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云初》 第一章 云烟过缘起于此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着一段不一样的历史。/p /p 《周史》记载,周朝末年,北方狼族起兵三十万南侵大周,周末帝柴颂昏庸无能,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乘机反叛,华夏大地惨遭兵祸荼毒。时任抚远将军苏定邦临危受命,统兵外抗异族,内平战乱,一统华夏。事后众将哗变,拒不接受朝廷封赏,朝中大臣及内侍逼宫,强力要求周末帝退位,当年十一月,周末帝禅让皇位于苏定邦。苏定邦称帝,国号大云,年号开皇元年,封柴颂之子柴由殇为王,世袭罔替。史称“云代柴疆”。苏定邦称帝之后,为后代子孙定下名讳字号,“定久镇王岳,扬威宣佑昌;传仪博宏愿,端谨孝远方。”诚愿子孙万代永享国运。/p /p 开皇八年,苏定邦驾崩,庙号云太祖,传位于独子苏久昌,后称云太宗,次年改年号大业元年。大业十二年,北方狼族再次南侵;大业十四年,东部离火草原民族犯边,大业二十二年,西北与大石族开战,十几年间,边关战火不断,大云国英才辈出,东征西讨。苏久昌敕封五大将军,标榜将士功勋。/p /p 云太宗苏久昌生有六子,皆封亲王,大皇子苏镇沥为厉王,二皇子苏镇鸿为荣王,三黄子苏镇渊为禄王,四皇子苏镇淏为秦王,五皇子苏镇潘为元王,六皇子苏镇潼为肃王。大业二十三年十二月,云太宗巡视西北大营途中驾崩,密诏皇四子秦王苏镇淏承继大统。与此同时,朝中党阀之争甚嚣,新党诬陷厉王忤逆,谋害太宗皇帝,囚禁秦王,假秦王诏出兵围剿厉王。次年一月,旧党借太宗佟皇后名义,矫诏立佟皇后次子元王为皇帝。二月厉王、荣王逼反举兵勤王;五月,秦王意外重新掌权,消灭旧党,打击佟皇后势力,扶持新党,元王苏镇潘流亡离火草原。后荣王归顺秦王,厉王未得平反,兵败携子苏珆自刎。佟皇后长子禄王苏镇渊亦归附秦王,至大业二十五年,秦王苏镇淏终承继大统,史称“五王夺位”,次年改年号大道元年。/p /p 大道十一年,荣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费劲心力、几兄弟反目成仇的五王夺位,换来的却是大哥自刎,五弟逃遁,自己只得来西北驻守边疆的境地。当年的秦王已经继位十一年了,当年的事情却仍然历历在目,每当自己站在西北边关的城墙之上时,都不禁有这样的感慨。荣王的身边站着的就是他的长子——苏琌,今天之所以父子二人站在这看着远方,是因为苏琌明天就要启程回到中都去了。中都,这个帝国的中心,首府,所有对往事的记忆全都在那里,不曾变化。苏琌来到西北已经五年了,明天是他第一次回中都探亲,回去看望自己的母妃/p /p 荣王回头看了看苏琌,眼前这个小子已经跟着自己镇守西北五年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优秀,西北的风霜早就把他打磨的棱角分明,挺拔的身姿配上那英武的铠甲,让苏琌熠熠生辉。/p /p “小子,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我只嘱咐你一件事,凡事静心,中都可不比我们西北,所有的事都没那么简单。”荣王缓缓的对苏琌说道。/p /p “儿子知道了。”苏琌深鞠一躬,看得出他对父王的尊重是发自心底的。自十八岁成年起,父亲就带着自己来到这只有黄沙和狂风的西北。初来乍到总是在心里埋怨着父亲,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不过这五年的历练却让自己喜欢上了这里,将士们的豪爽、纵马驰骋,这些可是中都的王府里做不了的。期间,耳听着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对十几年前夺位之事的描述,苏琌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对自己的保护,远离中都,远离一切权利的争夺。/p /p 第二天苏琌,还是启程了,尽管他更喜欢西北的风沙,尽管他更喜欢和士兵们操练之余大口的喝酒,尽管他很不情愿回去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苏玌,那个才十一岁,一点也不像苏家人的,柔柔弱弱的弟弟。/p /p 不过除了回去可以看望自己的母妃,肃王叔家的小苏璃,也是苏琌最想念的人之一了。苏璃今年也有十五岁了,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东跑西颠的小兄弟,跟自己感情最好,这五年写回中都的信,除了给母妃就是给他的最多了。如今也是个大人了,从父王那听说,苏璃在中都也并未跟随着其余几个王叔家的孩子进入内学堂读书,而是随着肃王叔去学了什么医药之术,遍踩山草医药。这个有趣的小家伙总是跟其他人不一样。/p /p 赶了十几天的路,苏琌终于赶到家了。早就得到消息的老仆几日以来就已准备好迎接小王爷归来,今日清晨小王爷的亲随便提前赶回了王府报告了苏琌的行程,晌午时分,苏琌如期的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荣王府,翻身下马,等候在一旁的管家即刻迎上前去为苏琌打扫着身上的尘土“小王爷可算回来了,王妃几日前就盼着您早些到家呢。”老管家说着话边挥手打发一旁的小斯赶快去给荣王妃报信。那小厮得了管家的指示兴冲冲的就朝内堂跑了去。/p /p 苏琌由管家引着也随后进了府中,正跟老管家叙着家常,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侧眼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中庭里哭闹,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弟弟苏玌。看着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弟弟,苏琌不觉得眉头一皱,依然的瘦弱,依然的任性,没有一丝苏家人的英气。即便如此苏灵一把抱起了苏玌,好言安慰,毕竟阔别五年,看着哭闹的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思念,可这一抱,不成想这孩子却越哭越厉害了。/p /p 正闹时,府内王妃萧氏,和侧王妃吕氏走了出来,吕氏见自家孩子在哥哥怀里好生哭闹,一把夺过孩子,嘴里说到“哟,这小王爷从沙场回来,可不要把这杀伐的戾气还带到府里惊着了我的玌儿。。”苏琌听着吕氏的怨言也不做声,径直走到母亲身旁双膝跪地尽诉母子情长。/p /p 苏琌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上一次见母亲还是五年前的事了,荣王妃为人和气慈祥,看见自己的儿子也不免老泪纵横。直把孩子往怀里拽。/p /p 吕氏还不依不饶,见苏琌并没有搭理自己,脸上不觉得有些发烫,情急之间竟伸手去扯荣王妃的衣服,说要为孩子讨一个公道,早将什么礼数抛诸脑后。眼见这番情景,苏琌心里一沉,拂袖而起大声呵斥,这偌大的王府,竟还没有个规矩啦?可见吕氏趁苏琌不在的时候,怎样恃宠而骄了。王妃本性和善也不争辩,就想带儿子回屋里叙话。可这吕氏经苏琌一喊,脸上更加挂不住竟撒起泼来,在王府的中庭又喊又闹,弄得苏琌好生尴尬。/p /p 荣王妃一阵哀叹,苏琌起身扶母亲回房,转过身来不免怒发冲冠,军人的血气也涌入心头,也不顾什么尊长之理,伸手提起吕氏的衣襟,径直提到了门口的柴房,一把扔了进去,反手关门正要上锁,那苏玌一口咬在哥哥的手上,苏琌吃痛,锁落在了地上吕氏夺门顺势就要跑,苏琌一脚竟又把他踢了回去,顺手捡起锁头,一手提起苏玌夹在腋下,把吕氏锁于柴房。一众下人看着小王爷,都愣在了原地,傻了,大气都不敢出,苏琌接着怒斥道“荣王府连这点规矩都忘了吗,今天我就重新立立这里的规矩。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打开柴房的门,这泼妇喊就让她在里面喊叫,谁也不准理。苏玌也已十一岁了,竟还在院里玩闹不识大体,不读书,给我锁到书房,罚抄祖训,什么时候懂事了,不闹了再放他出来。王府上上下下有违令者,家法伺候。”小王爷发了火,自然也没人敢去触这个楣头。时间也到了中午,老管家走上前去,“小王爷,到中午了,府里已经备好了饭菜,请王妃一起用膳吧。”/p /p 不多时,荣王妃和苏琌便一起坐到了饭桌之前,王妃摇了摇头,看着满桌的饭菜,吩咐道“管家,去给侧王妃和玌儿送些饭菜去吧。”管家一抬头,做为难状的看向了苏琌。苏琌听着母亲的话:“母妃,总得给他们个教训,我和父王不在府中,这玌儿连点规矩都没有了。”/p /p 荣王妃一摆手“好了,说也说了,关也关了,琌儿你别忘了长幼尊卑,吕氏再怎么说也是玌儿的母亲,你不要没了规矩。”王妃的一句话说的苏琌也没了脾气,老管家见状便给吕氏和苏玌准备饭菜去了。/p /p 午饭过后,苏琌的心绪也都被母妃的话打乱了,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才从西北回来就在家中大闹,若是自己走了,母妃自己在中都恐怕也是愁事繁多,看来还是自己欠考虑了。过了半晌,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知在脑子里过了多少回,有些烦闷的苏琌,甩了了甩头,“算了,不想了,既然回了中都,就放松心态,还没去肃王府看看小苏璃,索性现在就去转转”,转过身来奔肃王府去了。/p /p 苏琌来到肃王府门前,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五年未见肃王叔和苏璃还能不能认出我。”肃王府并不大,偌大的中都深宅高院鳞次栉比,但身为亲王,肃王府的规模可就要小很多了,可能跟肃王素来节俭有关,所有陈设没有一丝的越制,除了些亲王应有的设置,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门前冷冷清清,想来也是因为肃王平日很少涉及朝政,跟朝中的大臣更没有交往的关系吧。跨进大门,门口还依旧是门房的老宫头在石墩上冲嘴儿。苏琌悄悄的进府老宫头还是睡着也没有醒来,转身来到正厅,一路上也没见什么人,除了几个在院子里洒扫的家丁。/p /p 直到苏琌在正厅的太师椅上坐下,才被忙于打扫的管事婆婆吴娘看见。吴娘是肃王妃的婢女,早年随肃王妃出嫁来到了肃王府,肃王妃早逝,吴娘就一直照顾苏璃长大,自己也耽误了婚配,肃王既感念吴娘的忠心又念其办事牢靠就让其在府中做起了管事婆婆,府中大小事物都由她料理了,再加上苏璃是她一手带大的,算是苏璃的奶妈,这府中上下便都称她一声吴娘。/p /p 来了客人,吴娘一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硬朗的外貌和英武的身姿,只觉得他必是达官显贵来府中造访,却一时间没认出来是小时总来这里玩耍的苏琌。张口问道:“您是?”/p /p “吴娘可还记得荣王府的苏琌吗?”苏琌看着有些茫然的吴娘,不觉脸上露出了笑容。/p /p “是小王爷?”吴娘身子一怔,经他这一问,瞬间回想起小时候苏琌的模样,再对比眼前之人,自然就认出了苏琌,不过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英姿飒爽的小将军竟是苏苏琌?看着苏琌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的笑容,吴娘点了点头,是小王爷没错了,回给苏琌一个慈祥的笑容连忙说道:“小王爷稍坐,我这就去回禀王爷。”/p /p 苏琌看着这肃静的大厅,如同以往一样没见到再多的侍从,“看来这么多年,肃王叔一直也没在是清心寡欲,吴娘,老宫,个家丁,偌大个王府,却也没有其他人了”/p /p 不多时,肃王从内廷疾步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说琌儿回来了?”/p /p 苏琌听闻王叔的声音,赶忙站起来身来迎了上去,“侄儿苏琌,给王叔请安了!”说着,朝肃王深施一礼。/p /p 肃王上前一步扶起苏琌:“琌儿啊,快快免礼,快让王叔看看,好小子,这五年的西北可是把你锻炼的结结实实啦!”握着苏琌的臂膀,苏镇潼感慨的说道。/p /p “肃王叔,五年未见您的身体可好?”苏琌跟肃王两人寒暄着。/p /p “好,自然是好,你肃王叔专心养生之道草药之学,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啦。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叔侄俩尽诉衷肠。聊不多时苏琌变问起了还没见到的苏璃。肃王道:“苏璃去城外山上去找草药了,这段时间非得自己去荒郊野外找一些罕见的草药,说是只有自己采摘的草药才是上品。天没亮就走了,看时辰也该回来了。”/p /p 话音未落,院内又响起一声喧哗,“肃王叔肃王叔,苏璃回来没有啊?”苏琌与肃王一同迈步出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生的一副好生俊俏的脸庞,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尖翘的下巴,白皙的皮肤,虽是个男人也不束发,仅在头上草草的绑了一个发束,其余的头发披散着,一席白衣陪着一双白靴,飘飘然然,若不是他开口说话,苏琌就要把他当成一个俊俏的女人了。/p /p 肃王见后大笑,“来来来,琌儿怕是认不得了,这孩子,便是大将军柴莫言的公子,柴誓铎。/p /p 苏琌心里按说“怪不得这人如此面熟,竟是柴墨言的公子,小时与苏璃形影不离,不想近日却俊俏成这般样子,只是这大咧的性格可是跟柴大将军截然不同了。”/p /p 肃王继续介绍到,“誓铎,荣王家的小王爷苏琌,你可还认得?”/p /p 听完肃王的话,柴誓铎歪着头,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魁梧英气的人来,“你是琌哥?”/p /p 苏琌微笑着点点头,“如假包换!”/p /p 柴誓铎听完回答却也不顾什么礼仪上去一把抱住了苏琌:“好啊琌哥五年不见,你怎么突然从西北回来了?”也不等苏琌答话,柴誓铎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琌哥回来的正好,上个月我刚给父亲那学完了天道剑法的全部招式,明天你可得跟我比划比划,西北这五年你的武功不会退步了吧?”/p /p 苏琌看着兴奋的柴誓铎心想,“当年太祖皇帝封周末帝柴颂之子柴由殇为永世王世袭罔替,柴由殇死后,将王位传给了大儿子柴墨轩,而他的二儿子就是肃王口中的柴大将军——柴莫言了,当年太宗皇帝敕封五大将军,柴莫言凭借着一套天道剑法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位列五大将军之首,如今将这套绝世武学传给了自己的独子也是情理之中了,更重要的是永世王柴墨轩只有一个女儿,这永世王的位子也迟早是柴誓铎的了。”抛开这些想法,苏琌跟柴誓铎、肃王叙起旧来。/p /p 三人寒暄半晌,从门外步履蹒跚的进来了一个身影,苏琌定睛一看,正是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弟弟苏璃,几年不见,容貌未变,小苏璃成长成男子汉了,高挺的身躯,健硕的臂膀,一身布衣却也掩饰不了脸上的英武,分明的棱角,一看就是得肃王的传承。背后诺大的竹娄,也没有一丝承重的负担。/p /p 可细看之下,苏琌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些扎眼的痕迹,本来整洁的布衣上多了一些泥土。不过看这位置苏璃这一身的泥土,恐怕也不是采药的沾染吧。没容多想,柴誓铎已经冲出去了,“小苏璃,你怎么才回来,我约好了人去东城的校场看摔跤,都要散场了。对了你看,你看谁来了?哎呀你这采个药怎么还弄了一身泥啊,脏死了。”/p /p 苏璃抬头一看,“琌王兄?”激动之下,扔下竹娄,一下窜到了苏琌的身上。苏琌宠溺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喜欢的不得了的弟弟,几诉思念。/p /p 正当所有人都在急着叙旧时,柴誓铎突然炸了毛,“小苏璃,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背后有个脚印啊。”苏璃一怔,急忙去拍打背后的尘土,苏琌提手抓住了苏璃的胳膊,“别动,哥帮你掸。”/p /p 转身过来,苏琌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踩在苏璃背后的清晰无比的脚印。/p /p 肃王苦笑了一声,“苏璃,去吧,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p /p “是,父王。”苏璃灰溜溜的就要走,柴誓铎赶忙伸手,要拦下他,苏琌眼疾手快却一把抓住了柴誓铎,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声张。转身对肃王拱手道:“王叔,今日琌儿才回到中都,明日沐浴更衣还要去宫里给陛下请安的,这苏璃也见着了,忙了一天他也该歇歇了,那琌儿就先告退了。”/p /p 肃王道:“也好,明日进宫请安是大事,早些回去收拾一下,改日,再叫苏璃去府上给老王妃请安。”苏琌点头称是,强按着誓铎,也一并告退了。/p /p 转身出府,柴誓铎挣脱开苏琌的束缚,责问到,“琌哥你这是干嘛,你看不出苏璃被欺负了?还非得拦着我”。/p /p 苏灵道,“王叔让苏璃回去更衣,就是不想我们问到此事,你多问也是无用,我问你,肃王叔一向为人谦和,而且贵为亲王,苏璃生性善良也从不招惹是非,是谁能有这么大胆子欺负肃王府的世子?”/p /p 柴誓铎,嘴角一撇,“还能有谁,禄王府的苏琥呗,不用问也知道是他。仗着他爹在朝中权势,他哥苏玘在中都营做督尉,成天横行霸道,都快成了中都一害了。”/p /p 苏琌一阵迷惑“同是皇族兄弟,他为什么要欺负苏璃呢。”/p /p 柴誓铎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宫里开设内学堂的事,陛下在宫里设置了内学堂,让几位王爷家的世子都去内学堂读书,陛下没有子嗣”说到这柴誓铎特意降低了声音,四周望了望,确认没人才继续说道“有消息说,陛下是要考察诸位世子,在这里面选拔储君。”/p /p 听到这,苏琌眉头一皱,“朝廷大事,不可妄议!”/p /p “哎呀琌哥,你听我说完,关键不是在于咱们信不信这些流言,而是苏琥那家伙信了,苏璃本来就天资聪颖,又嗜好读书,自然在内学堂表现优异了,陛下每每检查内学堂的课业,总会表扬苏璃一番。这么以来,以苏琥那跋扈的性格自然看苏璃不顺眼了,总是找茬欺负苏璃。这之后,肃王就跟陛下请了旨,不再让苏璃去宫里读书了,每天只是在家闷着,只有我去找他的时候才能出来逛逛,其余时间肃王叔把苏璃管的严严的。至于什么储君的事,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纯属子虚乌有,陛下也特招我到内学堂里读书,难道也要考察我当储君?”说着到这,苏琌又白了柴誓铎一眼,誓铎自知失言,咧了咧嘴继续诉苦道“肃王也真是的,从来不给苏璃撑腰,有几次我看不惯帮了苏璃,还让肃王训斥了一番呢。”/p /p 苏琌心里明白,抛却朝廷之争不说,肃王长年淡泊世事,恐怕是和自己的父王一样也不想让苏璃牵扯到权利的旋窝中吧。苏琌拉着柴誓铎,走跟我走,咱们去禄王府。/p /p 苏柴二人径直来到了禄王府,让进身来,特来拜访禄王。禄王端坐于正厅之上,苏琌、柴誓铎,一同行礼,“侄儿苏琌从西北大营归来,特来给禄王叔请安”“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你父王在西北可好?”禄王正襟危坐,几句寒暄之后,时间不免有些长,几年的放纵,让原本健硕的禄王变得肥胖不止,坐在椅子上,使他多少有些不适,不免有些不耐烦,“苏琌,安也请完了,这么晚了,回去跟你母妃叙旧吧,我就不留你了。”/p /p “王叔且慢,侄儿还有话说,苏琥可回了府上?”/p /p 禄王纳闷,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来了?/p /p 苏琌接着说道“禄王叔可听说,苏琥在中都,飞扬跋扈,欺凌百姓的事吗?”/p /p “什么?苏琥在中都欺凌百姓,苏琌,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啊,才从西北回来,就跑到我这里告我儿的状,这消息可是够灵通的。”/p /p “王叔不信,有柴大将军世子柴誓铎在此为证,苏琥飞扬跋扈,欺凌百姓,肃王叔的苏璃也几次三番被他欺负,禄王叔不信,可叫苏琥前来对质。”/p /p 禄王听了苏琌的话大怒,倒也不是因为苏琥的作为,只是听了苏琌的质问不免心头有火,即刻打发下人去叫苏琥。不多时叫来苏琥,苏琥辩解声称没有,柴誓铎自然不会眼看着苏琥撒谎,一气之下两人竟当着禄王的面大吵了起来。/p /p 禄王听着两人的争吵不免越来越气,手拍桌案,大喊一声“够了,给我闭嘴,逆子你给我去后堂罚跪,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呵斥走了苏琥,禄王缓了缓心神,对苏琌两人说道“好了,你们说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我的儿子自由我来管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说完一摆手,示意管家送客。苏琌也不多话,拉着意犹未尽的柴誓铎,施礼而退。/p /p 苏琌在禄王府一番争论过后心情大好,想那苏琥免不了禄王一顿训斥了,长了记性也就不会再欺负苏璃了。而且自己回到中都也要呆一段时日,有自己在苏璃自然不会再有麻烦了。/p /p 肃王府送走了苏琌和柴誓铎,大厅内只剩肃王父子了。肃王亲昵的看着儿子,满眼皆是心疼,“孩子但愿你能明白父王的心意,可恨自己把你带到了这帝王家”/p /p “父王,你的心意我都懂,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苏璃心里明白,父王也无数次的告诉过自己,身在帝王家,若想安身立命,就要与世无争。父亲亲眼见证了五王夺嫡时,厉王父子的自杀,元王父子的远走。父亲是想保自己一世平安。/p /p 苏璃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让父亲为自己的事再次担忧。/p /p 这一日的事情,本就此应该画上一个句号。可是事情的发展才刚刚开始,禄王府内禄王严厉的训斥着苏琥“你懂不懂的什么是大局,皇帝无嗣,意欲在你们几人中册立储君,这苏琌回来,一定就是荣王为了这事的安排。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还想着到处惹祸”/p /p “父王,不是我惹祸我就是看那苏璃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丢尽了我皇室的颜面,我就是教训教训他而已啦。”苏琥嬉皮笑脸的跟禄王打着哈哈。/p /p “混账,他还轮不着你来教,现在正是局势混乱的时刻,就算你没有进取的意思,你也要给你哥哥铺平道路,今天开始,你给夹起尾巴做人,若要再犯,我饶不了你。”/p /p 训斥过后,苏琥从禄王屋内出来,便换了一副嘴脸。愤愤的眼神,紧咬的牙关,心想,苏璃你小子,竟然敢告状了,此仇不报,我还有什么脸在我辈中立足。正嘀咕着,苏琥决定纠集几个平日里厮混在一起的纨绔子弟,布置一番,就等明天,这苏璃离开肃王府,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p /p /p /p /p 第二章 大闹中都

昨天被欺负的苏璃的心情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清晨他还是依旧早早的起床,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父亲告诉他“一日之中的精气都存在与清晨,或是一滴晨露,或是那一抹朝阳,或是拂面的微风。”每日苏璃都早早地起床,前往城外的山上呼吸清晨的气息。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准备妥当准备出发,迈步来到门前,伸手推门,“咚、咚、咚”三声门响,苏璃也是一惊“谁会这么早来王府呢?”心里纳闷着,便去开门了。/p /p 门分左右,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人站在门前,不是别人,正是荣王府的小王爷苏琌。苏璃看着王兄,高兴的问道:“琌王兄,怎么这么早你就来了。”/p /p 门口的苏琌也是满面笑容:“昨日听肃王叔说,你每天早上都要去山上晨练,恰好我在西北也是每日早习,心想着昨日没与你好好叙叙旧,一大早便来寻你啦。”/p /p “太好了,每日都是我自己上山,现在有王兄陪着,这一路上也不会无聊了。”/p /p 兴奋的二人遂结伴往城郊走去。肃王府在中都的北城,离着北面的昭武门很近,仅隔了两个街道,转过肃王府前的街道,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昭武门前,一路上兄弟有说有笑,正欢谈间听得后面大声呼喊,“苏璃、苏璃。”只见那平日懒散的柴家世子却意外的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可算追上你们了”/p /p “别急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难道是你也想去跟我们晨练?”苏璃看着平日里总是睡到日晒三杆的柴誓铎,不禁嘲笑的问着。/p /p “鬼才有心情跟你们遭这个罪,快,琌哥,小苏璃,快跟我回去,昨日晚上,我跟几个公子在酒楼喝酒,无意中听到禄王府的侍从给礼部魏大人的公子递话,说苏琥正纠集自己的一旁狐朋狗友,今日要来寻苏璃的麻烦呢。”/p /p 苏璃很是诧异,“我昨日并没有与他们争执,为何今天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呢。”/p /p 苏琌一惊,心想坏了,看来昨日是自己莽撞了。得罪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不过事情既然已出,却也没有他法,一边向苏璃解释了昨天去禄王府之事,深表歉意。/p /p 苏璃听后满不在乎的安慰道:“好了王兄不必愧疚了,苏璃知道王兄和誓铎是为了我好,既然这样,我今日不出去便是了。我们回王府,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找到我了。”/p /p 苏琌心里愧疚,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听了苏璃的话却也没法再做纠缠,只得跟着他回去。/p /p 一行三人都沉默不予的向回走去,刚进了城门,却不想居然倒霉的与苏琥一行二十多人撞了个正着。眼见自己要找到人居然齐刷刷的送到了自己的眼前,苏琥不免有些兴奋,舔了舔嘴唇,呲着牙叫嚣道:“嘿嘿,你们三个倒是很懂事嘛,知道爷爷找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敢去我禄王府告老子的黑状,这回好了,省得老子一个一个的找你们了,来呀”苏琥看了看左右的这群帮手“给我上,好好修理修理他们。”/p /p 不由分说,苏琥一行便提着棍棒朝着苏璃这边冲了过来。苏璃拉着苏琌,:“琌王兄,快走。”不成想这一拉,苏琌却是一动未动,苏璃怔怔的看着自己这位王兄。苏琌眼见这群家伙如此嚣张,气撞心头,双手握拳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与苏琥一方打在了一起。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苏璃也愣在了原地。只见苏琌双拳飞舞,每一拳都直击对方的皮肉,几个来回苏琥一行人的棍棒竟然都没有碰到他一下,一群小厮手里的家伙看起来就有些可笑了。毕竟是行伍出身,又长年驻守沙场,苏琌出手便全是狠招,这群纨绔子弟和跟班的喽啰岂是对手。不多时已经有四五个人倒地不起,眼看着苏琌大显身手,柴誓铎也是摩拳擦掌,“琌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p /p 苏琌抽了个空档,跳出人群,回身却是伸出了左手止住了要上前帮忙的柴誓铎,“柴世子就不要动手了,别给大将军添麻烦!”话音未落,又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剩下的几个人料理完了。苏琌的出手很有分寸,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力度也是不轻不重,二十几个人虽伤的不重,却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苏琌走过倒地的人群,一把提起来在后面目瞪口呆苏琥,重重的一记耳光响亮的抽了下去。/p /p 苏琥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他妈敢打……”话音未落,又是一记耳光,“你……”啪,响亮的又是一下,“我……”啪,反手又是一下,“我错了”啪,耳光继续。一下下手掌与脸碰撞的声音,彻底击碎了苏琥心里的一点骄傲,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这个几年未见的人深深都恐惧,数不清的耳光之后,苏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肿胀无比的脸,苏琥便是头也不敢抬起来,苏琌这才放手,转过头,拉着目瞪口呆的苏璃和柴誓铎,“走,回府。”两人直挺挺的跟着苏琌向前走着,步之后,那苏琥才敢沾沾微微的回头看看那个恶魔走没走远,苏琌转头看见了令人厌恶的身影,低头又看看了脚边,喽啰们扔下的木棍,脚尖稳稳的一撮一提,木棍应声而起,苏琌转身一脚将那搓起的木棍踢了出去,飞驰的木棍不偏不倚,硬生生的打在苏琥的前额,刚直起一半的身子,又向后倒坠在了地上,这次是苏琥是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苏琌拉着二人缓步消失在街道的尽头。/p /p 苏琌,送两人回家,路上依然愤愤不平。性子一贯很直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本是同族弟兄,怎么会做到如此过分的地步,到底怎么才能让苏琥长长记性,想来想去也没有个眉目。苏琌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了,昨日,已经派人去宫里请了旨,等到陛下散朝之后就进宫请安,眼看着早朝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禁加快了脚步。/p /p 柴誓铎回到家中依然是惊魂未定,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一贯飞扬跋扈的苏琥,竟然被苏琌打成了猪头,真是难以置信。正恍惚着,刚刚下了早朝的大将军柴墨言已经回到了家中。看着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今天如此囧态,不免起疑,便询问起缘由而来。柴誓铎被父亲问个正着,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了。听完之后惊得柴墨言一身冷汗“你啊,闯了大祸了,你以为那苏琥平日飞扬跋扈,难道就没人管?还不是所有人都忌惮他爹的权势,更何况他哥哥掌管中都卫,这中都的兵权都在其手,真要是哪天想找你的麻烦,还能让你在这里耍威风!”/p /p 柴墨言嘴上训斥着,心想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人的虽然是苏琌,可是自家的孩子也是陪同,若要禄王追究起来也免不了受牵连。心里想着,突然开口吩咐道“来人,把世子给绑了!”一班下人冲入内堂不由分说,将誓铎绑了起来。誓铎大惊,“父亲这是要做什么?”/p /p “逆子啊,平日里你母亲怎么宠你我都许了,可今天就别为父心狠了”说着,柴墨言拿起供在祖先灵位前的家法棍,恶狠狠的打了下去,誓铎吃痛,哭喊声连成一片。家中下人见老爷突然发了火,无人敢言,直打的柴誓铎疼得昏厥过去,再也听不见哭喊了。/p /p 柴墨言吩咐左右,抬着世子跟我去禄王府。/p /p 这边苏璃也回到肃王府,径直跟父王禀报了今日之事。肃王听后便一言不发。半晌,肃王长叹一口气,“璃儿,没想到我处处谨慎,隐忍退让,却还是唉”肃王叹了口气,继续说着:“禄王平时素来溺爱苏琥,这般定是不依不饶。”/p /p “父王,本就是苏琥要向我们动手,况且我并没有招惹过他们,禄王叔总不能不讲道理吧。”/p /p “好了,事情绝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禄王一定会借题发挥反咬一口的,这件事牵扯到你和琌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出门,我这就进宫奏明陛下,一切就让陛下定夺吧。”/p /p 事情一出,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不是禄王,而是中都卫参将苏玘的耳中。得知消息的苏玘赶忙来到现场找到了苏琥,不过眼前苏琥可是让他错愕不已了,被人赏了一顿耳光的苏琥面部红肿,尤其是前额更是肿得吓人,已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不仅如此,这苏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叨着,“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干了!”/p /p 看到这番景象,苏玘大怒,倒不仅仅是为了弟弟挨打,而是自己堂堂中都卫参将的弟弟竟然如此窝囊,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询问众人摸清情况,得知打人的是苏琌,苏玘恶狠狠的一笑,不知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当即派人去缉拿苏琌。不多时,派出去的人就将苏琌拿回中都卫营中。苏玘怒火未消,“传令下去,把苏琌给我带上来,”左右军士,压着五花大绑的苏琌来到堂前。“大胆苏琌,无顾皇室颜面,竟在大街之上对自己族第大大出手,你好大的胆子啊。”/p /p “苏玘,你好大的威风啊,既说皇室家法,我来问你,见到你王兄你竟然还端坐堂上不下来行礼,你这又该当何罪?”苏琌看着堂上的苏玘也是针锋相对。/p /p “大胆苏琌,满口胡言,你现在是犯人,我是中都卫参将,主管中都防务治安,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算是我王兄,你也大不过国法。”/p /p “哈哈哈”苏琌大笑,“你哥哥我是西北军的军官,陛下亲封的西北军副将,正三品的武将,你一个小小的参将,四品武官,上有总兵、中都指挥使司衙门,下有地方衙门专管案件,轮得到你对我妄下罪状。张嘴闭嘴就是国法,你好讲理啊。”/p /p 苏玘大怒,一把将手边的醒木摔于大堂之上。他心知他治不了苏琌得罪,先把他给我囚压进指挥使司大牢。/p /p 苏琌被关押进了指挥使司大牢,苏玘吩咐手下人在大牢里好生照料。虽说不能公然对他怎么样,可是在牢里发生了什么可就不管他的事了。身为皇亲贵胄,本应关入天字牢房的苏琌,经过这样的特殊安排却进了龙蛇混杂的班房。还有苏玘亲自安排的专业打手,苏琌想过关是难上加难了。/p /p 禄王府内,柴墨言带着被自己打昏厥过去的儿子正与禄王道歉,“小儿放纵不想惹出大祸,特带来与王爷谢罪”/p /p “柴将军这是什么话,此事我已查明,是荣亲王的儿子苏琌所为,怎么会怪罪到世子的头上,柴将军这可真是折煞小王了。”/p /p “王爷宽宏,柴某惭愧惭愧,今柴某在此做个见证,小王爷的事,犬子就是证人,定不可饶恕凶手啊”/p /p 禄王府内,二人心怀鬼胎,禄王心里惦念着,柴墨言乃五大将军之首,在朝中素有威信,他日若是朝局有变,定可以用得上他,况且今日本就没有他儿子什么事,柴墨言又这般行事,正好借此机会卖个顺水人情与他。/p /p 而柴墨言混迹朝廷多年,自然也是深谙官场的规则,这禄王盘踞朝堂多年,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况且最近朝堂之上多是立储的奏议,当今陛下无后,这一切都要小心谨慎。/p /p 另一边肃王为了此事火速入了宫来,向皇帝言明此事。当今皇帝正是当年的四皇子秦王苏镇淏,肃王的到来似乎早就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了。早朝散后,皇帝就已经接到了中都卫参将苏玘的奏报,称清晨苏琌在北城昭阳门打伤其弟苏琥,现被关押在指挥使司衙门。皇帝也早有决断,见到肃王入宫,也未多言,静静的听了肃王的陈述,似乎也早就对这件事有了计较。/p /p 肃王言道:“陛下,苏璃与琌儿尚且年幼,年轻人之间也难免有些摩擦,还请陛下从轻发落!”/p /p 皇帝也不搭言,却自顾自的问了一句:“今日早朝,又有多位朝中重臣上奏要朕在诸位皇室子弟中选立储君,不知六弟你有什么看法?”/p /p 肃王听闻皇帝的问话,大惊失色,跪伏在地:“此乃陛下家事,臣弟怎敢妄言!”/p /p 皇帝一把搀起了肃王:“老六啊,什么时候你跟朕也变成了两家人了!”/p /p “皇兄乃一国之君,此等国本之事自然要由您亲自定夺,外臣们的奏议也不过是为您着想,不过自是皇兄家事,自然也无需外臣多言”/p /p “好了!”皇帝打断了肃王的回话“今天的事朕已经知道了,本来琌儿今天应该来请安的,大清早的却在城中闹事,朕已命苏玘将他拿入都指挥使司的大牢,军中回来这般冲动,也该磨磨他的性子了,就让他在大牢里呆上几天。至于璃儿,明日老六你就把他送回宫里,内学堂的书还是要读,你管教不好,就让朕代你约束,起居之事也不必你操心,自有皇后料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打发走了肃王,皇帝也是一阵头疼,近日自己的身体越发的疲累了。/p /p 一日事罢,苏玘回到府上赶忙探望苏琥的伤势,屏退下人,禄王与苏玘言讲,“今日之事,正好是一个由头,苏琌的事还未定罪,明日上朝,我来奏明皇帝,柴墨言那里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而肃王本就不用多虑,只是那苏璃送入宫中,恐怕不是什么好事。”/p /p “父王,这次之事恐怕皇帝也探查清楚了,因此想治苏琌的罪,恐怕不易啊。”/p /p “此事不难,人证物证俱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要快,迅速的治罪,革了苏琌的军职,其余就好做多了。明日上朝,我来参本,你来施压,一定要逼着皇帝做出裁决”/p /p 竖日,早朝之上,文东武西分立两旁,政事言毕,禄王出列言事“皇上,臣有本要奏,昨日中都门外,荣王大公子苏琌,制杖行凶,将小儿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事发之后,中都卫将苏琌捉拿归案,但苏琌是皇亲贵胄切有军职在身,中都卫也不能做出定夺,今臣特向皇上请旨革除苏琌军职,法办凶手还小儿一个公道”/p /p “禄王不必着急,此事昨日苏玘已报过了,苏琌打人之事,我也有所了解,恐怕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吧,现场皆有人证,肃王公子苏璃也就在现场,指认是你那苏琥行凶在前,苏琌为护弟弟周全才被迫反击的,这可属实?”/p /p “皇上明察秋毫,苏琥与苏璃,从小一块长大,怎会向王弟行凶,而是那苏琌,军中归来,野蛮不堪,把那西北的习气带回到中都来了,欺凌弟兄,还蛊惑苏璃,才有了这般说法,在场的人之中,柴将军的公子也在其中,他可证明小王的话啊。”/p /p 柴莫言紧忙上前:“臣可以作证,小儿昨日被臣教训一番,还在养伤,我从中,可以证明,禄王所言没有半句虚词,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p /p 皇帝踌躇半晌“好了,皇家之事也要拿到朝堂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无论缘由,苏琌伤人确有其事,先将其关押指挥使司大牢,静心思过,日后再做计较。”/p /p 禄王还想言讲,皇帝挥手退朝也没有给他机会,事情到这一地步,皇帝心中已有定夺。/p /p 话说苏琌,自打进入牢房之后一言不发,闭目养神,可这监牢龙蛇混杂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休息场。更何况牢头跟左右打了招呼,早就要收拾他,一般犯人可是蠢蠢欲动了。/p /p “嘿小子,谁允许你做在这的,滚到夜壶边上去,今天啊,它就是你的枕头了”/p /p 苏琌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斜斜的瞟了一眼,也没做声,又缓缓的闭了起来。“嗨,狗杂种,你是不是聋了,爷爷跟你说话你是不是没听见,给我滚”说着,碗大的拳头向苏琌的脸上飞来。苏琌没睁眼,这拳头,眼看就要砸到他的脸上了,只见这满嘴渣子光头的倒飞了出去,一头栽倒了对面的墙上,直喘粗气。苏琌还是没睁开眼睛,收回了腿,又静静的眯了起来。光头吃痛,战战巍巍的爬起来“妈的狗杂种,兄弟们给我上,给我把他打得他爹都不认识他”/p /p 苏琌也不睁眼,却伸出手来懒懒的竖起了两根手指,比了个二出来。众人一愣,没弄懂什么意思,继续向前扑来,苏琌微微一睁眼,晃了晃头,一个健步向前,吓得众人一退,扫视众人,慵懒的举起手指“一、二、三、四、五、六”/p /p 光头大骂着:“狗杂种,你数什么数,找死!”/p /p 苏琌举起手指又比了一个三,静静的说到,“我给了你三次机会,你骂了我三次,你必须接受惩罚”又一个健步上前,一拳正打在光头男的鼻子上,血一下就止不住了,“你们这群废物给我上啊,杀了他”光头嗷嗷直叫/p /p 苏琌也不纠缠,一拳一脚就解决了两人,心中暗想亏得父王让我跟军中老人多学些招式,跟这群无赖打架哪有什么章法,还是军中的杀招最为管用,一招制敌,要不然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都不够人家打的。/p /p 不多时,六个汉子已经被苏琌打到在地,光头汉子捂着鼻子吓得跪在了地上,苏琌环视四周,发现这屋子里竟还有两个人一动也没动过,分别坐在两侧的墙角,好似这边的事他们都没看过一眼。苏琌跨步上前,一把反按住光头的胳膊,擒拿在地,脚踩光头的后脑低声的说到“我说过,你必须接受惩罚,首先我告诉你,你不该侮辱我的爷爷,我爷爷是你这种杂碎都不能直视的,第二,你不该叫我狗杂种,因为在我眼里你才是杂碎,第三我不可能也把夜壶给你当枕头,因为你连夜壶都不配,最后,你给我记号了,爷爷我姓苏,国姓苏”。/p /p 赤裸裸的骄傲,赤裸裸的威风,竟吓得光头汉子都忘记了苏琌已经把他给放了,还自己反举着胳膊啃着地上的茅草呢。听完这几句话,其余的六个人更是不敢起来了,全都躺在地上装死,苏琌大喝道“别他娘的给我装死,你们七个都给我滚到门口去蹲着”/p /p 话音一落七个人如获大赦,一个个鲤鱼打挺像是娶媳妇一样高兴的跑去门口,争先口后的生怕去晚了没地方。苏琌说完后,墙角的两人抬起头偷偷的看了苏琌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眼神,却不想,他们二人却来了个对视,短暂的对视,二人急速的都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 /p 当夜,苏琌早早的便睡去了,在西北他养成这样的一个习惯,越是听着外面的风沙,越是睡着坚硬的石头,他才能安心的睡觉,回家的两天家里的舒适反而让他睡不着了。今天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苏琌的困意早早的就跟着来了。/p /p 夜至子时,所有人都沉睡了,东南的墙角的人不经意的动了一动,缓缓的抬起头,漏出了明亮的一双眼睛,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奔苏琌。/p /p 这个人动作很快,快到像山林里的兔子,像捕捉猎物的猎豹。只一眨眼便来到苏琌的身旁,手起刀落,恶狠狠地刺了下去/p /p /p 第三章 狱中援手

