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美男窝》 第一章 被壁咚 八月尾的午后,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地上,那温度高得惊人,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外面溜达,而是留在室内享受凉爽的空调抚『摸』。 可偏偏有些人是例外,比如此刻正在街上奋力奔跑的人就是一个良好的例子。 空寂的街上有一群人在奔跑,领头的人是一个小姑娘,扎起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个漂亮的弧线。 追着她不放的是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长长的腿是那么地夺目。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那么长,有些累了的婼青伊终于在某条小巷里停了下来,她扶着墙,喘着气,低声呢喃:“至于那么拼命吗?又不会涨工钱。” 她刚说完,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她赶紧跑起来。 一个拐弯,她措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逼』近的脚步声让她忘了咒骂,她低着头钻进对方的怀里,柔软的双手圈住对方的腰。 墨睿看着躲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眉头微皱,他实在不喜欢别人投怀送抱。 他轻轻地推了推婼青伊的肩,“我知道我长得还可以,但你也用不着这么饥渴吧!” 这个臭男人居然说自己饥渴?婼青伊刚想抬头反驳回去,却听见整齐的脚步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惊得她卷缩在墨睿的怀里,颤颤发抖的身体是那么地可怜。 墨睿的眼眸看似不经意地抬起,其实他是在扫视那群停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能出动那么多人来寻找,想必怀中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吧! 当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去看墨睿的时候,墨睿圈住婼青伊的纤腰,一个转身,将她壁咚了。 身后是凉快的墙,身前是火热的男『性』躯体,两种感觉瞬间令婼青伊抬起了头,她的眼眸因怒火瞪得有些大,“你可别『乱』来。”这是警告吗? 怎么在墨睿听来,是暗示多一点呢! 只见墨睿的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既然怀中的小野猫故意压低声音,那自己也应该配合一下吧!“似乎是你在『乱』来,忽然窜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你的企图很明显吧!” 婼青伊明知对方是在调戏自己,可自己偏偏不能发作,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谁让危险就在身边呢!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恳求,“我只需要躲一会,一会就好,求求你了?” 软糯的声音,如漩涡一样的黑眸,红润的小嘴,每一样都在敲击着墨睿的心脏,他的坏笑转成了阳光笑容,“就一会。” 得到对方的回答,婼青伊松了一口气,她稍稍探出脑袋,『露』出一只眼睛去看那些人走了没有。 才瞄了一眼,那些人好像得到感应一样,回头看了过来,再次把婼青伊吓了回来,她躲在墨睿的怀里拍了拍胸脯,好险啊! 墨睿低头看着她,双臂把她圈在怀中,而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这样的姿势就像一对恩爱的情侣在街头互拥接吻。 等了大约十分钟,那群黑衣人终于离开了。 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婼青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真诚地跟面前这个男生道谢:“谢谢你帮了我。”十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哦! “不客气,助人为乐嘛!”墨睿绅士地退开一步。 现在才说助人为乐,刚才干嘛去了,婼青伊低着头翻了一个小幅度的白眼,当她抬眸看着眼前人的时候,一声声惊叹在心里回『荡』:大帅哥呀! 细碎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蒙上了一层光晕,完美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宛如春风样拂过心脏,令人舒适。 俊雅舒适,这是婼青伊对墨睿的第一感觉。 再看那双如水,又如冰的瞳眸,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由于方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群黑衣人身上,所以她没留言眼前人的模样,如今抬眸一看,才发现这世上还是帅哥占多数的。 墨睿看见婼青伊打量着自己,笑容更深了,然而笑容背后往往是阴谋。 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忽然间转变成邪邪的坏笑,在婼青伊措不及防之制,墨睿将她按在墙壁,她的双手被他牢牢钳制住。 此刻的婼青伊就像是一只小绵羊被墨睿这只大灰狼捕捉到了,这样的姿势就像要开餐一样。 来没来得及研究墨睿的笑容变化,婼青伊就被那一下不算猛烈的壁咚吓了一跳,她眼里那一抹淡淡的痴『迷』随着这个举动消失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墨睿,“你这是想干什么?” “你猜?”温热的气息拂过婼青伊的耳边,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婼青伊缩了缩脖子,然后强迫自己面对墨睿,她僵着脸说:“不知道。” “要不要给点暗示?”说罢,墨睿在婼青伊的耳背处呼了一口气。 “不需要。”婼青伊一声大叫之后,用力将墨睿推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有了两米远。 为了避免再次被荼毒,婼青伊火速跑开,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称赞那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墨睿站在原地去看那一抹逃跑的身影,他的眼角微扬,似乎很高兴婼青伊的逃离。 等到那一抹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笑意也敛了起来,冰冷的脸很配冰冷的眸子。 好听的嗓音再次从他口中发出,“出来吧!” 凭空出现的人笔直地站在墨睿面前,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少爷为何要降低身份?” 要是让婼青伊听到这话,肯定会怒吼回去,壁咚我就是降低身份吗?那好,下次换我来壁咚你家少爷,这样就没有怨言了吧! “因为她手里有一样东西让我很感兴趣。”墨睿看着自己右手的尾指,那里有一枚银『色』指环,指环上有淡蓝『色』的划痕,仔细一点看,那些划痕更像流动的水,循环不息。 “东西?”那人实在想不出婼青伊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墨睿关注,毕竟他看了那么久,只看到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其他的都没发现。 “一样普通却难得的东西。”话毕,墨睿没入了光明,小巷里的一时喧闹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二章 第101次逃跑失败 再来说说还在逃亡路的婼青伊,虽然她借助墨睿这块挡箭牌,拖延了一下时间,但还是被发现了。 现在正面对着一帮冰冷无情的黑衣人,她扶额叹息,“怎么每年都是你们,能换一批新的来吗?每年对着你们,我都腻了。” “只要小姐不跑,我们也就不会追,您也不用看见我们。”这解释让人无法反驳。 婼青伊握了握拳头,她脑门的青筋在隐隐跳动,“所以今后还是你们来追我?” “是的,小姐。”黑衣人头领恭敬地说道。 “天啊!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吗?”其中一个黑衣人听到她这样说,很无心地回了一句,“其实我们长得并不丑。” “……”无言以对是什么感觉,就是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吐不出来,那股难受劲太要命了。 “单挑还是群殴?随你们挑。”婼青伊挑起垂在肩前的一缕长发,黑眸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微扬,好像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利索地问。 “您又在为难我们了。”黑衣人头领明知堵住她会是这个结果,可还是跳了进来。 “谁让你们没有睁只眼闭只眼呢!” 黑衣人头领的额头爬满了黑线,您确定这样说好吗! “速战速决,群殴吧!”为了节约时间,其中一个黑衣人果断替他们的头领做了选择。 另一个黑衣人附和道:“我们这么多人,胜算还是很大的。” 婼青伊双手抱拳,转转手腕,动动脖子和腿,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小姐,对不起了。”众位黑衣人对婼青伊一鞠躬。 “废话少说。”婼青伊一拨长发,然后开战了。 “剪刀石头布。”响亮的男女混合声回『荡』在某条不知名的小巷里,齐刷刷的几双手伸出了三样形态,有剪刀、有拳头、还有巴掌。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群殴! 第一次淘汰了三人,可惜这三人中没有婼青伊,所以她顺利地进入了下一轮。 她骄傲地仰起头,“我的运气向来不错,所以你们还是等着进行第二轮追捕吧!” “小姐,您确定。”就在婼青伊非常得意的时候,结果出来了。 五只手,五个巴掌包住了一个拳头,婼青伊很不幸地成为了那个倒霉的拳头。 “终于能省点力气了。”第一轮就被淘汰掉的黑衣人在婼青伊的心上补了一刀,将她的伤口加深了许多。 “你们故意的,不算。”婼青伊大声反抗。 黑衣人头领无奈地看着她:“您这样耍赖真的好吗?” “我是老大,你们就得听我的。” “恕难从命。”话毕,两个黑衣人架起婼青伊就消失在小巷里。 黑衣人头领『露』出一副十分头痛的表情,“难怪家主要将她送进那个地方,如果不送她去,我们大伙都会吃不消的。” 其他黑衣人纷纷点头认同,这个小姑『奶』『奶』太能跑了,从八岁跑到十八岁,一年跑十次。 被捉回去的婼青伊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刚洗好的新鲜葡萄,她懒洋洋地对坐在另一边的那一对夫『妇』说:“好了,我又被你们捉拿回来了,这次又想怎么惩罚我?”这语气也太随便了。 虽然这语气有些不是很礼貌,但那对夫『妇』没有生气,只是脸『色』不太好看而已,毕竟自己的女儿要动用那么多人才能捉拿回来,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一年逃跑十次,就算你不累,你也要为他们着想啊!你说是不是?”沉稳的男声响起,这是婼青伊的父亲,宫家的家主。 “您可以多找一些人,分两个班啊!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辛苦了。”婼青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一大堆歪理,只要你不跑,他们就不会辛苦。”说来说去,还是把麻烦的帽子盖在婼青伊的头上。 “您老不能这么诋毁我呀!我这一跑,不也是提升了他们的能力嘛!所以我还是很有功劳的。”婼青伊说这话也不害臊,帮他们提升了什么?猜拳的运气吗? “功劳?猜拳的功劳?”婼青伊的母亲,宫夫人冷笑一声,接着说:“根据你以往的逃跑经历,这次用时最短,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是当母亲的最了解女儿的心思。 婼青伊听了这话,快速直起身子,她把吃剩的葡萄放回水果盘里,还拍起了自己母亲的马屁,“母亲大人真是洞察人心,一眼就看穿小女的心思,就算是包公在世也未必有你这么聪明。” 这马屁拍得还真不怎么样,但有人受乐就行,“行了,你这鬼丫头。” 在一旁坐着的一家之主就不能淡定了,他轻咳几声,示意自己的夫人不要被甜言蜜语所『迷』『惑』。 无奈他的夫人已经被婼青伊套上了绳子,一切由着婼青伊走。 “我亲爱的妈咪,漂亮大方的妈咪,我不要去相亲了啦,只要不是这个,我可以拿任何条件作为交换。”敢情婼青伊这次出逃就是为了逃婚。 “女儿啊!不是妈咪『逼』你,而是这次的男孩太优秀了,你不去看看真的会吃亏的。”宫夫人做出一副可惜了的模样,就像面前有一只双头鲍,明明一伸手就能拿到了,谁知被自己女儿毫不留情地扔掉。 婼青伊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妈咪,我才刚满十八岁,这样美好的花样年华,你不会真的要把我推进坟墓吧!”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好,宫夫人立马翻脸了,“你看看我和你爸,我们就是十八岁结婚的,进坟墓了吗?” “一千对平凡夫妻也只有这么一对,更别说富豪人家眼里的爱情了,妈咪,不要『逼』你们的女儿上绝路。”说罢,婼青伊有气无力地躺回沙发上,那个样子就像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似的。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悲观呢!这不是绝路,只是给自己多一个选择而已。”宫夫人试图劝解自己女儿的死脑筋。 “既然我能出逃101次,我想我还能逃跑1001次,这个结果是你们想看见的吗?”赤 『裸』『裸』的威胁,婼青伊得意地扬起嘴角,那是计划得逞的笑容。 第三章 所谓的对等交易 婼青伊的倔强,他们做父母的早已领教过无数遍,从她八岁开始的第一次逃跑,就应该会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说吧!你想怎么样?”最后,宫千祥妥协了,硬来不行,那他就来个怀柔政策。 “我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我要婚姻自由。”只要这点解决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婼青伊温柔地看着自家父母,她心底的小算盘正‘噼啪噼啪’地打得响亮。 两位走了那么多路的老人家岂能不知自家女儿打得小算盘,可他们能不答应吗?如果不答应的话,漫长的追捕路是终结不了的,那时也不知道苦了谁。 宫夫人忍着痛,一咬牙一跺脚,“好,但是你也必须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完全在婼青伊的预料之中,如果没有等价交换,她还觉得不正常呢!“没问题。” 只要能让她选择婚姻,什么事都好说。 “你就不害怕这个条件对你不利?”宫千祥对自家女儿扬了扬眉,他这是在恐吓。 奈何婼青伊的心脏承受能力太强了,她无视了父亲大人的恐吓,“不利才有挑战『性』,对吧?妈咪。”话音一落,她依偎在宫夫人的怀里,好像在撒娇。 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求宫夫人手下留情。 “现在求情是没用的,为了公平点,条件自然是对等的,你要婚姻自由,那我们就要你进入圣琳娜,只要你能在那里待到毕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绝不干涉。”宫夫人一口气说完。 宫千祥赶紧送上一杯清水:“夫人喝口水歇歇。” 这是对等的条件?婼青伊怎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无底陷阱。 “就这么简单?”婼青伊皱着眉问了一次。 “圣琳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是所有灵术师的起源地,你在外跑了那么多年,应该去那里进修一下了。”宫夫人。 “这座学院听说挺神秘的,不是贵族子弟不让进,不会灵术不让进,说白了,要不有钱,要不有本事,你们想我有哪样?”婼青伊把问题甩还给自家父母。 宫夫人看了一眼自家男人,果断地说:“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以顶尖生进入圣琳娜,所以你是后者。” 听了这个决定,婼青伊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转动僵硬地头去看自家父母,“你们确定我是有本事的那种人?” “怎么不算,你是一部可移动的百科全书,考试的时候,肯定能稳坐第一。”所以说她是以文科第一进去的,那不就成了书呆子吗! “你妈咪这个建议挺好的,做个文静的女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宫千祥很是赞成这个提议。 “万一被人欺负了,我该怎么办。”那里可是灵术学院,到处都是危险。 “皓澜会跟你一起去的,有她在,你大可放心。”说完,夫妻俩手挽着手走上楼,这模样也太不负责任了。 “如果我反对呢?”婼青伊对着楼梯上的那两位恩爱夫妻吼了一声。 “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宫千祥说出了作为一家之主的决策,他迈出了一步,又说:“你可以反对,大不了回到最初,反正又不用我们出力。” 在大厅里笔直地站着的黑衣人们统一在心里鄙视这位家主:太无耻了。 “爹地,你太无耻了。”婼青伊毫无顾忌地说出所有人的心里话。 “要不然怎么会有你。” 婼青伊一头载到在沙发上,这就是遗传的基因。 来到二楼的宫氏夫『妇』给婼青伊补了一刀,“既然你不是以贵族子弟的身份入学,所以零花钱只剩下每个月五百块,这是属于普通人的生活费。” 还有什么比扣除零用钱还要残忍,婼青伊现在才反应过来,其实是自己掉入了他们设好的圈套,真是悲催啊! 她躺在沙发上仰天长叹,这个看似对等的交易,其实对自己真的很不公平,没有充足的零用钱,她该怎么样在圣琳娜生存,听说那里的物价贵得厉害,一碗白饭都要十几块,一顿饭岂不是要差不多一百块,天啊!她能熬多久? 她仿佛看到了末日。 “小姐,您不用那么悲观,您可以去打工的。”管家伯伯好心地提醒。 “打工是其次,我是怕我打工得来的工资还不够付一顿饭的饭钱。”婼青伊之前就了解过圣琳娜的生活水平,简直是奢侈。 打工何其容易,难的是要怎样不让自己饿死! 稍微吃好一点就能花掉五百块,这还是中等的消费,她越想越觉得悲催,最后在宽大的沙发上滚了起来。 原本在客厅站着的人不知在何时走了,空『荡』的大厅只有一个人的抱怨声。 抱怨归抱怨,始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华灯初上,高挂空中的明月无私是散发着它的光芒,淡淡的月光犹如轻盈的白纱披在那一栋豪华别墅上。 某个温馨房间里,有一个美丽女孩正安静地坐在床上,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她偶尔看向和房间配套的洗手间,目光带着不明白。 杂志虽然被翻开一页,但一直停留在那一页,她的神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咔擦”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打扮文静女孩,一声白『色』暗纹连衣裙把她温柔全带了出来,长而柔顺的墨『色』直发在她身后扬起,一副流线型紫『色』边框眼镜突显出她的书香气,也掩盖了她原本妖魅的气息。 精致的五官虽然被一副眼镜遮盖了一点,但没有损坏她美丽的脸庞,反而产生另一种宁静的美,这和原本的她完全是两种气质,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出现在眼前。 坐在床上的少女见了,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你在里面捣鼓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换个新形象?” “这样的打扮才符合我会文不会武的人设嘛!”婼青伊满意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时而抬了抬眼镜,时而拨弄裙摆。 皓澜月见她沉『迷』得那么厉害,利索地泼出一盆冷水,“你的武确实不怎么样,要不然,伯母也不会让我跟在你身边。” “动脑子比动武更有用,说明我比你好用那么一点。”婼青伊嬉皮笑脸地扑向皓澜月,“明天就能脱离苦海了。” 皓澜月一闪,她整个人扑在了柔软的床上,没有扑到心中的人,她委屈地看着皓澜月,“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的人设就要崩塌了。”斯文安静的女孩会这样吗?当然不会。 第四章 少得可怜的零花钱 清晨,婼青伊和皓澜月在宫家吃完早餐,管家伯伯给婼青伊送来一张卡,“小姐,这是老爷给您的零花钱,老爷说了,让你省着点花。” 那张卡就像滚烫的烙铁,只要『摸』一下就会灼伤手。 皓澜月不明白婼青伊为什么会那么地苦大仇深地收下那张卡,心里虽然有小小的疑问,但不适合现在问,还是离开这里才八卦一下吧! “告诉爹地和妈咪,要是我饿死了,不要给我收尸。”婼青伊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些话,然后拿起一个面包,咬着离开了这个家。 一出门口,她就仰天长叹,她怎么会有那么无情的父母,自己挖的坑最后成了别人的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催的。 她看着手里的卡,感觉心里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你再看,卡里的钱也不会多,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摆出这副死人样,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皓澜月的话直戳婼青伊的心窝。 只见婼青伊耷拉着脸,慢慢地靠在皓澜月的肩上,“一个月才五百块的零花钱,你说我会不会在两天里就饿死了。” 原来如此,难怪家里人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借钱给婼青伊,皓澜月『摸』着下巴,给好友指点一条光明大道,“我听说圣琳娜有开学试,第一名有一百万奖学金。” 谁不知道,可这第一名不是那么好拿的,文斗之余,还需要武斗。 “你还不如借钱给我更实际。”婼青伊有气无力地看了好友一眼,死气沉沉地往前走。 “我倒是想啊!可我家里人说了,不能借,如果借了,我的下场只能和你一样,那时候,我们岂不是更悲催,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惨的,起码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能请你吃一顿烤串。” “看来这次在劫难逃啊!” 那一声叹息飘进宫氏夫『妇』的耳中,他们此刻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去。 宫千祥拥着妻子,说:“这是她的使命,是摆脱不了的。” 宫夫人白了丈夫一眼,“谁担心她,我是在想我们该马上搬家,等她孤立无援。” 在旁边候着的管家伯伯听了,即刻回应:“是,夫人。” “听说那几个孩子都在圣琳娜,是吧?”宫夫人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女儿去了肯定会碰上他们的。” “那就好,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吧!”宫夫人一脸娇羞地抱着自家丈夫,宛如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作为草根人群去上学的婼青伊和皓澜月,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静静地走在路上的婼青伊还真像一个眼里,心里只有书本的乖学生。 走在她身边的皓澜月一身白『色』休闲服,栗『色』的短发为她增添了一丝英气,她的双手『插』在裤袋里,酷酷地走在婼青伊身边,从背面看,她们还挺般配的。 比婼青伊还要美上两分的白皙脸庞是那么地淡然,完全没在意好友往后在圣琳娜的日子。 气氛沉寂了一会,婼青伊倒着走去看皓澜月,因为忽然带上眼镜,她有些不是很适应,总是用手去扶,她扶起眼镜的时候,问:“要不我们组队去把这个第一名拿回来,奖金一人一半,就算你六我四也行。”总好过一个月只有五百块。 “你还真够委曲求全的。”皓澜月微笑着看进好友的眼底,其实她很清楚好友向来能屈能伸。 “这就是生存的本能,谁会计较那么多呢!”能一直生存下去就是最棒的。 “你作为移动的百科全书,难道不知道圣琳娜的开学试是不能组团参加的。”皓澜月这话无疑是打破了婼青伊的希望。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化作流水溜走了,无论怎么努力也捉不住。 “你还能再残忍一点吗?”婼青伊举起手就要去揍皓澜月。 可惜还没揍上一拳,她们二人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溅了一身污水,带着泥尘的污水犹如翻腾的浪花把她们从头浇到脚。 由于不久前下过一场大雨,所以路面有不少积水,而她们刚好走到那摊积水旁边,只能算她们倒霉了。 婼青伊僵着身体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怒火压抑在心头,她抬头之制,那辆逃逸的『骚』包莲花跑车只甩给她一个好看的背影。 她靠路边较近,所以惨遭污水的荼毒,而皓澜月稍微好那么一点,只是衣服上有那么一点污渍,除此之外,还是那么干净,一点也不影响她女神的形象。 “我想杀人,皓澜,有什么办法杀人不用坐牢的。”有一点轻微洁癖的婼青伊低头去整理衣服上污渍,如果肇事者站在她面前,想必会被她撕碎,吞进肚子的。 “其实也看不出多糟糕,擦擦头发就好了。”皓澜月递出一包纸巾,她不是在敷衍。 虽然婼青伊身上的暗纹白『色』连衣裙全是散落的泥点,但只要不仔细看,别人会以为是这样设计的! “你用灵术帮我弄弄吧!”婼青伊把头发擦了擦,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然而这个提议果断被皓澜月拒绝,“不是特殊情况,我们是不能随便用灵术的,所以你还是忍一忍吧!” “要是让我捉到那个肇事者,我一定要宰了他。”婼青伊气愤填膺地把发尾用力一擦,然后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她尽力让自己忘记裙子上污渍。 “等你捉到,我递刀。”不愧是好友兼死党。 她们的行李早已打包送去圣琳娜,所以不仅是她们,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 走过一段漫长的路,她们终于来到了圣琳娜。 圣琳娜的大门有些奇怪,说它像一扇门,不如说更像一个图腾。 她们身边陆陆续续走过属于圣琳娜的学生,虽然服装各异,但别在他们胸口的徽章是那么地眼熟。 仔细一看,不就是那扇门吗? 圣琳娜的大门是一扇黑『色』雕花门,门上的花纹由五系元素组成,风、木、水、火、土,五种元素花纹分别从四个角汇聚至中心的六芒星,那颗六芒星的中央有一朵盛开了的血灵之花。 那朵名叫归苜的花鲜红夺目,就像用血洗过一样。 在通体呈黑『色』的门上有那么一朵诡异之花,还挺渗人的。 第五章 报复就是这么简单 唤回婼青伊神志的不是皓澜月,而是围在校门前的那堆花痴,她们的尖叫充斥着婼青伊的皓澜月的耳膜。 “这群女人疯了吗?”婼青伊皱着眉捂住双耳,这声音堪比爆破时产生的噪音。 “当你见到自己的偶像时,也会这样的。”皓澜月早已见惯不怪,毕竟她来过这里好几次了。 “偶像?里面有什么大人物吗?”不就是一所针对灵术师的学院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婼青伊真的想不明白。 “听说校长挺帅的。”皓澜月莫名其妙地爆出一句令婼青伊想不透的话。 难道这些花痴『迷』恋的是圣琳娜的校长,口味也太重了吧! 校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浪,婼青伊『摸』着下巴问:“我们该怎么进去?” “那还不容易。”只见皓澜月打了一个响指,一扇闪着微光的门就出现在眼前。 婼青伊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我以为【胥门】是逃生工具,没想到还能这样用!” “废话少说,当心被围殴。”话毕,皓澜月一把将婼青伊推进门里。 接着,她们从另一边出来,一门之隔,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校门前的喧闹,这里的安静。 “终于不用受噪音侵扰了。”皓澜月背着手走向前方,熟悉地在小路上拐来拐去,为婼青伊领路。 “你来过这里几次了,居然这么轻车熟路。”婼青伊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与皓澜月并肩前去宿舍。 “三次吧!都是因为任务来的。”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她还来不了呢! “怪不得,我发现这里和外面也没什么不同啊!”走了那么长时间,婼青伊还真没发现这里有一点属于灵术世界的感觉。 “你之前认为这里是怎么样的?”其实皓澜月第一次进来,也有和婼青伊同样的疑问。 “起码,学生漫天飞,灵兽通街跑。”这里是学习灵术的地方,这些现象不是很常见的嘛! “其实是有的,只是目前处于开学期。”有那么两次,皓澜月亲眼目睹学院里都存在着灵兽和飞行的学生。 “所以现在的学生都在偷懒。”就算在普通学校里,开学期也没见多少人在看书,还不都是到处闲逛,找人八卦。 “能偷懒一分就是一分,你不是深有体会吗?”皓澜月瞄了好友一眼,这模样就像婼青伊肚子里的蛔虫,只要婼青伊皱皱眉头,动动手指,她就会知道。 婼青伊悠闲地背着手跟在皓澜月身边,“忙里偷得一分闲,这样的感觉才是最好的。” “你就贫吧!等开学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攻击系灵术,想想都觉得恐怖。”皓澜月甩给婼青伊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还有自求多福。 婼青伊才不会放在心上里,她依旧不为任何事所烦的模样走在小道上。 忽然,她瞄到一样令振奋精神的东西。 于是她改变了行走的方向,朝停车场走了过去。 皓澜月瞄到令人不省心的婼青伊正走向停车场,她一眼就看见停在众车中那辆拉风又『骚』包的莲花跑车,原来有人是要报仇雪恨,那她就在原地等等吧! 做坏事的人之所以那么容易被人捉住,那是因为他们的举动太鬼祟了,想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而婼青伊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是光明正大地走过去,眼镜闪过的寒光是她的仇恨深度,那道寒光越亮,仇恨则越深。 她并没有直接粗暴地在那辆『骚』气十足的跑车上印上毁坏痕迹,而是从车前走过,飘逸的裙摆随风扬起,带起一个漂亮的弧线,她优雅地抬起手扶了扶眼镜,然后便看见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砸中了莲花跑车的挡风玻璃。 她捂着嘴往外跳了一步,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天啊!哪来的花盆,还好不是砸在自己身上,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跑车。” 说罢,她抬起脚,继续往前走,愉悦的嘴角微微勾起,可见她挺满意这个结果。 当她回到皓澜月身边的时候,一个双门冰箱凭空出现,再次砸中那辆『骚』包跑车,这次损坏更严重,如果要修好的话,那笔钱已经挺厉害的。 看到那辆严重损毁的跑车,皓澜月默默地对婼青伊竖起了大拇指,记住这个教训,惹谁都不要惹她,“你太狠了。” “我觉得还行。”报了仇的婼青伊满心轻松,就连身上的泥迹看着也觉得顺眼多了。 开学的第一天,圣琳娜还是处在沉寂期,和普通学校没有两样。 她们的目的地是宿舍,本来花费的时间不多,但皓澜月带着婼青伊兜来逛去,直到把学院逛了一半才往目的地走去。 她们走过的地方无非就是教舍,『药』谷,对战场,还有花园。 宿舍离花园最近,所以她们花了十分钟就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宿舍。 这里的宿舍和普通大学的宿舍没有不同,四人合居,要说不同的话,就是环境好那么一些,她们每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闺房,所有生活设施都具备了。 婼青伊和皓澜月最早来到宿舍,婼青伊站在洁净而又温馨的客厅里,说:“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件学院是那么特殊,我还以为自己在上普通人的大学呢!” “其实你可以这么认为,因为在这里,除了上课和训练,其他时间都是按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来执行的。”说罢,皓澜月已经走进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所以在这里还是不能随便用灵力,我们还要轮流值日?”婼青伊看了一下四间房,房间的门虽然款式一样,但颜『色』不一样。 春天的绿,夏天的红,秋天的橙,冬天的白,四种颜『色』就像四个不同『性』格的女生住进了这里。 每一个房间都规划好了主人,皓澜月住进了绿意盎意的房间,婼青伊走向那扇充满冰冷气息的房间,剩下的夏与秋就是那两个还没来的舍友。 当婼青伊握上门把,皓澜月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没错,所以你的优势很明显。” 这话一出,婼青伊的脸黑了,说得她好像一无是处似的。 第六章 比女人还美的琰翼 她们随便收拾了一下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剩余的两位舍友也到了。 两位很美丽的女孩子,一个『性』感『迷』人,绯红『色』的长发在她身后飞扬,偶尔有一缕滑至胸前,清凉的背心和牛仔短裤着在她身是那么地惹火。 再看那张脸,只见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带着小小痞气的笑,让她看起来有点坏坏的,那双褐『色』瞳眸快速地扫过站在客厅里的那两位舍友。 『性』感之下,另一个身着一袭淡绿『色』纱裙的少女显得优雅从容,她挑起滑落在胸前的长发,不急不缓地走进来。 那是一张略带忧伤的脸,尽管嘴角带有淡淡的笑意,可忧伤始终挥之不去。 如果说婼青伊的瞳眸像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么这个少女的眼眸就像一池汪泉,清澈得不敢让人直视。 “嗨,你们好,我叫婼青伊。”婼青伊朝舍友们挥了挥手。 “宿音。”那个『性』感女神还真是惜字如金。 “你们好,我叫木晴子。”还是这个优雅女神比较讨人喜欢。 “皓澜月。”皓澜月酷酷地甩出自己名字,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除了婼青伊没有感觉外,其余两人都有些愣神。 最先回过神的是宿音,她挑了挑眉『毛』,有些痞痞地说,“我们宿舍以后有靠山了。” “既然是一个宿舍的,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婼青伊落座在皓澜月身边,并且一把抱住她,“我的大靠山。” 皓澜月一阵恶寒地推开她,“要抱的话,去找个男人抱。” 木晴子发出一声轻笑,“你们的感情真好。” “当然好,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是她的陪读和玩伴。”婼青伊加了几句解释,她只是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也是皓澜家族的人。 “豪门家族通常都会有陪读。”宿音摆出一副我懂的模样。 “能分配到同一个宿舍,我们就是有缘,今晚一起吃饭吧!皓澜请。”婼青伊果然地坑了皓澜月一顿饭。 那顿饭吃了整整三万块,在回宿舍的路上,婼青伊受到皓澜月不少白眼。 婼青伊一脸郁闷地看着她,“一顿饭而已,你用不着仇视我吧!” “我只是觉得你的脸皮太厚了。”皓澜月无奈地回了一句。 “还行吧!”婼青伊扯了扯自己的脸皮,补了一句,“比以前还薄了几分呢!” 宿音和木晴子静静地走在一边,不『插』话,只是单纯地看着她们‘打情骂俏’。 黑夜到来之前,是神秘而又美丽的黄昏,犹如金红『色』的毯子一样的天空铺在她们头上,每一座建筑都染上这种神秘的『色』彩,一朵朵红云在头顶飘动。 金红『色』的阳光渐渐收起,慢慢地被灯光取代。 她们四人打算散散步才回宿舍,也正因为散步,她们有缘看到一场好戏。 原本挺安静的小路忽然涌出了不少女生,她们嘴里还喊着,“听说琰少的车被砸了,他正调查罪魁祸首呢!” “真的,谁会这么大胆,连琰少的车都敢砸。” “其实是琰少的猜测,因为他还没有拿到证据。” “这个作案人的手法很高明啊!” “我看是利用灵力了,才没有留下证据。”这位小姐姐的眼光很独到啊! 对于八卦,皓澜月和木晴子没什么兴趣,但宿音和婼青伊就不一样了,她们二人一拍即合,“我们去看看吧!”异口同声啊! 车是婼青伊砸的,她此番去主要想看主人是什么反应,顺便探清被大伙称之为琰少的家伙是什么底细。 而宿音完全是随『性』看热闹。 停车场中,有一个褐发飞扬的男生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他看着损毁严重的爱车,眼里的火只有越来越旺盛。 悄悄来到围观群众的婼青伊看到这一幕,无比地解气,太爽了。 皓澜月看见那辆快散架的豪华跑车,发出一声声叹息,“真是可惜了,只怕修好也是浪费医『药』费,还不如买一辆新的。” “这人应该跟他有很大的仇,要不然下手也不会那么狠。”宿音轻叹一声。 只有木晴子理『性』一点,“说不定是哪个学生练习灵术的时候不小心的呢。”她的理『性』给婼青伊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确实不小心。”皓澜月眯着眼回了一句,她的嘴角扬起愉悦的笑意。 那个被称为琰少的车主因为怒火太大,所以没人敢上前劝阻。 婼青伊仔细打量他,发现那张脸真的好看得令人惊叹,微挑的眼角让他生气时带出一点媚意,隐含着微弱怒火的一双褐『色』瞳眸,就像飞蛾扑火那般有着致命的诱『惑』。 这双眼让她想起宿音,只不过,宿音的瞳眸和他不一样,没有魅『色』,只有洒脱。 看到那样一张脸,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女生,婼青伊也觉得有些自愧不如,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这算什么? 配上一身张扬的玫红『色』西服,他这是有多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这套衣服也太刺眼了。 “这人是谁啊?太妖了。”婼青伊戳了戳皓澜月的手臂,对人,她的了解没皓澜月多。 “琰家的小儿子——琰翼,地位和皓澜家一样,作风为人正如你看到的那样,狂傲张扬。”这些信息,皓澜月随手拈来。 “都说琰家的姿『色』很不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都有些惭愧了。”宿音弱弱地叹了一口气。 “能输给那样的人妖,不亏。”从婼青伊使坏开始,她对琰翼的印象就跌到冰点,所以形容词都是不怎么好听的。 婼青伊拍了一下皓澜月的肩,说:“走吧!热闹看够了。” 就在她们转身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婼青伊的眼眸,这不是在小巷里遇见的那个男生吗?原来他也是灵术师。 有了新人物出现,婼青伊又有了兴趣,她转身看回事发场地。 身边的声浪越来越高,都是在欢呼那个看似温柔的男生,“居然破天荒看到墨学长,天啊!我要晕了。” “好帅啊!” “在校门口没堵到人,现在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居然我一下子看到两位男神,感谢主,感谢上帝。”这个女生也太夸张了。 宿音的眉忍不住抽了抽,“花痴果然是不分国界的。” “那又是谁啊?”既然有过一面之缘,婼青伊岂能不打探一下。 第七章 我们入梦了 “墨睿,一个神秘的存在。”回答婼青伊的不是皓澜月,而是木晴子。 场中心,琰翼和墨睿面对面相视而立,慵懒而又带着看好戏的调侃之音从墨睿吐出:“哟,才第一天下地的爱车,竟然损毁这么严重,这不是普通的仇视啊!” “墨睿,你给我闭嘴。”琰翼怒瞪着他。 “闭嘴可以,但你要把这辆残骸拖回家吧!”墨睿嘴角总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他很高兴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不是来调解的吗?怎么『露』出一副比任何人都爱看戏的表情。 “用不着你提醒。”琰翼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然后用阴霾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婼青伊明显看到他的视线在皓澜月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有意思啊! 怒火措不及防地就消散了,速度快得令人产生了错觉。 然而比怒火更吓人是那浓浓的恐吓笑容,“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一旦让我捉住,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她。” 婼青伊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搓了搓双臂,在皓澜月的遮掩下,默默地退去身影。 回到宿舍,婼青伊二话不说倒头就睡,任皓澜月怎么拉也拉不起来,“这死丫头还说有洁癖呢!连澡都不洗就睡了。” “可能太累了,你就随她吧。”还是木晴子善解人意。 开学的第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宁静的夜还是那么美,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空,给正在回家的人照亮回去的道路,一缕缕清风吹走他们的疲惫和炎热。 即使是黑夜,依然有乐队不停歇在吹奏,曼妙的音符飘散在四周。 而婼青伊四个人竟在这黑夜中醒来,她们站在毫无人烟的森林里,这是被抛弃的节奏吗? 最先醒来的正是婼青伊,她『摸』着脑袋查看四周。 这是一片枯林,只有干枯的树干,还有飘落一地的落叶外,她看不到还有什么东西。 她一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走向离她最近的木晴子。 短短几步,她发现了端倪,涣散的眸光好像旋风一样卷了起来。 她刚唤醒木晴子,皓澜月和宿音也醒了。 她们二人也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皓澜月拿起一把枯叶,说:“这是一个废弃了好多年的枯林。” “枯林?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木晴子将沾在身上多余的枯叶拍走,只留一片在掌中端详。 “是啊!明明在宿舍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来到这里了呢?”婼青伊在附近转了转,她『摸』上那些真实存在树干,还有那些形似枫叶的枯黄叶子。 “就算是梦游症发作,也不会集体存在,机率太小了。”宿音眼泛寒光地审视四周,防止危险发生。 “这应该是圣琳娜对我们的考验,俗称开学试。”最后,皓澜月总结了所有推测和疑问。 “十有八九是这样,我发现了一件不幸的事,我们入梦了。”婼青伊蹲坐在地上,浑身散发出妥协的气息。 宿音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驱走了黑暗,给她们带来了光明,“只要找到梦门,我们就能出去。” 皓澜月踢了踢好友的腿,“把话说完。” “可惜这是【实梦】,就是说梦里会有一场实打实的战斗,虽然我们以魂体进入梦中,但和肉体还是有魂丝联系着的,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一旦在梦中受伤,肉体承受的会是同等的伤害。”婼青伊心想:圣琳娜还真是下狠手了,开学试就来了这个。 梦分两种:一种是实梦,另一种是虚梦。 第一种已经解释过了,现在说说虚梦是怎么回事。 虚梦是神思与肉体彻底分离,神思在梦中战斗,无论受多重的伤也会痊愈,也不会影响肉体。 实梦和虚梦的差别很小,如果发现不了这一丝一毫的分别,就会被『迷』『惑』,后果则是非常的严重。 解释完没多久,地面一阵颤动,皓澜月赶紧扶起婼青伊,“跟着我,别走丢了。” 木晴子和宿音纷纷幻化出灵器,她们背靠背地谨慎对待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一把在黑夜里依旧闪闪发亮的窄细长剑被宿音握在手中,握手处是月纹,就像天上的月亮被它吸附到了剑柄之上。 寒意一点点地增加,不是环境所致,而是来自木晴子的灵器,那是一条由冥界地狱里的寒光所锻造而成的袖带。 “好冷啊!”婼青伊靠着皓澜月搓了搓双臂,还没驱走寒意,她大喊一声:“来了。” 说罢,皓澜月牵着她迅速往后退,因为她们眼前的地面正快速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当她们四人汇合,那条来得急而快的裂缝停止了,四周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小心点,这家伙的灵力指数不低,也不知道是灵术师还是灵兽?有或者是邪恶的妖兽?”婼青伊紧紧地捉住皓澜月的手,她闭上眼仔细聆听、感受周围的微笑变化。 皓澜月第一次感到好友的紧张,因为捉住自己的那只手冒起了不少汗。 微风吹起她们的发丝,女子的体香在这漆黑的环境里慢慢飘散开来。 “在皓澜的八点钟方向,攻击。”婼青伊的眼眸在朦胧的夜光中闪烁着兴奋。 只见一道红光劈向婼青伊所说的方向,随即一声惨叫响遍天际,伴随而至的还有一声怒吼,“敢断了我的手脚,我就要吃了你们。” 两只犹如红灯笼一样的大眼睛在黑暗里飘来飘去,有点吓人。 “喂,你是什么东西,好歹出来『露』个脸呀,我可不想敌人死了,连它的样子都没见过。”婼青伊的口气是有点大,毕竟出力的人不是她。 “你这样刺激它真的好吗?万一我们被团灭怎么办?”宿音的直觉在告诉自己,隐藏在黑暗的东西不简单,其灵力指数比她们要高许多。 “有我在,不会被团灭的,要灭也是它。”婼青伊不停地刺激着敌人,只有这样才能『逼』使敌人有所行动,而她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对方的情绪起伏还是比较大的,才三言两语就惹恼了它。 第八章 战斗 数条带着浓重血腥气的藤蔓朝四个女孩飞驰而来,眨眼间就来到了跟前,幸好木晴子的反应够快,运起灵器,透着深寒的袖带将她们裹了起来,形成一个蚕蛹。 在蚕蛹里,婼青伊觉得更冷了,“我觉得我们没被打死,就先被冻死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想想办法怎么打倒那只东西。”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皓澜月暂时用东西二字来形容攻击她们的那个家伙。 “这里有那么多树叶和枯树,当然是火攻。”婼青伊白了皓澜月一眼,亏她还身经百战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起来。 “遗憾地告诉你一声,我没有学会火系灵术。”皓澜月承认得倒是坦『荡』,在她脸上竟找不到一丝愧疚。 婼青伊那淡定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家伙居然没学会火系灵术,要不要这么坑爹。 幸好宿音给了她们一点安慰,“我学过一点,但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 “没关系,能火烧连营就行。”婼青伊拍了拍宿音的肩,示意她随便,不用有所顾忌。 “你能完全控制吗?我可不想变成烤猪。”毕竟才刚认识一天,皓澜月不信任宿音是理所当然的。 “有我陪你,怕什么,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婼青伊倒是看得开。 一阵玩笑过后,又是一轮新的战争。 宿音抬起手的时候,掌心已经燃起一团炙热而绚丽的火花,那团火花被她扔出,蚕蛹瞬间瓦解,再次成为木晴子的袖带。 跟随着耀眼的火光,她们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因为她们看见一堵血红『色』的墙,而且这堵墙还会动,恶心的血腥气充斥着她们的鼻腔。 如果不是正处在战斗状态,只怕她们会当场吐出来。 宿音的火球没能冲破血墙,就像水滴落入湖面被吸收融为一体了。 “既然它包围了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反包围它们,晴子,看你的了。”宿音拿出作战时的果断,给木晴子下达命令。 “好。”木晴子随即甩起袖带,带着幽深寒意的袖带一圈圈地给她们圈出了一个较大的空间。 血墙被冰冷的袖带『逼』退,婼青伊懒洋洋地说:“看来这血墙惧寒,皓澜,看你的了。” 世事不会那么顺利的,皓澜月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雪花后,血墙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飘扬的袖带从上空缓缓落下,漫天雪花落入她们的衣领。 婼青伊接着取暖的意图,故意靠近皓澜月,她们咬起了耳朵,“有人外界观看我们的考试。” “你居然连这个都感知到了,能力进步了呀!”皓澜月不动声『色』地说。 “我们要速战速决,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出我们的实力。” “可惜你已经曝光了。”皓澜月一脸坏笑,给人一种目的达到的感觉。 驱逐了令人恶心的血墙,下一波攻击稍稍晚了一点,这里又一次回归平静。 动态是平静了,却换来了声音,“小姑娘的感知力不错啊!是赫连族的吧!” 婼青伊鄙视这个推测,她才不是赫连族的呢!她姓婼,也可以说她姓宫。 明明知道有人在监看她们考试,可婼青伊一点顾虑都没有,承认得非常爽快,“这你都知道,厉害啊!” 众所周知,赫连族就是主修感知系灵术的,其感知力非常厉害,难怪婼青伊会借用一下。 “你撒谎也不打草稿,当心出去后被人叫去问话。”皓澜月有时候真搞不明白这丫头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出去再找理由解释吧!蒙过这个老怪物再说。”婼青伊的宗旨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枯黄的地面蒙上一层白白的雪花,一点点地沾湿枯叶,好像在说:就算你们使用火系灵术,也烧不着我们了。 “这个怪物的级别不低,这不像开学试的水平。”木晴子高见,因为她们也这么觉得。 “说不定这里有考官的仇人,所以那个人故意使绊子。”婼青伊随便说说而已,却让宿音的脸『色』变了变,变得异常难看。 “不管有没有新仇旧恨,我们打倒它,这样才能出去。”皓澜月深呼吸一口气,虽然她的感知力没婼青伊那么深,但也不是吃素的。 “出去,留在这里陪我不是更好吗?”沙哑而尖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们的耳膜传来一阵刺痛。 “我可不想做活死人。”婼青伊翻了一个大白眼,她还有大把青春可以享受呢! “那你们就拿命来。”隐藏在黑暗处的怪物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两个犹如大红灯笼一样吓人的眼睛镶在那一张已经腐烂的脸上,伴随这张脸的出现,一阵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也飘然而至。 没有四肢,只有一张脸,这是什么怪物?婼青伊用力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吸入过多的腐烂气味,顺便翻找关于这只怪物的信息。 “是血藤怪。”找出答案的人不是婼青伊,是皓澜月,因为她在以前遇到过。 那一次多亏一个人的出现才没让她命丧黄泉。 “这就难办了,血藤怪以血为身,不惧五系,其修补能力一级棒,我果断认为是有人在整我们。”婼青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血藤怪,一旦对方有异动,她必须要做出比对方还要快的逃跑线路。 “难办才有挑战『性』呢!只要我们杀死它,就能证明自己的力量提升了。”宿音一点都不惧怕,她握紧了手中剑。 “那好,我们四个人一条心,我告诉你们它攻击的方向,皓澜指挥战斗,开始。”话毕,婼青伊又闭上了眼。 团队战里,要是有感知系灵术师,那么她就会成为这场斗争的雷达,准确地带领众人走向胜利。 “刚才只是让让你,你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不屑的笑声从血藤怪嘴里发出,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宿音的九点钟方向,血藤涌动。”婼青伊大声地宣告,皓澜月接下话,“水结冰,凝。”涌动的血藤瞬间冻住了。 木晴子催动袖带,雪白冰冷的袖带刹那间消失在地底。 一阵血雾飘起,冻结的血藤被那条袖带扯碎了。 第九章 战斗升级,外挂来救 “配合不错。”这句话可不是她们四个女孩说的,而是观看这场考试的考官说的。 这个考官不仅帅,还很年轻呢! 精美的五官带着一丝温润的笑意,看上去是那么地无害,柔和的脸部线条令人忍不住靠近。 如丝绸般顺滑的银『色』长发在他脑后微微飘扬,着在他身的白『色』衬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他如玉般洁白的皮肤,好像在引诱别人去『摸』上一把。 黑『色』的休闲裤将他的长腿优势表『露』出来,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是考官,考题却不是他负责的。 所以当真正的出题人来了的时候,观察室里的气温骤降,那一双冰冷的眼眸停在了婼青伊四人所在的屏幕上。 “非?你怎么来了?”那个银发帅哥疑『惑』地看向冷源。 “有人在考题上动了手脚,我来看看而已。”明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可他的语气表现得也太无所谓了。 一身纯黑的服饰着在高冷男的身上,给寒冷的氛围再降了几度。 楪析见好友落座在自己旁边,眉头微皱,“难道这只血藤怪不是你们设置的考题?” “新生的考题有那么难吗?”羽寒非睨了他一眼。 尽管羽寒非的情绪没有太大变化,但他的每一个眼神都表示自己不高兴,不高兴被人挑战手里的权威。 “需要立即救她们吗?”楪析只是循例问一下,因为他知道羽寒非能坐下来,就是想看看那群女孩的实力,万一不行再出手,算是对得起这次开学试。 “就算重伤也能治。”羽寒非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镜,镜片泛出的寒光仿佛能冻死人。 他和婼青伊都戴了眼镜,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婼青伊给自己增添了一丝书香气和温柔,好感度瞬间飙升。 羽寒非虽说也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看上去挺好说话的模样,可当他半眯眼睛的时候,一股杀气在镜片的遮掩下提升了好几倍,可吓人了。 屏幕上,婼青伊气喘吁吁地靠着皓澜月,她说:“不行了,我的灵力快耗尽了,只能靠你们了。” “如果再想不出制胜的方法,我们四个都有可能死在这里。”宿音握着剑的手明显有些颤抖,好像随时会罢工。 刚才在皓澜月和木晴子的灵术攻击下,宿音斩断了血藤怪大约一半的臂膀,现在整个空间都是腥臭味。 “试试联手!”皓澜月犹豫了半刻,最终提议。 由于是第一次携手作战,所以皓澜月一开始不敢提议,因为都不了解对方的实力,也没有默契,然而经过刚才那一阵子的短暂作战,她有点信心。 为了生存,什么方法都得试,宿音第一个同意。 接下来是木晴子,至于婼青伊,就没她的事,谁让她不会攻击系灵术呢。 没有婼青伊的事,她也闲得自在,静坐在皓澜月的脚边,她闭目养神,试着恢复灵力。 “想联手?别忘想了。”血藤怪见三个女孩的手交握在一起,顿时怒了,数条犹如冷血蛇一样的藤蔓飞速甩向她们。 交握的三只手上各有一枚灵戒,属于皓澜月的淡蓝『色』水系灵戒,宿音指上的是淡绿『色』的风,土双系灵戒,厉害了,她居然是双系灵术师。 那只泛着淡红『色』光彩的灵戒戴在木晴子的指上,这是火系灵戒,一个火系灵术师居然拥有冰元素灵器,太牛了。 就算婼青伊的感知力再怎么厉害,在她们四个人里,也是弱爆了。 她们四人的脚下绽放出一个巨大的阵法,存在着四系元素的法阵一点点地扩大范围,将不知死活的血藤蔓粉碎,空气中的血腥又重了几分。 充满紧张氛围的战局被婼青伊一声声干呕破坏掉了,她的脸刷白一片,几乎能与粉刷过的白墙媲美。 “厉害的小丫头们,原本想饶你们一死,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吃了你们。”血藤怪张大了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吞了她们。 暴涨的魔力渐渐把三个女孩的灵力吸收,占为己有,血藤蔓卷土重来。 灵力的消散令三个女孩产生了一丝恐惧,可她们并肩作战的手依然没有放开,她们还在尝试最后的努力。 “凝神,闭音,灵汇意中。”她们齐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口诀。 地上的法阵闪烁着荧荧金光,虽然范围没之前的大,但蕴含的灵力更厚了,瞧那只没法靠近的血藤怪就知道这个法阵比它高一个等级。 有了法阵的保护,婼青伊终于没有出现干呕症状,她擦了擦嘴角,大大地吐了一口嘴里的污秽之气,然后吸入法阵中的灵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她低头认真去看地下的法阵,发现这个法阵多了一股别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强大,根本不属于皓澜月她们三人的。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来帮我们了,她一抬眸,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法阵不仅再次扩大,还一点点地吞掉血藤怪,两只犹如红灯笼的大眼睛被金光吞噬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直『插』她们的心窝,这叫得也太痛苦了吧! 婼青伊捂住耳朵,嫌弃地呢喃一句:“要不要叫得那么凄惨。” 金光闪过,一切恢复如常,枯黄的树叶安静地在地上躺着,没有被血和火污染过的枯树还是那么坚强地生活在这个梦中。 将血藤怪消灭之后,三个女孩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们多怕回不去了。 木晴子看见身后的人,立马恭敬地道谢:“多谢会长出手相救。” 原来羽寒非的身份不简单,还是会长呢!圣琳娜好像没有学生会吧!那他是什么会长? “作为新生,开学试的难度不该是这个程度,是我们疏忽了。”羽寒非居然承认自己的错误,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疏忽不要紧,那我们的考试成绩怎么办?”婼青伊拽着皓澜月的手站了起来,她惦记的是那些奖学金。 皓澜月瞪着婼青伊,示意她别『乱』说话,婼青伊却装作没看见。 第十章 人家的地盘 “尽管过失在我们,但为了协会的声誉,只能委屈你们了,成绩会给你们及格。”羽寒非那冰冷而公式化的口吻浇了婼青伊一头冷水。 这算什么?敢情什么都换不来。 “会长大人,你这样做似乎对我们不太公平,这黑锅我们背得也太不值了。”婼青伊不满的抱怨进入了羽寒非的耳中,他侧目一看,心已了然,这就是那个能和赫连族媲美的女孩。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天赋成就,真是了不起。 “你想挑战协会的权威?”羽寒非睨了婼青伊一眼,镜片闪过的寒光,吓得她们立马不敢抬眸直视。 不敢归不敢,但婼青伊还是不甘心,明明有一个大好机会,却被人破坏了,让她怎么服气。 “我哪敢,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前面那三个字令三个女孩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可后面那句话又让她们紧张得差点断气。 “先回去。”羽寒非没有再给婼青伊胡说八道的机会,直接打开梦门。 木晴子离梦门最近,她朝羽寒非颔首之后,才跨入了梦门。 接着是宿音,自从争斗结束后,她的脸总是绷得紧紧的,似乎有什么事纠结在心头。 皓澜月和婼青伊走在最后,一脸颓败相的婼青伊任由皓澜月拖着走,整个人散发着失落的气息,好像不想活了。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没有看路的婼青伊忽然倒在皓澜月的后背上,皓澜月一惊,迅速回头看去。 还没有离开的羽寒非,见状马上走了上来,他仅仅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结论,“她灵力消耗过度,昏过去了,休息几天就行。” “没事就好,这丫头吓死我了。”昏倒的婼青伊是拖不动了,皓澜月改用背的。 梦门一出,她们都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除了婼青伊,所有人都醒了,她们正聚在客厅。 木晴子见少了一个人,免不了会问:“青伊呢?她怎么不出来?” “灵力消耗过度,晕了。”皓澜月这语气好像在嫌弃好友。 “也多亏她,要不然我们撑不了那么久。”木晴子理解的。 “可惜这次开学试只拿到及格。”宿音『露』出和婼青伊一样不服气的神情。 “能给我们及格已经不错了,要是零分岂不是更惨。”皓澜月对此还是比较看得开的。 “按理说,开学试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猜是他们内部的人搞的鬼。”木晴子的眼睛闪着雪亮的光芒,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皓澜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她倚在窗边,慢悠悠地喝了起来,目光凝视着窗外那轮明亮的圆月,她的神思渐渐飘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婼青伊,她就幸福了,晕一晕就睡了一天一夜。 当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睡饱了,精神自然就好。 她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发现屋里没有人,就连不爱出去的皓澜月也不在,还真是奇怪了,难道今天有什么特殊事情? 她『揉』了『揉』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钻进沐浴间洗漱。 不一会,一个崭新,干净的婼青伊站在了客厅,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米黄『色』连衣裙,裙摆上绽放了一朵大大的,充满希望的向日葵。 戴上适合伪装的眼镜,她出门了。 开学试结束后,圣琳娜发生了质的改变,整座学院都不一样了。 平凡无奇的教舍居然浮现出五系元素的纹路烙印,五座教舍五种元素,互不相融,好像都在表明自己的重要『性』。 每一座教舍都悬浮在半空中,位置随时变换。 教舍旁边就是『药』舍,『药』舍上方居然撑开了一把巨大的五彩荧光伞,散发出的光芒犹如星光一样洒落在每一株『药』草上。 婼青伊驻足观看那把五彩荧光伞,这应该是对『药』舍的保护吧! 地面的小路时而变换,让她走起来有点费劲,这学院要不要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搞什么呢!要是遇到一个路痴,还不得把别人玩死。 才随便想想,事情就发生了,她的面前走过一个年轻男子,嘴里念叨:“这是那里?我来过吗?宿舍该怎么走啊?” 她可没那么好心去提醒那个人该怎么会宿舍,而是笑着走向另一个方向。 走着走着,地面的路又变了,她扶额长叹,看来认路也是需要本事的。 这次变换的路有点新奇,她顺着某条小道看去,发现看不到尽头,心底的好奇又出来作怪了,她『摸』了『摸』下巴,果断地走上那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 一路上都是寂静一片,路边开满了一种叫做遥望的花,橘黄『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好像是由心中的某种情愫叠加而成,如血一般呈深红『色』的长长花蕊在风中摇曳,一种令人『迷』恋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着,婼青伊吸了一口,感叹:“好『迷』人的味道。” 『迷』人的花香让她忘了前行,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她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份令人沉『迷』的眷恋。 “同学,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一把冷漠的男声忽然响起。 婼青伊猛地睁开眼眸,她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冷漠的大叔,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由于那位大叔遮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看不见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什么样子,但她明显感到一股清冷之气萦绕在四周。 既然擅自踏入了人家的地盘,当然要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刚迈出一步,一把清冷如寒风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你喜欢这里,可以常来,没关系。” 婼青伊呆住了,她木讷地转过身去,那名大叔已经退到一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 月牙白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那双凝视着婼青伊的眼眸,美丽如星辰,闪耀的点点星光映入婼青伊那双犹如黑洞一样的瞳眸。 透着病态般白皙的皮肤令他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清冷而俊美的五官让人望而却步,好像靠近一步都会打扰到他的沉寂之美。 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轮椅的扶手处,那双手多适合弹钢琴啊!太美了。 第十一章 幻法协会的门不易进 上天给了他一副那么好的皮囊,却给了他一个惨不忍睹的现实,铺在他腿上的薄毯好像在时刻提醒他的残缺。 不知为何,婼青伊看见这样的他,心底竟涌出无尽的叹息,还有悲哀,她那张充满阳光的脸似乎一下子被阴霾遮住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凝望着她,好听的声音再次飘出:“这里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她看着他,嘴角一点点扬起,“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会常来的。”或许她是被这副皮囊所『迷』『惑』,又或许是来自一种一见如故的情感。 “遥望喜欢你。”那个少年的温柔目光落在摇曳的花朵上,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婼青伊出现了片刻愕然,随后,她淡淡一笑,“原来它叫遥望。” “既然喜欢,摘一些回去吧!可以美化空间。”男子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婼青伊一看见这些话就动了摘取的念头,现在得到花主的认可,她可以有恃无恐了。 就在她摘了一大束开得最好的遥望花时,男子悄然离去,他脸上是安心的笑容,好像在为遥望花找到一个惜花人而感到高兴。 婼青伊捧着遥望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子,她的目光『露』出一丝『迷』茫,为什么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他们之前真的认识? 捧在手里的遥望伸出长长的花蕊去撩拨她的鼻间,『迷』人的香气更浓了。 “调皮的小家伙。”她莞尔一笑,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皓澜月她们。 她们看见婼青伊能下床走动,也没那么担心了,要知道那晚真的吓了她们一大跳。 “你们跑去哪里了,害我好找。”婼青伊捧着花迎了上去。 “了解一下这里的消费能力。”皓澜月这是在调侃婼青伊,要知道婼青伊的零花钱真是少得可怜。 “结果如何?是不是一顿饭要好几百块?”婼青伊已经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消费真的挺贵的,可惜开学试的成绩不理想。”皓澜月摆出一脸懊悔的模样,她越是这样,婼青伊心里那口气越咽不下去,“要不是那个黑衣男,我们肯定能拿下开学试第一名。” 不是宿音有意泼冷水,而是她们的实力就摆在眼前,“只怕最后我们都成了那怪物的食物。” “哪有你这样的,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也不知道婼青伊的信心从哪里来。 皓澜月无奈地摇着头,绕过婼青伊走回宿舍。 被宿音和皓澜月同时无视了,婼青伊一脸哀怨地靠上木晴子的肩膀,“晴子,还是你最好,没有抛弃我。” “这次拿不到奖学金没关系,我们可以接任务赚钱。”她们三人刚才就是去了解一下在圣琳娜接任务的具体情况。 “接任务?”婼青伊枕着木晴子的肩,微微抬起头去看她,“难道这是专为穷学生设计的?” “当然不是,这主要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能力。” “那肯定很受欢迎,我们能抢得过他们吗?”毕竟她们还是新生,比起那些老司机,她们还嫩得很。 木晴子抹去婼青伊所有的担心,“刚才宿音用美『色』贿赂了任务发布者,所以你放心,我们没肉吃,也有汤喝。”总之肯定能接到任务,至于是几级,那就要看运气和胆识了。 “宿音的牺牲太大了,我会报答她的。” “以身相许?” 婼青伊一脸惊恐地看着木晴子,她的手指呈颤抖状地指着木晴子,“看不出来你好这口。”前一秒还一副惊恐模样,下一秒就变了,只见她勾着木晴子的脖子,小声说大声笑:“终于找到知音了。” 走在前面的宿音和皓澜月听到那么豪放的笑声,不约而同回过头去看,『迷』茫的宿音问正在扶额长叹的皓澜月,“青伊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猥 琐?” 她们共处一室的时间还很长,事实总会被发现的,还不如坦白从宽,皓澜月轻叹一声,说:“你知道腐女这个名词吧!说的就是她。” 宿音一听到这个名词,瞬间明白了,“还真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事多着呢!”皓澜月早已见识过好友的表里不一。 “很期待。”宿音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人。 两对人一前一后地、友好地回宿舍培养感情,刚回到宿舍楼下,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面瘫男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张面瘫脸令婼青伊想起那晚看到的那个黑衣男,随即就想起从面前流过的奖学金,已经好点的心情又差了。 皓澜月虽然不认得这个面瘫男,但她认得别在衣服上的徽章,三角形的章体上雕刻着一朵纯白的冥心花纹,这种颜『色』的冥心花纹只属于幻法协会,她曾经有幸见过一次,所以记忆深刻。 “有什么事吗?”既然来人属于幻法协会,肯定有事情,只在于事情的大小而已,皓澜月在心里猜测:该不会是为了开学试吧? 面瘫男恭敬地回答:“会长让我接四位去协会。”好简单、官方的一句话。 宿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就是幻法协会培养出来的人才?也太像机器了吧! “好,请带路。”不管是为了什么,她们必须要走这一趟。 幻法协会建在圣琳娜的后方,足足占了学院的一半面积,不仅范围大,装修更是一流,光是这点,就令很多学生心驰神往,更别说进了这里,就等于有了一张直通幻法国会的车票。 可惜门槛太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平时更是不得召唤不能进,拽得快上天了。 走进幻法协会的范围,一个大如足球场的喷泉映入她们的眼帘,喷泉中央有一对凤凰雕像,金红『色』的为雌『性』,碧蓝『色』的为雄『性』,它们展开翅膀飞向对方,如梦似幻的羽『毛』在耀眼的阳光下发出美丽夺目的光彩,让人觉得那就是真的凤凰。 洁净透亮的泉水从池底喷涌而上,在那对凤凰中间形成了一道道障碍,阳光的加入给这些水柱添上了几分幻彩,就像一层层彩『色』灵光。 婼青伊看到这样的景象,脑海幻想出了一个凄美故事,那对凤凰就像一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中间隔着万重困难。 第十二章 这就是幻法协会 绕过喷泉,她们来到一个花园,这里真的是花园,因为除了花,她们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就连路也没有,高低错落的各种花铺了一地,有比人还高的仙人掌,有延地而生的曼陀罗,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只要知道名称,总能在这里找到。 有毒的,没毒的,都混种在一起,这样一个花园无疑是给幻法协会添置了一层天然屏障。 婼青伊细细查看这层天然屏障,心想:协会里肯定有一个治疗师和结界师。 面瘫男挽起右手臂的袖子,只见纹在他手臂的蛇形纹身活了。 一条灵活的白『色』小蛇落在花丛中,延地而生的曼陀罗即刻往两边靠拢,生怕被小白蛇咬上一口。 曼陀罗有着很厉害的致幻效用,只要吸入一点点,就能陷入昏『迷』,严重一点能产生幻觉,如果要杀人,此物绝对是一个好选择。 小白蛇从曼陀罗花丛中快速穿过,一条小道呈现在眼前,面瘫男催促道:“请快点通过。” 皓澜月捉住婼青伊的手,踮起脚尖,她们如同轻盈的蝴蝶,从小道上飘过。 宿音和木晴子相视一眼,身子随即也悬浮在空中,宿音犹如翱翔在空中的雄鹰,飞速掠过小道,她是最快抵达对面的人。 袖带萦绕在木晴子四周,她就像一个漫步在花丛上的仙子,不急不缓地被袖带带到对面。 当皓澜月和婼青伊也到了的时候,小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别看皓澜月她们走得那么缓慢,花费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十秒。 十秒眨眼就过,稍有不慎就得重来,对外来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她们随面瘫男继续往前走,才迈出一步,婼青伊便回头扫了一眼那个被曼陀罗再次覆盖的地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曼陀罗的花粉无处不在,她们这样走过一定会有影响的。 可现在一点晕眩感都没有,可见被处理过了,到底是什么处理方式呢?她很好奇。 走过花园,她们就看到协会的大门,通体呈黑『色』的雕花大门,和圣琳娜的校门很是相似,只是四角的花纹不再是元素花纹,而是守护五家的图腾。 守护五家的图腾花纹是灵兽,分别是鹤,凤凰,独角兽,鲛蛇,还有地龟。 五个守护图腾的中心还是那朵如血般鲜红的冥心花,这朵花还是那么地独树一帜,让人一眼深刻,怎么样也抹不去。 越过大门,就是一条广阔的大道,两边种满了雪玉兰,雪白的叶子就像是用冰雕刻出来的一样,晶莹通透。 雪玉兰的花期在冬天,盛开的时候,这里好像整天都飘着带有香气的白雪,『迷』离而又梦幻。 协会的大楼一点点地映入她们眼中,那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古堡,正值黄昏,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岩石砌成的墙体爬满了蔷薇,一朵朵艳丽如血的红蔷薇好像在警告外来人不得随意进入,墙体上还有一些青苔,可见这栋古堡有一定的年限了。 每一扇落地窗都亮起了灯光,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在走动。 他们停在古堡的入口处,面瘫男直立站在一边,他说:“四位请进。” “劳烦你了。”皓澜月朝那个面瘫男颔首一笑,以示谢意。 面瘫男回以一鞠躬。 四个女孩来到古堡的大门前,那扇刻有古老花纹的铜门缓缓开启。 屋内一片光明,完全有别于外面的昏暗,婼青伊率先进入。 一走进去,微凉的冷风直窜她们的后脑,仿佛有人站在她们后面呼气。 宽敞的大厅由一盏从屋顶至二楼的巨大水晶灯照亮,每一颗水晶折『射』出犹如彩虹般美丽的光芒。 婼青伊直叹:“奢侈的协会,光这盏灯就值不少钱,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死活都要挤进来,光是享受也值回票价。” 放置在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古董,上至家居摆设,下至喝水的杯子,这也太有钱了吧! 婼青伊越看越气,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皓澜月见她鼓起腮帮子,笑着安慰她:“等你也进了协会,也能享受同等待遇。” 岂料婼青伊冷哼一声,说:“我才不稀罕呢!” 这样豪气的回答招来宿音和木晴子点赞,要知道进入幻法协会是每一个灵术师的梦想,因为协会的背后就是国会,妥妥的青云路啊! 四个女孩的行为举止,还有言语都被坐在办公室里的羽寒非监听了,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叫楪析的温柔男生。 “这个女孩还真可爱。”楪析说完便站了起来,他想去会会婼青伊。 他要去,羽寒非没有阻止,毕竟他们有的是时间相处,早晚要见面,还不如早一点呢!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室,走过一条长廊,宽敞明亮的大厅就呈现在眼前。 来自楼梯的脚步声吸引了四个女孩的注意力,她们不约而同看去,惊叹还有敬畏同时存在她们的表情上。 她们惊叹上天的完美雕琢,敬畏他们的灵力和气场。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婼青伊也悄悄挪到皓澜月的身后,她微微探出头去看羽寒非,她的直觉在说:不能靠这个高冷男太近。 楪析的目光好像在审视那四个女孩,其实视线都集中在婼青伊身上,虽然只看到一个小脑袋,但他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睛是那么地吸引人,尽管她表现出一副怯懦的样子,但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两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终于来了,婼青伊拉着皓澜月衣摆的手松了开来,挺直腰板直视他们二人。 皓澜月作为宿舍的舍长,自然而然地由她代表大家发言:“不知会长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羽寒非抬眸看着皓澜月,他很满意她的波澜不惊和镇定,不愧是皓澜家的女儿。 “我知道开学试对你们有些不公平,所以想给你们一些补偿。”明明有愧于她们,可说话的语气好像在施舍一样。 婼青伊半眯眼睛瞪着他,显然不满意羽寒非的态度,这就是在高处待得久了的优越感。 第十三章 这份补偿真别致 “其实有这样一个历练机会,我们求之不得。”话音一落,婼青伊轻轻地掐了一下皓澜月的腰,她在控诉皓澜月的说法,要知道婼青伊才不想要这样的历练。 皓澜月的眉头皱了一下,她的左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打了一下正在使坏的婼青伊。 姐妹俩的小动作,两个男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各有各的想法而已,楪析心情愉悦地看着她们,而羽寒非略显不满,因为他觉得她们二人这是不尊重人的行为。 “协会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既然错了就要承认,我说过会给你们补偿,就一定会做到。”羽寒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既然错了就要纠正,至于怎么纠正那就由他说了算。 起初婼青伊还以为羽寒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现在看来不像是假的,尽管对方的语气不是那么友好,但诚意十足,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婼青伊抽出对皓澜月使坏的手,轻轻一跃,来到皓澜月面前直视羽寒非那双冰冷的眼眸,“会长那么有诚意,我们自然不会驳了你的好意,把开学试的奖学金给我们就好了。” 话音一落,皓澜月轻咳一声,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个丫头还真敢说。 楪析端起茶杯去审视婼青伊,这就是皓澜家培养出来的孩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那颗心很强大,面对羽寒非那样的冰人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胆子真不小。 婼青伊和羽寒非都戴着一副能给人错觉的眼镜,镜片发『射』出的光芒能很好地掩盖他们真实的眼神情绪。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有了这副眼镜,他们等于多了一层保护,让人不易猜到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道带有攻击力的镜片寒光被婼青伊的眼镜盾牌轻松地隔绝掉,她扬起调皮的笑:“会长大人难道是想反悔?这样做可不好!” 羽寒非看着那张无辜而又纯真的脸,居然真的动容了,有那么一秒钟,他真的想答应她,可惜这个念头只浮现了一秒钟,过后,他迅速在心底拉起了警戒,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被那张脸骗了。 一阵子的沉默令气氛有些沉重,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木晴子偷偷地扯了扯皓澜月的衣摆,示意她打破这快叫人窒息的气氛。 皓澜月接收到舍友的信息,她上前迈了一步,和婼青伊并肩站在一起,她说:“青伊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会长可以当作一个玩笑。” 婼青伊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她一脸哀怨地看着皓澜月,就像冤死的鬼魂正祈求皓澜月帮她超度一样。 “我可以当作玩笑,可某人不一定这么看。”羽寒非在找她们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些调查,他发现婼青伊虽然以皓澜月的伴读身份进入圣琳娜,但待遇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连一个普通学生都不如。 对于一个生活费只有五百块的超级穷学生来说,在圣琳娜基本活不过五天,因为这里消费能瞬间打垮她。 “如果会长有心补偿,一点点就好,我相信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皓澜月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反弹给了羽寒非。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羽寒非很欣赏皓澜月的识时务,既然皓澜月会做人,他也不会吝啬的,“协会里需要一个杂工,工资丰厚,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原本悠闲地喝着茶的楪析听到羽寒非这样说,那双眸子亮了,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婼青伊,看来某人一早就想好怎么挖坑等人跳。 不仅是皓澜月秒懂羽寒非的意思,连宿音和木晴子都明白,她们三个不约而同地伸出黑手,将婼青伊往前一推,“有劳会长替我们*青伊了。” 被好友推进火坑的婼青伊猛地抬起头,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卖友求荣。” 宿音和木晴子把视线转到别处,装作没听见。 只有皓澜月很假地安慰她:“虽然拿不到奖学金,但这里的工资足够养活你,放心。” 婼青伊的嘴角抽了抽,被皓澜月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掉进了老虎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羽寒非和一言不发的楪析,汗『毛』刹那间竖了起来,“我能拒绝吗?”这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羽寒非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迈出步子的同时下达了命令:“每周日来协会报到,不准迟到,否则学分减半。” 简直就是法西斯,婼青伊握紧拳头使劲地跺地板,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把地板跺穿才肯罢休。 “其实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更何况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羽寒非习惯用非常手段,楪析则惯用怀柔政策。 显然这招对婼青伊很有效,只见她的怒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向往,“真的?”这个样子彻底暴『露』了她是个吃货的本质。 皓澜月在一旁扶额,要收买婼青伊还真是容易,只要有好吃的就行,相信以后会有人效仿的。 “当然。”楪析温柔地笑了。 他在婼青伊发愣的时候,来到她面前,并且拉起她的手,一个泛着白光的咒印进入了她的体内。 回过神来的婼青伊快速抽出自己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是不喜欢楪析的触碰。 她呆呆地看着毫无变化的手,问:“那是什么?” “可以让你自由出入协会的咒印。”既然羽寒非应允了婼青伊每周日来打扫,自然不会派人去接。 “恭喜你拥有了协会的门禁卡,从此就能畅通无阻了。”皓澜月朝婼青伊挑了挑眉,其意思只有她们四个能懂。 婼青伊见楪析那么温柔,就像知心大哥哥一样,胆子也随即大了起来,她『舔』了『舔』嘴唇,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问:“请问工资能有多少?” 太丢脸了,这是除婼青伊以外,其他三个女孩的共同心声,此刻的她们多想说不认识她。 楪析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因为他没想过婼青伊会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理素质很好的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还是淡淡的笑容,没有一点嫌弃和不耐烦,“如果做得好,这个学期的所有费用都不用你来付。”这样的回答相信她会满意的。 第十四章 护身灵戒 果不其然,只见婼青伊咧嘴一笑,“为了你这句话,我认栽。” 楪析的目光落在皓澜月她们身上,“因为你们没有门禁卡,所以还是由协会的人带你们出去。” “麻烦楪学长了。”皓澜月很早就了解过协会里的人,包括他们的『性』情和外表,所以从一看见他们起,心中已经分辨出谁是谁了。 “皓澜家培养了一个好苗子,还有一个惊喜。”楪析夸赞皓澜月同时,也传递了某种信息给皓澜月。 婼青伊听到他们在打哑谜,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走了,下个周日见,对了,协会有没有什么人很难相处的。”据她所知,但凡身居高职的人,眼睛通常都会长在头顶上。 “我们相处得还是挺愉快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楪析说这话的时候,那颗心是虚的,因为这话在知情人听来,就知道是假的。 单纯的婼青伊就这样被温柔的楪析骗了,当她知道实情之制,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 当她们走了之后,羽寒非出现在二楼的台阶上,他说:“婼青伊的感知天赋比赫连族要强,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也不知道皓澜族长从哪挖来这么一块等待雕琢的美玉。”楪析附和道。 他们千方百计要留下婼青伊,就是看中了她的天赋,好用她来抗衡赫连族,不让赫连族太过自负骄傲。 “是不是美玉还得等等才知道。”在婼青伊之前,羽寒非也挖掘过不少有感知天赋的人,可惜那些人的天赋觉醒之后,能力一直停滞不前,有些人的能力还下滑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继续挖掘下去。 但愿这次他没有看错人吧! “她的灵力指数似乎不高,就算她的感知力很厉害,也帮不了我们多少,毕竟实战不是说着玩的。”灵力指数不高等于能文不能武。 说起这个,羽寒非还真没担心过,因为那场开学试令人记忆犹新,“想想那四个女孩的开学试,就算是最低级的灵术师,她们团结起来的力量比一个高等灵术师要厉害得多,这是协会目前做不到的。” 无论是国会,还是协会,都是外表一团和气,内里争斗的景象。 “没你想得那么糟。”楪析觉得现在的关系比上一辈要好得多。 “明天又到了新生测试灵力指数和天赋的时候,我们可以借机观察一下婼青伊的实力,让纪桐注意点。”羽寒非又下了一个命令。 楪析轻笑着耸了耸肩,“好吧!” 新的一天开始了,婼青伊并没有因为被舍友坑了而不甘心,她一大早就起床去跑步,生活完全就像一个普通人。 其余三人都窝在客厅里,一副爱动不动的样子。 好奇的宿音忍不住说:“我怎么感觉青伊的生活和我们不太一样,她应该去上普通大学才对,那里的生活比较适合她。” 这里是学习灵术的,就算要晨运,也不会是跑步那么简单。 “你以为她不想去念普通大学,她是被『逼』来圣琳娜的。”说起这个,皓澜月就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 “因为你吗?”木晴子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下子就知道问题的关键。 皓澜月笑而不语算是回答了木晴子的问题。 “说实话,我挺羡慕你们姐妹俩的感情,虽然名为主仆,但感情好得像亲姐妹一眼,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宿音的语气里满满地艳羡。 木晴子坐到她身边,握起她的手,情深款款地说:“我们就是你的姐妹。” 宿音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抖落木晴子的手,“我知道,你不用对我动手动脚。” 皓澜月在一边笑了,她忽然觉得这次进入圣琳娜学习并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说是另一个新的尝试。 每一年新生入学都要进行灵力指数和隐藏天赋的测试,好为她们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人头涌动的广场前有一块闪耀着七彩霞光的巨石,这块石头只有在今天才会绽放出如此引人注目的光彩,好像流光落在广场上一样。 婼青伊她们踩在青石板上,探头去看前面的情况,无奈太多人了,除了那块大石头外,她们什么都没瞧见。 乖乖候在一旁的木晴子轻声说道:“虽然知道自己是灵术师,但到了真要测试灵力指数的时候,还是很紧张,万一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肯定会失望的。” “那只是一个数据,现在的水平不代表一直都是这样,还能提高的嘛!怕什么!”婼青伊扶了扶眼镜,一脸无所谓地去安慰木晴子。 “青伊说得对,不要在意太多,在意的话,你就真的输了,只要尽自己的能力就好。”皓澜月的安抚没起多大作用,反而令木晴子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宿音很理解她,因为她们的出身差不多,在这个豪门汇集的圣琳娜,她们只是草根民众,如果没有好的天赋,只能任人欺凌。 她将胸前的长发撩到身后,双手搭着木晴子的肩膀,很认真地说:“虽然你是单系灵术师,但你拥有一件与术法相反的灵器,这就是你的优势,懂吗?” 婼青伊见她们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真心看不过去,她把宿音搭在木晴子肩上的手拿开,“不就是面对一块石头吗?怕什么,我连灵戒都没有,我还不是一样轻松面对,就算验出我是废柴又如何!” 说起灵戒,木晴子执起婼青伊的右手,她指着那只刻有蔷薇花纹的木戒,问:“难道这不是你的灵戒?” 听了这话,皓澜月笑了,她说:“这是我父亲给她防身用的,只是一枚普通的护身灵戒。” “原来是这样。”木晴子明白了。 “起初我还以为青伊拥有一只很奇特的灵戒,没想到竟是护身灵戒。”宿音也清楚了。 “也难怪你们没见过,毕竟需要用到护身灵戒的人少之又少。”皓澜月又在拐个弯去劝婼青伊好好学习灵术,别再让人误会了。 谁知婼青伊好像没听见似的,对着皓澜月一个劲地傻笑。 第十五章 测试开始 婼青伊不思进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皓澜月早已习惯,也知道对她不能强『逼』,否则只会物极必反。 好比在协会那次,楪析用一盘点心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去协会做杂工,可见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这番有意贬低婼青伊的话之后,木晴子的紧张心情总算好些了。 说起灵戒,木晴子想起一件事,她盯着那块五彩原石说:“据说没有灵戒的人,在测试灵力指数的时候,那块原石会给对应的人送上对应的灵戒,这比家族赐予的还要尊贵。” 话音一落,宿音的视线马上落在婼青伊的身上,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这么说来,婼青伊得到这份尊荣的可能『性』很高啊!” “承你们贵言。”婼青伊抱拳道谢。 “别说了,要开始了。”皓澜月发现人头开始涌动起来,学生们都在向七彩原石靠近。 她们走在最末端,随着大伙慢慢挪动步子。 她们站在台下去看台上的情况,只见台上有一名穿着炫酷黑『色』皮衣的女生拿着话筒,好听的海豚音带着公式化的语气透过话筒传了出来:“各位学弟、学妹们早上好,很高兴这次由我来接待大家,见证你们的神奇时刻,我知道你们也不想听那么多废话,所以现在开始测试!” 趴在某栋教舍阳台上的墨睿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某人还真是知人善任。” 一个个名字被传唤,七彩原石的光芒时强时弱,『色』彩变幻无常,就像舞台上的灯光一样,而他们就是调试者。 即使是白天,那些七彩之光还是那么地夺目,遇到有些天赋不错的人的时候,属于他们的元素光芒直冲上空,厉害一点的,会被学院的结界压回来,分散在四周。 遇到天赋没那么高的人,元素光芒只闪烁了一阵子,但这不代表一切,就像高考一样,高考的成绩不是终结点。 守在七彩原石旁边的纪桐会安慰那些有些失落的人,告诉他们,天赋不是所有,只要肯努力,依然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随着测试时间一点点过去,广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安静了。 七彩原石上会出现下一个测试者的名字,所以无需纪桐再做传音人,她只需要负责记录每个人的测试结果就好。 人数已经过半,七彩原石上终于出现了皓澜月的名字,她的姓氏和家族带给了她无尽的荣誉,她很骄傲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了测试台。 皓澜家是守护五家之一,不仅位高权重,在众多灵术师里,声誉也是最好的。 就连纪桐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目光中带有一点欣赏。 皓澜月把指上的灵戒摘下,空无一物的右手放在了原石上,指尖刚触碰到原石的那一刻,一道深蓝『色』的彩光直冲天际,势不可挡,如果被不是上方的结界挡住了,肯定能连接天空。 结界将深蓝『色』的光打落,扩散开来的蓝『色』光晕淹没了广场上的所有学生。 范围如此之大的蓝光,令在场的学生很是羡慕,好像恨不得将这天赋据为己有。 他们伸出手去感受这令人羡慕的蓝光,奈何这蓝光就像逝去的流水,怎么样捉都捉不住。 不在同一个地方待着的纪桐和墨睿同时惊叹皓澜月的实力,她果然是好苗子。 待蓝光彻底散去,皓澜月才收回了手,她淡然地戴回灵戒,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下台去。 三个舍友看到她走近,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美她,“真厉害。” “接受。”对于赞美,皓澜月向来不会拒绝。 “我听说今年的圣琳娜,在教学方式上有所改进,以前都是同级同班的学生组成实战队,今年却改成了宿舍为团队,所以我们赚到了,有那么强劲的一个王牌队员,学分肯定比他们来得容易些。”宿音一直都很关注这方面的事,实战才是提升实力的最直接方式。 “宿舍团队?”婼青伊听到这三个字,双眼好像放了光一样,她兴奋了,“太棒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木晴子轻咳一声,说:“冷静,因为皓澜月的关系,我们已经够引人注目了,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说罢,她瞄了一眼周围,旁人投来的视线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那些眼神都是带着杀伤力的,一不小心可能会重伤。 婼青伊弱弱地瞄了一眼周围,当她看到那些人都『露』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时,她匆匆回过头来,深吸一口气以此平复惊吓到的小心脏。 “我觉得以宿舍团队为单位挺好的,毕竟开学试我们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了,相信我们会越来越有默契的。”宿音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无所谓。”皓澜月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四个字,立马召来余下三位的白眼,“有本事的人,确实狂得起。” 皓澜月心情大好地笑了,这次不是咧嘴一笑,而是张开嘴,愉悦地笑了,“以后就由姐罩着你们。” “宿音,到你了。”木晴子碰了碰没有看着七彩原石的宿音。 “我的要求不高,超过某个人就行。”宿音迈开腿之前,说了一句带有别有深意的话,不清楚内情的人会以为她把皓澜月当成了超越的目标。 起码婼青伊是这样认为的,“我看好你。” 皓澜月和木晴子不语,因为她们看到宿音那坚定,带有野『性』的眸光并不是落在皓澜月身上,这说明她口中的那个人是指别人。 因为知道宿音和皓澜月相熟,所以众人对她的关注度多了不少,一路上都有不少人的视线都锁住了她。 在台上,她和皓澜月一样摘下了指上的灵戒,她那枚灵戒引起靠在台边的学生的注意,有学生惊叹:“那是双系元素灵戒,皓澜家的人果然不简单。” 不管结果如何,宿音都逃不掉和皓澜家的关系了。 “在新生里,这种情况很少有吧!居然是双系元素灵戒,协会肯定早就盯上她了,多难得。” “就是,真是羡慕。” “你们说另外两个会不会也是身怀绝技?” “难说!” 那些八卦的学生都回头看了婼青伊和木晴子一眼。 第十六章 隐藏的结界天赋 虽然婼青伊在来圣琳娜之前,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但没想到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是这么地抗拒,她不喜欢被人当成动物参观。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单枪匹马地来。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她只能听天由命。 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之后,把目光放在了正在进行测试的宿音身上,原石光芒有些奇特,是双『色』混合,淡青『色』的光彩里是呈螺旋状的明黄『色』。 虽然没有像皓澜月那样,光芒直冲云霄,但光柱的耀眼程度很是令人惊讶,就像黑夜中的极光一样,美丽而又炫目。 凡是修习双系以上灵术的人,在原石的测试下,绽放出的光芒都会像五彩斑斓的极光,灵力指数越高的人,极光消散的时间越长,可能在数个小时之后才会看不见;灵力指数不高的人,极光很快就会消失。 好比宿音,虽然她修习了双系灵术,但灵力指数不是很稳定,所以极光在十五分钟后就看不见了。 尽管极光时间持续不长,但足够让别的学生羡慕了。 当宿音戴回自己的灵戒,纪桐朝她颔首示好,或许这是有意招揽的信号,或许这只是出于一种礼貌,不管如何,宿音也引起了协会里的人的注意。 在皓澜月和宿音之后,其他人的测试都反响平平,资质可以说有些平庸,总之不能引起众人的过分关注。 直到木晴子上去测试,众人的目光才多了一丝期待,那模样就像在说,终于盼来一场好戏。 走上台的木晴子深呼吸了一下,因为有皓澜月和宿音那么好的例子在前面,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紧张的。 她在深呼吸之下摘取指上的灵戒,她的右手缓缓地放在原石上。 数道粉光从原石中绽放出来,淡淡的,就像粉『色』的玫瑰。 整个测试台渐渐被这抹粉光包围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粉『色』圆球,木晴子置身其中,她愕然地看了看四周,怎么会这样?她不懂。 也在圆球里的纪桐见她一脸『迷』茫,便解释道:“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结界师,灵术不太适合你,或许你可以试着改变。” “结界师?”木晴子低声呢喃,她从来不敢想自己能成为一名结界师,所以一直以来学习的都是灵术。 “你的天赋很高,现在开始也不晚。”纪桐的心彻底兴奋了,因为这一届的学生里,居然有那么多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在原地里等待的婼青伊张大了嘴,因为惊讶,她扶住有些滑落的眼镜,说:“我有没有看错,这种程度不当结界师简直是浪费天赋啊!” 皓澜月也没想到木晴子的天赋是这个,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的家人就没发现她有这个天赋?”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年前才被亲戚接回家,没有人发现她的天赋也不奇怪。”宿音居然知道木晴子的身世,难道她们之前就认识? 婼青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知道?” 皓澜月瞪了一眼有些缺根筋的好友,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她们在此之前就认识了。 那段时光是对宿音来说,是一个痛,也是一个难忘的回忆。 她敛去眼神里流『露』出的悲与恨,很不在乎地回答了婼青伊的疑问:“因为我和她就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我是孤儿,而她曾经是孤儿。” 后面那两句补充解释莫名令人感到心酸,那是一种对比。 没有体验过孤儿生活的婼青伊和皓澜月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宿音,只好默默地转过身去,等待着略显悲哀的气氛散去。 结界师是很稀缺的,因为这种职业必须要有很高的天赋,就像木晴子一样。 但这种天赋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不是七彩原石或者是五系以上的灵术师,这种天赋往往会被埋没。 被掩埋那么久的一颗珍珠,终于在七彩原石的洗涤下发出她独有的光彩。 木晴子在众人嫉恨的目光中走了下来,因为结界师这个职业太有诱『惑』力了,偏偏这个职业讲求极高的天赋,远比成为一个五系灵术师还要难。 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木晴子走大运了。 纪桐的好心提醒始终回响在她脑海里,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她不清楚。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婼青伊跟前也不自知,要不是婼青伊及时拦住她,只怕她会一直走下去。 “怎么了?被自己的天赋吓傻了?”婼青伊轻笑道。 “结界师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赋职业,在职场上,可以说是高薪高职的好工作,谁不想要,可惜我们都没这个命。”宿音的话语里是满满的羡慕。 “我喜欢在战场上厮杀。”皓澜月酷酷地来了这么一句,她就是喜欢浴血战场的感觉,那种打败别人的感觉太好了。 “其实结界师和灵术师没什么大的区别,还不是谁也离不开谁。”在婼青伊看来,所有的职业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天赋之分。 “说起来,我们宿舍的分配很均匀啊!攻击灵术师,结界师,还有你的感知力,完美的标配啊!”宿音数了数各自的特长,估计没有哪个宿舍的分配会这么幸运。 她不说,另外三人还真没什么感觉,如今听她数了数,还真是这样啊! 婼青伊仿佛看到满天钞票在飞,因为在学院里可以接赏金任务,像她们拥有这样完美的标配,不去接任务岂不是浪费了。 她不仅心动,还嘴动了:“皓澜,待我们完全适应这里之后,就可以接赏金任务了,一来可以提升实力,二来还有白花花的赏银帮我们改善生活,多好啊!” 皓澜月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我看你九成是为了赏金去的。” 婼青伊干笑几声,她拉着皓澜月的衣摆,万般讨好道:“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大伙谋福利嘛!你就别计较太多了。” 皓澜月作为她们团队里不可缺少的战将,当然不能少了她。 第十七章 失望过后的惊喜 一阵调笑过后,进行测试的新生已经过了四分三,在三个女孩子之后,也出现了几个资质不错的新生,这一届的竞争还蛮大了。 站得久了,婼青伊觉得有些累了,她弯下腰轻轻地捶打小腿,要不是皓澜月不让她坐下,她早就坐在地上了。 “怎么还没到青伊?”过了测试关的木晴子没有紧张了。 “应该快了吧!”宿音的话音刚落,七彩原石上就浮现出婼青伊的名字。 皓澜月拍了一下婼青伊的背,提醒她:“到你了。” 婼青伊『迷』茫地抬起头,等得有些困了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待精神好一点,她才慢慢走上台,或许时间太长了,学生们的精神都有些不太好,总之,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没有宿音和木晴子那么多。 没有那些如同激光一样视线,婼青伊走得很舒服。 纪桐若有似无地瞟了婼青伊一眼,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羽寒非的叮嘱,‘你注意一下那个叫婼青伊的女孩’。 能让羽寒非注意到的女孩,肯定有着过人之处。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起码在纪桐眼里,婼青伊就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好学生,既不突出,也不会石沉大海,看起来舒舒服服的。 婼青伊摘下指上灵戒,这枚灵戒映入纪桐眼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只是一枚普通的护身灵戒,这么说来,婼青伊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灵戒。 婼青伊的手型很漂亮,纤细而又白皙,就像是上天赐予的完美雕刻品。 她的手一触碰到原石的时候,淡弱的七『色』光芒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 灵力稍微深厚一点的人,可以看得见那稍纵即逝的光芒,台下又起了一阵不少的『骚』动。 “你们看见原石发光了吗?” “没有啊!是不是出错了呀?” “我看见了,那道七彩光闪得特别快,我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这种情况,是好还是不好啊?” “应该不好吧!你们看看皓澜家就知道了,那道蓝光多出彩啊!” 听到这些议论的婼青伊尴尬地低下头,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纪桐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有些木讷地站着那不动。 皓澜月清楚地看见一道七彩光闪过,她的眉心拢成了一团,虽然她知道婼青伊的灵力指数高不了多少,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最差的新生,起码能让光芒形成一条细小的光线,停留时间最低也有三十秒。 皓澜月看到好友是这种测试结果,简直是无颜面对乡亲父老,太丢脸了。 同样看到这种情况的宿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青伊的水平也太一般了吧!”她没用差这个字眼,好歹也是因为朋友兼舍友的关系。 “或许有惊喜呢!”木晴子的灵力稍微低一点,所以她没看见那道闪过的七彩光。 “都怪家里人太宠她了,把她宠成这个样子。”皓澜月给婼青伊随便给婼青伊找了一个借口。 木晴子和宿音很有默契地点头认同:“看得出你们很宠她,居然没管过她在灵术方面的进度修为。” “没办法,只怪她的嘴太甜了,每次要练习的时候,都会把人哄得晕头转向。”皓澜月曾经见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凭着一张涂了蜜糖的嘴,每次都让婼青伊很顺利地逃了课,结果导致今天这样。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青伊是你的陪读,如果是那种关系,你的家族能容忍一个这么懒散的人?”木晴子表示强烈的怀疑。 “说不定她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皓澜月这个解释令木晴子和宿音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鬼? 如此敷衍的玩笑解释,说明皓澜月不想回答,宿音和木晴子只好就此打住。 可她们的眉头还是紧紧地拢着,木晴子有些担心:“青伊不会被赶出去吧!”要知道过往发生过这样的例子,因为没有特殊天赋,灵力指数差到没朋友的新生都会遭到驱赶。 “她的感知力不错,应该没那么糟。”皓澜月安抚她们。 婼青伊的手停留在七彩原石上足足有十分钟了,可那块原石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现在的气氛陷入了一片沉寂,就像掉入死海一样,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却体会不到生命的气息。 就在婼青伊放弃,把手拿开的时候,七彩原石发生了变化,这种情况还是前所未有的。 只见七彩原石渐渐变成耀眼的金太阳,丝丝缕缕的金光飘了出来,就像仙女用来织布的金『色』光线。 那些金『色』光线萦绕在婼青伊周围,越积越多,最后直冲她的手腕而去。 近距离看着的婼青伊看到散『乱』的光线互相交错地编织起来,就像有一双巧手在编织一件工艺品,她看到那些光线穿来穿去,一个镯子形状的东西逐渐在手腕形成。 忽然金光乍现,一个白金『色』的镯子清晰地显现在婼青伊的手腕上,白金『色』的镯身上刻有复杂而古老的咒文,连婼青伊这种有事没事的闲杂人也没见过这种咒文,由此可见,这种咒文古老得无迹可寻。 镯子的形状有些奇怪,不像平时看到的那种,却挺漂亮的,如波纹一样起伏的镯身套住了手腕和中指,看似分离的两物,其实之间有淡蓝『色』的光线连接着,近距离一看便清晰可见,远距离看着,就像一对一大一小的子母镯。 婼青伊一看到这个镯子,就莫名地喜欢,好像很久之前就属于自己似的。 站在一边的纪桐木讷地看着,因为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以往也只是会赐予灵戒,这次怎么会是灵镯?还真是惊喜不断呢! 台下早已口水飞沫四起,都在议论婼青伊得到灵镯之事: “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怎么会是镯子?” “还真是新奇的状况,居然是镯子,难道有某种暗喻?” “别瞎说,说不定这只是她的天赋灵器,虽然我们都是以灵戒为主,但不代表不能拥有别的灵器。” “可这太特别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显然他们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婼青伊创造了一个新的奇迹。 第十八章 帝空灵镯 在远处看着的墨睿,细长的眼角一眯,唇角一勾,犹如狡猾的狐狸盯上了美味的鸡。 从婼青伊走上台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认出了她,只是没想到她会是圣琳娜的新生,她的灵力指数低得可怜,让他倍感同情,同情过后却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因为他认得那个镯子。 那是赫连族做梦都想得到的帝空灵镯,感知系最强的灵器。 到底是这个丫头的运气太好,还是别有内情呢?他忽然很想研究一下这个女孩。 婼青伊『摸』着帝空灵镯,喜滋滋地回到皓澜月她们身边去,压根没理会别人的异样的目光。 她一回来,皓澜月就拉过她的手来看。 眼中的羡慕尽显,“第一个与众不同的灵器居然被你拿到了,还真是叫人羡慕嫉妒恨。” “要不跟你换换,我把我的天赋给你,你把你的灵术指数给我?”婼青伊凑到皓澜月身边小声地提议,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皓澜月心惊,“我看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这灵镯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会不会和你的感知天赋有关?”木晴子凭直觉说话。 婼青伊『摸』着镯身,挑了挑眉,“感知天赋?” “对啊!开学试的时候,你的感知不仅快还很准确呢!这一点,只怕连赫连族最出『色』的人,在你这个年龄也做不到,你说你在某些人眼里,是不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啊!”木晴子的话是有些逆耳,但隐含的道理相信,听到的人都懂。 “就算她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也是不听话的棋子。”还是皓澜月了解婼青伊。 “哎哟!不要这样说人家啦!”婼青伊娇羞地捂脸,引得好友一阵恶寒,“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宿音捋了捋长发,问:“待会就要去教室了,你们第一堂课选了什么?” “火系攻击灵术。”婼青伊有气无力地答道,仿佛这个决定是被人『逼』的。 她确实是在皓澜月的『淫』威下被『逼』做了这个决定,天知道她有多少个不情愿。 “这样挺好的!和晴子一起做个伴,我们可没你那么幸运,要孤独地面对第一堂课。”宿音何时勾搭起皓澜月的,瞧她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奸』 情十足! “我宁愿选文科,毕竟这不是我的强项。”婼青伊的抱怨一出,立马遭到宿音的鄙视,“在这里学习文科?你没发烧吧?” “没事,刚开始的都是理论,只要掌握了理论,接下来就好办了。”木晴子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差点咬到舌头。 “你确定都是理论?”婼青伊眯着眼反问木晴子,她才不会完全相信呢! 木晴子轻咳一声,望向了别处,此举间接回答了婼青伊的疑问。 “别计较那么多,反正你都要学的,即使让你逃得了这次,下次怎么办?结果还不是一样,早点适应才好。”皓澜月推着婼青伊前进。 不知何时,测试结束了,学生们都往教室走去。 在教学楼前,皓澜月挥别婼青伊,“加油!你行的!” 接下来就是宿音,她拍了拍婼青伊的肩膀,用同情的口气说:“如果熬不住,可以放弃,第一次失败,没人会怪你的。” 这叫什么话,她们越这样说,她的心就越不安。 最后还是木晴子抚慰了她幼小的心灵,“别理她们,她们在吓唬你呢!” 她们携手进了教室,才跨过门槛,一道道带有敌意的目光落在了她们身上,那些目光或多或少都带有嫉妒和愤恨。 之前在广场也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嫉妒,难道是因为地方局限了,所以那份嫉妒被浓缩了? 每个教室十多个学生吧!此刻只剩下两个座位,一个在前排,一个在后排,两者的距离还挺远的,几乎横跨了一个教室。 “你坐前面吧!”都说选择坐在后面的学生,不是那么听话,婼青伊不想木晴子受人欺负,她果断地走向后排,朝那个孤零零的位子前进。 那个位子还挺好的,靠窗,能看到外面,如果要逃课,是个不错的选择。 众人看着她走到那个位子,并且安然无恙地坐了下来,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婼青伊见他们『露』出这副模样,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位子是禁忌?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符号或者咒文,唯一不同的是,她身后趴着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学生。 莫非是因为他?婼青伊好奇地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发现那人还是原封不动地趴着,根本没有受到众人的影响而抬起头来。 近距离相看,婼青伊发现那人的发质很好。 这种情况直到老师进来了才结束。 这是一名女老师,火红『色』的旗袍裹着她那曼妙的身姿,无袖的设计『露』出她那双白皙而又纤细的双臂,指甲上涂着如火一般赤红的颜『色』。 深褐『色』的长卷发一甩,一张妖娆美丽的脸清晰地显现在学生面前,红唇轻启,带有诱『惑』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很高兴能成为你们第一堂课的老师,也感激你们第一堂课就选择了这么粗暴的火系攻击灵术,尽管刚开始的课程有些简单,枯燥,但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而归的。” 在场的人,只有婼青伊深深地咽了咽口水,她直觉告诉自己,这堂课会很粗暴! 简单的理论知识过后,婼青伊感觉到有人在戳自己的后背,她回头看了一眼,霎时间惊呆了。 这不是那次逃跑路上遇到的那个人吗? 相比婼青伊的震惊,墨睿淡定多了,因为他早已知道坐在自己前面的人是她。 正因为有她在,所以他来了。 “嗨,我们又见面了!”墨睿笑着跟婼青伊打招呼。 婼青伊的眉头皱得很紧,她记得某个舍友喊他做学长,这么说来,这人不是新生,更重要是,她想起自己被他调戏过,单凭这点,就没有好脸『色』,“见了还不如不见。” 她的坏脸『色』完全在墨睿的意料中,即使吃了瘪,他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第十九章 第一堂课 虽然那天并没有很认真地看过她,但他记得她没有戴眼镜时的模样,浑身带着一股妖魅之气,尤其是她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魅『惑』之『色』更重,才一眼,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她的瞳眸中。 那日的她并不像现在这么干净纯粹。 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吗?墨睿希望是。 理论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实践。 “各位同学,这次实践很简单,只需将汇聚而成的火球放入盛有水的杯中去就行了,相信难不倒聪明的你们。”忘了介绍,这名女老师姓屠,人称屠龙女。 听说她曾经屠杀了一条凶龙,故此得到这个称号,连龙都敢屠杀的女人,能温柔到哪里去! 所以接下来听到的一声声怒吼和暴叫,就不奇怪了,谁让愚笨的学生那么多呢!不是手中火球没汇聚起,就是眼神不好,放错了位置,还好课桌的材料是特制的,防火。 面对脾气那么不好的一名女老师,婼青伊只好硬着头皮顶上。 她伸出手,念动先前听到的咒语,一遍又一遍,光滑的掌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墨睿在后面看着,不禁低笑,她的感知里那么高,在这方面怎么就那么笨呢! 就在屠龙女走到婼青伊面前,她的掌心跳跃着一团小小的火苗,安安稳稳地待着,不急不躁,她惊讶万分之时,屠龙女点头夸赞,“控制得很好,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 搞不懂情况的婼青伊回头看了看正对着她眨眼的墨睿,原来是他搞的鬼,怪不得这火苗控制得这么好。 “你是不是太闲了,不是新生也跑来这。”这时候,婼青伊百分百敢肯定这人太闲了才来这里的,不过从他施展灵力的程度来看,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级别不低的灵术师。 墨睿托着脑袋,笑容可掬地看着婼青伊,他说:“难道你不知道,每个新生教室里都会有一个观察者吗!” “你就是那个观察者?”婼青伊当然听说过,这个观察者和老师一样重要,他不仅能评学分,如果新生在实战中遇险,他就是救命稻草。 他们说不上是冤家,可婼青伊此刻觉得世界真的很小,怎么偏偏就让他们再一次遇上了呢! 看到婼青伊眼里闪过的惊愕,墨睿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所以千万不要得罪我!要不然学分堪忧。” 婼青伊小幅度地翻了一个白眼,她说着违心的话:“我讨好你还来不及呢!”太不要脸的家伙了,这不是变相要自己贿赂他吗! “也不必讨好,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行。”墨睿老早就看出婼青伊是个麻烦体,只怕有她在的地方都不得安宁。 “请问怎么样的麻烦,对你来说才算麻烦呢?”婼青伊的眼角在抽动,天知道她多想反驳他,那么怕麻烦就不要来。 她的不耐烦被墨睿无视了,他淡定地看着她说:“只要不超越我的底线。”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鬼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忍无可忍的婼青伊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把身子转了回去。 其实墨睿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因为这些年都很平静,他没遇到自己所说的麻烦,即使真的有麻烦,也用不着他来处理,自然有人出来搞掂。 婼青伊看着掌心里的火苗,头都大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控制。 那团火苗在她虚浮不定的意念中,时大时小,好像煤气灶里的火焰似的,只不过这团火苗没那么听话。 有两次差点烧着额前的刘海,吓得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一直在她后面看着的墨睿,在心里想:如果她不是拥有那么高的感知天赋,恐怕早已被人赶出了圣琳娜,至今为止,控制力最差的一个学生。 平心静气,婼青伊闭上眼,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着急,一切慢慢来。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转动手指,让小小的火苗安静地悬浮在掌心,不要再『乱』窜了。 还真别说,她这招有效啊! 忽然,她睁开一只眼去看自己的掌心,发现那团火苗真的随自己的心意,安静地悬浮在掌心,没有出现时大时小的状况,她欣喜过往。 她轻咳一声,以此平复有些激动的心。 笔直地端坐起来,她的手朝水杯处缓缓移动。 双眼因距离越来越近而瞪得越来越大,生怕自己的手一抖,把即将到来的成功甩掉。 有些微抖的手终于靠近了水杯的边沿,她顿时吐出了一口二氧化碳,悬在心头的大石放下了一点点。 她对着火苗默念,往左,往左…… 在她的千呼万念中,飘摇不定的火苗往左移了那么一点,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那团火苗才移到杯子上方,正对着杯中水。 她慢慢地把手拿开,盯着那杯水,小声呢喃:“往下,再往下。” “呲”地一声响,火苗落到了杯中水去,大功告成。 虽然这是最慢的进程,但婼青伊很是满意,起码没像别人那样弄出什么意外来。 这时,墨睿又戳了戳她的背,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过头去,问:“又怎么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存活在皓澜家的。”嘲笑,这是红果果的嘲笑。 “我知道你厉害,用不着这么笑话我。”婼青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我只是不想看你被屠龙女罚,别看你没出意外,可这样的速度,比出意外还要悲惨。”墨睿此刻绝对是存着好心。 “鬼话。”婼青伊才不相信呢! “你比我更了解她吗?新生同学。”墨睿笑着一再提醒他们之间的差别。 事实总是残忍的,轮不到婼青伊否认。 她一咬牙,端起三好学生的样子,虚心地请教他,“请问这位学长,要怎么才算及格呢?” 墨睿很满意她此刻的态度,也很佩服她这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看在她这么委屈自己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演示一下吧! “看好了!”墨睿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 只见他的掌心瞬间跳跃着一团红艳艳的火苗,那团火苗绽放着如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 婼青伊看到一道红光快速闪过,那团火苗已然落入杯中水,那杯水正冒着滚烫的热气。 第二十章 实践中的意外 婼青伊见了,心里十分惊叹墨睿的速度和准确度,要知道他的眼睛可没看着那杯水。 她不得不对他竖起大拇指,“学长厉害。” “快下课了,你得给屠龙女一张满意的答卷。” 墨睿的好心提醒,是要回报的。 而婼青伊也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能这么好心,肯定有什么目的,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真是聪明的丫头,墨睿挑起她的下巴,温热的语气扫过她的脸颊,“很简单,做我一天佣人就好。” 又是佣人,难道她天生长着一张佣人脸吗?婼青伊真想甩脸,可一想到对方是观察者,这口气强行被自己咽下了,“好。”她还真不信每堂课都能遇到他。 “乖!”墨睿想抚『摸』狗狗那样,轻抚婼青伊的头。 他就是喜欢看她有气没处发的样子,可爱得很。 “乖你的头,我又不是你的狗。”婼青伊一把拍开他的手。 “以你的资质,能做到及格吗?我表示严重的怀疑。”墨睿收回被婼青伊打了一巴掌的手,手背微微泛红,可见她下了狠手,真是狠心的女人。 “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正在气头上的女人。”阴沉沉的女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墨睿闭嘴了。 怒火中烧的婼青伊一下子就在掌心汇聚了一团火,比墨睿给她制造的那团还要大上一些,火红火红的,很是抢眼。 开头容易,继续难。 婼青伊自认没墨睿那么好的技术,她深呼吸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一甩手。 那团火脱手飞去,速度虽然比不上墨睿,但也不错。 只不过目标略显偏差,她睁大眼眸看着那团火飞向前面的同学,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着火了,着火了。” 一下子掌握不好方向和力度,她烧着了别人的衣服。 听到婼青伊的惊呼,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此刻,那名同学的头发已经被火烧光了。 然后,众人看到天花板落下一道水幕,那水将那名同学洗了一遍。 白汽冒起,火被浇灭了,而那名同学好像改了种族,成了非洲黑人站在这个课堂上。 黑黑的皮肤衬托出他雪白的牙齿,“好痛啊!”话音一落,他倒地不起了。 “赶紧送他去医务室,快。”屠龙女指挥着两名强壮的男生去抬那名受伤的同学。 婼青伊见状,尴尬地站在一边,她也没想过会闹出这档子事。 当受伤的同学被抬走,屠龙女才来到婼青伊面前,她围着婼青伊走了几圈,眼神尽是审视,这就是那个拥有极高感知天赋的学生,可灵术的掌握怎么就这么差呢? “对不起,老师。”婼青伊真诚地鞠躬道歉。 “没事,学习灵术难免会有意外,不要放在心上,他那种程度,躺几天就能好了。”屠龙女拍拍婼青伊的肩,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婼青伊不是担心这个,她是忧心另一件事,“我把他弄成这样,不会要我负责吧?我可赔不起医『药』费。” 众人一听,瞬间倒在桌子上,这是哪门子担心。 倒是墨睿眼角含笑地看着她,这丫头说话怎么不按常理来呢! 就连屠龙女也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放心,你弄伤的那名同学家里很有钱,不会要你赔的,再说了,学校都给他们买了保险,保险公司赚了那么多,总要回馈一下客户的嘛,他没什么大损失,最多就是疼几天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 诙谐的解释,总算解决了婼青伊的担心。 时间来得刚刚好,下课铃响了。 屠龙女没再和婼青伊说一句话,只是用十分惋惜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风『骚』地离开了。 接收到那样的目光,不用细想,婼青伊都猜到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感叹自己的灵术造诣嘛! 其他同学拿起书本,心惊胆战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落荒而逃,生怕她会找上自己似的。 只有木晴子不怕,她慢悠悠地来到婼青伊身边,“相信勤能补拙。”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婼青伊横了好友一眼,有气无力地伸手去拿起桌上的书本。 刚碰到只翻过一次的书本,便听见墨睿很欠揍地说:“协会多年来赚的钱,会因为你而吐还给人民。” 这时,木晴子才发现墨睿站在婼青伊的身后,都说每个新生教室都会有一个观察者,难道是他? “那我就是在为民除害。”婼青伊愤恨地扔下一句话,拉着木晴子跑了。 为民除害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墨睿怀疑她文科第一名的成绩是不是盗来的。 第一堂课没有任何批评和夸赞,可对学生们来说,是个不错的开始,起码没有挨批。 宿音和皓澜月早早地在楼下等她们,当她们看见婼青伊一脸的怒容,心生疑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见婼青伊不理,又把目光投向木晴子。 “今天的课出了一点小意外。”木晴子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 身为婼青伊多年的死党,皓澜月可不这么认为,“只怕不是一点小意外那么简单吧!” “就是把一个同学的头发烧光了而已,躺几天就好了。”木晴子一口气说完,局外人就是这种反应,平静而淡然。 “你们今天进行了实战课?”宿音不敢相信。 “只是一个小小的实践而已,我一下子没控制好,就把火苗扔到前排去了,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婼青伊一边眨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一边解释。 “就算老师不扣你学分,我想你这堂课的学分也会被观察者扣掉。”皓澜月忽然很同情婼青伊,似乎看到了她多年后还是这里的学生。 “他敢!要不是他,我才不会有这意外呢!”说起观察者,婼青伊就一肚子的火。 有猫腻,宿音和皓澜月不约而同地看着木晴子,求解的目光是那么地明显。 “我们这堂课的观察者是墨睿学长,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结上了梁子。”说到最后,木晴子耸了耸肩,以示不知情。 “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居然是最神秘的墨睿学长当了你第一堂课的观察者,你就知足吧!”皓澜月的语气带有小小的羡慕。 第二十一章 坏事传千里 “我只求以后别再见到他。”可惜没有如婼青伊所愿,以后但凡有她在的课堂,观察者都是墨睿。 “有这样的队友,真为你们的学分感到着急。”墨睿不知何时来到四个女孩的身后,懒洋洋的语音飘过。 婼青伊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去,果真见到墨睿那张帅气却欠揍的脸。 “下课还能见到你,还真是晦气。”婼青伊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一个个白眼连续翻出。 “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墨睿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婼青伊摇了摇。 婼青伊听了,真想扑上去咬断他那根葱白玉指,可转念一想,屠龙女并没有给出任何结果,所以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把账赖掉,“屠老师并没有说我不及格,所以你想也别想。” 都说翻脸的女人比翻书还要快,墨睿总算见识到了,他也没缠着婼青伊要兑换这个承若,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刚听到的话,“你今天的表现,同学们给你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灵术终结者,还说幸好不是和你一起作战赚学分,要不然会被你累惨的。” “没那么糟吧!”木晴子觉得那些人有点夸大其词,毕竟她曾和婼青伊共同作战过,虽然婼青伊不会任何攻击灵术,但作用也不小。 “有没有那么糟,你们以后就能体验到,当心会被她连累到不能毕业。”墨睿看着婼青伊直摇头,好像在替其他三个女孩惋惜似的,居然摊上了这么一个队友。 “皓澜,有刀吗?”婼青伊朝皓澜月伸出了手,那张脸写满了怒意。 “就算有了保险,可要疼上几天也是很不值。”墨睿调侃了婼青伊两句,然后在她发飙骂人的之前,迅速逃离现场。 被气了一肚子火的婼青伊狠狠地跺着地,“这算哪门子的观察者,气死我了。” “有我们在,何须你出力,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皓澜月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婼青伊出力。 “别气了,还是那句,勤能补拙。”木晴子拍着婼青伊的肩膀,以示安慰,谁知她下一句又挑起了婼青伊的火气,“可墨学长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皓澜月听了低笑一声。 婼青伊黑着脸,甩开木晴子的手,“交友不慎。” “请你吃饭,别气了。”皓澜月相信这招对婼青伊百分百有用。 果然,婼青伊一听这话,怒气立马烟消云散,“这是你说的,我要吃大餐。” “好。”