况敢不会这么危急。” 边上有人接话，“就是啊，好好咋会突然停电了，我刚看家属院那边都有电的。” “好像听说有人搞破坏。”路过有人说了一句。 家属顿时拉着那人问起来，“真的？哪个人搞的破坏？” “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肯定是真的了，要不然为什么别的地方没停电，就医院停电了。”家属一脸的气愤，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沈清欢本来要和孔医生回诊室的，这会儿被家属追上来问：“医生，停电是不是有人搞破坏？” 沈清欢道：“这个还在找原因，还不确定是不是人为破坏的，现在就是希望有人能提供线索，在下午五点四十分到五十分左右这段时间，有没有人靠近电房那边。” 医院人来人往挺多人的，就是接近下班时间，人流量就少了很多，很多人都是赶早过来看病，看完早点回去，怕天黑路不好走。 家属就道：“这个人一定要找出来，我去帮忙找人。” 说话的这家属估计是里面做手术病人的妻子。 沈清欢没说什么，她还得回诊室看完最后的几个病人。 还没走到诊室就碰到了姚沁。 姚沁问她，“现在是不是在找肖雅的证据？” 她刚在住院部，正给病人打针的，突然就停电了，她把针打歪了，让病人可恼火了。 和病人道歉，找了手电筒过来，赶紧给这病人打上这针。 才有空出来问其他人怎么回事。 等重新来电，有同事跑到了休息室，跟大伙说，这拉电闸的可能是人干的，这个人还可能是肖雅。 这同事把肖雅和钱泽互相指责的事说了。 几个同事都猜测了下，一半认为是肖雅，一半认为不是。 而姚沁就觉得肖雅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在进医院工作之前就不喜欢肖雅，觉得这人比较假，装模作样的，也比较矫情。 后来给人家婚服上动手脚，诬赖沈清欢，更是证明肖雅这人人品有问题。 所以，这样人品有亏的人，做出拉电闸的事，是非常有可能的。 姚沁知道这肖雅是为了害沈清欢才拉这电闸，就觉得一定要把这证据找出来，把这人赶出医院。 于是，她在住院部都跑了一圈，去问病人家属，找这个线索。 现在打算再到医疗部这儿找人帮忙，没想到就碰到了沈清欢。 不过也正好，两人可以互通消息。 第一卷 第199章 灭口 沈清欢道：“是的，吴院长那边安排了保卫科的同事在查这事。” 说完，她又想到了个事，“保卫科有个同事，和肖雅的关系匪浅，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肖雅掩盖。” 比如说，查到了什么线索，他帮肖雅抹掉这个线索。 姚沁立马道：“那我去跟院长说一下。” 沈清欢把人叫住，“去广播室，直接在广播里找目击证人。” 虽然这样比较夸张，但是，这马上就要下班了，医院下班了，那么病人自然也得回去了。 这人一走，就算有线索，也无济于事。 毕竟这病人回去了，痊愈了的话，不会再过来医院。 自然也提供不了线索，就连这断电是人为的也不知道。 姚沁觉得可行，“我去说。” 说完就匆匆往广播室跑。 沈清欢喊住她，“你再加个，提供线索者有酬金十元，这个钱我来出。” 她担心有人嫌麻烦或者是怕事怕报复，不愿意站出来。 有钱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 肖雅回到诊室，给一个等在门口的病人开了药。 但过了会儿，病人拿着药单有些生气地过来找她，“肖医生，药房那儿说你开错药了。” 肖雅赶紧拿过来看了下，还真是开错药了。 这病人是咳嗽，她开的是止痛药。 给病人重新换上咳嗽药，病人脸色不好地走了。 走到门口时，肖雅还听到他的骂骂咧咧。 肖雅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这样的错误，还是她刚实习的时候犯过。 她看了时间，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但她不能走。 现在的情况不利于她，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她想到什么，拿过抽屉里的包，起身出了诊室。 刚走出去，就听到广播响起。 “紧急事件紧急事件，医院面向家属们寻找线索，在五点四十分到五点五十分左右，有没有人看到有人靠近电房的线索，刚才的停电，很有可能是人为拉电闸，我们必须把这个害群之马找出来。” “为了医院以后的安全，为了群众的安全，突然停电，给手术室正在手术的病人造成致命的影响，这是间接杀人，我们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能给医院提供线索的请到院长办公室，能提供线索的群众，院方也将给予一定的酬金感谢。” 肖雅脸色瞬间煞白。 这广播重复了三遍。 讲广播的人，口齿清晰，语调清脆，只要稍稍留下心都能听清楚。 她进去电房的时候确定是没人看到才进去的，但她不敢保证。 就算她进电房时没人看到，但她往那个方向走，估计是有人看到的。 怎么办？ 对了，万成。 肖雅急忙去找万成。 万成是保卫科的，上次她自行车卡到了沟里，是他过来帮的忙。 两人就认识了，后面那万成不舒服过来诊室找她，和她说话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就有些察觉到他的心思。 这人对自己有意思。 知道他这个心思后，肖雅是不屑的，就他一个普通职工长得也一般也敢肖想自己。 但肖雅没有戳穿他这个想法，更没有拒绝他，反而是给了他些希望，指使他帮自己做事。 在集市给沈清欢宣传，是他去做的。 她就等着沈清欢在一堆人找过来时出错，只要她出错，那么她这儿就连续出后招，直到把沈清欢赶出医院为止。 只是没想到，这事情发展换了个方向。 肖雅往保卫科那儿赶，但在半路碰到了个人。 那人是个跛脚的小伙，走路一拐一拐的，他一脸着急，他喊住她，“这位同志，请问院长办公室在哪里？” 肖雅立马顿住了脚，“你说什么？” 跛脚小伙挠了挠头，“我有个线索要找院长，但我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肖雅惊了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她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她试探着问：“你看到有人去电房了？” 小伙点头，“不过我没看清这人的脸，但我有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 “什么办法？” “同志这个我还不能说，等我去了院长那儿，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小伙一脸的自信，甚至还控制不住地带了几分窃喜，“你是医院的医生对不对？不知道那个找到线索有钱是不是真的？” 一副被天上馅饼砸中的窃喜。 肖雅的心脏随着他的话急跳了几下。 眼前这人，是个跛脚，个子不高，看起来不是很精明。 她开口，“我带你去吧。” 小伙忙点头，“谢谢你同志。” 肖雅脸上笑容勉强，“那也是为了能找出线索，对了，你确定你的办法真的能找到人吗？” 小伙肯定道：“确定，我看到那人身上的特征了，只要在医院里找，这个人肯定能找得出来。” 肖雅放到腰侧的手不由抓了下衣角，指甲掐住了手心，她耳朵后面有颗痣，头发也…… “咦，同志你？” 肖雅马上察觉到了小伙打量自己的眼神，她心脏猛一跳，她赶紧开口，“我一直在自己诊室，本来打算下班了，却是碰到你，我把你带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等下你自己进去。” 小伙答应了下来。 到了三楼，肖雅把人带到一个走廊，这会儿有处拉杆还在维修，她让人走到那维修处的房间前，“就是那间，前面的门坏了，从这儿进去吧。” 小伙应了一声。 在他转过身时，突然感觉到背后被一道力道推了下，他就往前面扑去。 成了。 肖雅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却发现本应掉下楼的小伙，抓到了栏杆处，没掉下去，上半身还在走廊上。 第一卷 第200章 证据确凿 肖雅赶紧上前，打算再推他一把。 只要他掉下去，线索就断了。 就没人知道是她拉的电闸。 肖雅很清楚的知道，要是被院长知道这电闸是她拉的，她绝对在医院待不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过来这儿当上医生，不能被赶出去。 可等她手刚碰到小伙的肩膀用力推他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肖雅，你在做什么？” 肖雅猛地一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只下意识地愣愣地回头，她看到冯炽冷厉的脸，还有吴院长沉得滴水的脸。 他们、他们怎么来了。 “救命，这个人要杀我。”小伙大声喊道。 肖雅被他声音惊得回过神，她赶紧辩解，“我、我没有，我没有推他，是他不小心踩空了，我过来拉他……” “我都看到了，肖雅，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吴院长脸色铁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肯定过的小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肖雅脸色煞白，眼泪一下流了出来，“院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我……” 小伙这会儿利索地上了来，跟到了冯炽跟前，“老大，就是这个人拉的电闸，我跟她说我有办法找到拉电闸的人，她就把我骗到这里，打算杀人灭口。” “我没有……”肖雅急得都找不到别的话，只凭着本能否认。 看着小伙正常的脚，她煞白的脸顿时气红了，“你骗我！” “要不然，怎么会引出你这个搞破坏的来？” 肖雅转头跟吴院长道：“院长，他说谎，他故意骗我，他、他还装蹶子，他对我耍流氓，对，他对我耍流氓，所以、我才推他，但我没想到他会踩空，不关我事，我也是为了自卫。” 小伙都听呆了，没见过这么能狡辩的。 冯炽脸色愈发的冷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这样心思歹毒，不仅不能待在医院，还不能待在监狱外面。 小伙按了下口袋，“我这儿有录音笔，你刚才和我的对话，录得清清楚楚，你狡辩不了。” 肖雅刚才恢复一些的脸，一下就变得毫无血色。 “什、什么录音笔？” 正说着，有人跑了过来跟吴院长道：“院长，有人过来提供线索，让你过去一下，他要赶着回家。” 吴院长道：“马上过去。” 说完跟肖雅道：“你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 肖雅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她过去，肯定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可能真有人看到了她。 看到她进了电房。 肖雅非常慌，她忍不住去看冯炽。 这个男人，她从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样优秀强大，家境又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要不是沈清欢那个贱人突然跑过来，她就跟冯炽结婚了。 那她也就不用做那么多事，不会像现在这样。之前她在他面前晃过这么多回，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她在医院表现得那么出色，他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肖雅自觉自己不比任何女人差，甚至是优于大部分的女人。 特别是沈清欢，沈清欢哪一点比得上她？不管是才情还是容貌。 她这样的长相才是宜室宜家，大气温婉，让人舒服的长相。 沈清欢完全比不上她！ 肖雅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盈上了眼眶，“冯大哥，我、我怎么会……”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冯炽打断了，他脸上非常冷，“别乱喊，我只有一个妹妹。” 肖雅顿时感觉脸皮火辣辣的。 到了院长办公室，有个中年男人等在那儿，他一看到肖雅进来，就指着她道：“就是她，我看到她往电房那里走。” 肖雅咬了咬唇，“你有什么证据？” 中年男人道：“我带我表弟过来看医生，他说以前在你那儿看过，当时我们两人都看到你了，我表弟还打算跟你打招呼，想问问你一些注意事项，但你走得很快，没有搭理我们。” “我表弟觉得你没有听到，想追上你再问一问，我觉得时间不早了，早点拿药回去才是正事，就没有追上去。” 他说完，又有一个人跑了进来，“我提供线索，我在电房外捡到了个发夹。” 一个女同志跑进了办公室，她举起的手中拿着个白色发夹。 这发夹正和肖雅头上的发夹是一样的。 肖雅张了张嘴，她看到了外面来了很多人，有她的同事，她的上司，还有她的仇人沈清欢。 这些人都是过来看她笑话的吗？ 肖雅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一样，她止不住地发抖，连上下牙齿都要打起架来。 “肖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肖雅猛地抬头，她不要被赶出去！ 她急声道：“院长我要反映，沈清欢她滥用职权，把她自制的润肤霜说成冻疮膏让患者购买，还有，她在外面给自己宣传，让自己医术了得，让一些病人，不适合做针灸的也要闹着做针灸。” “还有，她、她作用有问题，和同事钱泽拉拉扯扯，举止亲密，两人有着不正当的关系，院长，我只是经过电房那儿，我没有拉电闸，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定我罪。” 沈清欢回到诊室给最后两个病人看完，然后就过来院长这儿看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提供线索。 没想到就听到了肖雅这些告状。 沈清欢都愣了愣，这肖雅真是能编排。 她走了进去，“院长报警吧，我们医院还真定不了她的罪。” 肖雅恶狠狠地瞪着沈清欢，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但她还没动作，冯炽就挡在了沈清欢面前，他朝她看过来，眸中含着警告。 然后转头跟吴院长道：“院长，这不仅仅是医院内部的事情，还是营中的事情，肖雅做的事危害到公共安全，必须送公安局。” 肖雅猛地抬头，牙齿冷得控制不住咯咯作响，“不、不，我不去公安局，我没有、我没有拉电闸！” 不管肖雅怎么否认，还是报了警。 第一卷 第201章 不能包庇 肖雅的行为非常恶劣。 不管是拉电闸，还是想推人，都涉嫌到故意杀人。 冯炽还另外收集到了，肖雅造假骗人，她给海教授的药，联合邻居说谎，实则是偷沈清欢的药方。 除了这个，肖雅还教唆病人到医院领导处举报沈清欢以权谋私，举报她给病人推销自制润肤霜，以此牟利。 如果没有这次的拉电闸，肖雅将会因为新药方而受到院方重视，会成为海教授门下学生，跃上龙门。 会聚集病人，朝沈清欢发难，持续利用万成，给沈清欢向外宣传医术，给沈清欢招来麻烦病患，如付老爷子之流的。 她会算计得沈清欢身败名裂，从医院除名，甚至惹上人命官司。 还是沈清欢反击，给肖雅下套，让她过来针灸室帮忙，才让肖雅以为看到了搞死沈清欢的机会，按捺不住去拉了那个电闸。 肖雅心机之深，行径恶毒，为了一己之私，置其他病人生命不顾，无私法律法规，被撞破后，还全无悔改之心，巧言令色，诬蔑他人。 冯炽特地给在省军区的赵师长打了通电话。 肖雅是赵师长的外甥女，赵师长曾经想撮合他和肖雅。 赵师长听了这事后，在电话里头跟他道歉，“对不起冯炽，是我看走了眼。” 冯炽这通电话并不是单纯获取他的歉意，道：“肖雅恶劣行径罄竹难书，我希望她能受法律严厉惩处，以儆效尤。” 赵师长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他这般不信任自己，也是气了一气。 “你这小子，我赵余什么时候是非不分，包庇熟人了？” “我只是知会师座一声，我将会监督肖雅的惩处落实到底，并非不给您老人家面子。” 冯炽的声音严正冷肃，不含丝毫感情。 赵师长：“……” 在心里叹了口气，肖雅做的这些事，确实是恶劣至极，连带他脸上也烧得慌。 现在冯炽盯着，她的惩处只会更重。 “行了你这小子，我知道了。” 等过了两天，赵师长回到家。 他的老母亲在他一进门，不是关心他这趟出门有没有累着，而是道：“老大，肖雅那样害人，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亲戚就包庇她。” 赵师长：“……” 他是这样的人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相信他？ “妈，你放心吧，我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 赵大娘才算是放下心来，“也不知道肖家怎么教孩子的，教出这样心思不正的人来。” 作为亲戚，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相看的事，明明没有相看成，她却觉得人家是她的，让她给人家媳妇道歉，她这歉是道了，但心里却是不服气。” “不行老大，你想办法，给小沈医生一些补偿，让她当上正式医生，早日提干啥的。” 赵师长：“……” “妈，你刚不是才叫我不能徇私吗？” 怎么这么双标？ 赵大娘：“这怎么一样，小沈医生她有这个实力，不过是资历还不够，现在只能当个实习医生。” 赵师长给老母亲科普，“妈，我只能管当兵的事，管不了医院的事，我没这个能耐。” 赵大娘：“那你给她男人提一提。” 赵师长简直头大，“妈，她男人不用我提也前程远大。” 赵大娘不懂他们工作上的事，看他这样，也不好再提，最后道：“那你叫他们过来家里吃顿饭，总可以了吧？” 这下赵师长痛快应了，“可以。” * 受肖雅指使，给沈清欢在外面宣传，还试图给肖雅掩盖罪行的万成，记了大过辞退。 沈清欢也才知道，肖雅那个药方是偷自己的。 她收买了搞清洁的刘姐，在黄新华午休的时候，假装没拿稳水杯，把他衣服弄湿了，在帮忙清理衣服时，给他偷了口袋中的药方。 肖雅为了区别于她这个药方，她自己加了一样无关紧要的药材。 肖雅被抓了之后，刘姐主动过来交代了这个事。 她怕不坦白，肖雅把她供出来，处罚会更重。 这个事出来之后，医护们再次震惊，肖雅竟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好好的一个人当起了小偷来。 之前帮肖雅说话的龚玲，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好一段时间都不好意思冒头。 至于肖雅，因为涉嫌故意伤人，已被公安控制。 被她拉电闸影响的病人，因为大出血差点死亡。 虽然没有酿成人员死亡，但也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最终判刑五年。 肖雅被公安抓走的消息，传到沈秀秀耳里的时候，震惊得差点绊到脚。 许见文的侄子，现在算是他儿子，她的继子，现在送到了托儿所。 她实在是带不了，她本来就没生育过，哪里能带得了孩子。 不过，她在许见文面前不这样说，只说小旭很渴望和同龄人玩，每次出去玩，看到别的小朋友都会凑上去，跟人家玩，但人家跟他不熟，很多时候都不搭理他，这让他很伤心。 许见文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不想带孩子，反正孩子最后送到了托儿所。 她这是过来接孩子时，听到了有人说起肖雅的事。 这段时间她在准备工作还有跟许见文培养感情的事，都没怎么关注沈清欢。 没想到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许见文正好下班，他也过了来接小旭。 两人在半路碰到了面，沈秀秀顿时就道：“见文，你听说肖医生的事了吗？” 许见文这段时间几乎泡在研究所，有时候连睡觉也在那儿，吃饭还是沈秀秀送过去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听她这样说，反应了下，才问：“肖医生是谁？” 沈秀秀看他这个样子，不禁咬了咬唇，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忙，和他说话，总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碰到他一个眼神，里面的情绪很复杂，她看不懂。 “之前小旭感冒找她看过的，挺好挺温柔的一个医生，没想到她现在被抓进了公安局。” 沈秀秀还暗示过肖雅，让她一起，把冯炽和沈清欢拆散。 第一卷 第202章 她是这样的人 “她犯了什么事？”许见文回过神问道。 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沈秀秀看了他一眼，脸上现了几分怅然若失来，“说她拉了医院的电闸，沈清欢跟同事找了几个病人和家属，出来指证肖医生，说是她拉的电闸。” “正好那天，有病人在做手术，这停电给病人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后面手术也成功了，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许见文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是，沈秀秀专门跟他说，他也不好不回应。 最近家里都是她操持的，小旭也是她带的，别的不看，就看她带孩子的份上，也得给她尊重。 “这确实是不应该，能让医院报警，肯定是证据确凿。”他回道。 沈秀秀噎了噎，他这是没有听出她话里潜在的意思。 “其实是，当时沈清欢弄了个广播，说能找个线索的，她给十块钱，所以跑了几个人过去指证肖雅。” 和沈秀秀聊这事的媳妇，正好那天在医院看病，差不多是知道这个事的全过程。 沈秀秀赶紧归纳了下，就觉得这事很蹊跷。 怎么这么巧？ 许见文听到沈清欢三个字，神色就怔了怔。 顿了下才开口，“这个方法挺好的。” 沈秀秀：“……” 这是在说方法吗？ “不是见文哥，这个肖医生她以前和冯炽差点成了夫妻，因为这事，沈清欢和肖医生闹过几回，两人结下了梁子，两人又正好在医院做事。” “现在这肖医生进了公安局，沈清欢又弄了那么一出，很难不让人怀疑……” 许见文看着她，“怀疑什么？怀疑清欢陷害肖医生？” 沈秀秀抿了抿唇，“我倒没这样想，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巧合。” 以沈清欢小时候做的恶劣事来看，她做出这样的事，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希望许见文能看清沈清欢的真面目。 “都惊动公安了，肯定是证实了拉电闸的事是肖医生做的。”许见文不觉得有什么好讨论的，做错事，就得承担后果。 沈秀秀又被他噎了下。 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怀疑沈清欢！ 就这么相信她吗？ 她忍不住，“见文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一个事？关于沈清欢的，婉玲和高芍不是有一回差点没命了吗？她们跑去了黑市，差点被民兵抓到，后来听她们说，是沈清欢撺掇的。” “她不过是嫉妒婉玲和高芍买了个新发夹。沈清欢她就是这样，我妈给我做了套新衣服，她不想我穿，偷偷地给我新衣服画上笔划，用剪刀剪开几个口子。” “她还爱在长辈面前告状，明明是她做的，死活不承认，还说我小心眼。” 沈秀秀说着红了眼圈，一副为小时候的事委屈透的模样。 “她就是这样，只要她不喜欢的，她都会想方设法搞破坏。要是得罪她了，更加不得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还回去。” “像肖医生，和冯炽有过那样的传言，沈清欢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见文脚步顿了下来，看着她，“秀秀，你怀疑是清欢害的肖医生？” 沈秀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事比较奇怪，肖医生她又不是疯子，她好好的去拉那电闸做什么，她跟那个做手术的病人无冤无仇的。” 许见文给她道：“这事你就别想了，公安会处理的。” 顿了下又道：“小时候的事，过去了就算了。” 沈秀秀愣了愣，然后一股委屈油然而起，眼圈瞬间红了。 “见文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许见文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沈秀秀委屈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要不然你怎么会不管我？还是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沈清欢欺负我的事？” 许见文不知道他怎么就哭起来了，这好好的。 他说的有错吗？ 小时候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总是想着，那只能让自己不开心。 “我没有不相信你，你别哭了，小旭都看着你呢。” 沈秀秀看到他这敷衍的态度，这委屈就更胜了，“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沈清欢她从小就欺负我，她非常恶劣。” 许见文拧了下眉头，他没想到沈秀秀会有这么一面。 他一直以为她是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 就是太在乎他，在清欢的事上比较爱吃醋。 但是现在，她针对清欢也太过了些。 “秀秀，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纠结，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吵架打架都很正常。” 沈秀秀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整个人又气又委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维护沈清欢，他站在沈清欢那一边。 “她十几岁还在欺负我，怎么就不懂事了？” 许见文抱过想哭的小旭，“你冷静一点，吓到孩子了。” 沈秀秀气得眼泪直流。 “先回去。”许见文察觉到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不由又是拧了下眉头。 这样子在外面这么情绪失控，非常不妥。 沈秀秀看他这样的态度，再也坚持不住，往宿舍跑去。 许见文看着她这任性的行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么情绪化，还是当着孩子面。 正好，有个同事的媳妇也是接孩子，走了过来，关心道：“许工，刚才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许见文觉得脸上有些窘迫，没想到还是让熟人看到了，但脸上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她想起来家里还煮着东西，怕糊了，就先回家了，我们没有吵架。” 同事媳妇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说，你们有事好好商量，要是有哪些难题，可以过来找我们这些过来人。” 许见文应了一声。 突然，一声“缤缤”传进了他耳朵里。 他转了下头。 看到了前面滑滑梯那儿，有个年轻姑娘带着个小孩玩。 那小孩子穿着件红衣的衣裳，脸蛋跟糯米团子一样，眼睛又圆又亮，她从一半的滑梯上滑下来，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非常的活泼。 许见文认了出来，这是沈清欢和冯炽的女儿。 第一卷 第203章 修罗场（1500票加更） 在许见文愣神的时候，小旭也从他怀中挣扎着下来，也要去玩。 许见文是个疼孩子的，特别是侄子这样的身世，这会儿天色还早，他今儿工作完成得比较快，早下班了。 他把小旭放了下来，带他到了滑滑梯那儿。 滑滑梯这儿除了沈清欢的女儿，还有两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在玩。 小旭走了两步，就在滑滑梯前的两米停住了，看着几人，他脸上生了怯，不敢过去了。 但能看得出来，他很想玩的。 许见文蹲下来鼓励他，“小旭，没关系的，你过去玩吧。” 小旭在他的鼓励下上前两步，但没看路摔了，顿时就哭了起来。 沈清欢的女儿跑了过来，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旭哭。 许见文忍不住看她，“你叫缤缤对不对？” 