夜间的匕首显的有些格外妖艳,说时迟那时快,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刺到苏琌的胸口,刺客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好似睡着了的,另一个蹲在角落里的黑脸汉子紧紧的抓住刺客的手腕,纹丝不动。刺客大惊,反手提刀翻身一刺,黑脸汉子身体向右轻轻一侧,躲过了这带着风声的一刀。刺客见一击不中,便连刺数刀。黑脸汉子却是又轻盈的躲过,身法好似鬼魅一般。/p /p 刺客大急如若是不解决眼前之人,恐怕今夜难以完成任务,一咬牙直奔黑脸汉子,这拥挤的牢房也顾不得什么招法了,简洁明了的砍、刺,黑脸汉子也不着急,继续闲庭信步的躲避,却是跟刺客没有一丝接触。十几招过后,刺客已是满头大汗,又得蹑手蹑脚的不惊扰他人,又要招招致命的对方眼前的家伙,刺客依然力竭。黑脸汉子瞅准机会,右手一把抓住了刺客的腰带,用劲一提,竟把他聚过头顶,左手顺势打掉了刺客的匕首,反式一摔那刺客伴着匕首落地的清脆之声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一响动,满牢房的人都惊醒了,苏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二人,顿然明白了,这指挥使司的大牢恐怕早就成了禄王府的天下了。心里暗想,还好有贵人相助,苏琌起身向黑脸汉子深鞠一躬,“感谢壮士出手相救,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在下感激不尽。”/p /p 黑脸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刺客对苏琌道“救你?我是没有那个闲工夫,只是这厮打扰我睡觉,教训一下便是”。苏琌讨了个没趣,倒也还是感激,深深的又鞠一躬,汉子便也不理众人,又回到那个角落离去了。众人目瞪口呆,又是那光头汉子来到了苏琌跟前“老大,咱们这指挥使司的大牢素来可是没有人敢私藏匕首的啊,想来是外面的人有心害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p /p 苏琌打量了光头一眼,没成想这下午的一架却把自己打成了老大,想来这牢房里还是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啊,苏琌本就性格豪爽,也没多想,转头问那光头,“你叫什么名字啊?”/p /p “小弟叫部三,今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老大,老大别见怪啊”/p /p “算了算了,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在这牢房之中,你我也算是狱友了”/p /p “老大客气”部三唯唯诺诺道。/p /p “部三,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啊?”/p /p “嗨老大,我那是冤假错案,邻居家的牛丢了,非得说是我偷得,告到了官府,他家在官府有人,判了我个偷盗,一气之下我把他家房子烧了”/p /p “老大,你可别听他瞎说,您出去问问,就连咱们这被判了斩监侯的犯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哈哈哈”众人一阵笑声。/p /p 苏琌也是一阵哑然,身处囹圄却也只是苦中作乐。紧接着部三又低声对苏琌说道“老大这刺客咱们怎么办,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不过这匕首,可是要尽快处理掉,如果被人发现了,可就是大罪了。”/p /p 苏琌一摆手,“刺客就扔到牢房门口吧,其余的兄弟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睡觉,这匕首吗,给我吧,你就别管了”苏琌悄悄的收起了匕首。/p /p 牢房外面,转角的黑暗里,一个毫无声息的衙役悄悄地观察完,迅速的去苏玘那里报告去了。苏玘听闻大怒,“没用的东西,留他何用,明日把那家伙处理掉,以免留下祸根。”/p /p 另一边苏璃又来到了皇宫,却更加想念自己那冷清的肃王府了。皇宫的繁华,奢侈让苏璃却无所适从,父亲从小就告诉他,要远离这个囚牢,却没想真出了事,也只能在这监牢里度日。来到这的第一天,他就见到了独孤皇后,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进宫之后由皇后照顾苏璃,这也是皇帝陛下旨意中的一部分。苏璃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除了永世王柴墨轩王爷家的柴倾梦,“不对不对,”苏璃用力的甩了甩头,那个家伙才不是什么女人呢,她只是个跟屁虫,总是黏在柴誓铎的后面,一个拖油瓶而已啦。/p /p 独孤皇后确实美的那样的不真实,只有她跟苏璃说话时,苏璃才能感受的到,她是真的存在的,是在你眼前的,不是从画里出来的。一双明眸饱含秋水,脂白玉肤吹弹可破。独孤皇后名叫独孤锦,是老丞相独孤悟坠的女儿,当今皇上还是秦王的时候便嫁给了他。关于她的传说坊间也是多有传闻,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流言中,似乎她也应该是“五王夺位”事件的主角之一,不过那一段旧事已经过了十多年,这样的传闻也就寂寥无声了。/p /p 或许苏璃是幸运的,幸运的是他来到了独孤锦的身边,这个大云朝的国母将他看作自己孩子一样,但苏璃应该是也是不幸的,不幸的是正是这个对他百般疼爱的皇后,把苏璃彻底的拉入到大云的漩涡之中难以抽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p /p 苏璃和独孤锦的第一次见面有些尴尬,灰头土脸的苏璃刚刚被送到宫中,之前他还在家中玩弄那些他视若珍宝的草药,脏兮兮小脸上既有着来到这的害怕,却又带着那苏家独有的那份骄傲,拘谨却不维诺。独孤锦见到他之后娇声一笑,“听闻肃王爷家的苏璃是个又黑又瘦的孩子,今天一见个子倒是不小,就是这黑确是真的了。”/p /p 苏璃听完脸一红,不自觉的伸出袖子,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这一抹,黑的地方依然黑着,独独这抹过的地方漏出了一道本来的白,弄得这脸像个花猫一样,更是让独孤锦开怀大笑了,“好了好了,傻孩子,快去洗洗,倒是苏家的人,听不得一点玩笑喽,哈哈。”/p /p 洗涮完毕,换上了独孤锦精心为苏璃准备的衣服,苏璃精致的脸上更是多了属于苏家那独有的一抹刚毅了。独孤锦也是看的一丝失神,这孩子倒是跟太祖皇帝有些神似。“来,孩子,别害怕,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没有孩子,也从来没照顾过孩子,做的好与不好你可要多担待了。”独孤锦出人意料的说着一些不合礼仪的话。/p /p 苏璃怔怔的看着独孤锦,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敢正眼瞧皇后,这个本该接近四十岁的国母,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吧。独孤锦吩咐下去,今日让苏璃好生休息,明日再奏请陛下商议读书的事。苏璃不知,其实,这独孤锦此刻也是真喜欢上了自己。/p /p 第二天,皇帝便下旨让国子监的太学林原起大人,入宫为苏璃授业,当然还要教一些宫廷的典仪,读书苏璃是有天赋的可是在宫外那么久,加上肃王又从不会教习他宫里的事,自然就野了些。苏璃是个听话的孩子,也是个有悟性的人,林大人教的东西苏璃总是一学就会,从来不用先生教第二遍。如此繁杂的宫廷礼法,苏璃全部牢记于心,独孤锦也每日陪着苏璃上课,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好学的孩子了。独孤锦没有孩子,曾经的秦王又是那么的宠她,只有她这一个妻子,曾经她是多么懊悔自己没能力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可是今天见到苏璃,一切好像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p /p 独孤锦每日让苏璃住在自己的宫中,单单在宫中的东侧留下一间专门给苏璃的房子。宫中的侍女都说这本就是给太子准备的房间。苏璃这几日也是心里的高兴。从小就没了母亲陪伴,独孤锦的关心照料,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这几日苏璃在宫中过得别提有多幸福了,除了想念独自在家的父亲了。/p /p 其实苏璃心里还惦念着一个人,那就是还在指挥使司大牢里的苏琌了,到现在事情也没有一个结论,琌王兄还关在那里受苦,自己却在宫中清闲自在,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苏璃不免回想起那日在中都门外苏琌替自己出头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感伤。/p /p /p 第四章 五极毒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离昭阳门打架的事过去一个月有余了。苏琌依然被关在大牢之中,奇怪的是好像苏玘父子再也没有找过苏琌的麻烦。关着,就只是关着,苏琌渐渐的有些明白这件事的用意了,“圣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负责查案的指挥使司也依然是左推右挡,看来是有意要拖着禄王府上下了,现在已是十月,秋季练兵已经快结束了,父王马上也就要从西北大营回来了,这几日关我在这恐怕也是要磨磨我的性子了。”/p /p 要说苏琌这一月也是过得自在,半夜刺杀之事的第二天,牢头就将刺客带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部三几人在这里伺候的也是舒坦,只是有一点还是奇怪,那个救了黑脸汉子也不说话,一个月的时间里,也只是在问他问题时不痛不痒的回答你几个“嗯嗯啊啊”,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反正只知道这里最早进来的就是他了。/p /p 话说荣王爷驻守西北已十年有余了,每到这个时候便是他最忙碌的季节,西北军的秋季练兵正如火如荼。西北军驻守在大云国与大石族的交接,两国之间间隔着一座高耸如云的山——中土山,大自然是其妙的,整整一座大山分割了出来两个不同的王国,西边是大石族的领土而东边就是大云国的江河。耸立的山峰没有人能够攀登的上去,可是上天却跟大云国的子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中土山的中段独独留下了一条绵延十余里的峡谷——鹰涧峡。而荣王的西北军就在这里把持着国家的西北大门。自先皇带领大军驱赶了大石族的蛮兵之后,便在此筑起了一座坚固的要塞,这里的西北军,是大云最勇武的军队之一。而秋季的操练正是西北军每年最重要的磨砺。/p /p 今年的秋练与往年不同,安静的气氛不在了,因为西边的大石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听说他们那里发生了饥荒,无数的灾民和流寇正冲击着西北要塞的城防。这一次的秋练不仅仅是练兵,更是对西北军的考验。面对不断涌来的灾民,荣王仁慈下令接济流亡的灾民,可是混在其中的流寇和奸细也让西北军无所适从。但是荣王下令至少保证灾民不至于在我们的要塞前被饿死。定期的开仓放粮也让灾民的危机得以缓解。荣王更是划拨了一半的军粮供给灾民。/p /p 秋练开始了,秋练也结束了,军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因为他们知道,军粮的供给只够维持几天的秋练,为了冬季的供应,荣王爷要回京要粮了。而且大家听说,自家的小王爷在中都因为打了人被下了大狱恐怕荣王爷早就坐不住了。/p /p 秋天的风是温和的,同样也是凛冽的,独孤锦坐在园中的亭子内,却感觉这秋风就好似冬天的寒风一样阵阵刺骨,这几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独孤锦裹了裹身上本来就已经很厚的衣服,努力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吩咐宫女道,“璃儿的早课该结束了,快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点心和我要的滋补汤,累了一晌也该给他补补身子了。”/p /p “放心吧娘娘,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娘娘还是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这几日风硬可别再着了凉。”/p /p 独孤锦怔怔地说道“不碍事,宫里的太医也瞧了,药也吃了,想是我身子本就羸弱,过几日养养就好了。”说话间苏璃已经下了早课,回来了,转身刚一进院就看见了又在亭中等候的皇后,上前深施一礼,独孤锦赶紧扶起了苏璃。“璃儿累坏了吧快”话音未落,本就踉踉跄跄的身体竟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左右宫女赶忙扶住。苏璃大惊,快快叫太医。左右手忙脚乱的将皇后扶入房中。/p /p 不多时太医诊脉完毕,皇帝也从前朝赶回宫中,太医言表“陛下,皇后娘娘身体并无疾病,老臣探脉也无任何异常,”/p /p “一派胡言,皇后娘娘平日里身体并无大恙,这几日情势却急转直下,你竟然告诉朕没有疾病?”/p /p “陛下息怒,臣万死,这皇后娘娘确实没有疾病,但是老臣认为可能是中毒的症状,可这毒性老臣才疏学浅却是没有见过的啊,”/p /p “中毒?”皇帝一番踌躇,若真如此又该如何,连医术高明的太医都未曾见过。“我问你,这毒到底能不能治”/p /p “陛下,这毒微臣尚且不能辨析,更何况解了,不过微臣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辨析此毒,”/p /p “何人?”/p /p “中都药王——唐元照,此人遍识神农百草,深知药理表象,肯定能识此毒。”/p /p “快快宣此人进宫!”/p /p 唐元照,京西人士,祖上是前朝太医院院士,流传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十代的医学圣手了,唐氏一门专门擅长制毒解毒这唐元照更是个中高手。/p /p 半晌,宫中的太监就将唐元照带到了御前。“草民唐元照,拜见皇上”/p /p “平身,快快给皇后娘娘请脉”/p /p 唐元照手探脉象,心中不由得一惊,“皇上此毒并非我大云国所有啊,依草民浅见这应该是来自离火草原的祀月族的一种奇毒,名为五极,中此毒者,一期极寒之症,二期为极虚之症,三期为极热之症,四期为极腐之症,五期便是极痛之症,是为五极,这五极毒是由离火草原上草精之虫,离火之草提炼而成的,这两种毒世间难得一见,更别提合二为一制成五极毒了”唐元照不紧不慢的说着毒的来由。/p /p 皇帝哪有心情听这些,只是紧要的问着:“那这毒可有解救之法?”/p /p “有却又没有”看着皇帝着急,眼前的这个药王却好似看戏一般,调侃着回道,似乎并没有把天家威仪放在眼里。/p /p “此话怎讲,若有解法,先生请尽快赐教”皇帝此刻只顾着着急,那还顾得上他的态度。/p /p “陛下莫急,此五极毒世间并无解药,若要解毒,须得是以毒攻毒。攻毒之法也只有一个,中毒之人必须在三期极热之症之时,满饮一大碗同中五极毒的人的鲜血,三日之内,必能起死回生”/p /p “那这到哪里去找这同中五极毒之人啊,我听先生言讲,五极毒实属时间少有,更别提中毒之人了。”/p /p “陛下听我讲完,这五极之毒草民不才,也是可以配出来的,但是这解毒之法又岂是如此容易,这同中五极毒之人必须甘为药引,方可,此血须得是药引初中五极毒之时的鲜血,而需解毒之人却必须毒入三期,也就是说药引之人便再无药可救,只得是一命换一命的方法了”。/p /p 皇帝听完,楞在当场,如此恶毒之法令人发指,虽是皇族天家,又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唐元照,你把这人命当成什么了,一命抵一命,如此胡言!”/p /p 唐元照也不着急,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陛下相信与否,尽管看我能否解毒!”/p /p 皇帝也是暗下决心,为了独孤锦尽管一试把。“先生,既然如此,朕姑且信你,你尽管制毒,这药引之人朕自有办法。”/p /p “陛下,又言之过早了。这药引之人草民担是不担心,偌大的大云朝定有为陛下分忧之人,只是草民还有最后一个难题,五极之毒,我手中有草精之虫,可这离火之草确是没有的,陛下需广诏天下寻得这味珍贵的草药。不过据我所知这离火之草采摘极为困难,方圆十里十年只生一株,且沾手既枯,难以取得,必须是采药之人滴自己的精血细心浇灌,每日三滴,七天方可采摘,摘后用时,也需的是采药人本人溢血为引才能引出药效啊。”“这”皇帝听闻唐元照的话也是哑口无言,骇人听闻的事自己也听过不少,可是一味草药如此艰难真是让你始料未及。/p /p 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唐元照没有做声,周围的宫女也都跪服在地。独有角落里,一个惊慌后又听得了一丝希望的身影走了上前,“陛下,苏璃有这离火之草!”/p /p /p /p /p 第五章 解毒

“什么,苏璃,此事可不是随意说笑的,我知道你跟肃王遍识草药,也经常出入名山大川,可这离火之草可不是寻常之物”皇帝认真的说道。/p /p “陛下,苏璃没有玩笑,我确实有离火之草,是前年父亲带我去东部的草原历练无意中发现的,而且我与父亲守了整整一个月才将它带回,而且,父亲说的,跟唐先生说的一模一样。”/p /p “世子,你可确定,这离火之草也是你滴血认主的?”/p /p “唐先生,苏璃没有半句假话,这离火之草确实我滴血认主的。”/p /p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唐元照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到这离火之草,奇哉妙哉。哈哈哈”皇帝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强忍住心神“唐先生,这一应之物都已齐备,可否能炼药了”/p /p “陛下,这一应之物都已齐备,可这炼药一事可不是我能做的了,这离火之草的滴血认主,就非得世子亲自炼制,我在一旁指点,这成败与否全靠世子了,还有这药引之人也要备好,我们随时开始”/p /p “有劳唐先生了,来人,速速陪世子回府取药。”/p /p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离火之草、草精之虫都已准备妥当,唐元照遣散了周围,在这炼药房之中独留苏璃一人,“世子,唐某这就传你炼制五极毒的要领,你心中切记,火候时间一丝一毫都不能差了,要是有丝毫偏差,毒性与娘娘所中之毒前后有差,那就是两条人命了”苏璃重重的点下头。/p /p 苏璃紧张的望着前面的一口药炉,唐元照轻声的说道“这药炉是乌晶石所铸,点火之前投入草精之虫,严封炉口,草精本是严寒之物,即使火焰旺盛,整个药炉也依然会覆盖一层寒冰,你要仔细透过寒冰看那药炉炉壁颜色的变化,起烧时炉壁成黑色,火到中段由黑转粉,火到旺时由粉转红,你要记住就在这粉转红的一瞬间离火之草入炉,转瞬只是刹那,由不得半点马虎,届时我会在边上提醒你火候是否已到,但是你得知道,我看与你看可是有时间差的,等我声如你耳你若再投,就已经时过境迁了。离火之草入炉,炉壁外的寒冰就会逐渐消散融化,但是在寒冰将散未散之时你要滴入自己的精血,溢血养炉,炉火不散,精血不停,你可要坚持住了。”苏璃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回想起皇后娘娘对自己的百般的好,苏璃更是咬了咬牙,把先生的话记了又记。唐元照继续道,“世子,这大功告成,我会大喊一声好,听闻此声,就自行止住伤口,收药之事就交给我吧,哈哈”/p /p 走向药炉,苏璃额头已经见汗,从唐先生手中接过草精之虫,苏璃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下寒颤,从小到大,即使在最寒冷的冬日里都没有这么冷过。起开药炉,迅速的将这草精之虫投入炉中,即刻炉壁开始生霜。苏璃开始生火,只见这火势越大,药炉的外壁的寒冰就越结越厚,原本黝黑的药炉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雪球,哪里还看得到炉壁的颜色啊,苏璃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药炉的变化,透过厚厚的寒冰,至少还是能看见药炉那晶石发着亮黑亮黑的光的,苏璃长舒一口气。不多时,火势已经是熊熊燃起了,这药炉的外壁的寒冰却一点融化的迹象也没有,原本晶莹的寒冰,此刻却有些模模糊糊了,苏璃大急,贴的药炉越发的近了。全神贯注之时,只听得唐元照低低的说了声粉炉出现了,世子可要盯紧了。苏璃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药炉炉壁确实有些淡淡的粉色了,苏璃大急,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照着唐先生可是慢了不知一点啊。越紧张,额头的汗越是止不住的流,汗水流进苏璃的眼睛,也是不敢再眨一下眼了。药炉炉壁的冰或许已经让苏璃看不清了吧,至少外人看来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小苏璃依旧直直的盯着炉壁,哪怕低落的汗水已经随着药炉结成了冰。不知过了多久,苏璃动了。已经结成冰人的苏璃迅速的伸出手去揭开了药炉的炉门,电光火石一般把抓在右手的离火之草投入炉中,角落里的唐元照高声喊道“红炉现世”,话音一出苏璃的炉门已是竟关上,炉门的关合生与唐元照的喊话声一声坠地,不差丝毫。苏璃没有看到,这唐元照的脸上此刻漏出来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苏璃没敢怠慢,继续紧盯着炉壁上的寒冰,就等那将散未散的一刻来了,苏璃左手拿着匕首,右手伸出食指,早早的逼住,生怕晚了分毫。不多时,药炉有了离火之草的进入仿佛一下就暖了起来,这寒冰也有了要融化的趋势,唐元照大喊,“精血何在,”苏璃手气刀动,划出的精血竟不自主的奔药炉而去,唐元照一手护住苏璃,一手继续护着精血养护的药炉。只见药炉之山的寒冰已经消除,药炉的周围弥漫开一红一白两团气体好似阴阳鱼一般环绕药炉而动,仔细看时,那两团气体之外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血雾。精血源源不断的从苏璃指尖流出,世子此刻虚弱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坚韧,咬牙忍住要昏厥的感觉,死死的盯着药炉。药炉已经是大红,唐元照高呼“五极出世”伸手一抚,宽大的袖子划过药炉,炉火就轻描淡写的熄灭了。唐元照手开炉门,拿出了里面一个微乎其微的药丸“五极已成药引何在?”等候在外面的众人破门而入,皇帝早就找好了意欲献身的人,可早就虚脱到要昏倒的苏璃,却抢先一步将唐元照手中捏着的药丸吞下,在场之人,皆愣在原地,屋子里静悄悄的,苏璃吞下药丸,却也没顾得上止住手指上的精血,偷偷地从背后拿出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大碗,任由着鲜血流满整个碗,任由那已经盛满的碗边继续的流下,没有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那虚弱到极致的苏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唐元照和苏合赶忙扶起苏璃,只听得小苏璃嘴里依然喃喃的说道“快给皇后娘娘治病。”/p /p 小苏璃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这一觉睡得苏璃有些头疼,梦中他好像还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很模糊,也很遥远,毕竟苏璃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梦里他试着走近她,却怎么也也走不近,越努力看清她,越觉得头疼欲裂,当自己极尽所能的看时,那个“母亲”的脸上却浮现出独孤皇后的样子了,苏璃用力的甩了甩头,起身想坐起来,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发冷,仔细一下,想起了此刻自己已身中五极毒了,不知道这皇后娘娘的毒救好了没有。将死之人,想想不由得又觉得心里暗暗有些不舍,做了些打算,至少自己死之前要向陛下辞行,回到父亲身边去吧,咬了咬牙,苏璃强打起精神做了起来,并试着去够边上的衣服,一动,寒意刺骨而来。缺少了血气的他,更是体会到了真正的寒冷。自己暗下决心依然坚持着穿好了衣服,虚弱的脸上满是坚毅。这一动,却惊醒了睡在床边坐在地上的宫女,宫女一惊“世子您醒了,陛下让我守着您,你快歇歇,我去禀告陛下”不多时,皇帝苏镇淏带着唐元照二人来到了房间,“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p /p “陛下,苏璃没事了,您放心”/p /p “世子好坚强的心性啊,炼药之时便受了草精的寒毒,此刻又身中五极,居然还能站起来,好生了得啊。”唐元照笑着说着。/p /p “这傻孩子,怎么轮到你去服毒,朕该如何向你父王交代。”/p /p “陛下,皇后娘娘的病怎么样了,可有好转”皇后娘娘的毒已经解了,世子不必担心了。还需两日,皇后就可恢复如初了。/p /p “那就好,那就好”话音未落,苏璃又是一阵眩晕,左右赶忙扶住。/p /p “先生,皇后的毒以解,这孩子,可怎么办啊。”皇帝焦急得问到,唐元照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唐某也是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不过世子是福气之人,常人受了五极毒,自是要没了性命,不过这离火之草的滴血认主,与世子的血脉相连,已护的他心脉免受极热之苦,可这极寒极虚却是难以挨过啦。唐某不才愿尽力一试,就算,解不了世子的毒,也要搏他多在世一日。/p /p “陛下,恳请您现在为我准备一些应用之物,今日趁着世子苏醒之时,我为世子试着排毒”一炷香的功夫,唐元照索要之物一应俱全,看着继续熟睡的世子,唐元照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本以为你是药神显灵的的不世奇才,唐某行走世间如此之久,除了我,你是能看到药王炉变化的第一人,不想天妒英才啊,你身中五极,唐某也只能尽力一试了”说罢,转身捏起一根银针,飞速的拆入苏璃的头顶,银针一如,边急速染上了一层冰霜,唐元照火速拔针,甩开就要冻在手上的冰针,针一落地,竟摔了个粉碎,随风一吹飘散无形了。/p /p “好厉害的寒气啊”唐元照暗暗皱眉。提手又抓起两根根,左右太阳穴又是狠狠的刺下,这次没做停留,深入拔出,只见银针的针头却也变成了冰柱了。元照也不耽搁,持续的用新针刺入苏璃的身体,又迅速的甩掉寒冰,一个时辰过去了,用过的银针已是无数,苏璃的全身穴道都已被唐元照疏通了一遍,“学位已经打开,下一步就是要用这极热之药护住他的心迈了,你活与不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早就熬好的一碗汤药端起,并没有灌入苏璃的嘴里,而是用匕首在苏璃的胸口划开了一个口子,奇怪的是伤口竟然一丝血都没有,冷冷的偷着一股寒气,碗口一斜,汤水尽入伤口,疼的苏璃在昏迷中竟也是一声大吼。这次便死死的沉睡过去了。用尽了力气的唐元照也是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药神显灵吧,弟子已经是尽力了。”/p /p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唐元照已经缓过了心神,站起来走向屋外,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告诉边上的宫人,去禀告陛下,世子的命保住了。屋里的苏璃睡梦中又梦见了自己家的王府,梦见了自己的父王,梦见了那既想自己母亲又像皇后娘娘的身影,梦见了从小照顾自己的苏琌,睡梦中,苏璃默默的流下了一行别人没有察觉的泪。/p /p /p 第六章 没有被遗忘的将军

西北,在要塞的将军府内,荣王已经开始布置这秋练之后的布防安排了。不日他即将启程,返回中都,这一次还朝,他心里也已经有了打算。第一,开仓放粮救济异族灾民之事终究是要向皇帝当面解释清楚的,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借机造谣生事,也是够麻烦的。第二,根据自己派出的斥候和军队幕僚的分析此次大石族的灾情必然会在冬季影响最大化,届时大石族的流民盗匪定会想跨过中土山,穿过鹰涧峡侵扰大云,一定要早做准备防守西北。第三也就是那不争气的儿子了,让他探亲却又在中都闹起了事,总归是要自己回去处理的。荣王也跟皇帝心照不宣的想磨磨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安排好军中一切事物,荣王爷做好了打算,即刻启程回都。西北到中都的路很远,荣王骑在马上不免回想想着以往在西北策马扬鞭的日子,先皇带着自己和大哥一起奋战在这片土地上,流血、挥汗,如今父皇已经仙去而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却也已经不在,年过中旬的荣王,不免心生感慨。自己恐怕再也不能肆意驰骋沙场了。一路无话,荣王不能像自己儿子那样快马加鞭,这一走就是十五天。望着这条自己熟悉无比的路,每一处都心有所想,当年父皇带着自己远征大石,就是这条路,当年,大哥受蛊惑起兵也是这条路,当年自己为了大云受朝廷招安也是这条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就是自刎于这条路。一切都仿佛在眼前一样。/p /p 转眼十五天已经过去,荣王已经到了中都。望着这都城的城楼,全都是那样的熟悉,自己这一次离开已经走了五年了。自从苏镇淏登上帝位自己就尽可能的少回这里了。/p /p “走,进宫先去陛下那履职。”吩咐左右,一行人继续向前。来到宫中,其余人卸下戎装,独有荣王一人可以挂剑上殿,这是当今圣上单独赐予他的“殊荣”。/p /p 来到禁前“吾皇万岁,臣苏镇鸿西北归来,特来履职”“荣王快快请起,五年了咱们兄弟五年没见了。”/p /p “臣戍守西北,为我大云保一方平安,远离家乡,应该的啊。这次回来臣有要事禀告啊,中土山西闹了大灾,大石灾民成批来到我西北要塞。从时间来看才到秋季,只怕冬天肯定是要有大灾祸,此次回都,臣想奏请陛下西北增兵,而且此次,臣未禀先行,私自动用了秋季练兵的专粮,救济往来灾民,为此,臣特来请罪。”/p /p 皇帝一阵踌躇,这事倒是真让自己有些棘手了。先前西北送来的奏疏中,荣王自然也是提到了事情的详情,平心而论,苏皇帝是信任荣王的,即使夺位之时荣王临阵倒戈而来。这十几年驻守西北,荣王甘愿请缨,十几年间无一纰漏,也没有一丝的不安分。论兄弟情义,荣王也做的仁至义尽。自己这长兄、二哥乃是一母所出,为了这大云江山他甘愿坚持大义反投中都,就凭这一点皇帝必须无条件的相信他。不过作为皇帝,苏镇淏还是有一丝的私心在里面,私自开仓放粮便短了冬季的粮草,万一西北军中因此事哗变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未经请示私自做主的罪名,若是追究下去也怕是会有损皇帝的仁爱之名,荣王还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更何况,皇后身中五极毒的事还没有查清,这件事说明朝中已经有人因为立储的事情蠢蠢欲动了,这事会不会更眼前的荣王有关?宫中危机四伏,边境还要增兵,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巧合。/p /p 皇帝心里已经没了主意。抛开这个不谈,皇帝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开仓放粮之事绝非小事,荣王在朝中一向受人诟病,自己的心腹怕他是包藏二心,而其他的大臣却认为他是反叛小人恨之入骨,中立的人都认为他孤傲自持,这放粮之事定会成为所有人攻击荣王的重点。恐怕这荣王心里已经早有定论了。/p /p “荣王,此事涉及重大。今天你才刚刚回来,先回府休息,见见王妃,咱们明日早朝我们再复议此事。”/p /p 荣王心里惦记着西北的大局,既然这事没有个结论,苏琌的事皇帝也没有再提,那自己就先不触及此事了,多关几天也无妨。/p /p 回到府上,府中早已经被荣王妃收拾的隆重非凡了。一府上下几十口,全都在府门迎接,王妃赢了上来,“王爷回府,一路上舟车劳顿了。”/p /p 荣王看着这鬓角已有白发的妻子,心头的难受又加重了。/p /p “王爷,您可回来了,我等的你好苦啊”侧王妃声泪俱下,他这一哭旁边的苏玌也大哭起来,谁也没看到,这侧王妃吕氏哭的同时,狠狠地在苏玌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母子二人,一同诉说这苏琌回来以来自己受到那“非人待遇”。/p /p “闭嘴,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有事明日再说,我累了,都散了吧。”本就心有所想的荣王心头更是容不得这些琐事了。/p /p 皇宫,武英殿内,皇帝坐在龙书案前眉头紧锁,吩咐一旁的管事太监“去通知指挥使司,既然荣王回来了,苏琌也关了这些时日,就把提出来放了,”/p /p “陛下,前几日禄王还来问过怎么处理,这直接放了怕是不妥吧,”/p /p “好了,这等小事还劳他一个亲王每日过问,着人把案子交由大理寺审理好了,然后给指挥使司总兵传口谕,让他注意中都防务治安,不要忙着帮大理寺审案,记住自己是朕任命的总兵!”/p /p “是”太监赶忙答应着仔细记住每一个字,他明白皇上的话还有弦外之音。/p /p “等等,告诉大理寺,案子怎么审他自己看着办,不过明日朕会让荣王自己去提人的。”/p /p 竖日,皇宫,乾元殿之上文东武西分列两旁,文臣之首站的是禄王,武将之首站是荣王,两人相对而立。/p /p “今天荣王还朝带来了一个重要的军情。大石天灾,流民无数,空冬季生变,大石族再次东侵,求请朝廷增兵西北。众位卿家有什么想法啊。”皇帝先提出了问题/p /p 文臣之列,户部尚书刘文晋出列言事“陛下西北增兵一事,切不可如此操办,连年征战,我大云国库紧张如若再增兵西北,必然加大国家支出,这样的一笔军费现在户部根本难以招架。”/p /p 荣王反驳道“此次增兵乃是预防大石流民暴乱,而不是日常扩充军员,只需调动其他番属之地的士兵临时防御即可根本不用增加财政的支出。”/p /p 兵部尚书武韵执又说到“现如今,各地兵防皆以进入冬季,事责繁忙,着实是难以调动啊”/p /p “这只是应急只用,又不是长期换防,又何来事物繁杂一说啊。”几番争论下来,有来有往,问题不断的提出,事情又不断的被解释,好生混乱。皇帝心里也是矛盾,直到禄王终于说话了“荣亲王,抛开增兵的事不提,我来问你,听说你秋季练兵粮饷削减了一半,这钱都被你用在哪了?不要跟我说什么救济灾民,这异族人的灾民什么时候需要我大云子民的赋税来养了?”/p /p 朝堂之上哑口无言。荣亲王冷笑一声,“普天之下竟还有这样的想法,我大云朝以仁爱治国,陛下仁慈之名远播四方,我大云的关口之前怎能有饿死之人?”/p /p 几番争论下来,皇帝的压力更大了,他本就知道荣王所提的事根本不能实现,即使自己这关过了,也堵不住大臣们的嘴。一切都早有定论了。皇帝已经做了最后的争取,为天下子民也为了这自己打心里信任的兄弟。“荣亲王,此事也不必再有争论了。西北之事毕竟一切都只是推测,还不到增兵西北的时候。此事就暂且搁置吧,如若真发生了战乱凭你西北大军驻守一定能所向披靡。但是今天我给你一千军队的名额,你可以自行募兵,但是仅限于没有军职的百姓,其余的番属谁也不可征用。至于开仓放粮一事,你说的对,人非草木这事用的是你西北军自己的军饷,你自行承担,朝廷不为你负担分毫,不过,粮饷之事自不能耽搁,这钱朕负担了,朕决定以朕的名义,开内府拨你三十万两,以解燃眉之急。还有散朝之后你去牢里把苏琌带出来把,让他回到西北给朕好好尽心。事情都已言必,朕累了,诸事莫奏,退朝吧。”/p /p 荣王回到家里,心中明白这样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苏琌也已经出狱了。在府中,荣王并没有丝毫责怪苏琌的意思,只是询问了他在牢中的情况,其余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什么刺客、混混之类的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唯独苏琌说道:“父王,在狱中,我见过一个黑脸汉子,此人好生厉害的身手,定是行伍出身啊而且那人在狱中还救过孩儿的命”/p /p “黑脸汉子,他叫什么?”/p /p “孩儿也是百般打探才在牢头口中得知,此人名为战天雄。据说也是军官,因烦了贪污之罪,被下了大狱。”/p /p 荣王听后大惊。“什么,战天雄?你说他叫战天雄?”/p /p “怎么父王认识,难怪他会出手救你而不怕得罪禄王,这站天雄就是先皇亲封的五大将军之一,曾经是先皇手下西北军中最厉害的将军。也是厉亲王最信任的武将。只可惜在厉王起兵之前,他意外的自己检举自己贪污军饷,时至今日,回头看来他却是为自己免于一场灾祸啦。今日,我就随你去牢中请战将军出山。/p /p 呼啦啦一行人来到了狱中,“老大,老大你回来了啊”部三见到苏琌,好生激动。/p /p “部三,你先等会,我先跟战先生说句话,战先生您看看,这是谁?”/p /p “战将军,别来无恙啊”/p /p 闻声战天雄竟怔怔的回了回头,“你……荣王?”/p /p “将军,西北一别十三年了啊。”/p /p “那日这孩子说他姓苏,我就知道是你的儿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战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昔日的西北故人。”叙旧完毕,“战天雄感慨一声,也罢,老夫今天还得为大云,为先皇继续回到西北去啦。”/p /p 事毕,其余人都愣在当场没有人想到这一言不发的闷油瓶竟是如此的来头。来之前,荣王就跟皇帝请了旨,这牢中的手续也都省去了大半,办完了正是,苏琌想起了还在牢里的那几个“小弟”,转身来到了部三面前,“部三我问你敢不敢随我去西北?”/p /p 经这么一问,部三也是一愣,不过随即答道:“老大,你问我部三算是瞧的起我,但是你问我敢不敢去,却是瞧不起我了,部三虽说没读过书,但这点胆量还是有的。我去。”就这样荣亲王顺便又用了一次特权将这个不起眼的家伙一并带走。但现状的苏琌绝没有没想到,这临时起意的一次决定,竟让自己死里逃生。/p /p /p /p /p 第七章 立储诏