皓澜月真是服了她,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可以放下。 “那我们走吧!方才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得好好地补一补才行。”婼青伊欢欣雀跃地走在前面。 宿音小声地问木晴子:“你们这堂课到底有多惊险刺激?” “其实没墨睿学长说得那么夸张,青伊只是一时间没控制好火球,让火球烧到前排同学身上而已。”木晴子虽然没见到发生的全过程,但她能想象到那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 “学习攻击系灵术难免会发生意外,那名同学只是很不幸地坐在了青伊的前面,只能怪他太倒霉了。”皓澜月为婼青伊辩解了一句,接着问她们二人,“以后作战,尽量不要让她出手,我可不想用保险金来抚慰身上的痛。” 宿音和木晴子愕然地看着皓澜月,这就是婼青伊的好友?一秒钟前还帮着辩解,下一秒怎么就变了? 连和婼青伊相处多年的皓澜月都这么说,宿音和木晴子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成分,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她们决定回宿舍补一觉,第一堂课虽然不辛苦,但对许久未上课的她们来说,还需时间来适应一下。 木晴子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是打开电脑。 她原本是想记录第一堂课的过程和自己的体会,岂料一打开电脑,就跳出一条视频信息。 她点开一看,发现这条视频正是婼青伊火烧同窗的那一幕,她咬着手指,招呼另外三个好友来看,“青伊今天上课的视频,你们快来看。” 宿音和皓澜月一听,光速般飞到木晴子身边。 反观婼青伊,她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坐在一边,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哈利波特里的纳威,刚开始学魔法还不是一会烧掉自己的眉『毛』或者头发,我和他相比,小儿科而已。” “他只是自己遭殃,而你是祸害别人,这能一样吗?”看完了视频,皓澜月毫不留情地反驳,这丫头还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不能怪我。”只能说被祸害的人太倒霉了。 “你们看看底下的评论,还真像墨睿学长说的那样,婼青伊成了灵术终结者,他们庆幸自己不是和她一队,要不然赚医『药』费也能成为亿万富翁。”木晴子滑动鼠标,她嘴角的笑容因为那些评论而越来越大。 “你们可是我的队友,不能跟风啊!”婼青伊摆出一副凶横的样子警告她们,才一堂课而已,怎么就让她臭名远播了呢! “放心,我们不会抛弃你的,要是连我们都放弃你了,你可就一辈子都毕不了业了。”皓澜月笑着安慰她,要知道,她可是第一次见婼青伊使用灵术,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能取乐众人也不错。 “不跟你们这帮坏银说了,睡觉去。”婼青伊今天已经被墨睿气到肠子都疼,再和她们聊下去,只怕要吃回魂丹了。 圣琳娜的课程很松动,一个星期只有一堂课,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练习,或者接任务。 所以婼青伊这一觉睡到了天黑,要不是皓澜月来叫她吃饭,她怕是会一直睡下去。 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说:“今天不想动,能叫外卖吗?” 说罢!她摇摇晃晃地坐在沙发上,双眼又闭上了。 看到这个样子,宿音问:“你不会是病了吧?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她的生理期快到了,很正常。”皓澜月在一边解释。 原来如此,小事一桩,好好休息便好。 订了外卖的她们,静坐在宿舍等候,洗完澡出来的木晴子,说:“今天会长打来电话,让青伊明天准时去协会,不要迟到,不要迟到,不要迟到,重要的事说三遍。” “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欠了他钱,整天冷着一张脸。”婼青伊想起羽寒非那张脸,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 “想想那丰厚的回报,你的心就能平衡一点了。”还是皓澜月懂得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要不是看在他们能给我衣食无忧,我才不甩他们呢!”婼青伊端起桌上的薯片吃了起来。 宿音边玩手机,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你付出劳力,而是要你这个人。” “我?我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用,晴子今天看到我是什么水平了。”婼青伊吐了一嘴薯片渣子,靠她最近的皓澜月很是嫌弃地推了她一把,“注意你的吃相。” “或许他们要的不是你的攻击水平,而是感知水平。”木晴子擦着长长的头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着婼青伊,这感觉好像她经历过似的。 听到木晴子这样说,婼青伊更加不以为然,“赫连族可是出了名的感知家族,我算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虽然是顶着感知家族的名头,但最近太过嚣张了,只因这独特的天赋,所以当你这个意外出现了,会长当然得牢牢地捉住,免得他们利用自己独有的天赋,越爬越高,然后无法收拾。”这些消息,皓澜月是从家里听来的。 “那我岂不是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磨心?我可不想参与到他们之间的暗斗中去。”婼青伊听了,摇头摆手地示意自己的决心。 “只怕由不得你了。”木晴子此刻很是同情婼青伊,虽然自己的天赋也是少有,但不想她那样,涉及家族间的争斗。 说到底,还是怪拥有感知天赋的人太少了,如果能多一些那样的人,婼青伊也不会被羽寒非看中。 左逃右躲,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婼青伊低下头暗自叹息。 第二天一大早,别人还在呼呼大睡,婼青伊就出门了。 九月了,天气还是那么热,太阳早早地爬出来照耀众人美好的生活。 天气虽热,但校园里已有不少人在训练或者锻炼。 各种元素的术法随处可见,婼青伊偶尔会驻足观看,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似乎在想怎么能学好攻击灵术。 站了一会,她又继续往前走,而学生也越来越多了。 而且她发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呈倍数增长,他们的议论声也渐渐地飘进她耳中,都是围绕她成了灵术终结者这个话题。 “看到没,那就是灵术终结者,幸好这次是宿舍团队作战,要不然就惨了,肯定会被她拖累的。” “和她一个宿舍的那些人,不就惨了。” “为她们默哀一秒钟。” “或许不需要她,她们宿舍也能顺利拿到学分,你们可别忘了,她们宿舍的人都是天赋异禀。多她一个也不碍事吧!” “那她混学分岂不是很容易,真羡慕。” 婼青伊听到这些一轮,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叫什么事?要抬高她宿舍的人,也用不着这么踩自己吧! 第二十二章 基情满满 经过九弯十八拐,婼青伊终于来到了那个充满危险的花园,她以为要和上次那个带路人一样,放出一条小白蛇才能通过。 她挽起衣袖,却不见手臂有蛇形纹身,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她面前的曼陀罗自动退去,一条小路出现在她眼前。 居然这么简单,她有点不敢相信。 楪析赋予了她通行的门令,所以无需之前那种复杂的步骤也可以进入,只要她以接近这个花园入口,就会自动显现出一条路,只是印在她身体里的那个门令看不过而已。 她放下衣袖,快步走过。 没有皓澜月的帮忙,她只能奋力奔跑。 当她跑到对面的时候,身后的小路并没有即刻关上,而是等她喘过气,才缓缓闭上。 这和上次的情况有些不同,难道和门令有关?她觉得是。 走过危险地带,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协会的大门口。 和上次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看着左右两边的雪玉兰,不知不觉便来到城堡的门前。 那扇门在她一踏上台阶就慢慢打开。 屋内敞亮耀眼,她稍稍遮了遮眼,才敢走进去。 待她适应屋内的明亮,她发现屋顶宛如莲花一样绽放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天空,还有那丝丝缕缕的太阳金光,难怪屋内会亮得这么耀眼。 她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没有迟到,暗自庆幸。 因为她今天是来做工的,所以她在没得到任何指示之前,不敢『乱』动,免得让人捉到她的把柄,然后被扣除一天的劳动报酬。 当羽寒非下楼的时候,看到她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有像那天那么『毛』躁,这个态度令他很是满意。 “会长。”婼青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观念不错,没有迟到。”羽寒非优雅地落座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份纸质报纸。 “谢会长夸赞。”婼青伊表现的不卑不亢。 “你今天的任务是打扫二楼的每一个房间。”羽寒非的薄唇吐出冷酷的命令,也不管这个任务有多大的难度。 婼青伊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她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八间房,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敢情你们的房间平时都不打扫,就等着我来。”婼青伊低声抱怨了两句,声音虽小,但一字不落地飘进羽寒非的耳中。 他非但不同情婼青伊,还泼下一盆冷水,“如果没这点工作量,你觉得你的回报能有多少,这就是等价交换。” 婼青伊暗呸一声,说得好听是等价交换,还不是你们欺压良民。 “是,我这就去,请问工具在哪?”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婼青伊也不敢表达出来,免得自己日后的日子更难过,现在有这份工作,好歹也能解决一日三餐,不用靠蹭吃蹭喝来维持生命力。 “楼梯下的杂物间,打扫之前,给我冲一杯红茶。”羽寒非还真把婼青伊当自家佣人了。 “yes,boss!”婼青伊令命去了茶水间。 茶水间和厨房是相邻的,泡茶之前,她顺便到厨房逛了一圈,她发现里面的厨具都是新的,不仅如此,里面一点油烟味都没有,可见这个厨房只是一个摆设。 装修那么好,厨具又那么高档,不用真是浪费了,婼青伊摇头叹息。 就算是浪费也不管她的事,又不是花她的钱,何必替他们心疼。 逛完厨房,她立马去给羽寒非冲了一杯红茶。 合适的温度,散发出淡淡的茶香,一口下去,茶香留在齿颊中,久久散不去。 羽寒非端着茶杯,望着婼青伊,毫不吝啬地又夸了她一次,“这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不错。” “能让会长满意,是我荣幸,我去打扫了,您慢慢喝。”婼青伊端着一脸假笑去杂物间找工具。 才一个小时而已,她真的有种做佣人的感觉,遇事不违抗,听从一切吩咐。 她擦着二楼的木制栏杆,暗想:等我赚到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就炒你们鱿鱼。 打扫完二楼的公共地方,她开始清洁私人空间,首先是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房,从左往右接下去。 其实这些房间都很干净,大多都是书房,或者是闲置的衣帽间,她只需拉开窗帘,给房里通通气,透透光,然后吸走屋内的灰尘就行。 如果书房里有植物,帮那些植物换换水便可。 连续七间房都是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想着能提前完成工作的她正走向第八间房,可谁也没想到这间房不像之前的那些房间,这真的是一间卧房,里面还有人在呢!而且不止一个。 当她拧动门把,推开房门,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带着怒容的男生把一个‘女生’按倒在床沿,那个‘女生’抵着男生的胸膛。 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婼青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的脸泛着淡淡的粉红,仿佛在为自己看到那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尴尬。 就在她不想扰人好事,带上门的时候,一把熟悉的男声飘出,“暮年一,你疯了。” 这不是那个被砸了车的混蛋吗?婼青伊的头抬了起来,视线落在了那个‘女生’身上,那个‘女生’的喉咙突显了男『性』特征。 真的是他,怪不得婼青伊会将他错认成女生,拥有那样一张雌雄难辨的脸,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知道他是那个溅了自己一身泥水的混蛋,婼青伊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她果断地拿出手机,屏幕对准了他们。 随着“咔擦”一声,一个男『性』魅力十足的男子按倒一个阴柔美男的画面,永远被保存在婼青伊的手机里,这张照片被她换成了屏保。 她成功地拍了照,却因没有关掉快门声而被发现了。 琰翼和那个被唤作暮年一的男生很合拍地看了过去,最先引起他们注意的不是婼青伊这个人,而是她来不及收起的手机。 “那个谁,快把手机放下。”琰翼顾不得此刻还被暮年一压着,他用力地推开暮年一,一个翻身跃起,直冲婼青伊而去。 婼青伊也不是吃素的,她赶紧把手机塞进胸口,然后拔腿就跑。 于是出现了以下这一幕,一个美男子追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生通屋跑,救命之音响遍整座城堡。 羽寒非原本在书房里处理一些琐事,此刻却因这救命之音而倍感烦躁,他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刚出了书房的门,便听到婼青伊得意的笑声,“你一个大男生,体力怎么这么差,居然连我都跑不过。” 琰翼喘着粗气,他怎么会想到婼青伊居然这么能跑,而且速度还真快。 他一边喘气,一边指着婼青伊说:“本少爷刚出任务回来,体力还没恢复,跑不过你是很正常的。”为了面子,他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那只能说明你弱,一次任务而已,我相信会长大人就算刚出任务回来,也是神采奕奕的。”婼青伊抬了抬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滑落的眼镜,嘴角的嘲笑毫不掩饰。 后面那两句话,婼青伊是故意说给羽寒非听的,因为她很早就察觉到羽寒非在附近的气息。 琰翼自知比不上羽寒非,可从婼青伊嘴里听到,心里还是不舒服,“我还真不信我治不了你。”他一挥右掌,一条带着火光的绳索快速飞向婼青伊。 可惜那条火索还没触碰到婼青伊的衣角,就被羽寒非化解了。 只见羽寒非如无其事地从楼上走下来,“琰翼,你似乎忘了协会的规定,要不要我帮我提高一下记忆力。” “如果需要脑白金,我可以立马去买。”婼青伊积极地补上一句,并且自告奋勇。 暮年一大笑着从楼梯扶手滑下来,“有趣,真是有趣的一个女孩子。” 琰翼狠狠地瞪着暮年一,提醒道:“你别忘了那张照片里也有你。” “能看到你吃瘪的样子,那张照片送给她又如何,值了。”暮年一饶有兴趣地来到婼青伊身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跑的女生,功夫不错哦!” “谢谢夸奖。”对于别人的赞美,婼青伊向来照单全收,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 “见『色』忘义的叛徒。”琰翼低声咒骂一句。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俊杰,哪有俊杰长成你这样的,怪不得你不懂这道理。”婼青伊上下扫视着琰翼,心里直叹: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女生该有多好,白长了那张脸。 如果让琰翼知道她的心里想法,肯定会不顾羽寒非的阻挠,誓要将她烧成灰。 “能让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吗?”暮年一一脸真诚地去问婼青伊。 婼青伊捂着胸口,带着谨慎的目光远离了暮年一几步,“想骗我的照片,做梦吧!” 被发现了,暮年一的嘴角一抽,他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很成功呢! “其实你们真的很般配,我十分看好你们哦!”婼青伊一说完,即刻躲到羽寒非身后寻求保护。 她轻扯羽寒非的衣摆,低声在他耳边恳求:“你可要保护我啊!毕竟是你请我来当佣人的。” 这丫头惹了祸,倒是会躲,知道谁能保护她。 第二十三章 难道我只值一千块? “这丫头是你请回来的佣人?”琰翼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羽寒非给自己找麻烦。 “没错,你有意见吗?”羽寒非完全是一副唯我独尊,你奈我何的模样。 说真的,琰翼还真不敢违逆羽寒非,谁让自己不是老大呢!“没意见,既然她是佣人,那就好办了。”他阴测测地扫了婼青伊一眼,然后勾着愉悦的笑容回到楼上。 婼青伊看见他笑得这么『奸』邪,忽然觉得心底发『毛』,似乎有些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佣人?你就是楪析说得那个女孩,拥有超高感知天赋?”暮年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他们抬举我而已,我可没这么自恋。”这种夸赞,婼青伊不敢贸然接受,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卷进别人的家族风暴中去。 “抬举?我倒不这么觉得,你方才躲避琰翼的时候,明显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拦截你,所以你总能先他一步退出他的拦截方向。”暮年一细想刚才的情形,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生真的不简单。 婼青伊才不会承认暮年一这种说法呢!只要她不承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你们爱怎么发挥想象力,我无权干涉。” 她抬眸直视暮年一,方才没有好好看看他,现在一看,发现有时大帅哥一枚。 难道这里专门生产帅哥的?一个个都是极品啊! 一头妖蓝『色』的长发在暮年一身后飞扬,一双如海般深沉的蓝眸,笔直的鼻子下是那『性』感的薄唇,简单的白『色』休闲服把他的身材衬托得高大伟岸。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很适合攻,而琰翼就是那小受。 婼青伊越想越开,暮年一茫然地看着她,这丫头又抽什么疯? “好了,你刚回来,就好好地休息吧!”为了避免发生预想不到的意外,羽寒非赶紧驱赶暮年一去休息。 “刚才那个房间是谁的,如果是那个神经病的,我可不去了。”婼青伊见暮年一上楼,她赶紧开口问。 “很遗憾地告诉你,那个房间就是那个神经病的。”暮年一笑着朝她挑了挑眉,戏虐之音很明显。 这人信不过,婼青伊回以一个白眼。 倒是羽寒非很老实地告诉她实情,“那个房间是另外一个成员的,他平时很少来,你随便收拾一下就好。” “哦!”婼青伊乖乖地应声而去。 在她走后没多久,楪析现身在羽寒非身边,“刚才看到了吗?暮年一的诠释很正确吧!” “那你有没有看过她上课的视频,简直是惨不忍睹。”羽寒非一脸嫌弃地走回书房。 楪析跟上他的步伐,银白『色』的长发在他转身的时候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虽然她在灵术方面的天赋不怎么高,但培养过后,总能独当一面的。” “你确定?要不,我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羽寒非也就随口一说。 没想到楪析竟当真地接下来,“可以啊!” “就算你来真的,现在也不是时候。”毕竟他们还没确定婼青伊的感知天赋到了那个程度,知不知道培养。 “我看墨睿对她也来了兴趣,千万别让他捷足先登。”当楪析听到墨睿要当观察者的时候,别提有多吃惊了,要知道墨睿可是出了名的懒,仿佛天底下没什么事能勾起他的兴趣,这次居然让一个新生治好了他的懒癌,怎能不叫人惊讶。 “他有兴趣也是好事,协会不会养吃白饭的。”羽寒非这话够毒,不知道墨睿听见了,会有何感受,他们会打起来吗?楪析隐隐地有些期待。 “这丫头一来就竖了琰翼这么一个敌人,只怕以后,你没有清净日子可过了。” 协会死气沉沉了这么久,是应该有点人气了。 婼青伊打扫完最后一个房间,伸了伸懒腰,最累莫过于今天,比以前逃跑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转着抹布,满意地打量这这个房间,这是一个以白『色』为主调,淡蓝『色』为副调的套房,好像置身在蓝天白云中,看着十分舒服。 她想:喜欢这样颜『色』的,应该是很温柔的人吧! 转着的抹布忽然掉落,她才想起打扫完了,时候该走了。 拿着工具,走了出去。 关好门,向左迈了一步,她看见了第一个女成员,微卷的金棕『色』长发被她把玩在手里,一袭飘逸的淡紫『色』雪纺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而划出一个个弧度,曼妙的身姿给她加了不少分。 那双淡紫『色』的瞳眸正看着暮年一,水润的红唇一启一合,不知在和暮年一说些什么,但从她『露』出的浅浅笑意来看,应该是说一些开心的事。 婼青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发现这个女子有点眼熟,并不是说在哪见过她,而是觉得她的眉眼和谁有点相似,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是谁也与她无关,她只是钟点工而已。 拿着工具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在她走下楼的时候,暮年一叫住了她,“婼青伊,听说你是皓澜家的人,他们怎会舍得让你做这些粗活?” 这话一出,站在暮年一身边的佳罗婷忍不住扫视婼青伊,她完全想不到婼青伊会是皓澜家的人,因为在她眼中,婼青伊看似那么普通。 “我自力更生,有何不对,如果你想要回那张照片,不是不可以啊!给我一千块,立马归还。”婼青伊才不会上暮年一的当呢!只要自己一天捉着他的把柄,他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只是没有那个妖孽男那么冲动而已。 “难道我只值一千块?”暮年一感觉婼青伊太看轻自己了。 有钱人果然都是矛盾的,价钱说低了,认为看不起他,说高了,又说自己讹诈他,婼青伊白了他一眼,“在我看来,你就值这个价,如果是那个人问我,五百块就还给他了,说到底,还是你的身价比他高。” 话毕,暮年一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真有趣,要知道,至今为止,还没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呢!别人都畏惧他们的身份。 可佳罗婷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婼青伊这是完全蔑视他们,可碍于暮年一在场,她无法发作,只好叫她早点走,“如果工作做完了,你可以走了。” “放心,我也没想待在这。”婼青伊回讽了佳罗婷,第一眼,她就不喜欢那个女人,感觉那人太虚假,尤其是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很是不爽。 “你……”佳罗婷怎么会想到婼青伊会是这个态度,一时间气结。 “欢迎你下次再来。”暮年一是第一个真心希望她来的人,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自己开怀大笑。 婼青伊不管他是不是出于真心,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略显高兴,她背着他,挥了挥手,“一定来。” 把工具放回杂物间,婼青伊去了找羽寒非,她礼貌地敲敲门。 当听到一声“请进”,她才推门进去。 找他,自然说汇报工作,“老板,我已经顺利完成工作,现在要回去了。” “好!”羽寒非淡淡地回了一个字,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摆放了一桌的文件上,从未看过婼青伊一眼。 其实婼青伊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找他,“老板,能预支工钱吗?”这话说得还真顺溜,一点也没有结巴,是她的脸皮太厚了?还是她觉得这是应该的? “预支是不可能。”羽寒非目不斜视地回绝,然后慢悠悠地补充,“但你每工作一次,就会结算一次。” 这帮算死草,婼青伊在心底咒骂一句,表面却扬起笑应付,“好的,那我下次再来。” “出去请关门。” “是的,老板。”婼青伊推着一张假笑的脸退了出去。 当门一关上,她的黑得跟锅底一样,这里的人果然没一个是正常的。 她阴沉着脸走出了协会,当她准备穿过花海回去的时候,一团带着超强攻击力的火球从天而降。 炙热的温度直『逼』头顶,她的唇微动:“风骤显,行。”话音一落,她快速离地,朝花海飞去,而按那团火球紧追着她不放。 眼见那个火球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不得不念了一句:“加速。” 萦绕在她四周的无形之风瞬间加快了速度,她也一个火球在花海里开始一轮追逐战。 察觉到灵力浮动的楪析走到了楼顶,他眺望飘的花海,发现婼青伊正在花海上御风而行,看到此,他的眉头微皱,不是说她的灵术很差吗?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他认为婼青伊有所隐瞒,所以没有出手帮她,而是选择以静制动。 暗自『操』控火球的琰翼,看到婼青伊逃得这么快,那张脸黑得跟黑洞似的,相信只要一有人靠近,就会倒霉。 想他堂堂蓝阶灵术师,居然追不上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新生,越想越觉得气愤。 直到最后,他干脆现身在花海,怒容尽显,手握火索。 婼青伊看着他迎风而立,原来是他搞的鬼,“明的斗不过我,就来阴的,你也太无耻了。” “那我们现在就比比看,看谁斗不过谁。”琰翼一挥动火索,火星子四处飞扬,看上去特恐怖。 第二十四章 故友喜相逢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婼青伊才不会怕他呢!反正有的是元素卷轴。 “你是第一个敢挑衅我的人,很好。”被琰翼的怒火影响了的火索,猛地冲向婼青伊,犹如一条火舌要将她卷入腹中。 这一次,婼青伊出奇地没有逃,而是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只见火索围着她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成了一个圆润的大火球。 婼青伊明明是一个人,就算围起来,也是呈长形的,此刻为什么成了圆润的大火球? 当琰翼靠近一看,发现火球中参夹了白光,略有不解的他,褪去了火索。 火索重回他手中,他的眸光里映出一个光球,那个泛着白光的球体紧紧地护着婼青伊,光芒虽不强,但足以抵挡他的攻击。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有护身灵戒! 尽管琰翼不知道那枚护身灵戒是谁给她的,但他知道这枚灵戒的等级不低,起码能抵挡白阶灵术师的攻击。 很少有等级这么高的护身灵戒,至少他以前没见过。 被保护起来的婼青伊笑道:“怎么样?还来吗?” 她是太闲了吗?居然敢挑衅起他,她是真不怕自己被烧得如黑炭一般吗? “小样,让你看看本少爷的厉害。”受不得激将法的琰翼,一下子就上当了。 这一次,火索幻化成了火箭,密集的火焰之箭齐刷刷地对着婼青伊,蕴含的灵力明显高了一个级别。 婼青伊见状,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但愿这枚灵戒能抵挡这波攻击。 然而没等到火箭攻击护罩,便有人出来制止了这场即将会发生的恶斗。 那是一个身穿墨绿『色』唐装的男子,他立在婼青伊跟前运起水盾,那一排排火箭就这样穿过了水盾,然后化成了飘烟消散在空气中。 给婼青伊一种熟悉之感的男音从唐装男子的口中吐出:“琰翼,你要是弄坏我的花田,别怪我让你禁足一月。” “你要不要这么无情,大不了,我赔给你。”琰翼见有人出来拦截,也不高兴。 “你要是知道这是什么花,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那名男子始终没有回头看婼青伊一眼,这令婼青伊很是好奇这人的身份,她感觉自己认识他。 琰翼见男子死不想让,最后咬牙切齿地看着婼青伊说:“很好,这次算你好运。” 火索不见了,婼青伊也没必要再运起护罩,护罩刚收起,将她托起的风也没了。 随着一声尖叫,她快速跌落。 琰翼之前没占到便宜,此刻很乐意袖手旁观。 婼青伊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唐装男子身上,但愿他能抬抬贵手,救她一救。 在她快要跌入花丛,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形之网将她罩住,虽然被束缚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总好过摔个狗吃屎。 平稳地落在地面,婼青伊第一眼就看到楪析站在跟前,原来是他救了自己。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使用风网将我绑了起来?”婼青伊用求解的目光看着楪析,原来他主修的是风系灵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方才使用了风系术法。”楪析紧盯着婼青伊来看,似乎要把她刨开来看才肯罢休。 就为了这个问题?婼青伊真为他们的记忆力感到着急,亏他们还掌管着这么重要的协会。 翻了一个小幅度的白眼,婼青伊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没用过元素卷轴。” 这个解释总算解了楪析的疑『惑』,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元素卷轴的存在? 一个灵力不高的灵术师,身上想必不止这一卷这么少,“看来你出门必备元素卷轴,应该不止这一卷吧!”这不是疑问句。 “你这是要看我带了多少元素卷轴吗?”婼青伊朝楪析跳了两步,用眼神示意他解开自己身上束缚。 在协会里,量她也跑不到哪里去,楪析收回了风网。 婼青伊一边『揉』着手,一边道谢:“谢谢哦!其实我也没带多少,八卷而已,以风元素为主。” 当手不再酸麻,她从刚获得的帝空灵镯里拿出了八个卷轴,其中有三个卷轴标有青『色』的风纹,不难看出,这就是风系元素卷轴。 剩余的五个,分别是标有火纹的红『色』卷轴,水纹的蓝『色』卷轴,木藤纹的棕『色』卷轴,音符纹的白『色』卷轴,螺星纹的灰『色』卷轴。 楪析看到她拿在手上的卷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品种还真是齐全呢!他至今为止还没见过六灵卷轴集在一起。 琰翼回到地上,他看到这些卷轴,也是同样的感慨,只不过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夸张,居然把六灵卷轴都放在身上了。” “我哪像你们,不放点保命卷轴在身上,只怕活不到明天。”婼青伊回答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因为自己那拿不上台面的灵力而感到半分羞愧。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琰翼还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这么直爽,坦白。 “不想跟你说话,小气鬼。”婼青伊瞪了琰翼一眼,然后把卷轴放回帝空灵镯中,琰翼呲的一声过后,也撇过头去。 楪析却将螺星纹的灰『色』卷轴抽起,“这是感知系的吧!你还需要这东西?” “灵力总有用完的一天,当你们战斗时,灵力耗尽,卷轴起到的作用就很关键了。”婼青伊把楪析手里的卷轴拿回,“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无穷无尽的。” “你还是这么有先见之明。”那名唐装男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婼青伊。 “末风?”婼青伊惊喜地喊了那名男子一声,她还真没想过会在这里与他重逢,可这份惊喜只存在一秒钟,之后,便是愁苦,“你是协会的成员?” “你似乎很排斥这里?” 末风认识婼青伊这件事,令琰翼和楪析略感诧异,可随后想起末风与皓澜家的渊源,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何止是排斥,简直是讨厌。”就算是羽寒非在场,婼青伊也敢说这话。 “学院里的人都想进协会的大门,你却这般讨厌,还真是稀奇,难道是认为自己灵力低下,进不了这里?”楪析本想用激将法刺激她。 殊不知她顺势而下,“一个要用元素卷轴保命的人,送给你们也不要吧!” 末风一听,噗笑一声,“你还是那么直白。” 琰翼从未见过一个女孩的脸皮可以这么厚,居然以灵力低下为荣,今天总算是长了见识。 “这番解释算过关了吗?我现在能走了吗?”婼青伊端出诚恳的姿态去问楪析。 “走吧走吧!你才来了一天,就闹出了这么多事,真是一个麻烦精。”楪析不耐烦地驱赶她。 “我送你。”还是末风这个故友好。 “好。”婼青伊一看到末风,就眉开眼笑,不像看到琰翼那样,只有讨厌。 眼见他们二人离去,楪析那轻飘飘的话音落入琰翼耳中:“你在花海大动干戈,想想该怎么跟雨寒解释吧!” 琰翼扶额低吼一声,他怎么忘了还有后面的麻烦,都怪那死丫头,害自己失去了理智。 走过花海的路上,末风与婼青伊小叙一番,说了一些旧事,末风终于按耐不住,要问最想知道的答案,“她还好吗?”他问的人是皓澜月。 婼青伊笑着抬了抬眼镜,“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我也想不问,可拗不过那颗渴望的心。”这话听上去有些文绉绉的,却是末风的真实想法。 微微的一声叹息,婼青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皓澜月白天看上去想没事人一样,可到了晚上,总会听到她的哀叹之声,可这些事不能告诉末风,最后她只能敷衍过去,“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想她应该放下了。” “是吗?”末风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的答案,却不敢相信,因为他太了解皓澜月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和我一个宿舍,方便得很。”与其处处猜想、思念,还不与见上一面呢! “暂时不要了,你也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末风还没做好去见皓澜月的准备,看见婼青伊已经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多事的。”婼青伊耸了耸肩,顿时觉得他们之间纠缠还真麻烦。 她背着手,小跑前进。 末风在她身后看着,『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幸好有她在阿月身边。 走出了花海,婼青伊挥别末风,“我走了,下个星期再来找你。” “好。” 回到宿舍的婼青伊,发现只有皓澜月一个人在,她随口问了一句,“她们两个呢?去哪了?” “阿音陪晴子去了图书馆,想找一些关于结界方面的书。”皓澜月本想也去的,可想到婼青伊从那个地方回来,心情可能不好,就没去了。 “晴子要学结界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吧! “既然有这样的天赋,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就像你,你的感知力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诱『惑』。”两者表面虽不同,但内里是一样的,都不能浪费。 第二十五章 价高者得 这话,婼青伊不爱听,她扁着嘴以示不悦,“说得我好像只有利用价值似的。 “干了一天粗活,累了吧!会长刚送来一桌美食,洗完澡就出来吃吧!”起初,皓澜月很惊诧羽寒非这等表现,因为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好,如今看来,他很重视婼青伊,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些心思。 只是这等好对婼青伊来说,只怕是不好的开端。 “还算他有点良心。”婼青伊并没有想那么多,找了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 皓澜月打开电脑,与自家哥哥视频,屏幕上的那位英俊男子就是皓澜家的未来家主,沉稳的外表给人一种安全感,“阿月,找我什么事?” “哥,羽寒非有意招揽青伊,是不是赫连族的野心在壮大,引起别族的不满了?”皓澜释没想到自家妹妹会问起这件事,要知道她一直不关注政事。 皓澜释沉默了一会,说:“赫连族仗着独有的感知力,开始无视下达的命令,他们的一对子女也在圣琳娜,你和青伊要小心点,尤其是青伊,她可能会被他们暗害。”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吧! “我知道了,我会寸步不离青伊的。”皓澜月就知道这事严重了不少。 “你也要小心,最近黑魔者的行动频繁,如果赫连族此刻对你们下手,完全可以诬赖成是黑魔者所做。”这才是皓澜释最担心的的。 “我明白了。” “就算要接任务,也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皓澜释是从圣琳娜毕业的,自然知道这里的惯例。 “那我们以后就接低等难度的任务。”这样就能避免接到诛杀黑魔者的任务,也就不会给赫连族暗害的机会。 “在圣琳娜,多交几个朋友。”皓澜释叮嘱一句才断了联系。 婼青伊果真遵守和末风的协定,没有告诉浩澜月遇见末风一事。 只是这事瞒不了多久,就穿帮了。 记得那天,木晴子练习结界术,不幸受了伤,婼青伊和浩澜月送她去医务室,就是在医务室,他们相遇了。 婼青伊并不惊讶的表情让浩澜月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早知末风在这里。 得知这点,浩澜月看婼青伊的目光有些埋怨,她在怪婼青伊不告诉自己,搞得现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末风才好。 倒是末风并没有半点拘谨,他很是自然地跟浩澜月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浩澜月僵着脸回应。 一个既不热情,又不冷漠的招呼过后,末风去了给木晴子检查伤势。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他告诉她们,“运灵不当,被反噬了,还好只是伤了气脉,我开一些『药』,只要她按时吃『药』,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不能催动灵力。” “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婼青伊见木晴子吐了那么多血,别提有多怕了。 末风笑了笑,说:“有你这本会行走的教科书在,她怎么还会运灵不当?” “我当时不在场,一去到,她就成这模样了。”如果婼青伊在,确实不会弄成这样。 这就是天意啊!让浩澜月和末风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让他们一个措不及防。 “伤得不重,你们不用担心。”末风安抚了她们,就去拿『药』。 很快便带着『药』回来了,“一天一次,饭后吃。” 婼青伊接过,应答:“知道了。” 一句招呼过后,浩澜月没再说过话,人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此刻的她倚着门框,出神地看着外面。 看不过去的婼青伊,走到她身边,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臂,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和末风成不了夫妻,也能做朋友啊!你们现在这样连陌生人都不如。” 原本皓澜月与末风是有婚约,无奈皓澜月爱上了别人,而末风不想她为了这事烦恼,就提出了解除婚约,在他强烈坚持下,这一纸婚约也就作废了。 皓澜月第一次觉得婼青伊多管闲事,她白了好友一眼,“要你多事。” “难得重逢,我请你们吃饭吧?”末风相邀,婼青伊想都没想就答应,“好啊!” 唯独皓澜月有点犹豫,事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毫无心理准备。 然而婼青伊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我们一起去,对了,末风,既然没有课,我们能不能外出?”如果不能外出,这一个星期都要留在校内,还挺闷的。 “有我带着你们,自然能出去。”末风扬了扬手里的白『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风字。 婼青伊见到那令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想必又是协会的好处,真是不公平,他们怎么就能有这么多特例呢! 末风见她这样,笑了,“只要你进了协会,也会有这样特例。” “我才不稀罕呢!只要有你在,我相信这个特例对我同样有用。”熟人就是有这个好处。 “你的朋友过会就醒了。” “那我们在这等她,然后一起去,不介意多几个朋友吧!”婼青伊还要等宿音。 “不介意。”末风就是这么好说话。 “你今天怎么在医务室,这里的校医呢!难道放假了?”婼青伊看了这么久,居然没看到别人在。 “对啊!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就让他休息了。”末风说完,回去整理『药』柜了。 “正好,我有些『药』理上的事问你。”趁着木晴子还没醒的这段时间,婼青伊问了末风许多关于『药』草的事。 而皓澜月一直站在门口,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日落黄昏,木晴子醒了,宿音也来找她们了。 两个男生保护着四个女生走出了圣琳娜的校门,一路上,婼青伊的脸没怎么好过,不是黑着的,就是阴沉的,因为这行人里有了琰翼的加入。 皓澜月知道他们有过节,只是不知道过节加深了。 因为有他们两个在,皓澜月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一点,没那么介怀和末风的尴尬处境,她凑到婼青伊耳边,悄悄地问她:“难道他知道是你弄坏了他的车?要不然他怎会这样仇视你?” 说起这个,婼青伊就乐了,“那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不要看一下?”她像炫耀一般,把手机拿了出来。 琰翼一见她拿出手机,整颗心脏猛烈跳动起来,赶紧呵止她:“你想干嘛?” 婼青伊朝琰翼坏坏一笑,“你猜?” 一听她这样的语气,和这不怀好意的模样,琰翼急了,“你要是敢让除你我之外的人看到那张照片,你就死定了。” 婼青伊才不会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呢!“你要是不想别人看到,可以,你花钱买回去,你要是不放心,整部手机给你都行。” 见到他们二人如此紧张的关系,其他纷纷回头看向他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琰少想要花钱买我手里的东西,你们要是想掺和一脚也行,价高者得。”婼青伊故意在琰翼扬了扬手机,她就是要刺激他。 宿音看着婼青伊手里的那部普通手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吸引琰翼的。 末风却从楪析口中知道一点,他很是配合婼青伊,笑着说了一个价钱:“五千块,我买了你那部手机。” 众人一听,都扬起了嘴角,还真是有趣的一幕呢! “一万块,给我!”琰翼完全不给婼青伊思考的时间,直接拿出一张卡递到她跟前,他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张照片。 “我这部手机最多只值三千块,你也太大方了。”婼青伊惊呼一声,佯装不敢相信,“我现在才知道它这么值钱。” “做人不要太贪心,小心什么都得不到。”琰翼眯着眼警告婼青伊,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婼青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手机。 就这样,婼青伊得了一笔额外之财,她朝末风扬微笑道谢,要不是他的帮忙,也得不到这笔意外之财。 “待会买部最新款的手机,像素一定要最好的。”婼青伊得了便宜,还要刺激琰翼,那张嘴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琰翼买了那部破手机,本想只是删了那张照片而已,现在被婼青伊的言语这么一刺激,他的掌心燃起一团火,手机就这样在他掌中灰飞烟灭。 从此举看得出,这部手机隐藏了琰翼不可多得的秘密,才会让他这么生气,叫他这么急不可待地毁了那无辜的手机。 都这样了,婼青伊还不知收敛,“真是浪费了一张那么好的照片,你和他称得上郎才‘女’貌哦!” 郎才女貌?这个词令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琰翼,确实是‘女’貌,只是这和婼青伊口中的照片有什么关系? 他们向婼青伊投去求解的目光。 “哎哟!有些事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婼青伊做出一副娇羞模样。 她越是不说清楚,别人就会越胡思『乱』想,众人的思想已经成功被带偏了,不约而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第二十六章 被跟踪了 琰翼见他们这样,虽不解释,却狠狠地瞪着婼青伊,都怪她,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被葬送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瞪着我。”婼青伊情不自禁地退到皓澜月身后,她是怕末风来不及拉住他,让他一下子扑上来。 “你这样的话,比说了更坏。”琰翼真怀疑婼青伊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和他作对,怎么处处都和自己过不去。 “难道你要我说,那天我看到你被……”婼青伊还没说出来就被琰翼打断了话音,“你还是别说。”天知道,她会不会故意曲解那天的事。 “这才是聪明人的所为。”婼青伊夸了琰翼一句,却撩起了堵在他胸口的火气,“我看你真的皮痒了,不揍你一顿,还真不行。”说吧!琰翼想要化出火鞭。 可下一秒就被末风阻止了:“我们现在不是在学校里,不要『乱』用灵术。” 只见琰翼气结地快速走在前头,夸张一点说,差点能看到他头顶冒烟。 “真解气,就算照片没了又如何,那个画面已经印在我脑子里了,要多少说法就有多少。”婼青伊笑着去看琰翼疾走在前方。 “你到底捉着他什么把柄了?”浩澜月有些好奇,因为琰翼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居然没对婼青伊下手,可见这个把柄不小。 “既然是把柄,当然不能随便说。”说了,价值就不大了。 “你有理!”为了婼青伊以后在协会好过一点,浩澜月没有追问下去。 “就算你手里有筹码,也不要随便惹他,要是真的惹恼了他,可没什么人能保得了你。”末风还是提醒一下婼青伊,免得她『乱』来。 “知道了,我会见好就收的。”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家装修蛮温馨的小店,是由和睦的一家人经营,一对年轻夫妻。 虽然不是什么高档次的餐厅,但有很多客人选择来这吃饭,所以店里几乎坐满了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子。 “这里的生意很不错啊!居然满座了。”婼青伊还没见过如此受人欢迎的餐饮小店。 虽然这里没有设置单间,只能在大堂用餐,可喧闹之中有着让他们很是羡慕的人气、亲情。 年轻妻子拿着菜牌过来招待他们,“末少爷?”她看见末风的时候,略带诧异和喜悦,因为她从未见过末风带谁来过这里吃饭。 末风温和地笑了笑,说:“我带了几个朋友来吃饭,你将这里的招牌菜都拿出来就好。” 看他们这么熟络的问候,想来已经认识了许久。 “好的,请末少爷稍等。”年轻妻子拿着菜牌去了厨房。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个地方。”琰翼和末风相处有数年了,却没听他说起这里。 “即使告诉了你,你琰大少爷能看得上这里吗?如果不是碍于今天有那么多人在,只怕你早就甩手走人了。”末风直白地拆穿琰翼的想法。 这话令琰翼的脸微烫,他平时确实有点少爷脾气,可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婼青伊听了这话,噗地一声笑了,“你居然比女生还要讲究,你不做女人真是浪费了。” “不要再提这事。”琰翼黑着脸警告婼青伊,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脸,居然被婼青伊扭曲了,怎能叫他不气。 “事实摆在眼前,一看你这样,就算没当你是女生,你也是……”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婼青伊就被坐在旁边的皓澜月撞了一下,那个字就这样被她咽了回去。 尽管那个字没说出口,但别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想到你披着文静的外壳,内里却有一颗这么腐的心。”琰翼很是嫌弃地看着婼青伊。 “谁叫你有这资本呢!”这是在夸琰翼吗?他们怎么没听出来。 在*味浓重之前,菜送上来了。 令人垂涎的菜香让他们暂时放下恩怨。 虽然琰翼和婼青伊没有口角上的争斗,却转化成筷子之争,但凡是对方看上的菜式,总要掺和一脚,一时间闹得好不欢乐。 其他人不劝,也不管,任由他们闹着。 一顿饭下来,就数婼青伊和琰翼吃得最少。 或许琰翼在饭桌上得了便宜,回去的路上竟没有针对婼青伊,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前头。 婼青伊和皓澜月走在后面,她们二人说着和末风有关的往事。 正聊得起兴,婼青伊忽然回头,镜片后的黑瞳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她静静地跟皓澜月说:“有人跟在我们身后,等我们过了前面的路口,你和末风去围堵那人。” “好。”皓澜月用口型回了婼青伊。 说罢,婼青伊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了末风身边,她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说:“今晚的星空还真好看,要不,我们不会圣琳娜了。” “这怎么行,身为圣琳娜的学生夜不归宿,这是要记过的,你真想毕不了业吗?”末风侧过头教训了婼青伊一顿,教训的时候,他看清了婼青伊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像她这样的资质,只怕很难毕业。”这不仅是琰翼的想法,而是众人对婼青伊的看法。 “就算不能毕业又如何,大不了不做灵术师,反正饿不死我。”婼青伊一点也不稀罕灵术师这个职业。 “你就嘴硬吧!”琰翼才不相信呢! 路口一到,婼青伊才没这心思跟琰翼斗嘴呢!她的眼睛一转,皓澜月和末风立刻以风的速度回走,包抄跟踪他们的人。 一声惨叫传出,婼青伊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说:“搞掂。” 她一跑一跳地往回走,其余的人见了,也跟上她的脚步。 琰翼起初很是疑『惑』,也不是很想跟上她,可随后想起羽寒非的话,他才半信半疑地跟了过去。 走了大约一百米,他看到末风和皓澜月用风网水幕将一名陌生男人困住。 “难怪你们不见了,原来是捉到了一个不怀好意者,难道这就是黑魔者?”婼青伊审视着那人,普通的面容,却有一双无时无刻都透『露』出忠诚的眼睛,她故意说错那人的身份,就是想让那人主动道出来历。 可惜那人不上当,“黑魔者有我这身手,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还见不得人。” 还真是狂妄,谁能养出这么骄傲的家仆,皓澜月一下子便猜到哪个家族了,只是碍于没有证据,她才没有说出口。 “这么自大的口气,倒是挺像最近那个想独大的家族。”婼青伊说得很是含糊,却令那人一阵紧张,连气息都『乱』了。 还真是不经吓,婼青伊打了一个哈欠,问:“末风,协会管这事吗?如果不管,是不是要送去国会?” “他不属圣琳娜的学生,还是送国会吧!这一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末风很是担忧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跟着我们?谁派你来的?”皓澜月将水幕收紧,她从未指望那人能透『露』半句真话,这只是循例问问而已。 那人冷笑一下,“要杀要剐,请随便。” “既然这是你的请求,那我们就遂了你的愿吧!反正今天只有我们在,给你安的罪名,也只有我们知道,就说你意图谋杀末家少主,琰家二少爷,这罪名如何,够大吧!肯定能一下子就弄死你。”婼青伊的话音一落,嘴角扬起嗜血的冷笑。 这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把那人吓出一身冷汗,为什么他会觉得面前这个文静女孩这么可怕呢! “这罪名不错,我就这么跟我哥说。”皓澜月爽快地接受婼青伊的建议,她转过头看向末风和琰翼,问:“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我没意见。”末家从不管正事,所以末风不会发表任何言论意见。 琰翼也不是多事之人,“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记得封住他的灵脉,免得在押送的路上,让他『自杀』死了,这可不好。”婼青伊挽着木晴子的手,欢饮雀跃地往前走,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说过了什么话。 末风将风网松了松,劝道:“有时候跟我们说了实话,说不定还能回去,你一旦以这样的罪名进了国会灵狱,就算能出来,也要被剥夺灵术师的身份,你好好想清楚吧!”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反正这事又不是你们协会管的。”皓澜月拿出羽灵符,匆匆写下几句话,羽灵符便自动传到该去的人的手里。 那人一扭头,完全无视末风的好心。 既然那人这般顽固,那就别怪末风不客气,他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塞进那人的嘴里,正如婼青伊所说,不能让他『自杀』死了。 就算最后的结果还是这个,也要他多受受皮肉之苦。 五分钟后,死不松口的那人给国会派来的使者带走了。 末风叹息一声,“真是冥顽不灵。” “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到是谁做的,你们身为幻法协会的一份子,难道会不知道我们这几个人中,谁会对那些人最有威胁?”说到底,还是碍于没有证据。 “青伊?”末风一下子就想到了。 “所以你不要太宠她,不要再随便让她离开圣琳娜,像今天的事,还是少出现为好。”如果没有他们在婼青伊身边,皓澜月不敢想象后果。 “你这话说得对。” 第二十七章 开学试视频泄露 “怪不得羽寒非这么重视那个丫头,原来是想拉拢她,以此来打击赫连族。”琰翼总算听出点意思了。 “所以你在协会,不要和她闹得太狠,万一把人弄走了,你就等着回家面壁思过几年吧!”末风。 “貌似只有她欺负我的份,你见我何时欺负过她。”琰翼斜了末风一眼,他很是不满好友这么偏帮别人。 说起这个,末风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事实好像真的如此。 “你还笑,还是不是人啊!”琰翼锤了一下末风的肩。 皓澜月见婼青伊走远了,提醒他们,“你们别再闹了,我们快跟上去吧!” 今晚被人跟踪一事,末风回到协会就立马告知了雨寒非。 雨寒非当时的脸很是难看,好像要吃人似的。 他万万没想到赫连族这么快就出手了,还是这么不忌讳。 “接下来该怎么办?”婼青伊的安危在末风看来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为各族的争斗而将她陷入险地,他会调用自己一族的力量护她周全。 “既然人已交给了国会,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暂时装作不知道吧!”还是那个最重要的因素,他们没有证据。 “我知道了。”末风相信雨寒非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照今晚的情况来看,她的感知精准度很高,并不像过去那些人,一到瓶颈就停止不前,是个值得挖掘的好苗子。”想到这点,雨寒非终于放下对婼青伊的担心。 “我作为她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不是为了利用她才这样对她,我相信浩澜族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末风只是想提醒一下雨寒非,婼青伊看似没背景,其实身后有一整个浩澜族做为她的后盾。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放心,我从未想过要利用她来打击赫连族。”雨寒非这话是对末风的保证。 “这样就好。”有雨寒非这番话,末风安心了。 “但愿这事能给赫连族一个警告。” 这次跟踪事件确实让赫连族收敛了一些,没像过去那般嚣张了,或许他们察觉到婼青伊已经被人严密保护起来,要想再次下手着实不易。 总之,这几个星期,婼青伊过得很惬意。 就连上课,她也受到特殊对待,或许是因为她的第一堂课太吓人了,让各位老师都不敢再要求她完成实践,免得再让别的学生受难。 说来也奇怪,老师们虽然没有强迫她完成实践,但她连续几次都很顺利地完成老师们交代的任务,而且一点意外都没发生。 只是在速度和威力上,还是有所欠缺。 可这已经让各位老师很是满意了,都给了她及格。 身为观察者的墨睿,只当她是勤学苦练才有此成绩,可他没让婼青伊得意,在评分栏上填的都是不及格。 婼青伊每每看到这三个字,都会咬牙切齿地瞪着墨睿,那模样恨不得咬下墨睿一块肉才解恨。 可惜她一个新生奈何不了墨睿这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观察者,所以每到最后,她只对他吐出四个字,“你好样的!” 心里又加了两句,“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的”。 又是一个新周末,婼青伊这周的任务是整理协会的书室,当她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雨寒非叫去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的脑门就被袭击了,一个青花瓷茶杯正正地砸在她的脑门上,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和她的惨叫同时响起。 雨寒非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她被砸,从他悠然淡定的表情来看,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婼青伊拿着那只茶杯,气冲冲地来到雨寒非目前,她沉着脸朝雨寒非吼道:“你这算怎么回事?”她敢肯定这只茶杯是羽寒非扔的。 羽寒非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她,“我想试一下你的反应而已,结果差强人意。”话毕,还一个劲地摇头,失望的表情被婼青伊看在眼中,“神经病啊!好端端的,试什么反应。” 被惹恼的婼青伊用力地将青花瓷茶杯搁下,脆弱的茶杯碰到她的脑门还毫发无损,可与木质茶桌一碰,瞬间碎了。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吗? 她一看见那个茶杯碎了,心中警声大作,糟糕,这会不会给了羽寒非一个折磨自己的理由? 羽寒非见她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难得的想要捉弄她一下,“这是一只古董茶杯,配套算来,价值不菲,现在毁了一只,也就是说整套的价值都会因你受损,看来你要在这里当好几年的免费工人,才能抵去这笔债。” “万恶的资本主义,谁让你用这么贵的茶杯砸我,我才不背这个锅呢!”婼青伊将原罪归在羽寒非身上,如果不是他先拿杯子砸自己,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所以不关自己的事,怎么样都不能认,一旦认了,就真正的万劫不复了。 “你这是要反抗我吗?”羽寒非喝茶的姿势顿了顿,室内的温度骤降。 婼青伊好像没感觉到似的,依旧不买羽寒非的账,“你堂堂的羽家少主,还会稀罕这点钱吗?还不是想找个理由折腾我而已。” 这话不假,可羽寒非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收敛了寒气,说:“你明明能躲得过,为什么要硬生生受了?”他敢肯定婼青伊是故意受了这一击的。 是与不是,都在他们心里,只要婼青伊不点头,羽寒非也就拿她没办法,“你当我是你啊!我只能感知灵力的浮动,你方才只是用普通之力把茶杯扔向我,我能察觉出来才有鬼。” “是吗?”羽寒非反问了一句,他才不相信婼青伊这个解释呢! “管你信不信,如果没事,我回去整理书室了。”婼青伊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这手机给你,不准关机,只要是我的电话,一定要接。”羽寒非有时候还真霸道。 婼青伊看着那部淡蓝『色』的手机,犹豫了半分,可最终还是接受了,“谢谢会长。” 幸好之前还没买手机,要不然就亏了。 她拿着刻着水系元素之纹的蓝『色』手机,欢欣雀跃地走了出去。 当她准备返回书室的时候,佳罗婷出现在了她面前,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佳罗婷看着婼青伊的时候,好像在凝视低等人似的,充满了蔑视。 婼青伊眉角一挑,冷笑道:“在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能留下,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觉得你能在这吗?” 佳罗婷本想嘲讽婼青伊一番,谁想反被气了一肚子气。 “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提高自己的利用价值,免得被人刷下去。”婼青伊走进书室之前,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佳罗婷。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佳罗婷半眯着眼去看书室的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室内的婼青伊烧出一个窟窿来。 无惊无险的一天,婼青伊打着哈欠走出协会的大门。 连续几次,婼青伊都没看见琰翼,没有人拌嘴还真有点不习惯,显得有些无聊了。 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所有联系人的电话输进手机里,然后设置好一些功能。 她慢慢熟悉着羽寒非送她的这部手机,她发现镶嵌在手机上的那颗水晶泪滴隐含着灵力,想来应该是羽寒非的灵力。 真是口硬心软的家伙,不管怎么样,还是很谢谢他送自己这份礼物。 原本以为新的一天,还会想过去那几个星期一样,平静而有安宁地度过。 谁知一大早,婼青伊所在的宿舍为了一波又一波人浪,热闹得很。 她是被吵醒的,『揉』着酸涩的眼走到客厅,问正在上网的宿音:“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 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的宿音拧紧了双眉,她很苦恼地回答:“我们开学试的视频曝光了,堵在我们宿舍门口的人,只怕是赫连族的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曝光?”婼青伊彻底被惊醒了,这不是属于协会的机密吗?怎么会这样呢! “当然是有人故意的,让你置身麻烦之中,既然在外面,他们无法对你下手,那在学院里,他们的子女就能用各种方法挑战你。”皓澜月万万没想过会出了这么一桩意外,赫连族为了整死婼青伊,还真是死心不息。 “天啊!”婼青伊扶额仰天长叹。 “你还是出去看看吧!来的人可是赫连族长的女儿,这个女人很蛮横的,要是看不到你,她说不定会拆了我们宿舍的门。”经过皓澜释提醒之后,皓澜月便把整个赫连族的人『摸』了个底。 在外面叫嚣的女生,正是赫连族长的独女——赫连雪,据称她是整个赫连族最有潜质的,就连她哥哥的感知也比不上她。 一向骄傲的赫连雪,听到有一个比自己拥有更强感知力的女生出现在学院里,自然按耐不住,这不,视频一出,她就上门踢馆了。 如黄莺般动听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婼青伊,我知道你在里面,既然你受到协会的重视,怎么就没胆出来跟我比试一下。” 第二十八章 赫连雪下战书 外面的声浪越来越大,听得婼青伊一阵头疼,她『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叹息:“早知道有这样的麻烦,我还不如听家里人的话,随便找个人嫁了就算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啊! “你认为你选了那条路,就能脱离这些苦恼吗?做做白日梦就行了。”皓澜月随手拿起一件披风,将婼青伊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去跟她说清楚,免得我们一直被『骚』扰个不停。” “真希望以后不要再有麻烦找我。”婼青伊祈祷一句,没好气地走了出去。 裹着披风的婼青伊看着站在门外的那名少女,眼珠子不停地转,这就是赫连族感知天赋最好的孩子,怎么像个未成年的小孩似的。 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满是不服气,眼底流『露』出的傲慢轻视是那么地浓,真不愧是赫连族养出来的孩子,仿佛永远高人一等。 一袭轻盈的纱裙包裹着她发育完好的身体,真的很难想象她竟有这么好的身材。 “找我有事?”就算对方再有骄傲的资本,也与婼青伊无关。 赫连雪看见婼青伊的时候,大失所望,她还以为让协会重视的人,是一个容姿卓绝,目空一切的女子,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傲气满满的静雅女生。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给人纯净感觉的女生,特别是当她看到婼青伊那双能洞悉人心的墨瞳,她更是厌恶,冷哼一声后,用不屑的目光挑衅着婼青伊:“传言你的感知力凌驾在我们赫连族之上,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能耐去到哪里。” 婼青伊嗤笑一声,“虽然在圣琳娜有比试的传统,但我完全可以不接,不理会,赫连小姐,你这是闲得发慌吗?非要给自己添堵。” “婼青伊,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感知天赋,就可以目中无人,至今还没人敢这样轻视我。”赫连雪怒了。 “我轻视你了吗?请问哪句话表达了这个意思,赫连小姐,不要强加罪名给我哦!我可得罪不起你们整个赫连族。”婼青伊这话令众人眉头一皱,仿佛在说赫连雪言语上说服不了婼青伊,就以势欺人。 婼青伊见围观的人都倒戈相向,不免一阵好笑,人心真的很难琢磨。 “我看你是没胆和我比试一场,因为你怕输。” 激将法?这是婼青伊惯用的伎俩,先不说她没这个心思跟赫连雪比试,就算她有,她也不怕输,这次输了,大不了下次再来,人生就是用来输的,不先尝试一下输的滋味,又怎能体会到赢的美妙。 更别说,婼青伊从不把输赢放在眼里。 她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应付地说:“那你就当我不敢好了。” “你在敷衍我。”婼青伊都认输了,赫连雪怎么还不满意。 “你不就是在乎谁输谁赢吗?我现在认输了,不正附和你意吗?”婼青伊看着一脸怒容的赫连雪,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认输都不行吗? “我就是不准你认输,除非你跟我比试一场。”赫连雪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见她这么拗,婼青伊真的很头痛,她苦恼地托着眼镜,她此刻只想快点甩掉这个缠人的萝莉。 如果让婼青伊知道是谁将开学试的视频泄『露』出去的,她肯定会好好地修理那人一番才行收手。 “阿雪,不要胡闹了。”不知从哪走来一名拥有一头棕『色』短发的帅哥,他正努力劝说赫连雪。 “哥,有传言说她的感知力凌驾于我们家族之上,这让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一直以来,赫连雪都是感知系的佼佼者,现在被一个新生超越了,她的心肯定很憋屈。 “我看你是因为进不了协会,才这么仇视我的吧!”婼青伊说中了赫连雪的心事。 赫连雪的感知力是最好的,但她进校一年了,还不被选进协会,而婼青伊一来就能随意进出协会,这多少让她有点心理不平衡。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能随便放过婼青伊,她要让众人知道,她的感知力是没有人比得上的。 “赫连学长,一个视频并不能说明事实,再说了,视频的出处已经够惹人怀疑了,其中的用意更值得人深思。”浩澜月现身在婼青伊身边,她怕婼青伊一个人顶不住。 赫连远见浩澜月出面,略显呆愣,虽然他知道婼青伊是浩澜家的人,但他怎会想到浩澜月会这么维护婼青伊呢! 为了不得罪浩澜家,赫连远只能文明地平息这场风波,“是小妹给你们惹麻烦了,我在这给你们赔不是。” 能屈能伸,是个能当大任的人才,婼青伊忍不住多看了赫连远几眼,最后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一脸都不在意,“没事,就是有点吵而已。” “哥,我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可以给她道歉,挑战比试的传统可是圣林娜一直流传下来的,既然我不服,当然可以上门挑战。”赫连雪大声辩解。 她的话没错,但婼青伊也可不接这个挑战,“看你这样子,年纪应该比我还小,想必是破格录取的吧!确实有随便挑战别人的资本,可我也有不应战的权利,大不了,你每天来这吵一吵,闹一闹,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婼青伊,你少得意,我肯挑战你,是因为我看得起你。”赫连雪这脾气也太差了,随便两句话就能激起她的怒火。 “今天早上还真是热闹。”一把懒洋洋的话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一听到这声音,婼青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气得牙都抖了,怎么什么事都有他的份,这墨睿天生闲得就爱跟自己作对吗? 但凡有他在的地方,通常倒霉的都会是婼青伊,这是她从这几个星期里得到的真理名言。 她正想偷偷溜回宿舍,却被墨睿某句话挑断了某根紧绷的弦,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墨睿慢悠悠地说:“但凡新生,进校一个月,都要来一场对抗赛,以前是以一个班级为团队,现在改成一个宿舍为一个团队,我刚才看过新出来的名单,赫连学妹,你的对手正是她们,所以你不用这样。” “那还真是巧了,婼青伊,现在不是你不答应的问题,而是你避无可避。”听到墨睿带来的最新消息,赫连雪终于转怒为笑。 “才结束了一个开学试,怎么又来一个对抗赛,这学院是崇尚武力吗?”婼青伊抚额长叹,这次的对手居然还是赫连雪,要不要那么巧? “我能退出吗?”婼青伊弱弱地问了墨睿一句。 只见墨睿回以一抹温和无害的笑,以及一句残忍的回答,“可以,那么你们宿舍的学分集体倒扣一半。” 害人害己的事,婼青伊做不出来,为了舍友的学分,她咬牙切齿地答应了:“既然是你们希冀的,那我就交一份令你们满意的答卷。” 回宿舍之前,她用口语骂了墨睿一句,“以权谋私的混蛋!” 其他人看不懂,可墨睿看明白了,他朝浩澜月挥了挥手,“祝你们好运。”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浩澜月身上,这让浩澜月有点受宠若惊,她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但愿那天,你们不会因为输得太惨而哭鼻子。”散场之前,赫连雪嚣张地扫了浩澜月一眼,完全没有把浩澜月放在眼里。 “想要赢,就得输得起,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凭什么赢我们。”浩澜月自认经历的事比赫连雪多得多,她才不会把一个黄『毛』丫头的话放在心上呢!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输,少说漂亮话了。”骄傲自满的人就是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浩澜月懒得跟她多说两句,转身进了宿舍。 关门的动作有点大,以至于声音也大了起来,显得有些没礼貌。 “到了那天,我一定要你们一败涂地,哼!”赫连雪拂袖而去。 赫连远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浩澜月的年纪虽小,但把胜负成败看得很开,这是许多人做不到的。 这样的人也是最难掌控的,难怪家族一直不能浩澜族站在同一线上,差距还是很大的。 婼青伊坐在沙发上,去看正头痛不已的浩澜月,“自找烦恼了吧!面对那种人就是要不理不睬。” “有时候麻烦是会找上门,比如这次。”浩澜月没好气的回了她,也不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 “要说麻烦的源头,也不是我,是那个泄『露』视频的人才对。”还是那句老话,这锅,婼青伊不背。 “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这次对抗赛吧!”站在赫连雪那边的人肯定不差。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有你们在,我还没怕过呢!”敢情婼青伊全指望她们,自己没想过出力。 “你认为你逃得掉吗?你别忘了赫连雪的天赋是感知,她肯定会利用这点的。”浩澜月冷声地说,好让婼青伊明白严重『性』。 “那也要她有这样的机会才行,赫连族最有天分的子弟,我非得打他们的脸不可。”婼青伊冷笑,镜片『射』出的寒光吓了身边几人一跳。 这时候,浩澜月又替赫连雪担心了,“随便整整她就算了,别那么认真。” 婼青伊轻咳一声,起身回房换衣服,她装作没听见浩澜月的话。 第二十九章 宿舍对抗赛 新生对抗赛是圣林娜的大事之一,所以这周的课有点特殊,是模拟对抗实践,除了环境不一样,一切都会按对抗赛的规则来进行。 由于要配合高年级的时间,所以课程推迟一天。 在对抗赛中,只要参赛人不死,任何程度的伤害都能输出,使用的手段可以是各种各样的。 婼青伊在宿舍里听着皓澜月说这些规矩,她越听越觉得心惊,“照你这样说,与我们敌对的那个宿舍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很危险的。” “所以请你不要手下留情,因为你的一丝错漏,很有可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要知道,赫连雪是不会容忍任何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的存在。”皓澜月说那么多,还不是想告诉婼青伊,到了比赛的时候,要认真对待。 “知道,明白!”婼青伊严肃地回了皓澜月话。 “作为你未来几年的队友,你能不能给我们吃一颗定心丸,你的感知力到底去到什么程度?比得上赫连雪吗?”木晴子听说赫连雪能感知大范围的灵力浮动。 既然是队友,自然不能隐瞒太多,婼青伊一拍大腿,说:“我从十五岁开始就能感知千米内的灵力浮动,以及准确辨认灵力气息,至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这样说,你们放心了吗?” 这也太牛了吧!宿音和木晴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婼青伊同时修习灵术,肯定会很恐怖的,要是和她为敌,只怕自己还没出手,就败了。 “怪不得会长要笼络你,这感知天赋比赫连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木晴子之前没觉得婼青伊的感知力有那么深,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明白雨寒非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思留她在协会了。 “我当你们是好姐妹才告诉你们的,你们可不要当叛徒啊!”婼青伊抬眸扫了她们一眼,阴恻恻的镜片泛出浓浓的警告。 宿音和木晴子举起三指发誓:“一定不说。” “那就好,可我不担保一定能赢,毕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这就要靠你们的战斗力了。”婼青伊只能当她们的耳朵。 “我听说她们之间有一个是协会的成员,能进协会,能力岂会差。”浩澜月稍稍打听了一下。 “协会的人怎么会站在那边?”宿音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对抗赛没那么简单。 “据说是人数不够,所以从协会里抽调出来的。”木晴子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知道是谁吗?”婼青伊最关注的是这个,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还真不知道,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很严密,看来是有心和我们作对。”皓澜月打探了许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那我们就把协会里的所有女生都算上,有备无患嘛!”既然不确定,只好多花一些心思。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就是费神了一点。 一直不说话的宿音,忽然开口道:“或许我能猜到是谁。” “谁?”婼青伊『逼』不及待地问。 “佳罗婷。”虽然宿音只是推测,但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是她?”与佳罗婷有过一面之缘的婼青伊惊呼一声,她就知道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主。 坐在她旁边的三人,见她『露』出一副皱眉苦恼的神情,不禁问:“怎么?难道你见过她?” “何止是见过,还小小地交过一次手,虽然是口舌之战,但这人确实不好对付。”婼青伊记得那天,她看到佳罗婷手上戴着的是土,木双系灵戒,“她和阿音一样,是双系灵术师,修习的是土、木。” 这个信息很重要,她一定要告诉她们。 “看来都是循环双克的灵术,这次的对抗赛有挑战『性』了。”皓澜月『摸』着指上的灵戒,淡蓝『色』的浅光忽明忽暗。 “我带了精神系的卷轴,不用怕。”要是抵不住赫连雪的强势攻击,婼青伊可以用精神系卷轴为她们争取一些时间。 宿音和木晴子听了,相继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做事还真是叫人意外。 元素卷轴是很珍贵的东西,普通人家平时很少见,几乎用不起,名门贵户虽然珍藏了不少,却仗着身份和比较突出的能力不屑使用,以至于很多人都快遗忘了元素卷轴的存在。 遗忘了才好,这样就能让婼青伊尽情发挥。 整整讨论了一个上午的赛前部署,婼青伊饿了,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用可怜的目光看着皓澜月:“皓澜,我饿了,去吃饭吧!” 皓澜月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好!” 圣琳娜的食堂完全可以媲美外面的五星级餐厅,所以消费也是一流的。 努力工作了几次的婼青伊,本来已经提升了生活条件,谁曾想到一部手机就把她打回最初的贫穷状态,就连讹了琰翼那一万块的钱都吐了出来。 现在的她只能喝粥、吃法棍,连饭都吃不起了。 她最初还以为羽寒非真有那么好心,白送她一部手机,谁曾想到是要花钱买的,所有的劳动心血瞬间化为乌有了。 此刻的她正狠狠地咬着法棍,好像把这根有些硬的法棍当成了羽寒非,非得咬得他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皓澜月见她这样,除了同情,并没有给出实际的帮助。 倒是木晴子好一点,她悄悄地多要了一碗面给婼青伊,“你已经够瘦了,不用再减肥。” “晴子,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有的人那么没良心,就知道看着我受苦。”谁都知道,婼青伊说的是皓澜月。 “谁让你接受了羽寒非的手机,这怨得了谁。”还不是怪婼青伊太单纯了,就这样踏进了别人的坑里。 “是我蠢,我认了。”婼青伊就是这么直白,从来不掩饰。 “我们快吃吧!下午去斗灵场磨合一下。”虽然她们有过一次配合,但还需要增加默契度。 “好。”斗志昂扬的声音中掺夹一把有气无力的沮丧之声。 当她们去到斗灵场的时候,情况有点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她们原以为在这里不会遇到赫连雪,毕竟赫连雪一直骄傲自负,从不会做赛前训练。 可现在,她们居然在斗灵场看到了赫连雪,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这次对抗赛就这么引得她重视吗? “看来赫连雪很重视这场对抗赛,居然来斗灵场和其他人磨合。”宿音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说明她认为婼青伊是一大劲敌,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威胁。”皓澜月环顾了一下整个斗灵场,发现每个斗灵区都有人占了,她们来晚了一步。 其他三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平时不见这么热闹,此刻居然被人全占了,这算怎么回事?好像故意针对她们一样。 “没地方训练了,我们去哪才好?”斗灵场是圣琳娜学生斗灵攻术的地方,除了这里,木晴子还真想不出还有哪里能让她们磨合默契。 “平时看着这里挺大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显得这里这么小呢!竟然一下子就被人占满了区域。”宿音觉得好郁闷啊! “协会有一个虚方所,你们要去吗?”婼青伊真是语出惊人。 木晴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婼青伊,“你真当协会是我们的家呀!能自出自入吗?” “羽寒非不会为了我们破这个例的,你就别想了。”皓澜月同意木晴子的说法。 “那怎么办?”婼青伊打了一个哈欠,忽然间,她觉得有些困了。 “先回去再说,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皓澜月率先迈出了一步。 可她刚迈出一步,便见赫连雪从斗灵区来到她们跟前,赫连雪的语气充满了挑衅:“还真是巧呢!第一次来斗灵场就遇到了你们。” “我们也是呢!这是不是叫不是敌人不聚头呢!”婼青伊给了赫连雪一个冷眼。 “没有空余的斗灵区,想必你们此刻很是头痛吧!”赫连雪得意地回望了一眼斗灵场。 “我们四人的默契深厚得很,哪像你们临时抱佛脚。”婼青伊冷哼一声,先一步离开了,她真受不了赫连雪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好好的一个萝莉妹子,长得那么可爱,说话却那么难听,赫连族的教导还真是不敢恭维,一个小辈仗着独有的天赋都这么嚣张,怪不得其他各族都要打压他们,真是自作孽。 离了斗灵场的婼青伊,不知不觉来到了上次那个神秘地方。 才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的遥望花已经全部枯萎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叶,婼青伊看到此景,不免有些奇怪,她房里的那束遥望花明明还没枯败,为什么这里的遥望花会这么早枯萎?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枯败了的遥望花,谁知这轻轻一碰,整株遥望花顿时化为烟尘,飘散在这空气中。 即使这遥望花枯败了,可这里还是弥漫着遥望花香,若有似无的味道,就像飘散不去的思念,舍不得离开这里。 一时间,婼青伊感慨万千,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思念,却不知道思念的是人,还是物? 第三十章 星雷石 婼青伊的一声声叹息,回『荡』在这寂静的枯黄花丛中,一时间让这里充满了悲哀之情。 “即使是再好,再美的花都会有枯萎的那一天,下一次花期,它们会开得更好,你没必要为它们叹息。”又是上次在这里偶遇的那个年轻男子,怎么会那么巧呢!两次来,都遇到了他。 婼青伊转过身,对着他稍稍一颔首,“不好意思,我又来了。” “这说明你很喜欢这里。”那名男子转动轮椅,来到婼青伊的身边。 “因为这里很安静,能让人的心境平和下来。”或许是婼青伊最近太烦躁了,所以她想要寻求一份难得的宁静来平复心情。 “是因为对抗赛吗?”夜桑是这里的人,自然知道这里发生的大事。 “被你说对了。”婼青伊百般无聊地盘坐在夜桑身侧,手里拿着杂草在撕。 “对抗赛是对新生的考验之一,新生的对手必定是高一届的学生,你这么苦恼,难道是遇到劲敌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还真想不出婼青伊为何这么苦恼。 婼青伊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听她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决定,却没法扭转。” “人的一生那么长,总有那么一次、两次会做出错误决定,你又何必这么介意呢!” “听你这口气,似乎你也犯过同样的错,怎么?难道你的那个错误决定让你感到很后悔?”婼青伊还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的往事那么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她对他有种虚无的熟悉感。 “后悔谈不上。”短短的五个字饱含了无奈与悲哀。 “可我真的后悔了。”婼青伊从未后悔过一件事,这是首次,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你摘取的遥望花开得还好吗?”月白『色』的长发飘过,带走婼青伊那满腹后悔,“开得很好,从未有凋谢之意。” “那就好。”这话令婼青伊感到一阵好奇,她侧过头看着夜桑,“这里的遥望花明明都枯萎了,为什么我摘取的那束还长得那么好?” “因为有你的灵气。”夜桑这话有点令人想不透,起码婼青伊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为有我的灵气?” “以后你会明白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真没意思! 既然对方不肯说,婼青伊也不会死缠烂打地问,她抓起一把草撕了起来,“没场地训练,这次对抗赛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很在意输赢?”夜桑看她也不是那种注重胜败的人。 “这世上有谁不在乎的。”婼青伊反问了夜桑一句,她虽然不太在乎输赢得失,可也不允许自己败得太惨。 “或许吧!”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上次遇到的那位大叔来寻人了,那位大叔看到婼青伊的时候,略显惊诧,仿佛料不到她会在这里。 “少爷,夜已近,我们回去吧!”那位大叔手里还拿着一张薄毯,他轻轻地将薄毯盖在夜桑的腿上。 夜桑微微一点头,当大叔推动轮椅,婼青伊有些急促地开口,“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没礼貌地叫你喂吧!” “夜桑。”清冷而缥缈的两个字就这样刻在了婼青伊的脑海中。 “我叫婼青伊,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婼青伊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很舒服。 和夜桑待了一会,婼青伊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她细细地念着夜桑的名字,“夜桑!黑夜中的萤桑花?” 据说萤桑花开在冥界,通体呈深紫『色』,每到满月都会泛出淡淡的紫光,紫红『色』的花蕊会吐出清香的花粉,吸引着无数芒蝶去采集,然后由芒蝶制成香甜的萤桑浆蜜。 萤桑浆蜜被誉为最好吃的食物之一,可惜产量不多,一年就只有一小瓶,除了冥界暗王有资格品尝,其他人只有听和看的份。 想到这,婼青伊觉得一阵可惜,那么好吃的东西,居然这么金贵稀少。 “难道他是冥界的人?”这个名字不禁让婼青伊猜测夜桑的来历,可刚冒出这个念头就马上被她掐断了,因为只要出现冥界的人,就代表着有死亡,而现在什么都没发生,说明他不是来自冥界的渡魂使。 她一边想,一边动了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抬起腿,准备回去。 走了没几步,她发现地上躺着一块青绿『色』的晶石,她捡起来一看,捂住想要惊叫的嘴,竟然是星雷石,她捡到的是星雷石,天啊!今天是人品大爆发了吗? 她仔细端详掌心中的星雷石,越看,眼眸瞪得越大,“没错,真的是星雷石。” “真是天助我也,赫连雪,你就等着被虐吧!”她揣着这颗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宝物,一蹦一跳地回宿舍去。 本来已经走了的夜桑,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只不过躲在婼青伊看不到的地方。 他看到婼青伊『露』出孩子一样的天真笑容,仿佛受到了感染,嘴角微微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浮现在他脸上。 “您为什么要把那么贵重的星雷石送给她?属下不明白。”大叔的视线同样落在婼青伊身上,他细细打量着婼青伊,还真没发现这个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惹得自己主子对她这么另眼相看。 “她不让人讨厌。”夜桑的解释还真简单。 “属下明白了。” 婼青伊回到宿舍的时候,皓澜月几人已经回来了,正相互交流以前的作战经验,以及熟悉对方的灵力。 见她回来才停了话语,以及手上的动作。 皓澜月盘坐在地板上,未动分毫,眼睛却随着婼青伊移动的步子而转动,“你去哪里了,让我一阵好找。” 婼青伊倒了一杯水,说:“随便走走而已,你们不用管我,我先回房了。” “刚才末风来过,他送来一瓶『药』,我放在你房间里了。”皓澜月见婼青伊无精打采的,也没有唠叨她。 “知道了。” 婼青伊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瓶『药』,青绿『色』的瓶子装着满满的『药』丸。 仅仅扫了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什么『药』了,这是治疗外伤的,难得末风这么有心。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上,此刻正有微风吹过,挂在阳台的风铃随着微风摆动,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抬步走向阳台,走向那束被水养得很好的遥望花,一个月了,一点凋谢之相都没有,还开得越发灿烂。 她抬起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遥望花的枝叶。 开得正好的遥望花,又让她想起夜桑说的话,什么叫因为有她的灵气,难道她的灵气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帝空灵镯,她前几天从一本古书上得知,这就是感知系灵术师梦寐以求的帝空灵镯,是感知系中最强的灵物。 看来赫连族多半是因为得不到这个灵镯,才把气撒到她身上的,谁让她成为了帝空灵镯的主人,就算任由其他人抢夺,即使得到了,也无法再驱使这个灵镯,这就是得不到也要毁掉的意思吧! 其实她也不明白这个灵镯为什么会选了她,难道这个灵镯看得出她心地善良,有别于赫连族的狼子野心? 想着想着,婼青伊轻笑一声,这想法也太虚了。 “既然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和运用,就像这颗星雷石。”她又把捡到的星雷石拿了出来。 黑夜中的星雷石泛出荧荧之光,好像是缩小版的星河,而她就像把整个星河握在掌中的主宰者。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才不会天真到以为能从地上捡到,一定是有人借机送给她的,只是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帮她呢! 那个地方明显很少人去,这颗星雷石一定是夜桑的,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连这么贵重之物也能随意丢弃在地上,若是自己发现不了,岂不是让他浪费了一片好心。 “星雷石?谁给你的?”不知何时,皓澜月走了进来。 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婼青伊一跳,她抚了抚『乱』跳的小心脏,说:“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皓澜月浅笑,“你的胆子向来很大,没那么容易吓死的,这星雷石到底是谁给你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的吗?”婼青伊没好气地白了皓澜月一眼,难道她就不能拥有一点珍贵之物? “对你来说,出门带几卷元素卷轴就不错了,怎么会带这些东西。”不愧是多年的好友,皓澜月真够了解她的。 被人说中了,婼青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她搓了搓鼻子,服气地说:“你说得对,但这不是别人送的,是我捡的,这个理由,你信吗?”她的借口还真够随意。 皓澜月摇了摇头,谁信谁就是笨蛋,这么贵重的东西能在路上捡到?骗鬼的吧!“你不说也不要紧,反正这东西对我没用,我又不会用。” 婼青伊放好星雷石,就坐在电脑前,她一边开电脑,一边问:“找我有事?” “我刚才和阿音她们商量过了,明天虽然是模拟对抗,不是真正的比赛,但慎重起见,你要有所保留,不要让人『摸』清你的真正实力。” “那你们打算推谁出去『迷』『惑』敌人?”如果不是婼青伊,肯定是她们三个中的任意一个。 “阿音,她抽签输了。”这选择的方式还真挺随意的。 第三十一章 皓澜月对琰翼 首次汇聚了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还是挺多的,足足有四十人,除去新生三十人,老生只有十人而已,因为留级的人太多了。 上课地点定在斗灵场,以宿舍为团队分成了好几列。 带领他们的还是那位『性』感导师——屠龙女,但今日,她穿的不是旗袍,而是一身红『色』劲装,这身劲装把她的身材撑得更火爆,不知让多少女生为之羡慕,让多少血气方刚的男生流鼻血。 婼青伊几人故意站在队伍最后面,她们要尽量减低存在感。 可无论她们怎样做,今天必定会被屠龙女叫上名字的,她们这样做只不过是在掩耳盗铃。 婼青伊环顾四周,发现墨睿今天没来,倒是来了另一个冤家——琰翼。 看到琰翼的那会,她在想:还不如墨睿来当观察者呢!虽然墨睿的嘴是贱了点,但好歹她们没仇,琰翼就不一样了,上次的事,他肯定会耿耿于怀,然后找机会狂整自己的,忽然间,她很是想念墨睿。 琰翼看似无意地抬了一下眸,其实是瞟了婼青伊一眼,戏弄之意是那么明显,好像在说: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这个眼神看得婼青伊一阵心惊,后背的汗『毛』如刺猬般竖了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木晴子察觉到她浑身僵硬,忍不住推了推她,“怎么了?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但晚一点就不敢保证了。”婼青伊强行把脑袋扭到另一边,不让自己的眼睛看到琰翼的存在。 “没那么严重,只是模拟而已。”木晴子以为她在担心待会的对战。 “只怕有人会假公济私。”照琰翼的『性』子来看,他百分百做得出来。 “屠老师在呢!”从旁边飘来一句皓澜月的安慰。 队伍分好了,屠龙女满意地看着这班学生,虽然资质参差不齐,但胜在听话,听教。 高年级的学生由琰翼带领,不大的斗灵区瞬间分为了两个阵型,新生的人数虽然较多,但从气势和精神就差了不少,完全被高年级压制住。 “不用那么紧张,今天只是体验而已,不用以命相搏,而且是随机抽选宿舍,你们还是很有机会当一个旁观者的。”屠龙女这不是同时给了希望和失望吗?还不如不说呢! “现在是宿舍团队战,所以四人为一组,同一个宿舍的人,所拥有的元素术法是不能更改的,因此很遗憾地告诉你们一声,此次模拟对抗,你们的对手,几乎集齐了所有元素术法,这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一个很残忍的事实。”屠龙女就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吗?这样吓人有意思吗? 婼青伊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做导师还真是任『性』,想怎样折磨学生就怎么来。 给了一巴掌之后,屠龙女又给了他们一个甜枣,只是这个甜枣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只听她接着说:“如果你们有谁赢了这次对抗赛,就能直接升一级,不用考虑学分了,怎么样,兴奋吗?各位同学。”不管学生们兴不兴奋,反正屠龙女觉得这是一个热血澎湃,刺激的对抗赛! 高年级和低年级的比拼,高年级赢了,那是毫无疑问的。 若是低年级赢了,那就会成了学院重点培养的学生,这是转个弯的青云路。 “这学院还真是任『性』。”婼青伊感慨了一句。 “两次的演练机会,没机会上场的学生可要看清楚别人的套路,说不定到了比赛那天,你们会用得着。”话音一落,屠龙女的手里出现了一堆丝带,她补充道:“现在抽签,各宿舍派代表出来。” 什么抽签方法要用丝带?众人一阵好奇。 每个宿舍都出去了一个人,皓澜月就是其中一个。 那一堆丝带中有两条长长地拖在地上,只见琰翼和另一个高年级学长随意拿起一条,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有谁抽中与他们相连的那条丝带,便是这次模拟对抗的演练者。 当每个人都抓住了一条丝带,屠龙女便松开了手,只见一堆丝带,只有两条是相连的,其余都是断开的。 皓澜月很荣幸地被排除了,她蹙着眉去看手里的断裂丝带,因为她方才明明不是选这条的,而是屠龙女故意变换了手势,让还没下手的她无法选择,只能拿起了这条。 身为一个教书育人的导师,居然明着作弊,皓澜月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却十分感激屠龙女。 “人选已经出现,下面就开始第一组演练。”亏得屠龙女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宣布结果。 皓澜月若无其事地回到团队中去,然后被婼青伊狠狠地夸赞了一番:“你的运气不错啊!下次买彩票,带你一块去。” “怎么会这样呢!我原以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青伊上场的。”木晴子想不明白。 “是屠老师帮了我们,看来她不想青伊那么早暴『露』实力,这下子,我们总算能安心了。”皓澜月甩掉那条丝带。 “屠老师居然对青伊这么好,之前还真看不出来。”木晴子和婼青伊一起上过几次课,都没这样的感觉。 “别想那么多了,能逃过此劫就不错了。”婼青伊喜滋滋地接受这个结果。 倒是琰翼对此有些意见,他以为能借此机会教训婼青伊一顿呢!谁知她的运气竟这么好。 婼青伊笑着接受了琰翼那带箭的目光,并且得意地回望了他一眼,浅浅的笑深深地刺激了琰翼。 重头戏因为屠龙女的从中作梗而结束,原本想围观这场模拟对抗赛的学生都散去了,那些人里就有赫连雪,她很是不甘地离开了斗灵场,原以为能借此机会探探婼青伊的底,没想到功亏一篑。 她黑着脸走回宿舍,途中却遇到了佳罗婷。 这个结果似乎被佳罗婷料到了,所以她没有出现任何不甘,或者愤怒的表情,而是告诉赫连雪:“就算她的感知力再强大,不会攻击灵术也只能任人宰割,只要我们调离婼青伊身边的人,她还不是任你处置。” 所以说,婼青伊还是处于下风。 “你想的倒是挺简单,你以为她们不会想到这点吗?到时肯定会留一个人在她身边的,如果是皓澜月,你有把握打赢她吗?”虽然皓澜月是单系灵术师,但灵力指数几乎和佳罗婷持平,她们要是斗起来,胜负可是很难预料的。 “那又如何,场地的复杂『性』是谁都预料不到的,即便是协会里的人,也不能保证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有这个先天条件,佳罗婷也不会这么看轻皓澜月。 “难道你知道我们会去哪个场地?”如果能提前知道,确实增加了不少胜算。 “抱歉。”就算佳罗婷是协会的人,也无权接触这么机密的事。 “我知道你主动参加这次对抗赛,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也不会碍你的事。”别看赫连雪拥有一副天真的脸庞,她的心思还是很重的。 “这次对抗赛,讲究的还是合作,我们这样是不行的,就算不能一直信任对方,起码在赛场上,我们要一致对外,赫连小姐,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如果我们像一盘散沙那样,即便灵力指数再高,最终也会败得溃不成军。”佳罗婷知道赫连雪一直看不出守护五家之外的家族,今日她们能走在一起,还不是因为她对赫连雪有利用价值。 今日佳罗婷能忍一时之气,他日必定能将赫连雪踩在脚下。 “看在我们暂时是队友的份上,好,我会信任你的,但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赫连雪才不会对佳罗婷毫无防备之心呢! “今日虽然探不出婼青伊的感知程度,但皓澜月的战斗力去到什么程度,我们还是能估算出来的。”佳罗婷能这么笃定,完全是因为屠龙女。 婼青伊所在的斗灵区,两场对抗演练完毕,场地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可有人还是意犹未尽,于是点名琰翼和皓澜月比试一轮,那个意犹未尽的人就是屠龙女。 昨晚还担心婼青伊被点名,谁知她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皓澜月。 守护五家的后人,怎能不值得人重视。 “皓澜,只要你将那个臭小子打趴下,我给你做牛做马。”婼青伊到底有怨恨琰翼,瞧她说这话的时候,眉『毛』都气得飞起了。 “你认为有可能吗?”皓澜月白了婼青伊一眼,她和琰翼明显不在一个等级,要说琰翼把她打趴下还说得过去,她要是能把琰翼打趴下,那琰翼还能在协会混吗? “挂彩也收货。”婼青伊想了想,便改了口,将琰翼打趴下确实有点难度。 “尽量吧!”皓澜月只求自己输得不要太惨。 “看好你哦!”婼青伊单手握拳,对着皓澜月做出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伊伊,你是不是很兴奋啊!要不要一起玩玩?”屠龙女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婼青伊一眼,立马吓得婼青伊不敢动弹,她就怕一不小心被逮上台。 屠龙女见婼青伊安分了,才把目光放回琰翼和皓澜月的身上。 第三十二章 感情是打出来的 屠龙女看着皓澜月说:“经过刚才的两次演练,想必大家对团队战有一定的了解了,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单人战的时候,该怎么应对,毕竟总有落单的时候。” 众人打醒十二分精神看着场上的那两人,生怕有一丝错漏。 屠龙女很是满意他们这个表现,于是接着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阿月修习的是水元素术法,而阿琰修习的是火元素术法,虽然阿琰的等级在阿月之上,但阿月的术法是克制火元素的,希望你们不要怜香惜玉哦!” 最后一个词令琰翼黑了脸,因为这个词让他想起婼青伊之前是怎么坑害他的。 “开始。”在屠龙女的一声令下,皓澜月和琰翼化作两道影子在场上急速奔跑。 一红一篮的两道火光和水影相互交错在一起,其速度难分上下。 一开始就是追逐战,难道是想消耗对方的体力,可男女之间的体力是有差别的,这个明显对皓澜月不利,她没那么傻吧! 水影忽然骤停,紧接着便看到一道强劲的水柱从皓澜月身后冲向琰翼,情况变得太快,在众人以为琰翼逃不开的时候,琰翼从天而降,掌中投放出数个如太阳般耀眼的火球。 这样的速度简直能媲美风系灵术师,众人惊叹中,皓澜月将水柱凝结成冰柱,随着一声崩裂之音,冰柱化成一枚枚冰凌,犹如飞速的箭『射』向琰翼发出的火球。 冰与火的碰撞,并没有产生想象中的剧烈火花,而是看到冰凌穿过火球外壁,在火球的中心高温下迅速化成了水。 高温又将水化为了雾气,就在此时,皓澜月念动了一句咒语,雾气再次凝成了水,把炙热的火球紧紧地包裹着。 火球似是不甘,不停地挣扎,企图挣脱水幕包围。 皓澜月稍稍加强了灵力,火球就消失在水幕中了。 这么轻易就破了琰翼的第一次反攻,皓澜月知道是琰翼让了她一次。 他有绅士风度,不代表皓澜月也要淑女,只见她指上的灵戒闪烁,地面窜出数根需要四人才能环抱而过的寒冰柱,整个斗灵区的温度骤降。 众人搓着双臂发出一声声惊呼,以水凝冰已经突破了普通水系的界限,如今,皓澜月还能这么平静地使用冰攻击琰翼,看来她的灵力指数比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不愧是皓澜家的人,天赋都这么高。”琰翼悬浮在半空,他忽略掉地面的冰柱,笑意盈盈地看着皓澜月,仿佛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 只要有水,有水气的地方,对皓澜月来说,都是反击的机会。 “水系灵术师果然是一个麻烦,让我一次『性』解决了你。”琰翼还真霸气,居然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只见他的灵戒化出一把燃着青焰的火弓,一支烧出蓝『色』火焰的箭,他一手持弓,一手拿箭。 当箭搭上了弓,眨眼间,蓝『色』的箭已发出。 目标却不是皓澜月,而是冒着寒气的地面。 皓澜月还没反应过来,冰柱已经化为水雾,消散在空气中。 不仅如此,他们发现整个斗灵区干燥得很,可以说一点水分都没有,连他们的口水都消失了,此刻干渴得很。 青蓝『色』的火焰箭没入地面,把整个空间的水分都蒸发掉了,温度正一点点地升高。 婼青伊眯着眼去看琰翼,她还真没想到琰翼隐藏的这么深,看他只是一个蓝阶灵术师而已,没料到他居然已经把纯红『色』的火焰提升了数个等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但这也对,如果不是有着过人之处,怎么会被协会看中呢! 这么看来,皓澜月是输定了,至于会输得多惨,那要看琰翼下手有多重了。 皓澜月并没有因用不出灵术而气馁,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不能使用水元素又如何,那就武力解决。 她的灵戒瞬间变成一条灵活而又不失杀伤力的水鞭,她握着已凝结成冰的手柄,用力地朝琰翼甩出水鞭。 空气中响起“啪啦”一声,犹如闪电般刺耳。 众人明显看到一条白『色』的鞭痕在高温的空气缓缓散去,那一刻,他们都在想:如果这一鞭落在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琰翼还真会模仿,皓澜月用的是水鞭,他用的是火鞭。 两鞭死死地撕缠在一起,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等级不同,瞬间就分出了高低。 “皓澜居然能和琰翼纠缠这么久,厉害啊!”木晴子见此情景,忍不住感慨一句。 “琰翼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皓澜早就输了。”婼青伊想起第一次和琰翼交手的时候,这家伙还真是会怜香惜玉,否则,那天她肯定会被揍得很惨。 宿音和木晴子还真看不出来是琰翼有意放水。 交缠在一起的两条鞭子,好像生了根似的,无论他们怎么甩弄,都无法甩开。 在旁边看着的屠龙女,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即使琰翼有意想让,如果皓澜月没点真本事,根本熬不到现在,这丫头果然没让人失望,是个好苗子。 皓澜月见琰翼死都不肯退一步,双眼一眯,脚尖点地,整个人横着转了起来。 撕缠在一起的两条鞭子终于分开了。 水鞭再次一甩,“啪啦”一声,地面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很是吓人。 “玩了这么久,也够了。”琰翼收起火鞭,灵戒幻化出一把青蓝『色』的长剑。 皓澜月并没有因此害怕,而是朝琰翼甩出了水鞭,眼见水鞭快要打到琰翼的时候,他的身形一闪,长剑一挥,人已到了皓澜月的跟前,那把长剑正劈在浩澜月临时运起的水盾之上。 众人佩服皓澜月的反应速度,这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啊! 两人之斗到此结束,屠龙女闪现在场上,意兴阑珊地宣布了这次模拟对抗赛的单人结果,“虽然阿琰技高一筹,但阿月的应对能力不错,值得夸奖。” 青蓝『色』的长剑恢复了灵戒状态,琰翼落在地面,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皓澜月也化去水盾,灵戒重回她的指间,她向琰翼投去道谢的目光,她要谢谢琰翼手下留情。 琰翼回以浅浅一笑。 这次模拟对抗课程圆满落幕,下课的钟声响起,学生们也散去了。 激烈的灵术之斗,随着学生们的离开,一点点地被平息,可每当提起,他们还是热血澎湃,仿佛在为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决而兴奋不已。 婼青伊四人走在散去的人群中,木晴子好像还没从方才的精彩对决中回过神来,一路上都有些恍惚。 而宿音对皓澜月竖起了两只大拇指,以示自己对她的佩服。 唯有婼青伊没有半点表示,因为她的视线落在一直跟着皓澜月的琰翼身上,眼神里满满地嫌弃,也不知道琰翼是没看见,还是故意忽视的。 既然琰翼没有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只是从看他的眼神里表示无尽地嫌弃。 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和体力,自然要补充一下。 可到了食堂,婼青伊就愁了,因为她想起自己的钱都在羽寒非那里,一台手机就付出了她所有的积蓄,上天对她还能残忍一点吗? 事实的残忍『性』让她当机立断,在食堂门口,她转过身,果断地告诉皓澜月,“我决定了,这次对抗赛结束之后,我要接赏金任务。” 皓澜月可没忘记自家大哥的叮嘱,不能让婼青伊离开圣琳娜太远,太危险的任务也不许接,可她却不能告诉婼青伊这件事,一时间,她很是头痛。 这顿饭,婼青伊依旧啃着馒头,喝着白粥。 琰翼见了,调侃了她几句:“你不久前才坑了我一万块,怎么这么快就要啃馒头了?” 婼青伊白了他一眼,她懒得跟他解释。 “会长真是机关算尽,一部手机就断了你撤退的后路,青伊,我看你这辈子都逃不出会长的手掌心了,不如乖乖听话。”木晴子每每看到婼青伊这副喝粥、啃馒头的贫苦之状,都忍不住抛出同情的眼泪。 “想我投降?想得美,大不了当减肥。”婼青伊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和她同桌吃饭的人都觉得她把馒头当成了羽寒非。 饭桌上,皓澜月还是妥协了,她答应婼青伊接赏金任务,毕竟她们几人也需要磨练,只要在接任务的过程中,更加小心防备就是了,“我们确实需要机会锻炼一下能力,如你所愿,对抗赛之后,我们接任务。” “还是皓澜疼我。”婼青伊隔空朝皓澜月送出一个飞吻。 琰翼一个大男生坐在四个女孩里,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和谐感,或许是因为他的长相吧!雌雄难辨的俊美脸庞,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让人误会,那是一个标致的美人。 饭后,婼青伊忍无可忍了,她不耐烦地看着琰翼,“你今天太闲了吗?吃完午饭居然还跟着我们,你到底想干嘛?” 琰翼看见婼青伊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双眉紧皱,“亏你穿得这么文静,竟做出这么难看的动作来。” 第三十三章 地岩灵墓 “要你管,没事赶紧走,别妨碍我们商量对敌之策。”婼青伊撩起衣袖,直接对琰翼动手了,她推着琰翼,随着脚步的挪动,他们一点点地远离她的姐妹。 婼青伊把琰翼推到一处僻静地方,眯着眼眸去看他,“你是不是对皓澜存了什么心思?” “谁不想和皓澜这种能力与美貌共存的女生有点关系。”琰翼不否认自己对皓澜月很有好感,所以他可以无视婼青伊的存在。 “又是一个注重外表的渣男。”婼青伊咬着牙,含糊不清地咒骂了一句。 琰翼虽然听不清婼青伊说了什么,但他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话,没关系,反正他们早已两看两相厌,她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不要紧,重要的是皓澜月怎么看待自己。 “想追皓澜,先过了我这关再谈以后吧!”婼青伊总是能死死地压制住琰翼,从一见面就是了。 听了这话,琰翼瞬间变了脸,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是皓澜月最好的闺蜜呢! 看到他苦恼的那一瞬间,婼青伊就乐了,她笑嘻嘻地再补了一刀:“小子,这一辈子,你别想在我这翻身。”说完,还很嚣张地戳了戳他的肩。 就在琰翼呆愣之制,婼青伊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婼青伊嘴角的那一抹坏笑总是在琰翼脑海中挥之不去。 皓澜月她们看见婼青伊带着喜悦之『色』回来,好奇地问了一下,“你该不会是又坑了琰翼吧?” “他哪有那么多把柄被我抓在手里,不过,他主动送上门的,我岂有不要之理。”婼青伊的前一句话让她们松了一口气,可后面那句,又让她们捉『摸』不透,难道琰翼会自己作死? 见她们的神情茫然一片,婼青伊笑着说:“别管那个小受了,我们回宿舍吧!今天累死了。” 她又没出力,怎么会累?想偷懒就直说。 过了几天平静日子,终于到了对抗赛的前一晚。 那天深夜,婼青伊偷偷地跑进了学院的图书馆,她要找一本古书。 她在放满了书的书架里兜来绕去,翻看了许多陈旧的古书藉,还是没找到理想的那本。 “到底放在哪里了,不是说就在这个区域的吗?”她托着下巴思索,眼睛不停地扫过每一排书架。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轻盈的纱织窗帘,婼青伊猛地回头,飘起的窗帘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有人像她一样闯了进来。 当她看到只洒进满满月光的窗户,狂跳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寂静的图书馆里,能听到她吐出了一口气,可见刚才那一阵风吓得她不轻。 “果然不能在深夜做坏事,光这气氛和微小的动静就能吓死人。”她轻抚安静下来的小心脏,发誓下次绝不在深夜来这种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 脚步轻轻地向右迈去,还有那一个区域没看过的,如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她一定要回去好好地揍一顿那个给出假信息的家伙。 她顺着书架向前移动,纤细的手指点过每一本书籍,忽然,她的手指停留在某一本书上。 那是一本叫做《暮光志》的书,陈旧的书面铺满了灰尘,她鼓起腮帮子,吐出的气将灰尘吹走。 那本书的真容『露』了出来,‘暮光志’三个字在昏暗的月光下泛出淡淡的青『色』,书面还是那朵熟悉的归苜花,这朵花出现的概率还真高。 她翻开第一页,靠着书架,细细地看了起来。 页数一点点地增加,夜一点点地过去。 看到一半的时候,从窗外吹来一阵蛮大的风,把窗帘吹了起来,打横了的窗帘撩动婼青伊的发丝,她迅速合上书本,回头看去。 一个修长的黑影顿时出现在她面前,阴森森的寒气瞬间布满了整个图书馆。 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她从未听说过圣琳娜有阴灵的存在,所以才敢深夜闯入图书馆,现在好像闹大了。 可她随后又在想,如果图书馆里有阴灵,不可能没人发现的。 如此说来,这阴灵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想通这点,婼青伊那双澄明的黑眸发出一道道寒光,看来是有人要取自己的『性』命。 室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地面已经出现了薄薄的冰霜,可那阴灵并没有动弹半分,只是呆站着不动。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因为阴灵只要一遇到人气,就会失了理『性』地狠扑上来,现在这种情况,她还真没遇到过。 正当疑『惑』不解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更冷的寒气,那股寒气仿佛能冻住她的脉络,让她成为冰冻人。 她僵硬着身子,缓缓地转过头去,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她认得这人,是夜桑身边的那位大叔。 只见大叔抽出*,极速跑向那阴灵,一声像捏住咽喉的惨叫回『荡』在图书馆里。 阴灵被灭,寒气就退去了。 婼青伊震惊地看着那位大叔,“大叔,好刀法。”大拇指由衷地伸出。 大叔波澜不惊地收起*,淡淡地扫了婼青伊一眼,“回去睡吧!别在这晃了。” “好,马上。”婼青伊抱紧怀里的《暮光志》,利索地从窗户跳了出去,看她这样子,没少做这样的事。 等婼青伊完全离开了图书馆的可视范围内,某个书架的黑暗处转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夜桑那张苍白的脸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渗人,好像是夺人魂魄的鬼魅。 嫣红的唇轻启:“去查查是谁从渡门放走了阴灵。”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他无法想象后果。 “是。”大叔领命而去。 夜桑转动着轮椅,重走婼青伊走过的路,最后,他停在婼青伊看书的位置上。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只见他的手指落在那个空出来的地方,那个空隙告诉众人,这里曾经放置了一本书,一本被人取走了的书。 白光一闪,一本仿冒的《暮光志》代替了真品,安安静静地待在了那个空隙里。 婼青伊从窗户溜了出去,自然也要从窗户爬回来,所幸今晚的事,没太多人发现,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可从今晚的事来看,她得到了一个证实,那就是夜桑是来自冥界的,而且身份不俗。 一夜无眠,因为她整晚都在看《暮光志》,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这么吸引她,居然让她整晚不睡都在看这书。 终于到了对抗赛那天,她的房门被皓澜月敲响,“青伊,起来了。” 听到声响,她赶紧把《暮光志》收进一个袋子里,然后发出慵懒,打着哈欠的声音:“等等,正在换衣服。” “快点啊!” 一阵捣鼓,婼青伊穿着一身休闲服出去了,长发被扎在脑后,犹如马尾的发辫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微微甩动。 婼青伊今天的打扮很符合今天的对抗赛,扎起的长发一点也不拖沓,给人一种潇洒的感觉,完全有别于往日的小清新和文静。 “出发了。”一夜未睡,她依旧精神抖擞。 还是在测试灵力指数和天赋的那个广场,新生对抗赛的主角全都到齐了,分配为对手的那一组都站在了一起。 婼青伊微笑着去看赫连雪,她『摸』着指间的灵戒,说:“那天没探到我的底细,是不是很失望啊!今天同样也会让你们失望的。”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不要那么自信,要是被打脸就不好了。”佳罗婷望着宿音说,扬起的笑带着一些阴邪。 宿音大方淡然地回望了佳罗婷,没有一点畏缩之意,这种目光令佳罗婷很是不悦,她要的是宿音像以前那样害怕自己,而不是这种无所畏惧的眼神。 佳罗婷不高兴,宿音就乐了。 “被打脸又如何,起码我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佳罗婷,不要以为你是协会的成员,我们就怕了,斗起来还不知道结果呢!” 婼青伊这话不无道理,因为佳罗婷的队伍缺乏像婼青伊和浩澜月她们之间信任与默契,说起来,她们的能力确实半斤对八两。 “别耍嘴皮子了,听一下我们会去哪个场地吧!”浩澜月出言阻止婼青伊继续挑衅佳罗婷,这时候不能惹急了对手。 燃起的*味随着她们安静下来而一点点散去。 稍稍地挑拨一下佳罗婷和赫连雪的关系也是好的,谁让他们有着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呢! 主持这次对抗赛的人不再是纪桐,而是更为谨慎的楪析,他站在台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学生,“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对抗赛,相信各位导师已经给你们讲解过规则以及奖励,我就不废话了,下面抽签决定比赛场地,有请各队的代表出来抽取水银球。” 楪析的话音一落,只见台上出现了两排水银球。 赫连雪本想出去抽取水银球的,却被婼青伊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瞪着一双怒目回望婼青伊,在她发火之前,婼青伊先声夺人:“学姐,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我担心你会影响到我们的运气,还是让我们的人去抽取吧!” 婼青伊拦下赫连雪的时候,皓澜月已经走上了台,她随手拿起一个水银球。 手温一触碰到水银球,水银球就破裂了,散开的水银汇聚成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地岩灵墓’。 第三十四章 刚来就狭路相逢 这个地名一出,台下的学生纷纷倒吸了一口气,就连楪析的眉心也微微拢起,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也出现在这次新生对抗赛中,要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多年未纳入比赛场地了。 “居然是地岩灵墓。”佳罗婷也有些不可思议。 “说我运气不好,也不见得皓澜月的运气能好到哪去,这么难抽取的地岩灵墓都被她拿到手,看来命中注定让我们必有死伤。”赫连雪并没有因为这个地方而『露』出半刻担忧,反而显得有些兴奋,那是嗜血的兴奋。 地岩灵墓被誉为阴灵之冢,里面的阴灵多不胜数,而且以凶灵为主,是会主动攻击人的,她们对抗之制,还要防备凶灵的袭击,简直是双层考验。 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坏处,就是水汽极少,要想使用水系灵术是相当困难的,所以那个地方又被誉为水系灵术师的终结点。 这四个字告诉了婼青伊她们一个很不幸的事实,那就是宿音和皓澜月修习的便是水系灵术,这个考验仿佛是专门为她们二人设置的,宿音还好一点,因为她还有辅助灵术,大不了不用水系灵术就是了,可皓澜月不一样,她别无选择。 那个地方对土系和火系的灵术师大有好处,因为里面有大面积的土地随她们使用,据说里面还有火山,简直是为这两系灵术师而设定的。 赫连雪的队伍中就是以这土系术法为主,相比之下,她们比婼青伊的胜算大得多。 自从一公布了这个地方,婼青伊收到最多的就是同情的目光,因为众人都知道婼青伊她们和赫连雪她们的优势差别。 “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整我们,居然扼杀了我们的优势。”婼青伊低声咒骂道,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一天过得是顺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宿音才不会在佳罗婷面前『露』怯呢!没有优势又如何,也不见得对手就好过,毕竟里面还有万千凶灵呢! “说得对。”婼青伊一拍宿音的肩,信心十足地把目光投向了佳罗婷,听说这个人修习的正是土和木两系灵术,那就从她先下手,没了她的战斗力支持,赫连雪想赢也困难。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死撑到什么时候。”赫连雪的辅助灵术正是土系。 “撑到能看见你们被虐得遍体鳞伤的时候,里面可是有大片的凶灵,如果能『操』控的话,你觉得胜败会在谁手中。”婼青伊知道赫连雪那边的人是没有修习精神系的,所以她才敢泛出这番话,吓吓对方也好。 “精神系?难道你……”一听婼青伊的话,赫连雪果然有点慌了,她还真忘了精神系的存在。 “好累啊!得歇一歇才行,免得待会一时失控,让万千凶灵失了理『性』,『乱』咬人就不好了。”婼青伊趴在宿音的肩头假寐,其实她是在偷笑,这种吓唬人的小谎言还真是有趣。 瞧赫连雪的脸『色』都变了,白得跟天上的白云似的。 佳罗婷见赫连雪『露』出一丝怯意,轻咳一声,微怒地提醒她:“这种吓唬人的小把戏也能把你吓着,真是没出息。”她才不相信婼青伊修习的是精神系灵术。 “防人之心不可无,懂吗?我的底细,你了解多少。”婼青伊对着佳罗婷嗤笑一声。 “我不跟你唇舌之争,待会便知道你的底细到底有多深。”佳罗婷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被婼青伊影响了,她只是想扰『乱』自己的思绪与心态。 “好啊!那我就打得你哭爹找娘。” 一直没有说话的木晴子轻扯婼青伊和宿音的衣袖,“皓澜在催促我们,该出发了。” 婼青伊光顾着和赫连雪她们斗嘴,都忘了比赛已经正式开始,许多人都进入了比赛场地,如今场上只剩下几队人而已。 “待会见哦!”婼青伊轻笑地朝赫连雪她们挥了挥手,脸上不见一丝紧张与畏惧。 来到空间胥门的面前,楪析温柔地嘱咐她:“小心点,如果撑不住的话,不要逞能。” 如果没有楪析的嘱咐,婼青伊或许会好言应下,可她一看到楪析,就会想起羽寒非的所作所为,语气也就不友好了,“就算我死在里面,也是拜你们所赐。” 皓澜月将婼青伊一把推进空间胥门中,然后对楪析解释道:“她疯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事。”楪析的脾气就是好,即使面对婼青伊的冷脸怒目,也能维持温和之『色』。 一门之隔,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她们虽然是同一时间进入空间胥门的,但不是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分散了。 八个人,八个地方,如果婼青伊此刻遇到另一边的人,绝对是除掉她的好机会。 所以她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躲起来,等待自己的队友来寻找。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除了岩石就是岩石,光秃秃的一片,这样的地方,要想藏起来还挺难的。 而且她还发现地面特别热,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一处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的眉角忽然抽了一下,“有人来了!”说罢,她顾不得这里能不能藏人了,随便找了一个高处,尽量趴下,隐藏身影和气息。 幸好她躲得快,来的人正是佳罗婷。 这个地方还真受欢迎,佳罗婷前脚刚到,宿音后脚便来了,难道这是必经之路? 狭路相逢,总会有一番血斗。 佳罗婷回头盯着宿音,不屑的轻笑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你,真是天命难违。” “确实是天命难违。”宿音抬眸望着佳罗婷。 这两人有故事啊!婼青伊呢喃一句,她趴在高处,『露』出半截脑袋,她饶有兴趣地观看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 只见宿音和佳罗婷二话不和就打了起来,招招带着浓烈的杀气,完全是想置对方于死地。 她们虽然同是双系灵术师,修习的术法却都不一样,可又那么巧,她们都有一系不能用,宿音用不了水,佳罗婷则用不了木,还真是公平呢! 佳罗婷的灵戒闪动,地面猛地窜出无数根地刺,快而狠,如果躲避不及,肯定会刺穿身体,然后暴晒在烈阳之下。 幸好宿音还修习了风系灵术,她踮起脚尖,疾速往后退,那一根根粗壮而又锋利的地刺在她面前冒起,一根接一根,不一会,地面已经成了地刺场。 原本在后退的宿音忽然改了方向,她朝着那些已经窜起的地刺奔去,速度并没有减缓。 追着她的地刺也改了方向,新的地刺从旧的地刺中窜出,残忍而粗暴的一幕,令婼青伊联想到,如果这是人的,四周岂不是会挂满了人的肠子和内脏,真是恶心之极。 宿音灵活地在危险『性』极高的地刺中穿梭,幻化出来的风刃击碎了挡路的地刺。 现在她可不像过去那样,任由佳罗婷欺负。 犹如擎天柱一样的地刺被击碎,倒塌之声撼动了佳罗婷,她完全没料到宿音的灵力指数提升得这么快,居然能一下就击碎这些地刺。 她越想,越觉得佳罗婷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杀意瞬间冒起,她绝不能留下宿音来阻碍自己的前途。 想到这,佳罗婷单手按着地面,一个土系灵法阵闪现在眼前,发出的金光直冲云霄,完全可以与正午的烈阳媲美。 带着炙热温度的地刺迅速向宿音靠拢,从婼青伊那个角度上看,可以看到参差不齐的地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融合,一个类似冰屋的雏形地屋显现。 “不好,宿音有危险。”婼青伊低念一句,然后抛出风系卷轴,“风骤显,闪。”随着话音落下,她以流光之速冲入地刺阵中。 如果她没猜错,佳罗婷是想将宿音困在地阵中,密封的地阵中不会有一丝风,这样就能慢慢地耗死宿音,果真够恶毒的。 宿音看到婼青伊闪现在身边,惊诧不已,她怎么会来? “快走,别争一时之气。”婼青伊拉起宿音的手,强行将她带出地阵。 刚离开了地阵,卷轴的力量便用尽了,婼青伊全靠宿音带着,才回到原来躲藏的地方。 她们刚藏好身形,就看到那些地刺汇拢成了一个密封空间,一个像南极冰屋一样的房子。 强大的灵力令宿音皱紧双眉,她的牙关咬得紧紧的。 “她的灵力在你之上,幸好我们逃得快,要不然都得死。”婼青伊看着那个密封的地屋,心想:佳罗婷到底和宿音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居然会让她动了这么重的杀心? “是我低估了她的灵力。”宿音起初以为自己能和佳罗婷相比,可从今日之战来看,她还需要再进一步,那样才有资本和佳罗婷相争。 “她好歹是协会中的成员,没点真本事,说得过去吗?我们也不要灰心,这一战起码能大致推算出她的灵力深度。”婼青伊相信只要能搞掂佳罗婷,她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她们的队伍中好像没有火系灵术师,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宿音从地表温度探出,火山口应该离这里不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相视一眼,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以火攻之,只是这样一来,只能靠木晴子了。 第三十五章 陷入幻阵 一拍即合过后,宿音和婼青伊又默契地从身后的坡度缓缓滑下去,既然前面的路走不了,那她们就走后面的。 她们相信佳罗婷很快就会发现那个地屋里没有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们选择的路更热,更难走,如果不是鞋的质量好,只怕早就冒出火了。 走在满是小石子的路上,婼青伊开心地笑着说:“你猜,佳罗婷看不到你不在地屋里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气疯了吧!”想到这,宿音也笑了,但她还是要感谢婼青伊的救命之恩,“刚才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我都是朋友,小意思而已。”只要是婼青伊看重的人,她都很舍得付出。 “在你看来或许是小事,但在我看来,你救了我,这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婼青伊,宿音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不管如何,她都记下这份恩情了。 被宿音这么一说,婼青伊怪不好意思的,她羞涩地抬了抬眼镜,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功劳,放心,我们是队友嘛,一定会罩着你的。” “接下来应该汇合,在这个地方,孤军作战对谁都不利。”宿音想想都有点后怕。 “幸好我带了那么多元素卷轴,要不然就惨了。”婼青伊『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小袋。 大约巴掌那么大,通体呈冰蓝『色』,『摸』上去丝丝凉,在这么炎热的环境下,这个袋子能给婼青伊起到一定的降温作用。 “你竟然把【包罗】带上了?”那个袋子叫包罗,意思是包罗万有,小小的袋子能容纳许多东西。 “那是当然,我可不像你们那样有灵术防身,自然要多备些东西来保护自己,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话毕,婼青伊从包罗里拿出两瓶水来,一瓶抛给宿音,另一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这就是婼青伊的自我保护方式?宿音望着手里的水,如果不是早知道自己正在参赛,她还以为自己是来郊游的。 而且她看不到婼青伊有一丝紧张,或者担心的神『色』,到底是她不在意比赛结果,还是装得太好了? 灌了满满一瓶水,她们继续往前走。 她们越往前走,发现越不对劲,为什么四处都是小石子,一眼看去,四周都是一样的,好像走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 “这个地方我们好像来过。”宿音指了指旁边那块大石头,她记得这石头崩了一个角,不久前才经过。 “我也觉得是。”婼青伊的视线同样落在那块屹立不倒的奇石上去,那块石头通体呈橘黄『色』,还伴有一些不规则的白『色』花纹,还别说,这石头挺好看,要是当摆设放在家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有没有觉得地面没有那么烫了。”宿音蹲下来,用手探了探地表的温度,她不仅发现地面不热了,还感觉到一丝阴冷。 婼青伊照着她的模样,蹲下身,拿起一把细碎的石头。 握着碎石的手发出微微淡光,如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催动了灵力。 宿音明显看到婼青伊的眉心一点点地拢紧,似是感应到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一阵探索感知,婼青伊说:“这下坏了,我们走进了前人布下的幻阵中,如果我没感知错误,这个幻阵困着万千凶灵,我们要想出去,只有打破幻阵,可这样一来,必定会放走凶灵。” 她握着碎石的手松开了,散落的碎石呈现的是紫黑『色』,这是被凶灵侵蚀过的现象。 “难道这不是普通的幻阵?”宿音还没见过婼青伊『露』出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看来她们是摊上大事了。 “这是用精源布下的幻阵,源源不断的精神力永远维持着这个幻阵的最初力量,让凶灵无法逃脱。”这下糟了,如果不破除这个幻阵,她们永远也别想走出去,如果破除了,也未必能有命走出去。 这下真是被那些人玩死了。 反正地面不热,婼青伊索『性』瘫坐在地上,她有点颓败地望着满是石子的地面,这下该怎么办呢?她自认无法修复这个幻阵。 而且要找到精源也是挺困难的,她的右手轻轻地敲打着地面。 