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又可爱，眼眉间有着沈清欢的影子。 看得出来是个活泼的，不像小旭。 小姑娘看他喊她，就朝他这儿转过脸来，好奇地朝他看。 带她的是个年轻女同志，她站在小姑娘旁边，开口道：“她叫缤缤，你家孩子是不是很少出来玩？多一点出来和孩子玩就不怕生了。” 许见文点了点头，“我们刚搬到这儿没多久，他还没有适应，你是缤缤的谁？” 小芳知道能在这家属院的，不是军人就是研究员，眼前这个人，没有穿军装，那就是研究员了。 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可能是刚下班，这一下班就过来带孩子，是个好爸爸。 小芳对于好爸爸的许见文还是挺有好感的，她回道：“我是专门带她的，她爸妈给我发工资。” 这会儿缤缤好奇结束，拉着小芳的手要去沙池那边玩。 小芳就带她过去。 小旭被小姑娘那么一看也不哭了，看到人家跑去玩沙子，他也拉着许见文过去。 许见文正想带他过去呢。 缤缤小朋友拿了勺子在给一个盒子挖沙子，挖两下就转头跟小芳说话，咿咿呀呀说着婴语。 只要小芳有回应，她就继续挖。 小模样非常生动可爱。 许见文忍不住又去看小姑娘，心里控制不住地想，要是、要是冯炽没有截那几封信，那么，现在这小姑娘是不是就是他和清欢的女儿了？ 或许模样有所不一样，但肯定也是这样可爱。 “缤缤。” 突然，一道清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许见文转过头，一身呢子大衣的沈清欢朝沙池这儿走过来，她脸上带着笑，明媚绚烂，让她后面的夕阳一瞬间失了颜色。 她就好像向他而来。 许见文心脏一下忘了跳动。 “妈、妈妈。”缤缤转对看到妈妈，赶紧站起来，兴奋地喊。 沈清欢笑容加大，蹲到小家伙面前，“缤缤好棒，一下就看到妈妈了对不对？” 缤缤拉着她去挖沙。 沈清欢只好拿过她给的勺子，给她盒子挖起沙子来，她今儿下班比较早，想着平常小芳会带缤缤过来这儿玩，就转到了这边来，还真被她看到了她们。 “清欢。” 沈清欢转了下脸，看到了许见文。 刚才看到沙池旁边蹲了个人，背对着她，她真没注意是许见文。 沈清欢点了点头，看到他边上的小旭，了然。 没有看到沈秀秀身影。 许见文道：“你女儿长得很像你。” 沈清欢就喜欢别人说女儿长得像她，她嘴角微扬，“是啊，看回我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很像。” 许见文看着她这模样，心里钝钝的。 沈清欢是一众大院女孩中长得最漂亮的，也是最灵动的，和她在一起，像是永远不会无聊，不会不开心。 她小时候的模样，他还记得，比她现在的女儿还要可爱还要漂亮。 “她没上托儿所吗？” “太小了，过两年再上。” 许见文就想到侄子，有些犹豫，“我刚给小旭办了进托儿所的手续，他已经去几天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去，早上有时候哭，有时候不哭。” 沈清欢看了眼他侄子，这小旭长得挺像许见文哥哥的，许见文和他哥哥长得不像，他哥哥模样普通一些。 孩子是正常孩子的模样，他这会儿也在挖着沙子玩，但别的孩子挖到他前面，他想阻止，但又不敢，张嘴就哭了起来。 许见文就让他换一个地方。 但小旭不愿意，还是哭。 沈清欢给他提议，“你把他前面的沙子恢复原来的模样。” 许见文伸手过去，把小旭面前的沙弄平，小旭才算是止住了哭。 许见文转过头笑道：“清欢还是你懂孩子的心思。” 沈清欢正要说话，突然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清欢。” 沈清欢赶紧转头，看到冯炽站在自己身后。 他朝她看着，脸色淡淡，眸光如潭，辨不出喜怒。 沈清欢有一瞬间的心虚，不是，她心虚什么啊？ 她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但能察觉到，他这会儿心情不太爽快。 她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冯炽眸光锁住她眼睛，“怎么带缤缤过来这儿了？” “我想着缤缤平常喜欢过来这儿玩，今天下班早就绕过来看看，还真看到她在这里玩。” 许见文听着两人的对话，余光朝冯炽那儿看了眼。 心里那股子气又不禁上了来，冯炽这是什么态度？他就这样对清欢的吗？ 下班过来带孩子，陪孩子玩，怎么在他眼里就像是不应该一样？ 难道他平时就是这样对清欢的？把人抢走了，却不好好待她！ 许见文一下站了起来，脸带怒气地看着冯炽，“冯炽，清欢是个好妈妈，她一下班就过来带孩子，你应该感念她的辛苦。” 冯炽回看过去，眸色深不见底，“我媳妇我自然知道。” 沈清欢不知道许见文怎么会冒那么一句话出来，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她怕两人打起来，赶紧道：“冯炽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沈清欢看冯炽不动还推了他一下，再次开口，“搞定你女儿，我们回去。” 小家伙这会儿正玩得高兴，可不会轻易回去。 冯炽蹲下来拉过女儿，“回去看电视了。” 缤缤一下同意了，把手上的勺子扔掉，张开胳膊要他抱。 冯炽把女儿抱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孩子妈，“走吧。” 第一卷 第204章 你很关心他 小芳突然觉得气氛怪怪的。 那个小旭爸和缤缤爸看着好像不太对付。 沈清欢叫上小芳，“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的？” 小芳赶紧回过神，“没有。” 缤缤的水杯口水巾帽子都在她身上带着呢。 许见文余光一直在看着他们，沈清欢让冯炽去哄孩子，冯炽虽然照做了，但他一点儿耐心都没有，竟然直接让孩子看电视做为交换条件。 哪个孩子不爱看电视？ 如果是他，他不会这样，他会和孩子说清楚，现在天要黑了，要回家吃饭睡觉，要不然会饿肚子会受冻。 经常给孩子讲道理，孩子肯定也会变得讲道理。 余光看到冯炽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姑娘生怕妈妈没有跟上，朝沈清欢伸着手，嘴里呀呀喊着。 小姑娘长得好看，一双眼睛像葡萄一样，这动作神情一做出来，非常的可爱。 沈清欢眼里眉间都蕴着温情，她凑到小姑娘跟前，和她贴了贴额头，笑道：“妈妈也和缤缤一起回家呢。” 这画面狠狠地撞击着许见文的心房。 也是这一刻，对冯炽的恼恨达到了顶点。 他脚下一动，准备上前，小旭却是比他行动还快，跟了上去。 许见文愣了下，走上前拉着小旭，“小旭，妹妹要回家了，我们也回家吧。” 这会儿，小姑娘趴在冯炽的肩膀上，跟小旭招手，嘴里和他说着婴语，逗着他玩。 小旭以为小姑娘要跟他玩，他就赶紧跟上去，一副要跟她回家的样子。 许见文自然不同意他跟过去的，虽然他也想小旭能多几个小伙伴玩，但冯炽在这儿，肯定不同意的。 小旭完全不听许见文说的，闹着要跟上去。 许见文没放手，小旭就边挣扎边哭。 沈清欢听到孩子哭声就转过头，许见文跟她解释，“他想跟着缤缤，但我们也要回家了。” “清欢。”冯炽侧过脸。 沈清欢只好转回头，跟上他。 “小旭！” “哎呀！”小芳也惊呼了声。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小旭突然呛到了，上不了气的样子，整张脸都憋红了，许见文吓得不行，不住地喊他。 身为医生，沈清欢肯定不能见死不救，她赶紧出声，“你别晃他。” 边说边跑到小旭跟前，她蹲下来，赶紧给他按胸口的穴位。 小旭很快缓了过来，但还是张着嘴哭。 许见文赶紧问：“清欢他怎么样了？” 沈清欢道：“没事了，是情绪太激动给呛住了，你赶紧带他回去吧，哄哄他。” 许见文把小旭抱了起来，还是不太放心，“清欢，你知道小旭他，他刚到庆城没多久，前段时间还因为水土不服病了一场，还没有完全适应。” 他顿了下，他看着沈清欢，沈清欢在机关大院长大，她基本情况他都是知道的，也是后来他在外求学，她又下了乡，接着她和冯炽结婚，两人三年多的时间没见。 她现在竟然成了一名医生，她刚才冷静救人的模样，比平常那个灵动的模样更加吸引人。 许见文控制不住地心跳猛烈，眸光灼灼，“清、清欢，我们回去要注意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他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眸光，不用猜也知道是冯炽。 许见文没管，还是看着沈清欢。 沈清欢看了眼小旭，这孩子比较瘦弱，气色也是偏弱的那种，道：“你明天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看有没有哮喘。” 许见文脸色变了变，“他才两岁，怎么会有这种病？” 沈清欢道：“不一定是，你先带他去检查。” 许见文抱着孩子，说话间都有些慌乱，“清欢，他就是之前有些水土不服，那、明天我能不能去找你帮忙看一看？” “你去内科，先做检查。”沈清欢道。 许见文还要说什么，冯炽那边开了口，“清欢，说完还不走？” 沈清欢和许见文道：“你赶紧带孩子回去吧，不要让他着凉了。” 说完也就不管他了，追上了冯炽。 冯炽一直在等她，在她过来的时候，侧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沈清欢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但她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小旭那样子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芳也和他们一起回去，沈清欢转头跟她道：“小芳，你要是没有什么东西要回我们那儿拿的，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现在她和冯炽都下了班，可以放人了。 她住的地方在另一条路走，省得她再跑一趟。 小芳道：“我没东西拿，谢谢清欢姐，那我下班了。” “路上小心。” 回到家，冯炽把缤缤放了下来。 小家伙就赶紧拉着他手去开电视。 她还记得呢。 冯炽带她去擦了手擦了脸才去开电视，给她开了卡通台，让她坐到沙发上看。 孩子对电视里头跳动的画面很感兴趣。 缤缤这儿是偶尔给她看一下。 小家伙也不会一直闹着要看，很多时候她都会忘记有电视这回事。 沈清欢过去把孩子的鞋子脱了，孩子穿的是棉袜和运动鞋，刚在沙池那儿玩，有沙子进去了，得给她换掉。 冯炽给孩子冲了瓶奶粉，放到了孩子手上，让她自己拿着喝，在沈清欢站起来的时候，他顺势把女人扯到了怀里。 沈清欢刚给缤缤换了袜子，没想到冯炽来这一出，她差点没惊叫出声。 她恼火地抬头，他正垂眸看着她，“你很关心他？” 沈清欢知道他在说许见文，但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句话来。 “我怎么关心他了？” 第一卷 第205章 又一部分记忆 “清欢，我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还关心他儿子。” 冯炽牢牢地握住她腰，眸光也紧紧地锁住她，眼里跳动着某些情绪。 沈清欢想了下，她除了那小旭的病那里，其余的也就和许见文说了两句话，这话的内容非常正常。 半点暖味都挨不上。 “正好缤缤和他儿子在一块玩，他问我缤缤有没有上托儿所，我就回了一句，然后你就过来了。” 沈清欢给他解释，她和许见文没有什么仇怨，也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孩子，有小芳及其他的孩子及家长在，就是很普通的搭了句话。 “你们还聊缤缤？”冯炽眉头微拧。 “没有聊，就是提了一句。”沈清欢推了他一下，“你赶紧去烧炉子，我想早点洗澡。” 冯炽没放，还是沉着眸子看她。 两人不可能再有什么，但是，许见文仍不死心，看她的眼神黏黏糊糊，说些小时候的事，她是不是会心生遗憾？ 冯炽不是文艺世家出身，也没艺术技能，少年时期不爱花心思在形象上，不在女同志跟前凑，不得小姑娘们的喜欢，和许见文的大受女同志欢迎截然不同。 现在离她的少年时期也没过几年。 沈清欢被他这么看着，有种小时候闯祸被他抓包的感觉。 他那个时候就跟此时的神情差不多。 她这是结婚了也不能翻身了吗？ “冯炽，我对他真没想法，要不你挖我心出来看看？” 她这话说到后面，含了几丝破罐子破摔。 “啊！冯炽你！” 她那话说完，臀部就被冯炽捏了下，她火大地瞪着他。 他淡淡开口，“我挖你心做什么？只要许见文再跟你说话，你不搭理就行了。” 沈清欢噎了下。 冯炽把她放开了，“你去看看缤缤。” 沈清欢在他出去后伸手摸了下刚刚被他捏的地方，疼倒是不疼了，但是可恶啊！ 缤缤这会儿已经喝完奶了，奶瓶被她甩到了地上。 电视已经没卡通看了，小家伙从沙发爬了下来，要出外面玩。 沈清欢赶紧抓住她，外面天色暗下来了，也起风了，出去容易着凉。 把电视关了，拿了玩具跟她玩。 她之前在家属院门口买的几尺土布，她做了几个小布偶出来，针线是请教包嫂子的，针脚比较粗糙，但不影响。 缤缤一拿到就放到嘴巴里啃，沈清欢才把她扔的奶瓶捡起来。 这家伙，奶瓶喝完就甩，也不知道像谁。 吃过饭，给孩子洗了澡，沈清欢带着在床上哄睡，冯炽有事回了营。 缤缤现在可以带着在床上自主睡觉。 沈清欢和她玩了会儿，就让她躺下来。 躺下来的缤缤待不了一分钟又起了来，还要缠着妈妈玩。 沈清欢自然是不玩了，她闭上眼睛装着。 缤缤不知道她装睡，但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不能跟自己玩了，就伸手过来扒她眼皮，要她睁眼。 这熊孩子！ 沈清欢还是没睁眼，缤缤看扒不开，就啊啊叫了两声，看到她没反应，就趴到了她身上。 沈清欢把被子拉上来，把孩子一起盖住。 小家伙被被子吸引了注意力，就钻起了被窝玩。 沈清欢由她在旁边沽涌，思绪就转到了有的没的。 刚才吃饭，她和冯炽没怎么说话，她注意力在缤缤身上，冯炽估计是赶着回营，没几下就吃完了。 走之前让她带孩子早点睡。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她还记得上次在火车站，还有上次在医院，因为许见文，他都是反应很大。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冒了些记忆出来。 沈清欢心脏都跳快了几分，她赶紧稳住心神。 她摔到后脑勺，得了脑震荡，头又晕又疼好几天。 别说是唤起以前记忆了，现有的某些记忆都难想起来。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又冒了些出来。 这是她还在当知青的记忆，这段记忆在这之前是没有想起来的。 那天她和其他知青下工往知青点走。 知青点在村尾，是由猪圈改成的，环境非常简陋。 但不管怎么样，累了一天，只想回到那个猪圈好好休息一下。 走到半道，有社员过来喊了男知青去挑水。 村里没有自来水，喝的是井水，得去挑。 这用水也得排队，当时正好是没人排队，就有人提醒知青可以过去打水。 知青们是凑在一块做饭，大家分工合作，男知青去挑水，女知青就去捡点柴。 那会儿还没放入秋，上了一天工，大伙都是又累又热又饿。 但不管怎么样，这饭得做的，沈清欢和女知青去了后面山脚捡松针和枯枝。 她捡了个树枝划拉地上的松针，正弄着，突然眼前的树上吊了条蛇下来，吓得她差点没昏厥过去。 有知青听到她这边的动静，过来一看也吓得要死。 最后四个女知青只草草地捡了几个柴就赶紧回去了，这回去的路上腿都软的。 特别是沈清欢，她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当时那条蛇离她的脸只有20厘米。 这回去，在半路又到了二赖子，二赖子流里流气地盯着她们看。 就是她们训斥也不跑，咧着嘴朝她们笑。 还跟了她们一小段的距离。 回到知青点，忙活了一通，吃着带有怪味且刺喉咙的粗粮饭，沈清欢和一个叫徐静的女知青都哭了。 被蛇吓，被二赖子吓，再吃这些饭，这日子糟糕透了。 躺在床上时，徐静的床位挨着她，沈清欢听到她在被窝偷偷哭。 她就问徐静怎么了。 徐静和她道：“清欢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这个鬼日子。 那会儿她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是认同徐静的话的。 过了两天，徐静不知道弄了什么，得了急症，肝肾衰竭，紧急转到了市人民医院。 后来徐静办了病退回了城。 有知青就琢磨出了徐静这个事来，她是故意吃了损害身体的药，就为了办病退回城。 但她这方法，大家都觉得她傻，她吃的这个，弄得她的身体损伤很大，就算救回来，也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生活，非常的得不偿失。 有个知青道：“她这样，还不如找个男人嫁了。” 有人反驳道：“去哪里找？找村民？那还不是要上工干农活，以后就别想再回城了，还有还得生孩子侍候公婆呢，不结婚，起码不用生孩子。” 提议的知青就道：“谁让你找村民了？不会往前面的部队想办法？那儿那么多未婚的军官，找一个随军过去就行了。” “说得容易，怎么找？又不认识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让沈清欢心里起了波澜。 她部队有人，那个人就是冯炽。 第一卷 第206章 大哥你真要跟我结婚吗 沈清欢做了几天心理建设，终于在一次被水蛭吸到脚踝又被二赖子拦路后下了决心。 她也受不了了。 她当天中午就跑到了营里。 和外面站岗的战士说，她要找冯炽。 人家问她是冯炽什么人，是不是家属探亲。 她就说是他邻居妹妹，有事找他。 人家告诉她，冯炽不知道有没有在营里，让她等着。 她一等就是等了一下午，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在她以为冯炽不在营里的时候，他出现了。 冯炽对于她过来找他好像没有很惊讶，脸上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清冷模样，“什么事？” 她顿时心脏狂跳，脸上滚烫滚烫的，紧张得不行。 那会儿她觉得冯炽是讨厌她的，毕竟小时候给他惹了那么多麻烦。 对于她的出现，他估计也很烦吧？ 她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开口，“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她小时候都是跟着冯微喊冯炽大哥或者哥哥。 冯炽的眸光如有实质地从头到脚笼罩着她，“什么事？” 沈清欢捏着衣角，不敢对上他眼睛，“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营里的对象？” 她说完顿时感觉周身气压往下掉。 冯炽的声音冷得瘆人，“你说什么？” 沈清欢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难堪得眼泪涌上了眼眶。 她这个行为在他眼里，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很堕落的行为吧？ 为了逃避知青劳作找人结婚，多不自爱啊。 她自尊心在那一瞬间坍塌，然后迸出了一股子怨气。 是那种被人看到了不堪的一面的破罐子破摔。 “不帮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 但被冯炽扯住了，他把她拉到身前，眸光牢牢地盯着她，“你要找谁？” 沈清欢那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心脏跳得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和冯炽挨得很近，身体几乎贴着他。 她慌里慌张地开口，“反正是找你……” 她想说的是，反正不是找你，被她慌乱之下少说了一个字。 她意识到之后，脸颊爆红，赶紧要改口，却发现冯炽缓了脸色。 “可以，你拿介绍信过来，我这边打结婚申请。” 沈清欢整个人傻了。 他在说什么？ 还是她听错了？ 又或者是她在做梦？ 她忍不住悄悄地掐了下大腿。 是真的。 “大、大哥，你要跟我结婚？” 冯炽扶她站好，“嗯。” 她还是觉得他的回答很不真实，不，他们现在的情景都很不真实。 “大哥你真要跟我结婚？” “没错。” 她当时都不敢问为什么，她好怕问多了冯炽会反悔。 是的，她当时心情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喜大过其他。 冯炽是比较严厉强势，她对他又惧又怕。 但他总比其他人好，他起码知根知底，人品没有问题。 那天，冯炽带她去了食堂吃饭。 很多战士明里暗里看他们，还有战士跑过来问冯炽，“老冯听说你妹妹过来了，这位就是吗？” 那战士问的时候，她发现周围很多战士都朝他们看过来，竖起了耳朵在等冯炽回答的样子。 冯炽冷冷地瞥了那战士一眼，“我对象。” 那战士一愣，然后满脸失望地说：“原来是小嫂子，你们忙你们忙。” 周围的战士也失望得不行。 沈清欢不知道冯炽态度为什么那么冷，但她不愿意去想。 无非就是对她不满意。 不知道他怎么答应了跟她结婚。 吃过饭后，冯炽送了她回村，并跟李队长说明了情况，毕竟她缺了一下午的工没去，又没请假。 还说了他们准备结婚。 李队长听到他们要结婚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恭喜恭喜，沈知青和冯营长真是天作之合。” 沈清欢觉得李队长是把送她这个拖后腿的送出去的高兴，一脸轻松。 她很理解，她这上工，挣的工分连六七岁的孩子都比不上，甚至还有很多要别人返工重做的。 在李队长这儿说了之后，冯炽还送她回知青点，在临走前跟她道：“刚和李队长说了，明天开始你就不用上工了，等申请下来，我们就去登记，你看你要买些什么，你写下来，明天我再抽空过来。” 她那会儿还是有些不真实，特别冯炽对她的态度。 虽说他也没有很温和，但比之前好了不要太多。 她看着他，“大哥，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她当时就有些担心冯炽是耍她的，毕竟前一秒态度是那样，觉得她找人结婚堕落什么的。 她就想会不会是，他故意答应结婚，耍她，教训一下她堕落的想法。 “你是不是不想当知青，才生了找人结婚的想法？”冯炽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我帮你了你不高兴？” 她愣愣地看着他。 冯炽神色不明地看她，“你不是找我帮忙吗？” 她试探着问：“大哥是看在冯微的份上帮我吗？” “别多想，进去吧。” 沈清欢突然很感动。 没想到冯炽平常一副很烦她的样子，但到关键时候还愿意帮她。 甚至是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帮她。 冯炽走后，知青们都围了上来。 纷纷问她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是冯营长送她回来。 她没敢说要和冯营长结婚了，她怕最后没成，非常没面子，只道：“我找他问了些家里的事，天黑路不好走，他就送我回来了。” 后面朱细棠偷偷问她，“清欢，你和冯营长是不是有别的事？” 她还是没透露，“就是家里的事。” 第二天冯炽过来找她，她和冯炽要结婚的事就瞒不住了。 朱细棠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别的知青也是，复杂中还夹着羡慕。 她就尽量不去看他们的神情，她知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冯炽的结婚申请很快批下来了。 冯炽就带她去登了记。 她以为冯炽和她结婚纯属是看在冯微的份上，对她是没有感情和其他心思的。 但到了登记完的那天晚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第一卷 第207章 结婚第一天 沈清欢以为当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是纯睡觉。 毕竟两人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也不是基于两情相悦上。 不过，尽管是这样认为，那天晚上她还是很紧张。 非常的紧张。 她和冯炽的结婚很简单，去拍了结婚合照，领了证，在领导的见证下宣誓，就算是完成了。 冯炽把她在知青点的行当搬了过来，没什么东西，主要是衣服，衣服也没几件，她下乡时，两只手带不了那么多，沈秀秀也给她耍心眼，很多衣服没拿。 冯炽买了新的大红的枕头被褥，锅碗瓢盆也是新的，屋里贴上了喜字，很像那么一回事。 有战士和媳妇、孩子过来讨喜糖，沾喜气凑热闹，沈清欢发现冯炽竟然神色和缓，眉宇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喜气，意气风发。 每个过来讨喜糖的人，他都给人家抓一大把，孩子们都乐疯了，围着他一直喊：“恭喜冯叔叔，祝冯叔叔和沈阿姨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孩子的这些祝福语应该是家里大人教的。 她当时听得挺不好意思的，但冯炽完全没有。 也不知道他怎么准备那么多糖，别人结婚，买糖最多买个两三斤，但她看了下，冯炽起码买了十几斤糖。 别人装糖直接拿个塑料袋装就行了，他的是箩筐。 看着他这样的态度，她也积极起来，毕竟人家帮了她，她怎么也得给他面子的。 她觉得是，这毕竟结婚这么大的事，有人过来祝贺肯定得热情招待的，要不然别人会说你不会做人什么的。 冯炽他做为了一个正常人，性格再怎么冷，这点子礼貌还是有的。 所以对于过来祝贺的人，他都大方给糖，大方收下祝福。 那天结婚是一天搞定，上午领证，中午跟着冯炽回家属院，招待了下过来讨喜糖的人。 下午营里有事，冯炽不得不回去，他就找了个媳妇陪她。 那媳妇叫舒琴，很温柔的一个人，如今在家属院没看到她，应该跟着丈夫调走了。 舒琴三十多岁，说话什么的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她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睡觉的事。 就是觉得她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又没有在女性长辈在身边，所以就给她提一下。 她刚从学校出来就下乡了，那会儿真的没有想到那么早结婚，夏虹没有给她说这些，最疼她的沈奶奶也去世了。 以前提到过的就是，不能和男同志走太近，不能跟男同志共处一室之类的。 但人的成长并不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当时就非常尴尬，和舒琴委婉的说，她都知道的。 但不知道是她太委婉了舒琴没有听出来，还是舒琴有看相的技能，看出她在说大话。 还是跟她说了几句。 不能让男人胡来，疼要说。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就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和冯炽不会那样的。 冯炽看不上她。 冯炽在她这里，也只是个邻居哥哥。 晚上冯炽打了饭回来，和她一块吃。 尽管知道他们不会那样，但从天色暗下来时，她就开始紧张了。 但她脸上装着跟平常一样，主动找话题问了冯炽一些话，比如营里有没有供销社，平常大家去哪里赶集之类的。 冯炽都有回她。 晚上吃的是红烧肉、炒鸡蛋，还有一个豆腐汤。 冯炽跟她道：“今天回来晚了，明天我再做别的。” 她愣了下，然后赶紧道：“大哥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 她想的是，他收留了她，她没别的报答，就给他做家务做饭呗。 虽然这些她都不太擅长，但她会努力学的。 冯炽听她这样说就挑了挑眉，“你会做饭？” 看来，冯炽对她很了解。 她脸红了下，“我在知青点学了些，可能做得不太好吃，但我多做肯定会进步的。” 那会儿真怕他嫌弃她做得不好吃，把她赶出门。 冯炽道：“明天再说吧。” 吃过饭，她抢着收拾碗筷去洗，但冯炽拦了住她。 “不用，你去洗澡吧。” “大哥，你先去洗澡，我来收拾。” “今天新娘子不用干活。” 她才收住了手，怕触了冯炽的忌讳。 冯炽带她去了洗澡房，“水给你提过来了，你自己兑水温，衣服有换洗的吗？” 结婚前冯炽带她买了四套衣服，从里到外都买了。 “有换洗的。”被他盯着，她有些不自在，赶紧说道。 “那你洗吧，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再喊我，我就在外面。” 她赶紧点头。 冯炽出去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会儿还是夏天。 她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 她是下乡以来第一回洗得这么畅快的，之前在知青点，那洗澡的地方非常的简陋。 是他们知青自己在放杂物的房间弄了个洗澡的区域出来，那个墙体有洞，就拿石头堵上。 没门，就自己拿几块木板钉上，但因为手艺不佳，那门有好几个缝隙。 她们几个女知青就拿稻草缠上，把缝隙补回去。 然后没锁，就是自己在里面弄个绳子当锁，总之，她们洗澡的话，几个女知青之间就轮流帮忙在外面看门。 