苏璃已经在卧房躺了三天了,这三天苏璃几乎是一直睡觉的,自从知道独孤皇后的毒已经解了,似乎苏璃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安安心心的开始躺在床上。三天他一共醒来三次,第一次是皇后娘娘来看他,这个像自己母亲一样的人,安安全全的站在自己面前,虚弱的苏璃还是开心的笑了。/p /p 第二次是肃王来了,本来苏璃根本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但是他怕自己真的不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了。肃王爷了苏璃正正一天,即使苏璃大部分的时间是睡着的,这个爱子心切的父亲却依然还是那么慈祥的守在孩子身边,而且他始终告诉苏璃一句话“为了自己心中所在乎的人而死是最幸福的。”/p /p 第三次醒来,苏璃身边只剩下还在拿自己试药的唐元照了,“这个家伙这些天不知道在我身上用了多少种药了,可能他真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试验品了”苏璃小声的嘀咕着。/p /p “咣,”苏璃捂着头,呆呆的看着唐元照伸出来打了自己一下的铁锅,咬着牙说道“你是要把我打死吗?”/p /p “别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小孩子没礼貌!”说完依然头也不抬的研究着自己的药。/p /p “你是什么耳朵,我已经很小声了啊,那,既然你已经听见了,那就不是背后说你坏话,我不是没礼貌!”苏璃有气无力的辩解到。/p /p “少在这跟我装糊涂,这几天你都吃了我无数的珍贵草药了,告诉你要不是陛下替你出钱,我早就不管你了”苏璃一阵无奈啊,自那日炼药开始,苏璃总是无意的看到这家伙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感觉是自己上当了一般啊。没办法了,现在自己的小命握在人家的手里,听天由命吧。/p /p 皇宫,武英殿内,皇帝依然端坐在龙书案前,眼见着几位朝中重臣在下面再一次给自己上疏,今日早朝众位大臣又一次把册立太子的事情提了出来。自己当政十一年了,却始终没有子嗣,也怪不得大臣们“以国本为重”,但是这事放在几年前,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叫他们闭嘴,可自打年初太医例行诊脉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自年初开始,皇帝苏镇淏总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之前的时日里批阅奏章都要批到子时,而现在除去早朝的强打精神,其余时间里都是乏力异常,浑身疼痛难忍,而且越来月严重,苏镇淏自己心里也打起了鼓,直到太医告诉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或许是这几十年身体透支太厉害的缘故吧,太祖太宗在位期间战事不断,国家财政亏空严重,“五王夺位”之时又险些动摇国本,自己这几年是殚精竭虑的稳固江山社稷,奈何心有余却力不足了。自此之后每日里都需要太医院送来海魂果来提神镇痛。海魂果,是大云南方行省特产的一种果实,这种东西产量稀少,却又奇效。不过所谓的奇效自然不是能治皇帝病的神药,而是因为它的另一个名字“忘忧果”,这种果实食用之后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疼痛消除,过量食用还会产生幻觉。当然这是以身体受到巨大破坏为代价的。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那时候的毒品而已。/p /p 没办法为了大云的国本,皇帝陛下也不得不靠海魂果来度日了。这就是为什么皇帝无法拒绝大臣们要求立储的原因,因为自己真的时日不多了。/p /p 考虑良久,苏镇淏已经把族内的几个王子过了很多遍了,苏琌?他已经去了西北,想来荣王是不想让他参与的这件事中来。苏玌?不行,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并不懂事的孩子。苏玘?作为禄王的长子,他确实果敢、干练,是个不错的人选。苏琥?同样是禄王的儿子,却是那么飞扬跋扈。还是苏璃?一个坚毅勇敢、但却变成了深中剧毒,病病殃殃的药罐子。苏镇淏为难了,面对着底下正望着自己的众位大臣,他进退两难,这可如何是好?苏镇淏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于皇位边缘,思考着究竟该怎么办,突然,苏镇淏有了主意,来到龙书案前,“众位爱卿,朕考虑几位王子都年纪尚浅,又没有经过政事的历练,实在难以考量,倒不如让他们分别在朝中各部任职,考察一下各自的能力,我们再做定夺如何?”/p /p 大臣们听了皇帝的话,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等他们反应,苏镇淏继续说道:“苏玘、苏琌已有官职,不再任用他职,荣王的二子苏玌年纪尚幼暂不考虑,遣苏琥到户部报道归属刘文晋尚书调配,遣苏璃到礼部报道,由礼部尚书魏仲勋大人调遣。三月为期,考察太子人选,三月之后,再做定夺。”皇帝大人自顾自的下达诏命,大臣们也只好照办,不多时诏书拟毕,通令上下。/p /p 这一纸诏书,搅得是满城风雨,朝野上下皆议论此事,皇帝为堵众大人止口相出了这样的一个拖延的办法,也实属无奈。/p /p 中都,禄王府。禄王听闻诏书之后兴奋不已,皇帝钦点四位考察人选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这份诏书对于禄王来说简直是如获至宝,起初,他还在顾虑,太子选立必然是在所有的王子之中参考了,可现在,皇帝被大臣所迫不得不拿出这样一个办法,已堵悠悠之口,“诏书里写的分明,苏荣的老二年岁太小根本不纳入考察的范围,而老大苏琌,却又被带回了西北,看来是荣王不想让苏琌参与储君的争夺了。肃亲王的儿子苏璃,虽然上次因祸得福被送进宫中,可是宫中五极毒的事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唐唐大云的储君,又怎么能是一个药罐子呢。现在四个对象之中,自己的儿子就占了两个,苏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p /p 禄王欣喜之余却又有了新的打算,就算自己的儿子们势在必得,但是,在两个儿子中他更偏向于苏玘,毕竟苏琥太过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凭他的性格日后若是成了储君,自己还是很难掌控的,至此,他心里已经有了决议,一定要保证苏玘成为储君,自己的一切力量也要付诸给他。可这苏琥这边又要怎么对付呢,禄王眉眼一挑“孩子啊,别怪父王心狠了,今天权当是一切为了你的哥哥吧。来人,把苏琥给我叫来。”/p /p 不多时,苏琥已经来到禄王身前“父王,您找我?”/p /p “孩子,你可听说陛下降旨考察你们四人一事了?”/p /p “父王,我已经听说,皇帝让我去户部履职”/p /p “孩子,今天父王就对你交一个实心,诏书一出,所有人都会聚焦在这件事上,为父要动用一切资源保你上位,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今番有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给为父争光,而且我已经跟你大哥谈好了,你大哥也会全力的支持你,并且会为你打压苏琌、苏璃二人,我禄王府上下,一定要保你登上储君之位。”苏禄说完这些话,嘴角上挂上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他交代苏琥,户部的一切他都已经打点成熟,报道之后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而现在苏琥最大的对手就是苏璃,而苏琥又与礼部魏大人的公子交往甚密,若想保自己无忧,必须通过魏大人的关系打压苏璃,让其难以翻身,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啦。至于怎么让苏璃难以翻身,他也早就为苏琥想好了,一条万无一失的绝妙计策,就等他们走马上任了。苏琥离开之后,禄王又悄悄的将苏玘叫入房中,如此这般的布置一番,可怜那苏琥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被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摆了一道。/p /p 这几日在宫中,苏璃可是跟唐元照耗在了一起,接触时间长了苏璃才发现,这个装的一本正经的唐先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无赖嘛,逼着自己喝各种并没有作用的药,还拿着自己的中毒的事去皇后娘娘那里骗同情、要赏钱,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做,哪里是什么神医简直就是个骗子。苏璃体内的五极毒还在,可是滴血认主的离火之草还是救了苏璃一命,唐元照用银针驱寒之后,惊喜的发现苏璃的五极毒一直就停留在极寒之体的第二阶段了,时隔多日,竟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迹象。苏璃自己也有些感觉的,除了在这深秋的时候感觉像是严冬一般,其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了。唐元照一直在说自己的药起了作用,作为唐氏一门的代表,自己竟破了五极毒,苏璃想想倒也对,皇后娘娘的五极毒确实是他想的办法,便也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可这唐元照像个神棍一样天天在耳边唠叨什么药神显灵,苏璃实实在在有些听烦了,最近两天,这家伙竟然还追着自己要收自己为徒,跟他学医术,苏璃是彻底的服了这个成天不知所谓的疯子了。/p /p 诏书的事苏璃也已经知道了,不日苏璃就要拖着这个病病殃殃的身体去礼部报道了,还好进宫之后自己跟着林大学士学了许久的天数礼法,这礼部的工作应该也是能做的来的,父亲告诉自己要勤学好问,这个还要始终牢记了。/p /p 奉旨出宫的前一天,苏璃接到了自己这几天以来最要命的“噩耗”,皇后娘娘懿旨,封唐元照为宫廷御医,专门跟在苏璃的身边,保证苏璃的身体状况,一步也不能离开,苏璃接过懿旨,眼角已经含着两汪浓浓的泪水了,至于是高兴还悲伤,恐怕只有苏璃自己才能知道了。/p /p /p 第八章 官府被盗了?

诏书已降旨到禄、肃二王府中,苏琥是第一个接旨去户部报道的,而苏璃由于身体的原因在宫中耽误了几天,诏书被送去了肃王府。现如今所有的朝中大臣都有异动,禄王府门庭若市,各家宗族士大夫都前来拜见,一时间禄王成了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从王府出来的大臣一般也都满意而归,因为他们为自己政治生涯找到了下一个依靠。/p /p 苏琥来到户部任职已经三天了,作为他成年之后的第一份职位,苏琥显得并不那么上心,在他心里有着更大的目标,自己的父王为自己勾画的未来,独领万人之上,笑看华夏风云。这是一句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不过苏琥觉得正适合自己的境遇。这三天苏琥却也是茶不思饭不想,不是为了这职位有多难做,而是禄王叮嘱他的话,“哥哥不争了,苏璃才是我最大的对手,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彻底退出呢。”正想着,禄王派人传话,让苏琥今日中午到,城东八仙楼,有要事商量。八仙楼,这里是禄王宴请朝中大员的重要据点,许多人都不知道,作为中都城中最有名的酒楼,无数达官显贵在这里莺歌燕舞的场所,其实是禄王一手建立的。苏琥心想,看来父王已经要动手了。及至午时,苏琥激动的带着自己的亲随来到八仙楼,门口就看见了礼部魏大人的轿子,心里更是欢喜的紧,赶忙几步就来到了厅中,禄王随从早就在此等候了,引入房中,禄王早已与魏仲勋两人坐于席间,“父王,魏大人,您们来的好早啊,”/p /p “小王爷宏图之事,作臣子的又怎能怠慢呢。”禄王与魏仲勋相视而笑,“快坐吧,今天难得请的魏大人出席,快给魏大人满酒”一番客套。还是苏琥没能沉得住气,“父王,今日能请的魏大人在此可是对诏书的事已有了对策”/p /p “小王爷,还需沉的住气啊,此事王爷早就已经为你筹划好了,今日在此一聚正是良机,陛下已经降旨四天了,你是第一个奉旨报道。可是那苏璃在宫中调养身体耽搁了时日,陛下给他的诏书,已经传到了肃王府,王子履职需持诏书到各部降旨,这是程序,也是规矩,这事小王爷您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p /p “对。没错,三日之前,我到户部履职,持诏书进户部降旨,圣旨传达完毕才可由刘文晋尚书对我进行安排,可这中间有什么漏洞吗?”/p /p “我刚刚说完,漏洞就在这里,苏璃履职,可诏书不在手中,而是降旨到了肃王府,这中间就有了时间差,履职之事刻不容缓,而苏璃是陛下准许在宫中调理的,那谁来我礼部降旨呢?按情况,肃王是等苏璃回府之后,再交由苏璃来我礼部降旨。可我若是派人去取走了诏书,说苏璃奉旨直接到我礼部任职,而事后我却说没有拿到圣旨,那这苏璃怎么到我礼部履职呢?更何况,无法履职是小,丢了圣旨事大,定叫肃王难以招架啊。”/p /p “不对啊,肃王叔凭什么相信你派去的人啊?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陌生人手上?”/p /p “凭我礼部的身份腰牌啊。派去的人带着我礼部尚书的腰牌,这就是凭证,更何况去人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肃王又不能去宫中求证陛下,他只能把诏书交到我的手上。”/p /p “那怎么非得拖到今天,这苏璃今日就要出宫了,早点取了哦,对,正是因为今天苏璃出宫,这才是最佳的时机,说去礼部直接履职的可能性才更大,魏大人高啊”/p /p “小王爷一点就透,魏某佩服啊”/p /p “那还等什么,赶快派人去取啊,过了时辰,恐怕就功亏一篑了。”/p /p 禄王打断苏琥,“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你看这是什么?”禄王回首从后边拿出来一个锦盒,推开盒盖,明晃晃的圣旨正放在盒子里,苏琥大喜“父王这是肃王府的诏书?原来你跟魏大人早就安排妥当,这是在调侃我啊!哈哈,可是父王,我还有一个疑问,这诏书是取了,可肃王揪着不放说是魏大人取走了诏书怎么办”/p /p “哈哈哈,小王爷这就不用操心了,魏某今日一早就到大理寺报备了我腰牌被盗一事,我这腰牌已经算是赃物要被追辑了。更何况派去去诏书的人本就不是我礼部的人,而大牢里刚刚刑满释放的一个小偷,惯犯而已,腰牌在他身上,他已经死在中都门外三十里通往西北的路上了。哦对了,补充一下,这个小偷是指挥使司大牢里放出来的,跟苏琌关的是同一间牢房,而且呢正是苏琌被放的同一天出来的人之一。”言罢,三个人相视而笑,推杯换盏,这八仙楼好不热闹。/p /p 已过晌午,苏璃拖着不愿离开皇宫的唐元照,用过了独孤皇后准备的午膳,准备打道回府了,下午早作安排,还好去礼部履职,耽搁了这么久,确实有失礼数了。辞行陛下正欲出宫,正碰到大理寺的徐大人到宫中向皇帝禀事,惊听闻,礼部府衙遭了贼,丢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竟然还包括礼部尚书魏大人的腰牌。苏璃心想,还好今日我才去礼部履职,若是早去,诏书有什么闪失,自己真是罪无可赦了。/p /p 唐元照伸了个懒腰,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候,这礼部也真是煞费苦心啊。”苏璃白了他一眼,“好了,少说风凉话了,皇后娘娘让你跟着我,那今天起你就要听我的话,若是不听,可就算抗旨不尊了。”/p /p “你这小鬼,倒是会顺杆爬,皇后娘娘哪句话说让我听你的了,再说,这师父听徒儿的,你听说过这样的事吗?”/p /p “谁是你徒弟,爱听不听,我们各走各路”苏璃愤愤不平你道。/p /p 辗转而出,回头相望,看着自己生活了数月之久的皇宫,想想自己所经历的这些事,真是心有余悸啊。/p /p 宫中,皇帝苏镇淏大发雷霆:“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还敢盗窃朝廷府衙,这传出去,朝廷的脸面何在,这个魏仲勋,掌管朝廷一部,竟然连自己的腰牌的都看不住,我看让他滚回老家养老去算了。”/p /p “陛下息怒啊,依臣看来,这盗匪恐怕也是乡野村夫,并不知道那是朝廷府衙,初来中都,想讨些银两,看礼部富丽堂皇,自然不免生出歹心。”大理寺徐智宽慰道。/p /p “胡说八道”苏镇淏一把将手中奏折置于地上,吓的徐智匍匐在地,一动也不动能了“偌大的大理寺,上上下下数百人,拿着朝廷的俸禄,竟然拿什么山野村夫的由头来糊弄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朕问你,我秘密交办给你的宫中投毒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p /p 徐智赶忙回到:“陛下,臣正努力追查毒物的来源,还没有眉目”/p /p “废物至极,徐智,这次礼部府衙被盗一事,我限你五日破案,如若破不了案,朕隔了你的职,不,若破不了案,朕要了你的狗头。还有后宫投毒一事,事关重大,你要全力侦破,事关皇家隐秘,注意分寸,一定要给朕个答案。”/p /p /p 第九章 演戏

礼部的大堂之上,一向稳重的苏璃竟然打起滚来,喊的是惊天动地,滚的是尘土飞扬。见此情景,礼部尚书魏仲勋可是慌了手脚,赶忙站起来跑到苏璃跟前查看情况。左右侍从,手忙脚乱的将苏璃抬入了内堂。/p /p 正在礼部衙门查案的大理寺少卿徐智,“恰好”目睹了这滑稽的一幕,一本正经的说到,“听闻刚才世子所言,这诏书竟然被人取走了,还用的是魏大人的腰牌?”/p /p 魏仲勋暗说倒霉,本以为这一招让肃王府上下吃了个哑巴亏没想到这苏璃偏赶上大理寺的人在的时候,跟自己闹这一番。没办法还得解释“徐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讲啊,我礼部府衙遭窃,我也是受害者,这别有用心的的人利用了我的名誉骗走了诏书,我更是有苦难言啦。”/p /p “胡说,就是你,丢了腰牌还骗走我的诏书,你让我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啊。”说着,苏璃竟然自己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不管,你魏大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要向陛下讨个公道。呜呜”/p /p 苏璃一遍哽咽着,一边对着徐智说“徐大人,您快叫些人了把我抬到宫中去,我要去陛下那讨公道。”/p /p 徐智暗暗发笑,这小王爷在宫中这么多时日,自五极毒一事发生后,二人也没少接触,可这样的苏璃他还是头一次见,可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这盗窃之案本就是我大理寺负责侦办,今天我就在这,何必要烦扰陛下呢,你也不必在此哭闹,若要讨个公道,不妨跟在下说道说道。”/p /p “我不要,你徐大人都说了,你只管礼部盗窃一案,我的诏书是叫魏大人给骗走了,跟盗窃的事无关,我跟你说有什么用。”/p /p “世子,您可别口口声声说是我魏某人取了你得诏书,你这样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p /p “你就是你,腰牌是你的,人也是你派的,诏书丢了我就找你。”苏璃一脸坚定的看着魏大人。/p /p “小王爷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你说人是我派的,那你把人找出来,咱们三方对质。”/p /p “我上哪找去,人是你的,你藏起来了,杀了,丢了,喂狼了,我到哪去找,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朝廷一品大员,不能不讲道理啊。”/p /p “这这这……”魏仲勋叫苏璃这一阵抢白竟气的说不出话了。徐智赶紧一把拉过魏大人,“大人,休要动气,这世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嘛。未满十八连个郡王还没有封,我说句公道话,这诏书丢了,是您的腰牌惹出的货这事到哪都跟您脱不了干系,不如您就悄无声息的给小王爷办了履职,让他在礼部先安稳下来,我大理寺也全力侦破案子,我们各让一步互相照顾,待到案子侦破追回圣旨,不就皆大欢喜了吗”/p /p “这成何体统,徐大人,你这可就有些过界了,皇帝所命,受之于天,怎么能如此马虎,这样的话您休要再提起了。”/p /p 徐智一摆手,“魏大人,何必如此较真,莫不是这诏书遗失真的跟您有牵连不成。”说着话徐智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说到“若是世子到御史台,告您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这御史台来了人,动了真格的,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的了。”/p /p 听闻徐智所言,苏璃赶紧喊了起来“快来人,送我去御史台,我要去告状。就告魏大人玩忽职守”。魏仲勋听完,暗说坏了这徐智怎么这么不晓事理呢,这不是坑我嘛。/p /p 徐智拉着魏仲勋,“你看,被我言中了吧,”魏仲勋斜了一眼心中暗怪,要不是你说,他上哪知道去。“徐大人啊,你这是把老夫往火坑里推啊。”/p /p 正说着,大理寺从外面来了一人,走到了徐智跟前,附耳言讲,徐智大喜高声说道“恭喜魏大人,贼人找到了。”魏仲勋心里一惊,暗想这大理寺好快的速度,可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匪夷所思了。“不过只是个尸体,在他身上发现了魏大人的腰牌”魏仲勋胸有成竹,还故作惋惜道“那这案子岂不是死无对证了,那诏书呢。”/p /p “魏大人别急啊,让我这侍卫给大家介绍一下进展,各位大人先请坐”,徐智说完话,那个大理寺的人来到前方,正了正嗓音,高声说到“我们几经探查,找到了这个贼人的家中老母,说两日前,他家的儿子,送了几百两银子回来,还拿了一个包裹,钱留给了老母,而包裹让他藏在了家中,还叮嘱老母若是他两日回不来,就去报官把包裹找出来,里面就是害他的凶手的信息。”“那就赶紧去找出来啊”魏仲勋赶紧抢白一句,心里更是暗暗后悔,这趟浑水自己是真不该趟啊。不过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冷汗直流“不过这贼人还留了个心眼,怕他死后凶手先官府一步把证据取走。他藏了一份关于指使他的人的证据在包裹里,不过老太太说时间还没到,不能现在就交出来,除非今晚过后,时间到了才能上交,之后老太太就闭口不提了”。/p /p 魏仲勋听的是心惊胆颤啊,这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没晓得这小偷还有个老母,更没想到这小偷还留了一手,千百个想法在他脑子里闪过,若不是大理寺的人在现场他就想逃了。趁着魏仲勋失神的功夫,进来的侍卫跟撒泼的苏璃对了一下眼神,苏璃险些笑了出来,看着这装的一本正经的唐元照,苏璃暗想,没想到我这师父还会演戏,可真是太不靠谱了。原来进入礼部衙门报告所谓案件进展的人却是苏璃的专属医生唐元照。/p /p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我现在就要回大理寺等着老太太开口了,诸位大人,你们的事就自己解决吧,世子,您的诏书若是真是贼人所取,徐某定为您追讨回来,告辞。”/p /p 徐智转身,带着我们的唐“侍卫”大步流星的走了。苏璃站起身来,“哼,魏大人,你骗我诏书一事,咱们御史台见。”摔下一句话,他也昂首阔步走了。只留下满头大汗的魏仲勋,和一班目瞪口呆的礼部大臣们了。人走之后,魏仲勋叫来心腹,“去,赶紧去大理寺打听一下,是否今天抓回来一个老太太,而且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地方抓来的。一定要小心行踪”那人得令赶紧奔赴大理寺。/p /p 话说走出礼部的苏璃,一路小跑回到了肃王府,肃王府内,唐元照,徐智,苏肃早就等候着今天的主角回家了。/p /p 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还要从苏璃出宫开始讲起了。苏璃与唐元照出宫之后就赶奔肃王府去取回任职的诏书,可是回到家才知道就在他们回来不久之前,礼部就派人把诏书取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唐元照却并没有什么吃惊,因为他从听说礼部失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当然了,这一早上的闹剧,也早就是唐元照导演好的了,他认为,东西从哪丢的就一定要从哪找回来,礼部尚书跟这绝脱不了干系,一早他让苏璃联系了徐智,一起来演这一出苦肉计。吓他一下,魏仲勋必然乱了阵脚。阵脚一乱,必然上套,晚上城东的五里巷,早就布好了一张大网专门等这猎物上钩了。/p /p 傍晚时分,礼部尚书魏仲勋的府衙之内,上午派出的亲信已经把信息带回来了,大理寺确实从城东的五里巷带回了一个老太太,而且左右被严加看管,寻常人根本到不了近前。魏仲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下午的时候自己已经偷偷地找过禄王了,没想到这个老贼竟然说这个事与他无关,自己并没有与诏书之事有什么牵连。魏仲勋暗暗后悔,为了早早的在这场储君争夺之中站好队,却没成想,自己落得这么个境地。说起来也怪自己,太急于求成,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禄王这个老贼竟然没有一点染手的证据。几经辗转,魏仲勋现如今只想的如何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了。找来亲信,安排到:“你们几人,今日入夜,就潜入五里巷,就算把那老太太的房子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找到那个包裹。”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有了它至少自己还能保全自己。/p /p 入夜,人已经撒出去了,魏仲勋站在祖先堂不断的祈祷,只希望自己的人能先一步找到包裹。嘴里振振有词,身子不断的跪拜,想来一个吓到极致的人,也不过就是这样,到底还是经过风浪的人,还不至于昏了头脑,魏仲勋仔仔细细的在想这个事情的经过,自己怎么就算来算去,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一个在世的老母呢,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突然,魏仲勋想到了一个问题,事是我想出来的,可这人是禄王定的,也是他儿子主管的指挥使司大牢放的人,自己找到禄王之后,他一顿装疯卖傻,他不会想不到如果追查到最后,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啊。凭禄王的头脑绝不会想不到这里,而且自始至终,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大理寺传出来的,从徐智的嘴里也没有听说一点关于死去盗贼的消息,除非,这就是肃王府和徐智设计的一个局,而禄王是看透了这是一个局,他怕落人口实,他怕是请君入瓮。/p /p “不好”,想到这里,魏仲勋大叫一声“来人,快,快去城东,把咱们的人给叫回来,快去”/p /p “不必了魏大人,你的人,徐某给你带回来了”,外面徐智带着苏璃,唐元照及一班侍卫缓缓的走了进来,同行还压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魏仲勋抬眼一看,正是自己排除的亲信,“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半夜来到我的家中还带着人犯,这是要在我这里审案吗?”魏仲勋故作镇定。/p /p “魏大人说笑了,这是我在城东五里巷抓到的几个人犯,他们到罪犯家中偷盗财物,被我的人当场抓获,本是要压回大理寺法办的,可是这里有人说是你魏大人的手下,我心想着岂能容他造谣生事,特意带来给魏大人看看,证魏大人个清白。”/p /p 魏仲勋还看四周,这苏璃在场,还有上午的那个侍卫也在,此时的唐元照已经换上自己的一袭飘飘白衣正笑呵呵的看着现场。魏仲勋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圈套,而自己不争气的跳了进去,到此,自己只能死不认账了“大胆贼人,竟然冒我的名号入室行窃,你们好大的胆子”几人望着魏仲勋,“大人,我们”/p /p “住嘴,堂堂礼部尚书也是你们几个宵小之徒能冤枉的,魏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一旁的唐元照却一本正经的训起话来,说了一句,并迈步上前,一把揽过魏仲勋的肩膀,一脸猥琐的小声说道:魏大人,今天的事,想必你也已经想明白了,就是我们几个做的一个局而已,这几人到底是谁,到了大理寺自然一问便知,您抵赖也没用,而且还是上午小王爷跟您说的,腰牌遗失,造成的诏书被骗,您肯定是要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更何况这几个人作证,若是大理寺审了起来,可不是您能担待的了。而且咱们把话说明白了,您偷偷的去禄王府,不也是吃了闭门羹吗?到关键的时候谁也保不了您。魏仲勋看着唐元照,“您是?”唐元照继续说道“在下唐元照,中都唐门第十代药师。/p /p 魏仲勋道“原来是唐氏当代的药王,魏某久仰先生大名失敬失敬。”他看着这一脸猥琐的唐元照,在想想白天演戏的情景不禁怒火中烧,可是烧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听之任之了。/p /p “今日之事,我们世子也在场,并没有打算深究,毕竟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大理寺也已找到偷窃礼部之人,发现了大人的腰牌,不过人已经死了,陛下那边又催着破案,总不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吧,到时候龙颜大怒,可就不是谁的责任的事情了。”/p /p “那依先生高见?”魏大人等着唐元照的后话。/p /p “魏大人客气了,高见谈不上,我家世子倒是有个想法,那就是大人帮我们找到诏书,我们还大人亲随,礼部失窃之事已有定论,惯偷误入礼部偷窃,只偷得些散碎银两,大人的腰牌也未丢失,而是,贼人仓皇之中,撞翻了大人的桌案,腰牌也不过是混入偷盗现场一时没发觉罢了,贼人逃窜过程之中被大理寺围捕绝望,自刎而已。大人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p /p “先生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魏大人提出了疑问。/p /p “那若是大理寺查出这结党营私、杀人灭口、嫁祸他人、肆意党争大人觉得还是更有意思是吗?”/p /p “这大理寺,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唐元照偷偷地从里坏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卷轴,匆匆的魏仲勋的眼前晃了一下,魏仲勋一眼便看得出,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才用的卷轴“我家世子在宫中深得皇后娘娘喜爱,单凭我们二人,又怎么能调动大理寺为我做局呢?”/p /p 魏仲勋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背后有这样深得背景,看来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长叹一口气,魏仲勋从祖先排位后面取出来一个锦盒,将苏璃拉倒一旁“世子这是您的诏书,现在物归原主,魏某罪该万死,还望您原谅”。/p /p 苏璃收了诏书,低声对其说道,“魏大人这是哪里话,明日上午,苏璃前去礼部报道,以后还请魏大人多多照顾,”二人相视一下,苏璃转过身去,“徐大人,这几个人跟魏大人并无关系,您带回大理寺给点教训就放了,毕竟也没有真的造成百姓的什么损失。”说着,迈步退了出去,其余的人也紧跟其后,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魏仲勋呆呆的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命不该绝啊”。/p /p 辛苦了一夜,苏璃跟着唐元照心满意足的拿着诏书,走在回府的路上,想了又想,苏璃好奇的问唐元照“唐先生,你到底给魏大人看了什么,他乖乖的把诏书还给我们了?”唐元照从怀里拽出了黄色的卷轴,一把扔给了苏璃,苏璃接过来一看“这不是皇后娘娘命你照顾我的懿旨吗?这有什么用啊?”/p /p “我的好徒儿啊,你知道它是什么内容,可这老魏不知道,我这一晃,再说几句吓唬他的话,他就做贼心虚的以为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命大理寺帮你找回圣旨了。”苏璃一阵恶寒,“你这家伙就不能少做点坑蒙拐骗的事。”/p /p 唐元照翻了个白眼:“为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好徒儿,今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p /p 苏璃听着他的话,吐了吐舌头“谁答应做你徒弟了,不要一口一个为师、徒儿的,我跟你不熟!”不过,苏璃有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那还有,大理寺的徐大人你是怎么让他答应帮我们的啊?这徐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啊?”/p /p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当然是拿你手里那个东西,继续骗喽!”说完,留下楞在原地的苏璃,唐元照哼着小曲一路颠儿着回府去了。/p 第十章 祈年

转眼已经来到了深秋,在大云国的习俗里,每当来到深秋,所有的子民都会到当地的庙里还愿祈福,感谢上苍赐予自己一年的丰收,同时也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华夏的子民称这一天为祈年。今年的祈年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因为今年是大家敬爱的皇帝陛下继位十年的日子了,皇帝陛下恩典,今年的祈年当月,免除所有子民一个月的赋税,由此,今年的庙会变得尤为热闹。在中都的子民无一例外的都会到城里的大觉寺来赶庙会,大觉寺位于中都城的东部,是中都最大的寺庙,也是皇帝亲自赐名的寺庙。自前朝开始,每一任皇帝继位都会到这大觉寺进行一次祭天,云太宗苏久昌更是在继位之后大兴土木的重新翻修了一次大觉寺,并在寺门之前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每到庙会时分,这里就是中都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p /p 每年的祈年,皇室都会派出一人为代表,到大觉寺的大雄宝殿进行一次祈愿,焚表上书,向苍天标示敬意,而这一系列仪式的举行自然也是由朝廷的礼部全权办理了。刚到礼部上任的苏璃,便赶上了这为数不多的重要任务,这几天可是忙坏了他。礼部魏大人在归还了诏书之后就称病请辞,吵着要回家养老,皇帝安抚了一番却也没有同意,只是给了魏大人几个月的闲假,让礼部侍郎简自用主持大局。简侍郎上任之后,一直是对苏璃“客气有加”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年轻人嘛就是需要锻炼锻炼,”这不,苏璃就被派到了大觉寺的庙会,不过不是安排皇室祭天的细节,而是负责管理广场上络绎不绝的商贩。不过最让苏璃头疼的不是这些工作,是这个自己的跟屁虫,唐元照。这家伙整天无所事事一般,也不去研究自己的药,庙会这几天,总是跟着自己的屁后寸步不离,号称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照顾自己,其实只是为了在这庙会上看尽天下美女,外加让苏璃给他派个好位置去卖他的那些假药,至少苏璃认为他的药是假的。这家伙前几日在府里没日没夜的赶制了好多廉价的滋补药丸,苏璃看着也不过是些黄芪、山药、甘草,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往里面放了些淀粉,原因也竟然是他熬药的时候水放多了,没法搓成药丸,他要收收汤。对于这个“无赖”苏璃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今天他又磨了自己一早上了,让苏璃给他安排个摊位,而且自己还做了一个幌子,奇丑无比的大字赫然的写着,“回乡老军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苏璃也是无奈至极,最后把他安排在了,广场的最外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算是尽可能让他少骗点钱吧。安排完了唐元照,苏璃也算松了一口气,今天就是祈年,这个时辰庙会也已经开始了,大批大批的人已经涌入了广场,自己的工作也算是做的完满,可以去随心情逛一逛了。/p /p 苏琥在户部也算是顺风顺水了,虽然上一次没有整倒苏璃恨得他牙根痒痒,不过听说苏璃在礼部被简自用折腾的没日没夜,也是心情大好,这几日忙里偷闲,又赶上祈年这个大日子,他也想到这大觉寺的庙会转转,不光是凑热闹,也好看看苏璃在这庙会怎么忙的像狗一样。纠集了一班家丁,也来到庙会之上了。/p /p 就算把唐元照放到茅坑里,也绝对不会妨碍了这个家伙能惹人注意。这是苏璃对唐元照最新的评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这家伙居然在最外围的角落里还是聚齐了一大波好事的人们“你们看啊,我这可是包治百病强身健体的大璃丸啊,这可是肃王府世子亲自命名的神药啊,世子苏璃从小身子就不好,正是吃了我这大璃丸才像现在这样走路生风虎虎生威的,今天庙会的管理就是这位世子,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吃了我这药,世子现在壮的跟头牛一样”好奇的人们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恰巧刚刚来到这里的苏琥,正听见有人打着苏璃的旗号在这里卖药,气不打一处来,推搡开人群,阔步向唐元照走来“你说什么,这是苏璃那个傻小子吃过的药,怪不得他傻里傻气的,原来就是你给他下的药啊”唐元照抬头一看,来着不善,一袭锦衣,白色的束带,腰间还挎着一个色泽通透的玉牌。不过一身再华丽的服装也挡不住这人的一股子找茬的气息,听着这小子说的一句话,元照心想,相必又是苏璃这小子的什么八竿子的亲戚,皇室这点破事还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了不成。回声道“哎呀,这位公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想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呢,不是王公也必是显贵啊。”/p /p 苏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少在这跟我拍马屁,老子问你,是不是苏璃那傻小子吃过你的药”,唐元照见也岔不过去凑到耳边小声的跟苏琥说道“公子啊,没错就是肃王府的苏璃那傻小子吃过我的药,你看我这药丸,一捏都掉渣,也就那傻子才能信我的吃我的药”/p /p “你们看我说的吧,那就是一个傻小子,也只有他才信你的屁话”环顾左右,苏琥对着自己的家丁说道。“好,好,好就冲你这句话,小爷我就要赏你,给”顺手撇给唐元照一个袋子,元照打开一瞧,半袋子的金叶子,心想:“哈哈,骂一句我这傻徒儿,净值这么多钱,还争什么储君啊,为师把你绑在大街上一天让这小子骂一遍,咱们师徒两还不发财了”。/p /p 想归想,唐元照正正声音,“公子啊,我说你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不是王公也必是显贵,这话可对啊?”/p /p “废话,我家公子这么气宇轩昂,这还用你说,”边上的跟班恭维到。/p /p “可是我却知道,这公子不是普通人”唐元照一本正经地说道。/p /p 苏琥也是动了心,“那你说说我怎么不普通,”唐元照凑到苏琥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公子身上有帝王之相。”/p /p 苏琥大惊“什么你说什么?”/p /p 唐元照继续说道“公子不知,我本是游走于江湖的术士奈何这世道艰难,没人相信我说的话,故而才在这里买起了假药啊。我看公子骨骼惊奇,气息中好像有龙脉的韵动,故而才说了这话啊”/p /p “先生快快请坐,先生真乃神人啊,”唐元照暗自舒了一口气,“公子不需瞒我,当今皇上没有子嗣,要在这几位王子之中选择一位继承人,您应该就是几个王子之一了”/p /p “不瞒先生,正是,那先生可知道我是哪位王子,”/p /p “公子还是不肯信我啊,我说了,我是相术之人,又不是猜测判断,公子身上有帝王之气,至于是哪位王子,恕在下眼拙难以判别了。”/p /p “先生所言极是”苏琥更加深信不疑。/p /p “不过公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 /p “先生请说”/p /p “这帝王气息虽在,可是小可发现却不是很稳固,你这未来的命运恐怕还是有一个大难题啊”/p /p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若有此劫,先生可要助我啊”/p /p “这”唐元照故作难色,搓了搓手掌,苏琥立刻领会了,从家丁出拿来了哟一袋的金叶子,递给了元照。/p /p “公子,此番你要听我话,这给予你大劫的人一定是你的家人,今日回去,你要谨小慎微,千万不要只想着对付敌人,也要防着自家人,回去之后买一面铜镜挂于屋前,定能照你一生辉煌。”/p /p 苏琥深以为然,“那先生,这铜镜可有什么要求,我还要注意一些什么吗?”“铜镜一定不能买新的,新的容易招灾招难,一定要买一个别人用过的,也曾经给别人驱邪的”/p /p “那这镜子去哪买弄啊,可是不好找”/p /p “咦,公子这有何难,”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铜镜,/p /p “公子,这是小可常年伴于身旁的驱邪的神镜,公子尽可拿去,”/p /p “先生,这怎么好,您的宝镜怎么能给我呢,”/p /p “公子不要推辞了,这是缘分使然”/p /p “那先生这铜镜算我买的,来人啊,拿银票来”“公子这可不可啊,小可何德何能,这万万不可收啊。”/p /p “先生难道是瞧不起我,快快收下,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气了。”唐元照心里暗爽,接着说道“公子切记,要镜子照着门前,切勿照于别处啊,而且每日记得取三两山药,三两黄芪、三两当归放于袋中藏于枕下,晨起再换新药,每日坚持如此,在您腾达之前不可中断,这是补气溢血之法啊”/p /p “哎呀,先生,受教了,我这就去让下人采购这些”/p /p “公子别忙啊,忘了小可现在就是买药的了,这不,这就是现成的,还用公子在费心吗?”/p /p “哎呀,先生真乃是活菩萨啊,来来来,这些银票全给先生,全当是我孝敬菩萨的了”,/p /p 唐元照差点笑出声来。“那小可却之不恭了。”/p /p 正收着钱,只听见边上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寻声望去,只见的一个宛如春风拂面的少女,玉立婷婷的站在人群之前,一袭粉白色的衣裙,圆润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绯红,仿佛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有些羞赧,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而眼睛却很大很亮,只是,这双漂亮的眸子里,仿佛带着一丝秋水,让周围的人看过之后都不免心生荡漾。/p /p “哎呀,这不是倾梦妹妹吗?”苏琥立刻眼睛放光,直奔女孩而来,唐元照也不免失了神,呆呆的看着女孩,没想到这就是永世王柴墨轩的千金柴倾梦啊,正所谓“如真似幻美出众,独留相思在心中;臆想之美晃如世,倾国倾城难倾梦。”/p /p 第十一章 倾国倾城难倾梦

