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爷结同心》 第一章 连日来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符以欢皱着眉头,看着屋外的滂沱大雨,再将目光投注在床榻上的娘亲,原本饱满的两颊早已凹陷,焦黄的脸色毫无生气,瘦骨如柴的身躯更显孱弱。 一阵猛烈的剧咳,让站在窗边的符以欢,忙不迭的冲到床榻旁,一脸担忧的轻拍着娘亲的胸口,试图平缓她的不适。 “娘,你还好吗?欢儿替你倒杯茶来可好?”她娇声问道,绝色丽容上,始终愁眉不展。 符大娘好不容易顺了气,她握住女儿粗糙的双手,苍白消瘦的面容露出一抹轻浅的笑。 “不急,欢儿,娘有话要对你说。”她知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娘,你的身子不适,就别浪费体力说话了。”心里隐约察觉娘亲想和她说些什么,她潜意识的抗拒,不想听到那令她心碎的话。 符大娘紧紧拉住她,卧病在床多年,早已磨去了她的求生意念,她不想终日像个废人似的瘫卧在床上,更不想拖累女儿,只是她始终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放不下心哪! “欢儿,娘知道你不爱听,但有些话现在若不说,娘担心往后就没机会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最清楚,她再撑也没多久了。 “娘!你会长命百岁的,等大雨一停,我马上下山去请大夫来替你看病,我会请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你一定会好的。”她着急的打断母亲的话,心里充满着浓烈的恐惧。 她知道总有一天娘会离开她,但绝对不要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想这么早就失去这个从小和她相依为命的娘亲。 “欢儿,别自欺欺人了,娘的身体,娘自己最清楚,我这身怪病是治不好了,否则村民们也不会硬是将咱们母女俩给赶出来,这一切都是娘的错,是娘连累了你,害你跟着娘一起吃苦受累了……” 多年前,符大娘突然身染怪病,村民们担心会遭到感染,视她们母女如蛇蝎,不管她们如何苦苦哀求,硬是将她们赶出村落,逼得她们只能落脚在这荒山野岭中。 “娘,这怎么会是你的错?”符以欢摇着头,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如果娘的病真会传人,我又怎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一切都要怪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村民们,是他们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害得娘没法得到最好的医治。” “欢儿,这些都不重要了,娘只希望在娘离开后,你能回到城镇去,找个好男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只要女儿幸福,她也就没有遗憾了。 闻言,符以欢再也忍不住喉间的哽咽,索性放声大哭,那哀戚的哭声,在雨中回荡着,听来格外令人鼻酸。 “娘……如果没有你,欢儿也活不下去了……”她无法接受失去娘亲的生活。 “傻孩子,就算娘没生病,总有一天也会早一步离你而去,你迟早要接受这个事实啊!再说你爹在九泉之下,也够孤单的了,我得早些下去陪他,省得他惦念着我。”她闭眼轻叹,想起丈夫温柔的笑容,唇角扬起一抹笑靥。 “不要,我不要!娘,你一定要好起来,欢儿还需要你……”她拚命的摇着头,双手牢牢的回握娘亲的手。 符大娘只是静静的闭着眼,唇角的笑容看来幸福,仿佛陷入沉睡。看娘亲没再回应她,符以欢颤抖的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感觉还有一丝微薄的气息,让她稍稍宽了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顾不得外头的大雨,她必须即刻动身,下山去找大夫上来替娘看病! 松开娘亲的手,走到角落的斗柜,找出自己辛苦存下的积蓄,这些全是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攒来的,无论是卖干柴,或是卖药草,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她没有一样没做过,就是希望能让娘亲过好日子,可惜娘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孱弱了。 她将银两全揣入怀里,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匆匆忙忙的飞奔出去,只要她脚程够快,一定赶得及回来救娘的。 不管外头的雨势有多大,她拎着裙摆,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下疾走而去,岂料湿滑的青苔石板路让她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沿着小径一路往下滚,她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脑袋被撞得七晕八素,直到她滚落平地时,这才止住了跌势,狼狈的趴在湿泞的地上。 “好痛……”手中的油纸伞不见踪影,雨滴全打在她身上,让她成了名符其实的落汤鸡。 “姑娘,这天雨路滑的,你得当心才好。”一道醇厚的嗓音在她上方扬起,她抬眸一瞧,望进一双深邃清朗的黑眸里。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袍衫,面如冠玉,清俊爽朗,眉目间炯炯有神,他手上拿着一把伞,此时正撑在她的上方,让她免于雨水的侵袭。 “谢谢你,我没事。”她唇微扬,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 诸葛阳晴顺手扶了她一把,当他扣住她皓腕的当下,俊容微变,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丽容,他不由分说的拉开她的袖子,仔细端详着她手臂上那淡淡的青紫。 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轻薄,符以欢原本带笑的脸庞,此时也没了笑容,她以为这看来相貌堂堂的俊俏男子是个好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登徒子! “喂!你做什么?”她用力抽回手,绷着一张俏脸,一脸戒备的瞪着他。 “姑娘,你身体是否感到有些不适?”没理会她充满敌意的表情,他兀自问着内心所在意的事。 “当然有!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轻薄,你以为我心里会好过到哪里去?”真是厚颜无耻,占人家便宜还有脸问人家这种问题。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近日内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一脸严肃的问道。 符以欢拍着身上早已沾满泥泞的衣裙,对于他的提问,决定来个相应不理,她还赶着下山请大夫来替娘治病,哪有闲工夫和他探讨她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很抱歉,我还赶着下山,请你让路。”她沉着脸,要他让路。 “姑娘,我见你气色不佳,手臂泛着青紫色泽,恐有中毒之相。”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中毒?原本一脸不悦的她,此时忍不住板起臭脸来了,她好端端的,哪里像中毒的样子了?再说她身强体壮,每天吃好睡好,从来没有任何不适,这男人是哪里来的江湖郎中,满口胡言乱语! “中毒?我看有病的人是你吧?我没病没痛,身体好得很,你少咒我。”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而后推开他,忙着下山求医去。 被她用力一推,诸葛阳晴微微颠踬数步,而后目送她离去,见她步履轻盈,除了方才滚落山坡的皮肉伤之外,看来并无大碍,只是她的脉象和手臂上的青紫色泽,全都显示出她身中奇毒呀! 莫非是他的诊治出了错? 行医十几载,虽说他不敢自称是华陀再世,却也从未出过差错,他的历代祖先,全都是医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尤其是他某一任祖先,更有“神医”之称,亲手将他的妻子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夫妻两人悬壶济世,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身为神医后代,他更不敢辱没祖先之名,成了庸医之流。 这事悬疑得紧,他不能让那名姑娘就这么离开。 思及此,他旋身追了上去,倏地大雨滂沱,原本松落的土石,根本不堪大雨冲涮,一块落石沿着山坡滚落,符以欢正巧行经下方,眼见就要让落石砸中,他心一惊,气运丹田,使出上乘轻功,在落石滚落之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死神的怀抱。 一阵轰然巨响,让符以欢瞬间呆滞,她怔忡的望着方才站定的地方,此时早已让巨石给占满了,倘若不是她逃得快,只怕早已成了石下亡魂了。 “姑娘,这雨势滂沱,你这样贸然下山绝非明智之举,不如待雨势暂缓,再行下山也不迟。”他俊眉微拢,苦口婆心的劝说。 闻言,她猛然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倚靠在他的怀抱里,而他的手就这么大剌剌的扣住她的腰,明知道他是为了救她才会有如此亲昵的举动,但她的粉颊,还是忍不住浮上两朵红云。 她甚少和异性相处,尤其是眼前这么年轻清俊的男子,更让她感到手足无措,想起他稍早的轻薄举动,对他的好感又稍稍降低了几分。 “多谢公子的提醒,不过我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下山一趟不可。”她退开他的怀抱,不让他有碰触她的机会。 “是什么样的要事,让你不顾生命安危呢?”她不要命的举动,让他心生狐疑。 “我急着下山找大夫来救我娘,所以请公子不要再阻挠了。”她懊恼的咬着下唇,担心若再拖延下去,娘有个万一,她将后悔莫及。 “你娘病了?” “是的,所以我非得下山一趟不可,因为这荒山野岭没有大夫,这样你懂吗?”她皱着眉,旋身准备离去,一点也不畏惧前方不知名的危险。 一只手冷不防的握住她纤细的臂膀,她错愕的回过头,只见他俊容微凛,那双深邃迷人的瞳眸里,看来澄净无波,一如他的人,清爽淡雅。 他一身的白,泥泞似乎没沾染他半分,而这座一向无人来访的山头,会凭空出现一个俊朗男子,莫非他是这山林间的神灵,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为了诊治她的娘亲? 顾不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马行空,只要是有一线生机,她都愿意尝试,只求换回她娘亲的健康! “姑娘,在下对医术略懂一二,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带我去见你娘?”或许她娘身上的病,和她身上的毒有所关联。 他的话应验了她的想法,对于先前他冒犯的举动,她早已抛诸脑后,只见她双眸燃起希望的光芒,俏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那笑容有如朝阳,瞬间渗透进他的心扉,他在这女人身上看见了如菟丝花般的坚韧生命力,仅管她一身狼狈,一张小脸早已被泥水给沾污,但她脸上诚挚的笑容,却意外的撼动了他的心。 他的性格一向淡漠,除了医理之外,再无人能左右他的心,就算是他推心置腹的好伙伴们,也无法看透他的心,但眼前的女子却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牢记在心。 “太好了!我就知道上天听到了我的乞求,派了你来救我,我就住在半山腰的小木屋,你快跟我来。”她喜上眉梢,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忙的往来时路走去。 见她走得急促,脚下踩着滑落的小石子,身子不稳的差点跌倒,他索性一把勾住她的腰,运气疾走在天雨路滑的石板小径上,只见浮光掠影,教她忍不住眯起美眸,双手牢牢的用力环住他的腰,深怕自己会不慎摔了出去。 须臾,诸葛阳晴见到半山腰处有间简陋的木屋,随即站定在木屋门前。 感觉风声骤停,耳畔只传来雨声,符以欢这才缓缓睁开眼,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她住了数年的家。 天啊!她居然用“飞”的回到家了!由此可知,她遇到的压根不是什么登徒子,而是这里的山神!感谢老天,她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时此刻,她从未如此虔诚的感谢上天的恩惠。 “你就住在这里?”他有些诧异的问道。 木屋残破简陋,外围更是杂草丛生,再加上这座山散发出的瘴气根本不适合人居住,他大概可以猜到她和她娘身染恶疾的原因何在了。 第二章 “对,我娘就在里头,麻烦你快进来看看她。”她脸上透露出焦急,不待他回应,拎起裙摆便往屋里走。 跟在她身后,诸葛阳晴一眼便能望穿这几乎空无一物的屋内摆设,除了简单的桌椅之外,再无他物,卧房里的床榻上,躺着一名面色枯黄,奄奄一息的老妇,若不是她胸前淡淡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他还以为她早已断了气。 “娘,你醒醒,欢儿带了大夫来看你了。”她跪在床边,声泪俱下的呼唤着早已失去意识的娘亲。 “姑娘,请你先到一旁稍候片刻,我先替她把脉。”他扶起她,不想听她哀恸的呼喊。 那哀戚的叫唤,莫名的引起他心里沉寂许久的绝望,那从未有人碰触到的地方,他不愿让它有机会再次出现。 他探向符大娘骨瘦如柴的手腕,专注的切脉,那紊乱的脉象,让他眉间的皱折加深,除了久病未愈之外,这林间弥漫的瘴气,反倒加深了她身体的负担,更让她体内的毒素全堆积在心窝里,无处可去。 “大夫,怎么样?我娘她还有救吗?”看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符以欢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令堂的身子骨原本就相当虚弱,先前应该曾遭风邪入侵,却未好好照料,已经留下病根子,再加上这座山林湿气甚重,引发瘴气,从令堂的脉象来看,这毒已然渗入心窝,怕是难救。”他抿着唇,说出内心所担忧的事。 闻言,原本还怀有一丝希望的符以欢,全身顿时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她以为她遇到的是神仙,可以还她一个健康的娘亲,没想到终究是她的痴心妄想。 “为什么……我只希望娘能好起来,求求你,只要你能救回我娘,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她跪爬在他身前,脏污的小脸上布满泪痕。 “姑娘,你别这样,快起来。”她娇弱的身子就跪在他面前,教他忙不迭的弯腰拉起她。 “不,我不起来,如果你不答应救我娘,我死都不起来!”她摇着头,滚落的泪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在地上,也落在他的手上。 泪水如火般的灼热,他只觉得烫手,心里也为她的痛楚而纠结着,他明白她崩溃的情绪所为何来,为了救回至亲,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吧? 他曾经是个悲天悯人的行医者,自从成为万灵居的一份子,见多了人性贪婪的一面,他的慈悲心早已被消磨殆尽,除了遵照骆爷的指示,他几乎不曾主动为一个毫无利益关系的人医治。 眼前的姑娘就算哭断肝肠,他一样可以挥挥衣袖,转身离开,毋须对她的伤痛耿耿于怀,但她那绝望的眼神,却意外的挑起了他微薄的同情心。 “她早已病入膏肓,只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你就算跪断了腿,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他刻意沉声婉拒,仍不想为她破了戒。 “不!请你救救我娘,要不然请你告诉我,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她?只要有一线生机,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普天之下,能治得了这病的,他还想不到有几人,传闻求仙谷里,有个自称“医仙”的大夫,听说妙手回春,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只是见过医仙的人寥寥无几,也让这位医仙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传闻求仙谷里有位医仙,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只是这求仙谷的所在地至今无人知晓,医仙的存在也只是讹传,你还愿意去求仙谷求医吗?”他挑眉问道。 闻言,符以欢随即站起身来,用力抹去脸上交错的泪痕,就算只是个传说,就算没人知道求仙谷的所在地,她也要倾其所有,竭尽所能的试上一试。 “我去!”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不移。 “你可知道这一去需要花多少的时间?你娘能撑得了这么久吗?”不是他想断绝她的希望,而是在陈述事实。就算真让她找到医仙,这折返的时间,只怕她娘亲也已回天乏术, 他的话,瞬间浇熄了她的希望。 是呀!就算她找着了医仙又如何?只怕娘也撑不到那个时候,思及此,她哭丧着脸,全身无力的跌坐在木椅上,看着床榻上病重的娘亲,再次悲从中来。 看不惯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动作迅速的在床榻上摊开,信手捻来一根银针,插在符大娘头顶的百会穴上。 须臾,符大娘突然猛烈剧咳,整个人痛苦不堪。 符以欢见状,三步并做二步想冲向娘亲,却让诸葛阳晴硬生生给挡了下来。 “我在替她治疗,请你不要靠近她。”他淡道。 “治疗?你不是说她无药可救了吗?”她眨着泪眸,难以置信的问道。 待剧咳过去,符大娘有气无力的喘着气,他又将剩余的银针,分别在她身上各大穴位插针治疗。 “一息尚存,自然还有救。”他终究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破例出手为人治病。 “那你方才要我去求仙谷求医,全是骗我的?”她恼羞成怒的板起脸,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着。 “我不随便替人治病。”他淡然开口,目光仍是投注在床上的病患身上。 “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我能力所及,我都愿意做,只要你救回我娘。”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只有这条命了。 “我不要任何报酬,更不会出手救你娘,我现在只是将她身上的毒素逼出,勉强让她多活些时日。等你娘恢复意识,赶紧搬离此处,免得我白做工了。”他不领情的回绝她的请求,深邃的瞳眸中,有着淡漠的神情。 这男人简直是冷血又无情! 符以欢忿忿不平的咬牙低咒着,亏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愿意出手救她娘了,谁知道他救人只救一半,最后还拍拍屁股走人,丢下体力尚虚的娘亲,还有早已体力透支的她。 只是在他的妙手回春下,原本奄奄一息的符大娘,此时竟奇迹似的清醒,而且气色还红润不少,原本泛黑的面容,早已散去不少,看来娘亲中毒一事,恐怕是真的。 “欢儿,咱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收拾细软,符大娘拖着仍有些孱弱的身子,依依不舍的看着这间住了数载的屋子。 符以欢动作迅速的打包完毕后,用力的点着头,若这座山真如那男人所说,布满瘴气能使人中毒于无形,就算山下的居民不欢迎她们,打死她都得带着娘下山另觅他处。 “娘,救你的那位大夫说,这座山头不适合人居住,兴许是这个原因,才害得你久病不愈,只要咱们离开这座山,你的身体肯定会渐渐好转的。”她嫣然一笑,对娘亲的病情仍有些许隐瞒。 根据诸葛阳晴所说,即便将她娘体内的余毒排出,但因为体内的毒素堆积太久,早已侵袭全身的器官,她娘再活也没多少时日,只是若是好生照料,或许还能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仅管如此,她还是要在娘亲有生之年,让她了无遗憾的离开。 “对了,那位大夫怎么走得如此匆忙?好歹也让我亲自向他道谢才是。”对于没能见到救命恩人一面,符大娘不免有些遗憾。 符以欢柳眉微蹙,若让娘知道那位大夫,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医治她,还丢下病患迳自离去,想必会对这世间更加心灰意冷吧? “娘,大夫他还有患者等着他回去医治呢!自然没时间等你醒来,改日有机会的话,咱们再亲自向他道谢也不迟。”她扯唇淡笑,看着外头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决定即刻启程。 “这倒是,日后机会多的是,只是那位大夫姓啥名啥?住在哪儿呢?”要答谢人也得有个目标,否则教她上哪儿找人去? 闻言,符以欢身形微僵,她只忙着求那个男人医治她娘,倒忘了问他尊姓大名,连他是不是真的大夫都不甚确定,若他是江湖郎中,那她娘岂不是成了他试验的对象? 幸好她娘醒来了,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庸医,但也不是个品德高尚的医者就是了。 “呃……娘,那位大夫是突然出现在山里的,所以我也没有问他是谁,家居何处……”她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你这糊涂鬼,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娘能恢复健康,全是他的功劳,你存心让娘一颗心全惦记着救命恩人,永远拖欠着这份人情吗?”她忍不住轻声斥责女儿的粗心。 看娘亲维护他的模样,她着实不是滋味,倘若不是她没拆穿他的假面具,让她娘相信他真是个不求回报的大善人,此时说不准娘口中骂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娘,对不住嘛,我会找到他的。外头放晴了,咱们赶紧下山,要不然若再下雨,路只怕会很难走。”她忙不迭的催促着,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真的要走?”对这里,符大娘仍有不舍。 “非走不可。”这种地方一刻也待不得。 “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轻叹了口气,符大娘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符以欢搀扶着娘亲,母女俩朝通往山下的小径前进,岂料才走没多久,一阵乌云飘来,滴滴细雨骤降,放晴的天气不过维持了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又换来阴雨绵绵。 顾及娘亲大病初愈,符以欢将脚程放慢,但整座山头逐渐被白雾所笼罩,看来既神秘又危险,在这座山头住了数载,符以欢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莫名的寒意。 “娘,这伞你先撑着,千万别淋湿受寒了。”她匆忙的打开油纸伞,让符大娘握在手上。 “唉!这老天爷是怎么着?一天到晚都在下雨,连咱们要离开了,也不放过咱们吗?”她不由得重叹了口气。 “娘,只要离开这里,咱们就不必再面对这种教人烦闷的天气了。”她打起精神,安抚着娘亲。 看着女儿灿烂的笑容,符大娘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言,此时也烟消云散,对她来说,没什么比得上女儿的笑容,只是这丫头跟在她身边也有二十年了,若再不替她找个婆家,她真担心往后她得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 “欢儿,这回下山,娘替你找个好人家,可好?”她倏然开口。 “娘,我不要,我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符以欢皱着眉,摇着头。她从未想过要嫁人,只想永远陪在娘的身边。 “傻孩子,你都二十岁了,再不找个好婆家,以后还有谁敢娶你?况且娘拖着这副病体,再活还有几年?你还有很长的人生,等娘走后,谁陪你过一生?”