就怕突然有人冲进来，或者村里的无赖跑过来偷看。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洗澡也不敢放开了洗，也不敢洗太久。 再有就是，柴火比较难捡，烧热水洗的话比较费柴，大家商量了下，这天气热的话，就洗冷水澡好了。 冷水澡，她还没适应，特别是那水还是井水，特别透心凉。 洗的时候，基本都是速战速决。 和冯炽领证的这天，她终于洗上热水澡了，冯炽给她提了两大桶。 她从来没有因为能洗上热水澡而想哭的。 洗了澡出来，发现冯炽已经把家里的卫生都弄好了。 他在她出洗澡房的那一瞬，就朝她看过来。 她拿着装脏衣服的盆问他，“大哥，洗衣服的肥皂在哪里？” 刚才她洗澡的时候用了香皂，这个和洗衣服的是不一样的。 “你要洗衣服？”冯炽问。 她想点头，但又想到他还没洗澡，话头就转成了，“我等你洗完澡再洗，你告诉我肥皂在哪里就成。” 到时候把他的衣服也一块洗。 “你先放着，柜上还有新毛巾，你去擦一下头发。” 那会儿她觉得冯炽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 第一卷 第208章 我把你当大哥，你却…… 沈清欢拿了新毛巾擦拭头发，她的头发在肩膀下一点，因为比较厚，不擦的话没那么容易干。 冯炽给她开了风扇，让她坐在风扇前擦。 她对于他的举措又是惊了惊，他竟然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谢谢大哥。”她因为他的态度，这紧张的情绪也减了很多，说话也变得自在了些。 冯炽没说什么，他去了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她的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她就站起来，打算去洗衣服。 冯炽却是看着她道：“今天累了一天，我们早点休息吧。” 她就愣了下。 这房子有两个卧室，但只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冯炽没有分房睡的意思。 她的衣服什么的都放到他房间，和他的衣服一起放在衣柜里。 他房间还置了个梳妆台，上面放着她的镜子梳子头绳，和抹脸的雪花膏。 她拿余光看了看屋里，屋里没有沙发，这个房子是因为冯炽结婚新分配的，里面的家具都是这两天匆匆置的，沙发因为没货，暂时没有置办。 没有沙发，那她想自己可以打地铺。 冯炽应该也不想和她睡一块吧？ 她低头应了声。 跟他进了房间，房间的床布置成婚床的样子，大红牡丹花喜庆的被面，上面一对枕头，枕头上铺着红色的鸳鸯枕巾。 冯炽把风扇拿了进来，对着床的方向吹。 他问她，“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她不由又是一愣。 他这是打算和她一起睡啊？ “大哥，我、我睡地……” “你睡里面。” 冯炽帮她做了决定。 她心脏呯呯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但冯炽等着她先上床，要不然他没法睡的模样，她只好爬到了床上，进了最里面。 冯炽随即也上了床。 他穿着件背心加短裤，香皂香味混杂他的男性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 她第一次和男人躺在床上。 还是从小管她的男人。 她脑海里还闪过，以前和冯微偷偷说过他的坏话。 在一次被他惩罚后，生气地跟冯微道：“真希望你哥以后娶个厉害的媳妇，把他管得死死的。” 冯微犹豫了下，“我就很担心，他这样的性子有没有女同志看得上。” 她觉得也是，“和他结婚的女同志肯定很倒霉。” 那现在，冯炽的媳妇是她。 她认真想了想，还好她以前没诅咒过他媳妇怎么样，要不然这咒就有可能应验到她身上。 她几乎是贴着墙躺着，和冯炽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清欢。”冯炽喊她。 她转了下头，“大哥。” 她喊出这话时都觉得羞耻，她嘴上喊着大哥，但哥哥和妹妹又怎么睡在一张床呢？ 冯炽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含着不明情绪，“你知道成了夫妻后要做什么吗？” 咚！ 她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这是干嘛？ 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她沉默的当口，冯炽伸了手过来。 放到了她腰上。 她眼皮狠狠地一跳，他要干什么？ 冯炽手上用力，把她捞到了他身旁。 然后俯在了她上方。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眸色浓得似墨，里面的情绪让她心惊。 他放到她腰间的手，就顺着衣角伸了进去。 她猛地反应过来，“大、大哥我们……” 我们不是假结婚吗？ 就是帮忙。 还有，他不是一直当她是个不太待见的妹妹吗？ “清欢，叫我名字。” 冯炽的手已经贴到了她腰间的皮肤，细细摩挲着。 她想伸手去拿开他手，但他却低下了头，吻住了她。 她一下就傻了。 她以前偶尔听人八卦，说起一些人的风韵事，说什么有一对情侣，还没有结婚，偷偷躲着亲嘴，被人发现了。 然后这聊八卦的，就鄙夷这对男女，说两人太过孟浪，没脸没皮，不知羞，没结婚就干这样的事。 这种事都是结婚才能做的。 现在冯炽他…… 他怎么对她做这样的事？ 然后她脑海里又闪过舒琴跟她说的。 这成了夫妻就得睡一张床。 然后这样才能生孩子。 她伸手去推他。 现在他就是和她做夫妻间的那种事吗？ 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非常的害怕。 她想躲，但理智又提醒她。 她既然让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和人家结了婚，结结实实的领了证，确实是成了夫妻。 他现在这样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他怎么会对她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在冯炽脱了她衣服时，她突然就不想要那理智了。 很难接受。 她躲着他的碰触，整个人羞得不行。 脸上像是火烧一样，身上皮肤也泛起了粉，因为他盯着她看。 “不要，我们、我们不是……” “清欢，我们现在是夫妻，夫妻就是做这种事的。”冯炽低声哄她。 他理直气壮的。 “我不想做。” “别怕，我轻一点。” 冯炽再次亲了上来。 她躲避不开，只好道：“我不要开灯。” 冯炽起身把灯关了。 冯炽一点儿也不轻。 她疼哭了。 那一瞬间觉得他特别混蛋。 小时候欺负她，长大后还欺负她。 她睡觉前还觉得他好相处了呢，一点儿也不！ 她明明说很疼了，他还要继续。 一点儿也不体贴人！ 然后，还想来第二回。 她哭得厉害，他才作罢。 “好了，不来了，睡吧。” 她赶紧背对着他，贴在墙根，不想和他靠在一起。 但冯炽脸皮非常厚，凑了过来把她抱着。 “明天想吃什么？”他亲了亲她耳朵，问道。 “不吃。”她还在生气，并打算明天啥都不做。 “尽说孩子话，那明天再说吧。”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 但睡得不踏实，一是到了陌生的环境，二是身边有冯炽。 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拉她做夫妻间的事。 反正那事的体验非常糟糕。 她一点儿也不想来第二回。 第一卷 第209章 可恶的男人（1600票加更） 沈清欢睡到半夜，她憋醒了，想上厕所。 犹豫了下，转过身，发现冯炽不在床上。 她旁边的床位是空的。 难道他上了厕所？ 她赶紧起来亮了灯。 真没在房间里。 她松了口气。 她发现走路都是疼的。 心里对冯炽的气又涨了几分。 穿上鞋出了房间。 房子里有卫生间，就在洗澡房里。 她出到客厅发现，这客厅的灯是亮的，洗澡房的灯也是亮的，里面还有水声。 冯炽在洗澡吗？ 但门是没有关的。 她走过去，正好里面的冯炽也听到动静抬头。 他蹲在地上，手上捏着她的内裤正在搓洗。 她脸一下又烧了起来。 他大晚上的不睡搓什么内裤啊？ 不是，干嘛帮她搓内裤！ “怎么了？想上厕所吗？”冯炽丝毫没有被人抓到搓内裤的尴尬。 “我的衣服自己洗，不用你帮忙。”她盯着他手上自己的内裤，很想抢过来。 “我洗就行，睡不着？”冯炽问。 “我要上厕所。” 冯炽让了地方给她过去，“去吧。” 她盯着他，“你出去。” 他是不是有毛病？要盯她上厕所吗？ 冯炽终于放下了内裤，但他把整个盆都搬到了外面，“上吧。” 她不太畅快地上了个厕所。 完后走出洗澡房，看到他在搓她的内衣。 他似是比较好奇，往她这带有胸垫的内衣看了又看，给两边仔细地抹上肥皂，细细揉搓。 她尴尬得不行，他转过头，“上完了吗？你去睡吧，明天早上营里有事，我得回去一趟，我先把衣服洗了。” 她咬了下唇，想把他手上的内衣抢过来。 看她没动，他又是问：“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要我陪着？” 她赶紧道：“才不是。” 说完就快步进了房间。 她躺下没多久，冯炽就回来了。 她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在她身边躺下来，然后伸过手，把她搂着。 她这会儿是装睡的，一动也不敢动。 省得他又做什么。 冯炽倒没做什么。 但被他抱着，她睡不着。 这装睡也装不成，她挣扎了下，“放开我。” 冯炽的手放到了她腹部，低声询问，“还疼吗？” “疼死了。” “我看看。” “不要。” “听话，疼得厉害得抹点药。” “我不要抹，我要睡了。” 她都怕他真扒她裤子，赶紧拿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和蚕蛹差不多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看到冯炽的嘴角抽了抽。 “你不热吗？” 她嘴硬道：“不热。” 冯炽拿她没有办法，“我不抱了，你拿开被子吧。” 她没听，坚持了会儿，确实很热。 她还是睡里面，风扇不在床上，放到床边的椅子上。 虽然有吹到风扇，但还是热。 冯炽把灯关了，但窗外有月光，房间里也不算漆黑一片。 她等了会儿，感觉冯炽睡了，才把被子弄开。 舒服了。 风扇吹着，这感觉很好。 在知青点是没有风扇的，连电灯都没有。 上工回来，热得烦躁，在床上躺半天，到半夜才算凉快一点。 冯炽睡得很规矩，没有打呼噜，也没有磨牙，她拿余光看了下，他就穿着件白色背心，下身是一条短裤，肩宽腿长，肌肉结实，和女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劲很大，他握住她腰时，她完全挪不开一点儿，只能任他猛烈进攻。 劲大得让她害怕。 她完全不是他对手。 她在想，以后怎么办？ 他这个夫妻做的事，应该做个一两回就行了吧？ 不用天天做吧？ 他冯炽从小就正经自持，应该不会沉迷这些事吧？ 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他说一下。 她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但睡得不踏实，这天刚亮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转头看了眼冯炽，他好像还是保持着昨晚的睡姿。 夏天天亮得比较早。 房间里比半夜也要亮一些。 她一下就看到冯炽的…… 他这是干嘛？ 昨晚黑着灯。 但她能感觉到他那儿怎么回事。 她震惊得不行。 男的都这样的吗？ 但平常，白天的时候，他们都很正常，没感觉他们那儿是这样的。 她正想着，看到冯炽拿过裤子把他下腹的地方盖住了。 这人醒了？ 他转过头，她有种偷窥被抓包了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慌乱地收回了目光，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清欢睡醒了吗？” 她没作声。 冯炽凑了过来，她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没什么底气地瞪着他，他脸离她脸很近。 她伸手推着他胸膛，“你干嘛？我还没有睡醒。” 他眸里跳动着某光芒，灼灼地看着她，他声音暗哑，问她，“还疼不疼？” 这说着，他手就放到了她腰间。 她马上就察觉到他要做什么。 他是禽兽吗？ 晚上才那个，早上又来。 “疼死了。”她转开脸。 “我拿药给你抹抹。” “不用。” “清欢不能讳疾忌医，如果严重我们要去医院看一下。” 还要看医生？ 丢死人了。 她赶紧道：“不用看医生，好、好一点了，比昨晚好一点，没那么疼了。” 冯炽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我看看。” 她感觉要疯了。 “我不要看，你走开。” 这会儿的沈清欢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得一股气。 冯炽真够可恶的。 她当时都说不要看了，他觉得她是使小性子，和他怄气。 最后把她弄哭了才罢休。 起来后，冯炽回了营，他让人打了早餐。 她醒了也睡不着，但不想起来。 后面舒琴过来找她，关心一下她的情况。 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有些吓一跳，“怎么了这是？冯炽欺负你了？” 她没说话，默认了。 舒琴想了下，觉得新婚夫妻除了床上那些事，不会有别的矛盾。 特别是小年轻，第一次，女方肯定不舒服的，而男方也肯定是食髓知味，没有节制。 “冯炽弄疼你了？” 她尴尬得不行，但没有反驳。 舒琴开解她，“一开始会这样，以后就好了。” 她不太相信。 只想着，怎么才让冯炽对她没有兴趣。 第一卷 第210章 很早就求婚的冯营长 接下来的，沈清欢就想不起来了。 她再想的话，头就疼。 但这会儿回头看结婚时的记忆，她有些知道自己和冯炽的矛盾为什么越来越大。 没培养感情，一上来就睡觉，多冒昧啊。 至于冯炽为什么答应和她结婚，她突然想起了个事。 她刚下乡的时候，就是刚到生产队的第二天，她收到了封信。 这信是冯炽给她写的，他的一个战友送过来，说冯炽在几天前去了外地出任务，知道她下乡庆城，正他驻地也在这边，就有个事要跟她说一下。 这信一开始是一个知青帮她收的，她去了捡柴没回来，那信就放到她床头的箱笼上。 刚好那天下雨了，等她回来拿到这信的时候， 这信湿了大半。 好在里面大部分的字还能看清，看不清的连蒙带猜也能猜得到。 信里面说，他已经知道她下乡的事，他驻地也在这边，他现在在外面出任务，要大概四五天才能回来。 然后说到，生产队这边的任务比较重，她怕是做不来，并且她这个下乡短时间内是回不了城的。 他收到冯微的电报了，冯微让他想办法把她沈清欢弄回城。 他这里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她真想避免这劳作，可以跟他…… 后面的字就湿了，模糊看不清。 她当时以为后面的字是：说。 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结婚。 她到生产队的第五天，冯炽出任务回来了，他跑到了生产队找她，问她有没有收到信。 她说收到了，他问她，她是怎么考虑的。 她当时说：“大哥，如果真有难处我会跟你说的。” 她记得她说完，周围气压都像是低了两度，冯炽的脸色发沉。 他问她，“你真考虑清楚了？” 她就觉得，他应该是受了冯微的请托，才给她写的这信，和说的这话，其实他本人是不愿意的。 这是客气之言。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太不识趣，缠着要人家帮忙。 所以她道：“大哥，你忙你的吧，我会安排好我自己事的。” 之后冯炽走了，再见他的时候，是他带队过来救灾。 她给他打招呼，他就冷冷淡淡的。 然后她也就不赶着了。 那个湿了的字是不是“结婚”呢？ 她那封信已经没了，湿了之后，有几处都烂掉了，她看完信就拿来点火了。 是“结婚”两字的话，那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想跟她结婚的。 不关冯微有没有请托。 冯炽不可能因为冯微的请托就和她结婚，别说是冯微了，如果他不愿意，就是他父母也左右不了他。 人家一开始就问她要不要结婚，阴差阳错之下，她拒绝了。 后面见到他时，他才那么冷淡。 都拒绝人家了，人家肯定也不爱搭理她。 沈清欢拿起床边桌上的手表看了下，晚上九点二十分。 再看了下身边的女儿，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这睡着的小模样奶乎乎的，可爱极了。 给孩子移了下位置，舍不得把她放回小床。 起来把今天的病例写出来，完后看医学方面的资料，做笔记。 再拿银针出来，在自己身上做试验。 有几个她不太确定的穴位，想做下感受。 给自己下针，要比给别人下针紧张。 有一针没有弄好，传来好一阵的刺疼。 她缓了下再继续。 直到感受对了为止。 感受到手指发麻，眼睛微涩才停下来。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冯炽还没有回来。 她把东西收拾好，去洗了个手，回房间躺下了，不打算等冯炽了。 她本来想问问他信的事的。 躺下来后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脑子里思绪纷飞。 她想起之前问冯炽，问他小时候是不是很讨厌她。 他说，如果讨厌她就不会管她了。 想来也是，如果讨厌一个人，就算长辈压着，他也不会就范。 今天因为许见文，他是生气了的。 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了营。 冯炽踏着银霜回家，他刚从演练场地回来，家家户户都已经没有灯亮了。 他家也是。 回到家，把帽子摘下放到了架子上，军大衣也脱了放架子。 他眉眼冷淡，动作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再拿过放到沙发上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澡房，洗完澡顺手把衣服洗了，挂到了屋檐下。 再把客厅乱放的东西摆到他舒服的位置，进了房间。 这一进去，就看到大床上躺着一大一小，正是他媳妇和女儿。 沈清欢一直想把女儿放到大床上搂着睡，被他严辞拒绝。 孩子一岁后就应该自主睡觉，养成独立习惯。 现在看来，沈清欢又趁他没回家，把孩子弄到大床上。 他没开灯，走到了床边，弯腰把女儿抱起来，放到了小床。 就着窗外的月亮看了下孩子，孩子还在睡梦中，没醒。 睡觉的小模样挺像沈清欢。 回到大床，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她侧睡着，被子几乎把头都完全盖住，看不到她脸。 他打算把人移一下位置，他刚伸手，女人一下就滚进了他怀里。 女人穿的是单薄睡衣，让他一下感受到了温香软玉。 他把人搂着，低头看她。 女人亲到了他喉结上。 他喉结滚动，把人搂紧。 “没睡？” 女人没有回答他，软若无骨般的手伸进了他腹部。 电流从尾椎传上来，他眸色暗沉，把她手抓住。 这么反常。 “清欢，别玩火。” 第一卷 第211章 你是不是从小就觊觎我美色 沈清欢听到冯炽这话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他冯炽会说的话吗？ 他在床上一向都是恨不得化身为狼。 不过，自从她受伤后，两人就没做夫妻间的事。 他应该是顾忌着她身体，受伤还没好全。 看他这样，她就把手收了回来。 打算撤出他怀抱，但他没放手。 “你后脑勺还没好。”他说。 沈清欢默了下，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她很饥渴似的？ 她想转过身，冯炽没让她转，手伸到她后腰，把她往上提了下，他低头就吻到了她唇上。 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就连脚尖也变得暖乎乎的。 冯炽是个很好的暖床人。 他撬开她唇，开始攻城略地。 沈清欢觉得他这会儿吻技要比之前好上很多。 她手环过他脖子，但被他抓住放到了他腹部，并带着她往下。 她移开他唇，问他，“你不生气了？” “只要你不看别的男人，我就不生气。” “我又是瞎子，怎么可、啊……你干嘛？” 不是说她没好吗？ 冯炽声音暗哑，“清欢你惹我的。” 他把她换了个位置，背对着他。 他从后面抱着她。 沈清欢察觉到他的意思，她扯住裤头，“我刚才是冷，想靠在你身上而已，你别误会了。” “是吗？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 “想不想更暖和？” “现在已经很好了。” 沈清欢被他眸中的沉色弄得心惊。 “口是心非。” 她怎么口是心非了？ 她转了下头，“冯炽我问你个事。” “明天再问。”冯炽把她衣服掀了起来。 “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 冯炽等着她问题，但手上动作没停。 沈清欢气息有些不匀，她躲了下。 “你停一下，我真有事问你。” “嗯。” “冯炽，当初我下乡时，你给我的那封信。” 冯炽动作停下，“你想起来了？” “我想起一点，就是收到信那里，那信我拿到手的时候，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有些字看不到，那个，上面你说，如果我不想当知青，是可以跟你什么？” 冯炽把她转了过来，看着她，“你没看到？” 沈清欢：“跟我，后面的字看不到了。” 冯炽放到她背上的手收紧，把她贴到自己胸前来，“信湿了怎么没跟我说？” 沈清欢抬头，“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想让我跟你什么？” 他捏住她腰，挤出两字，“结婚。” 沈清欢心脏跳了跳。 还真是这两字。 “冯炽你是不是从小就觊觎我美色？” 冯炽顿了下，“你小时候长得、还好。” “什么叫还好？” “不丑的意思，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真的假的？” 冯炽没回她，用唇堵住了她嘴。 什么她伤还没好，不会那样。 他没让她后脑勺碰到床板，但还是闹了一回。 第二天醒来，冯炽已经不在床上了。 缤缤也不在小床上，但能听到她在外面客厅玩闹的声音。 她坐了起来，感觉冷得紧，不由又躺了下来。 她身上不再是薄的睡衣，昨晚冯炽给她穿上了一套厚的。 他起床给她到柜子里拿的。 昨晚她问他的事，只有信的事他肯定了。 别的没有。 他写信跟她说，不想当知青就去找他结婚。 能说出这话，肯定是对她有意思的。 但他平常一点儿也不显，完全看不出来。 这让她觉得，这人怕是看上她美色。 他有句话说得也挺对，她的少年时期，长得也好看，但其实没现在好看。 也就是说，她现在长开了，比以前好看。 如果是看美色的话，他以前肯定是没看上。 是她长大了才看上。 呵男人。 她起来后，小芳已经过来了，她给她带了泡的山楂过来。 这山楂就是之前和纪彩艳到山上捡的，这不是那种红的山楂，而是有点青褐色的那种大肉山楂。 这个泡水竟然很好吃。 小芳跟她道：“这个很简单的，就是放水泡个三四天就好了。” “小芳你真能干。” “我嫂子教的。”小芳谦虚一笑，又说道：“清欢姐，我听我嫂子说，后天周末，咱营里办篮球比赛。” 沈清欢听冯炽之前提起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周末了。 “是啊，到时候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她知道冯炽报名了的。 “清欢姐我不去了，我在家带缤缤。” “没事儿，到时候缤缤也带过去。” 这会儿冯炽已经回营了，他回营前她还没起来。 不过他有进房间来，看了下她才走。 她当时已经醒了，就是还没起来。 就盯着他看。 他过了来，弯腰亲了亲她，“早餐做好了，再睡一会儿。” 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 以前他的脸都是被他凌厉的气场给掩盖了。 吃过早餐，就回医院上课。 路上碰到姚沁，她也说起篮球比赛的事。 “这些天都忙，都没抽多少时间出来练球。”姚沁有些懊恼。 沈清欢道：“没事，人的精力有限，做得了这样，就做不了那样，就算输了也很正常。” “清欢你一点儿也不注意，怎么能还没开始就说输呢。” “对不起，呸呸，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刚风大，我什么也没听到。”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就到了医院。 这一过来，沈清欢就碰到一个患者给她写感谢信的。 今天还是很多人，虽然肖雅被抓了，但她给她宣传的影响没有消退，依然在附近乡镇坚挺着，并且有越传越广的趋势。 这些人一过来就点名找沈医生。 这让沈清欢压力很大，她的医理储备还不够，很多病例是没有碰到过的。 现在是一上完课就往诊室赶。 但收到病人的感谢信还是很高兴。 这病人是鼻炎，好多年了，一直没有好，每到冬天就特别遭罪，被人劝着来了医院。 拿这病人的话说，这种死不了人的小病，一般都不会过来看的，但听说，军区医院有个叫沈清欢的医生，这医术很好，让她就起了这个信心，过来试一试。 沈清欢刚看完感谢信，孔医生叫过她，“等下我们去一下院长办公室。” 沈清欢应了一声。 给几个病人看完，快到下班时间，沈清欢收拾了下，就和孔医生去吴院长那儿。 和小旭过来看病的许见文、沈秀秀，刚一上楼就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沈清欢。 两人都愣了一下。 沈清欢穿了件白大褂，面容沉静，步伐轻快，和平常的气质大相径庭。 让她多了几分权威医生的气质。 沈秀秀紧紧地盯着沈清欢，指甲掐进了掌中。沈清欢她现在真的出诊了？ 第一卷 第212章 转正式（1700票加更） 在肖雅被抓后，沈秀秀是听了一耳朵沈清欢在医院的事的。 知道她在一个老中医生那里实习，帮忙做一下针灸什么的。 她就不是很信，觉得大家以讹传讹，传得夸张了。 不过，沈清欢能走医生这条路，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胡家，祖上就是当大夫的。 小旭昨晚被许见文带回去，又不舒服，许见文主动和她说话，她本来跟他生气的，在他出声后，这气就消了大半。 她想，如果她在这会儿还跟他生气，那不是把他越推越远吗？ 她还是固执地认为，沈清欢对许见文还是旧情难忘。 为了面子，沈清欢才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只要自己和见文哥恩恩爱爱，多生两个孩子，沈清欢就能嫉妒得抓心挠肝。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热乎起来，等许见文进房时，她主动靠过去。 但许见文把她推开了，她自尊一下受不了。 许见文给她解释，小旭在呢，而且他不舒服，会睡得不踏实，被他看到就不好了。 现在小旭和他们两人睡，因为许见文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睡。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她完全反驳不了。 但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他们能结婚，是她主动的，攻略了许奶奶那儿，再和他造出误会，让外面的人都以为他们处对象。 许见文的哥哥去世，留下了小旭这个遗孤。 许见文对哥哥的感情很深，主动提起要抚养侄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这完整的家肯定要有妈妈的，所以一直醉心工作的许见文，打算相亲结婚了。 和许家门当户对的，即使女方对许见文有意思，但女方家庭也不同意，不想女儿上赶着当人后妈。 而门第比许家差的，她婆婆张慧又看不上。 沈家和许家算得上门当户对，她沈秀秀主动过去说不介意当后妈，并会把孩子视若己出。 并在许见文面前表现出很爱孩子，让小旭很喜欢她的假象。 就这样，两人结婚了。 未结婚时，利用了小旭，信誓旦旦说把他视若己出。 但现在，小旭的利用价值没了，沈秀秀就想把他弄走。 这小旭总是生病，许见文对他越发的上心，重视得什么似的，她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 这会儿看到沈清欢，她心里隐隐地就有了个想法。 她和旁边的许见文道：“见文哥，我听说，沈清欢现在的医术挺好的，我们要不要让她看看小旭？” 他们刚才已经带小旭看过医生了，说孩子是上呼吸道感染，至于有没有哮喘，还得进一步检查，暂时还不确定。 许见文就觉得那医生的水平有限。 这会儿听沈秀秀这样说，许见文眉峰一动，点了点头，“行。” 等沈清欢走过来的时候，他张嘴要喊她。 但她完全没有往自己这儿看一眼，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他脚步顿时一顿。 沈秀秀也愣了下，这个沈清欢还端起架子来了。 “见文哥，沈清欢她这是当上医生后，看不起人了？