祈年节大觉寺的庙会上,苏琥看见了惊为天人的柴倾梦,眼睛发光一般来到了倾梦的面前,倾梦轻施一礼“倾梦给武王兄请安了,只听得父亲说起武王兄已经去户部履职,不成想今天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来逛庙会啊,”/p “哈哈,这祈年节是我大云的盛会,我想着妹妹一定会出来逛逛,为兄心里惦记着妹妹,自然也就出来偶遇妹妹了。”/p “王兄说笑了,倾梦今日是来为父亲祈福的,恰巧听闻苏璃在此督办庙会事宜,自从苏璃进宫之后,还没在见过他呢,今日也顺便看看他,”/p 苏琥暗自咬牙,又是这个苏璃,今天若是碰到他一定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一想起苏璃,“哎呀对了,先生,我这怎么对付苏璃这小子啊?”一转头来寻唐元照,哪还有唐元照的影子了,原来这小子,得了钱又卖了药趁不注意,早就跑了。苏琥暗自心想,也罢,高人嘛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转头又对柴家小姐说,“妹妹今天我也没什么事了,既然你要去看苏璃,我们就一起吧,顺便为兄再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大觉寺庙会的好玩之处”。/p 柴倾梦点头称是“那就有劳王兄了”一行人,由着人群向前走去。/p 唐元照收了钱赶紧来找苏璃,“好徒弟啊,今天师父可是发财了,你看”。/p 苏璃看着唐元照拿回来的银票和金叶子,不由得头晕,“你这又是去哪骗了谁的钱啊,干紧还回去。”/p “你这小子好没良心,什么叫骗啊,师父我这是凭本事挣得,更何况还给您出了一口恶气。”/p 之后唐元照跟苏璃讲了好一顿前因后果,苏璃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和厚颜无耻啦。既然已经收到了钱,唐元照也就没什么心思在苏璃这了,还是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临走之时,对苏璃嘱咐道,“自上一次为你排毒已经是七天的时间了,你体内的五极毒恐怕又要周期性的发作了,给,这是师父特制的甘露丸,如果毒性发作,记得吃了。晚上下了差事回到家里,我在为你行针排毒。”扔下了药,甩着手中的钱,高高新兴的回家去了。/p 话说倾梦一行人,在这人群之中也没见苏璃的身影,苏琥领着大家也是漫无目的的瞎逛起来,正当大家被这庙会上千奇百怪的的东西吸引着眼球的时候,只听得,广场中间,一群人围着发出阵阵的叫好声,确实好个热闹。循着声音,一行人也来到了近前,想要一探究竟,奈何被围得水泄不通,倾梦也是没有办法,只见的苏琥大摇大摆的走到前面,来来来。给小爷我让出一条路来,几个家丁七手八脚的推搡开人群,竟在这人山人海之中辟出一条路来,家丁的几番推搡,险些推到了周围的几个孩子,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倾梦看着满不在乎的苏琥,也是一阵阵的皱眉,心里萌生了回府的意思,正发愣间,苏琥见柴倾梦没有跟上,便回过头来拉倾梦的袖子,奈何他的力气大,倾梦也是不得不跟着走入了场中央。/p 进入场内,只见的一个白发老叟,盘坐在正当中,面前摆着一个棋盘,对面坐着一个文弱书生,二人正在对弈,老叟闲庭信步一般眯着双眼,仿佛也没有在意棋盘上的棋局,而恰恰相反的是,对面的书生已是满头大汗,艰难的下出一步,就被老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老叟每动一步,周围的人群都不由得赞叹一声,这招法真是精妙绝伦,倾梦让丫头柴环打听到,原来这老叟是在摆残局阵,广结天下英才,这棋局名为七巧玲珑阵,老人说谁若是破了此局,就可以拿走他身边的箱子里放的无价宝物,而且还会将此局的棋谱交由破局之人,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了七八个人试过了,都没有破解的意思。眼前的书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看已是颓势。只听得老叟言语“平平淡淡现招数、庸庸碌碌一人生”书生却也是支撑不住,掩面下得台来。/p 老叟也不多言,简短的评论之后,又是闭目养神起来。柴倾梦却是被这棋局深深的吸引了,眼望着棋盘,苏琥在旁边说话也是进不得耳了,苏琥好胜心也被激起来了,今天我也来试试,说着大言不惭的便一屁股做了下来,老叟恢复了棋盘,淡淡的道,公子可以落子了,苏琥也不客气,拿起棋子便落了下去,这苏琥毕竟也是皇家子弟,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这棋艺也是由得名师指导过得,几步下来,倒也在棋盘之上合纵连横。倾梦看的出神心里暗想,这棋局劫中有劫,环中有扣,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攻或守,或战或和,花五聚六,的确是复杂无比。老叟眼望着苏琥,微微一笑,几番的落子,皆在这老叟的最后一招。老人手起子落,瞬间便让苏琥的点点优势化为乌有,苏琥在想挣扎,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柴倾梦在边上,不由得一声轻乎“绝哉,妙哉。”苏琥见已没了反抗的余地,恶狠狠地说了句,“招摇撞骗而已,故弄玄虚。”转身就离开了棋局回到了柴倾梦的身边,只听得身后老人一声“霸气有余,欲则不得,心重利而轻义啊”苏琥也懒得理他,继续跟在倾梦的周围。/p 倾梦依然注视着棋局,此时又有一人来到棋局跟前,“老先生,我来跟您讨教一下,希望您不吝赐教啊”,老叟看了眼前的中年人,黝黑的面庞上竟然赫然的有着一道刀疤,由眉心通到左脸的脸颊,老叟不动声色。/p “壮士请把。”中年男子,也没有客气,出手落了字,几番下来,倒也能站得住脚。倾梦注视着棋局中的变化,嘴角微微漏出笑意,心想,这男子看来对棋局也是一知半解,但好在杀伐果断,一时之间也能讨的一些好处。又过了一刻钟男子怔怔的站起身来,对着老叟深施一礼,“老先生棋艺绝妙,在下受教了”老叟言到“果敢有余章法不足,壮士的戾气太重了,恐污了我这七巧玲珑之局啊”,中年人闻听又施一礼“是在下莽撞了,这厢赔礼了。”老叟也不言它,又闭上眼睛只是轻巧的说了一句“壮士心不在这棋局之上,速去,空有性命之忧。”这一句声音很小只够中年人一个人听到,听闻这句话,他一怔,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叟竟然看穿了自己,短暂慌乱之后,中年人稳住了心神,深施一礼,便匆匆离去了。几次下来,周围的人也都佩服非常,但已经没有人敢上前对弈了。/p 唐元照走后,苏璃也是百无聊赖了,没想到这个家伙不在自己也是好没意思啊,自从琌王兄大闹中都之后,誓铎也被柴将军禁足在家中,不能出来,却也是没什么乐趣了。正踌躇间,看得广场中间人头攒动,也不免好奇心上来凑了过来,生拉硬挤一番之后,终于看清了场中的局面。苏璃自小与肃王一起,父王清心寡欲,而独独爱好这琴棋书画,苏璃受其熏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棋局,见也没人上前应战,苏璃便来了兴致,走上前去,“老先生,我能试试吗?”/p “众人皆可”老叟眼皮都没抬一下,苏璃自讨了个没趣,自顾自的便做了下来,开始了棋局,一入局中,苏璃彻底感觉到了这棋局的曼妙,顾左右而会失前后,顾生死却失气力,棋至一半,苏璃起身,“老先生,小子不才,这局不是我能破的,献丑啦”老叟又是轻轻的一句点评“后生你是心中有大爱之人,受之于情,顾之义,最终也会困之于爱。”/p “老先生,受教了”,苏璃刚欲离开,只听得后面一声银铃般的声音“苏璃哥哥”一转身,就看到了那恍如画中走来的倾梦,“倾梦,没想到你也来凑热闹了啊”。/p “苏璃哥哥这是什么话,我也来给父王祈福的”苏璃看着眼前的倾梦,不由得心里又一阵恍惚,这心里的一丝曼妙却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到了。“你这窝囊废居然在这啊,害的我跟倾梦妹妹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倒是像个老鼠一样,是怕碰见哥哥我吧。”苏璃也没搭话,竟好像空气一般无视了苏琥,还是痴痴的看着倾梦,“倾梦,这棋局你可看出些门路了。”苏琥本就见不得苏璃,一看见这家伙还敢当着倾梦的面无视自己的存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步上前抓住苏璃的领口,“你小子,是真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吗?”/p 苏璃也不在乎,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喽”。/p 苏琥听言,怒气恒生,举手就要打,倾梦娇声呵斥“行了,琥王兄,这大厅广众之下,都不顾及点皇室的颜面了吗,你们俩个好好的看着吧,倾梦要去破了这个七巧玲珑局了,不许打扰我啊”。”/p 说着,倾梦迈着婀娜的步伐就走到了老叟面前,“老先生,小女不才也想试一试”/p 老翁依旧无关己事的样子,倾梦也不多言,看准了棋局,手拿一子,直直的下在了棋盘之上,老翁睁开眼看罢,“这女娃娃真是玩笑了,你这棋一下,这一片的棋可就都成死棋了,一子而失一成”/p “老先生继续吧,小女子也不是什么大家,只不过有些自己的想法罢了”老翁也不多言,继续执子而落,子落,手收,就听得倾梦阵阵的笑声,“老先生,这局可是叫我破了啊”说完,倾梦又落一子,众人再看,棋盘之上哪还有老翁的落脚之处,一子而下满盘皆输。/p 望着这棋局,老翁竟然站了起来,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奇,奇,真是奇了,世间竟有你这样的奇女子,有舍有得,有进有退,即是棋局又是人生,女娃娃,好高的境界了,今日老翁言而有信,把我这七巧玲珑局的棋谱和我这箱中宝物都赠与你了。”倾梦雅然一笑,淡淡的对老翁说了“老先生实乃世外高人,倾梦却之不恭了。”/p 老翁轻声的念到,“倾梦倾梦,许你倾国倾城难与你一生倾梦,妙哉妙哉啊”老叟也不停留转身而去,就要没于人群之中高喊了一声“那箱中之物名为玲珑甲,不要埋没了神物。”说完,飘飘然的消失了,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和喜笑颜开的柴倾梦,此时的倾梦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就是这世上人都梦寐以求的三大神器之一的玲珑甲。只是周围的听说过的人都已经漏出来羡慕的目光。/p /p 第十二章 陈年旧事

得到了宝物的倾梦并不明白什么是玲珑甲,周围的百姓们也都只知道这棋局破后得来的宝物也必定珍贵,可老叟后来喊得一句玲珑甲,却是让周围上了些年纪的人脸上多了一丝惊诧。/p /p 倾梦得了宝物便跑到苏璃跟前,“苏璃哥哥,你看,这就是那老先生给的棋谱,回去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不能在我这断了传承”/p /p “那是自然,老先生摆棋局在这庙会之上,广会贤士,肯定是胸有成竹,不想被你给破了棋局,但这棋谱一定不简单,而且这玲珑甲,好像也是一个不可多得宝物,你可要好好珍藏了”苏璃看着倾梦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由得更是心猿意马了。/p /p 一旁的苏琥,更是气不过,“一个糟老头子故弄玄虚而已,看把你们两个羡慕的,真是无知啊,好了,小爷我已经逛够了,要去寺里去祈福了,苏璃,咱们俩的帐可还没完。”苏璃并不理睬苏琥,倾梦也是受够了他的狂妄,头也不回的继续去逛庙会了。/p /p 苏琥带着一帮家丁离开了苏璃一行,走到寺前向周围的家丁吩咐到,“你去找两个人趁着柴郡主不在的时候好好收拾收拾苏璃那小子”家丁领命,自是去寻别人了。放下苏琥,单说苏璃和倾梦一行,倾梦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柴环和柴英,而苏璃就是自己孤身一人了,老叟留下的玲珑甲的箱子却是很沉,不过里面的玲珑甲可是不一样了,轻若无物,却韧性十足,大家更认定这是一件宝物了。庙会之上人多手杂,正当倾梦和苏璃肆意的游玩于集市之时,边上已经有人悄悄的盯上了他们。/p /p 倾梦已经为父王祈愿完毕,而且又在这庙会与大家逗留了许久,想来已经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苏璃还有公务在身,也没多做挽留,送倾梦一行到庙会的出口,又回去自己的地方了。刚走几步,苏璃突然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送倾梦离开的时候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想不起到底哪里错了,楞在原地半晌,却又摇了摇头,想必事是许久没见到倾梦心里有些不舍罢了,毕竟凭借倾梦的容貌,只要是个男人总会心猿意马的,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起步继续往庙会里面走去,正走着,肩上一沉,竟是怎么迈步却都迈不动了。苏璃一惊回头观瞧,只见的背后站着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吓人一跳的是,这汉子的脸上竟赫然长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由眉心到左脸,趁在黝黑的脸上显得尤为的吓人。转头的一瞬间,苏璃以为是见到了魔鬼一般,只可惜这刀疤脸的汉子,也就仅仅的抓住苏璃这一刻,下一刻,便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嘴里依然喃喃的说,:“小兄弟,我知道你是朝廷的人,快想办法通知宫里狼族的人派来了刺客,要在祈年大典上对皇上行刺,”/p /p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这祈年大典一直是皇室的人来代表陛下,怎么能在这行刺皇上呢。”正说着,刀疤脸已经昏厥过去不醒人事了。苏璃大急,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庙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时间已近午时皇室的祈年大典也马上就要开始了。若这汉子说的是真的,皇帝陛下亲自来祭天,那事情就严重多了。可看着这眼前之人昏倒在地,可如何是好,先不管了,救醒了他再说,可恨的唐元照,怎么这个时候却又不在了。苏璃只能自行给刀疤脸搭脉了。/p /p 手指一搭苏璃也是心中一惊,眼前的人竟是因为身中剧毒,这几日苏璃跟着唐元照没少学得医药之术,更何况从小与父王寻药探医自是也有些心得。忽然想起唐元照离开时给自己的解毒之药,心里想着救人要紧吧,无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一定要就醒再说了。伸手向怀中,掏出甘露丸喂给了刀疤脸。这解毒之药,也需等待些时间才能见效,苏璃心里开始想着这人所说的信息,若是真的,自己一定要去报告宫里,若是假的,耽误了祭天大典可是重罪啊。苏璃一横心,无论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必须想办法通知祭天的队伍。正踌躇间,皇家的仪仗已经到了大觉寺的门前,眼看这仪仗车马的规格!竟真的是皇帝陛下亲自前来祭天了。苏璃心急,直冲冲的过去,惊扰了圣驾,坏了大典,不去又怕这刺客对陛下不利,如何是好啊。/p /p 正着急之时,苏璃心生一计,这刺客一定想好了离开逃遁或是誓死不归的结局吗,看周围环境,寺外刀兵林立,侍卫高度警觉若要成功,必然要在陛下进的寺内方可行凶,那我就让皇上进不了寺内,就在这大觉寺的广场祭天吧,好,想到这里,苏璃说做就做,跑到人群前面,高呼“皇上驾到,”而且领头跪拜口呼万岁,这一带头,周围的百姓,也都看到了仪仗,竟皆跪拜,山呼万岁。/p /p 见此情景,车中的苏镇淏也高兴的从车帐中走了出来,登高处,“我大云的子民们平身吧,朕今日来到大觉寺为我大云江山及我大云子民共同祈福,愿我大云永世昌泰!”说着,只听得苏璃在下面大声的高呼“愿陛下与百姓一齐在此向苍天祈福吧”此言一出,百姓共同齐喊,可是苦了,周围的侍卫,侍卫众人皆如临大敌。这一警觉,倒是随了苏璃的意,侍卫们警觉了,安全性也就大大的提升了。/p /p 大觉寺内,可怜了老方丈,听闻皇帝陛下要来,早早的跪地接驾。只是这陛下怎么就不进来了呢。苏镇淏听得百姓们的呼声,也不免有些晃神,身为帝王,也是看过无数大场面的,但今天被百姓簇拥山呼万岁的感觉着实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吩咐诸位大臣,“那好,今天的祭天仪式就由我和百姓们共同祭天。”/p /p 苏璃长舒了一口气,众侍卫兢兢业业,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这狼族的刺客究竟在哪,原来一早就有朝中的亲信大臣,通风报信给狼族,刺客化妆成寺内的杂役,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应之物。苏璃这一嗓子却是打破了刺客的全盘计划,早早准备的计划却因为祭天的地点变化而流产,逼得那狼族刺客,不得不放弃刺杀。/p /p 不过,苏璃可是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不仅仅是因为还有一个中毒的刀疤脸汉子,而是这自己身上的五极毒隐隐的有发作的迹象了,苏璃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意阵阵袭来,也是越来越虚弱,拉起地上还在昏迷的刀疤,赶紧就往王府方向疾行,越着急,身上的力气被用的越快,路走到一半,苏璃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就在这时,一旁的刀疤脸汉子却是一声轻哼,渐渐地已经苏醒过来了,看着自己身边越来越虚弱的苏璃,一把就拉住了他,正向下倒下的苏璃才不至于摔在地上,刀疤紧声问到,“小兄弟,你没事吧,你这是要回哪里?”/p /p “去肃王府”苏璃说完,就昏迷不醒了。刀疤脸心里清楚的狠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喂自己吃了一个什么药,救了自己一命,却不想怎么惹得他却昏迷不醒,到现在这街面上也并没有什么骚动看来刺客并没有行刺成功,现如今一定要先救回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肃王府,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离这里不远了,十几年没有回到这中都,刀疤也顾不上什么感慨了。/p /p 几个街道转过,刀疤脸终于带着苏璃来到了肃王府,汉子吃惊的感觉到,这自己背后背着的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苏璃的体表冷风阵阵,刀疤就算再健壮的身体,也已经受不得这寒冷刺骨了。回头望去,这哪里还像的一个人,苏璃的皮肤外面竟已经有了阵阵的寒霜,看上去十分吓人。刀疤脸不敢耽搁,赶紧叫门。开门的是肃王府的门房老宫“什么事啊,”/p /p “老人家,快救救这个小兄弟,”老宫抬头一看这不是自家的世子吗,赶忙搭手吧苏璃送到内堂,一路上直喊王爷和唐元照。不多时,唐元照来到近前,眉头紧皱,“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毒性加重,我给他留下的甘露丸,不可能没有效果啊。”/p /p 一旁的刀疤脸,愧疚的说道,“先生您说的那个药丸,可能是被这小兄弟用来救我了”唐元照心头一簇,伸手抓过刀疤脸的胳膊搭住了脉,只一瞬间便放下了,甩开手唐元照怒到“胡闹,这保命的药竟然还能胡乱的给别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直接一股脑的全倒入苏璃的嘴中,同时拿出银针又一次,行针灸之法。旁边的刀疤脸汉子一直在说,“先生一定要救回这小兄弟,段某情愿还命啊”/p /p 一旁的肃王爷好生安慰道“壮士不必心急了,唐先生自会保小儿无忧,现在就不要打扰他了,”/p /p 汉子抬头看着肃王爷,这个自己很久都没见过的人,缓缓道“没想到这孩子是肃王爷家的世子,真是失敬啊。王爷,您可还认得我吗?”肃王爷一愣,仔细端详了起来眼前的汉子,这面孔似是熟悉又似陌生,摇了摇头,“恕小王眼拙,竟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先生了。”/p /p “王爷可还记得漠北当年的段天罡?”/p /p “什么,”肃王爷一愣,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汉子,“你是段天罡?”/p /p “王爷。正是我啊”/p /p “怎么可能,二十多年前漠北一战,回来的军士都说你战死沙场,这”/p /p “王爷,这二十一年的旧事了,段某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了。”段天罡摇了摇头,往事在眼前拂过,却又不知道怎么诉说。/p /p 肃王扶住了有些晃神的段天罡,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将军不急,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慢慢说。”/p /p “王爷,您应该还记得大业十五年率孤军进入狼族腹地的事吧?”/p /p 肃王点了点头,段天罡继续说道:“就是狼族人退走的前一年,我一意孤行,导致我部全军覆没。身边的弟兄都倒在了北方的土地上,而我却苟延残喘的跑了回来。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先皇看着失败而归的我,不但没有责罚,反而与我彻夜长谈。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先皇也问了我很多问题,不过最主要的则是如何根治北方的边患?”说到这,段天罡看着聚精会神的肃王,刻意的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我跟先皇的意见,最终统一在潜入狼族内部这一计划上。至于人选,自然就是本就该死在北方的我了,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边讲着,段天罡又一次陷入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回忆之中。“最终先皇同意了我的自告奋勇,所以在这里,段天罡早就死在了二十一年前的北方了。”/p /p 肃王听着段天罡的话,震惊异常,他很难想象孤身一个人的段天罡是怎么在狼族生活了二十年的。/p /p 段天罡继续讲着:“期间无数次想回到故土,可是狼族的每一次异动都告诉我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年我收集了大量狼族的情报密报给先皇,只可惜先皇驾崩,我却是断了和大云的联系,只得自己孤军奋战了。这二十年,我几乎摸清了狼族的所有情况,可是直到今年,我才了解到原来我大云朝中的中枢官员里,竟然有狼族的奸细。顺藤摸瓜,我本想连根拔起,不想,暴露了身份被狼族精锐追杀,一路上几番混战,终于逃回了我大云边境,我本意去边境的官府报信,没成想这奸细手眼通天,竟然也买通了当地的官员,还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没办法我忍着毒性发作逃回中都,这几日我用自己的内力一直压制着毒性,本想今日只能力保皇上的车架,却毒性发作,混到在人群之中,最后是小王爷救得我的性命。”/p /p “段将军这二十年为我大云江山,唉,苏某感激不尽”/p /p 言毕,肃王爷深深地行了一礼。段天罡赶忙扶起王爷,屋内的唐元照终于把苏璃救了回来,赶出屋外,正欲向肃王爷请赏,没成想,听得二人这番对话,元照大惊“什么?你是段天罡,当年我大云国五大神将的段天罡?”/p /p 段天罡被元照这么一说,摆摆手,“什么神将啊,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先生谬赞了,这小王爷怎么样了,”/p /p “啊哈哈,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这天下还么有我唐元照治不好的病。”/p /p “别吹牛了。若是都能治好,我还用每天受这么多罪。”只见苏璃徐徐弱弱的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惹得唐元照一阵白眼。/p /p “壮士,您告诉我的事,我已想办法解决了,”苏璃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又问道“敢问壮士,那这消息是从何而来”。/p /p 段天罡详细叙述了狼族人与奸细的密谋,在他看来眼前的肃王府一家是唯一能值得信任的了,毕竟他们本是王室,更何况苏璃还救了自己的命。“世子,狼族人与奸细密谋的书信往来,我都已掌握实据,今日行刺之事也是他们构划已久,只可惜逃回来的路上,遭人算计,这些证据都付诸东流了。本想赶在祭天大典之前报知此事,却被几个狼族的杂碎缠住,屡次抽身不得,恰巧众人围着一老叟棋局对弈,我便跻身进去,一来让狼族奸细不好动手,二来观察了一下到底有几个人。结束之后便寻了个隐秘之处结果了那几个杂碎,不成想体内的毒性压制不住,几乎要了我的命,还好碰到了世子”/p /p “将军不要苛责自己了,想来能够涉及到陛下行程的隐秘之事核心的,一定是朝中大员,就算你带回了证据,也未必就能挖出他,既然行刺未能成功,也算得上是国之幸事了。”唐元照在一旁宽慰道。/p /p 段天罡点了点头,转向苏璃“世子,段某今日之命是你舍身而救,段某感激不尽,今天我也算是完成了先皇给我的使命,段某自问也算完成了先皇的嘱托,现在,段某也是孑然一身,世子救我性命,从今往后,我段天罡的命就是世子的了,只要是世子吩咐,段某一定不负嘱托,”/p /p “段将军快快请起,苏璃何德何能啊,举手之劳,快不要放在心上啊。”/p /p “世子不受,段某就不起来。”苏璃好一阵为难,旁边的唐元照着急的说道,“小子你的福分来了,我大云的五大神将之一,誓死对你鞍前马后,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p /p 什么五大神将?苏璃好奇的问道,唐元照无奈的摇了摇头,“五大神将你都不知道,孤陋寡闻,先皇在位时期,大云东西北皆有战事,国境岌岌可危,我大云朝太宗皇帝领兵征西讨东,乱世之中,五位将军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平定战事之后,太宗皇帝敕封五大将军,他们分别就是安西将军站天雄,驱虏将军段天罡,荡寇将军贺府东,平贼将军袁阔海,还有就是现在柴氏二爷定远将军柴墨轩,这五人所到之处所向无敌,敌军闻之丧胆,这样的传奇,谁人不知啊。”/p /p “先生真是谬赞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世子,今天段某的命是你给的,您一定要收下我,段某就想为您孝犬马之劳。”苏璃又是一阵为难,“将军快快请起,如若不嫌弃,就先在府上安顿下来,至于什么收不收下的,就不要再提了。”唐元照扶起段天罡,“好了,将军,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的世子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苏璃一阵头晕。”/p /p 正所谓,前朝遗命廿春秋,向死而生何复求;褪去往昔尘与土,不奢赏金万户侯。/p 第十三章 玲珑甲带来的祸事

苏璃有幸结识了段天罡,而段天罡也亏得苏璃舍身救命,二人也成就了一段不一样的老仆少主的佳话。这边躲过了惊险的一幕,可是苏璃却忘了,倾梦走时心里那暗暗觉得一丝的异样。话说倾梦离开了庙会之上,自己高兴的看着七巧玲珑局的棋谱,越快看越爱不释手,可苦了这丫鬟柴环和柴英,两人抬着玲珑甲的箱子,大觉寺离柴王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二人分明看见小郡主拿起这玲珑甲的时候金光灿灿的,小巧的软甲十分轻巧,却不成想这外面的箱子却是沉成了这样。倾梦自顾自的走着,不知不觉的怎么还感觉周围静悄悄的,回头一看,原来自己这两个丫鬟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倾梦回头轻唤二人的名字“柴环、柴英?”两人却是没有反应,倾梦不由得有些奇怪,赶忙回身往二人近前走去。正走着却发现事情有些不一样了,两个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近了一些才发现,原来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倾梦心细如发,仔细一看在两人的头发掩映下脖子上都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发光点,仔细看来竟是两根银针。倾梦大吃一惊,赶紧向两人跑去,只跑了两步却也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p /p 随着倾梦最后的倒下似乎看见了一双黑色的鞋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来人是一袭黑衣,而且蒙着脸,异样的黑色在白天本该十分显眼,可是在这狭窄的街道,一切又似乎那么的顺利成章。那人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竹筒,看来这三人脖子后面的银针都是这竹筒发射出来的。黑衣人拔出别在腰中的短剑。向着箱子走去。轻轻的用刀尖挑开箱子的封盖,只看得一眼便看清了,所有之物,转过头来,手起刀落就要对倾梦三人下手,说时迟那时快,明晃晃的刀子就要挨到倾梦的脖子,只听得巷尾的两声“嗖、嗖”,黑衣人的刀一把被打到一边,黑衣人一惊,抬头望着巷子的尽头,只见巷子尽头闪出一个人影,周围还跟着一班侍卫,青紫色的罗衫,黑色的束带,白皙英俊的面庞却透着一团尚武的气息,依稀间这般英俊让人忽视了面前的人已是人过中年。“大胆贼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给我拿下。”说话间,四周的侍卫已经拔出佩刀直奔黑衣人而去,可是仅一个照面,中年人就发现这群侍卫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索性自己动手!中年男子举剑便刺,这身法疾行如电,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剑招出手不凡,黑衣人也不敢硬接这一剑,轻晃一下避开锋芒,翻手便是一刀,中年男子也含糊手腕一挑,用剑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黑衣人又是一惊,打起十二分精神,跳开战团,刀身在身前一划,跳步扑向中年男子,男子言道“没想到漠北的金刀家族竟然还干起了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黑衣人止住了身形“谁说我是金刀的人,我这口刀,可不是你能品头论足的。”“黄口小儿,就凭你这几下,也敢在老夫面前猖狂,看剑!”男子风一般的剑法直奔黑衣人,几番下来,黑衣人已是满身伤口,男子将黑衣人逼如墙角,眼看就可以解决面前之人。随行而来的侍卫们赶紧护得倾梦三人安全。黑衣人喃喃道“天道剑、哈哈,十三式天道剑,败在柴将军的剑下,我也无憾了”原来这中年男子就是柴家的二爷柴墨言,“小子能死在我的剑下是你的荣幸了。”杀招出手,黑衣人闭目等死,却听得侍卫在身后大喊,“公爷,郡主身上的银针有毒!”柴墨言赶紧收手,回身看着自己的侄女“好烈的毒性啊,孩子醒醒”墨言摇了摇倾梦,“大胆小子,赶紧拿出解药,”回身一刻,黑衣人,垫步凌腰却已经跑了,柴墨言起身便要追去,可这倾梦毒性如此严重,刚迈出的一步又收回来了,吩咐道,赶快去追,要留活口。/p /p 同时又派出一队人马去柴王爷府上告知柴王爷,柴墨言心里想着这又不知是什么毒,看着脉象恐怕已经深入心脉,在这中都之中也只能是唐氏一族的人能救得了了,而今唐元照奉旨跟随苏璃,这就去肃王府求救吧。吩咐左右还在的侍卫,赶忙将中毒的倾梦和丫鬟抬往肃王府。柴墨言望着地上的箱子,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还好今天我在大觉寺祭天归来,不成想碰见歹人对自己的侄女下手,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可疑的箱子。情况紧急,顾不得究其原因了,吩咐侍卫抬起箱子跟着肃王府去的人马。/p /p 辗转来到了肃王府,门房老宫可是真的奇了怪,今天是怎么了,这中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连平时难得一见的柴将军都亲自上门,带着柴王爷的小郡主,这郡主居然也中了毒,眼看这郡主俊美的脸庞已经暗暗发青似没了血色一般。来到大厅,正碰上刚刚苏醒的苏璃和肃王四人正在说话,看着抬进来的倾梦苏璃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当时的感觉真是对的,听得柴墨言诉说了事情的经过,苏璃暗恨自己没有多一点警觉。还好还好,这唐元照在,让他看看吧。“师父,你快来看看,倾梦这是中了什么毒?”/p /p 一旁的唐元照风轻云淡的看着众人“这时候想起叫我师父来了,怎么不见你之前这么喊我。”/p /p 苏璃急的额头冒汗“什么之前之后的,赶紧过来救人,救好了我天天喊你师父”。/p /p 听着苏璃的话,唐元照很是得意,毕竟要这小子叫自己一声师父是比登天还难哦。只见他不紧不慢向柴郡主走去,伸手搭了一下脉。就这么一搭,却像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原本自信狂傲的脸上一瞬间布满了惶恐。随后,只听得唐元照自己呐呐的说着:“这毒我解不了!”索性转过身去往内堂走了。/p /p 苏璃大急,正欲追上去,身边的柴墨言抢先一步拦住他,“唐先生务必救救我家侄女,若先生施以援手,柴家上下感恩戴德,。必感念先生大恩”。/p /p 唐元照挥了一下衣袖。“你柴家的恩情,唐某人无福消受。”一旁的肃王看的也是着急,这柴倾梦自小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中毒已深“唐先生,可是有什么忌讳,这小郡主,是苏某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柴王爷与我家又是世交还望先生一救啊。”唐元照眼睛一闭也是不买账,“肃王爷与柴王爷是世交,就自己去救啊,元照恕不奉陪。”/p /p 苏璃终于沉不住气了“唐元照,你这是抽的什么疯,人命关天,你不救她,她就不行了,你不是号称能解遍天下的毒吗?怎么了,现在认怂了?承认自己是浪得虚名了啊?!”/p /p “混小子你说什么?,告诉你,老子奉旨来保你性命,可不是你家的私人大夫,少在这跟我大呼小叫的,这毒老子会解,可我就是不能解,死就死,活就活,关我什么事。”/p /p 苏璃气急“唐元照你个王八蛋,别想再让我叫你师父。”唐元照又是一咬牙并没做声。/p /p 柴墨言也是急了。“堂堂的唐氏医圣,医者父母心的祖训都去哪了。”唐元照更是不答话,快步向屋里走去,一旁的段天罡也是不明所以,一把揽住了唐元照“先生这是为何啊,我知道先生定有难言之隐,可人命关天啊。”老段这一说话,柴莫言才注意到这个刚才站在角落里的这个人,脸上赫然的一道刀疤触目惊心,而且这个人气息、轮廓,自己似曾相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p /p 唐元照还是咬着牙不说话,苏璃大吼道“不用你救,我自己救倾梦,以后我的毒也不用你管,让他走。”唐元照终于还是绷不住了,“你这混账小子,你懂什么,这小妮子中的是漠北擎天府的半日情之毒,实话跟你说了,这毒我认得,也会解,可这人我绝不能救。”/p /p 一旁的肃王问道“先生这是为何啊,难不成您跟这郡主有什么过节,”/p /p “过节,我堂堂唐氏医圣,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过节,”说着唐元照转向了柴莫言,“柴将军,听了这擎天府,您这回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救了吧。”/p /p 柴墨言听闻一直的摇头叹气,怎么偏偏是这时候扯上了擎天府。苏璃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了。”/p /p 段天罡拉过苏璃,“世子您可听说过,我大云国漠北的擎天府?”/p /p “素有耳闻,传说是大云境内最擅长制毒的名门。府内高手林立,擎天府的主人复姓端木,可这跟唐元照有什么关系?”/p /p 唐元照接过话“小子,不要一口一个唐元照的叫,老子是你的师父,告诉你,我祖辈世世代代解药救人,而端木家世世代代钻研毒术,我们本就是生死相克的两家,柴将军和……”唐元照刚要说出段天罡的名字,只见老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止住声音,顿了一下,“……柴将军在漠北待过,自然知道,我唐家和端木家的十年之约,自祖辈开始,我们约定十年为期以试能力,十年期到端木家施毒,我唐家人解毒,毒物难解则十年之内,我唐家不可解端木家所毒之人,若解毒有方则十年之内端木家不可毒我唐家所救之士,但是端木家的人是疯狂的,不,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神经病,上一次的十年之约,端木上一任家主疯狂的拿自己试毒,然而我作为唐家的代表最终输了,就这样唐家和端木家的十年之约第一次已唐家告败而告终,而且是输在了我的手上,自诩能解尽天下所有毒的、被人称为唐门一族最出色的唐元照的手里,我唐元照竟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自上一次十年之约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我再也没有解过擎天府的一剂毒,今天这半日情,唐某解不了。”/p /p 苏璃听罢跪地而泣,泪中既有震惊,又有着急,既有担心有仿佛看到了希望“师父,请您教给徒儿究竟怎么能解这半日情,我不姓唐,我不是唐家的人,我来解毒不算违规,徒儿求您了。”/p /p 元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苏璃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苏璃摇了摇头,元照继续说道“我唐家一门从来不收外人的,就凭的你天赋异禀,也绝不能成为我唐家的传人,只是那一日你以身喂药,干作药引,任凭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救得别人,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其实就想看着你,问问我自己,究竟如何解——天下至毒!”/p 第十四章 半日情

唐元照的一席话,让苏璃感触颇深,对呀就算自己再怎么天赋异禀,也终究是个外人,何苦这堂堂的一代医圣,要对我这般死缠烂打。苏璃眼望着唐元照,“师父,请您教我如何解这半日情吧。”唐元照苦叹一声“罢了,这终究是一笔孽债,你们几个把中毒的人都抬到内堂来吧,苏璃,你也跟着来,其余的人就在这里等吧。”/p /p 很快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柴倾梦和两个丫鬟安置妥当,屏退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了唐元照和苏璃两个清醒的人了。/p /p “小子,我口述,你听,我只讲这毒性的来源,至于怎么用药你自己领悟,这也不算我破了规矩”唐元照说完就转身坐的椅子上,眼睛一闭,像是不想再多看苏璃一眼一样。/p /p 苏璃心中有些打鼓,“倘若我用错了药,岂不……?”/p /p 唐元照满不在乎的说道“若是错了,我还收你这徒弟作甚!”/p /p 苏璃不敢怠慢,赶忙找出了纸笔,准备记录唐元照的每一句话。也不等他准备,唐元照已经开始了“此毒名为半日情,出自上一任端木家主——端木未央之手!名为半日,毒性发作的时间也丝毫不差,中毒之后本人全无反应,只有在半日之后才会气绝身亡。”/p /p “可是倾梦她……?”苏璃指着躺在一边昏迷不醒的柴家郡主,一脸迷惑。/p /p “蠢货,下毒之人是为了截取东西,自然在毒针之上加入了一些迷药,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唐元照撇撇嘴,继续说道“此毒看似柔和,实际内劲刚猛,选用了萍雾草做本毒,而为了促进毒性的挥发,又在里面加入了月季根粉,这两种毒药本不是剧毒,可是通过炉火的萃取做了较高程度的提纯,虽然毒性依然平缓,但已经达到取人性命的功效了。”/p /p “原来这毒就只有这么简单啊?”苏璃听后喜出望外。/p /p 唐元照一皱眉“端木家的毒,又怎么会如此简单!这只是基本属性,而奇就奇在后面的这一系列工序上了,萍雾草、月季根粉都属于寒凉温热平中的平,可是在里面加入冰魄呢?加入火醇呢?加入蕴草呢?原本平性的药还是不是本来的性质?”/p /p 外行人可能会听不懂唐元照的话,可是苏璃却是深入这个行当多年,他的话让苏璃大吃一惊,无论制毒也好,制药也罢,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只会去利用草药本身的性质去搭配,来达到救人或是害人的目的,这就好比失火了可以用大量的水去救火,而大火又可以烤干水一样。而端木未央所要做的是把火变成水……苏璃被这样的说法惊呆了,不自觉的问了句“那她成功了吗?”/p /p 唐元照一摊手,指了指躺在一旁的柴倾梦,答案显而易见。/p /p 苏璃也陷入了沉思,“改变了本来的性质,那我到底该如何配药?”唐元照也不多说,只是在最后静静的提醒了一句“端木未央固然奇思妙想,但是我们只需要把性质改回来就好了!”/p /p 苏璃仔细的斟酌着每一个字,不多时,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唐元照,“师父,我懂了,我只需要根据萍雾草和月季根粉的毒性配出解药,再按照同样的方法改变性质,就可以解毒了?”/p /p 唐元照听完欣然的点了点头,“不错,同样的工序,同样的方法,孺子可教也!”/p /p 得到了师父的认可,苏璃马不停蹄的开始了配置解药,毕竟在肃王府,原料是很好找的。遵循着方法,仅半个时辰苏璃就以配制出解药,随后给中毒的三人喂了下去。/p /p 一番忙碌之后,苏璃也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自己还是病入膏肓,刚才心里着急就把自己的情况抛之脑后了,此刻稍有缓和疲累之感顿时涌了上来。看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唐元照,苏璃索性坐到了他的脚边的地上,师徒二人静静的看着还没有苏醒迹象的三个人。/p /p 还是苏璃先打破了沉默“师父,刚才事情紧急我没来得及问,既然你对端木家的毒这么了解,那上一次十年之约你怎么可能输呢?”/p /p 唐元照看了一眼苏璃,又转头看向还在昏迷中的柴倾梦,眼神逐渐空洞起来,似是陷入了沉思,短暂的沉默,他还是开口了:“小子,想听师父讲一个十年前的事吗?”/p /p 苏璃点了点头,即使自己的身体很是疲倦。/p /p 唐元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该从哪里开始讲呢十年前,我二十二岁,就在那一年我已经是唐家最出色的医师了,家族的长辈决定让我走出家门去各个地方去游历一番,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我很兴奋,打起了背囊出发了。那一年,我去了很多地方,西北、东都、中州、南源、湖广、漠南、漠北、高山、再加上自己的家乡中都,大云朝的九大行省我都走遍了,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记得,那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漠北。家里的长辈们说,和端木家的十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而我将作为唐家人的代表参加。这是光荣的,是所有唐家人的光荣,那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了了解端木,我把自己游历的最后一站定在了漠北行省的首府北境城。那一年是大道元年,当今陛下掌权的第一年,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我遇到了同样在山间采药的那个人。”说到这,唐元照的眼睛一下有了光芒,不似之前的那么空洞。/p /p “那天我在漠北的大雪山上发现了一株雪仙草,你应该知道像这种罕有的草药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采摘的,所以我在山上一等就是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雪仙草终于长成了,我欣喜若狂,做好了一切准备伸手去采,可是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是个飘逸的身影一把夺过了就在我眼前的雪仙草。我很生气,可是当我看清眼前这个人的长相时,我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因为那个人是一个姑娘,一个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姑娘。”唐元照连说了三个姑娘,眼睛里的光芒更盛了。/p /p “当然了,作为一个自负的人,我很大度的把雪仙草让给她,以此同时则换来了与那个人共进晚餐的机会,在跟她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她也是一个医学世家,有着很深的医术功底,可是自负的我绝对不会把这放在眼里,不断的再向她炫耀着自己的学识、能力,可是她却那么的安静,只是仰着头听着我夸夸其谈,听着我天南地北。这让我更加如此如醉,仅用了一个晚上,我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可是也就一个晚上,我就失去了她一切的踪迹,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她偷偷的离开了。怅然若失的我在漠北苦苦的寻找了她一年,却了无音讯。最后不得不听从家里的召唤回到了中都。”故事说到这,唐元照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难以自拔,那失落的表情就像把十年前的事又经历了一次。苏璃没有打断他,而是继续的听着。“回到了中都,家里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让我再一次奔赴漠北去端木家赴十年之约。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我见到自己的对手----端木家的家主时,会情不自禁的颤抖和微笑,因为她就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她叫端木未央!”说道这个名字,唐元照眼里的晶莹终于忍不住的再眼角滑落,“那是十年之约的前一天,那一天我们两个人畅谈了很久,那一天我再没有保留,倾诉了我的爱慕之情,而她只是笑着告诉我,明天,十年之约比试之前,她会给我一个答案。那一晚,我兴奋的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的来到了擎天府,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比试,而是为了她答应我的那个答案。很快,我见到了未央,那天她特意的打扮了一下,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淡淡的脂粉,玉脂一般的脸庞美的那样脱俗。她站到我面前告诉了我她的回答。紧接着她就向我展示了她的毒药,我问她毒药叫什么?她摇了摇头,说只有我解了它,他才会告诉我,我回答她说好,把药给我吧,未央又是摇头,她说毒药只有服下去才可以发挥作用,而不是摆在那里让我解。我嘲弄的笑了笑对她说,怎么会有人愿意吃毒药呢。未央笑了,拿着手里的毒药一把喂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口吃下,然后接着向我笑着,告诉我可以开始了。我吓了一跳,可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因为我很自负。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我自然不会认输,伸手搭脉,很快我心里就有了解毒之法。紧接着我开始给她解毒。”说道这里唐元照似乎是说不下去了。/p /p 苏璃听得入神,见他没了下文,不由自主的问道:“那毒你没解开?”/p /p 唐元照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多希望自己当时没有解开。我解开了,在那天的上午,最后的期限还没到来之前我便解开了。当我兴奋的宣布自己赢了十年之约而又收获了她的芳心时,她告诉我,比试的时间还没到,要到午时的时候才能宣布,我满不在乎的答应了她。而她却提出要我抱着她她靠着我一起等到午时的到来。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荣光,直到”唐元照无意的迟疑了一下“直到,午时前的一刻钟,未央交给了一封信,让我过了午时再打开,我接过信,而却她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喉咙。就这样她死在了我的怀里,而我却无能为力。”唐元照哽咽了,他强忍着讲完了这个故事,而后他颤颤巍巍的在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一旁的苏璃。苏璃打开信:“/p /p 元照:/p /p 如果你可以看到这份信,说明你已经解开了我的毒了,我用了好久做出了一种毒,但是我始终不能给它一个好听的名字,我知道,这毒背负了我端木家所有人的期望,它有些沉重,不过既然你能解开,就说明它还是不够厉害。昨晚你跟我说了你的心思,我是多想告诉你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多想抛开家族和世俗的态度,好好地享受这只属于我的爱,但我背负了家族的嘱托,我不能输,今天我答应了你的追求,我真的想为自己活一次,不过,我真的不能输,原谅我出此下策,死在了自己心爱的人的怀中,我很幸福,原谅我的自私,午时还没到,我却死了,这证明我赢了,既得到了爱情,又赢了约定,怎么样,我厉害吧?好了,写到这里,我已经给这毒想好了名字,就叫她半日情吧!对了,你这个笨家伙,看着你自负的样子,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天下之毒,最毒是人心呢!”/p /p 苏璃读完,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唐元照喃喃的对自己说了句:“赢我十年之约的那一味毒,原来叫做人心!”/p 第十五章 刺客