宿音见她如此为难,不禁问:“只要是幻阵都会有幻门,这点和梦境差不多,难道我们不能利用相同的原理?” “宿音,你真是傻得天真,梦分两种,这幻阵自然也分两种,你说的那种只是普通幻阵,而这种不一样,它不仅没有幻门,还会自动释放精神力,侵蚀被困人的意志,然后令被困人陷入无尽的痛苦中,在折磨中慢慢死去,这种死法很恐怖的。”婼青伊有幸见过一次,恐怖的场景让她做了好几天噩梦,太吓人了。 “难道你见过?”宿音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见识这么少,虽然婼青伊不会任何灵术,可见识远远比她多得多。 “如果有人给你见识的机会,我劝你不要去,真的,相信我。”婼青伊拍着宿音的肩膀,像一个老者那样语重心长地告诫后辈。 “有这样的机会再说吧!现在还是该想想怎么逃离这里。”那么长远的事,宿音暂时还不会去想。 “找到精源,毁了它。”婼青伊从不会用婉转的方式,而是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这里到处都是精神力,而且等级在我们之上,我们怎么找?”她们的灵力完全被压制住,别说找到精源了,就连对抗这股精神力也挺费劲的。 “所以我说,幸亏我带了这么多元素卷轴。”婼青伊从包罗里拿出一个感知卷轴,如果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刻,她才不会轻易使用这个卷轴呢! 灰『色』的卷轴躺在婼青伊的掌心,卷轴上的螺星纹犹如星光一样慢慢地萦绕在她们四周,让她们好像置身在星河中。 “要制作一卷感知卷轴,那是费时又费力,所以这卷轴金贵得很,我想赫连族也只有那么一、两卷。”婼青伊敢肯定赫连族不会轻易使用这感知卷轴的,所以赫连雪身上必定没有。 “那皓澜家对你真的很舍得,居然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送给你。”宿音此刻真的很羡慕婼青伊。 “他们才不是白送的呢!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穷吗?就是因为我的零花钱都用来买这些卷轴了。”婼青伊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事应该没少做。 宿音笑而不语,即使婼青伊的境遇是这样,可她还是感觉到皓澜家对婼青伊的在乎。 卷轴上的螺星纹犹如星光一样布满这个幻阵,婼青伊低念一句:“星芒知力,汇。” 缥缈的话音随着渐渐往地面汇拢的螺星钻入地底,宿音清晰地看见地底下有一颗绿『色』晶石泛着点点光芒。 “找到了。”兴奋的婼青伊又一次拿出元素卷轴,这一次她拿出的是木系。 卷轴化身藤蔓,极速地伸向地底,在精源来不及逃离的时候,紧紧地包裹着它,不让它有逃脱的机会。 婼青伊握着藤蔓对宿音说:“汇聚风网,在我把精源拉出来的时候,网住它。” “好。” 这颗精源的力量远比婼青伊想象的还要强大,虽然有藤蔓包裹着它,但它使劲挣扎,一时间,婼青伊和它展开了一场漫长的拔河赛。 在卷轴的力量快要耗尽之制,婼青伊爆发了,只听到她狂吼一声,那颗精源硬被她拽了出来,宿音立刻送上做好多时的风网。 风网刚刚罩住那颗精源,藤蔓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婼青伊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没有前功尽弃。”她化掌为扇给自己扇了扇,累死她了。 虽然有宿音的风网困住精源,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一日不摧毁精源,她们终会耗尽灵力,然后任由那颗精源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 好比现在,即使精源被困,它还是不停地挣扎,宿音为了不让风网散去,灵力耗得特别快。 “它的力量太强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毁了它。”要想摧毁精源,必须要比它更强的灵力,或者灵物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才得到的东西,就这样没了。”婼青伊拿出星雷石,怜惜地『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石头表面。 “你别再惋惜了,我快要撑不住了。”宿音的额头已经冒出密密细汗。 “知道了。”婼青伊见状,赶紧对着精源抛出星雷石,星雷石脱离她手心的那一刻,只看到她的唇微动,一句复杂而难明的咒语被她念得很顺溜。 刹那间,天地一片漆黑,在天边闪动的光蛇很是吓人,还伴随着一声声雷鸣。 雷电在天上闪过,星雷石闪出的一道道雷光将地面劈得面目全非,一道道冒着黑烟的伤痕是那么地可怕。 或许是星雷石自带的能量太强大了,居然把那颗精源吓得不敢动弹,乖乖地待在原地。 犹如烟花一样绚烂的雷光在婼青伊的咒语下锁住了精源,锁住的那一刻,爆发出的力量将宿音和婼青伊震退了好些距离。 “雷动,星耀,灭。”婼青伊捂住有些疼痛的胸口,吐出了这几个字。 天上闪动的光蛇直劈精源,三种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风,把地表的石头全都吹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只怕你会在我们背后捅一刀 被狂风吹起的石头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为了不被打伤,婼青伊立刻架起护壁,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指上的灵戒闪烁着光芒,一个薄薄的光罩将她和宿音保护了起来。 宿音在安全区域望着不远处的那道光源,那里已经看不到星雷石的踪影了,只看到白光包裹着微弱的绿光,闪动的雷光发出撼动人心的声音。 超强的“啪啦”一声响起,所有光源眨眼间消失了,飞起的石子变成了粉末,飘散在天地间。 精源被毁,幻阵失效,两队人重逢在这个地方。 婼青伊呆愣地看着闪现在眼前的佳罗婷,要不要这么巧? 另一边则是和皓澜月对峙的赫连雪,从她们眼眸中闪过的茫然可以得出,她们之前显然是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幻阵中。 面对骤然出现的敌人,双方即刻防备起来。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打架,皓澜,我们快走。”婼青伊抓起宿音的手,接着道:“被封印的凶灵即将苏醒,我们再不走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话毕,宿音带着婼青伊御风离开,木晴子运起袖带,带上皓澜月走了。 后知后觉的赫连雪忽然感觉到凶灵的气息,才急急忙地说:“凶灵来了,我们快走。” 因为凶灵的事,双方又分开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婼青伊她们才停了下来。 口干舌燥的她们因为婼青伊带了包罗,所以得到了滋润,感激之『色』溢于颜表。 “青伊,你简直是行走的百宝箱,看来我也要像你一样才行,常年备一些水和食物,还有一些用得上的灵物装备。”木晴子的灵力,是她们四人中倒数第二的,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也觉得很有用吧!那帮人肯定没准备太多,因为高傲的她们应该会觉得很快就能打倒我们。”婼青伊『摸』了『摸』包罗,幸亏她装了很多水和干粮。 “你别忘了,这里除了她们,还有凶灵的存在。”皓澜月适时地泼下一盆冷水,不让婼青伊那么嘚瑟。 “那有什么,大不了认输。”婼青伊不介意用这么没出息的方法,但在认输之前,她有一件事要做。 宿音见婼青伊朝自己古怪地笑了笑,心底忽然发『毛』了,这丫头不会是被精神力侵蚀了吧?这么一想,她赶紧询问一番:“你不会是被幻阵中的精神力侵染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容易中招吗?我只是在想,就算要认输,也要狠揍佳罗婷一顿,把她揍得一个月也下不了床。”婼青伊说完,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吓得几个好友惊出一身冷汗。 “我有办法哦!你要不要试一下?”笑过之后,婼青伊对着宿音挑了挑眉,她在引诱宿音。 木晴子朝宿音投去担忧的目光,似是有些不愿意宿音这么做。 “你有这个本事再说吧!你别忘了,这里是地岩灵墓,用不了水系灵术,等同削弱了我和宿音的力量,如果再『乱』来,小心我们都回不去。”如果是平时,皓澜月不会管婼青伊的恶作剧,可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她不能任由婼青伊胡来。 “用不了水系灵术又如何,我们有万千凶灵相助,怕什么。”婼青伊完全没把皓澜月的叮嘱放在心上。 “难道你真觉得小小的精神系卷轴能『操』控万千凶灵,别太天真了,好吗?”卷轴的力量是有限的,分配太多,等于减弱了力量,维持的时间也会缩短。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没说要『操』控万千凶灵,只『操』控几只就好了。”婼青伊自然知道卷轴利弊。 “她是不是把修习灵术的时间用来研究整人技能了?”木晴子发现婼青伊正经的本领没有,这些邪门歪道的技能倒是挺多的。 “只要是好方法就行,管它是不是整人的,对吧?阿音。”婼青伊还在等宿音的回复。 “我劝你别跟她一起胡闹,当心吃力不讨好。”皓澜月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太危险了。 婼青伊瞪了皓澜月一眼,“有你这么贬低好友的吗?” “那也要你靠谱才行。”皓澜月真的担心婼青伊会因此玩疯了。 “那我待会就让你看看我的能耐。”被皓澜月刺激了那么两句,婼青伊不等宿音是否同意,毅然决定使用精神力『操』控凶灵去攻击赫连雪她们。 千万不要和婼青伊争辩,否则就会是这样的结果,皓澜月此刻很后悔用言语刺激了她。 “若是凶灵苏醒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木晴子不管她们如何斗嘴,她担心的是凶灵找上来,她们该怎么样应对。 “找到火山口,利用那里的岩火把她们一网打尽。”幸好那边没有人是修习火系灵术,否则真的会惨败。 “不是我打击你,她们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怎么可能会用自己弱点去拼我们的长处。”皓澜月不是存心要打击婼青伊的,可那边的人又不傻,怎么可能识破不了婼青伊的计谋。 “没有理『性』之下,上了当又如何;被凶灵『逼』上绝路,这也是一个可能『性』。”婼青伊得好好利用一下苏醒了的凶灵才行。 “你以为你是冥界暗王,能让凶灵乖乖听你的话。”浩澜月一再打击婼青伊,就是不想她冒险。 “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总好过被追得急喘气吧!”话音一落,婼青伊的瞳仁一缩,“来了,我们快退,走左边。” 在没有想出有效的应对办法之前,还是能躲则躲为好。 她们才和赫连雪那队人分开没多久,这下子,又因凶灵汇聚在一起了。 赫连雪见婼青伊也退到这个地方,冷哼了一句,嘲讽之音散播开来:“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被追得跟丧家狗似的。” “我们是丧家狗,难道你们就不是了吗?”她们大家也不要谁说谁的不是,因为结果是一样的。 “要想夺得这次对抗赛的胜利,首先就是要搞掂那些凶灵,所以目前来说,我们可以说是队友,要一致对外。”佳罗婷出言缓和气氛。 可惜没多少人认同佳罗婷这话,第一个就是宿音:“只怕你会在我们背后捅一刀。” 佳罗婷很是不满宿音说的这话,脸『色』骤然变黑。 “看来这话说对了,某人心虚了。”婼青伊很是配合宿音,讥讽之声刺进了佳罗婷的心中。 佳罗婷那一口银牙差点因这话而咬碎,因为宿音说中了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皓澜月在一旁看着,她明显感觉到婼青伊对佳罗婷的敌意加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偏帮宿音。 “你不是很会造地屋吗?我相信你造出的地屋能完全困住那些凶灵。”婼青伊一提这件才发生不久的旧事,佳罗婷便明白了。 原来是婼青伊坏了自己的好事,佳罗婷望着婼青伊的目光忽然狠辣了起来,这个人绝对是个威胁。 婼青伊接收到佳罗婷那怨毒的目光,微笑着回望了佳罗婷,眼角眉梢显『露』出微弱的挑衅之『色』,丝毫不怕佳罗婷动怒动手。 “我们倒是想除掉那些凶灵,可条件不允许,因为我们不会土系灵术。”木晴子见气氛那么僵,稍稍出言缓和一下。 “要不,把凶灵引去火山口,在那里的话,我们有绝对的优势哦!”婼青伊先前才说要把赫连雪她们引去火山口,现在不是间接告诉了她们,自己的优势吗? “只怕你们的目标会变成我们。” 婼青伊很坦然地承认了,“还真是,因为你们之间没有人会火系灵术。” 听到婼青伊这么坦白,佳罗婷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婼青伊会死不承认呢! “别废话了,我们暂时化敌为友吧!”赫连雪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孩子。 “这话爱听。”婼青伊调皮地朝赫连雪眨了眨眼,直到把赫连雪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才接着说:“我刚才可没瞎说,佳罗学姐的地阵那么强大,肯定能困住凶灵一阵子,借着这段时间,我们直接对抗,相信能这短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 能相信婼青伊这话吗?要知道赫连雪全靠佳罗婷这张王牌取胜,要是让佳罗婷造出地阵困住凶灵,肯定会耗费巨大的灵力,一旦被婼青伊她们反扑,可能会因此落败。 赫连雪又迟疑了。 “小人之心。”婼青伊嗤笑一笑,然后对宿音说:“阿音,造出风网,让凶灵暂时无法靠近我们,晴子,利用寒光袖带使周围的水汽尽量凝结在这里,皓澜,你知道怎么做的。” 刚说完作战步骤,那一群来势汹汹的凶灵直扑而来,凶狠的赤眸,阴森恐怖的面容,令人看了忍不住一阵心寒。 身体呈半透明的凶灵一嗅到活人的气息,都发狂了,坚硬的指甲在她们面前晃,她们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的瞬间,那坚硬的指甲会刺穿她们的胸膛,夺走她们的命。 宿音造出的风网阻碍凶灵的前行。 凶灵的嘶哑尖叫声不绝于耳,她们每听一句,那颗心好像被砍了一刀似的难受至极。 张扬的五爪拼命地去抓宿音建起的风网,每抓一次,那张风网的力量就会减弱一分。 第三十七章 坑害不成反遭殃 佳罗婷见婼青伊不遗余力地去对付那些凶灵,心底的畏惧散去了一点,既然对方敢这么做,那她也不会去做缩头乌龟,立马协同一名队员催动了灵力,一个庞大的地阵代替了风网将凶灵囚困住。 有了佳罗婷的相助,木晴子和皓澜月的配合更加轻松了。 冷如寒冰的袖带绕着拔地而起的地屋一周,稀薄的水汽被凝聚起来。 一枚枚冰凌在皓澜月的灵力作用下,朝凶灵们并发。 加之有宿音的灵力补充,冰凌的杀伤力更大了,直接穿过墙壁,打在凶灵的身上。 虽然凶灵是半透明体,但一接触到冰凌,全身立刻被凝结了起来,成了一座小型冰雕。 接下来不用婼青伊开口,佳罗婷也对自己的队员下了命令,“地刺,打碎凶灵体。” 话音落下,一根根尖细的地刺直直地刺穿凶灵们那具被冻结了的身体。 那一座座小冰雕瞬间被击得粉碎,冰渣子碎落一地,瞬间化作了水,又瞬间被干涸的地表吸收了。 在所有人以为她们会这样同仇敌忾,对付凶灵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伸出了黑手。 那个人就是赫连雪,只见她的眉角轻挑,一个凶狠而恶毒的眼神骤然闪过,『操』控的地刺即刻从婼青伊她们所在的位置拔地而起。 那尖细如锥子一样的地刺,刺穿了婼青伊她们的肩膀或者腿部,血腥之气一时间弥漫在空气中。 刹那间的伤害,让她们措手不及,纷纷跪倒在地,或者趴到在地,哀鸣之声在赫连雪听来,是那么地动听。 被刺中肩膀的婼青伊,眯着眼去看赫连雪,怒气布满了清丽的俏脸,“原来赫连家喜欢玩阴的。” “要怪就怪你锋芒太『露』,而且还这么单纯。”赫连雪之前还以为婼青伊有多聪明,现在看来,还真是蠢,居然傻到先出手。 “我是单纯,可你是蠢,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吗?”就算婼青伊伤得不能走,她也没怕过谁,即使赫连雪背后有那么大的家族支撑。 赫连雪握着拳头回想起开赛前,婼青伊说过的话,她说过她们中间有人会精神系灵术。 见到她的脸『色』变了变,婼青伊笑了,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扶了扶眼镜,“看你这个架势,也不想我活着离开,那好,看我们谁先成为冥界的一份子。” 在赫连雪惊愕之制,婼青伊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绿『色』的笛子,扰人心神的笛音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除了婼青伊这个吹奏人不受影响外,其余的人都出现了晕眩之感。 即使左手传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疼痛,可婼青伊还是吹响了绿笛。 脑中的晕眩感越来越厉害,就连灵力最强的佳罗婷也不能一边维持地屋的稳定,一边让屏息笛音的入侵。 权衡之下,她只好选择保全自己,可惜这样一来,地屋的力量就会消失,凶灵们随即破墙而出。 即使被地刺击碎了众多凶灵的灵体,可剩下的一半足够她们受的。 而这一半凶灵全都掌控在婼青伊手中,从它们青绿『色』的呆愣瞳眸中就能看出,它们已经被婼青伊『操』控了。 佳罗婷以自身的灵力抗衡婼青伊的笛音入侵,等她完全消除了这种晕眩感,发现凶灵已经围了上来。 “你居然会精神系灵术?”佳罗婷此刻才发现自己小看婼青伊,原来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又一个卷轴抛出,那支绿笛不用婼青伊亲自吹奏,也自动吹响了。 看到那个音符纹卷轴,佳罗婷明白了,原来她不是会精神系灵术,而是用了卷轴。 当嘴得了空闲,婼青伊一边强撑着站直身子,一边讥讽佳罗婷:“不愧是赫连雪最看重的人,这么快就能从我的笛音中恢复清醒,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对抗这一堆凶灵呢!” 婼青伊故意往佳罗婷的身后探了探身子,她在提醒佳罗婷什么才是最大的危险。 “你以为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说完,佳罗婷也拿出了元素卷轴,卷轴上的标识是火纹。 懂得做准备,不错嘛!婼青伊由衷地称赞。 就算做了准备又如何,那卷火系卷轴上的精晶明显和自己的不是一个等级,浅绿『色』的精晶,那是最低级的。 “不是守护五家,收藏的元素卷轴就是差那么一点,你认为你比得过我吗?”婼青伊故意将自家的卷轴挪前一点,好让佳罗婷看到差别。 只挪了一小步,佳罗婷便看见婼青伊拥有的那卷卷轴是什么等级,那颗墨绿『色』精晶太刺眼了。 镶嵌着墨绿『色』精晶的卷轴,那是最上等的卷轴,听说要制成一颗墨『色』精晶,要数位高阶灵术师用自身精魂才能汇聚而成的。 可这样的元素卷轴,在整个灵术世界,几乎可以说是绝迹了,为什么婼青伊能拥有那么珍贵的一卷? 佳罗婷不相信皓澜家会这么大方,“你根本不是皓澜月的陪读。”她敢肯定。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你说你会不会被那一堆凶灵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呢?”婼青伊一边捂住不停流血的伤口,一边对佳罗婷扬起阴邪的笑容,那个模样的她宛如从地狱爬起来的修罗。 佳罗婷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内心微微颤抖,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她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没多久就调整好心态了,她指着婼青伊身边的人,说:“你尽管吹奏,反正受害的不止我们。” “其实我不想这么做的,谁让你有一个那么蠢的队友呢!如果我没点本事,怎么敢来这个地方,佳罗婷,这个故事告诉你,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敢暗算我,就是这样的下场。” 婼青伊的手微微一扬,笛音瞬间变了,原本缠绵的笛音变成了哀怨之声。 佳罗婷身后的凶灵开始躁动不安,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衣衫裙摆,却没有伤她分毫。 只是,谁也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神一样的转折。 笛声骤停,婼青伊被一条从远处飞来的炙热火索捆住。 侵人心神的笛音停下了之后,众人恢复了神志,凶灵们再次『露』出嗜血凶光。 靠凶灵最近的佳罗婷首当其害,她的双臂被抓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指痕,飘散开来的血腥气引得凶灵打发了狂地攻击她们。 婼青伊在此刻紧要关头居然晕了过去,重重地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冒出密密冷汗。 木晴子利用袖带做了一面暂时能挡住凶灵攻击的薄墙,好让皓澜月去救婼青伊。 “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晕过去,真是的。”皓澜月扶起婼青伊的时候嘀咕了两句。 那条炙热的火索提醒了她,这里还有别人在,而且是敌人。 “到底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吗?是长得太难看,还是怕功夫不到家,被凶灵手撕了?”皓澜月对着上空大声吼叫。 清晰的回音回『荡』在四周,却始终不见人,在她以为是自己想多的时候。 一抹灰『色』身影从她们面前掠过,还带有一丝香气。 那个人落在某块大石上,一袭灰『色』长袍将他的身形衬得修长,脸上那副精美的银制镂空面具掩盖了那人的真实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可从体态身形来看,是一名男子,即使他拥有一头柔顺的而飘逸的长发,也骗不了人。 “羽寒非居然舍得让你们来这种地方,我该说他的胆子大呢!还是该说他无情,竟舍得让你们来送死。”那人的口气还真是大,到底是什么人来的。 因为他的忽然出现,所有的凶灵都定格不动了,不用耗费体力和灵力的她们,即刻把敌对目标换成了他。 “口气很不小嘛!只是不知你的能耐是否像你所说的话那样。”赫连雪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这么挑衅对方。 那人一听赫连雪的挑衅,笑了,那笑声给人一种阴冷之感,后背的汗『毛』即刻竖起,“赫连族在这些年的威望增进了不少嘛!可惜眼睛白长了。” 话毕,赫连雪身旁的那块石头瞬间碎了,这是那人给赫连雪的一个警告。 虽然没有伤到赫连雪,但还是吓到了她,微缩的肩膀能看出她有点害怕那个人,因为她感知不到那人的出手方向。 “间络,欺负这些新人算什么本事!”这把带有丝丝寒意的男声来自刚现身的羽寒非。 羽寒非悠悠闲闲地漫步来到被他唤作间络的人的面前,嘴角勾起的笑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间络的心脏。 银制面具下的那双瞳眸微微眯起,即使面对羽寒非,间络也不曾怕过,“羽寒非,好久不见,你还是像过去那么谨慎。” 原来这两人是旧相识。 “是挺久不见的,如果你再不现身,我还以为你和阡氏一族死在那次『乱』战中了呢!”这两人的纠缠起源挺早的。 “怎么会让你们如愿呢!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很后悔,后悔没有斩草除根。”间络在嘲讽羽寒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讥讽守护五家。 第三十八章 墨睿就是一贱人 “如果一下子清除得太干净,会很没意思的,枯燥的日子也是需要调剂品的,间络,你就是这样的调剂品。”在场的人都听得出,羽寒非在贬低间络的存在价值。 “你觉得你能顺利地带走她们吗?”话毕,间络的眸光一闪,那些凶灵即刻发了狠地扑向羽寒非。 “精神『操』控?什么时候学会的?可惜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忘了谁主宰这些凶灵的命运。”命运二字刚脱口而出,那些凶灵刹那间烟消云散。 “暗王?”间络咬着牙唤了一声,眸光瞟了一下四周,却没发现他口中之人的身影。 “别以为你拥有复制技能,就可以挑战我们。”羽寒非永远都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间络冷哼一声,“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们走着瞧,羽寒非,若是你今日放过了我,他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等没有营养的威胁,羽寒非才不会放在心上,他屈起食指,顶了顶眼镜,轻声细语地问:“他在哪里?”这语气有种难见的温柔。 “想知道的话,等待下次见面吧!”话毕,间络化为一阵轻烟走了。 赶走了间络,楪析才姗姗来迟,当他看到满地伤员的时候,怜惜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伴随着疼惜:“还真是可怜,都成伤兵了。” “带她们回去吧!”羽寒非瞄了一眼昏过去的婼青伊,心中微微叹息,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每一次的对抗赛总会有伤员,今年算好了,伤员人数比往年少了一点。 皓澜月三人在校医院里待了两天就可以回宿舍休养,她们都是外伤,吃些『药』,定时去换『药』便可,就是婼青伊的情况不太好,回来这么多天,居然没醒过一次。 在地岩灵墓,她们并没有发现婼青伊有什么大问题,可一回来,才知道她的伤很重,地刺穿透了她的肩骨,加上耗灵过度,更是伤上加伤。 豪华的单人病房里,婼青伊躺在病床上,从均匀而平稳的呼吸上看,她的伤势已经得到很好的治疗,只是那张脸还是略显苍白。 由于舍友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由末风来照顾婼青伊。 末风给婼青伊换了『药』之后便出去看看别的伤者,他前脚刚走,墨睿后脚就进来了。 穿过小小的客厅,墨睿走进了婼青伊的病房,他叹着气走近婼青伊的床前,“赫连家的小丫头下手也太重了,居然刺穿了你的肩骨,而你竟能不吭一声疼。” 他坐上床,轻轻地解开包着婼青伊肩上伤口的纱布,一个比拳头小一点的窟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皱着眉骂出声,“亏得末风是你的好友,这么严重的伤势,还用『药』治这种缓慢方式。”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抚上婼青伊的伤口,微弱的金光通过他的手传递给婼青伊,只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缓慢愈合。 大概一分钟过后,那么严重的伤居然好了,而且没有留下一丝疤痕,肌肤如往昔一样白皙嫩滑。 他静坐在旁边,细细地凝视着婼青伊那张清雅小脸,还有那颗为她增添一丝妖魅之气的泪痣,随意搭在一边的手,竟情不自禁地抚上那颗泪痣。 “嫁我不好吗?为何偏偏要来这种地方受罪?”失落的语气弥漫了整间病房。 上一秒还那么深情地看着婼青伊,下一秒却扬起了邪邪的坏笑,他收起轻抚婼青伊脸颊的手,脑袋一点点地靠近婼青伊的脸。 温热的气息喷在婼青伊的脸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厘米那么远了。 墨睿眼睛上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犹如羽『毛』一样,轻轻地拂过婼青伊那双紧闭的眼,此举过后,婼青伊那张苍白的脸浮现出淡淡的粉『色』,这个模样的她很是诱人。 难怪墨睿会这么说:“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要亲你了。” 没有反应,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地闭着。 “看来你很期待我的吻。”墨睿找准婼青伊的唇,作势要亲下去。 就差一毫米,一毫米,一毫米而已。 就在关键的时候,婼青伊的瞳眸一睁,不受控制的一巴掌就这样呼啸而出。 墨睿的头微微一偏,躲过了婼青伊的这一下袭击。 也就是这一躲,他的唇轻轻地擦过婼青伊的唇,虽然有点干,但触感还是很不错的。 “墨睿,你这个流氓。”一次袭击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婼青伊这一次出的是脚,双腿一蹬,把墨睿踹下了床。 即使是被人踹下去的,可墨睿滚落的姿势还是帅的,一个翻滚,单手一撑,他盘坐在了地上。 没让他形象大毁也就罢了,谁知他还故意去刺激婼青伊,“下手要不要这么狠,还好我有点底子。”他单手撑着脑袋去看婼青伊,嘴角那一抹坏笑直叫婼青伊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摔死你也是活该,敢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婼青伊掀开被子,准备跳下床去教训墨睿。 岂料被团成一团的被子绊倒了,她尖叫着摔下床底,原以为墨睿会出手帮她一把,谁知他只是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悠闲地靠着一个简约衣柜,目光落在被拧动门把的房门上。 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两个人,一个末风,一个是羽寒非。 末风的脚步原本有些匆忙,应该是担心婼青伊的安危,可当他看见婼青伊的那一刻,匆忙的脚步停了下来,双眉紧皱,眉峰高高地拢起。 “痛,墨睿,你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贱人,居然见死不救。”婼青伊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披散的长发下传出,尽管她摔倒的时候,用双手撑着,可还是磕到了鼻子。 她抬起头看向羽寒非,鼻子流出两行鲜红的血痕,模样很是狼狈,加上披散在两旁的『乱』发,活生生的一个女鬼。 羽寒非很是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把视线放在一边看戏的墨睿身上,“能在这里看到你,还真是让人意外。” “美女受了伤,来看看很正常嘛!难道你不是?”墨睿向羽寒非抛了一个媚眼。 “你确定那是美女?”羽寒非还真看不出婼青伊哪里好看了,尤其是像她现在这个狼狈样子,两行鼻血如自来水般狂流不停。 墨睿转过头看了看婼青伊,一头黑线爬上他的额头,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活脱脱一个女鬼站在面前。 “擦擦吧!”还是末风好,知道关心婼青伊,他递上一卷柔软的纸巾。 “疼死了,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他,怎么一遇到他,我就这么倒霉。”婼青伊抽出纸巾,轻轻地擦拭鼻间的血迹,可惜越擦越多。 无奈之下,末风把她带了出去。 一时间,狭窄的病房里只剩下墨睿和羽寒非两个大男生在。 他们深情地注视着对方,才片刻,墨睿就受不了了,“羽大会长,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看上了我。” 羽寒非嗤笑一声后,厌恶地撇过头去,“她说得果然没错。”墨睿就是一流氓,贱人。 “我当你是在夸我,怎么,成功问到那人在哪里了吗?”墨睿是不参与对抗赛事件,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一切。 “你觉得呢?”羽寒非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这家伙就知道幸灾乐祸。 “看来无所不能的羽寒非也会有失败的时候,这种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啊!”墨睿似笑非笑地朝羽寒非挑了挑眉。 “有这闲工夫和我拌嘴,还不如找找那人的下落,别忘了,你也是协会的一份子。” “是你们硬塞给我的,我可没承认过。” “除非你自残,否则逃不掉这样的安排。”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自残,就算我自残了,也不适合你。” 羽寒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因为墨睿的话而失了理『性』,“间络回来了。” 放下一句只有寥寥几个字的话,羽寒非甩手就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和墨睿待在一起。 “既然间络这么闲,那就被他找点活干。”墨睿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末风刚好帮婼青伊止住了鼻血,羽寒非就进来了,他定睛看了一会她的肩膀,仿佛能透过衣服看到那已经痊愈了的伤口。 他不开口,婼青伊就当他是透明的,一边捂住鼻子,防止鼻血再次流出,一边喝着果汁,缓解口中的干燥。 末风把染满血迹的纱布卷起一团,抬头便看到羽寒非盯着婼青伊来看,“你找青伊有事?”末风从不认为羽寒非闲到来慰问病人。 “只是想问她两个问题而已。”羽寒非确实找婼青伊有事。 “那你们慢慢聊。”末风识趣地走了出去,并且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 “会长想问我什么?”婼青伊打着哈欠说。 “你是故意受伤的。”这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的肯定句。 婼青伊咬着手指甲转过头去迎上羽寒非那笃定的目光,“会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作弊?” “有没有作弊,你心里很清楚,先不说你的感知力到达什么程度,光是帝空灵镯就能让你躲开赫连雪的暗算,可你没有这么做。”羽寒非抬步走近婼青伊,高大的身形给她投去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第三十九章 宿音的身世 “你认为我有那么傻,自找罪受吗?还是你认为我的灵力指数有你们这么高。”婼青伊白了羽寒非一眼,便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弱点,为何还要耗尽灵力?”羽寒非死死地盯着婼青伊的后脑勺,他倒要看看她能给出一个怎么样的解释。 虽然婼青伊没有面对羽寒非,没有看到那双如冰一样冷的瞳眸,但她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散发出的寒气是比之前重了几分。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再回头面对羽寒非的时候,脸上是微怒:“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同伴陷入危险而不顾吗?羽大会长,要是换做你,相信你也做不出来。” 她真的生气,从那双眼睛就看得出来,跳跃的小火苗是她在隐忍怒火。 羽寒非没想过她会朝自己发难,一时间有些懵了,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认同你选用了这么危险的做法。” 不认同?婼青伊在心底冷笑一声,前一秒还怀疑自己,这么快就改了说法,真不愧是协会的一把手,两张面孔转换得如此得心应手。 “难道会长忘了对抗赛的规则,任何方式都能使用,这算什么。”利用精神力控制凶灵算什么危险方式,还有更多的危险之法,她还没用呢! 羽寒非见婼青伊控制好了燃起的怒火,心知从她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女孩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对抗赛中,由于你们宿舍的人受伤较为严重,所以很不幸落败了。” 这个结果早在婼青伊的预料之中,她并不觉得奇怪,以及不甘心,反正她也不想那么快跳级。 “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婼青伊的平静倒是有点出乎羽寒非的意料之外,只是她的情绪与他无关,“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周不用来协会了,我会安排你的日常生活。” 有了上次的手机教训,婼青伊不敢再随意接受羽寒非的好意,“不劳烦会长安排了,我可不想连粥水都没得喝。” 这话一出,羽寒非的嘴角扯出一抹弯弯的弧度,这丫头还真是记仇,这么小的事竟一直记着,“放心,这次不用你付出任何代价。” “即便你是会长,这话也只能信一半。” “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婼青伊甩门而去。 脾气还真不小,羽寒非望着那道关上的门摇了摇头。 在走廊里,婼青伊遇到了略显着急的末风,好奇之下,她拉住了末风的衣袖,问:“走那么急干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末风好笑地回望了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的事了?” “这不是好奇吗?你一向沉稳,何时见你走得这么匆忙,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吧!”能让末风这么紧张的,肯定是大事。 婼青伊对小事不感兴趣,可对大事就不一样了。 末风轻拍她的肩,哄着她说:“你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吗?这只是一件来自协会的闲事。” 还真够敷衍的,婼青伊见末风不肯多说一句,也没再追问,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回去休息了。” 手才刚刚抬起,末风已经抬步走开了。 如此着急,这件闲事肯定不小,难道和那个叫间络的家伙有关?那个间络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羽寒非设下这么大一个局引他出来?婼青伊咬着手指甲沉思。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从墨睿引诱她跳进这个坑里,她就知道里面有问题,果不其然,一踏入地岩灵墓,她就感觉到有一股很陌生的气息跟在身后,虽然很微弱,但她肯定这个人真的存在。 她愿意去做这个诱饵,主要是好奇心太重了,可惜结果有点让人失望,正主并没有来,只是来了一个稍微有点重要『性』的小卒。 间络,她一边走回宿舍,一边念叨这个名字,为什么她觉得这么名字有点熟悉呢? 她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就被一阵冷言狠语吸引了注意力,她看到宿音和佳罗婷相对而立,眼镜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她们二人之间的*味是那么地浓重,都快呛死人了。 寂静的四周只有她们说话的声音,“如果你肯自动离开圣林娜,我可以补偿你,否则别怪我们佳罗族无情。”那是佳罗婷出言威胁宿音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傲慢之气。 只听宿音冷哼一声,“无情?你们何时对我有情过,别跟我说这么可笑的话。” “宿音,你非要留在这跟我作对吗?”佳罗婷见宿音敢违逆自己,不禁气得身子有些抖了。 “我有吗?似乎是你上门挑衅我在先,佳罗婷,我不再是你的玩具,所以你无权再命令我做任何事。”宿音的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着自由的笑,为了今天,她做了多少努力,她才不会蠢到为了佳罗婷放弃今日拥有的自由。 “很好,宿音,那你就别怪我狠心。”佳罗婷落下一句狠话就抬步离开了。 婼青伊赶紧闪到浓密的草丛中躲着,她记得佳罗婷离开时的脸是那么地难看,一阵青,一阵红,好像在玩变脸一样。 在地岩灵墓的时候,她就知道佳罗婷和宿音有仇,只是不知她们的仇竟如此深了。 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同父异母的姐妹?那些家庭伦理剧都是这么演的。 她还在胡思『乱』想之制,宿音来到她躲着的草丛前面,手掌轻轻一拨又密又软的根草,便听到宿音说:“出来吧!” 这么近的声音惊醒了神游中的婼青伊,她抬头一看,发现宿音站在自己目前,明明在偷听的她,却没有出现一丝尴尬。 她笑着跳出草丛,然后一把揽过宿音的肩,说:“你和那个佳罗婷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宿音转过头瞄了一眼肩膀上的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躲在那里的?“你偷听也就算了,居然连偷听的自觉『性』也没有。” 婼青伊干笑着说:“那是装给外人看的,你我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虚伪吗?”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宿音真想掐一掐她的脸皮,“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看你们有两分相似,应该是姐妹吧!”婼青伊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佳罗婷那么眼熟,原来是和宿音长得像。 “你倒是眼尖。”宿音笑着答道,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这话说明婼青伊猜对了。 “你们真是姐妹?差别还真大。”婼青伊庆幸和自己应该宿舍的是宿音,而非佳罗婷。 “出身不一样,自然也不一样。”不知为何,婼青伊觉得宿音这话透着无比的心酸与苦楚,难道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难道你是私生女?”虽然这话不怎么好听,但婼青伊只想到这个可能『性』。 宿音听出她的疑问,笑着推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最近少看一些家庭伦理剧,哪有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们不是这样的关系?那是什么姐妹关系? “我和她是堂姐妹,因为我父亲被逐出佳罗族,所以我随了我母亲的姓。”虽然不能认祖归宗,但宿音没有觉得低人一等,因为她知道她的父母很爱她。 只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宿音三岁那年,她的父母死于一场『乱』战,而她就此成了孤儿。 五岁那年,因为佳罗婷出了点事,她被接回佳罗族,也就是那一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在佳罗族住了好些年。 然而那些年对她来说都是不好的噩梦,面对族人的欺压,佳罗婷的陷害毒打,年少的她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 好不容易离开了,她才不会回到那段黑暗日子中去。 听到宿音如此冷静地说着那段悲惨往事,婼青伊眼泛泪光,吸着鼻子,揽着她的肩膀,说:“放心,有皓澜在,没人敢欺负你的,佳罗婷算什么东西。” “有你这么坑害好友的吗?”从小没有什么朋友的宿音,自从认识了婼青伊她们,逐渐感觉到家的温暖。 “她这个身份就是用来保护我们的,知道吗?”这么多年以来,婼青伊都是这样坑害皓澜月的,一有事,就报出皓澜家的名号。 “没想到尊贵的皓澜家族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是。” “要是我也像那帮人那么敬畏皓澜家族,我也不可能成为皓澜的闺蜜。” 宿音竟无法否认婼青伊这个说法。 “我们不要为那种人烦恼,不值得,现在对抗赛完了,我们就能好好地休息,顺便偷懒一下。”婼青伊掩嘴偷笑,这么好的偷懒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终于不用愁三餐,这感觉很不错吧!”气氛这么好,宿音也忍不住调侃婼青伊一番。 婼青伊一拍宿音的肩膀,傻笑着回应:“知我者宿音也。” “你还真容易满足。”宿音心想:这世上只怕再难找到像她这样的女孩。 “知足常乐,知道吗?”婼青伊勾着宿音的肩,笑嘻嘻地看着她,接着说:“所以不要管那个佳罗婷,她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快乐。” 两个女孩疯疯癫癫地回到宿舍,皓澜月和木晴子起初见了,还以为她们受什么刺激了,吓得快要送她们去看精神科。 第四十章 千禧校庆 在宿舍休息了几天,婼青伊终于养好身体,精神饱满的她在客厅里一边吃着美味的早餐,一边打开电脑,她要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的八卦新闻。 刚点进校园论坛,论坛的头条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圣林娜的千禧校庆即将举行! “千禧校庆?这个有意思。”她叼着面包看下去。 当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头条内容的时候,木晴子和宿音从外面回来了,说的也是校庆的事,“你说这次校庆搞得这么隆重,守护五家会不会也来『露』个脸?” “这个难说。”木晴子不敢断言。 “这次校庆毕竟是祝贺圣林娜建校千年,守护五家多少也要给个面子吧!”宿音。 “问问皓澜不就知道了吗?”木晴子的决定是英明的,只是从今天清晨醒来到现在,她们还没见到皓澜月,房间里没有,也不知道去哪了! 婼青伊连头都没抬,就替皓澜月回答了她们的问题,“皓澜家从不参加这些活动,一直都是礼到人不到。” “这么奇怪。”宿音转念一想,能教出婼青伊这样的奇葩,那样的家族难免会怪一些的。 “这是皓澜族流传下来的规矩,永不参加任何政治活动。”宿音听了,耸了耸肩,表示无法理解。 “皓澜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她。”木晴子只是随口问问。 “不知道呢!”木晴子不说,婼青伊还不知道皓澜月不在宿舍呢! “你们猜,这次校庆会有什么活动?”宿音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婼青伊粗略地看了一下论坛帖子,她吃着面包,含糊地说:“听说弄了一些和术法有关的小游戏,很好玩的哦!” “有没有和感知系有关的?”其他术法都很常见,唯独和感知系有关的游戏很少见,宿音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好玩。 “暂时没发现。”婼青伊咽下口中的食物,补充了一句,“他们可能还没想出和感知系有关的游戏。” “如果有这个游戏,我相信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稀有的玩意,很多人都喜欢。 “你是不是想看我和赫连雪相斗?”婼青伊一言就说中了宿音的心里话。 坐在一边的木晴子低笑出声,“这不止是我们的想法,很多人都这么想呢!” 宿音附和:“以前只有赫连族拥有感知系,没什么看头,现在难得有一个例外,他们自然想看热闹。” “就算有这样的游戏,只要我不参加,你们所希冀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婼青伊一向对这些事不太热衷,反正她不好斗。 “你就是爱扫兴。”宿音也不知道婼青伊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和常人的想法,做法不一样。 “说什么呢?这么兴奋。”消失了一上午的皓澜月『露』面了。 婼青伊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皓澜月,问:“一大早去哪了?” “我哥来了一趟,我们兄妹出去闲聊了一会而已。”皓澜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便坐在婼青伊身边,探头去看电脑屏幕的内容,“千禧校庆?” “是啊!建校千年,应该很热闹。”婼青伊靠着沙发,轻啜温热的牛『奶』。 “每一届的校庆都会有一个拍卖节目,东西都是由各个家族捐献的,听说这次拍卖的东西是前所未有的珍贵,可见各个家族很重视这次千禧校庆。”这些信息都是从皓澜月的哥哥那里打听回来的。 “拍卖?那你家捐献了什么东西。”婼青伊兴致勃勃地去问皓澜月。 皓澜月也没打算隐瞒她们,老实地交代了,“是一块白玉魔晶石,大概拳头那么大吧!”她伸出白嫩的拳头出来比了比。 “拳头那么大的白玉魔晶石!”木晴子和宿音同时惊呼,这也太名贵了吧!不愧是守护五家,这家底还真厚。 婼青伊倒是不关心这个,而是对别人家的有兴趣,“你们那么大方,那其他四家呢?他们都捐献了什么?” 皓澜家那么豪爽,想必其他四家也吝啬不起来。 这次的拍卖会一定是历来最隆重的,拍卖品也是历史上最好的。 “我只知道羽家捐献了一株三虹牡丹。”皓澜月才说出口,婼青伊就替末风不值了:“羽家不是摆明了要赚末风的钱吗?” “这是慈善拍卖,拍卖所得的钱都会用来建桥修路。”皓澜月这样一补充,婼青伊也没再替末风感到不值,做善事之余,还得到一株这么珍贵的『药』草,也是不错的。 “名门的作风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宿音感叹一句,其实她更想说,这些名门就爱作。 “这次校庆还有各种小游戏呢!奖品很丰富哦!我们一起去参加吧!”还不知道游戏内容,就公布了吸引人的奖品,这不是想引人参加,还能是什么。 “到时再说。”皓澜月当场泼了婼青伊一盆冷水,浇灭了婼青伊那颗躁动的心。 宿音拿过桌上的电脑,点进去看看评论,果真如她所料的那样,都希望看到有关感知系的小游戏是怎么样的。 “青伊,我想你这次在劫难逃,评论都在渴望看你和赫连雪一斗。”宿音说了几条较为精彩的评论给婼青伊听。 引得婼青伊『乱』翻白眼,“这些人就这么喜欢看窝里反吗?” “谁让你是第一个敢对抗赫连族的人,自然会有人喜欢看戏,之前的对抗赛,就有人设了赌局,都说你会被她虐得遍体鳞伤,而她毫发无伤。”然而结果一出来,都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最终结果是赫连雪赢了,但她没有毫发无损,所以这场赌局,还是判定婼青伊赢了。 这场赌局的结果令摆赌局的人成了暴发户。 “要是我也参与一份,肯定也能富起来。”婼青伊悔不当初。 “你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你好意思这样做吗?”皓澜月不想鄙视婼青伊的,可就是忍不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是对自己有信心。”论瞎掰,婼青伊绝对是高手一名。 皓澜月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这丫头自恋起来还真不得了。 “听说在布置拍卖会场,我们去看看吧!我挺好奇的。”别说木晴子好奇,婼青伊也有这样的心思,“正合我意!” “才刚好一点,你就不消停了,是吧!”皓澜月就是怕婼青伊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对付赫连雪的。”婼青伊举起三指发誓,笃定的话音令皓澜月暂时相信她。 “你们两个还挺好笑的,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的身份互换了。”不要说木晴子有这样的感觉,连宿音也有。 “我只是怕她给我家惹麻烦,赫连族好歹也是守护五家之一。”身份互换?皓澜月倒是想啊! “身处名门就是想得多,幸好我不是,我们走吧!”婼青伊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拍拍屁股,出门去了。 拍卖的场地选在最大的礼堂,此刻,正有不少人在那里布置,其中就有赫连雪的身影。 婼青伊四人来这里参观,毫无疑问地,她们在这个地方相遇了。 这是对抗赛结束后,她们两人首次会面。 赫连雪本来就不喜欢婼青伊,在对抗赛没除掉她,已经懊悔万分,现在又看到她,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反观婼青伊,她倒是很享受赫连雪这副憋屈的表情,这就是坑害不成的下场吧! “赫连雪没除掉我,应该很懊恼吧!”婼青伊在皓澜月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就庆幸这次有惊无险吧!要是赫连雪再狠一点,你觉得你能有命回来吗?”皓澜月也与婼青伊咬起耳朵。 “当然有,羽寒非那么重视我,怎会轻易让我去死。” “你一直知道羽寒非跟着我们?”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皓澜月还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婼青伊这么笃定。 “你觉得呢?”婼青伊反问一句,已经代表了她的答案。 “难怪你舍得让赫连雪刺你一下,敢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能让我们听吗?”木晴子探过头去。 “我们在说,赫连雪此刻是不是恨不得咬我们一口。”婼青伊倒是很想看赫连雪发飙,肯定很好看。 “何止是咬我们一口,我看她是恨不得杀了我们。”宿音含笑地看向赫连雪所在的方向,即使是相隔很远,她也能感觉到浓浓的杀气。 “你们是来参观的,还是来找人吵架的。”皓澜月瞪着有些不安分的婼青伊。 带着恐吓的目光令婼青伊瞬间乖巧,“参观,参观。”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她心里想的是:要是赫连雪找上门讨骂,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礼堂,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大,你们说,这里能容纳多少人啊!”木晴子左右张望,这个礼堂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只要慈善拍卖会那天,有身份,有钱的人全进来就行,你管它能容纳多少人。”婼青伊一边游走在四周,一边嬉皮笑脸地回应木晴子的话。 第四十一章 是演戏的好苗子 被改造过的礼堂更宽敞了,中心位置全部空了出来,建了一个全透明的玻璃台子。 婼青伊正想走上去,感受一下集万千目光于一身是什么感觉,谁知被暮年一搅和了,“能这么快见到你,还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会在宿舍里躺个十天八天呢!” “我才没那么弱呢!”婼青伊瞄了一眼暮年一,还有他身边的佳罗婷,这个女人出现的频率还挺高的,没多久前才盛气凌人地威胁完宿音,现在却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跟在暮年一身边,要论表里不一,佳罗婷绝对是个高手。 “看得出。”暮年一笑嘻嘻地扫过婼青伊身边的人,“这都是你的舍友吧!怎么不介绍一下。”目光最后定格在宿音身上。 “没空跟你介绍。”婼青伊甩都不甩暮年一,直接跃上玻璃台子。 站在玻璃台子上的婼青伊明显比别人高很多,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在这里的视线真好,一览无遗。” 暮年一被婼青伊怼了一句,很是郁闷地看向皓澜月,“我这是哪里得罪她了?” “不是你,是你身边的某人。”尽管皓澜月没有指名道姓,但凡动动脑筋的人,都会想到是谁。 “说好是对抗赛,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她不会是因为输了,就把气撒我身上吧!这也太冤了。”佳罗婷的语气透着一点委屈,这模样看上去还挺楚楚可怜的。 只要在对抗赛上,没有死亡,一切都好说。 “可某人真的起了杀心,你说这能原谅吗?”婼青伊从台子一跃而下,几步就冲到暮年一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佳罗婷一听这话,急了,她佯装镇定地跟暮年一解释:“任何赛事,都要尽全力,你不能因为宿音的能力比我低,就说我起了杀心。” 这是解释吗?这叫不打自招吧! 在一边听着的木晴子,冷笑一声,“佳罗学姐,青伊并没有说是你,你这是在不打自招呢!” 亏她还是四大豪族的后人,真是愚蠢,这样的资质怎么可能被暮年一看上。 “你……”佳罗婷一时气结,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中了那群臭丫头的道,这下子也不知道会不会令暮年一想歪,她赶紧抬头去看看暮年一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发现他一如往昔,才稍稍放宽心。 即便被家族训练得如何出『色』,但凡遇到在乎的人就会失了分寸,佳罗婷明显就是这类人,她太在乎暮年一了,以至于看不透这么简单的请君入瓮。 她也忘了,暮年一身为守护五家的后人,隐藏情绪是他们的必修课,所谓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暮年一心里很不喜佳罗婷,但表面还是要装作无所谓,“阿婷,她这是不甘输给了你们,在撒泼呢!别跟她们计较。” “口不对心的家伙。”婼青伊用口型反驳暮年一,顺便用眼神鄙视他。 暮年一此刻真的很羡慕婼青伊的率真,什么都不用掩饰,讨厌就是讨厌,就像她对佳罗婷那样。 “暮少爷,这次慈善拍卖,你们家捐献了什么东西啊!肯定不比另外四家差吧!”婼青伊刚怼完暮年一,又像好兄弟那样,搭着暮年一的肩膀打听消息。 看不过去的佳罗婷,一把拍掉搭在暮年一肩上的手,“这位学妹,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就算你没有,也要顾及别人的。” 这是借题发挥吧!婼青伊一边吹着被佳罗婷打得发红的手背,一边瞪着她,“佳罗学姐吃醋就明说,不用这么折腾我,更何况暮学长还是单身呢!”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就是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暮年一的女朋友。 红果果的挑衅啊!她们两人眼中的火花都快喷出来了,旁若无人的对望是一场意识中的较量。 围观群众都怕殃及池鱼,纷纷离开这个是非圈子,就算婼青伊的好友也在,也没人上前劝她一把。 暮年一低下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宿音:“你们就任由婼青伊这样挑衅佳罗婷吗?” 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吓得宿音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抬头,抬头的那一瞬间,她望进暮年一的瞳眸深处,那双眼睛有着自己的倒影。 “这样就吓着你了!”暮年一轻笑一声,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害怕自己的女生。 宿音的眉头轻皱,她好像故意要保持距离似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才说:“青伊向来有分寸,她们闹不出什么事来。” “你倒是了解她。”宿音的小动作,暮年一看在眼里,能和婼青伊玩在一块的,果然都是有趣的人。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能告诉我吗?”婼青伊忽然转过头去看暮年一和宿音,她这一看,佳罗婷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跟随。 暮年一接收到婼青伊那调皮的目光,又看到佳罗婷那双嫉恨的眼,无奈地摇头,婼青伊这丫头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可他又挺感激婼青伊的,或许这是一个能摆脱佳罗婷的好机会。 想到这,暮年一愉悦地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捐献了什么吗?我只是跟你的好友说了一下。” 睁着眼说瞎话,宿音很是鄙夷暮年一的做法,竟然拿自己当翘板,她没有解释,免得越描越黑,只是沉默着跟皓澜月一块离开了礼堂。 她走了没关系,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婼青伊咬着手指甲,好脾气地跟佳罗婷说:“佳罗学姐,我有些私事要跟暮学长说,能请你回避一下吗?” 十万个不愿意的佳罗婷违着心说:“可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协会了。” 看到佳罗婷那副有气撒不出的模样,婼青伊的心里就痛快,叫她欺负宿音,这就是下场。 木晴子在婼青伊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也走了,至于她说了什么,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但从婼青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不是一句好话,要不然,婼青伊的脸不会那么郁闷。 没有外人在场,暮年一也不客气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够配合你吧!” “不错,是演戏的好苗子。”婼青伊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你还没说,为什么非要杠上佳罗婷,要是你再不说,别指望我下次帮忙。”暮年一之所以这么配合婼青伊一起去气佳罗婷,是出于好奇,此刻却真的想知道婼青伊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报对抗赛之仇。 就知道他肯定忍不住要问,婼青伊在心里打了一个响指,“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有一天,我偷听到佳罗婷威『逼』宿音退学,你也知道我和宿音是什么关系,宿音能忍,我可忍不了!于是就想气气她。” 有些事,还是不说那么多为妙。 “阿婷『逼』宿音退学?怎么可能,她们又没有深仇大恨,她怎么会这样做?”暮年一不敢相信,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佳罗婷,但从来没见过,或听说佳罗婷这么霸道,而且还是对一个新生。 “我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宿音死活都不肯告诉我。”婼青伊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照你这么说,她们两个应该认识的。”可暮年一从未听佳罗婷说起过宿音。 “或许吧!”婼青伊随便敷衍道。 “你不是很关心你的舍友吗?怎么不打听清楚?”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宿音不肯说,她不想说,我还能怎么样。”说着说着,婼青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弄得暮年一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你不会借用皓澜家的力量吗?”在暮年一看来,这是一个可取的方式。 婼青伊连连送出白眼,“你当皓澜家是我的呀!” 好吧!暮年一承认自己也有那么一刻糊涂了,“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 “我很想知道宿音和佳罗婷究竟有什么关系,你帮我查一下吧!” 暮年一犹豫了一下,毕竟这和佳罗婷有关,要是其中有什么秘密牵扯佳罗族,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两族的关系。 他的犹豫,婼青伊看在眼里,微微地叹息一声,唉!名门就是这么麻烦! “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吧!”她没有强『逼』暮年一。 在婼青伊转身的时候,暮年一开口了,“我帮你!”他终究是拗不过对宿音的好奇。 “你该不会是对宿音起了什么坏心思吧?”婼青伊暮然回头,眯起的双眸是一种无言的警告。 暮年一见到那么吓人的目光,立即举起三指说:“有你在,我哪敢。” 婼青伊呲笑一声,“跟你开玩笑呢!” “你不怕你这样做,会增加宿音的麻烦吗?”根据暮年一对佳罗婷的了解,经婼青伊这么一闹,只怕佳罗婷会变本加厉地去刁难宿音。 “怕什么!阿音又不是那种怕事的女生。”婼青伊倒是希望佳罗婷天天来,这样一来,佳罗婷的真面目就会暴『露』在阳光底下。 “即使你们不怕佳罗婷,你就不怕我真的对宿音动了心思?”暮年一不是在开玩笑哦!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认真。 第四十二章 买买买 这确实是个问题,婼青伊托着下巴,认真地审视暮年一,“宿音那么优秀,你对她动了心思,不是很正常吗?”关键还是要看宿音怎么想,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我能说,你这是变相地卖了自己的好友吗?” “结果让人满意就好,谁还会在乎过程,对吧?”婼青伊相信暮年一在幻法协会深有体会。 果然,暮年一对她竖起大拇指,这丫头还真能看透一切。 “事情就这么定了,一有新消息,记得告诉我。”婼青伊叮嘱两句,才缓步离开礼堂。 来到礼堂大门口的时候,她和赫连雪意外地擦肩而过,赫连雪那张黑脸是那么明显,好像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讨厌婼青伊似的。 婼青伊答应过皓澜月不会主动去找赫连雪的麻烦,所以选择了无视。 一直在礼堂外等着婼青伊的三人,一看见她走了出来,立马盘问她,“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可不认为这是一场偶遇。”第一次,三个人这么有默契地说出同一番话。 就知道瞒不过她们,就算瞒得过木晴子和宿音,也瞒不了皓澜月,多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们彼此了解。 只见婼青伊低头搅着双指,用蚊子一般大的声音说:“我就是气不过佳罗婷欺负阿音,所以和暮年一小小地捉弄了一下她而已。” “暮年一能任由你摆布?”皓澜月吃惊地看着婼青伊,这也太神奇了吧! “当然是有好处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配合我。”说到好处两个字,婼青伊偷偷地瞄了宿音一眼。 恰巧被宿音抓到这一瞄,她的眉头微皱,“你说的好处不会是跟我有关系吧?” 婼青伊捂着脑门干笑,这让她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把宿音卖给暮年一了吧!要是这样说,只怕宿音冲上来就是一顿暴揍。 她这样的表情,不用明说也等于招认了,宿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这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吗?” “不要这么说嘛!”婼青伊一把抱住宿音,嘟起嘴撒娇,“要是你生气了,我改。” 在一边的皓澜月立刻拆台,“你要是能改,太阳能从西边升起来。” 真是毫无同学爱,婼青伊委屈地看向皓澜月,“你这是专业坑闺蜜一百年。” “你能承受这样的伤害。”一刀补上,婼青伊瞬间晕倒在宿音的肩上。 木晴子在一边不客气地笑了,婼青伊和皓澜月简直就是一对活宝,百合的最佳配对。 “阿音,你别再补刀了,我的心已经被皓澜伤得千疮百孔,你再补一刀,我可能就要去见暗王了。”婼青伊抱着宿音的脖子,使劲撒娇。 “别管她,她是怕你抽她。”皓澜月。 “就算我生气,被你们这样一唱一和,我这气也生不起来。”宿音真不知道皓澜月到底在帮谁。 “不生气就好。”婼青伊蹭了蹭宿音的脸颊,“阿音果然是我们四人中最大度的那个。” “扎心的现实啊!晴子,你以后千万别上她们俩的当,当心被她们忽悠了。”宿音一再提醒木晴子。 木晴子慎重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就来到了校庆这天,一大早,整个圣琳娜都弥漫了欢乐的气息。 全体师生不用上课,那得多快乐啊!今天只要一件事,就是尽情玩耍。 一想到玩,婼青伊就特别兴奋,老早就起床了。 皓澜月三人看到赖床女王起得这么早,除了吃惊,还是吃惊,“果然玩才是你的动力来源。” “那是当然,我们吃完就出发吧!”婼青伊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往嘴里塞了好几块面包,撑得她的嘴都鼓了起来,搞得她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一样。 “就算这里没有外人在,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吗?”皓澜月嫌弃地扫了婼青伊一眼。 “形象这玩意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在你们面前,我需要那么假吗?”这理由真是够了。 十分钟后,婼青伊擦了擦嘴,说:“吃饱,出发去玩了。” 她们一出宿舍楼,就看到楼道外面摆满了小摊,都是在卖一些小玩意。 婼青伊钻进其中一个小摊,发现这个小摊卖的是一些用蕊核作为能量的小灯,她拿起其中一盏以莲花为形的核灯,念念有词:“这灯做得不错!” 一听到有人夸奖,摆摊的学生立马推销,“这位同学真有眼光,这是今年的新款,不仅扩大了照明范围,还能驱蛇驱虫,你要是出门游玩,就不用带那么多东西了。” 听上去挺好的,要知道婼青伊最招蚊子了,每次出门,她肯定要带上一大堆驱蚊水,伤皮肤之余,还麻烦。 “多少钱啊?”冲着这灯能驱蚊,婼青伊决定买了。 “不贵,一百块而已。” 确实便宜,婼青伊放下手中的灯,跟摊主说:“等我一会。”没钱的她,只能去找皓澜月来付钱。 “好。”这摊主的脾气不错。 婼青伊艰难地挤出围着这个摊子的人群包围圈,没花多少时间和功夫就找到了在闲逛的皓澜月等人。 她跑到皓澜月面前,说:“我看中了一样东西,你帮我买吧!我以后还你钱。” 宿音指了指校道上的摊子,说:“只怕今天会是青伊的双十一。” “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婼青伊都不心疼,皓澜月何必替她心疼。 “你就不怕她没钱还给你?”木晴子可是见证过婼青伊的经济变化,婼青伊的手头何时有过宽裕的! “没钱还就卖了她,她应该值不少钱。”怪不得皓澜月这么笃定,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好主意!”宿音佩服皓澜月。 有了皓澜月这个金主,婼青伊花钱可谓是没有任何顾忌,买了蕊核灯,又买了魂香。 魂香――此香能暂时掩盖自身的灵魂气息,不让凶灵察觉,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下子,她又看中了一个壳屋,外表像蜗牛壳的移动帐篷,很坚硬,应该能抵挡一些稍弱的物理攻击。 “这位同学,买一个壳屋吧!无论是出游还是出任务,都能用得上,从此不用风吹日晒,携带还很方便呢!你看。”只见推销人『摸』了『摸』壳屋上的白『色』螺纹,壳屋立刻变得只有巴掌大,看上去十分小巧。 他又点了点螺纹中心的红点,壳屋瞬间变得如人一般高。 “我还没用过这东西呢!挺有趣的,我能到屋子里面看看吗?”婼青伊就像一个刚接触灵术世界的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研究一番。 推销人很是热情,“可以!可以!”说着,还帮婼青伊打开壳屋的门。 婼青伊走进壳屋,发现里面的空间大得如正常的房子,而且配有各种生活设施。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棒的移动房子,太棒了!”她一定要买。 “你不是崇尚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吗?”皓澜月才怼了一句,婼青伊就闭嘴了。 最后走进来的木晴子,一边扫视四周,一边赞叹:“比之前的帐篷先进了许多呀,不仅加强了外观设计,还自动供水,供电,弄得我也想换。” “不用换,皓澜出钱买一间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集体都能享受。”婼青伊堆起一张真诚的笑脸去看皓澜月,“好不好嘛?皓澜。” “可以,aa制!”这间壳屋一点也不便宜,皓澜月才不会纵容婼青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婼青伊委屈地看着皓澜月。 “就在刚才,你答应我就买,否则就这样算了,反正你以前也习惯『露』天野营,现在也没必要那么讲究。”皓澜月走出壳屋,以示自己的决心。 婼青伊跟着皓澜月走了出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忍心让我背负巨额债务吗?” “你的债主是我,我允许你无限期偿还这笔债务。”不管如何,皓澜月是不会让步的。 “你好狠心啊!”婼青伊。 为了能做成这笔生意,推销人赶紧开口,“这款壳屋还增加了隐形的功能,让你们在野外更安全。” “还能隐形?”一听到这个功能,婼青伊的瞳眸瞬间瞪大了一倍,她果断地答应皓澜月的要求,“好,aa制,我一百岁的时候,保证能还清债务。” 皓澜月低笑着拿出手机,她扫了扫壳屋上的二维码,即刻付款成功。 “感谢您的购买,如果用得好,希望再次光顾我们,小店就在圣琳娜学院附近,名叫住得无忧。”原来这不是校内人员,而是校外的。 “一定,一定。”婼青伊一边附和,一边将壳屋收到包罗里,今天真是大收获。 “你以前没去过灵隐街吗?那里可是所有灵术师购买东西的集中地。”宿音在想:婼青伊的灵力指数那么低,应该很经常去灵隐街购买装备,但看她这架势,好像不知道有灵隐街这个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觉得这些小玩意这么新奇。 “听说过,但没去过,你觉得一个被圈养的人,用得上这些东西吗?”婼青伊完美地解释了自己的好奇心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三章 没人要的草木系精灵 对于这样的解释,皓澜月只能说:婼青伊这小妮子太能瞎掰了。 瞎说也有瞎说的好处,起码宿音不会再追问,但不代表她相信了。 “那你今天好好逛,我相信灵隐街有一半的商家都来了圣琳娜。”一路走来,木晴子认出有几家是光顾过的商店。 “一定的。”今天果真是婼青伊的双十一。 婼青伊四人继续在各个小摊里淘宝,一阵子下来,就满载而归。 如果不是皓澜月制止她,她一定能把所有东西买一遍,然后走上漫长的还债之路。 从最初的蕊核灯,到最后能吃进肚子的美食,婼青伊今天足足花了皓澜月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 明明说好不能借钱给婼青伊,可皓澜月一再违背,如果让她的家里人知道,只怕会和婼青伊一样的下场。 走过长长的校道,她们看见一个瘦弱的男生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校道旁边,他的面前摆放了一个铁质笼子,笼中有一只青『色』的精灵,那只精灵奄奄一息地趴着,好像随时会死去一样。 皓澜月看了有点不忍心,她蹲下来,一边仔细端详笼中的精灵,一边问那个瘦弱男生,“你这是要出售这只精灵吗?” 一看到有人对这只精灵感兴趣,瘦弱男生立马来了精神,“同学是看中它了吗?” “它好像快死了。”婼青伊拨弄了一下笼子,发现那只精灵还是一动不动地待着,完全像没了生命迹象。 “它只是饿了。”瘦弱男生着急地解释。 “都说精灵难寻,你好不容易得到它,为什么要卖了它?”木晴子实在不解。 “因为这是一只草木系精灵,是灵术师最不喜欢的精灵类型。”从颜『色』和外形上看,婼青伊可以判定这是什么类型的精灵,因为草木系精灵以绿『色』为主,外形多半像花,或草,拥有一双半透明的翅膀。 “我跟你买了它,多少钱?”遇到喜欢的东西,皓澜月也是很大方的。 只是婼青伊稍微有点意见,“那可是草木系精灵,帮不了你什么的,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众所周知,草木系精灵不仅懒,还很能吃,可以说好看不中用。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这只精灵根本活不下去,只有等死的份。”皓澜月沉着声吼了回去,这还是进校以来,她第一次冲婼青伊发火。 她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那个样子好像要吃了婼青伊似的。 在婼青伊和皓澜月无声的对望中,木晴子和宿音能感觉到皓澜月隐忍的怒火,为了不让气氛更僵,木晴子铺下台阶,“有话好好说,青伊不是叫你放弃,别急。” “其实你的同学说得对,草木系精灵只会给灵术师添麻烦,你真的要想清楚。”售卖精灵的那名男生出言相劝,他也不想因为一只不讨喜的精灵坏了别人多年的感情。 “你要买就买吧!”婼青伊轻叹一声,她撇过头不再去看皓澜月。 付钱之前,那名男生不好意思地说:“这只精灵的翅膀受了伤,我算你便宜点吧!毕竟给它治伤也要花一笔不少的费用。”他还真老实。 “她家里有钱得很,花得起这些钱,你不用跟她客气。”婼青伊那闷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可能是被皓澜月的无名火给气到了。 “这怎么能行,做人就要诚实,五万吧!”如果这不是一只草木系精灵,如果它不是受了伤,价格会更高。 皓澜月爽快地付了钱,然后从男生手里接过装着精灵的笼子。 “我知道很多灵术师都不喜欢草木系精灵,如果你真的后悔买了它,也要在它伤好了之后,再舍弃它。”男生依依不舍地看着笼中精灵,如果不是他养不起,他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它很好的。”皓澜月这话算是一颗定心丸吧! “那就好。”得到皓澜月的承诺,男生总算能安心地离开,可他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看那只快死的精灵,可见他也是一个有爱心的男孩。 宿音在一边感慨,“这就是贫穷和富贵的差别,即使再喜欢,一旦养不起,也只能拱手相让。” “我带这只精灵给末风看看,你们在这等我吧!”婼青伊知道皓澜月不怎么想面对末风,她自动拿过笼子。 “谢谢!”这么客气的皓澜月,婼青伊还真不习惯,“真想掐死这只精灵。” “那我先掐死你。”皓澜月抬眸扫了一下婼青伊,阴测测的笑容令婼青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保证还你一只健康的精灵,这样行了吧!” 婼青伊相信皓澜月做得出来。 逛了一个上午,都累了,趁着婼青伊去找末风的空闲时间,皓澜月三人在一家麻辣烫小摊前休息一会,顺便填一下开始咕咕叫的肚子。 她们享受美食的时候,婼青伊拎着一个笼子进了协会,“末风,出来看一下这只受了伤的精灵。” 听到叫唤声的末风,从房间走了出来,他从二楼往下看,看见婼青伊拎着一个铁笼子,里面还躺着一只受了伤的精灵。 他匆匆下楼,“你这是在哪找到的精灵,竟然伤得这么严重。”翅膀都裂了,难怪飞不起来。 “这是皓澜买的,不管我的事,你想想办法治好它吧!”婼青伊将笼子放到桌上就没再管了,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阿月买的?”末风狐疑地看了看笼子里的精灵,仅一眼,已经让他的心冒起连串酸泡泡。 婼青伊一边叹息,一边说:“要是有什么特效『药』,赶紧给它吃下,早点治好,早点省心,免得你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阿月还是那么有爱心。”末风云淡风轻化去婼青伊的叹息。 “你真认为这是她的爱心所致?”婼青伊真佩服末风这时候还能自欺欺人。 “要不然呢?”末风反问婼青伊,弄得婼青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她只能把气撒在话语上,“就算那个人背叛了皓澜,我也能原谅他,可他让皓澜这样无休止地等待,这算什么事啊?” “或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暂时回不来而已。”这理由,末风说出来都觉得心慌。 “长长的五年,什么事都办完了吧!”婼青伊长叹一声,接着道:“其实我有时会忍不住想,或许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而皓澜也想到这个可能『性』,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你还不了解她吗?一天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一天也不会死心的。”末风早已领教过多次。 “那你甘心吗?就算你们两个的婚约依然有效,也只能做契约夫妻。”末风喜欢皓澜月,在婼青伊的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没有这次婚姻了。”这是最坏的结果,末风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 “虽然我不反对皓澜跟那个人在一起,但我更赞同你们两个能够相伴一辈子。”可惜这似乎成了一种奢望。 末风感谢婼青伊这么看好自己,“可惜你不是她。” “如果我是她,你才不会要我呢!” “今天是校庆,你回去玩吧!我会把这只精灵送还给你们的。”末风终结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说这件事。 “你可不能为了泄私愤而弄死它。”婼青伊眯着眼去警告末风,然而这话的玩笑成分居多。 末风笑着配合她,“就算我弄死了它,这锅也是你背。” “无毒不丈夫,你改行算了。”婼青伊耷拉着脸回望了末风一眼,接着就撒手不管了。 静静地在楼上看着一切的暮年一,见婼青伊走了才慢悠悠地走下来,“你和青伊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算起来有十年了。”末风记得第一次看见婼青伊是在皓澜家,那时的婼青伊就像一个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 “这时间还挺长的。”暮年一呢喃了一句,又说:“草木系精灵?皓澜月怎么会买它?”这类型的精灵可以说送人都没人要,皓澜月竟然花钱去买,这不是傻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功利,没用的就不要。” “我是不是就说不得皓澜月一句不好,瞧你这护短的样子。”暮年一伸出手拨弄一下铁笼子,发现笼中的精灵完全不动,“它这是伤得不能动弹了吗?” “翅膀伤了,加上没有进食,所以才会这样。” “皓澜月买了它,不是等于抓了一只老鼠进米缸吗?我听说草木系精灵很能吃的,能抵三个人的食量,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它帮不上什么忙。”别人饲养精灵,都是为了战斗有个好帮手,唯独草木系精灵是个例外,中看不中用。 “当宠物不行吗!”末风没好气地驳了一句,难怪草木系精灵这么不受欢迎,都是这些人的思想在作怪。 暮年一看着末风古怪地笑了,“你这只忠犬很尽职啊!处处都维护着自己的主人。” “你才是忠犬呢!” “忠犬不错啊!现在很流行呢!” 第四十四章 元素版消消乐 “今天这么热闹,你怎么不出去玩?”暮年一向来爱玩,今天真是是吃错『药』了吗?竟然乖乖地待在协会里。 说起这个,暮年一那张脸瞬间变得难看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婷的父母来了,我可不想被『逼』婚。” 原来如此,这下子轮到末风笑了,“真难想象暮家少爷也会有这样一天。” “当心下一个就轮到你。”暮年一脱口而出,可下一秒就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我似乎忘了你的婚约者就是你的心上人,算了,这话当我没说过。”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末风拎着铁笼子走了,他要给这只精灵治伤。 千禧校庆,协会里的人不是出去帮忙,就是出去玩了,就剩末风和暮年一镇守这里,如今连末风也找到乐子,暮年一更是无聊至极。 他看着有些冷清的协会,忽然想起宿音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不能否认,自己真的被宿音吸引了。 婼青伊离开了协会就马上回去找皓澜月她们,茫茫人海中,她在麻辣烫小摊前找到了她们,只有残渣的碟子,证明了刚才经历了一场如何惨烈的食物扫『荡』。 “你们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吃的吗?”她现在饿得很。 “你重新点一份不就好了,我们等你。” “照例哦!”婼青伊朝皓澜月挑了挑眉,皓澜月立马意会,“知道了,我付钱。” “皓澜万岁!” 吃饱饮足之后,她们继续的校庆一日游。 买买买之后,就是玩玩玩! 平时学习紧张的学生们,在今天终于可以尽情地放松了,游戏区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有普通人玩的游戏,例如:拔河,投石,『射』击……这些都不需要催动灵力,只要耗费体力就行。 要是不想耗费体力,也可以选择枯燥的钓鱼游戏,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一边钓着能入餐桌的大鱼,一边思考人生,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如果不喜欢这么普通的游戏,当然也有别的选择,例如:粗暴的守城之战,这个游戏有条件限制,只允许修习水系和火系的同学参加,攻守有道,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场小型的比试。 有粗暴的游戏,自然会有柔和的,那就是逐风,这个游戏比的是速度,虽然没有条件限制,但参加的人多为修习风系的学生。 在固定的场地,放出号称拥有流光之速的棺狼,参加者若是能追上棺狼,就能得到一颗低阶风元,这对提升灵力大有益处。 虽然这颗低阶风元只对风系学生有用,但别系的学生拿到也不用愁,因为能卖出一个好的价钱。 只是这半天下来,也没有一个人能拿到这颗风元,可想而知,要想追上这只棺狼,还是相当困难的。 婼青伊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都说那只棺狼拥有流光之速,这些学生的水平怎么可能追得上,这学院还真抠门。” “要是那么容易拿,圣琳娜早就败光了。”皓澜月没好气白了婼青伊一眼。 “好吧!你有理。”婼青伊没经营过一间学院,她不知道有什么厉害关系,所以不反驳。 “那边有很多人!我们去看看吧!”宿音的目光被不远处的密集人群吸引住了。 “看样子好热闹啊!”婼青伊顺着宿音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人头涌动,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可那些人激动得大呼大叫,应该是个好玩的东西。 事不宜迟,婼青伊率先跑了过去。 婼青伊撑开双手,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说:“不要意思,麻烦让一让。” 花费了十分钟,她们四个终于挤开能随时夹死人的人海,闯到了最里面。 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个汇聚了五系元素的镜阵,那个镜阵里,五种元素一起共存,只是排列的顺序很『乱』,而且有一部分元素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了,让人看不清楚。 青『色』的螺旋风,红『色』的火焰,蓝『色』的流动水,黄『色』的土墙,褐『色』的藤蔓,都是对应五系元素。 犹如一面镜子的灵阵将这五种元素牢牢地稳定住,不让它们『乱』窜。 婼青伊越看越觉得眼熟,她好像在哪见过这样的游戏,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是木晴子提醒了她,“消消乐?学院还真会玩。”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放大版的消消乐。”那屏幕足足有三米高,一米多宽,玩起来肯定过瘾。 “既是放大版的消消乐,又是真人版消消乐,你没看到在玩这游戏的人,都是使用灵术的吗?”皓澜月指了指在旁边玩得起劲的同学,如果眼睛没『毛』病,总能看见那几个人在释放灵术,而不是在抽风。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婼青伊往旁边瞧了瞧,发现在玩这个游戏的同学都是在使用灵术挪动那些元素,“这种玩法还真新鲜,我们也去玩吧!”她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参与进去。 “这个游戏有很高的条件要求,必须要五系元素共存,请问婼青伊同学,我们具备这个条件吗?”皓澜月淡定地提醒婼青伊,顺便浇灭她满腔热火。 “五系元素?”婼青伊伸出手指,数了数,发现还差了两系,她仰天长叹,“有没有搞错,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还是去玩别的吧!这个游戏不是我们能玩的。”元素不全,皓澜月也爱莫能助。 这个游戏提起了婼青伊的兴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元素不全,大不了找人搭配,你看她们也是这样啊!” “就算找齐了人,又能怎么样,你好像什么也不会,还不是白搭。”不是皓澜月硬要泼冷水,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个问题在婼青伊看来,不算什么,她老早就想好对策了,“我跟着你就好了,我出主意,你配合我就行。” 皓澜月被气得打了一个嗝,“这样也行,好,只要你能找到人配合,我什么都听你的。” “能设计出这样的游戏,这些人花费了不少精力和灵力啊!对比以往的游戏,有点奢侈了。”宿音还是头一次见以灵力做成的游戏。 “玩游戏的人也不差啊!还不是一样要用灵力。”木晴子感觉这次校庆的游戏都是另类的测试。 “管那么多干嘛!好玩就行。”说罢,婼青伊立刻在人群中找合适的伙伴去玩这个游戏。 没找几个,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这是好久不见的纪桐,还有一个长发大美女,长长的淡紫『色』卷发披在后背,同『色』系的眼眸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婼青伊,一袭飘逸的短裙下,是一双吸睛的大长腿。 “纪桐学姐?斯珑学姐?”看到她们两个,婼青伊的表情简直是受宠若惊。 “我知道我们很美,你也用不着这么看着我们,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一向酷酷的纪桐竟然埋在斯珑的肩头做羞涩状,还真是让人非常不习惯。 “学姐也想玩这个游戏吗?”婼青伊看到她们两个,双眼都放光了,就像猎人看到了猎物。 恢复正常的纪桐,半眯着眼说:“你们是不是缺人了?” “哎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婼青伊娇笑着锤了一下纪桐的肩。 冷,皓澜月被婼青伊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两位学姐有没有兴趣一起玩玩这个游戏啊?”婼青伊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那么好看的一双眼,那么真诚的一张脸,纪桐真的很难拒绝,她笑着应下:“反正我们两个也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满足你的愿望。” “谢谢学姐。”婼青伊瞬间笑逐颜开。 五系元素就这样凑齐了,本想着游戏可以开始,谁知又有问题,纪桐望着镜阵,问:“你们谁进去充当人质?” “啊?”婼青伊四人懵了,怎么还有这一出。 斯珑看见她们都『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笑着问:“你们该不会是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还没弄明白吧?” 她们集体摇头,坦然承认不知道这点。 “现在了解也不晚,元素消消乐需要六人参与,一人为质,五人为消,也就是说,需要有一个人到镜阵中的云雾中去,其余五人必须要消除那些云雾,才能将人质救出来。”规则很简单,她们一听就懂。 “有两种限制选择,步数?还是时间?”婼青伊看了看别人玩的消消乐,发现有两种可以选。 “这两种限制好像是不同的玩法,如果是时间,能看到人质在哪;如果是步数,是看不到人质在哪的。”木晴子仔细看了一下别人玩的消消乐。 “确实是不同的玩法,步数玩法更刺激,要想知道人质被困在哪里,首先要集齐一百个金币。”说着说着,纪桐跃跃欲试,好像很刺激啊! 玩法倒是简单,宿音忍不住想开个小玩笑,“要是我们救不出人质,人质会不会一直被困在里面?” “说不定哦!”纪桐很是配合,弄得婼青伊嘟着嘴,“一个个都是坏人。” “那你要不要玩啊?”皓澜月作势要走,婼青伊赶紧开口,“玩。” 她们选择了步数限制,难度因她们选择的步数而决定,四十步,难度为三颗星,既不容易,也不困难,属于中等难度。 第四十五章 人质不好当 镜阵旁边有几颗透明的菱形晶石,婼青伊拿起其中一颗菱形晶石,就被吸入镜阵中。 喧闹的环境瞬间变得很安静,婼青伊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心想:难道这就是镜阵中的情况,被浓雾包围?是不是因为她看不到外面,所以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这里面。 她怎么拨弄浓雾,也拨不开。 试了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她终于放弃了,静静地坐在了地上。 婼青伊平静地等待同伴来营救,皓澜月她们在镜阵前商量先走哪一步。 “消消乐都是从最底层开始的,那里可以制造一个旋风,瞬间能卷走一大片云雾,还收集了几个金币。”斯珑指着某几个风元素。 “左上方也能制造一个火焰球,虽然收集不了金币,但能消除一横条的元素。”木晴子也看中了一点。 “那就开始吧!看看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虽然没有时间限制,但皓澜月也不忍心困婼青伊太久。 移动元素需要两个人同时进行,皓澜月是水,木晴子是火,纪桐是土,同修两系灵术的宿音和斯珑竟然有一系是一样的,她们两个都有修习风系灵术,为了不起冲突,不重复,宿音负责风,斯珑负责木。 两个人同时催动灵力,移动两种元素,使其中一种元素组成三个一排,或者四个一列。 若是组成四个一列,或者五个一排的元素,能形成一个特效。 风系特效能瞬间卷走所有风系元素;火系特效能消除一横任何元素;土系特效转变所有元素的位置,成立一个新格局;水系特效能随机消除一列任何元素;木系特效有点特别,能随机消除弯曲的三条元素 才走了两步,情况就变好了,不仅自动消除了大一片,还收集了十多枚金币,离一百金币又近了一步。 只是无法再形成旋风,火焰柱……这类的特效,需要一步步来。 走了大约六步,又有机会制造一个流水条特效,皓澜月果断出手,刹那间消了一竖条的元素,又形成了一个新局面,只可惜没拿到金币。 她们在外面绞尽脑汁,婼青伊在镜阵中悠闲地看着书,是她从书阁里偷偷带出来的《暮光志》。 这本书写的内容都是和落古时代有关的,不仅有各族的来历,还有一些珍稀灵器的使用方法。 她翻着翻着书,耳边传来一阵缥缈的声音,这是来自镜阵的提示音:还有最后十步。 这么快!她惊愕地抬起头,原以为云雾已散去,没想到还是一切如旧,依然置身浓雾中。 她们不会这么久还没搞掂吧?这也太慢了点吧?有那么难吗?婼青伊合上书,她失了看书的好心情。 在外面的玩游戏的五人看着那仅有的十步,眉头皱得深深的,要是再凑不齐这一百个金币,铁定会输。 “我看这个难度不止三颗星吧!”宿音觉得头有点疼。 “要不然,你以为协会的那一千块奖金那么容易拿吗?”斯珑和纪桐都是幻法协会的成员,怎能不知协会的办事作风,协会从不会吃亏的。 “我看青伊想要玩这个游戏的最大原因,是看中了那笔奖金。”木晴子笑着拆穿婼青伊的小心思。 皓澜月笑而不语,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还有三个金币而已,我们能行的!”斯珑这头鼓励完,那头就让纪桐发现了一个某个角落能制造土元素特效,“奇迹啊!土元素能彻底改变整个格局。” 新格局刚出现,她们就集齐了一百个金币,瞬间能看到婼青伊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只要消除婼青伊四周的云雾便可。 她们找到了婼青伊的位置,婼青伊除了能看到她们之外,还能感觉到四周涌动着五系元素,时而像被火烤,时而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 果然人质都是不好当的,婼青伊卷缩在一团,尽量不让那些元素祸害到自己。 在镜阵外的人,见状都轻笑出声,这下子有婼青伊好受的。 “在里面怪难受的,我们快点吧!”看了一会,还是木晴子比较不忍心。 “右边可以消除一列云雾,中间也能消除两朵。”纵观全局,斯珑暂时看到这些。 七步过后,只剩婼青伊身边最后两朵云雾了。 只要交换风和水元素特效就能彻底解决这两朵云雾,只是婼青伊就要遭殃了,水元素特效产生的流水会把她淋成落汤鸡。 宿音和皓澜月合力解决最后一步,终于把婼青伊解救了出来。 从镜阵中回到现实世界的婼青伊,头发凌『乱』,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尽是灰尘和土屑,狼狈非常。 人质都是这样的结果,其他队的也不例外。 婼青伊拔掉『插』在头发上的幼小藤蔓,吐清嘴里的流水,“当个人质而已,怎么这么糟糕。” “谁让你的灵术不过关,否则今天去当人质的,可能不是你了。”皓澜月有点幸灾乐祸。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落井下石,有没有人『性』啊你!”说完,一个大喷嚏脱口而出,口沫星子喷了皓澜月一脸。 “你还真恶心。”皓澜月一边吐槽,一边拿出湿纸巾来擦自己的脸。 “先回宿舍换衣服吧!别感冒了。”木晴子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婼青伊,那么单薄的身子,还真怕她会感冒。 “好好休息一下,今晚还有拍卖会呢!”纪桐好心提醒她们一下。 “我能不去吗?”婼青伊弱弱地问纪桐。 “会长特别点名,你不仅非去不可,还要坐在他旁边。”斯珑古怪地笑了笑。 “怎么又是他?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啊?”婼青伊怎么有种要被人培养成精英的感觉。 纪桐和斯珑相视一眼,她们都明白羽寒非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到哪都不忘带上她,这还不是要把她培养成自己人。 “赶紧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斯珑临行前不忘叮嘱一句。 “奇奇怪怪的。”婼青伊。 “我看青伊这下惨了,协会是紧抓着她不放了。”连这样名门汇集的拍卖会都不忘这么关照婼青伊,这不是要重点培养她的迹象吗? 婼青伊嘴里鼓着气,一脸的哀怨相,“闭嘴!”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话。 “我就不明白青伊怎么就这么排斥进入协会呢!这对多少见习灵术师来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能直接进入国会啊!少奋斗几十年啊!”宿音数着在协会的好处,婼青伊依旧不为所动,“给他们当牛做马,我还不如去浪迹天涯呢!多自由自在。” “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青伊,你现在就诠释了这首诗的意思。”木晴子给了婼青伊一个赞。 连续几个喷嚏从婼青伊口中打出,她八成是感冒,皓澜月利索地带她回宿舍,“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才一点点水而已,怎么就感冒了。” “你试试五系元素全砸身上,没掉层皮已经是万幸,我……”还没说完,婼青伊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擦了擦有些不舒服的鼻子,“感冒是轻的了。” “你说的都有理,我们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件暖和的衣服。”皓澜月发现婼青伊的身体有点冰冰凉。 一个小时后,婼青伊的身体恢复了温暖,正盖着一张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模样好不惬意。 除了偶尔会打喷嚏外,并没有什么『毛』病。 “喝了这个冲剂吧!”皓澜月冲了一杯感冒茶。 “能不喝吗?”婼青伊可怜兮兮地看着皓澜月。 “必须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想不参加拍卖会,想得美。” “真怀疑你是不是那边派来的人。”婼青伊才发了一句牢『骚』,皓澜月就坐到她旁边,作势要灌她喝这感冒茶。 婼青伊见了,赶紧接过来,用了三秒钟就把感冒茶一饮而尽,“我喝完了。”她还故意把杯子倒过来,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叫你不听话,非得动粗才行。”皓澜月满意地拿走杯子。 陪在一边的宿音和木晴子大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吃硬不吃软。” “谁会喜欢喝『药』啊!”婼青伊还有理了。 “这些感冒冲剂又不苦,就当解渴饮料吧!”木晴子。 “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婼青伊嘟起嘴表示心里的不满。 “只是让你去看看拍卖会,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你何必抗拒。”皓澜月倚着洗手间的门,无语地看着婼青伊。 “你又不是不知道名门的作风是什么,走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这也是很多人不认识婼青伊的缘故,哪怕她从小就生活在皓澜家。 “歪理一大堆,拍卖会定在八点,离现在还挺早的,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皓澜月。 “好。”对于吃,婼青伊向来不会拒绝。 如果不是因为婼青伊出了意外,她们会把时间限制这种玩法也玩了的,这次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得玩,有点可惜啊! 趁着这空闲时间,她们都休息一会,今天玩得太尽兴,都有些累了。 第四十六章 知道太多可不好哦 七点多,她们出发去礼堂。 因为不看重这次拍卖会,所以她们也没特别打扮,都是一贯的休闲风。 经过装扮的礼堂特别不同,好像镀了一层光似的,令人无法忽略这个礼堂的存在,或许是因为灯光,又或许是因为那些名门代表。 婼青伊四人在礼堂外看着那些叱咤灵术界的大人物从车上走下来,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我有没有看错,那好像是赫连雪的父母吧!”从小跟在皓澜月身边,婼青伊多少也见过其他家族的人。 “你没看错。”皓澜月也觉得惊奇,一个小小的慈善拍卖会而已,至于要出动赫连族的族长吗? “他们是为了修补关系来的,上次你们可是狠狠地灭了他们的威风,赫连族如今的地位可谓是直线下滑。”末风缓缓走了过来,顺便解释一下。 “那次真的让他们那么伤?”皓澜月不觉得捉到那个人,就能给赫连族造成很大的创伤啊! “守护四族本来就想灭一灭赫连族的气焰,这次正是一个好机会,就算事情不大,他们也会小事化大的。”末风站在她们旁边,静静地看着赫连族长去和别族的代表拉家常。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建立像以往一样的声望。”皓澜月冷笑一声,叫他们自负,别以为其他守护四族会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敢对婼青伊下手,这就是下场。 婼青伊看见别族的代表都是不咸不淡的应付赫连族长,婼青伊轻笑,“肯定很难,守护四族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呢!”这就是溢满则亏。 “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末风才不会可怜赫连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淘宝去。”婼青伊更关心今天拍卖的东西。 “你有钱吗?”皓澜月一句怼回去,气得婼青伊直跺脚,“我要跟你绝交。” “好啊!我看你怎么生存下去。”皓澜月心情大好地进了礼堂。 婼青伊做出吐血状。 末风轻抚她的后脑勺,说:“你今天是不是惹到她了?” 婼青伊不语,在末风看来就是默认了,“你怎么就不让让她呢!” “要不是我让她,你认为那只精灵能到你手里吗?”说起这事,婼青伊就气。 “她不气就好。”末风无视她的黑脸,悠哉游哉地走进礼堂。 “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不理你了。”婼青伊赌气地不肯进礼堂,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宿音和木晴子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三个人的说的话还真令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婼青伊来到一处僻静地方,暗自叹气,说到底,她还不是替皓澜月不值,为了等一个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家伙,皓澜月浪费了多少青春啊! “在叹什么气呢?”楪析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婼青伊暮然回头,看到身穿白『色』西服的楪析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白马王子忽然出现在灰姑娘身边一样,而她就是那个灰姑娘,“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楪析迈开腿,走到她旁边。 “我只是没想到我站得这么远,你还能看见我。”加上那么暗的灯光,换做谁也不会看到这里有人吧! “你是自带光环的,无论环境多么黑暗,依然无法忽略你的存在。”其实楪析靠的是感觉。 “你就瞎掰吧!我才不信呢!”婼青伊扶着栏杆仰望满天星空,“你说,如果一个人消失了好几年,会有哪几种结果?” 楪析俯视楼下的小池塘,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叹息?”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猜测出来的结果都是假设,不能当真,如果真想知道,还不如去求证。”楪析从来不会假设。 “求证?她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要是皓澜月有这份勇气,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你是说皓澜月吗?”楪析和末风相处那么久了,多少也听闻过一些关于他们两个的事。 据说皓澜月和末风从小订了婚约,只是由于某些原因,这桩婚约至今还没有得到皓澜月的同意,从婼青伊的这几句话听来,想必是在等一个答案吧! “知道太多可不好哦!当心被灭口。”婼青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想不至于吧!” “你先进去吧!我想在这待一会儿。”除了替皓澜月感到不值之外,婼青伊还有一点点烦恼。 “那你要快点,拍卖会差不多开始了,虽然压轴拍卖品很吸引人,但说不定前面也会有令人十分喜欢的物品。” 婼青伊老觉得楪析这话有点深意,好像在提醒她,不要错过某件拍卖品似的。 初冬的风有点冷,吹得婼青伊的脸都没知觉了,她的手轻轻地贴着脸,发现只有冷冰冰。 “我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倒霉,你为了等一个答案,我却在寻找一个答案。”摇曳的枝叶仿佛在附和她的话。 待婼青伊进入礼堂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了,都是一些小家族捐献的小玩意,不怎么值钱。 幸好拍卖已经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间的展示台上,没有发现她悄悄地穿过了数张桌子,落座在羽寒非旁边。 有些古板的礼堂,经过他们这么一弄,变成了宴会厅。 优美的音乐旋律会随着一件件拍卖品而转变,明明是不同风格,却又那么契合。 刚开始都是一些小家族的竞拍,大家族不是闲聊,就是旁观。 婼青伊一边吃着桌上的零食,一边静观,“说是因为校庆才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我看是早有预谋才对。”她口齿不清地嘀咕,吐出的食物碎屑不小心喷到了羽寒非身上。 “能注意一下你的吃相吗?”羽寒非很是嫌弃地拍着沾在身上的食物碎屑,还好一拍就拍掉了。 婼青伊捂着嘴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擦擦吧!”楪析递给她一条手帕。 “谢谢!”婼青伊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碎屑都落在手帕上了。 “用得着对这种村姑那么好吗?”琰翼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嫌弃婼青伊。 婼青伊只是翻了一个小幅度的白眼,并没有在这种场合与琰翼斗起嘴,她依旧边吃边看,但动作优雅了不少,细嚼慢咽,有那一刻会让人误以为她某个大家族的千金。 琰翼见婼青伊不和自己拌嘴,也失了兴致地坐在一边把玩桌上的茶杯。 他们这一桌静了下来,可他们旁边那桌没有,都在窃窃私语呢!说的都是和赫连族有关的八卦消息。 “你们听说了没,赫连族因为忌惮新生婼青伊的天赋,暗中对她下手,可惜被国会的人给撞见了,守护四族借机打压他们的势力。”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赫连族长两夫妻在这种小场合呢!” “你们说赫连族会不会太小气了点,这样就要对一个新生下手,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婼青伊的感知天赋要比赫连族高得多,他们自然害怕,谁能允许比自己更强的人存在,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同这种说法。 婼青伊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一桌人,如果她没记错,这些人都是小家族的后人,他们敢这么议论身为守护五家的赫连族,难道就不怕遭到排挤吗?还是这些人就是受人指使的? 想到这点,她凑到羽寒非,跟他咬起耳朵,“是不是你们故意安排他们散布谣言的?”才几米的距离,她相信羽寒非统统听见了。 羽寒非不言,算是默认了。 她再看看坐在邻桌的赫连雪,发现赫连雪正狠狠地瞪着自己,简直是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目光。 这下好了,赫连族把所有的*恨都记到她身上去了,她此刻就像茶几上的杯具。 这仇记下了,婼青伊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一眼羽寒非的侧面,你给我等着,敢这样利用我,我早晚要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她狠狠地嚼着小面包,仿佛是把羽寒非当成面包来嚼了。 她的微表情全部落入楪析眼中,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半小时了,婼青伊都有些困了,她打着哈欠问,“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没有多少了,再忍耐一下吧!”楪析细细地安抚婼青伊那颗有些烦躁的心。 “没有多少那是多少啊!”婼青伊想伸手拿桌上的食物,发现都没了,她尴尬地收回手。 琰翼还是那副死鱼眼看着她,“你是猪吗?那么多吃的都被你吃光了。” “我是猪啊!”婼青伊笑眯眯地应下,她不觉得这是一个侮辱『性』比喻,猪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白白胖胖的,多好啊!“你还有食粮要喂我这只猪吗?” 楪析噗嗤一声,“翼,你还是别跟她耍嘴皮子了,小心一败涂地。” “我懒得跟她这种村姑吵。”琰翼嘴上嫌弃,可随后就让人端来一大堆零食。 零食当前,婼青伊才不管那么多呢!继续当填鸭。 第四十七章 拍卖风波 “吃那么多,当心撑死。”赫连雪阴阳怪气地吐了两句话,她讨厌婼青伊也是理所当然的,谁让她的家族是因为婼青伊才遭到另外四族的打压,令她走出去都觉得低人一等。 “别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是美食当前,撑死也无怨。”婼青伊故意在赫连雪面前『舔』了『舔』手指,“做人呢!要知道满足,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赫连学姐,不要步你们家族的后尘哦!” “你……”如果没有那么多名门代表在,赫连雪肯定会当场发飙,掀桌也可能做得出来。 “心情好,吃多点。”婼青伊又拿了一串葡萄。 “我粗略算了一下刚才拍卖所得的钱,比上一次足足多了三个亿,还没算接下来的呢!”纪桐心里直叹,这些年,大伙都富裕了不少啊! “有那么多了呀!看来圣琳娜又可以添一些新装备了。”斯珑仿佛看到满天的上等装备在朝她招手。 “做梦还没那么早呢!这笔钱是要来改建龙舍的。”楪析一盆冷水泼下,让斯珑心里哇凉哇凉的。 “别说了,接下来是难得一见的木晶手链。”纪桐敲了敲桌子。 “木晶手链?”这个名字吸引了婼青伊的注意力,她全神贯注地望向展示台。 展示台上有一条白『色』木晶手链,如木的花纹布在晶莹剔透的珠子上,故此取名木晶。 木晶是很稀有的,能做成这样一串,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个百年去收集这些木晶。 就算木晶很昂贵,也没什么人去收集,因为太费时间,加上对修习的灵术没什么作用,所以木晶一直以来都只是一种首饰而已。 然而这么稀有的首饰,很是讲求机缘,整个灵术界,只怕只有这么一串。 能吸引婼青伊的目光,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而是来自一个和木晶手链有关的回忆: 她记得她的姐姐也拥有这样一串木晶手链。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姐姐是怎样向她炫耀这串木晶手链的,更没有忘记她姐姐当时笑得有多甜,然而令她姐姐那么珍惜的手链,此刻却出现在这里,这怎么能不叫她生疑? 没有缺失的木晶珠子,还是那个熟悉的数目,熟悉的花纹,她好像看到她姐姐正站在台上对她微笑。 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眶都泛红了,在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她装过头去,不再看。 眼睛休息了,嘴却没停,她低声问楪析,“知道这串木晶手链是谁捐献的吗?” 楪析早料到她会问,答案已经预备好了,“我。” “你?那你肯定知道这串手链的原来主人是谁。”婼青伊这下子总算明白楪析之前为什么会跟自己说,可能会出现令人喜欢的东西,敢情他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只是这串手链为什么会在他手里,而不是在她这个至亲妹妹手里呢? “你已经猜到了,何必要我说出口呢!”楪析承认得倒是爽快。 “她为什么会留给你,而不是给我?”这是婼青伊最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呢? “因为之前我们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直到你来了圣琳娜,我们才发现你和她的关系,所以我就借这样的方式转交给你!”楪析端起茶杯,淡然地吹了吹飘在茶水上的茶叶。 “你转交的方式还真特别。”婼青伊咬牙切齿地瞪着楪析,这家伙竟然趁火打劫。 “做一份贡献而已,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楪析那么温柔的语气,叫婼青伊下不了狠嘴。 她扬了扬眉,昧着心说:“不介意。”心底补上两个字:才怪。 木晶手链已经出现在展示台,为今之计,只有买下它。 婼青伊走到右边的邻桌,在皓澜月耳边嘀咕,“一定要帮我买下这串手链,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因为婼青伊的话,皓澜月抬眸多看了那串木晶手链几眼,“你看上了?” “以后再跟你说,一定要不惜代价。”婼青伊再三叮嘱后,才安心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圣林娜会记住你这份大恩的。”楪析敢断定,这次拍卖的价格肯定会很高。 “我宁愿不要这份大恩。”如果可以自主选择,她才不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来换取这条手链,天知道,她的心都在滴血。 “女人果然都是肤浅的,就喜欢这么没用的东西。”琰翼起初还以为婼青伊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谁知结果还是一样,都没什么不同。 “我是肤浅!我就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如果你买来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如果能让琰翼竞拍,得到这串木晶手链的概率更高。 可惜琰翼不上她的当,“我才不会花这些冤枉钱。” “空有一副好皮囊,活该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幸好婼青伊从未指望过琰翼。 “如果我找不到,你也好不了多少。”琰翼就知道嘴上不饶人。 “竞拍开始了,少说两句吧!”楪析撞了撞琰翼的手肘,琰翼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静下来后,听到竞拍司仪在台上说:“相信大伙也听说过木晶手链,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稀首饰,纵观数百年,终于让楪家得到了一串,楪家如今割爱拿出来拍卖,光是此举就值得你们贡献爱心,不要吝啬哦!” 首饰这东西,雌『性』动物才会感兴趣的,在场的女『性』几乎都紧盯着那串木晶手链,恨不得立马得到手。 拍卖司仪说了几句抬高这串手链的话,就进入了主题,“拍卖开始了,最低价,一百万。” 接下来有几个小家族的代表相互竞拍,直至价格升到一千万,皓澜月才抬了抬手,为了省去麻烦,她直接抬高了一千万,也就是说,价格来到了两千万。 这个数字令众多小家族的代表望而却步,不敢再和皓澜月相争。 原以为价格会定着这个幅度,没想到中途蹦出个程咬金,只见赫连雪抬了抬手,“两千五百万。” 这家伙疯了吗?婼青伊带着些微恼怒看向赫连雪,赫连雪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回头,微挑的眉角无一不在说:我就是不让你如愿。 婼青伊半眯双眸,冷笑,那我们就看看谁先破产。 “五千万。”皓澜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豪气非常,众人也看得出她对这串木晶手链是志在必得。 “五千五百万。”赫连雪还在真不信斗不过皓澜家。 “她们这样会不会两败俱伤?”琰翼在楪析耳边嘀咕。 “放心,这事持续不了多久,赫连族长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花这些冤枉钱去买一件没有价值的饰品。”如果是以前的赫连族,可能会争上一争,可现在今非昔比了,他们不敢和皓澜家明着来的。 “七千万。”随着皓澜月一声叫价,众人连连惊叹,一件首饰而已,价格竟然被抬高了这么多,值得吗? 赫连雪没想到皓澜月会这么舍得,她咬了咬牙,正准备抬手叫价,却被赫连远制止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谁让你们对婼青伊下手,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能怪我吗?”要不是吃亏在前,赫连雪也不会这么憋屈,就连这样的风头也不能抢。 “不想禁足就闭嘴。”赫连族长瞪着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赫连雪赌气地扭过头去,暗自发誓:这个仇,一定要报。 本想着小小的『插』曲到此结束,谁知又来一个捣『乱』的,就是消失了许久的墨睿,只见他单手『插』着裤袋,潇洒地朝婼青伊走来,“八千八百万。” 婼青伊怎么忘了还有这个麻烦精在,她撑着五官已经皱到一起的脑袋,“这个煞星。” “我还以为没人喜欢这串木晶手链呢!没想到价格已经那么高了。”墨睿微笑着望向正盯着他看的皓澜月,“皓澜学妹,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被冠以渔翁称号的楪析一点也不在乎墨睿的提醒,反正他要做的事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就由不得他控制了。 价格已经那么高了,再争下去,只怕引来非议,正当皓澜月进退两难的时候,羽寒非用他那微凉的声调叫了一个价:“九千九百万。”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众人不由得瞪着双眼,这条中看不中用的手链竟然引起几大家族相争? “变态啊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插』一脚?”婼青伊不满地看着羽寒非,墨睿这样做已经让她很郁闷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羽寒非,她有种想死的感觉。 他们所在的桌子还有一个空位,墨睿优雅地落座,顺便刷新竞拍价格,“一亿。” 皓澜月看着婼青伊摊了摊手,不是她不想帮,而是这种情况,她也爱莫能助。 虽然羽寒非和墨睿只是学生,但也是名门之后,说的话是能当真的,竞拍司仪见羽寒非久久没有喊出一个新价格,于是拿起了锤子,轻轻地敲了三下,“恭喜墨睿同学,以一亿的价格拍得这串木晶手链,不仅如此,他还刷新了竞拍史。” 首个以亿元为单位的拍卖品出现了,气氛达到空前的高涨。 第四十八章 白玉魔晶石的争夺 第一件亿元卖品拍出后,都炸锅了,八卦的都是本校的学生,八卦的内容不妨就是以下几点: “墨睿学长不会是为博红颜一笑,狠砸亿元吧?” “我看不像。”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这两人有仇,以前上课的时候,墨睿学长就专挑婼青伊的『毛』病,害得她好几次要重修火系灵术,加上这次,墨睿学长抢了婼青伊心爱的首饰,打起来也不奇怪。” “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 “用亿元买一条没什么用的手链,你还真是大方。”羽寒非用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扫了楪析一眼之后,目光才落在墨睿身上。 楪析仿佛没看到那道犀利的目光,端起热茶,细细品尝,他此刻的心情好得很,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 因为墨睿突然出现,羽寒非的嘲讽,他们这一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好像喘不过气一样。 “千金难买心头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说到最后三个字,墨睿把回望羽寒非的视线移到了婼青伊身上,“可惜夺了别人的心头好,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如果良心过意不去,那就送给我,我不介意的。”婼青伊当然不会介意,那可是价值亿元的手链,多贵啊! 她是不介意,可不代表墨睿会答应,“你觉得可能吗?”这话比直接拒绝更狠。 怪不得会把婼青伊气得七窍生烟,她恼怒地在桌下伸出脚踢了一下墨睿的小腿,墨睿当时吃疼地轻呼一声,“财力比不过我,就改用蛮力了。” “真想踹死你。”明知婼青伊心里有火,还这样气她,墨睿这不是自找吗! “消停一会,可以吗?这不是你们的战场。”楪析出言缓和。 “给你面子。”婼青伊朝墨睿冷哼一声,拿起一大串紫葡萄后,把注意力转移到展示台。 接下来的拍品是来自羽家的三虹牡丹,这是一株『药』花,由于感兴趣的人不多,最后以末家的一千万成交。 顺着而下,是一卷镶嵌了青绿『色』魔晶的感知卷轴。 这个卷轴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他们没料到赫连家这次会这么豪气,竟然舍得让出一卷那么珍贵的感知卷轴。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赫连家这次为了修补和各族关系,拿出十足的诚意。” 感知系卷轴,这可是所有攻击系灵术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鉴于之前赫连族暗杀新生事件,各家族都有意和赫连族保持距离,要是抢得太激烈,只怕影响不太好。 利与弊必须要权衡。 “你们猜,会不会又有一个亿元拍卖品诞生?”婼青伊倒是想看看这个卷轴能引起多大的风浪。 “不怕得罪另外的守护四家,应该能。”琰翼说的是事实。 “就算司仪没说出是谁捐献的,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赫连族,他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小家族的人肯定不敢惹,现在就看四大豪族和八大世家敢不敢了。”楪析也想看看这次有什么收获。 这一次的试探,多少能探出那些人抱着什么心思。 “这么说,你们不参与?”婼青伊回过头去问楪析。 这可是感知卷轴,就算楪家,暮家和羽家位列守护家族,也不会放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吧? “楪家要这东西没用。”楪析已经说明立场。 “你要是看上了,我可以替你买,如何?”墨睿一边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一边用轻佻语气跟婼青伊说。 就算他肯,婼青伊也不会要的,谁知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受不起这份礼。” “敢情你还惦记着那串手链。”墨睿的眉微扬,他就是喜欢看婼青伊无可奈何的样子。 婼青伊眯起双眸,“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当心别被人偷了去。”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随身携带的。” “变态。” “五百万第一次。”就婼青伊和墨睿拌嘴的时候,出现了历史『性』的快捷拍卖敲定。 婼青伊看到最后一个举手的人是许久不见的皓澜释,那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外表,怎么样都是一个发光点,她刚才怎么就没看到他呢! 皓澜释似乎察觉到婼青伊的目光,回望了她一眼,顺便点头打招呼。 婼青伊傻傻地点头回应,皓澜家族不是永不参加这种名门聚会的吗?他出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竟然是皓澜释?这次拍卖会竟把皓澜家的人吸引了过来,还真是稀奇。”看来很多人都觉得皓澜释参加这个拍卖会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一代人不同一代人的行事作风,说不定皓澜家不想像过去那么低调了。” 这些人说的话怎么都夹枪带棒的,还真是难听死了。 “难道是给你买的?”根据皓澜家和婼青伊的关系,琰翼这个推断可以成立。 “说不准!”楪析也不好下判断。 “那他们还不如把这笔钱给我呢!”婼青伊这是穷疯了吗? “金钱哪有这个卷轴来得好。”琰翼真想敲开婼青伊的脑袋来看看,这人怎么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呢! “当你没钱开饭的时候,你就知道哪个更好了。”婼青伊很是鄙视琰翼,要是让他过一个月没钱的日子,看他还能不能这么说。 “也是,谁让你的攻击『性』灵术那么差,就算要了这个感知卷轴也没什么用。”琰翼戳中了婼青伊的弱点,这让他在历来的嘴战中掰回了一成。 也不知道是各个家族都给皓澜家面子?还是不想跟赫连族扯上关系?他们都没叫价,所以这个卷轴以起拍价,五百万拍了出去。 一卷拥有青绿『色』魔晶的感知卷轴就这样被皓澜家买下,这让赫连族长夫妻的气有点不顺,那脸黑得跟墨一样。 “只有皓澜家没有那么多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楪析自问守护五家中,只有皓澜家能这么肆无忌惮。 “你们就是想得太多,被约束了。”谁都可以做到这样啊!婼青伊还真不明白有什么难的。 “身在其位谋其职,当你站在这个高度,你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不是想放就能放的。”谁不羡慕婼青伊说的那种活法,就连羽寒非这种谋来算去的人也不例外。 婼青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感同身受地附和羽寒非的话,“你说得对。” “你自小受的可是皓澜家的教育,怎么会和他有着一样的看法?”楪析那犀利的目光就像x光线似的将婼青伊看了个彻底。 能在那么复杂的家族里安然无恙地生活了那么多年,婼青伊只有一套应对方式,她瞬间傻笑起来,说:“因为我只要一想到被你们坑进协会,那我的下场岂不是会和你们一样,我就像看到黑暗那样,觉得暗无天日。”说着,她害怕地哆嗦了起来。 她为了找理由,还顺带黑了一遍协会的人,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 这一桌人里,只有墨睿赞同婼青伊的说法,“所以你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别忘了你也是协会的人。”楪析说到底是羽寒非的人,怎么样都帮着羽寒非。 “我已经被你们坑进协会,自然不想看到有别的受害人。”墨睿怼人真是不留余地的。 第一次,婼青伊觉得墨睿说话这么动听,她给他点了一个赞,“怪不得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奇怪,原来是这样。”她真相了。 “这颗龟息珠最终拍出了一千五百万,气氛似乎回暖了一点,我相信接下来的压轴拍品肯定能吸引你们的关注。”拍卖司仪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正在拌嘴的婼青伊和墨睿,“这是一颗白玉魔晶石,无论是用来修习灵术,还是锻造灵器,都是一流的选择,你们可要看准时机出手,否则错过了就后悔莫及了,起拍价,五百万。” “还是皓澜家最大方。”纪桐看着展示台上那颗像拳头那么大的白『色』圆形晶体,连声赞叹,她好想要啊! 这就是各族的行事作风,就算不说捐献者,他们都知道是谁捐出的。 也难怪皓澜家的声誉那么好,没有一点私心,完全不怕别族超越,自然得众人喜欢。 “这次慈善拍卖会完全被皓澜家抢了风头,这么大公无私,赫连家想要翻身,可谓是更难了。”斯珑老早就看不惯赫连族了,她相信明显的对比,只会让人更深地记得赫连族那件暗杀新生事件。 “青伊,你以后在圣琳娜就更风光了。”纪桐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争相拍卖竞价的人可真多,才一会时间,价格已经突破三千万了,婼青伊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这价格上升的幅度也太快了吧!” “和那条木晶手链相比,飙升的幅度还是差了一点。”纪桐说的是实话,这颗白玉魔晶石叫价那么多次,才升到三千万,而那条木晶手链才叫价十次,就已经到达亿元了。 “那是有人捣『乱』造成的,哪像这颗白玉魔晶石,这才是真正的竞争。”婼青伊相信要不是赫连雪和墨睿掺和一脚,那条中看不中用的木晶手链的价格也不会飙升到这么荒唐的地步。 “你管他是不是有人捣『乱』,反正价格就摆在这了。” 纪桐。 第四十九章 他们依旧那么豪气 升到四千万的时候,连佳罗族也加入了,“四千五百万。” 越来越热闹了,竞拍的家族数都数不来,上至守护家族,下至游闲家族,统统都动了购买这颗白玉魔晶石的心思。 “六千万。”犹如清泉一样沁人心脾的温和男声在寂静的礼堂中响起,动听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了婼青伊。 婼青伊张大嘴巴看着那个叫价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是谁?他不是守护五家的。” “那是林家的大少爷,财力很是雄厚呢!”琰翼没想到林家会这么舍得。 “原来他是林家的,怪不得这么豪气,经过这次慈善拍卖会,我才知道你们这么有钱。”婼青伊感觉就她家最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七千万。”佳罗族也很舍得啊!看来提升灵力能使他们一掷万金。 婼青伊回头看向皓澜兄妹,碰巧他们也回望婼青伊,皓澜月勾起的微笑是那么地耐人寻味,似乎在说:才一颗白玉魔晶石而已,肯一掷千金的人太多了。 这是炫耀啊!婼青伊抿紧双唇笑起来,显得那张脸有点怪异,有什么好得意的! “八千万。”接近一亿的时候,只有佳罗族和林家相争。 其他家族虽然都想争下去,但想到自身的财力,还有往后的发展,都收手了。 佳罗族和林家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守护五家,但财力媲美他们,所以敢争上一争。 “八千八百万。”林家大公子——林子易喊出曾经出现过一次的价格,人们仿佛看到似曾相识的一幕会再次重现。 果然不出所料,佳罗族豪爽地举手,“看着这情形,极有可能会破亿,那我就加快脚步,九千九百万。” 这时候,婼青伊狡黠一笑,她趁雨寒非不注意,举起他的手,并迅速开口,“一亿一千一百万。” 竞拍司仪尴尬地看着雨寒非的冷脸,不知道该不该敲下这一锤,因为一分钟过去了,还没有任何人的敢叫价。 纪桐和斯珑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在想:青伊这丫头还真胆大妄为,竟敢这样坑害协会的会长,祈祷她能全身而退。 坑害了羽寒非之后,婼青伊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和楪析瞎聊,“今天的零食不错,在哪买的?” “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背。”楪析把婼青伊面前的零食统统拿过来。 和雨寒非关系最好的楪析都不帮自己,婼青伊是不能指望谁了,她干笑着抬眸看向雨寒非,“其实未必是你当这个冤大头。” 同桌的人听了她这话,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雨寒非的脸比之前冷了几分,他才轻轻扫了婼青伊一眼,婼青伊就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这台移动空调的制冷效果还真强大。 上了亿元的白玉魔晶石,一般很少人会去争夺了,可偏偏有人不服输,佳罗族在羽寒非的叫价上再加五百万,“一亿一千六百万。” 林家已经收手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价格偏贵,不值得自己花费那么多钱。 佳罗族这样做,其实还有另一层意义,就是炫耀自己的深厚财力吧!即使权力地位比不上守护五家,也不能让别人少看自己一族。 “我记得每一次慈善拍卖,佳罗族总会整这么一出,没有一次是例外的。”很多人都看惯了这样一幕,只是今年的竞价比以往的要高上一些,所以他们才会略微吃惊。 “他们每一次都会这样炫耀自己的财力?”虽然婼青伊听闻过佳罗族财力深厚,但今日见了,又加上耳闻,真的有点惊讶。 “我记得他们在上一次慈善拍卖会就用了九千万买了一颗龙蛋,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孵化出一条龙来。”琰翼把上一次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还好这次,他们依旧那么豪气。”如果没有佳罗族,羽寒非就要被婼青伊害惨了,其实楪析也挺想看看这样一幕,肯定很有趣。 “只可惜了一颗那么好的白玉魔晶石。”虽然价格很高,但婼青伊心里不怎么想佳罗族得到。 “你要知道万物都需要平衡。”那次对抗赛,楪析可是亲眼目睹的,也难怪婼青伊会记恨佳罗婷。 “别跟我说那么多大道理,我又不打算入伙你们。”婼青伊朝楪析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这些人怎么回事,就这么想拉拢自己吗? “你该庆幸这次有佳罗族买单,否则卖了你也填不回羽家的这笔损失。”羽寒非冷冷的语音像一枚枚冰冷的飞镖直『插』入婼青伊的心脏,令她禁不住地打了几个寒颤,“我怎么会坑害您呢!” 力道十足的三锤落下,“恭喜佳罗族以一亿一千六百万拍得这块白玉魔晶石。” 热烈的掌声响起,除了恭贺他们之外,还为这次慈善拍卖会圆满落幕而鼓掌。 婼青伊有气无力地敷衍几下,本想着拍卖会结束了,就能离开,谁知接下来还有节目。 “接下来是迎新舞会,虽然来得有些晚,但绝不会令各位同学失望的。”这是一把通过广播传出来的温润男声,听上去是那么地令人舒服。 舞会一开始,即使有长辈在,大家也没那么拘谨了,不是去跳舞,就是陪家人聊聊天,毕竟好几个月不曾见过了,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婼青伊的目光绕场一周,心中感慨:真羡慕他们。 “青伊。”皓澜兄妹朝她走了过来,皓澜释唤了她一声。 “皓澜哥。”