没想到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一定是沈清欢看到她和许见文在一块，被刺激到了，所以装作看不到。 其实心里面是很不得劲的。 许见文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但脸上不显，“可能是有事吧，我们去她诊室等她。” 沈秀秀非常不愿意，但为了心里面的一个想法，还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等下会不会还这样。” “她不是那样的人。” “见文哥你太善良了，什么人都能给她往好的那一面想。” 沈清欢其实有看到许见文和沈秀秀，但她没那个闲心搭理，特别是沈秀秀，看到她就烦。 许见文和沈秀秀夫妻一体，也差不多。 到了院长办公室，发现是开会。 医院的其他主任医生骨干大部分都在。 她这一进来，大伙就朝她看过来。 这弄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孔医生和小沈来了。”吴院长让两人坐下，“让大伙过来主要是说一下停电那天的事，算是有惊无险，抢救过来的病患家属给我们外科送了锦旗和感谢信。” 说完看向沈清欢，“这里要特地表扬一下小沈，她临危不乱，辅助孔医生给患者止住了血。” 沈清欢谦虚地站了起来，“院长，我都是听孔医生的吩咐，能尽到力，我也很高兴。”吴院长摆了摆手让她坐下，而后道：“我和院里的干事商量过了，打算给小沈转正式工资。” 然后吴院长还说了些别的工作安排。 也提到了过几天医院医生到省医院进修的事。 这进修名额就有沈清欢一个。 非常难得的一个机会。 她这几天就要准备起来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有人跟她说恭喜。 她一一谢过，确实是很高兴。 转正工资，一个月拿三十八元。 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她得到了这个肯定。 回到诊室，看到了许见文和沈秀秀他们一家三口。 “清欢。”许见文上前一步，“昨天你让小旭过医院做个检查，今儿我带他过来了，暂时还不确定，所以让你帮他看一下。” 沈清欢点了点头，问旁边的黄新华，“师兄还有找我的吗？” 黄新华示意了下前面坐着的两人，道：“他们等你挺久了。” 说着，那两人就走过来，“沈医生你昨天让我过来再做一次针灸的。” 另一个也说，“沈医生我腿疼，疼得睡都睡不了。” 沈清欢让他们别急，她会给他们看完再下班，先按照黄新华这里排的号，给复诊的先做针灸。 沈秀秀看着沈清欢有条不紊地给人看病，并也真的安排上了针灸。 她掐在手心的指甲因为用力，血色尽失，嘴唇也微微发白。 那个死了四十年的胡家爷爷，就是一个大夫。 而他儿女没一个当医生的。 现在到了沈清欢这里，竟然捡起了这行当。 沈秀秀想到自己的工作，她在安城是有工作的，沈家给她安排了工作。 进的是银行。 但现在跟着许见文过来这边，她的工作户口可以调过来，但没有对应的岗位，她只能换别的工种。 可能安排进邮局。 非常普通的一个工作。 第一卷 第213章 不得劲 沈秀秀想起夏虹对她的教育，说姑娘家不需要多厉害的工作，只要能嫁个好婆家就行了，到时候啥都有了。 在嫁给许见文时，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许见文家世好，人品佳，前程也好，长相更是没得说，她和他结婚时，大院里都好多未婚女同志羡慕呢。 再是想到在农村受苦受难的沈清欢，她别提多满足了。 但是这会儿看到这样的沈清欢，患者对她恭恭敬敬，她说排队就排队，在她交待注意事项时，也是左一句沈医生右一句沈医生。 谁能想到呢。 以前夏虹就常说，沈清欢成绩不是很出众，性格也不好，家务也不做，除了一张脸，差不多是一无是处，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这样的人竟然当上了医生。 黄新华过来让一家三口先到外面等，还没有轮到他们。 小旭因为不舒服，哼哼唧唧的不愿意，闹着回家。 沈秀秀看着这死孩子就烦，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恨不得把他扔了，扔楼下，扔河里。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特别是在许见文面前，她甚至还得表现出一副亲妈模样，她和黄新华道：“同志，能不能让我家孩子先看，你看他现在很难受，这生病大人能忍受得了，孩子可忍受不了，麻烦你帮帮忙。” 许见文看了她一眼，认同她说的话。 沈秀秀性格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但她对小旭还是挺上心的。 黄新华摇了摇头，对于这样要求的患者，他不是第一回见，他道：“你们是最迟过来的，要不，你和前面的病人自行商量一下，要是他们愿意和你们交换号码，那就可以。” 沈秀秀盈盈地看着他，“同志，我们是清欢的熟人，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你跟她说一声，让我们先看吧。” 黄新华还是摇头，“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清欢的朋友，也是不行的，到时候其他人闹起来，会影响到我们诊室的声誉。” 这个事，他们诊室之前就商量过，如果有熟人过来，倒是可以直接过来，直接看，不过前提是，提前安排。 现在都快下班了，这一家三口才过来，大家都有眼睛看，这贸然插队，肯定会引起其他病人的不满。 而且沈清欢也没有说什么，刚才她回来的时候，这一家三口就已经在了，她也没有特别招待他们。 沈秀秀没想到眼前这人都这么难说话，不由有些恼。 她转过头，看向许见文，“见文哥，你看清欢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明明刚才就看到我们了。” 她就想让许见文知道，沈清欢这样对他，一点儿也不给他方便，这么不近人情。 看他还怎么觉得沈清欢好。 许见文也很想早点看完带孩子回家，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好插队，他也没这个脸，这是一件非常没有素质的事。 要是被他同事看到，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单位立足。 而且孩子也在，不能给孩子做坏榜样。 他就道：“秀秀，我们等等吧，也没多少个人了。” 沈秀秀没想到他这也不生气，还这样说，心里不由一阵气闷。 正想着，有个坐轮椅的老头进了来，这一进来就喊着，“沈医生在吗？” 黄新华回他，“付老同志，在呢，她在里面针灸室，你等她一会儿。” 这位老爷子过来复诊的，得的风湿病，之前找过孔医生没有看好，脾气老大。 刚才他已经来过一回了，正好沈清欢没在，他这脾气又上来了。 因为和她约好了时间过来复诊做针灸，他提前了时间过来，她竟然不在。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人。 他怀疑她已经下班了。 因为他看到有些诊室都已经没人了，过去一问，已经下班了。 但尽管这样想，他不敢回去。 毕竟那丫头有点儿本事，上回做的针灸，让他的症状减轻了些，晚上总算能睡几个小时了。 这会儿听到她回来了，他顿时松了口气，他哼了一声，“帮我安排一下。” 黄新华应了声，“我和沈医生说一下，下一个就到您。” 沈秀秀在旁边看到，顿时就道：“同志，不是说要排队吗？” 这老头一过来就插队，那轮到他们就更晚了。 这会儿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等下回去还得做饭。 黄新华和她道：“这老同志刚才已经过来了的，不过他有事走开了。” 沈秀秀就不信，因为她看到眼前这男人对那老头挺恭敬的，那这老头要么是老干部，要么是领导他爹。 她才不管会不会得罪人，在沈清欢这里得罪人，那也是沈清欢得罪，毕竟她这提出意见，有人插队，不管沈清欢怎么处理，这得罪人的都是她沈清欢。 “同志，我们挺早就过来了，刚在旁边看谢医生，就没看到这个老人家，你们可不能因为他是领导或者领导家属，就给他优待啊。” 黄新华皱了皱眉头，“我这里有登记，他在一个小时前就过来了，这同志你别乱说。” 付老爷子转过头，看着沈秀秀，板着脸，“你是哪个单位的？张嘴就胡咧咧。” 沈秀秀被怼得脸红了下，不由去看许见文，希望许见文帮她说一下。 许见文却是和她道：“秀秀没事，我们再等等吧。” 沈秀秀没想到他竟然不帮自己，还反过来说她。 脸色就从红转成了青。 感到非常的没有面子。 她不由往针灸室看了眼，沈清欢正在里面给人做着针灸，没有注意他们这儿的情况。 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沈清欢没有看到。 很快到了付老头。 有人等不及，也怕别人插队，就凑到针灸室门口那儿盯着。 沈秀秀心思一动，也走了过去。 第一卷 第214章 酸 沈秀秀还是不太相信沈清欢这会儿能独当一面给人看病。 还给人针灸。 像以前在老家，十乡八镇都找不到一个会针灸的大夫。 就算有，那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底都是不成的。 她沈清欢不过是短短两三年，她下乡两三年的时间，就成了会针灸的大夫。 她可是打听过，沈清欢和冯炽结婚后，一直没有工作的，后来怀孕生孩子，就更加不愿意工作。 她就不相信，这沈清欢还是天才不成？ 沈清欢不知道沈秀秀这会儿的心思，她边给银针消毒，边问着付老爷子，上次回家后的感受 “您给我说说，我看要不要给您调整一下治疗方案。” 付老爷子嘴皮子利索，思绪清晰，给她仔细说了，最后道：“比过来之前症状有所减缓，不过丫头，我觉得你上回给我下的针轻了，你手法还是温和了，你是不是没有经验，不敢大动作？” 沈清欢算是领教过这位的嘴，就一个固执且自以为是的老头。 现在谁是医生？ 不过，她不会怼他，只耐心给他解释，“您老人家年纪在这儿，要循序渐进，急不来。” 付老头哼了一声，“我除了这个病，其他啥病都没有，身体硬朗着呢。” 这是不服老呢。 沈清欢也能理解，“您确实比同龄人要精神，主要是这个病一直没好影响到了一些。” 付老头满意了，脸上露了笑，“可不是，要是早个十年，我还能上山猎野猪，想起早几年，两百来斤的野猪，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扛下山。” 沈清欢消好毒了，拿过工具过来。 这会儿许见文也抱了孩子过来看她施针。 他本来不想像其他没素质的人一样凑过来等着，但也实在是止不住好奇。 他也想知道沈清欢是不是真会针灸。 他没有质疑她，他觉得她只要认真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 以前上学那会儿，他就看过她写的作业，字迹工整，书面整洁，写的题都清晰明了。 和他通信时，知识面也挺广。 平常这做针灸都不让没相干的人进来针灸室的，这样子会影响到医生，也会让病人没有隐私。 这会儿黄新华也让这些人离开。 但都不愿意走。 还是付老头道：“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吧，老头子不怕看。” 黄新华只好作罢。 沈清欢没管其他人，连眼尾也没扫一下，在付老头做好准备好，就给他把这针灸做了。 按照他上次做完的反应，给他调整了下这次的施针穴位。 除了他这风湿痛的双腿，另外他腰上的穴位也扎了两针。 过了会儿，才把针拔了。 这次的治疗算是结束了。 许见文看着沉静认真的沈清欢，那下针的手又稳又准，整个人看起来又神秘又美好，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让人控制不住心神震动、悸动。 沈秀秀也看得咬住了下唇。 这个沈清欢真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她的这针，真的下对穴位了吗？ 她忍不住问那老头，“老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付老头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这回比上回感受更好一些，道：“这丫头确实有点本事，去年找她师父看，都没这样的效果。” 沈秀秀不信，“可是她才实习……” 付老头打断了她的话，“实习又怎么了？管它白猫黑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沈秀秀脸色有些不好看。 付老头说完还对沈清欢道：“沈丫头你刚实习还没结婚吧？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被对有没有结婚，要不要介绍对象，沈清欢已经是第三回听了。 这次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回道：“谢谢您老了，我已经结婚了。” 付老头就一脸的可惜，不死心地问道：“你爱人做什么工作？” “就在营里。” “当兵的？” 沈清欢点头，不愿意多说，“还是跟上回那样，回去多注意，后天再过来一趟。” 付老头的家属应了下来。 旁边有个大姐，对付老头介绍对象很感兴趣，主动问道：“老叔，你这是给谁介绍对象呢？我正好有个侄女，到了年龄，也想找个对象。” 付老头臭着脸，没礼貌地道：“是我孙子，他不适合你侄女，他要找像沈医生这样的。” 那大姐就有些不高兴，这不是明说了，他孙子要求高吗？像沈医生这样的，就是要长得好看，要年轻，还要有本事才行。 大姐翻了个白眼，这老头长得不怎么样，他孙子肯定也不怎么样，癞蛤蟆想吃天蛾肉呢。 她咽不下这口气，嘴上说道：“沈医生这么优秀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不知道你孙子做什么工作？” 付老头回她，“那小子现在在飞行队，他像我，今年二十六岁，已经提干了。” 大姐就噎了噎，虽然不知道这老头的孙子具体是什么级别，但看他这口气，应该是不低。 但她还是忍不住刺他，“可惜沈医生结婚了。” 果然，这话说完，付老头脸上更臭了。 沈秀秀听着付老头的话，心里有些不得劲。 竟然给沈清欢介绍对象？ 沈清欢不过是会扎针而已，哪一点值得他把儿子贡献出来了？ 他们这些当家长的，会看得上沈清欢这样的长相吗？ 沈秀秀觉得自己长得比沈清欢端庄多了。 沈清欢没管付老头和那大姐的对话，她交待完就让付老头回去，她要接待下一个病人了。 下一个就是刚才和老头说话的大姐，她是胳膊疼。 沈清欢也给她扎了几针。 看完大姐，就到了许见文和沈秀秀。 他们是她今天上午最后一批病人。 沈清欢没有因为他们是熟人表现得有所亲热，就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她问着许见文。 她记得昨天他说要带孩子过来检查的。 她这边把脉把不出来，得用仪器检查。 许见文道：“还没确定，想让你看看，这孩子昨晚回去有些咳嗽，早上起来还有些鼻涕。” 沈秀秀也插话道：“沈清欢，大家都说你医术好，你应该能确定小旭是不是哮喘病吧？” 沈清欢没理她，和许见文道：“你刚才带他到谢医生那儿看，有开药吗？” 许见文：“有开药。” 沈清欢：“有开药就行，先回去让他吃药看看，要是不好再过来。” 沈秀秀看沈清欢不搭理自己，当自己透明一样，就跟许见文说话，气得不行，她提高了声音，“沈清欢，我们是因为你医术好才过来找你看的，你现在连看都没看，就打发我们走了，你就是这样当医生的？” 第一卷 第215章 想个口号（1800票加更） 沈清欢还是没管沈秀秀，当她疯狗在乱吠。 还是和许见文道：“孩子还没吃饭吧？回去多注意，先吃一些容易消化的，吃了饭再给他吃药。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 沈秀秀气炸了，“沈清欢你什么意思？” 沈清欢看向许见文，“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孩子现在比较明显的就是感冒，开了药就先把这感冒看好，就算找我看这感冒，我也是开这些药，你劝劝你家属，我下班了。” 许见文脸上有些窘迫，沈秀秀这样大呼小叫，挺没素质的。 他看向沈秀秀，“秀秀，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吧。” 沈秀秀哪能就这样回去，她还没让沈清欢答应看小旭呢。 她缓了下语气，“见文哥我也是担心小旭才激动了些。” 然后再跟沈清欢道：“清欢，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的事还在生我气，但孩子是无辜的，小旭他什么都不懂，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意见，就区别对他。” 许见文神色一顿，也不由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拿过了自己的水壶，放进了包里，提了包打算走出针灸室。 “清欢……”许见文出声把人喊住。 沈清欢神色淡淡，“你们这是、听不懂人话吗？” 果然时间能看清楚很多东西。 许见文没有了舞台加持，回到现实中，也不过如此。 许见文一愣。 沈秀秀咬了咬唇，“清欢，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也是一片父母心，你给这么多人看好，小旭他……” 沈清欢喊了黄新华一声，“师兄帮个忙，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新华还没走，他走了过来。 沈清欢道：“这两人一句话重复来重复去的，明明在谢医生那里开了药，还要我看，不知道精神科的李医生还在不在，还在的话，我想让他们过去看一下脑子。” 沈秀秀脸色阵红阵白的。 许见文也是脸色窘迫，“清欢，你别介意，我们也是一时心急，那我们先回去了。” 沈清欢先行走了出去。 沈秀秀回到的路上，和许见文道：“沈清欢还在记恨我呢，见文哥，她现在连你也恼上了。” 许见文想到沈清欢对自己的态度，脸色也是有些怔然，她昨天对自己的态度还好好的，今天却是对他这样不假辞色，连对小旭的态度也比不上昨天。 是因为冯炽回去对她说了什么吗？ 昨天，他能感受到冯炽的不快。 冯炽在他这里抢了人，他倒是先不快起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理直气壮。 肯定是冯炽昨晚回去和清欢说了什么，可能发了脾气，甚至打她了。 所以她今天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沈秀秀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清欢太可怜了。 她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沈秀秀看许见文这个神色，以为他听进去了，就继续道：“她这样对我，我能理解，但没想到她也会这样对你，亏你以前还帮过她。” 许见文回过神，“不关她事，可能她心情不好。” 沈秀秀气得咬牙，“她对别人都是好好的，对我们却是这样。” 许见文只好道：“算了，先回去让小旭吃药看看。” 沈秀秀眸光闪了下，“见文哥，我觉得还是沈清欢看小旭好一些，虽然她现在记恨我，但我还是觉得她医术挺好的。” 后面的那句许见文认可，不过，“秀秀，清欢她看的主要是成人，孩子不知道……” 沈秀秀赶紧道：“不是见文哥，我打听过了，她小孩也看，我看邻居孙嫂子说，有人家的孩子积食找她，她也看了，用针扎了手指尖，挤了血，就治好了。” “小旭吃了药要是还没好，我们就去找清欢看，她不愿意，我就去求她，只要她愿意看好小旭，我跪下来求她也可以。” 许见文被她说得有些动容。 “清欢不会见死不救的。” * 沈清欢下午回到诊室，听到黄新华和钱泽讨论篮球比赛的事。 看到她回来，就和她道：“清欢，我们医院也有组队，你帮忙想个口号，还有队服这里也帮忙看看，要怎么弄才醒目。” 沈清欢惊讶，“你们也参加啊？” “主任说我们这些人，平常都缺乏锻炼，值两天班就没劲，必须要参加。” 钱泽道：“其实是我们这些小卒参加，像手术室的那些同事，根本就走不开。” 黄新华问她，“医院也组了女队，清欢你有没有参加？” 沈清欢：“没有，我不会打篮球。” 黄新华：“很简单的，而且你们女队的对手也不会很厉害。” 钱泽：“清欢为了我们医院的荣誉，我觉得可以参加。” 沈清欢：“我产后体虚。” 黄新华和钱泽：“……” 没记错的话她孩子都一岁了，还虚啊？ 虽然不参加，但别的还是可以参与的。 比如两人提的口号，和队服什么的。 下班碰到别的科室同事，也是跟她说了这个事。 甚至马主任那儿还把大伙叫到了休息室，参加的人员一套话，不参加的另一套话，不参加的，可以做些旗子，写些口号标语，给自己单位队伍打气助威，鼓舞士气。 冯炽下班回到家，看到媳妇拿纸笔在桌上写着什么。 他视力不错，看到她在上面写着：勇往直前力争上游，出水蛟龙傲视群雄。 “清欢你在写什么？” “比赛口号。” 冯炽眉头微扬，饶有兴趣地问：“都写了些什么？” 沈清欢摇头，“还没想好。” 正好这会儿缤缤从旁边爬了上来，缠着她，要去抓那个笔和本子。 沈清欢赶紧把这两样东西收好，拿了别的给她玩。 冯炽抱过女儿，“我们到时候比较早，你看一下要不要再加一些别的。” 第一卷 第216章 清欢你也在笑 缤缤不愿意她爸抱，挣扎着往沈清欢身上扑。 沈清欢只好把她抱过来，也没听清冯炽说什么。 到了妈妈怀抱的缤缤，得意得不行，就像从坏人手上挣脱了的模样，一脸骄傲。 沈清欢看着乐得不行。 冯炽挑眉，故意伸手过去，想要把她再抱过来，缤缤赶紧把身体一扭，背对着他，不让他抱。 他拉过小家伙的胳膊，没有动作，等她反应。 小家伙转了下头，看到他还在，赶紧又把头转回去。 冯炽轻轻拉她，小家伙赶紧抓住沈清欢的衣服，脸上一片着急。 沈清欢要笑死，把她爸手拿开，“别欺负小孩。” 冯炽：“清欢你也在笑。” 沈清欢悄悄伸手掐他，“没有。” 冯炽抓过了她手，给她伸进了他衣服里。 沈清欢赶紧缩回来，瞪了他一眼。 臭流氓。 外面有人喊冯炽，他走了出去。 沈清欢看了眼，是苏安。 倒是缤缤，看到冯炽出去了，也挣扎着从她怀里下来，要跟出去。 沈清欢把人放下来，因为冯炽就站在门口，也没有拘着她。 苏安一脸喜色地跟冯炽道：“老冯，麻烦你个事。” 冯炽听到动静，低头看到女儿跑过来，撞到他腿上，怕她摔了，伸手扶着她，嘴上给苏安回道：“说说看。” 苏安看了眼他脚边的孩子，也有两分眼热，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差不多只剩下他了。 “我和麦苗的事定下来了，她明天过来营区，我要下午才能空出时间来，我已经让包嫂子帮忙过去接她了，也让嫂子带她去食堂打饭。” “就是吃过饭后，能不能让她在你家待一会儿？清欢和她都是差不多年纪，应该能说到一块去。” 之所以没有直接问沈清欢，是因为苏安知道好友的尿性。 得先跟他说一声，然后再问沈清欢。 苏安没等冯炽说话，又从口袋里掏了个音乐盒出来，拿给了缤缤，嘴里说着，“缤缤，这是苏叔叔给你补的见面礼，上次我忘记拿了。” 缤缤不懂什么是见面礼，但看到这个音乐盒颜色鲜艳，新奇好玩，一下就抓在手里。 冯炽没有阻止，淡淡地道：“清欢只有中午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这几天找她的患者都很多，她不一定能回家吃饭，家里只有小芳和缤缤在，你对象想来可以来。” 苏安也知道沈清欢现在在医院上班，这医生本来就比较忙，午休时间不会多长，他点头道：“有地方待就成，等我下班再带她去招待所。” 冯炽：“那你问一下我媳妇。” 苏安松了口气，只要这老哥不反对就行。 前两回过来，都防着他和沈清欢多说话，怕他口无遮拦，把人吓跑一样。 苏安无语得要死，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沈清欢趁孩子不在，打算把她新做的润肤霜拿出来看看，这个比之前的不同，多添加了两样药材。 她是打算养两天，让其发挥一下化学反应，增加滋润效果。 正看着，听到了冯炽在门外喊她。 她放好了才走出去。 “苏安同志过来了啊。”她先给人打了声招呼。 苏安把事说了。 沈清欢觉得小事，“我明天和小芳说一声。” 晚上冯炽出了任务，沈清欢在家带孩子。 第二天中午，沈清欢回家吃饭看到了苏安的对象麦苗。 麦苗穿着打扮很洋气，五官不算惊艳，但很耐看，特别是她这洋气的一打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苏安以前和她是一个大院的，就是认识，但不熟，他对象沈清欢更是没有印象。 不过，过门是客，沈清欢热情地招待了她。 麦苗也客客气气的，她还给缤缤带了饼干。 冯炽还在出任务，中午没有回来。 小芳带了缤缤去午睡，沈清欢就和这麦苗坐一块说话。 麦苗也是安城人，之前在电影院当售票员，苏安有一回和朋友去看电影，对她一见钟情，对她发起了追求。 追求了一年多，麦苗才松的口。 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父母那边也同意了，然后麦苗过来看一下苏安工作地方，没问题的话，晚些天就结婚。 沈清欢问她：“你这坐了半天车，应该挺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麦苗：“不用，我不累。” 沈清欢和她道：“你有什么要的可以跟我说，苏安没那么快回来。” 麦苗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了下屋里，以及眼前苏安朋友的媳妇一眼，打听道：“嫂子，你知道我和苏安差不多是确定下来了，如果结婚了，我只能过来随军，把工作调过来。” 这个沈清欢知道，能随军的，大部分都会随军，免除夫妻分离之苦。 随军之前有工作的，就把工作调过来。 “那挺好的，很多媳妇在这边也能分配到不错的岗位。” “嫂子，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你在这边随军多久了？” “快三年了。” “嫂子你觉得这边生活方便吗？气候怎么样？” 沈清欢有记忆的随军生活不多，不过也知道个大概，个中感受还是可以的。 “家属院区域里有服务站，在那儿能买到日常用品，还有一些粮食菜品，不过比较少，品种也不多。” “这儿附近有集市，隔个两天就有一次，坐牛车过去也就十来二十分钟。营区里有食堂，不算难吃，不想做饭，可以到食堂打饭。” “这里离市区也不远，公交车能到，半个小时这样，市区有百货商店，华侨商店，基本的生活需求都能满足。” “至于气候，和安城差不了多少，我觉得还行。” 沈清欢能理解麦苗的顾虑，这结婚是大事，除了是不是两情相悦之外，还要考虑到柴米油盐去。 “这个感觉的事，其实很主观的，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你想要了解更多，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两天，各方面再看看。” 麦苗点头，“我知道了，还是谢谢嫂子。嫂子现在是在上班吗？” “我在医院上班。” “那嫂子是医生吗？” “是。” 麦苗挺意外。 然后她忍不住道：“嫂子，你真好看。” 沈清欢没想到她突然赞美，“谢谢，你也很好看。” 麦苗笑了，“嫂子你这皮肤真好，你是我见过最白的人，你平常用什么护肤品？” 第一卷 第217章 帮我堵人 沈清欢回了麦苗的问题。 然后麦苗就非常有心得地跟她谈论起这方面的知识来。 说起来，沈清欢也是个臭美的，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在这边，没人能和她聊得来这方面的知识。 这么和麦苗聊了几句，竟然聊出了几分亲近感来。 不过就是，沈清欢下午得回去上班，两人没聊到几句。 等下班回来，看到苏安过来接人，他和她道：“清欢，明天咱们营区不是篮球比赛吗？我也报名了，你能不能带一下麦苗到球场？” 沈清欢道：“可以的，明天过来我这儿一起过去就是。” 苏安谢过她，就带着麦苗离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冯炽还没回来。 这个任务都差不多一天一夜了，竟然还没有回来。 虽然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回来，她还是给他留了饭。 冯炽差不多是半夜才回来的，他回来没有吵醒她。 第二天她起来时才看到人。 他今天是难得的还在床上。 沈清欢看到他时不由眨了眨眼，“我应该没有眼花吧？这不是冯同志吗？今天怎么赖床了？” 冯炽就是那种天生精力旺盛之人，觉少之人。 一天睡四五个小时也能精神奕奕的人，从没看到过他赖床。 冯炽把人拉到跟前来，正要说话，小床那边的缤缤发出了声音。 “妈妈妈妈……” 小家伙醒了，她扶着围栏站起来，朝两人喊着。 想和媳妇做些什么的冯炽只好起了床，过去把她抱出来。 小家伙醒了，别想再躺下。 沈清欢也起了，今天篮球赛，她还得回一趟医院。 冯炽给孩子换了尿布，给她穿好鞋袜，放到了地上。 沈清欢打开柜子给自己找了件棉衣出来穿上，然后问冯炽，昨晚是几点回来的，今天的比赛他还去不去。 “十二点到家，吃过早餐我就去球场，缤缤你别带过去，问过胜英嫂子了，她不去凑热闹，把孩子放到她家，让她帮忙看着。” 沈清欢觉得也可以，孩子太小，到时候人多也容易挤到。 她把去医院要拿的东西收拾了出来，包括用红纸写的口号标语。 她在收拾的时候，冯炽看了眼，看到红纸上露出两个字：群雄。 他记得，这就是沈清欢前两天想的口号，他嘴角不禁扬了下。 