苏璃放下手里的信,感慨颇多,没想到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唐元照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转过头望着还在熟睡的倾梦,心里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怦怦直跳。绝美的容貌,此刻正有一丝淡淡的刚刚恢复血色的红晕,苏璃不免看的出了神。/p /p 苏璃细致的配药、解毒,都被刚刚赶来,心急如焚的柴王爷尽收眼底,这时的出神自然也没能逃过刚刚走进来的柴王爷,侧过头,柴墨轩看着一旁的肃王,二人相视而笑。此刻最要紧的却是要知道为什么倾梦会被袭击,柴墨轩看着自己的弟弟“老二,你说倾梦是在从庙会回来的路上遇袭的,你可看清对方是什么人?”/p /p 柴墨言回答道“那人一身黑衣,同时遮住了面庞,我一时没看清是什么人,可是几番交手,我看的出,对方使得使漠北金刀家族的刀法,这金刀家族素来以刀法快而毒著称,此人一口大刀耍的也是虎虎生风,而且此人能在我的剑下硬扛过八招,在我看来这人的功夫不一般,如若真的是金刀家族的人还有如此功力,相必在家族中辈分也是不低。”/p /p “老二先不要妄下断言,金刀家族的刀法固然是线索之一,可是这刺客却不一定是金刀家族的人。而且这人用的是擎天府的毒,据我所知,金刀家族的人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做苟且之事,更何况擎天府的毒端木家也不会轻易外泄,而且我柴家与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为什么嘛会对倾梦下手呢?”/p /p “大哥,这是当时我在现场发现的箱子,刺客一定是为此而来”说话间侍卫将箱子抬了上来,柴墨言继续道“这箱子里装的竟然是世间遗失已久的三大神兵之一的玲珑甲”/p /p “什么?”众人皆是惊呼一声,在场之人只有苏璃一头雾水。/p /p “老二,你确定这是玲珑甲?”/p /p “千真万确,此甲就是玲珑甲,二十年前,我曾在无极峰苦求天下第一铸兵师白头翁为我铸剑,白头翁自言当年他铸三件神兵是因为乱世污弊,黑白颠倒,民不廖生,遂取天山寒铁、无极之水,铸玲珑甲,大龙刀,和囚天盾三大神器。现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正义还世,此等杀器不可再存于世,遂将三大神器收回。我有幸在那亲眼得见。”/p /p “没错那个白发的老叟就是说这个宝贝叫做玲珑甲的,”苏璃赶紧说道。/p /p 柴墨轩更是惊奇,“此等宝物,怎么会到了倾梦的手中呢”苏璃没等搭话,一旁的段天罡说话了“这玲珑甲是小郡主自己赢回来的,庙会时,有一老叟摆棋阵于广场之上,谁若能破得棋局就将棋谱和这一宝贝赠与破局之人,当时我也是看见了这个盛宝物的箱子上有无极峰的镌刻,猜想这必是无极峰所出的神兵利器,便一时起意试了一试。奈何老叟的棋阵变化多端,最后是小郡主,巧破棋局,那老叟亲自将宝物赠与郡主的。”/p /p 柴墨言闻言大惊“那白发老叟什么样子,会不会是无极峰的白头翁?”/p /p “将军,我虽没见过白头翁,可您应该知道,白头翁二十年前您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年逾九询,我见着老叟也不过是六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白头翁呢。”/p /p 柴墨言也自知失言,是啊,如此高人又怎么可能在大觉寺摆棋对弈呢。/p /p 现在看来,这定是无极峰的玲珑甲没错,姑且不说为甚么无极峰突然要把神器还于世间,但定是这周围的人盯上了玲珑甲这宝物,来取倾梦的命。苏璃听着还是一头雾水,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他转头看向段天罡“到底这玲珑甲是怎么回事?”/p /p 段天刚一笑“这玲珑甲是我大云三大神兵之一,是我大云境内的铸器名家白头翁先生所铸,当年,云太祖苏定邦,抵抗狼族南侵,华夏族局势岌岌可危,乱世之中百姓民不聊生,遂上无极峰请白头翁先生铸得三大神兵,太祖皇帝本就武学造诣无人可敌,而又得到了玲珑甲大龙刀和囚天盾的加持,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击杀异族士兵无数,最终将狼族赶出中土,并开创了我大云一朝。三大神器之后就被供于我们大云国的国寺大觉寺之中,受后人瞻仰,太宗时期,大石族又屡次犯边,太宗苏久昌启封了三大神兵,又一次的保卫了中土安宁,之后便开启了大云国的盛世,直到柴将军所说,白头翁收回了三大神器。”/p /p “那到底他们为什么被称为神器呢?”苏璃继续问道。/p /p “三大神器,都共取天山寒铁,无极之水锻造而成,这玲珑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穿在身上宛如薄丝,轻若无物护得主人周全而万无一失;大龙刀无锋、无刃,本是一把没有开锋的大刀,长五尺,经无极之水锻造,却使得大龙刀戾气无比加重,几乎没有兵器可以挡得住大龙的一劈一砍;囚天盾,轻如羽,坚如石,持之不费半点体力,但却能抵挡敌人的犀利攻击,沙场之上屡显神威,这就是三大神兵的由来。”苏璃也不禁新生感慨,若有此神器,确实难以保证这外人不动心。可是这风头已经传出去了,就难保这刺客不会再一次来袭击倾梦,而且就只有这一个刺客吗?苏璃不知道,但是危险肯定是因为这个神器随之诞生了。苏璃道破了自己的担忧,却又发起了愁。/p /p 言听给众人,一旁的唐元照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傻徒弟啊,身有奇宝却不知利用,还去想什么解救之法,蠢得我真是忍不住笑啊”苏璃莫名的又被唐元照数落了一次,白了他一眼“那你说吧,还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倾梦不会再受到伤害。”/p /p “说你傻你还真傻透气了,若是这孩子是因为别的什么宝贝而招来杀身之祸也就罢了,看好了,这可是玲珑甲,宝物放在盒子里而不知利用,拿出来,把它拿出来,穿到那女娃身上,还有谁能动他分毫?愚蠢至极!”说着说着唐元照真的生起气来,自顾自的走回屋里去了,苏璃拍了一下脑袋暗道好笑啊,自己怎么就连这都想不起来了。/p /p 大家正说话间,倾梦终于醒了,起身拜谢众人,更是深深的望了一眼苏璃,她还依稀的有些残存的意识,睡梦里,她梦见了苏璃为了自己痛哭流涕,她梦见了苏璃为自己跪求恩师,而且恍惚还记得……恍惚间端木未央一袭粉裙,飘洒而过,着匕首饮玉颈,血洒长空,淡淡笑怅怅泪,半日情苦。/p /p 众人对倾梦言讲了时下的利弊,倾梦也不多言,既然是自己凭本事赢得的宝物,为什么要害怕别人的非分之想呢,倾梦告诉自己的父亲“父王,宝物不宝物的倾梦并不在乎,只是既是我自己赢得,就不能被其他的人夺走,也不怕想占为己有的人心生歹念。”/p /p “孩子,今日你就将这宝物穿于身上,从此保你平安,也算随我心愿了。”柴墨轩激动地说道。/p /p 一旁的柴墨言接着说道“今日所遇之人,显然武功不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一定要也有所措施,至少应该抓住这个刺客,我派出的侍卫恐怕根本追不上刺客,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今天晚上就在肃王府设下埋伏,有我在,咱们引刺客上钩,定能抓到刺客。”/p /p “主意虽好,可是咱们怎么引刺客上钩呢,今日他吃了你的亏必不敢再来了。”段天罡说道/p /p “壮士所言非也,今日所见刺客既然知道倾梦是柴家的郡主还敢下手,就根本不会忌惮背后的势力,他刀法纯熟,也绝不是等闲之辈。既然身怀绝技就必定会趁着我们大意再来一次。”/p /p 众人听后深以为然。/p /p 商量之后,便安排众人散去,还很虚弱的倾梦则还留在肃王府休息,一众侍卫尽皆褪去,偌大的王府独留段天罡和柴墨言二人。是夜,一切声音都随着人们的睡去消散的无烟无痕了,肃王府一如往常的寂静,但是平静的背后却藏着四个难以睡去的身影,一个是柴墨言、一个是段天罡,晚上的大战一触即发,他们不敢怠慢,另一个是苏璃,不懂武功的苏璃却要比他们二人紧张的多,自己一个人躲在倾梦房门前的角落里的守着,生怕有一点危险危害到倾梦。而还有一个人就是一直在墙头偷偷屏住呼吸观察的刺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白天在大街上行凶的刺客。观察了许久的他已经确信,“肃王府的人早就退去,而且放松了警惕,他们一定认为,柴墨言把我吓破了胆,哈哈。”/p /p 突然,刺客一个纵步越入院内,直奔倾梦的房间而来,眼睛睁的大大的苏璃一眼就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同时藏匿在角落的柴段二人,也发现了他,段天罡正欲出手,柴一把拉住了他,“别急此时出去,那刺客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逃走,等他进了屋内,你我二人再出手不迟,你进去捉贼,我在外面堵住这人的去路。”/p /p 段天刚点头答应。他们沉的住气,苏璃可是紧张异常,那刺客一把推开房门,就要进去找玲珑甲,苏璃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大胆刺客,你休想再伤倾梦分毫!”刺客一惊,没想到这周围还藏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不过看清来人,刺客微微一笑,反手一掌将苏璃从房内,推出门外,只看得苏璃一口鲜血,倒飞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段天罡这下可是沉不住气了,双脚跺地直冲向房门,“混账王八蛋,你居然敢打我家世子,纳命来,”刺客又是一惊,看清来人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阵低估,是从哪出来这么个阎王爷,吓老子一跳“丑八怪,你下了老子一跳,要打便打,喊什么。”/p /p 这刺客哪里知道段天罡的厉害,只见段手持一把钢刀,直奔刺客而来,说起用刀刺客可是一点都不怕了,心想,这刀法恐怕还么有人能比得过金刀门的刀法把,遂迎了上去,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刺客着实没想到这眼前的丑八怪竟然如此厉害,比自己不知高出了多少个层面。心里发虚,手上便没有了章法,又听得段天罡大叫“小子,你果然使得是金到家的刀法,看来柴将军所言不错”/p /p “丑八怪,你居然识得我的金刀刀法,那你又是个什么怪物?”/p /p “怪物?,哈哈,听好了,你爷爷我叫段天罡。”刺客心中一愣,这家伙居然是段天罡,人的名树的影,一听得名号,刺客更是慌了神,瞅准一个空挡就要跑,段天刚正在气头,怎能让他偷走,伸手一把就把刺客抓了回来,“混账王八蛋,你还想跑,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你段爷爷的厉害,”口里骂着人,这段天刚尽然把手中的到也扔了,骑在刺客的身上,一手按着刺客的头,一手左右轮番施展,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打的啪啪直响,嘴里还嘟囔着,“你还敢打我家世子,爷爷要你的命”。/p /p 站在屋外的柴墨言看着这里的场景暗暗咋舌,他没想到,这个刀疤脸的大汉居然是段天罡,隔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不过看着屋里的样子,这哪里是一个久征沙场的将军啊,这不就是地痞无赖打架吗。/p /p 刺客也暗叫晦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倒霉透顶,白天被柴墨言打了个浑身是伤,晚上怎么又遇见这么个混世魔王,一身的功夫没法施展,竟落得如此狼狈,几番下来,脸上的黑布已经被打丢了,原本俊俏的脸庞火辣辣的印着巨大的手印,气的刺客直骂娘,越骂打的越狠,越狠,刺客越骂。不多时,刺客却骂不出来了,嘴肿的像包子一样,趟着血水,昏死过去了。段天罡这才消了气,拿起准备好的绳子把刺客绑了起来,完事之后,直见得门口站着一老一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刚才还像个阎王爷似的段天罡,看着自己家的世子,不禁挠了挠头,站在原地傻笑。苏璃看着眼前的将军,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额头的大汗。/p /p 第十六章 首解五极毒

夜里段天罡一人便抓住了刺杀倾梦的刺客,可怜这刺客俊俏的脸庞被这黑脸的汉子打了个七荤八素。五花大绑之后,直接被段天罡绑在了院里的树上。收拾好一切,柴墨言赶紧跑到了刀疤脸的身前,一把拦住了他:“段将军,为何见了故人反而不能相认呢?难不成是把老相识忘了?”/p /p 段天罡老脸一红,本就狰狞的刀疤在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柴兄说笑了,段某惭愧啊,一别二十年,中都已是物是人非,况且,老段我这般模样,哪敢与兄长相认啊!”/p /p 说尽了客套,两个人唏嘘不已,几十年的风雨变迁把两个本在战场上浴血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的老成,原来真的是年华抵不过时间。/p /p 说罢了旧事,该处理一下眼前的事了,柴墨言提来了一桶水,一把泼醒了昏厥过去的刺客,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p /p 刺客支吾着,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嘴巴早就被老段的几巴掌扇肿了,柴墨言只好仔细听着,模糊间听得刺客说着:“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无花是也!”。/p /p 没想到刺客答得这么干脆,两人都是一愣,还是老段嘴里念叨着:“金无花金无花哦,你是那个被金刀家族赶出来的,号称金刀鬼才的叛徒?”/p /p “放屁,老子才不是叛徒,是家族的那群老不死的嫉妒我的天赋,老子不屑与他们为伍,自己从家里走的,不是叛徒!”叫金无花的刺客嘴里含糊不清的辩解道。/p /p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嘴里不干净,我看你是欠揍”说着段天罡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柴墨言赶忙拦住,接着发问:“今日,你屡次对我柴家下手,背后可有指使又有什么目的,快从实招来,免得你在吃苦头。”/p /p 金无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小妮子身上带着玲珑甲,此等宝物我自然有兴趣,至于背后指使,老子自己想做就做哪里还来得什么指使,笑话!”/p /p 听完他的话,柴墨言也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拉着老段离开,吩咐赶到的侍卫,今天晚上就把他关进肃王府的柴房里吧,明日清晨再押解到指挥使司的监牢去,你们可要严加看管,决不能走失了犯人。说罢,几个健壮的侍卫便把困得严丝合缝的刺客押解到了一旁。一遍走着两人一边分析着:“柴兄,这金无花我也是略有耳闻,此人本是金刀家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族内也是寄予厚望,可是他离经叛道,专修一些江湖上的旁门左道,金刀家族本就是行仁义之事的名门,自然是容不得他这样的人,后来听说他离开家族之后又在漠北游历多年,想来这擎天府的毒也是那时得来的。”/p /p 柴墨言深以为然,“对他的事,我也有所了解,不过,想来以他那离经叛道的性格,今日所说之话也颇为可信,既然没有指使,我也就放心了,明日交由指挥使司处理也就罢了。”/p /p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苏璃等人的跟前,柴莫言又对苏璃说道“今日实在是叨扰了,世子帮了我柴家这么大的忙,真是感激不尽。”/p /p “柴公将军客气了,苏璃能做到的事,您尽管吩咐,更何况我跟倾梦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这些事是应该的。”二人寒暄一阵,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柴墨言回了府,而苏璃带着还在挠头的黑脸,无奈的回房了。/p /p 一切本就这么顺利,在房中休息的倾梦也依旧因为毒性刚除而显得有些许的虚弱,静静的在床上依然熟熟的睡着,似梦似真的恍惚,她感觉苏璃还在自己的门口守着,眼睛瞪的圆圆的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的损伤吧。/p /p 肃王府的夜里还是静悄悄的,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大家经历了这一天显得都很累,也都睡得很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间,已经快亮天了。平静却被一个不和谐的身影打破了,在肃王府的墙头,一个敏捷的身影一跃而入,径直奔柴房走去,此人伸手绝对不凡,走到了门口,左右开弓竟把训练有素的两个侍卫直接放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来人也不迟疑,趁着天还没亮,一把就拽开了门上的锁,好一把子力气。门一响动,一下就惊醒了里面刚刚睡着的刺客,可怜金无花一脸无辜的看着门口的人,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可这被绑的纹丝不动,心里暗想,完了完了,这脸可是保不住了。正胡思乱想着,来的人直奔刺客而来,无花想看清此人的模样,却发现这人脸上还有一层黑纱,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把无花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内,垫步凌腰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就翻出了肃王府的墙头。/p /p 来到院外,刺客心里更是没底了,不知道这人到底谁,仇人还是朋友,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朋友啊?可恨那个段天罡把自己的脸打成了这样连句整话都没法说出来了。无花在神秘人的肩膀上直哼哼,神秘人一掌打到无花的屁股上“给老子闭嘴,哼哼什么,你是猪吗?”气的无花一阵气结。可惜自己被绑着无处施展。/p /p 一转眼,神秘人扛着无花已经出了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路上,神秘人放下刺客,并且给他松了绑。刺客看着眼前之人,竟有些出神。这时此人又开口说话了,“你是想问我给你松绑不怕你跑了吗?哈哈,”神秘人摘下了面纱,刺客看着目瞪口呆,“看过了我是谁,就是没有这个疑问了把,今天我救你出来,希望你能记得是我救了你一命,我知道你金刀鬼才虽说性格怪异,但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你今天欠我一个人情,他日我若用的上你,不要忘了就好。好了,滚吧!”刺客听罢,一转身便又遁入了黑暗之中。神秘人望着刺客离去的背影,也从新带起面纱消失在就要亮天的小路之上了。/p /p 话说肃王府,大家都休息了一夜,苏璃更是在倾梦的门口守了一夜,天已经亮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伸了伸懒腰,叫上段天罡,也该去看看刺客了,然后再把他扭送指挥使司。正走到段天罡的房门处,一个侍卫赶忙跑了过来“世子不好了,那个刺客,那个刺客逃走了。”苏璃大惊,带着段天罡赶忙跑到了柴房,一看被拽断的锁,一切都已经晚了。苏璃懊悔的说道,“没想到这刺客如此狡猾,被他给跑了”,/p /p 一旁的黑脸摇摇头,“世子,他不是自己跑了,而是有人救走了他,你看着锁,完全是从外面用外力破坏的”/p /p 正说着,门外柴墨言带着一班侍卫回到了肃王府,“世子,听说刺客逃了?我赶紧带人过来了”/p /p “将军,就是这样,那刺客跑了”苏璃指着被破坏的门锁。/p /p 柴墨言一阵踌躇,跺脚道“这刺客真是狡猾至极,竟能自己逃出生天,算了,想来他也是被吓破了胆,被段将军教训了一顿,这贼人也是不会回来了。”说完之后领队收兵,肃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柴房门口,只留下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锁的老段,苏璃见他也不理人,就任由他自己在那研究锁吧。/p /p 时至午时,一家人送走了客人,就只剩肃王、苏璃、元照、老段和三个老仆了。午饭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却唯独不见唐元照,肃王不免问苏璃“唐先生呢,你没去请师父吃饭?”/p /p “父王问起我也才注意到,自打昨天他回房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几顿饭也都没有出来吃,照以往的性格早该出来了啊,我去看看”正欲起身,只听的屏风后面的内堂里传来大笑之声“哈哈哈,傻徒弟啊,傻徒弟,你是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气,让你遇到了我这天才一样的师父啊,”苏璃听着这自大的家伙又是胡言乱语,本已经站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下了,自顾自的吃起饭来。元照转身出来。看着苏璃也没理自己,照着后脑就是一巴掌“没规矩,师父跟你说话呢,你就知道吃饭,”苏璃也不理他,继续自己吃自己的。/p /p “好小子,你不理我是吧,那这无极毒,我也就不给你解了啊”/p /p “本来你也解不开”苏璃小声的嘟囔着。/p /p 元照一把抓过苏璃的耳朵,“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说没说过,不要小声的在背后讲我的坏话?”/p /p “谁背后讲了,我这不当着你的面呢嘛”苏璃狡辩道。/p /p “好小子,那就当我没说,你这毒啊,我还就不解了。”元照也自顾自的坐下,拿起一碗饭,吃了起来。这二人一通胡闹,/p /p 可是肃王可是听在耳里“先生说可以解这五极毒了,莫不是有了什么别的良策?”/p /p “王爷你也听见了,他说不让我解的,有良策不是白费嘛”肃王解释道“小儿顽皮,您作为师父严加管教就是了,顽劣而已,苏璃,快给先生道歉。”/p /p “嘿嘿,道歉就免了,你以后别在说我坏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放下碗,拉着苏璃,“走,事不宜迟,今天正好是毒性被压制最好的时候,昨日里刚为你压制毒素,今天趁势。”/p /p 苏璃将信将疑,没想到这家伙把自己关在房里这么久不出来竟然真的研究出来解五极毒之法。/p /p 来到房中,唐元照让苏璃除去衣物,一丝不挂的站着,苏璃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御寒衣物一除,就感受到了无比的寒冷,五极毒虽说停留在了这二期寒性之上,可是,苏璃对冷的感受可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会的功夫苏璃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元照看着苏璃心里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跟我预计的一点没错,你体内的寒性根本不是草精之虫所带来的寒气,草精之虫和离火之草融合在一起,早就中和了这彼此的毒性,其实五极毒的根本,就是用这两种草药改变了你的体质而已,所谓的什么药引解毒,也无非就是用毒者之血转中毒之体而已,今日一看正印证了我的想法,有衣御寒本不寒冷,无衣蔽体便冷不可耐,徒弟啊,师父是不很聪明啊?”/p /p 苏璃的嘴唇都已经哆嗦了,那还有功夫回答元照的话,唐元照也不多言,微微一笑。顺手拿起银针猛的扎向苏璃的小腹,又一根针直入苏璃的头顶百会。明眼人都知道,正常之人如若此般此法,必定一命呜呼,可这苏璃睁目欲裂,连喊得力气都没有了。若是边上有人肯定能看见,这苏璃的身体慢慢的有了一丝血色,而且却不在继续的抖下去了。唐元照手不停歇,继续对这两个地方行针,苏璃强忍着疼痛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一盏茶的功夫,元照已是满头大汗,收针,停手,稳住苏璃,元照一把将准备好的一碗汤药,顺势灌入苏璃的口中,一饮而尽之后,苏璃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一切完成,唐元照也已力竭,瘫软在一旁,望着苏璃,却还是眉头紧皱。似是这一番动作,没有什么效果一般,正所谓“奇毒非一日,解命非一时,半日情不想,生死我心知。”/p /p 第十七章 二解五极毒

祭天大典已经过去三天了,皇帝陛下苏镇淏还在想着万民同祭的盛况,没想到自己一时起意想要亲自祭天,却被百姓认出山呼万岁,这证明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还是无可比拟的。皇帝毕竟还是皇帝,心中的事他也没有在对别人言讲,只是祭天之事并没有遗漏,怎么会有人在现场认出自己呢,这几天这个疑问也始终在自己的心中。这个顾虑也只有独孤锦知道,也只有独孤锦一直在劝说“恐怕是陛下的车仗让百姓认出了吧。”/p /p 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但苏镇淏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车仗排场自己也尽可能的不张扬,而且此次祭天之时自己特意嘱托了相关的官员,也算的上是低调异常了。人总是这样,心里有了疑问,就如同蚁穴溃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事也是进行的,终于,这件事有了突破口,负责中都大小案件的大理寺接到报案,在中都的一个小客栈里抓获了,来自北方狼族的五名奸细,事情就再一次变得不一样啦。/p /p 得知消息之后的苏镇淏,紧急的招来了大理寺的徐智,作为大理寺少卿,也是皇帝最信任并且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徐智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可是最近的事却是把徐智惹的头疼不已,陛下暗暗交托的投毒案没有什么进展,礼部被盗案又弄了个囫囵吞枣,这又无意中在天子脚下发现了异族的奸细,更可怕的是,这帮奸细居然计划在大觉寺行刺陛下,难道说自己的好日子就这么到头了?徐智不敢再往下想了,来到了皇帝跟前,言讲了奸细意欲行刺的事,徐智就等着皇上大发雷霆了,可是一切还都没那么糟,至少自己说完之后皇上还没有说一句话。过了半晌徐智偷眼看了看还在冥想的苏镇淏,“陛下,这奸细该如何处置呢?”稳回心神,转过头来,看着貌似一脸无辜的徐智,苏镇淏终于说话了“徐智,朕问你,当日刺客可是埋伏在大觉寺内?若是朕进了大觉寺是否真的是凶多吉少?”徐智点头道“当日刺客化装成寺内的杂役,确实让人难以察觉,但陛下洪福齐天,必定是逢凶化吉的”/p /p “也就是说,连你也认为是这样喽”/p /p “臣保护不周!”/p /p “那当日无意中在寺外广场与民同祭算是救了朕一命了”/p /p 徐智拜倒在地,“臣万死”/p /p “徐智,今天朕额外派给你一个任务,去追查到底是谁救了朕,又到底是谁,泄露了朕的行程。”/p /p 徐智领命回到了大理寺,这件事还得要从知道本次事件的几个大臣着手。可是几番追查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仅仅一天的时间,狼族刺客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p /p 消息传来,可是忙坏了禄王府的大小王爷,禄王得知消息之后赶忙叫来了自己的大儿子苏玘“狼族的刺客已经尽数被抓,皇帝传旨大理寺正在彻查此事”苏玘也已经听说了这个事,着急的问道“父王,行刺之事不成,不是早就告诫过狼族的使者要赶快撤离中都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异族人”/p /p “你先不要着急,当初这狼族使者百里奇带着万两黄金来府上之时,我心中就有了计较,既是送上门的财宝自然是要收下,但一应的信息接触之事,只有百里奇一人知晓,这家伙就是个商人的嘴脸,事情没成就已经跑回狼族大漠去了,其余的都是些小喽啰,牵扯不到我们父子。今天我叫你来的意思不是担心这些,而是在这件事上还有别的作为。”/p /p “父王还有其他的计划。”/p /p “没错,皇帝下旨追查祭天行程泄露一事,可是当天在大觉寺前不知是谁认出了皇帝,在广场之上带头口呼万岁,广场祭天就躲开了刺客的阴谋,现在陛下就想找出此人究竟是谁。”/p /p “父王的意思是让我做这个人,可这有什么意义呢?”/p /p “这事绝不是一个巧合,实际上这是在向皇帝预警,认出皇帝之后,此人又在广场之上挽留陛下一起祭天,与百姓同祭,他肯定是知道了大觉寺内的布置,既然寺内已经有了布置,那又不能破坏祭天,这人就想出来这样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皇帝躲过一劫。既然有这么一个人,此人又不现身,何不你来做这个人,一来大功一件获得皇帝的赏识,二来撇清我们与整件事情的关系,两全其美。”/p /p “父王英明。可这人是如何得知寺内的布置的呢,据我所知当日百里奇到咱们府上,是咱们告知他们陛下的行程,事只有我们两方清楚,这不可能泄露啊”/p /p “我们能守口如瓶,这些北方的异族可就不一定了,至于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管,你却是负责城防警备的指挥使司都尉,大典当天你发现了几个异族的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大觉寺,当日你怕来人会破坏祭天大典就悄悄的跟在狼族人的后面,不想大典开始之前本应是皇室代表来祭天的,却是陛下亲自到场,你急中生智,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自然也就是天衣无缝了。”/p /p “那我为什么不在事后第一时间报告呢?”/p /p “傻儿子,报告?你只是发现了异族人,行刺又没有真的发生,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又何来报告一说呢?”/p /p 苏玘大悟,闻听禄王的话,心里一下就有了着落。禄王接着说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进宫向陛下言明此事,切记,你是去承认错误的,而不是去领功的,欲擒故纵罢了。哈哈”/p /p 第二天的早朝,皇帝颁布了一道诏书,任指挥使司总兵苏玘为指挥使司提督,统领指挥使司全部大小事宜,同时封苏玘为安护公,赏黄金三千两。诏书一下,肃王府一家可都坐不住了,黑脸一个人坐在墙角生着闷气,嘴里嘟囔着“明明是老子带回的信息,世子想的计策,怎么却成了他去领赏了。我看他就是我们大云国的叛徒。”/p /p 肃王爷在一旁劝解道“段将军这是何苦呢,既然陛下安然无恙就是我们大家的福分,就不要在想这些名利的事了。”/p /p 苏璃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那算什么计策啊,不过是火烧眉毛想的一个办法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功劳了,可惜了段将军狼族二十余载的蛰伏却没换来一个真正的证明了。”一旁的元照自顾自的在摆弄眼前的瓶瓶罐罐,心里还在想着为甚么苏璃这小子身上的毒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一连几天了,唐元照还在纠结为什么上次没能解开苏璃的毒,其余的事依然是莫不关心。/p /p 一家人各怀心事,倒也落得个清净。可是清净总该是有人来打破的,院里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苏璃、苏璃,哥哥我终于出来了!”苏璃探头一看,原来是柴二爷家的柴誓铎,看到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苏璃也是一阵高兴,赶跑出来“你小子怎么能出来了,将军不是给你禁足了吗?”/p /p “哈哈,父亲都关了我这么久了,总归该让我出来透透气了,再说了,自从上次倾梦妹妹遇袭之后,父亲就忙于追查什么玲珑甲的事,这次又听说了狼族那边有异动,一个行伍出身的他自然就是军国大事了,那还有时间管我,这不,我就被放出来了,小子,听说你在礼部任了官,怎么样当官的感觉不错吧?”/p /p “那是什么官啊,就是陛下让我去礼部锻炼一下,日常的工作罢了。”/p /p “你小子,跟我还装什么装?”说着,誓铎玩笑的打了苏璃肚子一下,只听见苏璃“哎呀”一声,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誓铎笑道“你小子也太能演了,我都没用力,还坐下了,快起来,可别给我来个粘包赖。”话说完,却根本没见苏璃搭话,誓铎眼睁睁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苏璃瑟瑟发抖,而且满头大汗,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誓铎,赶紧大叫肃王,一家人闻听喊声,赶忙跑出来,看着坐在地上的苏璃,段天罡一声暴喝“哪来的小王八蛋,敢打我家世子,吃你段爷爷一拳”肃王赶忙喊道“住手,别伤了他,”可这段天罡势大力沉的一拳却飞速的来到近前,本以为这柴誓铎势必要吃些苦头了,没成想,这孩子步伐轻轻一晃,闪开段天罡这刚猛的拳头,听了肃王的话,老段也收了手,但是不免一声惊叹“天道剑的身法,小子你是柴墨言的什么人?”/p /p 肃王赶忙解释道“这是柴公爷家的小公爷,誓铎,将军快快收手,”/p /p “那你为什么打我家世子,我不管柴墨言是你什么人,打我家世子就是不行。”肃王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一脸执着额黑脸大汉自己是好一般无奈啊。/p /p 誓铎赶忙解释了原因,一旁的唐元照早就蹲下抱着瑟瑟发抖的苏璃,哪有时间看这边的热闹,只见唐元照眉头紧锁,手上正搭着苏璃的脉象,不多时,唐元照抱起苏璃就往屋里走。其他人都急的不行,誓铎更是自责连连。/p /p 回到了屋中的唐元照,马上脱光了苏璃的衣服,看着苏璃腹部的淤青,这淤青严重的吓人,单凭柴誓铎的轻轻的一下绝不可能就成了这样。元照看的清楚,这里正是前几日自己行针的地方,本想着本是体质虚于常人的苏璃,只需要激发自身的热量就可以抵抗寒气,没想到,这反而加重了苏璃身体的负担,让苏璃根本不能承受外人轻轻的一推。应急之中,苏璃用草药捻成的药粉,先敷于肚子之上,元照又陷入了沉思。/p /p 一盏茶的功夫,元照又开始行动了这一次他拿出了乌晶石所制的药炉,这是元照很少用的药炉,自上次为皇后解毒之后,就还没有用过,元照也不停歇,赶忙生火制药,催动火候将药炉烤的火热,接着在自己的药盒之中拿出了十余种草药一聚而成,不多时,草药的芬芳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既是疼晕过去的苏璃,在梦中也已经闻到了这里的草药香。几刻钟之后,元照收火成药,又用一碗水,化开了自己制的解毒神药甘露丸,将这药水混于刚刚治好的药物之中,一并练好。端着这碗熬制好的药,唐元照并没有给苏璃喝下,而是叫来了守在门口的柴誓铎,“小子,你把这药喝了,快”誓铎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刚才也在屋外听得肃王说这唐先生神通广大不知救了多少次苏璃的命,自己也不多话,一饮而尽。接着元照抓起柴誓铎的手,对着刚才盛药的碗,一刀下去,划破了誓铎的手指,鲜血直流,不一会儿,血已经盛满了整个碗,元照自己念叨着,“以血为引方能解药,以血为引方能解药,”端着碗就奔向苏璃,来到近前,一把抓住苏璃的嘴,直挺挺的把鲜血灌入苏璃的嘴中,灌完之后,唐元照也不搭话,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苏璃。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谁也不敢上前问问元照到底什么情况,而苏璃也没有转醒的样子。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元照终于还是动了,眼前的苏璃已经睁开了眼睛,大家都知道,没有唐神医治不好的病。肃王高兴的笑了,黑脸直愣愣跑过来誓铎也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苏璃。元照自顾自的走到了,门前,手里还是端着那个空碗,望着外面,冷冷的看着天空,手起、碗落,一声清脆的瓷片撞击地面的声音,碗应声而碎,所有人诧异的望着唐元照,只听得元照自己嘀咕着“机缘而生、机缘而死,未央,如果你还在世会不会笑着对我说“唐元照,原来这世上还有你解不开的毒啊。””/p /p /p /p 正文 第十八章 回到西北