婼青伊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高兴,在这待得不好吗?”婼青伊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向皓澜释诉说,这里的人都像大灰狼,我要回家。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能让我离开?”婼青伊还挺不客气的。 进来两个多月了,还是一点也没变,皓澜释看着她微笑,“不能。” 婼青伊听了之后瞬间变脸,“不跟你们玩了。”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圈子,却被皓澜释叫住,“看你小气的样子,有人叫我把这东西给你。” 皓澜释递给婼青伊一个小巧的包裹,茉莉花布包着一个立体物品,婼青伊兴高采烈地接过,一改黑脸,“谢谢啊!怪不得你亲自来一趟,原来是当信差来着。” “瞧你高兴的模样。”皓澜释一脸宠溺地望着婼青伊,惹得皓澜月吃醋了,“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给她当信差,那我呢!你没东西给我,或者爸、妈都没有吗?” 皓澜月对着皓澜释摊开手掌讨要东西。 “有,统统都有,你的东西在你宿舍呢!”如果不是这件东西比较要紧,皓澜释不会亲自交给婼青伊的。 “算你有点良心。”皓澜月戳了戳皓澜释的胸膛,这兄妹俩的感情还真是好,从他们的微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恰巧这个时候,舞曲飘扬,皓澜释朝婼青伊伸出手,“这么久不见,能请你跳个舞吗?” 婼青伊笑着伸出手,在那只纤纤玉手快要搭上皓澜释的大手时,被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掌挡住了,“皓澜少爷当了信差,又想当舞伴,这是想干什么呀!”墨睿好像腾空出现在皓澜释和婼青伊之间的绊脚石,是那么地碍眼。 皓澜释微微侧过头看着墨睿,有些无奈地说:“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醋意依旧这么大。”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很早之前就打过交道了。 “别把我和这个家伙扯在一块,我跟他没半点关系。”婼青伊才不要跟墨睿有任何的牵扯呢!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墨睿得意地对婼青伊笑了笑,他有尚方宝剑在手,怕什么。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家里那几位改变这个荒唐而又荒谬的决定的。”在上次受伤昏『迷』的时候,婼青伊就知道墨睿和自己家有什么样的联系,订婚对象?他想得倒美。 “那我期待。” 墨睿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气得婼青伊肝疼,她见一个侍应路过,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就在她举杯,一饮而尽的时候,被皓澜月阻止了,“你忘了喝酒的后遗症了吗?” 婼青伊垂眸一看,发现拿到的饮料是长岛冰茶,寒着眸想:都怪墨睿这家伙,把自己气糊涂了。 她将长岛冰茶递给皓澜释,“给你喝,我拿杯果汁去。”说罢,追上已经走向别处的侍应。 “有空聊聊吗?”皓澜释见婼青伊走远,他相邀墨睿。 “好啊!”他们两个暂时离开了这个喧闹的圈子,去找一个稍微清净一点的僻静地方谈谈人生大事。 他们一走,宿音和木晴子便围住了皓澜月,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八卦,“你哥和青伊的关系似乎挺微妙的。” “还好吧!”皓澜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只是比自己多了一点宠溺而已,他更疼婼青伊。 “你就没想过让青伊当你的嫂嫂?”宿音调皮地问道。 皓澜月皱着眉去看她,这是什么鬼想法,“最近少跟青伊混,都被她带坏了。” 第五十章 强吻羽寒非 宿音和木晴子轻笑,“我就是随便一说!不用这么较真。” “其实我觉得这想法挺好的。”宿音死心不息地补了一句,皓澜月没好气回头看她一眼,“当心被青伊听到,她家法伺候你们。” 所谓的家法就是用鸡『毛』挠脚板底,然而这种方式没什么人能承受的,所以宿音一听,即刻闭嘴了。 皓澜月见婼青伊那么久还没回来,抬眸在人海中寻找她的影子,可自从舞会开始后,要找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可以请宿音同学跳支舞吗?”暮年一不知从哪蹦了出来,绅士地邀请宿音。 宿音本想不答应的,却被木晴子卖了,“你们尽情地去玩吧!” 琰翼见暮年一『插』了一脚,自己也参加进去,他邀请的是皓澜月,“这么好的气氛,跳个舞吧?” “我不太会。”皓澜月这不是敷衍,她真的不太会,她怕把琰翼的脚踩成猪蹄。 “没关系,我教你。”如果让琰翼提早知道自己的脚会变成猪蹄,只怕他不会邀请皓澜月,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 三人行被拆散了,只剩一人的木晴子默默地去找乐子。 舞池中,有两对璧人在翩翩起舞,引起不少人的羡慕,流畅的动作,优美的舞姿。 然而下一秒的画风就变了,只听到琰翼低呼一声,整张脸皱在一起,他的脚刚被皓澜月狠狠地临幸过,他现在疼得直冒冷汗。 皓澜月见状,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太会。” 这时候,琰翼终于知道皓澜月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她真的不太会跳舞,后悔两个字快速地闪现在他的脑门。 即使后悔了,他也要坚持下去,面子问题。 对比宿音和暮年一这一对,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宿音和暮年一的默契好像与生俱来的,完美的配合令不少人默默地退出舞池,静静地观看他们两人起舞。 配合如此之好的他们,除了吸引旁人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引起了佳罗婷的嫉恨,她看宿音的目光都快喷出火了。 不仅如此,坐在佳罗婷身边的那对中年夫妻更是黑着一张脸。 正当大伙沉浸在这么良好的氛围中,忽然被一阵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的视线纷纷投向发声源,那里围了一堆年轻同学,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正在起舞的皓澜月和宿音也好奇地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一些小小的缝隙中,皓澜月看到婼青伊的唇紧紧地贴在羽寒非的脸颊上。 和皓澜月一起看去的宿音,不由得惊叹:“哇!想不到青伊这么勇猛。” 暮年一也顺着宿音的目光看去,惊诧程度要比她们两个女孩大很多,张大的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微微抽搐的嘴角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幕,上下滑动的喉结也不知道是替谁紧张? 皓澜月只呆滞一秒,就以千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被惊呆的人群很轻易地就被她拨开了。 她一个手刀下去,便把婼青伊打晕了,她一边扶着婼青伊,一边跟羽寒非道歉:“不好意思,她喝了酒都会这样的,会长大人有怪莫怪。” 羽寒非拿出手帕,轻轻地擦着脸颊,对皓澜月的话置若罔闻,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自己。 皓澜月顾不得羽寒非此刻是什么感受,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把婼青伊拖回宿舍,今天的事,留着明天再解决吧! “我背她回去吧!”末风听到惊呼声,走过来就看到皓澜月扶着晕了过去的婼青伊,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他看到羽寒非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脸,再看晕了的婼青伊,也想到这事和婼青伊,羽寒非有关系。 “赶紧的。”皓澜月催促末风,她可不想婼青伊醒来,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 婼青伊被皓澜月和末风带走了,情况还是没什么改变,都在谈论这件事,包括琰翼,他呆呆地问宿音,“婼青伊那疯丫头是吃错『药』了吗?” “我也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别说琰翼懵了,就连宿音也不清楚婼青伊为什么会那么疯狂。 “但我知道,雨寒肯定接受不了青伊这么亲密的接触。”暮年一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怕雨寒回去要洗好几次澡,脸皮不知道会不会被擦破? “少说几句风凉话吧!”楪析从人群中走来。 “我没说错啊!雨寒一直排斥女『性』的靠近,青伊这样的举动,他肯定受不了。”暮年一有点幸灾乐祸。 把婼青伊送回宿舍后,皓澜月在客厅里和末风说着这件事,“今晚的聚会,有监控可看吗?” “到底出什么事了?”末风还是想了解清楚一点。 “青伊那丫头亲了会长一下,但凡她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喝了酒。”皓澜月才不信婼青伊会明知故犯,肯定有人坑害她的。 “我还真不知道青伊喝了酒会这么疯狂。”末风嬉笑着说了一句,接着道:“我回协会调出来看一下。” “那麻烦你了。”皓澜月客套地说了一句。 “不麻烦,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这点忙不算什么,我先回去了,你看着她吧!”末风起身起来。 他打开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回来的宿音和木晴子,打了一个招呼后,他淡然离去。 宿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问皓澜月:“青伊怎么了?” “喝醉酒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就好,不过青伊今天的举动,肯定能成为明天的头条新闻。”宿音已经想到明天会怎么轰动整个圣琳娜了。 “但愿不会吓到青伊自己吧!”皓澜月倒是挺想看看婼青伊会怎么应对这个问题,说着,她坏坏地笑了起来。 “今天玩了那么久,也累了,我们先去休息了。”木晴子打着哈欠回房。 半夜时分,婼青伊从床上醒来,她『摸』着有些疼痛的脖子,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好疼啊!是谁打了自己一顿吗?” 『揉』了几下,她看到皓澜月睡在自己床边,这小妮子怎么会睡在这里?她『迷』茫地伸出手去推了推皓澜月的手臂,“起来了,回自己房间睡吧!” 皓澜月听到呼喊,打着哈欠醒来,她『揉』着有些酸涩的眼去看婼青伊,“头还疼吗?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参加舞会吗?怎么回来睡觉了?”婼青伊醉酒的后遗症之一,短暂『性』失忆。 “因为太无聊,所以你中途就睡着了,是末风背你回来的。”皓澜月决定暂时说个小谎。 “是吗?”婼青伊对这话表示怀疑,为什么她会觉得皓澜月这话有阴谋呢!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回去睡了,你可能落枕了。”皓澜月很好地解释了婼青伊的脖子为什么会疼。 落枕?这明显是被打的吧!婼青伊才不信皓澜月呢!她『揉』着酸疼不止的脖子,心想:这人下手还挺重的。 醒来后,她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拆开了皓澜释送来的包裹。 那么小巧的包裹里躺着一枚三『色』灵戒,整体呈冰蓝『色』的戒指上是青金『色』的风系花纹和赤红『色』的火焰纹。 她记得这枚戒指是她姐姐的,消失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 灵戒压着的还有一封信,她抽出信,一点点将信展开,潦草却很有个『性』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这家伙不写草书真是浪费了。” “这枚灵戒是在左岭道找到的,那里曾经是间家的管辖范围,虽然时过变迁,但那里并没有什么改变,间家的旧居依然存在,只是变成了普通人所说的鬼屋,如果你有时间,不妨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另类的发现。 还有,叔叔和婶婶去了旅行,这个寒假,你不用回家了,爱去哪就去哪吧! 婼青伊没好气地把信折叠起来,她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放心自己出去野呢! 把信收好之后,她拿起灵戒,细细地端详着,姐姐的灵戒怎么会在左岭道找到的?难道和间家有关? 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在她熟睡的时候,灵戒绽放出点点七彩光芒,那些光芒一点点地进入到婼青伊的体内。 以致婼青伊早上醒来,看到了掌心的灵戒已经变成了石戒,她皱着眉呢喃:“怎么又是这样?” 房门被敲响,她赶紧把石戒放进枕头底下,“我这就起来,别催了。” “今天接了任务,早点啊!”皓澜月还是不忘叮嘱一句。 “任务?”婼青伊一听这两个字,双眼浮现出金钱的符号,她仿佛看到大把的钞票向自己砸来。 起床,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接着围坐在一起吃早餐,香喷喷的三明治,『奶』香味十足的牛『奶』,让人食欲大振。 木晴子和往常一样,边吃早餐,边打开电脑。 果然不出皓澜月的所料,论坛的头条新闻正是婼青伊亲吻羽寒非,高清的照片放大数倍。 题目更是吸引人:新生婼青伊借酒行凶,强吻协会会长——羽寒非! 不管当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现在已经被歪曲了,婼青伊已经背上了强吻的锅。 第五十一章 又是赫连雪在捣鬼 婼青伊见木晴子久久没有从电脑屏幕移开视线,好奇之下,挪动身子,凑过去看了看。 才看了一眼,她就失态地把嘴里的食物全喷了出来,然后口齿不清地大叫:“什么?我怎么会强吻那座冰山,我又不是神经病。” “有图有真相,你能狡辩到哪去。”木晴子将电脑移到婼青伊面前,好让她看个清楚明白。 宿音凑过去看,连连惊叹,“没想到你这么勇猛。” “你认为我会吗?”婼青伊好像失了重心似的,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照理不会,但有一个词叫意外,你还是想想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一个意外。”在末风没拿来监控录像之前,皓澜月还是想听听婼青伊的描述。 婼青伊吃着三明治,回想起昨晚的情况。 她记得昨晚她追上那个侍应,拿了一杯橙汁后,羽寒非就从自己身边走过,她瞄了一眼羽寒非,就喝了一口橙汁解渴,然后,然后就不记得。 难道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也就是说那杯橙汁有问题,婼青伊瞪大瞳眸看着皓澜月,说:“那杯橙汁,肯定是有人在那杯橙汁混进了酒。” “关于这点,我已经猜到了。”要不然,皓澜月也不会让末风把昨晚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能不知不觉地把酒下到我杯子里,这人的灵力应该过得去,如果这人的灵力不高,那就是离我很近。”婼青伊闭上眼回忆昨晚的站位,她记起赫连雪就站在离自己大约三米的位置。 由于和赫连雪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婼青伊第一时间把赫连雪划为重点怀疑对象,“赫连雪,肯定是她搞的鬼,她拥有感知力,知道什么时候下手最好。” “也未必是她,也有可能是佳罗婷。”皓澜月认为佳罗婷的嫌疑更重,毕竟婼青伊要喝长岛冰茶的时候,佳罗婷就在不远处,肯定听到她说的话。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婼青伊痛苦地趴在饭桌上嚷嚷。 下一秒,她转过头对皓澜月说:“你认识电脑高手吗?叫那人把电脑黑了吧!” “你这是掩耳盗铃,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有八成学生都看到了这则劲爆新闻,你怎么做都是徒劳。”木晴子慢悠悠地合上电脑,不让拿碍眼的图片文字出现在婼青伊面前。 “羽寒非那家伙就不会采取措施吗?”婼青伊胡『乱』说了一句,招来其他三人的一样目光,她们的眸中都洋溢着一种叫八卦的因子,是啊!这则新闻可是跟羽寒非有关,他怎么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任由事情扩大。 婼青伊见她们『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们这是干什么?” “会长大人那么关照你,除了要招揽你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木晴子用肩膀撞了撞婼青伊。 “你们想得可真多,我敢说,如果我归入他的阵型,他肯定会杀人灭口,你们信不信?”婼青伊真佩服她们的想象力,要说羽寒非看上自己,还不如说墨睿看上自己更有可信度。 皓澜月撇了撇嘴,似乎认同婼青伊的说法,将视线移开了,“这几天都有任务,我们都会早出晚归,不会经常看到那些人的讨厌嘴脸。” 任务二字令婼青伊再次恢复生机,她兴奋地看着皓澜月,“什么任务?” “任务一,危险度为c级,在这学院的偏僻之处,任务内容是打扫废弃的书室,然后把书架搬去新书室。”皓澜月微笑着把任务说出。 婼青伊苦着一张脸问:“还有别的吗?”怎么打扫也是任务啊!这学院没请清洁人员吗? “有,任务二,给狼花洗澡。”宿音接上皓澜月的话。 “狼花?这是什么东西?”婼青伊也不知道她们从哪接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是一只狼,听说脾气不怎么好,所以学院决定磨炼一下学生的耐心,就当成任务发布出来了。”宿音决定这个任务应该很有趣,因为她还没见过真正的狼。 “还有一个,捕捉在街上游走的妖兽,这个任务在周日那天执行。”木晴子补充道。 说了那么多,还是木晴子的比较靠谱,比较像磨炼能力的任务,“你们怎么一下子接了那么多任务?” “因为这些任务都没什么人接,不是嫌弃等级低,就是嫌麻烦。”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到三个任务。 “我待会出门,会不会被人扔臭鸡蛋啊!”婼青伊可是听说校内有什么粉丝护卫团,即使羽寒非像冰一样冷,可他拥有那样一张俊脸,没粉丝才怪吧! “你有护身灵戒,不怕。”这就是婼青伊的损友。 协会,楪析满脸笑容地跟羽寒非打趣,“你这脸一点也没红呀!昨晚没搓掉一层皮?” “少幸灾乐祸。”羽寒非连眼眸都没抬一下,依旧看着那份纸质报纸,不过,他的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幅度。 “你不会为了招揽婼青伊那丫头,出卖了自己的『色』相吧!”琰翼一边捧着电脑看,一边语出惊人。 然后,暮年一喷茶了,沾了他口水的茶弄得满茶几都是,他忍着笑,说:“虽然青伊的天赋很高,但你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啊!” 说到这,羽寒非抬眸扫了暮年一一下,暮年一的笑瞬间收住了,他轻咳一声,僵着身体站起来,“我去看看今天有没有任务。” 琰翼在一旁低笑,这就是口不择言的下场。 “只怕委屈了自己,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也就只有楪析敢在这时候补上一刀,不过,下场也不是很好的,他刚拿起的杯子就瞬间碎了,他拿着的杯耳泛出阵阵寒气。 不用想,这是来自羽寒非的警告。 “好吧!我不说了。”楪析拍拍微寒的手,离开了协会。 这时候,末风拎着一个铁笼子走了进来,琰翼见了,问:“你上哪找了一只草木系精灵?” “捡的。”末风不假思索地道出。 “在哪捡的?”琰翼好奇地凑上去,发现这只草木系精灵的精神不是很好,加上受伤了,好像快死似的。 “你那么好奇干什么?”末风将笼子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把精灵轻轻地带了出来。 “因为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这只中看不中用的草木系精灵?”草木系精灵没用是众所周知的。 “作为医者,都应该怀有慈悲之心。”末风的理由真不错,完美地掩盖了自己的私心。 “好吧!你有理。”琰翼伏在桌上,细细地观看那只精灵,“挺可爱的,治好了之后,能送给我吗?” “不可以。”末风果断地拒绝。 “不是伱捡的吗,干嘛不可以送给我?”有人认养这只草木系精灵不是挺好的吗?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可以去灵隐街买去。”这可是皓澜月的精灵,末风怎么可能会给琰翼。 “小气。”琰翼见末风这么倔强,也没再勉强。 早饭过后,婼青伊她们出发去做任务,任务地点在协会附近。 出门前,末风把监控录像拿来给她们,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球,里面存储了慈善拍卖会的所有情况,“你要的录像,我给你拿来了。” “什么录像?”婼青伊有点懵。 “这个水晶球能揭开是谁坑害你的真相。”皓澜月瞄了一眼末风,示意他可以开启水晶球。 末风用灵力开启了水晶球,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浮现在她们眼前,直到画面来到婼青伊拿了一杯橙汁的时候,她们看到赫连雪从婼青伊背后走过。 只见赫连雪端着酒的手微抬,摇晃的『液』体悄悄地飘出了一滴,落入了婼青伊的橙汁里,尽管她做得很天衣无缝,当时没人能察觉出来,但在这颗水晶球下尽显无疑。 “你看看吧!我都说了是她在捣鬼吧!”还真没想到赫连雪的心眼这么小,从赫连雪的所作所为来看,婼青伊就能看出赫连族的心胸有多窄。 “这是私人恩怨吧!”末风看到这样一幕,敢断定她们两个是因为个人原因,而非族恨。 “幸好那不是毒『药』,你的警觉『性』是不是低了点。”皓澜月既此刻庆幸这是私人恩怨,又怪婼青伊太放松了。 “谁会想到赫连雪敢在这种场合下手,你能预料到吗?”婼青伊反问一句,顿时令皓澜月哑然。 “你就为自己散漫找借口吧!要是有灵力浮动,你敢说不知,还不是你降低了警惕『性』。”末风这次不帮婼青伊了。 被人戳穿了,婼青伊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我自找的,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行了吗?” “知道就好。”皓澜月没好气地看着她,这丫头小看一会都不行。 婼青伊知道这是另类的提醒,她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说:“绝对没有下次。” “以后离赫连族远点吧!”末风看着婼青伊说,要是不惹,那就躲吧! “那也要他们不惹我。”婼青伊一改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向末风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那抹笑容里透着诡异,令人看了『毛』骨悚然,起码末风就竖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第五十二章 废弃书室的偶遇 “我们要去做任务了,有事下次再聊吧!”皓澜月拉过婼青伊,不让末风过多地看到婼青伊的表情变化,免得婼青伊吓坏末风。 “嗯,小心点。”末风叮嘱一句。 婼青伊轻咳一声,为这次任务解释了,“我们的任务没有危险,只是去打扫而已,你不用担心。” 末风听了,笑自己的大惊小怪,“是我想多了,那你们去吧!” “如果不放心,周日的任务带上你,不扣我们的学分和奖金就好。”临出门前,婼青伊不忘打趣末风两句。 却被皓澜月粗暴地拍了一下后脑勺,“你说得太多了。” “你今天吃大力丸了吗?怎么变得这么粗暴了?”婼青伊捂住被打的后脑勺,不满地发着牢『骚』。 “谁让你废话那么多,活该挨揍。” 婼青伊对着皓澜月的背影做鬼脸,引得木晴子和宿音在一边轻笑。 出发的路上,遇到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她们的目光都是带毒的,一不小心就会把婼青伊腐蚀掉。 婼青伊『露』出怯懦的表情跟在皓澜月身后,“她们好像想吃了我。” “她们只是心动,并没有行动,所以不用害怕。”皓澜月轻轻地拍着婼青伊的手背。 “要是她们行动了,我还有命吗?”女人的嫉妒可是很厉害的,从赫连雪和佳罗婷那里,婼青伊已经领教过了。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皓澜月的话音里带着丝丝笑意,听上去好像是在敷衍婼青伊! 在众花痴那带剧毒的目光中,她们四人走进了那个久无人烟的地方,由于常年无人,这里总是带着阴森,哪怕有再猛烈的阳光,也照不进人们的心里,驱不走那股阴冷。 厚厚的落叶铺了一地,她们踩在这落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这细小的声音显得有点恐怖。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阴阴森森的,这里不会有阴灵吧!”婼青伊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阴气挺重的。 “这里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阳光,阴森也是正常的。”她们走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座爬满蔷薇藤的小楼前面,枯萎的蔷薇藤下是青绿的青苔。 看着这座年久的小楼,婼青伊不仅感慨,“这里到底有多久没人来了,你看这蔷薇藤都包围了整座小楼。” “要是有人来,这里就不能被叫做废弃的小楼,阴森气息也不会那么重。”皓澜月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人气要是重了,阴森之气自然会散去。 “书室在哪一层啊?”她们边拨开蔷薇藤,边艰难地推开厚重的大门。 开始的时候只有皓澜月在推那扇门,所以没推动,后来加入了宿音,那扇门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仿佛是地震一样,婼青伊惊呆了,她看着那扇破旧的门,抽了抽嘴,“这门这么破,竟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难道就是等着让我们推倒吗?” 大门倒塌的那一瞬间,尘土飞扬,她们纷纷抬手掩住口鼻。 待飞尘没那么严重了,她们才缓缓走进去,被蔷薇藤包围的小楼漆黑一片,木晴子燃起一团温暖的火焰,尽量让这黑暗的环境光亮一点。 她们走在木制的地板上,破旧残缺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有鬼魅走在上面似的。 “这气氛,这环境,拍恐怖片不错。”婼青伊之所以会害怕,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了,不得不让她怀疑这里有阴灵的存在。 “你还是怀疑这里有阴灵?”皓澜月忽然回头看了一下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婼青伊一直在说这个话题,弄得她也有点神经紧张。 “这里的阴气重得太离谱了。”婼青伊也回头看了一眼,她总觉得有问题。 “如果真有阴灵,协会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还是不要庸人自扰了。”宿音回头说了她们两句,尽管这里是废弃的地方,可好歹属于圣琳娜的范围,他们怎么会允许阴灵在此地猖獗。 “好吧!是我神经过敏了。”被宿音这么一说,婼青伊不再纠结这点。 一共有四层的小楼,书室在顶层,顶层的光线还算可以,不再需要木晴子的火焰来照明。 这里的门比较结实,没有一推就倒,不过摇摇晃晃的,看上去也挺吓人的。 这里已经没有书了,只剩下一排排结实的书架,只是被厚厚的灰尘覆盖,有种禾秆盖珍珠的意思。 木的质感很好,并没有因为多年不用而出现霉烂,可见材料和门不一样。 “我发现圣琳娜的花费挺不公平的,这书架还这么结实,门就已经那样了。”婼青伊看那扇还在摇晃的门是浓浓的嫌弃。 “别再嫌弃,吐槽了,快点收拾吧!”皓澜月甩给婼青伊一块抹布。 “知道了。”婼青伊乖乖地拿起抹布。 宿音和皓澜月去走廊打水,木晴子和婼青伊先用鸡『毛』掸子拂去灰尘,然后宿音运起风系灵术,把灰尘吹出窗外。 四人齐心协力打扫了一个上午,终于把一大半书架擦干净,然后把擦干净的书架抬下楼去晾干。 好不容易搬了一半,婼青伊仰天吼叫,“怪不得没人接这个任务,简直是苦力啊!” “有奖金,不会亏待你的。”其实这份奖金还挺大的,皓澜月当初接下,最重要的还是看重这份奖金,既容易拿,又没什么危险『性』,大不了她那份也给了婼青伊,反正她家里人又没规定任务的奖金不能给婼青伊。 “看在这么丰厚的奖金份上,我一定完成任务。”婼青伊的话音刚落,她看到不远处的草丛猛地晃动了几下。 周围的寒气更浓了,她搓着双臂走近,镜片下是一双凌厉的瞳眸。 皓澜月见她走近那堆杂草,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们没走几步,杂草丛不动了。 “谁在哪里?你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哦!”婼青伊对着那堆杂草丛喊。 声音静止三秒后,杂草丛再次晃动起来。 跟在婼青伊身后的皓澜月立马化出一柄水元素短枪,枪尖指着那堆草丛。 她们想『逼』躲在杂草丛中的人主动走出来,谁知等了好一会,还是没等到人,见状,婼青伊自动让开最佳的位置,好让皓澜月以最快的速度抓到杂草丛中人,或者动物。 “出来。”皓澜月厉声呵道。 经皓澜月这么一吼,杂草丛晃得更厉害了,却没什么会动的东西走出来。 倒是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女孩,栗『色』的长直发随着她急促的步伐而甩动起来,那一双水蓝『色』的眼眸透着浓浓的紧张。 她跑向皓澜月的时候,喊:“别动手。” “柒晗学姐?”婼青伊疑『惑』地叫了一声,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柒晗,出来吧!灵婧。”柒晗没有理会婼青伊她们,而是慢慢诱导草丛中的人。 认识的?婼青伊看了一下草丛,又扫了一眼柒晗,既然是熟人,为什么草丛里的人还不肯出来? 皓澜月见有人来处理这事,便把元素短枪化去。 静静等了一会,她们看到一个披着一头『乱』发的女子走了出来,长长的黑发盖住那个女子的容颜,令人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柒晗立刻迎了上去,“好端端的,怎么跑来这里了?” 披头散发的女子不说话,只是对着柒晗笑,透过『乱』糟糟的长发,婼青伊她们看到那个女子拥有一排洁白的牙齿。 “怎么不说话呢!”柒晗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无奈。 “她是谁啊?我好像没在协会见过她?”婼青伊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柒晗仿佛知道婼青伊为何会问灵婧的来历,没有半点隐瞒地道出自己和她的关系,“我在冥界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她的,因为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就把她接来学院,由于协会不能让外人入住,所以我让她住在这里附近。” 全面地解释一切问题,婼青伊点了点头,她终于知道这里的阴气为什么会那么重,原来是这个女子带来的。 “吓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带她回去。”说罢,柒晗半哄带骗地把灵婧带出了这里。 然而灵婧走到拱门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婼青伊一眼,那一眼饱含了很多情绪,是恨,是妒,还有『迷』『惑』。 柒晗拥着她的肩,说:“回去了。” 待她们两人走了几分钟,皓澜月凑到婼青伊耳边说:“你觉不觉得那个来自冥界的女子对你有着莫名的敌意。” “你都能感觉出来,你说我能没感觉吗?”婼青伊觉得真奇怪,自己又不认识那个女子,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呢? “是不是你以前在外面惹下的敌人?” “除了佳罗婷和赫连族,我一个敌人都没竖。”婼青伊还想问问老天呢! “你们别再唠叨了,还有一部分书架没擦呢!”宿音和木晴子又搬了一个书架下楼。 “来了!”婼青伊抹去刚才的那一幕,笑着跑上楼,继续自己的任务。 任务难度为一颗星,没有危险,却花费了一整天时间去做这个任务。 第五十三章 又一个糟糕任务 当她们回到宿舍,已经累成狗了,都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半分。 婼青伊更是夸张,呈大字型霸占了一张长沙发,“今天完全是体力劳动,比学习灵术还有累。” “这不是挺好的,锻炼我们的体力。”皓澜月也很久没干过这么久的体力活,也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累。 “你下次别再接这种任务了,我吃不消。”婼青伊果断拒绝这样的任务再次出现。 “我们也吃不消。”宿音和木晴子相继附和。 “好。”皓澜月有气无力地应下。 任务结束后,她们一睡就到第二天中午。 一晚上没吃东西,她们饿得发慌了,洗漱之后,就去和美味的食物抗争到底。 昨天任务,今天休息,明天再继续。 下午,婼青伊被皓澜月拉去斗灵场,说是练习这些天学到的火系攻击灵术。 没有对抗赛,偌大的斗灵场鲜有人在,也就那么几个人。 宿音和木晴子则去了书室,一个温故结界术的知识;一个去寻找两系灵术的契合点,看能不能更好地同时运用两系灵术。 斗灵场上,皓澜月和婼青伊相对而立,一个严肃以对,一个站无站相。 婼青伊搅着手指问皓澜月:“你真的要考我的火系灵术水平?” 这已经是她第八次问了,弄得皓澜月没了耐心,“你再不动手,我就让你在这冻上几个小时。” “你这不是摆明欺负我吗?”婼青伊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皓澜月寒眸盯着婼青伊,吓得婼青伊慌『乱』一片,“没说什么。” 谁会信她?只见皓澜月的嘴角微扬,一枚带着刺骨寒冷的冰镖快速地朝婼青伊的面门飞去。 在冰镖快要划破婼青伊的脸颊时,她的腰向后一弯,躲过了这忽如其来的袭击。 她看着『插』在地面的冰镖,对皓澜月颇有微词,“你还能不能再突然一点,要是我躲避不及,岂不是会破相。” 皓澜月淡然地回答:“我相信你的功力。” “承蒙你看得起。”婼青伊的话音这头刚落,这头就化出一柄火焰枪刺向皓澜月,毫无惊险地被皓澜月躲了过去。 “不错啊!可以化出火焰枪了,那我来会会你。”皓澜月的瞳眸映出那一柄冒起旺盛火焰的长枪,右手化出一把冰剑。 “论灵力比不过你,武力却不一定哦!”婼青伊笑着挥起了火焰枪。 冰与火的相碰,擦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火花,时而是飞扬的火花带走冰屑,时而是冰屑化去炙热的火花。 冰的冷,火的热,萦绕在她们二人旁边,好像让她们置身冰火两重天。 离斗灵场最近的那栋建筑,正站着羽寒非和楪析,他们都在看场上那两个沉浸在比划中的两个女孩。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分出胜负来。 楪析对婼青伊的坚持略显惊讶,“还真看不出青伊的武力值这么好,竟能和皓澜月对战这么久。” “你有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能力。”羽寒非忽然冒出一句,引来楪析的注目,“你在怀疑青伊隐藏了实力?” “是不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她不是周日要去完成赏金任务吗?派高一级的妖兽去。”从一开始,羽寒非就没真的信任过婼青伊的水平。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锅可不是他们能背得起的,楪析不太赞成。 “我会安排好的,你照做就行,她的感知范围不是在三千米之内吗,那我们就在三千米之外监看。”羽寒非从很早就布下了这个棋子,就等婼青伊接任务。 “不知为什么,我不看好你这么做,总觉得不保险。”这是来源于楪析的直觉。 “你的职业可不是预言师。”羽寒非截了楪析的担忧。 “我就不信你没这样的直觉,你能这样怀疑她,说不定她也隐瞒了感知力的深度。”那样就好看了,这一次考验,也不知道考到谁。 “谢谢你的提醒。”羽寒非笑着拍了一下楪析的肩膀,这样的笑容令楪析温润的脸僵了一下。 他们看了一会,便回协会去了。 而皓澜月和婼青伊在半个小时后也结束了比试,她们两个躺在地上喘着大气,皓澜月有种完全释放了的感觉,“你能和我僵持这么不久,想必没偷懒吧!” “有你在,你认为我敢吗!”婼青伊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其实她还挺庆幸有皓澜月这个‘敌人’随时提醒自己不能那么弱。 “那我岂不是有很大的功劳。”皓澜月笑着锤了一下婼青伊的肩头,“可惜这只是武力值,要是灵力指数也跟着上去就好了。” “做人要满足,太完美会招天妒的。”婼青伊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就你看得透。”皓澜月把手放回脑袋之下。 “你也别太较真,该享受生活就享受生活,以后的事以后说。”婼青伊有时看皓澜月也活得挺辛苦的。 “只怕没这样的机会了。”皓澜月小声地说了一句,正在出神的婼青伊没听见,她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说:“我饿了,去吃饭吧!” 第二天下午,她们去完成第二个任务,地点在兽岭。 这里住着很多因伤不能回归自然的兽类,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那只叫狼花的灰狼,据说狼花当初伤得只剩一口气了,幸得末风相救才活了下来。 之后就一直住在圣林娜,只是这只灰狼有个不好的习惯,但凡一叫它洗澡,就会东躲西藏,让人好找一番。 洗澡的时候,更是不安分。 现在,皓澜月四人正在兽岭寻找躲了起来的狼花。 听说狼花会主动袭击人,所以婼青伊和皓澜月一起去找。 兽岭的后山满是杂草,有的比人还要高,她们先用手里的木棍拨开,再慢慢往前走。 饲养狼花的饲养员曾经说过,狼花对灵力很是敏感,所以她们只好暂时藏起灵力。 “你说这狼花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婼青伊的话音一落,变听见一声狼嚎,顿时吓得婼青伊缩了缩脖子。 皓澜月一拍她的肩膀,“这不是来了吗!” “狼花?”婼青伊一改害怕的模样,只见她的嘴角微扬,声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笑什么!快去抓狼花回去。” “知道了!” 她们走了几步,便与宿音和木晴子碰头,四人呈围捕之势,将一个石洞围了起来。 婼青伊看着木晴子,眉头一挑,说:“把寒光袖带给皓澜,我们一起用火『逼』它出来。” 木晴子歪着头去看皓澜月,问:“不是说她对灵力很是敏感吗?” “现在就是要引它出来,多多催动灵力才好呢!”为了节省时间,皓澜月只能默认婼青伊的做法。 “那好吧!”既然皓澜月都认同,木晴子还能有什么异议。 “宿音建风网,袖带和风网一起用,双重保险。”皓澜月就不信这样还抓不住那只不听话的狼花。 “好。”宿音即刻建起一大张风网,风网盘旋在石洞口的上空,吹起微微细风。 皓澜月隐藏在洞口前的草丛里,挥动的袖带无限延长,半透明的带子令人忽略了它的存在。 一切准备就绪,皓澜月朝婼青伊和木晴子点了点头。 接着便看到婼青伊和木晴子面前出现了一团火,一团较大,一团较小;一团如水缸般大,一团如篮球般大。 婼青伊看着自己面前那团较小的火焰,微微红了脸,还真是对比出真知,这样一比就知道谁更厉害了。 小小地胡思『乱』想一番,两团火焰冲向了洞口,炙热的温度将一只灰『色』的巨狼『逼』了出来。 巨狼跳跃出来的时候,吓了婼青伊和木晴子一大跳,她们慌张地倒退了一大步,额上滑落一滴冷汗。 狼花一个跳跃,稳稳地落在地面,它呲牙咧嘴地调转头来看着婼青伊,那双红着的眼是那么地凶狠,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了婼青伊她们。 婼青伊见状,腿微软地慢慢走到木晴子身后,她凑到木晴子耳边低声说:“我浑身没劲,你要保护我啊!” “放心。”木晴子拍了拍婼青伊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皓澜月悄无声息地挥动着袖带,在狼花扑向木晴子二人之前,紧紧地捆住了它,紧接着就是宿音的风网罩住了它。 其实这头灰狼还挺笨的,这么容易就捉住了它。 两重禁锢下,狼花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它只能乖乖地被皓澜月她们带回去洗澡。 回去的路上,她们都是掩鼻前行,只因狼花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太浓烈,太难闻了,她们努力控制,才不至于一路吐回去。 一到了水池,皓澜月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狼花扔了进去。 婼青伊大口地吸着一朵玫瑰散发出来的香气,这绝对是一种另类的酷刑,用来对付犯人肯定是一绝。 忍无可忍的木晴子终于抵受不了这种气味,跑到一边狂吐去了。 宿音和皓澜月稍微好那么一点,不用花香去味,也不会狂吐,只是不敢大口吸气而已。 水池的水因狼花而被搅动起来,一个大大的漩涡出现在池中央。 第五十四章 任务不停歇 婼青伊指着那个大漩涡,问:“你拽紧袖带了吗?别让狼花给跑了。” “拽紧了。”说罢,皓澜月晃动袖带,令狼花在水池里上下浮动,油腻腻的一坨坨『毛』发在水的作用下,开始分散起来,也逐渐柔软了。 只是这水的颜『色』不太好看,原本清澈见底,现在已经混浊不堪。 宿音看着这谭散发出腥臭的池水,呆呆地问:“这只狼花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竟把这么大一池水给弄得这么脏。” “我只知道再不换水,我们会白费力气。”皓澜月立刻将池水冻结,她的手一挥,结成冰的池水升到了半空。 宿音接上她的速度,把空『荡』『荡』的池子注满了水。 脏冰被敲散,落入固定的处理池,被冻住的狼花得到了解放,再次落入干净的池水。 恢复精力的婼青伊往池里撒下一种香粉,香粉的味道一点点地取代了狼花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 “终于不难受了。”婼青伊大口地吸气,好像要把失去的新鲜空气拿回来似的。 第三次换水后,她们亲自动手给狼花洗澡。 说来还真奇怪,狼花竟安安分分地待着不动,任由她们摆弄。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婼青伊有点生疑,她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怪了,狼花怎么会这么乖?” “它乖还奇怪了?”皓澜月弯腰挤狼特用的沐浴『露』时,随口问了一句。 “可能感觉出错了。”婼青伊吐了一口气,俯下身给满身是泡沫的狼花浇水。 狼花发出一声低低的嚎叫,双眼眯起,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三个人伺候你,你不舒服才怪。”婼青伊轻轻地拍了一下狼花的脑门。 为什么是三个呢?因为木晴子还在吐。 其实婼青伊一点也没感觉错误,确实有人给了狼花命令,要它乖一点,只是那人闪得太快,才没让婼青伊发现。 折腾了一天,终于搞掂了,皓澜月把洗得香喷喷的狼花交还给兽岭的负责人。 负责人还是第一次见狼花这么听话,不禁感叹一句:“狼花和你们挺有缘的,竟这么乖。” “可能吧!”皓澜月敷衍一句。 “它就交还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 皓澜月扯了扯还在到处张望的婼青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贼,别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婼青伊像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任务呢!”皓澜月刚说完,婼青伊仰天长叹,“有没有搞错,还来!” “这次才是重点,吃完晚饭早点睡,免得明天没精神。”皓澜月好心劝说婼青伊。 婼青伊却问:“这次又是什么啊?不会又是这些杂七『乱』八的任务吧!” “这次外出任务,捕捉一只在外流窜的低级妖兽。”这个任务的难度不高,那只妖兽的等级也属低级,但也挺耗时费力的,因为据说那只妖兽会隐形。 幸好有婼青伊在,妖兽的隐形在她眼里只是虚有,这算不上一项好技能。 “好,我一定养足精神。”婼青伊三指发誓。 她们四人走了之后,羽寒非出现在狼花身边,他轻轻地抚『摸』狼花的『毛』发,淡淡的清香窜入他的鼻间,坚硬的『毛』发松软了不少。 狼花亲昵地蹭了蹭羽寒非的脸。 “会长又来看狼花了。”兽岭的负责人再次走了过来。 “它最近怎么样了?”羽寒非的手微微一抬,狼花立刻跑去别处玩耍。 负责人看着远处的狼花,说:“挺好的,就是有点调皮,老是欺负新来的小狼,闲来就窜东窜西,所以这身『毛』就会变成没洗之前那样。” “可能是寂寞了。”羽寒非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狼花,还是说自己。 “也许吧!会长似乎很看中那几个女孩。”要不然也不会下命令,要狼花安分一点。 “狼花要是有什么出格的,记得告诉我。”羽寒非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是!”负责人知道自己逾越了,规规矩矩地应下话。 第二天一大早,皓澜月四人来到一处少有人走动的街道,根据婼青伊的感知,那只妖兽正躲在此地。 也不知是婼青伊这几天太累了,还是那只妖兽的修为太深了,她竟感知不到准确的位置,还真是奇怪了。 皓澜月看到婼青伊无奈地摊着手,眉心皱起,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我们这次上当了。” “怎么说?”木晴子不明。 “有人怀疑青伊的实力,想测试她。”皓澜月一语便说中羽寒非的心思,厉害! “开学试不是已经检验过了吗?还有那块七彩原石?怎么还来?”宿音觉得会不会有点多此一举。 “名门多疑心,尤其是青伊拥有一项独有的天赋,他们怎么敢一次下定论。”这是名门的通病,皓澜月能理解,但没想到羽寒非会这么忽然实行测验,看来这次出来,会非死即伤。 “又是因为我?”婼青伊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她们几个被协会那帮人给耍了。 皓澜月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真实水平惹人怀疑,他们都认为你在隐藏。” 婼青伊听了,嘴角在抽搐,“我隐瞒?那些人是不是看多了漫画,我要是有那么好水平,早把那些名门踩在脚底下了,还用得着这么憋屈吗?” “先不说青伊,那我们该怎么解决这次事件。”木晴子一想到是协会的人的主意,心就寒了半截,这说明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很高。 “连青伊都感知不出来,只怕这只妖兽的等级在四星以上,我们就算不死,也得伤残。”这是皓澜月想的最坏结果。 “伤残?”婼青伊连声咳嗽,这羽寒非要不要这么狠,别让她有命回去,否则肯定要他们好看。 “就是不知这只妖兽是属于主动攻击,还是别的型。”一切属于未知,这才是最可怕的,宿音仿佛看到她们四个浑身是血地回学院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既然来了,只能顺其自然,皓澜月的灵戒化出一把尖锐的冰剑。 婼青伊那只带着护身灵戒的手放在胸前,微弱的光晕将她们四人保护了起来。 她走在前面,一边保护队友,一边探路。 十几分钟,她们才走了百米左右,这种蜗牛速度真的很难受,木晴子提议:“要不要用帝空灵镯感知一下,这可是落古时代的神器。” 婼青伊想了一下,点头赞同:“我暂时收起护身光罩,你们可要注意一点。” 光罩收起,皓澜月三人将婼青伊围在中间,她们手执武器紧盯着四方的动静。 处在她们中间的婼青伊抬起戴有帝空灵镯的右手,五指微张,左手的中指轻轻地点着手背上的光线,那一缕缕微弱的蓝『色』光线因她的触碰而变得越来越强。 最后,刻在帝空灵镯上的咒文竟神奇地涌动起来,然而这些涌动的咒文只有婼青伊能看得见。 突然,她睁开一双银『色』的瞳眸,说:“前方三千五百米,那是一只等级在四星的三眼赤鼠,会主动攻击人,主要是偷袭,擅长利用地形。” 匆匆几句话说完,婼青伊累得只能依靠着皓澜月才能站稳。 驱动一次帝空灵镯,比耗费自身感知力还要辛苦,婼青伊决定以后尽量少用这灵镯。 她在心里咒骂:死羽寒非,竟派出这么厉害的妖兽,要是自己不幸牺牲了,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原地休息一会,我不想拖累你们。”婼青伊的脑门冒出密密细汗,她真的虚了。 皓澜月感觉到背上的重量,这和以往明显不一样,婼青伊以前只是撒娇耍赖,所以都是轻轻地靠着,这次好像把全身的重量放了上来,气息也没那么平稳,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面对这种善于隐藏的妖兽,没有婼青伊,她们就像盲头苍蝇一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还是要集体行动才好。 虽说要休息,但也只是休息了三十秒,她们就往婼青伊所说的地方进发。 随着她们一点点靠近,婼青伊不用帝空灵镯也能感知到那只妖兽正在高速移动,方向是朝她们而来。 糟糕!她一声大叫,“它朝我们跑来,快散开。” 她的话音才落下,一只三眼赤鼠从皓澜月的跟前窜出,吓得皓澜月愣了愣。 婼青伊快速展开护身光罩,将她们四个保护在内,可惜护身灵戒比不上妖兽的等级,那只三眼赤鼠才撞了一下,光罩已经出现了裂痕。 宿音看着那微小的裂痕,说:“以前看这枚护身灵戒还挺有用的,可现在一对比这高等级妖兽,才知道差距在哪。” “这已经不错了,要是再低级一点,这光罩早被破了。”婼青伊紧张地『舔』了『舔』唇,她在寻找突破口。 “风网加固,水幕加层。”皓澜月没有把握能突破三眼赤鼠的攻击,只能靠婼青伊的感知。 木晴子的结界术只是实习阶段,还不成熟,所以她只能用寒光袖带做成一个类似蚕茧的东西裹着她们四人。 寒光袖带自身的灵力令三眼赤鼠略显畏惧,不敢莽撞地冲击她们的护身光罩。 第五十五章 落单了 三眼赤鼠在外面绕着她们团团转,它嘴里的那两颗大板牙好像一把刀,随时能把她们切成碎片。 大约过了五分钟,那只三眼赤鼠时而啃一下光罩,裂缝更大了,就连婼青伊几人也感受到那股振动。 三眼赤鼠的速度算得上上等,即使宿音是修习风系灵术,目前也比不过它。 婼青伊催动自身的感知力,闭上眼,集中精神寻找她们能逃出去的突破口。 皓澜月手里的冰剑泛出阵阵寒意;宿音幻化出来的风网加固了这层护罩;木晴子左手挥动寒光袖带,右手掌心悬着一束威力不可忽视的小火球。 “右边,快。”婼青伊那急促的语音进入她们三人耳中,她还没张开眼,便被三人合力带出这个护罩,她们四人暂时逃离三眼赤鼠的攻击范围。 只是三眼赤鼠紧追其后,距离还一点点地拉近。 危险将至,恰好让她们遇到一个池塘,婼青伊立即吼了起来:“快,快,快跳进水里。” 接着,便听到几声“扑通”,池塘水面『荡』起一圈圈水晕。 她们跳入水里,三眼赤鼠没再追上来,而是在水池边走来走去,似乎在等她们上来。 隐匿在水底的她们,靠着婼青伊架起的灵戒护罩而自主呼吸,她们见三眼赤鼠没追着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只老鼠怕水,否则我们连一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婼青伊回望一眼水面上的三眼赤鼠。 “阿音和皓澜都会水系灵术,为什么不直接攻击它?”木晴子觉得这个方法应该管用。 “不在一个等级,直面对抗是不行,只能偷袭,但是这三眼赤鼠的速度太快了,远不是我们能比的。”皓澜月感到无比的头疼,这下子真是自找麻烦了。 “我想到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试一试。”婼青伊的眉心拢紧,她紧张地『舔』了『舔』唇,因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来听听。”皓澜月暂时想不到应对之法,不妨听听婼青伊的。 “精神扰『乱』,趁它的精神紊『乱』,我们联手攻击它,它惧水,这就是突破口。”问题是精神扰『乱』起作用。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皓澜月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可是四星的妖兽,你有把握能扰『乱』它的神经?” “五成吧!”成数还真是低。 “除此之外,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不如试试吧!否则惨败的结果更多。”宿音很有自知之明。 “等级之分就是硬伤!看来这次回去,一点勤加修习,就算再次出现这样的事,也不至于这么慌『乱』。”木晴子总算体会到意外这两个字带来的危害。 “别说了,护罩坚持不了多久,要不要?给一句痛快话。”不仅护罩出现了裂痕,就连护身灵戒也有了裂痕,看来这次外出,要报废这枚灵戒了。 婼青伊会这么急躁,是一个反常表现,皓澜月忍不住看了看她指上的灵戒,当她看到灵戒上的裂痕,牙关紧咬,这只三眼赤鼠还真不得了,竟把一只中阶护身灵戒给弄坏了。 她见婼青伊牺牲了那么多,咬着牙应下:“目前只能这样做了。” “不要管我,知道吗?”婼青伊再三叮嘱皓澜月。 皓澜月点头。 在护罩破裂之前,婼青伊使用了还存有灵力的精神系卷轴,卷轴上的墨绿『色』精晶一点点地变淡,从墨绿『色』变成淡绿『色』,这灵力的损耗还真是快,灵力比那次对抗赛耗去的还有多。 婼青伊那双墨『色』的瞳眸中参夹了一抹红,她的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六芒印,泛着绿光的六芒印被她打出水面,直冲三眼赤鼠而去,速度快得肉眼不可见。 正是这种不可见的速度,才令六芒印直中三眼赤鼠的脑袋,顿时,一声刺耳的叫声进入她们耳膜。 “打中了,原计划进行。”婼青伊得意地朝她们挑了挑眉。 “有进步,不错。”皓澜月拍了拍婼青伊的肩,然后跃水而出,宿音和木晴子紧随其后。 当她们出去后,护罩破裂,婼青伊在水底浮动,要不是她善于游泳,肯定会淹死。 只是事情并没有她们料想的那么顺利,三眼赤鼠的能耐远比她们想得要厉害些,虽然精神被婼青伊扰『乱』,但还存有些许理智。 在皓澜月和宿音出手之时,它晃着不适的脑袋窜向了别处,看它逃窜的方向,是居民区。 皓澜月一惊,暗道不好,要是让那三眼赤鼠伤了居民就惨了,先不说她们可能会因此受罚,还可能会造成一次严重的流血事件。 想到这,她顾不得还在水下的婼青伊,朝那三眼赤鼠追了去。 宿音和木晴子也想到这点,随机跟了上去。 所以当婼青伊游上来的时候,她只看到空『荡』『荡』的水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都不见了?” 她拨开水面上的水草,一点点地爬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她显得狼狈非常,眼镜丢了,长发披散,有点像刚爬上来的水鬼,幸好附近没人走过,要不然肯定会被她吓一跳。 她甩了甩身上的水,拖着湿答答的衣服走向居民区,皓澜月的气息很容易感应,她一上来就知道了。 她走了百米左右,发现地面出现了血迹,红『色』的,这不是妖兽的血,难道是她们其中的谁受了伤? 越想越着急,她脚下的步速加快了许多。 只是没走多远,一个黑袍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黑『色』长袍将那人遮得严严密密,让人无法看到他的容颜。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等到你落单的时候。”黑袍人拥有一把嘶哑的嗓音,好像利刃刮过玻璃,难听得像割人心肺。 “赫连族的人?”婼青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人听了,发出一声低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婼青伊的眼眸半眯,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如果是,她绝不会留下后患;如果不是,那就说明是协会的另一个安排,“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错杀了可别怪我。” “你有这本事吗?”黑袍人嘲讽着婼青伊。 “我是没有,但有些人有。”借刀杀人才是高招。 趁着黑袍人懵圈之时,婼青伊朝黑袍人的身后大喊:“皓澜,有人上当了,杀无赦!” 黑袍人听到她的大叫,猛地回头,可当他看到身后无人,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再回过头去看婼青伊,却看见她疾步跑离自己的可控范围。 “这丫头还真狡猾。”他唾骂一句,抬步追了上去。 婼青伊的灵力虽不深,灵术也不济,但体力和速度还是不错的。 “羽寒非,这仇我记下了,你给本小姐等着。”婼青伊方才一试探,就探出这个黑袍人不是赫连族派来的,而是羽寒非的第二个安排。 她一路疾跑,速度未减,可和黑袍人的距离一点点地拉近,可见那黑袍人的速度也不差。 婼青伊见距离近了,掌心燃起小团火焰,在她停下奔跑之制,掌心的火焰被她击向黑袍人。 趁着黑袍人躲避,距离不仅再一次拉远,他们也来到了居民区。 左拐右弯的街道对婼青伊来说是有利的,只要不钻进死胡同就行。 越是僻静的小道,她越是钻进去,跑过几条街道,她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地做着深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平稳心跳和气息。 “死羽寒非,这次我不死,就是你死了,想我加入协会,想都别想。”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很恐怖,要是羽寒非在她面前,她肯定会扑上去狂咬。 十几秒后,她平复了心跳,仔细观察四周的地形,为接下来的逃跑做最好的路线。 左边是民房,右边竟是一间大型超市,门口对着主街,她所处的这个转角处能看到主街人来人往。 现在是去主街的好时候,羽寒非不是最注重社会安定吗?看他还怎么下手。 打定主意,她几步就跑到主街,那个黑袍人刚好追来,却碍于这么多人在,不好下手,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婼青伊总算避过了这次算计,多亏羽寒非派来的人灵力差了那么一点。 由于之前损耗了太多的感知力,此刻无法催动,也就感知不到皓澜月她们的准确位置,她只好找个地方歇一歇,等体力和感知力恢复。 超市旁边就是一间冷饮点,她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可疑之处才走了进去。 下午时分,店内少有人在,她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杯热饮,目光就定格在窗外。 “也不知道皓澜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四星的妖兽,要对付起来真是吃力,哪怕它的神志有些紊『乱』。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日落而至的黄昏,华灯初上的暗夜,都在说明时间正快速推移。 她喝了三杯热饮,从热到凉,终于在黑夜降临的时候离开了。 因为担心,所以无暇去看美丽的街景夜『色』;因为忧虑,她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 几个小时过去了,事情到底发展成怎么样了?就算全军覆没,协会那边也该派个人告诉她一声,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断了五识,又瞎又聋。 第五十六章 间家余孽 婼青伊走在街头,思绪『乱』飞,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消息的,难道是他们故意封闭了消息,好让自己一个应付? 这种可能『性』很大。 休息了这么久,感知力也恢复了不少,她抿紧双唇催动了感知力。 比起感知力丰盈的时候,现在还是挺弱的,能感知的范围很是有限,大概只有五百米。 方圆五百米,她并没有感知到皓澜月她们的气息,如果她们完成了任务,肯定会来找自己;如果没完成任务,肯定是受伤了。 一想到后者的可能,她就急了,若是被三眼赤鼠弄伤,这伤势一定不轻。 不行,她要回圣林娜看看! 她疾步跑了起来,目标:圣林娜! 跑了没几步,她猛地回头看向后方,还没看到来人,她的喉咙就被人紧紧捏住,“你就是婼青伊?” 婼青伊用力敲打对方的手臂,可对方好像没有半点知觉,依旧不为所动,捏住她喉咙的手紧了紧,“这么纤细的脖子可是很容易被折断的。”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还问什么。”婼青伊艰难地吐出两句话,那脸涨得通红。 “都沦为鱼肉了,还这么傲气,图什么呢!” “你不是协会的人,你到底是谁?”婼青伊能感觉得到此人的戾气很重,想要杀人似的。 “都说圣林娜出现了一个感知天赋极高的学生,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我跟了你这么久,你竟然没发现我的存在,这是打脸你的天赋呀!”从那嘲讽之音,得出这是一个和圣林娜有仇的年轻男子。 “是他们抬高我的价值而已。”要不是赫连族的锋芒太盛,做事太绝,她也未必入得了他们的眼。 “我看是你有意贬低自己吧!”间络松开了捏住婼青伊喉咙的手,改用风索捆住了她,“能让赫连族起杀心的,怎会是简单人物。” 婼青伊锁紧眉头去看那人,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在这堵我,究竟想干嘛?” “杀了你。”三个字透『露』出的只有狠绝的杀意,令婼青伊的心抖了一抖。 这不是试探,这是真的。 “你到底是谁?”就算是死,婼青伊也想知道这人的身份。 “你还真是执着,不是开口求饶,竟是一直追问我是谁,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就死不瞑目,甚至有可能变成凶灵纠缠于我。”间络抬高帽沿,直视婼青伊那双澄明的瞳眸。 这一看,令他失神半刻,这双眼和某人真的很像。 在他开口要问婼青伊的家世背景时,一把闲散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出来走一走,就能捡取一个任务功劳,还真是天意啊!” 一听来者的声音,间络暮然回头看去,“墨睿!”这是警惕。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灯光渐渐将墨睿的脸照亮。 “好一个黄雀在后。” “我只是偶然经过,你伤害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我的人,这就不行了。”墨睿把玩着手指,一点点走近间络,准确地说,是走近婼青伊。 “谁是你的人,别瞎说。”婼青伊对墨睿的说法嗤之以鼻。 “你要是不做我的人,那他杀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墨睿这人还真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快就放弃主权。 “都说墨少族长只按『性』情做事,还真这样。” “你要动手就快点,要是等我后悔,你就没这个机会了。”墨睿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婼青伊恨得牙痒痒。 “墨睿,你这个疯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婼青伊气得使劲挣脱风索,却没有半点效果,依旧被捆得紧紧的。 “等你做了凶灵再说吧!”墨睿朝婼青伊扬了扬眉,仿佛在说:待宰的鱼肉可不是我! “你让我动手,我却不想杀她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间络看着墨睿邪气一笑,引得墨睿敛尽笑容。 墨睿不笑,间络笑得更欢了,“看来你们挺怕她知道那件事。”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对我没什么损失,倒是你要小心了,灵婧已经知道你回来,小心她会找你,那样的话,你的能力随时可能会丧失。”到底是谁更害怕,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 墨睿淡然,间络却凝重。 “那我们就等着看,这次谁会主宰这个世界。”间络化作一阵风飘去,墨睿并没有追去,任由他逃走。 世界平静得太久,是时候被人搅动了,离上次动『乱』好像只有十五年吧! 他在感慨,婼青伊在不满地叫唤,“姓墨的,快过来解开我身上的风索。” “姓婼的小妞,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当心我把你扔在这里喂蚊子。”墨睿嘴上这么说,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向她挪动。 “你们这样算计我,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还好意思这样欺负我。”不管墨睿跟这次事件有没有关系,婼青伊已经把他算进去了。 墨睿挥手解开她身上的风索,说:“我真的只是经过。” “骗鬼吗?”解开风索后,婼青伊一把甩开他的手,鄙夷地看着他,“你和羽寒非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墨睿在婼青伊身后,端着一张无辜的脸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你这么生气?” 婼青伊不理,自顾自地走向会圣林娜的路。 “没做过的事,我可不背这锅……”墨睿像苍蝇一样在婼青伊耳边,嗡嗡地说个不停。 最终,婼青伊忍受不了他这么烦人,毅然停下脚步,回头跟他说:“停,我信你,行了吗?你可以闭嘴了吗?” 一个男人啰嗦成这样,还真是奇迹,忽然,她很怀念夜桑的少言寡语。 “你早说不就好了。”墨睿要的就是这一句信你,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乐意接受。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可另一个疑问在婼青伊脑中挥之不去,她看着墨睿问了出口:“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间家余孽。”墨睿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倒是婼青伊的反应有些大,她的声调明显提升了:“间家还有人存活?”就连表情也没那么愁了。 听她这口吻,惊喜多于可惜,墨睿笑道:“要是让羽寒非听到你这么说,他可能会认为你是那边派来的『奸』细。” 婼青伊没理会他的调侃,自说自话:“间家竟还有人存活下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重要的是,家里那位怎么没跟自己说,间家还有存活的人? “有什么可奇怪的,间家那么多人,有一,两条漏网之鱼也是情理之中。”这话说得好像跟墨睿没半点关系。 “听起来,你比较像『奸』细。”婼青伊无语地扫了墨睿一眼,这下子,她真的相信任务出错一事与他无关。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处理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何必着急。”有错也是上一辈的错。 “把你招进协会,是羽寒非一生人最大的错。”婼青伊在想:羽寒非是不是瞎了,怎么会把墨睿这种人招进协会? 墨睿更正了她的话:“不是羽寒非做的决定,是校长,要不是校长以权压人,我也不会妥协。” 听到这样的解释,婼青伊噗嗤一声笑了,“难得你也有这样一天,真想看看你当时是什么表情,肯定黑了。” 说起这事,墨睿别提有多郁闷了,他黑着脸勾起别的话题,“你还是快回去看看你的同伴吧!她们伤得可不轻。” “怎么了?”婼青伊紧张了。 “被三眼赤鼠咬伤的,如果不是我路过,只怕命都丢了。”关于这点,墨睿没说谎。 “你当时没看到别的人在吗?”婼青伊拧紧眉头,很是不满这个现象。 “还真没有。”要是有,也用不着他施以援手。 “很好,羽寒非,你就等着挨批吧!要是我不去投诉你,我就不姓婼。”婼青伊满腔怒火等着发泄呢!她疾走改成疾跑了。 墨睿以相同的速度,跟跑在她身边,“你真的不姓婼。”拆台最快就数他。 怪不得婼青伊送给他无数个白眼,“你闭嘴吧!” “说实话也不让吗?”墨睿减速,令婼青伊踢不到他,“墨睿,你天生就是跟我作对的,是吗?” “怎么会?”墨睿嬉皮笑脸地应答。 弄得婼青伊很是无奈,对付棉花,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真气人。 “他们还真会选人。”最后,婼青伊狠狠地瞪了墨睿一眼,才不甘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墨睿没再追上她的步伐,而是停在原地看着她远离自己的视线,越看,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大,“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逃离我的身边。” 两边的路灯照在墨睿身上,黑暗中的那抹光仿佛是他唯一的支撑,让他继续自己的坚持。 秋叶缓缓飘落,似是在衬托他的落寞。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就像一个看不到底的黑洞,此刻却流『露』出一种叫作悲伤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再也抓不住她? 这一次,他还会失去吗?失去的痛会不会再一次蚕食他的心?再让他等待千万个轮回与她相聚。 不!他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第五十七章 被禁足 婼青伊匆匆赶回圣林娜,去校医院找皓澜月她们。 跑出一身汗的她,拉住其中一个护士,问:“请问皓澜月在哪个病房?” 那个护士微笑道:“皓澜月同学已经回宿舍了,倒是与她一起来的木晴子同学在留院观察。” “晴子?那她在哪个病房?”这个倒是出乎婼青伊的所料。 “四楼,408。” “谢谢!”婼青伊道谢一句,匆匆地跑上楼去找木晴子。 校医院从未空闲过,即使不是任务高峰期,也有不少伤患住在这里,庆幸的是没有重患。 推开408的房门,她看到病房里只有木晴子一人,并没人陪伴,加上其余的病床都是空的,显得有些冷清。 婼青伊走近木晴子的病床,看到木晴子睡得正香,也就没吵醒她,怪不得没人在,原来是趁人睡着了就去偷懒。 她给木晴子掖了掖被角,接着便听到房门被推动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发现是末风来了,她点头以示打招呼。 末风颔首,以做回应,随后朝婼青伊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有事,婼青伊有些不安地走过去,她在门口故意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末风关上房门,小声地跟她说:“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阿月可要把协会给掀了。”这是喜悦。 “怎么回事?”婼青伊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发,她才不在皓澜月身边几个小时,怎么就翻天了。 “阿月知道羽寒多次试探你,很是不高兴,如今在跟他理论呢!”所以末风才会在婼青伊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她。 “皓澜能和那个冰块理论,应该伤得不重,阿音呢?”婼青伊最先关心的竟不是理论的情况,而是她们二人的伤势,倒是在末风的意料之中。 “伤势比阿月要重些,右手出现了骨裂,现在回宿舍休息了,你还是去看看阿月吧!免得她和羽寒打起来。”末风的担心是多余的,纯粹是开玩笑而已。 “我倒是挺想看他们打起来。”然而水平不一样,没什么看头。 “这怨要是结大了,对阿月没什么好处的。”如果是平时打闹,末风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这次皓澜月是去质问,态度不一样,自然会让事情变得不同。 “我马上去。”反正她也想找羽寒非说这次的事。 她跑去协会的路上,有不少人学生在议论她,却不是在说她强吻羽寒非一事,而是说她猎杀了三眼赤鼠事件。 “我还真没看出她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一只四星的三眼赤鼠给杀了。” “她们可是团队作战,还有皓澜月和宿音呢!她们可是最好的帮手。” “说不定她只是担了虚名,并没有出力,真正猎杀三眼赤鼠的,只有皓澜月和宿音。” “三眼赤鼠最擅长的是隐形,连速度也是极快,要是没婼青伊的感知,也不能猎杀得这么顺利吧!” “唉!起初还看不起她,现在却是这么令人羡慕。” “要不提出换宿舍?” “馊主意,我可不想被踢出圣林娜。” “那就乖乖地提升实力,这样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匆匆而过的话语略过她的耳边,对此,她只是淡笑,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往日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去到协会,这会用了几分钟就到了。 她刚去到协会,就看见皓澜月瞪着一双怒目去看羽寒非,眼中的火旺得能将整座协会大楼燃尽。 皓澜月的火是很旺盛,可面对羽寒非这座冰山,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可算来了,这两人太可怕了。”暮年一连忙凑到婼青伊身边,试图寻找一席安全之地。 “什么情况?皓澜很少这么生气的,她跟羽寒非都说了什么?”在婼青伊的记忆里,皓澜月最生气的那次,莫过于有人弄死了皓澜月精心养护的精灵。 “为这次擅改任务的事。”暮年一也想不到婼青伊在皓澜月心底的位置这么重。 婼青伊深吸一口气,果真如此,皓澜月怎么比自己还要沉不住气呢!“你是不是同谋?” 暮年一三指举起,“我绝不知情。”他可不想搅黄和宿音的事。 “那就好!”婼青伊对暮年一笑了笑,跟着就走向皓澜月,“别气了,气多了对身体不好。” 皓澜月见婼青伊回来,心中闷气总算散去一些,“羽会长,你的试探该有个限度。” “如果你们没有隐瞒,今日的事也不会发生。”羽寒非的视线转移到婼青伊身上,如冰一样冷的目光看得婼青伊很是不舒服,“你这话什么意思?” “会意者自会听得懂。” “懂个鬼,你以为我是你吗?什么都算计一通,如果让守护五家知道你这样擅改任务,害得皓澜家唯一的独女受伤,你觉得你还能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吗?”婼青伊伸出右手,接着说:“你令我赔了一枚中阶护身灵戒,你得赔我。” 那么严重的事,怎么到了婼青伊口中,成了一个敲诈的好理由,皓澜月无语地看着她。 接收到那样无语的目光,婼青伊缩了缩脖子,咬着唇说:“情不自禁,有怪莫怪!” 暮年一听了,忍不住噗呲一笑。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婼青伊化解了,总算能让人安心地喘口气。 “都是校友,和气生财。”暮年一见气氛缓和了一点,想再平息一下,却不想婼青伊不领他的情,“我现在气得想吐血,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你们就别说要笼络我,我告诉你们,要我加入你们协会,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说罢!还对着羽寒非冷哼一声,“尤其是你,打着对我百般照顾的旗子,背地里做着这些事,你让我十分寒心。” “我似乎没照顾你。”羽寒非的大实话令婼青伊捶足顿胸,“很好,我要是不向校长投诉你,我就不姓婼。” 暮年一对婼青伊竖起大拇指,他佩服她的勇气,连皓澜月也投去钦佩的目光,好样的! 皓澜月之前也就是想和羽寒非说说这事,并不打算闹大,可现在好像有点压制不住了。 “那也要你有这样的机会才行!”要想对付婼青伊,羽寒非有的是办法,只听他很随意地发布一个命令:“婼青伊无视协会权威,禁足一月。” “羽寒非,你以权欺人,我不服。”婼青伊来到羽寒非跟前,与他对视,一双大眼睛写满倔强和不服。 “等你把我拉下马再来说不服吧!禁足之后,你没机会去见校长了。”这就是羽寒非的先机。 皓澜月直摇头,她还从没见过这么蠢的队友,这么好的谈判条件不仅被她浪费了,还被禁足,真是傻得可以。 “楪析,把她带回宿舍,设好禁制,若是让她逃了出来,你也别想好过。”羽寒非的话音刚落,楪析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 楪析用看白痴的眼神扫视婼青伊,就算要投诉也不要说出来嘛!现在也不知道谁遭殃。 看到楪析那样的眼神,婼青伊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刚刚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已经够傻了,别再把自己拍得更傻。”皓澜月在想:婼青伊以前很精明的,今天怎么会突然犯傻呢? “有你养我,不怕!”看了许久好戏的暮年一干呕一声,“你们两个是百合吗?” “你和琰翼才是一对吧!一个俊,一个美,多般配!”婼青伊想起第一次见琰翼和暮年一的情景,笑声从她嘴里溢出。 反观暮年一的脸就不好看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有时候太傻也是一种破绽,婼青伊,你是逃不掉的。”羽寒非利用传音术把这话说给婼青伊一人听。 婼青伊听见这话的时候,浑身顿了顿,走在她身边的皓澜月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疑『惑』从皓澜月的瞳眸中闪过。 一秒后,婼青伊继续走自己的路,可皓澜月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羽寒非,能坐上协会会长这个位子的,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但愿青伊能撑得住吧! 她们走后,墨睿从黑暗的角落走出,“你这样算不算先下手为强。” 看到墨睿,羽寒非的脸『色』非常不好,阴沉沉的,那是即将要狂风暴雨的迹象,“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如果你的算计败『露』,害得皓澜月伤重,皓澜家肯定不会放过你,说不定这件事会被赫连族拿来做文章,说你借此机会铲除异己,说出去多难听啊!”墨睿换了一个销魂的姿势去看羽寒非,微勾的眼眸是那么魅。 羽寒非没好气地隔绝他那副媚『色』十足的模样,“这么说来,我要好好谢谢你才是了?” “你我何必说谢。”墨睿朝羽寒非抛了一个媚眼,羽寒非忍住干呕,转身往室内走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别再对阿婼那丫头动这些小心思,别『逼』她成为那种精明算计之人。”墨睿落下这话,便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羽寒非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满天繁星,精明?算计?只要身处这样复杂的世界,谁还能保持纯真?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 第一章 被禁足的日子 婼青伊被楪析带回宿舍后,就设下了禁制,这是针对她一人的禁制,对其他人并没有效,其他人依旧能自由出入。 “你好好在这面壁思过吧!想想以后怎么对付羽寒。”楪析可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景,只是希望婼青伊有强大的意志力。 “对付他有什么难的,我是不屑一顾。”婼青伊『露』出鄙夷的目光,可在楪析看来,她是口气大了。 “好吧!不屑一顾,那你就留在这面壁思过吧!”楪析摇着头离开。 “走吧走吧!省得碍眼。”婼青伊连连摆手,协会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皓澜月叹了一口气,落座在沙发上,“你这么玩,早晚会出问题的。” “怕什么?如果穿帮了,大不了就逃。”天大地大,还怕没有容身之所。 “你认为你能躲到哪去,你的家人就不会让你这么舒服。”明知婼青伊此刻的心情那么不好,皓澜月还要戳她的死『穴』,这不是找抽吗? 只见婼青伊撩起袖子,冲上去和皓澜月打闹起来,“我不好过,你也一样。” “想要和平,你还是少惹协会那帮人,尤其是不能得罪羽寒非,这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当羽寒非真傻吗?”这句话令婼青伊停下和皓澜月打闹。 婼青伊想起临走前,羽寒非跟自己说的那话,他确实不傻,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熬。 皓澜月见她沉默下来,推了推她的手肘,“怎么了?你在协会那阵子就怪怪的。” “羽寒非确实不傻,但还有另一个*烦在呢!”婼青伊的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忧思重重地靠着沙发,墨睿这个麻烦比羽寒非要难搞得多。 “谁?”能让婼青伊头痛的人,很是让皓澜月感兴趣。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婼青伊才不会给自己多找麻烦。 “不说就不说,和三眼赤鼠相斗,可累坏我了,我去睡觉了。”皓澜月刚站起来就被婼青伊拉下,弄得皓澜月差点横着扑倒,她怒瞪婼青伊,“又怎么了?” “是不是墨睿帮了你们,你们才能脱身?”婼青伊这是事后求证吗? 皓澜月点了点头。 婼青伊又问:“他是不是跟你说,他路过?” 皓澜月再点头。 “你有没有伤到哪?”虽然皓澜月表面有些细小的伤痕,但不保证有内伤。 “我没什么事,只是阿音和晴子的情况不太好。”皓澜月庆幸墨睿的出现。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的精神扰『乱』没起到作用?”如果这样也扰『乱』不了那只三眼赤鼠,那还挺奇怪的。 “被它的尾巴扫了一下,因为晴子当时就挡在我的前面,所以她伤得最重。”皓澜月还是隐瞒了一些实情,她不想婼青伊过于担心。 “我忘了问末风,晴子的情况,她怎么了?”要留院观察,想必伤势不轻。 “五脏有轻微的出血,这段时间都要住在校医院,阿音的手臂骨裂,这段时间也不能上课,接任务了。”皓澜月顺便解释了宿音的情况。 “那她就能陪我了。”婼青伊低笑,总算不用那么寂寞了。 “对,她陪你一起禁足。” “你去睡觉吧!我再一个人待一会。”婼青伊仰躺在长沙发上,睁着的瞳眸里满是疑问,也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感到不解。 “好吧!虽然被禁足,你也不能太晚睡觉。”皓澜月嘱咐两句才进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皓澜月就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淡绿『色』的琉璃瓶,里面装的是治疗内伤的『药』丸,她匆匆服下几颗,才缓解了心头的不适。 能死撑这么久,也是忍耐的本事。 她捂着有些灼热的心头,在想:那只三眼赤鼠确实厉害。 婼青伊的精神扰『乱』只维持了不到十五分钟,当她们追到的时候,那只三眼赤鼠已经恢复了神志。 面对一只四星的妖兽,一碰面自然就吃亏了,是皓澜月挡住了三眼赤鼠对她们的第一击,虽然她当时没出现什么症状,但过后,五脏很是不舒服,灼烧之感一直存在。 也趁着这股不适,她才有敢去跟羽寒非叫板,谁知被婼青伊搅和了,这件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完结? 月上柳梢头,淡淡的银光洒入他们的房中,皓澜月在『药』力的作用渐渐入睡。 末风医治的那只精灵也有了好转,已经有了精神,能吃东西了,只是翅膀的伤还未好,所以暂时还不能飞翔。 末风看着那只精灵入睡,哪怕是睡着了,嘴角依旧勾着微微笑意。 清晨,皓澜月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婼青伊就这样睡在了客厅,无奈地叹气,“这丫头又发呆到深夜了吗?” 在她之后,宿音托着一只伤臂出来,她见婼青伊安稳地睡在客厅,问皓澜月:“她不会是在这睡了一晚吧?” “只怕是了。” “她还真是随便,一点也不认床。” “再糟糕的环境,她也能入睡,这算什么。” “我待会去看晴子,你去吗?” “不了,我一会有课,你也不用叫青伊,她被禁足一月,这个月只能待在宿舍。” “怎么回事?”宿音不明白。 “不知好歹呗!” 宿音惊愕地看着皓澜月,这话怎么说。 “看她这样子,要睡上好一阵子才会醒,你不用管她。” “哦!” 果真如皓澜月说的那样,婼青伊睡到下午五点才醒来,昏黄的光通过窗户照入,她用手当了当这光,“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她还没起来,宿舍的门就被人敲响,她打了一个哈欠才慢悠悠地去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刻,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回屋里。 门外的人见她这样,大笑起来,“我昨天一回来就听暮年说你被禁足,没想到是真的,我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惹谁不好,偏要去惹羽寒。” 婼青伊看见琰翼大摇大摆地越过禁制,走进来,心底的闷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为了嘲笑我才来这一趟,现在可以回去。” “哪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一杯水都没有就赶人走。” “什么味道这么香?”婼青伊朝琰翼的身后探过头去,“你带什么来了?” 被拆穿了,琰翼也不再遮遮掩掩,把身后的花拿了出来,“我是来看皓澜的。”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她还没回来呢!”婼青伊仅仅扫了那束百合花一眼,便去给自己倒水,顺便拿了一罐可乐给琰翼,“你喝这个吧!” 琰翼拿过可乐,说:“你们这次猎杀了三眼赤鼠,可谓是扬名圣林娜。” “又不是我的功劳。”婼青伊瘫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玩。 琰翼放下可乐,主动去找一个花瓶,把话『插』了起来,“虽然不全你的功劳,但也少不了你那份,这么丰厚的赏金,总算不用在协会打杂,难道你不高兴吗?” “你今天是闲得没事干吗?” “皓澜不是还没回来吗?我就大发慈悲,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我不闷。”婼青伊用后背对着琰翼。 见状,琰翼很是郁闷,自己在她这里怎么变得这么不待见呢? 恰好这时,皓澜月和宿音回来了,解了这尴尬,“琰翼?你怎么来了?”皓澜月放下给婼青伊带的晚餐,顺口一问。 “他来探病。”婼青伊闷声答道。 “探病?那他肯定是来看阿音的。”皓澜月不解风情地进了房间。 婼青伊翻身而起,放下手机,去简单洗漱后,便回到餐桌解决晚餐。 宿音和琰翼不是很熟,很客套地问候了几句,也就没话题了。 琰翼见婼青伊一个人吃饭,还吃得那么香,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起,他走到她旁边,快速拿起一块红烧排骨。 被人抢了爱吃的菜,婼青伊自然怒了,她回头去让琰翼放下排骨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把红烧排骨啃的一干二净,举起筷子就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想吃就回去吃,别赖在这蹭饭,我可养不起你。” “我交伙食费!”此言一出,惊呆坐在一旁的宿音,还有刚出来的皓澜月,这琰翼是要死赖在这里吗? “交伙食费?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食堂还是你的家?”婼青伊拦在饭桌前,不让琰翼再偷吃。 皓澜月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挪到宿音的对面,“这个月,我和阿音都陪不了你吃饭,有琰翼陪你不是挺好的吗?” “有他在,只怕我连一粒米都吃不到。”婼青伊拒绝。 宿音把目光收回,轻咳一声,“没那么严重。” “作为一个女孩,不要吃那么多,胖了可没人要,我这是在帮你。”琰翼不说还好,一说就被婼青伊赶出了宿舍,“你要是再来,我要你好看。” “哪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 剧烈的一声关门音差点惊飞宿音和皓澜月的魂,宿音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跟皓澜月说:“我怎么觉得琰翼醉翁之意不在酒,意不在我们。” 皓澜月点头认同。 当婼青伊回头看她们时,她们已没了那副古怪的模样,一个喝水,一个看电视,好像没看见刚才的事一样。 第二章 一月之变 被禁足的一个月里,对好动的婼青伊来说,可谓是闷到抽筋。 还好这一个月里有琰翼时常来逗她开心,她才不至于头上长蘑菇,尽管不欢而散的次数较多,可琰翼还是会来。 琰翼每次来,都会带上一束花,说是送给皓澜月,外人都以为他在追皓澜月,其实知情人都明白,琰翼只是找借口去看婼青伊而已。 直到宿音和木晴子伤好了,她的禁足期还没结束,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可对婼青伊也是一种煎熬。 禁足期结束的前两天,她们四人聚在一起玩斗地主,每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纸条,最少的有几条,最多的有十多条。 “还有两天才满一个月,比坐牢还要辛苦。”婼青伊吹了吹脸上的纸条,气鼓鼓的脸好比一只鼓气的青蛙。 “再忍忍吧!还有两天而已。”皓澜月一边发牌,一边劝慰婼青伊,二十几天都过去了,还怕这两天吗? “有琰翼学长陪你度过了这么多天,你就知足吧!”宿音打趣道。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告诉你们,没那回事。”婼青伊瞪着一双大眼睛,在纸条下看着她们,就知道这三个丫头想歪了。 “你知道我们想什么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啊!”木晴子也笑着加入宿音的调侃阵型中去。 “和你们相处的这些日子也不是白过的。”婼青伊拿下脸上的纸条,打着哈欠,说:“不玩了,累了。” “这个寒假取消了,照常上课,所以你不必回家。”皓澜月边收拾扑克牌,边告诉婼青伊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个事实令婼青伊猛地咳嗽起来,“什么,没了假期?” “是的,而且新来了一位老师,她将代替屠老师的位子来教你们。”这个消息众所周知,皓澜月只是转达而已。 “男的还是女的?”婼青伊忽然有种不安。 “女的,而且还转来一个新生,也是女孩。”皓澜月凑到婼青伊耳边,悄悄地说:“和你是旧友。” 婼青伊看到皓澜月嘴边闪过一抹诡异的笑,这里面有问题啊!旧友?会是谁呢? “听说这个新生的后台很硬,还没来,就已经泛起风云了。”宿音也听说过这个消息。 “若是见到了,就知道她是谁,现在别多想。”皓澜月笑着抚了抚婼青伊的肩,“别在意。” 婼青伊瞪着她,这小妮子分明是故意的,还让自己别在意,还真够废话的。 “有传那个新生的名字吗?”只有知道名字,还怕不晓得是谁吗? “还真没有,好像刻意盖住了,如果是协会的人,想必知道这个转校生的身份。”木晴子这是在提醒婼青伊从某人身上下手。 “其实用不着问协会的人也能知晓,只是皓澜月不肯说。”皓澜月嘴硬起来也是撬不开的,婼青伊低头去想:难道去问琰翼那个傻小子? “既然不玩了,那我们去睡了。” 虽然被皓澜月扰『乱』了一下心神,但婼青伊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稍微想了想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琰翼循例来了,依旧手捧一大束红玫瑰,接收人还是皓澜月。 “陪你解闷的人来了,那我们去上课了。”皓澜月把花『插』好之后,就出门去。 才一个月时间,整个宿舍变成了一个小型花店,到处都是玫瑰花香。 皓澜月她们三人去了上课,只剩下婼青伊和琰翼两人在。 婼青伊看着客厅里的玫瑰花,翻着白眼说:“你这是要把我的宿舍变成花店吗?天天一束,你家里钱多没关系,也不要这么浪费。” “我又不是送给你的,皓澜都没说什么,你说那么多也没用。”不是花的主人,哪有处理的权利。 “你口口声声说着皓澜的名字,她如今不在,那你也可以回去了。”婼青伊低低叹息,这个琰翼到底想干嘛呀?天天来,他不烦吗?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难得琰翼这么直接。 却让婼青伊不解,“找我干嘛?” “皓澜让我来教你提升火系灵术。”又是这事,还真没完没了。 婼青伊有些不情愿,“你还真听她的话。” “她说不想让新老师挑剔你,所以要你将火系灵术提高一个等级。”虽然琰翼不明白皓澜月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很乐意效劳。 “你知道那个新老师是谁吗?还有那个转校生?”既然琰翼挑起了话头,婼青伊就顺水推舟问了。 琰翼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也不告诉你。” “那你走吧!我不用你帮我提升灵术等级。” “你这人翻起脸来还真快。”琰翼无奈地摇头,终是妥协了,“听说是宫家的人。” “宫家?”那不是自己的家族吗?会是谁呢?下次宫锁连城“老师和转校生都是宫家的?” “听说是,但还不确定。”琰翼还是第一次接收到这么不靠谱的消息。 “哦!”婼青伊喝了一口水,说:“那你教我吧!” 她忽然那么乖,让琰翼产生一时的错愕,“你不会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要捉弄我吧?”琰翼吃过她几次亏,自然要警惕她的乖张。 “我没空捉弄你,正如你所说,我要提高灵术等级,这样才不会再被新老师挑剔。”这也是一种安抚别人的办法。 “难得你有上进之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的。” 一个上午过去了,皓澜月三人回来,却看见宿舍冒出浓浓的黑烟,她们一惊,赶紧跑过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们被浓重的黑烟呛得睁不开眼,这又是闹哪出? 她们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便听见琰翼暴怒的声音,“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一个术法练习了几次还是不会。” “我资质不好,能怪我吗?要是你像我一样,你的老师也会被你气死。”婼青伊这是反驳琰翼吗?像自贬多些。 “我要是像你这样,我宁愿撞墙去。”琰翼本想好好教她的,可一来二去,耐心都被她磨光了。 皓澜月拂去薄薄黑烟,走了进来,“你们这是闹哪出?” “还不是你的闺蜜资质太差,烧了你们的宿舍。”这一刻,琰翼很是佩服她们竟有勇气跟婼青伊住在一起。 “没事,这房子能自动复原,怎么烧都没关系,只是会耗费一些私人物品而已。”皓澜月倒是看得开。 宿音看着狼藉的屋子,掩着鼻子,嫌弃地说:“你们到底练习了什么术法,竟把房子烧得这么严重。” 屋里黑漆漆一片,能烧着的东西都燃尽了,墙体黑乎乎的,焦味是那么地重。 “怕是在练习高等术法吧!”木晴子偷着笑。 “你们要嘲笑就嘲笑吧!我的资质就摆在这,怎么着。”婼青伊赌起气来了。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吗?”皓澜月低头看了看地上黑灰,这得多厉害的术法才能将这么多东西烧成灰。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琰翼。”婼青伊。 琰翼接上话,“确实很努力,努力烧了这里。”他回想起婼青伊施展术法时的情景,就后怕。 “不用你说都看得出来,看来几个月过去了,你还是没什么进步,一个术法要练习好几十遍,或者几百遍才行。”皓澜月戳了戳婼青伊的太阳『穴』。 “我气结,得回去顺顺才行。”琰翼今天真的被婼青伊气得不轻,走的时候,脸都绿了。 他前脚刚走,房子就恢复成了原样,只是少了私人物件。 婼青伊练习了这么久,也累了,她打着呵欠回房,“还有一天就解放了。” 她打算睡上一整天,那样就能出去了。 “连琰翼都气走了,这下子只怕要气疯新老师。”皓澜月抚额轻叹,这下子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皓澜这话很奇怪,难道这个新老师和青伊有关系?”从皓澜月的种种表现来看,都在说婼青伊和新来的老师有关系。 何止有关系,还熟得很呢!皓澜月直觉圣林娜要翻天了,“关系不深,但怨不浅。” 宿音和木晴子再傻也听明白,婼青伊和新老师果然认识,只是怨比情深。 回到协会的琰翼生了一肚子气,他只是听说婼青伊的资质不好,没想到竟这么差,差得让他快吐血。 暮年一见他黑着一张脸,不禁打趣:“又在青伊那里吃了亏?” “吃亏算什么,大不了气一气,我今天教她术法,她没练习几下就把宿舍给烧了,害我吃了一肚子灰。”弄得琰翼现在吐出来的气都是灰。 “怪不得你脸上都是灰,原来是去当老师了。”暮年一递给他纸巾盒。 “我看你也乐在其中。”末风拿着铁笼子走下楼,也调侃一下琰翼。 养了一个月的草木系精灵总算好了,精神奕奕的精灵正在笼子里闹腾呢! “你这是要把精灵怎么样?”琰翼看末风走的方向,是要离开协会,忍不住一问。 “自然是要还给别人。”暮年一最为知情人,当然知道末风要干什么。 “还给谁?”琰翼边擦脸上的灰,边问。 第三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还没得到末风的回答,就被雨寒非安排了任务,“琰翼,你明天把新来的转校生带进协会。” 一来就能进协会?谁这么厉害?琰翼他们三人同时向羽寒非投去询问的目光。 只听羽寒非淡漠地说了一句:“宫家的人。” “宫家?”琰翼惊呼一声,“他们向来都是自主修行,不进任何学院,这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只怕他们有意『插』手国会选拔一事,所以派了人来。”回答琰翼的是末风。 “对哦!空了好些年的国会会长是时候选拔了,宫氏一族的票选可是很关键,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多了一分胜算。”暮年一想的范围大一些。 “原来又是为了正事,难怪他们会派人来。”说起国会选拔一事,琰翼就没了精神。 “如果不是因为正事,你觉得宫家会自讨没趣吗?”暮年一倒是了解宫家的作风。 末风对这不感兴趣,提起铁笼子就走了,反正跟他一族没什么关系。 他把精灵还给皓澜月之后,也没逗留,匆匆回了协会。 皓澜月看着精神奕奕的精灵,欣喜极了。 和她一起逗弄精灵的宿音说:“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皓澜月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想了一会,答:“也好,就叫念宝吧!” “念宝?”宿音怎么觉得这名字另有深意。 笼中精灵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扑腾着翅膀在笼中飞来飞去。 皓澜月轻轻敲着铁笼,“等你熟悉一下这里,我再放你出来。” “它好像胖了一点,看来末风学长把它照顾得很好。” “草木系精灵都爱吃,胖了也是正常。” “但愿你养这只草木系精灵不是宠物那么简单,能帮上点忙就好。” “当宠物也不错。”皓澜月不嫌弃。 婼青伊睡了一天两夜,总算过了禁足期,她重见天日了。 大清早就去了晨运,呼吸新鲜且自由的空气。 可惜这自由的空气被一个人搅和了,这个人可以说是婼青伊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她怎么会想到,这个死对头也来了这里。 她们碰面那一刻,四周的草木涌动,一阵大风刮过,吹『乱』了她们的衣衫长发,却撼动不了她们眼底的斗志。 婼青伊看着那个女孩,双拳紧握,这牛皮膏『药』还真是甩也甩不掉。 “第二天就能见到你,这速度快得令我有点无法适应,我们还真有缘。”那个女孩拥有一头粉『色』长卷发,一身飘逸的长纱裙把她身材的优势全显『露』出来,令人艳羡的黄蜂腰,招人嫉妒的大长腿。 “是孽缘吧!”婼青伊对着老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她还真没想到宫家会派这个人来。 “这也是缘啊!” “我宁愿没这缘分,我敬告你,别给宫家惹麻烦。”婼青伊想从那个女孩身边擦肩而过,却被拉住,“我这次就是来惹麻烦的,倒是你,在皓澜家呆得很舒服吧!” “关你什么事,我们还是少接触,我可不想再扬名一次。”婼青伊抽出被那个女孩拉住的手。 那就由不得你了!那个女孩望着婼青伊远去的背影笑得诡异,要知道,她就是为了婼青伊来的。 回到宿舍,婼青伊冲着皓澜月就是一吼,“你是不是早猜到那个转校生是谁,所以才不敢跟我说。” 皓澜月喝着粥抬头望向怒气满脸的婼青伊,想必她们刚刚碰过面了,她扬了扬眉,说:“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能改变结果,就让你省心两天。” “省心个屁,那丫头一来,我的好日子全没了。”婼青伊一屁股坐下,大大地咬了一口肉包子,把嘴塞得鼓鼓的。 “你和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有仇,今生怎么两看两相厌呢?”皓澜月轻叹一声,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热闹,更没完没了。 “可能是我们前世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导致今生也不得安宁。”婼青伊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招人厌,不,应该说招同『性』厌。 皓澜月三人听了,不禁轻笑。 “听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们在说谁?”木晴子很好奇令婼青伊瞪眉怒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说过宫家吧?”皓澜月才提了提宫家,木晴子和宿音就『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婼青伊也太能惹人了,怎么会惹上宫家的人,那可是连守护五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家族。 “是她小气而已,怎么能赖我呢!”婼青伊才不会背这黑锅。 “对对对,是瑶心自找的。”皓澜月真是服了她们两个。 “一大早就遇到这么晦气的人,真是坏心情,不吃了。”婼青伊万万没想到更坏心情的还在后面呢! 本来禁足一月后就是寒假,可现在假期消去,也就恢复了正常上课,因为两个学期连接,所以不用期末考,却也延长了一个月的课程。 冰冷的天气,刮过的寒风吹得人们直打哆嗦,在这寒冷的天,却有着一帮学生站在寒风下。 六十人组成的学生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梳起一条长长的马尾,利落的打扮突出她的干脆。 她此刻扬起淡淡的微笑,却看得众人心惊,尤其是婼青伊,她简直是想逃,来了个死对头也就算了,怎么还多了严师。 新来的女老师笑着扫了婼青伊一眼,说:“很高兴能成为你们一个学期的导师,但愿我们相处愉快。” 话音一落,站在婼青伊前面的女孩回头,看了婼青伊一眼,还有皓澜月,她就是婼青伊的死对头――宫瑶心。 皓澜月朝宫瑶心微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她们两个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宫瑶心看皓澜月的目光是友善的。 “我虽然姓宫,但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阶级之分,也希望你们不要善待某人,她和你们也是一样的,都是学生而已。”这个新老师叫宫晴霜,这话是给众学生一个提醒,也是给宫瑶心一个警告。 众学生一听,都左顾右盼起来,还真被宫晴霜说中了,他们都准备故意让一让宫瑶心呢! 岂料宫晴霜后来补上的话令他们更是跌到谷底,“就算你们有这个心思也没用,宫家的人还不至于差到要你们让。” “宫老师,你废话太多了,开始上课吧!”这一节课的观察者不是墨睿,也不是琰翼,而是一个俊雅男生,看着像那种温柔类型,可实际是脾气挺暴躁的。 “林子邪,你的耐心还是没怎么提升啊!急着去约会吗?”宫晴霜和那个叫做林子邪的观察者是熟人。 如此熟络的话语令婼青伊回头看了看林子邪,林家的孩子?不是说林家的人脾气都很好的吗?怎么出了一个例外? “我可不是暮年一。”林子邪『露』出鄙夷,他只是不想看到某人而已。 “看你这么急,好吧!那就开课吧!虽然从文字上了解过你们水平,但还是想眼见为实,接下来找几组同学来比试一下。” 两个班的学生合在一起,果然还是那套,婼青伊只是没想到会是与皓澜月这个水系灵班。 “宫瑶心是新来的,她先来,你们谁有兴趣和她小小比试一场?”宫晴霜讲究的是民主。 六十个学生没有一个是主动的,就连皓澜月也装作没听见这话,低头看着地面。 这个现象很是令宫晴霜失望,她的脸明显冷了下来,“怎么?都不愿意吗?” 还是没人应! 众学生没反应,就由宫瑶心来选吧!“既然他们不主动,就由我来选,宫老师,可以吗?” “随便!”宫晴霜只有失望。 “谢谢宫老师,那我就选婼青伊……”宫瑶心说了一个名字引得众人把目光集中在婼青伊身上,这个人还真招人‘喜欢’。 婼青伊直视宫瑶心的瞳眸,眉心微皱,这丫头一来就找自己麻烦,还真符合她的做风。 谁知婼青伊想错了,因为宫瑶心把视线投放在婼青伊身边人的身上,“我选婼青伊身边的那位同学。” 众人惊呼一声,还真是令人意外呢!怎么会是木晴子呢? “哦!”木晴子应了一声后出列,宫瑶心笑着站在她旁边,“你好!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的。” 这是红果果的撬人啊!婼青伊的目光化作利箭,直戳宫瑶心的后背,可惜被戳的人没感觉。 “第一对配对成功,接下来是谁呢?”有了开头,宫晴霜相信后面会容易一些,只是这话听上去有点不太顺耳。 她们都没有发现林子邪看木晴子的目光有点不对劲,那是怨和忧,两种感情是那么地矛盾。 不用和宫瑶心对战,其他人也踊跃了不少,只是最后敲定的是宿音对一个腼腆男生。 婼青伊对林子邪,这一对为什么会这样,主要是林子邪自己提出的,而宫晴霜也没有反对。 所以即使婼青伊提出异议,也依旧坚持这个决定,没有换人。 第一轮是宫瑶心对木晴子,其他人也就当起了观众。 婼青伊不明白林子邪为什么选自己,于是,她顶着一颗好奇心走过去问:“你一个高年级学长干嘛要和我这个小学妹过不去?” 第四章 对战中的意外 林子邪垂眸看着眼前的静雅女孩,说:“因为我修习的是精神系灵术,我想试试你的感知水平。”好随便的理由。 “好正当的理由。”婼青伊觉得林子邪好像有意借事情发挥心底的情绪,而她就是他选中的人。 “精神系虽然不至于是感知系的天敌,但也是一大阻碍,你还是想想怎么破我的术法吧!”林子邪提醒她一句后,便走到一棵树下,静看宫瑶心和木晴子的比试。 婼青伊修习了多年的感知系,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明白林子邪会让一让自己,不会用尽全力。 站在斗灵场中央的宫瑶心和木晴子相互颔首,算是战前之礼。 宫瑶心见木晴子周身萦绕这一条冒着寒气的袖带,已有对策,只见她右手扬起,一条似水又似冰的长鞭被她握在手里。 婼青伊在皓澜月耳边感叹,“这个丫头倒是进步得很快,竟能幻化出水逐鞭,比你厉害多了。” “我自知比不上宫家的人。”皓澜月上下扫了婼青伊一眼,嘴角含着丝丝笑意。 婼青伊转过头翻了翻白眼,她知道皓澜月这笑是什么意思,还不是笑她身为宫家人,却这般没出息。 柔软的水逐鞭直直刺穿一道火墙,火墙轰然倒塌,把木晴子惊退好几步。 才过了几招,就看出这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宫瑶心比木晴子厉害多了。 这是下马威吧!众人都不免有这个想法。 水逐鞭瞬间凝结成一把冰刺,尖利的刺芒闪着骇人的光,宫瑶心朝木晴子旋转而去。 木晴子边退,边将寒光袖带织成一门盾,巨大的半透明之盾抵挡了宫瑶心那一刺,却随着宫瑶心的灵力加强,寒光盾出现了裂缝。 就在此时,木晴子凝聚火箭,就在她散去寒光盾时,数支火箭直冲宫瑶心的腹部『射』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众人都以为宫瑶心会被木晴子伤到的时候,只见宫瑶心踏空翻身而起,数支火箭刺了个空。 倒是木晴子被宫瑶心所伤,因为宫瑶心在后翻的时候,踩中一个点,落在了木晴子身后,手里的冰刺指着木晴子的后背死『穴』。 再进一分,木晴子的命可就这般大了,还好宫瑶心及时收住了手。 胜负了然,宫瑶心大比分获胜。 “承让了。”宫瑶心化去冰刺,对木晴子颔首致歉。 木晴子微微一笑,以示无碍。 “很精彩的一场对抗,虽然结果悬殊,但还是不错的。”宫晴霜很是满意木晴子,能和宫瑶心相抗那么多招,已是不错。 接下来是宿音和一个腼腆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腼腆男孩有意让宿音这个大美人,没几招就输了。 落败后令宫晴霜调侃了几句,“看来颜值高也是一种取胜的手段,可惜我没这么好福气,都是要靠硬手段才有今天。” 腼腆男生听了,那脸更红了。 宿音倒是很淡然地接受这番调侃,其实她听得懂宫晴霜的意思,是叫自己勤加练习。 最后就是婼青伊和林子邪,她们上场之前,宫瑶心故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你可不要太令我失望。” “嗤!”婼青伊扭过头去,不理会宫瑶心。 木晴子抿着唇看了看林子邪,却不敢旧看,扫了几眼就挪开了视线。 这一幕恰好被皓澜月看见,她心想:林家和晴子似乎有关系? “精神系对感知系,有趣的对战,子邪,你一个高年级的可不要欺负低年级的。”宫晴霜挑眉一笑。 林子邪看都没看宫晴霜一眼,直径走向场中央,婼青伊随后跟上。 他们颔首行礼,婼青伊伸出戴着帝空灵镯的右手,说:“想怎么比?” 林子邪垂眸看着那个帝空灵镯,转着左手的灵戒,笑道:“侵入你的脑子,扰『乱』你的精神,看你是否还能感知得出那活物在哪里。” “活物?人还是动物?”婼青伊还真没试过这种比试方法。 “不如就宫老师吧!”林子邪的提议还挺大胆的。 “她?”婼青伊狐疑地看着宫晴霜,这家伙是靠谱,可不保证她会借机捣『乱』,能相信吗? 宫晴霜用实际行动赞成林子邪这个提议,她迈步走到婼青伊跟前,“能参与这场比试,我感到很荣幸。” 在宫晴霜走过婼青伊跟前时,婼青伊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你别耍花招就好。” 宫晴霜听了,对婼青伊抛出一个冷眼,当即吓得婼青伊往后退了一步。 就知道以大欺小,婼青伊心底不耻。 “林学长,你可要认真对待,别以为我分不了心对付你,即使你是我的学长。”婼青伊的左手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她在提醒林子邪,她也是一名火系灵术师。 “我不敢忘记。”林子邪嘴上这么说,但眼神是那么不屑,傲气得显得有些自负。 虽然林子邪不是守护五家之后,但傲气很高。 “开始了,婼青伊同学,你可要集中精神,要知道我也是会释放灵力扰『乱』你的。”宫晴霜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捉弄婼青伊的机会。 “点到为止!宫老师和林学长可不能欺负我哦!”婼青伊抬起右手,手腕上帝空灵镯闪烁着微微之光,好像星河中满天繁星中的一颗,不吸引人,却也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以你的灵力,一开始就要驱动帝空灵镯,你是准备认输了吧!”林子邪微抬左手,指上灵戒绽放出一朵彼岸灵花,白『色』的花叶将他们所处的斗灵场变换成一个极冷之地,旁观之人都搓着手臂,试图化去这股侵入骨髓的冷。 这股寒气犹如从冥界传来的阴气那般,阴森森的。 就连宫晴霜也顿了顿,她还真没想到林子邪这么狡猾,竟将环境变了变,这一变肯定会让婼青伊耗费更多的灵力。 “宫老师,您可不能分心,这样会被人诟病的,说你有意放水。”婼青伊笑着提醒宫晴霜,她手腕上的帝空灵镯『荡』出一缕缕金『色』光线,直窜林子邪的灵戒。 奇怪,他们不是说要猜出宫老师的行动吗?怎么一开始都斗上了。 陆子尘往后一躲,令金『色』的光线扑了个空,他的左手微微遮了一下灵戒,说:“你还真是聪明,知道什么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那是自然,我又不傻。”只要解决了林子邪的精神扰『乱』,一切都由婼青伊说了算。 帝空灵镯释放出来的光线越来越多,几乎是把一个太阳拉了下来那般耀眼,众人纷纷抬手遮眼,处在金光中的宫晴霜释放出灵力,引诱婼青伊去寻。 可婼青伊没去找,而是继续对林子邪穷追不舍。 可惜婼青伊不能驱动帝空灵镯太久,所以当金光散去,便传来了打斗声,是林子邪和她的对打。 那把火焰摇动的长剑直刺林子邪的面门,凌厉的剑锋被林子邪一个冷眼定格,任婼青伊怎么灌注灵力也没有丝毫作用。 “除去你的感知力,你还真没什么长处。”话毕,林子邪瞳仁一缩,婼青伊手里的火剑消散,她被林子邪一掌打落在地。 却不想,意外就在此时发生,婼青伊被林子邪一掌打出血。 她倒地之时,咳出一阵猩红之血,刺眼的颜『色』吓得林子邪略显慌『乱』地去询问她,“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用多大的灵力?” 宫晴霜见了,匆匆赶来,她扶起婼青伊,给她渡了一些灵力,却发现她体内似乎有另一股灵力,细细探寻,可又探不到,“怎么会这样?” “她这是怎么了?”林子邪看到宫晴霜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旧伤未愈?”皓澜月走上来,想要探探婼青伊的脉息,却被宫晴霜一把打开,“带她去校医院看看,叫末风。” “好!”皓澜月应声跑开。 “我背她吧!”或许是出于愧疚,林子邪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次对战测试因为婼青伊忽然吐血而中断,自从吐血,她的精神就恍恍惚惚,得不到清醒,加上奔跑时吹来的风,她直接晕了过去。 她们一踏入校医院,就和从协会赶来的末风撞个正着,末风见婼青伊昏了过去,皱着眉说:“进脉灵室。” 跟随而来的人一听要去脉灵室,无一不担心,难道这次不是外伤那么简单。 “青伊到底是怎么了?”皓澜月。 “我要检查过才能给你们准确的答复,目前我也不敢肯定,你们在这等等吧!”末风跟在林子邪身后进了阵灵室。 林子邪把婼青伊放在床上后,就退了出来。 一行人在走廊外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结果,那颗心好像被火焚烧一样。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莫非青伊这次出了很大的问题?”在婼青伊禁足那一个月里,皓澜月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会这么忽然呢? “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宫晴霜也觉得这事很是蹊跷。 思前想后,皓澜月决定将那次任务的情况说出来,于是她把宫晴霜拉到一边说起悄悄话。 她们有她们说,宿音和木晴子也聊起那次任务的事,“不会是青伊在我们走后,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第五章 琰家主母 “应该不会,她回来的时候,毫发无损,怎么会有什么伤?”宿音虽然受了伤,但她没瞎,她清楚地记得那次任务回来后,婼青伊身上连一点点血迹都没有,何来的伤。 “婼青伊进了脉灵室,可能是有人在她血脉里下了『药』,或者设了咒术。”林子邪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宿音连连点头,“会是什么人这么阴毒?她那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没告诉我们呢!” “有可能!”木晴子赞同宿音的猜测。 又过了半小时,末风从脉灵室出来,众人围了上去,末风看着宫晴霜微微一笑,此笑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宫老师不必过于紧张,青伊学妹只是血脉不通导致吐血,血脉没有问题。” “你确定?”皓澜月对末风这番说词抱有怀疑。 “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让其他医者来复查一次。”末风已经是圣琳娜最出『色』的医者,他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不会有错。 “那她怎么会血脉不通?”宫晴霜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她还是相信末风的。 “都是旧伤引起的,没什么要紧,只要回去修养几天就好!幸好这几天不用上课。”末风。 “幸好不是我引起的,看来我是惹不起她。”林子邪一撩额前的发,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你们几个一会就带她回宿舍。”宫晴霜吩咐皓澜月她们。 “我们会的,宫老师。” “既然她没事,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宫晴霜一改之前的紧张,淡然地离开了校医院。 “好的,宫老师。”皓澜月应下,颔首送宫晴霜离开。 婼青伊这一睡,便睡到深夜,深夜醒来,她被坐在床边的人吓了一大跳,狂跳不停的心脏令她浑身略显颤抖,“大晚上的,你想吓死我啊!” 宫晴霜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扫视她,“能吓死你的人,只怕还没降生。” “谢你夸奖,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翻墙来我房里做什么?”婼青伊倚靠着床头,疲惫地看着宫晴霜。 “我想你让你回家里休养一段时间。”这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不要。”婼青伊果断拒绝。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我不能再让你冒险留在这里。”这就是宫晴霜半夜翻墙的目标。 婼青伊抱紧被子,一脸防备的模样,“我死都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重要的事说三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圣琳娜的目的,你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找到结果,就命丧黄泉了。”作为多年的姐妹,宫晴霜怎会不知婼青伊心底想什么。 “既然知道,那你应该清楚,你是拦不住我的。”婼青伊就是这么自信。 “只要你的身份一曝光,只怕你逃都逃不及。”宫晴霜也是有婼青伊的把柄在手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婼青伊打小吃软不吃硬,她寒着眸去看宫晴霜,那也是另类的警告。 宫晴霜放软语气,『舔』了『舔』唇,继续劝道:“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连我爸妈都拦不住我,你认为这世上有拦得住我的人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我的事,任由我去吧!”婼青伊拿起床边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 “你再留下去,你的身份必定会曝光,你就不担心?”要知道婼青伊当初为了进这个学院,花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将自己的身份抹去,如今这么高调,很难保证她的身份。 “曝光又怎么样,难道比得过瑶心那臭丫头。”婼青伊此刻还要多亏宫瑶心就读圣琳娜呢!这为她多打了一层掩护。 “怪不得你这么淡定,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问问你,你体内什么会多了一丝别人的灵力,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一些事?”宫晴霜还是觉得自己没感应错,婼青伊的身体是出了问题。 婼青伊拿出抽屉里的石戒,“我吸收了我姐姐灵戒里的灵力,应该是这个吧!” “不是,虽然那丝灵力似有似无,但我能感觉出这是一股来自男子的灵力。” “男子的?怎么可能?”婼青伊冷笑一声,却见宫晴霜依旧凝重,她皱着眉问:“你没跟我开玩笑?” “我有那么无聊吗?”宫晴霜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可我怎么没感觉。”如果真有一丝别的灵力窜入婼青伊的身体里,婼青伊早就感觉到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异样。 “虽然末风跟我说你只是血脉不通,但我坚信自己的发现不会有错的。”只是听婼青伊这样说,极有可能是宫晴霜想多了。 婼青伊揪着被子,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墨睿的,他有一次用灵力帮我治疗肩上的伤。”可能还未与墨睿的灵力完全融合,才让宫晴霜产生这样的错觉。 “墨睿?”说起这个名字,宫晴霜用『奸』笑代替了凝重,“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发展?” “有啊!敌人,满意这个回答吗?”去他的进展,婼青伊才不想跟那个人有发展,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事情解释清楚了,宫晴霜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看来你什么都明白,那我就不多嘴了。” “我好歹接受了两个大家族的教育,我的智商可不会差。”婼青伊得意洋洋之制,被宫晴霜泼了一盆冷水,“如果灵力跟上来就更好了。” 顿时,婼青伊黑了脸,“你和皓澜就会戳我的死『穴』。” “其实你这样挺好,太完美会遭天妒的。”宫晴霜认为婼青伊此刻比受人瞩目的宫瑶心要好太多了。 “话说我今天到底怎么了?”婼青伊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来,画面总是定格在被林子邪一掌打中那会。 “末风说你血脉未通,导致晕眩。”还好只是小问题。 “我好好调调就行,麻烦你翻墙回去吧!幸好没人发现你堂堂一个老师爬墙。”最后,婼青伊打趣了几句。 宫晴霜起身的时候,推了推婼青伊的脑门,“我还不是为你『操』心,你个没良心的。” “谢谢大姐关心。” 听到这一声亲昵的呼喊,宫晴霜满意地笑了,“这几天好好休养。” “知道了,你别这么啰嗦,小心嫁不出去。” 被禁足了一月,接着又是休养,婼青伊觉得自己就是来圣琳娜看病疗养的,而不是来上课的。 这一天,其他舍友都去提升灵力,唯独她优哉游哉地走在校园小道上,吹吹冬日的寒风,吸一吸冰凉而又清新的空气。 美好的时光总是会有人来捣『乱』,这次不是宫瑶心,也不是新树立的两个敌人,而是来自琰家的。 婼青伊被两个彪形大汉请去教务楼的会客室喝茶,在那里等待她的是琰家的主母。 门被推开,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琰翼,接着才是琰家的主母。 说起琰家的主母,那可是一个传奇,年轻的时候斩杀了上百只高等妖兽,抓捕过数十名黑魔者,出手果断,不给敌人一丝退路。 她还是有名的美女呢!琰翼就是继承了她的美艳因子,一袭紧身的紫『色』长裙既突出了她的贵气,又把她保持得极好的身形彰显出来。 长辈在场,婼青伊礼貌地问好,“琰夫人,您好!” 琰母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婼青伊,眼里是欣赏的,“请坐吧!” “谢琰夫人!”婼青伊收起平时的野『性』,规规矩矩地坐下。 “还真是一个俊秀的女孩,怪不得阿翼那么喜欢和你相处。”语气平和,却隐藏了刀锋。 所幸婼青伊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端起微笑,不轻不缓地说:“琰夫人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都是去找皓澜,我只是一个幌子。”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清楚。”琰母端起咖啡的时候,婼青伊感觉到有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正好戳中她的心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妈,你跟她说这干嘛?”琰翼略显不悦,眉心微皱,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盘问婼青伊。 “怎么,不高兴了?我只是找她说说话而已,瞧你紧张的模样。”咖啡杯轻轻搁在桌上,可那一声小小的响音已是对琰翼的一种示意。 婼青伊微微低头,垂眸,小小地吐出郁闷的废气,这琰翼的母亲怎么忽然来找自己,该不会是那些谣言惹的祸吧? 想到这,她侧过头瞪了瞪有些不服气的琰翼,圣林娜的人是不是都跟她八字不合,怎么全是有问题的。 “青伊,听说你还没拥有属于自己的灵戒,对吧?” 话题忽转,婼青伊猛地抬起头,怎么会说起这个了呢? 她老实地摇了摇头,“还没呢!” “我这里有一枚火系白阶灵戒,如果你不嫌弃就收下吧!”第一次见面就送灵戒,没有所求才怪。 婼青伊的目光落在那颗小小的水晶球上,里面包裹这一枚白『色』的戒指,白『色』指环上有一粒小小的红『色』火纹。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敢收,琰夫人太客气了。”她干笑几下。 第六章 和琰翼成为师徒 琰母的脸沉了下来,在她听来,这是拒绝,不过她没有把不悦表现在脸上,还是那么地‘和颜悦『色』’,“这不算贵重,再说了,对有用的人才有意义,青伊,你说这话对吗?” 口口声声唤着一句青伊,听上去亲昵,实际冷得很,听得婼青伊直打哆嗦,她忍着不适,转过头去问琰翼,“师父,你说我该收这枚灵戒吗?” 那一声师父惊飞了琰翼的魂,转移了琰母的视线。 片刻后,琰翼僵着身子,咧了咧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能收,毕竟这不是我回送给你的拜师礼物,为师下次补给你。” “谢谢师父,师父的妈妈,不好意思,我是绝对服从师命的。”有了师徒这一层关系,婼青伊的底气也硬了一点。 这层突如其来的关系自然雷到了琰母,她有些那以置信地去寻求琰翼的肯定,“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师徒?” “就在……”琰翼口结之时,婼青伊迅速补上话:“宿舍对抗赛之后,那次我重伤,所以我厚着脸皮让琰翼学长做我师父,虽然时间挺长,其实他在上个月才答应我,皓澜是见证者。” 婼青伊一把皓澜月拖下水,琰母的脸『色』就好看了一点。 这时候,琰翼打蛇随棍上,“我也是看在皓澜的份上才收她为徒的,毕竟她在皓澜家的地位不是那么简单,还是不要得罪皓澜家为好。”他这是一语双关。 “师父的妈妈,我这段时间灵力大涨,术法的运用也好了很多,多亏师父的提点。”婼青伊相信琰母是做足功课来的,不用多加解释,她必定明白。 “可惜笨了一点,提升速度太慢,浪费了我很多时间。”琰翼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对婼青伊的嫌弃,尽管翻了一个小幅度的白眼,琰母也看得一清二楚。 琰翼的这个态度令琰母又忧又喜,忧的是琰翼会和她日久生情,喜的是琰翼目前还看不上她,说到底还是时间问题。 “你以为我稀罕拜你为师啊!”婼青伊低声呢喃,声音小得令旁人听不见,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这样说,只怕今天不能顺利出去。 “既然你们是师徒,那这枚灵戒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还望你不要推脱,一定要收下。”琰母还是不死心,她要让婼青伊记住,只要收下了这枚灵戒,就不能逾越那一步。 还真是老『奸』巨猾,早就听说琰家的家主惧内,这样淡定却霸气的女人,确实有那样的本事,为了避免麻烦,婼青伊犹豫了半分,收下了这枚灵戒,“谢师父的妈妈。” 见婼青伊收下灵戒,琰母松了一口气,那张脸总算『露』出了真正的和蔼可亲,“记住你的承诺。” “我会的。”婼青伊笑着应下,那坚定的目光在琰翼眼中是那么地刺眼,他讨厌这种承诺、 “今天相处得很愉快,如果有假期,欢迎你来琰家做客。”其实琰母的言下之意是带上皓澜月。 婼青伊装作没听懂,呆呆地笑道:“可惜这个寒假没了,要不然真想去琰家玩一玩。” “没关系,还有下次,我不妨碍你们修习灵术了,先走。” 目送琰母离开后,婼青伊软软地瘫坐在牛皮沙发上,她轻抚胸脯,说:“你母亲还真吓人,吓死我了。” 琰翼没有理会婼青伊的心惊,而是一本正经地问她,“你为什么要收那枚灵戒?” “不收,恐怕我踏不出这个会客室,我还是保命要紧。”婼青伊也是老实,也不怕琰翼的黑脸,“你连羽寒都不怕,还怕我母亲,真是笑话。” “师父,你应该为我们成为师徒感到高兴,今天徒弟请师父吃饭,走吧!”婼青伊完全无视琰翼的阴沉沉的脸,率先出了会客室。 “我怎么会认识这个蠢女人,真是气死我了。”琰翼锤了锤沙发以泄心中的不忿,却怎么也泄不清,还是憋屈得很。 琰翼的气不顺,自然没去和婼青伊一起吃饭,而是回了协会。 不用应付琰翼,婼青伊乐得清闲,她爬上某栋楼的楼顶。 刚解决一个麻烦,却在这里又遇上另一个麻烦,那就是宫瑶心,宫瑶心见婼青伊叹着气走上来,不免冷嘲热讽几句,“怎么?你也有烦恼的时候?皓澜待你不好吗?” 婼青伊忽略宫瑶心的冷嘲,好言好语地问她:“我问你,家世真的那么重要吗?没有好的家世就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了吗?” 宫瑶心背靠栏杆,自信跃上脸,“你在外面生活了那么久,难道还没看透吗?现在居然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看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为自己的家世自豪,难道你就没想过是用什么换来的吗?人生将会被支配,值得吗?”婼青伊就认为不值得。 “或许你觉得不值,但命运决定了我们要走的路,谁也改变不了,婼青伊,难道族长没教育过你,命不能改。”所以宫瑶心从未想过改命,改变现状。 “我只相信人定胜天。”婼青伊两手握着栏杆,上下摇动。 “你今天还真奇怪,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宫瑶心侧靠着栏杆,一脸的诡笑,看得婼青伊一阵心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你会怕?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看看。”宫瑶心伸长脖子张望天空,发现并没有这个现象,笑道:“这太阳没异常啊!你怎么说疯话了?” “懒得跟你说。”婼青伊伸了伸懒腰,跃上栏杆,坐在这栏杆上面,眺望这美丽的黄昏。 看着这么奇怪的婼青伊,宫瑶心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令她这么感慨呢!莫非是『逼』婚? 这两人以往一碰面必定会斗个天昏地暗,今日却平平静静地相处了一个多小时,分开之前,宫瑶心好心劝她一句:“顺其自然一些好。” “你倒是看得开,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婼青伊越过宫瑶心,走在了前头,真是揪心,连打小的死对头都奉劝自己一句,难道这次真的躲不开了吗? 宫瑶心把长发拨到胸前,右手食指卷着其中一缕,那双看着婼青伊远去的背影的眼眸是那么地深沉。 和宫瑶心单独待了一个多小时,婼青伊才回了宿舍,连晚饭都没吃就进了房间。 这还是头一次见,三位舍友都觉得出了问题,宿音和木晴子同时看向皓澜月,都让她去问问。 皓澜月看了看她们俩,利索地去找婼青伊,因为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琰母找婼青伊谈话一事虽然很隐秘,却瞒不住皓澜月,她见到婼青伊就说:“今天琰家主母跟你说什么了?” 婼青伊愕然地回头看向她,“你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而已,看来琰家主母的话给了你不小的打击,怎么?想要放弃了?”皓澜月坐在婼青伊面前,让她舒服地看着自己。 “是受了打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这样失去了交朋友的权利,很冤枉。”如果名门之分就是选择朋友的前提,那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是普通人,论真心,知心朋友能有几个,你何必纠结呢!”从小受名门教育的皓澜月,深知其中道理。 “我只是替琰翼可怜,这样的他,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呢?还有你们。”听琰母那样的口吻,婼青伊敢笃定,琰翼的婚姻必定是利益交易而来,那样的话,何来幸福,那样无拘无束的琰翼只怕会消失,还挺可惜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琰翼了?难道在禁足时期,培养出了感情?”皓澜月打趣她。 “鬼才在意他。”婼青伊的白眼一出,皓澜月笑了,“你要在圣琳娜办的事就尽快办吧!晴霜姐姐来了,意味着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知道了。”婼青伊倒头趴在床上,闷声地驱赶皓澜月,“我困了,你出去吧!我郁闷一晚上就好了。” “好吧!我省点米饭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婼青伊今天想得有些多,晚上睡得不*稳,左右翻转的她虽然入睡了,但做了一个令她紧皱眉头的梦。 梦中,她发现自己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尽管她的姐姐——悦灵常常早出晚归,相处的时间有点短,但两人在一起很快乐。 那个时候,婼青伊不懒,每天勤奋修习灵术,灵力突飞猛进,然后得到悦灵的夸奖,还有美食。 一间简陋的破屋承载了她八年的童年记忆,那时除了快乐,再也没有别的,直到八岁那年的生日,她被皓澜家接了回去,从此和悦灵断了联系。 梦境来到这里,她被惊醒了,醒来的那一刻却想不起梦里的情景,只觉得是做了一个噩梦。 满额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喘着粗气,瞳仁微张,抖动的睫『毛』犹如颤动的蝶翼。 本以为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却不想她的嘴角竟溢出血,她抬起手指擦了擦嘴角,手指染上的鲜红血迹令她瞪大瞳眸,怎么会这样。 第七章 木晴子被刁难 左手指尖搭上右手手腕,这一探脉,令她眉头深锁,“没事啊!怎么会流血了呢?” 冰冷的指尖让她想起一些旧事,还有古籍上记录的阴邪控魂术。 这种情况只有在遇到间络后才发生,该不会是他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吧? 幸好有休养这个好理由,所以婼青伊很好地掩饰了幸好有休养这个好理由,才让婼青伊很好地掩饰了自己昨夜吐血的疲惫苍白之脸。 趁着皓澜月三人出去,婼青伊在房里打坐,见内息平稳,她暗自催动灵力,却发现气脉不顺,血气翻涌,稍有不慎,血腥气就溢满口腔。 比如此刻,如果不是她及时收住,只怕会有一大口血喷涌而出。 “看来大姐说得没错,果然是有人对自己动了手脚,至于是不是控魂术,还是去请教一下楪析吧!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坚定此想法,她立马去找楪析。 只是还未找到楪析,她便在某个器材室外看见木晴子被林子邪虐待。 那些又高又重的器材竟然要木晴子这个弱女子去搬,还不能用灵术,林子邪还真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他得有多贱才做得出这种事。 婼青伊憋着一口气就冲了上去跟林子邪理论,“林学长,你一个大男生好意思叫一个女生做这些重活吗?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林子邪看着婼青伊半途冲出来打抱不平,冷笑,“这位学妹,如果你不想她受到更重的惩罚,最好不要管。” “晴子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罚她?” “与你无关,闲杂人走开!”林子邪眼里的厌恶是那么地明显,他讨厌木晴子? 这两人有过节,婼青伊敢肯定,而且这过节还不小呢!“你还讲不讲理了,我看你就是在换个法子捉弄她,你这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这个词用得不错,即便我就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嚣张的林子邪令婼青伊气得牙痒痒的,可又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无权无势。 “林子邪,我是治不了你,我就不信协会那帮人还治不了你,你给我等着。”婼青伊狠狠地警告林子邪,然后跑去帮木晴子放下一个高于人的软垫。 