苏安带着麦苗过来得比较早。 沈清欢就发现，今天的苏安很是精神，可以说是神采飞扬，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 她心下了然，谈恋爱的人都是这样的吧，看到心上人，就跟是吃了蜜一样。 倒是麦苗，就要淡很多。 沈清欢让麦苗跟小芳晚点到球场，她还要回一趟医院。 苏安是和冯炽一块走的。 前往球场的路上，苏安心情依然很好，他和冯炽道：“这次过后，你就能喝上我的喜酒了。” 冯炽看了他一眼，“定下来了？” “差不多吧，父母那儿已经知会了，现在就等麦苗点头。” “信心很足？” 苏安肯定地点头，“我特意让她这段时间过来的，我跟她小姐妹打听了，她很喜欢打篮球的，老冯到时候你和兄弟们可得成全我，让我表现表现。” 冯炽和苏安不是一个队伍，他们可能会对上。 “苏安，比赛场上没有让之说。”冯炽拒绝了。 苏安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冯炽你不是我兄弟。” 冯炽：“我妈只生我一个。” 苏安服了，“你就不能帮一下我？你自己娶上了媳妇，我还没娶上，你就忍心我打光棍？” “不是靠自己实力娶媳妇，就算娶上了也会跑。”冯炽给他友情提醒。 苏安白眼翻得老大，“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上岸了，就把桥拆了，你良心不会痛？” 冯炽最后道：“你帮我堵个人，我让你表现。”苏安都没问这个人是谁，一口答应下来，“行，你让我堵谁就堵谁。” 等知道这个人是谁之后，苏安心里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了。 冯炽他还真有脸说自己！ * 沈清欢回到医院，先去休息室和其他同事碰面，把比赛口号什么的确定下来，还有等会儿的场地站位也确定下来。 不用值班的医护都过去加油打气。 沈清欢给约了今天做针灸的一个病人做完针灸才去篮球场。 还有几个同事和她一块过去。 快到篮球场的时候，看到了研究所的队伍。 有同事惊讶道：“研究所也有队伍呢。” 另一个同事回道：“研究所的同志比我们找医护更需要锻炼，总是待在实验室，只动脑子，不动身体，哪里行？” 沈清欢在其中还看到了许见文。 许见文看样子也是参加比赛的，他们直接穿着研究所的工作服。 她还看到沈秀秀，沈秀秀和研究所的家属跟在后面。 “说是这样说，但研究所的人员，都是斯斯文文的，这会打篮球吗？”有个同事说道。 不会打的话，上去不是献丑吗？ “哪呢，这比赛之前都有训练的好吗？不过就是，研究所的同志都挺忙的，不知道有没有抽时间出来锻炼。” “说得好像我们医院不忙似的。” “我们医院又不是每个科室都忙。” “聊这个做什么，赶紧看啊，这些男同志真是一个比一个俊，我没结婚前，这些俊的男同志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我结婚后却一个一个冒出来。” 这位同事给大伙示意了下许见文，“那个同志不知道结婚了没？” 沈清欢回：“结了。” 有同事就一脸可惜，“那同志长得真斯文，这么早就结婚了。” “可不是，长得俊的，早就被人订了。”说这话的同事还看了眼沈清欢，“像小沈家的冯营长也是。” “小沈你和你家爱人几岁认识的？” “六岁。” “原来你们青梅竹马。”几个同事都惊讶了下，然后都不由想到之前肖雅传的那些流言。 肖雅暗示大伙，说沈清欢抢了她的对象，可人家从小就认识了，谁抢谁啊？ 第一卷 第218章 冯炽嘴角的笑瞬间隐没（1900票加更） 沈清欢和同事们进入场地后，先找到医院的队伍。 医院队是白色的衣服，不是白大褂，只要是家里有白色的衣服，不管什么款式，都可以拿过来穿，当队服。 当沈清欢看到姚沁在绒衣上套了件无袖的白色无袖罩衫时，差点没笑疯。 特别是有个同事问：“姚护士，你是不是把你爷的背心穿来了？” 姚沁气得踹了脚过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家里只有这么一件白色的。” 相煎何太急地，她指了指旁边的男队友，“你没看到他身上穿的？怕是把他家侄子的尿布穿上身了吧？” 那男队友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而其他人则是笑得不行。 医院男队抽到第一的签，就是说，头一场比赛就是他们和教师男队。 两个球场，四支队伍同时进行。 沈清欢把口号那些拿了出来，给了其他同事，她还要去看下麦苗有没有过来。 因为她回了医院，麦苗是让小芳带着过来。 她找了下，中间的观众台找到了她，苏安正和她说着话。 “我排在第二场，第一场是冯炽和其他营的，你们先看着。” 说着看到沈清欢过来，他就赶紧道：“清欢，冯炽队伍等下就上场了，是在第一个球场，你们等下在这边看就行。” 沈清欢点了点头，“好。” 苏安还要回队伍，他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跟沈清欢道：“清欢麻烦你带一下麦苗。” 沈清欢笑，“那没问题。” 苏安走了，沈清欢就对麦苗道：“你对象对你可真上心。” 麦苗抿嘴笑，“他挺啰嗦的，都说好几遍了。” 沈清欢看到纪彩艳也在，她和包玉站在一块。 纪彩艳准备回去了，已经定了车票，在后天的时间。 因为这段时间卖润肤霜赚到了钱，她打算带些老家买不到的日用品回去。 再有就是，之前拿二十斤的客户又订了新的一批润肤霜，等沈清欢这儿做好再拿过去。 纪彩艳问她：“嫂子，缤缤没来吗？” 沈清欢回道：“没让她来，人太多了。” 今天是周末，单位放假学校放假，家属院的媳妇们几乎都过了来，还有就是其他战士，及学校的学生。 反正就是人很多。 太小的孩子也看不懂比赛，还得大家照顾，不带过来是最好的。 因为有队伍进场，两人就止住了聊天，看向了球场。 医院的啦啦队也过了来，就在沈清欢左边位置，有同事还跟沈清欢打了声招呼。 姚沁还没上场，也站到了观众席上，也在沈清欢旁边。 她第一句话就是，“天清欢，谢远的队伍和你家冯营长的队伍对上了。” 沈清欢看了下，还真是。 好了，现在她和姚沁的立场不一样了，她站冯炽。 姚沁继续道：“天这些战士的身材好好啊。” 她这话让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 姚沁旁边的护士长恨不得去捂她嘴。 有同事说她，“姚沁你这女同志什么话都敢说。” 姚沁哎了一声，“我赞他们身体好没错吧？” 沈清欢对姚沁的话深表赞同，这些战士不同其他队伍穿得严严实实的，战士们都是背心加军装长裤，为了区分队伍，这背心颜色不一样。 冯炽队伍的是白背心，谢远队伍的军绿色背心。 军中儿郎都不怕冷，那一个个，肌肉虬实，力量感彭发。 真够性感的。 沈清欢一下看到了冯炽，他和队友穿一样的衣服，但他却是特别出众。 宽肩窄腰大长腿，气场凌厉。 姚沁在旁边酸酸道：“怎么一个个都比谢远身材好。” 沈清欢转了下脸，她还真是敢说。 “你不怕回去谢远给你生气？” 姚沁一脸冤枉，“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沈清欢佩服。 她可不敢说冯炽。 要不然晚上有她好受的。 当然，冯炽是力压群雄，身材挑不出什么毛病。 正想着，发现冯炽朝自己这儿看过来。 她给人扬起了笑容。 给他做了个口型，“加油。” 冯炽眉眼舒展，也给她露了个笑。 让他本就出众的气质，在这一笑之下，如若冰雪消融，更加的夺目。 沈清欢看着心跳都漏了拍。 旁边有人朝她看过来，不由道：“真是郎才女貌。” “你们够了啊，大老远的还在眉目传情。”姚沁故意道。 沈清欢睨她，“谢远也看你呢。” 姚沁看了下，“没有啊，他都找不到我在哪儿。” 谢远像是在观众台扫了眼，没看到人，就收回了目光。 姚沁翻了个白眼。 姚沁继续和沈清欢道：“你家冯营长的腿都比谢远大半身长，真是不比不知道，谢远到底怎么长的，上身和腿怎么五五分？” 好在她这会儿声音不大，只有沈清欢听得到。 沈清欢白她，“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出不了一点啊？” 姚沁诚实脸，“我眼睛没瞎，你不知道，之前我们结婚，让他借套西装拍个照，他这一上身，什么啊，裤腿多了一圈出来，根本就看不出魁梧来。” 麦苗在旁边道：“确实身量好的同志穿衣服好看一些。” 姚沁这才发现麦苗，“同志你这裙子哪里买的？真好看。” 麦苗今儿穿着件呢子大衣，大衣里头配了条杏色的半身裙，特别的洋气。 沈清欢给两人介绍认识。 麦苗道：“我以前同事帮我在沪市带回来的，你想要的话，我下次帮你问问。” 姚沁忙道：“我就问问，不用了。” 冯炽和队友确定了最后的阵型，有队友道：“咦观众席上怎么还有标语？” 冯炽嘴角含笑，正要说话，那队友又道：“是医院那边的，医队出动出水蛟龙傲视群雄，真有气势，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冯炽嘴角的笑瞬间隐没。 转过头，看向观众席，沈清欢站的旁边，一群医院的啦啦队，有几个人举着红色纸张，上面正是写着沈清欢想的那两个口号。 第一卷 第219章 目光转移 冯炽往旁边的球场看了眼，医院男队也入场了，上衣也是穿的白色。 旁边有战士道：“别看人家医生平常斯斯文文的，但也真有几个打得挺好的。” 也就是说，营中的战士，尽管天天练体能，但打篮球也未必打得过人家医队。 最多体能比人家好。 不管是医院那边区域，还是研究所区域，都有篮球场。 很多人家里没有电视，就算有电视也没几个台，篮球乒乓球就是很好的娱乐运动。 医生下班、研究员下班，都有去篮球场打球的。 而战士们训练完就回宿舍休息了，去篮球场的少。 这不，医院男队过来时，基本都是精神抖擞，步伐稳健。 然后边上的医院打气团啦啦队就嚷嚷着口号。 把场中的气氛推到了一个小高潮。 弄得大伙都往医队那儿看。 有战士羡慕道：“人家还没打，这气势就上去了，他们真会安排。” 然后还有战士羡慕人家医生有一众女医护给打气的，这战士单身。 女同志在边上支持，那是打破头也得赢 啊。 队伍中虽然也有已婚战士，这已婚战士的媳妇也过来了，但没有口号标语啥的，人数也少，甚至都没有站在一块。 “别人怎么样不关我们事，打起精神来。”冯炽扫了队友一眼，严肃地道。 “是！” 刚说完，突然一个战士“呀”了一声，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快看是不是我们营的？”他指着观众席。 他这声音大得，连对手四营都听到了，也一块往观众席看去。 往中间的观众席，也就是医院啦啦队旁边，有人举起了横幅。 横幅上面写着：三营三营出手必赢！ 三营的战士顿时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是我们营，我们队的！” “真是我们营的！太好了，比医队还要好！” 真霸气啊这口号！ 冯炽也转过了身，他视力非常好。 横幅由红纸造成，两边糊了根小竹子，举着这横幅的是两个女同志。 其中一个，身着浅色袄子，系着枣红色围巾，戴着袄子后面的帽子，在围巾和帽子的堆积中，露出一张莹莹如玉的脸。 她眼睛明亮，脸带笑意，正朝他这儿看过来。他回看过去后，她还举起了另一只没有拿竹竿的手，朝他挥动，并笑容加大，绚烈灿烂。 这是沈清欢。 热烈张扬的沈清欢。 冯炽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下，然后变得滚烫。 他直直看向观众台的女人。 浑身充满了干劲。 三营队伍的士气一下就高涨起来。 有人激动得还狼嚎了两嗓子。 “我们三营也有标语了！” “看到了，是嫂子！老大的媳妇！” “老大你提都没提一句啊？” 冯炽嘴角上扬，“我也不知道。” 三营有战士还贱贱地问对手，“你们队伍的口号是什么？别藏着掖着，亮出来吧。” 对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谢远也看到三营的横幅了，举横幅的一个是沈清欢，一个是纪彩艳。 他队友们都暗戳戳的羡慕。 这横幅确实让三营变得士气大涨，他也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裁判过了来，让双方准备，开始了。 “开始了。”姚沁说了声。 沈清欢就和纪彩艳把横幅放了下来，放到了胸前，避免挡着后面的人观看比赛。 横幅是和医院队的横幅一起做的，冯炽之前就提过让她过来给他打气。 她嗓子喊不过别人，也人单力薄，就弄了个横幅。 上学那会儿她也弄过，不过那时是写到本子上，给上台表演的同学打气。 她上学那会儿也上过台表演过朗诵，站在上面，是真的渴望能得到台下观众的肯定，希望观众们能给予掌声，一声喝彩，或者一个眼神的肯定。 眼神的肯定很难让人看得到，一个人的掌声也不响，只能是横幅，这一举出来，大伙都能看得到。 场中的比赛开始了，冯炽和队友们在赛场中跑动，身形灵活矫健，挥洒自如，能把人的目光牢牢抓住。 沈清欢印象中，冯炽也打过篮球，上学那会儿，不过她没有驻脚。 那时候，对那些男的打篮球不感兴趣。 这会儿发现，挺好看。 男人在这比赛中展现出的拼搏、进取，以及力量感，非常有观赏性。 场中的大伙都被如火如荼的比赛吸引住注意力。 只有个别，去看观众席的其他人。 许见文还没上场，和其他队友一块站在观众席上看比赛。 但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赛场上。 他余光看了几眼沈清欢那边，她身前的横幅上。 他犹记得，以前他在台上表演，被注目的情景，有一双眼睛特别热烈，如若繁花盛开，炙阳汇集，浩瀚宇宙中只看到他一人。 她手上举着个本子，本子上用钢笔描着大大的两个字：加油。 字体如若她本人，美好且热烈。 如今，这双眼睛不再在他身上，身前的字也不再为他。 许见文感觉心脏有一块地方被什么东西蚕食了一样，缺了一角，整个人空落落的。 对于接下来的比赛更加的提不起兴趣。 篮球不是他的强项。 “见文，准备一下，下一场到我们所了。” 旁边队友提醒道。 许见文被喊了两句才回过神，“好。”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头痛。” “这样啊，那你等下先不上场，先做着候补。” 第一卷 第220章 怪不得那么稀罕她 沈秀秀也正和研究所的家属站在一块，也没讨论比赛，而是聊着家长里短。 她们对丈夫的篮球比赛没有注太大的信心，志在参与。 刚才过来的时候，所里队员的精神面貌，其他队相比，也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所里一直很忙，大部分所里的同志，一天到晚都泡在实验室，和数据打交道。 很少说有出来打一下篮球的。 沈秀秀正和人说着市区百货商店进了衣服新款的事，突然观众席上传来喧闹，大家都往一个方向看去。 她也不由跟着大伙转头。 “哎呀有人拉了横幅，写的什么？” 有人把横幅上面的字读了出来，然后道：“这三营还真是敢写。” 一股子的自信狂傲扑鼻而来。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没脸？ 沈秀秀随着大伙的目光先是看到了横幅，再是看到了沈清欢。 竟然是沈清欢。 不对，也只有沈清欢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哗众取宠、爱出风头、没脸没皮，说的就是沈清欢。 沈秀秀非常看不起沈清欢这样的行径，从小她就这样，靠着这一点脸皮厚，把沈奶奶那个老糊涂哄得团团转。 只要正经人都不会喜欢她这样的行为。 而像冯炽那样稳重的人，更不会喜欢，这沈清欢就等着被嫌弃，被周围的人嘲笑吧！ 然而，一道羡慕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 “哎呀这口号真好啊，你们看，三营的士气一下就上去了。” 接着就是讨论声，有男有女。 “那女同志是谁啊？” “那还用问，肯定是三营的家属啊。” “有个是三营营长的媳妇，在医院当医生的。” “哪个啊？” “就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红色围巾的那个，看到了没？” “看到了，我想起来了，之前还说她离家出来什么的，也不知道哪个人乱传。” “可不是，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乱传人家，听说她是去学习了，人家一回来就进了医院，现在都是出诊医生了。” “冯营长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个媳妇。” “我要是也能找个这样的媳妇就好了，不用差不多，差个一半也行。” “做什么梦呢。” 后面用羡慕语气说的都是男同志。 沈秀秀看了眼，有所里的男同志，也有营里的战士。 个比个的羡慕。 她不由又去看许见文，他和她隔着有些距离，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但他抬头的方向正是沈清欢的方向。 他也在看沈清欢。 沈秀秀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些人疯了，沈清欢这样的爱出风头又作的女人也能让人喜欢。 这些男人都是脑子有泡吧？ 沈秀秀完全不能理解男人的脑回路。 紧接着，有人喊起了这个口号来。 她脸色变得难看，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几个穿着军装的战士。 看样子是三营没上场的战士。 他们激情四溢，兴致高昂，几个人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把现场的气氛推到了一个高潮，比刚医院队的口号还要热烈。 而场中的比赛，因为外场的口号，愈发的激烈。 特别是三营，那简直是势如破竹，势头猛烈，连连的进球得分。 因为进球，场中的欢呼声更加的热烈，气氛节节攀升，感染力十足。 沈秀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心里又憋又闷，一阵阵的难受。 这全都是因为沈清欢而带动的氛围。 旁边的家属有所感悟，说道：“要不，我们也回去写几个字过来？我们队还没上场，还有时间。” 沈秀秀猛地转过头，“不行，这种有什么好写的！” 她剧烈反对！ 研究所的家属们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纷纷朝她看过来，“弟妹，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行？” 沈秀秀嘴里说道：“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就是没什么好写的，别人写我们也跟着写，这拾人牙慧有什么意思？没得让别人嘲笑我们所没有骨气。” “这跟有没有骨气有什么关系。”有人反驳她。 “我说就算不写，也想个口号出来，等下我们一块喊。” “我觉得可以，就算输人也不输阵，给我们队打打气，他们肯定也很高兴的。” 几个家属直接略过了沈秀秀，商量了起来。 沈秀秀脸上阵红阵青。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是坚决不做的。 想要所里的队伍赢，喊口号有个屁用。 还不如来点别的。 她心里有了个主意。 * 姚沁也被自己营里的媳妇扯了下，和她商量道：“我们营要不要也想个口号？” 姚沁觉得可以，现在再写横幅也来不及了，只能是想个口号，当场喊出来。 也是被隔壁营刺激到了。 她突然有些感悟，怪不得冯炽把沈清欢看得这么紧。 因为沈清欢就是这么招人稀罕啊。 现场这么多媳妇，谁有她这么浪漫啊。 是的，浪漫。 她要是男人，还不得感动死。 医院的口号也是她提出来，她写的。 当时自己都没有想到给谢远的队伍也弄一个。 姚沁心里罕见地给谢远生了几丝愧疚。 她赶紧和几个营里的媳妇，还有战士赶紧商量出了个口号，现场就喊起来。 但这会儿比赛已经来到了比赛已经来到了尾声，四营失分很高，已经回力无天。 很快，裁判宣布，二赛场的三营赢了，得分是比对手多一倍。 一赛场则是医队赢了。 赢了的队伍现场欢呼，很多人都被带得高兴起来。 谢远的队输了，姚沁也顾不上可惜，马上就到她上场了。 沈清欢跟她走下观众席，今天挺冷的，她怕担心女队们热身不够，忽然上场，体力接不上，她过去帮忙提醒两句。 医队可是她单位的队伍，特别是女队，其中也有她的荣誉。 到了下面场地，教练把女队集中在了一块，正说着上场注意事项。 沈清欢于球赛一点儿技巧都不懂，等他们说完话后，道：“我这儿有几个穴位，可以让大伙按一下，能迅速打开状态。” 刚才没和男队说，是男队的状态挺好的。 姚沁赶紧道：“你说。” 大家都是同事，同事们于沈清欢的情况是知道的。 沈清欢这几天算是医院里风头无两的医生，每天都老多患者找她针灸。 能坚持这么多天没天事故，她也真有几分本事在。 姚沁说完，有同事也跟着点头，“你说说看。” 沈清欢先给大伙做了个示范，“先按第一个，按完后你们感受下，是不是感觉精神一些？” 有人照做，发现还真是。 于是赶紧让她把剩下的穴位都说出来。 比赛结束，冯炽和队友们走出赛场，他抬头往观众席看去，已经不见沈清欢身影。 “冯炽真精彩啊，马上到我们队了，等下你别走给我们指导指导。”苏安走了过来说道。 第一卷 第221章 夭蛾子（2000票加更） 冯炽挡开他凑过来的身体，“你没教练？” 苏安诚实地摇头，“都是自己组队，哪有什么教练，你这儿不也没有吗？” “我先去跟清欢说句话。” 苏安喊住他，“老冯，让清欢把横幅给我们队行不行？三营改个一营也是可以的。” 冯炽面无表情，“你乞丐吗？” 苏安噎了噎，“不给就算了，你快点回来。” 冯炽是在旁边赛场找到沈清欢，她正和她单位的女同志在说着话。 他的心才感觉落到了实处。 “清欢。” 沈清欢转过头，看到冯炽顿时就道：“冯炽下一场是不是没有你比赛？” “没有，怎么了？” “你帮我们指导一下可以吗？” “可以。” 就在刚刚，姚沁和沈清欢道：“让你家冯营长过来指导一下我们呗，刚才他把谢远队伍打得落花流水的。” 沈清欢正要说话，就看到冯炽过来了。 “太好了，冯营长跟我们说说阵型。” 旁边也有男队在帮忙指导，但是看到冯炽过来，就立马让开了位置。 虽然他们刚在比赛，没看到隔壁赛场怎么样，但是结束后有听人说起过，还有个别在下场休息时，有往隔壁看了几眼。 苏安等了会儿，都没看到冯炽回来，他不经意地往隔壁场地一看，气了个倒昂。 现在他眼里只有媳妇了，都忘了刚才答应自己什么了！ 苏安只能收拾心情，找了个别的战士过来指导。 在其中，他朝观众席的麦苗看了眼，她正跟人说话，没有朝自己这儿看。 他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来，这比赛还没开始，她没看过来也很正常。 现在他队伍对上的研究所队。 他看到了大院熟人许见文。 许见文也看到了他，给他点了点头，“苏安。” 苏安客气笑笑，“见文好久不见。” 两人打完招呼就默契地收回了视线，两人本来就不太熟，现在更是比赛对手，更加不好说什么。 许见文忍不住往观众席上看去。 沈清欢刚才站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往旁边找，也没人，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他不禁苦笑了声，这是因为没有冯炽的比赛，她也不看了吗？ 比赛很快开始了。 许见文暂时没上场，他当候补。 苏安跑进赛场时回头看了眼观众席，麦苗的目光总算是朝自己这儿看过来了，他立马精神百倍，劲头十足。 这一上场，研究所就失了三分，接着连失两个两分，处于下风。 所里家属们也跟着着急起来，她们急急的想了个口号，喊了两声，根本就起不了气候，被隔壁医队盖过去了。 沈秀秀看到许见文没上场，但一脸担忧地看着比赛，整个人的气场都显得有些低落。 她就开口和旁边的所里研究员家属说：“你们看到了没？这一营一队有个人，就是场中那个胳膊有疤的战士，他有些不对劲。” 她们这站的位置离一营家属位的位置挺近，沈秀秀故意提高了声音。 所里家属嫂子问：“什么不对劲？” 沈秀秀依然是提高了声音，“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一营胳膊有疤的战士，他脸色有些不对劲，跑动的姿势也有些不对劲，不是，不止他，还有两个也有些不对劲。” 一营那边有家属听到了，朝她们看了过来，有人问道：“什么不对劲，你们在说什么？” 所里的家属在沈秀秀话落下后，也朝她说的那个战士看去，先入为主的原因，也觉得那个战士有些不对劲。 现在一营家属这么问，就回道：“你们有个战士，就是那个胳膊有疤的战士，脸色不对，你们去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沈秀秀在旁边补充道：“我有家人当医生，也会看一点，那个战士，可能吃坏了什么东西，他正在咬牙坚持着，另外也有两个战士，也是看着状态不对。” “这生病了就不要坚持了，把人劝下来吧，这身体重要，真怕出什么事情。”所里有家属说道。 一营有家属正好是那胳膊有疤战士的媳妇。她一听脸色就变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早上没吃啥，我做了红薯稀饭，配的腌菜吃。” 沈秀秀道：“红薯有没有坏？腌菜有没有腌够日子？要是红薯是坏的，腌菜没有腌够日子，都有可能会吃坏肚子。” 她小时候在农村，有见过腌菜没腌好吃了进卫生所的。 那媳妇不确定，“我也不晓得，这可咋办才好？” “赶紧下去让他不要打了，身体要紧。” 那媳妇没有主意，听这么说，她就点了点头，要走下观众席。 麦苗把人拉着，“嫂子你想清楚，这早饭只有你爱人一个人吃吗？你有没有吃？” 她刚才一直注意着比赛，没怎么留意周围，周围的吵闹一直没停，她才转过头看了眼。 刚好听到有人说苏安的队友不对劲。 她上学那会儿打过篮球，喜欢看篮球比赛，她自己有眼睛看，她们说胳膊有疤的战士，正是一营进攻最强的战士。 他要是退了出来，一营的战斗力就大大削弱。 而且她也没看到那人有什么问题，这跑动弹跳都挺正常的。 胳膊有疤媳妇被麦苗拉着，定了下心神，“我吃了，孩子也吃了，我没觉得哪里不对。” 麦苗听她这样说，就狐疑地看了眼说不对劲的那几个人。 “你们还说有两个人不对劲，还有哪两个？” 这么巧吗？ 沈秀秀没想到有人出来拦住了那媳妇，她咬了咬唇，“另外两个战士应该是有些着凉，脸色挺白的。” “是哪两个？” 沈秀秀指了两个肤色白一些的战士。 其中一个正是苏安。 苏安有没有着凉，麦苗很清楚，因为以苏安的性格，他绝对会跟她说。 没有说那就是没有。 “他是我对象，他没有着凉，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家属？” 第一卷 第222章 打起来 观众席上没有分区域就座，很多人都是穿自己的私服，也没拉横幅，要是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你是哪个人的家属。 沈秀秀听麦苗这样说，眸光就闪烁了下，“我就是家里有医生才提这么一嘴，你们信就听，不信就不听，反正也不是我家属。” 麦苗看着她，“我问你爱人是哪个单位的？你躲我问题做什么？” 沈秀秀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很是反感，特别是这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女人。 直接就不理她，转过了身，故意和所里的其他家属说话。 旁边有人道：“应该是研究所的家属，我刚才听到她们说给下面比赛的队伍想个口号。” 麦苗顿时了然，“原来是研究所的家属，你们真是阴险，竟然说谎骗我们，想让我们的主力离场，好让你们队赢是吧？” “啥？竟然是骗人的，你们真是黑了心肝，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一营的家属立马就骂了起来。 这声音弄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都顾不上看比赛了。 沈秀秀绷着脸，“我好心提了句，你们不信可以不听，干什么骂人？” 说完转身就走。 “你别走，你得给我们道歉。”一营有媳妇上前扯住了沈秀秀。 沈秀秀被围着走不了，脸上很是窘迫，她和研究所的媳妇喊，“嫂子，你们看她们，我其实也是好心。” “好心？”麦苗已经从这个女人口中听了好几声好心，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一个对家队伍用得着你好心啊？你这人真是有本事做没本事认，真没种。” “就是啊，给问问大家，看让我们队员离场是不是好心。” 沈秀秀脸上阵红阵白。 研究所的家属，大部分也是琢磨出了沈秀秀刚才的心思来。 有几人也是无语，这个比赛，重在娱乐，不涉及什么集体荣誉，非弄得这么较真做什么？ 但是又想着沈秀秀是自己所里的家属，还是有人出来和稀泥，“她应该是嘴快，没有恶意。” 一营胳膊有疤战士的媳妇，不愿意就这样放人，她是越想越生气，刚才要不是有人拉着，她就跑下去喊丈夫去看医生。 这样一来，比赛可能就会中断，或者没了丈夫这个主力，比赛就会输，到时候丈夫肯定会说她的。 “你不能走，得道歉。” 沈秀秀咬了咬唇，不愿意当众认错，要是认下来，她就成了坏心眼的女人，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没有说谎，那战士真的有些脸色不对，我家里有人当医生，我知道一些病理。” “那你是医生吗？”麦苗问。 沈秀秀眸底闪过恼恨，“我说了我家里有人当医生，我知道一些病理。” “你家有没有人当医生谁知道呢？你当大家是傻子吗？在比赛中，研究所队伍处于下风，你就说我们队的队员生病了。”麦苗也是被眼前这个脸皮厚的女人气到了。 “可不是，你今天不说个清楚，你不能离开这里。” “快点道歉，你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你别想耍赖。” 沈秀秀的衣服都被扯歪了，她又气又恨，“我没有说谎，我、我以前的爷爷就是当大夫的，祖上都是大夫，太医院的大夫……” “我还说我祖上当皇帝呢，扯这些，你要不要脸啊？” 沈秀秀把抓着她衣服的人的手扯开，但人家的力气比她大，她扯不开，只好气恨得直接一脚踹过去。 “哎你咋还打人了。” “把我放开，你个死村妇……啊……” 沈秀秀挣扎不开，气得大骂，这把人家也给苦恼了，给她还手了。 沈秀秀不装的时候倒也不是什么娇弱人，小时候兄弟姐妹多，村里的玩伴也多，打架也打出来了。 这时候被扯着，被逼着认错，她要气疯了，想逃离不成，只能打人。 她给人家踹了一脚，人家就一巴掌打到她肩上。 沈秀秀没想到人家还还手，也立马还回去，给人狠狠地一推。 甚至故意往麦苗身上推。 就是这个死贱人多嘴，才害得自己被那些泼妇围着。 观众台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哎呀怎么打架了，赶紧把好像分开。” “别打了，这像什么话啊。” 篮球场是设在露天，观众席也是露天的，是用水泥砌成的台阶，一排排，看比赛时就直接坐在水泥台阶上，就形成了观众席。 现在这一打起来，就有人被推着摔下台阶，引起尖叫连连。 这边的情景弄得台下比着赛的人都停了下来。 许见文做着候补没有上场，观众席上的骚乱他马上注意到了。 他一下站了起来，他刚才看了眼，好像自己所的家属站在那块地方。 过去拉人劝架的，不仅有周围的媳妇，还有周围观赛的战士。 许见文也跑了上去。 这打架的几人很快被分开了。 几个人一脸的狼狈。 沈秀秀、麦苗以及胳膊有疤战士的媳妇，还有一个无辜被撞摔到台阶的两个媳妇。 沈秀秀衣服散乱，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被抓破了，冒着血丝。 麦苗被撞到台阶上，又被沈秀秀踹了一脚，她身上的浅色大衣，除了灰尘之外还有鞋印，她头发也乱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都恨不得把对方给撕了。 “秀秀怎么打架了？”许见文一过来就看到沈秀秀被拉开，她脸上的神情还没来得收。 沈秀秀一看到他，就哭了起来，“见文哥，一营的家属合起来欺负我一个。” 一营和研究所的比赛已经停了。 苏安也跑了上来。 麦苗看到他也红了眼圈，“这个女的看到研究所处于下风，就故意说我们营里有战士脸色不对，让我们营的嫂子下去把人喊出来，我觉得不对，就多问了声，才知道她是研究所的家属，还说她是好心，她不仅不道歉还打人。” 苏安心疼得不行，瞪向沈秀秀，“沈秀秀你是不是有病啊？” 第一卷 第223章 尽心的教练 苏安对沈秀秀是有些印象的，她和沈清欢刚出生时被人调换了，但她几岁大就被接到沈家养，和沈清欢没差多少。 这事曝出来后，整个大院议论了好久。 他自然也听说了。 不过他以前和沈秀秀接触不多，统共没见过几面。 沈家认回亲生女儿后，说是要顾及沈秀秀的感受，让沈清欢回亲生家庭。 这事他听八卦时，就觉得沈家做得过了，别说是养孩子了，就算是养只小动物，养二十年也有感情了。 也从中可以看出，沈秀秀是个心眼小的。 当然，这事不涉及他，这八卦听过就算了，没引起什么情绪波动。 没想到，现在自己的对象就和这沈秀秀对上了。 被男同志这么训斥，沈秀秀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又恨又窘迫。 这个苏安也太没品，太没风度了！ 但这会儿也不是说苏安的时候，她赶紧看向许见文，“见文哥我没有，我是真的察觉到那个战友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就多嘴了一句。” “我没跟一营的家属说，我只是和嫂子们说，谁知道她们听到了一句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顿时就有人反驳她，“你故意让我们听到，还说你没和我们说，打人也是你先动的手，你真是太过分了。” 许见文看着沈秀秀，脸色有些严肃，“秀秀，你什么时候会给人看病了？” 沈秀秀没想到许见文当着这么多人质问自己，她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气得眼泪也涌了出来，“我以前家里有人当大夫，我知道一些医理，见文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沈清欢在后面传来喧哗时，也转身去看。 发现正是麦苗站的位置，但这会儿看不到她人，因为乱成了一团。 对了，纪彩艳也在那儿，沈清欢看了下，有看到纪彩艳，她正在外围帮忙拉人。 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冯炽就提醒她，“已经有人过去劝架了，你先别去。” 沈清欢点了点头，她看到好些战士也过去了。 后面苏安也上去了。 医院女队这儿还在比赛，没有受观众席上面的影响。 冯炽给医院女队做军师指导，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在场边看到不对，马上叫停休息，做调整。 把每个人都给安排到最优的位置上，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给她们分析对方队伍的突破口，以及需要防守的地方。 他甚至拿了笔在纸上非常详细地给她们做分析，把对方第个成员的防守缺点都给分析出来，给了大伙很大的信心。 他言语简练，直击重点，再加之气场强大，给人满满的信心以及信服感。 沈清欢都不禁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营长的人。 医院女队在冯炽的指导下连连进球，把一开始打成平手的对手反超，士气也逐步高涨，势如破竹。 比赛快结束时，有人跑了过来，“请问你们是医院的吗？这其中有没有医生？” “有医生，怎么了？”有个同事回道。 “麻烦医生帮忙看一下病。”来人说道。 “需要急救吗？病人在哪里？” “不需要急救，就是看一下简单的病症。”来人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儿，那儿有桩官司，有人非要说一个人有病，人家已经说没有不舒服了。” 同事叫过沈清欢，“沈医生你会把脉，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沈清欢点了点头。 冯炽也和她一道过去。 来人指的地方一群人围着，这一过去，就听到沈秀秀的声音。 “……你们一伙的，就算是有不舒服也会说舒服，我能有什么办法……” “让一让医生来了。” 沈秀秀一抬头就看到了沈清欢，脸色就变了变，变得很是不好看。 沈清欢和同事被大伙安排给一个战士看病，这个战士精神饱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秀秀突然指着沈清欢，“她不行，她刚实习，还和我有矛盾，我信不过她。” 刚才，还是让她给一营的人道歉，她咬紧牙关不愿意，一口咬定她指的那个战士有问题。 大家就把那个战士叫过来，让他自己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战士说没有。 沈秀秀又耍赖说，他和自己不是一个阵型的，说谎也说不定。 于是就有人说让医生过来看，正好医院也有人过来比赛，来了挺多医护。 于是才有人到比赛场旁边叫人。 沈清欢看到沈秀秀这样说，她偏不如她的意，直接道：“这战士身体没有问题，就算不是医生，大家也能看得出来，这有什么可辩的？” 她说完就引起了很多人赞同，“就是啊，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同志面色红润，身强力壮，中气十足，一看就是没问题，家属你也真是能胡缠蛮搅。” “就是而无赖呗，做错了还死活不认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厚脸皮。” 越来越多人指责起沈秀秀来。 许见文也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丢人极了，他非常严肃地看着沈秀秀，“秀秀道歉。” 沈秀秀眼泪都已经流过一回了，这会儿眼皮还有些肿，听到许见文几乎要押着自己道歉，整个眼皮都在发颤。 她咬唇看着他。 他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 他到底是谁的丈夫！ 她再也忍受不了，“许见文你是不是就相信沈清欢说的，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第一卷 第224章 别乱传我媳妇 沈秀秀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惊了下，她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暖味？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她这是说她男人喜欢沈清欢？ 一下子，很多目光都落到了许见文和沈清欢之间。 许见文是军区研究所的工程师，学识过人，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脾气性格都很好的人。 而沈清欢，现在在医院上班，是一名医生，她之前的名声并不好，娇气懒散高傲不合群，还有私奔的传言。 就不是什么贤惠懂事女人，要是哪家找儿媳妇，绝对不找这样的。 但有人最近跟她换润肤霜，去医院找她看病，竟然发现她为人很不错，性格看起来也好好的样子。 做事认真，温和仔细，很能体会病人的心情，照顾病人的隐私。 只要找过她一次，下次还想去找她。 再有就是，她长得真好看，皮肤白得发光，身量窈窕，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所以，沈秀秀说的这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清欢觉得沈秀秀脑子有病，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正要骂，冯炽先开了口，他看向许见文，脸带寒霜，“许工在觊觎我媳妇？” 他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沈清欢心头跳了跳，转头看他。 先发制人是吗？ 把这事挑明了来，直接置许见文于火上烤。 很多人都爱看热闹，看到这边动静，又围了一圈人。 纷纷看向许见文，等着他的回答。 别人碰到这样的事，肯定是大声呵斥沈秀秀，说她胡言乱语，让她道歉，把这事给揭过去。 但冯营长不是。 许见文脸上一片铁青，对上冯炽看过来的眸光，隐着怒火。 面对着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他的邻居他的同事。 今天的事，不消多想，隔个一晚，就能传得满家属院、满研究所都知道。 可能还会添油加醋，与事实偏离。 他不能直接回冯炽，只能严厉地看向沈秀秀，“秀秀你胡说什么？道歉！” 今天的事就是沈秀秀挑起来的。 她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 沈秀秀在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她这样说，那不是告诉大家，她的丈夫喜欢别的女人吗？ 这对她有什么面子吗？ 但是，许见文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她委屈又涌了上来。 “我又没有说你和她有什么，我想表达的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没有那样的心思，好我道歉，我不应该多嘴，以后都不多管闲事，别人受伤生病都不关我事，这样可以了吧？” 沈秀秀这会儿有些冷静下来了，她不道歉不行，但她也知道不能直接就承认她别有用心。 她这话，让一营的家属很是不满，特别是被连累摔台阶的人。 “你这个人真够不要脸的，到现在还说是关心，好你不道歉，我去你单位，找你领导说。” 许见文看着沈秀秀，“你如果不能认识自己的错误，那我只能在广播给一营的战士及其家属道歉，回去写检讨，申请处分记过。” 沈秀秀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许见文神色非常坚定，“夫妻一体，你没做好，也是我的问题，我给大家道歉，给受伤的同志赔偿，我愿意接受处罚。” 大家看向许见文的目光就变得不一样。 觉得他挺男人的。 就是命不好，娶了这么一个媳妇。 好汉无好妻呐。 沈秀秀眼泪一下流了下来，许见文竟然帮她受过。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愿意道歉。 她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编造那样的话，让一营的主力退场，让他们输。 许见文是所里的重要人才，所里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赔偿的话，家里也赔得起。 至于道歉，大家觉得不关他的事，也不会说他怎么样。 就是许见文回去后会和她生气，但她相信，给她一些时间，她可以把他哄回来。 许见文看沈秀秀还是不愿意认错，失望透顶。 “别的事说完了，麻烦许工回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冯炽声音冷淡地给许见文提醒。 许见文身侧的拳头紧握，回道：“秀秀乱说的，没有的事。” 这话说出来，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前不久才在沈清欢面前，问了那些话，表达了心意。现在为了平息争端，就推翻了之前的那些话。 否定了他的心意。 他也知道他现在和沈清欢不太可能了，他和沈秀秀结了婚，而沈清欢那边，冯炽又死死地盯着，像疯狗一样。 但是，现在连他最后一点儿希望都浇灭，就好像心底有块什么东西被挖了一块，再也不能完整了一样。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说了什么话才引起你妻子这般误会？”冯炽冷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希望许工说清楚。” “我已经说了，没有的事。”许见文绷着脸。 “敢发誓？” 许见文眼底冒起了火。 沈清欢扯了下冯炽衣角，让他算了。 冯炽却反握住她手，把她拉到身侧，淡淡的眸光先是扫过许见文，再是周围的人，嘴里说道：“我媳妇现在在医院上班，医生的职责，她不会拒诊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对任何一个病人恶语相向。” “但别以为她对哪个病人态度温和，多说两句话，就是对哪个人有暖味想法。也别觉得哪个病人多跑两趟她诊室，多问她几句，就觉得和她有什么。” 说到这里，他眸光扫过沈秀秀，声音冷厉，“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揣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也一样。” 沈清欢怔怔地看着冯炽，他就这样站在她身前，给她挡住了所有的恶意。 质问许见文，让他当众承认对她没有想法，避免以后的纠缠。 然后再警告其他人，把无形的流言消灭于萌芽状态。 让别人觉得，沈秀秀这个话，是因为许见文找她看病而恶意揣测。 因为，就算许见文在今天当众承认对她没有想法，但在那今天过后，她和许见文之间也会有些桃色新闻传出来，或者会被人翻到以前的事。 沈秀秀被冯炽的眸光一扫，脸色白了白。 围在边上的也有领导什么的。 听冯炽这样说，也跟着道：“医生给病人看病很正常，哪个乱说给我去上思想课。” “沈医生真的很好，我吃坏肚子，她也给我嘱咐了很多，乱传话的就是没家教。”有人附和道。 沈秀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许见文给一营的战士和家属道了歉，给连累的观众也道了歉，主动谈了赔偿。 他认错态度很好，大家对他感观很不错。 反观沈秀秀，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鄙夷中夹着厌恶。 就连研究所的家属，之前和她弟妹长弟妹短的媳妇，现在也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主动和她拉开距离，不想搭理她。 还有小旭同学的家长，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对她翻了个白眼。 许见文的领导也是摇头失望。 沈秀秀顿觉脸上滚烫滚烫的。 第一卷 第225章 要被他炫到了 麦苗往冯炽那儿看了眼，他正在跟沈清欢低声说着话，神情和刚才有很大的不同，眉头眼间，都含上了情意。 他和苏安同一个大院出来的，家世应该跟苏安差不了多少。 真是个厉害的，当众一口一个我媳妇这么喊着。 真没见过这么护媳妇的。 许见文道了歉，并提出带受伤的人去医院检查。 不过大家都说不用了。 苏安也问麦苗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 麦苗摇头，“我穿的衣服多，没有很严重。” 就是裙子膝盖那里磨破了。 裙子以后不能穿了。 大衣也变脏了，有一块地方磨得起了毛。 麦苗眸底有一瞬间的阴霾。 “那等下你让清欢帮忙看看。”苏安还是不放心。 麦苗答应了。 苏安想揍人，但沈秀秀是女人，他不能打，许见文和沈秀秀是夫妻，夫妻一体，应该替她代过。 但许见文又认了错，还提出了处分记过来。 场中还有领导看着，并不好动手。 苏安喊过许见文，“比赛还没完，继续。” 既然不能直接打，那就在赛场上打好了。 许见文眉宇间满是郁色，没有说话。 苏安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比赛还在继续。 女队这边分出胜负了，医院女队赢了家属院的自由组合。 研究所和一营的比赛没打完中断了，现在加时继续。 许见文没有离开，在边上做着候补。 在结束前的最后十分钟，有队友因为摔了一跤，下了赛场，由许见文顶上。 苏安顿时就来了精神。 打算让许见文出一下糗，再是展现一下自己的风采给心上人看。 他余光扫了眼观众席，麦苗这会儿坐到了最下面的台阶，离赛场很近，正朝他看着。 苏安心情大好，也有些激动，在许见文运球找位置投篮时，他弃了自己的防守人员，去拦截许见文。 许见文这篮球打得一般，看到他过来就赶紧传球。 突然麦苗喊了一声，“苏安小心。” 苏安刚回头，就有人撞到了他身上，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顿时觉得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苏安你怎么样了？”队友过来拉他，“好好的你跑什么？” 苏安被扶出了赛场，和他撞到一块的是对方的队员，他是过来防守他的，因为许见文的球传了出去。 但他却是被麦苗分了神，就被撞到了。 那研究所的队员只是膝盖处摔青了，别的没什么。 “苏安你怎么样？”麦苗跑了过来。 苏安感觉自己脚踝扭到了，但他是当兵的，在训练场上，不是撞到这儿就是撞到那儿，受伤什么的，算是家常便饭。 这个对于他来说也问题不大，他怕心上人担心，安慰她道：“没事儿，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本来是打算让许见文出糗的，没想到却是自己出了糗。 “我让嫂子过来给你看看。”麦苗有些着急，说着就去找沈清欢。 沈清欢现在和医院女队在一块，姑娘们刚下赛场，都累得够呛，但因为赢了，都很高兴。 “多亏了冯营长指导，要不然都反超不了。”有队友说道。 沈清欢笑道：“也多亏你们啊，你们又勇敢又有耐力还聪明，你们要是没有这样的潜力，他再怎么说都没用。” 大伙被她说得更加高兴。 现在上午比的算是初赛，下午等赢的队伍出来后再进行决赛，到时候会分个冠亚季军出来。 现在打完，可以先回家了。 冯炽被战友叫走说事，暂时没在这儿。 正说着，看到麦苗跑过来，“嫂子，麻烦你给苏安看一下，他受伤了。” “在哪呢？” 过来比赛，医队这儿有带跌打止血消毒这些药过来的，想着比赛可能会遇到突发情况，摔伤撞伤什么的。 沈清欢和一个同事跟麦苗到了苏安这儿，苏安坐在台阶上，看着比赛。 看到几人过来，嘴上说道：“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在麦苗面前受伤，真的很丢人。 要是还伤得要死要活的，那更加丢人。 苏安都想休息一会儿，再上赛场，把失去的威风追回来。 但脚踝不争气的，还是疼得厉害。 比赛也结束了。 “跑动中摔跤，严重的可能造成骨折，还是看看稳妥一些。”沈清欢说道。 “麻烦医生同志、嫂子你们帮忙看看。”麦苗脸上表现得比较担忧。 苏安把裤角挽了起来，他脚踝肿了一大块，看着有些吓人。 可见刚才摔得有多厉害。 沈清欢看了下，和同事对视了眼，道：“感觉骨折了，不过还得回医院再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是不是。” 同事也觉得挺严重的，“苏同志你还是去医院看检查一下。” “骨折？”苏安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都有些不敢看麦苗，“我感觉还好，不是特别疼。” “苏安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麦苗劝道。 苏安不太站得起来，还是让战友帮忙背去了医院。 麦苗跟了过去。 沈清欢等上了冯炽一块，才去医院看苏安。 冯炽过来的时候，正和战友说着话。 有战友喊他，“老冯，今天你们队赢了可得请吃饭，这么多队伍就属你们队风头最盛，口号最响。” 冯炽淡淡地看那战友一眼，“我媳妇给我的口号，有你什么事？你想拿这个风头，也可以让你媳妇弄。” 战友：“……” 沈清欢刚好听到，都要被他炫到了。 第一卷 第226章 冯营长的解释 沈清欢感觉自己的脸皮没有冯炽厚，她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战友默默地走开了。 感觉冯炽的嘴有毒。 沈清欢在冯炽走过来的时候问他，“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冯炽一本正经道：“让他回家好好经营夫妻关系。” 沈清欢睨他，“好像我听到你不是这样说的？” “清欢，意思差不多。”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清欢这会儿心情不错，不和他扯。 为一个人做事，得到对方的肯定，那心情自然是不错的。 “苏安受伤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吧。” 冯炽挑眉，“怎么受伤的？” “在赛场上受伤的，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冯炽点了点头。 说完很自觉地帮她拿过手上的东西。 她今天拿了个布袋装了横幅，还放了壶水以及一些急救药在里面。 医院的篮球队和啦啦队也往回走，有些回宿舍，有些回医院。 看到两人，好几个人给他们打招呼。 “小沈要回医院吗？” 沈清欢回，“是。” 然后笑着打趣道：“冯营长送你回去呢？” “我们是看望一个受伤的朋友，不是回去上班。” “哦这样，刚谢谢你家冯营长了。” “不客气的。” “下午咱们单位男队可能会对上你家冯营长的队伍，你支持哪一队？”同事故意道。 沈清欢感觉冯炽扫了自己一眼，她大方道：“我是女同胞，我支持女队。” “意思是你支持冯营长的队伍了？” “那不是肯定吗？你这问题问的。”姚沁从另一边传过话来，她实在是忍不住。 另外有年长的同事也道：“可不是，人家不支持自家男人，支持男同事吗？” 沈清欢笑着默认了。 沈清欢又感觉冯炽朝她看着，她侧了下脸，问：“我说的不对吗？” 她不知道她这个娇娇的模样有多得冯炽的心，连带着他指尖都痒痒的。 他停下了脚步。 “干嘛？”沈清欢也跟着他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却是伸手过来，帮她把脸颊的碎发弄到了耳朵。 她眨了下眼，她要他帮忙吗？ 他趁机捏了捏她耳垂，并压低了声音道：“说得很好，回去给你奖励。” 沈清欢眉头扬了扬，“什么奖励？” “回去再告诉你。” 沈清欢被他挑起了满满的好奇。 想到以前，年少那会儿，他给她的也不全是惩罚，偶尔还是奖励的。 她完成作业，或者考试考得不错，会给她缩减券，就是她以后抄书时间、罚站时间缩减。 如果他等下还给她来这一出，他就死定了。 正走着，经过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有人道：“哎呀外面门口有馄饨卖。” 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往门口看去。 还真的看到门口围了一圈人，看样子真的有东西卖。 “是不是上河村那个刘老汉？”有人打听道。 “可不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要不要去买点？” 冯炽也问沈清欢，“要不要吃？” 沈清欢觉得可以，顺便给苏安他们也买一些，受伤吃点好的，也没那么苦了。 但是他们没有碗啊。 这挑着下村卖馄饨的，是有提供碗，但只有两三个，得在现场吃，吃完随便用水冲一下，就给下一个客人。 因为是下村卖，很多村民都是自己带碗去买的。 那只能是看过苏安再说。 正想着，突然门口那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还有人发出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吓一跳。 冯炽跟沈清欢道：“清欢，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说完就大步往门口走，沈清欢也在这会儿看到朱细棠的身影。 朱细棠在门口，她被人拉着，嘴里喊着什么。 沈清欢叫了冯炽一声。 冯炽停下脚步转身，“怎么了？” 沈清欢追上他，“我好像知道外面干嘛了。” 她不仅看到了朱细棠，还看到了二赖子。 前些天，二赖子被她扎了几针，还留下了钱，对撺掇他的朱细棠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沈清欢还给他了个提醒，朱细棠嘴馋，要是有人在家属院门口卖吃的，她肯定会出来买。 那现在门口卖馄饨，朱细棠果然出了来。 冯炽拉住她，“看到二赖子了？” 沈清欢看着他，“你要教训他吗？” 二赖子以前可是吓得她够呛。 人家话里话外都是他冯炽指使的。 “清欢。”冯炽借着衣服的遮挡，握住她手，垂眸看她，“他吓唬女同志这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现在应该刚从劳改农场回来。”“他之前来过医院，说起之前的事，他说是你指使他的。”她说着要把手缩回来，但冯炽没放。 “清欢，我有问过李队友对你们知青的安排，你和我同乡这事也和他提过，我们到生产队帮忙救灾，他想卖我一个人情，问要不要照顾一下你。” 沈清欢瞥他，“你不仅没有让李队长照顾我，还给我增加了难题是不是？” “清欢，李队长可能误会我意思了，我当时说不用对你搞特殊，这样会很明显，让他保证队里安全就行，别让一些无赖骚扰你们女知青。” 冯炽继续道：“正好有次公社干部过来，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认为能和我聊上几句，就问起我结婚的事，他有意给我介绍对象。” “我当时随便回他，我比较注重革命感情，希望夫妻互相进步，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说这话的时候，李队长也在旁边，可能他就是因为这样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问过两回你的情况，李队长认为我对你 上心，属意于你，可能这样，他给你安排了和别的知青不一样的活。” “二赖子和李队长家有着亲戚关系，他这人一向心眼多，爱偷奸耍滑，可能从李队长媳妇那里听到了一句半句，就在你面前说那些话脱罪。” “对不起清欢，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就算你当时拒绝了我，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你和我一块长大，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第一卷 第227章 二赖子上门要钱（2100票加更） 冯炽说到后面，眸色愈发的浓郁，里面的感情几乎要溢出来。 沈清欢抬眸，“真的吗？” 冯炽把她手紧紧包裹着，“清欢，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这边可以让二赖子再去一次改造。” 沈清欢转过头看向家属院门口，看到朱细棠和二赖子还在说着什么。 她开口，“出去看看。” 看到人过来，她又是道：“放开我，影响不好。” 