?西北的秋天没有寒冷,只有数不尽的风沙。中土山脚下往来的客商也好像因为秋末的大风而日益减少了。所有的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西北大营里,新招揽来的一千军士被带回了之后,荣王爷就将他们全部交给了苏琌管辖,至于训练就是战天雄责无旁贷的了。从中都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苏琌眼看着这只属于自己的队伍,不免有些心潮澎湃。唯独令苏琌有些不适应的就是这个自己的狱友,从禁军大牢里带回来的战天雄了,父王说他是大云国的五大神将之首,论武功天下无双,论胆识世间罕有,论远见更是高瞻远瞩,可是这么一个神人苏琌确实怎么看怎么有些跟描述的对不上号。 一个月以来,父王交代给战天雄的训练任务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这个闷葫芦还像在大牢里一样,闷声不响,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偶尔会对他选出来的小队长部三吆喝一声,就看见部光头屁颠屁颠跑到近前耳语一番,再一路小跑的回到队伍前吆五喝六一通。这一千军士日常的训练就只是跑步,跑步,跑步,唯独有些不一样的是士兵们的脸上都彻底被西北的风沙磨成了紫青色。苏琌心里也一直暗暗打鼓,就算跑步是为了让大家的身体素质更好,可是作为士兵连最基本的兵器训练都没有,难道真的能让他们去战场上打仗?苏琌想不通,他私底下找过战天雄,不过这个闷葫芦还像在大牢里一样的高傲,高傲到不屑于回答你的提问,当然苏琌也找过部三,这个闷葫芦的小跟班,不过部三除了嘿嘿一笑,就只剩下“老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苏琌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找到了荣王,不过他的态度更是明确,一应训练之事都归战将军一个人管辖,用不着自己操心。苏琌也只能闭口不谈了。 平静的局面总会有一些不平静的事情来打破,这天清晨,苏琌早早的被荣王的亲卫在睡梦中叫醒,报告说荣王召开紧急会议,苏琌不敢怠慢整理好衣装赶赴西北要塞的最高指挥中心,总督大营。一进门荣王和众位高级将领已经等候多时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苏琌发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大营之中人数比往常召开会议的时候多了许多,仔细一看原来是父王手下六路大军的主要总兵,参将,游击,甚至连校尉也都到齐了,苏琌更是在角落里见到了闷葫芦和一旁闪闪发亮的光头。 见苏琌也到了,荣王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众位将军和参将,游击,各营校尉也都到齐了,今日这么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临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大家通告一下,众所周知,入秋以来,中土山以西大石族的领地上发生了天灾,我西北大营接纳了不少来自大石族的灾民,可是最近几天,灾民的数量正急剧减少,原来救助过的灾民,和驻扎在要塞之外的灾民也都相继的离开了要塞,现在已经是晚秋时节,灾民减少绝不可能是大石族找到了救灾的办法,而答案就只能是战争。可毕竟这还只是我们要塞高层的猜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更不可能向中都报告,所以,今天我决定派出一支斥候部队,穿过鹰涧峡,去中土山以西探情情况。昨夜我与几位将军讨论了一夜,决定让苏琌带领一支部队深入。” 众人雅雀无声,看来是已经早已讨论好了结果,不过是叫来苏琌通知一下罢了。在西北这么多年,苏琌也早见惯了这荣王爷的说一不二,更是早就了解了父王对自己的严苛要求,更何况这任务也是非自己莫属啦,作为荣王爷的儿子自小就弓马娴熟,一匹枣红驹更是荣王爷赐给苏琌的最好的礼物。面对这样一个任务,苏琌也是乐得接受了,可是自己要带谁去做这个斥候部队呢?看了看闷葫芦,又看了看嬉皮笑脸的光头,苏琌不禁摇了摇头,只有这一只属于自己的部队,不过只是会跑而已。正想着,荣王有发话了“苏琌,这次你就带着自己这一千人去,战将军也跟你一起,顺便也锻炼锻炼你的队伍。” 听完苏琌脑门一阵冷汗,“不会吧,这士兵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过,这可怎么带啊”不过荣王已经发话了,苏琌自然也就没有其他选择了,转过头看看闷葫芦,不想这个从来只能看见侧脸的家伙居然跟自己的目光对在了一处,而且苏琌惊呆了的看见,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还在对着自己笑。 紧急会议完事之后,苏琌走出了将军大营,一左一右跟着的就是闷葫芦和光头了,部三嬉皮笑脸的对苏琌说道“老大没想到吧,这么光荣的任务是咱们这般兄弟陪你去吧,战将军一早就跟王爷请了战,王爷直接就准了。”苏琌听完又看了一眼闷葫芦,这家伙不出所料的又低头四十五度仿佛在地上捡钱一般,留给别人一个侧脸,一声不发了。 回到营帐,苏琌赶紧打点行装,荣王下令即日启程,苏琌可不敢耽搁,一身戎装准备完毕,来到自己的大营,点验军士。看着自己这一千雄姿勃勃的战士,苏琌高声喊道“今日我就带大家去中土山外转一转,看看这塞外的景色,部三!” “到”光头立正答道。 “整理军装,出发!” “是”。 一千军士浩浩荡荡的出了西北要塞的大门,队伍最前面领军之人就是苏琌,只见苏琌一身束甲金盔,胯下枣红驹,腰间别着一口青弘宝剑,昂首挺胸好个威风,身后的马上跟着的就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战天雄了。苏琌心里不断的嘀咕,就这家伙确定是我大云国的战神?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真打起仗来,真怕他在马上睡着了。一行人路上无话,兵出鹰涧峡。 转过这中土山鹰涧峡,便不再是大云国的国境了,这西北之外竟是无尽的隔壁和荒漠,恐怕也只有大石族这样茹毛饮血的部落才有能力生活在这里吧,苏璃的部队出了鹰涧峡就算彻底见识了这里的风光,行进了一天却也没有一丝人烟,真难想象这大石族的灾民是如何穿越者无尽的荒漠的。一天的行军将士们不免有些累了,苏琌决定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夜,明日里在向行进三十里,探情情况好回去给父王报告。一天没有说话的战天雄终于说话了“小王爷,这里不能安营,晚上这中土山以西会刮起狂风和黄沙,这里不同于要塞,一山之隔天壤之别,这里晚上的风沙可是会吃人的。距离此处十里有一处绿洲,而且有一个内湖,我们可以在那安营,同时补充水源。”苏琌还是信任这个闷葫芦的,全体将士再忍耐一下,到了绿洲在休息,这一天的行军可是苦了部三了,自己的光头上布满了汗珠,风沙一来落了一头,黏黏糊糊的好是难受。 天色渐渐的变黑了,风也是越来越大了,苏琌看到了闷葫芦所说的会吃人的风沙,狂风嗷嗷作响,沙子已经快让自己睁不开眼睛了,不知不觉中,苏琌发现原本应该踩在地上的脚,已经渐渐的被黄沙埋在了下面,每动一步,都要把脚从沙子里拔出来再向前迈进,“传令下去,部队急行军,所有人坚持住,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绿洲。”口令传檄下去,所有人又都默不作声的继续前进了。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部队终于来到了闷葫芦所说的绿洲,还有那个看起来那么可怜的内湖,还不如中都下过雨的水坑。闷葫芦走到近前,叹息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十几年,西北的天气恶化成了这样,这湖恐怕也是存在不了几年了”无论怎样这里的风沙确实比外面小了许多,苏琌下令安营扎寨今晚就在此处过夜了。停顿完毕,苏琌开始安排值夜的斥候,挑选出了八组士兵,分守四面,每两组一个方向,一组值夜一组休息,时至子时替换值夜。安排妥当,众人都安心的睡去了,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只有闷葫芦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营地,自己一个人消失在了狂风和黄沙之中。 是夜,风声依旧是那么紧,将士们也都习惯了听不清彼此的声音,索性也都趁着这战争前的平静好好的休息一番吧。苏琌却是失眠了,这么多年了,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了,可是看着早上父王严肃的表情,他知道这回肯定跟往常不一样,他相信父王的判断,战争真的要来了。冥想了许久丝丝困意也慢慢的袭来,苏琌就要睡去,可是眯眼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身子不远处有一个闪光,苏琌一个机灵,难道是敌袭?一丝的睡意也都消散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光亮,正看着,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大,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啊?”苏琌这才安下心来,原来是部三的大光头,这家伙用自己仅有的饮用水,都用来擦自己的大光头了,黑夜里还擦了个铮亮,看来自己是有些神经质了。转过身,把自己身边汗巾一把扔到部三的头上,“盖上”部三悻悻的自己蒙住了头。 转身的一瞬间,苏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急速的拿起手边的青弘宝剑,说时迟那是快,一声轻吟宝剑出鞘,剑锋直指部三,部三盖住了头看不见情况,但是还是听得见自家老大宝剑出鞘的声音的,一把拿下盖在头上的汗巾,却看见老大剑直奔自己而来,正失神的功夫,只感觉自己的头顶突然被水淋湿了,老大的剑到一半也停下了,“下雨了?”部三不禁发问,可是刚问完,部三就知道不对了,这西北怎么会有雨,而这又怎么会是热的,这水中怎么还带着浓重的腥气,伸手一摸,部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道“血!”苏琌的剑还没有收回,指着对面,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人人头落地,在黑暗中,战天雄那高傲的脸庞慢慢的浮现了,手中还掐着一把随身而带明晃晃的弯刀,刀尖之上还滴着血。 收回宝刀,战天雄拿起随身的牛皮水袋,自顾自的喝起来。苏琌用剑尖拨开人头脸上的黑布,看着此人却不是大云国人的样子,两边扎着辫子,头顶一处剃秃,这明显就是大石人的装扮啊。一边喝完水的闷葫芦说道“这是大石族的夜离,专门在大石族大军的周围肃清障碍的斥候,散布在军队的周围,探听情况,他们的出现,证明大石族的大军离我们不远了!”苏琌听着闷葫芦的话不免紧张起来,地上的部三终于缓过神来,“哎呀我的老大啊,可是吓死我了,你是怎么知道有刺客的啊,幸亏你救了我一命啊”。 “我本来也没有发觉什么,只是这瞬间的闪光我以为是你的光头,可是既是没有光亮的地方又怎么会让你的光头反光呢,只有这兵器的寒光能在这黑夜里让我看见罢了。” “老大高啊,实在是高啊”部三恭维道。 “好了,叫醒大家把,这觉是睡不成了,通知各组分别去四个方向寻找八组人的尸体吧,夜离能摸到这,恐怕他们早就被解决的一干二净了。”听完闷葫芦的话,苏璃一阵震惊,部三责屁滚尿流的跑去叫人了。没想到这西北之外竟是如此的凶险。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退守分水关

千斤的铁闸还是有作用的,黑旗军的士兵冲到闸门面前却也束手无策。望着这石头堆砌的城墙,步兵却也无可奈何。混乱的战场之后,大石王的军帐还是在远方静静的看着,只是这军中想起了大石人独有的圆号的长鸣,所有城下徘徊的大石士兵又重新集结起来了,排成方阵严阵以待。城墙上第一次看到黑旗军的人都被这严整的军队震惊了。号角完毕大石人似乎没有要攻城的意思,荣王站在城头,高声喊到,“请大石王出来对话。” 喊话过后大石军中又是一阵低沉短促的号角声,前排的士兵分开左右,只见在阵中策马而出一前两后三个骑兵,为首的骑兵一身黑色的铠甲,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后边的骑兵举着黑旗军的大旗,缓缓的来到城下。勒住缰绳看着城上,“我乃大石王上的大儿子勃穆·查合图,今天特奉王上命令来对你劝降,大石王仁慈,必然会饶你们一条性命,如若不降,城破就要屠城。(大石语)” 旁边的骑兵用蹩脚的大云话翻译到,不等他说完只听的城上的荣王大声回复到“用不着你翻译,我大云国的语言不是你蛮夷之人所能言讲的,” 接着苏荣又用一口地道的大石话说道“城下之人听着,这座城墙的背后乃是我大云国的领土,你们无故侵扰是为不义,我大云与你族和平相处已有十余载,你们打破了这样的环境是为不仁。今日我大云将士守土于此,必不会后退一步。尔等蛮夷若还心存非分之想,必叫你有来无回。” 听完荣王的话,查合图用手中的马刀指向城头,“我大石铁骑定会将你的人头挂着这鹰涧峡的岩壁之上。(大石语)”说罢,便调转马头回归阵中,只听得大石军中号角又一次响起,长鸣不绝于耳。 伴随着号角,大石的黑旗军步兵正式的对城墙发起了进攻,大石人的云梯被步兵抬到了阵前,所有的大石人像发狂了一样冲向石城。荣王站在城头,“弓箭手准备,箭上弦,拉满弓。”城上城下所有弓箭手齐刷刷的张弓搭箭,斜上方箭指天空“稳住...稳住...稳住...放!!”荣王一声断喝,成千上万支翎羽箭挂着响声呼啸而过,从天空之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直直的坠入黑旗军的攻势之中,无数的大石人应声倒地,又听得苏荣高声大喊“弩炮绞索,上弦!”城墙之上,大云人独有的巨型弩炮齐刷刷的对准了大石人,这种弩炮就像一个放大大版的短努,不过他的箭可不是简单的翎羽箭,而是一个粗大的长矛,人力不能发动,而是用一旁的转轮带动锁簧张弓搭箭,四个士兵一组,两人绞索,两人装填,发射之后威力巨大,对阵大规模的士兵,往往是一箭下去死伤十余众。 指挥继续着“稳住...放!”声音未落城上的十门弩炮齐声发射,巨型的弓弦嗡嗡作响,长矛射入阵中,打得一阵浓浓的血雾。激起无数的尘土。大石人损伤无数,可是再多的伤亡也阻挡不了大石人的疯狂,残存的士兵依然像潮水一样向城墙涌来。 “弓箭手准备,不间断放箭”这次不是荣王直接指挥了,而是一旁的侍卫长龙应海的高呼。这是荣王示意的,毕竟作为总督的自己是要给士兵鼓舞的,但是主将站于城头,敌人就会更加疯狂的向这里进攻,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龙应海下完命令以后,荣王把城墙的指挥权交给了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吴速之。他则要下到城墙之下,来到战士们的身边做最后的鼓舞了。远距离的杀伤初见成效,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西北军也不过是常备的四万余人,现在眼前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一定要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又得保证自己实力的保存,所以至少要在这堵城墙之下消灭敌人尽可能多的力量。 来到将士们面前,苏荣高声的呼喊到“所有我西北军的将士们,大石人的拳头已经打到我们的脸上了,十年前,我大云国的将士们饱饮蛮夷的鲜血,今天,我们也要让这群蛮荒之人有来无回。”一番话说完,将士们都高声呼喊,热血沸腾。 随即又号令到,第一队人马迅速登城,大石的人现在恐怕就要杀到城下了,第二队,按到城脚下守住闸门,第三队按计划准备火箭,等我号令。所有士兵都已就位,城墙之上的吴速之看着大石人搭上来的云梯,组织一众将士,反杀回去,荣王给自己的命令是守住城头,决不能后退一步。 很快大石兵已经通过云梯爬上了城墙,两国的士兵最终还是厮杀在了一起,战场就是一部绞肉机,没有什么胜利还是失败,至少荣王自己是经历过的,他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与大石人搏杀在一起。第一队的人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而城门外大石人的攻城锤也已经赶到闸门之前,不断的撞击,第二队的士兵死死的抵住闸门,哪怕这闸门有千斤之重,但还是被攻城锤撞得地动山摇。 荣王紧密的观察这眼前的战事,他看的清楚,到目前为止,大石人的士兵恐怕已经派出了有五万之众,这是他们一半的兵力,荣王在等,等着大石人按耐不住把那五万士兵也派到阵前来,派到城门之下,自己的的套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定要绞死这头野狼,不过情势已经不容许他继续等下去了,闸门处已经被撞得松动异常了,眼看着就要收不住了,第一队的人马在城头也是损失殆尽,而大石人依然如潮水一般,荣王等不了了,吩咐侍卫长龙应海,“传令,放火箭,”命令传达,第三队士兵马上张弓搭箭把翎羽箭头点燃瞄准城门外的空地一轮齐射,天空之中一支支孤零零的火星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映着这西北血红色的天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火箭追于闸门前的空地,门口火势大起,大石人在门外立刻就被包围在火海之中,只听的攻城锤的节奏也渐渐慢了下来,只有外面无尽的哀嚎和火焰的辟彭作响了。 战场之后大石族的军帐里,一个满头银发却依然扎着长长的辫子的大石王看着前面的火海“狡猾的华夏人,他们是怎么带来这熊熊的烈火的(大石语)” 一旁的查合图说道“父王,这大火一定是华夏人早就做好的圈套,不如先让我们的战士退回来,在从长计议。(大石语)” “混账,在大石的血脉里就没有后退这个词,来人,在派一万士兵给我攻城,告诉奥赛将军,不要像他哥哥那样没用,天黑之前带着华夏人守将的人头来见我。(大石语)” 说完查合图赶忙拦在士兵继续劝到“父王,这可是我大石全部的兵力了,我们身后还有十万等着粮草的大石族人,若是还打不开这城门,我们大石可就完了。(大石语)” “混蛋,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大石语)”大石王暴喝一声, 接着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另一个人开口了,“我的哥哥啊,父王是我勃穆家族最伟大的君主,父王带着我大石族的十万雄师难道还攻不破这群蝼蚁的防线吗?你说这话可是侮辱父王的意思!(大石语)”说完阴阴的看着查合图。 查合图听了更是恼怒“金尔汗,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大石语)”, “够啦”大石王断喝道“查合图,带着你的人去给我攻城,破不了城你跟奥赛一样提头来见(大石语)”大石王一怒,查合图也不敢多言一跺脚,带着自己一干侍卫跟着这一万多人也奔赴了战场。 这边的荣王看着外面的大火对侍卫长说道,“应海,我们西北军的千斤火油就在这城墙下面用掉了一大半,可是你看着大石人恐怕损失都没有预期的一半,我这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啊。” “王爷,这大石人有十万之众,不是一次就能消灭的,况且他们缺粮少衣这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他们撑不了多久的,你的想法没有错,我们一定能赢” “应海啊,你还是不懂人心,就因为这群大石人没有了退路他们才会不惧生死的向我们扑来,好了,赶紧鸣金收兵,传令兄弟门放弃石头城,把整个鹰涧峡让给大石人,我们执行第二个计划,速度要快不要纠缠” 龙应海领命,迅速的传檄下去,不多时所有的西北军全部退出战场,粗略的清点一下人数,西北军损失了至少七千人,荣王的心都在滴血,吩咐道“所有将士退守西北要塞,在分水关筑起第二道防线。” 分水关是大云国在鹰涧峡的出口铸成的一座横跨整个峡谷的钢铁防线,中土山两侧高耸如云,山顶常年大雪封山,想要通过中土山只能走鹰涧峡,而过鹰涧峡,也必须要经过分水关,两族和平时过往的客商也都需要来到分水关做好登记方可出入,这是大云国在西北的最坚固的防线,一旦分水关失手,那西北的重要城市都会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内,通过分水关往南就是西北要塞的将军大营所在,往北就是西北行省的首府汉阳,而继续往东则是通往中都的必经之路人们称这里为繁华之城,因为所有西北的客商都会在这得到最高的利润,这里就是重楼。这三座城市构成了整个西北行省的血脉,而一切的开始也都是分水关。 退守分水关,这是最后的决断了,自己的寡不敌众,只能让自己选择层层消耗,这次的撤退把整个鹰涧峡都让给大石人,这样就可以....成败都在这鹰涧峡之内了。 在火海之中,大石人好像发现敌人的抵抗渐渐的消失了,难道大火也烧到了对面的人,攻城主将奥赛带着查合同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石头城,他们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没有一个华夏人了,奥赛一脸兴奋的对查合图说道“大王子,看来这华夏人也是被我们打怕了啊!我们不用被大王砍头了(大石语)” 查合图面色凝重“奥赛,我感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赶紧派人报告大王,我们从长计议,(大石语)” 奥赛听完,便点了点头,在心里他是最相信大王子的,他觉得大王子不像其他勃穆家族的人那样不可一世,而且是真的把大石士兵当做自己的兄弟一般。 报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却带来了一个让查合图震惊不已的消息,报信的士兵并没有见到大王,而是二王子接见的信使,二王子说,大王身体欠安,下令要查合图和奥赛即刻攻打分水关,不得有误,急速攻城命令不变,丢弃大型辎重和器械,趁着敌人败退,天黑之前拿下分水关,否则提头来见。查合图愤怒不已,可是既然是中军下令,自己又怎么能不听从呢,咬牙带着奥赛和清点完毕剩下的四万战士继续向前深入鹰涧峡。查合同心中想着这大石族的十万男儿就这样在这大火之中就损失了两万,心里想着死去的族人,再看看这鹰涧峡四周陡峭的山岩,查合图心里更是打鼓,行至一半,查合图大惊“奥赛将军赶紧组织士兵后退,这里有埋伏!” 话音未落只听得山间之中弩炮声响,之后无数的火箭又一次降临到大石族人的头上,瞬间,鹰涧峡被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本就枯萎的草地,山间的枯树,被火势一带瞬间也加入了红色的海洋,峡谷的风呼呼作响,却是由东边向西边吹来,火势全都扑奔大石人而来。可怜着四万大石士兵却怎么也跑不过这乘风的大火,损伤大半。 一路狂奔,查合图和奥赛,带着残兵剩将终于赶到了石头城,通过闸门就可以躲过大火了,可让查合图彻底死心的是,那千斤的闸门竟然已经落下,而且绞索也被斩断,可恨那道追击的命令竟让自己人吧所有的攻城器械留在了城外,查合图全明白了,这哪里是父王下得命令,分明是金尔汗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鹰涧峡之中,这自己和四万大石士兵全被困在了这山涧,查合图一阵哀嚎。 正文 第十九章 黑旗军

西北之外的凶险是苏琌没有料想到的,可是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忍着悲痛去找到自己兄弟们的尸体,这一夜的觉也就到这里了。整军完备,闷葫芦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一直事不关己的侧脸现在仿佛更多了一丝冰霜,“小王爷,事情可能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苏琌撇头看着闷葫芦,他知道在这里闷葫芦就是一头本地的狼,无关出身,他的嗅觉绝对是最灵敏的。闷葫芦用手划了划弯刀的刀柄,继续说道“这几个夜离可不是普通的斥候,什么部队都可以有,据我所知这样身手的夜离一定是大石王的亲军,这里距离大石族的王庭至少有三百里,所以说这次的大石军可能是举全族之力东侵我大云。小王爷,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这么大一群人继续深入绝对是不行了,我们也需要人回去报信,要塞已做好的准备要面对这样一支大军是绝对不行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苏琌也是这么想的,“老战,现在你就带着大部队赶回要塞,给我留下一百人监视这里的大石人。” “你就算了吧,这里没人比我更熟悉了,大部队你带走,剩下的人跟我一起,不光是监视,还要拖住他们行军的脚步。”两人争执不下,可是时间时不等人的,最终二人做出决定,让部三领着八百人先走,剩下二百留下大家一起拖住敌人。决定过后,对这个决议最满意的就是部三了,他呢也有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他的光头太亮不适合做潜伏工作。 命令下达,部三带着大家赶紧赶奔西北要塞,留下苏琌和闷葫芦。趁着还没有天亮,这一丝夜色的掩映,闷葫芦认为应当这个时候继续向前推进一下,至少得摸清大石军的具体情况。苏琌也是十分同意,话不多说,二百死士偷偷地继续向前。为了能更好的掩藏自己的行踪,所有留下来的人都放弃了骑马改为步行,部队分开之前,闷葫芦要所有人为留下的士兵们凑齐了二百把短刀和二百把劲弩,所有的长兵器也都有大部队带回。这一行二百人,趁着夜色伴着狂沙悄无声息的行走在这隔壁之上,出了绿洲,风好似喊着号子一般直奔脸上而来,苏琌感觉到脸上好像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伸手去摸,血顺沾染了自己的指尖,闷葫芦看了一眼说道“这叫风刃,晚上的戈壁上风卷起沙子像刀子一样的” 说罢,顺手把自己的汗巾扔给了苏琌,“裹在脸上吧,留一双眼睛认路”苏琌挥了挥手,将士们也都把自己的汗巾拿出来裹在脸上,闷葫芦低声对大家说道“记得留一双眼睛认路。” 天渐渐亮了,风也渐渐小了,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沙丘之上,走在前面的闷葫芦立刻停住了身体,手放在背后轻轻的对后面还没有翻过来的将士们示意不要动,苏琌等人一动不动的蹲在了沙丘的后面,只听得对面一个不熟悉的声音说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所有的人都是来自中土山以东的新人,只有久在西北的苏琌听懂了那个声音的意思“你是什么人?(大石语)”之后便听见闷葫芦答道“我是流民,找吃的,跟家人走散了(大石语)” “你身上怎么会有华夏人的兵器(大石语)” “我们几个流民碰到了华夏人的士兵,他们人少,我们把他们抓住抢来的(大石语)”其实如果闷葫芦现在拿掉头上包着的围巾漏出自己的头发,对面的大石人一眼就能看的出,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毕竟大石人剃头的习惯是华夏人学不来的。可是现在闷葫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真把大石族的这个人糊了个大概,加上他那一口流利的大石话,更是难分真假。就听得那人继续说道“王已经带着士兵来到了中土山,我们一直在沿路告诉自己的族人赶快离开这里,我们要为大家去山的那边找吃的,你快走吧(大石语)” “我迷路了,晚上的风沙太大了,我跟大家走散了(大石语)” 正对着话,闷葫芦一步一步的已经走到了大石人的面前,大石的士兵还想着给自己的族人指路,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脖子正在汩汩的往外趟着鲜血,再看这个自己的“族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还滴着血,可怜这个士兵都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就已经倒在黄沙之上了。闷葫芦把短刀一把插入了黄沙之中,再拿出刀尖上的血已经淹没在沙土之下了。 一摆手,苏琌等人赶忙站起身来紧紧跟住,“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的嘛?” 闷葫芦也不答言,一声不坑的继续走在前面,苏琌看着侧脸,只是这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了。急忙两步追了上去,“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好的预兆了?” “大石人最喜欢黑夜,所以他们会在晚上派出精锐的夜离守卫自己的部队,夜间行军夜离常伴左右,而通常,白天大石人是不会行军的,而这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夜离。这也就是说,大石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迫切的要赶到鹰涧峡,攻破要塞。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石军一定就在附近”说完扬了扬头,看了看已经蒙蒙亮的天空,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了,苏琌彻底的知道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漫天的黄沙好像这隔壁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但是大家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来时的路,看着远方有没有敌人。 正当所有人集中精力看着远方的时候,就在大家的耳边响起了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动静“哗哗哗哗”,条理分明,从容不迫,犹如潮水一般袭来,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支黑色的大旗映入所有人的视线,旗帜上,黑色为底,明晃晃的画着一柄只有大石人才会有的弯刀,而弯刀之上还有着一个皇冠。地平线上本来的旗帜的一角,渐渐的显露出全貌,而后跟着的就是浩浩荡荡部队,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除了风声就只能听见那一侧坚实而有力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了。 大石军崇尚黑,王的旗帜更是不一样的黑色,所以大家都叫大石军为黑旗军,至少在二十年前,黑旗军对于西北的百姓来说就是死神是噩梦,他们以骨为食,不知疼痛,不尊礼法,不晓世事,他们只尊自己的王,和这一杆黑旗。 趴在沙丘之上,闷葫芦对着苏琌说道,“看到了吗,大石王的黑旗军都已经到了,他们不知疲倦,日夜行军,这里距离西北要塞已经不足二百里了,算算时间我们的人要赶回去至少还需要一天,小王爷,我们必须拖住他们的脚步。” 一旁的苏琌也是面如寒霜“就凭我们这二百人?” “没错,就凭我这二百人。” 苏琌草草的观察了前面的黑旗军,至少有十万之众,看着面无表情的战天雄“闷葫芦,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做到,我这二百弟兄也绝不该白白的送死在这荒漠之中啊” “小王爷,这是我带出来的部队,你就放心吧,传令下去,所有人解开自己头上的围巾,一百人给我整理好自己的军装,整装站好,五十人把围巾栓于腰间,另一头横向绑上自己的佩刀,把佩刀埋在沙子里,再来五十人给我站在这一百人的身后,给我使劲的攘沙子,谁也不准出声谁也不准说话,小王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交代一番,苏琌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闷葫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站起身来,走到一百人之前,静静的等着远方缓缓而来的黑旗军,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黑旗军来到了苏琌一行前方的另一个沙丘之上,彼此之间隔着一个巨大沙坑,彼此能看清对付的装束,却又看不清来人的多少,因为苏琌后面的五十士兵正在卖力的攘沙子,而另五十人已经被闷葫芦安排到了边上的沙丘之上,只听得苏琌一声大喊“前方可是大石王的黑旗军啊(大石语)”这句大石语可是闷葫芦刚刚交给苏琌的,不过小王爷似乎学的是有模有样。 一声喊话,黑旗让道一旁浩浩荡荡的大军分开左右,一个金盔金甲的人骑着马走了出来“我是大石王座下金甲将军奥古,你们是什么人(大石语)” “我们是大云国皇帝陛下派人西北,来剿灭你们这群乱匪的西北元帅,我大云皇帝已经知道了你们意图不轨,已经举百万大军前来征讨你们这群蛮族。(大石语)”闷葫芦接着喊话。 话未说完,只听得对面军中大喊,“不可能,我黑旗军日夜兼程,行军速度之快岂会让你们这群蝼蚁知道我们的动向,你们定是巡游的斥候而已,看我黑旗大军踏灭你们,说着就要回归阵中”正调转马头,只听得苏琌大喊“尔等蛮族可看的见我大云国的旗帜,”说话间一指两边的沙丘,只见两边尘土飞扬,山头上站满了华夏人的士兵,背后更是尘土飞扬看不清有多少人。 金甲将军奥古一愣,看着这满山的敌军竟一时不知所措。稍一愣神的功夫,苏琌可是没有给他时间,二百劲弩齐射,弩箭似雨点一般奔黑旗军而来,猝不及防,奥古阵脚大乱,黑旗军的威仪却被这狂沙震慑住了,奥古毕竟也是身经百战,而且背后还有大石王坐镇,一声大吼便稳住了阵脚,苏琌受闷葫芦指使,那容得他有半点考虑令旗一挥,进攻的号角吹了起来,这二百多人竟然对眼前的十万大军发起了进攻,只是这后面尘土飞扬,黄沙漫天,竟也看不清到底是多少人。奥古这下彻底晃了,对着身后大喊“大王,华夏人在这里有埋伏!”就听得阵中一声低吟“全军后撤,到塞里奇扎营。”整齐划一的黑旗军齐刷刷的向后退去,苏琌看对方已经后撤,赶紧命令大家止住脚步。不多时,黑旗军又消失在黄沙之中了,闷葫芦这时也跑到了苏琌身边“糊涂啊,怎么不追了” “这大石军已经退去,再追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哎呀,糊涂,这大石人本就喜欢夜晚行军,白日里行军,他们本就不适应,而且大石人极度迷信,白天就是不好的预兆,就是这样我们才能唬住这金甲将军,不追,奥古肯定能知道我们是虚张声势,等他想明白一定会追过来的,” “那我们如何是好啊,” “一起走肯定是不可能了,二百人化整为零,记得我来时说过的话吗,所有人记得来时的路,五人一组分散而行,这下知道我交你们的跑没有白费吧,赶快出发,用不了多久黑旗军就会追回来的。”一声令下,部队化整为零,迅速的消失在黄沙之中了。 正所谓“用计还需沙漠狼,初出茅庐太慌张,黄沙掩映本成事,奈何计谋短半章。” 正文 第二十章 不死不休

化整为零的二百勇士只记得一个命令,那就是竭尽全力回到要塞,耳边也只想起一个声音“留一双眼睛记得来时的路。” 黑旗军的追兵,比想象中来的要快,苏琌只记得越过了一个沙丘,后面整齐的行军步伐又响起了,容不得自己回头,也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苏琌这辈子都没这么跑过。黄沙让本就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而偏偏风又像是跟自己最对一样带来无限的阻力,终于,在呼呼的风声之中,苏琌倒下了,一片模糊的意识让苏琌再也坚持不住了。躺在松软的沙地上,脑中不断浮现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似真似梦,这一睡不知过去了多久。 先头派回的八百勇士还是提前到达了西北要塞,事实证明闷葫芦的训练是有效的,急速的行军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部三带领的这只部队至少在时间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西北要塞得知这一消息如临大敌,荣王反倒轻松了起来,消息的传回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即使朝廷没有重视,或者说很多人不想重视,他满意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在这个时候才的已彰显。最及时的,将军大营传来了消息,封锁鹰涧峡,在峡口外筑起一道千金之重的铁闸,临时在周围的缺口搭筑一道石墙,就算拖住大石人一天也可以的石墙,还好西北是不缺石头的。 西北军的速度也很惊人,就用了一天时间,就用了闷葫芦拖来的一天这第一道防线铸成了。荣王站在石城的城头,眺望者远方,他在等,等自己人也在等敌人,最好是自己的人先出现,不过不出现也没办法了,无论谁先到,千斤的铁闸就会落下,敌人将会被挡在门外,而自己人到底能不能回来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地平线上依然没有人来,站在墙头的他一刻也没有离开。终于地平线上有人陆陆续续的赶回来了,不是敌人,而是零零散散的自己西北军的士兵,看来战天雄和苏琌是把人给带回来了,清点人数,回来的是七七八八,零零散散,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人了,点看左右,还是没有战天雄和苏琌的影子,最后回来的士兵告诉荣王,自己的后面已经是大石的追兵了,恐怕没有人再回来了。不过他还在等,就算他知道已经等不回来自己的儿子和战天雄了。“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所有人守住城墙。” 一旁的传令兵小心的说道“王爷,铁闸要放下吗?” 荣王最后看了一眼远方,“落闸。” 一队士兵赶到了铁闸的绞索处,“总督有令,落闸!”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赶忙拦在绞索之前“不能落,小王爷还没回来呢。” 领头士兵长看着挡在前面的一个光头“总督有令即刻落闸。” “胡说八道,王爷才不会下令把自己的儿子关在外面呢,一定是你们贪生怕死,怕挡不住大石的攻击,不准落,今天谁敢落闸,必须从我部三的身上踏过去。” “大胆,我们奉了总督的命令而来,岂容你们放肆,来人把这个兵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一声暴喝部三拧眉瞪眼一把拔出了佩刀,后方一众苏琌的军士都举起了佩刀虎视眈眈的对峙着眼前的众人。士兵长被部三这一闹弄得也是下不来台,军人都有着自己血性,士兵长也是一声怒喝“谁敢违抗总督的命令,杀无赦,”说话间,两队人就厮打在了一块,至少大家还残存着一丝理智,面对自己的同胞还是没有人真的动刀,可是无论士兵怎么努力,部三这一群人就像疯了一样,阻挡着自己走向绞索。这边的厮打最终还是惊动了站在城头的荣王,他赶快来到了现场“住手,胡闹,大敌当前你们都昏了头了?” 士兵长赶忙报告“王爷,这群人阻止我们放索落闸。” “部三,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部三惊讶的看着荣王。 “王爷,小王爷和战将军都还没有回来,怎么能落闸呢?” “胡闹,军国大事岂容你在这胡搅蛮缠,来人,给我落闸。”部三和一众兄弟看着荣王的决绝却也不敢再阻拦了,就在落闸的一瞬间,部三有开口说话了。“且慢,王爷军国大事我一个粗人确实不该妄议,不过我这条命是小王爷给的,部三不才,就算死也得等小王爷回来,”转过头,部三继续说道“跟着小王爷来到西北的弟兄们,愿守成者尽可留下,愿死者,随我来!”说着头也不会的转身向闸门外走去,一众苏琌在中都带回来的兄弟,听了部三这家伙的话,都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整了整盔甲,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样的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闸门,望着这群死士离去的背影,荣王没有阻拦,他知道,这是一个军人真正的归属感,有这样一群兄弟,自己的儿子死而无憾 “落闸!” 闸门应声而落,落下的一瞬间,就听得远方“哗哗哗”整齐的步伐,盔甲的碰撞,声音有远方传来。部三看了看周围的弟兄,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害怕的,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抹热诚,大家都知道,黑旗军来了,就证明自己家的小王爷和战教头都已经回不来了,部三一声大吼“兄弟们看到了吗,只有冲过眼前黑压压的大石人,我们才能踏上去找小王爷的路,我问一句,大家怕吗?” “不怕”众人齐声大吼。 “好,既然不怕,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记住了,我们大云的勇士——不死不休!”众人怒吼,所有人都用布条把手中的刀跟自己的手腕绑在了一起,因为大家都记得,战教头跟大家说过“人不死,刀不落。” “杀!!!” 城头的荣王,眼望着这群早就疯狂了得士兵,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别过头去,偷偷地拭去了那一丝眼泪,只有一丝,为自己,为儿子,更为这些好儿郎。 大石的军队依然是由金甲将军领头,看着前面这如同蝼蚁的几百人,一向弑杀的大石人嘴角扬起了不可一世的微笑,转过头对着后面的车帐:“王上,属下愿带我大石三百铁骑,去踏平这些蝼蚁,你也好整顿军阵发起攻城(大石语)” 车帐里响起了低声的回话“一个不留,我要在这石头城门前看到你立的人头架。金甲将军拍马上前,大石族的铁骑整齐排列,向华夏人发起了冲锋,大石族的骑兵全副盔甲,连马的头上都打造上了钢铁的护具,奥古的骑兵越跑越快,及直八百米的时候,横枪马前,冲锋越来越快。 大云的死士们没有一丝的退却,依然是没有放慢冲锋的步伐,反而越冲越快,虽然大家都看的到,对面只有三百骑兵,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骑兵对阵步兵意味着什么,而且还是全副武装的铁骑。他们的眼睛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了,他们眼里只有红色,和炙热。很快,双方碰撞在了一起,骑兵的冲击直接击垮了阵型,部三也首当其冲被撞倒在地,一口鲜血涌上,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摇了摇头,暴喝一声,站起身来,挥起手中的大刀就向马腿砍去,一刀下去,战马应声倒地,光头一个跃步跳到大石人的身前手起刀落,一把斩杀了敌人,回头再看,一波骑兵的冲锋很多的弟兄没能躲过骑兵的长枪。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摆齐阵型。”一声喊话,活着的人又重新聚拢起来,举起大刀于眉平行,刀尖对着大石族的骑兵,屹立不倒。一轮冲锋过后,大石人又调转马头,发起了第二次的冲锋,他们一定要把这一小撮人马碾碎在马蹄之下。 “嗒嗒嗒”马蹄声越来越急促,一波冲锋又来到了眼前,部三大喊一声“给我杀啊!” 死士们像疯了一样继续“以卵击石”般的迎了上去,微乎其微的伤害,微乎其微,自己的兄弟不知折损了多少,可是眼前的黑旗军的骑兵反而依旧整齐,为首的金盔金甲的人还在不断的对着部三一众冷笑,部三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不知他又记录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骑兵又整合起来,跑动而来,部三双肩都破开了口子,头上的血也止不住的流,而他的眼睛里却只有自己的刀和对面的马,嘶吼着,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声音,“来呀!!!” 第三次的冲锋又来到眼前了,部三早已被自己血蒙住了双眼,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下意识的在挥舞着自己的大刀,血光中间,却好像看见了自己家的小王爷骑着他那枣红驹,意气风发的向自己奔驰而来,边上一同骑马而来的还有总是那么不可一世闷葫芦,那家伙居然还在对着自己笑,部三也笑了,仰起头,看着西北的天,鲜血的掩映天也变成了红色的,“哈哈哈,小王爷,老部来了!” 马蹄声呼啸而过,部三早就闭起了看不清的双眼,不过这马蹄声过后,自己却还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没倒,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只听得墙头阵阵的欢呼,部三赶忙睁开眼睛,回头看去,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马上跨立这一身紫金铠甲,竖发冲冠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杆亮银枪,枪头上挑着的是个带金盔的脑袋,那脑袋上还挂着那不可一世的微笑。边上的黑马之上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依然只给自己看他那并不英俊的侧脸,那家伙手里还握着自己的弯刀,刀尖上的滴滴鲜血还在趟着。部三笑了,原来自己家的小王爷被自己真的给接回来了。 苏琌跨立在自己的枣红驹上,手中亮银枪挑着金甲将军的头颅,正是从东边的山坡之上,这两人两骑飞驰下来,战天雄手起刀落,苏琌拍马赶到一个斩首,一个挑头,杀了大石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不可一世的奥古,就这样被斩首城下,苏琌挑着人头,高声大喝“我的兄弟们,我回来了!”城头上阵阵欢呼,苏荣眼看着这精彩的一幕,来到战鼓跟前,给儿子亲自擂鼓“咚咚咚....” 大石人看着自己的金甲将军被斩,也都是一愣,只听得黑旗军中,大石王一声令下,黑旗军尽数而出,黑压压的一片扑面而来。苏琌领着众人也不退却,严阵以待。每一个人的脸上除了血色,更多了渴望,渴望自己的大刀尽饮大石人的鲜血。城墙上这是传来了一声大喊“打开闸门,让兄弟们回来,”哗啦啦,千斤的巨闸缓慢的被打开了,苏琌看着闸门喊道“兄弟们赶紧退到闸门里面,”所有人有序的开始撤退,苏琌横枪立马,依然站在阵前,眼看着前方的敌军面不改色。一旁的战天雄看着苏琌不禁笑了,他在苏琌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那个驰骋西北十多年的影子。 敌人的攻势是不等人的,先头的冲锋已经达到了近前,苏琌和一班兄弟已经开始和大石人掩杀在了一起,“再多一个,再多走一个,”苏琌眼看着自己的弟兄正一个个的向城里退去,剩下的人也逐渐向闸门靠拢,可是周围的人太多了自己却是很难脱身了,眼见最后一个身边的弟兄倒下,其余的人也已经退净,苏琌高喊一声,“落闸呀” 荣王看得眼前的形势,咬着牙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落闸!” 闸门应声而下,苏琌和战天雄倚着着闸门的门口,誓死挡着敌人的进攻,闸门就要落下了,苏琌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听得后面一个熟悉的喊声“老大,赶紧进城啊!”嘶吼着,苏琌听得出来,这一丝声音,是从最后的肺腔里发出来的,只感觉自的胳膊被战天雄拉起,“走!”强按着身子被塞回了闸门以里,转头再看,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光头,一个在熟悉不过的光头,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死死的扛着千斤重的闸门,从站着到跪下,那一声熟悉的嘶吼,就是这个光头发出来的,战天雄就是趁着部三扛起闸门的一瞬间把自己拉回了城里,蜂拥而至的黑旗军死命的开始往闸门里冲,部三看着苏琌已经进了城,转过头留给了苏琌一个永生难忘的微笑,转过身,撇下闸门,抱着两个就要冲进闸门的大石兵,跳出了城门。闸门落下了,苏琌眼看着闸门落下,却没了光头的影子,城墙外依旧是杀声一片,苏琌瘫倒在地上,扬天长吼“啊....”声音未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苏琌闭眼之前也看到了,看到了光头也看到过的西北,那血红色的天空。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退守分水关