木晴子见婼青伊忽然来帮自己,略显担心地回望了林子邪一眼,便见林子邪那张脸黑得犹如锅底那般,她倒吸一口气,跟婼青伊说,“青伊,你不用管我,是我做错了事,林学长罚我也是应该的。” 在婼青伊看来,木晴子就是好脾气,“你做错什么事惹他生气了,竟这么惩罚你?” “你别管了。”木晴子不想婼青伊为了自己的事而烦恼。 “里面还有几张软垫呢!快把它们搬出来,上课要用的。” 林子邪这个心胸狭窄的家伙,婼青伊咬着牙朝他笑了笑,“晴子究竟哪做错了?”通常都是用风系灵术搬运这些器材到场地,如今居然要用人力,这可不是普通的劳力惩罚。 “如果我说没有,是我有意这么做的,你会怎么样?”林子邪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如果你再帮她,我敢保证她的惩罚会更重,你要是不信,尽管留下看看。” “林子邪,你果然是公报私仇,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婼青伊拉起木晴子的手,“我们走,别管那个疯子。” “你走了,我就去折磨那个人,到时不知谁更难受呢?”林子邪慢条斯理地说,他敢笃定木晴子不会跟婼青伊走。 木晴子有把柄在林子邪手里?怎么会呢?婼青伊震惊于这个发现。 “只是搬一些器材而已,没事的,就当体力锻炼了,你不要管我了。”木晴子挣脱掉被婼青伊抓着的手,继续回去搬器材。 “你……”婼青伊一时气结,“好,我不管了。” 走的时候,婼青伊若有所思地扫了林子邪一眼,她要弄清楚林子邪和木晴子之间的恩怨情仇。 遇到林子邪刁难木晴子一事,只是岔开了一下婼青伊的思绪,等她一离开,又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心急的她加快步伐跑向协会,她就怕慢一步,会找不到楪析。 幸好她快一步,才让她见到准备出门的楪析,楪析见她跑得这么急匆匆地拦着自己的去路,问:“什么事那么急?让你跑得满头大汗。” “我知道你是结界师,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人设了控魂术。”婼青伊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楪析看了看那只白皙的手,手腕上并没有暗红的血线,这不会是婼青伊所说的控魂术,可她这样怀疑自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你怎么会这样说?”楪析推开婼青伊的手,就是那轻轻一推,他察觉到她的体内有别人的灵力,虚弱却散不了,游离却好像又有一个定点,让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婼青伊把这几天的情况跟楪析说了说,除了忘却梦境,其他的都说得一清二楚。 楪析听了之后,抿了抿唇,有点难以开口。 婼青伊见他这么为难,不禁多嘴问一句:“难道是很难解的咒术?” “我还没想到是什么,要探清你体内的那股灵力来源,要花上一些时间,我现在有事,你明天来找我一次吧!” “没问题,还是这个时间?” “晚一点,中午时分最好。” “你这是要请我吃饭?” “你可以这么想,今日陪不了你,你爱找谁玩就找谁吧!” “那你去忙吧!我回去找皓澜玩。”婼青伊在楪析离开协会,也扭头就走了。 他们分开的时候,被宫瑶心看见了,她低念一句:“婼青伊那丫头找楪析做什么呢?” 在外游『荡』了一个小时,婼青伊才慢悠悠地走回宿舍,刚进门,就看到木晴子倒了一些『药』油涂抹自己的手腕。 室内充斥着浓浓的『药』酒味,婼青伊心想:肯定是木晴子搬运软垫的时候,弄伤了手腕。 心有怨气的婼青伊用力关上门,巨大的响声吓了木晴子一大跳,差点把『药』酒洒了,“青伊,你吓死我了,这门惹你了?” “门没惹我,是那个林子邪惹我了,他怎么会这样刁难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婼青伊不敢说木晴子会告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我寄住在他家,就这么简单。”木晴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寄住?”那更奇怪了,既然是寄住,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像仇人一样,婼青伊能看到林子邪对木晴子的恨,不深,却也明显。 “你不要再想我和林子邪的事了,今天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他罚我也是应该的。”这时候还帮林子邪说话,鬼『迷』心窍了吧!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婼青伊也不会去翻木晴子的旧事,免得揭了她的伤疤,“知道了,我帮你吧!” 宿音和皓澜月在斗灵场练习了一上午,小小地对练了一场之后,就一起回去找婼青伊。 回去路上,遇到了暮年一,应该说是暮年一特地来找宿音的,“中午了,能一起吃饭吗?” “今天姐妹聚餐,谢绝外人加入。”皓澜月果断拒绝。 “你们姐妹常常在一起混,怎么找男朋友?”暮年一从未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姐妹,天天腻在一块,没有争执,没有厌烦。 “暮学长,我们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又何必强求,顺应天命吧!免得害人又害己。”皓澜月不仅戳了暮年一的死『穴』,也是戳了自己的。 暮年一听了这么碍耳的话,脸沉了沉,可随后就恢复原来的好脸『色』,“皓澜学妹,我只是想请你们几个吃顿饭而已,你干嘛扯那么远的事情来说,我没有其他意思。” “吃饭挺好的,青伊肯定欢喜,只是暮学长要准备大出血了,青伊可是很能吃的。”宿音答应了暮年一,引得皓澜月有些不高兴,黑着脸走了。 “饭堂的菜吃腻了,带我们出去吧!”宿音的这个要求令暮年一有一丝犹豫,带人离校这事,他不是没做过,只是他想起羽寒非说过,没什么要紧事,不能让婼青伊离校,以防赫连族伺机报复。 他的迟疑看在宿音眼里,她做出恼怒模样,“不愿意就算了。” “别,我带还不行吗!”暮年一还真怕宿音从此不搭理自己。 “在校门口等我们,我去叫她们。”宿音顺便回去换件衣服。 宿音把暮年一请吃饭的消息带回宿舍,婼青伊利索地答应,就皓澜月闹了一会别扭,不让婼青伊出去,说什么外面危险。 可惜拗不过婼青伊那张嘴,最终不情愿地跟着她们出门。 暮年一带她们去了一家装修别致的餐厅,算不上豪华,但看着舒服,没有包厢,但吃饭的人很文明,没有喧闹。 她们选择了一个靠墙的位置,不一会,就上了一桌子的菜,大多都是海鲜,谁让婼青伊爱吃呢!暮年一为了讨好宿音,可谓是下了血本。 婼青伊吃着美味的大闸蟹,打趣暮年一,“学长,你怎么这么好心请我们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你这话说得我多像小人,和学妹搞好关系,也是一种修习,人际关系的修习。”暮年一剥好一只虾,递给宿音。 第八章 佳罗婷宣战宿音 宿音睨了一眼,夹起来吃了,然后又看到碗里出现一块挑出来的蟹腿肉,她轻声说:“不用给我剥了,我有手。” “给我剥吧!”厚脸皮的婼青伊把一只大闸蟹放到暮年一面前。 皓澜月敲了敲那只蟹,“自己吃就自己剥。” 婼青伊嘟着嘴拿回那只蟹,“自己剥就自己剥。” 冤家路窄这句话说得很对,只要是冤家,无论在哪都能遇上一遇,好比现在,他们正吃得起兴,就遭到佳罗婷来扫兴。 佳罗婷会出现在这,都是因为暮年一常来,而她就想偶遇,结果就出现了这一幕: 顶着一脸虚假笑容的佳罗婷走到宿音对面,看似友好地打招呼,“这么巧啊!各位学妹。”其实目含利箭直刺宿音。 婼青伊一手拿鸡腿,一手拿蟹腿,吃相有些难看地瞟了佳罗婷一眼,“佳罗学姐的偶遇也太巧了,是不是常来啊?” 被婼青伊说中了心思,佳罗婷的笑敛了敛,“这里做的菜的味道不错,常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你不是尾随而来就好。”皓澜月在提醒佳罗婷,赫连族现有的下场就是因为尾随才有的。 “想必佳罗学姐约了人,我们也不要缠着她硬聊。”一个鸡腿吃完,婼青伊『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 这个动作在佳罗婷看来是那么地恶心,心底极为嫌弃,脸上却依然维持笑容,“你们慢慢吃。” “慢走。”婼青伊笑脸相送。 “不送。”宿音冷冷地冒出一句,令佳罗婷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她握了握拳,忍着不快,优雅地走去另一张桌子。 “为了庆祝配合默契,暮学长,我还要两只大闸蟹。”婼青伊欢呼。 “满足你。”暮年一对婼青伊还真是纵容。 皓澜月与佳罗婷所在的桌子是打对面的,相距六米左右,她偶尔能看到佳罗婷投来嫉恨的目光。 心中的警铃瞬间响起,这个女人一定要防,不为婼青伊,也要为宿音。 晚上八点,她们吃饱,回圣林娜了。 那条僻静的路和那次末风请吃饭走的路差不多,谨慎的皓澜月偶有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跟踪。 自从婼青伊被末风告诫要好好休息,她就没再强迫自己时刻警惕着四周是否有不安好心的人。 “由于你们接的任务太少,导致学分过低,有可能会留级,你们看着办吧!”暮年一不是『逼』迫她们,只是好心提醒。 “我们意外斩杀了三眼赤鼠,不该增加学分吗?”照理说,那次就有不少学分,怎么会过低?木晴子不懂。 “照你们这样的速度接任务,这是早晚的事。”不是暮年一吓唬她们。 “等我身体好点,就接任务,绝不会让我们留级的。”婼青伊知道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我听说有不少名门子弟都去讨好宫瑶心,你怎么不去?”只要和宫瑶心结了婚,那暮年一就不用怕自己会许给佳罗族了。 看着宿音那双在黑夜中依旧明亮闪烁的瞳眸,暮年一竟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抗拒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抗拒的理由。” 那双真诚的蓝眸映入宿音的心底,她强行扭过头,不去看那道仿佛能勾人心魄的眼眸,“原来是这样。” “要想得,必先失,你能想到会用什么代价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吗?”同为守护五家的后人,皓澜月很明白这是一件残酷的事实,但她必须要一再提醒暮年一,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要想得到就一定要先付出。 “只要不是守护五家的人,说什么代价呢!对吧?暮学长。” “你瞎出什么主意。”皓澜月瞪着一脸无辜的婼青伊,“好,算我说疯话了,别当真。” “校门口到了,你们回去吧!”暮年一就不把她们送到宿舍门口,免得明天又会刮起一阵谣言风。 “好,暮学长再见。” 冬天的九点,宿舍楼下已经没什么人在走动,寂寥的宿舍楼前,却有一个人例外,她静静地站在玉兰树下,寒风吹起她的长发,单薄而飘逸的纱裙着在她身,她仿佛感觉不到冷,依旧站得笔直。 婼青伊四人回到宿舍楼下,就看见佳罗婷犹如一株傲梅站在那,她的视线由始至终都落在宿音身上,从未改变过。 皓澜月扯了婼青伊和木晴子的衣袖,说:“我们先上去。” “可是……”那次对抗赛的记忆令婼青伊很是不放心,即使这里是圣琳娜,她也不敢让宿音独自面对佳罗婷,谁知那个女人会不会对宿音做什么小动作。 “别可是了,走吧!这里可是羽寒非的地盘,他是不会让意外发生的,佳罗婷也不敢轻易触动羽寒非的底线。”皓澜月笑婼青伊的过分小心。 “我还真忘了羽寒非的存在价值,是我想多了。” 她们三个上了楼,佳罗婷才开口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成为我最大的绊脚石,既然你不肯离开圣琳娜,那我们就来谈个条件吧!只要你离暮年一远点,我保证不再找你麻烦,也让你的名字写进佳罗氏的族谱中。” “一个男人就让你退了这么大一步,这个男人的价值还真大,你是看中他的身份吧!能和守护五家联姻,佳罗族的地位肯定也会跟着上升。”宿音没有被佳罗婷提出的条件诱『惑』到,而是冷嘲她一番。 “那你呢?你接近暮年一,目的也不单纯吧!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思想龌蹉的人,看人也不干净。 宿音冷笑,搓了搓冰冷的手,说:“既然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如果我不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你的抬举,攀上暮家,要比入佳罗族的族谱更好吧!” “宿音,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佳罗婷怒了。 “我还真未喝过这种酒,味道应该很好。”宿音笑着转过身,才迈了一步,佳罗婷那微怒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不肯听话,那你就别怪我不念我们的姐妹情,我会让你在圣琳娜待不下去,主动提出离开。” “我拭目以待。”这里不是佳罗族的地盘,还轮不到她做决定。 佳罗婷和宿音的战争从这一刻开始,正式打响,导火线就是暮年一,谁也没想到佳罗族命运从此刻开始,也在悄悄发生转变。 暮年一回到协会,发现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很是奇怪。 “这么晚了,这人都跑哪去了,竟然连羽寒都不在,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他嘀咕了几句,被忽然冒出来的墨睿吓了一大跳,他翻着白眼去看静坐在沙发的墨睿,“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灵婧忽然发疯,灵力暴走,所有人都去了帮她压制。”只有墨睿这个闲人没去。 “这十几年都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发疯了呢?”暮年一坐在墨睿对面,他渴望能从墨睿口中得到信息。 谁知墨睿只是耸了耸肩,说了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你去问羽寒吧!” “你多说一句会死吗?”暮年一还真不知道墨睿在协会有什么作用,只会堵心。 “会。”墨睿无情地回了暮年一一个字,然后就消失了。 “真不明白羽寒怎么会容许这么拽的人留在协会,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话落,他起身走向协会的后院。 那里是协会的禁地,只有守护五家的人才能进入,还有末风。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暗红『色』的楼体,暗黑『色』的琉璃瓦,两种颜『色』显得这栋楼很是阴暗,好像失去了所有希望似的。 那铜制的栏杆上刻有一些看不懂的古老纹路,好像是一种结界咒文。 四周种满了白『色』和红『色』的彼岸花,白『色』那条彼岸路好像是通往天堂的,而那条红『色』的彼岸路是通往地狱的。 暮年一走上那条白『色』彼岸路,推开了那扇黑桃木大门。 当他找到羽寒非的时候,情况已经好转了,灵婧恢复了理智,正在房中熟睡。 “灵婧的病,你想到办法了吗?”楪析知道末风从未放弃过对灵婧的治疗,只是这些年没有一点起『色』,令他有些着急了。 “办法是有,但要去霞母崖摘取『药』草。”灵婧这次发疯可以说给了末风一个契机,让他想到办法去治灵婧的疯症。 “霞母崖可是考核地,每八年才开放一次,算起来要到明年才是时候,她能等到明年吗?”暮年一打着哈欠走过来。 “不能,所以羽寒,你要和校长商量一下,让考核提前。”末风话已说尽,怎么决定就是羽寒非的事了。 “为了一个疯癫的渡魂使提前考核,只怕校长不会同意吧!”楪析看着从灵婧房里走出来的柒晗,微微叹了一口气。 毕竟霞母崖考核不是小事,那可是夺取五系灵术师资格的考核,多少人为了那天而准备着,忽然提前了,校内会『乱』吧? “把这个消息告诉夜桑。”只要夜桑首肯,这件事就好办了。 “有他在,胜算确实大了点。”事不宜迟,楪析马上去找夜桑。 第九章 婼青伊可能中了秘毒 楪析并没有找到夜桑,只有酷大叔在等着他,并且送给他一个答案,“如果你们不介意让婼青伊知道真相,尽管救治灵婧,结果自己承担。” 楪析收到答案,眉头微皱,又是一个难题,这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不治好灵婧,间络就能无法无天,到底是谁激发了灵婧的疯病,这个人真是个挨天杀的。 如果让楪析知道今日的结果是墨睿制造的,两人会有一场激斗吧? 第二天中午,婼青伊准时去找楪析,可在见到楪析之前,遇到了宫瑶心。 宫瑶心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一见婼青伊,就像斗鸡似的,“听说你之前在协会打杂,这活很辛苦吧!” “你是在跟我炫耀,你一来就能进协会吗?他们重视的还不是你背后的那股力量,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得到协会的重视。”宫瑶心的灵力指数去到什么阶段,婼青伊很是清楚。 当然了,这都是拜皓澜月所赐,没事的时候,皓澜月都会在婼青伊耳边说一些关于家族子弟的灵力进步状态。 “我能理解为你在嫉妒我吗?”宫瑶心就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那你就这样想吧!”婼青伊才不在乎宫瑶心怎么想自己。 “羽寒非竟然给了你自由出入协会的权利,看来他是把你当自己人了,怎么,你还不把协会放在眼里吗?”说到底,宫瑶心还是堵着一口气,不甘心羽寒非对婼青伊的特殊。 “你最近是不是闲得发慌,『乱』想什么,还是想和我打一架,你打得过我吗?”婼青伊指的可不是灵术比试。 看到婼青伊那抹坏坏的,惹人生气的笑,宫瑶心就气打一处来,还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和她打了一架,结果输了,就被婼青伊说了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从那一次后,无论宫瑶心怎么挑衅婼青伊,婼青伊都不生气,都不再和她动手,以致今天宫瑶心对婼青伊纠缠不休。 “那次是意外,你敢不敢和我公平地比一场?”宫瑶心双手叉腰堵着婼青伊的去路,好像是婼青伊不答应的话,她就硬来。 “没你那么无聊,我还有事呢!别挡路。”婼青伊伸手拨开站如松的宫瑶心,对方纹丝未动。 试了几次,都是失败,最终婼青伊服软地问宫瑶心,“你今天是不是和我杠上了?” 宫瑶心仰头,挑眉,“是的。” “楪析学长,救命啊!有人找茬。”婼青伊从来不怎么在乎脸面,也就不在乎自己有多丢脸。 “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宫瑶心一听婼青伊大吼,赶紧收起泼『妇』之相,她可不想在协会里留下不好的形象。 “是你太在乎而已,等你达到我这样水平,你再来挑战我吧!”婼青伊欢天喜地地去找楪析,留下宫瑶心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鬼才要达到你那没脸没皮的境界,婼青伊,我还真不信这辈子都不能『逼』你动手。”宫瑶心不满地冷哼一声后,回房去了。 见证了一场嘴皮好戏的楪析,收起书本去大厅见婼青伊。 “跟我来!”这是楪析见到婼青伊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两人走上三楼,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个六芒冥心阵,再无其他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婼青伊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特的地方。 “这里叫【空】,是我修习结界术的秘域。”楪析抹去那个留下的阵法,重新设了一个锲云阵。 锲云阵由错综复杂的云纹组合而成,若是身处其中,就像站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整个人会使不出劲。 虽然使不出劲,但能快速恢复灵力和体力,是一个极佳的修养阵法。 除此之外,还能探出是不是被人下了控魂术。 “都说楪家擅长幻界术,今天大开眼界了。”婼青伊还是第一次进入幻界师的秘域,惊叹啊! 在这里,婼青伊感到束缚感,这和灵术师的秘域截然不同。 “其实和灵术师的秘域差不多,没什么值得惊叹的。”楪析边说边走进锲云阵,婼青伊跟在他身后。 才跨过阵法边沿,婼青伊就感到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这个阵法好奇怪,浑身好像软绵绵的,可又充满了精神,怎么会这样?”婼青伊看了看帝空灵镯,发现帝空灵镯闪烁着银光,光芒越来越盛。 “你不是号称小百科的吗?怎么会连这个阵法都不知道。” “其实我是想问,为什么帝空灵镯会吸取这个阵法的灵力?”锲云阵不是只对有生命气息的人有用吗? “或许是因为它是落古时代的神器,这些阵法都是后续衍生而来的,所以归元而已。”楪析细细地解释了一下。 “归元?那会不会把运行阵法的灵力都吸尽?”这样就罪过了。 “在外面就难说,这里是不会的,因为秘域里的灵力很充盈,再说了,帝空灵镯是不会随意吸取外界灵力的,可能在你成为它的主人之前,它耗尽了所有,又得不到你这位主人的灵力恩泽,所以才会吸取锲云阵的灵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之前驱动这灵镯的时候,累得我半死。” “相信在今天之后,你会轻松很多。” “那会不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婼青伊握着闪烁着银光的帝空灵镯,眉头皱成了山峰。 “我替你保密!”楪析做了一个禁声动作。 “谢谢哦!” “你坐到中间,我帮你看看。” 他们二人盘坐在阵法中央,立刻有云雾飘起,将他们二人笼罩起来。 原以为婼青伊是受控魂术所害,然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探查,并没有发现她被人设下控魂术。 这样就奇怪了! 他们走出房间,婼青伊紧追其后,问:“你确定没搞错?” “你是怀疑我?还是希望自己被人下了控魂术?”楪析停下来,没好气地转过身看着婼青伊。 “都不是。” “我觉得你还是去给末风做一次活体标本吧!既然不是控魂术,是秘毒的可能『性』很大。”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一听到秘毒这个词,婼青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像在开玩笑吗?”楪析那温柔的笑脸带着一点儿戏,看起来就像开玩笑。 “像!”婼青伊看着他,果断地说。 说着说着,他们下了楼,虽然以前的协会有点冷清,但也不像今天这么安静,偌大的客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有点奇怪啊!婼青伊看了几眼四周,说:“这些人都去哪了?” “协会有些突发事件要处理,他们都去忙了。”还不是为了灵婧一事。 “那我岂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婼青伊忽然有种罪过感。 “我们约好时间的,不是耽误。” “那末风是不是不在?” “他一会就回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一等他。” “好,那你去忙吧!” “你随意。” 楪析说的一会并不短,而是两个小时,婼青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整个人窝在了柔软舒服的长沙发上。 她像只小猫似的卷缩起来,有几丝长发调皮地贴在她的脸颊,有时随着她的呼吸而撩动她的鼻翼,让她抬起手挠了挠微痒的脸颊。 “这丫头怎么睡在这了!”没等来末风,倒是把墨睿等来了。 为了不让婼青伊着凉,墨睿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什么事让你等了那么久?” 或许婼青伊知道换了个地方睡,她舒服地呢喃了一声,顺便换了个动作。 “还说感知天赋极高呢!竟如此没有防备。”墨睿看着婼青伊的侧面,有些无奈地摇头,要是在外面,只怕早被人撕碎了。 才抱回来十分钟,就有人敲响了房门,墨睿去开,发现末风站在门外,“有事?” “楪析说,青伊找我有事,他又说青伊在你的房里。”末风的理由很充分。 “她还没睡醒,如果事情着急,就叫醒她吧!”墨睿让开一条路,好让末风进来。 末风只是扫了一眼里面,并没有进去,他笑眯眯地看着墨睿,说:“有兴趣聊一聊吗?” 墨睿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末风的邀请,他们走在离主卧较远的玻璃花房。 “你想跟我聊阿婼。”这不是疑问,而是墨睿的坚信。 “楪析跟我说,青伊的身体最近出了问题,可能被人下了秘毒,让我来看看她。”末风也是老实,连这也跟墨睿说。 “你前几天不是为她检查过一次身体吗?”如果真被下了秘毒,怎么会没发现。 “那次没有抽取灵丝血脉。”所以那次的检查算不得很详细。 “这丫头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才出外一次执行任务,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听到末风的怀疑,墨睿就敢肯定这事和间络脱不了关系。 墨睿的话令末风产生一点疑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间络,相信你能想象得到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要是他搞的鬼,那可就麻烦了,就算我们知道青伊是什么回事,只怕也要找到他才能解决青伊的身体问题。”间络的家族可是秘毒世家,间络更是制造秘毒的好手,他制造的秘毒很少有人能解,即便是末风,也要花上一段蛮长的时间。 第十章 八年一次的大考核提前 墨睿扶额轻叹,“当年那场战争怎么就没把他弄死呢?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事。” “她吸取了灵婧的阴魂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灵婧就是他的克星,想到办法医治灵婧的疯症吗?”听到墨睿主动关心灵婧的病情,末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是有,但需要校长应允。” “居然要那个老头应允,看来这事不简单,需要帮忙吗?我乐意效劳。”墨睿主动提出帮忙,末风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你这次有点异常。” “其实我是想看间络和灵婧这对怨侣再次相逢,会有什么结果,这场戏一定会很精彩。”墨睿的笑是那么地不怀好意。 “果然是你的作风,或许不用你出手,校长也会同意。” “这样就好。” 此时,羽寒非走进玻璃花房,“和你商量件事。”他的目光落在墨睿身上。 “说吧!”墨睿无视羽寒非的凝重。 羽寒非并没有开口,而是扫了末风一眼,末风立即意会,“我想青伊应该醒了,我去看看她。” “她来了?”羽寒非还以为婼青伊不会再踏入协会半步。 “楪析说她可能中了秘毒,叫我来看看。”这事是瞒不过羽寒非的,末风干脆早点告诉他。 “秘毒?间络?”羽寒非没有遇见过间络,却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关键人物,这很了不起。 “可能吧!但结果未出,不能肯定是间络动的手脚。”末风边说边退出玻璃花房。 “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墨睿的声音拉回羽寒非的神思,“是关于五系灵术师的考核,校长已经应允了,接下来由协会承办。” “因为灵婧,所以提前了考核?”墨睿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羽寒非拿起浇花的水壶,一边给娇艳欲滴的花浇水,一边说:“你这次是推不掉的,别想逃。” “参加考核的都有谁?”墨睿打着哈欠问,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有心的。 羽寒非还是第一次见墨睿这么主动,浇花的手停了停,水因此不小心浇湿了自己裤脚,他叹气地挑了挑眉,放下了水壶。 墨睿见羽寒非这么失态,嘲讽之音脱口而出,“看来我的爽快吓到你了。” “都是一些实力较好的,最为突出的是林子邪和佳罗婷。” “有告诉皓澜月她们四人一声吗?”墨睿相信她们一旦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参加的。 “她们还不够资格。” 墨睿摘了一朵还是花蕾状的红玫瑰,嗅了嗅淡淡的玫瑰花香,说:“既然提前了考核,自然也能开先例。” “我只拿到这样的应允,如果还想要例外的条件,你去跟校长谈吧!如果他答应了,我没问题。”话音一落,羽寒非拍拍屁股就走了。 羽寒非可是跟校长舌战了几场,才得到这样的好结果,要想再有例外,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他也真够意思的,竟把这样的难题扔给墨睿。 “又要和那个老头打交道,真是没劲。”墨睿前一秒还很爱惜的玫瑰花蕾,此刻不仅被他无情地扔在地上,他还从玫瑰花蕾上踩过。 原本是一朵等待着绽放的娇艳之花,却被墨睿这样糟蹋,若是让惜花之人见了,肯定会说:真是辣手摧花。 末风去找婼青伊的时候,婼青伊刚好醒来,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听到房门被敲响,她就随口说了声,“进来。” 得到回应,末风推门而入,“你睡了挺久的。” 婼青伊看到来人,『迷』糊的神志瞬间清醒了,“末风?这里是?”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正是那间没人居住的房间,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了? “这是墨睿的房间,是他怕你睡在客厅会着凉,就把你抱进来了。” “哦!” “让你等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灵婧的病情太过严重,末风才会在那里待了这么久。 “没关系,反正我最近也是闲着,就当养神了。” “我听楪析说过你的情况了,恐怕要抽取你的灵丝血脉才行。” “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一晚?”因为抽取灵丝血脉的最佳时间是半夜十二点,那时的灵丝血脉不会有一丝杂『乱』。 “如果不想睡这个房间,我可以另外安排客房给你住。”有熟人的待遇就是好。 只是婼青伊也不想太麻烦末风,毕竟墨睿又不住这里,霸占了也没关系的,“这里挺好的。” “你满意就行,今晚早点睡。” “嗯!只是我该怎么告诉皓澜,我不想她担心。”这么久以来,婼青伊晚上都没离开过皓澜月的眼皮子底下。 这个简单,末风的理由手到擒来,“你以前不是帮我制过『药』吗?这次也一样,更何况你在协会,她会放心的。” “果然是点子不怕旧,最重要是受用。” “已经黄昏了,一起吃个饭吧!虽然不像你们姐妹四人那么和谐,但气氛还是不错的。”末风这是怕婼青伊拘谨而不愿与他们共进晚餐吗? “好啊!”婼青伊掀开被子,穿好鞋,就在她想要站起来的那一刻,忽然出现一阵晕眩,幸好末风及时扶住了她,“怎么了?” 婼青伊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才没了那阵晕眩感,“可能是睡昏头了吧!” “但愿检查结果没那么糟糕。”这些天,末风发现婼青伊的精神没以往那么好了,脸上的血『色』渐渐淡去,双目越来越无神,好像会失去生命气息似的。 不再需要末风的搀扶时,婼青伊说:“忽然觉得今天留在协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今天留在协会用餐的人还真多,除了佳罗婷和赫连远之外,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常年不出现在协会的墨睿也来了。 首次这么人齐,难怪纪桐会说:“太阳从东边落山了吗?” 斯珑则回答,“我看有可能会引发大战,口水大战。” “但愿不要祸及我们。” 长长的饭桌,通常只有两,三个人一起吃饭,今日却有十人之多。 婼青伊坐在末端,旁边是末风,对面是墨睿,测对面就是宫瑶心。 这样的安排摆明了要婼青伊气堵,吃饭过程中,墨睿更是肆无忌惮地在桌底,用脚背撩拨婼青伊的小腿,婼青伊用脚回踢他的时候,却踢了一个空。 墨睿笑眯眯地看着婼青伊,那得意的目光就像在炫耀自己的反应灵敏,他越嚣张,婼青伊就越气得牙痒痒,导致她切牛排的力道狠了一点,刀锋切割刀盘子,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 除了羽寒非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害得她好一阵尴尬。 “这牛排很硬吗?需要你这么用力去切?”宫瑶心忍着笑去打趣婼青伊。 “是的,煮得太老了,咬起来费劲。”婼青伊这是睁着眼说瞎话。 “你这么年轻,牙就这么不好,什么时候才能熬到老呀!”宫瑶心还真是一刻也不肯放过戏弄婼青伊的机会。 “不劳你『操』心。”说罢,婼青伊狠狠地往前踩了一脚,今天的她穿了一双细跟皮鞋,尖锐的细跟正卯足劲踩着墨睿的脚背。 被踩中的那一刻,墨睿确实很痛,脑门滑下了一颗冷汗,他忍着痛对婼青伊这个狠心的女人扬了扬嘴角,“够狠的,如果不想要那串手链,尽管下狠脚。”他没有运起灵力抵挡,因为有时痛上一阵也是好事来的,说明自己不是一个毫无知觉的人。 不得不承认墨睿很会利用婼青伊的弱点,才一句话就让婼青伊松开了脚。 可是也让婼青伊失去了好心情,她朝墨睿勾了勾手指,“你给我出来,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谈一谈。” “欢迎之至。”墨睿应声跟在婼青伊身后,离开了餐厅。 “这两人不会在外面打起来吧?”据末风所知,婼青伊和墨睿可谓是积怨已久,小小的火星都会引发大火。 “这条手链到底有什么价值,竟然值得他们一争再争。”斯珑还真看不出来那串用一亿元拍卖回来的的木晶手链有何价值。 “你们还是担心一下婼青伊那个冲动的丫头吧?要是说不通道理,他们说不定真的会动手,只是吃亏的肯定是她。”琰翼有些幸灾乐祸。 “虽然墨睿不是君子,但他还是挺怜香惜玉的,你们大可放心。”楪析相信墨睿会让着婼青伊。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墨睿并没有让着婼青伊,“想要回这手链,没门。”一出来,他就下了这句狠话。 “你就是故意不让我要回我姐姐的手链,你这个卑鄙小人。”婼青伊那双紧盯着墨睿的瞳眸此刻充满恨意。 “你要她的手链做什么?时刻让自己铭记这份仇恨吗?”墨睿的话就像一把剜心的刀,正一刀刀地割着婼青伊的心,起初不怎么痛,可到了后面,痛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不要你管。”倔强的婼青伊扭过头,沙哑的声音代替了一把怒火四溢的音『色』,“只要你能把手链还给我,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代价还真大,墨睿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掰过来,让她正视自己,“要是让你以身相许,你可以吗?” 第十一章 乘虚而入的人似乎是你 婼青伊本来就怒火中烧,墨睿还要添油加醋,这火更加旺盛了几分,婼青伊咬着牙对墨睿笑,“以身相许?可以啊!” 这么好说话?墨睿感觉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婼青伊下一秒就语出惊人,“你入赘吧!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 “你还真是不吃亏啊!难道你不想要回这条手链了?”墨睿就是抓准婼青伊的弱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你压根无心给我,我干嘛给自己找虐,你那么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婼青伊往后退了一步,故意和墨睿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说不要是假的,实际正寻思着用什么不吃亏的方法才能拿到手。 墨睿的身手不差,灵力指数更是深不可测,硬拼肯定不行,软的又不划算,还真是头疼呢! 借刀夺物?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借谁的刀比较好呢? 在这个学院里,除了校长之外,似乎只有羽寒非的权利最大,他的刀应该很锋利。 要怎么样才能借到那把刀呢!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不要探究悦灵的死,不要恨,不要怨,这六个字是她最后留给你的话。”墨睿收起贱贱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告诉婼青伊这句遗言。 “不要恨?不要怨?如果这串木晶手链没有出现,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如果墨睿没有说这两句话,或许婼青伊不会这么想。 如今婼青伊不仅在怪墨睿,就连协会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墨睿知道,那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你所想,要是没有这串手链,我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两句话。”墨睿居然没有哄骗婼青伊。 实话的伤害是短暂的,而谎话的伤害是漫长的,墨睿只是想让婼青伊早点面对现实。 “她要我不恨,不怨,那你告诉我,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婼青伊的姐姐说出这两句话。 婼青伊直勾勾地看着墨睿,事到如今,她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她是因为执行任务死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可以告诉你。”在婼青伊和墨睿出来后没多久,羽寒非也出来了,他就知道有墨睿在的地方,总会有意外。 “你在忽悠我,如果是因为任务,她不会留下这样两句话,羽会长,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此刻,婼青伊宁愿相信墨睿,也不要相信羽寒非。 作为幻法协会的会长,忽悠人是基本技能。 羽寒非朝墨睿冷眼扫去,又是他惹出来的,这家伙就不能安分点吗?非要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才肯罢休吗? 墨睿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悦灵毕竟是协会的成员,你既然看中了她妹妹的天赋,怎么样也要交代清楚吧!免得被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 “趁虚而入的人似乎是你。”羽寒非看墨睿的眼神冷得很冰一样,就连站在旁边的婼青伊也受到牵连。 “你们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婼青伊在羽寒非和墨睿的之间甩了甩手,“默契可不是这样用的。” “解决问题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挑起话头,墨睿就撤,果然是他无耻的作风。 “手链还我。”婼青伊堵在墨睿跟前,伸出手向他讨要。 墨睿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说:“这是我花了一亿买的,你觉得我会白白送给一个外人吗?除非你是我的家人,否则免谈。” “墨睿,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婼青伊再一次证实墨睿就是一贱人。 事情已经挑明了,他干嘛还要留着一条中看不中用的手链,她也没说要他白送,不是说了无条件答应他一个要求吗!这家伙就是一个无赖。 “你应该庆幸我能欺负你,换作别人,我还不愿意呢!”墨睿的自恋有增无减啊!越发厉害了! “我又不犯贱,不需要你特殊照顾。”婼青伊对着墨睿吼了两句,然后用力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给我等着。” “拭目以待,宫……”后面那句话,墨睿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婼青伊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我跟你没完。” “欢迎之至。”临走之前,墨睿刮了一下婼青伊的鼻头,宠溺之『色』尽显。 在旁边看着的羽寒非,不得不再一次审视墨睿和婼青伊的关系,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婼青伊仅仅扫了一眼羽寒非,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羽寒非那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所谓的解释只是掩盖事实的真相,羽寒非,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和协会扯上关系吗?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悦灵。”要说她的姐姐是因公殉职,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那我也相信你在悦灵出事后,调查过一切,你要是有惊人的发现,就不会毫无动作,因为真相就是如此。” 婼青伊不言,因为羽寒非什么都说中了,令她无法反驳,“好,我就当事实像你说的那样。” 羽寒非知道婼青伊只是在敷衍他,而不是真的相信了,面对大智若愚的婼青伊,他头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先是间络的出现,再是这串手链,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指向当初那件事。 这事绝非偶然,肯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推动。 他望着婼青伊远去的背影,心想:一旦真相曝光,只怕会扰『乱』现在的平衡。 只要婼青伊一遇上墨睿,总要吵上一架,今日算是比较糟糕的,因为事情与婼青伊那位过世的姐姐有关。 以往都是冷言冷语讽刺几句,没有生气,可现在,大老远就能感觉到婼青伊怒气冲天,相信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祸及池鱼。 所幸没有人那么不识趣在这个时候招惹她。 只是因为墨睿转告的六字遗言令她有点难以入睡,辗转难眠的她点燃了用『迷』岸草制成的香薰,最终在这种令人安稳的香味下入睡了。 末风半夜来给她抽取灵丝血脉的时候,发现房里点了『迷』岸草的香薰,不禁摇头,睡眠还是那么不好! 这香薰是末风给婼青伊的,定时定量送到她手上。 抽取灵丝血脉,不会有任何痛楚,就像拔掉一根头发那么简单。 所以当末风从婼青伊体内取走一根灵丝血脉,婼青伊还在熟睡,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末风将刚抽取出来的灵丝血脉放入一个装有白『色』『液』体的瓶子中,他快快收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结果要在两天后才能得到。 这两天,婼青伊决定留在协会,一来不想让皓澜月看到自己那么不好的脸『色』;二来能最快地知道结果,不给末风作假撒谎的时间。 这一晚,婼青伊奇迹般地没有做噩梦,睡得还算可以,从十一点睡到五点才醒,时间算长的了。 这天的好睡眠对她来说很是奢侈,因为前些天,每到半夜都会被梦境惊醒,心底恐惧,却回想不起梦中的情景。 那几天能睡上三个小时就不错了,如今竟然睡了六个小时之多,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冬日的五点还很黑,需要灯光,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她拿着一颗照晶珠走出了房间,不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她前面的路。 她还是第一次在夜里逛协会,还真别说,夜晚的协会与白天真的很不一样。 一到晚上,协会的大厅漂亮极了,好像置身在星空之中,忽明忽暗的星星萦绕在周身,婼青伊伸出手,那些星星调皮地落在她手上,她仿佛能感觉到星星绽放出来的能量。 她抬头看向上空,发现协会的屋顶除了映出一大片星空外,还有一颗亮得刺眼的晶珠,七彩流光的珠面上泛着一些金光咒文,看样子像是和结界有关系,难道这是协会的重要护障之一? 白天还真没发现协会大厅藏有这么大一颗宝物,原来是要在晚上才能看得见,如果让识货的人偷了去,肯定是一大损失。 她穿过星光大厅,走到外面,凌晨的寒风更冷,她拢了拢衣领,把自己裹得更加严密,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 她本想闲逛一下,却看到一个黑影从协会楼下走过,她快速把照晶珠收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由于好奇心太重,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绕过协会主楼,她跟着那个黑影来到协会的禁地,对她而言,这个地方很陌生。 黑漆漆的环境,最吸睛的莫过于那条在月『色』下泛着白光的白『色』彼岸路,她俯下身『摸』了『摸』彼岸花叶,“这里怎么会有彼岸花,还是白『色』?” 她顺着花路看去,看到那栋禁地小楼,“这里竟然有一栋这么别致的小楼,里面住着谁呢?那个黑影怎么能这么顺利地进出?” 还有这里的阴气很盛啊!怎么会这样呢? 婼青伊站起来想进去看个究竟,然而才迈了一步,就被身后那股更冷的气息吓呆了,她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身去,发现羽寒非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看。 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脚下一滑,她往后倒去。 眼看就要四脚朝天跌倒在地,她的腰间忽然出现了一条水索,她条件反『射』地拽着水索。 第十二章 校长大叔是老爸的旧友 羽寒非轻轻一拉,想将婼青伊拽起来,却不想用力过度,把她拽到跟前,恰巧她脚下有一颗石子,脚下一崴,她整个人扑在羽寒非的怀里。 女子的体香窜入羽寒非的鼻间,他有些抗拒地将婼青伊推开,却被婼青伊紧紧地拽着手臂,“你要不要这么冷血,靠一下都不行。” “这个时候不睡觉,出来干什么?”羽寒非扭过头去,尽量不让婼青伊的体香刺激到自己的神经,他有些压抑的情绪令嗓音变得沙哑,『性』感。 婼青伊一站稳,立刻离开羽寒非这台天生带有寒气的移动空调,她规规矩矩地回答,“睡不着就出来看看月光,不行吗?” “协会的前院就是一个赏月的好地方,这里连月边沿的影子都见不到,你倒是会选地方。” 月光洒满大地,却照不进这里,完全打脸婼青伊的谎言。 婼青伊干笑道,“走错路了,我现在回去。” 她边退这里,边在心底咒骂:这个羽寒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专在关键时候出现。 “这里是协会禁地,除了规定的人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去,希望你能永远记住。”羽寒非淡淡地告诫婼青伊。 “我会记住的,谢羽会长的诫言。”婼青伊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羽寒非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羽寒非看到她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小孩子气。 当婼青伊离开了羽寒非的视线范围内,她回头看了看那个被称之为禁地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有很多秘密。 一想到秘密两个字,婼青伊的心就好像有数千只蚂蚁在爬,挠得她心痒痒。 她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偷溜进去,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站在月光下的她透着一丝朦胧,以及神秘,长长的影子仿佛给她指引了方向,令她不再『迷』茫。 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结果,婼青伊决定多留在协会两天。 她以为这两天会被琰翼或者墨睿缠着,没想到这两人忙得连人影都不见了,感到有些奇怪的她,忍不住去问整天待在协会的羽寒非,“协会这两天总是空『荡』『荡』的,他们都去哪里了?” 羽寒非连眉角都没抬一下,冷冷地答了她一句,“与你无关。” 婼青伊瞬间拉下笑脸,“你告诉我一下会死吗?” “非协会成员,无权打听。” “你跟墨睿那家伙一样讨厌,我是脑残了才会来问你的。” “那么请脑残小姐离开,不要妨碍我工作。”羽寒非终于抬头看着婼青伊,却说着那么碍耳的称呼。 也难怪婼青伊朝他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问末风去。” “他要是在,你也不会来问我。”羽寒非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怪不得每次都能气得婼青伊跳脚,然后让她堵着一口气离开。 “我还真不信打听不出来。”不肯罢休的婼青伊走了出去,就算末风此刻不在协会,他总会回来的,到时还怕问不出什么来吗! 只是她还没等到末风回来,就被一个身穿淡蓝『色』唐装的男人截住了回房的路,“婼青伊同学,校长有请。” 她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唐装男人,心想:现在的人都喜欢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样的游戏吗?上次被邀请去协会是这样,这次邀请去见校长也是这样。 郁闷的她,最后还是跟上那个唐装男人的步伐。 羽寒非在楼上看着婼青伊走出协会,自言自语道:“看来墨睿这家伙说服了那老头。” 经过七弯十八拐,她被带到一个种满蔬菜的小院子,带路的唐装男人悄然消失。 红得通透的西红柿,绿油油的菠菜,直而长的青瓜……品种还挺多的。 那些蔬菜都到了成熟期,可以收割了,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见校长,难道校长要请她吃饭?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起,一阵阵菜香从旁边的小房子传出,诱得她直咽口水。 她走进那间用青砖红瓦盖起的房子,发现屋内收拾得很是干净,可以说一尘不染,摆设也很简约。 刚踏入客厅,便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年轻男人把香喷喷的菜端到饭桌上,那张没有岁月光顾过的俊美脸庞带出一丝满意的笑。 婼青伊站在原地,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就听那个男人说:“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起吃个饭吧!” 这话令婼青伊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在心里说:你确定是巧?而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那显得多虚伪啊!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走了过去。 沭离见婼青伊直接坐到饭桌旁,一点也不见生,就像回到家那么自然,心想:真不愧是那人的女儿,都是这么不拘小节。 “您是校长?”婼青伊不确定地问了出口。 沭离解下围裙,边给自己和婼青伊盛饭,边反问她:“难道我不像吗?”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帅气。”婼青伊绝对没有拍马屁的意思,她说得很真诚,因为她之前以为圣琳娜的校长会是个富态大叔,或者是个地中海老头,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斯斯文文地,带着儒雅之态。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夸我,我都习惯了。”这个校长还挺自恋的。 “那些人有眼光。”婼青伊僵着笑,伸出手去接那碗递到面前的饭。 一触碰到碗底,便听见沭离语出惊人,“是不是比你老爸更帅气。” 婼青伊一听这自恋的话语,差点把到手的饭给倒了,幸得沭离的手还没有离开饭碗,可能是想到她会有此反应吧! 婼青伊稳稳地端着饭碗,心想:敢情这校长和家里那个是旧相识,这么看来,这顿饭可能是鸿门宴,想到这,婼青伊不敢再随意了。 她托着碗底,很是违心地说:“那是自然。”不要怪她啊!只因之前她被自己的父亲坑了进来,她憋着一口怨气呢! “就爱听这大实话。”沭离笑着松开手,也不管婼青伊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把盛满热饭的碗交到她手里之后,便落座在她对面。 两人坐了下来,却都没有动筷。 “怎么不吃,难道叔叔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说完,沭离给婼青伊夹了一条翠绿的菠菜,“尝尝吧!肯定比你老爸做得好吃。” 为什么婼青伊感觉到这个校长处处和自家老爸较劲呢!莫非这两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有了这个疑虑的她,大胆地拿起筷子。 翠绿的菠菜放进嘴里,咬一下,清爽;嚼两下,可口,明明很好吃,却始终比自家老爸做的饭菜差了一点东西。 至于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沭离见她吃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某人。 他服气地放下筷子,说:“输给一道菜,还真是不甘心。” 婼青伊嚼着菠菜,忍着笑,搞得她端着碗的手都抖了,原来这校长就是老爸经常挂在嘴边的手下败将。 良久,沭离吐出了一句话:“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他的手杵在桌上,双手交错托着脑袋。 “校长,您这话很假,要是我和我妈咪长得像,早就穿帮了。”说来也奇怪,婼青伊和她父母长得一点也不像。 沭离说的不是模样,而是『性』格,“所以你老爸就放心地把你扔进来了。” “应该是吧!”婼青伊干笑着。 “还真是无良。”其实婼青伊很认同沭离的说法,她的父亲坑自己的子女,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而且不会有半点愧疚。 “校长叔叔找我来,不会是控诉我爹地那么简单吧!”都说有事相邀,无事别见。 “你听说过圣林娜的八年一次大考核吗?”既然婼青伊这么直接,沭离也不含糊。 说起考核,婼青伊的好胃口瞬间没了,“我最近头疼,不想理会学习上的事。” “这不是普通的考核,有人为了这次考核,可是专门来找我为你开后门。” “是吗?”婼青伊半信半疑地看着沭离,她怎么觉得这话是那么地不可信呢! “我的诚信度可是比你老爸要高得多。”沭离还要感谢这个为婼青伊说情的人,要不然他们还得磨上一段时间才能见面。 婼青伊噗笑一声,“校长叔叔,你这样自卖自夸,好吗?” “感觉还不错,怎么样?有兴趣听听是谁为了你,要我开后门的吗?”沭离可是很满意现在的发展。 婼青伊吃着美味的饭菜,很随便地问了一句,“是谁啊?” “看你这么无所谓的态度,看来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沭离夹了一块柠檬鸡到婼青伊的碗里。 “你应该问我,想不想参加这次考核,要是我想的话,自然会缠得你受不了,然后为我开后门,哪需要别人多事!”婼青伊从来不靠别人,靠的都是自己。 沭离听了她这话,笑得很欢,“在这点,你真的很像你母亲。” “这就是遗传。”婼青伊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好一个遗传! 第十三章 她不是我的学生 玩笑开够了,正经事就来了,沭离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这次考核对你将来接管宫氏一族有好处,你还是参加为好。” “到底是什么任务值得您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考核一旦通过,就能获得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你觉得值吗?”沭离反问婼青伊。 五系灵术师的资格?确实很值,只是这样的考核会很难吧! “就算我去参加,也未必能通过,校长叔叔会不会太看得起我?”这么重要的考核,婼青伊没有把握。 然而她小看了沭离的放水程度,只听沭离笑道,“说了给你开后门,自然会暗中助你一把。” “圣林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腐败了!”婼青伊的嘴角微微抽动,在她听来,圣林娜似乎成了沭离的私有财产。 “早点拿到这个资格不是挺好的吗?到时就能随意修习任何术法。” “听起来不错,能组团参加吗?有哪些强劲的对手?”婼青伊的战斗心被勾起了。 说到这,沭离反倒不着急了,“吃完饭再说这个话题。” “校长叔叔,你这样太不负责了,勾起了我的好斗心,却不说了。”婼青伊化食欲为气愤,把自己做成了填鸭,鼓鼓的嘴像极了一只生气的青蛙。 “这叫适当调节血压,免得你受不了刺激,出问题就不好了。”沭离这番话耐人寻味啊! 难道参加考核的人会是宫瑶心,或者是赫连雪?婼青伊试着猜测,可要是她们两个在,这有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胡思『乱』想会消化不良的,吃完再想。” 婼青伊撇了撇嘴,把一切疑问和好奇丢下,然后进攻一桌美食。 美食当前,当然不能辜负。 吃饱之后,婼青伊打着饱嗝,沭离就说,“能在考核中取得最后成功的,佳罗婷和林子邪的胜算最大。” 居然有他们两个人,婼青伊喝了口温水,缓和了一下气息,“佳罗婷不是协会的成员吗?怎么还要参加这次考核?还有那个林子邪,他不是精神系灵术师吗?怎么也来掺和一脚?” “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而且还能提高自身的地位,谁不想要,放眼整个灵术界,但凡是五系灵术师,谁不受到众人的敬重。”所以说机会难得。 “您说得都对,可是我不需要啊!”婼青伊要的是没人管的自由,一旦那么幸运地夺得五系灵术师的资格,那她岂不是打回原形了。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那些没完没了的责任和抉择,她就头疼,她猛地摇头,“我看还是退避三舍为好,不趟这浑水。” “其实你参加是有好处的,要是获得这个资格就能更好地掩饰另一个身份,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沭离还真了解婼青伊的心思。 “我爸妈到底跟您透『露』了多少关于我的秘密,校长叔叔,我感觉您像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婼青伊往后挪了挪,就怕沭离把她卖了。 “他们只是为了你的未来打算,你将来可是要接管整个家族的。” 一提起这事,婼青伊就不高兴了,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呢!她有什么好的,除了有点小聪明之外,一点长处都没有。 “想知道你们宿舍的开学试视频是怎么泄『露』的吗?”沭离靠着椅背,右手悠闲地轻敲桌面,笑得一脸阴险,起码在婼青伊看来,这个笑容就是阴险。 能被自家老爸视为敌人的,岂是善良之辈,婼青伊那双滴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什么好想法。 “或许在讨论这件事之前,你该知道另一件事,为什么你们的开学试的危险度会忽然提升。”沭离撒下的网,正一点点地收紧,他要婼青伊心甘情愿地参加考核。 婼青伊之前确实没怎么怀疑过,只是单纯认为是协会的一个失误而已,可在视频曝光之后,她开始怀疑这事没那么简单,可惜发生的事情太多,令她渐渐忘记了。 如今被沭离这么一提起,她便想起了这事,“您是说有人故意要我们的命?我们可都是新生,谁会那么做?” 赫连雪这个敌人是在婼青伊扬名之后才建立起来的,之前压根不认识,至于皓澜月就更不可能,谁敢惹身为守护五家后人的她,剩下的只有宿音和木晴子。 难道是她们两个的敌人?可谁跟她们有这么大的仇? 婼青伊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古灵精怪的样子,看来是想到关键地方了。 沭离没有催她,而是静静地等着。 明明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沭离索『性』帮她一把,戳穿这层窗户纸,“佳罗婷,她的目标是宿音。” “您这样出卖你的学生,好吗?”婼青伊眯起双眸,靠着椅背,淡定地回望沭离。 做他的学生还真惨,时刻都会有被出卖的危险。 殊不知还有跟扎心的在后面,只听沭离笑道,“她不是我的学生。” “能进您法眼的,恐怕只有墨睿那小子了吧!”从这里就能看得出,为什么沭离会看中墨睿,这两人就是同一德『性』。 “这小子确实不错,就是懒了点。”可沭离未表现出半点嫌弃,打心里就是欣赏墨睿的。 “还不是受您的器重,让他进了协会。”忽然说起墨睿,令婼青伊想到,“该不会是他要您开后门吧!” 沭离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家伙还真是多管闲事。”婼青伊暗暗骂了一句,然后跟沭离说:“佳罗婷为什么要对宿音下狠手,她们应该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看来你对佳罗族的历史还不是很了解,或者说对宿音的身世知道得不深。”沭离挖的坑又深了一点。 婼青伊掉进去而不自知,“难道宿音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 “如果她没有被赶出家门,就是佳罗族的未来族长,面对她的回归,你说佳罗婷会怎么做?” 在沭离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婼青伊冒起了一个成语,“斩草除根?” “宿音的母亲曾是黑魔者,所以她的父亲才会被佳罗族除名。”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婼青伊不清楚也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我起初就觉得奇怪了,什么原因能让宿音进不了族谱。”现在说得通了。 “所以你们去参加这次考核也是好的,就算自己不能通过,也不能让别人拿到这个资格。”沭离还真腹黑。 婼青伊感觉这个校长很有‘个『性』’,她喜欢,“虽然知道您是挖了一个坑等我跳,但我跳得心甘情愿,我答应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我看好你哦!” “校长叔叔,能跟你说一下和我老爸老妈的恩怨情仇吗?”婼青伊一脸地讨好,她要趁机捉住老爸的把柄,以后好要挟他。 小丫头打的主意,沭离这个老狐狸岂能不知,但他乐意效劳,“小老虎这是要未雨绸缪啊!” “那是自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这几个小时,婼青伊听到了许多关于自家父母年轻时候的趣事。 最后,婼青伊心情大好地离开了这个与田园很相似的地方。 沭离看着她一蹦一跳地离开,嘴角威扬,“阿沁,你的女儿很好。” 回到协会,看见众人在大厅里商量着事情,连墨睿这个闲人也在。 可他们见了婼青伊,话语纷纷停了下来。 或许是不想让她听到吧!她朝他们颔首打招呼,然后直径上了楼。 她不在,会议继续,只是很快就结束了。 婼青伊只觉得自己在房里坐了十分钟,就有人敲响了房门,她侧过头看着那扇房门,“进来。” 听到回应,墨睿推门进去,他敛去一贯的嬉笑、不正经,略带严肃认真地跟婼青伊说:“这次考核面对全校学生开放,可参加,也可不参加,时间定在五天后。” “这么急?不会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吧?”那么重要的考核,时间怎么会这么仓促。 “冥界参与了其中。”墨睿穆棱两可地给了婼青伊一个提示。 婼青伊狐疑地望着墨睿,“怎么还有冥界的参与?这次考核与冥界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外界介入,你认为那么重要的考核能提前吗?”墨睿没有回答,听得出他是不想让婼青伊知道真实原因。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废话,可认真想想,又感觉没那么简单,只是重点在哪呢? “间络曾经和冥界的渡魂使有关系,他的重现引起两界的关注,冥界要寻仇,我们要培养人才,所以一拍即合。”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不想理会这些复杂政事的婼青伊听到墨睿说这些,顿时头痛了,“你别跟我说了,我只要知道我参加这次考核的目的是什么就行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注意这次考核,间络可能会尾随你们。”这也是考核提前的重点,墨睿就不信间络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能按耐得住。 第十四章 盗葵 “你们办你们的事,别把我拖下水。”在婼青伊看来,间络和她并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有人隐瞒了一些事情,如果让她知道,就不会这样想了。 正事说完,墨睿立刻恢复原来的无赖相,他凑近婼青伊,右手抚上她的长发,“这次考核很危险的,需要我帮你吗?” 婼青伊眯着眼睛看他,龇牙咧嘴地假笑了一下,“不用,要求也不求你。” 旧怨还在呢!她可不想他借此机会抹掉,“要是你把手链还给我,不怕欠你人情。” “你是打算在手链上和我死磕到底吗?”墨睿还真没想过婼青伊会有这么好的恒心。 “只要手链到我手,一切好商量,没有的话,多说一句都是废话。”说罢,婼青伊推着墨睿出门。 关门前,她瞪着墨睿,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不还,我会采取非常手段。”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墨睿被隔绝在外。 他无语地看着这扇碍眼的门,这里好像是他的地盘,什么时候易主了,而他成了被驱逐者。 路过的楪析看到他被赶出来,不禁一笑,“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无语的墨睿潇洒地甩了甩额前的发,得意地说,“这叫情趣,你们没有,自然不懂。” 楪析冷笑一声,“你这叫死鸭子嘴硬。” 墨睿见这么巧遇到楪析,旁边又没什么人在,问:“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什么事?”楪析见他难得严肃一次,也收起嬉笑。 “阿婼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对她下咒术?”虽然楪析之前说没有,但墨睿还是抱有怀疑。 说起这件事,楪析『露』出一副茫然而又为难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告诉墨睿,“咒术倒是没有,但有人灌注了一丝灵力给她。” “灌注?那丝灵力是不是存有阴魂气息?”除了间络,墨睿想不出谁会这么做。 “没有。”要是有那么特殊的气息,楪析早就察觉到了。 “除了间络,还有谁会这么做?”墨睿想不通,“难道间络身后还有人?” “或许是他。”楪析口中的他令墨睿皱起了眉,“我怎么忘了间络背后的人是他呢!” “说不定这次考核能引出他,我们需要青伊这样的人才,他同样也渴望得到她。”说到这,楪析反倒不怎么担心婼青伊,起码那些人不会对她下毒手,不会要她的命。 “要是让她知道你们像利用她姐姐一样利用她,你说她会不会跟你们翻脸?”墨睿说得好像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那模样简直像是在看好戏。 说去过去那桩旧事,楪析耸了耸肩,也表示跟自己没关系,“我可没参与那件事。” “所以你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帮我?”墨睿把得到手的木晶手链拿出来扬了扬。 楪析无辜地背着手走下楼,刚走下一阶楼梯,他说:“因为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只是羽寒非要倒霉了,他可是参与者之一。” 要知道这条手链的上一任拥有者是楪析,他很清楚这条手链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如果不是和墨睿合谋,肯定不会拿出来拍卖。 在协会呆了两天,终于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末风拿着最新的检查结果来到婼青伊的房里,他的脸很是凝重。 这个模样的他,给婼青伊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 末风深呼吸一口,说:“庆幸的是没有中秘毒,不幸的是你被种下一种叫做盗葵的种子。” 婼青伊啊了一声,原谅她在医学方面的浅薄,“什么东西?” “盗葵,一种窃取灵力的花种,以灵力为养料动力,平时一点点地吸取,所以没什么感觉,但那次你和林子邪对战,需要催动大量灵力,而这些灵力一下子被它吸取,所以你才会吐血晕眩,血脉混『乱』。”末风总算明白婼青伊是怎么回事了。 “谁那么缺德,竟在我身体里种了一颗这么可恶的种子。”婼青伊气恼地一拍桌子。 “要想除掉这株盗葵,你受的苦可不小。”盗葵种下容易,拔掉就难。 婼青伊深呼吸,尽量平息一下自己呼吸,不让自己那么恼火。 三分钟后,她问:“只要能拔掉,我什么苦都能受。”后面那句话,她仿佛是咬着种盗葵的人的血肉说的。 “一是喝冶海的水,那里的水是盗葵的克星,一碰即枯;二是找到那个种盗葵的人,让那人交出解『药』。”后者显然更难。 选择一,是要承受盗葵枯萎时带来的痛,因为喝冶海的水,如同喝硫酸;选择二,如果对方能给出解『药』,可以避免蚀骨之痛,但对方肯定必有所求。 就在婼青伊犹豫不定的时候,羽寒非和楪析推门而入,他第一时间就替婼青伊做了决定,“喝冶海的水。” 婼青伊听了,瞪大眼睛跳了起来,指着羽寒非吼:“你是在换着法子整我吗?你还真小气啊!我现在又没去校长那里告发你,你用得着这样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你小气,真新鲜。”楪析掩嘴偷着乐。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路已经摆在你面前,一是受点痛苦;二是等着盗葵吸尽你的灵力,然后用你的血肉当养料。”羽寒非的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转环的余地。 婼青伊相信羽寒非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男人太狠心了。 “混蛋,我要是抗不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你,准备好水,我先回宿舍一趟交代后事。”婼青伊对着羽寒非冷哼,接着用力地摔门而出。 在承受盗葵枯萎时带来的伤害之前,婼青伊必须要和皓澜她们说清楚一些事,免得这几天又不住宿舍,令皓澜月生疑,那样就瞒不过去了。 末风见她走了出去,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说:“就算知道有人要利用青伊让我们妥协,你也不应该这么决绝地要她喝冶海的水,你知不知道盗葵枯萎时会有多痛,那是蚀骨挖心的痛。” “她早晚要加入协会,这算什么。”在羽寒非看来,这只是一种磨练,虽然对年轻的婼青伊来说有点早,但能让她更早地适应这个残酷的圈子,不是挺好的吗? “你怎知她一定会加入,据我所知,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和协会有关系。”楪析不看好羽寒非,觉得羽寒非这次的想法要落空了。 “我还是去配些『药』,让她减少一些痛苦,你这样对她,还是想想怎么补偿她吧!正如楪析说的那样,要是这仇结大了,她宁死也不会加入你的阵型,她可是很记仇的。” 末风在小时候就领教过婼青伊的记仇技能,结果害得他好一段时间都不能跟皓澜月见面,自那以后,他就不敢轻易得罪婼青伊,免得自己再受这相思之苦。 “两天后就是考核了,她不会错过的,受过蚀骨之痛的她应该很虚弱,如果这时候有人帮帮她,或许她会心生感激。”楪析拍了拍羽寒非的肩膀,算是帮帮他吧! 这不是公然作弊吗?那么刚直不阿的羽寒非会这么做吗?他应该过不了心里那关吧! 羽寒非拍开楪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墨睿应该很乐意这么做。” 楪析扬了扬眉梢,好吧!他承认羽寒非说得很对,也就墨睿才敢不顾校规,灵律。 进宿舍之前,婼青伊理了理发丝衣衫,搓了搓脸,让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一些血『色』,不让皓澜月担心。 “我回来了!”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激动地对着屋里的打招呼,可没人理会,一点久别重逢的感觉都没有。 她见屋里的人这么冷淡,沮丧地说:“居然没人欢迎我回来,真失望。” 皓澜月瞄了她一眼,说:“你不是在协会住得更舒服吗?” “金窝银窝不如狗窝,当然是自己的地方更舒服。”婼青伊瘫坐在沙发上,把木晴子『逼』到一个角落。 木晴子拍了拍她小腿,说:“在协会住得怎么样?” “环境不错,就是有点无聊。” 宿音『插』了一嘴,“你还不是在那里住了两天,这次回来,是因为提前了的考核吧!” “宿音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明白我的小心思。”婼青伊弹坐起来,搂着宿音的肩,说:“怎么样?要参加吗?错过这次就要等八年了。” “你这么积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皓澜月太了解婼青伊的为人了。 婼青伊扭过头,对着皓澜月干笑道,“知我者皓澜也,这次可是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考核,我想要这个资格,也不想有些人得到这个资格。” “佳罗婷?”皓澜月一语道破。 其实不是皓澜月聪明,而是全校都在说,佳罗婷夺得这个资格的成功率最高。 婼青伊点头承认! “佳罗婷的灵术天赋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成了族长候选人,要是让她得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眼睛还不得长到头顶上。”皓澜月。 “要是让佳罗族出了一个五系灵术师,难保他们一族不会成为下一个赫连族,野心膨胀就是这样来的,皓澜,你有这个责任给他们浇一盆冷水。”婼青伊笑着去看皓澜月,微扬的嘴角是那么地惊心动魄,好像一把杀了人的利刃。 第十五章 只求把佳罗婷踢出局 宿音的眉心微拢,她问:“你们这是要对付佳罗婷?” 婼青伊挠了挠头,答道:“对付她又怎么样,反正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失。” “我可听说了,五系灵术师的考核地点在霞母崖,那里可谓是凶险万分,以我们现在的水平,只怕有去无回。”木晴子不太赞成婼青伊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佳罗婷。 虽然婼青伊的做法会带给她们无尽危险,但宿音还是按耐不住想要看佳罗婷失败后,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所以她点头答应了:“我倒是期待。” 皓澜月也不怎么赞成,“办法是不错,但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婼青伊弹起来跟皓澜月讨价还价,“皓澜,你向来不怕这些的,这次怎么这么婆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因为最后倒霉的不是你。”皓澜月白了婼青伊一眼,这丫头好意思说这话。 “大不了我帮你挨了这顿罚。” 这两人说的话,木晴子和宿音都听不懂,她们不约而同地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你们到底在争拗什么,感觉不像在说考核的事。” “说的就是考核。”婼青伊和皓澜月异口同声地回答,只不过在此之前,有一点点小麻烦要解决。 “来圣琳娜念书,不就是为了锻炼能力吗!这样也怕,那样也怕,当初还不如不来呢,皓澜,难道你想看到毕业的时候,我们是最差的吗?”硬的不行,婼青伊就来软的。 “你的安全最重要,这事可以让别人去办,你就免谈了。”最差又如何,光凭她们的身份就能在灵术界里独占一席之地。 这次怎么软硬不吃,婼青伊咬着下唇去看皓澜月,“你平时没那么决绝的,肯定有人给你下了什么命令,是谁?” “要是你想去,请得到国会副会长的同意。”皓澜月怕自己终会被婼青伊说服,于是果断地将包袱扔给自家大哥,让婼青伊去烦他。 “是他?不会吧!”婼青伊仰天长叹一声,在她的认知里,皓澜释是一个超级古板的人,一直是说一不二的,既然他下了这样的命令,应该不会随便更改。 此刻,婼青伊很是后悔告诉皓澜月这个决定,她就应该来个先斩后奏,报了名再说。 真是悔不当初啊! “知道难办了吧!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皓澜月见自己的话唬住了婼青伊,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家大哥在她心中还是有点威信的。 “原来这就是一物降一物。”木晴子平时见婼青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呢!没想到还是能有人降住她的。 “要是我劝服皓澜大哥,你可不能耍赖。”婼青伊伸出手,她要和皓澜月击掌立誓。 “放心,我没你那么会耍赖。”皓澜月与婼青伊三击掌,承诺许下。 婼青伊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令皓澜月一阵心惊,皓澜月觉得自己上当了。 “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求能夺得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只求把佳罗婷踢出局。”婼青伊拥着宿音,“尤其是你,不用给她留余地,能多伤她一分就是一分。” 皓澜月眯着眼睛去审视婼青伊和宿音之间的小动作,“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对抗赛积下的旧怨而已,此番自然是有仇报仇。”婼青伊『奸』笑一下,当看到皓澜月那抹凌厉的眼刀子时,她收起这副『奸』诈之相,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们,“末风让我帮忙配制『药』丸,所以我还要在协会多留几天,考核那天再见吧!” “你还真忙!” 所有参加考核的学生,这几天里都在恶补,试图把灵力提升一个等级。 反观婼青伊,她非但不着急,还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说要对付佳罗婷,照这样看来,自己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就算不错了。 “末风哥请我吃大餐,我先走了!”婼青伊朝皓澜月挑眉,遭皓澜月驱赶,“走吧走吧!你这个吃货。” “考核结束后,他说请我们吃饭,人人有份。”婼青伊关门的时候,替末风做下这个决定,她在给皓澜月和末风制造相处的机会。 尽管有几只大号灯泡在,也好过他们现在这样,见了面,陌生而又客套。 心情大好的婼青伊出了宿舍,接着就来到了遥望花海,尽管这里的遥望花都已经枯萎了,可枯黄的枝叶还留在这,并没有被清理掉。 枯黄一片的花海在黄昏的映衬下,好像充满了阵阵哀伤。 身穿一袭白『色』纱裙的婼青伊走进花丛中,她的双手张开,轻轻地拨弄枯黄的枝叶,没有飘散离去的花粉被她这么一拨弄,飞扬在四周,一阵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 花粉的香气吸引了许多五彩斑斓的蝴蝶来到此地翩翩起舞,普通蝴蝶中掺夹着几只落光蝶,荧荧光芒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婼青伊伸出手,即刻有蝴蝶落在她那微微翘起的兰花指上,而且越来越多,就连怕人的落光蝶也在她指间飞舞,旋转,就像一个舞者一样。 唯美的画面因为夜桑的到来而被打破,却也造就了一幕令夜桑难忘的画面: 婼青伊蓦然转身的时候使停留在她身上的蝴蝶扑腾而起,那一刻的回眸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照进夜桑的心里,驱走他心底无尽的寒冷。 萦绕在她四周的斑斓蝴蝶也抵不过她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漫天的蝴蝶飞舞在她四周,她向夜桑挥了挥手:“我还以为这次看不到你呢!” 如溪水一般沁人心脾的嗓音拉回夜桑的神思,“你的心情似乎不错!” “那是自然。”婼青伊一边回答,一边小跑到夜桑身边。 “对抗赛输了,还这么高兴?”夜桑自认从未见过这么不看重输赢的人。 “一次比赛而已,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婼青伊只要一想到佳罗婷的黑脸,她就高兴不已。 “比如提前的考核?” “不告诉你。”婼青伊调皮地回了一句,然后又说:“谢谢你把星雷石送给我。” 话锋转得有些快,夜桑停顿了一秒才慢悠悠地答道:“那是你的福气,与我无关。”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婼青伊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想谢我的话,以后常来这里,说不定随时会有惊喜。”夜桑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谁知以后的日子里,婼青伊真的很经常来这里,她每来一次,都会增加夜桑心里那一分思念。 “好啊!”婼青伊答应得很爽快,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里的宁静。 她越想过宁静的生活,上天越不让她如愿,偏偏要给她一个惊涛骇浪的人生经历。 当婼青伊回到协会的时候,发现不是周末的协会,还真的很热闹,起码待在协会的成员比以往多了。 琰翼看见让婼青伊的那一刻,有点惊喜,也有点担心,“末风说你被人种下了盗葵,这是真的吗?” “是啊!待会就要除掉这株还没生根的盗葵。”话毕,婼青伊毫不客气地坐到末风旁边,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未见有半点害怕和担忧。 “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怎么每次来,都能把这里的食物扫『荡』一次。”琰翼此刻用很是嫌弃的目光看着婼青伊,他真怀疑她是不是女生,怎么比男生还要豪放,不讲究。 尤其是在知道待会还要经历那么凶险的事,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胃口。 “我是饿死鬼投胎,那你是什么?莫非是人……”婼青伊拉长了气去说,就算她没说出那个字,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一时间低笑出来。 “本少爷好男不跟女斗,你就吃吧!小心胖成猪头,嫁不出去。”琰翼见婼青伊不把自己的关心放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地扔下几句话就溜了。 婼青伊吃着美味的点心,喝着由末风亲自冲泡的红茶,『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我天生吃不胖,你就羡慕吧!” “你和琰翼真是冤家,一直都没好好说过话,你明知他是关心你,你还要这样对他,难怪他堵着气走了。”相处过几个星期,暮年一自认有点了解婼青伊的品『性』! “暮少爷真聪明。”婼青伊放下手里的点心,双手托着椅子底部,一边挪向暮年一,一边说:“这次考核,阿音也会参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她一把?” “你这是公然叫我们作弊啊!你就不怕我直接告诉佳罗婷。”暮年一好笑地望着婼青伊,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去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她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是路边的蚂蚁,对她没有半点威胁『性』。”因为佳罗婷认定的敌人只有宿音一个。 她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暮年一忽然来了兴趣,“莫非你想在这次考核里为难佳罗婷,不让她拿到五系灵术师的资格?” 婼青伊睨了暮年一一眼,她可没忘记暮年一和佳罗婷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想套我的话去讨好你的旧情人?” 第十六章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尽管暮年一没有直言否定婼青伊的话,可从他略显不悦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他不愿意和佳罗婷扯上关系,“爱说不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网上可都在传,佳罗婷是你的准未婚妻,暮氏一族和佳罗一族联姻是势在必行的事。”现在更说通了佳罗婷为什么要宿音的命,之前不想宿音回归佳罗族,现在又怕宿音抢走暮年一。 “那都是老古板的事,和我无关。”暮年一悠闲地靠着椅子,不悦的眼眸闭上,令人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 “既然这样,我也不怕你告状,这次考核,我们的目标是佳罗婷,缠着她,不让她通过考核。”这话一出,引来旁人的侧目。 不是末风要打击她,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婼青伊这样硬来,吃亏的终究还是她,“以前没见你的心眼那么小,这次为什么和佳罗婷杠上了?” “看她不顺眼,就这么简单。”好正派的理由。 “勇气可嘉。”暮年一闭着眼朝婼青伊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自然,没点勇气,怎敢出来行走江湖。”婼青伊站起来说着豪言,可惜这番豪言被嘴里的食物残渣坏了氛围,弄得她有点像跳梁小丑。 楪析贴心地送上纸巾,“擦擦嘴!” “谢谢!”婼青伊道了一句谢,便接过了那张纸巾。 擦干净了嘴,她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怎么样!你们支持我吗?” 末风不语,因为他中立,暮年一举手赞成,因为他不想和佳罗族联姻,借此机会挫挫佳罗族的锐气也好。 倒是楪析不太赞同,“你一旦这样做,就等于正式竖了佳罗族这个敌人,你认为划算吗?” “我做事从不管后果,只求一时之快,能让佳罗婷不爽,就是我的快乐,至于佳罗族会不会成为我的敌人,那是后话。”也就是这样,婼青伊才不会活得太累,想那么多干嘛! “难怪皓澜月会这么头痛。”楪析忽然明白皓澜月的感受,有这样一个爱闯祸的好友,应该是种痛苦吧!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算是朋友一场吧!帮不帮我作弊。”她自己一个求痛快就好了,怎么还把旁人拖下水。 “帮。”暮年一一个翻身跃起便和婼青伊鼻尖对着笔尖了,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要是帮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温热的男『性』气息惹得婼青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推了一把暮年一,让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只要你帮了我,好处自然是有的。” 被她一推,暮年一顺势坐了下来,“先说说好处是什么吧!如果不值,那我岂不是亏了。” “把宿音送了给你还不够吗?你会做时,我也会做的。”佳罗族的姐妹争斗,肯定很精彩,婼青伊贼兮兮地笑着,她果然是家庭伦理剧看多了。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暮年一觉得婼青伊真的是块宝。 “你听懂了就好。”狡不狡猾,各人看法。 “懒得管你们。”末风收起手里的医书,抬步离开了这个谈话圈。 “你这样出卖你的舍友,好吗?”楪析有些无语。 “难道舍友不是用来出卖的吗?”婼青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楪析。 楪析轻笑出声,“你和某人真的很像。”墨睿就是这样的人,以出卖人为乐。 “某人?”还有谁这么会做人?婼青伊正想问问,却被楪析截了话头:“我知道那个叫宿音的女孩,小小年纪已经是双系灵术师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品阶,但前途无可限量,最重要的是,附和你的审美观,是你那杯茶。” 楪析觉得宿音挺配暮年一的,起码要比佳罗婷合适。 “符不符合他心中的那杯茶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看重她哪一点!”婼青伊当初就是这样说服暮年一的,相信现在这样说同样有用。 “看来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好吧!我不管你们了。”楪析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有婼青伊在的是非圈。 “先别走。”婼青伊赶紧拉住他,“我还有事请你帮忙呢!” “好处。”楪析更直接。 婼青伊瞪着他:“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能,你以身相许吧!” 婼青伊真想晕给他看,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么无耻,只有末风靠谱一点。 楪析见婼青伊犹豫,抬起步就走,下一秒,手臂就被她拽住了,“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答应你一个条件吧!” 为了宿音,婼青伊可是豁出去了。 “那还不如让皓澜月来做这个承诺呢!你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要怪暮年一看不起婼青伊,而是婼青伊的价值真的不是那么大。 “有本事,你以后别求我。”婼青伊气呼呼地驳了暮年一两句。 被驳了一句,暮年一扭过头不去看这个小气的女人。 “跟你说笑呢!别当真,说吧!想我怎么帮你?”楪析笑着『揉』了『揉』婼青伊的发,这丫头还真开不得玩笑。 既然他都开口了,婼青伊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教我怎么在短时间里设下一个简单的结界吧!我的护身灵戒碎了,霞母崖那个地方那么危险,我还是学会一技防身为好。”她还真不客气。 暮年一听了,好一阵咳嗽,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干脆叫楪析收你做徒弟,这样岂不是更好。” “那可不行,做人要满足,我可不能抢了楪析学长的饭碗,成为一名灵术师就好了,不用再兼职幻界师。”婼青伊抱着楪析的手臂,万分讨好道:“好不好嘛!楪析少爷。”娇嗔的语气,叫得楪析骨头都酥了,但更多的是受不了,楪析搓着手臂,赶紧应道:“好。” “谢谢啦!有你这个朋友真好!”楪析措不及防地收到婼青伊的热情拥抱,可能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礼遇,都呆了。 能让楪析助纣为虐,实属不易,婼青伊欢天喜地地走后,暮年一调侃道:“如果这丫头的身份能高一点,娶她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楪析没好气地扫了暮年一一眼,说:“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摆脱佳罗婷这块狗皮膏『药』吧!” “唉!我现在真的很羡慕青伊生在普通家庭里,能有自主选择权。”暮年一仰天长叹,为什么他非要生在暮家。 “只要你能推了这次联姻,必定能和青伊一样有绝对的自由,连荷包都一样。”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坏,不能一概而论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暮年一向来胆大妄为,只要他认定有价值的事,必定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没这闲心管你这事,你今天还有任务没做呢!快去!”别以为快到晚上就能闲着。 “你比羽寒还要周扒皮。”暮年一控诉了一句后,即刻离开了协会。 之前还热热闹闹,因为婼青伊的到来,把这个热闹的小群体给驱散了,没人在闹,楪析又坐了下来。 今天最闲的莫过于他了,偌大的*花园,只剩下他一人在品茗,静静地享受黄昏的沐浴。 不,还有一个,那就是墨睿。 墨睿之所以出现在这,是有人叫他回来。 他打着哈欠走向楪析,“这么早找我回来,所谓何事啊!” 还早?都黄昏了,这小子是不是睡昏了头! “当初是你告诉灵婧,间络回来了,所以才会导致她发疯的,对吗?”楪析只是碍于羽寒非给予的压力,循例来问一问墨睿,好给羽寒非一个交代,至于会追不追究,那是羽寒非的事。 “她迟早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早一点而已。”墨睿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心知这事由楪析来问,羽寒非是不会追究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协会添了多少麻烦,先不说末风对她多年的治疗功亏一篑,她昨晚又一次灵力暴走,害得我们耗费了不少精力才安抚了她。”楪析之前也认为问题不大,可经过昨晚的事,他觉得墨睿制造出来的问题不小。 “她早晚要面对这事,我现在只是用了一个迂回的办法来提醒你们一下,如今的结果不是很好吗?让末风找到了医治她的『药』。”墨睿纯粹是出于好心。 “那你应该提早知会我们一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得我们手足无措。”这事经墨睿随便一『插』手,就变得『乱』糟糟,未知的结果更是令他们很头痛,光是婼青伊这个不*就够他们受的,更别提还有间络和灵婧。 “给你们一个应急考试嘛!看你们能不能及格,结果不错,勉强及格。”墨睿就是这么任『性』。 楪析深呼吸几下,才不至于被墨睿气疯,“你就不怕当年的事被青伊知道,她连你也恨上了吗?” “她要恨也是恨羽寒,而不是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墨睿早就知道婼青伊和悦灵的关系,才没参与当年的事,婼青伊要恨也没有理由吧! “一个女人要恨,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她可以说我们见死不救。”这就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那也比不上羽寒非的罪过。”墨睿还真没把婼青伊这点恨放在心上。 第十七章 冶海的水如毒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和青伊纠缠,难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楪析朝墨睿投去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墨睿剥开来看看。 墨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挑起另一个话题,他相信楪析会知道得清楚准确,“阿婼怎么回来了?” “你会不知道?我不相信。”楪析就是不说,让墨睿干着急一会也是挺好的。 “我的眼线可不是这样用的。”墨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楪析才不信他呢!为了不让墨睿像牛皮藓一样缠上自己,他还是说了一下婼青伊的最新情况,“青伊被种下盗葵,末风刚取了冶海的水回来,打算让青伊喝那犹如硫酸一样的海水。” “羽寒决定的?”墨睿的话语冷了起来,惹得楪析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他怎么可能会用不可估量的代价来换取解『药』,难道你舍得?” 墨睿自然舍得,但他没说出口,而是神秘地笑了笑,“我迟早跟那个人算清楚这笔账的,不急。” “蚀骨挖心的痛,也不知道青伊能不能扛过来,但愿末风的止疼『药』能帮得了她吧!”楪析只能说婼青伊太倒霉了。 “你在这里祈祷,还不如给她一些灵力来得更实在。”墨睿翻了一个大幅度白眼,盗葵枯萎时的疼痛需要驱动大量灵力来缓解,照婼青伊那样的程度,就算不痛晕过去,也会疼得死去活来。 “我也想,可惜我在五系灵术师资格的考核里有重要任务,你上次不是很豪气地帮她治愈了肩部的伤吗?这次不妨再贡献一点,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楪析这是拐个弯说墨睿对协会没有半点贡献。 “好主意,我采纳。”话毕,墨睿消失在楪析面前。 楪析看着墨睿上一秒还坐着的椅子,此刻却空了,暗自嘀咕:真不知这小子为什么会对青伊的关注度那么高? 婼青伊在末风把冶海的水拿来之前,拨通了皓澜释的电话,唯恐皓澜释不接,她开启了强制接听。 所以当皓澜释接通电话的时候,他摆出头痛的模样看着婼青伊,“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 “皓澜大哥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要参加考核,皓澜却说要你准许,她才不会阻挠我。” 皓澜释叹了一口气,说:“你应该知道这次考核有多危险,以你现在的力量,别说要夺得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就算要保命都很难,你确定还要参加吗?” “不是有皓澜在吗?她能保护我。”在这方面,婼青伊绝对信任皓澜月。 “在霞母崖,阿月自保都成问题,她怎么能保护你周全!”不是皓澜释不肯让步,实在是这个险太大了,他冒不起。 “校长叔叔说给我开后门,还有墨睿在呢!那个不按规矩做事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送命的。”要是让墨睿知道婼青伊这样利用他,怕是会气得跳脚吧! “你就这么相信墨睿?你不是和他不和吗?”皓澜释笑着调侃婼青伊。 婼青伊听了,脸上泛着一阵红,一阵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起初确实和他不和,可渐渐发现他这人挺好的。” “看在你能这么委屈自己,好吧!我让你参加这次考核,但是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皓澜释对婼青伊的疼爱一点也不比对皓澜月的少,有时候甚至更疼惜婼青伊。 才撒了一会娇就得到应允,婼青伊欢乐地笑了,“谢皓澜大哥,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要是让皓澜知道你更疼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气死。”婼青伊咧嘴一笑。 “安分点,要是让宫叔叔知道我这么放纵你,他第一个要惩治的就是阿月,要是换了个人来,我看你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我要去修习了,皓澜大哥再见!”婼青伊朝皓澜释的影像挥了挥手,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影像消散,她仰躺在床上,心想:要怎么样才能在霞母崖生存下去呢!多带点灵术卷轴?可自己已经把所有卷轴都带上了,已经没有别的,还是去敲诈别人的?例如墨睿? 她还没想好,便见末风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青一七彩两个琉璃瓶,一个是『药』丸,一个是『液』体。 末风一边把托盘放下,一边对婼青伊说:“三天后就是考核了,借着这三天时间好好休息。” “那是止疼『药』吗?”婼青伊的视线落在那个青『色』琉璃瓶上。 “不止,里面还有羽寒的灵源丹,你吃了之后,可以大大减少痛楚。” 当婼青伊得知有羽寒非的灵源丹,她惊诧至极,一脸地难以置信。 别说她了,就连末风当初看到羽寒非贡献一颗灵源丹,他都吃惊不已,他何时见过羽寒非对人这么慷慨大方。 “羽寒非这是出于愧疚之心吗?为了补偿我在那次任务中吃的亏?”如果那次任务不是临时更改了捕猎的妖兽,婼青伊有可能不会遇到间络,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苦。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用,既然他有意补偿,你何不顺手推舟,对自己有利无害就行。”能得羽寒非的灵源,对修习灵术大有好处。 “那会不会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以后要是拿这个来要挟我怎么办?”婼青伊相信羽寒非做得出。 末风低笑一声,说:“你想得太多了。” “在这里,我只相信你。”他们都是权利的代表,鬼才要相信握不住的权利。 “谢谢你的信任,那我劝你吃了这颗灵源丹,你会听我的吧?”末风拨开青『色』琉璃瓶的盖子,将一颗『乳』白『色』的流光丹『药』倒在掌心。 “你说能吃,我就吃。”婼青伊拿过末风掌心的丹『药』,一口咽下。 吃下的那一刻,她已经感觉到身体里的灵力汹涌如海浪,可见羽寒非没有一点吝啬,用了不少灵力汇聚了这颗灵源丹。 这时,婼青伊在想:这个羽寒非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末风见婼青伊吃下了灵源丹,转过身拿起了七彩的琉璃瓶,“这瓶子本无『色』,七彩之颜源于这水。” 冶海的水犹如彩虹一般装在一个流行线很美的瓶子里,七『色』同在,一层叠一层,美丽得像是人造出来的毒『药』,明知触碰不得,却忍不住要和它来个亲密接触。 都说冶海之水碰不得,此刻,婼青伊却要喝下这碰不得的水,承受那蚀骨挖心之痛。 婼青伊从末风手里接过这碗毒『药』,不由得讥笑自己:“都说飞蛾扑火是为了温暖,而我今日要在死亡中求取一线生机,两者是不是很相似?”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末风敢夸下海口。 “我说过,我信任你。”话毕,婼青伊闭上眼,将那美丽而能夺人『性』命的水一口饮尽,那模样有点像壮士一去兮。 七『色』的水一下肚,疼痛立刻袭来,痛的却不是胃,而是心脏。 只见婼青伊揪着胸口的衣服,咬着唇卷缩起来,冷汗眨眼间就出现在她额头。 当末风把止疼『药』拿到婼青伊跟前时,便见那豆大的冷汗如雨般落下,打湿了床沿被子。 婼青伊疼得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可末风还是忍着怜惜叫她把『药』吃下去。 然而疼痛太厉害了,婼青伊刚想接过『药』丸,就被一阵痛击倒在地,明明疼得想撞墙,她却死忍着,紧咬着的下唇都流出了血珠。 末风握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止疼『药』,心里那个恨,他恨自己小看了盗葵枯萎时带来的剜心之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婼青伊死撑,靠着羽寒非给她的那股灵力硬撑。 汗水渐渐被血水代替,婼青伊的嘴皮子彻底破损,止不住的血如小溪般流出,虽不多,但看着也相当吓人。 末风蹲下身,想要给婼青伊渡灵力,却不想婼青伊非但没有接受,还把他反弹开来。 他看着婼青伊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毫无知觉地撞上每一件家具,仿佛这样才能减少一点疼痛。 疼得脸无一丝血『色』的婼青伊,脸上忽然显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纹路,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她抬眸看向末风的时候,鲜红的唇好像刚吸食过血,配上满脸的诡异纹路,一双爬满血丝的瞳眸,直直吓了末风一跳。 末风只是在书上见过剥除盗葵的语句描述,不曾亲眼看过,如今见了,连他这个见惯徘徊在生死痛苦的人,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即使被吓到了,但末风没有忘记本职,他趁着婼青伊少有的平静瞬间,把止疼『药』强行塞进她嘴里。 就在婼青伊吃下止疼『药』的那一刹那,她疼得撞上了身后的床沿,那狠狠的一下撞击,令她昏倒过去,晕过去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戴在她手腕的帝空灵镯飘出丝丝金光,那丝丝金光织就成一支光箭,直『射』她的心脏。 光箭没入她的胸口,却未见有血流出,反而见她顿时吐出一口黑乎乎的东西,粘稠中带着腥臭,难闻至极。 在这之后,她脸上的诡异纹路慢慢褪去,就是这苍白的脸久久没有浮上血『色』,依然惨白一片,那血『色』之唇也悄然消失,变得无血干裂。 第十八章 时间镇 末风走过去,将她抱上床,为她盖上被子后,细细端详她的脸『色』和气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婼青伊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气息平稳;虽然磨破了嘴皮,流了不少血,但瞬间止了血;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憔悴,仿佛瞬间瘦了十几斤,但看上去更美了,五官更精致了。 末风再探了探她的脉息,发现刚开始有点『乱』,可很快就平稳了下来,能这么快令脉息平稳下来的,是一股强大灵力的功劳。 他察觉到这股灵力正是来自羽寒非的,难道婼青伊刚才没有用这股灵力来减少剜心之痛,而是留着平稳痛后的脉息之『乱』? 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大胆,要是扛不住,出了意外该怎么办,还真是爱『乱』来。 在确定婼青伊真的不会再发生意外,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真怕这剜心之痛会要了她的命,此刻终于能放下心来。 这时,羽寒非推门进来,他看了看地上那摊腥臭的黑水,“这就是盗葵?味道还真难闻,想必长成株也不是什么好植物。” “你错了,盗葵要是长成株,香味独一无二,因为那是用血肉灵力浇灌而成的。”末风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拔掉盖子的瓷瓶,倒出白『色』的粉末,飘香的白『色』粉末覆盖了那摊黑水,让那摊黑水渐渐变得清澈,腥臭之味慢慢消散。 “这就是两极之别。”羽寒非把视线转到婼青伊身上,“那她呢!怎么样了?” “她用自己的力量扛了过来,你的灵力正配合她快速复原。”末风打心底里佩服婼青伊,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这种痛。 “真是个强悍的女孩,既然她没事,那就让她好好休息,等待之后的考核。”羽寒非见婼青伊熬过了这次剜心之痛,顿时轻松了很多。 末风笑着看了看羽寒非,“我从未见过你对谁这么关心,就算她天赋异禀,也用不着你做这样的牺牲吧!那一颗灵源丹花了不少灵力吧!” “只要能拉拢她的心,这点牺牲算什么!”羽寒非说完,发现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又改了口,“协会很需要这种人,比灵术师的作用更大。” 末风扬了扬眉梢,笑得耐人寻味,“既然协会这么需要她,那我们岂不是要加倍对她好?” 羽寒非没有说话,瞄了一眼婼青伊就出了房间。 继他走后,末风也出来了,他让斯珑和纪桐打理一下刚受了苦难的婼青伊。 那一滩被处理过的盗葵污水已经被末风清理干净,所以当斯珑和纪桐进入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味。 一个多小时的捣鼓,她们把婼青伊收拾干净。 斯珑是第一次看见没有戴眼镜的婼青伊,有点惊诧被婼青伊自己隐藏起来的妩媚之美,“原来青伊长得这么好看!” 纪桐在一旁投出赞同一票,“一副眼镜遮去她的媚态之美,让她变成一个文静小美女,这样的绝美姿『色』,不让人看见还真可惜。” “我觉得她懂得隐藏挺好的,她要是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又不知道会拉多少仇恨。” “没有戴眼镜的她,总觉得很眼熟,之前没怎么发现,可现在越看越觉得她眼熟。”经纪桐这么一说,斯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现在看了看,觉得她很像一个旧人。” 斯珑端详婼青伊一会,有了一个惊人发现,“我知道她像谁了,像悦灵学姐。” 纪桐捂嘴,按住快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低声说了一句:“不会吧!” “你可以认真看一下,看我有没有说错。”斯珑的话音一落,她的双眉紧皱,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纪桐并没有再仔细确认,因为她相信斯珑,“那青伊来圣林娜会不会目的不纯?” “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这是不是孽缘,悦灵学姐被前任会长看中,结果死得凄惨,现在又轮到青伊被现任会长看中,结果会不会一样?”纪桐忽然很担心婼青伊重走悦灵的旧路,最终落得个不能善终的下场。 “不知道,但我知道青伊不会那么容易被会长收买的。”斯珑觉得协会有好戏看了。 纪桐看到斯珑笑得一脸『奸』诈,搓了搓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说:“你不要这样笑,我看着害怕。” “这事和我们无关就不要管了,有时候静静地当个看官就好。” “说得对,在这里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 婼青伊从昏『迷』转入熟睡,熟睡的她,灵识进入了一个如真似幻的梦境,因为她在梦中能『摸』到一切事物,还有走过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双手,自问:“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梦境吗?” 这个地方是她从未来过的,她走在用麻石铺就而成的路上,看着两旁用石头砌成的房子,在心底存了一个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睛一眨,时间从白天到了黑夜,匆匆而过的行人变得稀疏难寻,偶尔有一两个黑影在她四周闪过,显得有些吓人。 街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才恍然:原来已经到了深夜,怪不得街上都没人了。 僻静的路上,难得有一个人走过,她赶紧拉住那个人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回头看了看婼青伊,说:“看你这个样子,想必也是一名灵术师,怎么会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婼青伊拢紧眉头再次问那人,“我真不知道,我是忽然来到这个地方的。” 那人见婼青伊『露』出一副『迷』糊的样子,看着不像撒谎,也就耐心地告诉了她:“这里是时间镇。” “时间镇?”婼青伊诧异地松开拽紧那人衣袖的手,她怎么跑来这里了? 那人见她有点恍惚,好言地相劝她,“看你年纪轻轻就敢来这里,灵力指数应该不低,但晚上还是尽量少出门,免得遇上高等级的妖兽。” 回过神来的婼青伊,笑着向那人道了一声谢,“谢谢告知。” 时间镇位于杜莫森林的北边,由于杜莫森林里存有大量妖兽,所以这里很自然地成为第一道防线,也是灵术师的聚居点,这里的灵术师没有成万,也有上千,他们都是镇守杜莫森林的护卫者。 据说万年以前,在这里发生了一起妖兽暴『乱』,是一名叫做时间的伟大灵术师牺牲了自己,才镇压了那起暴『乱』事件,故此用他的名字给这个小镇命名,以纪念他的伟大功绩。 婼青伊正好奇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她眼前闪过,她没有半刻犹豫就追了上去。 可惜由于灵力不济,她跟丢了。 她喘着粗气打量四周,试着找寻那人的踪迹,然而还没找到,就被一个角落里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着墙壁去偷听。 她听到有人在说:“打听清楚了,那两个新来的灵术师都是幻法协会的成员,一个叫羽寒非,一个叫悦灵。” “竟然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时间镇,国会那帮老家伙是老糊涂了吧!看我怎么整死他们两个。” “老大不要大意,那个羽寒非可是羽家的未来族长,灵力指数肯定不低。” “那又如何。” 听到这,婼青伊察觉到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于不确定来者是敌还是友,她决定躲起来,她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好的藏身之处,只能放弃偷听,跑向远一点的地方。 她藏在某条偏僻小巷的杂物堆里,刚藏好身形,就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巷口,她捂住嘴,屏住呼吸,尽量降低存在感。 借着朦胧的月光和忽明忽暗的灯光,她看到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巷口和一个矮侏儒说着话,“你们下次说话小心点,被人偷听了也不知道。”话音一落,婼青伊感觉到那个男子的目光扫了一眼杂物堆,似乎发现了她的存在,却没有拆穿。 矮侏儒唯唯诺诺地应答,“是,属下谨记,那要不要属下抓那人出来?” “不用,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一个闲杂人,去盯着羽寒非,他们要是有什么异动,即刻来报。” “属下遵命。”接到命令,矮侏儒消失在这黑夜中。 可那紫衣男子还在,他那双明亮如月的紫『色』眼眸从未离开过婼青伊的所藏之地,他的手指缠绕着垂在肩前的紫『色』长发,嘴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 带有『迷』醉人心的蛊『惑』之音从他口中飘出,“第一次见面,居然藏了起来,是不是不太礼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蛊『惑』之音起到了作用,婼青伊竟然从杂物堆中站了起来,她在黑暗中直视那双明亮的紫眸,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一支利箭刺进紫衣男子的心底,“是你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一些事实而已。”无可否认,这一切都是紫衣男子的安排。 “能制造如真的幻境,你是阡家的人。”这不是疑问,而是婼青伊的肯定。 “我是谁!重要吗?”紫衣男子想靠近婼青伊一点,却在迈开腿的那一刻,被一股莫名而来的阴寒气『逼』了回去。 “夜桑?”他刚念了一个名字,婼青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离了这个幻境。 紫衣男子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竟然连你也被搅和进来。” 第十九章 我护短得很 灵识刚被拉回身体里,婼青伊就立刻从床上醒来,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努力回想那真实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一个紫『色』的影子,还有那一头飘逸的紫『色』长发,能『惑』『乱』人心的紫眸。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只记得他却不记得别的事?”婼青伊轻轻地捶打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想起更多一些。 她捧着脑袋,闭上眼认真地想了想,发现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敢肯定这里面必有蹊跷。 这个紫薯男一定就是突破口,他到底是谁呢!自己好像在梦里问过他?她越想越觉得没有印象。 “真是奇了怪了。”她妥协地放下手,发现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了进来,她侧过头看去,看到天已经亮了。 她望着透过细缝照进来的一缕缕金光发呆,要不是敲门声响起,只怕她会用这样的姿势坐上一个上午,甚至一天。 她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发,打着哈欠跟敲门人说:“进来吧!” 说完,她又钻回温暖的被子里。 斯珑端着早餐走进来,发现婼青伊还躺在床上,失声一笑,“冬天的温度确实很难把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婼青伊望着斯珑,说:“学姐怎么把早餐端了进来,我一会出去吃就好了。” 斯珑知道婼青伊不懒,可末风吩咐的,她只好照办,“末风说让你好好休息一天,这天尽量不要下床。” “他这是帮我找了一个偷懒的借口吗?”婼青伊傻笑起来。 “你就照办吧!”为了让婼青伊吃起来方便,斯珑特地把床上桌拿来,香喷喷的早餐就摆在她面前,“起来吃吧!” 美食将婼青伊从床上拉了起来,她利索地去洗漱一番,然后回来享用这顿丰富的早餐。 吃过早餐,末风再来给她探了探脉息,这次终于敢确定她没事了。 “你很会利用羽寒赠予的灵力嘛!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盗葵对你造成的伤害仿佛从未发生过。”末风打心底佩服婼青伊,但是每每想起婼青伊受苦受难的那一刻,他还是抹不去心底的胆战心惊,“然而你用一己之力去对抗这剜心之痛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 婼青伊靠着床头,笑看末风,“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就别把那事放在心上了,你也不要跟皓澜说,我不想她知道。” “好,我答应你。”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次考核会提前吗?”既然墨睿不肯说,那婼青伊就去问末风,可惜末风这次也是守口如瓶,“这是秘密,不能对外面说,所以你还是打消这好奇心吧!” “什么秘密这么重要?”婼青伊低眸去审视末风,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好好参加考核,虽然刚开始可以组队前去,但最终只能有一个人拿到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还有,赫连远也参加了,所以你除了要小心佳罗婷之外,更要防备赫连远。”末风算是给婼青伊打了一支预防针,让她早作准备。 “这么说来,佳罗婷有可能会和赫连远联合起来除掉妨碍者,要是让这两个人联手,确实是一个*烦。”婼青伊托着下巴在想,赫连远的感知力虽然比不上赫连雪,但灵力要比赫连雪强得多,要是让他和佳罗婷联手,其他人还用玩吗? “参加者还有子邪呢!他的精神力和灵力都不能小觑,你不妨考虑一下和他联手,这样一来,你也不至于一进去霞母崖就被人干掉。”末风的提议值得考虑,婼青伊瞪大眼睛,感激地看着他,“末风哥,你太好了。” 末风向来不吝啬,这次更是大方,居然送给婼青伊一个金『色』雷纹卷轴,“送你一个卷轴防身。”墨绿『色』的精晶彰显这个卷轴的价值。 “是雷系卷轴,你居然把这个卷轴给我,末叔叔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抽你啊!”婼青伊受宠若惊,久久不敢接过来。 最后还是末风塞到她手里的,“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我给你,还不是希望你能保护好阿月。” “原来我是占了皓澜的光。”婼青伊挤眉弄眼地调侃末风,弄得末风的脸泛起淡淡的粉红,他的脸皮还是那么地薄,婼青伊笑了笑,接着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答应你了。” 末风不仅给了婼青伊一个珍贵的雷系卷轴,还给了她两瓶『药』,一大一小,蓝『色』、大瓶的是水剂;白『色』、小瓶的是『药』丸。 “霞母崖是『药』山,同时也是毒崖,那里的毒物数不胜数,水剂那瓶是外伤『药』,能瞬间止血、止疼;至于『药』丸那瓶是解毒『药』,虽说能解所有的毒,但不能解独凤草和妖龙齿的毒,只能缓解,只有两颗,你要小心地用。”末风这次可是把所有家底都给了婼青伊。 婼青伊拿着这两瓶『药』,哽咽地谢过末风,“来到圣琳娜,我觉得最幸运的事,就是你在这里,末风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只要你能安然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末风『摸』了『摸』婼青伊的头,接着说:“好好休息,尽快把羽寒的灵力融合,不要浪费了。” 婼青伊点头。 这一天,除了三餐,再也没人来打扰过她。 她原以为到了晚上,睡着了就会梦到那个紫衣男子,以此解开心底的一些疑『惑』,谁知这一夜无梦,她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她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眸,一双晃神而无焦点的瞳仁正盯着天花板的某处来看,她的话音慢慢飘出,“怎么会没有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来了一晚就不来了呢?”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她,决定在考核结束之后,回来探个究竟。 休息了一天,她今天终于可以下床出去走动走动了,然而一出来就碰到佳罗婷这个冤家,真是大煞风景,坏心情。 只见佳罗婷皮笑肉不笑地走近婼青伊,“今天在考核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错过了这次,就要等八年,我可等不及,何必赌一赌运气。”婼青伊冷讽回去。 “这次考核最可怕的不是霞母崖里的毒物和妖龙,而是一同前去的考核生,这样的考核其实用一个词来形容更好,叫自相残杀,因为胜者只有一个,如果不铲除其他竞争者,怎么能拿到最后的胜利呢!”佳罗婷眯着瞳眸,凑到婼青伊耳边,阴测测地补充道:“我的目标由此至终都是宿音一个人而已,如果你和皓澜月能睁只眼闭只眼,我是不会对你们狠下毒手的。” 这样的言词威胁对婼青伊很没有作用,因为她不仅听得多,还见得多,她以同样的姿势在佳罗婷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护短得很,你要是敢对我的朋友下手,我是不会给你留情的。” “很好,婼青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别怪我不念皓澜家的情面,对你动手。” “尽管放马过来,我不怕你。”话毕,婼青伊冷笑着越过佳罗婷。 被婼青伊这样无视,佳罗婷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怨毒、狠戾。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婼青伊决定去书室翻翻有关霞母崖的书籍,结果大失所望,有关霞母崖的书籍少得离谱,她只找到一本。 她翻开那本叫做《地理志》的书,才翻了几页,就找到了描写霞母崖的语句,以及一幅有些模糊的图片。 图片上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四周萦绕着浓雾,让人见了,会误以为这是仙境。 朦胧的山峰旁边就是一段注解: 剧毒瘴气常年萦绕着霞母崖,却一点也不阻碍珍稀『药』草的生长,反而给了那里一份独特的『药』灵之气。 除了各种救命『药』草,还生长这各种致命毒草,其中以独凤草和萝凰花为首,然而…… 注解到此结束,婼青伊看到最后那个省略号,脑门冒起一头黑线,这注解算什么鬼,“还不如不说呢!” “看来有人不想后辈过多地了解霞母崖。”婼青伊轻抚纸张,发现这几页不仅有灵力的流动,而且这股灵力很强劲,不是什么人都解开的,起码现在的灵术界,无人能解。 竟然有人用抹去这段描述,看来这个地方对灵术界很重要,只是什么人会这么大胆呢! 能进来协会的,都是协会的成员,至于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已经无从考究了。 算了,既然有人不想公布霞母崖的秘密,那她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有些事还是要了解清楚一些比较好。 她合上书,打算去找参加过霞母崖考核的人来问问,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羽寒非。 从书室出来,她直奔羽寒非的书房。 今天的协会静悄悄的,一路上,她都没见到有什么人,除了碰见‘好言警告’自己的佳罗婷,其他人都不在。 她一边想着,一边敲响了羽寒非的书房的门。 片刻,里面传来一把沁着丝丝寒意的声音:“进来。” 得到认可,她推门而进。 第二十章 出发前的有意挑衅 羽寒非看见婼青伊的那一刻,眉头微微皱起,仿佛看到麻烦找上门,“找我有什么事?”话音中透着浓浓的拒绝。 婼青伊故意不去看羽寒非的冷脸,直接了当地问:“你是协会的会长,知不知道霞母崖有没有什么可怕的危险?” “你不是去过书室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羽寒非方才见婼青伊进了书室,就知道她早晚会来找自己的。 “就是去过了才来的嘛!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既是羽家未来的族长,又是协会的会长,肯定去过霞母崖,我去问一本书还不如来问你呢!毕竟会长大人见多识广嘛!”有时候还是需要拍一拍马屁的。 羽寒非抬眸睨了婼青伊一眼,“你不是号称小百科吗?”她这是在讥嘲婼青伊。 “小百科怎么比得上大百科。”婼青伊堆起一张万分讨好的脸,虽然有点难看,但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羽寒非在空了的水杯前敲了敲桌面,婼青伊立马意会去帮他倒水。 一分钟过后,一杯甘甜的温泉水出现在羽寒非的办公桌前,“会长大人请慢用。” 难得见到婼青伊这么诌媚,此时不好好地戏弄她一下,怎对得起羽寒非那记仇的本『性』。 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他充分利用了婼青伊的劳动力,让她做了一整天的免费义工,从斟茶扫地到搬运资料,忙得婼青伊连一口气都没时间喝。 论压榨,从没人敢和羽寒非争榜首。 日落西山,婼青伊累得趴在某张空桌子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整个书房里。 羽寒非的目光被她的呼吸声带去,他无奈地看着那张恬静的小脸,这丫头的忍耐力还真是非一般人能比,要是别人被自己这么使唤,早撒手不干了。 他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婼青伊趴着的桌子,贴耳的声响惊醒了她,她弹起来,如临大敌地问:“怎么了?地震了吗?” 羽寒非无语地翻了一个小幅度的白眼,“入夜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婼青伊伸着懒腰应道,随后想起自己的目的,又拒绝了,“不行,你还没告诉我有关霞母崖的事呢!” 看在她今天诚意十足,羽寒非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了她一些信息!“霞母崖上不仅有妖兽,还有妖龙,虽然妖兽的等级不高,但数量可观,那妖龙盘踞在半山腰,常年以毒花、毒草为食,所以其血带有剧毒,若不小心沾到,皮肤则溃烂,且无『药』可愈;如果被它的爪子伤到,小则断脉损灵,大则当场丧命,它进食的时间是清晨六点左右。” “妖龙?”婼青伊还真没见过,“知道它的灵力有多深吗?” 羽寒非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说:“等级不高,灵力不深,但它有一身坚硬的鳞片作为保护,所以很少人能将它斩杀。”羽寒非简单地介绍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甘甜的水,润了润喉咙。 说得那么真实,婼青伊敢肯定,羽寒非去过霞母崖,还和那妖龙发生过恶战,“难道你被那妖龙伤过?” “你好自为之。”羽寒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赶人。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婼青伊翻了一个白眼就离开了。 羽寒非一动不动地坐着,全身好像僵硬了一样,要不是端着的水杯忽然倾斜,里面的水倒了出来,想必他还会这么坐下去。 他抽起纸巾擦拭被水打湿的裤子,隐约听到他在叹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婼青伊?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间就来到了考核那天。 大清早的,整个圣琳娜充满了热闹,原来是在欢送去参加考核的学生。 婼青伊也起了个大早,和舍友吃过早餐后,就走向集中点。 以往都是四人并肩而行,今日却只有三人,虽然木晴子没有参加这次考核,但她把自己的寒光袖带贡献了出来,算是出了一分力。 去往集中点的路上,她们看到暮年一和琰翼朝她们走来。 暮年一会来倒是不让人觉得意外,只是这琰翼怎么会来,他是太闲了吗? “三位美女,这是要出发了吗?”暮年一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对啊!暮少爷是来给我们送行的吗?”婼青伊贼兮兮地瞟了宿音一眼,这两个人其实看上去也挺般配的。 “难道我不能来。”暮年一瞧了一眼宿音。 “能,当然能,欢迎之至。”婼青伊笑着迎了上去,“我给你出了一个这么的好主意,能不能跟你要点报酬。” 暮年一看到婼青伊一副诌媚相,眉头微皱,因为他有种掉坑里的感觉,“敢情你一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得寸进尺。”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嘛?都是各取所需,更何况我只是向你借用而已,不是占为己有,会归还的。”说了那么多,还是不知道婼青伊要借用什么东西。 “只怕你要借用的东西不简单,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给你。” “这东西只有你能借。”婼青伊凑到暮年一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当场把暮年一惊大了嘴巴,“你还真敢想,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家传之宝上去。” “说得好听是家传之宝,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件东西而已,物尽其用才是它的价值,放着也是放着嘛!”婼青伊轻轻地撞了撞暮年一的臂膀,努力摆出最真诚的笑。 暮年一轻咳一声,尴尬地挪开步子,这个模样的她,还真是令人不适应,“只要你肯归还,我借,满意了吗?” “保证还。”婼青伊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给你。”暮年一无奈地从灵戒中拿出一束类似蚕丝的东西给婼青伊。 “谢谢啊!”婼青伊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放进包罗里,还真没看出暮年一这么大方,看来以后得多帮帮他才行。 琰翼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心底小小地惊呼一声,这暮年一对婼青伊是不是太好了点,居然把天罗网给了她。 皓澜月见婼青伊欣喜地拍着包罗,对她略显不悦,“你有时候别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婼青伊嘟着嘴回答。 “我不是动物,请你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吗?”宿音的无奈之声冷不防地响起,把众人的目光拉到了她和暮年一身上。 暮年一听了,很无辜地收回了目光,“等你们回来,我请吃饭,一定要赏脸哦!”这话是有意说给宿音听的。 宿音偏过头去,故意无视暮年一。 “一定赏脸,而且会把你看重的人带上。”婼青伊故意大声地答道,说完还特别嚣张地朝右边不远处扫了一眼。 暮年一十分配合她:“就喜欢你这么聪明。” “那是当然。”婼青伊卷着肩上发丝,扬着眉去看停留在不远处的佳罗婷,眼中的挑衅是那么地明显。 都说故意做局还不如巧合的偶遇、巧合的误会,这次巧合的偶遇简直是神助攻。 佳罗婷扬起伪善的笑容走过来,可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情绪,那团燃烧得正旺的火焰好像要将婼青伊燃烧殆尽,“作为新生就敢参加五系灵术师资格的考核,勇气可嘉!” 婼青伊扶着眼镜,微笑以对:“一般有勇气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敢参加这个考核,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活着回来。”佳罗婷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宿音一眼。 “学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毕竟你的敌人不止我们,还有霞母崖里的那些。”光一个考核就让佳罗婷失去理『性』,看来她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你忘了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这是一个充满血腥的游戏。”佳罗婷并没有因为暮年一的存在而有所顾忌,她就是要暮年一知道,什么人才配得上他,而不是这些没有身份背景,没有能力的杂草。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佳罗族女儿,能混到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错了,你还求什么呢!小心贪心过头。”论气人的本事,婼青伊比佳罗婷厉害得多。 瞧瞧,佳罗婷的脸都黑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懂了吗?还装什么。”没错,婼青伊已经让人调查过佳罗婷的身世,原来佳罗婷是现任佳罗族长的私生女,只是这个秘密被佳罗族掩盖了,所以众人都认为她出身高贵,是未来的族长。 两句话彻底惹恼了佳罗婷,她丢掉大家闺秀的良好修养,说着刺耳的话语,“婼青伊,你也别给我装出这副单纯天真的模样,你只不过是皓澜家饲养的狗而已。” “佳罗婷,请你注意你的言词,辱骂校友,那是要被罚十下鞭打之刑的。”皓澜月狠狠地瞪着佳罗婷,凌厉的瞳眸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畏惧。 “我倒是忘了皓澜家向来很维护下属,就连狗也不例外。”看来佳罗婷有点失去理智了,要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婼青伊不为这些话生气,可皓澜月没那么好的脾气,她才不会忍耐呢!一个用水元素凝聚而成的巴掌直直地朝佳罗婷的脸呼去。 佳罗婷也不是吃素的,最后一刻,她一掌拍散了那个水巴掌,“皓澜月,别以为你是皓澜家的人,我就会怕你。” 第二十一章 暮学长还是心疼她了 “我并没有用身份来压你。”她们两人相视而立,眼中窜起的小小火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变成大火,然后将她们两人吞噬。 紧绷的气氛被暮年一打破,“去到霞母崖,你们有的是机会对战,何必急于一时。”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一双寒眸盯着佳罗婷看,这就是家里人为自己选定的伴侣?双面佳人这个角『色』,她做得可真好。 当佳罗婷接触到暮年一那双冷眸,心底划过心惊,她怎么会在暮年一面前这么失态?她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暮年一的眼睛。 都怪婼青伊这个死丫头,害自己失控,佳罗婷握紧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在霞母崖教训婼青伊一顿,好让她记住谁的身份更高。 “学姐是在担心我们而已,暮学长就别计较了。”