冯炽放开了手，侧过脸，“清欢，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出来。” 沈清欢脚步顿了顿，“是吗？那在生产队时的那封信，你是看在冯微的份上给我寄的，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 “你那时是喜欢我吗？” “嗯。” “我以前总是惹你生气你还喜欢我啊？” “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沈清欢羽睫颤了颤，心间荡开了圈圈涟漪，轻轻悸动。 他这次竟然承认了。 走到了家属院门口，正听着二赖子朝朱细棠喊着：“骗子赶紧还钱，骗我说沈医生那里免费看病，我叫了几个同乡过去，一毛钱都没有免费，你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朱细棠气得够呛的样子，“你个无赖，谁不知道你生产队里就是个无赖，讹人讹习惯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一直待在家属院，都没门口，你还真是能讹。” 二赖子抹起眼泪来，指了指躺在板车上的老汉，道：“你骗我就算了，还骗老人，你让我去沈医生那里，给她造谣，让她免费给我看病，或者给我钱，我不愿意。” “回去说了一嘴，我大伯听错了，以后真的免费，就跑了过来，哪想到不是免费，他钱不够，白跑一趟，还在半路摔了一跤，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摔了这一下，到现在都起不来床。” “今天也是没有办法了，再不带我大伯去看医生，他就这样了。我们不知道要多少钱，跟亲戚借了一圈，凑到了十块钱。” “但有人跟我说，这单单看病是不够的，还得给他买点营养品补补，老天有眼，正好看到了朱知青。” 板车上的老汉，盖着棉被，时不时咳嗽了两声，他脸颊瘦削，眼睛紧闭，出气都不多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朱细棠在二赖子说完，连声地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沈清欢又不是死仇，我为什么要去害她？你们别拉我，他就是个无赖，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石岭村打听一下，他是不是个无赖，整天做偷鸡摸狗的事。” 她这话说完，看热闹的众人就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二赖子，这个人的形象确实是不怎么正派，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二赖子继续抹着眼泪，“我们村离这边军区医院五六十里路，我们一般都不会过来这边看病，有病都在乡卫生院看了，你不说沈知青当了医生我怎么知道？” 二赖子这话说完，大家又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朱细棠。 朱细棠和沈清欢以前是朋友，她们都是知青，感情挺好的，但是前不久，两人闹掰了。 这个家属院的媳妇差不多都知道，朱细棠为了报复让二赖子闹这一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那躺在平板车上的老人也真是可怜。 朱细棠气得不行，她让二赖子去找沈清欢，是想让沈清欢没脸，但一点儿水花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二赖子没去，还是被沈清欢平息了。 沈清欢和纪彩艳凑一块，弄得她和洪志丢了大脸。 那自己让她没脸，也很应当。 那事没有水花，她又暂时想不到别的，只好先放着，这么多天过去，她都快忘记了。 没想到这赖子却突然跑来弄这一出。 “朱知青，你如果不赔钱，我大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二赖子红着眼睛看着她，里面的威胁显而易见。 人最怕什么，最怕惹到这些无赖。 人家是光脚不怕你穿鞋的。 有人就劝朱细棠，“你问他要多少钱，你给他算了，就当是破财挡灾。” 朱细棠气得手都抖了，她往周围扫了圈，很多人出来买馄饨，边买馄饨边看她的热闹，就连沈清欢也出来了。 没有人帮她。 那些值班的战士也是吃干饭的样子，她被人这么讹钱，都不帮她。 “朱弟妹你赶紧吧，我看这个老人熬不了多久了，天气这么冷，你赶紧把钱给了他，让他去看病，省得到时候人没了，赖你身上。” “就是啊，到时候你背上这么一条人命，你下半辈子都不安稳。” “给他一点钱，随便打发算了。” 一些媳妇还是好心，真心实意地劝着朱细棠。 朱细棠牙都咬碎了，纪彩艳找过来，又是给她赔钱，又是拍电报的，家里本来就没剩多少钱，现在又要给这个无赖。 但她也知道，这些人说得有道理。 她除非一辈子不出家属院，不去赶集。 沈清欢没有出声，就是看戏。 当然，朱细棠要是占了上风，她还是会拉她下来的。 现在的朱细棠，很显然要大出血了。 朱细棠瞪着二赖子，“你大伯摔跤不关我事，我给你钱，是看不得老人这样，你拿了钱就走，别在这里吵吵闹闹。” 二赖子不抹眼泪了，利索地道：“行，赔我们个五十，我们马上就走。” 什么？ 朱细棠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不可能，我最多给你五块钱。” 五十块，比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现在家里的积蓄一百块都不到，把这个钱赔出去，那她以后要怎么活？ 朱细棠恨得不行，恨眼前这个无赖，又恨沈清欢，还恨洪志，洪志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寄一半回老家，弄得她生活这么拮据，买什么都缩手缩脚的。 “那我和大伯就不走了。”二赖子又开始抹眼睛，“大家快过来看看呐，这里有个女无赖，害人不赔钱，还是军人家属……” 他这声军人家属喊出来，其他的军人家属感觉被波及到。 沈清欢看了眼冯炽，和他道：“这个二赖子果真是有两把刷子。” 扯上这个大旗，朱细棠注定要大出血了。 冯炽开口，“他心眼子比较多，很好察言观色，以前就利用这个和成分问题，谋了不少好处。” 沈清欢问他，“他改造了多久？” “一年。” 沈清欢有些解气，去农场改造，就算是农村人也得脱层皮。 怪不得这二赖子看着沧桑这么多。 “他知道是你弄他去的吗？” 冯炽：“不知道，他便宜占多了，想让他去的人可不少。” 沈清欢放心了些，看向朱细棠那儿，果然，已经有媳妇劝她给这个钱了，甚至扯到了集体荣誉那儿去。 第一卷 第228章 清欢小看你男人？ 朱细棠也抹起了眼泪，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她以前比较爱面子的，不会把自己家不好的事往外说，特别是缺钱这儿，但是这会儿不得不说了。 不能为了面子而失了里子。 有媳妇到底看她小产过，对她有些心软，帮她和二赖子讨起了价来。 一番讨价还价，五十块杀到了三十块。 朱细棠还是肉疼得直掉眼泪，三十块她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碗馄饨了。 沈清欢知道朱细棠最是抠门不过了，这要她的钱就像是要她命一样，这次出这么大血，有她以后受的了。 沈清欢和冯炽去到医院时，苏安已经检查完了，比骨折好一点，是骨裂，得住院几天。 冯炽问苏安，“怎么回事？” 苏安道：“是我心急，一时大意了。” 他说完转头和麦苗道：“对不起，我本来说抽时间带你在这儿熟悉一下的，现在弄成这样……” 麦苗摇头，“发生这样的事你也不想的，你别太伤心，反正我过来时已经请好假了，我晚几天再回去。” 苏安惊喜地看着她，“真的？” 麦苗笑着点头，“你这样我怎么好放心回去？” 苏安一下觉得脚踝处的疼痛轻了一半。 麦苗留下来照顾苏安。 沈清欢和冯炽就没有在病房待多久，回去经过家属院门口时，那馄饨摊已经收了。 冯炽就道：“回去我给你包饺子。” 沈清欢摇头，“不用了，你下午还有比赛，去食堂打饭算了。” 路过胜英嫂子家准备去把缤缤接回去，胜英嫂子却是道：“她已经睡了，在被窝里暖乎乎的，就别抱来别抱去了，下午你们是不是还要出去？” 沈清欢想着也是，只好和冯炽回了家。 冯炽拿了饭盒去了食堂打饭，沈清欢则是把煤炉的盖子弄开，让里面的煤烧起来，放了壶水在上面烧着。 她过两天要去省城进修，有空得把衣服什么的先收拾出来。 这一趟最少也得一个月，进修完也到过年了。 到时候医院会给安排住宿地方，吃的也不用担心，但穿的用的得自己准备好。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都是越来越冷的，所以这衣服得拿够。 还有被子也得拿，医院那儿不会帮忙准备被子，除非是安排跟医院的医护同睡。 但人家怎么会同意呢？就算碍于医院领导面子同意，那自己也不好意思啊，而且和别人睡一块，那得多不自在啊。 好在家里有三床被子，还有一张毛毯，她拿个毛毯和棉被就行了。 沈清欢刚打开衣柜，冯炽就打饭回来了。 他这一进门就喊她，“清欢。” 沈清欢刚要应他，但衣柜里上面格子里的棉被掉了下来，到嘴里的话就变成了“啊”一声，手赶紧去接那被子。 冯炽一个箭步跑了进去，看到只是棉被掉下来，稍稍松了口气，伸手帮她把被子放了回去，转头问她，“要拿什么？” “打算拿两套衣服，我不是要去省城吗？先不管了，去吃饭吧。” 她说着转过身，对上了冯炽的胸膛，他趁机伸手环过了她腰。 毫无预兆地就低头亲了下来。 沈清欢躲避不及，被他抵在柜子上，撬开唇纠缠着舌尖肆掠。 她被他缠着气息不匀，心跳加速。 冯炽放在她后腰的手，往下移了两寸，往他身前按。 沈清欢马上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 忽然想到刚才冯炽说的奖励。 不会就是这个吧？ 好像确实是冯炽这个狗男人做得出来的事。 她赶紧挣扎，谁要这个奖励！ 躲开他的唇舌。 冯炽亲到了她脸颊上，垂眸看她，“怎么了？” 沈清欢推着他胸膛，“我要吃饭，饭都冷了。” 冯炽再在她唇上印了下，“先吃饭。” 冯炽把她放开的时候，沈清欢视线不由就往他下身瞟了眼。 他还真行。 光天白日的。 冯炽把裤子整理了下，才出客厅。 食堂打的饭有卤豆腐和肉片白菜，肉片没多少片，冯炽架了锅再炒了几个鸡蛋。 吃了饭，沈清欢让冯炽去休息，他下午还有比赛。 而她打算看下书。 平常的时间不太够用，只能牺牲午休时间了。 冯炽去洗澡房冲了下换了身衣服，看过她，“清欢一起睡一会儿。” 沈清欢：“我不困，你不用管我。” “那我们说说话，你去省城，医院那边怎么安排的？” 沈清欢把书放了下来，“和我一起过去的，还有一个人，这人我还不知道是谁，不过到时候主任会带我们去，省医院那边给安排食宿。” 这么说着，对上冯炽的目光，就想到，她离开这么久，又得他来看孩子。 和孩子和他都要分开一段时间。 心里由此生起了几分不舍。 感觉这两天，得好好陪一下父女俩。 她抬起胳膊，“拉我起来，我回被窝看。” 冯炽嘴角含笑，弯腰把她横抱了起来。 这好像少有的女儿不在家，就剩夫妻俩。 沈清欢直接被冯炽压在了床上。 她提醒他：“冯炽你下午还有比赛，你可别乱消耗体力。” “小看你男人？” 沈清欢闭上了嘴。 冯炽亲了下来。 沈清欢感觉自己和冯炽都挺疯。 这光天白日的。 趁女儿不在家。 冯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兴致特别高，沈清欢感觉魂都被他撞飞了。 第一卷 第229章 非吴下阿蒙 沈清欢下午都不想去篮球场了，进了被窝都不想爬起来。 “不去就算。”冯炽往她嘴角亲了下，拉上了被子，给她盖严实。 沈清欢还是起了来。 本来说好的。 回到篮球场，姚沁看到沈清欢就道：“清欢这是刚睡醒？脸这么红。” 旁边的人也朝沈清欢脸上看。 这弄得沈清欢有些心虚，“对。” 姚沁看着她感慨道：“要不是我视力好，都以为你化妆了呢，清欢，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有君王不想早朝，我想应该是有你这样的妃子。” 这会儿的沈清欢眉眼潋滟，脸颊透着粉，唇色娇艳，非常的勾人。 沈清欢赶紧把围巾往上拉了下，把半边脸挡住，“胡说什么，你赶紧去准备吧，要到你们上场了。” 下午场的决赛，冯炽的队伍依然表现得很出色，他更是“骁勇善战”连连进球。 观看的人也觉得是视觉盛宴。 沈清欢就挺佩服，她果真是小看冯炽了，人家这比赛一点儿也没受影响。 虽然大冷天，但在这比赛中，运动员们都流汗了。 汗水混着激情，真的很性感。 沈清欢眸光在冯炽身上，身材脸蛋以及力量感，特别的有吸引力。 她在看的时候，都有人偷着打量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冯炽媳妇的关系，就打量她，看她配不配。 最后，男队由冯炽带领的三营夺冠了，女队则是姚沁所在的医队。 沈清欢觉得最开心的是自己了，自己所支持的两个队都赢了。 赢了的队伍除了荣誉之外还有奖品，奖品是油粮和糖。 特别实在的奖励。 大家拿得可开心了。 今年的篮球赛算是圆满结束。 接下来，就到元旦的表演了。 到时候会有文工团过来演出。 冯炽从台上走下来，沈清欢就跟他道：“恭喜恭喜，你们队好强啊。” 冯炽走到她跟前，眸光锁住她，压低了声音问：“你男人呢？” 沈清欢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回他，“也强。” 冯炽轻笑，“等下我还要回营处理事情，晚上可能晚点回去，你不用等我吃饭。” 沈清欢：“知道了。” 沈清欢和纪彩艳回家属院，去胜英嫂子家把缤缤接了回去。 纪彩艳和沈清欢道：“之前拿了二十斤润肤霜的那个吴同志，又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再给她拿二十斤。” 沈清欢把新做的那批润肤霜拖出来，和她道：“凑一凑是够的，不过新的一批要贵一毛钱，她要的话，就全给她。” 纪彩艳点头，“我觉得她会要的，我明天带去集市，直接就可以交货拿钱。” 说完这润肤霜的事，纪彩艳犹豫了下，道：“嫂子，我回老家后，能不能给你写信？” 虽然她认的字不多，但她会继续学习，认真把信写清楚的。 过来这儿是打算找未婚夫结婚的，当时过来时，鼓了很大的勇气。 当时还有小姐妹羡慕她，说她随军后就享福了，不用再在村里干农活。 但到了营区，她就被当头一棒，她的未婚夫另娶他人。 她的处境非常尴尬，即使错不在她，但她回去肯定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有过几回想，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过来了，她应该想到，洪志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说要跟她结婚，这事就不对劲了。 但此时，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很多好心的嫂子帮她，特别是沈清欢和姚沁，给她出主意，让她出去赚钱。 她也才知道，这人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沈清欢和姚沁都是她人生中的贵人。 特别是沈清欢，是她恩人也不为过。 沈清欢笑道：“当然可以了，彩艳你叫我清欢吧，你又不是营里的媳妇，不用喊嫂子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纪彩艳抿嘴一笑，心间涨满了欢喜，“清欢。” 沈清欢再从柜子里拖了个箱子出来，里面放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庆城本地的特产。 她拿给纪彩艳，“你先拿着，这是给你带回家的，我怕到时候忘了。” 纪彩艳眼圈突然红了，“不用，我有买……” “拿着吧，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纪彩艳回招待所时碰到了朱细棠。 朱细棠是家里没了酱油，打算去服务站买一些。 今天好好的没了三十块，心里疼得滴血。 洪志知道后和她吵了一架。 本来之前洪志因为纪彩艳的事理亏，这段时间对她还算是低姿态，但现在，因为她给了三十块出去，他就支起来了。 吵归吵还得吃饭，酱油没了，再不想花钱也得出来买。 没想到就碰到了纪彩艳。 朱细棠眼都红了，纪彩艳不再是刚过来的那个模样。 倒不是穿着有什么不同，而是她整个人的精神气儿变得不一样。 就好比以前走路这头是低着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但是这会儿，她抬起了这个头，看着有了底气的模样。 朱细棠知道她怎么回事，她这些时间帮沈清欢在外面集市卖润肤霜，赚到钱了。 每个集市纪彩艳都去，都不用她特地打听，家属院里就有人在面前讨论。 说她每次赶集都能赚十几二十块。 就算这润肤霜是沈清欢的，那沈清欢每次给她分几块钱，那也不少了。 还有人提到她这两天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大包小包的，花钱很是阔绰。 朱细棠心里就像是猫抓一样，难受极了。 正好这时纪彩艳手上提着袋东西，一看就是买的。 朱细棠就忍不住了，“还是你有本事，比狗还会舔，舔得我们家属院的假千金给你漏手缝，让你也啃上骨头。” 假千金？ 纪彩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喊，但知道她在说自己拍沈清欢马屁，在讽刺自己，也在讽刺沈清欢。 她抬眸，不避不让地看过去，“听说你今天赔了三十块，洪志肯定很生气吧？” 第一卷 第230章 奖励 朱细棠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话是从纪彩艳嘴里说出来的。 如果说纪彩艳直接带有生殖器地骂，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些乡下人就是那样脏话连篇。 但现在纪彩艳是讽刺她，挑衅她！ 一股气直冲朱细棠脑门。 “你个贱人！” 她抡起手掌就往纪彩艳脸上扇去。 纪彩艳从小做惯农活，力气比一般女同志要大，她一下把朱细棠的手抓住，然后甩开，把她整个人甩到了地上。 朱细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疼，然后尖叫了声，“纪彩艳你敢打我？” 纪彩艳给她平铺直述，“我没有打你，是你要打人，清欢是医生不是假千金，我靠什么赚钱不关你事。” 说完就提步离开了。 朱细棠气得肺都要歪了，看着这纪彩艳挺直腰背的背影，整个人都呼吸不畅。 纪彩艳这个贱人变化之所以这么大，不就是赚到钱了吗？ 有钱谁都腰杆子直。 这贱人能出去卖东西，她也能！ * 冯炽在沈清欢准备下面条时回来的，他手上提着一个包裹，还有一只鸡。 “爸爸！”坐在小车上玩玩具的缤缤喊了他一声，喊完后低头继续玩玩具。 冯炽随意应了声，就看向沈清欢，“怎么吃面条了？” “缤缤也喜欢吃啊。” 最主要是这挂面方便简单。 冯炽在副粮食店买了挺多挂面放家里，她会做简单的，放点香油放点醋，再放个鸡蛋，也非常香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沈清欢往他包裹上看了眼，这差不多一个脸盆那么大，看样子是邮递过来的包裹。 冯炽把鸡放到地上，再把包裹放到屋里。 他先去洗了个手，然后道：“说了给你的奖励。” 沈清欢惊讶看他，原来他奖励不是那个啊？ “是什么？” 正好这会儿，玩玩具的缤缤小朋友发现了外面的鸡，眼睛亮了亮，她一下把玩具扔了，赶紧从小车上爬下来，跑外面去看鸡。 冯炽眼疾手快把小家伙抓着，鸡刚拉了泡鸡屎，怕她跑太快等下摔了，摔到那鸡屎上。 他嘴上回着沈清欢，“你可以打开看。” 沈清欢拿了剪刀过来把上面的绳子剪开，打开袋子，是一件衣服。 整件拉出来后，发现是件枣红色的长款羽绒服。 是的，是羽绒服，不是棉服，从味道上以及触感上能感受出来。 羽绒服长至小腿，腰间有收腰设计，充绒饱满，很好看。 她惊喜地转头，“冯炽你给我买羽绒服了？” 羽绒服不好买，还很多人连羽绒服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到外面百货商店，是没有的。 这得从别的地方买。 冯炽把鸡移了个位置让缤缤看，转头看到她高兴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是托人从h市带过来的，你等下试一下看看喜不喜欢。” 沈清欢当场就套到身上试了试，拿过镜子看了下，因为她身上穿了件棉衣，显得有些挤，要是脱了棉衣，那就是刚刚好。 那她以后就不用穿那么多衣服了，直接一件单薄的打底在里面，外面套个羽绒服就可以了。 这个颜色很衬肤色，感觉她整张脸都被带着亮了。 她转身给冯炽看，“好看吗？” 冯炽：“好看。” “冯炽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冯炽的好心情被她带得要满出来了，他眸光止不住地落到她身上。 “哎呀老冯你女儿抓鸡屎玩了。”邻居包玉一声惊呼。 冯炽低头一看，果然他女儿手上正抓着鸡屎。 这是鸡新鲜刚拉的。 他脑门一黑，赶紧把她抱起来，抓着她手臂，不让她乱挥动。 沈清欢也是一头黑线，他不是在看孩子吗？到底在看什么啊？ 她快步出去，拿过盆倒了些热水下去，再兑了些冷水。 “清欢你拿水冲下来。”冯炽把女儿的袖子挽上来，先让她手在炭灰上擦了擦，然后再给她洗。 小家伙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很让人头大，她不愿意洗手，挣扎着要去玩鸡。 冯炽把她抱牢，抓着她手给她拿香皂洗了好几遍。 完后，沈清欢把女儿抱过，和冯炽道：“你赶紧把这只鸡处理了，没见过这么能拉的鸡。” 包玉在边上笑得不行，“你家冯营长刚才在看你，都顾不上孩子。” 冯炽没说话，默默地把鸡抓去处理。 沈清欢挑了挑眉。 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过缤缤这家伙也太快了。 一个不留神就能抓屎玩。 包玉还在忍俊不禁，打量着沈清欢，“弟妹，这是新买的袄子吗？哎哟真好看，怪不得你家冯营长看得都挪不开眼。” 沈清欢帮冯炽掩盖，“哪里是看到我移不开眼，他正跟我说话，而那只鸡刚拉过没多久，就没留意。” “是新买的衣服。” “真好看，你在哪儿买的？” “冯炽托人在h市买的。” “怪不得，我说呢，前两天我才去市区，都没看到有这样的，多少钱？” 沈清欢不知道，问了下冯炽，得到的答案是四百。 包玉感慨，“乖乖，还真是不便宜，你家冯营长真疼你。” 沈清欢和她道：“这是羽绒服，工艺比较复杂，所以贵些。” 这会儿工业还不是很发达，技术还在起步阶段，工业的东西都比较贵，数量还少，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 别说是羽绒服了，就是一件呢子外套，也得几十块。 包玉也知道紧俏品都贵，但知道归知道，有一点是没有变的，那就是冯营长疼媳妇。 四百块的衣服说买就买。 差不多半年的工资了。 换成她家男人，可舍不得。 冯炽把鸡处理了，放了干蘑菇去炖。 给苏安和麦苗留了一份出来。 吃过饭，冯炽就提了饭盒去医院送饭。 回来给沈清欢带了个消息。 那就是麦苗答应和苏安结婚了，她就暂时不回安城了，直接在这里结婚。 等苏安脚好了，就去登记。 现在等苏安的结婚申请提上去。 沈清欢有些惊讶，“之前听她语气还在考虑呢，这么快就松口了啊？那恭喜苏安了。” 是因为苏安受伤了，觉得他可怜，心一软就同意了？ 冯炽：“好奇？明天我问问苏安。” 沈清欢道：“能猜得到，不用问了。” 冯炽看女儿攀到他腿上，就抱着她走到柜子旁，拿过上面的橘子，打算给她剥个橘子。 沈清欢看了眼，赶紧道：“我来剥。” “我来就行，省得你等下洗手。”冯炽抱着女儿坐到了沙发上。 沈清欢伸手过去，“还是我来吧，你抱着孩子不方便。” 冯炽手上顿住，挑眉看她，“清欢，为什么不让我剥？” 沈清欢手放到他手臂上，垂眸看着缤缤，嘴上说道：“那个、你刚才不是抓了屎吗？” “清欢，饭是我做的，你吃了。” “那不是经过高温沸腾杀菌了吗？你手又没有高温杀菌……啊你……” 沈清欢话没说完就被他扯坐到了他腿上。 第一卷 第231章 托买衣服 沈清欢撞到了冯炽胸膛上，她一下就警惕起来，“干什么？” 缤缤看到两人这样，也跟着兴奋起来，觉得好玩，整个人扑到沈清欢身上。 沈清欢伸手扶着她。 冯炽抬了下女儿的手，撺掇她：“缤缤去握一下妈妈的手。” 沈清欢赶紧道：“缤缤去握爸爸的。” 缤缤现在会拍拍手和握握手，掌握了新技能就爱表现，听到冯炽这话，立马就把手伸到沈清欢那儿。 沈清欢故意把手举起来，“缤缤去握爸爸的手。” “要妈妈……”缤缤看到她躲就急了，以为妈妈不跟她玩，赶紧伸手去抓她。 小家伙力气挺大，一激动就要扑她身上，沈清欢只好把她小手握着，“握握手好朋友臭缤缤。” “那妈妈现在也是臭妈妈了。”冯炽帮忙说道。 沈清欢睨他，“你手别碰过来。” “缤缤抓屎的手你不也碰了吗？” “缤缤是缤缤，你是你。” 冯炽：“……” 晚上冯炽这手把他媳妇全身上下都碰了遍。 沈清欢连掐了他好几把。 但人家皮糙肉厚，完全撼动不了他分毫。 “没事清欢，我亲过，嘴不也间接碰到……” “闭嘴吧你。” “清欢，再来一回？” “滚！” * 沈清欢第二回了医院，在医院碰到了麦苗。 昨晚麦苗本想留下来照顾苏安的，但被劝走了，因为气候比较冷，这半夜没有足够的被子是熬不住的。 昨晚她是回招待所休息的，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 沈清欢问了下她苏安的状况。 麦苗道：“精神挺好的，医生那儿也说问题不大，他毕竟年轻，这恢复挺好的。” 沈清欢大致也知道，“辛苦你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过来跟我说。” 苏安和冯炽关系不错，而麦苗是苏安的未婚妻，自然是能帮就帮一把。 麦苗抿了下嘴，眼帘微颤，“嫂子还真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昨晚听李医生问了下冯营长，说你过两天要到省城进修，我想托你帮忙买些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沈清欢问：“什么东西啊？” 这会儿交通不方便，工业还在起步阶段，很多东西买不到，托人到买东西也是很常见的事。 “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吗？我之前过来只是打算住几天，看一下环境就回安城的，所以衣服也只拿了两套，身上一套，拿着一套。” “我昨天摔了一跤，这衣服弄破了，只剩下一套衣服穿了，我想嫂子帮我在省城那边买套衣服。” 沈清欢就非常意外，这衣服在市区都有得卖，市区有百货商店，也有华侨商店，里面都有衣服卖。 裁缝店也有，可以直接拿样板找裁缝店做衣服。 有时候百货商店那儿进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可能就是看运气能不能碰到上，但是普通大众的衣服不缺的。 现在有些地方取消布票了，买衣服更加方便了，只要有钱就行。 “怎么要到省城买？” 麦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省城那儿的衣服要比市区的好看一些，嫂子我知道这事挺麻烦人的，你看要是方便，就帮我带一套，不方便就算了。” 沈清欢回她，“我大概要去一个月，等我回来最快也要一个月后，你等着穿的，去市区买不好吗？” “嫂子，我先在市区买套替换的，你再帮我在省城买套好看一些的，到时候过年穿。” 看样子，麦苗对这个好看的衣服很坚持。 沈清欢默了下。 麦苗昨天是呢子大衣配半身裙，今天是棉衣配灯芯绒裤子，脚上是小皮鞋。 这会儿的棉衣款式都是大差不差，只顾上保暖，就顾不上好看，穿起来很容易变臃肿。 这会儿的麦苗也不例外，她虽然裤子和鞋子都搭得挺好的，还化了淡妆，但还是没有昨天洋气。 “麦苗，审美这个东西挺主观的，我觉得好看的，你未必觉得好看，这路途太远，买回来不合适，连退都退不了。” 看得出来，麦苗对衣服的要求挺高的，这差事可不好整。 沈清欢就婉拒了。 麦苗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道：“那嫂子是去省医院吗？如果我有空去省城玩，能不能去找你？” “可以来找我。” “那谢谢嫂子了。”麦苗说完准备走的，突然又注意到了沈清欢白大褂里面的衣服。 “嫂子，你身上穿的是羽绒服吗？” “是羽绒服。” “我能不能看看款式？” 沈清欢：“麦苗，等下中午下班你过来看，我有病人找我，我得去忙了。” 这回来到诊室看了个病人，才去培训班那儿上课。 上完课，从同学口中知道了个消息。 过两天，龚玲也和她一块去省城，不是和她一批的进修，是去学习，这龚玲有亲戚在省医院。 龚玲一脸谦虚、低调的模样，但却是有问必答。 一会儿全班同学都知道她有亲戚在省医院，要是过去那边考核过了，可能就留在省医院实习了。 还有，她这次去省医院，不用和其他人挤宿舍，她可以住亲戚家。 她还小声地和玩得亲近的同学说：“听说省医院的西区宿舍，以前是乱葬岗可吓人了……”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沈清欢耳中。 第一卷 第232章 离开 沈清欢对于龚玲传出来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神啊鬼啊这些，小时候会比较在意，长大后却是觉得人比鬼要可怕。 