千斤的铁闸还是有作用的,黑旗军的士兵冲到闸门面前却也束手无策。望着这石头堆砌的城墙,步兵却也无可奈何。混乱的战场之后,大石王的军帐还是在远方静静的看着,只是这军中想起了大石人独有的圆号的长鸣,所有城下徘徊的大石士兵又重新集结起来了,排成方阵严阵以待。城墙上第一次看到黑旗军的人都被这严整的军队震惊了。号角完毕大石人似乎没有要攻城的意思,荣王站在城头,高声喊到,“请大石王出来对话。” 喊话过后大石军中又是一阵低沉短促的号角声,前排的士兵分开左右,只见在阵中策马而出一前两后三个骑兵,为首的骑兵一身黑色的铠甲,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后边的骑兵举着黑旗军的大旗,缓缓的来到城下。勒住缰绳看着城上,“我乃大石王上的大儿子勃穆·查合图,今天特奉王上命令来对你劝降,大石王仁慈,必然会饶你们一条性命,如若不降,城破就要屠城。(大石语)” 旁边的骑兵用蹩脚的大云话翻译到,不等他说完只听的城上的荣王大声回复到“用不着你翻译,我大云国的语言不是你蛮夷之人所能言讲的,” 接着苏荣又用一口地道的大石话说道“城下之人听着,这座城墙的背后乃是我大云国的领土,你们无故侵扰是为不义,我大云与你族和平相处已有十余载,你们打破了这样的环境是为不仁。今日我大云将士守土于此,必不会后退一步。尔等蛮夷若还心存非分之想,必叫你有来无回。” 听完荣王的话,查合图用手中的马刀指向城头,“我大石铁骑定会将你的人头挂着这鹰涧峡的岩壁之上。(大石语)”说罢,便调转马头回归阵中,只听得大石军中号角又一次响起,长鸣不绝于耳。 伴随着号角,大石的黑旗军步兵正式的对城墙发起了进攻,大石人的云梯被步兵抬到了阵前,所有的大石人像发狂了一样冲向石城。荣王站在城头,“弓箭手准备,箭上弦,拉满弓。”城上城下所有弓箭手齐刷刷的张弓搭箭,斜上方箭指天空“稳住...稳住...稳住...放!!”荣王一声断喝,成千上万支翎羽箭挂着响声呼啸而过,从天空之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直直的坠入黑旗军的攻势之中,无数的大石人应声倒地,又听得苏荣高声大喊“弩炮绞索,上弦!”城墙之上,大云人独有的巨型弩炮齐刷刷的对准了大石人,这种弩炮就像一个放大大版的短努,不过他的箭可不是简单的翎羽箭,而是一个粗大的长矛,人力不能发动,而是用一旁的转轮带动锁簧张弓搭箭,四个士兵一组,两人绞索,两人装填,发射之后威力巨大,对阵大规模的士兵,往往是一箭下去死伤十余众。 指挥继续着“稳住...放!”声音未落城上的十门弩炮齐声发射,巨型的弓弦嗡嗡作响,长矛射入阵中,打得一阵浓浓的血雾。激起无数的尘土。大石人损伤无数,可是再多的伤亡也阻挡不了大石人的疯狂,残存的士兵依然像潮水一样向城墙涌来。 “弓箭手准备,不间断放箭”这次不是荣王直接指挥了,而是一旁的侍卫长龙应海的高呼。这是荣王示意的,毕竟作为总督的自己是要给士兵鼓舞的,但是主将站于城头,敌人就会更加疯狂的向这里进攻,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龙应海下完命令以后,荣王把城墙的指挥权交给了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吴速之。他则要下到城墙之下,来到战士们的身边做最后的鼓舞了。远距离的杀伤初见成效,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西北军也不过是常备的四万余人,现在眼前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一定要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又得保证自己实力的保存,所以至少要在这堵城墙之下消灭敌人尽可能多的力量。 来到将士们面前,苏荣高声的呼喊到“所有我西北军的将士们,大石人的拳头已经打到我们的脸上了,十年前,我大云国的将士们饱饮蛮夷的鲜血,今天,我们也要让这群蛮荒之人有来无回。”一番话说完,将士们都高声呼喊,热血沸腾。 随即又号令到,第一队人马迅速登城,大石的人现在恐怕就要杀到城下了,第二队,按到城脚下守住闸门,第三队按计划准备火箭,等我号令。所有士兵都已就位,城墙之上的吴速之看着大石人搭上来的云梯,组织一众将士,反杀回去,荣王给自己的命令是守住城头,决不能后退一步。 很快大石兵已经通过云梯爬上了城墙,两国的士兵最终还是厮杀在了一起,战场就是一部绞肉机,没有什么胜利还是失败,至少荣王自己是经历过的,他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与大石人搏杀在一起。第一队的人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而城门外大石人的攻城锤也已经赶到闸门之前,不断的撞击,第二队的士兵死死的抵住闸门,哪怕这闸门有千斤之重,但还是被攻城锤撞得地动山摇。 荣王紧密的观察这眼前的战事,他看的清楚,到目前为止,大石人的士兵恐怕已经派出了有五万之众,这是他们一半的兵力,荣王在等,等着大石人按耐不住把那五万士兵也派到阵前来,派到城门之下,自己的的套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定要绞死这头野狼,不过情势已经不容许他继续等下去了,闸门处已经被撞得松动异常了,眼看着就要收不住了,第一队的人马在城头也是损失殆尽,而大石人依然如潮水一般,荣王等不了了,吩咐侍卫长龙应海,“传令,放火箭,”命令传达,第三队士兵马上张弓搭箭把翎羽箭头点燃瞄准城门外的空地一轮齐射,天空之中一支支孤零零的火星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映着这西北血红色的天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火箭追于闸门前的空地,门口火势大起,大石人在门外立刻就被包围在火海之中,只听的攻城锤的节奏也渐渐慢了下来,只有外面无尽的哀嚎和火焰的辟彭作响了。 战场之后大石族的军帐里,一个满头银发却依然扎着长长的辫子的大石王看着前面的火海“狡猾的华夏人,他们是怎么带来这熊熊的烈火的(大石语)” 一旁的查合图说道“父王,这大火一定是华夏人早就做好的圈套,不如先让我们的战士退回来,在从长计议。(大石语)” “混账,在大石的血脉里就没有后退这个词,来人,在派一万士兵给我攻城,告诉奥赛将军,不要像他哥哥那样没用,天黑之前带着华夏人守将的人头来见我。(大石语)” 说完查合图赶忙拦在士兵继续劝到“父王,这可是我大石全部的兵力了,我们身后还有十万等着粮草的大石族人,若是还打不开这城门,我们大石可就完了。(大石语)” “混蛋,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大石语)”大石王暴喝一声, 接着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另一个人开口了,“我的哥哥啊,父王是我勃穆家族最伟大的君主,父王带着我大石族的十万雄师难道还攻不破这群蝼蚁的防线吗?你说这话可是侮辱父王的意思!(大石语)”说完阴阴的看着查合图。 查合图听了更是恼怒“金尔汗,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大石语)”, “够啦”大石王断喝道“查合图,带着你的人去给我攻城,破不了城你跟奥赛一样提头来见(大石语)”大石王一怒,查合图也不敢多言一跺脚,带着自己一干侍卫跟着这一万多人也奔赴了战场。 这边的荣王看着外面的大火对侍卫长说道,“应海,我们西北军的千斤火油就在这城墙下面用掉了一大半,可是你看着大石人恐怕损失都没有预期的一半,我这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啊。” “王爷,这大石人有十万之众,不是一次就能消灭的,况且他们缺粮少衣这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他们撑不了多久的,你的想法没有错,我们一定能赢” “应海啊,你还是不懂人心,就因为这群大石人没有了退路他们才会不惧生死的向我们扑来,好了,赶紧鸣金收兵,传令兄弟门放弃石头城,把整个鹰涧峡让给大石人,我们执行第二个计划,速度要快不要纠缠” 龙应海领命,迅速的传檄下去,不多时所有的西北军全部退出战场,粗略的清点一下人数,西北军损失了至少七千人,荣王的心都在滴血,吩咐道“所有将士退守西北要塞,在分水关筑起第二道防线。” 分水关是大云国在鹰涧峡的出口铸成的一座横跨整个峡谷的钢铁防线,中土山两侧高耸如云,山顶常年大雪封山,想要通过中土山只能走鹰涧峡,而过鹰涧峡,也必须要经过分水关,两族和平时过往的客商也都需要来到分水关做好登记方可出入,这是大云国在西北的最坚固的防线,一旦分水关失手,那西北的重要城市都会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内,通过分水关往南就是西北要塞的将军大营所在,往北就是西北行省的首府汉阳,而继续往东则是通往中都的必经之路人们称这里为繁华之城,因为所有西北的客商都会在这得到最高的利润,这里就是重楼。这三座城市构成了整个西北行省的血脉,而一切的开始也都是分水关。 退守分水关,这是最后的决断了,自己的寡不敌众,只能让自己选择层层消耗,这次的撤退把整个鹰涧峡都让给大石人,这样就可以....成败都在这鹰涧峡之内了。 在火海之中,大石人好像发现敌人的抵抗渐渐的消失了,难道大火也烧到了对面的人,攻城主将奥赛带着查合同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石头城,他们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没有一个华夏人了,奥赛一脸兴奋的对查合图说道“大王子,看来这华夏人也是被我们打怕了啊!我们不用被大王砍头了(大石语)” 查合图面色凝重“奥赛,我感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赶紧派人报告大王,我们从长计议,(大石语)” 奥赛听完,便点了点头,在心里他是最相信大王子的,他觉得大王子不像其他勃穆家族的人那样不可一世,而且是真的把大石士兵当做自己的兄弟一般。 报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却带来了一个让查合图震惊不已的消息,报信的士兵并没有见到大王,而是二王子接见的信使,二王子说,大王身体欠安,下令要查合图和奥赛即刻攻打分水关,不得有误,急速攻城命令不变,丢弃大型辎重和器械,趁着敌人败退,天黑之前拿下分水关,否则提头来见。查合图愤怒不已,可是既然是中军下令,自己又怎么能不听从呢,咬牙带着奥赛和清点完毕剩下的四万战士继续向前深入鹰涧峡。查合同心中想着这大石族的十万男儿就这样在这大火之中就损失了两万,心里想着死去的族人,再看看这鹰涧峡四周陡峭的山岩,查合图心里更是打鼓,行至一半,查合图大惊“奥赛将军赶紧组织士兵后退,这里有埋伏!” 话音未落只听得山间之中弩炮声响,之后无数的火箭又一次降临到大石族人的头上,瞬间,鹰涧峡被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本就枯萎的草地,山间的枯树,被火势一带瞬间也加入了红色的海洋,峡谷的风呼呼作响,却是由东边向西边吹来,火势全都扑奔大石人而来。可怜着四万大石士兵却怎么也跑不过这乘风的大火,损伤大半。 一路狂奔,查合图和奥赛,带着残兵剩将终于赶到了石头城,通过闸门就可以躲过大火了,可让查合图彻底死心的是,那千斤的闸门竟然已经落下,而且绞索也被斩断,可恨那道追击的命令竟让自己人吧所有的攻城器械留在了城外,查合图全明白了,这哪里是父王下得命令,分明是金尔汗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鹰涧峡之中,这自己和四万大石士兵全被困在了这山涧,查合图一阵哀嚎。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变故

狭长的鹰涧峡在这一刻却成了一片火海,查合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四万兄弟就这样葬身在这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把自己送进了火场。一片滔天的大火,夹杂着让人心悸的狂风,什么也都不会剩下。 西北军无疑应该是最高兴的,经过总督的一番谋划,就在这鹰涧峡之中,竟然损伤了敌军五六万人。可是所有人都没法从王爷的脸上找到一丝笑容。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沙场对决荣王从来没有含糊过,面对敌人也从不手软,或许是年龄大了吧,竟然开始悲天悯人起来,这是荣王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这场大伙整整烧了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没人敢靠近鹰涧峡,因为那炙热的热浪,让士兵们都无所适从。 大石人也按兵不动了,金尔汗也在等,等着查合图的死讯,等着自己能一言九鼎。作为勃穆家族的族长第二个儿子,似乎哥哥的死才是自己翻身唯一的可能。大石族不同于其它国家,在这里只有勃穆家族的族长的长子才能继承王位,即便是长子是个他认为软弱无能的人。直到五个月前一个从华夏来到大石领地的人给金尔汗带来了希望。来的人告诉自己可以有办法除掉查合图,有办法让自己当上大石的王,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促使大石攻打大云。 在遥远的大石族王庭那个叫阿里木的地方,是沙漠以西最宜人的草原,那里没有风沙,没有战乱有的只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和白雪皑皑乌拉尔山。大石族的族人都快乐的生活在那里,他们伴着乌拉尔山留下的阿里木河的徜徉,幸福祥和。可是大云国的来人葬送了这一切,金尔汗听了他的话一把火烧了阿里木的草原金尔汗听了他的话切断了阿里木河的源头,在阿里木河中撒下了剧毒,从此大石人再也没有了草原,也没有了河流,同时更没有了家。没有了粮食,没有了牛羊,那一天起大石人开始到处流浪。刚愎的大石王根本没有注意到流民的散乱更没有心思去看到底是什么带来了饥荒。金尔汗只是告诉了他中土山以东是一片金黄,那里应该是大石人的天堂。 大石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带领着十万大石人来的中土山的面前,却被自己的儿子抓了起来。所有的罪责竟然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亲封的八大将军,在最危机的时刻却出乎意料的站在了不孝儿子的身边,当然除了已经死去的奥古和不知死活的奥斯。金尔汗也是慌张的,他突然发现自己一路走来言听计从的那个大云人不见了。就在自己抓了父王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不过现如今金尔汗已经是大石的王,没有就没有了。眼前就是中土山,越过中土山一切都会是自己的。 鹰涧峡的大火终于熄灭了,荣王赶紧派出一队人马抢先占领石头城。紧接着又由龙应海带队迅速的打扫战场。苏灵在部三死后一口鲜血迸发而出至今也没有痊愈,荣王把他和闷葫芦就留在了分水关。大战还要继续,即使杀伤了对方这么多人。 龙应海带着人马迅速的打扫了战场,也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可打扫的。所有的敌人都被烧成了焦炭,可怜这些大石人,都没看见分水岭的关口。突然一队士兵赶过来报告“侍卫长,我们在石头城的闸门口找到了一个活的大石人,一个烧焦了的家伙死死的抱着他,看装扮应该是个大官,不过这家伙昏倒了。” 龙应海赶紧命士兵把昏倒之人抬了过来,又命人用湿布擦赶紧来这个人满脸的黑色擦拭干净,只看了一眼,龙应海大喜过望,这家伙,不就是跟王爷对话的那个大石的大王子,叫什么来了,哦对,叫查查图。龙应海不敢耽搁吩咐左右,“你们赶紧把这个家伙送到王爷那里不可耽搁,唉算了,军医跟我来,路上你一定要保证他活着,我自己去送。” 等到查合图睁开眼他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这里跟祭祀们所说的人死后去的地方可不怎么一样,四周都是搭起的帐篷,再看看屋顶还是军帐的顶棚,看来生前什么命,死后还是什么命了。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耳边想起了熟悉的大石语“查查图王子,你终于醒了!”查合图吓了一跳,一个黝黑的大脸贴在自己的耳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恍惚直间,查合图一把从床上翻滚下来。“你是人是鬼(大石语)” “哈哈,查查图王子不要惊慌,我不是鬼我是西北军荣王爷麾下侍卫长龙应海。”查合图心里暗叫一声“坏了自己没有死,却被狡猾的华夏人抓住了。” 心里打鼓可是嘴上还得回话“什么查查图,老子是大石王的大王子我叫勃穆查合图。”他的华夏语很蹩脚,但是至少能让龙应海听得懂。 “哦哦,不好意思,原来是查合图王子,失敬失敬,恕在下眼拙把您误认为成那天关前叫阵的查查图王子了。” 查合图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也懒得跟他理论反问道“你们华夏人太狡猾,为什么把我抓起来怎么不一刀把我杀了。” 龙应海正要搭话,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一抬头正看见总督大人挑帐帘进来。“王子别来无恙啊。”苏荣看着查合图笑到。 查合图一看进来的是他,又是一阵羞愧,自己的豪言壮语却不想轻易地就被人家打破。恼羞之下,眼睛一闭“要杀要剐都随你,大石勇士是不接受侮辱的。” 荣王笑意更深,眼看着查合图“王子殿下,苏某并没有什么恶意,两军交战所有的矛盾都应该在战场至上,坐下来又何来侮辱一说。” “你们华夏人狡猾至极,若要没有别的想法,你可敢把我放了?”查合图冷笑一声。 “放你当然可以,但是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会毫发无伤的把殿下送回大石。” “什么才算满意的答复?我若是永远不能让你满意恐怕是回不去了” “既然给你开出了条件我自然不会随意说话,你可以先听我的问题,因为我听过大石人说他们的大王子是个通达事理,人民爱戴的人我才会发问。” “好那你问吧。我尽可能回答。” “好,查合图王子。你来告诉我,我大云国与你大石可有仇恨?我两国十年未有战事,可曾不利与你大石?你大石流民来我大云边界可有慢待?我苏某自问以上的事我大云做的可谓是仁至义尽那我问你为何你大石要举十万之众来犯我国境?” 这三个问题竟问得查合图一阵哑然,是啊,相安无事十余载,往来的客商也通达于这山间的东西,却因为这一朝的变化断送了几十万军民的祥和,当初父王进兵东方的时候自己就曾劝谏可是当时好大喜功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什么劝谏,只有金尔汗的梦和无限的遐想。他怎么回答,似乎自己大石族的骄傲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了,查合图是有自己的判断的,他看得出,地方的统帅是在等自己的答案。愣神的功夫他也在看,也在判断,他想知道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他要不要把大石的情况告诉他们。 最终愣神的功夫,查合图还是把所有的心事藏了下来,因为他没有在荣王的表情上看出任何信息。他回答道:“大石族的铁骑从来不需要理由去哪” 荣王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属于一个大石人的骄傲,这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劝说的。 就在这时前往石头城的哨兵也已经回来了,他走到荣王面前耳语了几句,查合图紧盯着又有什么消息传来。不过他失望了,荣王脸色依然是一汪死水,什么都看不到,只剩西北的风磨出的棱角。哨兵耳语之后,荣王静静的转过头,对着查合图“王子殿下,苏某的士兵带回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昨天大石的阵营之中,你的弟弟金尔汗宣布自己继承了大石王位,您的父王,被您的弟弟处死了。” 查合图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荣王,“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必要骗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大石的军中已经升起了新的旗帜,旧的黑旗已经被换下了。您的弟弟宣告是你的父王好大喜功,进攻东方害死了六万大石人民。” “胡说,这怎么可能,明明是金尔汗怂恿父王进兵,怎么会....”话说到一般,查合图自知失言赶忙又闭上了嘴。 荣王接过话来“王子殿下,您还不明白吗,之所以您会被困在这鹰涧峡之内就是你这弟弟做的手脚啊,我纵火鹰涧峡,却根本没有能力去顾及你们身后的闸门,大火过后还第一时间派去了士兵去攻占石头城,我的士兵到了那里才知道,所有的大石人都被困死在鹰涧峡了,因为千斤的铁闸被破坏了。” “你胡说,你这是在挑唆我们兄弟的情谊。” “尊敬的王子殿下,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结论,让你们攻打分水关的,是谁有能力破坏铁闸,把你们锁在鹰涧峡,一切早就一目了然。”查合图不说话了,因为他的心里却是已经明白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许久,谁都不曾说话了,得知真相的查合图泪流满面,为自己,为死去的大石儿女,更为大石族的将来。最终查合图说出了事情的全部原委,究竟是什么让大石人放弃了和平,离开了阿里木,来到这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众人听后,也是深有感慨。最后查合图对荣王说道“总督大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帮助我,也帮助我们两族人民换来永久的和平?” “王子殿下,我心中只想着我大云的西北永无战事,如果能换来和平,有何不可?” “总督大人,既然您有这样的心胸,查合图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您信任我,就把我放回去,我想信,我大石族的八大将军一定会支持我推翻金尔汗的,等到我回到大石夺回王位,我定会给您、给两国子民一个永久的和平!” “我心里是相信王子殿下的,可是您此去真的能夺回王位?八大将军真的能听从您的号令?” “总督放心,八大将军是我父王亲自点封的八大部族的首领,世世代代效忠我勃穆家族,我即是长子,这大石的传统就应该是我来继承王位,绝不会有人反对,金尔汗是以为我死了,才会如此嚣张的弑父夺位。我回去一切都没有存在的依据了” 荣王沉思了半晌,账内站着龙应海,吴速之,二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生怕他一时心软答应了查合图的请求,不过,荣王还是动容了“王子殿下,我相信您,为了两族人民的和平,我相信您,今天我就送您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带回来的好消息” “王爷不可啊,这无异于放虎归山,现在大石族内乱,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啊王爷”龙应海和吴速之赶忙劝到。 没等他们二人说完,一摆手,“应海,准备马匹,送王子殿下出城。”二人还欲劝阻,荣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账外,查合图起身长拜离去。 本就心慈念德行,总督青史独留名, 不是天时不予命,只是人心乱浮萍。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嘱托

荣王的命令让查合图通行无阻,一路飞驰着就出了分水关,石头城。直奔大石的军营,他有理由相信作为一个有理智的大石人,查合图会带来好消息的。不过放他回去也不过是一个派出的希望,荣王依然加紧准备一应的防守工事,修复了闸门打扫了峡谷,一切的一如往常。 苏琌终于在这一天能下地行走了,从闷葫芦那里苏琌得知自己的那一千人就剩下最后的五百人了,石头城一役折损过半苏琌的心都在滴血。这几日躺在病榻至上每时每刻都心里惦记着,部三最后给自己留下的微笑。苏琌也很庆幸,他庆幸自己的士兵们为西北要塞带回来及时的信息,他也庆幸同样的一群弟兄拖住了大石人前进的脚步。西北开战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宫中,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嘉奖苏琌等人,赐封苏琌为二品总兵,战天雄为四品参将。加赏众人每人千两黄金,殉国的弟兄翻倍。拿着这样一份嘉奖,苏琌、战天雄二人也是哭笑不得。在大云朝的官制中,武将的官职十分清楚,一品大员是朝廷亲封的将军、军政行省的总督。而二品就是各路部队的头领——总兵。接下来就是三品副将、四品参将、五品游击、六品校尉、七品千总。看了这样的顺序排列就会明白,自总兵开始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序列了,可是很明显,苏琌和战天雄两个人的嘉奖,只是提升了两人的官职,并没有配备相应的士兵。也就是说,其实他们还是光杆司令。 很快大石族的信使就来了。信使带来了查合图的亲笔信,荣王激动的打开这封信,“看来两族的和平终于可以到来了。”总督大帐中,苏琌和众位将军都位列两侧。 苏琌问到“父王,信里可是有什么消息?” “查合图王子回到大石,八位将军继续拥立他,囚禁了金尔汗,查合图来信邀我去大石帐中共商大事。” 听完之后,众人面面相觑“王爷不可啊,且不说这信中内容是真是假,单是这商议大事,为何要去大石人的军帐”吴速之赶忙谏言到, 荣王回答到。“查合图信中也有交代,自己刚刚登位,一众大石的贵族都还人心未定,一定得作为总督的我到现场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而且我心中也有了计较,大石族的遭遇无非就是断了他们的生活之源,就算是议和,这几十万的大石人也得有个去处,其中需要商议的事项复杂,不是其他人可以代替的。” “那也不能让您去以身犯险。”吴速之继续劝到。 “好了这件事就不用再议了,我一定得去,为了我西北的安宁也得去,不去这西北乱世的罪名就是我大云来背了。” “父王,儿子随你一同前去吧。” “你不能去,一旦有什么闪失你需要坐镇西北,战将军和吴将军在一定能保住我大云边境不受侵扰。应海陪着我就好了,去太多人也没用,毕竟进了人家军营。好了,准备行装,应海点十名勇士,我们走一趟。”荣王的脸上带着异样的决绝,西北的安宁就在自己这次和谈了。 话不多说,荣王带着龙应海等十人骑着快马就赶赴大石军营。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查合图一早就呆着一干大石贵族站在军帐门口恭候大驾,荣王来到营门之前,翻身下马,看着营门口的查合图,两人互道寒暄。挽着手一起就进入中军主帐。 帐内,查合图备好了酒肉,将荣王让于主座,“总督大人,今天邀请您前来真的是荣幸之至啊,我大石族和贵国,因为小人作梗才起刀兵之祸,今日特邀请您来我军共商议和大事。” “查合图王子客气了,两族的和睦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若能在这中土山东西你我二族永远和睦相处,苏某此生无憾了。” 荣王和查合图二人相谈甚欢,席间荣王也破例饮了几杯来自阿里木草原的的烈酒。双方都对和谈的事深表赞同。气氛正是热烈之时,只听得账外一声大吼,“华夏的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声大吼夹着铁器的碰撞声,从账外冲出了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刀斧手,荣王心里一惊,转头看着查合图,“殿下这是……”话还没等说完只见的查合图已经被人按到在地刀斧驾于脖颈之上,查合图死死的看着刚进来的古铜色皮肤的汉子,这人眉眼之间竟和查合图有些相似,只是瘦弱的身体加上一副清瘦的面容,尖尖的下巴,乱转的眼神让人看着有几分厌恶。 查合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叛徒,怎么会跑出来。”鼠相的家伙,几步跨到查合图面前“啪”一声清脆无比的耳光。“你敢骂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查合图看着周围的八大将军,怒吼道“你们不是效忠我勃穆家族的嘛,你们怎么敢这样?” “啪”又是一声,“喊什么,因为老子抓了这些墙头草的家人,他们要是敢不听我的话,老子杀他们全家。”再看八大将军,一个个低着头,即使心中再恨也没有一丝办法可言。 而金甲将军一族,已损失了的奥古、奥斯两兄弟,现在的奥利将军也只能忍气吞声了。金尔汗摆了摆手,“狡猾的华夏人,你还真敢跑到我大石的领地来,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给我上!”一班刀斧手直奔荣王一行,龙应海眼看着这群大石人手攥着自己的佩刀,面不改色,提刀上前直奔大石武士,龙应海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长,功夫自然是不在话下,左劈右挡在这人潮人海之中还能护得荣王周全,只可惜这十名大云的勇士,就是再勇猛也难抵挡得住无数敌人疯狂的进宫,不多时,十人只剩五人,与龙应海一起保护荣王。金尔汗看刀斧手并不能伤的荣王,大急,拧着眉瞪着眼,跳起来高喊“给我杀了他,能杀了他的,老子重重有赏。”大石的士兵更加卖力了,龙应海见敌军势大,且战且走,死死护住荣王,而荣王也拔出自己的佩刀毫不示弱,与大石士兵搏杀在一块。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仅剩的五名护卫也都葬送在大石人的手上了。龙应海保着荣王,身上也受了十余处刀伤,还好,两人已经由中军主帐靠到了大营的营门口,龙应海满脸鲜血,手中的钢刀也滴着血,一时间也分不出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了。满身的血红看得大石人楞在原地,这个如同杀神在世的人让所有人都不敢近前。而此刻荣王的情况却比龙应海要严重的多了,几处刀伤深可见骨,依然是凭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精神强忍着站在龙应海的身边。龙应海看得王爷已经是没有了多余的气力,瞅准大石人愣神的功夫,一个垫步腋下夹着王爷,左手伸手抓住了不远处一个骑兵的马头,飞身而起,顺着登空的劲头一把踹掉了坐在马背上的士兵。用刀背一甩马尾,战马呼啸一声冲开人群,直奔石头城方向。夺了马,金尔汗大惊,“别让他给我跑了,弓箭手,给我放箭,” 左右的弓箭手得了命令分分开弓搭箭,箭簇飞向龙应海的背后,听得背后恶风声起,龙应海经验的判断一定是弓箭,一把拉过背后的昏迷过去的苏荣,让其伏于自己的身前,自己用身体挡住后面的来箭。金尔汗大急,眼看着荣王就要离去,这可如何是好,这时从金尔汗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此人一把夺过了一旁弓箭手的强弓,在自己怀中拽出一支翎羽箭搭在弓弦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翎羽箭嗖的一声飞驰出去。龙应海听得后面一声箭鸣,下意识的赶紧扑倒在荣王的身上,声音过后赶紧快马加鞭。 金尔汗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嘿嘿一笑的说道“先生的箭法虽准,可是被那龙应海一挡也只能射到荣王的肩膀上了。” 黑衣人不屑的转过头,“我那箭是泡过剧毒的,荣王必死无疑。单凭你们大石人什么都办不成,我家主人交代给你的事要抓紧了,出兵这么久一点效果也没有。”金尔汗暗暗裂了咧嘴。 这边龙应海护着荣王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石头城,打开城门,龙侍卫长一头栽倒了马下昏迷不醒,而王爷还是一动也不动趴在马上,士兵赶紧把元帅抬回房内,不多时苏琌和一众将军也都赶了过来。苏琌眼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大急,叫来军医,“快,先生快救救王爷。” 军医哪里敢怠慢,赶忙给荣王治伤,闲杂人等都被军医赶了出来,苏琌照顾完这边,又跑到龙应海的屋前,一样的,随军的军医也在为其治伤,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苏琌一动不动的站在房前等着军医的消息。终于,龙侍卫长房里的军医有了消息,老龙已无大碍,身后的几处箭伤较为严重,却也不影响其他。紧接着,荣王房中的军医也出来了。 军医带着一脸愁容,看着苏琌“小王爷,小的已经尽力了,其余的伤都不碍事,只是这肩上的箭伤有剧毒,毒已深入骨髓,小可回天乏术啊,王爷现在清醒着,您赶快去看看吧,” 说罢一众人都赶到了王爷的床前,荣王颤抖着握住苏琌“琌儿,我心里知道,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众位将军听着,我死以后,大石方面不可莽撞行事,查合图这人可信,只可惜时不我待;我死以后苏琌接管西北军,众位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定要尽心辅佐,我死以后,西北战事可问天雄,政事可问栾敬参事,我死以后,大石议和不可耽误,你等需尽心营救查合图,若要西北再无战事查合图才是关键。务必记住,西北军民和大石族人若想永无战争,一定要共济共生,且忌种族之分。众位切记。” 说完,王爷一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单独留下苏琌一人“孩子,今天为父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上,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百姓的疾苦,立储一事不要耽搁,陛下对你是有期许的,你禄王叔心存歹念,一定不能让他当权,而肃王为人谦和与世无争,可以倚重,自五王夺嫡之后,我本无意让你再回中都,可是局势的变化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作为苏家的子孙,你不得不参与到其中来。此次看来,朝中必有异心之人,你即为苏家后裔,就一定要保我大云江山万世永兴。” 说完,荣王坚实有力的手再也不能抓住苏琌的手了。一代天骄,大云的守护神就这样撒手人寰了,苏琌眼含热泪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所有的交托此刻便都赋予自己一个人身上了,西北、大云、兄弟姐妹,还是两族人民的未来,就全靠自己一个人了。苏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哭了,转身走出房外低声的说道“王爷归天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转机

一代的枭雄就这样离开人世,作为接班人的苏琌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刚毅。在宣布完荣王离世的消息之后,所有人再没见过苏琌留下一滴眼泪。苏琌自己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军心一定不能动摇,他赶紧叫来了战天雄和栾敬这两位托孤的倚重,战天雄依然是高傲的侧脸。而苏琌则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已经满头白发的栾敬,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从一开始自己来到西北,这位荣王爷的参事就跟随在父亲的身边,从黑发到白丝,却很少听他说话,一如往常一样,栾敬还是那样的稳健。 看着苏琌,深施一礼。“小王爷,王爷帅归天实属我大云国的一大损失,但是既然他遗命我辅您政事,那老栾就只有知无不言了,现阶段还不是我们悲痛的时候,第一,奏表朝廷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陛下没有下旨任免的这段时间您切不可轻举妄动,相信朝廷的诏书也会很快到达。第二,军中之事却不可耽搁,大敌当前,首先要稳住军心,要稳住军心就要先稳住钱粮,军需官和辎重督尉都要换成您自己的人;第三,安抚老将提拔新人,临阵换将不利军心,若想提拔新人就从您自己带来的那群人开始,原来的四路将军不变,把您的人安排进四路军中;第四,王爷遇袭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这时候我们就要比消息快,派出骑兵快马加鞭,发讣告传檄西北各地,讲悲愤,言讨贼,王爷在西北名望甚高,全体军民必统筹敌忾。” 栾敬交代完这四点苏琌不免对面前的老人刮目相看。只几句话,就把西北眼前的形式分析的清清楚楚安排的妥妥当当。听完自然也是没有其他的意见,全都依此行事。 去往中都的信使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两份诏书,一份是行政任命,另一份则是皇家家书。苏琌又召集了西北军所有的高级将领,四路军的总兵:安国军何其、讨逆军刘伯韬、定远军吴速之、镇西军唐国印,以及他们各自的参将,副将,校尉。所有将士齐聚,苏琌拿出陛下颁布的诏书“荣亲王仙去,西北军群龙无首,今特任苏琌为西北行省总督统领西北军政要事。其余四路军设置不变。其余人事任免皆由西北自行安排。苏琌袭亲王位,赐号瑜” 宣读完诏书众将行礼。原本稚嫩的苏琌一下就成了西北的统帅,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苏琌的脸上多了一抹决绝,大敌当前,击退大石人才是关键。随后,苏琌和一班将领共同商议如何退敌。几番商议之后苏琌决定想要实现父王议和的愿望得到西北的长治久安,现阶段一定要在军事上先打败大石人。单纯的议和根本没有和平可言。讨逆军的将军刘伯韬建议到“老王爷在世之时,通过两次的火攻已经消灭了对方大部分兵力,下一阶段,我们完全可以正面对敌,若要打败大石,就要从心理上和战略上全部击垮他们。”所有人都深以为然,最终大家决意,明日清晨兵起五路,对大石全面开战。 这一晚苏琌辗转难眠,即是明天开战的紧张,又是对父亲的思念,不知远方的母妃会怎样,但是身在战场便身不由己了。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门外的侍卫低声的说道“王爷,回事。” 苏琌赶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正是自己的新上任的侍卫长娄安,这是老龙受伤以后苏琌亲自在手下的人中挑来的,身手不错,为人老实,自己的弟兄更是可靠。娄安见到苏琌低声说道“王爷,刚刚在大营之外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大石奸细,不过他口口声声说是来送信的,还说不见到您绝不松口。” “哦?他可还有别的同伙?” “没有,就他一人。所以来请示您” “那好把他带到我这里来”不多时娄安压着大石“奸细”来到了苏琌的住处。 苏琌审问道“说吧,来我元帅大营有何目的。” “你是苏琌?”大石人反问道, 苏琌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就是苏琌,你最好快点,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耗着。” “既然您真是苏琌那我也没什么可藏着的了,请屏退左右。” “这几个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尽管说吧。” “我是现在金甲将军奥利麾下的大石族战士,奥利将军派我前来传一个口信,我们是支持查合图王子与大云国议和的,我们将军想跟您里应外合救出查合图王子,真正的议和。” 娄安听完大石人的话,赶紧说道“王爷切不可轻信大石人的话啊,老王爷就是被他们设计害死的。” 大石武士一听也是反驳道“你家王爷是被金尔汗的人所害,跟查合图王子无关,更何况是你们大云的将士里出了叛徒,我们也是受害者”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叛徒”娄安大怒,一把将佩刀拿出来,直奔信使。苏琌拦住了娄安摆了摆手,转过头看着信使“你叫什么名字?” “鞑河,” “好,鞑河,我来问你,你说我军中有叛徒,可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就凭你这句话,我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证据?我就是证据,王子殿下返回营中之前,金尔汗的大帐里就来了一个华夏人,是他告诉金尔汗,殿下没死要回来联合八大将军夺回王位的,也是他出主意,让金尔汗假装被抓,诱荣王来我大石营中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的,可有凭据?” “老子亲眼所见,你们爱信不信。” 苏琌一惊,他自己真的没有想到,这父王经营了二三十年的西北军中竟然还有敌人的奸细,而且听鞑河的意思,还是这个人主动找上的金尔汗,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苏琌静了静心神,吩咐娄安,“去,去请战将军和栾参事”。 不多时,闷葫芦和栾敬都来到了大营。听完鞑河所言,闷葫芦也是一阵诧异,对于西北军的忠诚他是知根知底,但是鞑河所言,也是句句入理,事情也许真的像人家所说的那样。老栾反而没有太多的吃惊,好像自己本来就知道一样,他静静地看了一眼苏琌,又回过头问鞑河“小伙子,你说奥利要联合我们里应外合推翻金尔汗,救出查合图,莫非奥利将军已经有了计策。” 鞑河听完发问立刻正了正脸色,说道“奥利将军说了,只有苏琌同意了,才能讲出计划,要不然,就是死我也不能说。” 栾敬笑了,很快的答复道“苏琌已经同意了,要不然也不会叫我们两个过来的,” 苏琌心里不禁失笑,这大石人的思维也确实简单,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又算得了什么,自己满可以答应之后再反悔啊,可是令苏琌没有想到的是,大石人的一诺竟让自己化险为夷。 鞑河得到了肯定接着说道“我家将军是支持查合图殿下的,八大将军也是多半对金尔汗心有怨言,可是卑鄙的金尔汗抓了我们八大将军的家人为要挟,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反抗他的统治,而我家将军却已经知晓了金尔汗藏匿家人的地点,只是在那有他的亲卫把守,而且他还派人监视着八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奥利将军没法派人营救大家。所以这计划的关键的第一步就是你们能救出八大将军的家人。” 栾敬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第二步就是你们要对大石发动进攻,而且不是明天早上而是现在,你们的进攻计划现在已经被金尔汗知道了,别忘了你们这里有内奸” 苏琌也是静静的看着示意他继续,鞑河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救出八大将军的家属,就以狼烟为号,发动进攻,今晚正是我们金甲将军的部队守夜,所有人都在休息,准备明天的大战,到时奥利将军就会引你们入营拿下金尔汗。” 听完,栾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后生,单凭你一张嘴,我们就要冒着风险替你去救人,还要再让一队人冒着风险跟你去袭营,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吗?” 鞑河此刻却是笑了,“老先生,您的话我们将军早就料到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递给了栾敬一张纸条,栾敬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中土山,平睦峰。 鞑河继续说道“八大将军的家眷就交托给各位了,奥利将军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您相信我们的诚意,这是为了两族人永久的和平的,我是个粗人,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让各位相信我了。”说着,这个刚毅的大石勇士,站起身来直冲冲的向苏琌身后的桌案上撞去,头直磕在桌案的棱角之上,顿时血流入住,众人反应过来赶忙去救,可是一摸,人的鼻息都已经没有了。 苏琌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年轻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吩咐娄安,先给鞑河收尸,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厚葬他。栾敬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战天雄,“战将军,此事还得靠你啊。” 战天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交给我了,”转身就要离去,栾敬拉住闷葫芦“将军切记,所有的家眷一定要保护周全,带着狼烟,事成之后就在平睦峰燃起狼烟,” 战天雄领命,转身匆匆离开,栾敬继续说道“王爷,情况已经显而易见了,事不宜迟,抓紧点兵,战将军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苏琌正色道:“先生,那派哪只军队、哪位将军去袭营最合适呢?” “哈哈,王爷,自然是你亲自去接收大石的投降最合适了,不过带上龙应海,关键时刻他才是最信得过的。” 说完,苏琌赶紧传令亲卫,轻装简行,尽快点验,直奔石头城外。刚到城外准备停当,只听得龙应海说道“王爷快看,平睦峰起狼烟了!” 于此同时再看大石军营,营门口一个微弱的火把也被点燃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把渐渐的照亮了整个营门,一个一身金盔金甲的将军跨立在马上,正等着远方,大云国的苏琌,眼看着两族的未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找到真相