她不能再蹉跎女儿的青春了,这次回村,一定要帮女儿物色个好人家。 “我有娘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别人。”想起当年村民们毫不留情的驱赶,她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看她顽固的模样,符大娘心知就算她费尽唇舌也难以说服女儿,于是选择静默,心里却早已有了盘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好吧,这件事娘就不逼你,不过咱们这次下山,你可有想好要在哪个地方落脚?”先前住的村落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一心只想着离开,她却忘了该往何处去,柳眉微攒,她在心里盘算着,距离这座山最近的城镇,不外乎是繁华的落雁城了,或许她们可以考虑在那儿定居。 “娘,咱们上落雁城去吧!那里物产丰硕,商机蓬勃,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份好差事呢!”她扬起笑容,信心十足的说着。 “就依你。”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要去哪里她都没有意见。 第三章 雨势逐渐变大,母女俩只好加快脚步。走了许久,符大娘渐感体力不济,步伐有些不稳,符以欢忙不迭的一把拉住她,就怕一个不慎,跌落一旁的溪涧,那可就糟了。 “欢儿,娘走不动了……”符大娘喘着气,感觉呼吸困难,就快昏厥过去。 “娘,你撑着点,再过去就到落雁城郊了。”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城墙,仍不忘替娘轻拍着胸口。 “我得顺口气……”找了块石头坐下,符大娘气喘吁吁的顺着气,这大病初愈,她的体力大不如前哪! “娘,你要不要喝口水?”符以欢蹲在母亲身前,关心的问道。 “嗯,麻烦你了。”她点点头,只见符以欢身形轻巧的往溪边走去。 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筒,符以欢蹲在溪边取水。 待竹筒装满水后,她起身准备离开,眼前却不知何时多了五名壮汉,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孔,让她心生警惕,刻意从他们身旁绕开,就怕他们会对她不利。 蓦地,一个男人无预警的挡在她身前,吓得她步伐一顿,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一张俏脸有着惊慌。 “嘿,小姑娘,别急着走嘛!陪大爷玩玩可好?”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 “你们是谁?”感觉自己成了俎上肉,她凝着脸,一脸戒备的瞪着他们。 “哈哈,小姑娘居然问咱们是谁呢!兄弟们,说给她听。”男人放声大笑,朝身后几个看似小喽的男人吆喝着。 “小美人,咱们大哥可是‘定远山庄’庄主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神拳’刘大力是也。”后头的喽甲骄傲的报上名讳。 定远山庄?天下第一神拳?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符以欢脸上随即浮现一抹嫌弃的表情,她只是一名平凡的小女子,对于江湖事全然不知,就算眼前的人是武林盟主也不关她的事。 “诸位英雄好汉,小女子还有急事在身,能否请你们让路?”她故作镇定,波澜不兴的问道。 见她态度冷漠,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刘大力不禁有些诧异,以往只要说出这个名讳,人人总是表现出一副钦佩崇拜的模样,只有眼前的美人出乎他意料之外,一点反应也没有。 管他的,反正在这荒山野岭难得遇见如此标致的女子,不将她带回去当个宠妾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思及此,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双贼眼不停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 “小美人,别急着走嘛!只要你跟了我,保证你吃香喝辣,一辈子不愁吃穿。” “你要我跟了你?”她扬眉问道,这些人果然是不安好心眼。 “是呀!只要成了我刘大力的女人,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样,心动吗?” 心动个鬼! 她符以欢岂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况且这些人只会恃强凌弱,她可不认为跟了他会更好,只是她若想安然离开,势必要做做表面工夫才能摆脱他们。 “刘大侠,我是很心动啦,不过我娘还等着我送她进城看大夫,等进城安顿好了,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可好?”她嫣然一笑,绝美的笑容让刘大力看得茫酥酥的。 美人的小小要求,他又岂会拒绝?况且有他们盯着她,谅她插翅也难飞,思及此,他大方应允。 符以欢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进了城,她就能找官兵求救,届时这些人光应付官兵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工夫来纠缠她。 “小美人,希望你别跟我玩花样,否则到时我会做出什么举动,你可别怨我。”刘大力横眉竖目的叮咛她。 “你放心吧,我不会的。”她心虚的笑道,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急遽跳动着。 当她赶回符大娘休息的所在地时,却见到一名白衣男子从怀里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她娘的嘴里,而那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好眼熟,像是那天出现的冷血大夫。 “喂!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她三步并做二步的冲上前去,看到昏迷过去的娘亲,一脸惊骇的望着他。 诸葛阳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身上衣裙早已让雨水濡湿,一张秀丽小脸略显苍白,而她身后跟了五名彪形大汉,让他的眉头不禁微微拢起。 “她只是一时体力不济,休息一下就会好,倒是你,后头怎么跟了一大群人?”为首的男人流里流气的眼神,明显对她不怀好意。 “方才我到溪边装水时给缠上的,那带头的男人说他是什么天下第一神拳刘大力,要我当他的女人,我对付不了他,只好想个权宜之计,将他引到城里,让官兵去应付他。”她低声在他耳畔说道,清脆的语调,让他平静的心因此泛起了涟漪。 他会再踏上这座山头,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从他抛下她们,洒脱的离开之后,脑海里总会出现她带泪的容颜,还有肝肠寸断的哭喊。 在良心的谴责下,他决定重回这座山头碰运气,说不准她们早已离开,而他也毋须再抱持着愧疚,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才甫入山,就见到坐在小径旁,早已昏厥的符大娘。 诊脉得知她是一时体力不支才昏过去,他便喂了颗养气丸进她嘴里,还在想她怎么会没陪在她娘身边,就听到这妮子聒噪的嗓音,原来是到溪边装水去了。 “刘大力?他不是第一神拳,他只是定远山庄的小保镖。”他淡然开口,对于这号人物,多少有点印象。 “保镖?那他干嘛唬我?”骗她年少无知呀? “或许是想博取你的好感,让你对他更崇拜。”他难得开起玩笑,唇角有着一抹弧度。 没留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符以欢轻哼了声,对那种看来不怀好意的人会有好感才有鬼,就算他真的是什么江湖大侠,她也不会喜欢那种人。 “那你有办法替我赶走他们吗?”她皱着眉,小声的问道。 “我不做无本生意。”他摇头,救她娘已是破例,他不愿再为她破戒第二次。 还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没想到他还是一样冷血啊!她忿忿不平的瞪了他一眼。 被她抛在后头的刘大力,对她和那名白衣男子交头接耳的举动颇有微词,哪里来的浑小子,莫非想和他抢女人? “臭小子,识相的就闪远一点,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他粗声粗气的警告道。 诸葛阳晴随即站起身子,俊雅的面容上有着从容不迫的表情,只见他耸耸肩,摆明不想蹚这浑水。 符以欢见他准备隔岸观虎斗,脑中灵光一闪,唇角微扬,黑眸中闪动着一抹慧黠。 “相公,那位大爷说要带我回去当他的小妾,你可得替妾身作主啊!”她用力揽住他的身子,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 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诸葛阳晴瞬间呆滞,只能看着她清丽的小脸上,有着恶作剧的表情,那俏皮可爱的模样,竟让他胸口一震,一向平静的心,此时却有些紊乱。 “姑娘……”他正想推开她,却让她抱得更紧。 “相公,好女不嫁二夫,不论生死,妾身都不愿离开你呀!”她唱作俱佳的继续说。 她柔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软馥的娇躯紧紧贴合着他,他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淡雅的清香也跟着窜进他的鼻腔,让他头一回感到全身燥热,下腹产生的热流,让他俊脸微僵。 “啥?这瘦弱的男人居然是你相公?小美人,别开玩笑了,这男人这么弱不禁风的,你不如跟了我吧!我绝对能满足你的。”他淫秽的言词,令符以欢眉心微拢,全身顿时一僵。 她的反应全落在他眼里,这小女人是打定主意不让他脱身了。也罢,从他多事救了她娘之后,他似乎就和这妮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既然上天安排他得再救她一次,那么他就顺从天意,再救她一回。 他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让她有些诧异,抬眸见他唇角轻扬,目光炯炯的望着刘大力。 “相信各位都听清楚了,她是我的妻子,麻烦诸位别再缠着拙荆不放了。”他语气和缓,眸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神情。 “哼,就算她是你的妻子又如何?只要是我刘大力看上的女人,就容不得你拒绝!”刘大力抡起拳,火速的冲上前。 没料到刘大力居然敢动手,符以欢刷白了一张俏脸,看他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像是吓傻了一样,莫非他的武艺不如刘大力? 可是她明明记得他曾带她“飞”回家,莫非只是她的错觉?看着刘大力步步逼进,她索性闭上眼,用力抱住他的身子,就算刘大力要打,至少也有她挡着,毕竟这事是她招惹来的,没道理要他受苦。 “抱紧了。”他低沉的嗓音才落下,她就觉得身子腾空,接着只见他双脚在刘大力身上踹了几下,他就倒地不起,身后的喽一见老大被击垮,随即做鸟兽散,跑得不见人影。 符以欢难掩诧异的望着他,相较于她的惊讶,他反倒显得沉着,这样的反应,更让她对他感到好奇。 “我问你,你是不是这座山的山神?”她问出积压内心许久的问题。 “山神?”什么时候他成了神了? “是呀!你先前带着我飞回家,然后又救活了我娘,现在又轻松踹倒了刘大力,如果不是神,我实在很难相信你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他只是个性情古怪的山神。 看她一脸崇拜,俨然将他当成了神,方才他不过是使了点轻功,借力使力将刘大力给踢昏,只要有武学根基的人都能办到,这妮子是从何判定他是山神的? 况且若真要选择,他也不想选这座被瘴气笼罩的毒山当他的窝。 “倘若我真的是山神,那又如何?”他莞尔轻笑,悄然的松开环抱住她的手。 “你真的是山神?!”她双眸一亮,喜上眉梢的抓住他的袖子。 她激动的反应,让他一时反驳不了,尤其她紧抓着他袖子的举动,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满足。 “太好了,山神大人,能否请你好人做到底,护送我们进城,顺便替我们母女俩找个落脚处?”她一口气说出她的目的。 “你说什么?”他眉头一蹙,显然对她的要求有些错愕。 符以欢露出甜美的笑容,清丽的脸蛋上看来白里透红,娇艳可人,尤其她黑白分明的水眸里,有着晶灿的光芒。 “根据您的指示,这座山头不宜久居,所以我们决定下山另寻居处,挑来选去,选中了落雁城,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知该在何处落脚,能否请山神大人好人做到底,替我们母女俩找个地方住?” 他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否则怎么会答应这种苦差事? 听着她左一句山神大人,右一句山神大人的,讲得他好像真能呼风唤雨似的,天知道他也不过是个普通凡人罢了。 替她们找了间屋子,还和屋主谈好了租屋条件,他看着屋内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比起她们原本的住处好多了。 “住的问题已经替你解决了,应该没有其它的要求了吧?”他懒懒的回头望着她。 环顾屋内的环境,有厅堂,有卧房,还有干净的厨房,就连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而且租金相当合理,她满意的点点头,别无所求了。 “谢谢你,山神大人,我没什么好答谢你的,往后的初一十五,我会准备三牲四果,到山神庙去酬谢你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第四章 闻言,他不置可否,因为这样的盛情,他实在无福消受。 “不用了,只要你和你娘能安然无恙就好。”他婉拒她的好意。 “不行,我符以欢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有恩,我得好好答谢你才行。”她坚持。 符以欢?这是她的名字吗?这姓氏极为少见,他记得江湖上有位颇具盛名的道士也姓符,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只是他向来行踪不明,也没人知道他的所在地。 “符姑娘,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因为我不是山神,无法接受你的三牲四果。我叫诸葛阳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夫。”他索性表明身份,不让她说出更奇怪的话来。 “你说你不是山神?只是个大夫?”她笑容微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诸葛阳晴轻颔首,看着躺在床榻上睡得安稳的符大娘,见她印堂的黑气散尽,想来是体内的余毒都排除了,接下来只要按时进补,修复受损的心脉,至少还能多活个好几年,倒是她体内的毒,得想个方法排出才行。 “是,我只是个大夫,所以先前说你体内中毒一事,也是真的。”他淡淡的看着她。 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会相信有山神一事,是她蠢! 会相信他是山神,是她呆! 明明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她甚至还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温暖的怀抱,怎么会认为他是神仙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解释?还存心误导我!”她指控。 “我还来不及解释,你就替我决定了。” 她俏脸微红,明知他说的是事实,却也不由得对他恼火,她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他的嘛!结果却被他误导了,还一厢情愿的说出要去酬神的话来! 哎呀,他此刻肯定在心里暗笑她的愚蠢行为吧? “我是因为受到你的误导,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你可不准四处找人说去。” 看她急于撇清的模样,他忍俊不禁,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这丫头比他想像的还有趣, “你放心,就算我想找人说,也没人知道符以欢是谁。” “哼!算你识相。等我安顿好我娘之后,我会去找份差事,该付给你的诊金,我一毛都不会少给的。” “你想找什么差事?”他挑眉问道。 “都行,反正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没什么难得倒我。”她极有自信的拍着胸脯挂保证。 “哦?你这么厉害?那要你上山下海都没问题?”看她纤细的身子,他才不信她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在山里生活这么久,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吃饭的?砍柴种菜刺绣养鸡养鸭,只要你想得到的差事,我全都干过,除了没功夫之外,我几乎什么事都行。”不是她自夸,而是事实。 她骄傲的仰起下巴,不服输的表情,瞬间逗笑了他。这丫头真是有意思,正巧他最近在研发一些新药,需要一些药材,不如就找她来帮忙吧!他也有个名目治疗她。 虽然他一向独善其身,不过老天爷既然安排他们再度相遇,他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我正巧缺一个助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他笑问。 闻言,她收起骄傲的表情,美眸瞠大,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猛瞧,他不是冷血又无情,没事对她那么好,会让她以为他别有所图耶! “先说好,奇怪的工作内容我不接喔!”她丑话说在前。 “放心吧!我对干扁四季豆没兴趣。这份差事内容很简单,只要帮我上山找些药材,还有看顾好炉火就行了,至于薪饷部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他的条件可是很优渥的。 只要找找药材,看看炉火就好?这么简单的差事,笨蛋才不接,只是他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她身材不够看吗? 虽然她没有大胸脯,但也不代表她是干扁身材,她是纤合度,该有的地方都有,哪有他说的那么差? “诸葛阳晴,你的意思是,你要聘雇我?”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笑道。 “当然!我当然愿意,什么时候上工?” “等你安顿好之后。”他得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那我要上哪儿找你?”她得知道他家在哪儿。 他静默了好半晌,若让她贸然来到万灵居,肯定会引起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伙伴们的注意,为了避免无谓的纷扰,他决定将地点改在万灵居外。 “从这儿走到城西的烟雨巷,有间医庐,你到那儿找我便成。” “你的医庐有在替人看病吗?”她还挺好奇像他这般淡漠的性子,会主动替人看诊吗? 她狐疑的表情,显然对他颇有微词,他扯唇轻笑,旋身往屋外走去,符以欢紧紧跟在他身后,这男人怎么回事?问话都不答的,就这样转头走人是什么意思啊? “喂!你没听到我问你的话吗?”她不悦地开口唤住他。 “等你亲自来看不就知道了?”他语带保留,迈开步伐随即消失在街道上。 这男人怪里怪气的,不过念在他曾经救了她和她娘亲的份上,她就不同他计较了,况且他还好心的给了她一份差事,让她不用为了生活而烦恼,对此,她对他只有浓浓的感激。 “欢儿……欢儿……你在哪儿?”屋内传来微弱的呼唤,一听到娘亲的声音,符以欢动作迅速的拔足狂奔,回到娘亲床前。 “娘,你醒了?身子好些了吗?”从山下来到城里,也过了二、三个时辰,符大娘也足足睡上二、三个时辰。 “我觉得神清气爽,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觉醒来,符大娘只觉得全身的无力感去了大半,反倒是体内充满源源不绝的精力。 “真的吗?看来诸葛阳晴真是个大夫,而且还医术了得!”改明儿个,她得多向他讨几颗神奇小药丸来给娘服用。 “诸葛阳晴?”对这名字感到陌生,符大娘狐疑的问道。 “是呀,他就是替娘治病的大夫,而且他还替咱们找了这间屋子落脚,给了我一份差事呢!”她简明扼要的向符大娘报告着。 “那咱们可得好好答谢人家,这份恩情,绝对不能忘。”对于这个拯救她们的大恩人,符大娘心怀感激。 “是是是,等娘的身体好些后,我保证会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好好答谢诸葛大夫的,这样成了吧?” “受人点水之恩,须当涌泉以报,欢儿,你一定要牢记诸葛大夫的大恩大德。”符大娘不放心的叮咛着。 “娘,你放心,日后若有机会,我绝对会好好报答诸葛大夫的。” 青青湖畔,杨柳垂曳,几户民宅沿着湖畔伫立着。 符以欢走进这条名唤“烟雨巷”的街道,立刻被这里的美景给震慑住了。真是街如其名,清晨湖面笼罩在薄雾间,烟波迷离,如幻似真,真是美极了! 而诸葛阳晴的医庐,一眼便能辨视出来,用青竹打造的竹屋和其它民宅完全不同,再加上四周种满花花草草,外头还晒着一篮又一篮不知名的药草,明眼人一瞧便知。 她在屋外探头探脑的,不敢贸然进入,屋内似乎在熬煮着什么药汁,浓烈的药味,让她眉头不禁微微拢起。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恶心的药汁,幸好她的身体少有病痛,不需要喝这鬼玩意儿。 只是诸葛阳晴口口声声说她中毒,究竟是在唬她,还是说真的?但她真的没感到任何不适啊!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道颀长的淡黄色身影,倏地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倒退三步,若不是他眼捷手快的拉住她,此时她可能跌得屁股开花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她一到屋外,他就知道她来了,只是等了老半天,却发现她在外头探头探脑,显然没有进来的打算。 “我只是在确定这里是不是你说的医庐啊!”若是走错了岂不是糗大了。 松开她的手,他旋身走回屋里,开始检视着桌上一堆的药草。 “放眼望去,除了这里像医庐之外,你认为还有哪里像?”他淡然的扫视了她一眼。 呿!这男人就连说个话也这么冷冰冰的,若不是他有恩于她,她才不想拿自己的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 没好气的走进他的医庐,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不知名的草药,就连架上也放着不少药瓶,看来这男人真的是个大夫。 “咱们就废话少说,你要我做些什么?”她直直的望着他。 他停下手边的动作,俊脸上波澜不兴,就连不笑的时候,这男人都能好看成这样,简直是太没天理了,看着他换下平时惯穿的月牙色袍衫,换上淡黄色的简单衣袍,还是出色得很,若他真的开间医馆为人诊治,想必会生意兴隆吧? “将这些药草分一分,再将分类好的药草放进这些竹篓里。”他指着桌上混杂的药草对她说道。 “这么多?”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药草,她难掩诧异的问道。 别说那些份量多到令人咋舌,她连什么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呀!这些药草和她平时在山里采的完全不一样,充其量她也只懂得皮毛,偏偏桌上的药草,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要她分辨,还真是难为她了。 “只是看起来多,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分类。”不理会她的诧异,他沉声开口。 她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的走到他身旁,看他将那些药草一株株的拿在手中,教她如何分辨,还不忘跟她说明这些药草的特性,她专注的聆听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时之间还无法吸收。 “这样懂了吗?”