快到中午的时候，沈清欢知道了另一个进修人员，是一个已婚男医生，叫郭友亮，也是挺年轻的一个医生。 之前说要带姥姥过来看的钟同志，到底没有把人带过来，说是老人家知道她是年轻女医生之后，就不是那么有信心。 却是去了省城大女儿家，准备在省医院那儿看。 这个沈清欢是无所谓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能看好钟同志的姥姥。 中午下班时间，麦苗准时过了来。 沈清欢让她等一等，她收拾了下针灸室，把工具放好，才在里面脱了外面的白大褂，然后走了出去。 麦苗一看她身上的羽绒服眼睛就是一亮，走到她跟前来，“嫂子你这羽绒服是哪儿买的？一点儿也不显臃肿。” 不仅不显臃肿，还让沈清欢看起来身形修长，掐了腰，更带了几分曼妙。 然后颜色也显肤色，让沈清欢更加气色红润。 沈清欢就和她说了。 麦苗就道：“也不知道省城有没有，嫂子要是去逛百货商店，帮我留意下。” 沈清欢：“麦苗，我这次过去学习，吃住都是在医院，再加上我人生地不熟，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出去逛，要是有的话，我就帮你留意下，如果真有羽绒服，有人回营区的话，就给你捎个信。” 但怎么能这么巧找到人捎信？沈清欢觉得麦苗都是白问了。 “没关系嫂子。” 麦苗说完又是道：“对了嫂子，你和冯营长不用给我和苏安带饭了，我去食堂打就行，你们都这么忙。” 沈清欢也不知道今天冯炽中午有没有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她也做不了什么饭，自然也谈不上给麦苗两人带饭了。 “好我知道了。” 今天纪彩艳把沈清欢的新款润肤霜，差不多三十斤都卖出去了。 那个给纪彩艳下订了的吴同志，她要了二十五斤。 这次的新款润肤霜多添加了两样防敏锁水的药材，成本高了，这卖出去的价格自然也高了。 之前的两块一斤这样，现在是两块五。 二十五斤就是六十二块五。 刚开始卖这润肤霜的时候，和纪彩艳说好利润对半分，后来纪彩艳觉得太多了，她受之有愧。 最后改成了拿三分之一。 卖完这润肤霜，纪彩艳也和那个吴同志说了，她以后不再过来集市卖这润肤霜了。 那吴同志就吓一跳，问她为什么不卖了。 纪彩艳说她不是本地人，她这是帮别人卖的，现在要回家了。 吴同志就让她给以后卖润肤霜的人的联系地址。 纪彩艳自然是没有给的，只道：“这个看缘分吧，如果还有人卖的话，还会到集市上卖的。” 吴同志一脸懊恼，“早知道你是最后一批，我多拿点了，你能不能晚两天再回去？我过两天再过来拿一批。” 纪彩艳就问她，“吴同志这是拿去卖吗？” 吴同志这回倒没有否认，“之前我不是给同事带吗？大家用了一段时间都觉得挺好的，就帮我宣传开了，很多人都过来找我要，我说没有了，她们就非要说给我些跑腿费，让我再找些过来。” “我这不是想着，卖大家一个人情，就过来找你再订一批，现在你要走了，以后她们再问，我就真的找不出给她们了。” 说到这里，她一脸的可惜，再次挽留纪彩艳。 纪彩艳心里也很不舍，但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她本来早就应该走了的，是等那回信，还有交通出了阻碍，才耽搁这么久。 营中的那个老乡，找了包嫂子，过来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和他结婚。 她拒绝了，她不敢自作主张，父母那儿还不知道情况，要是她就这样把自己的结婚大事确定了，父母那边肯定很生气的，怕不认她这个女儿。 她这会儿还没有底气和娘家闹掰，也割舍不下和父母的感情。 那战士没有放弃，把自己的情况都给她交待清楚，包括老家的父母兄弟，要是她回老家，可以去他家里打听打听。 到时候希望她能和他保持通信，也希望她和她父母说一声，让她父母考虑考虑。 纪彩艳想了想，答应了。 姚沁就问她，“你喜欢那个老乡吗？” 纪彩艳犹豫了下，“他挺好的，看起来不难相处。” 姚沁又问，“那你愿意和他结婚吗？” 纪彩艳点了点头，“这次回去，我家里肯定再给我找结婚对象的，我年龄不小了，我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同意我过来这边。” “反正你都是打算结婚的，那肯定得找个你自己喜欢的啊。”姚沁提她，“要不然这亲嘴都亲不下去。” 纪彩艳脸红了红。 姚沁问沈清欢，“清欢你说是不是？” 沈清欢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纪彩艳最后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二天纪彩艳就坐车回去了，她临走前偷着给了缤缤一个红包，沈清欢下班回去才看到，里面是两张大团结。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彩艳帮她卖这润肤霜，拿的分成大概四十块左右，现在留下了一半，她自己只拿一半。 也太老实了。 沈清欢和冯炽说起这事，冯炽就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她寄些东西。” 沈清欢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纪彩艳有给她留通信地址。 纪彩艳走后的第二天，沈清欢收拾东西前往省城。 行政科的陈主任带着过去。 本来是冯炽是打算请半天假开车送大伙去的，但他那儿有个紧急任务，要去邻市。 不过他有帮忙安排到了一辆到省城采购的车，就不用他们先坐车到市区，再换乘到省城的客运车了。 毕竟这趟他们到省城住好些时间，这带的行李就比较多。 再加上现在冬天，就更多了，一件棉衣就能塞满半个蛇皮袋。 沈清欢还带上了棉被，再加一张毛毯，两套衣服，再杂七杂八的一些生活用品，直接是两大袋子东西。 如果自己去坐车的话就非常麻烦。 现在有车直接到省医院，就要方便很多。 冯炽跟她说，过几天他再请假去省城看她，衣服可以不拿那么多，到时候他给她拿，但钱一定要带够，家里的饼干干粮也得带上。 省得到时候肚子饿起来没有东西吃。 冯炽就很不放心的样子，“清欢，环境可能会比较艰苦，吃的住的，都和家里差很多。” 沈清欢是知道的，“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之前当知青时不是这样吗？怎么说也是省城，环境肯定不会比知青点差。” 冯炽把她拉进怀里，低头看着她，声音微沉，“清欢，不管环境有多糟，碰到多难的事，你都不能乱起心思，都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电报。” 沈清欢惊讶看他，“我会起什么心思？” 冯炽掐着她腰，掌心滚烫，“反正不管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知道。” 第一卷 第233章 省医院 坐上车时，沈清欢心情就很复杂，一方面对女儿愧疚，又要和她分开，还这么久。一方面是对进一步学习的期待。 缤缤还是由小芳帮忙带着。 晚上由冯炽带，要是不在家，就拜托胜英嫂子帮忙带。 一大早出发，天也才刚刚亮。 冯炽比她还早出了任务。 不过他有交代战士帮她拿行李上车。 大伙都是坐在车厢，毕竟这是采购的车，前面坐了司机和采购员，就没别的位置了。 不管怎么样，也比坐客运车好一点，虽然会比较颠簸，但起码味道没那么大。 除了主任和龚玲，其他三人都是拿着起码两袋子行李。 这次去省城五人，陈主任带他们过去交接完就回军区医院。 除了郭友亮之外，还有一个叫江燕的女医生。江燕是妇产科医生，也是过去学习，和沈清欢不在一科。 龚玲看到三人的行李都要堆成一个山，她就问道：“你们都带被子了吗？” 郭友亮点头，“是啊，这个天气不带不行。”这出门在外，还指望别人给你被子啊？ 江燕也接话，“我带了床八斤重的棉被，我都担心不够暖，把厚衣服都带上了，到时候就穿着厚衣服睡。” 龚玲看了眼沈清欢，“沈医生带得最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家都带上了。” 江燕朝沈清欢看过来，“清欢带两床被子了？” 沈清欢点头，“一张棉被一张毯子，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安排这床位。” 郭友亮听着两人的对话，就插话道：“还是你们有伴，要是冷的话可以两人凑一凑挤一挤。” 江燕笑：“你也可以跟省医院的兄弟凑啊。” 郭友亮摇头，“像小沈说的，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要是碰到好说话的那还好说，要是不好说话的，只能自己咬咬牙抗着了。” 陈主任就趁机散发大道理，“你们到了省医院，可不能没有礼貌，要谦虚要友好，不要和人起冲突，碰到矛盾，退一步吃点亏也没什么，我们这次去主要是学习，学本领，别的不要太在意。” 四人自然是答应了。 江燕看了眼龚玲，“小龚你行李这么小，是打算和清欢睡一块吗？” 这两人都是培训班的，江燕自然把两人归为好朋友。 龚玲抬起脸，“我去我亲戚家住，江姐你要是过来洗澡或者冲热水，可以找我的。” 江燕笑着应了，“行啊，有需要找你。” 龚玲看向郭友亮，“郭哥有事也可以找我。” 郭友亮摇头，“哪里好让你帮忙。” 龚玲大方道：“我们都是一个医院出来的，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郭友亮点了点头，“先谢谢小龚了。” 龚玲余光朝沈清欢那儿扫了眼，笑着道：“不客气啊，大家都是同事。” 沈清欢自然感受到龚玲对自己的排挤，但并不在意。 去亲戚家住有什么可炫耀的。 除非这亲戚是她亲爹妈，要不然任何一个亲戚都不会有多自在。 就是比住集体宿舍方便一点。 沈清欢对于住集体宿舍也没有说接受不了，如陈主任说的，他们是过来学习的，别的不要在意那么多。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到了省城w市。 车子直接开到省医院后门。 这下车时就碰到了别的医院过来的医生。 正在等着省医院那边的人过来安排。 这么多行李，肯定是等人安排了住宿地方，再做其他。 几人下车，然后把行李搬下来，另外一家医院的医生就朝他们看着。 “你们是哪家医院的？”那家医院的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问。 陈主任回：“我们是庆城军区医院的，你们也是过来省医院学习的吗？” “我们是下面石县医院的，还说我们离省城最近，过来的得最早，没想到你们也挺快的。” “我们坐营里的采购出来的，不用去车站转车要快一些。” 陈主任和人家主任聊上了。 沈清欢拿下行李后，就和江燕站在了背风的地方。 龚玲和郭友亮也过了来。 郭友亮道：“省城医院真够大的，不知道这次有几个医院的医生过来学习。” 沈清欢打量了下这边的建筑，这是革命那会儿就建的医院，建的那会儿估计规模还没这么多大，现在多加几层新的楼层，还有新的楼栋。 正看着，街道上又来了一群人。 好几个拿扁担把行李挑着，风尘仆仆地往这医院后门过来。 前头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问道：“请问这儿是不是省医院？” 石县医院那边有人回他，“是呢，兄弟你这也是过来学习的医生？” “是是，总算找到了，我们昨儿就过来了，就是太晚，没能找到车子过来，就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 “你们哪个医院的？” “三叶区医院的。” 一阵风吹来，龚玲捂了鼻子，和江燕小声道：“这些人不说是医生，我还以为是逃荒的呢。” 江燕嗔她，“可别这样说，都跟咱一样的。” 石县医院和三叶区医院的医生穿着都比较朴素，装行李的，除了麻袋还有箩筐。 说人家逃荒就过了。 沈清欢不知道龚玲哪里来的优越感，人家起码是正式医生，她龚玲还不是呢。 正想着，沈清欢觉得有人打量自己几个。 看过去，是那两家医院的几个人看过来，对上她目光的时候就朝她笑笑。 沈清欢也露了个笑。 还没等到省城医院的人，突然门口道路传来了汽车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一会儿，车上下了个人，他从后排背着个晕倒的老太太出来，然后朝里喊着，“来个医生帮帮忙，需要急救！” 陈主任开口，“这里是医院后门，怎么往这儿走？这里离急救室有些距离呢。” 第一卷 第234章 不要钱 陈主任是来过省医院的，知道省医院内里的格局。 后门进去是住院部和职工宿舍。 陈主任刚说完，背着人的灰衣男人因为跑得太急，在台阶上摔了。 灰衣男人在自己要摔的时候，赶紧把自己的重心向前，尽量保护后面的病人。 他身后的病人在他要摔跤的时候，就从他滚了下来，摔到了一旁的泥地。 这本来后面的大娘就情况不对，现在又摔了，别说是那灰衣男人了，就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捏了把汗。 沈清欢一下站了起来，和其他人跑过去帮忙。 有个三十出头的男医生喊道：“快，过来帮忙，把人平躺在地上。” 灰衣男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起来，赶紧去看大娘的情况，“姑妈姑妈！” “你这姑妈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儿都是医生。”陈主任问道。 灰衣男人愣了下，扫了围过来的人一眼，“你们都没穿白大褂。” “我们是过来省医院学习的医生，你快点把情况说一说，看能不能在这里做一下急救。” 灰衣男感觉到自己刚才摔的膝盖疼得一抽一抽的，他估计不能背着人往急救室跑了，想到这里就赶紧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从家里出来，她打算南区那边看我表弟，让我开车送她过去，就在半道，她就突然晕了。” “怕是中风。”有医生判断。 也有医生说：“低血糖或冠心病也说不定。” 灰衣男：“你们倒是救啊，对了，有没有人帮我去里面的医生过来，我给十块钱跑腿。” “不要你钱，这是应当的。”有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说了声就往医院里面跑。 陈主任在后面喊道：“你别迷路了。” 说完想到自己知道里面的格局，知道怎么找到人，他和沈清欢几人道：“你们在这儿看能不能帮到忙，我进去找人。” 说完就往前面小跑而去。 这会儿已经有人给那老太太按人中。 还有个年长一些男医生给老太太把脉。 还有人喊按胸口。 虽然医生多，但现场还是挺乱的。 沈清欢看到有人开始给老太太做心肺复苏了，她话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她刚想喊男医生做心肺复苏来者。 男医生力气比女医生大些，男医生做这个要合适一些。 不过，她马上意识到其实可以双管齐下，老太太的情况看着很不好，她赶紧挤过去，“我会针灸，我来给她做一下穴位急救。” 因为老太太身边围着四五个人，她要是不出声，根本就过不去。 她这一说话，好几双眼睛朝她看过来。 灰衣男也抬了抬头，眼里闪过抹惊艳，他问道：“你也是医生吗？” 沈清欢面容沉静，“我是医生，现在老太太很危急，必须给她做急救措施。” 旁边不知道谁说道：“这么年轻……” 有个年长的男医生问着沈清欢，“你带了针过来？” 江燕也走上前，“我们小沈医生的针灸挺好的，让她帮下忙吧。” 灰衣男点头，“那、那就让她试试吧。” 有个女医生说道：“我们李主任也会针灸，把针给他，让他来吧，他已经从业二十年了。” 后面那句很明显在点沈清欢年轻。 那个李主任的是个四十多岁男同志，他看向沈清欢，“沈医生是吧，你把针给我吧，我今天送人过来，没有带银针。” 沈清欢这会儿已经蹲了下来，拿出挂包里的盒子，再从盒子里拿出银针，李医生的话她有在听。 但是这会儿，再给他递针，再让他蹲下，给他让位置什么的，这弄完都几分钟过去了。 她没听李医生说完，就迅速在老太太的人中扎了两针。 再抓过老太太的左手，在她五根指尖，分别扎了针，然后一起把血挤出来。 做完这些，老太太眼珠子动了。 有人马上就发现了，喊了声，“哎呀大娘醒了。” 给老太太做心肺复苏的男医生就转头去看她，看她真挣开了眼睛，他脸上一松，马上停了动作。 灰衣男赶紧过来，“姑妈姑妈你觉得怎么样了？” 沈清欢赶紧出声，“等一下，别碰到针了。” 她说完就过去把老太太人中处的针收了。 “好疼……”老太太半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肯定疼的，这做心肺复苏会疼，针灸也会疼，刚才摔到的地方也会疼。 但能知道疼就行，说明有知觉。 这会儿进去里面叫医生的人回来了，来了两个穿医护衣服的男同志，两人手上抬着担架。 “病人在哪里？” “这呢。” 老太太还在地上躺着，大家不好搬动她，虽然她醒了，但是状况还是有些不对。 把人搬到了担架上，就往医院里面走。 灰衣男就赶紧跟上去。 他刚才摔的那一下，可能还在疼着，这走路一拐一拐的。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对了，刚才我说给钱的，等下过来找我，我姓白，帮忙了的都可以来找我，我给酬金。” 刚才说要针灸的李主任板着脸道：“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责任，哪就要钱了？你走吧，我们不要你钱。” 那灰衣男和刚才晕倒的老太太，一看就是有钱的，开得起轿车，然后穿着上又很体面。 灰衣男往沈清欢那儿扫了眼，“就当是诊金了，我们白家不爱欠人人情。” 说完就跟上前面的担架。 李主任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些资本家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张嘴闭嘴就是钱，当谁都是叫花子呢？你们不能去拿这个钱。” 后面一句是跟大家说的，说着的时候往周围扫了圈，脸上带着严厉。 就好像拿了这个钱就是出卖了尊严一样。 第一卷 第235章 真讲究 沈清欢注意到这个李主任是那三叶区医院的，他这话说完，他们医院的人挺赞同的样子。 就是有一个刚才去喊人的男医生欲言又止，最后低下了头。 这男医生正是他们三叶区医院的。 给老太太做心肺复苏的是男医生是石县医院的，按人中的也是他们医院。 然后李主任和做心肺复苏的男医生说：“你手法不错，那老太太多亏了你，要不然就这样交代了，你这几天要是有空，给我们医院的几个年轻人教导教导。” 男医生温和道：“可以的，大家都可以学一学。” 说完又道：“我叫温年，来自石县医院，大家过来学习，都是朋友。” 陈主任道：“对对，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好好相处，互相学习，我们是庆城军区医院的。” 他主动把沈清欢几人的名字报了。 其他人也报上了姓名。 三叶区的主任和陈主任道：“你们医院真是人才济济啊，小沈医生年纪轻轻就能针灸救人了。” 陈主任对沈清欢还是挺骄傲的，但自己刚说了要谦虚，不能骄傲，把要往上扬的嘴角极力压着，谦虚道：“她呀，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倒是你们医院的温医生年轻有为临危不乱，力挽狂澜。” “这话倒是说得对，老太太看样子是心脏的问题，温医生这一通急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三叶区的李主任说道。 沈清欢敏锐察觉到那李主任对自己的排挤，就是因为她没有让他针灸？ 如果是这样，也真够小气的。 不过，她也不跟他争论，这事她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刚才帮忙救人，她也并不是为了酬金，只是做不到见死不救而已。 现在人已经救醒了，其他的就无所谓。 沈清欢对比了下年少那会儿的心态，也别说年少那会儿了，就是知青那会儿，也有很大的不同。 估计是成长了吧。 三叶区有个女医生附和着李主任的话，她轻声细语地道：“上次省医院的王教授，给大家讲课的时候就提到，心肺复苏是唯一能做到起死回生的急救方法，那个大娘真的要谢谢温医生。” 温年摆了摆手，“也不单单是我的功劳。” 正说着，省医院的接待人员出来了。 一共出来三人，带头的一脸歉然，“不好意思刚被事绊住了脚，让你们久等了，我先带你们去宿舍吧，完后再过来大厅集中，我给大家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说话的人叫鲁平，大家叫他鲁主任。 他给大家继续道：“这次过来学习的有八家医院，人数比较多，宿舍这里，只能安排到集体宿舍，男女分开，等下女同志跟着杨娟走，男同志跟着莫飞。” 沈清欢和江燕跟到了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同志后面。 这女同志就是鲁主任说的杨娟，她朝沈清欢旁边的行李看了眼，道：“同志你行李有点多，我给你拿一个，剩下的你能拿得了吗？” 鲁主任听到这话就看了过来，道：“我叫人过来提一下，女同志的宿舍在三楼，过去还有些距离。” 说完他就向前面招手喊人，“过来一下。” 他这么一喊，有好几个人就往沈清欢看过来。 沈清欢默了下，她刚才看了看，自己的行李是最多的，光她两床被子就是两个行李，再加上其他的，她这里是三个大行李袋，身上还背着一个稍小一些的。 她一个人拿确实拿不了，当初想的是，车子直接到医院这边，然后再找个人帮忙提一下行李到宿舍，花钱雇人也行。 现在有人提出帮忙，她自然是非常感激。 “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们了。” 有人笑道：“你们女同志是不是把洗脸盆洗脚盆都带上了？” 沈清欢听出了这其中暗含的嘲讽，这个男医生也是三叶区医院的，她问回去，“你们男同志没带脸盆吗？” 说着视线往几个男医生身旁边的桶或盆扫去。 医院除了床位，什么都没有提供。 现在天气冷，你可以不洗澡，但总不能不洗脸吧？ 很多宿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没有厨房没有洗澡房没有厕所，连水都是到公共水房接的，这没有盆怎么接？ 这话说得好像男的比女的多高贵似的。 “就是，说的好像你们男的不用脸盆一样。”有个圆脸的女医生附和了沈清欢的话。 那男医生还想说什么，陈主任就道：“出门在外多准备一些行李是好的，走吧，早点放下东西，早点过来大厅。” 那鲁主任喊的人很快过来了，是个男同志，鲁主任指了下沈清欢的行李，还有另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女医生的行李，“你帮忙拿两个吧。” 男同志应了声，利索的拿了两袋比较重的行李。 沈清欢给他道了声谢，也提上了一袋行李跟在了杨娟后面。 杨娟也帮她拿了一袋行李。 从门口过去宿舍楼下，走了七六百米，然后上三楼。 杨娟给一众女医生道：“还有一些医院的医生没过来，你们先和我们医院的姐妹一块住，不过你们放心，同一个医院的都会安排在一个宿舍。” 到了楼梯口一个水池地方，她又是给大伙介绍道：“这是公共水房，你们洗澡洗衣服可以过来这里，厕所在后面。” 沈清欢看了眼，四个水龙头，水龙头前分别一个小水池，后面是像公共厕所一样用水泥隔了几个区域，没有门没有帘子。 有个医生笑道：“有水龙头做啥都方便，在我们医院的宿舍，这水龙头经常出不了水，得去弄井水，这大冷天的，提桶水回来，得一身汗。” “这肯定要比我们以前宿舍好些，这儿毕竟是省城。” 说笑着到了三楼。 好几个都累得直喘气。 沈清欢也是。 真够累的，好在都拿上来了。 现在在这儿的是三家医院，一共是七个女医生。 杨娟指了指隔楼梯口的第二间房子，道：“你们住这一间吧，今年有好几个医生结婚申请房子，宿舍有些紧张，这是另外整理出来的宿舍。里面是十二个床位，你们自己看喜欢睡上铺还是下铺，自己决定吧。” 说着她拿钥匙打开了门。 “对了，里面有两个我们宿舍的职工，不过这会儿她们去上班了，中午下班就能看到了，你们要有什么事不明白的，可以问一下她们。” 杨娟又给大家补充了句。 第一卷 第236章 忍不了一点 宿舍看着不大，十四、五平方这样。 这床是两层的那种木架床，左边是一张一张挨着，左边是两张两张挨着。 有人就比较急，这一进去就抢着里面下铺的床位。 七个女医生，五个都挑下铺，有一个因为下铺床位不够，无奈选了上铺。 沈清欢挑了个靠窗的上铺。 下铺不用爬上爬下，方便一些。 沈清欢则是觉得上铺隐私性比下铺强一丢丢。 她下铺是三叶区的一个医生，叫关淑芬，之前在门口那儿说心肺复苏是唯一急救方法的医生。 江燕挑的是下铺，她在沈清欢前一个床位。 这些床位看样子是新置没多久的，都挺新，就是有些灰尘，别的没什么。 杨娟道：“你们可以把行李整理一下，歇个气，我再带你们到大厅，等下由主任带你们参加我们医院。” 沈清欢看了下外面的天气，今天是个大晴天，看着太阳的方位，这宿舍走廊下午能晒到太阳。 她觉得可以把床板拆出来，擦洗一下，然后放到走廊上晒一晒，晚上收回来应该能干。 她就和江燕说了下，江燕觉得可以。 沈清欢也问了问杨娟，杨娟点头：“下午确实有太阳晒到走廊。” “哎你们真讲究。”石县的一个医生说道。 这话得了两个人的附和，都是三叶区的，其中一个叫张勤的，她朝沈清欢说道：“沈医生是吧？你是庆城人吗？我想起我以前有个同事也是庆城人，她也是跟你一样讲究，坐个椅子都要用帕子擦过再坐。” 沈清欢不觉得讲究些有什么不好，反正她没有影响到别人，她回道：“身为医生，我常常会给身边的人或病人提醒，平时多讲究一下卫生，这生病机会就少一些。大家的卫生标准不一样，你们不用管我。” 张勤被她这话噎了一噎，嘴上还是道：“这不是我们等下还要去大厅吗？这弄得来都得好些时间了，主任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沈清欢不软不硬的驳回去，“没事儿，你可以先过去，我认识路，我和下一批医院的医生一起参观也是可以的。” 说完也不再管她，上了她选的床铺，把上面的床板拆下来。 这个床很小，一米二的规格，床板是六块木板，三块三块钉在一起，并成两大块，拿的话就容易拿一些。 她打算直接伸到地面，江燕过了来帮忙。 沈清欢反床板都递下去后，自己也下了来，在行李袋里拿了个盆、洗衣粉以及抹布出来。 然后和江燕道：“江姐不用拿洗衣粉了，我这里有。” 江燕应了声，“说起来我只拿了肥皂，都没拿洗衣粉。” 在两人抬床板出走廊的时候，沈清欢看到另外两个女医生也在拆床板，一个是石县的圆脸医生，之前附和沈清欢话的那个。 另一个是三叶区的。 只剩下三个没有动床板，只拿了盆出来，打算去打水过来把床板擦一擦。 沈清欢管不了别人，她和江燕去水房打了水，一人一个盆，一块擦洗，一盆放点洗衣粉，一盆清水。 弄完花了十五分钟左右。 带上饭盒水杯，然后又由杨娟带着回了大厅，男医生们已经到了。 那李主任问：“你们怎么这么久？” 张勤道：“她们又要洗床板又要晒床板的，费了些时间。” 李主任脸色一下就变得有些不好看，“这一直有人睡的床能有多脏？我说怎么这么久。” 温年接话，“其实我们也是刚来，也是擦了下床板才过来。” 李主任不爽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鲁主任赶紧道：“我先给你们说一下这上课的地方，还有食堂，你们跟我来。” 鲁主任一边走一边和大伙介绍医院的内部格局，还有一些上课的情况。 过来上课的都是一些老专家，经验丰富，医术高明。 沈清欢听到海岚教授也在其列。 除了上课之外，还有研讨会。 鲁主任带着大家几乎参观了整个医院，然后和大伙道：“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我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吧，对了，你们这饭盒都有带吧？” 女医生们都带了，男医生那边有两个没带。他们赶紧回宿舍去拿。 正准备走，有护士匆匆过来，问大家：“你们刚才是在后门那里帮忙救人的医生吗？” 有人回：“是我们，怎么了？” “我刚从观察室过来，看到有人找那姓白的病人要钱，说是刚才帮忙救人了。” “谁啊？”大伙朝自己队伍看了眼，还是这么多人，没有人离开。 那护士有些担心道：“我看那人不像医生，怕是骗子，就过来确认一下，如果你们没有人去白同志的病房，那我就过去跟他说一下，省得他上当。” 说完就转身走了。 “那个白同志不是见过我们吗？哪个帮忙救人的他不知道？”三叶区医院的有个男医生一脸的不可思议。 鲁主任问怎么回事。 知晓后就道：“真亏了你们帮忙，都是好同志，我等下和那白同志说一声，你们要是不收酬金的话，让他过来说一声谢谢也行。” 李主任立马道：“不用，医生救人是应该的，哪能就要钱了？养成这个不良习惯后，以后不是没钱就不愿意救人了？” 这李主任说的话真是刺耳。 沈清欢就有些忍不住，本来她刚才还觉得自己心态变好了，但遇到李主任这样的人，真好不了一点，“不好意思李主任，您没有参与救人，您没有权力帮我们决定要不要拿这酬金。” 她注意到他李主任麾下的医生，有几个都很朴素，脸上神情也多少能看得出来，家庭情况不是很好。 这不偷不抢的，为什么不能拿？ 不管怎么样，这得问过他们本人。 并不是他李主任给人拿主意。 她这话说完，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李主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带着怒火冲她道：“你是哪家医院的？哪个是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