平睦峰狼烟四起,苏琌一声令下,所有带来的军士赶奔大石军营,只扑中军大帐,金甲将军奥利跟着苏琌,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死死的盯着苏琌的身后。预想的大战根本就没有发生,恐怕连士兵们自己的觉得失望,有了奥利的引路,很快就抓到了还在熟睡的金尔汗。一众士兵一拥而上给金尔汗来了个五花大绑,苏琌看着这个家伙眼珠都快瞪出了血来,就是这个家伙害死了自己最敬重的父王,自己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苏琌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到,他知道,现在金尔汗还不能死,为了两族人不在起冲突他不能死! 很快,士兵们也同样救出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查合图,整个行动,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事情完毕,奥利和苏琌坐在中军大帐前的石阶之上,接触过后的奥利这才问了一句话“总督大人,有没有把鞑河带回来?” 苏琌一惊没想到原来奥利紧紧的跟着自己,原来就是想问这么一句话,苏琌还是把事情的原本都告诉了奥利,只见这个英姿挺拔的男子汉,竟留下了眼泪,哽咽的对苏琌说道“总督大人,请您把鞑河的尸体还给在下吧,这是我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了。” 苏琌又是一惊,“兄长?将军的兄长是?” 奥利一别头“元帅的记忆可是不怎么好了,我们金甲氏族到我们这一辈一个三兄弟,大哥是奥古,二哥是奥斯,我是老三,二哥被您的父王一把火烧死在了鹰涧峡,而鞑河的父亲我的大哥更是被您亲手挑了头颅,难道您都不记得了?” 苏琌,更是震惊异常了,“将军,那您为什么不想着找我苏琌报仇,这鞑河为什么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 奥利擦了擦眼泪,“因为你是大云的统帅,因为我大石族的三十万族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因为我金甲氏族永远守护大石的和平。”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阶,用背影摔下一句,“将军不要忘了把鞑河带回来。” 本来还在熟睡的黑旗军很快就惊醒过来,当八大将军站在中军主账前看着被抓起来的金尔汗和遍体鳞伤的查合图的时候,都异口同声的叫查合图为大石王,不多时,战天雄带着八大将军的家眷赶来了,见到家眷的将军更是对苏琌感激涕零,当然除了特意躲起来的奥利。 苏琌对着众人说道“大石族的兄弟们,战争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你们大石族内部的事情了,怎么处置他就是大石王的意愿了,我大云国向来主张和平,对于大石的遭遇我们也是深表同情,我们大云也愿意伸出援手帮助你们渡过难关,无论怎样两族人民的和平是需要我们大家共同营造的,我们可以等,等查合图殿下恢复过来,我大云国的大门始终对各位敞开着。” 说完,大石族的将士们欢呼声响彻云霄。苏琌此刻是满足的,不光是因为大家给自己的肯定,而是他心里终于可以完成父亲交托给自己的一个遗愿了。 苏琌带着一众士兵就转身离开了大石军营,这是栾先生交代的,大石人生性骄傲,虽说自己帮他们讨逆救亲,可毕竟这还都是人家大石人自己的事,外人不好插手,既然查合图和奥利在就一定能料理完全,等到查合图掌权,和谈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不过苏琌的心里还是在惦记一个事,这西北军中的奸细他到底是谁?苏琌没有头绪,而现在又不是问金尔汗的时候,临走之前嘱咐查合图,务必要知道到底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一路上无话,很快苏琌就回到了石头城,一夜的折腾苏琌是筋疲力竭,回到城中,一众将军正点验士兵等着王爷一声令下只等着开拔,众人都齐了就是没见到苏琌,纳闷之中苏琌领着人马已经回来了。 一旁等着苏琌得胜而归的老栾不禁喜上眉梢计上心头。心想“众人都不知道他出城,正好在这个时机看看究竟谁是奸细”栾敬快步走到苏琌跟前低耳几句。 苏琌听完,大声说道“昨晚有情报传来,大石族得了消息今天设好了埋伏专等我大云军钻进全套。” 话音一落所有人大惊失色,“所以今早我们临时改变策略,现在众将军来我房内,我们重新商议。”说完苏琌首先下马走入了房中。见总督有了决意,一干人也都错愕的跟了进来。栾敬看着这些西北的栋梁眼睛都冒起了光来。众人跟着苏琌进入了屋内,紧跟着战天雄也进来了。闷葫芦一个人倚在门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进得屋内苏琌冷静的看着众人,“诸位将军,今日苏琌有一句话,要跟大家讲一讲,这里有很多人,是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的弟兄,几十年如一日,撇家舍业甘于为我大云守卫这一方边境,苏琌来到这西北也有十年了,时至今日也没有机会对众位说一声感谢地话,今天再次苏琌给众位将军行礼了”说着苏琌一躬到地给众人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说句实话,众位的辛劳父王在时就时常对我提起,而且按辈分来讲,很多人都是苏琌的叔伯,但今天,苏琌所要做的事,还请各位叔伯原谅,并非苏琌年少轻狂,实在是杀父之仇不得不抱。” 正说着拍了一声桌子,众人一惊“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说话间娄安等人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士兵破门而入,满头白发的老栾也笑眯眯的跟在后面。来到堂前,娄安一脚讲所压之人踢跪在地,苏琌看罢继续说道“昨日里,我接到一个消息,说我大云军中出来奸细,而且已经把我今天要进攻大石的消息走漏给金尔汗,这个奸细也是设计害我父王破坏和谈的罪魁祸首,同时我当机立断,与一众将士已经夜袭大石军营,活捉了金尔汗,救出了查合图经大石人确认,我军中却有奸细,今晨我与栾军师商议,临时改变计划,这奸细必然还要给敌人通风报信,结果被我的亲卫逮了个正着。苏琌失礼将周围将军一同请入房中,就是怕着奸细走脱了,苏琌难报杀夫之仇。” 说完屋里一下子鼎沸了,众人一个个我看你你看我,谁都不敢相信这生死弟兄之中居然会有奸细。苏琌表情更是愤怒,怒喝到“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贼人还是想通风报信,正好抓住这个家伙,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苏琌说完屋里又一次安静了,苏琌继续说道“党下之人,我来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去通风报信,你若说出我饶你一条狗命,你若是不说,我堂内站的几十弟兄定会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被抓的士兵一咬牙并不理会,苏琌怒喝一声“既然你有骨气,那我也成你美意,娄安,给我打打到说为止。”苏琌转过头又吩咐道“来人给我去查查这小子是哪个队伍上的。” 不多时,来人回报,“王爷,这个人是唐将军麾下的人。” 唐国印一听震惊无比,要看着这个人“这……王爷,这可不是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啊我对老王爷可是忠心耿耿啊。” “那你告诉我,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王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栾敬赶到苏琌的身边,“王爷,先将唐将军收押,这个事不是这么简单。” 苏琌吩咐左右先将唐国印收押。正乱着,只听得外面哨兵来报,大石族信使来到邀明日少帅与查合图大王在石头城下两军阵前共商两族之事。苏琌听完,说道“先将唐国印收押,我们明日与大石三方对质。”一众人就即刻散去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等到众人散去,苏琌与栾敬、战天雄三人来到了大营的牢房,关押唐国印的地方,看着满面愤慨的唐国印,苏琌赶快疾步走了上去,深施一礼“将军受苦了。” 唐国印则是一脸茫然,“王爷啊,你这倒是为何啊?” “将军有所不知,今天抓住这人确实是您军中之人,不过我与栾先生当即就看出这事绝不是那么简单,可是这奸细还是得找,只能委屈您陪我们一起演一出双黄了。” 唐国印听完老泪纵横“少帅只要您相信我对老王爷的忠心,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明日若能抓出真凶,一定要留给我手刃此贼。”苏琌深深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约定好的阵前会谈如期的开始了,大石这边,查合图早早地就与奥利将军等人在阵前等候苏琌一众了,不多时苏琌带着一众侍卫来到了阵前,双方开始了真正的议和。仪式很简单,会谈的内容也是简单到直白,查合图和苏琌的想法是一致的,唯独让查合图没想象到的是,苏琌答应,救济查合图五千万旦粮草,帮助大石度过难关而且在鹰涧峡打开关口正式收留大石的灾民。往来通商。等到明年,大石人在回到自己的家乡阿里木王庭。商议完毕,下一步就是带着金尔汗来到石头城锄奸对于西北军来说才是重中之重,查合图带着侍卫压着笼子里的金尔汗来到了石头城中。 众人在演武场,苏琌与查合图站在场中苏琌一声令下“把唐国印和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子给我带上来。” 不多时,两人被押解到场中,“小子我问你到底谁是我军中的奸细?可是你身边的唐国印?” 那人也不说话,苏琌继续转过头看向笼中的金尔汗,“二王子,你可认得眼前之人啊?” 金尔汗笑到,“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给我报信之人。” 唐国印暴怒“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才不会跟你这种小人勾结一气。” 苏琌一摆手示意唐国印不要说话又抬头看了看查合图,查合图点头示意,苏琌得到了准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抓住金尔汗的头发,匕首尖正顶着他的脖子,只一下已经刺出血来。苏琌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还想着那个跟你勾结的人还能救你,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会要了你的狗命,跟你大石的骄傲比起来,我给出的粮食更重要,懂吗?” 金尔汗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谁通风报信给我了,你永远也纠不出这个人了。哈哈”。 苏琌听完也是接着大笑“哈哈,我是杀不了你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却也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西北军,我给了你机会,你若说我还能保你死个痛快,你要是不说,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了” 金尔汗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了。苏琌大笑转向被抓的士兵:“小子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你给我说说是谁给你家中送去了五千两黄金?买你嫁祸唐将军,来呀给唐将军松绑,” 转过头对唐国印说的“将军受委屈了,您拿好刀等着,我答应您的一定要手刃凶手。” 苏琌潇洒的继续说道“告诉你小子,这五千两黄金一分都没送到你家眷的手中,而你的家眷全被指使你的人,杀了。你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棋子,而且连五千两都不值。” 听完这话,这家伙想疯了一样高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转头看向后边的一群将军“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苏琌转向四路将军,悲伤的说道“我怎么想也没想到是你,不过赤裸裸的证据摆在我面前我却不得不信,你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你栽赃嫁祸的高招,却暴露了你的行踪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一夜我带人赶奔大事军营本就是隐秘之事当时大家都在准备第二天的大战,你却派人来盯着我,第二天所有人都准备着大战的时候,只有你的人懒懒散散栾先生一眼就到破了天机。更何况你千不该万不该却杀了这小子的家人,只是你派去的士兵还有一丝良心,他手下留情救了他三岁的孩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吴将军?” 人群之中的吴速之,此刻已经是汗如雨下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唐国印暴怒,“没想到是你,亏得王爷对你千恩百宠,你尽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拿命来,”说着大刀手起刀落。 苏琌喝止到“将军且慢!”可是话还没出口唐国印的大刀已经沾满了吴速之的鲜血了。苏琌暗暗一咬牙,这奸细的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唐国印太冲动了,眼见着人已经死了,苏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转头看着冷在当场的金尔汗,“二王子,这次你没有机会了,你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等等,等等。”金尔汗大急,“王爷,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您听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把我交给查合图。” 苏琌松了一口气,如果金尔汗还是不说,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金尔汗示意苏琌附耳过来,要小声单独告诉苏琌自己,苏琌即刻低下头,把耳朵送到金尔汗的身前,只听得金尔汗说道“其实吴速之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而已,真正的奸细是……”话到一半,金尔汗再也说不下去了,两把刀同时插入了他的胸膛。咣啷啷,一把匕首从金尔汗的手中掉在地上,原来这家伙临死前还包藏祸心。苏琌大惊看着救了自己的两把刀的主人,一个是战天雄,一个则是何其。苏琌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相这次是真的没有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分封

望着金尔汗身上的两把刀,苏琌也真是无奈到了极点,望向战天雄,闷葫芦一摊手什么也没说退到了一旁,而何其看着地上的匕首,赶紧解释道“王爷,我是看这家伙心存不轨我才……” 苏琌摆摆手,打断了何其的话。远处的栾敬两眼放光,满头银发的他好像能看透一切一样,嘴上依然挂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既然金尔汗已经死了,也就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了,吴速之这个父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是奸细,这是一切都死无对证了。一切都结束了,西北终于也有了希望,苏琌给大石的一应粮草都已准备妥当,奏书上表,报告朝廷。查合图握着苏琌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王爷,我大石族人欠你一个大恩情,若有机会必当生死相报”在不久的将来,正是大石族的一诺千金,救了苏琌岌岌可危的一命。 送走了大石人,栾敬又来到了苏琌身边“王爷,大局已定,战事也已经消散,是时候整顿一下西北军内部了。” “先生是有什么想法嘛?” “吴速之死了,可是你我都知道,这高级将领之中肯定还有藏的更深还得奸细,我们若要军中稳定就一定要一次大换血” “老先生,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可是毕竟更换主将是个大事,我们怎么做,还请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承蒙小王爷抬举,老朽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一应后勤军需都已经换成了您任命的人,我们暂且把他们称之为琌派,若想全军都换成琌派,这样级别的换血就要先奏表朝廷,奏书我已经拟好,您这就可以向上递送。四路大军将领之中战将军是资深的琌派,而唐国印经历此事之后也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您,现在其实只需要更换安国军的何其和讨逆军的刘伯韬就可以了,这两路军是西北军力的一半,把控住这些就可以稳控西北了” “那先生定远一路吴速之已死该有谁来接任呢?” “恐怕没人比龙应海更应该得到这个职位了。”苏琌深以为然,一切按所谋划行事。 不日,中都的诏书回复而来,陛下同意苏琌的请求,更换何其与刘伯韬二人,加封二人为一等侯爵位,返回中都是加官进爵。一切都依照苏琌的计划进行着,这一批西北的老将自然是劳苦功高,可是西北不得不重新洗牌,回到中都,卸甲归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接下来的消息让苏琌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了。 诏令宣布之后何其与刘伯韬二人就回到了房中开始收拾行囊,他们二人心中也是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好在小王爷念及旧情还给了自己一个好的去处吧。只是想完这些,再回头看看这片西北的土地,再想想已逝的老王爷,刘伯韬心里一片茫然,自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与这里一同欢笑,一同悲伤,可是离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又该如何继续,可怜刘伯韬一心的执念,竟在自己的房中留书一封挥刀自刎。 消息传到苏琌这里,苏琌痛苦不已,握着刘伯韬手书的随老王爷而去的遗言,苏琌泪流满面,这就是老西北人的这份执着吧,这份执着是自己需要一辈子去体会的。 西北的战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皇帝陛下眼看着西北的奏报一个接着一个,心中也是着急万分,可是他就是想帮也帮不上了,最近身体的状况每况愈下,海魂果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了。国家大事几乎将苏镇淏压得喘不过气来,面对自己无储的局面,他忧心忡忡,这个时候倒不是考虑人选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找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苏琌,西北的一系列动作,皇帝陛下尽收眼底,相比之下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问题是,这个决定不能轻易的做出,因为禄王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朝中的每个角落,所以,宣布这个决定之前一定要扫除一切的障碍,在自己仅剩的时间里。 当然,在立储的问题上所有人都不会跟自己交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这就是政治。不过在当今的大云还是有人可以跟自己说句实话的。 这天肃王早早地被皇帝陛下招入了宫中,两个人在宫里谈了一天,至于内容嘛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只知道,在肃王离开宫中之后的第二天,皇帝突然降下了一纸诏书,而这个诏书只说了两件事,第一、招苏琌回京,第二、免除其余王子的全部朝中官职。 还没来得及给众人反应的时间,陛下的第二道旨意又传达下来了:“册封苏玘为武威候,封地在东都行省;苏琥为仁宣候,封地高山行省;苏璃为安逸候,封地漠北行省;苏玌为文远伯年少暂不封地。”诏书的最后皇帝陛下还补了一句,肃王随安逸侯去往漠北,禄王则留任中都。 圣旨下达,这是苏镇淏为传位做出的第一步,苏琌已经承袭王位,而且独掌一方军政,这是谁也撼动不了的。而其余的几位王子,全都派出中都去国家的边境行省,有封地,却不掌兵权,让他们断了争位的念头。至于禄王,就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监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慢慢剪除羽翼。而苏琌有了西北军政的支持,下面就该回到中都树立威望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还任命了西北回来的何其去了南源行省主政一方,这个最富裕的行省,一定会在苏琌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毕竟何其是荣王在西北的亲信。苏镇淏正竭尽全力的与时间赛跑,他要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为苏琌扫平道路。 肃王爷自然是最早知道结果的人了。消息传到肃王府,听到消息之后的段天罡和唐元照是一百个不情愿,一百个不满意。老段抱怨道“怎么分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在那都呆了一辈子了,到最后还是回去。” 唐元照是更加不情愿了“我可不去,端木家的一群鬼们恨不得把我给活吃了,更何况穷山恶水的连个吃的都没有,王爷不用说,这个主意肯定是你出的,那天你入宫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可没想到这事是真坏到了极点啊,苏璃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就不能换个好地方嘛?” 苏璃瞪了一眼他们俩,高兴的对着肃王说“父王,漠北也没什么不好,苏璃愿意去,至于你们两个不去我就不勉强了,尤其是你老庸医。” 话音刚落唐元照激动的一声大吼“我说了多少次叫我师父,没大没小的。” 老段也是老脸一红“小侯爷去哪我去哪!” 肃王沉吟了一声苏璃你过来。“为父问你这次去西北可是就很可能不回来了,你心里可是真愿意去。” “父亲,我甘愿去漠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漠北一去路途遥远,还要让您陪我走这一遭。” 肃王哈哈一笑,“我本就不喜欢这中都的尔虞我诈,这次能去漠北简直是求之不得” 苏璃听后一阵苦笑,谁也想不到,在漠北究竟会有多少事会等着他们。 肃王府那边其乐融融,可是禄王这里可是气急败坏了。苏琥已经免了指挥使司的职务,一下就没了兵权,而东都那个那个只盛产马的地方更是让禄王头疼。而苏琥竟然直接排到了高山,连绵起伏的山外加根本没开化的高山族人,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看着这样的安排,苏镇淏是有心让苏琌继位了,可是自己的经营绝不能让他们随了意,最好的消息恐怕就是东都行省的总督是贺府东了,这个只认钱财不认人的家伙,虽然位列五大将军,但是好在还跟自己是一丘之貉,有了他的助力,至少苏玘的手下有兵可用,自己留在中都也好,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至于苏璃嘛,漠北那个地方民风彪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住的,再说已经有人知会过禄王,了到了漠北肯定会有人照顾好苏璃,所以现在一切的注意力都要集中在苏琌的身上。禄王计划好了苏玘的未来,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被分在高山的儿子,苏琥现在已经是蓄势待发了,他的计划很简单至少可以在那里自立为王,那里随说地形崎岖至少还算得上富裕,好生活还是在等着自己的。 漠北行省,无极峰,山顶之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凝望着远方,山顶的大风吹起了他的白发,却无法撼动他的身形。在他身后跪拜着另一个人,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不过在跟他比起来,跪拜的人显然年轻许多。跪拜着的老叟汇报着:“师父,玲珑甲已经找到主人了,下一个则是大龙刀了,徒儿此次下山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个人,或许他就是大龙刀的主人。” 师父缓缓的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徒弟:“白无世,为师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看准了,就一定没错。” “谢师父信任,徒儿一定完成师父重托。” “我的重托?不,这是我无极峰门人的使命,乱世就要降临了,我们一定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是,师父” “好了,快起来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身体要紧” 听了师父的话,白无世站起身来,仍然恭敬的站在一边。 老师父继续说道:“你那三个徒弟也被你调教的差不多了吧,也是时候让他们到世上施展施展了,选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合适人,让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 白无世拱手行礼“徒儿即刻着手去办!” 老者说完了话,又一次转过身去凝望着北方,任凭寒风吹过,似乎与终年积雪覆盖的无极峰融为了一体,就这样一动不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出发漠北

诏书的下达让朝野震动,不过消息一早就传到了漠北行省,这里是大云最大的行省,同时这里北接狼族,南临漠南行省,西靠西北,东接东都。是大云国的北大门,在这里一直都是漠北军的天下,荣王的西北军为大云驻守西大门,而漠北军的总督就是五大将军之一的袁阔海,分封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的漠北大营。 漠北大营并不坐落在漠北行省的首府北原,而是由袁阔海亲自挑选的漠北雪山无极峰的脚下,这里背靠无极峰,面朝北原,是得天独厚的防守位置。 袁阔海的消息是很快的,他接到陛下的指令要亲自接待苏璃一行。可是同时他也接到朝中他的老朋友的消息,这个苏璃可是个作威作福的家伙,漠北恐怕要永无宁日了。袁阔海得知消息之后日夜寝食难安,他可不想让自己守卫的一方净土沦落到别人的手中受尽凌辱。他决心给苏璃一个人下马威,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苏璃来到北原,袁阔海要亲自会一会他。 肃王府一家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一向清贫的肃王爷没想到要走的时候东西会是那么多,不过之前的倒是没有什么了,正所谓破家值万贯,到了漠北一应居家之物可不是什么都好弄到的。临走之前肃王叫来了老宫和吴娘,把王府的一切都交给他们搭理。毕竟两位老人年岁已经大了,一路舟车劳顿,他们的身子恐怕是不行了。打点行装,肃王爷拿出自己的家底买了三匹骏马,和一辆马车,段天罡可是赫赫有名的将军,能跟苏璃去漠北,怎么能不给将军陪一匹好马呢,苏璃身子弱,就只能坐马车出行了。至于唐元照,这位神医竟然也非得要骑马,肃王也只得给这看似文弱的神医也买了一批马,可是不想本以为唐元照哪懂得这行伍之事,没想到这家伙骑上马跑的飞快,苏璃心想恐怕这家伙以前也没少出了远门去漠北吧。至于这第三匹马,则更是让人苦笑不得了,一听说苏璃他们要去漠北,激动不已的柴誓铎竟早早的来到了肃王府,一定要让苏璃带上自己,肃王自然是不可能带着小公爷一身犯险了,不过柴墨言的一封信让肃王改变了主意,“年轻人自然要历练历练。”这第三匹马就不得不准备了,肃王为了照顾苏璃,自然就是在车上陪着苏璃啦。在这样的搭配中好像唯独缺了一个赶车的车夫,不过一听说去漠北,就算花多大的价钱,都没人愿意去了,何况这一行五人穷的也确实够本了。但是皇帝陛下好像知道肃王府上下的窘迫一样,亲自指派了一个车夫来负责赶路。就是这个级别让肃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人就是大理寺的徐智。收拾好行装的一大家子,面对着这个前来报道的堂堂大理寺少卿,都是苦笑不得,只有唐元照和徐智本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唐元照一把拦过徐智的肩膀“老徐,要不要神医收你做小弟啊,到了漠北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徐智一脸无害的说道“我呢生在漠北,长在漠北,就算这几年很少回去了,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缘,也不用你啊。” 唐元照吃惊的听着徐智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家乡,真后悔怎么没先认个大哥呢。等到了漠北也好不被端木家的老鬼们追杀啊。 人员到齐,时辰已经不早了,肃王一家挥别了老宫等人,潇潇洒洒的上路了。从中都到漠北,要途径两个行省中州和漠南,多个城市,肃王爷计划尽可能节省开销,在路上多赶路少休息。一日三餐也尽可能的在路上解决。对这个计划最不满的就数唐元照了,唐神医一路上都在嘟囔着,“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干粮我都快变成干粮了。” 终于这个总有意见的家伙终于罢工了“我不走了,你们苏家人虐待我,本神医不去了,小苏璃你就自生自灭吧。”说着,从马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土地上,苏璃在车上想对唐元照说点什么,可不免一阵头晕,身上的毒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肃王看着苏璃,又看看元照也不得不妥协了,“咱们再坚持一下,毕竟这山路上也没有办法休息,段将军,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可供我们休息一下的。”老段看了看四周,又想了想“王爷,往西十五里应该是中州的河阳城,虽然可能有些绕路,不过我们可以去那休整一下在赶路。” 肃王点了点头,唐元照这才从地上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他心里明白,可能苏璃身体的情况,要在这里耽误些时日了。 一行人,转路河阳城,一路无话,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进了成。河阳城是中州行省的一个小城,不过这里却是很繁华的,不是因为这里是多么发达,也不是因为这里比邻什么交通要道,而是这里是远近闻名的“犯罪之城”,这里是这片大陆之上最早的监狱,在这里的被迎来送往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同时这里也是繁华的,因为这衍生出来的各色商铺是专门针对过往来监牢之中探望亲朋的人的。有人说,关押在河阳是幸福的,因为这里什么都有不会遭罪,可是还有人说关押在河阳是最不幸的,因为这里关押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或者是时日不多,或者让你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来到这里就是每个人的命了。 意外的休息让肃王一家来到了这里,肃王爷在城中找了一个小旅店,安排大家住下来。至少休整一日,大家也都吃些可口的饭菜,尤其是已经疲惫不堪的苏璃。众人安顿以后来到了大堂之上,唐元照叫来店小二,“快去给我们准备一些店内特色的酒菜,越快越好。” 小二赶忙应承着边去准备。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初冬时节白天也是异常的短了。不多时,可口的饭菜已经准备上来,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粮,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老段最先控制不住了,三下五除二,一碗米饭和眼前的一盘菜就吃光了。大家看着老段不由得一愣,放下碗,老段也看看大家。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怎么不吃啊?”坐在左手边的元照气鼓鼓的说道“老段啊,你哪里像个经过世面的将军,简直一个饿死鬼托生。” 柴誓铎和徐智,不免咯咯的笑了起来。肃王还是一脸严肃,恐怕这兜里的银子是越来越不够用了。苏璃面色蜡黄,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啥兴趣可言,紧靠着边上的火炉,用炉中点点的温度来缓和自己身上的抖动吧。 所有人都惬意的在享受着这小酒馆的美食。不知是谁一下子推开了,抵挡着寒风的大门,冬日的寒风没了门板的阻挡,呼呼的吹了进来。店小二嘴里嘟囔着,赶紧跑到了门口却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人进来,赶紧伸手把门关上,肃王爷看完“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冷啊。” 小二关上门转过身来,刚要迈步回堂忙活着,只听得身后咣的一声,门又应声开了,一回头,一个裹得严丝合缝的黑衣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一句话也没说一头栽倒在屋内,店小二下了一跳,赶紧去扶进来的人,一搭手,小二吓了一跳,这眼前的人怎么浑身冰凉,怕不是死了吧?心里一想手上也就加了小心,来到靠门最近的位置上,把人依着墙扶扶坐了起来。店小二看这个人脸上围着黑色的围巾,把脸挡的严严实实的,怕是他呼吸困难,伸手便要去摘,手到了一半,只听得那人浑厚的声音说了一句“不用了小伙子,给我一碗热水就好。”突然说话吓了小二一跳,躲开一边就去给这人倒水了。柴誓铎见也没人去关门,冷风嗖嗖的索性自己去关了,正要关门,一只大手突然横在了门缝之中听得外面喊声“等一等”誓铎愣了一下,只见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瓮声瓮气的说着“这还有人没进来呢。” 彪形大汉一闪身,誓铎才看见,这个壮的像熊一样的家伙,后面居然还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一手拎着一个跟自己身高极不相符的箱子,另一只手抓着彪形大汉的衣角,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寒风吹的小丫头小脸通红。望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反差极大的人,誓铎也是一阵苦笑,等人都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小二已经倒好了热水交给门口的黑衣人,黑衣人从嘴角拉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把热水送入了嘴中,喝了一口转过头看着店小二“小伙子,谢谢你,可是我没有钱,怕是付不了你这一碗水的钱了。”店小二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能有六七十岁的老翁,“老大爷你就放心喝吧,这大冷的天,一碗热水而已。” 这时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正直晚饭时间店小二也就顾不得老翁,忙活了起来。这时就听得邻桌刚才彪形大汉和小女孩正争执着什么,小女孩“大海,我要吃糖葫芦”那个被叫做大海的汉子继续瓮声瓮气耐心的回复着小女孩“三小姐,二小姐说了,不能让你吃甜食了,对身体不好的” “不行,我就要吃,都出来了,关二姐什么事,我要吃糖葫芦嘛”小女孩粉嘟嘟的脸上,又加了一丝嗔怒,闲的越发的可爱了。大海还想劝劝眼前的小姐,一脸的无奈,挠着头,看着周围的众人,一脸要求助的样子。 好好的一个骇人的汉子,弄得反而像个孩子一样了。坐在火炉边的苏璃,看到如此情景,不免心声欢喜,走到可爱的,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来,对着小女孩说道“小妹妹,既然对身体不好,就不要在吃了啊?再说这么冷的天,你要这个大海去哪里给你弄糖葫芦啊,要不哥哥给你要一个好吃的菜,肯定不比糖葫芦差,好不好”说着,爱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只见小姑娘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苏璃,苏璃也是一愣,正愣神间,只见小姑娘抬手向苏璃推来“走开谁要你管,拿开你的脏手。” 手一抬起,唐元照大喊,“老段,保护小侯爷,那小妮子手上有毒。”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又中毒了

唐元照的喊声很快,但是同样老段的身手自然也是很快,说时迟那时快,老段一把护住了苏璃,扯动之下把苏璃抓了个踉跄,还好小女孩的手并没有碰到苏璃,老段知道小女孩手里有毒,自然谨慎起来,也不敢伸手,不过他想不明白,这毒能这么厉害小姑娘一伸手就能下毒,不过他是信任唐元照的,同样苏璃更是不可以有半点闪失。 一旁的柴誓铎一声怒喝“你这小孩好不懂事,怎么随意出手伤人。” 小女孩见唐元照一眼识破了自己的手段,不免心惊正狐疑的看着唐元照,突然听闻有人指责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多管闲事,还这么多狗腿子。” 听完这话柴誓铎大怒,“你个没家教的,谁家的野孩子,出来撒野”话音刚落,小女孩抬起一手扔出一个暗器,誓铎冷笑,这稚嫩的手法,不值得一提,伸手就去接。 元照大喊“别碰”可是话说了一般誓铎已经牢牢实实的抓住了飞来的一个类似于糖球似的东西,正观察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听到元照的喊声,一分神,转过头再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却紫青一片怎么也动不了了。小女孩对着誓铎做了一个鬼脸“叫你满嘴脏话。” 一旁的徐智见状赶忙上前,要抓住女孩索要解药“快把解药拿出来。” 可是手到跟前,却纹丝不动,只见眼前一座大山横在自己的面前。先前那个叫大海的人,一把抓住了徐智的手,依然瓮声瓮气的说道“不许你碰我家小姐。” 说着轻轻一甩,把徐智扔到一边,摔了个七荤八素。见自己人吃亏,肃王大急“大家不要动手,有什么问题坐下了说。姑娘可否给我这世侄先解了毒啊” 小姑娘一撇嘴“是他嘴巴臭,就得张长记性。” “我替他给您道歉了,记性长了,毕竟毒可不是小事。” “我偏不,为什么要听你的。” 肃王被这孩子强白的也是一阵语塞。 正僵持着,元照猛然发现,刚才被抓到一旁的苏璃脸色十分不好。嘴角处竟有丝丝鲜血渗出,元照大急,冲到苏璃身边赶紧摸脉,转头对黑脸大喊“老段动手,苏璃也中毒了。” 段天罡听闻苏璃中毒,大怒,一个箭步上前,直奔小女孩,可那个大海又横在中间伸手抓住了段天罡的手,老段的手腕感觉到一阵压力,可段天罡毕竟是段天罡,手腕一翻,便卸掉了抓着自己的一双大手,改掌为指,指尖扎向大海的身躯,呼呼带风,眼看要碰到大海,却不想这座大山竟然灵活的躲过了段天罡的指锋,老段更是眼前一亮,接着攻击加速,步伐也更是变幻不定,这下大海着实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身形一慢,不免挨了段天罡几指,只感觉身上乏力,步子迈的越来越缓慢,这下挨的就更多了,最终,大海还是招架不住了,单膝跪地轰然倒下。 段天罡止住身形,“你这胖子是袁阔海的什么人,竟然还会他袁蛮子的凌霄功的步伐。不过袁蛮子没告诉你,遇到千峰指要躲得远远的吗?” 老段轻取了大海还不忘洋洋得意的骄傲一番,元照可是急得不行,“笨蛋赶紧给我拿解药去。” 老段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又奔小女孩而去,看见大海跪地不起,小女孩也着了急“笨大海,快站起来呀。” 话没说完,老段已经来到面前,不过老段这人看着粗其实心细如发,他怕这个小毒女再趁其不备,竟然用外套拧成一股绳,直接把小女孩困了起来,并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小女孩见被抓也没了主意,居然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笨大海,你家小姐被抓了,你怎么不起来了。” “别哭了,赶紧把解药拿出来”老段手上一用力,小女孩一下就动弹不得了。 “你这样绑着我我怎么拿解药啊?”段天罡手中翻花,竟出人意料的抖开了小女孩的一只胳膊,“找吧,一个手够用了” 气鼓鼓的小女孩,从怀里找出来一个红色的瓶子扔给了元照,“这个给那个手欠的”之后又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这个给那个嘴欠的。” 元照拿起来解药,仔细辨别了一下,却将红色的瓶里的灌给了誓铎,一把又把绿色的瓶子摔碎。 “小妮子,别再耍花招了,两个瓶子对换,其中还有一个是假的,亏你想的出来。 小女孩更吃惊了,眼前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厉害啊。自己的毒竟然一眼识破。小女孩委屈到,“我只有那个手上剧毒的解药,可是这个躺在地上的,我真没有解药。” 说完,老段手上加力,小女孩吃痛娇喝一声,老段眼睛都红了“赶紧交出来,要不然我让你给我家小侯爷陪葬”唐元照也是额头见汗,心里想着苏璃本就体质异于常人,身中剧毒,这一味毒下去恐怕是雪上加霜了。小女孩身体受了老段的力,吃痛不过,有些迷迷糊糊的迹象了。 苏璃眼看着老段对小女孩动手,强忍着“段将军,快放了小姑娘” “侯爷,这……” “快松手。”苏璃一声虚弱的喊声。老段赶忙松开了小女孩,女孩如释重负,瘫倒在地上。唐元照搭着苏璃的脉象,不由得一阵心惊,这小女孩的毒竟然如此不一般,至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毒。可是剧毒之下好像苏璃的体内只是受到了毒性的一丝侵扰,打破了初始的平衡,而后强大的五级毒性直接吞噬了苏璃体内的一切毒素。五级的刚猛,恰恰成了最好的解药,也就是说,这小姑娘的毒已经在苏璃的体内彻底解了。 誓铎服了解药肃王赶紧扶她坐下,而徐智也从墙角站了起来赶紧制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海。元照安顿好苏璃,一把扶起地上的小女孩,“小丫头,我问你,你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 小女孩依然倔强的噘着嘴,反问道“你呢怪大叔,我的毒你好像一眼就能看透” “是我先问你的,” 小女孩继续反驳道“我是孩子,你得让着我。” 一旁的誓铎抢着说道“你可不是孩子,谁家孩子像这么狠毒。” 小女孩又是一个白眼“懒得理你”。 元照见小女孩也问不出什么,转头向大海问到“你是叫大海吧?你是袁阔海的弟子?” 大海强咬牙忍着不倒下,单膝跪地,也是说不出话来,身上的没个穴位都被老段的手指击打的火辣辣的。一丝力道都使不出了。 苏璃一旁好似缓过来一点,对着大家说“快放开他们,大家都是误会,不要伤人” 大海感激的看了一眼苏璃,老段动手一把拍在大海的脖颈之后大海如释重负。霍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赶到自家小姐的身旁,抱起小女孩,爱护的掸掉身上的尘土,小女孩也缓过气来。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门又一次被硬生生的踢开了,嚯的一下涌进来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为首的一人看了一下四周,眼神定格在大海和小女孩的身上,“就是这个小东西,快,抓住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奔着小女孩而来。刚刚与段天罡交手的大海,赶紧护住小女孩,可是对方十几个人,大海又是浑身都被段天罡点了穴道和要害,一时间没有恢复,瞬间就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小女孩急得大喊“大海别管我快走。” 大海却仿佛听不见一样,依然站立在人群之中,十几名大汉手中的刀明晃晃的向大海挥舞而来,不多时,这个憨厚的大家伙身上就有好几处刀伤。这群人也不恋战,见制服住了大海,就过来三两人一把抓住了呼喊的小女孩。两人扭住小姑娘,为首的大汉一个耳光扇在了小女孩稚嫩的脸上“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老子杀了你。” 小女孩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本来是家中娇滴滴的宝贝,却非得偷跑出来,一天之中,竟然被人两次威胁,自顾自的大哭起来,为首的壮汉见小女孩没有回应,又不断的哭声,更是心烦,举手又要开打,手抬到半空,只觉得手抬起来却被人拦在半空,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病病殃殃的年轻人,见有人阻挡,大汉更是心气,用力一甩“滚开”,可是自己这用力的一下,却没有挣脱这个年轻人的手,不是他多有力气而是他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死死的拖住了自己。 此刻的苏璃正凭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拖住这个家伙,肃王众人也惊在当场,没想到苏璃还会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去救人。 “他只是个小女孩,何必下如此重手呢?”苏璃劝解到。 “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开。”说着又一次甩了一下,这次他没有甩动,因为段天罡的大手已经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身子,为首的汉子动弹不得。老段这一动手,所有人都不能独处了,徐智也许不是大海的对手可是对付这些喽啰可算是轻而易举,柴誓铎也不甘示弱,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有的人。 十几个人被打的落花流水,为首的家伙也没了嚣张的气焰,带着所有人退到了门口。转过头对着所有人喊“你们给我等着,在河阳城你们死定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一番打斗过后,店小二从角落里跑了出来,赶紧对着苏璃等人说道,“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这群人回来就走不了”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嚣张”苏璃问到 店小二赶忙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群人是河阳城知府的家丁,这城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你们快走吧,这里真的不能久留了” 柴誓铎说道“什么知府大人,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这时候小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那个知府大人算什么,他的儿子被我给下了毒了。再有三个时辰不吃解药必死无疑。” 粉嫩嫩的小脸上骇然的印着一个巴掌印,眼角上还挂着泪珠,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含含糊糊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