他转头望着她,只见她一脸茫然,显然他方才是在对牛弹琴。 也罢,他本就对她不该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她从未接触过这些药草,有些还是他透过透殊管道得来的,弥足珍贵,她也绝对不曾见过。 “我大概了解。”她干笑二声,外观的分辨她应该是没问题,倒是每株药草的特性,她没一个记得起来。 “很好,那你就慢慢分,我先去忙了。”他撇下她,走到炉火处,细心看着药壶里的药。 看他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看顾什么极为珍贵的宝物,不过只是一壶药嘛!有什么好小心翼翼的?她随手捞起一株药草,将它丢到左边的竹篓里,另一手又拿起另一株药草,再将它丢到右边的竹篓里。 就这么重复相同的动作,符以欢不禁觉得一阵倦意袭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无聊的差事究竟要到几时才能结束啊?看着桌上越来越少的药草,她打起精神,决定一股作气将这些讨人厌的药草全给分类完毕。 “晴哥哥,你在吗?”外头一道清脆的嗓音,让昏昏欲睡的她吓了一大跳。 “是谁呀?”符以欢纳闷的往外探头,只见一抹娇小的红色身影,如风般的冲了进来。 原本还在看顾炉火的诸葛阳晴,不动声色的将药壶拿开,黑色的药汁注入在大碗里,看得符以欢眉头一皱,光是想像那药汁入口的滋味,就教她隐隐作呕,幸好那碗药不是给她喝的── “喝下去。”他转头看着她,指着桌上那碗黑色药汁。 “嘎?我?”她瞠大美眸,难以置信的惊呼。 “没错,喝下去,一滴都不准浪费。”他波澜不兴的俊容,有着强硬的态度。 第五章 真是见鬼了,她没病没痛身强体壮的很,为什么要喝这令人作恶的药呀?这家伙分明是存心整她的吧? “这个……阳晴大哥,我又没有生病,应该不用喝药吧?”她漾起笑容,试图用微笑收买他。 诸葛阳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将桌上的药递给她,摆明非要她喝完不可。 她皱着眉,一张俏脸顿时成了苦瓜脸,双手颤巍巍的接过他递来的药碗,那黑不见底的药汁,成了她最大的梦魇。 “我要你喝下去,否则你之后都不用再来了。”他下了最后通牒。 这卑鄙小人,居然敢用工作来威胁她!偏偏她又极需这份工作,她还有娘亲要照顾,可不能洒脱的拍拍屁股走人,在心里咒骂了他几声,她百般不愿的将那碗药汁喝下,原以为料想中的苦涩味会充斥在嘴里,没想到非但没有任何苦味,甚至还有淡淡的甜味。 “咦?这药怎么甜甜的?”她眨了眨眼,一脸惊奇的问道。 “里头加了陈皮和蜂蜜,可以减轻苦味,以后你每天都得喝上一碗。”他叮嘱。 “为什……”正想发难时,那名被冷落许久的娇客这时也不甘寂寞的出声喝止。 “晴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红衣女子噘着嘴,圆润可爱的脸蛋,有着明显的不悦。 一见到不速之客,诸葛阳晴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迳自走向方才符以欢分类好的竹篓旁,仔细挑选着是否有分错的药草。 “晴哥哥,她在叫你呢。”叫得那么亲热,害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谁准你这样叫的?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红衣女子骄蛮的打量着眼前的清丽女子,一脸敌意的瞪着她。 狐狸精!?若不是已将碗中的汤药全吞进了肚,她肯定会将汤药吐在她脸上。 她符以欢哪里像狐狸精了?况且她和诸葛阳晴压根不是她想的那样,这女人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和诸葛阳晴根本就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这位姑娘,你说话也留点口德,谁是狐狸精了?”她皱着眉,决定替自己的清白辩驳。 “当然是你呀!这间医庐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进来过,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一定是你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诱惑晴哥哥,他才会破例让你进来,还亲自替你煎药!”看着诸葛阳晴对她嘘寒问暖的,教她火冒三丈。 “喂!你说那什么话?我可是他的助手,是他花钱雇来的,请你不要随便污辱人。”她沉着脸,对这个外表看似可爱,实则是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有满腹牢骚。 “怎么可能?晴哥哥从不雇用助手,一定是你胡诌的!”红衣女子抿着唇,死都不相信她的话。 眼见二人就要为他大动干戈,诸葛阳晴这时也不得不出面,毕竟他是当事人,的确不能充耳不闻。 “红花姑娘,以欢确实是我雇用的助手,你今天来有事吗?”对于李红花的垂爱,他其实感到头痛不已。 李红花扁着嘴,她以为晴哥哥是她专属的,只要她努力不懈,总有一天晴哥哥会接受她的感情,谁知道半路会杀出这个女人,而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姿色不俗,甚至远比她还来得出色。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女人有机可乘,刻意上前挤在两人中间,符以欢被她略显丰腴的身子这么一撞,整个人倒退数大步,腰侧狠狠的撞上桌角,疼得她惊呼出声,眉心紧紧纠结着。 “当然有事啊!我爹最近头疼的毛病又犯了,想请你过去替他看看。”李红花得意的扬起眉,对于能击退对手感到满意极了。 只要是属于她的,没人能抢得赢她。 诸葛阳晴没留意她的话,一双眼紧紧盯着一脸痛苦的符以欢,只见她一手按着腰侧,身形不稳的靠在桌边,似乎在等待痛楚远去,那纤细的身子,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心头一阵抽紧,他走上前,大掌覆上她按着腰侧的手,俊颜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很痛吗?”方才那一撞,他光看就能猜出她铁定撞得不轻。 “……不碍事。”她咬着下唇,等痛楚过去,故作镇定的响应他。 “别逞强,那对你没好处。”她的倔强,他可是见识过了。 闻言,她抿唇不语,从小到大,她尝尽人情冷暖,所以造就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个性,只是在这个她视为冷血又无情的大夫眼中,她看见了浓浓的关心! 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眸里,还有着她看不清的情绪,那炙热的眼神,教她呼吸一窒,心跳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再度被人冷落,李红花气得跳脚,她都费尽心思想赶走这只狐狸精了,怎么晴哥哥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她身上? “晴哥哥,我在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她大发娇嗔,却被诸葛阳晴给推了出去。 “红花姑娘,我不替人看诊,请你回去吧!”他冷然的拒绝,和对符以欢的态度大相迳庭。 “晴哥哥,上回你明明还替我爹看诊的,怎么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出门,她一颗少女心顿时碎裂了一地。 “那一次只是我闲来无事,以后请你别再来了,更别想伤害我的人。”他淡漠的俊容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愤怒。 语落,大门也跟着在她眼前关上,任凭她叫破喉咙,诸葛阳晴也是充耳不闻。 符以欢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却为他方才的话感到一阵怦然。 那一次只是我闲来无事,以后请你别再来了,更别想伤害我的人…… 他说,她是他的人。 粉颊随即跃上两朵红云,她只觉得一阵面红耳赤,脑袋乱糟糟的,还来不及思考时,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再度怔忡。 “到内室去,我替你看看伤势如何。”不容她拒绝,他大脚一迈,拉着她往内室走去。 他说要替她看伤势如何,是否代表要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她可是个清白的姑娘家,岂能白白的让人看她的身子?况且不过是小小的撞伤,了不起只是瘀青个几天,根本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诸葛阳晴,你不用那么麻烦啦!我这只是小伤,真的不用劳驾你。”她试图劝退他。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脱?”他显然不接受她的拒绝。 她红了一张脸,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如果她会乖乖就范,她就跟他姓。 “喂!你有没有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她祭出礼教,要他知难而退。 诸葛阳晴只是挑了挑眉,丝毫不为所动,对一名医者来说,礼数教条是不适用在他们身上的,他只是单纯的想查看她的伤势,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放心,我对你别无所图,只是单纯想看你的伤势。”他淡然解释。 他坦承不讳的言词,非但没有让她心情平复,反而更加恶劣,他的意思是她一点女性魅力也没有,让他连想“非礼”她的念头也没有? 岂有此理,好歹她符以欢也算是个中等美女,他这种反应,活像是她多没行情似的。激将法对她显然有用,只见她绷着脸,拉开腰带,将外衣缓缓解下,露出里头白色的单衣。 “哼!若我嫁不出去,肯定要你负责。”她嘀咕着,不情愿的继续宽衣解带,技巧性的露出纤细的柳腰,没让其他春光外泄。 “你放心,我看多了人体,对我来说,你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他看着她红中带紫的腰侧,从怀里拿了罐药膏,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处。 冰凉的触感让她倒抽了一口气,接踵而来的,是他有力的推揉,那剧烈的疼痛,让她深刻的感受到她腰侧的伤,并不若她想像中的那样轻,没想到那个叫红花的女孩子,居然力大无穷啊! “啊--好痛好痛,你轻一点啦!”她气愤的用手捶打他,额际冒着冷汗。 “不推瘀血不会散。”他冷冷的看着她,显然对她的抗议视若无睹。 该死的,这男人果然是冷血动物,看她这样痛苦很有趣吗? 她试着挣脱,却让他牢牢扣住,甚至还将她箝制在床榻上,让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由他生吞活剥,怎么也反抗不了。 “你这个王八乌龟臭鸡蛋,我痛得要死,你还一直按,是存心找我麻烦吗?等我好了之后,你就死定了!” 一连串精彩绝伦的粗话,让一向波澜不兴的他,也难得有了一抹笑意。 这妮子果真有趣,放松了手下的力道,他轻柔的推按着,大掌游走在她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看着她衣衫不整的躺卧在床榻上,那张楚楚可怜的娇艳脸庞,勾起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 望,胸腹间的火来得猛烈,教他身形一震,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她妖娆的娇躯,此时就在他身下诱惑着他,以为自己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不会为任何事物轻易动心,尤其是女人,他更是敬而远之,没想到一个山里来的野村姑,居然能轻易打破他多年来的原则。 弯弯的柳叶眉下,有着一双不服输的水润双眸,小巧尖挺的鼻梁,在鹅蛋脸上恰到好处,而那张粉嫩樱唇,更显得可口迷人,教人想一口将她吃下肚…… “……好了,每天推揉一次,不到七日,你的瘀血便会散去。”他别开眼,从容的从她身上离开。 少了他的大掌温度,符以欢应该要松口气,偏偏她只觉得一阵怅然若失,刚才他的眼神炙热如火,她一度以为他就要吻上她了…… 啊啊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人家不都挑明对她没兴趣.只把她当一般病患吗? 只是他的这番话,还真是打击她身为女性的自信心。 “喂!我的身材真的和其他病患一样没差别吗?”她穿戴整齐,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原本还在收拾东西的诸葛阳晴,也因为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而错愕,他怔然的抬眸望着她认真的表情,俊脸难得有些微赧。 “对大夫来说,若用有色眼光看待病患,岂不是明着占人便宜?”他清了清喉咙,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难道不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吗?”她才不信他能坐怀不乱。 “只要心平静气,端正思想,自然能坐怀不乱。”他将桌上散落的几本书册归在书柜上。 这话,他是在说给自己听,方才他的确对她感到心猿意马,也差一点就碰了她,若不是多年来的自制力将他给拉了回来,此时懊悔不已的人,肯定就是他。 他从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只想待在万灵居里好好的钻研他的医术,当年骆敬寒找上他,要他加入万灵居时,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不像其他人有着悲惨的身世,他的父母四处云游,居无定所,偶尔想到他这个儿子,才会起心发现回来看他,上次看他的时间,是在他十八岁那年。 所以他一向独立自主,感情也较一般人淡漠,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父亲留下来的满柜医书,其中包括由神医诸葛光明所著的《百草实录》,这本收录百种以上的药方,是医学上的一大突破,尤其里头还有许多不为外人知的实用药方。让他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祖宗的智慧。 “方才那位叫红花的姑娘,好似对你有意思?”看出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爬下床,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他头抬也不抬的应道。“那又如何?” 第六章 “人家姑娘家都不害躁的向你表态了,你那样对待她,不怕伤了她吗?”虽然她腰侧的伤是李红花造成的,不过明白李红花的立场,她也决定不和她汁较。 “她伤了你,你还替她说话?”停下手边的动作,他回眸看着她,符以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身前堆积成山的书册,什么《解毒妙方》、《提神补气药帖》。全都是医书嘛!这男人果然是个大夫,可惜是个没什么医德的大夫。 “她只是喜欢你,我可以理解她动手的动机。”将她视为情敌,所以才出手伤了她,就这么单纯,她不是不能接受。 “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轻易伤害他人,这样的理论我无法认同。”他不苟同的摇头,而后收拾着矮柜上的瓶罐。 “唉!既然这样,你就该和她说明白,别让她对你怀有一丝希望呀!否则她这样三天两头闹一次,我大概都得躺在床上休养,无法工作了。”她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美眸还轻瞄着他。 闻言,诸葛阳晴莞尔一笑,李红花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情,只是对于男女情事,他不懂得该如何应对才能让她知难而退,反倒是见她出手伤了符以欢,他就没来由的感到不悦,对她的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 “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伤你。”他承诺。 他炙热如火的眼眸,再度让她感到心绪紊乱,颊畔明显的瑰红色泽,看来格外诱人,明知道他只是随口允诺,她怎么会有这种异常的情绪反应啊?他不过是她的雇主,不可能对她有其他感情的,她更不能将一颗心赔在他身上。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再伤害我。而且你用不着对一个小小的助手这么关心啦!小心别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她干笑两声,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暧昧。 她的话,引来他的诧异,看她纯净的笑容,他的心猛然一窒,一向自傲的冷静,在她面前似乎全然不管用,除了破例救她娘之外,还收她为助手,实则是为了医治她体内的毒,这一切一切,早已说明了她对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你想太多了,不会有那种事。”他沉住气,神情阴鸶的瞅着她。 感觉到他情绪瞬间的转变,符以欢聪明的保持沉默,却因为他的话感到有些受伤,如果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就不要说出那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来,也用不着多事的替她上药,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愚蠢。 谁稀罕他的喜欢?她从未想过要嫁人,更不会爱上任何人,对他的脸红心跳,纯粹是出自于孺慕之情罢了,毕竟他医术精湛,还是她娘和她的救命恩人,她只是单纯的欣赏他、钦佩他而已。 肯定是这样,她在心里说服自己。 “你也知道我在开玩笑,当然不会有那种事,我只想和我娘相依为命,可没想过要喜欢上谁呢!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像红花姑娘那样死缠着你不放的。”她扯唇一笑,笑容有些牵强。 “你打算和你娘相依为命?莫非你打算终生不嫁?”他狐疑的挑眉问道。 “嫁不嫁人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我只想在我娘的有生之年,好好的陪伴她。” “但你毕竟是个女子,青春有限,你娘陪伴你的日子并不会太长。”他语重心长的暗示。 她当然知道她娘的寿命不会太长,所以她把握每天的相处机会,只要是能让娘亲快乐的事,她都愿意去做,除了要她随便找个人嫁了这件事。 “我靠自己一样能生活,以前我和我娘不也是这么过日子?再说有了你的调教,说不准我能成为新一代的神医呢!” “你娘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他明白她娘的个性,绝对不会想见她形单影只的过日子。 “哎呀!你管这么多做啥?反正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打算,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替你找几个不错的对象……”他语未竟,便迎上她不悦的目光。 “诸葛阳晴,我并没有可怜到没人要的程度,如果你真的觉得我那么碍你的眼,尽管说就是了,不需要假惺惺的替我作媒。”她皱着眉,对他提出的建议,感到没来由的恼火。 她谴责的眼神,让他的心感到一阵抽痛,他只是纯粹的不想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一生,并不是同情她,可怜她…… “你不过是我的雇主,用不着你多事,如果我真的要嫁,我娘会替我作主,不用你鸡婆!”她忿忿不平的撂下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眉心微拢,一想到她为别的男人披嫁裳的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莫名的充斥着他的心,伴随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痛楚和恼火。 “阳晴,这么多天没见你回来,你都上哪儿去了?”聂夜冬看到久未出现的伙伴,开口唤他。 诸葛阳晴恍若未闻,只是专注的挑选着手中的药草,一向从容不迫的俊容上,难得有着困扰的神情,让聂夜冬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这个好兄弟,从未有过如此恍神的时刻,就算他专注于一件事,也不曾有过如此困惑的神情,莫非他是遇上了什么让他烦心的事? 桌上的药草早已整理好,只要将药草放进竹筛中晒干即可,但他手上却一直摸着其中一株,完全没有放下的举动,聂夜冬着实看不下去,顺手抽走他手中那株可怜的药草,将它丢在竹筛中,结束它的酷刑。 直到手上的东西被人抽走,诸葛阳晴这才惊醒过来,看着聂夜冬犀利的黑眸,他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夜冬,你来了。”他收回呆滞的目光,故作镇定的开口。 “来了好一会儿了,唤了你几声都不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他薄唇轻扬,俊容有着温和的笑意。 自从尚青彤出现,融化了这个男人冰冷的心之后,一向不将笑容挂在脸上的聂夜冬,现在也变得亲切许多。 “没什么,只是在思考一些药材的配方。”他含糊带过,毕竟对于符以欢的身份,他还没打算让她曝光。 “是吗?我还没见过你想药方想得这么入神,就连眉头皱到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他难得开玩笑,调侃着好友。 “夜冬,你真爱说笑。”他轻笑几声,不打算继续话题。 看出他的刻意回避,聂夜冬也不打算继续探问,毕竟诸葛阳晴这人极重隐私,只要他不想谈的,绝对无法从他口中探听出什么,不过最近他的确鲜少出现在万灵居里,莫非和这个原因有关? “最近在忙什么大事?很少见你出现在居里,我记得骆爷最近并没有指派什么任务给你。”最近是淡季,别说诸葛阳晴没事,就连他们其他人都难得的在家休息陪老婆。 “我只是在医庐里钻研医理罢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烟雨巷的医庐吗?我还以为你几乎不上那里去了。”他似笑非笑的觑着他。 医庐是诸葛阳晴的双亲所留下的,里头摆满了各式医书,自从诸葛阳晴搬进了万灵居之后,医庐便荒废在那里,偶尔他才会前去打扫,因为在万灵居里,骆敬寒为他量身打造了炼丹房,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比起简陋的医庐,这里才是最佳的选择。 如今医庐又重新开张,肯定代表着什么,聂夜冬但笑不语,决定不拆穿疑点,等到时机一到,他相信这一切自然会有解答。 “我发现我爹留下来的一本医书极为有用,便在那里多待些时日。” “什么医书这么特别?你不妨将那里的书全给搬来,也省得你要两地奔波。”为了几本书跑到那里,还真是有点费事。 “那里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我不想随意搬动里头的东西。”他淡然的解释,四两拨千金的回应他的话。 真不愧是诸葛阳晴,每回只要他快揭开谜底时,他总是有办法转移话题,教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也是,你爹娘没说何时要回来吗?”距离上一回,也有十年之久了。 “他们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谁也无法掌控。”他淡笑,对于能不能见到爹娘,没有任何期望。 他漠然的神情,让聂夜冬也不免感到一阵怅然,像他们是失去父母的孤儿,自然体会不到亲情的关怀,但诸葛阳晴不是,他有父母,只是他的父母却是浪荡成性,如同浮萍一样的随处飘荡,想见他们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相较之下,或许失去父母的他们,还比阳晴来得好多了。 “好吧!先别说那些了。你知道近日城里出现一批盗匪,专挑年轻女子下手,不但劫财劫色,还会杀人灭口,而杀人的手法,似乎是使用下毒的方式。让她们毒发身亡,只是这毒无色无味,至今仍找不出是哪种毒药。” “无色无味?有何特征?”他凛着眉,沉声问道。 “重点就在没有任何特征,中毒身亡的被害人,全都安然的躺在床上,有如沉睡般的模样,气色红润,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是棘手的地方。 “是谁查出这是中毒的迹象?”既是无色无味,又从何断定? “是一名年约二十的姑娘,她说这是一种毒,会让人死于安眠之中,完全没有痛苦的死去,不过官府对她的说法还带有存疑就是了,只是苦无证据,也无法推翻她的话。”想起从官府打听来的消息,聂夜冬也感到不解。 年约二十的姑娘?他眉心微拢,究竟是谁会做出如此的推断?若非医术精湛的大夫,就是见多识广的仵作,但由聂夜冬的表情看来,这姑娘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这两者。 “那名姑娘叫什么名字?”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听官差们说,是个姓符的姑娘。”当聂夜冬的话一落下,诸葛阳晴的脸色立刻丕变,顾不得聂夜冬,身形飞快的冲出万灵居。 “不夜眠”是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服用这种毒药的人,会先陷入昏迷之中,而后慢慢窒息而亡,因为服用者面色红润,就像是陷入熟睡当中,让人看不出死亡的迹象。 这毒正巧产在符以欢所居住的山里,鲜红似血的五瓣小花,乍看之下毫不起眼,而她会知道它是剧毒的原因,就在于她曾亲眼目睹一个上山采药草的男子误食了这种花,死亡的症状和城里的姑娘如出一辙。 那天她听到城民们在讨论时,本能的说出自己的经验,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下,全城的人都知道那些女子枉死的原因,而她也在一夕之间,成了风云人物。 “欢儿,你这样不太好吧?”女儿顿时出了名,符大娘却有些担忧。 “娘,我也不想啊!只是听到城民在讨论,就忍不住多嘴了……”会造成这么大的风波,也不是她所乐见的。 “我是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那座山头若照诸葛大夫所说,并不适合人居住,如果因此引来民众的好奇,全都争先恐后上山去,那就不好了?” “应该不至于吧?我只说我曾见过那种毒,并没有说出那毒花产在哪里,只要我保持沉默,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她仍是这么安慰自己。 全怪她多事,一见到外头的告示要缉拿采花大盗,再加上城民惶惶不安的模样,天生的正义感使然,教她忍不住提供线索,没想到却因此成了知名人物。 第七章 她只想低调过日子呀!况且她和她娘才来到落雁城不久,就怕外人对她们抱持高度的兴趣,去调查她们的背景,那可就糟了。 “你说你知道那毒生得什么模样?”一道低沉的嗓音,顿时惊扰了屋内的两人。 “诸葛大夫,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见到救命恩人,符大娘忙不迭的招呼着。 诸葛阳晴谢绝了她的热情,一脸严肃的走到符以欢面前,他不相信她能辨视所有的毒物,对于她所说的话,也抱持着高度的怀疑,只是那不是重点,而是她的言行,会为她带来极大的麻烦! “你在哪里见过这种毒?它的外形如何?你如何辨别?”他连珠炮的问题,轰得她晕头转向。 “诸葛阳晴,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她摇了摇脑袋,困扰的蹙着眉。 “一个一个回答我。”他沉着俊脸,口气冷冽的说。 他严肃的神情,仿佛遭遇到什么重大的难题一样,莫非这种毒,连身为大夫的他都没见过?不可能呀!她一直以为他是她所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没道理不认得这种毒吧? “你不知道这种毒吗?我还以为你知道。” “别和我打马虎眼,快点回答我!”他口气急促,难得握住她的双肩。 看见他凝重的表情,她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瞬间变了脸? “我……我在之前住的山里,曾经见过这种毒花,它的颜色鲜红,有五个花瓣,小小一朵,毫不起眼。因为有个采药郎误食了这种花,他的死状就和居民们形容的完全吻合,我才会做出这样的推断。”她娓娓道来,没有任何欺瞒。 “所以你只是凭印象做出臆测?”他的眉心并没有因为得到答案而舒展开来。 “没错,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她抿着唇,柳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你将会为你愚蠢的举动付出代价。”他绷着脸,意味深长的松开手。 他当然知道那种毒叫做“不夜眠”,只是她的无知,却会为她带来莫大的灾难,那些采花大盗绝对不会因此放过她,更何况她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再加上她们母女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遇到了狙击,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闻言,她一愣,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反倒是一旁的符大娘,瞬间做出了反应。 “诸葛大夫,你是指……那些匪徒会找欢儿的麻烦吗?” “正是如此。”他不讳言。 “找我麻烦?只因为我泄露出他们用了什么毒?”她大惊失色,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多事,竟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官府自然会找人调查,压根不需要你多事,你这昭告天下的举动,无异是向他们下战帖,敢问符姑娘,你打算拿什么跟人家过招?”他凉凉的开口,斜睨着她惊慌的表情。 一向胆大包天的符以欢,此时也没了主意,以往她靠着小聪明替自己化解了不少灾厄,但若是遇上这类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她除了任人宰割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只是他毫不留情的训斥,仿佛认定了她是个只会闯祸的蠢蛋,尤其他嘲讽的表情,让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不用你担心。”就算她会丢了小命,也用不着他费心。 她执拗的态度,莫名惹恼了他,凭她一个弱女子,能负责什么?难不成她以为她还能像上回遇到刘犬力那样好运,会有人适时出现解救她?抑或是她打算豁出去了,用她那条小命和他们斗? “负责?你打算怎么负责?我不认为你打得过那帮匪徒,再说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他提醒她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 他咄咄逼人的口吻,教她面色如雪,即便他说的是事实,那又如何?反正她们可以趁那帮匪徒找来之前离开,四海为家对她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少了个落雁城,她们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压根不用他多事。 “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可以带着我娘离开,并不一定要待在落雁城里。”她咬着下唇,双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花。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那桀骛不驯的眼神,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他不轻易动怒,却三番两次为了这小妮子破了戒,全都是因为她的愚蠢造成的,而现在她非但不懂得反省,还敢说要离开落雁城! 看不下去的符大娘,忙不迭的劝道。“欢儿,有话好好说,别和诸葛大夫吵架啊!” “谁要跟他说话?我要去溪边洗衣服了,别跟着我!”她火大的走向后院,捧起一篮脏衣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外。 “欢儿……唉!这孩子就是这样,脾气倔得就跟她爹一个样,诸葛大夫,你可别跟欢儿一般见识,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符大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诸葛阳晴俊眉微拢,他见识过她倔强不服输的一面,但却没像此时这么让他大动肝火的,她究竟懂不懂得人命关天?他今日会匆忙的跑来找她理论,全是因为他关心她,担心她的安危…… 他被脑中一闪而逝的想法,吓得僵立在原地,他的脑子是不是坏了?竟然担心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女人?只是,想起她临走前那双晶亮如火的美丽瞳阵,浮躁的心似乎有了答案。 “她一向如此吗?听不得劝的?”他喃喃开口,这话像是在问人,也像在问自己。 耳尖的符大娘听得一清二楚,她走到桌前,替他倒了一杯热茶,感慨的谈起命运乖舛的女儿。 “诸葛大夫,你别怪欢儿如此倔强,在她八岁那年就没了爹,是我一手将她拉拔大的,可惜好景不常,我因为积劳成疾,患了难以根治的病,成日只能躺在床榻上,村里的居民害怕我的怪病会传染给他们,就将我们母女俩给赶出村落,无家可归的我们只好远离人群,住到山里,这一住就是五年。”想起往事,符大娘忍不住热泪盈眶。 所以她才会冒着大雨,不顾生命危险的要下山找大夫救她娘,甚至抛弃她高傲的自尊心,向他下跪恳求,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颜,他的心猛然一紧,为她感到不舍。 “这些年来,欢儿什么粗活儿都做过,只要能糊口饭吃的,她从来没喊过一声苦,好几次我都要她丢下我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她却死也不愿意,这一蹉跎,转眼她都二十岁了,我却还没为她许个人家……”一阵哽咽,符大娘再也说不下去,掏出手绢擦拭着泪水。 她的坚强独立,全是因为生活的历练所磨来的,所以她宁可靠自己,也不愿倚赖他人,就连明知打不赢的采花大盗,她仍是咬牙不肯向他求援,对她来说,他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符大娘,你别担心,采花大盗的事就交给我,你和以欢不需要离开。”他允诺。 “诸葛大夫,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代替欢儿向你说声谢谢……”噙着泪水,符大娘向他深深一鞠躬。 看她感激零涕的举动,诸葛阳晴头一回有了强烈的满足感,行医多年,他从不曾像此刻感到如此欢愉。 或许,多管闲事也不是件坏事。 蹲坐在溪畔的大石上,符以欢板着一张臭脸,使劲的敲打着石块上无辜的衣服,俨然将它当成了诸葛阳晴,狠狠的敲打着,最好把他打得变猪头,看他怎么用他那张俊脸去骗人‘! 她只是基于好心才说出不夜眠来,如果她知道会因此引来大麻烦,干嘛没事找事做,让自己成了猎物?她又不是大笨蛋! 但那男人劈头就对她冷嘲热讽,认定她是一个没大脑的惹祸精! 就算她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又怎样,凭她这些年来的生存经验,绝对有办法整得那些采花贼哭爹喊娘的滚回他们的窝去,根本不需要他穷操心。 她重重哼了声,高举手中的木棒打算用力击上石块,却因为一时手滑,整支木棒飞上天际,而后重重的坠落。 她瞠大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根即将打得她头破血流的木棒,身体不听使唤的动弹不得,霎时,一道白影利落的夺下那根木橇化解了危机。 “你难道有自残的倾向?”淡漠的嗓音伴随着一丝恼怒。 听到熟悉的嗓音,符以欢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看着一脸严肃的诸葛阳晴,手中还握着她方才正在捶打他……不,是捶打衣服的木棒。 “你才有自残的倾向,还来。”她伸手向他讨。 “依你方才那种不要命的洗衣方式,等不到衣服洗完,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他没有打算将“凶器”还她。 “我就算小命不保也不关你的事,拿来。”她皱着眉,再度向他逼近。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倔强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看着她不服输的小脸,唇畔难得露出了笑容。 本以为他会继续反唇相讥,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他温柔的目光,害得她一时芳心大乱,小脸也跟着染上了两朵红云。 “我一向如此。”她轻哼了声,别开视线,不想迎上那双深邃的瞳眸。 他的眼神好迷人,让人会不经意深陷其中,尤其在她发现自己容易因为他而情绪起伏时,决定和他划清界线,不让自己踏进那块陌生的领域。 “我为我方才的态度向你道歉。”他突如其来的低声下气,让她不由得一怔。 她还以为心高气傲的他,绝不可能向她低头,没想到这声道歉来得如此迅速,反倒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天要下红雨了码?你居然会开口向我道歉?”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原本咄咄逼人的口气,此时也收敛不少。 “人有失足,马有乱蹄,我不是个坚持己见的人,只要犯了错,一样得道歉。”他目光澄澈,看来俊朗迷人。 在阳光的洗礼下,一身白衣的他更显得亮眼,那张清俊淡雅的面容,此时添加了一抹微笑,比起那个淡漠的诸葛阳晴,眼前的男人反倒显得不真实,却教她心动不已。 发觉自己对着他发怔,她忙不迭收回放肆的目光,一颗心仍是悸动不已,她该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吧?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很愚蠢,为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还不自知,多谢你的提醒,让我心生警惕,明日我会和我娘起程离开落雁城,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她沉着脸,转身继续清洗石上的衣服。 她落寞的神情,教他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她就不能主动开口请求他帮忙,非要独自一人默默承受这一切吗?想起她的倔强,他眉心微蹙,决定主动出击,让她学会依赖。 “你不需要离开,尽管在这里好好待着,采花大盗的事我会负责解决。”他淡然开口。 闻言,她手边动作一顿,原来他跟来,并不是诚心向她道歉的,而是想跟她讨人情!思及此,她顾不得水里的衣裳,气愤难平的站起身,双手握拳,绷着一张俏颜瞪着他。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如果你只是想来卖人情,大可不必,反正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加这一笔。”她怒气冲天的对他吼道。 她的指控,教他俊眉微拢,他会愿意淌这浑水,完全是因为不忍见她故作坚强,凡事一肩扛的傻劲,再加上那股英名的情愫,让他无法视若无睹,放任她自生自灭,岂料他的一番好意竟让她当成了驴肝肺。 第八章 “你说我是来卖弄人情?”他眯起眼,俊容罩上一层寒霜。 “没错!你就是打算来向我讨人情,进而嘲笑我的,对吧?”她逼近他,控诉他的恶行。 她娇小的身子,叉腰怒骂的泼妇举动,在他眼中看来竟是如此滑稽可笑,尤其她那张能言善道的利嘴,此时还滔滔不绝的批判他,活像他真的是十大恶人,罪无可赦。 “你真的这么想?”他阴恻恻的出声,唇角扬起一抹邪笑。 “你……你别以为我怕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大肆宣传,保证让落雁城里的男女老幼都认清你的真面目,届时看你要怎么做人。”他的笑容太过诡谲,教她全身寒毛直竖。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看看你怎么让我无法做人。”语毕,他一把勾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杓,薄唇覆上她鲜艳欲滴的红唇。 强烈的火花在两人四唇相接的那一霎那瞬间燃起,符以欢诧异的瞠大美眸,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放大数倍的俊颜,只见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着她,教她只能跟着沉沦,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只觉得他温热的唇瓣来回吮吻着她的唇,甚至还大胆的用舌尖挠开她紧闭的唇,她心头一震,一股酥麻瞬间蔓延,她忍不住轻吟了声,却让他逮着机会长驱直入,攻陷她甜美的禁地。 灵巧如蛇般的舌,在她檀口内恣意钻探,诸葛阳晴从未想过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教他想一尝再尝,他挑动着她体内最敏感的神经,勾起她最深层的欲 望,舌尖纠缠着她小巧的粉舌,两人相濡以沫,亲密的有如一对爱侣。 当他的大掌大胆的捧住她小巧的粉臀,用力贴合着他胯间的灼热,还沉浸在情欲中的符以欢,顿时清醒过来,眨了眨还有些涣散的瞳眸,绯红的双颊有着诱人的色泽。 “你、你怎么能……”她像是被猫给咬了舌头,连一句话也说不全。 “你想问我怎么能吻你,怎么能碰你,是吗?”他莞尔一笑,行着她错愕的表情,俊容有着宠溺的神情。 他的笑容好耀眼、好迷人,如果他能常常这样对着她笑,她肯定会心花怒放一整天,也用不着在这里洗衣服出气了…… 忘了应该要严厉训斥他的无礼,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他的俊脸发愣,脑子早已是空白一片,平时伶牙俐齿、辩才无碍的她,此时就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唇瓣好柔软,和他淡漠的外表不同,他的吻极具爆发力,吻得她脸红心跳,尤其他此刻还紧紧的拥着她,两人之间密合的毫无空隙,不需要她深呼吸,胸前的丰盈早已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符以欢只感到心跳加速,从未和男人如此亲密,她却不排斥他的碰触,甚至还有些期待他醉人的深吻。 天啊!她是着了魔不成?居然会对这个冷血的男人产生逦想,他只是存心想看她笑话的,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助她的,而她居然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诸葛阳晴,请你自重。”她稳住紊乱的思绪,双眸晶灿的迎向他。 “我一向自重,只是自重的程度会因人而异。”他喜欢看她沉醉在他的吻里,那矫憨醉人的模样,足以引起男人的疼爱之情。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尊重?”她闻声跳脚,却忘了自已还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不,是你看轻了我,而我对轻估我的人一向会采取必要的手段。”他莞尔一笑,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 看着他温雅的笑容,她竟又再度被他吸引。“什么意思?” 微风轻拂,吹动着两人的衣袂飘飘,她一缕青丝拂过他的脸,让他一手抓住,那滑顺的触感,教他舍不得放手。 任由那缁发丝在他指间缠绕,就像是将他整个人牢牢的缚绑住,成为她的囊中物。 发觉自己竟有如此荒谬的想法,符以欢再度红了脸,忙不迭的抢回自己的发丝,这男人真是一刻也轻忽不得,总是会做出让她脸红心跳的怪事。 “意思是,你的闲事我管定了。” 他的宣告犹如对她许下海誓山盟般,让她的心涌入一波一波的暖流,一股莫名的甜意沁入心扉,她屏气凝神,看着他再度逼近的俊颜,下意识的,她闭上双眼,期待着他下一刻的吻。 看着她的举动,他薄唇轻扬,随即松开了筘制住她的手,失去他温暖的怀抱,符以欢蓦地睁开眼,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发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愚蠢! “我……我衣服还没洗完,你木棒要不要还我?”她涨红了脸,伸手讨回被他抢去的木棒。 “喏,小心点。”他笑着叮咛,将手里的木棒递给她。 接过他手中的木棒,她不自在的跑回溪边洗衣服,隐约听到身后闷笑的声音,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咒着,全怪她没事发什么花痴,这不可好,又成了他耻笑的对象了。 只是想起他温柔的眼眸,她不经意扬起唇角,眉开眼笑的表情,有如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美丽动人。 “喂,你有没有听说?最近采花大盗好像都没再出现了耶!”酒楼里,有人无聊的开始八卦起来。 “肯定是巡抚大人加强巡逻,让那些匪贼们不敢再嚣张了。”另一人搭腔。 “不不不,我听说是那位符姑娘破解了那种剧毒,所以那些贼人们才不敢再上门来。”又有一人提供最新消息。 “那位符姑娘是什么来历呀?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呀!” “她好像是诸葛大夫的助手,上回我有见她在医庐里出现过。” “难怪!肯定是传承了诸葛大夫精湛的医术,才懂得解毒之法,果真是青出于蓝呀!”众人同声赞许。 整座落雁城,早已将符以欢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在揣测她的来历,更有人直接将她当成英雄般的膜拜,只是这些八卦越传越夸张,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她,都不得不揽眉以示抗议。 她还以为这件事会随着采花大盗的消声匿迹而渐渐被淡忘,没想到城里爱嚼舌根的人为数不少,每回到一个地方,就会听到不同的版本,她有预感,下回她听到的肯定更加荒腔走板。 手上抱着一大篮的药草,诸葛阳晴吩咐她将这些药草送到城里的“草本堂”,说是药铺老板委托的,然后就消失得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大事,这几天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走进药铺,站在柜台后方的老板,一见她吃力的将一篮药革放在地上,香汗淋漓的拭着额上的汗水,忙不迭的端着笑容迎上前来,他等这批药草等得可急了! “符姑娘,你可来了,我正等着这批药草救命呢!”张老板喜上眉梢的低头审视着搁在地上的那篮药草。 她瞄了一眼那篮不起眼的药草,漫不经心的问道。“张老板,这些药草有什么用途?瞧你急的。” “你不知道吗?这些百乐草可以解不夜眠的毒性,只要事先服下,药效可以维持一整天,诸葛大夫将解毒方法公诸于世后,百乐草就成了抢手货,一株难求啦!”所以他才请诸葛阳晴替他带来这些百乐草。 闻言,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他说什么?诸葛阳晴早就破解了不夜眠的毒性,还将解毒方法公诸于世!他不是一向不多管闲事吗?怎么可能这么大方的将解毒方法公布出来! “张老板,你什么时候知道百乐草可以解毒的?”她激动的一把拉住他,吓得张老板松了手,百乐草跟着散落一地。 “就前些日子诸葛大夫到我铺子来,要我将这消息散布出去,所以那些采花大盗大概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了吧……”眼前的符姑娘美则美矣,怎么一发起狠来挺可怕的! “那个笨蛋!”她低斥了声,随即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外头的人将她神格化,所以他就故意高调行事,让众人将目光焦点转移到他身上,一来是为了防止采花大盗再度犯案,二来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只是这么一来,采花大盗极有可能将目标转移到他身上,她知道他有武功足以自保,但毕竟敌方在暗,防不胜防,若是他因此受了伤,有了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一想到他受伤的画面,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揪疼着,不可否认,她早已爱上这个她当初视为冷血无情的男人,而在爱上他的同时,她才发现他其实不若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 “符姑娘,这些是给诸葛大夫的酬金,你替我转交给他吧!”