婼青伊随便替佳罗婷说两句好话,殊不知这话像一把柴火,令佳罗婷心底的恨意更旺盛了一些。 其实暮年一并不是计较佳罗婷的出言不逊,而是觉得她以前太虚伪了,如果她像刚才那样,没有在自己面前戴着一副厚厚的面具,或许他不会这么排挤她,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 “这次考核小心点,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庆功,虽然只有一个名额。”暮年一叹了口气,望向佳罗婷,终是不忍冷落她,“你也小心点,有时候适可而止,做事别太绝了,断了后路对你没有好处。” 佳罗婷受宠若惊地抬头看着暮年一,她抿紧唇不说话,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失控,还会让暮年一关心自己,可是这种关心令她更难受,更无地自容。 “我先走了。”佳罗婷几乎是落荒而逃。 婼青伊咬着手指头去看逃得有些狼狈的佳罗婷,说:“暮学长还是心疼她了!” “毕竟相处了那么久,我不希望她行差踏错。”暮年一虽然不想和佳罗婷一起,但也不愿看到她堕落。 只是有些事由不得他作主,因为上天都安排好了的。 “有情有义,不错。”婼青伊毫不吝啬地夸暮年一。 “你这样戳佳罗婷的死『穴』,当心她在霞母崖狠狠地报复你。”女人都是很是小气的,尤其是像佳罗婷这种权利心很重的美丽女人。 只可惜他们琰氏一族只适合火系灵术,要不然,琰翼也会去参加一份,好从旁保护婼青伊。 “我还没怕过,上次羽寒非这么整我,我也命大没事,更别说这次知道了敌人的身份。”婼青伊一甩长发,自信满满地回看琰翼。 “有自信是好事,别到最后让这份自信闪了舌头。”琰翼似乎没见过婼青伊什么时候缺乏自信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管好自己吧!师父!”婼青伊瞪着琰翼,那一声师父令琰翼想起自己母亲是怎么对待她的,那一刻,他按捺着一份愧疚转过头去。 这两人一见面总会吵个没完没了,婼青伊对琰翼那小小的敌意,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宿音不明白婼青伊为什么会这样,但皓澜月和暮年一知道,最后还是由皓澜月破了这份敌意,“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吵,这很伤感情的!” “师父关心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哪能跟他吵架,对了,替我向两位家长问好,说我恪守承诺,不曾逾越一步。”婼青伊冷嘲了几句,带着一肚子火气远离他们,更准确地说是不想看到琰翼,因为一看到他,就会让她想起琰翼的母亲是怎么样地嫌贫爱富,攀高踩低。 以前琰翼和婼青伊都是小打小闹,就算是生气,也不曾这样冷嘲热讽过。 暮年一同情地拍了拍琰翼的肩膀,“看来她真的被伤了心。” “没事的,她生气的时间很短,说不定这次回来,就会忘了那件事呢!”皓澜月冒着虚汗去安慰琰翼,其实婼青伊的心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琰翼的母亲这样对待她,只怕这口气有很长的时间都不能消去。 “她有那么大度吗?”琰翼之言拆穿皓澜月的安慰,傻子才会相信皓澜月的谎话吧! “我确实不是那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所以呢!这东西还给你,本来之前没想过要还的,但现在,我决定还给你。”不知何时,婼青伊走了回来,她抛给琰翼一样东西。 琰翼伸手接过,摊开手掌一看,发现正是他母亲送给她的那枚灵戒。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拖欠。”婼青伊一身轻松地往前走。 皓澜月见婼青伊归还灵戒给琰翼,嘴角扬起,这小妮子还是很在乎琰翼的。 “你母亲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白阶灵戒。”暮年一这话也不知是在夸,还是在贬,反正琰翼听着不顺耳,他更不想婼青伊此刻归还灵戒,于是他追上婼青伊的脚步,把灵戒塞到她手里,“这次考核非同一般,你还是拿着防身,大不了回来再还。” 暮年一看到琰翼这么没脑子,忍不住替他忧心,“这小子是不是傻了。” “那也是他傻,青伊是不会随他的。” 果真如皓澜月所说的那样,婼青伊没由着琰翼『乱』来,她看着手心里的灵戒,笑了笑,说:“这是你们琰家的东西,我一旦在考核里使用了,别人会说我是借了你们的光,我不要背着这种标签,那样的话,下次再见你母亲,我会很没有底气。”如果考核之后再归还,意义就不一样了,她不要那种意义。 底气和生命相比,哪个更重要?琰翼宁愿她注重后者,“要是命都没了,你要底气做什么。” “师父,你要是硬把这灵戒塞给我,我就跟你绝交,当然,你要是不在意,我可以收下的。”婼青伊装模作样地把灵戒往右手食指上套,刚碰到指尖,琰翼就把灵戒拿了回来,“那我还是收着吧!” 见了这情形,站在边沿的三人都笑了,琰翼这辈子注定要被婼青伊吃得死死的。 “师父就静候我们的佳音。”婼青伊打了一个响指,皓澜月和宿音笑着跟上,她们三个对暮年一和琰翼挥手暂别。 见她们三人走远,暮年一拿过琰翼手里的灵戒,调侃他,“你母亲竟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打发青伊,看来你母亲已经把青伊列为头号敌人。” “那只是我母亲的想法,又不是我的。”琰翼把灵戒拿了回来。 “你要不要和我走一样的路,放弃一切?”暮年一相邀琰翼,引来琰翼惊诧的目光:“难道你打算违逆家族的安排?” 暮年一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尽管暮年一有此打算,但琰翼不太看好他,毕竟:“你可是暮家的独子,你父母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他们会想尽办法打击你身边的那个人,说不定会选择最无情的那种。” 琰翼的情况要好那么一点,因为他不是独子,家里还有一个大哥在呢!正所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有志者事竟成。”暮年一背着手,悠闲地往回走。 琰翼追上去,说:“你该不会是来真的吧?为了谁?” 虽然婼青伊的气稍稍有点堵,但想起佳罗婷在暮年一面前自毁形象,她就乐得合不拢嘴,她在后面小声地跟宿音咬耳朵,“佳罗婷这下子肯定在担心自己的形象,肯定会想办法在暮年一面前挽回。” “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吗?”宿音确实这样认为。 “不是啊!我打算回来才给佳罗婷添堵的,没想到上天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让我们巧遇她。”婼青伊是不会在出发前主动搞事情的,要是弄不好,耽误了考核,她找谁哭去。 可这次是上天送上门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那可真是天意啊!”宿音笑着感慨。 “你说佳罗婷回来后,会不会找那些老古董哭诉啊!要是那些老古董对暮年一先下手为强?我会不会就此害了他?”豪门贵族之间,就怕这种来自外界流言,以及长辈的压迫。 “不要小看暮年一,他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如果他愿意和佳罗婷一起,两人也不会磨到现在,还是处于朦胧期。”皓澜月一直在旁边听她们咬耳朵,这是来自她的见解。 “你确定?如果家里的长辈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能不投降吗?”婼青伊以前就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招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毕竟亲人更重要。 说起这个可能『性』,皓澜月也不敢肯定了,“暮家主脉只剩暮年一一人了,而他又那么孝顺,搞不好真的会妥协。” “你们说那么多无谓话干嘛!搞得我好像真的嫁给他似的。”宿音没好气地反驳她们。 “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搞不好,他真的是你的另一半呢!”婼青伊看向皓澜月,皓澜月点了点头,认同婼青伊的观点。 “说我就那么起劲,那你们呢?”话锋一转,皓澜月哑言,婼青伊直接溜到皓澜月旁边,装作没听见这话。 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都不急,她们这些太监急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不想触碰的事,宿音就刚好碰到了她们两人不想说的话题,所以终于安静了。 第二十二章 说服林子邪 快到龙舍集中点的时候,婼青伊跟皓澜月说起五系灵术师的事,“都说要想成为三系以上的灵术师,首先要得到国会,或者是战灵族的认可,否则就算修成这个系别的灵术师,也会被视为叛离者,你说是不是国会忌惮这系别的灵术师多了,就会造反啊!” “你瞎说什么呀?”皓澜月戳了一下婼青伊的脑门,这丫头净瞎说。 “我才没瞎说呢!你看看那些三系灵术师,不是进了国会,就是早早被招进了协会,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监视,不让他们『乱』来。” “这是他们能力卓着的表现,得到了协会或者国会的重用,你知道培养一个三系灵术师有多不容易吗?更别说五系灵术师了,你这话可别再说了,小心惹祸上身。”皓澜月再三叮嘱,就算是事实,也不能直言。 “实话也不让说,真没意思。”婼青伊撇了撇嘴。 “隔墙有耳,懂不懂?还是你想祸从口出?”婼青伊以前怎么『乱』来都行,可现在不一样,圣琳娜是一个是非多起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皓澜月可不想她无端端惹上一堆麻烦事。 “知道了,我的皓澜姐姐。” 宿音神情有些恍惚地跟在她们身后,婼青伊发现她落下一段距离,故意停下来等她。 当宿音恍恍惚惚地快要撞上婼青伊的时候,婼青伊赶紧挡住她,把她的神思拉回来,“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我只是怕佳罗婷会不肯就此罢休,我倒没什么,连累你被她记恨上,我心里过意不去。”宿音确实担心。 能说出那样的话,婼青伊早就料到最坏的结果,她都不在意,自然不会让宿音难受,“我有皓澜家撑腰,她不跟对我怎么样的,你就放宽心吧!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 宿音咧了咧嘴,有些认命地说:“其实我压根没想和佳罗婷争什么!我这样挺好的。” “你不争,不代表别人就能安心,更何况你比她更名正言顺,她自然害怕被你夺去所有。”皓澜月见多这些事了。 宿音向婼青伊投去不解的目光,她没听明白皓澜月的话,什么叫她比佳罗婷更名正言顺? 婼青伊扁着嘴,耸了耸肩,“你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 “奇奇怪怪的。”宿音皱着眉说了句,她还真听不明白。 “看见林子邪了吗?”婼青伊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林子邪的身影。 按理说,现在是所有人去集中点的时间,应该能在路上遇到他的,怎么会没有呢? 婼青伊边走边跳起来看有些稀疏的人海。 皓澜月拉住『乱』跳的她,“你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林学长在我们后面呢!”宿音随意瞟了瞟身后,就看到林子邪悠哉游哉地走在后面。 听到宿音的话,婼青伊赶紧停下来,她跟两个好友说:“我去找他说一些事,你们先去龙舍吧!” 皓澜月看着婼青伊走向林子邪,心想:这小妮子又想搞什么花样? 她们没有走,而是留在原地等婼青伊。 林子邪见婼青伊拦着自己的路,有些不太高兴,这份不悦多多少少都和木晴子有关!他的语气有些冲,“好狗不挡路,你这是做什么?” 婼青伊并没有因为他带有辱骂『性』的话而生气,相反微笑以对,“林学长,那次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不了解情况,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看到婼青伊笑得这么虚伪,林子邪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停,我不需要你自贬身价,你还是照原来的样子跟我说话吧!我受不了你这个模样。” “就是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话毕,婼青伊立刻敞开灿烂的笑容,拍着林子邪的肩膀,接着说:“撇开之前的偏见不说,我这次来,是想请你跟我们联手的。” 婼青伊的直接是林子邪没想到的,他以为她怎么样也会绕几个圈才说正事,林子邪托着下巴,反问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话题能进行下去,说明这事可以斟酌,婼青伊来劲了:“这简单啊!因为我们比你弱,如果我们能走到最后,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必定是你的;如果你和佳罗婷或者赫连远联手,你输的机率较高,毕竟他们的实力比你强。” 说起来很有道理,然而林子邪不太相信婼青伊,“我和你可以说是天赋的敌人,有你在,我也不能安心。” 这个林子邪倒是不掩饰,婼青伊看着他挑了挑眉,说:“我压根不在乎这个资格,不怕跟你说,我只是不想让佳罗婷得到这个资格而已。” “为了报复对抗赛时积下的仇怨?”除了这个,林子邪还真想不到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是啊!” “不可否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感觉你更不靠谱。”一听这话,婼青伊顿时阴沉着脸,“你是因为晴子才不肯相信我的吧!” 林子邪没有理会婼青伊,绕开她,继续走。 不愿死心的婼青伊跟上去,继续絮叨他,“你和晴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让你这么讨厌她?” “婼青伊,你今天是不是非要缠得我答应和你联手,你才肯罢休?”林子邪猛地转身,一双怒目直勾勾地盯着婼青伊。 “没办法啊!在那么多人里,我觉得只有你附和我合作的条件,其实你也不吃亏,我们姐妹三人的灵力虽然低了一点,但还是有不少优势的。”见林子邪有点妥协,婼青伊赶紧推销自己及舍友。 可惜还没说一句有关自己的优点,就被林子邪截了话,“例如你的感知天赋,你能压制赫连远,是这样吗?” “你知道就好,既然我可以和赫连雪相比,而赫连远比不上他妹妹,那我的感知力岂不是在他之上,如果他和佳罗婷联手,要踢你出局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你的精力有限,不能同时对付两个人。”婼青伊抓住时机就卖自己的优点。 林子邪不得不承认婼青伊说得句句在理,在那样严苛的考核里,要想夺得头筹,首先就要联合他人,一起把强劲的对手踢出去,这样才能既省时又省力。 可是她们三个真的能把佳罗婷解决掉吗?他表示严重的怀疑。 “听说过双拳难敌四手吧!就算她能力再强,也比不过团结起来的默契力量。”更何况婼青伊三人合起来的力量并不弱,要是加上林子邪,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那次宿舍对抗赛,林子邪可是听说了,如果不是婼青伊她们四个拉住了醒来的凶灵,佳罗婷那一队根本不可能取胜,也不能伤了婼青伊她们。 由此可见,婼青伊那几个人的力量不容忽视,应该值得联手。 诱『惑』太大,林子邪终是被婼青伊说服了,“好,我答应和你联手。” “我不会让你后悔这个选择的,只要你配合我们将佳罗婷踢出局,我一定保你拿到那唯一的资格。”这算是交换条件。 然而林子邪不需要,“对于你们,我觉得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比较好。”他还是很有信心能赢得了她们的。 “好吧!那我们可不能内讧,要彼此信任。”婼青伊抬起手,掌心对着林子邪。 林子邪看着那双白皙的小手,很自然地把手抬起,与她一击掌,“好!” 就这样,林子邪被婼青伊拉拢了。 龙舍在圣琳娜的最北边,那里设有厉害的结界禁制,出入者都要凭咒章。 说说聊聊,她们几个来到龙舍的大门前,两条威武的白『色』天龙相对而立,明明是石头做的,却好像真的一样,尤其是那双泛着凌厉光芒的眼珠子,吓得人们不敢『乱』走。 两条天龙嘴含一颗深蓝『色』的珠子,珠子表面闪着流光荧彩,煞是好看。 她们却不知,这两颗珠子正是大门禁制的力量来源。 皓澜月出示了咒章,闪着雷电之光的龙门为她们打开了一条路,她们刚走过,龙门瞬间又布满了雷电。 婼青伊惊叹地回头看去,“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以雷电为禁制的门,真是壮观。”闪烁的雷光映入她的眼眸,她在想象有人强行冲破这道大门,却被烧成了焦炭。 想到最后,她不禁笑出声,皓澜月回头瞪了她一眼。 这一瞪,婼青伊立马收敛了。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由于两旁是高高的围墙,所以她们看不到两边是什么风景。 走廊的尽头是一座三层高的白『色』小楼,小楼前种满了开着淡黄『色』小花的云丝树,此树的香气能稳定龙兽的情绪,化解它们的烦躁,尤其是在夏秋两季更能体现它的作用。 他们走进小楼,已有一名年轻男子迎了上来,“请出示你们的龙兽诏令!”话毕,他们各送上一枚银『色』的龙符令,银『色』的龙头印在一枚小小的圆形徽章上,那个龙头雕刻得很精美。 当那名年轻男子把龙符令拿在手上的时候,一条缩小版的银龙在他们面前盘旋,这是检验龙符令真假的方法,检验出是真的了,他把龙符令放在一个行走在小楼里的银盘上。 这枚龙符令同样是考核的报名章,没有就代表不能参加。 第二十三章 神秘的黑衣骑师 接下来,他们跟着年轻男子走过右边的门。 那里是通向驯龙场的,同时也是今天的考核集中点,龙兽的圈舍在左边。 走出了小楼,她们看到一个超级大的训练场呈现在眼前,可以说是望无边际。 偌大的训练场里,有着各种龙兽,天上飞的天龙,地上跑的地龙,就连海里的海龙都有,没有上万,也有数千只,甚为壮观。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龙兽,他们都很惊叹,那双眼瞪得和牛眼一样大。 “这么多龙兽待在一起,还真是壮观啊!”婼青伊忍不住走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退半步,她茫然地伸出手,抚上一道看不见的墙,“这里的禁制结界还真多。” “这是自然,除了保护龙兽以外,还要防止它们出去作『乱』。“那名年轻男子解释了一番,接着道:“各位同学在这里等候出发吧!” “好,谢谢你。” 参加这次的考核的人数不算多,算算只有三十多人而已,可要想在这三十多人里脱颖而出,还是很困难的。 除了佳罗婷和赫连远之外,也有不少出『色』的考核生。 皓澜月和林子邪都在了解有什么对手,婼青伊却在看站在龙兽旁的骑师,众多骑师里,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裹得严严密密的黑衣人,那人站在一条通体呈白『色』的天龙旁边,他正温柔地抚『摸』着天龙的脸颊,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慈爱。 而天龙也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看得出,这一人一龙的关系很好。 比起那白『色』的天龙,婼青伊对那个裹得如此严密的人更感兴趣,她跟站在旁边的宿音说:“我很好奇那个把自己裹得这么密不透风的人是谁。” “你可以去问问他啊!”宿音不好奇。 “待会选他吧!”那样就有机会和那个人搭讪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没意见。”在宿音看来,坐谁的龙兽都一样。 “你们在嘀咕什么?”皓澜月的声音冷不防地出现在身后。 宿音把婼青伊的小心思如实跟皓澜月说了,“青伊说一会要坐那个黑衣人的龙兽。” 皓澜月顺着宿音的指尖看去,发现那么多骑师中,只有一个是身穿黑衣的,虽然对方裹得很严密,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但她并不觉得那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很普通的一个骑师而已。” 林子邪听到她们在闲聊,回头跟她们说:“那是圣琳娜最出『色』的骑师,听说他常年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至今还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呢!可以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听林子邪说了这么多,婼青伊更好奇了,她追着问:“那他总有名字吧?” 林子邪耸了耸肩,答:“我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并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住址,还有喜好。”如果知道得那么详细,那就不能说神秘了。 “那我自己打听。”婼青伊的好奇心一来,谁也挡不住。 不过这事要等会才能做,因为考核前需要听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只见楪析出现在集中点的中央,俊美的脸上挂着如冬日般温暖的笑容,好听的嗓音如丝绸一样划过众人心底,“这次考核,相信各位期盼已久,虽然提前了,但只要你们平时努力,就一定会有所回报,这次考核是测试你们的灵术水平,同时也是一场残酷的较量,因为只有一个人能拿到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方法都好,只要没有死亡,一切都是准许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佳罗婷和赫连远身上,虽然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某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种无形的警告,尤其是赫连远,要知道赫连族和婼青伊的恩怨可是深得很。 只要不死,什么都行,哪怕是残废,但是前提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楪析挪开视线后,接着说:“这次考核,除了要打败其他考核生以外,还要拔下妖龙的一片龙鳞作为凭证,时间为两天,如果时间到了,你们还没有达到要求,也就是说这次考核,你们统统都失败了。” 听说要拔一片龙鳞,有些学生纷纷议论起来,“这次怎么这么严苛,我听说以前都没有的,只要打败其他考核生就行。” “每五年,灵律都会修改一次,相比修改灵律,改一下考核规则有什么的。” “拔妖龙的龙鳞!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斩杀了妖龙,它的龙鳞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着这些议论,婼青伊跟另外三位搭档说:“我听说那妖龙含有剧毒,拔龙鳞的时候,记得带上软甲手套,你们要是没有,我现在就分给你们。” 皓澜月和宿音摇头,她们没想过规则会变,所以没带,看见她们摇头,婼青伊从包罗里拿出三对软甲手套,给了她们两对,剩下那对就给林子邪,“这给你。” 林子邪本不想接的,却被婼青伊硬塞到手里,“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要是中了毒,我可没儿子赔给你家父母。” “谢谢了。” “不客气,我们现在可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楪析不理会他们的喧嚣,眼神示意身旁的人分发托盘上的东西,那是一颗颗类似果糖的丸子。 当每人手拿一颗的时候,楪析补充道:“霞母崖瘴毒弥漫,这『药』是驱瘴毒的,时效刚好是两天,所以各位要珍惜时间,珍爱自己的生命。” 一阵喧闹过后,便听楪析一声令下,“时间到了,出发吧!” 话音一落,被挑选出来的坐骑龙兽一声长啸响遍天地,就像振奋人心的号角,数条天龙等待着各位乘坐他们的考核生。 婼青伊听到出发两个字,第一时间就跑向那个神秘的黑衣骑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黑衣骑师的寒气太重,导致其他考核生都不敢过来,唯独婼青伊那几个大胆一些。 “嗨,你好,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这次算是十年修得共龙骑,缘分啊!”婼青伊凑到黑衣骑师跟前,主动跟人家打招呼,谁知对方连眼角都没看她一眼。 见她碰了一鼻子灰,楪析边走过来,边笑着打趣她,“看来你还不够热情。” 婼青伊嘟着嘴去看楪析,一脸的不服气,“我只是觉得这人的气息很熟悉,好像是认识的。” 听了这两句话,楪析的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挑,这丫头的感知力还真不赖,不过不能让她过早地知道,“你居然认识圣琳娜最出『色』的骑师?你倒是给我引荐,好让我下次出门,借你的光,让他捎我一程。” “额!”婼青伊迟疑了,她干笑着回应楪析,“我只是说好像认识,并不能肯定。”她可不敢跟楪析夸下海口,万一认错就不好了。 “你就消停会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龙兽骑师。”皓澜月唯恐婼青伊『乱』来,赶紧制止了她。 婼青伊心不甘情不愿地扁了扁嘴,可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那个黑衣骑师,她总觉得这个人的气质跟某人有点相似,只是那个某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所以她『迷』茫了。 “别想了。”宿音在婼青伊耳边轻言一句。 婼青伊收回目光,妥协道:“知道了。” 他们抵达龙背,朝楪析挥手致别,婼青伊则立刻蹲下身抚『摸』那坚硬的龙鳞,发现这龙的体温热热的,『摸』上去很是舒服,她在想:难道那妖龙的鳞片也这么硬。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惹恼了炫颜,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黑衣骑师上来后,赶紧警告婼青伊。 婼青伊怏怏地收回手,“我只不过是想想而已,又没有真的动手。” 刚路过她身边的宿音瞪大了眼眸,“你刚才想干什么?” “她想看看炫颜的鳞片有多硬。”黑衣骑师替婼青伊回答了。 “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安分。”皓澜月走过去,把婼青伊拽回自己身边看着。 还不是因为听了羽寒非的话,婼青伊才有点担心嘛! 腾空而起的巨龙带来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起了黑衣骑师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些潇洒。 数条巨龙在空中盘旋了一会,才相继离去。 圣琳娜距离霞母崖挺远的,三个女孩决定好好地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 假寐休息的期间,婼青伊总是回头看后方,坐在她身边的宿音多嘴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婼青伊敷衍一句:“没什么。”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人跟在后面,可又感应不到,难道是这段时间没怎么用感知力,有些倒退了? 试过几次,依然无果,她叹气地收回了目光,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当红霞代替了白云萦绕在她们四周的时候,黑衣骑师唤醒了她们:“就快进入霞母崖的禁制范围,你们做好降落准备。” 婼青伊惊叫一声:“你不送我们到地面吗?” 黑衣骑师选择无视婼青伊,他不是不送,而是送不得。 见他不搭理自己,婼青伊略带怒气地骂道:“什么人啊!居然这么拽。” 第二十四章 霞母崖 “别耍小脾气了,待会由宿音带你下去。”皓澜月主动将婼青伊交到宿音手上。 话毕,一阵劲风迎面扑来,她们差点被吹走,幸好反应及时,四人手牵着手,这才稳定了身形。 这是来自霞母崖最外围的气流保护,只要穿过这一层,就是禁制结界了。 劲风令她们有点睁不开眼,以致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隐约记得四周被众山环绕,薄雾弥漫,即使是参天大树也被吹弯了腰。 “小心,我们现在要过风之漩涡,你们一定稳住。”只见黑衣骑师的身子沉了沉,那双黑瞳尽显谨慎与责任。 无处不在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卷走,最后会落在何方,无人知晓。 林子邪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另一边的龙角,左手拉住宿音,一个接一个,末端是婼青伊。 强劲的漩涡之风把他们吹得睁不开眼,黑漆漆的一片,全靠炫颜将他们带入霞母崖。 谁也想不到这次的风势会这么大,居然把末端的婼青伊吹了起来,好像风筝一样悬在空中。 风势越来越大,婼青伊与皓澜月紧紧相握的手一点点地松离。 当宿音看到她们的手松离开来,一声惊呼把黑衣骑师的目光吸了过来,黑衣骑师转过头来的时候,婼青伊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飘离了他们。 眼疾手快的皓澜月即刻甩出水索圈住婼青伊的腰,婼青伊这下真的成了一只带线的风筝。 皓澜月见状,不禁笑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我还能这么有闲心来放风筝。” 所幸远在高空的婼青伊听不到这话,要不然肯定会扑上去,和皓澜月撕打在一块。 见婼青伊没什么危险,黑衣骑师也没怎么管,全心全意地穿过这个风阵保护带。 全程只有婼青伊不太好受,飘来飘去,把她晃得头昏脑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恢复了风平浪静,皓澜月一点点地收回水索,婼青伊这头刚平稳落回龙背上,那头就晕乎乎地靠着皓澜月,“原来风筝的感受是这样的。” 见她这么难受,皓澜月临时决定:“歇一会再下去。” 黑衣骑师点了点头,炫颜听话地悬浮在空中。 载着各位考核生的天龙停在霞母崖的各个上空支点,落点看似很随意,其实都是有名堂的,都处在了禁制结界的关键点,只有在这个关键点才能进入霞母崖。 各个骑师说是带考核生来霞母崖,实际也是身负任务来的,就是守在禁制结界外面,以防有外人来袭击。 皓澜月他们悬停在空中,看着其他考核生从龙兽上一跃而下,众考核生都是搭配一个风系灵术师,才能平稳地穿过那一道看不见的禁制屏障,然后落入霞母崖的山腰位置。 有些人能一带几个,可见灵力不错。 他们穿过禁制结界的时候,禁制结界泛起一圈圈光晕,如同石子落入水面一样。 众考核生就像一堆石子,错落不一地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湖。 “好晕啊!”婼青伊嘟着嘴向皓澜月撒娇。 “休息一会就好了。”皓澜月轻抚婼青伊的发,脸颊抵着她的头顶。 婼青伊伸出手圈住皓澜月的脖子,“好累啊!” 黑衣骑师无意间回眸看到婼青伊『露』出如此小女人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要不要喝点水?”宿音提议。 “好。” 稍稍休息了一会,天『色』已暗了下来,不能再等了,黑衣骑师催促道:“天快黑了,你们赶紧进山,如果再晚一点,对你们会很不利。” 说得有道理,皓澜月点头认同:“那我们下去再好好休息。”她知道婼青伊会赞同这种做法的。 “准备,跳。”随着一个毫无感情的命令落下,宿音带着婼青伊一跃而下,寒气『逼』人的袖带将皓澜月和林子邪带下万丈高空。 宿音使用风系灵术,带着婼青伊御风而下,温和而又均匀的风速没有给婼青伊增加半点不适,这才让她坚持到最后。 后来居上的皓澜月二人先一步落在霞母崖的山腰,随风而舞的袖带为宿音引路,让她们没有意外地汇合了。 一落地,婼青伊马上说:“架起火堆和护身结界。” “我们分头行动,林学长,你照顾好青伊,我去捡柴,阿音架起结界。”皓澜月妥当地分派任务。 婼青伊的脸『色』像白纸一样苍白无血,方才的意外对她的影响挺大的,她只是一直在强撑着。 林子邪见她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赶紧扶她坐下:“歇一会。” 一个小小的光圈在宿音的摆弄下越来越大,她掌心的能量石一点点地消逝,化为保护她们的结界光罩。 这颗能量石是她和暮年一挥手暂别时,暮年一强行塞给她的,因为是偷偷地塞到她手里,所以没人知道这颗能量石的真正来历,以至于众人都认为这是宿音自己带来的。 除了被婼青伊强抢了一样传家之宝,这还是暮年一第一次这么大方送女孩如此名贵的东西。 第一次使用壳屋,他们都很满意,生活设施不仅齐全,还能隐形,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可以说多了一层保障,尽管有了壳屋作为最基本的保护,但他们还是要以防万一。 然而这么好的野营设备,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来参加考核,而是像外出旅行。 捡了柴回来的皓澜月看见脸『色』发白的婼青伊,暗自庆幸宿音有那么好的能量石。 数个温暖的火堆在四周燃起,同时点燃她们心中的心火,明亮的火堆驱走夜里的寒意,给她们添了半分暖意。 燃起的火堆虽然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但也能使这里的妖兽不敢轻易靠近,唯一要防的就是他们的同类。 屋外布置好了一切,他们在壳屋里休息,小小地休息了两个小时,吃了一点东西,婼青伊才觉得没那么难受,起码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她盘坐在地,说:“虽然我们吃了驱瘴毒的『药』,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为了防止有人偷袭,今晚得有人值夜,我凌晨四点至六点。” “不行,那段时间是最危险的,你一个女孩不能值守那个时段。”林子邪反对。 “正因为那个时段是最危险的,所以才由我来值守,虽然我的灵力比不上你们,但感知力远在你们之上,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能更早地通知你们,这样的结果比你值守来的更保险。”婼青伊的话令林子邪无法反驳。 见林子邪无话可说,皓澜月接上话,“我凌晨两点至四点。” 宿音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林子邪抢了话音:“我十二点至两点。” 余下的时间就剩十点至十二点,宿音没得选择,只能默默接受,尽管这不是她愿意的,可也没办法,谁让她的灵力比不上皓澜月和林子邪呢! 他们让婼青伊选择值守这个时段,完全是相信她的感知天赋,毕竟说起感知,这里无人比得过她,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她还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排了班之后,皓澜月和林子邪即刻去休息,剩下宿音和婼青伊在原地深情对望。 “你也去睡吧!今天你最辛苦了。”宿音劝道。 婼青伊摇了摇头,说:“我还不困,就当陪陪你。”说罢,她挪动身子,靠着宿音的肩膀说:“你会不会怪我利用你和佳罗婷的特殊关系,故意和她作对。” “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不这样做,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这次不能放过她,就算你不在意,也要为佳罗族的未来作打算,毕竟你的父亲是佳罗族的,你身为她的女儿要替他担起这份责任。” 宿音听婼青伊这么说,感觉事情很严重,“你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即使是亲人,也会有背叛和舍弃,更何况是可有可无的团队。”婼青伊没有再说佳罗婷,而是说起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她的至亲姐姐就是被人舍弃而死的,虽然没有证据指明,但她敢肯定,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证据的。 木晴子仿佛感受到婼青伊的痛,轻轻地拥着她,“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 “阿音,如果让你在普通人和名门中做选择,你会怎么选?”宿音的未来可能会变,婼青伊忽然想听听她的选择。 “我想做普通人,名门太复杂了,不适合我。”宿音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啊!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名门看上去风光,其实可怜又可悲,五系灵术师,一个既光荣又悲哀的职称,却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份所谓荣誉而奋斗。”婼青伊冷笑着道,她的语气有些不屑。 “每一件事都有两面『性』,只要心甘情愿去选择要走的路,就不会后悔。”其实宿音看得很透彻,她不想和佳罗婷争,就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佳罗婷却不肯放过她。 “同道中人啊!”婼青伊笑嘻嘻地看着宿音。 “要是完成了这次考核,就有了成为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你真的不想去抢上一抢?”宿音给出了答案,她现在想知道婼青伊的答案。 第二十五章 木晴子和林家的关系 “你都不愿意成为名门手里的棋子,更何况是我呢!没有这个资格,我比较容易摆脱协会的招揽。” 木晴子听后,愉悦地笑了。 被浓雾笼罩了的霞母崖,看不到漫天的星光,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她们在屋内并排而坐,说起了童年记忆。 婼青伊的童年在相处过程中,已有一定的了解,虽然是皓澜月的伴读,但拥有像家人一样爱,以至于把她宠成今天这个样子。 宿音和木晴子是多年的好友,自然知道木晴子的过去,她本不想多事,但见到林子邪那样对自己的好友,她觉得这事还是不要瞒婼青伊的好。 恰逢婼青伊问起,她干脆来个顺水推舟。 今天,宿音对婼青伊敞开了心扉,她说:“其实晴子的经历和我很相似,父母都是死于一场『乱』战,只不过她比我要幸运一点,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小姨,所以她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几年,就被她的小姨找到了,她从此有了一个简陋的家。”宿音口中的简陋并不是说物质的简陋,而是感情。 婼青伊静静地听着,发现每个人都有着无可奈何的痛。 不过也让她发现一些小秘密,她咬着指甲,看着宿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家不会是林家吧?” 宿音点头,“根据这种关系,林子邪可以说是晴子的哥哥。” 婼青伊倒吸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她就猜到林子邪为什么老爱找木晴子麻烦了,肯定是认为木晴子的小姨是外来侵入者,拆散了他的家,她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林子邪还真小气。 “照林子邪对待晴子的态度,我看晴子在林家很不好过。”如果林家人人都像林子邪那样,木晴子的生活也挺苦的,然而这只是婼青伊的猜想。 宿音的话打破她的担忧,“林家也就林子邪才这么变态,林叔叔和子易哥哥对她都很好的。” “那就好。”要是人人都像林子邪那样,只怕木晴子不会在林家待那么久,幸好。 “子易哥哥比林子邪温柔多了,而且对晴子特别好,好得好像有种暧昧的感觉在。”说到这,宿音笑得那叫一个古怪,仿佛木晴子和那个子易哥哥有什么暧昧问题似的。 说得婼青伊好奇心大起,她眨着一双大眼睛,做着古灵精怪的表情,说:“下次带我去看看这个子易哥哥呗!” “好!”宿音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幸好晴子还有疼爱她的家人在,要不然就惨了,有时候与其和冰冷的家人在一起生活,还不如孤身一人呢!”说真的,婼青伊很赞同宿音现在的做法,早早地离开那些披着伪善面具的所谓家人,他们无爱,她何必愧疚,贪恋。 “你是在说我吗?”虽然宿音没有后悔过当日的选择,但每每想起自己的身世,她难免会感到伤怀。 “说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总会找到爱自己的家人。” “只怕这份爱很难找到。”宿音的语气充满了惆怅。 “难找不代表找不到,就像晴子的小姨,无论经过了多少年,还不是一样把她找回。” “我只知道你一直生活在皓澜家,难道你和我们也一样?”宿音也很好奇婼青伊的身世,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婼青伊很神秘,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雾,让人无法看清。 说起自己的家人,婼青伊哑然了,苦笑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她可以享受家人给予的宠爱,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承认她是他们的孩子,起码在掌权之前,不能在众人面前承认。 她的苦笑哑然,是一种痛苦忍让,宿音见了,心里极为不好受,冒起的酸泡泡正一点点地侵蚀着宿音的心脏,“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明明有家人在,有亲人疼爱,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这种痛有谁能体会。 为了解除心中的苦闷,婼青伊故意岔开话题,她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去跟宿音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佳罗婷一心想要嫁给暮年一吗?” 宿音点了点头,不止是婼青伊说过,外面的人都传佳罗婷是暮年一的未婚妻。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暮年一压根不想娶她。”所以才让婼青伊有机可乘,合着暮年一一起去整佳罗婷。 “所以呢?”宿音顺着问了一句,她觉得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和暮年一达成了交易,我帮他摆脱佳罗婷。”婼青伊脸不红气不喘地告诉了宿音这个事实,她是想让宿音有个心理准备。 “你和他达成交易的筹码就是我?”宿音之前以为婼青伊只是偶尔的耍闹,所以没有当真,如今听到她这么言之凿凿的语气,不敢再当成玩笑。 见她反问,婼青伊低笑出声,“虽然拆人姻缘不太好,但我们这样做,不仅帮了暮年一,还帮了你。” “我?”宿音还真没想过会和暮年一扯上关系,之前也就是气气佳罗婷而已。 “你知道有个词叫眼缘吗?我看你们两个就很般配,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如果你们以后真对不上眼,再散也不迟。”只不过这种尝试可能会让宿音历经万般苦楚。 “你只是串了一根线,至于这两颗珠子能否串到一起,还得看我这颗珠子愿不愿意顺着线滑向另一颗。”说到底,这事并不是婼青伊能主导的。 “相信我的眼光,虽然我看人不多,但我从未出过错。” “你这样做,只怕会把佳罗族和暮家那帮老家伙气得吐血,你就不怕他们找你聊天?”要是暮家和佳罗族合起来对付婼青伊,怕是连皓澜家也保不了她。 “我已经有了经验之谈,就算他们来找我,我也有办法应付,如果暮年一没有这样的念头,谁怂恿都没用,你说这话对吗?”他们责怪婼青伊和宿音之前,难道不该想想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吗? “经验之谈?”宿音抓住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词。 婼青伊轻咳一声,刚开始有些遮遮掩掩,后来直接把这事说开:“前几天琰翼的母亲见我和她儿子走得有些近,就来敬告我一下,你今天上午见我还给琰翼的那枚灵戒,就是他母亲让我远离琰翼的贿赂品。”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对琰翼的态度截然不同了。”宿音想了想也觉得婼青伊这样对琰翼是正确的,遇到这样的对待,心中难免有气。 “其实我后来想想,觉得琰翼的母亲这样做没有错,毕竟是为了琰翼的前途着想,谁不想自己的儿子前途似锦。”只是婼青伊觉得可惜了。 “可你把灵戒还给了他,说明你不接受他母亲的贿赂。” “那是因为我觉得琰翼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佩服你的勇气,但愿没人再来找你的麻烦。”琰家只是豪族,就这样对待婼青伊,而暮年一是守护五家之一,如果暮家来找宿音,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暮年一会同意我的瞎闹,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看来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宿音却说:“正如你所说,没有人不爱自由的,难得抓到一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只不过令宿音没想到的是,把自己牵扯进去。 “就像你曾经做的决定?放弃回归佳罗族,宁愿孤身游离在外?”有得就有失,宿音失去风光的背景作为依靠,却得到了许多人都渴望的自由,对某些人来说,可能会说她很傻,可对她来说,她则觉得很值。 “我父亲能舍弃,我怎么就不能。”宿音相信他父亲不会错,所以也就相信跟随不会有错。 “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你这样。”婼青伊在苦涩中入睡,在噩梦中惊醒,满头的冷汗无一不在说,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瞳眸流『露』出的惊恐让她大口地吸气,以此来抚平心里的畏惧。 她又一次梦到了死去的姐姐,她的姐姐在梦中呼喊:不要恨,不要怨,这是我的选择,与他们无关。 值夜的皓澜月见婼青伊一头冷汗,眼底的惊恐是那么地明显,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婼青伊不言,却紧紧地抱住了她,那股手劲好像要把她勒断一样。 明明勒得很疼,皓澜月却一言不吭,任由婼青伊抱着。 此刻的婼青伊仿佛是海上的一叶孤舟,充满彷徨与无助。 “没事的,以后会好的。”别看婼青伊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她只是在掩饰内心真正的情感,皓澜月和她共处那么多年,她当然知道婼青伊的本『性』是什么。 “皓澜,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回到一个人的时候。” 这是皓澜月第一次听到婼青伊说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样,“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我想起了姐姐的死。”婼青伊的闷声从皓澜月的怀里传了出来。 说起这个,皓澜月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婼青伊,毕竟这些年,悦灵的死一直是婼青伊心里的结。 “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弄明白悦灵姐是怎么死的。”皓澜月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言词来安慰她,只能说着如此苍白无力的话。 第二十六章 阡家之子 虽然这等安慰人的话语很苍白,但婼青伊受了,她看着皓澜月说:“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轻易答应来圣琳娜吗?因为这里有线索。” 其实皓澜月早已料到一点,所以没有半点惊讶,“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有。”要是有的话,婼青伊才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待那么久呢! “慢慢来,不着急。” 情绪平复了,婼青伊扶了扶眼镜,朝皓澜月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种急躁的人。” “相信你。”她们握起拳头,相互碰撞一下,这是她们给对方打气的一种方式。 “好了,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你好啰嗦啊!”婼青伊皱着眉去推皓澜月。 “好,我不啰嗦了。” 把皓澜月赶去睡觉后,婼青伊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寂静时刻,她又想起间络这个名字,还有和间络有关系的另一个家族。 据说十八年前,阡家之子私修五系灵术,守护四家出兵围剿,却遭到间家反攻国会,虽然最后阡家和间家都被剿灭了,但不能十分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就这样想着,她想起了阡家的人就是天生拥有紫发紫眸,还擅长制造如真幻境,这么说来,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人就是阡家的人,这两个家族都还有生还者。 她头痛地挠了挠头皮,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复杂,这个间络肯定是回来报仇的,他这么有勇气,难道是手里有什么制胜法宝? 而这个紫发男人引她入梦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记得阡家跟她没什么交集,就算是十八年前的围剿也跟宫家没关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不是家族恩怨,那会不会是和自己的姐姐有关,可是算算时间,又不符合自己姐姐外出接任务的初始时间,难道是在那次围剿之后? 既然知道阡家和间家有生还者,协会甚至国会肯定会派人出斩草除根的,也就是说后面那些年发生的事也是有可能和这两个家族牵扯在一起的。 想到这层关联,她忆起那次在偏僻街道遇见间络的情形,在墨睿出现的那一刻,她看到间络眼底闪过留恋和不舍。 能让间络出现这种表情的,会是什么原因呢? 当年的绞杀事件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还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说当年的绞杀事件根本是无证之罪?她的探究心完全被勾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雾越来越浓,婼青伊越发地精神。 她直接走出壳屋,打算在外面看一看雾气萦绕,听一听蟋蟀唱叫。 然而当她走出壳屋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周边灵力涌动,像是有人在厮杀。 “不会这么快就开始了吧!这些人也太猴急了,让我试试感知力恢复到什么程度。”话毕,她直立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她催动帝空灵镯,丝丝金光窜入她微微翘起的指尖。 闭上的眼皮子浮上如星辰一样的光粒子,一直蔓延至眼角。 “佳罗婷和赫连远?是别人偷袭了他们,还是他们偷袭了别人?”战起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难保不会祸及这里。 星辰粒子消去,她收起翘起的指尖,瞄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点数。 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不仅过了值夜时刻,也是偶遇妖龙的好时候。 她瞄了一眼静悄悄的壳屋,在壳屋外设下一个感知光铃,只要有人踏入百米的范围内,这个光铃就会自动响起来,她布置好了一切,就蹑手蹑脚地穿出结界,朝一个未知领域走去。 浓雾下,她借着约隐约显的月光艰难前行,她暗自庆幸正是月圆时候。 与她一样高的草挡住了她前行的路,她拿着一根木棍拨开密草,“这里到底有多久没人来了,这草竟然长得这么高。”她一边嘀咕一边往前走。 抱怨归抱怨,路还是要走的。 幸好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蛇虫,只是她的手背被草叶划了几下,如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红痕。 她防得了双臂和双腿,却忘了双手。 “还真是疼。”出了草丛,她可怜兮兮地吹着手背,“这都是些什么草啊?杀伤力居然这么高。” 可能是想到自己会到处『乱』走,为了防止中花草之毒,她预先吃下了解毒『药』,所以她手背的灼烧感正慢慢地减轻。 其实挡她路的密草没有毒,真正有毒的是她旁边的白阳花,手指头般大小的白『色』小花散发出来的香气可以恶化伤口,即使是轻轻划伤也不能幸免。 末风制作的解毒『药』效果太好了,才让她幸免于难。 婼青伊利用来时的时间,恶补了一下百草科,当她看向那一片杂『乱』的花海时,认出了不少毒草毒花。 毒花毒草的混种让四周产生了一种新的瘴毒,她没有把握能闯过,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她相信末风的『药』没那么差劲的。 她咬了咬下唇,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果断地迈开腿。 然而没走几步,她听到前方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个黑影。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呢?难道是有人想利用这里毒花毒草?想到这,她觉得自己走运了,能尽早地预知危险,替同伴挡去一劫。 为了能看清那个黑影是谁,做好防备,她猫着腰一点点靠近那个黑影。 浓密的草帮她做了最好的隐蔽,这里的风很大,即使她在草丛中穿行,也不会有人察觉,因为别人只会认为是风吹草动而已。 当她走近那个黑影大约五米后,她看到那人的长发在月光下泛出淡淡的银『色』,这不是楪析的特征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伏在地上去看那个低头在地上寻寻觅觅的人,此刻她敢百分百肯定,那人就是楪析,因为楪析身上有一种令人很舒服的味道,即便在这毒花盛开的地方,也无法将那种味道掩盖。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难道还有什么隐藏任务?这会不会就是墨睿磨叽不肯说的原因?如果真是那样!还真是天有眼,让她碰个正着。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于是起了恶作剧心理,她要去吓吓楪析。 心动不如行动,她如窜动的流蛇迅速窜向没有任何防备的楪析,然而她并没有吓到楪析,只因她闯进了屏虚界。 她站在廖无人烟的毒花丛中,想:“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见楪析走到这里了,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这里肯定有问题,她催动帝空灵镯,丝丝金光飘散开去,却在跟前一米处消失不见了,仿佛穿不进去。 “原来是被人设下了屏虚界,这个楪析究竟想干嘛呢?还是说协会那帮人另有企图?”她既好奇又疑『惑』。 她『摸』着一道能随意穿『插』的屏障,虽然有着一屏之隔,但隔着两个虚与实的世界,她所处的这个区域就是虚,真正的区域被困了起来,她看到的平静可能是假的。 要想穿越这层屏障,进去真实的区域,必须拥有比它更强大的灵力。 她『舔』了『舔』红润的唇,一跺脚,单手聚起一团强劲的灵力,她为了穿过这屏虚界,可是做了很大的牺牲,分分钟可能曝光自己的身份,所幸遇到的人是楪析,他那么温和,肯定很好说话。 打着这个主意,她用坚定而又强大的灵力穿过了屏虚界,进到了被屏蔽起来的真实区域。 果然真实和虚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前一秒还平静无波澜,下一秒就身处火海,她看着四周窜起的巨大火苗,嘴角微微抽搐,“难怪要屏蔽起来,原来是被烧了。” “谁跟霞母崖这么大仇,居然放火烧了这里。”四周的火焰把这里的温度提高了好几倍,婼青伊把外套脱了才不感觉到热。 只是这如人高的火苗遮住了婼青伊的视线,令她找不到楪析,幸好她是修习火系灵术的,才让她不惧这火。 她自由地在火丛中穿行,寻找楪析的存在。 她走过火路,留下一个个焦黑的脚印,比人还高的火焰因为燃尽地上枯草而渐渐消退。 当火焰消退,她迅速趴下来,偷偷地抬起头去四周,这一抬头,就让她看见楪析站在自己的前方,和一个不知从哪来的人说着话,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味。 “楪析,我已经把所有芍罗给烧了,你觉得你们还能救灵婧吗?”这话音充满了得意和挑衅。 楪析看着这一片荒芜,并未见半分着急,“偌大的霞母崖,你觉得只有这里才有芍罗吗?” “那你倒是在别的地方给我找出一株来,你要是找得到,算你厉害。” 趴在地上的婼青伊听了这话,在想:这人似乎对霞母崖很了解,比楪析还要了解,这人到底是谁啊? 忽然,她看到那人的发梢在昏暗的月光下泛出高贵而神秘的紫『色』,这种颜『色』令她瞬间想起梦中的那个人,还有阡氏这个家族。 “阡家之子?”婼青伊念叨了一句话。 第二十七章 原来此次考核另有目的 接着她听到楪析说:“你是担心间络会被灵婧收拾吧!这样的话,你就少了一个帮手。” “灵婧要是好了,悦灵的事,你们还瞒得过去吗?婼青伊的天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不小心让她归到我们这边,对你们来说是得不偿失。”用间络来换婼青伊,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那人觉得划算,但楪析不这么认为,“阡御,你这人还真讨厌。” “你们灭了我一族,我恨你们,这只是回馈。” “那你会不会小看了青伊的度量,她可是皓澜家培养出来的人,晓以大义,她会想明白的。”对于楪析的说法,阡御冷笑:“你觉得小女人的气度能大到哪去,还是说你认为这舍弃之仇比蚊子叮了一下还要小。” 话毕,只见楪析的银眸窜起血『色』,他生气了,“看来你是想阡家到你这代就灭绝了。” “当年死不了,这次也不会,相反,我更担心你们,不救灵婧,不是挺好的吗?,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 “是对你自己吧!”楪析的灵戒微闪,那是他给阡御的警告。 阡御见了,冷笑,“第一次见你这么不冷静,少有啊!” “你该庆幸今天遇到的是我,而不是羽寒。”如果是羽寒非,早就和阡御大打出手了,哪还能这么和平地说着话。 然而阡御不领楪析的情,补上了一刀,“其实我更想遇到墨睿。” 在偷听的婼青伊听了,偷偷地扬起嘴角,这个阡御还真可爱,气死人不偿命啊!他就不怕楪析一个结界甩过去。 “我让你有命去见他。”楪析压制着怒火,朝阡御甩出了一个威力很小的灵力光圈,阡御一甩手,就把那个光圈挥了出去。 这两人就这样较量了起来,一个是幻界师,一个梦灵师,有趣的较量。 婼青伊看得滋滋有味,然而令她笑不出来的是,阡御说的那些话,什么叫舍弃之仇?难道这事真的和幻法协会有关? 想到这,再精彩的较量,她也没心情看了。 她那双无神的瞳眸里映出楪析和阡御打斗时的情景,飘忽的神思在想:如果此时出现在这里,楪析就找不到理由搪塞她了,就算得不到百分百真实的答案,起码虚假成分也会少那么一点吧! 想到这,她果断地朝阡御甩出数个如篮球般大小的火球,面对意外之袭,正纠缠不开的两个男人稍有惊愕,他们躲开之后,纷纷把目光投向火源。 当楪析接触到婼青伊的目光时,那颗心好像压下了一块巨石,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阡御看到婼青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上当了,并没有想到她就是悦灵的妹妹,“楪析,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竟然来阴的。” 楪析暂时不去理会婼青伊是怎么出现在这的,他必需要在阡御胡说八道之前,赶走他,“你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亏你还不懂得吸取教训。” “阡家之子私修五系灵术,却弄得家破族亡的下场,你此番来这,是怀念那次愚蠢的行为吗?”婼青伊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冷嘲之音充斥着阡御的耳膜。 “你是谁?”许是月亮躲进厚厚的云层中,才令阡御看不到婼青伊的模样。 “如果让我抓住了你,是不是就能跳过这次考核,直接拿到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婼青伊没有回答阡御的问题,而是问起了楪析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她心里明白,这次考核是不能这样算的。 不过楪析很配合她,“抓住一个高级黑魔者,确实要比拔妖龙的龙鳞高级多了,肯定能拿到这个资格。” “那就别废话,抓住他。”婼青伊眯起寒眸,右手凝聚出一柄‘青『色』’的火焰枪。 这个颜『色』的火焰枪让阡御不敢留在这,他消失在黑夜的时候,同时留下了一段话:“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过,我们会很快就见面的,楪析,下次再见,你不会这么好运的。” “二对一就不敢留下了。”婼青伊冷笑一下,就把火焰枪化去,幻化出这柄‘青『色』’火焰枪,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灵力。 所以当楪析走进她的时候,发现她喘着粗气,额头冒出细密的虚汗。 见到婼青伊这么任『性』,他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心喜,“如果他多逗留一刻,你就穿帮了。” 婼青伊勉强地勾起嘴角,说:“我是不是很厉害,竟然幻化出了‘青『色』’的火焰枪。”说罢,她摇摇晃晃地左右摇摆起来,怎么也站不稳。 “厉害。”楪析一边敷衍着她,一边扶着她,“你当心点,你看你,耗尽灵力了吧!” “我手上抹了这种磷光粉,没想到真能骗到他,我真的太厉害了。”婼青伊把涂满了磷光粉的手递到楪析跟前。 楪析垂眸看着那双涂满青『色』磷粉的小手,忍不住低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胆,要是被他发现,你就是在帮倒忙。” “说不定他早就想走了。”虽然他们两人打得火光四『射』,但婼青伊看得出他们都没尽全力,好像只是在较量,看看这些年,他们有没有进步。 “你又知道?”楪析怎么感觉在她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 “你别忘了我的天赋是什么,你们用了几分力,我有可能不知道吗?”如果说阡御没有对楪析下狠手,那也就是说他的最初目的只是烧毁这片芍罗『药』地。 如果说楪析没有狠狠地还手,那他有可能是另有所谋,“你怎么会在这?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想到阡御会来,你们到底在谋算什么?”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楪析朝婼青伊笑得一脸阴险,诡异,令婼青伊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婼青伊轻咳一声,说:“我一直都在,是你们闯了进来,扰了我清梦。” 听了这话,楪析单手托着下巴,笑看婼青伊,“你再说一次。” 被楪析这么一问,婼青伊心虚了,她开始左顾而又言其他,“我在这抓毒虫,好带回去给末风做研究。” “你想不想听听我什么时候在这的。”不用问也知道楪析很早在这了,这句话显然拆穿了婼青伊的谎言。 “好吧!我承认,是我闯进来的。”婼青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楪析见她承认得这么爽快,倒是愣了愣,然后吐出一口无奈的叹息声,“居然被你闯进了我的屏虚界!” “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别打算糊弄我啊!我虽然偶尔犯傻,但不蠢。”婼青伊缠上楪析了,谁让今天的他们这么有缘分呢! “这么多个参考生里,就你最不安分,别人都能乖乖地待在营地里不动,你怎么这么好动呢!”楪析做了所有防备,就是没料到婼青伊会是那个例外。 最让楪析想不通的是,婼青伊是怎么闯进来的,难道是自己设下的屏虚界太弱了?还是她有问题? 被楪析多看了几眼,婼青伊心虚地撇开脸,干笑道:“你也知道我是蜈蚣的腿,哪闲得住,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别说出来,你知道这个意思吗?”与其让楪析怀疑来怀疑去,她还不如先声夺人,令楪析消去那怀疑的目光。 “看来羽寒的怀疑没有错,你果然对我们有所隐瞒。”楪析忽然发现婼青伊真的太古灵精怪了。 “这叫自我保护!”婼青伊挑了挑眉,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别再套我的话了,说,你来这干嘛呢!” “那你呢?你怎么又出来瞎溜达了?” 婼青伊堆起一张笑脸,说:“你说这妖龙怎么还不出现,不会是昨天吃得太饱,今天不来了吧?” 楪析一阵无语,他看着婼青伊说:“难道你离开大本营,就是为了来看看这妖龙长什么样子?” “这个地方可是八年才开放一次,自然想开开眼界。”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如果这个时候让你看见了妖龙,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吗?我可不会帮你的。” 婼青伊瞪着他,“没心肝的混蛋,真想一脚踹死你。” “你打得过我吗?”楪析笑着补了一刀。 “就冲我闯进了你的屏虚界,你就没资格说我,说吧!你来这干嘛呀!别骗我啊!墨睿可是提醒了我,说你们另有目的。”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目的而已。 楪析怕被婼青伊缠上,还是选择说了,只不过只有一半是实话,“既然被你碰见了,我也不怕直说,我是来采『药』,为了救一个人。” “原来你们提前这次考核,真的另有目的,要救的那个人是谁啊?”什么人能让这次考核提前?这个人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难道墨睿没向你透『露』半点风声?”楪析迂回地提醒一下婼青伊。 这么一反问,倒是令婼青伊有了记忆,“冥界的?” 楪析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人在冥界的地位挺高的,竟让圣琳娜打破传统,打破规则。”话毕,婼青伊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你在这么暗的夜里采『药』?你夜盲症吗?” 第二十八章 人算不如天算 “还不是末风说得不清不楚,他说最好在六点左右采这种『药』,所以只好『摸』着黑来了。”楪析又不熟悉『药』草,他磨蹭到现在也采不到『药』也是很正常的。 婼青伊指着这散发出一阵焦味的地面,问,“在这里采『药』?”都被阡御烧光了,哪还有『药』可采。 “自然不是这里,我们没那么笨让阡御来烧我们需要的『药』。”楪析只是骗阡御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要采什么『药』?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婼青伊好歹和末风混了几年,『药』理知识自然比楪析懂得多。 不是楪析不想说,而是他不想婼青伊替自己冒这个险,“心领你的好意了,你还是回去帮着皓澜月她们吧!要是这个时候被佳罗婷偷袭了,你可别找我哭。” 楪析不说,婼青伊还真忘了,“糟了,我刚才还真感知到附近有战火在涌动,说不定已经蔓延到我的大本营了。” “所以你快去吧!”楪析推了一把婼青伊。 可就在婼青伊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他们看到有两团如灯笼一样大的幽深绿光在跟前亮起。 婼青伊怯懦地问了一句:“这是鬼火吗?” 话毕,她前面的花草被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折了腰,满天飞扬的花草被吸进一个方向,那是来自绿瞳眸的方向。 难道是妖龙在进食? 这个念头刚从婼青伊脑中冒出,他们就听到一阵低吼声,这下证明了她的猜测没错,确实是妖龙出来进食。 “你看你的乌鸦嘴,这下看你怎么办。”其实楪析也是在等妖龙出现,然而婼青伊这个程咬金令他很是头痛。 “我错了还不行吗?现在怎么办。”黑夜里的那双绿灯笼真的很吓人,婼青伊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要不你拖着它,我回去大本营?” “你这是送我入龙口啊!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良心过意得去吗?”婼青伊的话令楪析微微呛到了,他怎么会想到婼青伊会这么直接,这么无情。 “你不是幻界师吗?保护自己绰绰有余。”婼青伊拍了拍楪析的肩膀,给了他十足的信任。 “谢谢你的信任!你快走吧!我可不想看着你成为那妖龙的盘中餐。”楪析催促婼青伊。 “我看你是不想我待在这,满足你,我走了。”话音一落,婼青伊脚下好像生风一样,在黑暗的遮掩下,溜回了大本营。 楪析在婼青伊溜向大本营的时候,在她和妖龙之间筑起一道结界,不仅断了婼青伊的气息,令妖龙嗅不到,还让婼青伊畅通无阻地回到大本营。 当婼青伊赶回大本营的时候,听到林子邪的靡靡之音在结界里回『荡』着:“这个婼青伊也太不负责了,竟私自溜了出去,就算她要出去,也该通知我们一声,要是有人在她离开的那个时候来偷袭我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她不是留了一个感知光铃吗?还是很负责的。”还是皓澜月维护她。 “我看她就是懒散,还说要踢佳罗婷出局,照她这样的态度,没玩死自己就不错了。”林子邪之前还答应婼青伊不会起内讧,要信任,才一晚就变了,这男人翻起脸来比女人还快呢! “林学长,我刚刚只是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好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虽然我的能力不及你,但还是很负责的。”婼青伊穿过结界,和他们汇合。 就算婼青伊做了解释,可林子邪的脸『色』还是那么地不好看。 婼青伊也没去管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会不会太斤斤计较了点。 打扫好宿营的地方,她们轻装上阵,婼青伊顺便回报一下昨晚探知到的情况,“昨晚起了一场战火,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没了三个考核生,是佳罗婷和赫连远联手做的。” “他们还真心急!”皓澜月冷笑。 “他们二人联手,几乎决定了他们不败的地位,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实力,等他们清除了一定的考核生,再去会他们。”这是婼青伊站在感知灵术师的角度去看的。 “虽然办法不错,但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懦弱。”林子邪作为唯一的男人,觉得婼青伊这样做有点没面子。 “有时候单凭蛮力是不行的,还要动动脑子,一时退让并不是说我们怕了,更何况我们还要对付妖龙,自然要储存实力。”婼青伊蔑视林子邪的大男子自尊,看来他还是算比较鲁莽的那种人。 “你这样躲避,你以为佳罗婷他们会不知道吗?如果他们放弃淘汰别人,一心要淘汰你们呢 !你们该怎么办?”林子邪的假设也有理,而且霞母崖说大不大,难保他们不会偶遇。 婼青伊摊开手掌,很无所谓地应答道:“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说明我们已经避无可避,自然要迎难而上,我相信我们也有足够的体力和灵力去对付他们。” “我们不说那些没有结果的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足足有两天时间,总不能等到最后一刻现身吧!宿音可不想这样。 “我今早发现了妖龙的踪迹,六点准时出现,我们明天去候着。”这样就占了一个先机。 他们三个听到婼青伊的话,稍稍有点惊诧,宿音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再一次问婼青伊:“你真的看到了妖龙?” “很奇怪吗?”婼青伊不觉得有问题啊! “她是奇怪你怎么没被妖龙吃掉,竟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林子邪忍不住多看了婼青伊几眼,这女孩怎么会这么大胆? “瞧一眼就会被吃掉吗?”婼青伊没有说自己近距离见过那妖龙,要是说了,皓澜月肯定会大惊小怪,然后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照你这么说,距离应该挺远的。” “你在哪看见妖龙的?”就算婼青伊今天在那个地方看见了,也不代表明天也能在同一个地方瞧见。 “就在我们宿营的旁边,那里的毒花毒草最多,就算它吃光了那里的毒花毒草,也只会走远一点,所以我敢笃定还能遇到它。”婼青伊的自信令三个同伴相信她的说法。 “你下次不要瞎跑了。”尽管婼青伊没事,但皓澜月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好,我答应你。”婼青伊就是在敷衍,她能做到才怪。 “我们不去惹佳罗婷,不代表我们不去惹别人,那些考核生里,谁的水平最弱,我们就先去淘汰他们。”婼青伊有时就是喜欢恃强凌弱。 “不错的选择。”林子邪居然认同,真是意外。 “好,那我们出发吧!” 达成共识后,他们一致对外,根据皓澜月和宿音之前的观察,还有林子邪对那些考核生的了解,他们瞬间有了目标。 说来也是上天的恩赐,竟让他们那么凑巧地遇到那几个最弱考核生。 虽然淘汰他们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顺利,但在婼青伊超强的感知力,还是略胜一筹,最终把那几个人踢出去了。 不过很不幸的是,他们刚打完一仗,又遇到了另一伙考核生,而且对方的实力还不弱呢! 耗了不少体力和灵力的他们,都认为不能全身而退,硬来的话,恐怕会两败俱伤。 宿音低声问两位攻击主力,“现在该怎么办?硬拼没把握吧?” 林子邪站出一步,将她们三个女孩护在身后,“如果不硬拼,我们应该能全身而退的。” “你不拼,不代表别人也不拼。”婼青伊偷偷看了看周围的花草,看有没有哪种毒花或者毒草用得上的。 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种,只见她的目光定格在一种长有粉白『色』果子的植物上。 这不是伪樱吗?真是上天给面子,竟让他们在这见到这种果子。 这可是一种能麻痹神经的花,看似像果实,其实是一种内含粉末的『药』花,其作用和曼陀罗很相似,又因味道和樱花一样,所以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婼青伊悄悄地戳了戳皓澜月的后背,见她回头,婼青伊指了指地上那长得矮小的伪樱。 她凑到皓澜月耳边,低声说:“只要弄碎那种花,就能使里面的粉末飘出来,这样就能麻痹我们的敌人。” “你确定那花能让我们暂时逃离现在的死局?”要是伪樱的麻痹效果不够大,他们岂不是多此一举。 “试试总没错的,好过我们和他们两败俱伤。”那么多伪樱,婼青伊不信全部弄碎了还不能麻痹他们。 “等他们走近一点,我们就动手。” “那几个人里好像有风系灵术师,这个比较麻烦,毕竟风能让伪樱的花粉飘散。”婼青伊瞧了瞧同伴的灵戒,再与对方对比,发现双方修习的术法差不多,但是品阶差了不少,除了林子邪和他们的品阶一样,其余三人可以说完全不是对手。 要是他们牵制了林子邪,再使用风系灵术,宿音她们可以说没有还手之力。 婼青伊想了想,再次在皓澜月耳边轻轻地问:“你有没有把念宝带出来?” 怎么会问起这个,皓澜月有点不明白,可还是老实地回答:“带了。” 第二十九章 佳罗婷手里可能有能量石 “那就好!精灵的灵力很飘忽,也很深厚,要是我们真的打了起来,你一会让念宝在他们身后织就藤蔓网,让伪樱的花粉反弹到他们身上去。”如果念宝能出力,自然好,如果不行,婼青伊也有办法解决,只是会麻烦一点而已。 皓澜月对婼青伊的提议略显迟疑,因为草木系精灵的懒是出了名的,她没有把握能指挥念宝。 婼青伊见她有点为难,笑着说:“没事!你尽力就好。” 悄悄话刚说完,竞争者便来到了十米外,即使知道林子邪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对战,他们也不敢走得太近,毕竟林子邪的能力摆在这,还有婼青伊的感知力也不是虚夸的。 “能巧遇真是一种缘分,你们也不要说我们欺负你们,这次的考核有时也是要靠运气的。”对方带头的人是一个拥有蓝『色』品阶的风系灵术师。 “确实,不过你也不要小看我们。”林子邪抬起戴着灵戒的手,灵光从指戒中散出。 “这位学长,在你出手前可要想清楚,我的感知,林学长的精神系灵术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婼青伊先从言词上吓唬吓唬对方,令对方精神紧绷一点。 对方确实有一点顾忌,他们的迟疑和谨慎清晰地呈现在脸上。 就是这个时候,婼青伊趁着他们发愣的那一瞬间,幻化出一条火鞭,用力甩向那些开得灿烂的伪樱,被打向半空的伪樱忽然静止不动,原来是林子邪用了精神力。 被此举吓了一跳的敌对考核生,纷纷亮出各种灵器,刹那间,四周布满了灵力。 “就是这个时候,把念宝叫出来,它要是不织就木藤网,就灭了它。”婼青伊挥动火鞭,将静止的伪樱打向敌对的考核生。 对方使用水藤,将数量众多的伪樱打得粉碎,和樱花无异的香味弥漫在他们周围,同一时间,婼青伊传音给同伴:“闭息,不能闻这伪樱香味。” 粉『色』的粉末飘散在周围,浓郁的香气令那几个考核生如临大敌,他们即刻吹起大风,试图吹散这能麻痹神经的花粉。 就在大风刮起的时候,他们四周以光的速度筑起了四面木藤墙,将风和伪樱花粉困在了一处。 即使他们随后就打破了那木藤墙,但四肢也不太利索了,可见他们的『药』理知识比不过婼青伊,已经吸入了伪樱花粉,而现在,伪樱的『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婼青伊见他们动作迟缓,得意地笑了笑,幸好他们的『药』理知识比不过自己,要不然就惨了。 “送上门的淘汰者,我们不要浪费啊!”话毕,婼青伊催动帝空灵镯。 在她的言语指挥下,她的同伴毫不客气地将这一波送上门的考核生统统踢了出去。 两轮下来,他们真的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 他们选在一个种满毒花毒草的地方,一来能利用这天然的屏障,二来能吓唬那些不敢走近这里的人。 安营扎寨的他们,正舒舒服服地享用晚餐,两战过后,加上安营,原来已经过了一天。 他们吃着粗糙的干粮,喝着从圣琳娜带来的泉水,呼吸着由各种毒花毒草造出来的瘴气。 婼青伊拿着一块干硬的面包去逗弄出了很多力的念宝,“大功臣,这是赏你的,皓澜真有眼光,把你收为跟宠。” 念宝扑腾着如蝉翼般轻盈的翅膀,从婼青伊手里拿过那块干硬的面包,一口就咽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用翅膀扇打婼青伊的手指,似乎再求她多赏一点。 “你还真能吃,还好你不是我的跟宠,要不然早被你吃穷了。”婼青伊不吝啬地拿出一块大的午餐肉,她在念宝面前晃了晃那块肉,使坏地说:“想不想吃?想的话,下次也要出力哦!否则无功者饭菜不留。” 在一边听着的皓澜月连连翻出白眼,她转过身跟婼青伊说:“你今天是不是太无聊了,竟和一只精灵算起账来。” “我这是夸它,顺便夸你,都是你*有方。”话毕,婼青伊把那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午餐肉送给了念宝,“比我还能吃,还好皓澜家世优越,不愁吃喝。” “你该庆幸我家里富裕,要不然也养不起你。”皓澜月也递给婼青伊一块午餐肉,好像在喂自己的跟宠似的。 “感谢皓澜大小姐的收留,我很感恩。”婼青伊朝皓澜月鞠了一躬。 林子邪看了看念宝,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你的草木系精灵这么能干,只怕整个灵术界的草木系精灵的价格都会翻一倍,而且看法都会不一样。” “皓澜的精灵一级棒,不代表别的也是。”有那样不利于草木系精灵的传闻在,草木系精灵想翻身都难,婼青伊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被皓澜月喂得胖嘟嘟的念宝,开玩笑道:“不如给它改名叫胖宝吧!你看它胖胖的,多可爱啊!” 念宝一听要给它改名,吓得钻进皓澜月的怀里,它看着皓澜月使劲摇头。 “就叫念宝,我们不改名。”皓澜月抚了抚念宝的翅膀,安抚它受了惊吓的小心脏。 “这小家伙还真开不得玩笑。”婼青伊低笑。 “让你改名试试看。”皓澜月睨了婼青伊一眼。 “过来,我给你肉吃。”林子邪用一根香气四溢的香肠引诱念宝,念宝看到那根香肠,双眼都发光了,这个模样的它令皓澜月想起婼青伊嘴馋的时候,“你和念宝都是一样的吃货,你瞧它这贪吃的模样,和你简直是一模一样。 皓澜月点了点念宝的脑门,它便飞扑过去,抱着林子邪手里的香肠啃了起来。 “当吃货挺好的,有吃的就行了。”婼青伊很满意自己能成为一个吃货。 “你们说现在会剩下多少考核生了?”宿音挑起另一个话头。 “我们今天淘汰了六个考核者,假如佳罗婷他们也淘汰了同等数量,算算剩余的考核生,应该只有二十个了,除去我们,佳罗婷和赫连远,剩下十四个了。”皓澜月咬着干硬的面包,大胆地数了数余下的对手。 “二十个人去对抗妖龙,应该可以了吧!”宿音可没想过会只有几个人对付那可怕的妖龙。 “佳罗婷那么好胜,应该没有二十个考核生那么多了,能有剩下十五个已经不错了。”林子邪毕竟和佳罗婷做了两年的校友,就算平时没打过交道,多少也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佳罗婷的为人,自己也不会忽略那么强大的一个竞争者。 “你倒是了解她。”婼青伊睨了林子邪一眼。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林子邪反问。 婼青伊喝了口水,不反驳,反而说起另一件事,“你说佳罗婷他们今晚会不会冒险突袭我们?”只要他们存在一日,佳罗婷就不会心安。 “不会,她应该会借我们的手铲除了那妖龙,再来收拾我们。”宿音的猜想挺符合佳罗婷的行事作风,但不保证没有例外。 只是林子邪有不同想法,“妖龙虽然难搞,但灵力不高,即使佳罗婷和赫连远经历了一战,也能搞掂那妖龙。” “还有其他考核生呢?尽管赫连远能事先感知到他们的出手方向,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这样一来,他们的胜算就少了。”皓澜月赞同宿音的猜想。 “自负的人是不计后果的,如果加上心中执念,有时候做错决定也是难免的。”婼青伊认同林子邪的说法。 “你认为他们今晚会来?”皓澜月侧过头,盯着婼青伊看了一会。 “一定会。”因为他们的第二轮淘汰战,佳罗婷和赫连远就在附近,那么短的距离,赫连远肯定能感知到。 或许是因为他们刚淘汰了好些考核生,才没有紧追其后,等他们休息好了之后,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难道他们手里有迅速恢复灵力的能量石?”皓澜月皱着眉说出了心底的不好感觉,这种东西比卷轴更难得到,就算是守护五家也只有族长手里握有一颗。 暮年一给宿音的能量石,只是一粒碎屑,还是他父亲给他护命用的,如今他为求美人一笑,竟给了宿音,日后肯定会有*烦。 “佳罗族可是第一富豪,要想得到一颗能量石,你觉得不可能吗?”那么有钱的一个家族,还怕弄不到一颗能量石吗?婼青伊打死也不相信。 “这东西有钱就能买得到吗?”宿音觉得有点儿戏了吧! “怎么得到的不要紧,只要拿在手里就是了。”皓澜月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能量石来历的时候,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毕竟能量石不是禁物,有本事的人总能得到。 “看看,一个豪族几乎能和守护五家媲美了,如果再让她得到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岂不是要把其中一家踢出来。”婼青伊冷嘲道。 “如果她手上真有能量石,只怕我们不会是她的对手。”不是林子邪有意灭自己的威风,而是事实摆在面前,轮不到死撑。 “如果能撑到六点就好,那时正是妖龙出来觅食的好时候,可以利用一下。”婼青伊搭上林子邪的肩膀,悄悄地在他耳边接着说:“你可是我们这里最强的,你的精神力能给他们造出一个幻觉吗?” 第三十章 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林子邪犹豫了半刻才回答她,“可以是可以,但时效不长。”毕竟佳罗婷和赫连远的实力摆在那里。 “不用很长,一个小时就行。” 虽然时效有点短,但勉强过得去,婼青伊咬了咬下唇,一拍大腿,说:“被动不如主动,要是他们到了三点还没动静,我们今晚就主动出击。” 每当婼青伊『露』出算计别人时的阴险笑容,皓澜月都会觉得心底一阵发『毛』,被她算计的那个人要倒霉了。 “你不怕我们估计错误?”林子邪可不敢百分百保证佳罗婷会这么大胆。 “那就先发制人,先淘汰他们,如果你没有把握困住两个人,就把赫连远留在外面,他的感知也是一种伤害来的。”只要拖住了佳罗婷,婼青伊就有办法淘汰赫连远。 大家都是感知系的,自然明白彼此的弱点,要怪就怪赫连远的感知力比不上婼青伊吧! 婼青伊举起装满泉水的杯子,激情汹涌地大喊:“祝我们今晚成功淘汰佳罗婷和赫连远。” 四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庆功。 宿音望着杯中清澈的水,嘴角泛起一抹令人沁人心寒的笑,佳罗婷,是你先招惹我的,那就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今晚依旧需要有人值夜,时间有所更改,我值两点至四点。”婼青伊自告奋勇。 “我值四点至六点。”这次没人和林子邪争了。 “我们值十点至两点吧!”宿音和皓澜月异口同声地说。 “那我去睡了,你们好好值夜。”婼青伊放下水杯,即刻去睡觉。 见她去睡觉,宿音在皓澜月耳边低语,“青伊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要是正常,那才可怕。”皓澜月从未见过婼青伊有哪天是正常的。 “我觉得还好!”那是因为林子邪和婼青伊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不了解她。 “你也去睡吧!这几个小时交给我们就好。”宿音。 “小心点!” 今晚的毒瘴气更厉害了,或许跟他们选的扎营位置有关吧! 那些毒瘴气好像薄薄的浓雾弥漫在了四周,不仅遮盖了月亮,令人失去光明的照耀,还可能会令人『迷』失方向,从而消失在这片神秘的地域里。 林子邪围绕着壳屋设下了一个精神螺界,只要佳罗婷他们闯入,就会被林子邪的精神捆绑,暂时无法自主思考。 轮到婼青伊值夜的时候,她看着设在屋外那个看不见的螺界,心想:佳罗婷虽然自负,但不可能会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面对一个精神系灵术师,她有可能不敢莽撞。 “让我再探探,如果真没反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婼青伊摊开双手,纤细的指尖窜出与帝空灵镯一样的金『色』光线。 像发丝一样细小的金线快速地飘向远方,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铺了开来,然后将猎物网在其中。 “赫连远,我要让你无处可逃,还有佳罗婷,今晚就是你的淘汰之夜。”一双雪『色』瞳眸在暗黑的夜里是那么地突兀,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一闪而过。 婼青伊平衡在胸前的手忽然握成了拳,交叉叠了起来,微风吹过,扬起她的长发,还有衣裙,带着一抹狠意的瞳眸是那么地明显。 她的唇微动,一连串令人听不懂的咒语从她嘴中吐出。 片刻过后,她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那刺鼻的血腥气充斥着她的鼻腔,“久久未用过这股力量,还真是不适应,这就吐血了,真是失败。” 她擦了擦流出血痕的嘴角,平息了一下『乱』窜的气血,才去把同伴叫醒,“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候,我们出发吧!” “你确定?”皓澜月拉住有些急躁的婼青伊,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即使婼青伊的感知力处在赫连远之上,也不能百分百不会出错。 “我已经探知过了。”婼青伊轻拍皓澜月的手背,让她稍微安心,“你要是真不放心,留守这里,万一我判断错误,也不会*功亏一篑。” “你就不怕是我出事?”四人之行,留皓澜月一人在,谁更危险不用说了吧! “这里有林学长设下的精神螺界,不怕,还有楪析学长教我的结界呢!虽然不是很牢固,但能熬过十几分钟的。”婼青伊相信皓澜月能挺得住。 皓澜月轻叹一声,“好吧!你们去吧!” “等我们回来哦!一定是胜利的。”婼青伊朝皓澜月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笑容如向日葵一样灿烂。 皓澜月笑着看他们离开了营地,朝一个黑暗而危险的地方走去。 他们三人在黑夜里行走,依旧像如履平地一样,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的磕磕碰碰。 根据婼青伊这只引路蜂的指导,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佳罗婷和赫连远的营地,他们趴在一个小山坡往下看,那间壳屋里晃着两个人影,婼青伊的帝空灵镯闪着微光,她半眯着眼睛说:“我们打道回府。” 宿音惊愕地微张着嘴,有些不明白:“怎么往回走了?” “我从未说过战场在这,下面那两个影子都是幌子来的,他们两个应该正往我们的宿营地赶去,正要突袭我们呢!”婼青伊配合林子邪的精神螺界,设下了一个能扰『乱』赫连远感知的阵法。 她真的很庆幸这次有林子邪在,才让她有机会施展才能。 林子邪的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微拢的眉头尽显担忧,“你的天赋还真可怕,我感觉精神系灵术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你这是抬举我了,我是仗着你设下的精神螺界,才有机会扰『乱』赫连远的感知,我们得赶快回去支援皓澜,这个阵法还没你的精神螺界撑得久,要是让他恢复了,只怕会功亏一篑。”话音一落,他们又匆匆赶回。 林子邪没有把婼青伊的谦虚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赶回去的路上,宿音有点不明白,于是她问婼青伊,“当初我们守在营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婼青伊干笑道,“我怕阵法不管用,所以来确认一下。” 听了这话,林子邪差点崴了脚,难道真的是自己高估了她,还是她在放烟幕弹?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营地,发现皓澜月和赫连远打了起来,而佳罗婷不偏不倚地陷入了林子邪的精神螺界中。 “看来上天也在帮我们,我们四个先合力干掉赫连远。”婼青伊觉得天赐良机啊! 这话在宿音和林子邪听来,怎么那么血腥呢! 婼青伊冲下去帮皓澜月,宿音和林子邪还在原地发愣,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撇过头去,他们都觉得婼青伊有时太血腥了,完全不像一个文静女孩该有的模样。 “皓澜,我来了。”中气十足的婼青伊甩起寒光袖带,充满力量的袖带拧成一支寒箭直刺赫连远。 寒箭直刺赫连远的面门,他条件反『射』的往右侧躲开,这个时候,婼青伊开口提醒皓澜月,“皓澜,肩右侧。” 话音一落,皓澜月手里的冰枪冲着赫连远的后背刺去,按婼青伊的设想,应该能刺中他的右肩。 可没想到赫连远宁愿运起灵力对抗婼青伊设下的阵法,也要避开皓澜月和婼青伊的那一刺,身后的土墙升起的那一刻,他遭到灵力反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他忍着胸腔骤起的不适,紧握在手的尘之剑随着他一个凌空翻身,挡开婼青伊的攻击,让寒箭恢复了袖带模样。 赫连远抿紧唇看着忽然出现的婼青伊,那颗心沉了一下,这下糟了,他可没自信能在感知上比得过婼青伊。 他化去皓澜月和婼青伊的攻击后,静立在她们跟前,恰逢这时,婼青伊布下的阵法失效了,他的感知准确『性』回到最好的状态,所以他知道林子邪和宿音的所在之处,他往后侧挪了两步,让自己站在一个没那么容易被人袭击的位置。 婼青伊双手拿着袖带,真诚地赞赏赫连远:“果然是男子汉,竟敢反抗我设下的阵法,可你这样一来,应该耗去不少灵力了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楪析居然会教你。”赫连远庆幸的是这个阵法的力量不是很强,要不然自己肯定会血竭灵尽而亡。 “这种能抑制灵力的阵法还挺有用的,以后得多加练习才行。”婼青伊很满意效果,接着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赫连远说:“赫连雪送了我一个血窟窿,今日我就还你一个,我想妹债兄还也是很应该的。” “论感知力,我的确比不过你,可要比灵力和灵术,你远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有皓澜月在,他也没怕过,但只限于这两个人合力。 “我这人喜欢人多欺负人少,所以赫连学长,你注定要输的。”婼青伊的唇一勾,林子邪和宿音挥着各自的灵器,从山坡上飞速而至。 四个打一个,结局早已注定了,只是输得有多惨和赢得有多风光的差别,显然婼青伊没打算让赫连远输一点点,而是要他败得很难看。 第三十一章 你一早就打着这个主意 所以当他们四个把赫连远打趴下的时候,婼青伊笑眯眯地在他跟前蹲下身,“我这人很小气的,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赫连学长,你就替你妹妹受了这苦吧!” 赫连远已经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 他硬气地抬起头与婼青伊对视,未见半点胆怯,“输就输,我认了。” “我喜欢你这么爽快的『性』格,赫连族里,我最不讨厌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下手会利索点的。”婼青伊接过皓澜月手里的冰枪,寒气『逼』人的短枪沁着一股令人心寒的血气,这是皓澜月刚刚伤了赫连远而留在枪尖的血迹。 赫连远由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害怕,家族的错,他认,他也愿意承受来自婼青伊的愤恨。 宿音想劝婼青伊算了,可当她往前迈了一步,就被皓澜月用眼神阻止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应该给赫连族一个深刻的教训。 在一边静看的林子邪并没有觉得婼青伊此举不好,相反认为就是该这样,否则就会被别人看扁了。 婼青伊提起冰枪,瞳仁一缩,运起灵力的双手一松,三尺长的冰枪就这样穿过了赫连远的左肩,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瞬间出现在他身上,速度快得好像婼青伊没有动过手似的。 就是这么利索又狠绝的一刺,让宿音有了一个错觉,她有一刹那觉得婼青伊就像是天生的刽子手,无情、无爱的死亡判官。 即使身体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赫连远依旧没有吭过一声,婼青伊动手的那一刻,确实没有知觉,但过后就是如断骨般的痛袭来。 “成功淘汰一个,接下来就是佳罗婷了。”婼青伊把冰枪还给了皓澜月,轻松地拍拍手。 被淘汰的考核生都会被凭空出现的唐装男带走,然而当这个唐装男带走赫连远的时候,他直摇头,嘴里的呢喃被皓澜月他们听了去,“还说守护五家的继承人呢!败得真难看,都说树敌太多了不好,这次受教训了吧!” 婼青伊多看了那个唐装男几眼,发现这个人正是沭离身边的人,看来有人很乐意见到如今的情形。 他们几个看到佳罗婷在精神螺界里打圈,有一瞬间『迷』茫,谁进去比较好呢? 婼青伊是第一个摇头,“我不进去,我不想看到佳罗婷。” 皓澜月是第二个拒绝的,“我也不要。” 话毕,有三个人的目光集中在宿音身上,他们都认为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应该由宿音来执行。 “我?”宿音略显迟疑,她还没决定好呢! 还是婼青伊打消了宿音的犹豫,“打败佳罗婷的任务非你莫属,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如你,肯定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要难受。” “可是我的能力远不及佳罗婷,连她也被困了,我就更别说了吧!”要是在精神螺界里开战,宿音未见得能占到便宜。 “我帮你。”婼青伊笑着朝宿音挑了挑眉,这鬼灵精的模样令皓澜月紧锁双眉,“你?” 看到皓澜月那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婼青伊沉下脸,“我怎么就不行?” “你刚才可是耗费了不少灵力和感知力,你不被困就算不错了,还怎么帮?”皓澜月觉得婼青伊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我还有帝空灵镯啊!”婼青伊得意地扬了扬散发着微光的镯子,“这可是我最厉害的灵器,有它在,我就不怕了。” 林子邪看了看她手腕的帝空灵镯,服输般地叹了一口气,“你赢了。” “那是自然,就算是紫阶精神灵术师,我也没怕过。”这话说得有点大了,皓澜月和林子邪相继送出一个白眼。 宿音轻笑一声,“那我就拜托你了。” 婼青伊打了一个‘ok’的手势,“包在我身上,现在让我们融为一体。”她从帝空灵镯牵出一根金『色』光线,缠绕在宿音的尾指上,“我能通过这根线控制你的神志,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感知系果然是个恐怖的对手。”林子邪有点庆幸没有和婼青伊成为敌人,之前的摩擦应该会被抹去吧! “不要这么说,你们精神系也很吓人的,尤其是在拷问罪犯的时候。”每当婼青伊想起拷问罪犯那一幕的时候,都心有余悸。 林子邪有点尴尬地撇过头去,他不能否认婼青伊的说法,就算他从小看过无数遍拷问罪犯的真实画面,他有时都会忍不住要颤抖,“我们也就在这方面有点贡献。” “林学长不用这么谦虚。”婼青伊使劲地一拍林子邪的肩膀,“如果我和宿音撑不住,还望你能手下留情。” 林子邪伸手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白皙小手,“一定。” 皓澜月发现婼青伊把手拿回来的时候,指尖擦过了林子邪的灵戒,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令她尽显忧虑的脸。 她终究拗不过心底的浓浓担心,把婼青伊拉到一旁,跟她说起心底话,“你的指尖擦过林子邪的灵戒,你是不是想对他做些什么?” 婼青伊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定睛看了皓澜月一会,勾起淡淡的笑,说:“这可是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考核,你觉得我会白白让给他吗?你放心,我不会像对赫连远那样对他的。” 皓澜月咬了咬牙,那张脸有点黑,“你一早就打着这个主意。” 婼青伊不否认,她抬了抬眼镜,镜片反『射』出她以往没有的果断和算计之『色』,“能让你早一点成为五系灵术师,我乐意这样做。” “你疯了!”皓澜月压抑着怒火对她低吼,细腻红润的脸因此泛起不正常的红。 “我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你不想得到这个资格吗?”就算被皓澜月知道了也没关系,婼青伊是吃准皓澜月会动心的,毕竟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皓澜月转过身不去看婼青伊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包括她这个人。 被说中心事,皓澜月往往都是这个样子,不敢面对别人。 “皓澜,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了。”婼青伊揽着皓澜月的肩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这个不可能更改的决定。 “难道你没想过会失败吗?”林子邪可是蓝阶精神系灵术师,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没有。”婼青伊确实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令她犹如中午的阳光般炫目,“我还是第一次挑战精神系灵术师,应该很有挑战『性』。” “你真是死『性』不改。”皓澜月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现在把佳罗婷踢出去最要紧,你别再记挂我了,没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婼青伊行事都是有全盘计划的,只是在于有没有跟别人说而已。 皓澜月早就见识过婼青伊的倔强,心知拗不过她,只能叹息一声,然后让她随心所欲去了。 说了一会悄悄话后,她们回到宿音身边,只见婼青伊的左手掂着帝空灵镯,翘起的指尖泛出点点金光。 那根缠着宿音尾指的感知光线隐匿了起来,无形地把她和婼青伊捆绑在一起。 “好了,进去精神螺界吧!如果支撑不住,抖动尾指,我会及时将你带出来。”话毕,婼青伊盘坐在地,皓澜月站在她旁边,为她护法。 见宿音点了点头,林子邪便将螺界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让她进到里面。 螺界的缝隙再次闭上,林子邪静立在婼青伊身边,说:“螺界的时效还剩下十分钟,要是宿音不能利用这十分钟将佳罗婷重创,只怕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听天由命吧!”有时候运气这种东西确实很欺负人。 走在精神螺界里的宿音发现自己来到了佳罗婷的家,熟悉的环境和人,令她想起那段不好的记忆,还有浓烈的恨意涌现在她的瞳眸中。 她手里握着一条长长的水鞭,谨慎地一步步往前走去。 螺界里的一切景物都是假的,都是源于被困者的意识,看来佳罗婷在回想过去的某个美好时段。 宿音走过客厅之幻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这个画面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只见佳罗婷站在十五岁的宿音幻象前,趾高气昂地说:“你别以为自己能住在这里,就把自己当成佳罗族的人,我告诉你,佳罗族将来的主人只有我。” 那时的宿音只懂得一味地忍让,所以不管佳罗婷做什么,她都是忍, 今天再回头看,发现真是愚蠢之极,连她自己也不禁嘲笑过去的胆小。 宿音稍稍往前迈了一步,画面即刻变了,变成了现在的她和佳罗婷对立而站,她看着佳罗婷冷笑起来,“哟!有胆子反抗我了?” 真假混在一起的情景,除了场景是从佳罗婷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这两个人都是真实地存在,还有这嚣张跋扈的对阵之势。 这是宿音第一次手持武器和佳罗婷对峙,可能是手里的灵器给了她勇气,让她敢挑战比自己高许多级的佳罗婷。 宿音望着佳罗婷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轻笑道:“你害怕了?” 第三十二章 乘胜追击 “笑话,我会怕你一个没有阶品的灵术师,这次我不彻底铲除你,我就不姓佳罗。”佳罗婷心中除了恨,还有满满的怒。 “来啊!看谁能对方打趴下。”宿音现在有用不完的力气,还有来源于婼青伊她们给予的力量,她不会惧怕。 “宿音,这是你自找的。”佳罗婷亮出用风凝聚而成的双刃,速度快得差得被她划破宿音的双臂,幸好宿音在最后一刻,往后退了一步,才免去这一遭。 即使佳罗婷深陷精神螺界,精神有点混『乱』,但灵力没有半点倒退,下手更狠,更毒了。 “你现在闯入了佳罗婷的精神世界,你已经替代了她脑海里的敌人,不能轻视,不能晃神。”婼青伊的声音传入宿音的脑中,让她时刻记得这不是假的。 有了婼青伊的声音提醒,宿音打起精神,挥动水鞭,带着十分的狠劲打向佳罗婷,水鞭挥过的时候,空气中流过一道水影,不难想象她用了多少怒和狠去对佳罗婷。 实力差距很大的她们,居然打了五分钟都没有分出胜负来,宿音有点意外和惊喜,而且她发现佳罗婷的手臂有了两道红痕,正是她弄的。 神志混『乱』的佳罗婷用了几年前的力量来对付宿音,怪不得和宿音耗那么久。 利用感知光线得知这一点的婼青伊,赶紧传话给宿音,“佳罗婷几年前还未习得土系灵术,你趁此机会用涝氺阵锁住她。” “好!”宿音即刻在佳罗婷的脚下布下一个复杂的涝氺阵。 阵法一成,窜起的盘丝水把佳罗婷的灵风刃收归己有,风与水相互交错而成的巨大蚕网一点点地收紧,最后把佳罗婷裹得密不透风,令她无法动弹。 办法挺好的,就是时间不够用。 守在精神螺界外面的林子邪叹息一声,“时间到了,螺界失效。”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与宿音相连的感知光线断裂,婼青伊整个人往后倒去,她的手在剧烈颤抖着。 皓澜月见了,紧张地扶起她,问:“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婼青伊握了握拳,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事,可能这样使用感知力有点不习惯,所以手才抖的。” “你撒谎吧?”林子邪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是不是为了帮宿音,不仅耗尽了感知力,还被帝空灵镯倒吸了灵力?” 林子邪开始修习精神力的时候,也试过这种情况,所以他知道婼青伊在撒谎。 被拆穿了,婼青伊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许久没用过这么多感知力,有点不习惯,然后手抖了。” “如果你这样的谎言,我也相信,我是不是显得太蠢,太没脑子了。”皓澜月真的很心疼婼青伊,为了帮别人,完全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婼青伊叹着气睁大双眼去看皓澜月,“好吧!是我蠢了。” “休息,什么都别管了。”皓澜月强制她,如果她不听话,就用寒光袖带将她绑起来。 面对那么强势的皓澜月,婼青伊只好举手投降,“服从你的命令。” “真是得不偿失。”林子邪无奈地扶额。 “你们就别担心我了,还是想想办法去帮宿音吧!没能在精神螺界除掉佳罗婷,只怕佳罗婷会发了疯地追杀我们,我们得暂时避一避风头。”婼青伊的主张,林子邪不同意,“佳罗婷在精神螺界里耗了那么久,精力和灵力都损耗了许多,我们该乘胜追击。” “你就不怕你和佳罗婷弄得两败俱伤,然后把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让给了别人。”难道林子邪就不在乎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他这样做极有可能把自己淘汰掉。 “我对自己设下的精神螺界有信心,当然,你们要想当渔翁,我也不会反对。”林子邪这话字字针对着皓澜月。 婼青伊顺着林子邪的视线回头看了看皓澜月,这个林子邪还挺有防备心的,不过要当渔翁也不是这个时候,她一拍皓澜月的肩,说:“既然林学长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助你一臂之力。” 皓澜月微张着嘴去看婼青伊,这小妮子不会是累得脑抽筋了吧!但看到婼青伊眼底闪过一抹自信,她咬了咬牙,“我们乘胜追击。” “那就快点,宿音应该快扛不住了。” 林子邪的话音还没消散,一根根冰柱拔地而起,数根冰柱形了一个留空圆柱体,留空之地正是佳罗婷和宿音所在之处。 周围的温度因为这个临时搭建的冰圆柱而骤降,就连那些雾状形态的瘴气也冷却落下,再次被毒花毒草吸收。 婼青伊更是把唯一能防身的寒光袖带贡献出去,只见袖带绕成一个没有缝隙的巨大寒盾,稳稳地盖在冰圆柱体上,这样一来,就能防止佳罗婷利用风系灵术逃出来。 密封的冰罐子形成,皓澜月朝婼青伊颔首微笑后,立刻执起林子邪的手,毫发无损地穿过了冰柱体,与宿音汇合。 在外等着的婼青伊转着手腕的帝空灵镯,笑意盈盈地在想:皓澜还真是客气,这样也要道谢,自己只是帮着出了一点力而已! 即使被困,佳罗婷也未见半点慌张,她淡定地收起风刃,双手张开,两团褐光在她掌心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上次对抗赛让你逃了,你这次可没那么幸运,宿音,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枕无忧。”佳罗婷的神志忽然恢复清醒,令宿音有点担心。 幸好眨眼过后,她的身边出现了林子邪和皓澜月的身影,她们三人总算汇到一起了。 又是一场以多欺人少的战争,佳罗婷和赫连远有一点不同,就是她仗着有能量石在身,敢和他们三个死磕到底。 “佳罗婷,凭你刚才所说的话,幻法协会就能处置你。”皓澜月的瞳眸泛着冷冽的寒光。 然而佳罗婷并不把皓澜月的好言敬告放在心上,“就算你是守护五家的人,也不是什么话都管用的。” “废话真多,只要把她淘汰了,还管什么话。”林子邪不能给佳罗婷时间,否则她可能会利用这些时间来恢复自身的灵力。 “说得对!”伴随皓澜月话音的,还有她利落的身法。 刹那间,四人撕缠起来,因为佳罗婷有能量石源源不断地给她补充灵力,所以她和林子邪三人打得难解难分。 如今没有婼青伊在一边做军师,他们只好各凭本事了。 他们有他们的战场,婼青伊在外面也临时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又和楪析有关。 婼青伊本来等在冰罐子外面,她想闭目养神一下,却在躺下之际,看到一个黑影迅速在毒草丛中窜过。 那个黑影跳下某处矮小的山坡时,婼青伊清晰地看到那人的发梢是银『色』的,“楪析?他怎么还没走?难道他还没采到『药』?” 数个疑问在她心头冒起,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瞄了一眼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冰罐子,然后尾随而去。 她倒要看看楪析去采什么珍贵无比的『药』,竟让他在这里逗留这么久。 她尾随楪析跳下那个山坡后,便失了寻找方向,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茫然地扶了扶眼镜,“往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由于不久前耗尽了感知力和灵力,她怎么也找不到楪析的准确方位,所以她就近找了一会,在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之后,她选择打道回去。 她边往回走,边嘀咕:“早知道留点感知力或者灵力了,这个楪析到底搞什么鬼?” “怎么又是你?你又瞎出来溜达了?”楪析无奈的话音在婼青伊身后响起。 听到的楪析的声音,婼青伊惊喜地回过头,“原来你一直在,刚才怎么不出来?” “我以为是阡御在跟踪我,或者有考核生发现了我。”当楪析确定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婼青伊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留在这?还没采到『药』吗?”婼青伊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 说起这个,楪析有点无助地说:“本以为昨天就能采到,结果空欢喜,发现不是那个地方。” “你究竟要采什么『药』?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帮你。”连楪析都采不到,婼青伊能帮什么忙。 “我猜你今天肯定累坏了,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那么近的距离,婼青伊都没发现楪析的存在,肯定累得不行了,楪析怎么忍心要她再忙活。 婼青伊见楪析不肯说,嘟起嘴,“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借着明亮的月光,楪析看到她那张委屈的小脸,她那如清泉般的嗓音令楪析一阵动容,“我要采独凤草。” “独凤草?”婼青伊听说过这种草,这是一种『药』用『性』很大的草『药』,不仅能治疗重大内伤,还能补灵续脉,简直是无所不能。 然而这种『药』草只生长在霞母崖,而且和一种毒『性』很强的毒花依附而生,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看守。 断断续续的文字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咬着下唇去看楪析,“那个人病得很严重吗?竟然需要这种『药』草。” “看来你知道,不愧是小百科。”楪析笑了笑。 第三十三章 寻找四月果 这个名称令婼青伊想起那次讨好羽寒非的事,脸顿时红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试过这么厚脸皮毒去求人,“可惜小百科不是万能的。”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就能找到。”既然婼青伊知道独凤草,那楪析更不敢留她在身边。 “你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还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多我一个帮着找,不是挺好的吗?”婼青伊认为没多大危险啊! “不行!”楪析果断拒绝,因为还有另一个因素让他不敢冒险。 “你就不怕我偷偷跟着去?”婼青伊做得出来。 楪析沉下脸,严肃地看着她,就连那头银白的长发也渡上一层寒光,“这不是开玩笑的。”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婼青伊也认真地反问他,没有嬉笑的脸令楪析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你是不是想见阡御?”除了这个理由,楪析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去猜测婼青伊的心思。 婼青伊更是直接而有坦『荡』地承认:“是。” 有时候真诚和坦然更让人无言相对,楪析现在就是这样,他还以为婼青伊多少会敷衍自己一点,哪能想到她这么直爽就承认了。 “好,我让你跟着。”虽然楪析很情愿,但要是不让婼青伊跟着,只怕会让她走得更远,令这个误会更深。 他想解释,却怕自己人微言轻,或者是怕她连他也误会了。 楪析虽然同意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这样跟我走了,不怕你的同伴担心吗?” “不怕,皓澜最明白我了,她肯定知道我有事做,所以才会脱离了小队。”婼青伊用最柔和的笑看着楪析,其实她在心里想:但愿皓澜知道后,不会暴揍她一顿。 “这份默契来源于你们多年的革命友情?”楪析调笑道。 “你羡慕啊?”婼青伊得意朝楪析挑眉。 “何止羡慕,简直是嫉妒恨。”楪析可没说假话,在他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羡慕的就是这种心照不宣的友情,可惜他没有,就算和羽寒非相处那么久,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婼青伊一脸『奸』笑地望着楪析,她的脸颊浮现暧昧的红,“你和那个冰块不是一直相敬如宾吗?两人没培养出默契感情?” “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楪析见她笑得那么古怪,忍不住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腐女都爱想的那种事,你懂吗?”婼青伊笑着走在了前头。 楪析的身体有那么一刻是僵硬的,他的脸闪过尴尬之『色』,这丫头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懂得忌讳。 “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婼青伊回过头呼唤还在发呆的楪析。 “来了。” 就这样,这两人临时组成一队去寻找独凤草,他们边走边聊,“你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散发出的香味特别浓郁,特别香?” “怎么那么问?”楪析不明白这个问题和独凤草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用啊!你说说看嘛!”婼青伊要先卖个关子。 “没有。”一路上虽然花香四溢,但没有哪个地方的香气特别浓郁。 婼青伊抬手看了看手表显示的时间,“快六点了,是寻找独凤草的好时候,不过,这个时候也是妖龙出来觅食的时间。” “你倒是了解得很透彻嘛!”楪析还以为她一知半解,不曾想,她知道这么多有关独凤草的信息。 “其实我刚才在想,那妖龙会不会就是守护独凤草的妖兽,但我们昨天就见过那妖龙了,而你并没有收获,我又不敢肯定了。” “你的思路没有错,只是独凤草长在妖龙的巢『穴』中,你昨天走后,我去找了,可惜没有找到。”楪析发现那妖龙也太狡猾了,吃饱之后,竟然没回到自己的巢『穴』,而是一直打圈,他跟了一天,然后跟丢了,最后便遇到了婼青伊。 “这妖龙喜欢吃毒花毒草,它的巢『穴』应该长满了最毒的毒物,除了最毒的萝凰花,还有四月果……”她如数家珍般数着手指头。 楪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越听,越觉得婼青伊不简单。 “这四月果虽然不是最毒的,却是妖龙最喜欢吃的,而毒『性』也是名列前三,香味更是最浓,既然它喜欢吃,肯定以这种果子为巢『穴』,只要找到这种果子,我们就找到妖龙的『穴』了,那不就是代表找到独凤草了吗?” 楪析静静地听着,发现末风没跟他说过这个,不免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得比末风还多?” “这重要吗?”婼青伊笑着反问,其实她是问过羽寒非之后,又回去翻了一些很老的古籍,才发现了那么一点重要线索。 “确实不重要,既然有了线索,那我们走吧!去找四月果。” “末风肯定没来过霞母崖,不然以他那么强悍的观察力,不会不知道这点的。”但凡和医、毒有关的东西,末风都有着敏感的触觉。 “他确实没来过。”楪析此刻有点庆幸能遇到婼青伊。 “你到底要救什么人啊?不能告诉我吗?”婼青伊最好奇的还是这件事,那个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要用有独凤草这种仙『药』去救。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何必庸人自扰。” “是吗?”婼青伊拉长声调,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楪析,那半信半疑的目光看得楪析一阵心虚,他自认已经是说谎能手了,怎么在她面前,还会感觉到一阵心慌呢? 婼青伊的眼睛好像透视镜,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小心思,所以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瞳眸,都怕被她看到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楪析能与她对视一分钟,已是所有人中最棒的,“没骗你。” “好吧!相信你!”婼青伊回过身,继续自己的路。 他们走着走着,婼青伊又问:“阡御是不是真的会出现?” “你是问题少女吗?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可不是来给你解答的,而是来做任务的。”谁知道婼青伊这样问着问着,会不会设下了陷阱,慎重起见,楪析还是选择沉默为好。 不愧是协会的二把手,既谨慎又小心,婼青伊抿了抿唇,没再撒出其他问题,她静静地边走,边找四月果。 月亮忽然躲进厚厚的云层中,令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他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以至看不到跟前有一个斜坡。 当楪析打开手电筒的时候,走在前方的婼青伊已经滚下了山坡,婼青伊的连声呼叫让楪析匆忙丢下手电筒,随着她一起滚下去。 明亮的圆月适时地溜了出来,让楪析看清婼青伊滚落的方向,他暗自催动灵力,使自己滚落的速度快一些,好抱住婼青伊,让她免受伤害。 楪析紧紧地抱住婼青伊,将她完全护在怀中,他们两个虽然是一起滚落斜坡的,但婼青伊没有接触到地面,只有楪析这个人肉垫子在承受地面尖石给他的伤害。 这个斜坡的坡度还真不小,他们滚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所幸柔软的草皮上除了有几颗硌人的小石子外,并没有什么利器,他们两人的身体也只是被石子硌得有些疼而已,并无大碍。 婼青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楪析那完美的下巴在她眼前晃着,那双温热的大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腰身,牢牢地护着她,这种感觉比喝了热水还要温暖,她那颗一贯冰冷的心开始有了裂缝,开始觉得生活是有热度的。 有多久没试过被人保护了?很久,很久,久得让她忘了时间。 如果不是楪析略显紧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怕她会一直窝在楪析的怀里,她依恋这种温度,她『舔』了『舔』唇,说:“没事!”。 话毕,她往外滚了一圈,逃离了楪析的怀抱,她『揉』着有些酸疼的后背站起来,“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 “没事!就是磕到一些小石子而已。”楪析就地坐着,『揉』了『揉』双臂。 “没事就好,我真怕你被什么尖锐的物品伤到,那样的话,我的良心过意不去。”婼青伊的心里总算没什么负担了,要是楪析因她受伤,她会很不好受的,好像欠下还不清的人情。 “早知道就说被伤到了,让你欠我人情也挺好的。”楪析有点后悔。 “你没这个机会了。”等身体舒服了点,婼青伊想继续走,却发现周围弥漫了一种很特别的香气,这阵香气时而像梅花香,时而像荷香,总之很复杂。 楪析打开手电筒,照在长满毒花的地面,他看到百花丛中有一种长着『奶』白『色』的果子的植物,为了证实,他蹲下身把那种果子摘下,然后拿到婼青伊跟前,“你看看这是不是四月果。” 飘散在四周的浓郁香气就是来自这种果子,尽管婼青伊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拿起那颗四月果放到鼻间嗅了嗅,发现这颗四月果是很香,但和空气掺夹的某种香气不一样,“这确实是四月果。” “没想到滚了滚,倒是找到了妖龙的巢『穴』。”楪析晃动手电筒,试着去找独凤草。 婼青伊见他用这么蠢的方式去找独凤草,不禁笑道:“相信你也知道独凤草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它只在凌晨六点至八点冒土而出,其余时间都在土里,你这样找,找到明天而找不到。”就算是白天,在百花丛中找一株,也是何其困难,更别说天还这么黑。 光靠手电筒那微弱的光,简直是杯水车薪。 第三十四章 考核生也有优势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楪析停下寻找的脚步,耐心地等待婼青伊为自己解答。 “看来是命中注定让你在这遇到我,要不然你肯定要空手而归,回去得好好跟末风科普一下独凤草的知识才行。”婼青伊不知道末风是怎么告诉楪析的,但从楪析某些错误行为来看,末风说的指引一点也没起到作用。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她,“白天,我们可以靠肉眼去找,但在晚上,我们要靠气味去找,因为独凤草在冒土之后会散发出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即使是浓郁的四月果,也盖不住这种香气,这种香气会引领我们在黑夜里快速找到它。” “特殊的香气?是我的鼻子出现问题了吗?我怎么没闻到。”楪析闻到的还是四月果的味道。 “看来你的嗅觉不怎么样,协会派错人了,早知道就派个嗅觉好一点的人来。”如果像婼青伊想的那样,她也遇不到楪析,更不会参与到这件事中去。 “回去得好好补充一下霞母崖的知识点,尤其是关于独凤草的。”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被漏掉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我看是你们协会有人故意不写霞母崖的任何信息,我之前翻过一本书,发现有人刻意抹去一些文字信息,还残有灵力呢!”婼青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反正她察觉到了。 关于这个,楪析还真不知道,他以为霞母崖作为五系灵术师的考核点,不写那么详细是应该的,完全没往别处想。 “那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连末风都不知道四月果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知道。”不是楪析要怀疑她,而是种种现象都表明她有点问题,还有她隐瞒,却没有曝光的那个秘密。 “难道你们调查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在八岁前的事吗?”婼青伊似笑非笑地看着楪析,瞬间化被动为主动。 看到婼青伊嘴角挂着一抹掺夹了苦的笑,楪析的心紧了紧,自从协会看中婼青伊的天赋后,协会就派他去调查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世,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她那凄苦的八年生涯,只是这和她小时候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在八岁前,有过奇遇?” 楪析也就抱着玩笑心态说说,谁知婼青伊点头承认了,“那八年里,我一个人生活,闲来无事就喜欢看一些杂七『乱』八的书籍,无意间让我找到一本很残旧的老书,那本书上还残有血迹,里面就记录了有关四月果的事。”她平静得好像说着儿时的趣事,可眼底流『露』出的无助和孤寂,楪析看得一清二楚。 她越平静,楪析就越感到心疼,到底是什么可以令她这么平静地说着这件事。 “你的运气很不错,儿时的奇遇就让灵术界多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才。” “我小百科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被楪析夸了两句,婼青伊就得意洋洋的。 “就算叫大百科也不为过。” “羽寒非岂不是要下岗了。”婼青伊在朦胧而美丽的月『色』下『露』出一抹灿烂如花的笑,看得楪析愣了愣。 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让他们不敢再浪费时间,婼青伊说:“既然你的嗅觉没我那么灵敏,那你就跟在旁边保护我。” “好!” “很好闻的香气!即使是毒也值得了。”婼青伊闭上眼,循着这股香气走去。 每迈出一步,香气就浓上一分,看来方向是对的。 眼见他们一步步走近瘴气最浓的深处,楪析免不了增加几分担心,也不知吃下的解毒『药』扛不扛得住如此浓厚的瘴毒。 就在婼青伊发现独凤草的踪迹时,从他们跟前吹来一阵带着腥臭的风,他们猛地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了两只超大的幽深绿眼睛,那是妖龙的眼睛。 婼青伊当即吓得跌坐在地,这妖龙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僵笑着慢慢地往后挪动,“龙大哥,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吃早餐的,我只是来拔一株杂草而已。”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腥臭的风,她嫌弃地撇过头去,这妖龙也太没礼貌了,这么大的口气,也不知道刷刷牙。 妖龙一声吼叫,让人看清它的牙齿都沾满了漆黑的唾『液』,好恶心啊! 一阵干呕从婼青伊那里传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股难闻的气味。 “花障。”楪析一抬手,一道百米高的花墙屹立在妖龙和他们之间。 花障设下,楪析赶紧搂过婼青伊的腰往后撤,他一想到自己不能弄死那妖龙就觉得头疼。 婼青伊在楪析怀中扭动,“你干什么呀!独凤草就在前面,我们要是往后跑,岂不是越跑越远了。” “妖龙拦路,你是不是想当它的开胃点心?”这个时候,妖龙竟然回巢了,这是楪析预想不及的。 “不想。”婼青伊果断摇头,接着又说:“难道这妖龙昨天吃饱了,今天不出去了?”她想起昨天遇到妖龙的地方,发现距离妖龙的巢『穴』还挺远的。 “这里有那么多吃的,它哪需要天天出去。”这里的毒物那么多,足足有一个月的存粮,昨天在外面遇见妖龙,只怕是碰巧见到它出去改善伙食。 “那怎么办?”妖龙一刻不离开巢『穴』,他们就不能摘得独凤草,也不能干掉它,还真是麻烦,婼青伊越想越觉得棘手,头都大了一倍。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楪析不能整死那妖龙,但婼青伊可以,因为她是考核生,她可以这样做。 跑了一会,楪析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他停了下来,说:“你是考核生,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对付那妖龙,即使弄死了,也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听到楪析这么说,婼青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她咳嗽个不停,咳了一会,她扶着楪析的肩,说:“你这么看得起我?只怕我还没伤到它一寸,就被它当成点心,一口吞下肚子了。” “你有那么弱吗?”能穿过自己的设下屏虚界,楪析想不出她能弱到哪去。 “在闯入你的屏虚界之前,我刚和佳罗婷和赫连远大战了三百个回合,那是我仅存的力量了,你现在要我去搅和妖龙的美梦,我这不是找死吗?我不去。”婼青伊打死都不答应。 楪析一直看着她,没有转移过视线,眼里只有怀疑,“你的解释很苍白。” “我才不管你信不信呢!”反正解释已经给出,楪析不信,也是婼青伊左右不了的事,而且她也不在乎楪析相不相信。 这丫头的脾气还真不小,既然她坚定这个解释,楪析就暂且信一点点,“只有两个小时能找到独凤草,如果不抓紧时间,我们会功亏一篑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株独凤草,看在楪析这么尽职的份上,婼青伊不想再拖累他,“谁叫我心软,我去当点心,这样行了吧!” 看着婼青伊那一脸的不情愿,楪析心想:你这叫心软吗? 然而事情没有根据他们的想象发展,他们赶回去准备和妖龙来一次不公平的对决时,一场冲天大火在他们跟前燃起,冲天高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 那是妖龙所在的地方,这场大火忽然冒起,看那杀伤力,不像是考核生所为,而是有外人来了。 看着那冲天大火,婼青伊不假思索就说:“不会是阡御那混蛋来了吧!” “我看九成是。”楪析没想过阡御的动作会这么快,真是失策。 “你不是会风系灵术吗?快点啊!”婼青伊知道楪析在减缓速度是为了等她,可时间宝贵,浪费不起。 楪析看了看婼青伊,二话不说抱起她,使用风系灵术赶去火场。 婼青伊被抱起的那一刻,稍稍呆愣了那么一会,要知道,她从未试过在自己意识这么清醒的情况下,跟一个男子有着这么亲密的接触,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向来厚脸皮的她,脸微微泛着樱花一般的粉红,她感觉到脸颊微热,幸好微亮的天并没有令她的女儿姿态曝光在楪析面前。 越接近火场,温度越高,就连修习火系灵术的婼青伊也感觉到隐藏在火中的灵力是那么地强悍,她的额头渗出薄汗,她摇了摇楪析的手臂,说:“放我下来,我受不了这股热量!” 楪析低头见婼青伊脸颊泛着酡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一时间有些自责,她怎么忘了婼青伊此刻的状态,他匆匆放下她,“任由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人似的,快去吧!我能自己保护自己。”婼青伊挥手驱赶唠叨的楪析。 然而楪析还是不放心,正想给婼青伊设下结界,却被一把熟悉的嘲讽之音打断了,“这次还真是谢谢这位小姑娘,带我们找到你们需要的东西,让我一把火烧了它。” 楪析抬头直视出现在前方的阡御,还真是阴魂不散,“来得很快,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让阡家灭在你这一代。” 距离比上次见面近了一些,婼青伊清晰地看到阡御那妖娆的身姿,雌雄难辨的容颜,配上一袭神秘而高贵的紫『色』长发,简直就是一妖孽,比琰翼那家伙更妖。 第三十五章 晨光之战 “就算你是幻界师,也未必能困得住我,更何况你还有一个累赘要照顾。”阡御瞥了婼青伊一眼。 面对阡御的不屑,婼青伊冷笑而对:“如果二打一,就不是累赘了吧!”话毕,她拿出末风赠予的雷系卷轴,虽然她的灵力和感知力都耗尽了,但不是重伤不能动,要想使用卷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阡御看着婼青伊手里的那副卷轴,双眼眯起,寒气骤升,“雷系卷轴?很好啊!”所有术法中,他就是不会这个,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学不会,也得不到雷系卷轴。 “不好意思,戳中你的死『穴』了。”婼青伊笑意盈盈地狂掀阡御的伤口,还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能得到雷系卷轴,看来你的身份不低啊!哪个家族的?”能让阡御上心的只有守护五家,可他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婼青伊的信息,所以他要问。 “无门无户,但你在深夜找过我。”这话虽然很容易让人想歪,但知情的人会听懂的,例如阡御。 经婼青伊这么一提醒,阡御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有着怀疑,这两姐妹还真是不一样呢!一个冷傲要强,一个静雅傲气。 “原来是你,我们终于在现实中见面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傲气。”阡御一步接一步地走近。 楪析把婼青伊拉到身后,一道无形的屏障堵在他们和阡御之间,令阡御无法再前行一步,阡御笑着停在屏障前,扬起的笑带着一丝邪魅,“你有这样的心思保护她,还不如去抢救你需要的东西,你要是再不动手,这一大片娇艳的花地就要变成焦土了。” 看着在阡御身后燃起的熊熊大火,婼青伊轻声跟楪析说:“我去采,你去拖住阡御。” “好!”楪析没有反对,主要是因为婼青伊对独凤草的认识比他深,让她去,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虽然你是修习火系灵术的,但要想在那个火场里穿梭自如,似乎有点异想天开。”阡御仿佛知道了他们的小算盘,不屑的目光落在了婼青伊身上。 “不劳你『操』心。”婼青伊笑着回怼了一句。 “为了一个敌人,何必呢!只怕救了也是白救。”阡御的话意有所指。 婼青伊自然听得懂,不过她天生就是这样,就算白救,她也要救,“如果我不救,岂不是浪费你给我安排的戏码,阡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话毕,只见婼青伊以猎豹的速度冲进了火场,大火瞬间将她的身影掩埋,好像她葬身火海了。 “要不再较量一场?”阡御笑着相邀,仿佛在邀请多年的好友,而不是挑衅。 冲天大火的上空传来妖龙的怒吼,它一个大尾巴扫下,虽然没有扑灭熊熊大火,但也扑灭了一小面积的。 妖龙的怒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们二人,就算大尾巴扫落,也只是让黑『色』的灰尘飘起,如黑『色』的雪缓缓落下。 有些呛鼻的灰尘刚落在他们二人的肩头上,楪析就对阡御发起了攻击,右手的灵光如寒冰一样渗人。 话说冲进火场的婼青伊,此刻正哭丧着脸,后悔道:“好端端的逞什么能,这下子只怕真的要成烤『乳』猪了,这个阡御的灵力还真不是盖的。”站在没有被火焰祸害过的平整地面上,她依旧能感觉到四周弥漫这强大的灵力,仿佛能随时割断她的脉络。 “水幕。”皓澜月踏着寒光袖带冲到婼青伊身边,一个椭圆形的水幕将她们二人暂时保护了起来。 婼青伊诧异皓澜月的出现,她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林子邪和宿音也来了? 皓澜月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率先开口解除了她的顾虑,“他们两人没跟过来,只有我而已。” 听到这个解释,婼青伊松了一口气,“还好。” “你不是在等着我们吗?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她们两人建了血契,皓澜月还不知道婼青伊步入了危险之中。 “好奇心惹的祸。”婼青伊傻兮兮地笑着解释,她好奇心重,皓澜月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个地方真的很新鲜,不怪她会到处『乱』跑,只是怎么会跑来这个充满灵力的火场? “暂且不管你这话是真还是假,我先带你出去。”皓澜月拉起婼青伊的手,准备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她把手抽了出来,说:“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比命还重要?”皓澜月不高兴了,隆起的眉峰如山一样高。 “末风托付我的事,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很难进来,他想要的东西在这里,想着我是考核生,就拜托我了。”婼青伊撒起谎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需要的,我去做。”皓澜月完全没管婼青伊说的是不是假话,而是想直接接过末风托付她做的事。 婼青伊连忙摆手:“这事只有我能做,而且这样的情况,你保护我为好!” 皓澜月想起婼青伊不久前才被帝空灵镯倒吸了灵力,如果离开了自己,肯定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火场,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头,“我护着你。” “谢谢!”有了皓澜月的保护,婼青伊简直是毫无顾忌地在火海里横冲直撞。 冲天高的火越来越小了,她们偶尔走过的地方,只看到一缕缕黑烟从地面飘起,虽然没了火,但地面依旧是被火灼烧过的高温,她们的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细汗。 婼青伊专心致志地寻找着独凤草的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面被火灼烧过,她之前闻到的那股如梅似荷的香气越来越浓了。 就在她快要发现独凤草的时候,庞大的妖龙身躯从她们头上飞过,坚硬的鳞片把皓澜月架起的水幕划开了一道口子,构起整个水幕的灵力被割断,护着她们的水幕快速化成一滩水,高温的地面将这滩水烧得滋滋作响,却也帮她们降了温。 原本皓澜月想再架起一道水幕,却见妖龙那双可怕的绿眼睛正瞪着她们两人,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它的狰狞突显得更可怕。 婼青伊轻轻扯了扯皓澜月的衣袖,“火已经消了许多,我一个人能行,你去对付它。” 时间没有给皓澜月思考的余地,因为妖龙扑向了她们。 “冰枪。”皓澜月借着袖带的力,一跃而上,手握冰枪刺向妖龙的眼睛。 尽管这妖龙的灵力不是很强,但警惕『性』很高,它见皓澜月跃至半空,强劲的尾巴即刻拍断一棵即将要烧断枝干的大树,那棵大树随着它的力道飞向皓澜月。 危险而至,皓澜月只好放弃攻击妖龙的眼睛,她快速弯腰,沉下身子,这才躲过了那棵大树的袭击。 皓澜月握着冰枪的手冒起青筋,红唇一抿,瞳仁一缩,她再次朝妖龙发起进攻。 就在这时,婼青伊悄悄移动身子,离开了皓澜月的可视范围内。 妖龙一声怒吼,吹出腥臭的风,那恶心的味道令皓澜月皱起眉,骂咧之音响起:“这只污染环境的臭龙,看我怎么解决掉你。” 皓澜月踏着冰路而起,以同等的高度与妖龙并驾齐驱,她用木晴子给予的寒光袖带限制了妖龙的动作,泛着寒气的袖带紧紧地锁住妖龙的脖子,不让它动弹半分,接着便见她用冰枪刺向妖龙的腹部。 与此同时,婼青伊来到一株长得很像凤凰的植物前面,她微抬的手却停住了,只因跟前的那两株植物缠在了一起,要想摘取,必须两株一起拔起。 她望着自己白皙而无任何保护的手,俏脸『露』出了迟疑:因为她放在包罗里的手套都分派出去了,她没有了保护,如果徒手摘取,必然会种萝凰花的毒,可如果不摘,根本摘不了独凤草。 这两株植物真是变态,好端端的,干嘛非要长在一起? 她看见其中一株开着花,其花长得很像凤凰,就像有一只凤凰栖息在上面,只不过这只凤凰是绿『色』的。 另一株虽然长得不像凤凰,但散发出的香气很浓烈,却是婼青伊之前闻到的那种,其叶稀稀疏疏地分布在绿『色』凤凰花四周,细密的紫叶上渗出一些汁『液』,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就是从这些汁『液』中散发出来的。 她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伸出手,然而还没碰到独凤草的叶子,就被一道凌厉的风刃打开了她的手,她的手背留下一条血『色』口子。 她抬眸看向风刃发出的方向,发现间络如冷冽的杀手一般站在她的五米外。 这世上还真是有这么不怕死的人,这个时候,这个时间还敢闯进霞母崖,该说间络胆大呢?还是该说他有勇无谋?他就不怕被禁制外的那些骑龙师撕碎? 太阳已经照亮了整个大地,即使感觉不到温暖,也能看到满满的光明,婼青伊依旧保持下蹲的姿势,她冷着脸去看间络,嘲讽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看来阡御这次是下了血本啊!不仅亲自出马,还把他的得力助手带来了。” 第三十六章 间络的威胁 “只要你把独凤草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毫无感情的话音令婼青伊发出一阵冷笑,“你真以为我身边没人了,你就能随意要挟我了吗?” “这不是要挟,如果你不要,没关系,死路也是最好的选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间络的眼皮子眨了眨,地面瞬间窜起如手腕粗的藤蔓。 那藤蔓一『露』脸就圈住了婼青伊的腰肢,从腰上传来的疼痛令婼青伊不假思索地将那两株依附而生的独凤草和萝凰花一起摘取,然后动用了风系卷轴的力量,斩断腰上的束缚,然后逃离了间络的坑害。 在四周晃动的巨大藤蔓,也被她利落地用风刃割断。 借着闪动的身形,还有晃动的藤蔓,她随手把摘取的那两株植物扔进了包罗里,她觉得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把独凤草放进包罗里,应该是间络不敢想的,因为他会认为婼青伊不会那么大胆。 再回到地面时,婼青伊的脸上隐忍着怒气,“间络,既然你要送上门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凭你?”不是间络轻视婼青伊,而是凭借他刚才对她发出的风刃提示,就能得出一个信息,婼青伊的感知力耗尽了。 一个连唯一优势都没有的考核生,在间络眼里就是一只很容易踩死的蚂蚁。 可惜婼青伊不是那只容易踩死的蚂蚁,就算她耗尽了感知力和灵力,单凭身上带着的卷轴,也能跟间络斗上好一阵子,说不定,最后输的人还是间络呢! 婼青伊微微勾起唇角,一抹妖娆却带着嗜血之意的笑容『荡』漾开来,“那就来领教一下吧!” 趁着间络皱眉的那一刹那,婼青伊将雷系卷轴展开,她念念有词,“雷行,冥落。” 天空骤然出现数条闪动的雷光,犹如灵活的光蛇极速而来,雷鸣之音撼动她们的心脏,闪烁的光芒映入他们二人的眼帘。 只是眨眼间而已,数道雷蛇打落在地,地上的植物瞬间被烧成黑炭,那些参天大树火速烧了起来,火势迅猛蔓延,好不容易灭了的火,再次燃了起来。 然而婼青伊低估了间络的速度,她眼睁睁地看着间络躲过了好几道雷击,虽然有一道雷光在间络头顶闪过,却被飞过的妖龙挡了下来,顿时,一声哀嚎响遍整座霞母崖。 即使被打中,妖龙也只是疼一下而已,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婼青伊看着那条依旧在空中盘旋的妖龙,半眯眼眸,“还真是顽强,居然这样都劈不死它。”她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条妖龙的鳞片硬度,这样的雷光落下,竟未能伤到它半分,怪不得即使灵力不高,也被划入危险之列。 精力被妖龙分去了一点,间络趁她分神之制,来到了她跟前,“实战经验少,就是差了点,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婼青伊敛去周身的寒意,笑看间络,丝毫不惧怕自己的小命会随时毁在间络手里,“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我的狠。”她虽然笑着,但那抹笑未达眼底。 间络用手量度了一下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近,“你觉得这样的距离,你『操』纵的雷光能只伤到我,而不祸及你自己吗?” “那你不妨试试啊!”婼青伊的左手食指绕着帝空灵镯游了一圈,“你就不怕我方才那么做,为的就是诱你出来吗?” 这话一出,间络浑身紧绷起来,看婼青伊的眼神顿时不同了,『射』出了犹如利刃的视线。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真有那么厉害。”间络朝婼青伊发起猛烈攻击,一点怜惜都没有。 幸好婼青伊之前用了风系卷轴,才让她躲开了间络的攻击。 能闪避开自己的攻击,不得不令间络重新审视这个女孩,此刻的婼青伊忽然和他脑海中的某个人重叠了起来。 然而婼青伊的身份又让他狠决起来,出手更是快而狠,完全没有顾忌。 婼青伊本来就虚弱,如今完全是靠卷轴的力量来支撑着,这会,风系卷轴的力量耗尽,她紧接着就用了火系卷轴,就算今天要用光所有卷轴,她也不在乎。 间络惊诧婼青伊使用卷轴的熟练度,也奇怪她身上怎么会有用不尽的卷轴,要不是一直没有跟她拉开两米之外的距离,间络肯定会成为雷蛇下的牺牲品。 更让婼青伊感到奇怪的是,在她使用了火系灵术攻击间络的时候,间络的灵戒竟化出了数道雷电来反攻自己,要不是她及时将从暮年一那里坑来的天罗网往前一铺,她肯定会被间络击伤。 有了天罗网做盾牌保护,婼青伊对付起间络,可以说毫不留情。 “雷行,骤陨。”随着她大喊一声,已『露』出鱼肚白霞光的天空即刻被雷光取代,好像白昼一样明亮。 十数条雷蛇扎堆呈现,一波接一波,将地面轰得残缺不堪,妖龙被惊得到处『乱』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高耸的山顶,与它相斗的皓澜月,已经忘了要对付妖龙,而是要防御那些飘忽不定的雷蛇。 可惜她的速度比不上闪落的雷光,眨眼间,她就被一道雷电劈落在地,承载着她的冰路碎落一地,由冰化成水,然后被大火蒸发掉。 她看着握在手里的寒光袖带,暗自庆幸:幸好有这袖带挡去雷电的一部分力量,要不然自己肯定会被劈成残废,她看着闪落在身边的雷蛇,迅速用袖带给自己筑起保护墙,她保护自己的同时,不忘去找寻婼青伊的身影。 间络本身是修习木系和风系灵术的,雷系是木系的克星,根本不可能架起防护结界,就算风系能避开攻击,也会拉开与婼青伊的距离,他不想,他必须要把婼青伊掌控在手里。 既然自己的力量对付不了闪动的雷光,那他决定使用某种力量。 只见他的灵戒忽闪,闪动着与天边相似的雷光。 婼青伊仅仅看了一眼,心顿时一惊,这是复制?他身为一个灵术师,怎么会使用冥界渡魂使的独有技能? 看到婼青伊那『迷』茫而狐疑的神情,间络笑了,他真想看看复制出来的雷系力量到底有多强。 话不多说,灵戒上的雷光汇聚成一把尖细的雷光剑直刺婼青伊的面门,带着嗜血的光芒。 婼青伊见了,也不含糊和惧怕,十指一翘,将卷轴的最后力量化为一把巨大的雷光剑,锋利的剑尖极速地嚼碎了间络那把尖细的雷光剑。 她却低估了间络的真实意图和速度,间络的攻击是被她化解了,可也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她看到巨大的雷光剑不受自己的『操』控,直直地『插』进对面的高山上,一座巍峨的山峰就这样轰然倒塌。 地面传来的抖动令她身形左右摇晃了几下,等稳住之后,纤细的脖子被间络握在了手里, “这皮肤真是细滑。”间络的大拇指不安分地『摸』了『摸』婼青伊的脖子,引得婼青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想扬起手甩那人一巴掌,可下一秒,双手也被间络控制住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几乎是紧贴着的。 “我倒是小看了你的风系速度。”婼青伊狠狠地瞪着那人,丝毫不惧怕自己的小命可能随时没了。 “你这丫头的胆子倒是挺大的,这时候了,竟还敢这样跟我说话,难道不怕我掐断你的脖子吗?”话毕,掐着婼青伊脖子的力道重了几分。 “如果我求饶,你会放过我吗?如果是,我立马求饶。”但凡对自己有杀意的敌人,任何求饶都是愚蠢的方式。 “有趣的丫头,可惜你是皓澜家的人,如果不是,或许我会对你手下留情。”间络明明恨不得一下子掐死婼青伊,可眼神和动作不同步,他松开了捏住她脖子的手,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让她自主呼吸。 他会暂时放过婼青伊,还不是因为有所求。 婼青伊明显看透他这一点,故意拖延时间,“没有一把掐死我,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间……络……”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皓澜家对你灌输了不少东西,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有目的,那你就把独凤草交出来吧!我会放过你的。”这不是商量。 婼青伊向来吃软不吃硬,面对这么强势的间络,她冷笑一声:“如果我说不呢!” “我会让你尸骨无存,你信不信?”间络在婼青伊耳边吐出冷酷的威胁。 即使是威胁,婼青伊也不会妥协,“随便,我相信我们死了,自会有人给我们报仇雪恨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惹恼了间络,他猛地一把掐住婼青伊的脖子,那狠戾的眼神,卯足了劲的力度令婼青伊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杀了我,你就得不到你要的东西。”婼青伊艰难地反驳,断断续续的话音好像快要断气似的。 不得不说这话戳中了间络的死『穴』,他恼怒地放开手,“皓澜家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要不是婼青伊还在咳嗽、呼气,她早骂回去了,谁是狗,他间络才是阡家最忠心耿耿的狗吧! 第三十七章 输了 “要不要交出独凤草,如果不交,我所说的话就会实现。”间络还在威胁着她,只不过语气柔和了一点。 婼青伊喘过气,抬起头直视间络的瞳眸,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不,可,能。” 间络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显然是不满婼青伊的这个答案。 他回应她那倔强的眼神,两人之间的火花瞬间被点燃,他却没有动手,而是咬着牙问了一句:“你和悦灵是什么关系?”他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点纠结,又有点惆怅。 又是这种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他会『露』出和上次一样的神情?他又和悦灵是什么关系?为了离真相近一点,婼青伊回答得干净利索:“她是我姐姐。” “怪不得你那么像她,原来你与她是姐妹。”间络有些失神。 “你认识我姐姐?”这下子,轮到婼青伊沉着脸反问他。 间络没有回答婼青伊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段可以扰『乱』她心神的话,“幻法协会百般维护你,只怕是为了弥补对你姐姐的亏欠吧!” “你们百般挑拨我们的关系,还不是目的不纯。”婼青伊冷笑,眼底闪过寒意。 间络没有在乎婼青伊的冷,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他们居然没告诉过你有关悦灵的那段往事,看来是害怕你反过来对付他们,说的也是,谁让你的感知天赋这么高呢!如果你反扑,他们肯定招架不住。” 间络说得越多,婼青伊就越想知道,“看来你是一个局内人。”恢复小小力气的她,反客为主,脚下一扫,将控制自己脖子的手甩开。 就这样,他们用武力斗了起来,没有感知力和灵力又如何,她还有体力。 也真是奇怪,间络竟配合着她,没有使用小人行径,动用灵力去对付她,而是同样使出武力与她较量起来。 在一点,婼青伊倒是对他放下了一点成见,起码他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而婼青伊不知道的是,间络会这样公平地与她过招,完全是看在悦灵的份上,如果是别人,他不会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因为他只求达到目的。 就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一枚冰针从他们之间穿过,强行将他们二人分离开来。 间络下意识看向投放冰针的方向,发现皓澜月正冷着脸瞪着自己,她的面前漂浮着寒气凛凛的冰针,那密密麻麻的冰针宛如是谁的小说里写着的暴雨梨花针,一不留神,就能把他戳成箭猪。 “考核生里没有你,你是谁?”皓澜月的声音透着比冰还要冷的温度,让间络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下子不知道是谁要吃亏了,间络,你方才耗费了那么多力量,现在还能一打二吗?复制是不错,可你别忘了,你不是冥界的人,一不小心可能会遭到反噬的。”婼青伊笑着去看间络,皓澜月出现得太及时了。 婼青伊的笑是那么刺眼,但间络不能否认她所说的话,他『摸』着黯然无光的灵戒,如果不是这样,这枚灵戒也不会失了它独有的灵『性』。 “就算是一对三,也没问题。”阡御霸气地落在她们二人跟前,要不是楪析的纠缠,他早就过来了。 婼青伊看见阡御落在自己面前,却没有楪析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按道理说,楪析不可能输给阡御的,怎么会不见了他呢? 阡御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唇角一勾,带出一个『惑』人心动的笑,“你这是担心某人死在我的手上吗?”说完,他还故意在婼青伊面前扬了扬洁白无瑕的双手,好像在表明:这双手没有血迹,所以他没有对楪析下手。 情况因为阡御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被雷蛇惊吓到的妖龙已失去了踪影,如今只有这几个人相对而视,气氛有些微妙,冷中带燥。 不知怎么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婼青伊竟往皓澜月身后靠了靠,原本松开的手,此刻握成了拳,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皓澜月的安危,她微抬的目光落在了皓澜月的侧脸上,她不希望自己看重的人有事。 未等她发声,就听皓澜月说:“这么大的『骚』动,势必会引来其他考核生,待会我拖住他们二人,你赶紧跑,知道吗?” “不可以,我不会丢下你的。”婼青伊立马摇头否决。 皓澜月听了,眉心拧紧,很是不悦,“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没得商量。” 那张沉黑的脸洋溢着霸气,很多人见了,都会害怕得缩着肩猛点头,可惜这些人里不包括婼青伊,只见婼青伊的嘴角抽了抽,眨着眼,无力地应下,“好,我听你的。” 阡御看见她们两个咬完耳朵,不急不缓地说:“我让你们拖延了一些时间,不代表你们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婼青伊垂眸想:要不是为了对付佳罗婷,耗尽了感知力,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这个阡御就是恃强凌弱,简直就是伪君子的代表。 “我可以放你们走,只要交出独凤草。”阡御看到婼青伊那张写满不悦的脸,就知道她在骂自己,不过不要紧,好戏是要一点点地看,不能着急的。 提起这事,婼青伊故意扬了扬包罗,“独凤草就在里面,想要就来抢啊!”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撩拨阡御的火气,也不怕这火会殃及所有人。 “好,我如你所愿。”阡御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然后优雅地缓步走向她们二人。 看着优雅,不快,可每一步都令皓澜月头皮发麻,她想『射』出悬浮的冰针,却只有一,两根飞向阡御,而且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到了他的一米外,那些冰针就会化为虚有。 见状,婼青伊本想拿出天罗网对付阡御的,可一想到自己目前掌控不了天罗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看着阡御一步步走近,再看间络,那是阡御的爪牙,肯定不会轻易留有空隙让她钻的。 她现在一百个后悔,脱离了大队,跟着楪析走进虎『穴』。 一想到阡御的目标是独凤草,婼青伊就更不想交它出去,她非要看看阡御这般阻止是为了什么,只不过,她还没找到逃跑的退路,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有点发麻,开始用不上力,她转动眼珠子,随意一瞟,看到自己的手慢慢浮出黑气,她倒吸一口气,赶紧把手背在身后,她不能让皓澜月看见。 “你和你姐姐一样那么倔,说实话,杀了你,我还挺不舍得的。”说着,阡御竟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婼青伊。 当阡御走近她们的两米范围内,悬浮着的冰针一点点雾化消散,而皓澜月窜起的木藤捆住了身子。 这就是力量的差距。 “你为了你的下属,还挺费心思的。”综合之前所有听到的话,不难相处,这一切都是阡御搞出来的。 面对婼青伊那犀利的目光,阡御没有否认,“但我更想你倒戈。” “你做梦。”好话不多说,一句骂咧之声喷了过去。 “先别急。”阡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缓步走到婼青伊的面前,当他们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宽,阡御倾身在婼青伊耳边细说:“难道你不想听听我为何会引你到我架构的梦境中吗?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伙人对你隐瞒了什么?” 他的声音引诱着婼青伊沉『迷』,让她一点点地随着他的意愿走。 阡御以为自己能很好地控制婼青伊这种小丫头,可她万万没想到,婼青伊不是那种意志力薄弱的黄『毛』丫头,原本是浑浊的眼珠子突然恢复了澄明,手抓一把伪樱的花粉,措不及防地撒向阡御。 就算阡御的定力和防备够高,也能吸入一点点,即使不能让他神志不清,起码能让他产生一小会的呆愣。 趁着阡御木讷之时,婼青伊果断割开捆绑皓澜月的藤蔓,将她解救出来。 只不过婼青伊这么旁若无人地解救皓澜月,似乎忘了间络的存在,当最后一条藤蔓被割断的时候,间络已经朝她们『射』出了一支无形风箭。 皓澜月想推开婼青伊,却被婼青伊按住了双手,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风箭刺穿了婼青伊的腹部,速度快得令婼青伊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风箭穿过腹部,婼青伊仿佛感觉到有风在穿过,她笑着跟皓澜月打趣:“我的肚子是不是有一个洞,都漏风了。”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她们的鼻腔,皓澜月明显感觉到婼青伊握住自己的手不像先前那么用力,却有了无力的重量,她移了一步,然婼青伊靠在她身上。 而此时,阡御恢复了神志,他看见婼青伊腹部的血,回头瞪了瞪间络,仿佛在说:谁让你多事了。 间络咬着牙低下头,仿佛承认了这个错。 婼青伊靠在皓澜月的怀里,看着阡御,讥嘲地说:“我们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虚弱的声音拉回阡御的视线,他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婼青伊,拢起眉峰,他真的没想过要对她下手,哪怕言语再怎么难听,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他只是想挑拨她与协会的关系。 “今天落败了,只能怪我们能力不够,输得无怨尤。”皓澜月不会怪任何人,更不会怨阡御这个敌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打不过阡御。 第三十八章 来得有点晚 “输是不可能的,阡御,要滚就快点,要是羽寒非来了,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楪析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从朦胧的身影到清晰的面容,婼青伊只是抬眸看了看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惊讶,倒是皓澜月和间络,他们有点诧异楪析的现身。 阡御看着姗姗来迟的楪析,笑了,“我记得没把你骗到多远,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莫不是在试探什么?” 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楪析已经疲于应对,他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耐烦,“既然你这么想负伤回去,久未动过手的羽寒非肯定很乐意和你较量,还有你身后的那位,如果一不小心弄死了,岂不是浪费了你们安排的好戏。”这是警告,也是提醒。 婼青伊对楪析的出现存有万分的怀疑,看他身无一点伤痕,神态从容地走来,分明是早就在附近了,她只恨自己没有保留感知力,令楪析钻了空子。 楪析这次姗姗来迟,令婼青伊对协会很是不满,这明显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对阡御的态度。 “别以为夺取了灵婧的能力,你就能和我相抗,阡御,管好你的人。”楪析轻描淡写地再次发出警告,这分警告让间络怏怏收手。 间络看见楪析眼底闪过不屑与嘲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楪析,虽然你和羽寒非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你别忘了,你们还是能力相当的竞争对手,难道你不想借此机会拉他下来吗?”阡御真是死『性』不改,一直在挑拨离间,之前是婼青伊和协会,现在轮到楪析和羽寒非。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淡漠的语气是和气驱逐的前兆。 听了这番话,阡御举手投降,“好,我走,剩下的烂摊子留给你收拾。” 主子都走了,间络又怎么会留下,只是他有点很不情愿地空手离开,只不过在走之前,他扫了一眼婼青伊,眼眸掺夹着不明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恨,方才没有对婼青伊下狠手,完全是看在悦灵的份上,他以后不会再有这般仁慈了。 见他们走了,婼青伊立马对楪析发怒,“你这是想帮人隐瞒什么秘密吗?” “你需要冷静。”楪析第一次对婼青伊沉下脸。 “冷静个屁,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跟你没完。”就算受了伤,婼青伊的中气还是那么足,未见一点虚弱之态。 不过话音一落,她倒吸了一口气,腹部传来的疼痛令她紧锁眉头,痛楚开始袭来。 扶着她的皓澜月,看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侧过头对楪析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我们应该赶紧送青伊回去。” 抓住皓澜月手臂的纤细小手忽然加重了力道,抓得皓澜月一阵生疼,可皓澜月没有喊出来,而是任由婼青伊抓着。 楪析吹响了银『色』的短哨,那一声长啸回『荡』在整个霞母崖,稍等了片刻,名为炫颜的天龙从空中落在他们跟前。 黑衣骑师看到婼青伊伤成这样子,很是不悦,要不是银『色』的面具遮盖了他的脸,肯定能看到他此刻散发着冰寒的表情,他一字一顿地问楪析:“这事回去慢慢算。” 话毕,他抱起婼青伊跃上龙背,皓澜月自然是要跟随的,至于楪析,他犹豫了半刻,也跳了上去。 炫颜载着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圣琳娜,来的时候,明明觉得路程不长,可婼青伊觉得回程的路是那么地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她靠在皓澜月的怀里,干涸沙哑的声音从她喉中发出,“皓澜,怎么还没回到圣琳娜,我好难受。” 皓澜月低头看着她,听到她喘起了粗气,脸上更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那双黑瞳变成了赤眸。 看到她这个难受模样,皓澜月的心一紧,对着黑衣骑师急吼:“能不能再快点。” 急躁的声调招来黑衣骑师的目光,他先是扫了一下婼青伊的脸,再是她的手,当视线接触到她的手部时,眸底的冷光如天上星闪烁着,这个丫头不要命了,竟然敢徒手去碰萝凰花。 皓澜月看着婼青伊脸上越来越清晰的血丝,满脸都是担心,“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光凭那一箭,你不会伤成这样的?”她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想化成泪落下,却发现凝聚力不够,只能模糊了她的眼。 盘坐在她们身边的楪析回答了皓澜月的这个疑问:“只怕她是中了萝凰花的毒。” “萝凰花?那是什么东西?”楪析一开口解答,皓澜月就知道自己又被婼青伊蒙骗了,只是她不明白婼青伊为什么宁愿不顾危险,也要摘取那朵花。 “她要摘的不是萝凰花,而是与它依附而生的独凤草,独凤草是『药』,和萝凰花背道而驰,这两者却依附而生,要想摘取其中一株,就必须把另一株也摘了。”当初楪析放心地让婼青伊去摘,主要是因为她熟知,以为她能不让自己中毒,然而事实令他后悔不已,他怎会想到她是徒手去摘取的。 “这就是末风交代你要做的事?”皓澜月垂眸盯着婼青伊,有点恨铁不成钢。 反观婼青伊,她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去安抚皓澜月:“因为我了解你,了解才会骗你的。” “你明知自己中了毒,更不应该帮我挡了那一箭,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受。”皓澜月眼眶里的水雾终究凝结成了水珠,如断线的珠子掉落,咸咸的泪水落在婼青伊的上衣,将暗沉的血迹变得鲜红刺眼。 “我这是要收买你,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婼青伊想用笑容抚平皓澜月心底的痛,却不小心扯动伤口,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握着皓澜月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再快点啊!”感觉到手臂的力度,皓澜月红了眼地吼了起来。 “有你真好!”婼青伊感慨地道出四个字后,彻底地晕了过去,任由皓澜月怎么喊,都叫不醒她。 看见婼青伊嘴角始终带着丝丝笑意,楪析在想:婼青伊这是用了命和皓澜月交朋友的,并非虚假之情。 他的眼眸微微一抬,看着尽显忧心的皓澜月,心想:同是守护五家的后人,她何其幸运,拥有了一个能以『性』命相付的朋友,而自己和另外几个人却还要在这个泥潭中挣扎。 这一眼展现了楪析的羡慕,可也让他看到皓澜月肩上的伤,或许之前太过专注婼青伊,所以没有发觉,现在他看到她的后肩流出紫红『色』的血,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很触目惊心。 仿佛是察觉到楪析的目光,皓澜月抬起头来,她见楪析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事。 带着一颗着急的心,终于度过了漫长的飞行时间,在看到圣琳娜的影子时,楪析从皓澜月怀里接过婼青伊,他说:“我先抱她去找末风。” 不等皓澜月开口,人已从龙背跃下。 幸好末风今天没有外出,才能即使给婼青伊作出治疗。 楪析这头将婼青伊放到床上,末风那头就驱赶他离开,“你先出去吧!” “嗯!”楪析皱着眉头看了婼青伊一眼,才缓步走了出去。 在门口,他碰见了琰翼和暮年一,他们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婼青伊那丫头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或许连琰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他怕了。 他们原本在协会里喝着茶,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浴,可天边飞过的龙兽之影,直觉告诉他们,出事了。 匆匆赶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婼青伊被带进脉灵室,那一刻,他们的心是颤抖的。 “被人暗算了。”就算琰翼和暮年一同为协会的成员,可有些事,他们的级别还达不到要知晓的资格,所以楪析没有告诉他们阡御这个意外,只是一笔带过。 他们是没有怀疑婼青伊了,但目标转移到他身上了,“你这样回来,没事吗?霞母崖那边不用你照看了吗?” “我回来之前,已经让斯珑替我照看着,不用担心。” 这么一解释,暮年一也没什么疑问了,毕竟斯珑的能力是摆在眼前的。 “那丫头到底怎么了?”说了那么多,还是没说到点子上,琰翼有点着急了。 “让末风解释给你听吧!”楪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两天发生的事差点累死他,要不是想知道婼青伊的情况,他真想回去休息,睡个昏天黑地。 “这两天,怎么换了墨睿那家伙在,羽寒去哪了?”琰翼看到墨睿安安稳稳地待在协会里,简直要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更奇怪。 “你管那么多干嘛!”暮年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难道你就不好奇?向来不管事的墨睿,居然耐着『性』子待在协会,还有羽寒居然不在。”琰翼觉得挺奇怪的,仿佛那两个人的『性』子互换了过来。 “他们两个都是怪人,我何必在意,他们谁在,谁不在,都不影响我们的地位和任务。”暮年一认为管好自己就行。 等了一会,他们瞧见墨睿向这走来,疑『惑』地相视一眼,“一个小丫头受伤而已,怎么连他也惊动了?” 第三十九章 萝凰之毒 “好歹是从霞母崖回来的重伤患者,我来关心一下结果也是应该的。”墨睿吊儿郎当地说道,那不在乎的模样看不出他有多想知道这个结果。 墨睿还没开口询问楪析,便见末风推开门,忧虑重重地走了出来,叹息是一声连着一声。 从未见过末风这样子,难道婼青伊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暮年一拢紧眉头问:“怎么了?” “毒入脉络,差点侵入心脏,幸好楪析及时送她回来,否则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末风怎么也想不到婼青伊会中毒这么深,根据他的设想,不应该这样啊!难道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这么严重?就算中了萝凰花的毒,加上回来的时间,也不可能是这种程度。”墨睿也有点想不明白。 “过分耗费灵力与体力,加上她的外伤,自然加快了毒素侵入身体的速度。”楪析那清晰的声音从空气中传了过来,作为解释。 “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吗?怎么会让她耗尽灵力和体力?”照理不应该是她的,暮年一着实想不透。 “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再追究过程已无任何意义,目前要做的是怎么给她解毒。”楪析把目光投放在末风身上,“看你这表情,这毒很难解吗?” 要解这种毒,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说难,就是握有解毒『药』的人,不肯借;说易,就是解毒过程不复杂,只需两种东西就行。 末风抿了抿唇,说:“只有冥河心泉的泉水,还有暗王的心头血能彻底解了青伊的毒。” “先不说要拿暗王的心头血,就说那冥河心泉?那可是只有暗王才有资格进去的地方,我们要想取水为婼青伊解毒,还得问过冥王同不同意。”暮年一为什么看到婼青伊的死期就快到了呢! 谁不知道冥界的暗王『性』格古怪,心情好的时候,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满足来求他帮忙的人的所有愿望,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送上一切珍稀玩意和承诺,都不能打动他。 更何况这次向他求取的东西是那么地珍贵,他怎么可能会应允,心泉易得,心头血难舍。 这么看来,婼青伊的小命犹如悬在刀锋上,随时可能没了。 墨睿在一边听着,淡漠的脸上浮现了愁云,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是谁坏了其中一环? 末风见墨睿和楪析都没任何动作,怕他们就此放弃,握了握拳,提醒他们道:“我只能保青伊这两天内安然,要救的话,你们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不救,我只好让她少点痛苦地去。”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求暗王,可自己的地位实在比不上守护五家,怕是暗王看不上。 话说到这,意思很明显了,去求暗王还能拼一拼,不求就只能等死。 听到这样的结果,楪析看墨睿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连带语气也是那么不友好,“你怎么看?” 或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墨睿收起往日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地说:“她是协会看中的人才,自然要救,就算是微乎其微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这是墨睿说的话吗?暮年一和琰翼好奇地看了他几眼,这家伙转『性』了? “那好,我去求暗王,末风,我相信你的医术。”话毕,楪析马不停蹄地去找暗王。 “这里交给你了,我也去帮帮楪析的忙。”墨睿挥着手离开,漫不经心的步伐中却透出紧张。 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琰翼凑到暮年一身边,低声问他:“没想到楪析这么看重那丫头,竟不惜为了她降低身份去求人。” “楪析这样做明显是有目的的,婼青伊的存在价值看似不高,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毕竟她的身后有整个皓澜家作为后盾,要是能争取到皓澜家的支持,国会所吹的风向就会不一样,说不定还能在国会会长的选举上争一争。”从小深受家族名利教导的暮年一,一开始就看透这点了,更别说他还看透了皓澜月和婼青伊那非一般的关系。 国会的换届之选即将来临,谁不想讨好其他家族,好让他们投自己一票。 “这么说,还挺复杂的呢!青伊那丫头被养在皓澜家,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琰翼忽然发现婼青伊是块烫手的山芋。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跟我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招惹她的。”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说得对,不过这丫头要是熬不过去,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无聊了,没人顶嘴的日子会很无趣的。”总的来说,琰翼是希望婼青伊平安。 可在暮年一看来,琰翼就是犯贱。 暮年一看着墨睿消失的方向,说:“总觉得墨睿对青伊有着不一样的在乎,他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他的猜想招来琰翼否定,“墨睿的眼光没那么差。” 暮年一轻笑,“那么说,你承认自己的眼光差了。” 琰翼翻了一个白眼,无视暮年一的调侃,没有营养的猜测,他才不会理会。 一轮调侃,气氛没有刚开始那般沉闷了,呼吸也稍微顺畅了一点。 楪析和墨睿走开没多久,皓澜月和黑衣骑师踏步而来。 末风看到又一名伤员,不仅叹气,“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竟让你们两个同时受伤中毒,你们到底有多不爱惜自己。” 扛着疼痛的皓澜月见到末风的那一刻,紧张地拉着他的手问:“青伊的伤严重吗?那毒解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末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柔声答道:“我已经控制了她的伤势,也找到了解毒『药』,她会安然的。” 听到这番话,皓澜月整个人都轻松了,没再紧绷着身体,可没了执念支撑,她双眼一闭,昏倒在末风的怀里。 她昏倒的时候,后背那骇人的爪伤暴『露』在众人眼前,红中带黑的血粘稠地沾着她的伤口,那样的伤口明显是被妖龙抓伤的。 看到这样的伤口,末风的眸中闪过慌『乱』,二话不说,他赶紧将皓澜月抱进旁边的房间,为她处理伤口。 皓澜月和婼青伊都负伤而归,暮年一感叹一句:“看来霞母崖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料的意外,这次不知是谁那么幸运能拿到那个资格呢?”他好像没听说佳罗婷被带了回来,这么说,她还在霞母崖。 “管那么多干嘛?又跟我们没关系。”琰翼现在只想婼青伊平安度过这一劫,至于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这次拿不到,可以下次啊!机会多得是。 “这次考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你有什么计划而没告诉我们?”暮年一的视线落在黑衣骑师身上,眼底隐忍着怒火,这是对同伴不信任的怒。 黑衣骑师淡淡地开口:“说了又如何,你能帮什么?” “起码比现在好。”暮年一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敢这样怼回去,怪不得黑衣骑师冷冷地嘲笑他一番:“不见得,如果有人欺瞒,谁去都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暮年一怒了。 这时,末风打开门,“暮年,回去把我放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的那个小瓷瓶拿来,急用,快。” 末风的话打消两人的针锋相对,可也让气氛再一次变得不安起来,似乎皓澜月的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要不然也不会用到末风珍藏的『药』。 “好!”暮年一剜了黑衣骑师一眼,才抬步跑回协会。 在暮年一走后,黑衣骑师也离开了,琰翼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抽什么风,竟怼了起来。 十分钟过去,暮年一拿着『药』回来了。 他还没敲门告诉末风,末风就好像知道他回来了,打开门,拿走他手里的『药』,关门,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拉。 虽然见识过末风救人的过程,可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和快,琰翼对暮年一眨了眨眼,不是很确定地问:“末风该不会是对皓澜月有那种意思吧?” “你说呢!”暮年一翻着白眼摇头,他很早就看出来了。 “还真是啊!末风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琰翼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秘密说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很奇怪吗?出『色』的人总能引来异『性』的关注,更何况皓澜月还是守护五家的后人,先不说身份,就她的容貌和能力就值得末风倾心相付,只是末风的眼光虽好,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跨不过去的鸿沟。”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暮年一觉得皓澜月和末风之间是有故事的。 “怪不得末风这么紧张,看那伤口,很深啊!”虽然出血量不多,但能看到皮肉往外翻,琰翼相信只要皓澜月微微扯动伤口,就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考核难免会受伤,但愿皓澜月不会因此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要不然,只怕守护四家的麻烦会不小。”也不知道是谁同意皓澜月参加这次考核的,暮年一真心觉得那人太『乱』来了。 “有那么复杂吗?”琰翼不太赞同暮年一的说法,既然参加了考核,就算真有什么大的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明白皓澜家的复杂『性』就别说了。”正因为这种复杂『性』,所以皓澜家很少参与试炼和考核。 “好,不说就不说,你猜楪析能不能说服暗王去救青伊那丫头?”琰翼觉得可能『性』很低。 暮年一倒是抱着看好的心态,“老天不会舍得青伊这么快去陪它的。” 第四十章 交易 说起楪析,他来到了一间红瓦青砖的房子前,这是夜桑在圣林娜的住所,虽然有点简朴,但风景优美。 一条弯弯的小溪将房子圈了起来,清澈的溪水静静地流淌,时不时还能看见水里有鱼儿游过。 门前种着两株瑶花树,每当冬天来临,橘黄『色』的花瓣就会开满整棵树,微风将飘零的花瓣卷落,给周围带去一丝秋天的『色』彩,让寒冷散去一点。 正如此刻,调皮的瑶花被微风卷落在楪析的肩头,他伸出手取下肩头那一朵瑶花,怜惜地道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朵花。” 万千花瓣,唯有它在最灿烂的时刻落下,难道不可惜吗? 走过架在小溪上的木桥,他来到了一个种满各种稀有花草的小院。 看着这满院的鲜花,楪析想起了末风种的那一片『药』田,不仅感叹:末风爱种『药』草『药』花,为的是救人;而这夜桑爱种难寻的珍稀之花,却是为了观赏,两者看似相同,结果却不一样。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夜桑从开得正盛的花丛中抬起了头,他仅仅扫了楪析一眼,又转过身去修剪花的枝叶。 他们虽然不常接触,但还算心有灵犀。 楪析不是第一次来这,却每次来都感觉到新鲜,因为每次开的花都不一样。 记得上次来,满园都是纯白『色』的梨花,这一次换成了橙红『色』的尧鹃花。 百花丛中有一套石桌,石凳,桌上放着沏好的茶,还有一些甜点。 楪析好像来串门一样,悠闲地坐了下来,压根不为婼青伊中毒的事着急,“你种花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这么珍稀的花也能在你手里存活,要是换做别人,只怕活不过一天。” “你不用夸我,说吧!有什么事。”夜桑那柔和的语气,听上去让人觉得,他的心情似乎挺好的。 “想让你救救婼青伊。”既然对方都那么直白了,楪析也不含糊。 夜桑听到楪析是为了婼青伊来求自己,修剪枝叶的手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这个叫婼青伊的丫头很重要吗?竟让你来求我。” “如果不重要,我也不会来求你帮忙。” 夜桑沉默了一会,说:“帮忙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楪家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帮。” “无条件?”楪析有些迟疑了,因为这不是对楪析一个人而言,而是对整个楪家,楪族。 “如果不行,那就回去吧!”夜桑不会强迫他的。 “好,我答应你。”为了婼青伊,楪析这个牺牲是大了。 犹豫的时间不长,可见楪析还是很果断的,夜桑也不再拖延时间,问:“需要什么?” “冥河心泉,还有你的心头血。”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夜桑已明白婼青伊身中萝凰花之毒,而且毒入脉络。 “好。”仅仅一个‘好’字,瞬间令楪析松了口气,看来夜桑今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只不过他答应得太过爽快,不得不让楪析多一份防备:“虽然取出心头血,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损伤,但短时间内不能使用冥力,你身为暗王,就不怕有人趁此机会谋反?” 夜桑放下花剪,笑看楪析:“能换楪族一个承诺,我觉得很值。”这是他自信的表现。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付出者都这么说,楪析何必替他担心。 楪析走后,伺候夜桑的大叔有些不明地问他:“少爷,损失一滴心头血,需三个月才能恢复,您这样为她,值得吗?” “价值这种东西不能从表面看的,救她等于宫家欠了我一个人情,更何况还多了一个楪族。”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大叔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也不会再有异议。 修剪完这个院落的所有花草,夜桑才不急不缓地回去取冥河心泉的泉水。 楪析离开了夜桑的居住地,便遇到了候在小道旁的墨睿,他停下前行的步伐,看着摆出慵懒之姿的墨睿,说:“夜桑已经答应救青伊了。” “条件呢?”墨睿漫不经心地问,他可不会相信夜桑那么大方,能无条件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在乎的话,怎么不先一步去和他谈。”现在来问,不觉得有点假惺惺吗?楪析朝墨睿投去一个讥笑的眼神后,直接越过他,回去协会。 墨睿还留在原地,他仰望蓝蓝的天空,平静地神『色』竟闪过一抹害怕,尽管短暂,可他真的怕了。 如果夜桑是看在条件上,帮了婼青伊,这倒没什么关系,就怕他另有所图。 刚入夜,皓澜月便醒了过来,她的毒已经彻底被末风解了,现在只剩被妖龙抓到的皮外伤,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手臂,导致穿不上外衣,只能披着。 此刻的她正倚着床头,出神地看着远方,她回想起对付妖龙时的情况: 犹记得她用寒光袖带制衡了妖龙的行动,她挥着冰枪刺向妖龙的腹部,灵力不高的妖龙却有着无穷大的力量,就在她刺中妖龙腹部的鳞片时,妖龙挣脱了她的制衡,前爪一抓,就抓伤了她的手臂,其深度几乎能看见骨头。 都怪自己学艺不精,才会令自己和青伊受伤,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以后要勤奋些才行。 她胡思『乱』想着,末风端着『药』走了进来,“怎么起来了?” 皓澜月侧过头看了末风一眼,说:“想起来坐坐而已,青伊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还是对婼青伊的情况念念不忘。 “已经找到解毒『药』了,只要按时吃『药』就会慢慢痊愈,只是时间要久一点。” “让她安静一段日子也好,只不过要麻烦你来照顾她了。”听到这个消息,皓澜月总算放下心来。 “这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多了一个病人而已,倒是你要好好养伤,虽然中毒不深,但五脏还是受了些许损害,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使用灵力,不能过于劳累,知道吗?”末风不知道有多庆幸皓澜月只是被抓伤了,而不是被咬伤。 “谨记末医生的教诲。”皓澜月对末风总是这副客气中透着点疏离的态度。 “我先给你换『药』!待会要去喂青伊吃『药』。”末风边说边动手。 作为病人的皓澜月很是配合。 片刻后,末风就给皓澜月换了『药』,他收拾着纱布,说:“这段时间还是住在这里吧!方便你时常去看青伊。” “会长会同意吗?”这里毕竟是协会,没经过羽寒非的同意就把外人留在这,多少有点不适合吧? “如果不是他临时出了这主意,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更何况你是皓澜家的独生女儿,没事的。”末风的话抚平了皓澜月那颗担忧的心。 “我会安排适当的时间,让你去看青伊的,别担心。”末风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多说几句。 皓澜月回以淡淡的一笑。 末风这头给皓澜月换了『药』,那头便进了婼青伊的房间,真是忙得很。 房里摆着一个大木桶,桶里装满了清澈的泉水,伸手探进去,是清凉透心的。 婼青伊此时就浸泡在其中,透心凉的血红『色』泉水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直至脉络。 才一个小时,她脸上的红丝已渐渐褪去,只是那脸还是很苍白,那唇紫黑紫黑的,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地狱上来的厉鬼。 一扇画着遥望花的屏风将她和末风、夜桑隔离开来。 “灵婧的疯病更严重了吗?”夜桑透着对灵婧的一丝关心。 “灵婧听到间络回来,冥力忽然暴走,必须要用独凤草来稳定,要不是这样,羽寒也不会铤而走险做了这个决定,更不会发生今日的意外。”末风想起皓澜月所受的伤,幸好没什么大碍了,要是让她出了意外,那麻烦可就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皓澜家一直以来都是阴阳两脉共存,若是令其中一脉损亡,其罪是其他四家不能承受的。 曾经就有人试过要推翻皓澜家的地位,试图坐上守护五家的位子,所以诛杀了皓澜家的其中一脉,那一次几乎屠尽皓澜一族,那人本以为可以取代皓澜家,谁知位子得不到,还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仅如此,就连其他的守护四家也同时遭到重击,从此,无人敢动摇皓澜家的位置,就连守护四家也不敢随便招惹皓澜家。 当然,这些信息只有守护五家知道,其他族是没有资格知道的,而末风作为皓澜月的婚约者,才有幸从皓澜家的长辈口中得知。 所幸这次没出什么大意外,要不然羽寒非难辞其咎。 “压制了她的冥力,就能治好她的疯病了吗?” “虽然自从她的冥力暴走,整个人都疯疯癫癫地『乱』跑,但我看得出她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在逃避和过往有关的一切事物,可有时又在怀念。”因为末风有好几次见到灵婧出神地望着远方,眼底流『露』出的思念是那么地浓,他那时愿意帮灵婧隐瞒,可现在,他认为面对才是硬道理。 “一切都是源于一场孽缘,终究还是要她自己去解开这个劫,间络出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或许这次就是解开灵婧心结的机缘。 第四十一章 皓澜月被接走 “但愿这份恨不会让她『迷』失自己。”有爱便有恨,灵婧曾经那么爱慕间络,今日就有多恨他。 “这是专属他们的恩怨,我们这些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这些年,夜桑也不会对灵婧不闻不问。 “就算压制了灵婧的冥力,可她的能力已被间络掠夺,如今可以说完全没有能力和间络抗衡,只怕对她不利。”末风隐隐还是有些担心。 “那又如何,这是她的劫。”旁人是不能替她受的。 末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那扇屏风,“从小就知道青伊是个闯祸精,大祸小祸连绵不断,却从未见过她这样,心里还真不好受。” “她要如何才能彻底解了萝凰花的毒?” “萝凰花的毒虽然来得很猛烈,但也很容易解,只要浸泡五次冥河心泉的泉水就能解此毒,只是要麻烦你多贡献一滴心头血。”这份容易还得多亏夜桑帮忙。 “既然答应你们要救她,自然不麻烦,我会命人按时送泉水过来的。”夜桑说完这话,就回到了冥界。 末风看着地面浮起的黑雾,不禁多想:今天的夜桑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难道是因为青伊?可他们明明没有交集,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本想问问夜桑为什么会救婼青伊,可又怕挑起一些矛盾,令事情无法进行,也就收起了好奇心,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屏风上,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第一次浸泡泉水解毒,已经初见成效,婼青伊脸上的红丝尽褪,呼吸已渐渐平稳,不再像开始那会急促。 只不过她的唇和指甲还是紫黑一片,那张脸苍白如纸,看上去依旧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鬼魅。 多日不见的羽寒非在清晨时分来探望皓澜月,以及婼青伊。 见到皓澜月没事,羽寒非也就心安了,可他瞧见婼青伊的那一刻,那颗心竟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犹如鬼魅模样的婼青伊静静地躺在床上,略带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她看上去是那么地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恐惧,如果不是那呼吸声,只怕会令人误以为床上躺着一个死人。 她到底是在乎朋友之情,还是爱逞强,明明可以放弃,却硬要顶着危险摘了那株独凤草。 羽寒非有时真的猜不透婼青伊的心思,说她没心没肺,心思粗陋,可她做事又那么地自然,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 “为什么叹气?”末风忽然现身在羽寒非的身后。 “你与她从小相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披着柔弱的外衣,顶着一颗倔强的心。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倔强不服输,有仇必报。” “那是她的仇吗?” “自己和身边之人相比,她更重视后者。”正因为如此,婼青伊身边才会有那么真心对她好的朋友。 “有时候太过重情义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的。”往往都是身边人作怪,被捅了一刀也不自知。 末风笑而不语,因为他从未想过婼青伊会被人利用,毕竟婼青伊的花花肠子多得去了,要想应对那些小人的陷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虽然你这次的决定是临时的,但结果还是很好的,起码拿到了独凤草,只是苦了青伊!” “这是她的选择。”羽寒非相信如果婼青伊不是自愿的,她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拔起独凤草。 “只可惜青伊这次考核白费了。”尽管末风也不怎么看好婼青伊,可亲眼看到她是这样损失了机会,心底还是替她感到不甘心。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羽寒非冷漠地吐出一句话后,转身便离开。 看着那坚挺的身躯逐渐远去,末风只觉得羽寒非太凉薄了,亏他之前还死活要拉婼青伊加入协会,照他这样的态度,婼青伊理会他才有鬼。 不过这些事轮不到末风来管,他只要治好婼青伊就行。 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婼青伊,便关上门。 原本想回房休息一下,却被琰翼告知,有人要来接走皓澜月,想到皓澜月还有伤在身,他匆匆赶去阻止。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皓澜月的身边多了三个身着深蓝『色』劲装的男子,面容冷漠,毫无表情,好像是一个个雕刻出来的木头人。 粗略听过琰翼的话,他二话不说便挡在皓澜月跟前,“她现在受了伤,应该留在学院休养。” 为首的劲装男子扫了末风一眼,冷冷的语调飘出:“末风少主,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们对你无礼。” “我说了,她现在需要休养,而不是路途奔波,你们这样做,只会加重她的伤势。”说什么,末风都不会让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皓澜月在这个时候伤上加伤。 皓澜月扯了扯末风的衣袖,说:“父亲找我,我不能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的。” 末风转身凝视着她,眉心拢得高高的,宛如一座小山丘,“我比你更清楚你的身体,你要是回去了,只会加重伤势。” “家主之命不可违,末风少主还是体谅一下小姐的处境为好。”为首的劲装男子好言相劝。 尽管末风知道这几人在这个时候来接皓澜月,必有紧要的事,可他就是不能放心。 他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别人带走皓澜月,就被皓澜月的果断决定打断了思绪,“家里也有『药』师,不碍事的,只是要多养几天而已。” 她越安抚末风,末风便越感到不安。 望着那张倔强的小脸,末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把这『药』带上吧!尽管事情紧急,也不要枉顾身体,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 皓澜月接过末风给予的『药』,笑着应下:“我知道了。” “小姐,请。”见他们谈妥了,劲装男子侧了侧身子,让皓澜月走在前头。 直到皓澜月的身影不在视线范围内,末风才收回了失神的目光,他轻叹一口气,心里在为皓澜月担心,他总觉得皓澜家主这次要皓澜月回去,不是普通的叙旧。 尾随而来的琰翼,见皓澜月坐车离开了,带着笑意走进房里,“她伤得那么重,你竟然舍得放她回去?这不像你的做法啊!” “事情紧急,没办法。”七个字,解释了。 “这个皓澜家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他派人来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伤,可如今看见了,怎么还要这么固执呢?”难道做族长的都是这般不讲情理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末风没好气白了琰翼一眼,堵着一口气回去睡觉了。 忙到深夜,总算把闲杂之事处理好,羽寒非终于有时间去处理在霞母崖发生的意外。 他把楪析叫来书房,语气冷冷的,脸黑黑的,周身散发着修罗气息,“你在霞母崖遇到阡御,为什么不通知我?”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墨睿懒洋洋地靠在门框边告诉羽寒非。 又是他,一看到墨睿,羽寒非的额角就忍不住地跳了跳,他脱下眼睛,头疼般地『揉』了『揉』眉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差点害死婼青伊,还有皓澜月。” 平静的语调下是隐忍的怒,他真恨不得掐死墨睿,都是他坏了事。 “不是没死嘛!”墨睿这话终于挑起了羽寒非的怒火,“如果皓澜月死了,我看你能担多少罪孽。” “我只是帮你做了你想做的事,你不是一直很怕阿婼知道真相后,会被阡御拉拢吗?经过我的试验,我敢保证,她是不会背叛我们这边的。”墨睿倒是承认得坦『荡』。 羽寒非冷笑一声,平复了一下怒火,问:“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试验的?” 墨睿把目光投放在楪析身上,眼神发出一句话“别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好吧!这事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楪析有勇气承担,他把经过说了一遍,到了末尾,羽寒非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黑水,“让阡御告诉婼青伊所谓的真相,你们可真能干。” 全程参与的楪析反驳了一句,“阡御只说了两,三句挑拨离间的真相而已。”他在现场目睹了婼青伊的反应,他也和墨睿持同样的看法,婼青伊是不会背叛。 “如果她听信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羽寒非拍案而起,他不能允许婼青伊落入阡御的手里。 “最坏的后果还不是杀无赦,大不了就地诛杀她。”墨睿说得云淡风轻,然而他和羽寒非对视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寒意,正因为想到这个原因,他才要瞒着羽寒非。 羽寒非这个人太过冷漠,做事完全不顾情面,只在乎法理,他一旦看到婼青伊稍有偏差,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这是墨睿不能容忍的。 看到墨睿那双寒意满溢的眼眸,羽寒非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理了理被墨睿激怒的情绪,静下心说:“以后不能再冒险。”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毕竟当年的事,你是重要参与者。”墨睿就是要时刻去提醒羽寒非,当年的事,羽寒非怎么也脱离不了干系。 第四十二章 再入梦境 羽寒非不会否认,自己对婼青伊百般照顾,是出于一份愧疚,可他也不会任由墨睿以此来百般扰『乱』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拍卖那串木晶手链是你们串通好的事,故意挑起当年之事的初端,不过更令我想不到的是,你们竟然联手起来。” “你想不到的事,多得去了。” 羽寒非知道这件事,墨睿一点也不奇怪,也不在乎是怎么泄『露』的,“这个游戏开启了,就轮不到我们来终结,羽寒非,准备好了吗?” 羽寒非半眯着眼去看『露』出戏谑之笑的墨睿,镜片反『射』出眼底的寒意,“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 “起码不及你泥足深陷,国会选举就快开始了,但愿这件事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墨睿神秘地朝羽寒非挑了挑眉。 面对这样的墨睿,羽寒非心里没了底,这家伙真是一个坏事精。 “我和楪析联手,毫无疑问,我的那票已经属于他,你不用考虑怎么讨好我了。”墨睿笑着挥手走出了书房。 那么耀眼的笑容,楪析却觉得很欠揍,这家伙明摆着要挑起自己羽寒非的敌对纷争,这下子别指望再有之前的好日子过了。 “你选了一个好搭档,但愿你不会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墨睿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就算不能与他成为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即使他现在选择了楪析,羽寒非也不会与他为敌。 楪析对羽寒非的提醒置若罔闻,“青伊未死,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在霞母崖留下的问题吧!还有,她现在的意志力这么薄弱,阡御肯定会借此机会做些手脚的。” 微弱的家族战火从这一刻开始燃起,星星之火不知何时能成为燎原之焰,将稍弱的家族燃尽。 婼青伊将会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线,一旦点燃,就无法熄灭。 从昏『迷』转入沉睡中的婼青伊走进了一片『迷』雾,浓雾掩盖了她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她茫然地转动脑袋,伸出手拨弄浓雾,试图赶走这些碍事的雾气,可无论她怎么拨弄都没用。 “我怎么跑来这地方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一边嘀咕,一边慢慢向前挪动。 她走着走着,发现周围很不对劲,于是暗中催动感知力,试着去感知周围。 这一感知,还真让她发现了大问题,她居然又入梦了,和那次进入时间镇一样,都是实景虚梦。 “这个阡御到底想干什么,一次又一次侵入自己的梦中,他就那么闲吗?”她不想被阡御牵着鼻子走,无奈能力比不过他,暂时逃离不了这个梦境。 本想着留在原地不动,以此耗费阡御的耐心和目的,可浓雾突然消散,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橘黄『色』的小洋房,上下两层,虽然很普通,但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就像家一样。 景物变化,使她改变了念头,她决定看看阡御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座小楼,她很熟悉,“这不是我和姐姐住了八年的家吗?”怎么会来了这里,她不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的说法,肯定是阡御选择了这样的场地,这里应该有着她不知道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阡御这次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从被动的茫然到主动发掘,她鼓起勇气,走进那所小洋房。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映入她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暗,她从包罗里拿出了手电筒,一束明亮的光照了进去,她看见四周都铺满了灰尘,显然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她抬步走进去,地上积满的厚厚灰尘印出她前进的一串串脚印。 绕开客厅,她直奔二楼,因为她感觉到二楼有活人的气息,还有灵力的流动。 匆匆的脚步在踏上二楼的时候就放缓了下来,她靠着墙壁,慢慢地往某个房间挪去。 这股气息有点熟悉,到底是谁呢?婼青伊越发地想知道这里还有谁在。 她关了手电筒,凭着感知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拥有这个天赋还真是好,就算在黑暗中也能行走自如。 走了大约十步左右,她听到了一把较为耳熟的声音,是女音来的。 为了能听清对方的话,她再往前挪了挪。 就是这一点点距离,让婼青伊记起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这是灵婧的声音,虽然之前没怎么和灵婧接触过,但她不会记错的,只不过此刻的灵婧是神志清醒的,话音如黄莺一般清脆好听。 她的耳朵贴近门,听到灵婧跟一个男子说:“为什么?你明知她的心从未有过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维护她,偏帮她,她只是一个被安『插』在你身边的探子。” 灵婧口中的那个“她”勾起了婼青伊的浓厚兴趣,究竟是谁能让灵婧发了疯地嘶吼起来。 “因为我喜欢她,凭这个,她就值得我帮。”沉稳的男声响起,婼青伊的瞳仁微张,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这把声音,这是间络。 更让婼青伊震惊的是,灵婧接下来的疯吼:“你这是要为了她背叛阡御吗?” “如果她肯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存在背叛。”间络的话引来灵婧凄凉的苦笑,“没想到最无情的间络也会有这样一天,悦灵真的很有本事,她成功地挑起了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和争端,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你有所遐想。” 阴测测的语调,惹得间络起了惧怕之心,“你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间络,我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 话音和气息消散,婼青伊知道灵婧已经走了,可间络还在,他因为深爱悦灵,所以想要更多地了解她,这才来到这里,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灵婧,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画面一转,黑夜成了白天,炙热的太阳高挂空中,婼青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觉得越发寒冷,只因她看到灵婧握着一把短剑刺进了悦灵的胸口,一袭白衣被胸前鲜血染红,宛如绽放的娇艳红花。 看到忽如其来的一幕,婼青伊想大叫,却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口,令她的叫喊咽在肚子里。 她呆呆地站着,任由身后之人捂住她的嘴,可她的泪急不可耐地落下,被捂住的双唇微动,她在喊她姐姐的名字。 她想冲过去,一掌劈死灵婧,可身体也被身后之人禁锢了,令她无法动弹半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婧抽出短剑,疯狂的笑爬满灵婧的脸,让灵婧看起来犹如一个面容狰狞的疯婆子,“悦灵,我要你今生什么都得不到,无论是间络,还是你心尖的那个人。” 下一秒,灵婧的胸口就被一支风箭穿过,狠绝的速度令她感觉不到疼痛,片刻过后,她感到胸口传来丝丝痛楚,她捂着缓缓流血的伤口,转过身去看间络,“我一心一意为你,你却这样伤我,间络,你真的很无情。” “我本不想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你走到这一步,就别怪我更狠。”话音一落,间络用风索困起灵婧。 看着间络一步步走近,灵婧慌了,嘴里喊着:“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原本不想走这一步,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她,那你就别怪我对你更狠心。”话音如青烟一样飘散,间络的灵戒发出微弱的魔幻之光,宛如夜之星辰那般璀璨夺目,细细碎碎的银,白交错的光晕落在四周,灵婧的瞳眸变得浑浊一片,毫无往日神采可言。 间络执起灵婧的右手,银,白交错的光晕瞬间包裹着他们相执的手,银白的光晕渐渐掺夹了另一种墨蓝『色』光力。 墨蓝『色』的光力越来越亮了,直到最后,完全吞噬了银白之光,间络这才抽回了自己的手,“感谢你贡献给我的力量,一报还一报,我就不取你的命,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 就是这样,间络窃取了灵婧的能力。 婼青伊以为想让她看的事情到此结束,殊不知还没完,过了一会,她看到羽寒非出现在这,把灵婧带走了。 血淋淋的现场使婼青伊整颗心都在颤抖,捂住她嘴的大手,在灵婧被带走后,已经松开了。 婼青伊缓缓转身,抬起头直视站在她面前的阡御,讥嘲的话脱口而出:“你带我来看这些,是想为自己正名吗?” 面对她的讽刺,阡御满不在乎,他只是想让婼青伊看到一些事实,尽管这些事实并非连续串联起来的,“想不想知道悦灵为什么会留在间络身边?” “不,想。”婼青伊一字一顿地告诉阡御,她绝不允许自己被阡御牵着鼻子走。 奇怪的是,阡御并没有强迫她,对两个字只是一笑而过,“今天你也累了,我们下次再聚。” 阡御骤然消失,无论婼青伊怎么叫喊,都没人回应她,她就像一个傻子在这空旷的沙地里叫着,跑着。 一阵刺耳的铃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她这才从不安的梦境中回来,继续安睡。 寂静的房中,除了她,还有夜桑,他静静地凝视这床上的小人儿,轻叹一口气,“对不起,害你被人『骚』扰了。” 对他的道歉,床上的小人儿只能回应平稳而有序的呼吸。 第四十三章 又来时间镇 看着那双清澈无杂质的瞳眸,末风差一点就说了实话,幸好及时悬崖勒马,他的理智说服了情感,“间络和协会的仇不小,他有心诋毁我们,这也是有可能的。” 婼青伊托着腮帮子叹气,“其实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这话。”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呢!也别想太多,先养好身子,你这次中的毒可不轻。”末风再次递上早餐,“吃点吧!” “末风,如果姐姐的死真的和协会有关,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你明白吗?”婼青伊那双凌厉的双眸紧盯着末风,言词中的狠绝是那么地明显,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末风听了这话,浑身都僵了,婼青伊眉角的那抹狠戾之『色』真的太吓人了。 “昨晚唱歌的人究竟是谁,别再想用幻听这个说法来搪塞我。”昨晚婼青伊是有些糊涂了,才会被末风糊弄过去,今日可没那么容易了。 连后路都被堵了,末风怏怏地收回早餐,看来婼青伊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丫头还是像以前那么难搞。 “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吗?”末风好脾气地劝说婼青伊,他怕在给她解毒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我知道我的毒还未彻底清除,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婼青伊才一反问,末风就点头。 婼青伊见了,额头爬满了黑线,难道以前的自己就这么差劲吗? “算了,你住在这里,迟早会知道的,昨夜唱歌的人是灵婧,曾经是冥界的渡魂使。”对于末风的解释,婼青伊没印象。 “是她?”她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问:“冥界的人怎么会在这?” “病了,找我治病来着。”这话倒是不假。 “什么病会半夜唱歌?”这病也太奇怪了吧! “疯病,你摘取的独凤草就是为了医她。”末风没想瞒她这些事,因为他觉得即使是说了,她也未必懂。 如果是之前,婼青伊肯定会听过便算,可自从去过阡御架构的梦境,她把这事放在了心上,这可以说是一件强而有力的证据。 “能让羽寒非为了她绞尽脑汁提前考核,这个人的分量不轻啊!能跟我说说吗?”婼青伊睁着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去看末风,末风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八卦因子,却不知她并非因为八卦。 就在末风以为婼青伊这么单纯,没有目的的时候,墨睿的话突然窜进他的脑海里,令他及时拉住了失控的缰绳,让理智回归,“羽寒和灵婧的关系,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羽寒带灵婧回协会的,之后,灵婧就一直处在半疯状态,我也是最近找到治疗她的办法,所以就有了考核提前一事。” 但凡末风说谎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摸』『摸』耳垂,可他现在没有这个动作,看来这话多半是真的。 就算这话是真的,可末风还是有意掩盖了一些事情,比如灵婧为什么会疯?圣琳娜怎么会允许一个冥界渡魂使留在协会?婼青伊不相信他不知道。 这些疑问,婼青伊相信就算自己问了,末风也未必会回答,就算答了,在强迫下说的话,可信度也不会很高。 “你不知道没关系,等我完全好了,我去找别人八卦。” 听到这,末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从他这里下手,他无所谓。 说完这事,末风把新增五系灵术师资格的好消息告诉了婼青伊,“恭喜你啊!获得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从今往后,你的身价就大大提高了。” 婼青伊并未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是谁这么捉弄我?”她可不认为这个资格来得光明正大,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末风看她一脸的郁闷,有些不明白,“这个机会多少人都求不来,你怎么还不乐意接受?” “我的水平,我心里有数,根本达不到那个资格的底线。”就算达到了,她也不想要。 末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有什么内幕,他按自己的想法分析给婼青伊听:“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霞母崖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有些事可能比你达到要求更重要,所以国会才会破例让你获得这个资格。” 要说婼青伊最伟大的事,莫过于不怕死,徒手摘取萝凰花,只是这能成为其中一个理由吗?她表示怀疑,还有遇到阡御的事,如果说她不畏危险,重创阡御,还说得过去,可她到离开霞母崖那一刻,阡御依旧毫发无损,她还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国会破了这个例。 “我能拒绝接受吗?”婼青伊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去问末风。 末风掏了掏耳朵,问:“我没听错吧!你是要拒绝?”接着便看见婼青伊点了点头,“你没听错。” “恐怕由不得你了,我听说是羽寒非和楪析一力促成的,你要是拒绝了,岂不是在打他们二人的脸吗?”就算婼青伊有这个胆,羽寒非和楪析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婼青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两个人成心不让我好过的吧!” 末风戳了戳她皱成一团的脸,“别想这些事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要不是你从小给我试『药』,只怕你在回来的路上就一命呜呼了。”像婼青伊那样耗费灵力和体力,简直是不要命的做法,要不是她从小给末风试『药』,底子好,她根本撑不到回来。 “那我谢谢你,行了吗?” “谢谢倒不必,只要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吃点东西,待会洗个澡。” “我想让皓澜来陪我,可以吗?” 说起皓澜月,末风陷入一阵沉默,在婼青伊希冀的等待中,他缓缓开口,“阿月被接回去了,可能有一段时间都回不来,你呢!就安心待在这,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 末风原本不想让婼青伊担心,殊不知这话才更令她忧心,“皓澜被接了回去?你确定?”回答她的,是末风认真的表情:“我当时就在场。” 婼青伊咬着下唇,挥手驱赶末风,“我知道了,那你出去吧!我想睡会。” “好。”尽管末风觉得婼青伊听到皓澜月被接走后有点怪怪的,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等末风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躺回床上的婼青伊翻身而起,拿起手机,拨打了皓澜释的电话,依旧是强制接听。 等了好一会,才传来皓澜释那疲惫的面容和声音,“你醒了?身体没有什么不妥了吧?”他最先关心的还是婼青伊的身体状况。 “没事了。”婼青伊用三个字回答了皓澜释的关心,接着听她问:“皓澜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只听皓澜释叹了一口气,“前天才醒过一次,现在还在休息,没有生命之忧,你不用担心。” “你父亲下手要不要那么重,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是有个损失,我看你父亲找谁哭去。”气愤不平的话从婼青伊嘴里吐出,配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她好像恨不得去揍皓澜月的父亲一顿,好偿还皓澜月所受的苦。 “阿月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这是她该接受的惩罚,你也不用自责,阿月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你呢!也要好好养伤,别的事,不要多想。” “我知道了,你也告诉皓澜,我等她回来,我们这对难姐难妹是不会分开的。” “我会转达的。”皓澜释挂了电话,紧皱的眉头随即松了开来,有了婼青伊这句话,他就不怕家里人不放皓澜月回圣琳娜。 只不过婼青伊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她盯着黑了屏幕的手机,想:再让皓澜回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决定? 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她最终拢紧眉峰睡了过去,睡着的她,双手紧握着被角,拢紧的眉心时而松开,时而皱起,看上去很不安。 许久没有来『骚』扰她的阡御,居然在大白天带她来到架构起的梦境中,对于这个地方,婼青伊很是熟悉,就是她上次来过的时间镇。 她望着一脸淡定的阡御,说:“你这次又想搞什么鬼?” 看到婼青伊『露』出一脸的防备,阡御轻笑出声,“如果我要害你,你觉得你能反抗我吗?在这里,就连羽寒非和墨睿也不是我的对手。” 今日的阡御笑起来特别明朗,好像一个邻家大哥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没有了那股阴邪之气,婼青伊果然放松了不少,“你上次让我看到灵婧和间络的关系,这次又想让我看到什么?” 阡御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带着她游走在这个架构出来的时间镇里,他还很兴致地给婼青伊做起了导游一职,一路上都在讲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不知过了多久,婼青伊终于受不了了,她站在原地,对着往前迈了几步的阡御吼了起来:“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你就能随意『操』控时间和我,你再不说,我这就回去。” 阡御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怒,而是回过身,戏谑地问她:“你懂得回去的路吗?” 第一章 处在下风 即便这里由阡御一手掌控,婼青伊也没怕过,她抬起白皙的右手,望着那纤细的五指,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碎梦,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婼青伊狠绝起来,可以随意把自己的命丢掉,她才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 也不知是阡御怕了和她同归于尽,还是他逛花园的游戏到此结束,他挑了挑眉,再现妖『惑』的笑,“算我怕你了,跟我来吧!” 这人还真是犯贱,非得要人威胁才行,婼青伊边走边瞪着阡御的后背,看她愤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在阡御身上戳几个洞才肯罢休。 阡御带着她走进一条昏暗的偏僻小巷里,这一次的情况和上次有所不同,上次来,她是可以触碰到所有东西,这里的人能看见她,她就像是这里的一份子,而这次来,她就像透明体一样,除了能看见发生的事,什么都不能干,更碰不得这里的人和物。 她看着穿过墙壁的手,问阡御:“为什么这次不是实体入梦?” 阡御回过头对她『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因为这次有点特殊,怕你会影响到事情的发展走向。” 这算什么鬼解释,婼青伊还怕他动了手脚呢! 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一间石屋前,这间石屋有点破烂,整个屋顶只剩下几根霉霉烂烂的房梁,从虚掩的木门往里看,看到地上尽是碎落的瓦片,墙体已经沾满了青苔。 他们踩着散落的干草走了进去,蜘蛛网布满整个屋子,看样子,这间石屋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他们走进来,把屋内打量了一圈,便见羽寒非和一个年轻女孩狼狈地逃了进来,那个女孩的右手受了伤,伤口只用一块手帕绑住,这是很粗糙的处理方式,不停渗出的血把白『色』的手帕染红了,那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在他们身后形成一条小小的血路。 这个女孩很年轻,虽然说不上绝『色』,但也是美人坯子,尤其是她拥有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很容易令人沉醉在她的眸光中。 她就是婼青伊的姐姐——悦灵。 再看羽寒非,他也好不了多少,从容不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意,白净的衣衫上沾满了一朵朵用血描绘出来红梅,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刺骨寒冷的冰剑。 他们两个走到一个干草堆前,悦灵疲惫地坐在干草堆上,艰难地把受了伤的手放在盘起的腿上,血还是流个不停。 羽寒非从灵戒里拿出一个『药』瓶,抛给悦灵:“这是止血『药』,快吃了吧!” 悦灵吃下止血『药』,伤口瞬间止住了血,效果好得令人咋舌。 仅剩的一颗止血『药』给悦灵吃了,她不免有些担心,“止血『药』没了,万一你被他们所伤,该怎么办?” “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伤到的,你不用担心,你没事就好。”羽寒非藏在门后,时刻留意外面的情况,精神戒备达到最高点。 “间络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躲避在这里的黑魔者,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我们死。” “我已经通知了楪析,只要熬过半个小时就好。” 然而这半个小时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难熬得很。 就连在局外看着的婼青伊也感到一阵紧张,她怕悦灵被黑魔者发现。 阡御侧过头注视着她,不知不觉间,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令他看起来很是妖媚,就像是一个掉落人间的妖精。 “只怕等不了半个小时,他们来了!”话音才落,悦灵执起一条两米长的荆棘藤,迅速溜到羽寒非身边,一靠近他,她又低声说:“来人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间络,还有一个,灵力指数在我们之上,如果是他一个,我们合力还能打败他,可现在我没有把握。” 听悦灵这么说,看来她也是和婼青伊一样,有着独特的感知天赋,只是她的天赋比不上婼青伊,她能感知的范围只有百米内,算是低等的,如果和赫连族比,她也是处在下风。 即使是低等,但在紧要关头还是起到了救命作用,只见羽寒非催动灵力,从他脚下快速开出一条冰刺之路,尖锐锋利的冰刺将岌岌可危的石墙粉碎,打了间络一个措不及防。 尽管没有给间络他们造成重大伤害,可尖锐的冰刺上染着的鲜血,无一不在说,羽寒非偷袭成功了。 双方在冰刺路上相对而立,三对二,都负了伤,看似公平,其实不是,一来,实力不均衡;二来,悦灵伤得比较重,她的右手已经用不上力了,只能勉强用左手驱使手里的荆棘藤。 一种名为战火的低气压蔓延开来,压得悦灵快要喘不过气,她靠着羽寒非,试图寻求一个能大口吸气的空隙。 间络看到悦灵那只被血染红的手臂,轻笑:“伤得挺重的,羽寒非,看来这次,你们要赔了夫人还折兵。” 在敌人面前,即使知道会失败,羽寒非也不会『露』出半点畏惧,更何况现在也不能算是失败,即使悦灵帮不上什么忙,还有他在呢! “间络,我还没死呢!话不要说得太早。”架在他鼻梁的眼镜,映着冰路的镜片泛出刺骨寒意,站在他对面的间络明显感觉到了杀意。 间络还是第一次见羽寒非动了这么浓的杀意,嗜血的因子瞬间活跃起来,令他忘却了羽寒非的能力威胁。 “你放心,我会在你的援兵来之前,把你,还有她做掉。”随着间络打起的一个响指,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黑魔者冲向了羽寒非。 黑魔者——犯了灵术界法规的罪犯统称。 只不过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沾满鲜血的罪犯,却依旧上了红榜,这类黑魔者触犯了未得国会同意,就私修三系灵术以上的法规,这种罪是最大的,被抓到,是要囚禁灵魂五百年以上。 而阡御曾经是守护五家的人,他私修五系灵术,其罪更大,最后落得个被诛杀全族的结局。 另一种是手上沾了血而被通缉的,这类黑魔者大多都是徘徊在绿榜,极有少数人会被列入红榜,除非杀了守护五家的人或者背叛了国会或协会的人。 但凡上了红榜的黑魔者,都是要囚禁灵魂,其罪因犯下的错而定夺,当然,也有例外的。 徘徊在绿榜的黑魔者,被抓获的,轻则在牢中老死,重则扒皮抽骨,然后在滚油里走一圈,死亡就此来临;还有一种就是到修罗狱转一圈,没死的可以即刻去冥界报到,然后轮回,死了的话,不好意思了,灵魂会被打散。 而此刻攻击羽寒非的人,正是上了红榜的黑魔者,还是排名靠前的。 一般来说,进入红榜的黑魔者都会选择隐匿,很少出现在灵术师面前,更别说受人挑拨,发起主动攻击。 现在这两个红榜黑魔者竟然受了间络的蛊『惑』,为他卖命,这点着实令羽寒非和悦灵想不透。 羽寒非尽力牵制住那两个红榜黑魔者,而间络也没闲着,他盯上了悦灵。 受了伤的悦灵冷着脸去看越走越近的间络,紧握荆棘藤的手冒起了难看的青筋,弯弯曲曲,就像一条蚯蚓爬在她的手上。 “能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对战一场,是我的荣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悦灵当时就呸了他一下,“要怎么对付我,尽管来,少说废话。” “作为女人,还是不要这么硬气的好,这样会缺少女人味的。”在悦灵动手之前,间络率先钳制住她拿有杀伤力武器的手,一手钳制住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饶有欣赏地打量着她,“这张脸还真的挺好看的,杀了有点可惜。” 悦灵左右晃动脑袋,试图挣脱下巴传来的不适触感,无奈他们的力量有别。 正当间络以为自己彻底控制住悦灵的时候,悦灵用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脑门,虽然撞击让他们产生了晕眩感,可也让悦灵逃脱了他的钳制。 近距离不是间络的对手,可远距离就不同了,只见悦灵挥动手里的荆棘藤,带着狠劲的荆棘藤在地面打下一条深刻的痕迹,如果落在间络身上,必定能跟随他一生。 跟随藤鞭扬起的,还有干燥而细腻的灰尘,“虽然身为灵术师,可也不能荒废武力,间络,你的弱点就是这个。”悦灵庆幸自己的武力在间络之上,要不然那一撞,间络没晕,她倒昏过去了。 也就是因为悦灵这句话,让逃过一劫的间络在以后不敢忽略武力这方面的修行。 藤鞭一挥,因为间络闪躲,强劲有力的长鞭落在间络的身侧,那平整的地面瞬间出现一条深深的鞭痕。 当晕眩感消除,间络即刻做出反击,碎落在地面的瓦片在他灵力的驱使下,袭向了悦灵。 如果悦灵没有受伤,还能应付过来,可她现在受了伤,加上之前耗费了不少灵力,应付起来有点吃力,以至于有不少碎片砸到了她。 碎片砸落,令她脸部出现了许多不同程度的伤口,有些伤口都流血了,握着荆棘藤的右手无力地垂下,荆棘藤丢落在地。 间络发现她的手微微抽动,幅度虽然不大,但依旧看得清楚。 第二章 维护羽寒非 悦灵察觉到间络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好看的柳眉微竖,“技不如人,我认输,悉听尊便。” 间络看得出悦灵是因为有伤在身才会输给自己,如果公平对决,自己未必能赢得这么轻松,不过他很佩服悦灵这种不畏敌的勇气。 原本被两名黑魔者缠住的羽寒非,不知何时挣脱了他们的纠缠,来到了悦灵身侧,握着的冰剑染上了鲜红的血,虽然不多,但仍刺激了间络的视觉。 间络不满地扫了一眼追过来的那两个黑魔者,眼神说了一句话:没用的废物! 羽寒非把悦灵护在身后,周身的寒意被戾气取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间络,别以为有了帮手,你就能如愿。” “能不能如愿,还得看接下来的发展,我很庆幸是你来了时间镇,这里的规定限制了你的能力。”说到这,间络勾起得意嚣张的笑。 羽寒非却皱皱了眉头,因为他也想到了那个规定,这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兆头,而且楪析还没赶来。 悦灵拽了拽羽寒非的衣袖,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身为守护五家的后人,责任重大,我不值得你这么维护我。” “你是我带出来的,我有责任把你带回去。” 听到羽寒非说的这两句话,婼青伊的脸『露』出一点点诧异,她以为像羽寒非这么凉薄的人,根本不会管别人的生死。 这两句话是很动听,阡御的食指摩挲着自己『性』感的唇和下巴,讥讽的笑慢慢浮现,“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你可别被羽寒非这两句话给『迷』『惑』了。” 婼青伊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要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做的事就是挑拨离间,可信度实在是低得可怜。 阡御也不急着要婼青伊相信自己,毕竟这只是开端,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续集呢!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婼青伊自会有判断。 任凭羽寒非的灵力再高,要对付三个人,也是非常吃力的,更别说还带着一个累赘。 不一会,他就挂了彩,原本不是很干净的衣衫,此刻布满了血迹和泥迹,俊美的脸上也多了几道淤青。 在他应付那两个黑魔者的时候,间络忽然转去攻击悦灵,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悦灵来不及做防御,就被间络一剑刺伤了小腿,那一阵剧烈疼痛,令她跪倒在地。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偷袭一个弱女子,悦灵真心觉得间络是个没风度的卑鄙小人,然而她低估了间络的卑鄙,她还没喘过气来,便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好像有一条冷血蛇钻了进去,她瞬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垂眸一看,她发现脖子抵着一把无形风刃。 “羽寒非,你要是再动手,我就杀了她。”间络就像握着一张王牌,气定神闲地威胁着羽寒非,俊脸上只有狂妄得意。 说来也奇怪,羽寒非竟然真的住手了,就在他收手的那一刻,其中一个黑魔者快速踢了一下他的膝盖,那力度大的连他也受不了,当场单膝跪了下来。 间络很满意羽寒非此刻的动作,“如果让别人看到守护五家的继承人有这么狼狈的一面,你说羽家会不会被你丢尽了脸。” 一时屈辱算什么!羽寒非傲气地抬起头直视间络,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妖魅的笑,宛如一朵淬了毒的罂粟,“如果你今日不对我狠下杀手,我敢保证,以后再见,你不会有机会喘着气跟我说话。” 即使处在下风,羽寒非依旧维持着一股王者霸气。 “没想到冷漠无情的羽少主,竟然也会为了同伴而屈膝。”间络看到羽寒非这副狼狈模样,就忍不住要讥讽他,羞辱他,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有趣。 原以为羽寒非会受不了被羞辱的话,没想到他的表情从未变过,仿佛听到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 他不在乎,可悦灵不是,她听不得间络这么说羽寒非,但她没有用而言语去反驳,而是直接用行动去抗拒间络对羽寒非的言词羞辱。 只见她主动撞上那道风刃,白皙的脖子刹那间出现了一条红痕,可能是由于速度太快,那道伤口很小,小得只有一条红线。 悦灵此举震惊了所有人,包括以虚体来到这的婼青伊,她没有想过悦灵会这么维护羽寒非,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幕来得措不及防,就算婼青伊有心去阻止也来不及,更别说她现在没这个能力,她没有忘记自己在这个梦境里,只是一个虚体。 站在她旁边的阡御看着如此冷静的她,赞赏之『色』毫无掩饰地跃然脸上,难怪皓澜家会这么重视她,单凭这冷静的理智就值得培养成一个得力干将。 悦灵甘愿为羽寒非自残,这对羽寒非来说,不仅仅是震惊那么简单,更多的是酸涩和温暖,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他身为守护五家之一的继承人,有太多人谋算他,所以他从未用过真心去对待别人,也不敢,他方才之所以会护着悦灵,纯粹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他不能允许自己的人生有一丝污点,如果保不住悦灵,会遭人非议的,他不能允许。 也不是没有人为了他去死,可那些人只是出于保护他的责任,所以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可悦灵不一样,她没有这样的责任,她并非他的仆役。 当悦灵宁愿去死,也不要羽寒非受这种羞辱时,他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缝,那一刻,让他觉得原来这世界还要存在着真情。 悦灵为羽寒非做到这份上,也让间络大跌眼镜,俊脸闪过挣扎之『色』。 趁着间络挣扎,闪神的片刻,羽寒非奋起反击,赤红的眼球里充满了浓烈的弑杀之意,出手的时候,快而狠,虽然将两名黑魔者打伤了,可他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伤比先前多了一些,白『色』的衣衫都快被染成血衣了。 一个人的边沿爆发力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像羽寒非这样的,更是万中无一,明明很虚弱了,却依旧能把实力悬殊的两名黑魔者打伤,间络不得不佩服他。 不过佩服归佩服,作为敌人,他还是容不下羽寒非的。 他一边走近喘着粗气的羽寒非,一边说:“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救你,看来你的命注定要丢在这里。” 羽寒非忍着翻涌的气血,抬眸直视满脸得意的间络,忽而冷笑一声:“是吗?” 那一声反问,伴随着羽寒非敞开的笑脸,宛如陷入绝地后的重生,明艳地刺目。 间络还没弄明白羽寒非为什么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他的后背就被一道凌厉的风刃划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速度快得令他反应不过来。 那股力量令他踉跄地向前移了几步,等他稳住步子,转过身便看到气定神闲的楪析落在他的两米外,他当时的脑袋只冒出一句话:来得还挺快的! 正午的阳光洒在楪析身上,宛如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天上来打救羽寒非的天使,温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间络,好久不见。” 看到楪析那会,间络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他不怕羽寒非,是因为这里限制了羽寒非的能力,可楪析不一样,这里的限制对楪析一点用也没有。 那两名黑魔者更是害怕得不敢动弹半分,试图在楪析面前减少存在率。 “确实很久不见了。”间络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用最柔和的语气配合着楪析。 楪析微抬起手,淡紫『色』的灵戒泛着微弱光芒,“自己走,还是我动手?”语气很轻,可在间络听来,这话比一把大锤敲落在心头更重。 楪析的及时出现,简直是神助攻,只听羽寒非冷冽的话音响在所有人的耳旁,“诛杀,一个不留。” 那时的羽寒非已经是协会的副会长,他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 得到命令,楪析很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原本想大发慈悲一下的,可有人下了命令,我不得不照做。” 话音一落,已有数道风刃冲向了间络,刚被楪析伤了后背,间络的行动有些迟缓,几个翻身跳跃,才勉强躲开了那数道风刃,但很不幸还是被其中一道风刃伤了手臂,刺眼的红血染湿了他的衣服。 这还没结束呢!间络刚站稳,楪析就在他四周架起一个结界,间络不能攻破的结界。 刚架起了结界,还没稳定,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打破了困住间络的结界,那个人正是妖孽俊美的阡御。 因为阡御的『插』足,楪析淡然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谨慎,要知道,阡御的能力比他略胜一筹,硬碰硬是不会有结果的。 阡御完全不怕楪析会偷袭,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去看单膝跪在地上的羽寒非,邪魅的五官勾起一抹嘲弄,“守护五家的后人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伤成这样了,还挺丢人的。” 楪析利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已经失去知觉的悦灵,再看了看狼狈不堪的羽寒非,确实有点吃惊,即使在残酷的考核里,羽寒非也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一面。 看来这次经历会永远烙在他心里,怎么样也磨灭不掉。 第三章 悦灵的反叛 “如果三个打你一个,你的情况未必能比他好。”楪析在心底评估了一下他们的战力对比,发现一点好处也占不了,所以他决定谈判。 只要能安然退出这次争端,下次必定能挽回颜面。 其实阡御也没把握能一次『性』收拾了羽寒非和楪析,如今听到楪析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心下明白了,这是要和平解决。 虽然放走羽寒非等同放虎归山,但有点自负的阡御,自认能赢羽寒非一次,必定还能赢他下一次。 “人可以带走,但只能带一个。”这是阡御最大的让步,只不过他发声的时候,间络朝他『露』出不解的表情。 间络不明白阡御为什么要放楪析离开,明明死他们占了上风。 阡御仿佛感觉到间络投来疑问的目光,仅仅瞟了间络一眼,就让间络收回了疑问的目光,乖乖地候在一边。 看到这一幕,楪析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摩挲着脸颊,间络对阡御还真是言听计从,确实很适合当下属,难怪当年会这么帮他。 他们的关系如何好,这不关楪析的事,但阡御给出的选择着实令他有点头疼,按理说,即使带走两个人也对阡御没损失,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阡御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给楪析慢慢选。 他们不着急,婼青伊却急了,她希望楪析带走悦灵,可理智的分析告诉她,楪析做了相反的决定。 经历过这一幕的阡御,自然清楚楪析做了怎么样的决定,也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会给婼青伊带来多大的打击,但他就是要她看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十多分钟的思考过后,楪析终于有了决定,“我带走羽寒非。” 这个答案仿佛早在阡御的预料之中,他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任由楪析带走羽寒非。 阡御看着楪析和羽寒非兄弟情深地携手离开,接着把视线投向奄奄一息的悦灵身上,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把这个丫头带回去,一定要治好她。” 画面到此结束,婼青伊愤怒地一拳打在阡御身上,“想给自己洗白之前,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救我姐姐?” 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所以阡御一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他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敛去邪魅的笑,一脸认真地告诉她,“利用你姐姐打击国会,让她成为我的人。” 婼青伊没想过阡御会这么直白,直白得令她一时哑然,她原以为阡御多多少少会婉转一点。 用不着阡御再做多余的解释,出现的画面已经解答了婼青伊所有的疑问: 地点依旧是时间镇,地方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悦灵变了,她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自从被阡御救了回来,她就变得冷血凶残了,但凡有她在的画面,总会布满了血腥,不是灵兽被杀,就是灵术师被屠,而她手上握着的荆棘藤剑沾满了鲜血。 随意屠杀灵兽和灵术师已经严重触犯了灵界法规,毫无疑问,她被列入了黑魔者名单中。 即使刚开始她被阡御施了控魂术,杀人是不得已的,可过后,她是自愿的,从那双绝望的瞳眸中就能看出,她被国会舍弃后,已自愿加入了阡御的阵型。 某处公告栏上还贴着一张印有她面容的通缉令,虽然经过风雨的摧残,已经残缺不堪,但那张脸依旧清晰可辩。 那是通缉她的公告,说她已经叛变,背叛了国会。 被舍弃后的悦灵就像是一台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所到之处,必有血案发生,她瞬间成为红榜头名。 看到那张通缉令,婼青伊的心海泛起阵阵波动,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事情还没完,地方一晃,他们来到一个空旷的草地,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的只有悦灵和羽寒非两个人。 他们各持长剑,剑刃带出的锋芒反『射』出他们对峙时的眼神变化,羽寒非冷漠,面对的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模样完全忘了悦灵曾经是他的同伴,是极力维护他的人。 悦灵看似平静的眸光里带着冷嘲,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动,“没想到第一个来取我『性』命的人,会是你。” “你不该这样。”平平淡淡的五个字,听不出羽寒非饱含了什么样的情绪,但悦灵听出来了,他这是在埋怨,埋怨她自甘堕落。 可他有没有想过,是谁把她『逼』上这条路的,“是你们不信任我,是你们舍弃了我,既然你们不要我了,倒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我也活得自在了。” 沉默了一会,羽寒非吐出一句:“我没有不信任你。” 他的话却换来悦灵的一声讥笑,“你信不信任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我已无法回头,动手吧!给你的人生再添精彩的一笔,诛杀协会的叛徒——悦灵。”话毕,她抬起手中剑,剑尖直指羽寒非。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瞳眸,带着赴死的决心看向羽寒非,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羽寒非的眼眸里闪烁着叫人看不懂的光芒,似是不忍,又似可惜。 然而再多的不忍,他终究还是出手了,动起手来,他一点也没有留情,处处压制着悦灵,没多久,悦灵便败下阵来,羽寒非的剑尖抵上她的颈脖。 来自冰剑的寒冷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地侵入她的脉络,她输了,她也认了。 她带着笑闭上眼,等待处决的时候,她说:“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你们。” 在她绚丽的笑容下,那把泛着寒光的冰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婼青伊握着拳看完这一幕,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姐姐最后是死在羽寒非手上。 悦灵甘用生命维护的那个男人,就这样无情地刺穿了她的心脏,令她的生命就此终结。 这么隐瞒的事,阡御怎么会知道,即使他是梦灵师,也不可能偷取别人的记忆投下这样的梦境,他究竟是怎么样得到这些记忆的? 她的茫然疑『惑』,由阡御来化解,“别人的记忆是难得,可不代表没有办法。” “我就这么值得让你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去窃取别人的记忆吗?”如果婼青伊没记错的话,窃取别人的记忆不仅犯了灵界法规,还会以生命作为代价,窃取一段记忆,就会消耗一年寿命。 如此算来,阡御为她窃取了两次别人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没了两年的寿命,看似不痛不痒,然而一次次地算下去,真的很吓人。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让你了解一定的事实真相,我觉得很有必要。”阡御没有为这两次的决定感到后悔。 “即使不能为你洗白?”阡御的做法,婼青伊很是敬佩,敬佩他兵行险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协会的信任确实动摇了。 “我已经是国会的眼中钉,洗不洗白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关系。”从很早之前,阡御在别人眼里就已经黑了。 “你别忘了,是你陷害我姐姐,才会令她背上叛离的罪名。”婼青伊朝阡御投去淬了毒的视线,这种恨不得将阡御大卸八块的目光,令阡御很是不舒服,他也沉下脸跟她解释:“如果不是羽寒非他们不相信你姐姐,根本不会有这张通缉令。” 听到这无耻的解释,婼青伊冷笑,镜片泛出的寒光如同利箭一样刺入阡御的心底,让他莫名地感到疼痛。 “不管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是罪魁这一点,我看你这两年的寿命是白白损失了。”婼青伊不会笨到任人摆布,更何况在她眼里,阡御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懂得伪装的狼是最狡猾和凶狠的。 “哪怕是把我牵扯进去,让你记恨,我也不会后悔,能让你看到一些现实,我觉得这两年花的很值。”阡御并未恼怒, 细长勾人的眸子半眯着,眉眼间带着魅『惑』妖冶的的气息。 殊不知回应阡御的,只有婼青伊一声声的冷笑,还有她不屑的眼神,“现实?什么是现实?我只看到你利用我姐姐,害她背上了污名,最后的结果是我姐姐惨死,即使是国会下的诛杀命令,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阡御已经预料到会被婼青伊骂一顿,即便被她记恨也无所谓,因为目的达到了,“你这是要跟我算账吗?” 眉梢微挑,婼青伊看到那双眸光里满是挑衅。 又一个痛处被人踩了一下,婼青伊当时就被气得牙痒痒。 很好!都瞧不起她,是吧!她当时就在想:既然如此,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无论是羽寒非,还是阡御,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算账办法,联合羽寒非铲除你。”如羽『毛』一样轻盈的两句话,落在阡御心头,却是比玄铁还要重,他看到婼青伊瞳眸里冒出的浓烈憎恨。 “你要是主动跟羽寒非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认为他不会怀疑你的真实目的吗?到时,只怕他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信任你了。”阡御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做好万全的考虑,像羽寒非那种谨慎的人,不可能不会怀疑婼青伊的。 第四章 归还木晶手链 “你倒是了解羽寒非。”婼青伊抬了抬有些滑落的眼镜,微微翘起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好像心情很愉悦,可唇角勾起的弧度带出一丝阴毒,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妖艳的美女蛇,正一点点地缠上阡御,“但你也不要小看了我,我的忍耐力非你们能比。” 这么说来,她是下定决心要昧着良心和羽寒非搅和在一起了,阡御忽然觉得事情越发有趣了,他心情愉快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在把我整死之前,我倒是很有兴趣看你们怎么窝里反,能让羽寒非给我垫背,我认为不亏。” 这个男人还真是难对付,不愧是曾经的守护五家之一,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以后别再诱我入梦,我可不想自己还没报仇,你就死了。”不管这些记忆有没有被篡改过,婼青伊都不会百分百相信阡御,他和守护五家之间的斗争太狠,难保自己不会再次被他利用。 她不相信阡御,可也不会相信羽寒非。 “若我没猜错,灵婧的疯病已经治好了,你大可从她身上下手,看看我有没有对你撒谎!”阡御大方地让婼青伊去调查。 他表现得越坦『荡』,羽寒非身上的污点就越抹不掉。 说起灵婧,婼青伊不得不真心去‘夸’阡御,“间络当初接近灵婧,就是看中了她的复制能力,只不过因为我姐姐的出现,才加快了掠夺的脚步,我相信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可真够狠毒的。” 她的‘夸奖’,阡御大大方方地接受,“你很聪明。”他也不吝啬地夸她。 “你让间络小心点吧!别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力给弄丢了。”婼青伊这是在给阡御一个提示,告诉他,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间络。 “他能不能保住要看他的本事,也要看你们的能耐。”在阡御看来,即便灵婧好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间络,他们之间的差距在这些年就已经拉开了。 “很好,阡御,你这次放我走,以后若是惨败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谜一样的自信。” “就算惨败,我相信也是羽寒非在前,我在后。”失败没什么可怕的,没有失败,哪有成功。 婼青伊瞄了阡御一眼,眸光中闪烁了诡异,“说不定是一起呢!” “你有这个能耐吗?”不是阡御小看婼青伊,确实是婼青伊的能耐不怎么吓人,除了拥有感知天赋,有皓澜家作为她的靠山之外,还真没什么长处可以跟自己比的。 婼青伊咬着牙去瞪他,“我要回去,不想再跟你待在一个空间了,我透不过气。” “我还以为你要在这跟我开战呢!”阡御不顾婼青伊恼怒的眼神,依旧用言语刺激着她。 “你放心,会有那一天的。”等到了那一天,婼青伊还真想看看阡御能不能像今天这般从容镇定地调侃自己。 听婼青伊这么一说,阡御越舍不得让她有半点损失,未来的日子或许因为她而有所改变,可能变得更有趣了。 清脆刺耳的铃声响起,婼青伊的瞳眸出现片刻涣散,接着就消散在阡御跟前。 这阵铃声,阡御在很久之前就听见了,他知道有人在呼唤婼青伊的灵识,所以他动了一些手脚,屏蔽了铃声传入,此刻,刚好是屏蔽之力消失,才会让婼青伊听见。 不过时间刚刚好,该让婼青伊知道的事,一件也没拉下。 他现在很是期待有婼青伊介入的日子,他相信婼青伊会是打破现有平衡的一个点,只要有她在,肯定会让枯燥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婼青伊的灵识被唤了回来,却还没醒,守在她身边的楪析问一直在摇铃的夜桑,“她怎么还没醒?” “她的灵识在梦里漂浮了太久,需要休息一会才能醒过来,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夜桑说着安慰的话,内心却是担忧不止,明明摇铃已有半天,可到现在才唤回婼青伊的灵识,看来是阡御动了手脚。 他担心有一必有二,阡御还会再来。 “阡御是梦灵师,在梦中,他就是王者,我们都不敢轻易招惹他,而你暂时用不了冥力,如果还有下次,只怕后果难料。”要不是婼青伊这次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没醒,楪析还不知道阡御对她下手了。 “我会设下禁制屏障,令阡御暂时无法呼唤她的灵识。”楪析的担心,也是夜桑的忧虑,他自会想办法的。 “这样就好。”听到夜桑这样说,楪析也就放心了,这么多人里,只有夜桑能应付阡御的特殊技能。 “大概明天中午,她才会醒,如果你担心的话,就守在这里吧!”夜桑把手里的银灰『色』铃铛抛给楪析,“要是她还出现类似的情况,你就摇动这个铃铛。” 楪析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个小巧精致的招魂铃,这个夜桑还挺大方的。 银灰『色』的铃身上闪烁着赤红『色』的咒文,每摇一次,那咒文就会闪过淡淡的红光。 本想好好地跟夜桑道一声谢,可当楪析抬头,夜桑已回到消失在这个房间 因为担心,楪析一直守在这里,直到第二天中午,在婼青伊快要醒来的时候才走的。 楪析走后没多久,墨睿来了。 墨睿坐在床边,低下头,细细地端详婼青伊的睡容,宁静而美好,“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你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这样做,无疑是和守护五家作对,你要挑他们的过错,只怕没那么容易。” 此刻,他看着婼青伊的眼神,尽显温柔,完全有别于往日的无赖之相。 他拿出拍卖回来的木晶手链,轻轻地套在她手腕上,“只要你肯跟我说几句软话,我老早就把这条手链还给你了,也不至于受了你这么多天的冷脸。” “那你现在也不用还给我,可以继续留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女声从床头传来。 墨睿轻抚婼青伊手背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便见他脸上的温柔散去,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怎么能收回。” 婼青伊坐起来的时候,顺便把手抽了回来,语气冷冷的,“定情之物?你脑子被门夹了吗?我可没答应和你订婚。” “你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妈已经答应了,你爸妈知道我们在圣琳娜相处愉快,都不知道有多高兴,还催促我们快点举办订婚礼。”墨睿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说这些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话有多少成分是真的,婼青伊自会判断出来,她送给墨睿一个白眼后,说:“我爸妈能看上你,还真是瞎了。” “你看不上我,才是瞎了吧!”墨睿自认在外面的形象,比不上羽寒非和楪析那么光明无限,可再怎么不济,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你看上我,也是瞎了吧!”互怼,谁不会。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你就不能把对末风的温和,分我一点吗?”每次看到婼青伊和末风相处得那么愉快,墨睿嫉妒得都快发疯了,就因为末风不是她的未婚夫,就能得到她的温和相待吗? “你值得吗?”说罢,婼青伊扬了扬手腕的木晶手链,“就凭你之前这么对我,你活该有这样的礼遇,没揍你一顿已经很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还真是凶,活脱脱一只母老虎,也只有我敢要你了。”墨睿的脸透着半分嫌弃和勉强,看得婼青伊一阵牙痒痒,“没了你,我也会嫁得出去。” “那可未必,你这样的『性』子,谁受得了你,也就只有我了。”贬低别人的同时,不忘抬高自己的,婼青伊越发觉得墨睿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了几分,“我累了,慢走不送。” 怼不过就赶人,说到底,还是有点小女儿的脾气,只不过只有自己才能领教而已,想到这点特殊,墨睿随即敞开了笑脸,“我觉得我们很像欢喜冤家,怼着怼着,就有了感情。” 婼青伊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你最近看太多言情小说了吧!我告诉你,要我跟你订婚,结婚,然后过一辈子,想都别想。”话毕,对着墨睿那张渐渐冷起来的脸,冷哼了一声。 墨睿轻轻捏住婼青伊的下巴,『逼』她抬眸直视自己,“很可惜,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纠缠在一起,除非我愿意,不然,你别想逃开我的手掌心。” 婼青伊不恼,讥诮地勾了勾唇,“好啊!看谁斗得过谁。”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不过,你也太弱了,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只要墨睿一想到婼青伊从霞母崖回来的样子,他就恨,恨婼青伊不把命当成一回事。 “这里面可有你不少功劳呢!我受伤,你也有一半的错呢!”婼青伊一把拍开墨睿的爪子,解放了自己的下巴。 墨睿不否认,只是微笑,“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来的,还有,顺便提醒你一下,阡御说的话,你信一半就好了。”他好心地留下一句提醒才潇洒地走出房间。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婼青伊陷入了沉思,墨睿承认得太过爽快,令她不得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墨睿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对谁都没有好处? 第五章 你甘心受族长摆布吗? 婼青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连宫瑶心来了也不知道。 看到某人陷入忘我的状态,宫瑶心不由得打趣:“这就是族长给你挑选的人?看着是不错,可不容易驾驭啊!” 尖酸刻薄的声音拉回婼青伊的神思,她微抬眼眸,看了宫瑶心一眼,说:“你最近很闲吗?有这时间来打趣我,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给自己脱身。” “别跟我说脱身两个字,没有你,我就不会这么倒霉。”宫瑶心鼓着腮帮子,赌气般地坐在了下来,动作大得连稳稳的大床也摇晃了几下。 对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婼青伊只能用无语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你现在好像习惯了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这次可不是我『逼』着你来圣琳娜的。” “如果不是你来了这里,你觉得我会来吗?”说到底,还是婼青伊的错。 “你要这样算,我无话可说,但我要声明一句,如果你没有私心,谁也必不了你,宫瑶心,想要的东西,要自己争取。”婼青伊舒舒服服地靠着床头,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微笑,淡然姿态。 这样清冷的婼青伊,看得宫瑶心一阵烦心,“说得真轻巧,如果你和族长没有约定,你觉得你能过得这般轻松吗?” “事在人为,懂吗?你怎知我没有为我的未来做努力?”婼青伊一反问,宫瑶心当即哑然。 沉默了一会,宫瑶心缓缓开口问婼青伊,“如果改变不成功,你甘心受族长的摆布吗?”这话说得很平静,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她们就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在说着心里话。 婼青伊转过头去看窗外,澄明的瞳眸出现了满满的惆怅,“不会,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得真好听,宫瑶心倒是想看看婼青伊怎么改命,“如果你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到时能不能向你讨个人情?” 这话把婼青伊的视线拉到宫瑶心的身上,古怪而透着算计的眼神令宫瑶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可没忘记你以前是怎么刁难我的,更不会忘记你来圣琳娜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我帮你,你是不是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婼青伊可不会大方到无私奉献,特别是对宫瑶心,要知道这小妮子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一提起往事,宫瑶心的脸忍不住红了一下,她略显尴尬地卷了卷垂在胸前的长发,“那时年少气盛,不懂事,而且我也没把你最近的事告诉族长,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难得见宫瑶心这般讨好自己,婼青伊一时起了坏心思,“如果我要你接手墨睿那个烫手芋头,你肯不肯?” 宫瑶心当即摇头,那是条件反『射』下做出动作,“不要。”她自认无福消受。 拒绝得真爽快,连婼青伊也不禁感叹,“看来这个墨睿也好不到哪去,竟然送都没人要,亏得我爸妈还看中他,看中他够无赖吗?” 宫瑶心在一旁听着她发牢『骚』,唇角勾起,“我看是你要求太高了。” “你和大姐没有把我受伤的事报给家里吧?”为了能彻底安心,婼青伊还是要听宫瑶心亲口说。 答案没令婼青伊失望,宫瑶心不仅没把这事让宫家知道,还隐瞒了她和协会不和的关系。 宫晴霜会听宫瑶心摆布,倒是让婼青伊有小小的意外,不过结果叫她满意就行,过程是怎么样的,她不会探究。 看在宫瑶心这次这么卖力的份上,婼青伊也就不再计较宫瑶心过往的恶作剧,“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但是,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一个充满暗示成分的挑眉表情,宫瑶心懂得,她打了一个‘ok’手势。 再次送走一个不速之客,婼青伊心情大好的笑了,没想到这次受了伤,捡了两个大便宜,值了。 她看着左手手腕的木晶手链,唇角勾起,眼角的泪痣随着她弯起的弧度变得更加妖魅,“既然你花了百般心思要挑起这件事,那我岂有不配合之理。” 再休养了三天,婼青伊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决定回宿舍自行调养。 既然要离开了,肯定要和这里的主人说一声。 稍微梳洗一下,她下楼去找楪析,经过大厅,发现今天还真是热闹,竟有那么多人待在协会里,没有八个,也有六个。 本来说得兴起的六人,看见婼青伊走近,立马收起了话音。 如此鬼祟的行径怎能不让人怀疑,婼青伊狐疑地扫了那群人一眼,发觉这帮人有点古怪,。 “睡了那么多天,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睡美人呢!”琰翼上前打趣婼青伊,顺便靠近她打量一番。 “琰翼学长,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不太好啊!”婼青伊伸手挡在自己脸上,不让琰翼呼出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你叫我什么?”第一次被婼青伊叫了声学长,琰翼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不习惯。 “学长,男女有别,你还是别靠我那么近为好。”整个对话过程,婼青伊都表现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 “你烧坏脑子了?”琰翼想伸出手探探她的脑门,却被她一把打开,“我很好,谢学长关心。” 这么反常的婼青伊还真叫人不习惯,琰翼朝末风投去询问的目光,末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一头雾水。 “你的毒才刚解,不要站着了,过来坐会。”末风招呼着她过来休息。 “好的,末风学长。”婼青伊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坐在了末风旁边那个空位子上。 暮年一也感觉到这样的婼青伊有点别扭,皱着眉去问末风:“你确定治好了她?我怎么觉得她比中毒的时候更糟糕。” “规矩一点好。”羽寒非看着说,答道。 “这是你爱吃的玫瑰糕,还有红茶。”楪析把点心往婼青伊面前挪了挪。 “谢谢楪析学长。” 站在二楼阴暗处的墨睿扶额轻叹,这丫头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婼青伊小小地咬了一口玫瑰糕,不『露』齿地轻轻咀嚼,加上她端正的坐姿,让旁边的人误以为来了一个大家闺秀。 他们可能是习惯了她之前的品『性』,她这样一改,让人浑身觉得不舒服。 起码琰翼是第一个看不惯,他搓着双臂走开,“我还是回去吧!免得晚上做噩梦。” 有那么糟吗?末风看着如此规矩的婼青伊,觉得挺好的。 就在他们享受这么宁静的下午时,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先是刺耳的尖叫,再是有些口舌不清的话音飘进他们的耳朵,接着便是一抹黑『色』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 及地的墨『色』长发随着一阵秋风扬起,灵动的黑眸看着他们,嫣红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一袭黑『色』长裙包裹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 婼青伊呆愣地看着她,她也出神地回望婼青伊。 “她怎么来了前院,柒晗呢?”楪析边说边起身。 “她肯定是趁着柒晗不留意,偷偷跑出来的。”末风。 “送她回去。”尽管羽寒非放轻了语调,但还是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她是谁啊?”婼青伊看着那个长发女人问。 众人里,只有末风回答了她,“我的病人而已。” 病人?一听到这个词,婼青伊的脑海立马浮现一个念头:难道她就是灵婧?这和上次见她的模样很是不同啊!上次像个疯婆子,『乱』糟糟的,这次再见,却是这般美丽动人,就像一个勾人的尤物。 “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到处走动,柒晗也很担心你呢!我们回去吧!”楪析轻声细语地哄道。 婼青伊撇着嘴去看他们俩,直叹可惜,好端端的一个冥界渡魂使怎么就为了间络那个人渣疯了呢?真是冥界的一大损失呢! “别看了,小心她扑过来咬你一口。”末风做出一个狰狞状去吓唬婼青伊。 婼青伊配合地做出一个受了惊吓的模样,可眼角还是情不自禁地瞄着灵婧,就是这一瞄,她看见灵婧带着淡淡的笑容朝自己走了过来,那笑容看着无害,却含有一丝厉『色』。 在旁边坐着的闲人看到灵婧走近婼青伊,眉心都微拢,连羽寒非也不例外。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吧!”这不是疑问,而是来自灵婧的肯定。 听着很客气的话,婼青伊却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她感觉到灵婧对自己有一股很微弱的敌意,不过看在她这么客气的份上,理当礼貌回应的,“不敢当,我只是顺手而已,毕竟我不是专门为你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而且不负众望得到了。”