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张老板干笑着,将银票递给她。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她随即瞠大双目,以为自己看错,忍不住揉了揉双眼,定楮一瞧,这才确定不是她眼花。 五十两!不过是一篮不起眼的药草,居然值这么多银子,这分明是暴利嘛!诸葛阳精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都到这节骨眼了也不做善事回赠乡民,就不怕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吗? “张老板,这太多了,我不能收。”她摇头婉拒。 “不不不,你不知道光这一篮百乐草在外头的行情价,就值一百两银子,若是将它制成药丸子,价格又会再增涨一倍。所以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本来诸葛阳晴是不打算接受任何酬金的,是他坚持要给,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张老板坚持的表情,逼得她不得不收下那张银票,看来诸葛阳晴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坏嘛!居然还会大发慈悲,这样才是一个医者应有的态度嘛,也不枉她喜欢他…… “张老板,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她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符姑娘,慢走呀!”笑眯的恭送财神爷出门后,张老板欢天喜地抱着那一篮百乐草回到内室去了。 符以欢走在街上,俏脸上有着薄晕,她迫不及待想找诸葛阳晴问个明白,究竟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如果他也喜欢她,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必要和她打哑谜呢?就算她不若寻常女子那般矜持,但到底也是个姑娘家,要她主动向男人示爱,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想起上回在溪边,他温柔的吻了她,甚至还一手揽下了她的事,这是否代表其实他对她也是有意的? 思及此,唇瓣扬起一朵笑靥,绝美动人,脑海里尽是诸葛阳晴俊雅的笑容,一颗心陡地升起一股暖流,让她的心头也跟着暖呼呼的,幸福得难以言喻。 “哼!又是你这只狐狸精。”一道清脆的女音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思绪。 闻声望去,只见李红花依旧穿着一身的红,那张圆润小脸上,有着倔傲的神情,她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抢了她心爱男人的狐狸精,一双清灵大眼早已充斥着怒火。 全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害她成了晴哥哥的拒绝往来户,不准她再踏进他的医庐一步,以前她至少还能在晴哥哥身边打转,就算他不回应她的心意,她也能亲近他,但现在昵?她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红花姑娘,这街道这么大,你挡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感受到强烈的敌意,符以欢忍不住蹙着眉,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我就爱挡你的路,不行吗?”她双手叉腰,咄咄逼人的欺近她。 心知跟这丫头有理说不清,符以欢索性一语不发的退后一步,往另一头走去。 第九章 李红花见状,不由得恼羞成怒,这女人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了,她是来找她谈判的,她这样不战而逃是什么意思?她冲上前,一把扯住符以欢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符以欢,你真是不要脸,先是缠着晴哥哥收你当助手,现在又打着晴哥哥的名义四处放话,你真以为随口说出不夜眠的症状和解毒方法,就成了落雁城里的大英雄吗?未免太异想天开!”她忿忿不平的怒视着她,不自觉的加强手劲。 被她握得发疼,符以欢眉心微拢,用力挣脱她的箝制,看不出这丫头个头虽小,力气居然这么大,她揉着隐隐泛疼的手臂,一脸不悦的瞅着她。 “红花姑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只说过我见过不夜眠,解毒方法并不是我提供的,再说我只是诸葛阳晴雇用的助手,他是要付我薪饷的,如果你有意见,请向你的晴哥哥抗议去,别来烦我。”她不耐烦的攒眉说道。 “你你你……我警告你,你别嚣张,晴哥哥不会喜欢你这种狐狸精的,他最终还是会选择我这种邻家小妹的!”她挺起胸膛,决定和她比个高下。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小美人呀!奶娘都说她圆润可爱,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喜欢她,没道理她会输给跟前这个瘦巴巴没几两肉的狐狸精。 “是吗?如果他真的会喜欢你这种圆滚滚的肉包子,那我也无话可说,我还赶着回家,可以麻烦你让路吗?”她面无表情的觎着她,若她继续和她鬼扯下去,相信围观的路人会越来越多。 她已经够红了,一点也不想再惹来更多是非,李红花喜欢诸葛阳晴是她的事,她可不想跟着起舞。 “你这个排骨精,居然敢骂我是肉包子,看我不打死你才怪!”被人说中痛处,她抡起拳头,胡乱朝符以欢身上挥去。 尽管只是花拳绣腿,但李红花的攻击还是结实有力,让她疼得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她闪躲着她的攻击,本想出手推开她,但怕自己的力道太大会伤了她,犹豫不决的结果,是让她身上多处挂彩。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靠近晴哥哥,楮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她用力拉扯着她的头发,让符以欢疼得忍不住轻吟出声。 正当她忍不下去,想出手反击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掌倏地扣住李红花胡乱挥动的手,让她的头皮顿时得到了救赎。 “我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更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诸葛阳晴俊容微凛,冰冷的声调令人不寒而栗。 没料到渚葛阳晴会出现,原本还气焰高涨的李红花,此时有如秋风中的落叶,身子不自主的颤抖着,她从没见过他这么阴驽的表情,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直窜而上。 “晴……晴哥哥,我……我……”她试图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以为李家在落雁城也算是大户人家,养出的闺女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该懂得基本的礼教,今日见识到李姑娘泼妇骂街的一面,真数我刮目相看。”他毫不留情的批判,重重的伤了一颗少女心。 “我不是……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想让她接近你的!”她咬着唇,当街向他表明一心意。 “我不接受这样别出心裁的告白,符以欢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得伤害她一根寒毛,否则我绝不轻饶!”他意味深长的撂下话,也等同于向众人宣示她的重要性。 一脸狼狈的符以欢,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难掩错愕的看着他,他这样当街宣告她是他的人,岂不是让人误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便她喜欢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 “诸葛阳晴,这儿可是大街,你这样大声嚷嚷,会让人误会的!”她压低音量,频频向他使眼色。 看她一头长发因为拉扯而凌乱不堪,脸上甚至还有一道明显的抓痕,那刺目的鲜红血迹,让他一向自傲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他扣住她的下颚,仔细审视着她颊上的伤痕,俊眸燃起熊熊怒火。 她白暂无瑕的肌肤,不该有任何伤痕,眯眼瞪着罪魁祸酋,他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 李红花吓得身子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地,再也顾不得矜持,开始大哭起来。 “你把她弄哭了啦。”这一哭,反倒让他们成了加害者。 “她弄伤了你。”他才懒得管那女人哭不哭,眼下他关心的,是她的伤势。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我看红花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和她说清楚,她势必不会死心,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她说明白吧!”否则这样三天两头找她打架也是挺累人的。 “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我从未给过她任何机会。”他淡漠的话,深深的刺伤了李红花的心。 她暗恋他这么久,却换来他如此冷漠的对待,李红花颤巍巍的爬起身,小脸上布满了泪痕,看来好不可怜。头一回向心仪的男子告白,却换来心碎欲裂的痛楚,教她情何以堪? “晴哥哥,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这么无情的对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她抿着唇,忍住不让泪水落下。 看她满脸泪痕,和符以欢当初梨花带雨的哀求他截然不同,明明都是女人的眼泪,他却只对符以欢感到心疼,由此可知,打从一开始,他的心就停驻在符以欢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啊! “我这人一向如此,对我不在乎的人,我从不给予关心。”他一句话便打碎了她多年来的暗恋。 原来,她所做的努力,根本就是一场笑话,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将她当一回事,只有她在那里一头热,甚至还为了他,当街跟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丢尽李家的脸,以后她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诸葛阳晴,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怒吼一声,而后掩面离去,那哀恸的哭声,令人鼻酸。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无情、很过分吗?”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符以欢忍不住替她出声。 “我若不这么做,她会一辈子都活在她编织出来的谎言里,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她对我只是一份孺慕之情。”那小丫头并不是真心爱他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需在大街上指责她呀!”方才他们的争执,想必有不少人看到。 “我本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大夫,不是吗?”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她小脸微赧,谁教他之前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她才会那样说他嘛! “不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她低着头,打算逃离。不让他继续调侃她。 “等等,你先跟我回医庐,我替你上药。”她脸上的血痕,看来碍眼极了,他可不容许她的身上,留有任何伤疤。 “这只是小伤,不碍事。”她一口回绝。 “对我来说,这是大事,你要不要乖乖听话?”他扬唇轻笑,眸底有着诡谲的光芒。 这只老狐狸……她暗自咬牙,勉为其难的点头应允,如果她不答应,她相信他多得是方法逼她就范,为了不在大街上再次丢脸,她决定乖乖配合他,替自己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万灵厅里,众人难得齐聚一堂,骆敬寒老神在在的坐在案上品茗,一双锐利俊眸,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一旁的诸葛阳晴,薄唇扬起微微笑意,那莫测高深的表情,看得众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谁都知道,当骆敬寒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时,就代表又有什么倒霉事要发生了,只是不晓得这次的受害者是谁。 “最近咱们城里,似乎挺热闹的。”他淡然开口,似笑非笑的瞅着诸葛阳晴。 感受到那道慑人的目光,诸葛阳晴从容不迫的抬眸迎上,俊脸始终波澜不兴,对于骆敬寒的试探,全然不为所动。 “骆爷是指采花大盗的事吗?我听说已经找到不夜眠的解药了,难怪最近城瑞安宁许多,再也没见着那帮盗匪出没了。”想起近日城里吵得沸沸扬扬的话题,左思恒忍不住搭腔。 “这可稀奇了,究竟是哪位高人将这解毒妙方提供出去的呢?”他拿起折扇轻杨着,眸底有着笑意。 “好像是一位姓符的姑娘,先前也是她发现那些采花大盗使用不夜眠,她手中有解药也不是为奇。”聂夜冬接道。 “哦?不过根据可靠消息,这不夜眠的解药,好像是咱们的诸葛神医传出去的,是吧?”话锋一转,骆敬寒直接将矛头指向他。 诸葛阳晴直视着他那双洞悉人心的黑眸,不愧是万灵居的主子,的确拥有一流的观察力和敏锐性,只是他想救人,并不需要经过骆敬寒的同意,只要能将任务顺利完成,他依然拥有他的自由空间。 “啥?阳晴,是你?”关耀瞠目结舌的看着伙伴,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好心。 左思恒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哇哦!好难想像,我还以为阳晴一向只重视自己,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爱心!” 左思恒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采花大盗的恶行罢了。”看着众人灼热的目光,诸葛阳晴深知若不交代清楚,恐怕离不开这里了。 闻言,众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尤其是关耀和左思恒,两人笑到差点没翻了过去,似乎对他别脚的理由感到好笑。 骆敬寒只是莞尔轻笑,看着这个一向淡漠寡情的下属,难得有了个让他失控的对象,看来这个符以欢,还出现的正是时候啦! “不是因为你的小助手吗?”他话中有话的笑觎着他。 连这个他都知道?诸葛阳晴俊眉微挑,脸上有了讶异的神情。 光看他脸上细微的表情,骆敬寒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无误,他拥有庞大的情报来源,要调查任何人轻而易举,更何况符以欢是个背景单纯的姑娘。 “不关她的事。”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反应用不着这么大,有你的保护,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他笑意盈盈,斯文俊雅的表相,很容易让人对他失了戒心。 诸葛阳晴不发一语,只是定眸望着他。 骆敬寒站起身,一身玄米色丝质衣袍衬出他的尊贵不凡,头上的紫玉冠,看来造价不菲,对于这位神秘的主子,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有个骄蛮的妹妹,而他也从来不提及自己的私事。 “那些盗匪群众在荒景山伺机而动,不但召集了许多绿林好汉,还在落雁城里布下不少暗桩,不得不防喔!”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攻城?”再也沉不住气,诸葛阳晴随即站起身,俊脸生有着肃穆之色。 “或许,依他们号召的人数来看,想攻下整座落雁城也不是件难事。” “骆爷,这事非同小可。”聂夜冬蹙眉说道。 “所以我才召集你们过来呀!这回官府委托万灵居负责围剿那帮贼窝,大家又有事忙了。”他笑眯眯的开始分派任务,对于白花花的银子上门,他乐于接受,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任务有多危险。 反正不是他去卖命,他只需要指挥坐镇就够了。 “欢儿,怎么最近都没见到诸葛大夫?”连续七日没见着诸葛阳晴,不只是符大娘狐疑,就连符以欢也觉得纳闷。 第十章 她一如往常到医庐去帮忙,只是诸葛阳晴连句话也没交代,就消失得不见人影,整座医庐里空荡荡的,让她心里感到一阵惆怅,少了他淡漠却又带着温柔的问候,她也跟着提不起劲来,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的。 她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改善不少,但他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也没跟她交代要上哪儿去,要去多久,害她一个人独守空闺……不不,是独守医庐,和那些不知名的药草作伴,真是太可恶了。 “我不知道。”她冷然的回答,一点也不想提到那个人。 “这几天我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会不会是诸葛大夫出事了?”符大娘兀自猜测,却听到东西碎裂的声响,吓得她一颗心更加惶惶不安。 符以欢看着失手扫落的瓷杯,符大娘的话,本就教她感到心慌意乱,再加上这瓷杯落地,莫非诸葛阳晴真的出事了?不可能的,他武功那么好,平时虽然没做什么善事,但至少也没结什么仇家,肯定是娘多想了。 “娘,你别自己吓自己,诸葛大夫看来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她安抚着娘亲,随即捡拾着地上碎裂的瓷杯。 “欢儿,别用手捡,当心受伤。”看她徒手捡拾,符大娘忙不迭的劝阻。 “不会的,我会小心……噢!”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指就让锐利的瓷片给划出一道伤口。 血迹斑斑,滴滴落地,心头的不安感让她忘了疼痛,她倏然起身,无论如何,她都得见诸葛阳晴一面,唯有见到他平安.她才能放心。 “你看你,我就叫你别用手捡,这下受伤了可怎么好呀……”符大娘拿了条手绢替她按住伤口,脸上有着担忧。 “娘,我要出去一下。”她拎着裙摆,顾不得伤口,矫捷的冲出家门。 “欢儿,欢儿,你要上哪儿去?你的伤口还没处理好恻!”符大娘拉开嗓门大喊,却唤不回她的人。 她就像只无头苍蝇,只能在街上来回奔走,除了医庐,她压根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几乎跑遍了全城,她气喘吁吁的靠着墙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偏僻的巷道,隔着一条街,就是名闻遐迩的花街柳巷,更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这里出没的人大多是三教九流之辈,诸葛阳晴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她顺着气,正想举步离开,只见一名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一名大婶,使出吃奶的力气,放声大吼-- “抢劫呀!快来人呀!有人抢劫呀!” 闻言,符以欢出于本能的伸出腿,将那名男子绊倒,让他跌了个狗吃屎,后方的大婶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上米,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毫不留情的往男子身上挥打着。 “你这该死的王八羔子,杀千刀的,居然敢抢我花大婶的钱,我非打死你不可!” 花大婶一边打还不忘呛声。 “这位大婶,你可别真的将他给打死了,我替你报官,请官爷来处理吧!”深怕这位大婶将人给打死,符以欢好言相劝。 “姑娘,多谢你的义举,只是不好好教训这个王八羔子,难消我心头之恨,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他的,顶多打得他变残废!” 棍棒毫不留情的挥打,男子被打得恼火,一把握住那根往他身上挥打的木棍,用力推了花大婶一把。 符以欢见状,正想拉住快跌倒的花大婶,却被人用力扯住长发,让她惊呼出声。 “你这臭婆娘,居然敢多管闲事,瞧你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就将你卖到醉红楼去,也可以让老子大赚一笔!”男子色迷迷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冷。 “你作梦!”她忍着疼痛,从发上拔下一根木簪,狠狠的朝男子的手背刺去。 强烈的痛楚逼得他不得不松手,符以欢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她紧握木簪,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一凛,深怕是男子的同伙,戒备的转头望去,却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正和伙伴执行完任务回来,就撞见眼前的这一幕,诸葛阳晴本就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反倒是关耀大有插手的念头,只是当他看见那名女子机智的用木簪逼退男子,那张绝色丽容,让他身子不由得一震。 “你没事,太好了!”内心的激动,让她顾不得矜持,拔足朝他狂奔而去,紧紧的抱住他。 她有别于平时的举动,让他有些讶异,她的个性一向慢热,绝对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他顿时明白她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才会有如此失控的行为。 “他伤了你?”他俊眉微拢,眸中有着一股杀气。 “没有……”说不出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惊恐.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整个人失去意识的瘫在他怀中。 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中,看着前方痛到直跳脚的男子,他俊眸微眯,薄唇吐出冰冷的语句。 “你用哪只手伤了她?” “妈的,臭婆娘,居然敢伤我?你这小子闪远一点,我非得将她卖到窑子去,以消我心头之恨!”男子丝毫不将他看在眼里,这男人一副斯文样,肯定不济事。 “你用哪只手伤了她?”他不厌其烦的再度重申。 从他身上辐射出的杀气,让一旁的关耀也不免啧啧称奇,平时诸葛阳晴一向温和,也是他们四个人当中最沉着的人,最不崇尚武力,他从未见他如此愤怒的一面,活像要将那男人大卸八块。 “用哪只手又怎样?凭你也想英雄救荚吗?我呸!”犹不知死活的男子,还不屑的出言挑衅。 一支银针瞬间刺中男人的右手,小小的银针却让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他凄厉的哀嚎,让还跌坐在地的花大婶,也不由得感到惊悚万分。 “是右手?还是左手?”银针再度刺上男人的左手,另一波剧痛让男人不支倒地,整个人昏厥过去。 用了两针,就让一个壮汉昏迷不醒,真不愧是神医的后代呀!不只医术精湛,就连这使针的手法也出神入化,让人不由得打从心里佩服起来。 “阳晴,你这招可真谓杀人于无形,他只是昏过去而已吧?”关耀戏谑的问道。 “我废了他的手。”他淡漠的陈述着事实。 “你……你说你废了他的手?”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名男子,只不过是用了两根针,这家伙就被废了? “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她进去。”淡然的将烂摊子丢给伙伴,他打横抱起早已昏迷过去的符以欢,走进万灵居的大门。 关耀搔了搔头,俊容上扬起一抹笑容,看来这回又有人跌进爱情的陷阱里了,等他处理完这个男人之后,再来好好的探听那位姑娘的来历,才能提供最新一手的消息给其他人知道呀! “阳晴,她还好吗?”尚青彤温柔的语调响起。 “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诸葛阳晴轻声回道。 “我听关耀说她在外头遇到麻烦,刚好我炖了一些鸡汤,等她醒来之后,让她喝下吧!”她端着香味四溢的一盅鸡汤过来,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清丽女子,娇颜有着淡淡的关心。 “谢谢你,青彤。”对于善解人意的她,诸葛阳晴给了她一记感激的笑容。 “不客气,,都都是一家人,还道什么谢呢!筠儿还特地煮了桂花甜汤,晚些若是符姑娘醒了,也替她盛一碗吧!”她嫣然一笑,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一向冷然的他,在这些朋友们的关心下,也不由得软化下来,万灵居并不若他初时想像的那般不近人情,在这里,他体会到了父母从来不曾给他的温暖,尤其在其他人相继娶妻成家之后,连带他也跟着受惠不少。 尚青彤的蕙质兰心,元容的圆滑娇媚,上官筠的绝妙厨艺,都让万灵居更加热闹,也更加温暖,让他头一回有了想安定下来的念头。 尤其在符以欢昏倒在他怀里时,他头一回动了杀念,若不是还残留一丝理智,他极有可能会杀了那个男人。 “等她醒来,记得带她来和大伙认识认识,我们都对她感到好奇呢!”说出众人的心声,她便转身离开。 “我会的。”他点头应允,目送尚青彤离去,随即将房门关上。 他还记得当她见到他时,眸中浮现的惊喜和放松,他出任务的消息她应该不知情,为何她会有那样的反应? 这七日来,左思恒和聂夜冬混进贼窝里当卧底,他和关耀则等着收尾,打算将那帮匪徒一次歼灭,一来是为了黎民百姓,二来是为了保全她的安危。 依据可靠消息指出,明日便是那帮匪徒出动的时候,他们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先将消息透露给官府,再将之前交给左心恒的软筋散加入他们的食物里,以削弱敌人的战力,好让官府捡个现成的大功。 为了完成任务。他无法向她说明一切,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万灵居的门前,还遭受到恶徒的攻击,思及此,他双手抡拳,痛恨自己为何没在她身边守护她! 一阵细微的声响让他瞬间回神,符以欢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还有些迷惘。直到那张她思念欲狂的俊雅容颜出现在她眼前,她这才恢复神智,喜上眉梢的用力握住他的手,一颗浮荡的心,这才落了地。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看他完好无缺,她松了口气。 “你认为我会有事?”他神情复杂的望着她。 符以欢撑起身子,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若是他真们离开她,她无法想像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七日,我娘说怕你会出了意外,而我、出门前又打破了瓷杯……”语未竟,就见他执起她的右手,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成。 “所以这道伤口,是被瓷杯给划伤的?”他还以为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是那该死的男人做的,他差点没回去多赏他一针。 她叹了口气,脸上有着如释重负的神情。“是啊!不过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肯定会难过死的……” 她开心的举动,让他的心感到温热不已,他拉着她往前一带,将她带进他的怀抱中,符以欢怔愣的瞠大美眸,小脸枕在他 宽厚结实的胸膛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教她忍不住闭上眼,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笨蛋,往后不许你再这么做,这一带龙蛇混杂,你怎么会有勇气跑来这?”如果不是他适巧回来救了她,她岂不是会惨遭狼吻?思及此,他加重力量,牢牢的抱着她。 他温热紧实的怀抱,闷得她差点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探头呼吸新鲜空气,唇却不经意的刷过他的脸。 蓦地,他浑身一震,惊觉自己的举动太过暧昧,她忍不住羞红了脸,一双美眸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 “我……我只是急着找你,所以才跑来这里,哪知道误打误撞真让我遇到你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消弥方才的尴尬。 察觉她的紧张,他薄唇轻扬,看着她羞红的粉颊,香嫩可口的教人蠢蠢欲动,他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啄着她的脸,那滑嫩的触感,教人想一尝再尝。 当他的唇吻上她的脸时,她瞬间绷紧神经,一颗心就像要跳出胸口般,她可以感受到他温柔的啄吻,仿佛在对待心爱的东西般的小心翼翼,她不想抗拒,只因她的心早已沉沦。 第十一章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在乎我。”他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迷人的翦水秋眸,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他的语气也变得柔软。 “如果不在乎你,我又何必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路上狂奔,就为了见你一面?”她气恼的咬着下唇,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 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彻底震撼了他的心。先前李红花也曾对他表白过,他却毫无反应,唯独她,让他感到欣喜若狂。 “再说一次。”他喜欢听。 “我说我在乎你,我爱你,所以我才……”看他唇角弧度越来越大,俊容有着愉悦的神情,她这才惊觉自己上当了。 俏脸蓦地染上一层醉人的红晕,她……她做了什么呀!居然不害臊的对着男人表白心意,也不想想人家或许对她没感觉,想起上回李红花的遭遇,她可不希望那样的场景,会发生在她身上。 “怎么不说了?”他还听不够。 “谁、谁要说给你昕?如果你对我没感觉,就别拿这事来笑我。”她拉开他的手,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不让他继续戏弄她。 “你怎么会以为我对你没感觉?”他挑眉轻笑。 “不是吗?你从来也没表达过对我有意思,就算上回吻了我,也不过只是一场意外,那根本不算什么的不是吗?”她委屈的瞪着他,对于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到既懊恼又难过。 意外?她当那个吻只是场意外? 倘若不是他惦记着她的安危,在乎她的一切,他又何必为她做那么多,甚至还一再出手救了她,没想到她却不懂他的心。 或许先前他还没看清对她的感情,但此时此刻,他比谁都消楚他早已爱上眼前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全都牵动着他的心,只要她开心,要他为她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辞。 “谁告诉你那只是一场意外?”他俊眸微眯,一脸阴霾的盯着她。 他瞬间变了脸色,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平时温文儒雅的他,虽然看来淡漠了点,也没像现在这么可怕,她向后挪了挪身子,试图和他保持距离,却让他压倒在床榻上,哪儿也去不了。 “你……你想做什么?”看着他逼近的俊脸,她忍不住羞红了脸,就连恫吓的话语也显得有气无力。 “我说过,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除非是我在乎的人,如此一来,你还认为我吻你只是一场意外吗?”他酌热的气息,焚烧着她的理智,教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傻愣愣的盯着他的唇瞧。 “什么意思?”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看着他性感的薄唇,她直想咬上一口,尝尝他甜美的滋味。 她的心思,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的眼底,他忍俊不禁,闷声笑了出来,这妮子,就是这么单纯可爱,望者她粉嫩的朱唇,不只是她想吻他,就连他也对她的唇兴致浓厚呢! “意思就是,我也爱上你了,小笨蛋。”他宠溺的笑道,而后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干净好闻的气味,教她忍不住用力环抱着他劲瘦的腰杆,生涩的吮咬着他的唇,却因为她笨拙的吻技,频频咬伤他的唇,尝到腥甜的血腥味,她歉疚的朝他赔不是,却引来他的讪笑。 “这种事,你只需要享受就好,以后有我的调教,你会慢慢熟练的,不过,我传授给你的技术,只能用在我身上,听到没有?”他轻点着她的鼻头,暧昧的朝她笑道。 “你真是不要脸,唔……”红唇再度被他吻住,她陷入意乱情迷之中,早已忘了想说的话。 如果往后他都能这样调教她,她一点也不介意只找他一个人当实习对象。 喝着尚青彤亲手炖的鸡汤,符以欢一脸惊奇的望着他。“你说你是万灵居的人?” 虽说她离群索居多年,却也听说过万灵居的盛名,传说只要能付得起酬金,就能委托万灵居完成任何心愿,因此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但万灵居位置隐密,需有门路才能找到正确地点。 她万万没想到,诸葛阳晴居然是万灵居的一份子,她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夫,难怪他的个性如此古怪,莫非这万灵居里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看出她的猜疑,他薄唇轻扬,原本还担心她会用异样的表情审视他,没想到她脸上除了好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表情,让他悬宕许久的心,这才稳稳落了地。 “你放心,万灵居里的人都比我好相处,再说居里也有许多女眷,如果你无聊,也可以找她们谈心。”他笑道。 “女眷?不过我没见着半个丫鬟呀!”以为他指的是丫鬟,她皱着眉,从她清醒至今,还没见到任何佣仆。 “谁告诉你是丫鬟的?是我其他伙伴的妻子。”他替她指点迷津。 “你其他伙伴都已经娶妻了?那你怎么还孤家寡人?”这样不是显得他很孤单吗? 他眸里跳动着一簇火光,灼热的视线看得她面红耳赤,她故作镇定的低头喝着鸡汤,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着。自从两人互诉衷情之后,每回只要他用这种眼神看她,就会教她手足无措,心跳加快。 “因为我在等待我的真命天女。”他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姣好的面容。 闻言,她被口中的鸡汤给呛着,拼了命的咳着,诸葛阳晴忙不迭的拍打着她的背,还拿了条手绢替她拭去唇边的油渍,待她顺了气后,才递了杯桂花茶让她润润喉。 桂花的香味萦绕在她的口腔里,让她觉得一阵清爽,胃口大开,她睁亮美眸,将那杯桂花茶全数饮尽,满足的扬起一抹笑。 “这桂花茶好香,是你泡的?” “不,是白云城筠桂坊的当家泡的。”他笑喃。 “是那间以桂花入菜的筠桂坊吗?我曾听城民们提过,没想到你也懂得怡情养性,专程到筠桂坊买这桂花茶呀?”真难想像他是这么懂得享受的人。 “不用我专程到筠桂坊去买,而是筠桂坊的当家,是我伙伴的妻子。”他想喝多少桂花茶都有,压根不用到筠桂坊排队。 “真的假的?那我一定要好好认识你的那些伙伴们了。”感觉他的身边卧虎藏龙。 “那有什么问题,他们其实已经在外头等着要见你呢!”想起尚青彤的交代,他明白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的样子看起来不会太糟吧?”她有些紧张的检查身上的衣着,毕竟是他的朋友,她总不能太失礼。 她谨慎的模样,活像是要见公婆似的,他莞尔轻笑,即便她是粗衣布裙,他也觉得她貌美如花,再说她是他选择的女人,就算其他人有意见,他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放弃她。 “你很美。”他的赞美,让她心头一阵喜孜孜的。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这么说的吧?”她睨了他一眼,而后羞窘的低下头。 “我从不说谎。”看着她娇羞可人的模样,他笑意渐深。 暧昧的气氛在屋内蔓延着,蓦地,外头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关耀扯开大嗓门,人未到,声先到,他在屋里都听见他嚷嚷的声音。 “阳晴,出大事了!” 他浓眉微蹙,对于关耀莽撞的举止感到有些不悦,看着符以欢好奇的表情,他打开房门,就看到关耀一脸严肃的飞奔到他面前。 “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声嚷嚷的?”他朝他使了个眼色,一向急性子的关耀,这才想起他屋里还有个美人儿。 “那帮盗贼原本明日才要攻城,没想到临时改变计划,现在就要杀进城里了!”即使降低音量,但因为事态紧急,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什么?那夜冬和思恒有没有让他们服下软筋散?”没料到事情出现转折,诸葛阳晴一本正经的问道。 “听说贼帮首领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回来向咱们通风报信,我想大概连酒菜也没吃吧……”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是丢人啊! “官府的人应当有所应变才是,那群盗匪目前所在何处?” “已经在落雁城外了,巡抚大人的军队早已布署完毕,城里的居民也开始疏散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就等那帮盗贼破城而入,好让咱们来个瓮中捉鳖。”早已有了应变之计,关耀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他们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该用脑的时候还是会用的,再说天塌下来还有骆敬寒撑着,他们只要负责出劳力就好了。 “那就好,只是少了软筋散,这将会是一场硬战。”只能说那帮盗贼不若他想像中的愚蠢。 “放心,巡抚大人的军队全是调派京城里最精锐的士兵组成的,再加上咱们几个助阵,要打倒敌人绝非难事。”关耀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们说的可是那帮采花大盗?”符以欢蓦地走了出来,从他们两人低声交谈时,她就开始竖耳聆听,至少也听出了点端倪。 那些盗贼不但没有因此知难而退,反倒还在外头组成了庞大的组织,打算攻城略地,和官府作对,所以诸葛阳晴先前消失的那段时间,全都是在忙这件事。 “以欢,这不关你的事。”他皱着眉,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内情。 她板着俏脸,早知道诸葛阳晴不会将事实告诉她,那她换个人问总成了吧?看着一旁的俊朗男子,她站定在他面前,用清澈双眸看着他。 “他不说,你说。”她拧着眉,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关耀,不准说!”诸葛阳晴怒斥,不让他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隐瞒我?”她不悦的瞪着他,一脸愤怒。 “因为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他难得板起脸,毫不客气的训斥。 他冷漠的口吻,顿时伤了她的心,就连这种紧要关头,他都选择隐瞒实情,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再怎么说她也是这座城里的一份子,盗贼入侵这种重要的事,她有知道的权利!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那些盗贼是攻城,我也是落雁城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她懊恼的低吼。 “阳晴,她说的有道理,你没有隐瞒她的必要。”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让她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她都是他的亲密爱人了,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总之,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就好。”他就是担心那些盗贼会找她当目标,这才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那我娘呢?”既然他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的缠着他问。 “我们会安排她到安全的地方。”他淡然的说。 闻言,她静默不语,神情复杂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黯然的退回屋里去。 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模样,诸葛阳晴不禁感到一阵心疼,等这些盗匪都被绳之以法之后,他会亲自向她赔罪。 “阳晴,你这样会让她误解你的。”虽然不懂诸葛阳晴在顾虑什么,但身为好友,他不得不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 “等事情过后,我会向她亲自解释。”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 “唉,你啊,真是死脑筋。”女人可不好惹呀! “我有我的考虑。”他抿唇说道。 “哎呀!算了,我懒得管你的事了,只要事后你别后悔就好。”关耀深知他的脾性,决定就此打住,不再多嘴。“你那儿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那些盗贼一点苦头吃的?” 第十二章 “我还有些迷幻药,只是使用前得先留意风向,倘若不放心,就先让大伙服下解药,避免害到自己人。” “行啦!走走走,好久没大显身手了,这回我非得好好教训那群贼帮子才行!”推着诸葛阳晴往炼丹房走去,他爽朗的嗓音渐行渐远。 确认外头没了声响,符以欢这才缓缓探出头,诸葛阳晴想将她摒除在外,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再说她也没想过要英勇杀敌,他就那么担心她会扯他后腿吗?分明是瞧不起她! 她只是担心娘亲的安危,方才她隐约听到关耀说现在才开始安排城民撤退,若是那些盗匪突然杀进城,届时娘若是来不及逃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让她插手,她也不稀罕他的帮助,她自己的娘她自己救。 趁着四下无人,她拔腿就跑,穿过迂回的长廊,也不晓得自己跑的方向对不对,误打误撞之下,却也让她顺利找着了大门。 她喘着气,平时的万灵居戒备绝对不会如此松懈,大伙都有任务在身,所以才没人留意她,她打开大门,看着静谧无人的大街,拎着裙摆往另一头疾奔而去。 平时热闹非凡的落雁城,此时仿佛像是一座死城,秋风萧瑟,月华迤逦一地,拉长了她纤细的身影,符以欢跑回家里,屋里早已没有符大娘的身影,看来诸葛阳晴没有欺骗她,全城的居民全被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倏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她听见兵戎相向的声音,她心头一凛,明白那群盗匪已然攻进城里,埋伏的官兵此时应该是精锐尽出,殊不知诸葛阳晴他们是不是能顺利将这群盗匪给全数制伏。 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找个藏身之处才行,否则若是成了盗匪下手的目标,她岂不是又成了绊脚石? “呀,在这儿呢!”慵懒的语调蓦地扬起,教她心头一震,全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只见一名身穿狐裘上衣,兽皮长裤的男子倚在她家门前,那张刚毅有形的脸庞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晶灿的黑眸里,有着发现猎物的贪婪眼神。 她,是他的猎物,早在她脱口说出不夜眠的特性时,他就留意到她的存在,若不是诸葛阳晴护着她,他早已朝她下手,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你是谁?”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教她不得不对他提戒心。 “符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没忘了前阵子在城里搞得鸡飞狗跳的采花大盗吧?拜你所赐,我们已经好些日子没开张了呢!你要怎么补偿我们才好?”他笑得邪气,懒懒的睨着她。 果然是那淫贼!还真被诸葛阳晴说中了,她的多事为自己带来危机。原来他执意不肯告诉她有关盗贼攻城的事,就是不想让她卷入其中,遭受到这些淫贼的伤害,而她却质疑他的动机! 符以欢,你真是蠢得可以了! 只是现在不是她懊悔的时候,如果她没命回去,就算她对诸葛阳晴感到愧疚,那也无济于事,因为诸葛阳晴永远也等不到她的道歉。 “补偿?我还想问你怎么补偿那些被你害死的姑娘,你还有脸向我要补偿?”她冷静的看着他,额际却淌下一滴汗珠。 她必须拖延时间,若是依关耀所说,等这些盗贼攻进城时,官府的人会有所动作,只要她拖到救兵来援,就可以保住一条命。 前提是,她能成功拖住他。 “那是她们不乖乖配合,妄想抵抗才会惨遭毒手,不过你不一样,比起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娘儿们,你的表现值得赞赏。”他欣赏她的冷静沉着,一般女子,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你们的暴行根本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你们不但不懂得反省,甚至还招兵买马攻进落雁城,简直目无王法!”她愤慨的咬牙低咒,倘若她不是个弱女子,_定会亲手将他逮捕归案。 “哈哈哈!王法算得了什么?我退奸淫掳掠,任何坏事都干过,那些没用的官兵还不是只能眼巴巴的跟在我身后跑,哪次成功逮过我?技不如人就别丢人现眼。”他狂傲的放声大笑,眼底有着噬血的光芒。 这人根本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杀人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他没有所谓的良心,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去伤害别人,这种人她知道和他说什么都没用,但心里那熊熊的怒火,让她再也沉不住气。 “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别以为你每次都会这么好运。”她双手抡拳,一双美眸因为怒火而显得晶灿迷人。 她散发出的迷人光泽,让他微微一怔,而后他扬起唇角,对她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好一个呛辣椒,居然敢当他的面来数落他。她越是泼辣,就越是对他的味,往后若有她的陪伴,他或许可以考虑不继续找其他的美女暖床。 “符以欢,你这呛辣性格我喜欢,不愧是我南霸天看上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这样吧,不如你跟了我,我保证会让你吃香喝辣,也用不着跟在那个诸葛阳晴身边当个小助手,如何?”他打量着她纤合度的姣好身材,邪魅的眼神看得她全身不舒服。 她讨厌他无礼的注视,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警戒的退后一步,诸葛阳晴虽然淡漠,却也是名谦谦君子,他的眼神总是清澈无波,从不曾出现像他这般的邪气眼神。 若她真的跟了他,还不如亲口吞下不夜眠来得干脆点。 “抱歉,我对一个奸淫掳掠,杀人越货的盗匪没兴趣,再者,我情愿跟在诸葛阳晴身边当个小助手,也不想跟着你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又不是脑袋坏掉,笨蛋都不会选择他。 感觉一阵风扬起,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到那张刚毅的脸庞,和她四目相接,而他灼热的气息,甚至还轻吐在她脸上,惊觉他靠得太近,她大惊失色,直觉就想逃开,却早已困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看她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爽朗一笑,还以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是会害怕啊!鼻间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下腹的欲 望瞬间燃起。 他黑眸微幽,眸中明显的欲 望,让她直觉绷紧神经,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每回诸葛阳晴吻完她后,总会出现这样的神情,那时她会感到脸红心跳,但现下她只觉得心惊胆颤,一张俏脸瞬间刷白。 “原来你喜欢的是那种柔弱书生啊!怎么,他尝过你的滋味了吗?”他下流的暧昧话语,激得她忍不住挥了他一巴掌。 “下流!”她轻斥。 被女人甩了一巴掌,南霸天舔着泛着血丝的唇角,黑眸有着明显的怒火,他用力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整个身子压倒在桌上,茶壶和杯子因为激烈的碰触掉落一地,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黑夜中更添清晰。 “从没有女人敢打我,你是头一个,既然你这么泼辣,那么我就好好领教一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带劲?”他用力扯住她的衣襟,丝帛的碎裂声,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雪白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着哆嗉,姒惊恐的挣扎着,却抵不过他有力的箝制,她抬腿用力踢向他的肿骨,趁他因疼痛而松手的那一刻,推开他的身子往外冲去。 无论如何,她都得跑出去,否则她的清白,肯定会毁在这个淫贼手里,届时,她要拿什么脸去见诸葛阳晴? 正当她准备冲出家门的瞬间,一只大掌用力勾住她的腰,将她狠狠的甩在墙上,剧烈的碰撞,震得她全身的骨头仿佛移了位,她抽着气,看着南霸天邪淫的表情,正朝她逼近。 “臭婆娘,我看你怎么逃!”他扑了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身上凌乱的衣衫再度撕裂了几道口子。 “不要!你别碰我!”她使尽全力尖叫,却换来他的暴力相对,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 “反正你都让别的男人给玩过了,陪我玩玩又有什么损失?我保证会好好的对待你,让你欲仙欲死,死求活求要我满足你!”看着她白暂无瑕的雪嫩肌肤,粉红色的抹胸,无意间更激起他的性欲。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充满憎恨的眼神,让他不由得一愣。 被她充满杀气的口吻吓到,他敛住心神,想他南霸天在江湖闯荡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屈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嘿嘿,那就等我尝过你的滋味之后,再等你做鬼来找我吧!”他放声大笑,大掌往她的胸前采去。 一根银针瞬间没入他的手背,剧烈的疼痛教他忍不住松了手,重获自由的符以欢,狼狈不堪的从他怀里逃开,踉跄的步伐几度让她差点跌倒,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的稳住她的身子。 “没事吧?他有没有伤了你?”看着她衣衫不整,小脸上还有明显的掌印,诸葛阳晴抿着唇,一把无名火瞬间从胸臆间燃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猛地抬眸,看到那张她眷恋不已的俊颜,方才的武装早已卸下,泪水在眼眶打转,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恐惧,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你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泪珠如珍珠股的成串滴落,她只想跟他道歉,全怪她的无知,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像她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心? 她泣不成声,纤细的娇躯在他怀里颤抖不已,滚烫的泪水教他眉心紧锁,当他发现她不在万灵居时,就像发了疯似的翻遍整座大宅,若不是想到她极有可能回来找她娘,他也不可能在千钧一发救了她。 一想到她极有可能遭受玷污,甚至因此丢了命,他的心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这些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她却让他深刻的体会到,原来他也是有弱点的。 她,就是他的弱点;而他,甘之如饴。 目光沉着的望着一脸狰狞的南霸天,他冷酷的表情,俨然像是来自地狱的修啰,教人感到惊骇莫名。 “被人废了左手的滋味还不错吧?南霸天。”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说什么?你废了我的手?”南霸天大惊失色,看着自己剧痛不已的左手,上头还插着一根银针。 他愤怒的将那根银针顺手拔下,不过是一根银针,怎么可能废了他的手?肯定是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存心吓唬他的! “我封住你的经络,阻断了气血运行,如今你的左手形同虚设,倘若不信,你大可试着运气,看看我是不是吓唬你的。”诸葛阳晴从容若定的开口。 南霸天半信半疑的试着运气,却发现左手毫无知觉,甚至连举物都力不从心,他瞪大双眼,不信邪的试了几次,左手依旧不听使唤。 “天杀的!诸葛阳晴,你居然敢废了我的手?”他大声咆哮,双目赤红,愤怒的蹬着他。 “你都敢打我的女人,甚至还想欺负她,我只是废了你的左手,算是对你很仁慈了。”倘若不是要将他交给官府,他肯定会二话不说杀了他。 “哼,原来你们两个还真的有一腿啊!那她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反正都不是处子了,和我共度良宵又有什么好吃亏的?”他淫秽的字句,让诸葛阳晴也不禁动气: 符以欢身子一凛,随即从他怀里抬起苍白的小脸,一双晶灿水眸里,有着明显的怒火。 第十三章 她疾步的朝南霸天走去,诸葛阳晴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她扬起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接着又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原本还呈现呆滞状态的南霸天,此时也恼火的擒住她施暴的手,不让她继续对他施暴。 “臭婆娘,你当真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再怎么说,他也是盗贼之首,怎能任由一个弱女子玩弄于鼓掌问? “南霸天,放开她!”担心南霸天对她不利,诸葛阳晴眯着眼,指尖夹着一根银针随时准备出手。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下流胚子,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想起他是如何欺凌她,她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丢到外头喂狗! “你想杀我?行!”他大方的将一把匕首塞进她手里,拉开狐裘,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肌肤。“来,你往这里狠狠的刺下去,我保证不会反抗。”料准她不敢,他有恃无恐的刺激她。 看着他纠结的肌肉,上头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只要她朝他心口刺去,他肯定会一命呜呼,而她也算是为民除害,根本不算是杀人,只是当她打定主意想动手时,却迟迟下不了手。 毕竟那是血肉之躯呀!就算这男人该死一千次、一万次,她也无法突破心理障碍,亲手杀了他! “怎么?下不了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只要你愿意离开他,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他缓缓凑近她,有意无意的在她脸上吹着气。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让她紧咬着下唇,一股油然而生的勇气,迫使她扬起手,用力的刺向他的肩窝。 “啊--”没料到她真的敢动手,他本能的甩开她,痛苦的咆哮着。 被他强劲的力道一甩,符以欢整个人被扫向墙角,若不是诸葛阳晴眼捷手快的护着她,只怕她会受更重的伤。 “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不怕他会要了你这条小命?”对她不要命的举动,他几乎是用嘶吼的口气在训斥她。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气不过他这样欺负我,再说有多少姑娘死在他的淫欲之下?我不过是为她们出一口气。”比起那些姑娘们所受的冤屈,她算是幸运多了。 “你这傻子,你差一点就死在他手里!” 他愤怒的俊颜,尽管看来如此骇人,但那双深邃黑眸里的恐惧,却明白的泄露出对她的感情,她晓得这个男人有多害怕失去她,而她却自私的逃离了他,只因为她不信任他。 她将小脸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只有他的怀抱,才能带给她极大的安全感,往后她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他,无论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绝对要做个名符其实的跟屁虫。 “对不起,我怀疑了你。”她闷声说出自己内心的愧疚。 闻言,他微怔,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纵然对她私自离开极为不满,但见她差点丢了一条小命,就算他再恼她,也早已烟消云散,没什么比得过她的平安无事。 “你知错就好,往后我不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 “你仅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你不想让我跟着你,我也会死缠着你,保证你赶也赶不走。”她嫣然一笑,小脸上有着甜美的笑容。 看着她绝美的笑靥,他笑意渐深,指尖轻触着她脸上的红肿,这伤得尽速处理才行,否则明日她的脸肯定会肿得像面团。 “这伤得冰敷才行,等会关耀和官府的人会来和我会合,南霸天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他目光平静无波,看着坐在地上哀嚎的南霸天,汩汩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狐裘。 “能逮到这个大淫贼,可真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如此一来,落雁城里的女眷们也能松一白气了。”她忿恨的瞪了南霸天一眼。 “是啊!幸好我及时赶来,否则这淫贼身上会多背条冤魂呢!”他意有所指的望着她。 符以欢俏脸微赧,她承认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差点害了自己,不过至少还是逮着了南霸天,也算是有惊无险。 “我……至少我伤了他,也成功的困住了他,这样能功过相抵吧?”她不忘邀功,证明自己不是害群之马。 “算你擒贼有功,这事就不同你计较了。”他莞尔轻笑,看她残破的衣裳,就连抹胸都露了出来,全身雪白无瑕的肌肤,全落人他的眼底。 他俊脸一沉,随即褪下身上的外袍,将她牢牢的包覆住,不让她身上任何一寸肌肤让外人给瞧了去。 “阳晴?”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微微一愣。 “你全身上下只有我能瞧,别便宜了外人。”他极富占有欲的暧昧话语,教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这男人平时看来道貌岸然,没想到说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话语还挺自在的,分明就是情场老手嘛!还敢装蒜说自己多清高,她才不信昵! “你是不是常对别的姑娘这么说?”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她不悦地质问道。 “好酸的口吻,你在吃醋吗?”听出她语气中的酸味,他薄唇轻扬,俊颜有着浓浓笑意。 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模样,那娇俏可人的表情,教他想低头品尝她的甜美。 “谁吃醋了?”她轻哼着,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吃醋。 “吃醋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反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他不忘调侃她。 “诸葛阳晴!”越说越离谱了,她抡起拳头,气恼的捶打着他。 两人甜蜜的举动,看在南霸天眼里可是极为刺眼,就算他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思及此,他用完好的右手,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握在掌心,看符以欢笑得灿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挥撤而去。诸葛阳晴眼看那不知名的粉末就要笼罩住她,他本能的将她护在怀里,不让她身上沾染到任何东西。 还来不及反应的符以欢,只能任由诸葛阳晴将她拥在怀中,她错愕的瞠大美眸,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怯怯的从他怀中探出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他急忙的问着,就怕她有任何不适。 “我没事,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她皱着眉,一脸纳闷的望着笑得诡谲的南霸天。 “符以欢,你真是好命啦!三番两次都有这个傻子为你挺身而出,只是刚才他为了救你,中了我从苗疆带回来的笑阎王,这次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救不了他的命了,哈哈哈哈……”他猖狂的笑声,听来毛骨悚然。 笑阎王?那是什么?她没听过,可是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毒绝对比不夜眠还毒,她揽着眉,担忧的看着诸葛阳晴,深怕他有任何异状。 “阳晴,他说那什么笑阎王,肯定是骗人的吧?你一定有解毒的方法吧?快点告诉我!”她心慌意乱的拉着他,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 看她担忧的模样,尽管此时他觉得体内五脏六腑如烈火焚烧般的疼痛,他也只能咬牙忍下,等救兵来之前,他都不能倒下。 “放心,我没事的,别忘了我是神医的后代,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我。”他扯唇微笑,故作无事的安抚着她。 瞧见他从容不迫的模样,相信应该真有解毒的方法,也或许他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任何毒物在他身上都起不了作用,思及此,她蓦地松了一口气,眉心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我就知道你是万能的,什么笑阎王,也不过尔尔,南霸天,我还以为你真是个了不得的杀手,原来都是唬人的。”她火大的瞪着一脸错愕的南霸天,这个淫贼一日不除,她就一刻不能安心。 面对符以欢的冷嘲热讽,南霸天恍若未闻,只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此时应该深受毒害,而在地上打滚的诸葛阳晴。笑阎王乃是天下奇毒之一,中毒者会饱受烈火焚烧般的痛楚,不出七日,便会七孔流血而亡,但诸葛阳晴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异状,莫非那些苗人卖给他的是假货? “没道理……没道理啊!中了笑阎王的人,会受烈焰焚烧之苦,七日内必定会七孔流血而亡,难不成你真有笑阎王的解药?”他瞠大双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诸葛阳晴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即使体内真的有一团烈火在焚烧着,但为了不让南霸天看出异状,他只能装出泰然自若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有,你欲如何?”他笑着反问。 “当然是乖乖到牢里等候问审,还能如何?”一记大嗓门倏地传来,只见关耀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官兵。 “关耀,你总算来了。”看见伙伴出现,诸葛阳晴这才放宽心,体内的毒性开始发作,让他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下,额际开始淌出薄汗。 “当然要来啊!不然被这强盗头子跑了还得了。李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朝身后的护卫长打了声招呼,关耀这才功成身退。 看见南霸天被官兵缉捕归案,众人皆松了口气。 符以欢抬起笑脸,正想和诸葛阳晴表达感激之情时,却见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阳晴!”她惊呼,娇小的身子用力抱住他,强撑着他的体重。 没料到会遇见这种场面,关耀低咒出声,眼捷手快的从符以欢身上将人给捞了回来,感觉到他身体不寻常的热烫,他眉心微拢,俊脸有着肃穆。 “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人还好端端的,怎么说倒就倒? “方才南霸天朝他撤了笑阎王,他说那是苗疆奇毒,七日内必死无疑,可是阳晴明明说他有解药的,怎么会……”看着关耀怀中毫无生气的诸葛阳晴,她方寸大乱,紧抓着他的衣袖,哭成泪人儿。 她不能失去他!否则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笑阎王?该死的,这小子平时不是很厉害,怎么对这天下奇毒一点办法也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医后代,分明是在砸自家招牌嘛!”关耀忍不住嘀咕着,心底也跟着着急起来。 “呜……阳晴,你千万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那我要怎么办?”她梨花带雨的泪容,看来我见犹怜。 “如果你们再这样拖下去,他不死都难啦!”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是?”眼前的男子长相俊朗,眉宇间和诸葛阳晴有几分神似。 男子挑了挑眉,莫测高深的看了诸葛阳晴一眼,而后莞尔轻笑,看来这小子还有得磨。 “我是诸葛玄华,也是这臭小子的父亲,如果你们想救他,就将他交给我吧。” 原来诸葛阳晴的爹,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医”! 看他神乎其技的在诸葛阳晴身上封住几个重要穴位后,又拿出一排银针扎满他的全身,只见诸葛阳晴俊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 符以欢忧心忡仲,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巾。 自从他们回到万灵居后,已经过了二个时辰,但诸葛阳晴非但没有清醒的迹象,情况似乎还变本加厉,莫非这个笑阎王的毒,当真无人能解? “诸葛前辈,阳晴他会不会有事?”她耐不住性子,着急的迎上前去。 “笑阎王的毒属燥热,我只能先将热气引导而出,减轻他的痛苦,至于要彻底解毒,必须上苗疆取得寒冰草,否则大罗神仙来也难救。”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对于自家儿子的性命似乎无关紧要。 第十四章 闻言,她饱受打击,苗疆到这里来回至少也要耗上一个月,而他连七日都撑不过,如何等到寒冰草回来救他?莫非她注定要失去他? 不!她不允,倘若他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需要面对死亡的威胁,想起即将与他死别,她的心没来由的纠结着,那心如刀割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身子摇摇欲坠差点瘫倒在地,若不是尚青彤发现她的不适,眼捷手快的扶着她,只怕她会跌伤。 “以欢,你别这么激动,诸葛前辈会救阳晴的。”尚青彤安抚着她。 “是啊!诸葛前辈,阳晴是你的儿子,你没道理亲眼见他一命呜呼吧?”关耀皱着眉,忍不住开口。 “我当然不忍心见他踏上黄泉路,只是中了这毒,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他摇摇头,还不忘叹了一口气。 就连人称“鬼手神医”的诸葛玄华也救不了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得了他?符以欢头一回感到绝望,她冲向床边,看着诸葛阳晴苍白的俊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求求你,救救他,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她双膝一跪,顾不得尊严,苦苦的哀求着。 众人见状,也跟着静默不语,心肠软的尚青彤,此时也红了眼眶,忍不住掩面哭泣着,一旁的聂夜冬将她轻揽入怀,用行动安慰她,关耀则是低咒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奄奄一息,他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诸葛玄华挑了挑眉,莫测高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娇俏女子,他明白自己儿子淡漠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为任何人牺牲自己,但他不但为这个女人大动干戈,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看来这回阳晴是动真情了。 “前辈,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聂夜冬凛着脸,严肃的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诸葛玄华面有难色,有些迟疑。 符以欢倏地起身,用力拉住诸葛玄华的手,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救他,她都愿意试。 “什么办法?”她着急的问着。 “这个办法得牺牲一个人。”他攒眉,似乎也不认同此法。 “牺牲一个人?前辈,你说的方法,莫非是……”聂夜冬僵着脸,飞快的猜到他的心思。 只见诸葛玄华重叹了一口气,用着凝重的表情,对上符以欢有些慌乱的瞳眸。 “没错,这个方法很简单,只要将他身上的毒,过给另一个人,就能解了他身上的毒,而他也不需要饱受毒害之苦。” “那过了毒的人,岂不是也得等死?”关耀惊诧嚷嚷,谁有那种伟大的情操,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 “不行,这方法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前辈,难道真没别的方法了吗?”尚青彤拧着眉,虽然不忍见诸葛阳晴这么痛苦,但也不愿其他人牺牲。 “除非你们能在七日内拿到寒冰草,否则就只能等着替他收尸了。” 他慨然的口吻,仿佛提前宣告诸葛阳晴的死期,她睁着一双水眸,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看他虚弱的在和死神搏斗,这个说是他父亲的人,却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根本不配为人父亲! “收什么尸?你身为他的父亲,不但没尽到父亲的责任,还冷眼旁观,什么也不做,既然你这么不重视他,那就由我来救他!”她咬着下唇,激动的对他怒吼。 好个人小志气高的女娃儿,真不愧是阳晴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啊!他满意的扬着唇,开始欣赏起她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他过毒哕?”他扬眉笑问,眸底有着浓浓的笑意。 “没错!我愿意。”就算要赔上她这条命,她都甘之如饴。 “你可知过毒的流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得先给她心理准备。 “我不怕。”只要能救他,再怎么困难她部愿意。 “很好,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那么我就教你如何过毒吧!”他贼贼一笑,活像只狡猾的狐狸。 儿子呀儿子,可别说老爹没替你谋福利喔! 她没想到过毒的方法,届然如此羞人! 诸葛玄华说,过毒必须要他们两人有肌肤之亲,才能将他身上的毒气过到她身上。 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她主动去勾引男人,数她怎么做得出来? 况且诸葛阳晴饱受毒害侵袭,怎么可能和她有肌肤之亲!诸葛玄华提出的这个方法,分明就行不通嘛! 她懊恼的坐在床沿,看着他苍白的俊容,感觉他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流失,如果她不救他,他便会死在她面前,而那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不畏惧死亡,从小到大,她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在山里受过无数次的伤,甚至还因为误食毒果子而差点一命呜呼,这些她全都熬了过来,这次她只想分担他的痛苦,用她的生命救他。 思及此,她鼓足勇气,小手颤抖的探向他的衣襟,动作缓慢的替他宽衣解带,直到他精壮的胸膛赤裸的呈现在她面前,她这才忍不住羞红了脸,属于女儿家的娇态,表露无遗。 她轻柔的碰触,让陷入昏迷中的诸葛阳晴幽幽转醒,他像是睡了很久,原本灼热般的痛楚,早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腹间难以言喻的燥热,他俊颜微掀,猛然见到一张赛若桃李的粉嫩娇颜。 “以欢?”他低哑的嗓音,让专注的符以欢吓了好大一跳。 “阳晴,你醒了?”她欣喜若狂,激动的红了眼。 “我睡很久了吗?”看她泪盈于睫,他伸手抚着她滑嫩的脸颊。 符以欢用力抓住他温热的大掌,她还以为他不会醒来了,设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居然会清醒过来,如此一来,要进行过毒的流程就容易多了。 “你昏迷了二天,诸葛前辈说,你中了笑阎王,七日内会毒发身亡,如果要救你,就必须得取回寒冰草。”她蹙眉说道。 诸葛前辈?和他同姓,又精于医术,莫非是他那个不务正业的爹? “你遇见我爹了?他人在哪里?”十年不见,这老家伙居然还敢回来。 “先别管那么多,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若让他知道她想替他过毒,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成不成,她绝不容许他拒绝。 “别的事?”有什么事比他爹出现还来得重要的? “对,我要你!”她笨拙的吻住他的唇,吻去他的满腔疑问。 她的勇气就只有那么一瞬间,除了吻着他,用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她什么也不懂,而他不但没有反应,甚至还用着狐疑的眼神忖度她,教她顿时感到一阵难堪。 他轻轻推开她的身子,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是所为何来。依他了解她的程度来看,她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 “是谁要你这么做的?”除了受人指使,他想不出她这么做的动机何在。 “没人要我这么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她抿着唇,开始轻解罗衫。 “住手,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无论她的动机为何,他都不想轻易毁了她的清白。 她扬唇轻笑,就连这种时候,他还可以当个君子,莫非真是她没有魅力,才会让他如此坐怀不乱? “我说我甘愿这么做,就不会后悔。”她解下外衫,单薄的白色单衣,可以看出她的玲珑曲线。 诸葛阳晴蓦地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一股强烈的欲 望瞬间涌上,他惊讶自己浮躁的情绪,只不过是这么看着她,他就想将她吃干抹净,彻底拥有她,难以想像若是她主动挑逗他,他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以欢,别考验我的耐性。”他咬着牙,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的冷静。 看出他的意识渐渐涣散,显然是诸葛玄华给的迷香发挥了作用,她事先早已服下了解药,不会受迷香所惑,虽然用这种手段强迫他就范很卑鄙,但为了救他的命,她宁愿做一回小人。 她褪下身上所有的衣物,姣好的身段呈现在他眼前,那白皙无瑕的雪嫩肌肤,丰润饱满的酥胸,纤不盈握的柳腰,还有那片神秘的女性禁地,都让他热血沸腾。 “阳晴,不要压抑你自己,抱我。”她羞红了脸,天知道要她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属于她的女性馨香,沁入他的鼻间,她贴合着他的身子,红嫩的朱唇在他脸上啄吻着,她的软馥馨香,早已彻底焚烧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从未像今日这么焦躁,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你、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他强撑着意识,那股不寻常的香味,让他心里约莫有了底。 只见她嫣然一笑,纤纤素手在他胸膛上来回兜转,引来他的呻 吟,看他双眸微幽,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她顿时有些紧张,这样的他,和平时的他截然不同。 “我不过是点了些迷香,让你可以放松心情。” 闻言,他俊容一沉,原来她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只是他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何在,毕竟这可是攸关她的清白,不能拿来开玩笑。 “符以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咬牙低咒,吃力的坐起身。 迷香的药效在他体内发作,他只觉得浑身发热,一股难以忍受的欲火从腹间爆发开来,看着她赤裸的胴体,如花般的美丽容颜,他情不自禁的接近她,大手扣住她的下颚。 “因为我爱你。”她莞尔,健后献上她的唇。 不容许他抗拒,她采舌舔吮着他的薄唇,逼得他不得不就范,生涩的吻技,让他忍不住化被动为主动,缠绕着她的粉舌,汲取着她口内的芳津,酥麻的快 感,让两人陷入意乱情迷之中,所有的道德规范早已抛诸脑后,此时此刻,他们只想享受这醉人的一刻。 大掌来回的在她身上游移,当他覆上那两团柔软,细微的抽气声从她嘴里发出,他逗弄着她的粉嫩,感觉它们在他手里傲然挺立,他蓦地埋首在她胸前,极为挑逗的含吮着她的一抹艳红。 酥麻的快 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拱身娇吟,从未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看着他大胆的舔吮着她的胸,甚至还用那种邪气的眼神看着她,教她忍不住羞红了脸,本能的想推开他,却让他给制止了。 “你会害怕?”他的眸清亮有神,一点也不像是受到迷香的控制。 “我、我怎么可能害怕?我只是不习惯。”她倔强的轻哼声,打死她也不可能示弱。 明白她的倔脾气,他淡然一笑,此时就算她拒绝,他也不想放手,他爱极了她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爱极了她妖娆迷人的诱人身段,爱极了她集清纯和美艳于一身的模样,更爱极了她别扭的个性。 他爱惨了这个女人,所以他甘愿为她失去生命,而今她使出浑身解数要诱惑他,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反正他和她早已注定这辈子要牵扯不清,既然她想成为他的人,他一点也不介意成全她。 “是吗?那就别抗拒。”他用力搓揉着她的丰盈,那阵阵的快 感,让她忍不住呻 吟着。 “不!”那放浪的叫声,居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若让人听去,岂不是羞死人了? 她隐忍的表情,教他啼笑皆非,平时他的院落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再加上他身中奇毒,需要休养,除非她叫得惊天动地,否则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第十五章 指尖滑过她平坦的小腹,越过那片浓密森林,意识到他的举动,她忙不迭的夹紧双腿,脸上的红晕更深,他、他怎么可以碰她那里? “你不是想要我?这么不配合,是要怎么勾引我?”他好整以暇的睨着她,黑眸里有着明显的欲 望。 “可是--”她还没那么大胆呀! “如果你真的没办法,那我也不勉强,反正迷香的药效不长,我忍一忍就过了,你走吧!”他蓦然抽手,转身背对着她。 身子顿时失了温暖,那怅然若失的感受,教她心口疼得难受,她既然决定要救他,就不会临阵脱逃。 她从背后环抱着他,在他耳畔轻柔吹气,听元容亲口传授,男人总是无法抗拒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尤其若是懂得取悦男人,那更是如虎添翼,任何男人都无法逃过她的手掌心。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迤逦一地,符以欢睁开双眸,只觉得全身一阵虚软,腿间的酸痛让她不禁攒眉,她坐起身,身上的棉被顺势滑落到她的腰上,感觉一阵冷风袭来,她打着哆嗦,低头一看,看着自己身无寸缕,这才匆忙的拉起锦被遮掩自己赤裸的身躯。 天呀!她昨晚真的主动勾引诸葛阳晴,并且和他发生关系了! 想起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顿时羞红了脸,将小脸深埋在被窝里,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做出这种违悖礼教的事情来。 但是只要想到他会因此平安无事,她就放心不少,至少她的牺牲,能换来他的健康,思及此,她松了口气,屈膝环抱着自己。 “你醒了?”一道温醇的嗓音蓦地扬起,让她身子微微一震。 这声音……她抬眸一望,只见诸葛阳晴手上端着一碗香味四溢的稀饭,原本苍白无血色的俊颜,此时有着容光焕发的好气色,一点也不像是个中毒的人。 “你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喜形于色,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搂着被就下了床。 昨晚的激情软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跌落在地,诸葛阳晴眼捷手快的一把扶住她,没让她跌个狗吃屎,将手中的稀饭轻搁在桌上,他微皱着眉,对她的莽撞有些微不满。 “凡事慢慢来就好,何必急于一时?若是跌伤了怎么办?”他可舍不得见她身上多了几道伤。 她才管不了那么多,诸葛玄华告诉她的方法果然有效,瞧他此时不但健步如飞,就连身手也恢复往常的敏捷,她唇瓣微扬,漂亮的水眸里,有着喜悦的泪水。 “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她忘形的抱住他的腰,激动的说着。 “等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反常的举动,让他纳闷的扬眉轻问。 从她昨晚的热情举动,加上现在的言行举止,全都让他嗅到一丝不对劲,他怎么会以为她昨晚的主动献身,是因为对他情不自禁,非要挑选在那个时机诱惑他?分明是有问题。 面对他的质问,她怔愣的望着他,如果让他知道她是为了救他,才会和他发生关系,铁定不会谅解,若是他又要将毒过回他身上,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机? 不成,说什么她都不能对他坦白!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不是中了笑阎王,此时应该是很虚弱才是,没想到你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我为此感到开心呀!”她牵强一笑,脸上有着古怪的表情。 果然有问题,他太了解她了,平时她可以坦率的面对他,唯有在她说谎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心虚的表情,他扣住她的下颚。逼她迎视他的眸,望着他深邃清澈的眼神,她顿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变得透明,所有的秘密似乎都被他看穿。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毒早就已经解了。”他俊眸微眯.在她唇边低喃。 闻言,她心头一震,莫非他早就知道她替他过毒的事?思及此,她刷白了脸,美眸有着惊慌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替你过毒的事?是关耀告诉你的吗?”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全盘托出。 过毒?他俊脸微沉,看着她流露出的惊恐表情,活像是什么秘密被拆穿,等着他宣判她的罪。 “过毒?是谁告诉你笑阎王的毒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解?”聪明如他,总算明白她昨晚的热情举动是为了什么原因。 该死的,是哪个混蛋告诉她用这种方法可以救他的?若是让他知道,他铁定会去找那家伙算帐! “难道不是吗?诸葛前辈说,笑阎王的毒只有寒冰草可以解,偏偏新疆又远在天边,再快也不可能七日内将寒冰草取回。如果要救你,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将你身上的毒过给另一个人……”她皱着眉,娓娓道出一切。 “所以你自愿为我过毒?”这个傻丫头,怎么会这么傻? “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况且你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能那么自私,独活下来?阳晴,我爱你啊!我不能失去你。”一阵哽咽,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深情,让他为之动容,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他眼眶一热,将她用力揽在怀中,这个蠢女人,居然甘愿为他失去性命,难道她以为他就可以失去她吗? “以欢,你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失去你?”他轻叹了口气,将下巴顶在她的头项上。 她杏眸圆睁,用力推开他的怀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的想将毒重新过回他身上?不!她不会容许他这么做! “我不准,中毒的人本来就是我,我不准你再将毒过回你身上!”她倒退数步,不让他接近她。 看她戒备的神情,活像他是要染指她的大色狼,他不禁感到啼笑皆非,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继续被当猴子耍。 “以欢,你被骗了,我身上的毒早就已经解了。”他笑道。 “啊?”他意外的言词,让她不由得一愣。 “寒冰草虽然是产在新疆,但你别忘了,我的医庐里拥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贵药材,屈屈一株寒冰草,你认为我会没有吗?”他替她解答。 她瞠大美眸,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那她像个荡妇似的勾引他,不就等于做了白工,而且还……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啦! “况且我爹身为鬼手神医,怎么可能没有那味药材?再说过毒的方式也不是非得献身不可,若是对像换成男子,难不成你也认为是用同样的方式吗?”他走向她,拿起堆叠在床边的衣裳,拉掉她身上的锦被,温柔的替她穿戴起来。 对于他的服侍,她没有一丝抗拒,只是被动的让他为她更衣,等他替她罩上外衫,细心的帮她绑好身上的腰带时,她这才有了反应,一双美眸迸射出熊熊火焰。 “所以我被骗了?”该死的,她非杀了诸葛玄华不可! “是的。”他点头。 “可恶!我非得去教训那个臭老头不可!”她如风似的冲出房门,徒留笑得一脸开怀的诸葛阳晴。 他那个不肖老爹,的确是应该被好好的教训一番了。 风起,湖畔站着两名男子,两人各据一方,相似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血缘。 “儿子,那位符姑娘,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啦!”真不愧是他儿子看上的女人,果然够胆识。 “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自己先提了。”他冷眸一扫,眸底有着怒火。 诸葛玄华干笑两声,他只是替他们推波助澜一下,若不是他自己把持不住,也不会站在这里质问他啊! “反正你早晚会娶了那丫头的,再说若不是我这么做,你会明白那丫头甘愿为你牺牲性命吗?”那样的情感,可不是可以伪装的。 思及此,他沉默不语,也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符以欢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比他的少,为此,他的心头感到一阵温暖。 许久不曾如此了,被一个人关心着、惦记着,甚至愿意为自己牺牲,他薄唇微扬,目光放柔,远眺着湖的那一头。 “还有,那丫头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往后你就不用担心她遭人用毒暗算了。” 诸葛玄华意味深长的笑道。 闻言,他顿时恍然大悟,莫怪他试了不少药材,都无法解去她身上的残毒,但她身上的毒却又不曾危害过她,原来她拥有众人羡慕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 “你早就知道了?”而他身为她的男人,居然察觉不出来! 看出自家儿子不爽的表情,诸葛玄华哈哈大笑,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这小子还有得磨呀! “我见的世面比你还多,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有我这身丰富的阅历了。”他倚老卖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你和娘根本忘了我这个儿子,没想到你还知道要回来看我。”他淡然开口,对于这半路杀出来的爹一点也不亲近。 唉!就知道他这个儿子肯定对他们有所埋怨,只是他们早已习惯云游四海的闲适生活,对于教育儿子原本就没那么热衷,难怪阳晴会对他们这么不谅解。 “反正你现在有符丫头就好了,也不会管我们这两个老古董了吧?这回我和你娘倒是可以赶上你的婚礼,看你成家,也算是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了。”赶不上孩子的成长,至少可以亲眼见证他的幸福。 父亲难得感性的话,竟让他心头一阵激荡,他以为他不在乎亲情,却没想到其实他比谁都还要渴望。 “伯父,你可以放心把阳晴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符以欢探出头来,早在他们两人倚在湖畔聊天时,她就默默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父子谈心。 “以欢,你何时来的?”一见到心上人,诸葛阳晴敛去冷漠的表情,温柔的揽过她的肩。 “来了好一会了,难得伯父来看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明白你心里也是惦记着他们的。”她清澈的双眸,看穿他敏感的内心。 “谁惦记他们了?”他拉不下脸,随口回绝。 “当然是你呀!”她试着解开他的心结,不让他浪费无谓的时间在埋怨里。“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大家既然有缘成为一家人,就该好好珍惜,不是吗?” 就算诸葛玄华夫妻俩没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但再怎么说他们仍是他的爹娘,她不希望他将来后悔。 “你说一家人?” “是呀!难不成你想翻脸不认帐?”她横眉竖目,若他敢否认,她绝对会宰了他。 “我怎么敢?我当然会负起责任,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他轻抚着她的小脸,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看小俩口浓情蜜意的模样,诸葛玄华识相的闪人,想当年他和妻子也是这般情深意重,从此夫唱妇随,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如今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找到幸福归属,他此生已无憾了。 只是这桩婚事不能办得太寒酸,他得和骆敬寒从长汁议,讨论婚礼细节,前提是他得先将他那个还在赌场里玩得乐不思蜀的妻子逮回来才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