这个灵婧知道得挺多的。 “我是得到了,但你却失去了,不知你想不想拿回来呢!”婼青伊抬起手将贴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使灵婧瞪大瞳眸,瞳仁里倒影出一条刻有木纹的水晶手链。 在别人看来,或许觉得这个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可坐在婼青伊对面的羽寒非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婼青伊是故意的,故意让灵婧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悦灵的姐妹。”又是一句肯定的话,灵婧看婼青伊的眼神都变,恨与怨一并齐发。 第六章 退学 “你给她的那一剑,我会讨回来的,当然,我不会现在出手,因为现在的你不配。”婼青伊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你除了拥有极高的感知天赋外,似乎也没什么长处可言,即便拿到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也不能一下子让自己成为紫阶灵术师,说到底,我们是处在同一水平线。” “未必是同一水平线,毕竟你的机缘比我好,说不定一下子就超过我了。” 在场的人看到她们两个人互不相让地怼了起来,除了不解就不解,听她们说的话,怎么好像是有深仇大恨。 这时,柒晗从门口跑进来,她直接跑到灵婧身边,语气有些无奈:“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你的身体才刚刚有点起『色』,别太累了。” “带她回去休息吧!”楪析把灵婧交出去。 “我知道了。”柒晗朝楪析微微一颔首,再抬头时,才看到站在楪析一米外的婼青伊,嘴角很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 看她这个表情,婼青伊就猜到,柒晗知道一些内幕。 当灵婧被柒晗带走了之后,末风和暮年一也相继找理由,离开了大厅,气氛压抑得让他们待不下去。 只不过末风走的时候,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婼青伊,他总觉得婼青伊此次受伤后,变得很不一样了。 人走得差不多,婼青伊也吃饱了,她抽出纸巾擦掉沾在指尖的甜品碎屑,慢悠悠地说:“我知道在圣琳娜,但凡获得三系灵术师以上资格的学生,退学是要得到协会会长的批准,还请羽会长在退学申请书上盖一个章。” 这话说得轻飘飘,好像一阵烟飘过,还没来得及眨眼就散去,可那坚决的话音实打实地落在羽寒非心底,他看婼青伊的目光都变了,有怒,也有不忍。 “给我一个理由。”再多的怒,也要暂时忍下去,他不能就此把婼青伊赶到别人身边去。 要理由而已,这还不简单,婼青伊嫣然一笑,说:“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要自主修习。” 好光明正大的理由,身为局外人的斯珑默默地朝婼青伊竖起大拇指,她佩服她。 羽寒非还没开口,楪析便说:“是因为听信了阡御的话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能让婼青伊提出离开。 这话并没有得到婼青伊的肯定,只听她说:“看来你挺忌惮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在乎他挑拨离间是否成功。” 面对婼青伊的冷言冷语,羽寒非沉下脸,“你这是跟圣琳娜赌气吗?” 婼青伊的唇角一勾,『露』出轻蔑的微笑,“是不敢再高攀了,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个学,我是退定了。”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退学就等同不要大好前途,这样做值得吗?”羽寒非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婼青伊,他还真不知道她能做到这么狠。 “我在皓澜家一样能得到好前途,未必要从圣琳娜开始,更何况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野心。”婼青伊冷嘲道。 说到野心,羽寒非『露』出不悦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指责自己,“我能说你毫无上进心吗?”一句反问令婼青伊黑了脸,镜片闪过的寒光吓得斯珑一愣一愣的,却没有吓住羽寒非和楪析,“上进心也不是这么用的,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利用了,比放弃一切更倒霉呢!” 果然还是因为悦灵的事,楪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不知道阡御给你做了什么,但我敢保证,我们无愧于天地。” 说的比唱的好听,不管如何,婼青伊这次不会妥协的,“我只是想要退学而已,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也放心,我不会弃明投暗的,在霞母崖,我不是没有跟阡御走吗!你们大可放宽心。” 一听这话,楪析心中响起一阵警铃,婼青伊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如果我不同意呢!”虽然羽寒非领教过婼青伊的倔强,但他不相信婼青伊能和自己犟到底。 “那就只好让你们主动开除我了,我想这个方法应该更简单吧!”婼青伊的语气轻得好像在说中午吃什么,而不是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正是这种无所谓的口吻,令羽寒非心底的怒火一下子飙升,眼底的寒意聚拢,周围的温度骤降,离他最近的斯珑忍不住搓了搓双臂,眼睛瞄了瞄无所畏惧的婼青伊,这是她至今未止见过最大胆的女孩,竟敢这样威胁羽寒非,佩服!佩服! “你知道被圣琳娜开除代表了什么吗?”羽寒非忍着心中怒火,试着用耐心开导婼青伊。 殊不知婼青伊压根不在乎,还是一脸的淡然,“我知道啊!不就是被灵界除名!从此不得修习灵术,一生只能当普通人嘛!”她越是不在乎,羽寒非就越恼怒,“悦灵有你这样的妹妹真的很丢脸。” 一提到悦灵这个名字,婼青伊的眸光变得异常冷漠,嘲讽的弧度越来越深,“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会变成一个没有姐姐疼爱的孤儿,羽寒非,你该反省一下自己才对,既然你相信她,就应该帮她,而不是在最后,剥夺了她生存下去的权利。” “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谁也避免不了。”也不知是哪句话牵动了羽寒非的情绪,竟让他的怒火烟消云散,用着很疲惫的话回应婼青伊。 “好一句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既然这样,你更没有留下我的理由。” 这算不算摊牌?楪析在一边听着,感觉很是头痛,就知道悦灵的事会是一个*烦,原以为婼青伊会大吵大闹地要他们一个解释,谁知不要解释,直接就说退学,这个丫头比想象中的要狠许多。 当气氛来到冰点的时候,斯珑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打破这弥漫了寒气的氛围,“坐得有些久了,出去走走才行,青伊啊!退学一事,需要谨慎考虑,不为旧怨,也要为你的未来着想,我猜你姐姐也不想你这么冲动的。”后面那几句话,也就是装模作样劝一下而已。 那敷衍的语气看得楪析一阵无奈,悦灵的那段过往随着时间已被渐渐淡忘,如今知道那段过往的人,也就几个人。 斯珑看似优哉游哉地走出大门,其实她紧张得要命,一离开那伙人的视线范围内,就轻抚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天啊!吓死我了,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竟然敢挑衅羽寒非的权威。” 路过的纪桐见她这个慌张模样,好奇地停下来问了问:“怎么了?” 斯珑看了纪桐一眼,犹豫半刻,说:“没事,你这是要去哪?” 鉴于斯珑有时会抽风,纪桐也没怀疑出了什么事,撇了撇嘴,说:“去龙舍,好像食粮不够了。”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去哪都好过在里面承受低气压。 婼青伊等了一会,也没听羽寒非说过一句话,但那个冷冰冰的表情一直没变过,心想:肯定恼怒了。 倒是楪析一直保持着温和之态,就连劝说的话都是那么地温柔,“退学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吧!你现在的身体还不是那么好,趁这机会,让末风给你好好调养一下,要是我们就这样让你离开,恐怕皓澜月不会轻易罢休。” 说起皓澜月,那更不是问题,“不用考虑皓澜,皓澜家主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皓澜要来圣琳娜,就把我打发来陪她而已。” 这是油盐不进啊!看来婼青伊是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只是她一旦离开,势必会引来赫连族的围追堵截,没了圣琳娜的庇护,她的修习之路也畅通不到哪去。 楪析有些担心起来,看婼青伊的目光透着无尽的忧虑。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轻叹,羽寒非再抬眸看向婼青伊的时候,寒意消散,平静相对,“既然皓澜家主把你送来圣琳娜,自然是一心要栽培你,你何苦为了斗气,要耗费别人的一番好心呢!”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情况逆转,此刻让婼青伊掌握了主动权,她好像握着生杀大权的判官,如果羽寒非给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她会毫不犹豫地把羽寒非判定死罪。 明明是如沐春风一般的笑脸,可楪析怎么觉得比抱着一块冰还要寒冷呢!看着好令人心寒,就连羽寒非见到婼青伊笑着这么灿烂,整颗心也不禁抖了抖。 婼青伊这样咄咄『逼』人,不就是想羽寒非为当年的事做一个解释吗!好用来试验一下阡御是否说了谎。 能坐上协会会长这个位置,羽寒非岂能不知道,只是这要他如何说,在婼青伊面前抹黑悦灵吗?即使悦灵有错在先,他也做不出来,可要是骗婼青伊,他更做不出来。 处在两难之制,墨睿慢悠悠地从楼下走下来,狂打哈欠,那模样好像一百年都没有睡过一个饱觉,“还挺热闹的,刚刚听到退学两个字,是谁说的?”说着,透着精明之光的视线在婼青伊三人间溜了一圈。 一看到墨睿,婼青伊冒出一头黑线,但凡看到他,都没有好事,看他那样子,肯定是为了自己退学的事而来,有他掺和,肯定退不成学,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冤家对头。 第七章 校长大叔给予的假期 墨睿看到婼青伊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笑得越发花枝『乱』颤,那一刻,连温暖灿烂的阳光也比不上他的笑。 也不知怎么地,楪析看到墨睿现身,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他觉得墨睿有办法能改变婼青伊的想法,即使不是永久,起码能暂时消除她退学的念头。 “我要退学,怎么着?”婼青伊仰起头去盯着墨睿来看,不服输的眼神里仿佛在说:我就要退学,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就算得到羽会长的同意,给你盖了章,还需要我的认可,阿婼,你这学退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样?还要继续吗?”墨睿一脸戏虐地看着婼青伊,眼底闪过的笑意刺激着婼青伊的神经,“又和你有关系?” “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是风纪会长吗!某些权利可以说比羽会长还要高那么一点点。”说起这个,墨睿尽显得意。 “你是风纪会长?”婼青伊难以置信地指着墨睿问了一句,复杂的思绪全部涌了上来,让她无法思考。 “难得你们有这样的默契,真是万年难得一见。”从认识他们到现在为止,楪析从未见过墨睿和羽寒非有意见统一的时候,今日却见到他们为了婼青伊退学一事,表达了一致的看法,真是罕见。 婼青伊还没消化墨睿是风纪会长这件事,又遇另一桩难题,只见校长的亲信来传话,“婼青伊同学,校长要见你,请跟我走一趟。” 一听到沭离要见婼青伊,羽寒非的眉心拢得紧紧的,就连淡然的楪析也出现了半刻忧心。 只有墨睿从头到尾依旧保持轻松之态,“这件事回来再说吧!” 婼青伊也有半点疑『惑』,好端端的,这校长大叔怎么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难道是为了退学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只怕不太好办,想着想着,她的眉心已经拢成一团,怎么也『揉』不开。 见她被校长的亲信带走,楪析才开口说:“校长这个时候找婼青伊,怕是没什么好事。”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样也躲不掉,羽寒,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阿婼交代吧!免得她以后拿刀来砍你来出气。”墨睿这是好言相劝,自从阡御出现在霞母崖,一切都如开弓箭,不能回头了。 “如实告诉她?换了你,你说得出口吗?”羽寒非白了墨睿一眼,眸光尽是不悦,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偏偏墨睿还要刺激他,“怎么说不出口,就说悦灵是叛徒,你是不得已才诛杀她的,事实摆在眼前,轮不到她反驳,要是她那么不讲道理,站在阡御那边,也是命中注定,到时,我们再费一点力不就好了。”说得真轻巧,不用他做,自然不觉得困难 “我看你和她的关系挺好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负责任。”楪析有些不满地瞟了墨睿一眼,他还以为墨睿对婼青伊与众不同呢! “你看她刚才的态度,那么地咄咄『逼』人,有听我们的劝告吗?”墨睿惋惜地摇了摇头,接着道:“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们也别怜惜她,就算她的感知天赋再强,不受控制也是白搭,还不如早点铲除了。” 如果让婼青伊听到墨睿这样说,不止朝墨睿飞去眼刀子,可能会直接拿起菜刀追砍他。 还是第一次听墨睿说出这么冷酷的话,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有点不适应。 这一次见沭离,不是在那间温暖的小房子里,而是在一间规矩,老套的办公室里见面,婼青伊看见沭离的时候,礼貌而拘束地喊了一句:“校长。” 看到她这般不自在的模样,沭离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总要学会面对。 “坐吧!在叔叔面前,不用那么见外。”尽管只见过一次,可沭离对她抱着浓浓的疼惜之情。 婼青伊站得笔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唇含微笑,说:“校长找我什么事?不怕直说。” 见她这样,沭离也不勉强,微叹一声,“听说你要退学,是因为悦灵和羽寒非的过往?”他询问,是希望得到婼青伊的肯定。 婼青伊没有『露』出一丝惊诧之『色』,在圣琳娜,沭离想要知道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就是知晓的速度快了一些,让她愣了愣,才开口回答:“是,我无法面对他,即便是我姐姐做错了事。” 果然如此,沭离语重深长地跟她说:“我知道悦灵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可是公私要分明,你这么容易被外界的事影响情绪和判断,这对你的未来很不好,对宫家是不负责的行为。” “我还有任『性』的资本,校长,您不用为我担心。” “如果是以前,或许还有,可自从赫连族开始对你下手之后,就已经没了,青伊,不是叔叔吓唬你,守护五家的关系日渐紧张,你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了。”如果不是这样,沭离何须在这个节骨眼跟她说这些话。 他也想婼青伊过着普通人的逍遥生活,可她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崎岖的人生。 听了这话,婼青伊想到一件事,“是因为国会选举在即吗?” “国会会长一职已经空缺了几年,那些人的忍耐已经到了头,今年不会再让这个位置空出来的。”忍耐到了爆发边沿,今年就是开始。 “看来皓澜一族已经压制不住他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平静日子,他们是寂寞了吧!”婼青伊真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当个闲人不好吗?非要去争权夺利。 “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年必定有大事发生,还是那句老话,做事不要太冲动。” 说来说去,还是劝自己不要退学,婼青伊无奈地抬了抬眼镜,“即使不在圣琳娜,我也有很好的前途,所以圣琳娜对我没什么影响力,校长,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最初的真实目的吧?” 沭离端起泡好的茶,轻啜一口,说:“既然你肯给羽寒一个解释的机会,说明你对阡家之子的话存有怀疑,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不会干预,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冷静一下而已,免得让你走错了路,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校长,他这样做,不仅给了他们回旋的余地,更给了羽寒非深思的时间。 算了,事已至此,不妨给羽寒非多一些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出当年一些隐秘的事情,还得看羽寒非的选择。 婼青伊不会完全相信阡御,可对羽寒非的解释,也只是抱有一半的信任。 只不过这样一来,会让事情多了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见婼青伊沉默,沭离轻笑一番,然后无奈地摇头,“你这段时间也没有心思留在圣琳娜了,不如放你三天假,让你出去玩玩,反正你刚刚拿到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算是一种特例奖赏。” 有假期?听到这两个字,婼青伊的眼睛闪闪发亮,“好,这可是您说的。”正好回去看看皓澜。 “绝不反悔,但是你身边一定要有人在,在协会里,随便挑一个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好像进了那种风月场所,可以任意挑选合心意的人,婼青伊一阵汗颜。 别看沭离说得漫不经心,说话的力度是百分百的,不挑就别想要假期。 沉思一番,婼青伊撇了撇嘴,说:“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办公室的门快关上的时候,沭离不忘叮嘱一句,“万事别太着急。”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婼青伊回了一趟宿舍,看到她回来,宿音和木晴子一阵欢喜,“你终于回来了。” 木晴子见她瘦了不少,脸『色』尽显疲惫,虽然不是苍白无血,可那张脸有点黯淡无光,显得整个人无精打采,“是不是身体还有哪不舒服,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下?” 收起在脑子里『乱』飘的东西,婼青伊端出一张笑脸,“我没事了,就是在协会过得太滋润了,整个人懒了。” 宿音看出她的笑容有点勉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会专门去挑她的痛处来关心,“懒一点也不怕,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在手,到哪都吃香。” 说起这个,婼青伊在心底冷笑一声,暗骂了羽寒非和楪析几句:多管闲事的家伙,偏要塞给她这样的资格,如果没有这个资格,她退学也不必这么麻烦。 不过郁闷归郁闷,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欢喜的样子问两位好友,“因为我拿到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校长赏我一个假期,你们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木晴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要,我宁愿老老实实地待在圣琳娜,过段时间又要考试了,我还得复习。” 看她左右闪避的目光,必定有秘密,话是说得溜了,可眼神骗不了人。 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婼青伊看了木晴子一会,直到木晴子脸泛红霞,匆匆跑回房,才收回了目光,她有点奇怪地转过头去问宿音,“晴子这是怎么了?” 宿音古怪地笑了笑,“红鸾星动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婼青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好吧!我不勉强她,那你呢?” 第八章 去找皓澜月 “我也不去,得勤奋一点修习灵术才行,虽然在霞母崖险胜佳罗婷,但是在林子邪的帮助下才能取胜,我不能让自己放松。”经过这一战,宿音更加确定自己的目标。 听她这么说,婼青伊也没勉强她,“好吧!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佳罗婷没来找你麻烦吧?”根据对佳罗婷的了解,婼青伊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了。 “来过几次,不过不是主攻我,而是你,说的话全是针对你的,难道你在协会的时候,她没去找过你?”那还挺奇怪的,佳罗婷怎么会拐着弯来找自己去讥讽婼青伊呢? 在协会休养的时候,有末风的护航,佳罗婷哪能找婼青伊麻烦,“伤得太重了,就算她来找我,我也不知道。” 听着轻飘飘的话音,宿音却感到一丝沉重,她叹息一声,问:“听说皓澜被接回家了,都过了好多天,她怎么还不回来?” “可能有什么事缠着了吧!我刚好有假期,回去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话,就会一起回来。” “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心怀鬼胎的人盯上了。”宿音好言叮嘱几句。 “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话毕,她回房收拾了一下,就朝协会走去。 挑人而已,这很简单。 再次回到协会,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变得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人在这谈天说地了。 不过,某个房间倒是传来一首好听的钢琴曲,她抬头看了看二楼,似乎在循着声音去找发声源。 也不知是情不自禁,还是被钢琴曲引诱的,她的步子迈了开来,缓缓走上二楼,循着曲音,走进了一间琴房。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架钢琴,正在弹钢琴的人是末风。 一曲终了,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婼青伊,微微一笑,“来了,要不要弹上一曲?”说着,还把一半的位置让出来。 如此热情相邀,婼青伊怎能拒绝,她坐在末风旁边,和他来了一个四手同奏。 美妙的曲音带着一丝哀愁和怨念,似是割舍不下,又似断然狠心。 都说曲音似人心,此曲确实将弹奏之人的心思表『露』了出来,婼青伊想割舍,却又狠不下心,末风想放手,却又舍不得。 一曲未了,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一首与钢琴曲格格不入的音乐声飘『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瞬间让他们失去了合奏的兴趣。 婼青伊对末风抱歉一笑,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找我什么事?”语气很温柔。 能让她这么温和说话的,怕是只有皓澜月了,末风看了她一眼,带着苦笑起身,然而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琴键,发出一个不动听的音符。 这一声突兀的响音令婼青伊的眉心拢了起来,似乎不满被末风打扰了和电话那头的谈话,她见末风抱歉地笑了笑,才化去眉心的愁。 接着便见末风离开了琴房,顿时,寂静的琴房只剩下她一人。 呆愣间,听手机那头传出轻笑,“我记得宿舍没这么好的待遇,你去哪弹琴了?是不是在末风哪里?” 婼青伊扬了扬眉,笑道:“是啊!刚才就是他不小心碰到了琴键。” “你和他还是不要走太近,要避嫌,知道吗?” “末风的心思都不在我这里,就算避嫌也是多余的,对了,我有三天假期,我想见你。”轻声细语的哀求,甜如蜜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一阵酥软的感觉。 可惜这招对那人没用,只听手机那头传来愉悦的笑意,“难得听到你这样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你,但前提是弹首曲子给我听。” 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婼青伊也服了他这顽皮的心思,无奈地应下,“好,仅此一首。” 她把手机放在钢琴边上,接着一首如流水般流畅的曲音从指间飘出,缠绵,动听,却带着一丝化不去的怨念,像是情人间的爱怨,又相似亲人间的情恨诉说。 听着听着,一阵心酸泛上心头,眸中的泪如氤氲的水汽蒙了双眼,让婼青伊暂时失去洞察人心的澄明瞳眸。 好不容易弹完一曲,她拿起手机,还未压下去的沙哑之音传了过去,“怎么样?我的琴技没有退步吧!” “如果少一点怨念更好,见面的时候,再弹一曲?” “好。”婼青伊答应得很爽快。 即使断了线,她依旧傻傻地握着手机,这事一日未能解决,她的怨念一日不能清除。 在琴房待了一会,她理了理思绪和情绪,带着一副看似很不错的平和面容走了出去。 离开了琴房,直径朝墨睿的房间走去,尽管她认为墨睿很可恶,但不得不承认,在此刻,她信任的人只有墨睿一个。 礼貌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声音,她心想:难道墨睿那家伙出去了?不会这么不巧吧! 不服输地再敲了敲,还是没反应,这时候,暮年一从她身后走过,说:“他在后院晒太阳。” “谢谢啊!”说罢,转过身去找墨睿。 好奇心十足的暮年一跟了上来,问:“你跟羽寒说了什么?气得他脸都青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羽寒非被气得这么厉害,不禁多问了几句。 婼青伊侧过头,看了看一脸八卦的暮年一,扯了扯嘴角,“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佩服我,要不要我教你两招,让你日后有这样的功力。” 对于这充满了讥讽的话,暮年一不在乎,不过他也不会自找没趣,“我就是好奇你这么气羽寒,他怎么没把你丢出协会而已。” “因为校长及时来传唤我,没给他这个机会。”此言一出,暮年一立在原地,没再跟着婼青伊,然而他的脸出现了浓浓的忧虑。 连校长也知道了,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终于在后院看到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的墨睿,婼青伊没好气地过去踢了他两脚,力度不痛不痒,“起来,有事跟你说。” 墨睿不理,依旧闭上眼假寐。 恼怒的婼青伊握了握拳,用力地一踹墨睿,谁知这一踹,没踹到墨睿,反而踹到如铁板一样硬的沙滩椅,当即痛得她蹲下身去『揉』发疼的脚。 听到惊呼,墨睿睁开眼,依旧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眼角却斜着去看婼青伊,看见蹲下身『揉』脚的她,眼底闪过无尽笑意,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跟自己说话呢!现在吃亏了吧! “你多叫我几声不就好了,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婼青伊狠狠地斜瞪着罪魁祸首,“如果你没有装睡,我能这样吗?” “你还真不打算讲道理了。”墨睿第一次觉得头疼。 “跟你这种人讲道理,还不如对牛说,我有今日,都是你的错。”一语双关,无论是什么事,都骂上了。 还真是小气,“既然这么排斥我,干嘛来找我?” “因为在这里,只有你最懂我,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只好找别人,顺便换了你。”『揉』了『揉』脚背,当疼痛不再,她才站起来。 澄明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墨睿,眼底的威胁是那么地明显,婼青伊还真不信她的父母只认定墨睿一个人。 接收到那抹威胁,墨睿收起闲散之态,他相信婼青伊说得出做得到,“这次就由着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 “我有三天假期,陪我出去一趟。”见墨睿答应了,婼青伊也没有忸怩。 “那老头对你还真大方,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 “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在那两个人面前夸你的。”婼青伊笑得一脸灿烂,在墨睿看来,却是不怀好意。 “不用了,维持原状就好。”她会夸自己,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墨睿不指望。 “那我们走吧!想去看看皓澜。” 一开始,这两人肩并肩地离开后院,还挺和谐,可到了前院,气氛变了,也不知道墨睿说了什么把婼青伊惹恼了,令婼青伊追着他打,嘴里还喊着,“死墨睿,你个混蛋,我要剥你的皮,拆你的筋,拿你的骨头去煲汤。” 在顶楼看着这一切的羽寒非,眼底闪过羡慕。 上来找他的楪析瞄了一眼桌上的茶,已经没有热气往外冒,也不知道多久没碰这茶了。 视线移开,楪析同样看到在楼下追逐打闹的那两个人,眸中闪过的不是羡慕,而是疑虑,墨睿和婼青伊的关系似乎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自己能这样怀疑,想必羽寒非心中也存有疑心。 这个谜底或许将在不久后解开。 “你有没有想过青伊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单靠皓澜家的背景,她不会这么胆大妄为。”楪析看着那两抹渐渐远去的身影。 羽寒非收回羡慕的视线,恢复冷漠,“既然你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去查,而是来问我?” “因为我想知道你对她的真正态度,利用?还是惜才?或者愧疚,想要补偿。”是的,楪析就想知道。 “那你呢?一旦知晓她背后真正的势力,你对她又是什么态度?利用她背后的势力帮你坐上那个位置?”羽寒非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看着真的很刺眼。 起码楪析觉得不舒服,不过他没有恼怒,而是耐着『性』子跟羽寒非说起了心里话,“你认为怎么样的势力才值得我们利用?” 第九章 或许她是某家族选定的人 羽寒非不答,反问:“你认为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楪析落座旁边,把玩着桌上装有温热茶水的瓷壶,漫不经心地说:“本来和你一样的想法,但不保证是错的。” 这话令羽寒非的眉头微微皱起,“说来听听。” “或许她是某家族选定的人。”楪析不想这么猜测,可他方才听到了婼青伊跟某人通电话,不得不叫他多个心眼去留意。 “如果是皓澜家选定的人,你认为她前几次遭遇这样的事,皓澜家能轻易罢休吗?如果是别的家族,那她的存在价值会不会有点低。”羽寒非觉得后者的猜测可能『性』不大。 “即使她真是皓澜家族的人,其价值也不大,你让她如何去争,就算与她打好关系,也未见得对我们有好处。”不是楪析看不起婼青伊,可凭她那样的能力,真的太差劲了。 “她不是得了五系灵术师的资格吗?这就是她获得竞争权利的开始。” “你觉得她争得过吗?先不说皓澜月会是她的一大阻碍,还有那些不知名的竞争者,你认为她能脱颖而出吗?”不是楪析要说丧气话,而是事实摆在眼前,轮不到他们忽视。 羽寒非那头漆黑柔顺的长发随风一样,除了带来清冷的风,还有雪玉兰的香味。 他看着楼下开满两旁的雪玉兰,随风摇曳的雪白花朵在晶莹剔透的叶子中毫不显眼,好像融为一体,如果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花已开,只当这是一棵能散发香味的树。 有一个猜测,羽寒非不想去证实,然而这种得不到肯定答案的猜测令他很是烦心,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如果她有墨睿的支持,你觉得胜算是否增加了不少。” “这是家族之争,外人帮不上忙,即使墨睿站在她那边也不行,你不会忘了吧?”楪析发现羽寒非的智商似乎有点下降,怎么会有这么荒缪的念头。 “要是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大可助她一臂之力,即使她再恨,我猜她不会以怨报德吧!”即使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羽寒非也要试试,不试不能死心。 楪析不敢认同羽寒非的做法,他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微凉的温度令他的心更冷了几分,“那也要她愿意让你帮才行,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水平,坐火箭也追不上皓澜月。”他笑羽寒非的异想天开。 说起这点,确实是个头痛的地方,羽寒非无法否认楪析句句在理,此刻真的怪婼青伊太不争气了,可是争气了又如何,她会帮自己吗?答案是不可能吧! 楪析见羽寒非沉默不语,心想他肯定想到困难之处,也不催促他,“过几天我要去见皓澜释,顺便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花了一整个上午时间,婼青伊和墨睿来到皓澜大宅,婼青伊本想第一时间去见皓澜家主,却被管家告知,皓澜家主在后院应酬琰家主母。 这两个都是家族中说一不二的大人物,此刻聚在一起能商谈什么事?还不是为了国会选举的事,婼青伊抬了抬唇角,上了二楼去找皓澜月。 至于墨睿,在和管家打过招呼后,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哪疯了。 走在空『荡』『荡』的二楼回廊,婼青伊托着下巴想:国会选举即将来临,空缺已久的国会会长一职肯定会引来各族争抢,守护五家看似胜算比较大,可不代表别的家族没有机会,这不,连豪族琰家也来掺和一脚,也不知道来找皓澜家主什么事?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端着清淡午饭的年轻女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青伊小姐。” 听到声音,她回头看去,她认得这是伺候皓澜月的佣人,再看她手里端着的饭菜,眉角一挑,说:“这饭菜让我端去给皓澜就行,你去忙别的吧!” 年轻女人没有推脱,很自然地跟婼青伊做了交接工作,“麻烦青伊小姐了。” “不麻烦。”婼青伊接过托盘,走向皓澜月的房间。 因为她和皓澜月的亲密关系,所以在皓澜家,她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除了皓澜家的人,其余的人见了她,都会喊她一声小姐。 房门被她轻轻推开,看到皓澜月已坐了起来,正倚着床头发呆,目光落在窗外,恰好此刻飘起了白雪。 窗外白雪飘飘,室内惆怅美人,明明是一个很美的恬静画面,却在婼青伊眼里是那么地碍眼,堵心。 她不想看到皓澜月这副愁容,轻轻地放下托盘,桌子和托盘相碰的声音拉回了皓澜月的思绪和目光,令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恢复了一点生气。 皓澜月看到婼青伊的那一刻,有点惊愕,“你怎么来了?” “因为得了修习五系灵术的资格,所以我放假了。”婼青伊笑着解释,顺便把托盘里的饭菜拿到桌子上,“吃饭吧!” “你吃了吗?如果没有,就一起吧!”虽然饭菜的分量不够两个人,但皓澜月就是喜欢和婼青伊分享。 “好。”一个好字刚出口,便见婼青伊熟悉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碗筷来,“想不到这副碗筷还有用。”这是她们小时候藏的。 婼青伊刚到皓澜家的那一年,时常闯祸,被罚,不是没饭吃,就是要做大量杂务,常常饿得头晕发慌。 那时候的皓澜月身体不是太好,要常留在房间里,饭菜也是端进房间吃的,她不忍心见婼青伊受苦,就藏了一副碗筷,等到开饭时候,她们就一起吃,她们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唏嘘,儿时看似痛苦的生活,在此时看来,却是回忆的甜。 看到那副碗筷,她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吃饭的时候,皓澜月细细地看了婼青伊一会,发现她又瘦了不少,却越发美丽了,叫人难以移开视线,可惜这样一个可人儿最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婼青伊侧过头,对着她勾唇一笑,坏坏地说:“虽然我知道自己秀『色』可餐,但不至于把你『迷』成这样吧!我可不想改变你的『性』取向。” 听了婼青伊这话,皓澜月没好气地收回视线,“你就贫吧!” “吃完饭,我们去溜达溜达。” “好。” 饭后,她们在一个小院里闲逛,而没有去那个大得离谱的后院,因为不想和琰家的人碰面。 走得有些累了,她们就坐在秋千藤椅上,她们一蹬地面,藤椅晃动了起来。 白雪飘落,落在她们的肩头,皓澜月取下还没化去的雪花,发出一声感叹,“幸好暗王肯帮你解毒。”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肯定是他得到了什么好处才会帮我的。”就是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好处。 “说不定他是看上你了。”皓澜月笑着打趣她。 “我一没钱,二没势,看上我很吃亏的。”婼青伊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缺点。 皓澜月一把拍掉她单出来的那两只手指头,说:“你有貌啊!对冥界暗王来说,名利权势都是浮云。” 明知是调侃,婼青伊还顺势而上,“说不定还真是这个原因。” 婼青伊的厚脸皮令皓澜月呛到了口水,一时间猛地咳嗽起来,“你还真以为暗王是一个肤浅的人吗?” “肤浅不好吗?难道我就不能让他变成一个肤浅的人?”婼青伊朝皓澜月抛了一个媚眼,当场吓得皓澜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冷,你别这样看着我。” 婼青伊笑着收回了目光,关怀之『色』显『露』,“你的伤好了吗?” “伤口已经结痂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就是这一个月内不能使用灵力。”皓澜月如实回答,这次惩罚真是够重的。 “那不是很好,让你好好地歇歇。”婼青伊说着安慰的话,内心却像打破五味调料,各种滋味萦绕在心头,令她很是难受。 明知她不好受,皓澜月却不能安慰,只能用轻快的语调跟她说:“可你就没那么好过了,不仅拥有强大的感知力,还拿到了修习五系灵术的资格,这得招惹多少人的嫉妒怨恨。”只怕竖起的敌人没有十车也有八车。 “怕什么,我有人罩着呢!”是谁把婼青伊置于今日的地步,就得由谁负责她日后的安全。 “知道你厉害了,已经在协会有了一席之地。” “知道就好。” “你还真一点也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别人的夸奖当然要接受,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婼青伊自认承受得起。 皓澜月知道婼青伊只是表面宽心,心底已经不知有多少怨念了,可她不能当面说穿,免得婼青伊更难受。 “你们两个还是伤患病人呢!怎么能出来,也不怕这雪冷了身子,一不小心感冒就不好了。”一个喋喋不休的温和大帅哥从远走近,拢起的眉心能夹死一堆苍蝇了。 看到皓澜释,婼青伊吐了吐舌,她还以为皓澜释不在家呢! 墨睿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看到婼青伊那调皮的模样,玩味一笑,“皓澜小姐那么乖巧,怎么会出来淋雪,我看多半是这丫头不乖,自己不爱惜自己就算了,还拿着别人一起遭罪。” 一看见墨睿开口,婼青伊就气结,“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第十章 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 咒骂的声音很小,却让站得不远的皓澜释和墨睿听得一清二楚,前者无奈地笑了笑,后者倒是很有点高兴,嘴角扬起的弧度不自觉间加深了。 “雪越来越大了,我们回房吧!”皓澜释扶着有些摇晃的吊绳,好让两个女孩子稳稳当当地站起来。 一个小小的细节又被婼青伊拿来做文章了,她很是嫌弃地看着墨睿说:“同是男人,一个小肚鸡肠,一个风度绅士,你应该学学皓澜大哥才对。” 墨睿的眉梢微挑,轻笑而言:“人人都像他,世间不是太无趣了,更何况某人平时也不像今天这么温和,好相处。”阴阳怪气的语调,让皓澜释横了他一眼。 “那也比你好,还有,我听说楪家的儿女都是出了名的温和谦逊,我听着都觉得很对,楪析就很不错!”婼青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墨睿。 这一看,墨睿的眸光渐渐转冷,这死丫头居然在自己面前夸别的男人,而且还是楪析,这叫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皓澜释见墨睿『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来,不仅有些好笑,也顺着婼青伊的话撩拨一下墨睿的心海,“楪析确实是个出『色』的男人,体贴又温柔。” 皓澜月惊愕地转过头去看自家大哥,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大哥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皓澜大哥也认为楪析好吧!那我更要多多接触他才行。”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皓澜月直翻白眼,墨睿却没有半点表示,除了眼底极快闪过的寒,再无其他。 最后,他淡淡地飘出一句,“真是无聊。”在他看来,要是婼青伊真看上了楪析,才不会这样的表现。 “快回去吧!待会要和琰家的人一起吃晚饭,你也来。”皓澜释邀请婼青伊,他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婼青伊在皓澜家的地位。 一听皓澜释的话,婼青伊驻足在原地,双眉拧紧,“我不想去。” “不行。”皓澜释依旧笑得温和,可那柔和的笑容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以前也没见你勉强我,这次怎么就不行了。”硬的不行,婼青伊就来软的,她拉过皓澜释的手臂,撒起娇来。 看到婼青伊撒娇,皓澜月『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惊诧表情,她『揉』了『揉』双眼,画面还没消散,才敢肯定这不是幻觉。 倒是墨睿看到婼青伊拉着别的男人的手撒娇,心底很是不舒服,即使那个人是皓澜释,他像喝了几瓶醋似的,心底冒着酸气。 “为什么不行,我不要去啦!”娇羞的姿态一出,皓澜月狂作呕吐状,“拜托你别这样。” 皓澜月很不给面子把气氛弄得一团糟,婼青伊松开拉住皓澜释的手,沉着脸说:“男人不都喜欢女孩子撒娇的嘛!我这样很恶心吗?” “别人倒无所谓,在你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皓澜月一说完,抬起腿就跑,婼青伊瞪大眼眸在后面追,“照你这意思,是说我不像女孩子了。” 看到她们忽然追逐起来,皓澜释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这对姐妹还是一个*烦。 仿佛体会到皓澜释的难处,墨睿犹如过来人那般,轻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晚饭前,婼青伊出去拿水果回房,打算在房里待到琰家人走了再出来,却让她巧遇来拜访的琰家长子——琰乐。 琰乐和琰翼不愧是亲兄弟,那模样真的很相似,狭长的眉眼透出若隐若无的媚态,微微一笑带出无尽风情,白皙而又细腻的皮肤,让身为女人的她看了,也免不了一阵嫉妒。 浅褐『色』的短发让他多了一丝刚阳之气,绝美的五官此刻正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服突显了他身体的所有优势。 只不过对视的那一秒,婼青伊明显看到琰翼眸光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慌『乱』,怎么会这样呢? 她想看仔细一点,对方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一颔首,直径从她身边走过。 难道是她看错了,不知不觉已来到厨房,正想拿起果盘回房,却被一个人拦下,那人正是皓澜释。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晚饭的事而来,婼青伊就不明白皓澜释此次怎么这么执着,“为什么偏要我和琰家人吃饭?” “琰家主母找你晦气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话说到这,婼青伊明白了,皓澜释这是要帮她出气,好让琰家主母看看婼青伊在皓澜家的地位并不是那么低。 只是婼青伊并不在乎,“不用了,她这样看我,倒是我希望的。” “可我不乐意,我父亲也不愿意。”无奈之下,皓澜释搬出皓澜家主。 “我不在乎就好了,我都不介意,你用不着为我铺路。”婼青伊拿起一个苹果,果断地咬了一口。 “你不走这样的路,还想走怎么样的路?”被皓澜释这么一反问,婼青伊顿时没了食欲,把咬了几口的苹果放到桌上。 她直勾勾地看着皓澜释,在那双固执的眼眸里,她看到自己泛起冷笑的俏脸,“所以你就开始『逼』我走这样的路,对吗?” 皓澜释没有否认,“是!” “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决定?”两者有着质的区别。 “都有。”两个字说明了他们不会给婼青伊退路,即使让她避过这次,还有下次,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逼』她走安排好了的路。 “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我会做出令你们想不到的事吗?”婼青伊的言词满是威胁。 皓澜释仿佛没听见似的,轻笑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是的,他在赌,赌婼青伊的心够不够狠。 “看来我是避无可避了,这次要是惹出什么祸,你可不要赖我。”还真被皓澜释赌对了,婼青伊还不够狠心,她做不到放任一切不去管,她似乎也能想到会流出什么样的流言去谈论她。 “有皓澜家做你的后盾,不怕,更何况现在还多了墨睿,他可比我们更可靠。”皓澜释见婼青伊语气没那么强硬,忍不住打趣她。 说起墨睿,婼青伊直翻白眼,“那个家伙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你和他的关系怎么会弄得这么僵,他有什么不好?”据皓澜释所知,墨睿在圣林娜可是很受欢迎的,但是怎么会惹恼了婼青伊? “哪里都不好。”自从知道墨睿是婚配者,婼青伊就看他不顺眼,有好看的皮囊又如何,守护五家有哪个男子是丑的。 本领了得又怎么样,守护五家就没出过差的人,随便挑一个也比硬塞来的墨睿好。 看到婼青伊这般赌气,皓澜释有些无语,为她挑选墨睿,主要是知道墨睿肯定能护她一生无忧,她怎么就不能听话一次呢? “算了,这事急不来,如果实在不喜欢,可以挑另外一个,比如说,楪析。”皓澜释坏坏地朝她一笑。 婼青伊真是服了他,不久前才用来气墨睿的玩笑话,就这样再次被利用了,而她竟不知怎么反驳。 难得见她愣住,无话可说的模样有点憨态可掬,令皓澜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宠溺的话音很自然地飘出来,“试着和他相处,万事不要那么早就下定论。” “你好啰嗦啊!真不该回来的。”婼青伊淡笑着去看皓澜释,眼眸涌动的情感是那么地复杂,叫人难以看懂。 皓澜释只知道她现在应该很难过,因为自己『逼』她走上了一条她不愿意走的路。 “父亲叫青伊出去呢!大哥,你可不能再霸着她了。”皓澜月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浮现在脸上的笑意有点苦,看上去像是在强颜欢笑。 皓澜释收回『揉』动婼青伊那一头柔顺长发的手,说:“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 婼青伊惆怅地跟在皓澜释身后,路过皓澜月身边时,见到好友朝自己挤眉弄眼,不免一阵好笑,口型回答“你好丑啊!”。 就这样,这对姐妹花嘻嘻闹闹地来到了大厅。 最先进入婼青伊眼帘的是身穿一袭绛红『色』旗袍的琰家主母,依旧慈眉善目,美艳动人。 可婼青伊发现琰家主母看向自己时,眼底流『露』出的还是不屑。 “青伊见过皓澜伯伯。”不管对琰家主母再怎么有意见,婼青伊也不会忘了规矩。 皓澜家主点了点头,示意三个后辈坐下,琰家主母认得皓澜兄妹,看他们的眼神是温和无害的,笑容是那么地慈祥。 “琰伯母。”皓澜释率先打了招呼。 “青伊见过琰夫人。”客套中带着疏离,既然琰家主母不待见婼青伊,她也不会自动套近乎,这个称呼是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琰家主母微笑,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谁都看得出琰家主母不喜婼青伊,皓澜释在心中冷笑一声,神『色』里已经带有丝丝不满。 “听说琰翼成了青伊的师父,这两个孩子的缘分还挺深的。”皓澜家主平和的语气中,透着不多不少的满意,显然他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琰家主母就不是这样认为了,“两个孩子瞎胡闹而已,青伊这孩子天赋高,才进入圣琳娜半年就拿到了修习五系灵术的资格,琰翼哪做得了她的师父。”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是客套,仿佛是不敢高攀。 第十一章 琰家长子 然而在皓澜父子听来,琰家主母是在拐着弯嫌弃婼青伊。 这话听着真的叫人很不舒服,不过身为晚辈,皓澜释不能开口驳了琰家主母的面子,免得双方下不了台。 反观婼青伊一脸平静,好像听不出琰家主母的弦外之音,正端着茶,细细品尝。 “琰乐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没听说琰夫人催促他结婚?”皓澜释一句无心之言,把平和的气氛弄得有点僵,他们明显感觉到坐在琰家主母身边的琰乐散发出阵阵寒气,似乎在抗拒这个话题。 婼青伊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琰乐一眼,正巧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只是他眼底掠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似喜,又似愁。 琰家主母发现自己儿子的目光多半用在婼青伊身上,有些不高兴,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客客气气地回答皓澜释的话,“这孩子一天就想着工作,难得他休息,就带他串串门,好让你们劝劝他。” “这好说,国会里也有不少好女孩,说不定他看上了哪家女孩,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皓澜释笑眯眯地缓和气氛,却招来琰乐的怒眼。 婼青伊听了,掩嘴偷笑,皓澜释这样说,分明是想给自己出气,琰家主母不让她好过,皓澜释就不让琰乐安心。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琰家主母的话语里满是惆怅,担忧。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琰家主母再有门第之见,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一些。 如果是换作自己的父母,难免也是这样,婼青伊有点理解,她的视线转而落在皓澜家主身上,他会怎么做呢?会不会随便把儿女打包送出去? “这事急不来,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能『逼』着他们接受自己的安排,要是得不偿失就坏了。”皓澜家主也是喜爱琰乐这个孩子的,成熟稳重,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已有婚配,他还真想考虑一下琰乐。 说说聊聊,就这样到了晚饭时间,他们相继入座。 当墨睿坐在婼青伊身边的时候,琰家主母的眸光闪了闪,她再看婼青伊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些探究的成分,她开始评估婼青伊的身份价值。 这顿饭吃得还算舒心,其他人不知,但婼青伊认为还算可以,菜式丰盛,大多都是她爱吃的,除了墨睿偶尔会有意无意地跟她抢夺鸡翅之外,还算吃得顺利。 饭后吃水果,但婼青伊不喜欢和琰家人一起,找了一个理由溜了出去,不忘拿上一个大红苹果。 主楼后面就是一个大花园,她此刻就在这里休闲晒月亮,这里也有一个秋千藤椅,她坐在藤椅上,轻轻一踮脚尖,舒服地随着晃动的藤椅摇摆,嘴里细细嚼着可口的苹果。 微微一仰头,便能看见又大又圆的月光升至正空,如薄纱一般的朦胧月光洒落,给四周披上一层神秘面纱。 都说月圆是团圆的好日子,可对婼青伊来说,月圆是个不祥日,她无法忘记就是在这样的月圆之夜,她失去了所有,包括真心对她好的悦灵。 轻轻的一声叹息落入走近她的墨睿的耳中,“想家了?”这声音很温柔。 婼青伊回头看向他,微微点头,她真的想家了。 “选举过后,你就能回去了。”墨睿半蹲在婼青伊面前,用指腹抹去那张俏脸上的泪痕,心中划过的事浓浓怜惜。 难得他们一见面没有吵得脸红脖子粗,两人说话的语调都柔和了不少,婼青伊又咬了一口苹果,细细咀嚼,“回不回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尽管语气轻柔得如羽『毛』划过水面,看似不留痕迹,可掠过的波澜又怎么能抹去,“只怕没人能让你如愿。” “我在圣琳娜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看透了身份之别,受够了某些人的白眼,真心相待的人,哪能这么容易找到。”凌厉而尖酸的话锋替代了原本柔和的语气。 婼青伊猛地把苹果啃完,然后随手把苹果核一扔,愤然起身,转身面对空无一人的身后的时候,脸上堆着虚假笑意,“琰少爷,偷听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习惯,你应该改改了。” 墨睿站起身,随着婼青伊的视线看去,看到琰乐从某根粗壮可遮人的房柱旁走出,他的脚下正是婼青伊扔出的果核。 距离很短,大概只有十步左右。 被人当场揪出,琰乐并未『露』出半分尴尬和慌张,反而泰然处之,好像他是刚好从这走过一样。 不管他是否有心偷听,婼青伊忽然间特别不喜欢他,冷眼一抛,说:“有点冷,先回房了。” 看到婼青伊冷面冷语相对,琰乐想到前不久,自家母亲去找她谈话,心想她肯定是因为那些话而对自己心存芥蒂。 看着她旁若无人地从身边擦肩而过,心底竟泛起一阵酸涩,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懂。 琰家看不起婼青伊,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墨睿岂会不知,他叹了一口气,走到琰乐面前,说:“她很健忘的,没什么事能让她记着的。” 琰乐不在意婼青伊对琰家心有芥蒂,只是他有一件事不明白,“婼小姐和皓澜家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她从小生活在这,关系自然很好,皓澜家主已经当她是半个女儿了。”墨睿这话是在解释,却在不经意提高了婼青伊的地位,即使琰家人依旧看不起婼青伊,也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那就好。”琰乐说出这三个字,竟『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仿佛放下了千斤大石。 墨睿虽有疑『惑』,但也不会莽撞到直接问他,只是存了一个心眼而已,他拾起地上的果核,很是不满地说:“这丫头也太不讲卫生了,到处丢垃圾,让你见笑了。”说罢,他把果核丢在不远处的垃圾箱中,然后朝琰乐微微点头,他不作陪了。 在去找皓澜释的路上,婼青伊一直在想琰乐看她时的表情变化,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她看到琰乐眼底闪过喜悦,那是见到旧人时的喜悦,可她明明没见过琰乐,那重逢的喜悦从哪来? 还没想明白,已来到皓澜释的房间门口,她收回『乱』了的思绪,敲响门。 片刻过后,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进来。” 见到皓澜释,婼青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我想见我大哥,帮我安排一下时间和地点。” 这个要求令皓澜释略皱眉头,“你这个时候找他,有什么事?” “自然有事才找他,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阡御找过我的事,换作别人,或许我会相信,可你是国会的副会长,我才不信呢!”婼青伊一言便断了皓澜释所有辩驳。 一听到阡御这个名字,皓澜释『露』出苦恼的神情,“你还在为悦灵的事奔波,难道你就不能就此放手吗?” “不能,就算阡御是在使诡计想要挑拨我和协会的关系,我也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有没有被掩埋。”婼青伊就是这么死心眼的,从她懂事开始,皓澜释就已经领教过好多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镜片反『射』出来只有倔强,皓澜释无奈地扶额轻叹,“算了,劝了你那么多次也没用,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知道就好,订好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再来告诉我,我能在外面留两天。”后面那句话还不是催促皓澜释尽快把事办了。 面对如此蛮横的婼青伊,皓澜释只能用心累两个字来表达。 婼青伊回了房间,发现皓澜月正趴在舒服的软床上等她,她关上门后,快速溜到皓澜月身后,用极为暧昧的语气说:“爱妃这是在等朕宠幸你吗?” 这样的恶作剧,皓澜月不知见过多少次,一点也不惊喜,不过稍稍配合一下还是可以的,只见她翻身侧躺,摆出一副勾人之态,芊芊十指从敞开衣领的胸前划过,“妾等得陛下好辛苦。” 婼青伊看到皓澜月摆出这副勾人模样,口水都流了,脑子和动作同步起来,右手不受控制地伸进口袋拿出,如果不记录下来,岂不是亏了。 只可惜她刚拿出手机,皓澜月已经把袒『露』在外的春光遮盖了,衣领扣的严严密密。 一扣好衣服上的扣子,皓澜月心服口服地朝婼青伊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真是浪费我的口水。”婼青伊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脸的惋惜,仿佛在可惜没能把皓澜月的这副妖『惑』模样拍下来。 “协会里有一大堆美男让你看,你去看他们不好,到时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皓澜月看着『露』出一副*模样的婼青伊,怂恿道。 如果真的有美男在婼青伊面前宽衣,她一定会狂拍,至于会不会流口水,就要看诱『惑』有多大了。 要是男男在一起的禁制画面,只怕口水会流一地。 想歪了,皓澜月晃了晃脑袋,把不正常的东西甩出去。 正常的思绪归来,她看到婼青伊走出阳台,整个人都趴在阳台栏杆上,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下午还不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吃了一顿饭,怎么变成这样了,有心事?”皓澜月边说边走出阳台 第十二章 楪析的拜访 “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心事是什么。”婼青伊那漂忽不定的视线定格在了皓澜大宅的正门。 皓澜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皓澜家主正送琰家人离开。 她以为婼青伊在意琰家主母之前说的话,所以心情不太好,于是想分散一下婼青伊的精神,“想怎么利用这次假期?” 等了一会,才见婼青伊收回有些恍惚的目光,似乎她的注意力没在正门,只是刚好停顿在那个地方,顺便发呆而已。 “一个字,玩。”婼青伊说完,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每一次当婼青伊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皓澜月就知道这是她最心酸和痛苦的时候,用笑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情感。 皓澜月不懂婼青伊的情绪为什么转变得这么突然,可她知道婼青伊的心一直没好过,一直都是千疮百孔,一开始有『药』可治,能痊愈的。 可惜有『药』的时候,没帮她治疗,等到有机会帮她治了,却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导致今日这般痛苦。 不知笑了多久才结束,婼青伊只知道笑声停下的时候,眼角沾满了泪水,滑落脸颊的泪痕被冷风一吹,干了,却冷了她的心。 身体的冰凉温度因为皓澜月的拥抱,渐渐暖和起来。 她们依偎在对方的怀里,用彼此的体温驱走周围的寒冷,仅有的温暖令她们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昨日的事如云烟,散去痕迹便不复存在。 婼青伊起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正午的阳光特别温暖,她站在阳台上,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下了一夜的雪,四周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雪,仿佛给整座大宅盖上了一张白『色』的羊绒毯。 一阵突兀的响声从她肚子里传出,她『摸』着空空的肚子,勾唇一笑,接着下楼去找吃的。 一打开房门,看到皓澜月从房中打着哈欠走出,看样子也是刚醒来,婼青伊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早啊!” “不早了,我发现你们两个还真能睡。”皓澜释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看着那两个令他十分头疼的妹妹,语气透出的只有无奈。 “难得回家一趟,自然要睡个饱觉。”说罢,婼青伊挽上皓澜月的手臂,半拖半走地把『迷』『迷』糊糊的皓澜月拽下楼。 第一时间奔向饭香四溢的饭厅,“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吃饭。”婼青伊见饭忘友,立刻舍皓澜月而去。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很不客气地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没有长辈在场,这帮后辈就是这么随『性』的,什么规矩都放在一边了。 皓澜释看到婼青伊一如既往地钟情于美食,不免一阵好笑,“收买你还是一如往常地那么容易。” “那你必须要拿出上得了台面的美食才行,而且要比以前多一倍。”婼青伊伸出的那根手指在皓澜释面前晃来晃去,叫人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被她忽视的墨睿很是鄙视地看着在跟前狂吃的丫头,“你这是刚从监狱放出来吗?麻烦你注意一点自己吃相,难看死了。” 对于墨睿,婼青伊已经找到最好的应对方法,那就是无视,她现在理都不想理他。 皓澜释刚拉开椅子,管家迈着不急不忙的步伐走进来,“少爷,楪析少爷来拜访您。” “楪析?”皓澜释疑『惑』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他记得他和楪析没什么交情,楪析怎么会来找他呢? 听到楪析来了,墨睿放下刀叉,侧过头去看皓澜释,‘好心’地提醒道:“但凡协会的人来拜访,必定没好事。” 这话很有矛盾,皓澜释回过头扫了墨睿一眼,那一眼在说“别忘了你也是协会的人”。 “我例外,因为我是来蹭饭的。”提醒过后,墨睿若无其事地继续进食。 “我去看看,你们先吃吧!” 在皓澜释走出饭厅的那一刻,婼青伊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通向客厅的门口,她在想:楪析来找皓澜释会是什么事呢? 想得入神之制,墨睿用叉子柄敲了敲婼青伊的脑门,“他肯定是怀疑你的身份了。” 婼青伊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墨睿的目光里,除了困『惑』,还有一丝恼怒,“我想这一切应该拜你所赐。” 墨睿很是无辜地摊了摊手,“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 “你对我的‘百般照顾’已经很值得人怀疑了,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说出去谁信。”婼青伊睁大瞳眸瞪着一脸欠揍的墨睿,眼底窜起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如果可以,她此刻很想痛扁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虽然皓澜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恶劣,但出于和事佬的心态,她还是要缓和一下气氛的,“待会问问我哥不就知道了,别急。” “你先前不是还夸楪析脾气好,为人温和的吗?现在怎么怕他知道了?”皓澜月都已经在缓和氛围,可墨睿很不知趣地无视,令婼青伊心底的火苗滋长了几分,“墨睿,我要跟你单挑。” 婼青伊撂下狠话的时候,将筷子用力的拍在桌上,声响大得连坐在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熟悉的声音令楪析勾起愉悦的弧度,他起初以为婼青伊会在外面玩耍,所以没想过此次来皓澜大宅会遇到她,能让她这么生气的,只怕只有墨睿了。 听到这把愤恨的声音,皓澜释既头痛又无奈,他此刻真的很想把婼青伊和墨睿请出大宅。 为了不让事情扩大,皓澜释朝楪析抱歉一笑,“我先去处理一下家事。” “不介意一起吧!我和青伊的交情还算不错的,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说起来,都是熟悉的人,也没什么好避忌的,所以皓澜释没有拒绝。 只是当他们走到饭厅门口,里面的狼藉令他们咋舌,原本整洁的饭厅,此时凌『乱』不堪,作为装饰的瓷瓶全被他们打碎,碎落的瓷片散落一地,整个饭厅好像被暴风席卷了一次。 亏得皓澜月还镇定自若地坐在饭桌旁,她看到自家大哥出现在门口,单手捂着双眼,转过头去,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没等皓澜释开口质问,婼青伊就奔向他,挽住他的手臂,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大哥,他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他。” “你和墨睿就不能消停一会,闹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模样。”皓澜释拉下脸。 婼青伊见皓澜释没有出手的意思,撅着小嘴,说道:“你看了那么多年,应该习惯了。” 楪析的眼角余光瞄向身旁这两人,他发觉这两人的关系有点微妙,给人的感觉,既不像情人也不像兄妹,有点像知己,就是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对方的心思。 “幸好父亲不在家,否则你要遭罪了。”皓澜释看了看那一地狼藉,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唤来管家,“把饭厅收拾好,别让父亲发现有什么不同。” “是的,少爷。”管家雷厉风行地执行皓澜释的命令,并没有半分怨言,而且从他利落的办事手法来看,这事没少干。 可想而知,婼青伊以前在这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这丫头就爱胡闹,让你见笑了。”皓澜释掰下手臂上小手,无语地扫了婼青伊一眼,“还不快回去抄写家规一百遍。” 婼青伊嘟着嘴,一万个不情愿走上楼。 墨睿见她有怒不敢言,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最好笑死你!”婼青伊回头剜了墨睿一眼,才加快脚步回房。 “我去看着她,免得她再弄出什么意外来。”皓澜月把脚下的阻碍物扫到一旁,缓缓追着婼青伊的脚步,上了二楼。 “这丫头下手还真狠,害我被她打了一拳,幸好打得不是脸。”墨睿一边嘀咕,一边『揉』着微疼的胸口。 “打了不怕,反正你也有婚配者了,不怕没人要。”皓澜释的笑容里掺夹着一丝幸灾乐祸。 “婚配者?哼!”只见墨睿黑着脸冷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远离这个战场。 见他耍起脾气,皓澜释更觉好笑,“这家伙还是想不开。”轻松的言语中带有一点无奈和惋惜。 这样的口吻令楪析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然而这个猜测令他越想越心惊,不觉间,视线落在了皓澜释身上,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握住了皓澜家的死『穴』? 接收到楪析那抹防备的目光,皓澜释只是淡笑,“我们出去聊吧!” 回到房间的婼青伊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打了一个响指:“搞掂!” 说是让她抄写家规,那只是形式上的过场,皓澜释才不会真的让她抄写,只是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而已。 当皓澜月来找她的时候,看到她拖动一个抽屉,纤长的手伸进了抽屉里面。 见她捣鼓了一阵子,放满书籍的厚重书柜慢慢往左移动,『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洞,很明显,那是一个暗道入口。 皓澜月见到那个入口,皱紧眉心问:“你去见他,是为了悦灵的事吧?” 婼青伊没有否认,只说:“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拿一些线索而已,你在这等我。” “我的小命早晚会被你玩死。”皓澜月翻着白眼将婼青伊推进暗道入口,“没有下次了。” “知道了。”婼青伊也没想过会有下次,这次机会还是托沭离的福。 要不是给了她一个假期,她也不会这样做。 第十三章 说不定我是你的救命药 皓澜月不知道婼青伊在暗室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到婼青伊从暗室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沉闷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即使墨睿有一次来找她,也没能惹恼她。 就这样,她一睡便睡到午夜。 午夜醒来,发现墨睿坐在床边,吓得她差点尖叫,要不是墨睿及时捂住她的嘴,她铁定会吵醒全屋的人。 喷出的鼻息弄得墨睿掌心痒痒的,他看着婼青伊的眼神含着笑意和温柔,见她稳下心神,轻声问:“看清是我了?不吵了?” 婼青伊乖巧地点头,这才让墨睿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一得到自由,婼青伊就想用口水攻击墨睿,“深更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来讨赏啊!我今天配合得不错吧!” 昏暗的床头灯把墨睿那嘚瑟模样照得一清二楚,飞扬的眉『毛』把他的傲气彰显得淋漓尽致,好像在说:这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的配合在婼青伊看来,可有可无,冷眼一瞟,“谁稀罕你配合。” “过河拆桥的臭丫头!”墨睿戳了戳婼青伊的脑门,“你可真够忘恩负义的。” “为什么我感觉你的配合,只会把我推进更深的深渊中。” “说不定我是你的救命『药』。” “懒得跟你扯,找我干嘛?有事快说,我还要睡觉呢!”话毕,一个哈欠脱口而出。 见她累得撑不开眼,墨睿只好进入正题,“灵婧离开了协会,她应该去找间络报仇了。” 这个消息没能让婼青伊打起精神,她只是含糊地应付道:“那又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 “她怎么样也算是你半个敌人,你就由得间络取她『性』命?”在墨睿眼里,婼青伊可不是那种大方,不记仇的女子,相反,小气,斤斤计较这些词统统能与她划上关系。 “她明知自己斗不过间络,还要去,这种蠢货不配做我的敌人。”一个鄙视的白眼翻出,可见婼青伊有多看不起灵婧。 “没了她,你要想对付间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间络现在身负两种力量,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动他。”还真没想到墨睿给间络的评价这么高。 这倒是让婼青伊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只要灵婧拿回被夺取的力量,间络就能任人宰割了?” “确实是这样,只不过需要你的协助。”这就是墨睿半夜潜入的真实目的。 婼青伊半眯着眼看了墨睿一会,似笑非笑的嘴角弧度划出一抹冷,“如果我不帮呢?” “你会帮她的,因为她知道很多你想了解的事,而且她不会作假,可信度比较高。”墨睿循循诱『惑』她。 不得不说墨睿这招很高明,婼青伊的心思动了,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珠子绽放出流光一样的美丽光华。 墨睿这人看着很坏,其实还挺好的,婼青伊心惊自己何时这么信任他了,一个冷眼扫过去,发现他百般无聊地等着自己回答,脸上未见有半点不耐烦。 其实他不混的时候还挺好,起码有一副很好的皮囊,看着也养眼,能增进食欲。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蒙上一层神秘气息,绝美的五官在这样的昏暗光芒下透出邪肆张狂,那是一种要命的吸引力。 而在墨睿眼中,这样的光芒也把婼青伊眉眼间的魅『惑』之『色』突显出来,显得她特别撩人,尤其是她那双闪动着流光的眸子,令人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他已看痴。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环境,真的很适合做坏事,只见墨睿慢慢地靠近婼青伊。 闪动着温柔情愫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有点呆愣的婼青伊,嘴角扬起的优美弧度令墨睿看起来更具吸引力。 距离一点点地缩短,眼见就要亲上了,却被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煞了风景,墨睿黑着脸,垂眸看向横在他唇上的那只可恶小手,“看来美人计对你没什么用啊!” 婼青伊快速撤掉贴在墨睿唇上的小手,她佯装镇定地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如果没什么事,你回去吧!很晚了。”闪烁不定的眸光在四周漂浮,就是不肯落在墨睿身上,她不能否认自己真的被墨睿那张脸给诱『惑』到了,她差一点铸成大错,幸好定力还不错。 可是她仍无法忘记那张柔润如果冻的薄唇贴在自己手上时的感觉,令人很是留恋。 墨睿看见婼青伊脸上浮起淡淡的粉红,愉悦地勾起唇角,这丫头就是受软不受硬,“明天就要回圣琳娜了,我希望你能放下退学的念头。” “间络明天会在哪出现?”婼青伊好像没有听进墨睿的话,问起了另一件事。 “明天是间家被诛的日子。”墨睿没有正面回答,却给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我知道了,你们明天要去围捕他吗?” “这就要看你去不去了。”如果婼青伊去的话,围捕势在必行,如果她不去,只怕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楪析这次离开圣琳娜,我看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拜访皓澜释,怕是靠着空余时间才走这一趟。”婼青伊忍不住叹息一声,人心的复杂让她很是苦恼,最不想掺和的事,最终还是搅和进来了。 越想越恼火,一掀被子,整个人躺回床上,柔软的被子服服帖帖地盖在她身上。 墨睿见她重新睡下,也没再跟她说什么,只是在心底感叹,但愿这些黑暗之事不会抹掉她的心『性』。 一声悠长的叹息飘『荡』在静得连羽『毛』掉下地都能听见的房间里,婼青伊悠悠睁开亮如璀璨明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正缓缓合上的房门,最后,眼里的绵长情愫化作水雾散去,她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沉『迷』那些缥缈的东西,即使那个人是墨睿,也不能让自己沉沦。 再说墨睿从婼青伊的房里出来后,就看到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皓澜释,一个冷眼抛去,淡漠地打趣:“我还真不知皓澜少爷有半夜偷窥的癖好。” 皓澜释没理会他的打趣,揽过他的肩,笑道:“看你这样子,是吃了闭门羹?” “你不该纵容她,如果此刻暴『露』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流水。”墨睿只要一想到婼青伊今天冒险去见宫影枫,心里就冒起一阵不可言喻的冷。 “这事本来就是她发起的,怎么会暴『露』。” “还是要以防万一,尤其是楪析还在这里呢!他做事那么小心,我们更应该提防。”说了那么多,墨睿最终放心不下的还是楪析。 “说的也是,他在协会的身份虽然处在羽寒非之下,但智谋不在羽寒非之下,说不定更难搞。”楪家看似平和温顺,然而无害的背后往往可能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知道就好,还有,最近不要让她再见宫影枫,无论她怎么要求都不能答应。”墨睿不会再允许婼青伊为了一点私事而『乱』了一盘计划好了的棋。 皓澜释神『色』凝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大半年就要选举了,这次又不知会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黑魔者最近活动频繁,这里面应该有间络的功劳,能捉到活的,尽力留下。” 皓澜释对墨睿的话言听计从,活像下属见了上司。 “你对明天围捕间络的信心有多大?”皓澜释是从楪析口中得知的。 “不大。”墨睿直言不畏,他确实没什么把握,只因有灵婧的存在。 “那你还怂恿青伊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如果灵婧下不了手,一切都白搭。 “只是吓唬一下间络而已,免得他自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我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算了,由得你们去折腾吧!反正这事我也管不着。” “听说国会最近会挑选一些人进驻圣琳娜,如果有了人选,先告诉我一声。”墨睿向来不爱管闲事,所以当他说下这些话,皓澜释像看到太阳从东边落下那般稀奇,“你这是要『插』手这件事?” “羽寒非那家伙太辛苦了,我帮着分担一点。”理由既正当有官方,令皓澜释找不到理由辩驳,只能应了一声,“好,先给你过目。” 从墨睿和皓澜释的这番谈话中,可以看出墨睿的权利并非只有风纪会长那么大,说不定还掺夹了一些别的,如果他和羽寒非相争起来,说不定羽寒非还争不过他呢! 楪析夜宿在皓澜大宅,所以婼青伊第二天早上见到他也不足为奇,唇角一勾,带出一个很勉强的笑,“早啊!” “昨晚没睡好,怎么看起来这么糟糕。”楪析抬眸看去,便看见婼青伊的眼底有些阴影,看着有点憔悴。 “噩梦缠身,哪能睡得好。”婼青伊一边伸懒腰,一边往前走,却不想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个站不稳,她整个人往前扑去,幸好楪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才让她免去鼻血横流的惨状。 “走路小心些,不够精神就停在原地,醒醒神再走。”楪析对婼青伊这个『迷』糊样实在无语,要说这丫头精明,偏偏有时候却模糊的不行。 “知道了,下次一定记住。”被吓了一吓,婼青伊瞬间精神百倍,双眼亮如明月。 第十四章 间家故地 荧光流转的漆黑眼眸对上楪析那双波澜不惊的银瞳,他们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萦绕着他们的氛围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最先抽神离开的是婼青伊,她轻咳一声,扭动身子,以此挣脱楪析的相扶,“谢谢楪析学长!” 楪析微笑看着她,“下楼梯小心些!” “没有下次了!”婼青伊像是落荒而逃般地匆匆下楼。 看着那抹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楪析眼中的笑越来越柔,鼻间仿佛还存在着她的幽香。 刚起床的皓澜月站在自己的房门边,看着还在愣神的楪析,双眉轻皱,她不能忘记楪析刚才拉起婼青伊时的紧张表情,还有在眼底涌动的柔情。 她莫名地替婼青伊感到不安,这份不安来自楪析,她怕楪析对婼青伊动了不该有的情感。 晨运回来的皓澜释在楼梯口看到楪析愣神地站着,好心去唤醒,“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居然站在这里?” 回过神的楪析淡然一笑,快速掩过眸光中的尴尬,“都是关于协会的琐事而已。” “再多事,也要注意休息,尤其是在出任务期间。”皓澜释只当楪析是为了围捕间络一事而忧心,对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偶有出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的。”楪析收起有些『乱』的心神,抬步走下楼,然而脑海里怎么样也挥不去婼青伊回眸的样子,那双眼睛好像晶莹的宝石闪闪发亮,叫人一眼难忘。 皓澜释见楪析回了神,便不再理会,准备回房,却看到自家妹妹直勾勾地盯着楪析看,眉心一皱,他走向皓澜月。 或许是地板的细微振动拉回了皓澜月的心绪,又或者是因为楪析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总之她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老哥出现在她跟前,她呆呆地打了个招呼,“早啊!” “楪析这个人不简单,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去招惹他,知道吗?”劈头盖脸就是敬告,皓澜月有些懵,不过还是老实地点头,“遵命!” “你今天就和青伊一起回圣林娜,虽然禁制提前解除,但这个月还是要尽量少使用灵力,知道吗?”本来想吃了早餐再告诉皓澜月的,但皓澜释想到婼青伊也在,干脆现在说了。 “明白!” 看到自家妹妹这么乖巧听话,皓澜释松了一口气,叮嘱不忘多加几句,“今天围捕间络,你一定要守在青伊身边,别让间络伤了她。” “我会的!”皓澜月心里却在想:要守着青伊的人只怕还轮不到她。 “辛苦你了!”皓澜释心疼地看着她,语气难掩无助的疼惜。 “没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这算不得上是苦。”就因为早已做好准备,所以皓澜月不会觉得辛苦。 “其实你和青伊一起去圣林娜还挺好的,这对你和末风来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你也要试着给他机会,不要再陷在过去的记忆里了,那个人不会回来了。”事实是很残忍,可皓澜释不得不『逼』自己妹妹去面对。 此时面对,也只不过是痛一阵,挖去腐肉,伤口会慢慢好起来的,总好过一直守着一个逐渐腐烂的伤口,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这样的忠告,皓澜月听过很多;这样的心灵『药』水,她喝过很多;这样的利刃,她碰过很多;却始终放不下那绵长的心痛,只有这股疼痛还在,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每见一次就说一遍,皓澜释都觉得没趣了,可就是忍不住,他见皓澜月脸如死水,毫无表情变化,微叹一声,“算了,我也不是『逼』你!” 话音落下,皓澜释回头走上三楼,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执念太深。 早饭过后,婼青伊四人告别皓澜释,踏上回圣林娜的路,只是这第一站要先去左岭道,间家曾经辉煌的地方。 如今的左岭道可谓是萧条不堪,冷清得连老鼠蟑螂都不来,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好像踩在一张柔软的棉被上,很是不受力。 最惹人注目的那座大宅变得灰暗无关,青灰『色』的藤蔓爬满了墙,覆盖了这座大宅的昔日之光。 一阵寒风刮过,吹起地面的落叶,配着扬起的青灰『色』藤蔓,荒凉之意霎时而至。 不仅是这座大宅如此,就连附近的房屋也未见有半点生机,死气沉沉的窒息感令婼青伊锁紧眉头,看来间家真的落败了,照这样的情景来看,翻身是无望了。 曾经熠熠生辉的门楣,此刻残缺不全,光芒暗淡,望着这样一幅景象,婼青伊不由得感叹:再辉煌的家族,只要一步错,就会落得满盘皆输的结局。 “辉煌一时的间家豪族竟败落成今天之像,还真是佩服他们当年自残的手段。”墨睿的眉梢一挑,怪里怪气的话音飘出,落在众人耳中。 嘲讽里竟含带惋惜,他居然会透出这样的情感,还真是稀奇。 “自残也需要勇气,换了你,你未必做得出来。”婼青伊还给墨睿一番讥讽的话,本想进去看看,却因墨睿那些话失了兴趣。 她冷着脸转过身,往回走,间家败落的那天,正是她姐姐出任务,没有归期的时候,她不得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我确实做不出来,因为不值得。”谁不知道间家效忠阡氏一族,当初都是为了阡氏一族才落得被诛的下场。 “怪不得你能坐上风纪会长的位置。”婼青伊睨了墨睿一眼,眸中闪过的嘲讽是那么地深刻,任何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避免这两个人又吵起来,皓澜月适时开口,“好了,地方已经看过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简单,等人自动送上门就好了,我们该想想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如果预料不错,最早也要入了夜才会有行动。”婼青伊一拍楪析的肩,好像洞悉一切的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你就不怕你猜测错误吗?”墨睿很是煞风景地来了一句,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婼青伊身上,令身处冬日的她冷到心窝里,“你不开口会死吗?”飞去阴测测的眼刀子。 “能让你不爽,我很高兴,怎会舍得去死。”在婼青伊发飙之前,墨睿如飘烟一样消失在她眼前,可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这该死的笑声让婼青伊恨得牙痒痒,她垂眸握紧拳头,咬着牙说:“你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一定会痛扁你一顿。” 楪析用余光去审视婼青伊,他实在好奇墨睿和她的关系,根据昨天听到的消息,她和墨睿相识多年,可关系怎么会这么差呢?好像有仇?却更像欢喜冤家间的小打小闹。 “你还没吃够教训啊!别去惹他,当心有人找你晦气。”皓澜月无奈地去劝解婼青伊。 “我还没怕过呢!”婼青伊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走回头路,被墨睿激起的火气瞬间消了,因为她想到更好的办法去整他。 小样,想跟我斗,我就要你知道什么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看着婼青伊那潇洒远去的背影,楪析随口跟走在身侧的皓澜月聊了起来,“你们姐妹俩的关系挺好的,不知道的人,只怕很容易误会你们的关系。” “误会就误会,这没什么的,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皓澜月的坦然又让楪析怀疑刚冒起来的猜测。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走吧!我们先去外面逛一圈,再回来。”婼青伊猛地转过身,笑看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阳,照进他们的内心。 “来了。”皓澜月小跑着追上去。 走在后面的楪析始终含笑,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藏身暗处的墨睿见到楪析这个模样,不安之感越来越浓,他有点后悔把这事搅起来。 楪析和羽寒非都不是思想简单的人,即使推动了这件事的发生,只要他们存了别的心思,事情就会偏离预想的轨道,朝未知的方向发展。 然而游戏已经开启,想要终止已经不可能。 还真被婼青伊说中了,左岭道一整天都平静如镜面,看不到任何起伏波动,也未见楪析有什么行动部署,宛如一个出来悠闲游玩的富家公子。 有好几次,婼青伊去问楪析灵婧在哪,楪析给她的回答令她很是苦恼,只因楪析告诉她,灵婧不归协会管,他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 这理由多烂啊!却叫婼青伊无言反驳。 黄昏降临,间家墓园依旧安静如初,就连鸟叫虫鸣之声都没有,静得如一汪死水。 待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免不了起了一身寒栗,远方偶尔传来的一阵狼叫,更叫人心惊,害怕。 一阵狂风扫过,四散开来的落叶被卷起,一曲阴暗直慑人心的乐曲响起,吓得婼青伊拽紧皓澜月的衣袖,整个人瑟瑟发抖,那双闪着流动之光的瞳眸却未见半点惧意。 墨睿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装疯卖傻还挺像的。 这首诡异的曲子不是从乐器奏出的,而是由叶子吹奏而出,精通乐器的婼青伊一听就分辨出来了。 是谁来了?间络吗?他们不认为间络有这样的胆子。 第十五章 一场骗局 “既然来了,就不要遮遮掩掩的,即使误入歧途,也要坦然面对。”墨睿懒懒散散地靠着某棵粗壮大树,神『色』未见一丝一毫紧张,好像来会友那般轻松自然。 楪析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不知收敛。 人未见,却看到树上仅剩的黄叶化作锋利的刀片落下,每落一处,都能听到刀锋划过的细微声响。 如果不是楪析及时架起屏障,两个女孩子只怕会被这蕴含了灵力的锋利黄叶伤及悉心保护的嫩白肌肤。 他们能看到无形屏障上被锋利黄叶划过时的痕迹,如雁过留痕那般。 墨睿看到楪析亟不可待地保护着婼青伊,心中很是不舒服,随手一扬,落下的黄叶换了一个方向,化作愤怒的飞刀飞向某个黑暗聚集点。 只是这愤怒的飞刀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毫无痕迹和声响。 片刻后,狂风骤然消散,四周再次陷入寂静,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楪析撤去屏障,却依旧护着身后之人,那平稳而均匀的气息好像定心剂一样,抚平了两个女孩略显紧张的心跳。 站得远些的墨睿看到婼青伊暗中催动了帝空灵镯,心神一晃,迅速闪到她身边,抬手掩下帝空灵镯的微弱金光,“不要使用感知力。”原本飘忽无感的呼吸,此刻有点急促,也不知是跑到急了些,还是别的原因。 婼青伊投去不明的目光,“为什么?” 黑暗中的战斗,她可以说是最好的明灯,为什么不能用? 狂傲的笑声突然侵入他们的耳朵,形随身显,“他是怕你动用感知力找到间络的真实位置。” “阡御,怎么哪都有你,最近太闲了吗?还是间络的忠义令你无法舍弃他?”墨睿朝那抹渐渐清晰的身影投去讥讽的眼神,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眼底的怒。 婼青伊奋力想要从墨睿的束缚中抽出自己的手,然而试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她甩去眼刀子,“放手!” “不放。”墨睿勾起的坏笑叫人恨不得咬他一口,起码婼青伊现在很想,她死瞪着他,忽然一脚踩下,踩空的感觉让她懊恼不已。 墨睿俯身在她耳边说:“虽然我没有你那出神入化的感知天赋,但我的反应也不是白来的。” “小两口很恩爱啊!不过还要听我劝一句,不要走太近,免得不好收场。”阡御那妖娆的身姿呈现在他们跟前,飞扬的狭长眼线满是戏谑的笑。 “一个人来?不怕我们合力制服你吗?”楪析的步幅稍稍移了一点,冷如寒冰的眸光对上阡御那双尽带快意的紫眸。 “怕就不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骗她,不怕她也把这笔账记上吗?”阡御慢悠悠地道出,一点也不担心楪析会对他出手,或者偷袭。 “那也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来『操』心。”墨睿钳制着婼青伊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闪烁着歉意的眼眸凝视着她。 “你居然又骗我,墨睿,这笔账,我会记在你头上,你给我等着。”婼青伊咬牙切齿地对着墨睿那张俊脸狠狠吐出这些话,然后便见皓澜月对墨睿出手,因此双手的束缚被解开,她得到了解放。 束缚不在,可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催动帝空灵镯,而是快步走到楪析跟前,替代他凝视那双不怀好意的紫眸,“间络在哪?交出来。” “你要他做什么?你的仇不该找他报。”阡御笑脸相迎。 “报仇就该找始作俑者,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楪析毅然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来了,我们也不算空手而归。”话毕,一个屏障将婼青伊罩了起来,断了她与阡御的所有联系,包括五识。 处理好婼青伊之后,楪析飞身上前,与阡御厮打在一起,先是武力的较量,他们的拳脚功夫都不弱,招招生风,拳风纷纷将地上落叶扫起。 如果忽略招式中带着的狠辣之意,在这样的环境下舞一曲也是不错。 婼青伊在屏障里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墓碑,心中冷笑:要是在这里跳一曲鬼舞,确实很应景。 她被楪析控制起来的时候,墨睿已经把皓澜月制服,此刻,正扬着愉悦笑意看着一脸郁闷加恼怒的她,“楪析的幻界术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是吗?难道他没告诉过你,我曾经破了他设下的屏虚界。”婼青伊不以为然地对墨睿笑了,戴着帝空灵镯的手抬了起来,缕缕金丝从镯身飘了出来,一点点地充盈着整个屏障。 被金丝充盈的的屏障宛如一只金蛋屹立在黑暗中,绽放出的光芒就像小型太阳降落在此地,除了感觉不到热度,其光芒真的很耀眼。 被金光包裹着婼青伊睁开了一双诡异雪眸,既然你们不顾我的感受,那我也无需顾念你们。 眼见金光一点点撑破屏障,阡御忽然收手,飞身远离,立在某个远离硝烟之地,“那丫头似乎要冲破你的屏障,还不去补救。” 即使有阡御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他们都没想到婼青伊为了能快点逃离这个牢笼,耗尽了帝空灵镯的所有力量。 一时间,金光四溢,飘洒在天地间,拢着婼青伊的金光忽然飞散成丝,朝各处飞离而去。 光芒散去,婼青伊静立在他们面前,嘴角的冷笑配着镜片泛出的寒光,令他们一顿,心底竟冒起丝丝畏惧。 柔和无情的缥缈之声传出,“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间络在哪。” “你不能去找他。”墨睿毅然拦在她前面,看着婼青伊的眼睛里只有坚定。 婼青伊倔强地抬眸回望他,“我还记得你昨天跟我说的话,怎么才一晚就变了?有着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不肯退让的反问,令墨睿的唇『色』一白,他确实不能说。 眼见氛围有点不对劲,皓澜月上前拽了拽婼青伊的衣袖,“这事暂时算了吧!” “你应该知道,凭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从我控制中离开这里,所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话毕,一个雷网将婼青伊困了起来。 被困在雷网中的婼青伊大喊大叫起来,“墨睿,你不要『逼』我恨你。” “灵婧已经回了冥界,没有去找间络,就算你找到间络,也无济于事,心中的仇,他日再报也不晚。”望着身处闪烁雷光中婼青伊,墨睿耐心解释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让暗王把灵婧召回,真是可惜了你们安排的一场大戏。”只见阡御缓缓落在地面,妖邪媚态的脸庞尽是讥讽。 “那又如何,如果每次都是我们赢,那就很没意思了。”墨睿不以为然地挑眉相视,神『色』间满是掌控所有的傲气与自信。 那双如同碎星一样闪亮的眼眸写满了淡漠,那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把一切掌控的眼神,从未见过墨睿『露』出这样的眼神,以往的他『露』出的只有戏虐满眼,吊儿郎当的笑,此刻却以这样的神态去看阡御,真是稀罕至极。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稀罕,给婼青伊的感觉却是熟悉,她望着那双漠然的眼眸,一愣,双唇微动,不由自主地说出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来,“是不是只要我惹恼了你,你就会正眼看我,如果是,即使坠入无间地狱,我也会闯一闯。” 轻柔如丝绸的话音拂过众人的耳,落入众人的心上,皓澜月呆愣地看着被雷光困住的婼青伊,那双明亮如月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薄纱,可依旧掩不住眼底涌动的情,顺着这无神的视线看去,发现是投在墨睿身上。 眼中的淡漠之『色』散去,墨睿握紧双拳看着犹如木偶般静立在雷网中的婼青伊,心底断开一条小小的裂缝,令他既惊喜又害怕。 楪析更是被婼青伊这番话弄得疑问重重,照婼青伊那呆愣出神的模样,应该是中了什么术法,可她眼底涌动的情愫却不是假的,难道是别的原因? 所有人里,只有阡御一如往昔,既不好奇,也不吃惊,仿佛早已知道婼青伊会有表现,媚态横生的绝美容颜泛起丝丝淡笑,“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带她回去,万一被人控制了就不好了。” “不劳你提醒,再不走,我会送你去灵狱做做客。”冷如冰霜的话音从墨睿口中飘出,目光却一刻不离婼青伊。 墨睿的本事可不是吃素的,即使能应付他一人,可要是加上楪析,只会吃力不讨好,反正今日的事已经做好了,阡御也就不会死缠下去,白如玉的五指轻轻一扬,紫发一飘,整个人消失在这黑夜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再看婼青伊,发现她对着墨睿『露』出一抹决绝的笑,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惊艳而让人寒了心。 “青伊!”距离婼青伊最近的皓澜月大喊了一声,睁大的漆黑眼眸里团起浓浓慌『乱』,她仿佛忘了有雷光的存在,不顾一切地冲向被困的人儿,只因她看到婼青伊的嘴角流出一条令人心惊的血痕。 然而她一靠近雷网,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反弹开来,她顿时跌坐在三米外的沙地上。 她能看见,另外两人自然不会忽略,只是反映稍微迟钝了一点而已,当墨睿撤去雷网,婼青伊已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暗红『色』的血洒落在地上的枯叶上,这可不是正常的血『色』。 第十六章 你可真够狠的 墨睿飞奔过去,将快要跌落在地的婼青伊抱在怀里。 婼青伊落入他怀中的时候,『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我就知道,只要闯了祸,你就会正眼看我,只是这一次,我闯的祸太大了,只怕以后再没机会闯祸,然后被你抱在怀里。” 声音柔柔的,如羽『毛』般拂过墨睿的心,痒痒的,很是难耐。 令人很是费解的话,引起楪析的好奇心,可他知道不是时候探究,走上前推了推有些僵硬的墨睿,“赶紧带她回去给末风看看,要是中了什么剧毒就不好了。” “难道不是类似控魂的术法?”幽幽疑问飘出。 “不是。”楪析敢断言,墨睿也就不会怀疑,他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婼青伊飞身离开。 楪析望着他们一点点远去,心头萦绕着各种疑问,婼青伊的身份,还有她和墨睿之间的诡异关系,无一不在说婼青伊这个人身怀秘密。 “青伊跟你们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这是红果果的试探,没有一点掩饰。 皓澜月担心着婼青伊的身体,也没多想楪析此话有多少歧义,很随意地回答,“自然不一般,如果不是因为门第之见,我父亲都想着要认她做干女儿。” “你们很看得起她,只可惜她不是很争气。”楪析对婼青伊的能力再次起了疑心,他还是认为婼青伊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是否争气,各有各看,我们就认为她很好,不要用你们心去度量别人”皓澜月再『迷』糊,也知道楪析对婼青伊生疑了。 而且这番试探实在太过明显,也不知楪析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的,竟不怕皓澜月转过身就告诉自家人和婼青伊。 “该回去了,一天看不到青伊没事,我就不能安心。”皓澜月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沙土,跑步离开。 他们两个不急,所以选择坐车回圣林娜。 已经上床休息的末风,听到房门被急促拍响,很是疑『惑』,因为从未试过这种情况。 存着疑心去开门,看到墨睿抱着昏『迷』不醒的婼青伊站在门口,眉心一皱,“怎么出去几天又这样子回来,你会不会照顾人啊!”苛责之声悠悠在耳,墨睿好像听不见似的,绕过末风,走进他的房间。 看到墨睿把人放在自己床上,末风才彻底把注意力集中在婼青伊和墨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边问,边走到床边。 白『色』的芍『药』灵戒吐出一根半透明的丝线缠在婼青伊的手腕上,透过这根丝线,末风探出了原因,这个原因令他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幸好是瞎紧张。 收起丝线,阔然的笑洋溢在末风脸上,“只是余毒刚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虚弱导致气血逆流,调理几天就好了。”说完,狐疑的目光落在墨睿身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气血逆流,你们是不是又带她去哪了?” 末风的神『色』未见有半点不自然,墨睿只能认同他的诊断,很随便地敷衍道:“去了左岭道一趟,一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墨睿还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听末风这样说,更觉得里面有问题,照理说,婼青伊只是耗尽帝空灵镯的力量,她就算有事,也只会出现疲惫之态,而非犹如木偶般的木讷之状,而她唇角溢出的血痕,分明是抵触某种抗力因素而流出的。 只是末风探不出她体内有中毒迹象,而楪析也说过不是中了类似控魂术的术法,还真是诡异了。 末风见墨睿愣了神,只当他是担忧婼青伊的身体,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宽慰一句:“不用担心。” “你看着她,我去去就回。”不等末风回话,墨睿飘然离去。 看着那抹来也匆匆,去也忙忙的身影,末风撅了撅眉心,今天的墨睿还真是不正常,难道在左岭道还发生了一些意外? 再看深深入睡的婼青伊,末风只有叹息,他虽然和她相识多年,但一直认为她不是普通女孩子,只是她不说,他便不问。 墨睿离了协会,来到枯萎的遥望花海,他站在此地踌躇不前,忽然间,他害怕去求证真相。 不羁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害怕,松散开来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他一直不来此地,就是怕。 自从知道婼青伊来了圣琳娜,来过这里,他更怕。 他不动,他不走,那就换别人来。 漆黑的夜中,闪现一盏明灯,明灯旁正是冷冰冰的夜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的他,见了墨睿,更加冷了几分。 眼底的寒夹着讥嘲,“我以为你一生都不会踏进这里。” 他们一直都知道对方生活在圣琳娜,却一直没有见面,因为一层隔阂横在他们之间。 如今见面,不是因为那层隔阂不在了,而是更深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既然避不了,那墨睿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锐利如箭的目光直『射』一脸泰然的夜桑。 夜桑拨弄了一下灯笼里的蜡烛,晃动的烛火从他指尖略过,忽明忽暗的烛火令他清冷的俊美面容渡上一层橙『色』的暖,看似暖了不少的脸,实质更冷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你可真够狠的。”墨睿神『色』不改,可从这话的语气,可见他已经恼怒了。 “能让你不快,这不算什么。”夜桑仿佛很满意墨睿此刻的表现,唇角竟带出丝丝笑意,令他的寒消去不少。 “我不快的同时,你也好过不了多少。”他们都是半斤八两,谁更伤,谁更痛,无人能称量出来。 “那不一定,起码她对我的感觉比你好。”夜桑并不恼怒,相反笑而相对,他就是喜欢看墨睿这副奈何不了自己的模样。 “可惜她最看重的还是我。”墨睿想到婼青伊今夜的反应,心底淌过一道热流。 “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尽管挑起她最深的记忆,到时,痛的人只会是你。”自从夜桑上次为婼青伊解毒,把心头血渡入她的身体,他便和她有了感应。 对望的两道视线擦出星星火花,枯萎的遥望花已被点燃,正一点点地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向来珍爱这遥望花的夜桑竟无动于衷,任由这火燃起来。 “这遥望是她最爱的花,而你是第三次动手了,不要再摆出一副你很爱她的样子,你的爱不值钱。”夜桑断去灯笼中的火,任由四周窜起的火焰一点点地靠近。 闪烁摇晃的赤红火焰忽高忽低,窜起的火苗忽然化成一条火龙直卷夜桑,速度快而狠,眼看就要把他吞噬了,那火龙却在他一米外莫名其妙地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了。 火光映在他们脸上,竟带出嗜血之意,眸中均是对对方的恨。 在墨睿开口之前,夜桑果断地堵了他的话头,“没有解『药』,除非你想看着她死,今日的事就是一个警告。” 墨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冒起的怒火,他冷笑着离开,“今日你给我的,他日必定应报。” 夜桑不以为然,“你似乎又忘了,你我不是一类人,你的神罚对我没用。” 熊熊烧起的大火因为这一句如冰如雪的话而熄灭,花海被烧,散发出的不是焦味,而是一股清香,比花开的时候更浓。 望着那焦黑一片的土地,夜桑勾起唇角,清冷的脸浮上一抹带着真心的笑,让他看起来暖了不少,不再是冷冰冰的,“明年会开得更好的。” 大叔闪现在他身侧,恭敬地说:“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刺激墨睿少爷?” “因为无聊得太久了,想找点乐趣,他挑起的游戏,我很有兴趣掺一脚。”夜桑好像想到以后会什么有趣的事,笑得更欢了。 只是大叔的脸不好看了,他很忧虑,“少爷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以前夜桑会忽略这个问题,这次却坦然承认,“我要她做我的王妃。” “可她不是冥界的人,这不合规矩。”大叔出言反驳。 “那又如何?”一句反问断了大叔所有的话。 是啊!那又如何,他是冥界之主,想要的人何须问过其他人,只要那个女人点头,他就能不顾一切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大叔的惆怅目光落在了夜桑的腿上,幽幽一声叹息在心底飘出,终究还是过不了情关。 从夜桑那里回来的墨睿,神『色』尽显凝重和不甘,他今日设下的局,就是为了婼青伊,可他没想到夜桑会从中动了手脚,而且是那么地狠。 他回来的时候,末风已经去了客房,只留婼青伊一人在房中。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露』出宁静睡容的婼青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随着话音,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瓷白的小脸。 有了夜桑的警告,他不敢再冒险了,可放在她在协会,又不放心,这里的人太多花花肠子,万一让人把她的心带走了,他找谁哭去,毕竟今日之境不同以往,他没有十足的信心。 虽然目前能让婼青伊上心的人没有几个,但情这个字,谁也不能掌控,太多的意外令他不敢冒险,然而不冒险,接下来的事就无法进行,真是两难! 第十七章 你这是在求我吗? 寒风萧瑟,漆黑的夜,有一个孤寂的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那人始终带笑,却依旧遮盖不住他『露』出的孤望无依,仿佛这世间只剩他一人。 长长的街道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轻轻的,“嗒嗒”的柔和之音如同一首美妙的乐曲。 只是这首曲子忽然被打断,他不悦地皱眉,随即换上了邪媚的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明艳照人。 食指卷着垂在肩上的长发,笑着说:“能让暗王半夜三更在这等我,实在是阡御的荣幸。” 静如死潭的眼眸向阡御投去一抹漠然之光,“你能纵容间络到如今,也是难得。” 冷言冷语的讽刺,好像无形的羽箭在他们之间飞来飞去,可怎么样也伤不到他们。 “所以你就应允他们去采摘独凤草,然后由灵婧来收拾间络,你就不怕这个算盘打不响吗?” “只要你袖手旁观,这事就能成。” “你这是在求我吗?”阡御似笑非笑地看着夜桑,在他的认知里,夜桑可不是一个爱顾闲事的人,此刻堵住自己,必定有事。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阡御,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夜桑不管阡御听不听得懂,他只是来提醒一下他。 “你这样说,似乎在跟我宣战。”灵婧曾经是夜桑很看重的心腹,如今被间络祸害成这样,要报仇是不可避免的。 夜桑转动轮椅,掩埋了清冷俊颜,把孤傲背影留给了阡御,缥缈如烟的话微微传出,“不要再阻止婼青伊出手帮灵婧,否则我会让你永久背上那个骂名。” 柔声细语的警告,听着舒心,却寒了心脉,阡御只觉丝丝寒气窜上心头,好像冻了他的血脉,一切都停滞不前了。 邪媚的倾城之容『露』出了一丝裂痕,这算是意外的收获吗? 婼青伊?真没想到她的魅力这么大,不仅让协会百般呵护,还令冥界之主下达警告,这么有趣的游戏不参一脚,必定会愧对往后人生的。 再说婼青伊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房里也没了墨睿的踪迹,她茫然地看了看陌生的环境,虽然一时想不起这是哪里,但也没怕自己被卖了。 收起打量四周环境的目光,抬手瞧了瞧手腕,发现手腕出竟有一圈如血红痕,她记得以前没有的,这会怎么有了这么古怪的血痕。 她用另一个手的手指头搓了搓,发现不仅搓不掉,还越来越鲜红,如划了一刀,流出鲜红的血。 她情不自禁地抚上去,发现不是真的流血了,才松了一口气。 也庆幸现在是冬天,有厚厚的衣服作为掩饰,要是夏天就惨了,顶着这一圈血痕出去,肯定会被盘问来,盘问去。 她『摸』着这圈如血红痕,愣了愣,因为她感觉到心头一阵苦涩和痛苦,这不是她自己的。 掀开被子,穿鞋,一边穿衣服,一边夺门而去,动作行云流水。 狂奔出协会的时候,遇到不少人,都被她疾速奔跑的样子吓了一跳。 正在喝水的纪桐目瞪口呆地看着婼青伊从末风的房间跑出来,然后消失在眼前,等到那抹急匆匆而去的娇小身影不见了,才缓缓开口,“她什么时候来协会的?而且还住在末风的房间里?” “你们不要想歪了,她昨天来的时候,身体出了点问题,给她诊断病症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我只是暂时把房间让给她。”末风瞪了纪桐一眼,示意她不要胡『乱』猜测,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对他倒没什么,对婼青伊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她又怎么了?不会是旧伤惹的祸吧?”在一旁听着的琰翼,小心脏一抽,竟在为婼青伊担心。 “你看她现在能跑那么快,说明没什么事了,不要放在心上了。” 见末风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有着担忧之心的人都化去心中烦忧。 站在二楼的楪析,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此次外出,还真把一个*烦带了回来,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 他想得出神,连羽寒非走到身边也毫不察觉,直到听见声音才回过头看了来人一眼,“你居然不干预昨天的事,我有点意外。” “因为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会和墨睿达成协议,诱骗婼青伊,你这次去,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羽寒非此时不想拐弯去猜测楪析的心思,于是直白地问。 楪析侧靠着栏杆,淡笑地看着羽寒非,反问:“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羽寒非姿态优雅地扶了扶眼镜,轻松一笑,化去他眼底的寒意,“你追求公平。”五个字道出楪析的为人,和羽寒非对他的信任。 “你就不能糊涂一点,被你这么一夸,我想不说实话都不行。”楪析轻笑着摇头,日日面对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还真是叫人头痛至极。 “你大可不说。”羽寒非甩手而回,墨『色』长发在楪析面前扬起。 随着那飘逸的墨发追了上去,楪析轻笑着道:“你还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那也要看是什么,对你有耐心没用。”比耐心,谁也比不过楪析。 “我看墨睿的耐心就比我好。”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一下子就把中心人物牵扯了进来。 “说来听听。”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 遵循着内心的呼喊,婼青伊直奔遥望花海,然而一踏入,眼前之景令她愣了愣,焦黑一片的花地就这样摆在眼前,冷冷的微风吹过,将残存的花香从地里带出来。 似有似无的香味飘入鼻间,此番再闻这味道,却是另一番感受,似痛似怜,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不明白。 即使遥望花已经枯萎,却一直没有清理,此刻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即使是清理,也不会用火烧,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这片被焚毁的花地,婼青伊的心底竟闪过一丝疼痛,好像失去了什么信念依靠似的。 越看越觉得不舒服,一不小心竟跌坐在地,掌心擦破了皮,渗出了血。 掌心流出的血让她不由自主地撅了撅眉,正当她想不管不顾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方丝帕,她顺着丝帕看去,看到夜桑停坐在跟前。 那双冰冷的瞳眸竟浮上一丝暖意,令他整个人柔和了一些,“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的。” 难得别人一份好心,她不好意思拒绝,接过那方丝帕,细细拭擦手上的伤口,嘴不停,“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她问起,夜桑勾唇一笑,心情略好地答道:“花匠做的,明年花会开得更好,你不用惋惜。” 要是墨睿听到被人强行带上花匠这个帽子,肯定赏夜桑几个大白眼。 “我记得前两个月,这花已经枯萎,那时不清理,怎么现在才清理?”已经快如春了,这时才处理,不会太晚了吗? 夜桑不会告诉她,是因为不舍才拖延至今,云淡风轻的话音从他苍白无血的薄唇吐出,“因为这时处理才是最好的。” 明知夜桑在撒谎,可婼青伊没有拆穿,清理完手上的伤口,她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焦黑的地,清明如星的眼眸被一层水雾蒙了视线,“传说遥望花是神界之花,它怎么能在这里生存?” “因为种下这花的人就在这里,它自然能生存。”而夜桑只是一个管理者。 “你是说带来这花种的那位神女也在这里?”婼青伊有点吃惊。 “她种下遥望之后,就走了,没有留下,只是让我好好照顾这花。”夜桑转动轮椅,不再看着婼青伊,而是凝望这一片焦土,惆怅在心底蔓延开来。 “你和那位神女很熟?”婼青伊忽然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几面之缘而已。”轻飘飘的话落入婼青伊耳中,却像大石那般沉重,才一夜过去,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多了这么多看不清的感情。 尤其是当自己看到这一片被焚毁的遥望花海,她心如刀割,好像别人强行从她身体里抽离了一些东西。 忍下这股不适,她淡笑着说:“我以前隐约听过遥望花的故事,但不怎么记得了,你能跟我说说吗?” 幽幽如清泉的声音一点点渗入婼青伊心底,“传说有一名神女爱慕主神,却不敢开口,每日在主神居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株遥望,算是一解相思之苦,可惜主神不解风情,神女每种一株,主神便毁去一株,直到有一天,神女忍受不了,就去问为什么,主神给出的答案真的很欠揍。”说到这,夜桑侧脸看了看婼青伊。 那抹轻笑里带着幸灾乐祸,令婼青伊有点不快,眉心微撅,“说什么了?” “他说这花看着碍眼,这块地就是要空着的。”夜桑看到婼青伊的眉角跳了跳,眼底沁出暖意。 “确实欠揍,仗着神女的喜欢,就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那后来呢?”婼青伊不屑。 “后来神女走了,主神后悔没好好对她,想要再次找到她,结果找不到。”夜桑也很不屑,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有什么用。 “活该!”婼青伊觉得这是惩罚。 两个字让夜桑舒心一笑,“确实活该。” 第十八章 各开端课的倒霉之状 淡淡的遥望花香掺夹着焦味飘入他们的鼻腔,婼青伊抓起一把焦土,看着夜桑的眼眸闪烁着诚实的碎星之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意许你一个承诺。” 夜桑抬眸回望她,清冷如冰幕的瞳仁浮着暖暖的雾气,“好。” “你还真是不客气。”婼青伊嘟囔着。 “能得你一个承诺可不易,自然不能错过。” 婼青伊不好意思地卷着肩上长发,说:“我这是私人承诺,其他的可用不了。” 她以为夜桑听了会很失望,谁知他说:“盼的就是这样。”勾起的笑容如暖阳一般照入婼青伊心底,化去她所有的阴霾。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容很温暖。”婼青伊对着夜桑笑了,那笑意里有着最纯粹的真。 虽然夜桑因这话敛起了笑容,但眼底的柔情散不去,“只有你这样说。”因为别人一见他笑,不是死了,就是吓得疯了,哪会觉得温暖。 “是吗?那太好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婼青伊明显感觉到心底的疼痛在见到夜桑后,渐渐地减弱了,直到消失不见。 “这里太冷了,不适宜久待,回去吧!”夜桑转动轮椅,甩给婼青伊一个渐行渐远的冷萧背影。 见夜桑忽然冷了的态度,婼青伊一笑而过,“播种的时候叫我来吧!我和你一起种遥望。” 夜桑蓦然停下来,在婼青伊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磨磨蹭蹭地回到宿舍,刚好是中午,刚打开门就闻到阵阵肉香,诱得婼青伊直流口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甩出了脑袋,“好香啊!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有这么好的伙食。” 望着那一桌美味佳肴,婼青伊直咽口水,要知道以前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四菜一汤,今天居然是八菜一汤,而且都是以肉食为主,这可是她的最爱。 “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宿音摆好碗筷。 “你们对我真好,爱死你们了。”婼青伊毫不吝啬地赏了宿音的响吻,那口水沾了宿音一脸。 皓澜月一边送白眼给婼青伊,一边抽出纸巾递给宿音,“这丫头疯了,别跟她计较。” 宿音摆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美食当前,说什么都是假的,开动了。 吃完饭,皓澜月当头泼了婼青伊一盆冷水,“鉴于你已经拿到修习五系灵术的资格,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一节课,每节课修习一系灵术,今天是风系灵术,所以你和宿音一起去。” 婼青伊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眨着『迷』茫的眼睛,问:“为什么要一起?她已经上了那么堂课,我这个时候做『插』班生很吃亏的。” “就算让你从头学习也不见得有多好,就这样吧!”皓澜月一锤定音,决定了婼青伊下午的命运。 婼青伊翻着白眼,仰躺在沙发上,做出一副死人样,“反对霸权专制。” “反对无效,而且立刻执行。”木晴子很配合地打开门,让宿音扯着如软皮蛇一般的婼青伊走出去。 将婼青伊拖动了一会,发现婼青伊依旧手软脚软地任人摆布,没好气地一把丢下她,“反正你修习火系灵术的时候,也丢脸了,不在乎多丢几次,没事的。” 这是安慰人吗?不是,这是往伤口上撒盐的可恶行径,婼青伊站直身子,怨瞪着宿音,“你和皓澜一样令人可恨。” “还行吧!” 婼青伊翻着白眼越过宿音身边,“误交一班损友。” 上课时间到了,地点在斗灵场,听说在较为宽敞的地方才能更好地练习。 于是婼青伊带领她的班级站在空旷的斗灵场上,为什么是她带领呢!只因没人敢与她站在一起,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如同鹤立鸡群般站在前方,其他学生都站在她身后,包括宿音。 她偶尔回头看了看那帮面『露』惧『色』的同窗,眉梢一跳,她的杀伤力有那么大吗?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令她更郁闷的是,这堂课的观察者竟然是墨睿,那个骗了她的混蛋,该挨千刀的贱人。 她站在空旷的沙地上,吹着寒风,吃着风尘。 而墨睿则舒舒服服地躺在临时搭起的小屋里,喝着热水,戏虐地挑衅着婼青伊的怒火。 婼青伊紧握双拳,强行压下要去杀了他的冲动,然后把视线扭正,不再看那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在她摆正态度和视线的时候,墨睿心情大好的勾唇一笑。 这堂课的导师正是宫晴霜,她看到婼青伊如此特别地站在首位迎接她到来,对婼青伊玩味一笑。 这个带着不明含义的笑令婼青伊起了一身寒栗,直觉告诉她,没有什么好事。 这个直觉很快就应验了。 一阵废话之后,有过实践课的学生都组队练习去了,只留下婼青伊对着宫晴霜。 看着宫晴霜那不达眼底的笑,婼青伊感觉『毛』『毛』的,有种想跑路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压下来,她耐着『性』子问:“不知导师今天要教我什么?” 态度不错,宫晴霜满意地笑了笑,这次的笑意达眼底了。 “你刚来,不好欺负你,只要你能结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风球就好了。”宫晴霜轻描淡写地交给婼青伊这样一个简单任务,却叫婼青伊不可相信地瞪大瞳仁,流光莹转的墨『色』瞳仁里控诉着宫晴霜,“你还说不是欺负我,我一个新手怎么可能在第一次就结出风球。” “你都使用了好几次风系卷轴,别告诉我你不懂原理,就算一时结不出来,多结几次就好了,当心给你一个不及格。”话毕,宫晴霜还特地瞄了墨睿一眼,其威胁之意明显得很。 婼青伊深吸一口气,很是勉强地应下,“好,算你们狠。”那张脸因不忿的情绪而略显扭曲。 在双重压力下,婼青伊乖乖地去练习风系的入门章。 在她孤苦无依,独自一人练习的情况下,风球没结成,倒是造出了一个小型风暴,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风沙卷起,正当众人诧异她天赋之高的时候,被卷起的沙尘如一盆散沙从天落下,把身穿白『色』羽绒衣的她掩埋在一堆沙土里。 被掩埋的那一刻,众人发出一阵爆笑声,气得婼青伊待在沙土堆里不肯出来。 最后还是宿音从沙土里将她拔出来的,就像拔萝卜一样,而她就是那根裹了泥的白萝卜。 一个喷嚏打出,满嘴都是泥。 一张雪白的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看着那只如玉雕般的大手,婼青伊忍下一腔怒火,粗鲁地一把夺过,“要是这次你敢给我不及格,我就剁了你的手。”声音很小,只有几个人听见而已。 下课铃响了,宫晴霜解散了学生,走过来说:“虽然结果有点差强人意,但过程令人满意,不错,再接再厉。” “能得你一句称赞真不容易。”婼青伊喷了喷鼻子,发现再也没有沙土出来,才把没用过的纸巾递还给墨睿。 “好了,回去洗洗吧!”宫晴霜带着嫌弃的目光走远,仿佛婼青伊带着病毒一般。 “但愿另外三系的开端课程,你也能给人一个意外。”墨睿收起用剩的纸巾,趁着婼青伊还未想起昨日旧怨,抱着万分的期待远离婼青伊。 等婼青伊想起昨日之事,她只能在原地跺脚,咬牙切齿地发誓:“墨睿这个骗子,终有一天,我会让他好看。”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另外三系的开端课,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故意整婼青伊的,都是墨睿来当这个观察者,她最糗的时刻,都被他看到了。 木系开端课,被不受控制的藤蔓困了身体,唯恐被自己那半成不就的火系灵术残害,她决定等人来解救,虽然被从其他地方赶来的木晴子和皓澜月及时解救了。 但被解救的下场很是不好,一道红火落下,接着便是一汪清泉浇灭了红火,她成了一只浸泡在水里的烧鸡,还是被烧糊了那种。 幸好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没有被祸害,要不然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不过经此一遭,她以后断不会让人用火系灵术来解救自己。 土系开端课更惨,只是要求能撼动地面就行,她厉害了,在地面开了一条巨大裂缝,而她差点掉进裂缝里。 被墨睿救起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往黑漆漆的裂缝里看,“吓死我了!” 水系这堂课最正常,因为有皓澜月带着,她很顺利地把水球搬运直半空,然而到了半空,水球破裂,冰凉的水将她洗了一遍,从外面到心里,都是哇凉一片。 她怒瞪双眸,看着从中捣『乱』的宫瑶心,咬着发颤的牙齿,艰难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宫,瑶,心,我跟你拼了。” 然后,就看到婼青伊犹如一个女疯子追着一个优雅贵小姐满场跑,一个追得气喘吁吁,一个淡定停下,等着下一轮追逐战。 宫瑶心笑着去看婼青伊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怎么样?还追吗?” 婼青伊有气无力地抬起手,一边摇手,一边吐出断断续续的话,“不,不追了。” 还追个屁啊!一点也不公平,自己累得要死,对方却还是悠闲淡定,多不值。 第十九章 以后试着依靠别人 “真是可怜,照你这样的水平,何时才能追得上我呀!”宫瑶心自恋地撩了撩肩上长发,接着说:“算了,我大发慈悲地等等你。” 婼青伊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还是那个处处视她为敌人的宫瑶心吗?怎么变得这么『骚』了? 有份参与这堂课的皓澜月跑了过来,她望着渐行渐远的宫瑶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她疯了吗?” “我想也是。”婼青伊忍着恶寒想吐的心,把视线收了回来,“幸好下课了,我得赶紧回去洗澡。” “好,去吧!”见婼青伊浑身湿透,皓澜月也不阻拦。 等婼青伊走远,墨睿缓缓而至,他用稍低的声音跟皓澜月说,“最近看紧点她,别让她做傻事。” “是因为黑魔者活动频繁,怕她受到伤害吗?”尽管皓澜月没有亲眼见过,但耳听的消息却是很多。 “我是怕她伤害别人,如果有什么人来找她,或者有什么信件给她,要不自己看了,觉得没问题再给她,要不想办法烧了。”墨睿这次做得够绝的。 只是皓澜月有点不懂,“为什么?” “她目前还不适宜参与灵婧和间络的争斗,凭她的感知天赋,极有可能被那些老家伙推到前面去当挡箭牌,现在的她,根本应付不来,能推则推。”墨睿主要还是想利用时间去淡化婼青伊心中的怨,让她的理智回归。 “我尽力而为吧!”皓澜月不敢打包票,只能尽自己的力量,要知道婼青伊的固执『性』子真的很难搞。 “那丫头确实难搞了点。”墨睿深有同感。 开端课后,观察者时常换人,但不管怎么换,都不会是墨睿。 某天,婼青伊看着坐在小屋的楪析,心底冒起小小的想念,她有点挂念墨睿了,虽然墨睿骗了她,可这样做也不过是出于保护她的心而已,她不该记恨那么久的。 恍惚的神志,导致练习灵术的时候出了差错,刚凝结出来的风刃反伤了她的手,所幸只是划出了一道小伤口,大约一指宽。 小小的伤口流出血腥味很浓的鲜血,她本想用嘴把血吸干净,达到止血效果。 然而还没付诸行动,就听到一把疼惜的声音响起,“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处理伤口。”说完,楪析接管了那只受伤的玉指。 先用『药』物止血,再用干净的纸巾擦掉流出来的血,然后消毒,消毒喷雾喷在伤口的时候,婼青伊轻轻倒吸一口气,伤口虽小,但真的很痛,可能是十指痛归心的道理吧! 最后用创可贴把伤口包好。 看着被处理好了的伤口,婼青伊很淑女地道了一声谢,她已经忘了被人呵护的感觉,这种被人小心呵护的感觉真好,即使楪析这个举动很微不足道,却让她有着不小的感动。 “你是女孩子,凡事不要那么好强,适当的示弱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一个小小的伤口引发出来的教育。 婼青伊若无其事地把手受伤的手背在身后,“如果我不好强,活不到今天,好比你,扛着一个家族的未来,可不是一件易事,你不好强行吗?” 一个反问代表了婼青伊的立场态度,无论有没有强劲家族做为后盾,好强才能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去。 “我和你怎么能一样。”在楪析看来,婼青伊的坚强真的很让人心疼,他很想她能依靠别人,而不是遇事强撑。 婼青伊一笑,化解心中楪析对自己的怜惜,“习惯难改,我三岁开始独立,八岁已经无人依靠。” 即使在强大的皓澜家里生活,她也只能靠自己,不能全靠他们。 心疼在楪析心底蔓延,心酸涌上心头,温和的笑意挂在他的唇角,“以后试着依靠别人。” 婼青伊愕然地看着他,片刻过后,她苦笑着低下头,“或许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又一堂课结束了,楪析还想跟婼青伊聊聊的,却被匆匆而来的纪桐打断了,只听她说:“国会来人了,会长让你回去。”一涉及公事,称呼上总有点改变,不再那么随意。 “好。”楪析看了婼青伊一眼,才不急不缓地走回协会。 那一眼涌动着别样的情绪,似是在担心婼青伊,又像是心疼她。 婼青伊在听到国会来人的那一秒,就已经愣了神,虽然她最近一直沉『迷』在学习中,但很多消息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只是一直装作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如今连国会也介入了,看来黑魔者活跃过于频繁的事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如无意外,接下来应该会是大规模的诛杀。 数之不尽的黑魔者中,如旗帜般招人瞩目的应该是阡御了吧!那个长期占据红榜首位的该诛之人。 这次不知会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如果有,那就好看了。 楪析回到协会,看到大厅中多了两个人,两个俊美秀雅的男人,一个是琰乐,一个是林子易。 屋里没有很多人,算上刚刚回来的楪析,也就五个人。 羽寒非看着被国会派来的人,好一阵头疼,琰翼的雷霆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林子易看似温和的外表,也不是简单人物,拷问的手段那叫一个绝。 这次居然派了这两个人来,国会还真是重视这次诛杀行动。 身为两会的精英,废话自然不会多说,直接进入正题,只听林子易果断地挑起这次来意,“据说阡御一直想接近婼青伊,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他们这层微妙的关系。” 这话说得还真无所谓,敢情那不是你家的人,你就能随便利用。 墨睿冷哼一声,慵懒的眸光朝林子易投放一道冷厉之『色』,“我反对。” “理由?”林子易温和的神『色』中也『露』出一抹冷。 然而再怎么冷,也比不过羽寒非这座天然大冰山,稍稍敛去柔和之态,寒气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点点地笼罩着众人。 “已有一次错,不想一错再错,子易,难道你想重蹈覆辙。”冷如冰渣子的话一点点地落入林子易和琰乐心底,然后化作一摊冰水,冰冷了还有些许暖意的心。 “对她来说,也是一次考验,难道不好吗?”林子易还是没放弃。 “万一考验过了火,你去哪里找一个感知天赋这么高的人回来。”如果不是赫连族那帮人不靠谱,他们也不会紧拽着婼青伊不放,她也不至于会召来这么多麻烦,墨睿想想都觉得亏了。 “我们已经有愧于青伊,不要再这样利用她了。”柔柔如丝绸的话音拂过,却带着坚定的拒绝。 琰乐没想过楪析会这么维护婼青伊,一时有些怔愣,回不过神。 “难道这不是她身为圣琳娜学生应该做的事吗?即使在那件事上,我们有过错,也不该转嫁到她身上,这账可不能这么算。”林子易还是坚持己见。 真讨厌林家的人,不是国会的人同时在心底达成一致想法。 “你要是能说服她,我无所谓。”墨睿耸了耸肩,以示大度,既然有人执意如此,那就让那人去撞撞板子吧!撞疼了可别怪他没事先提醒。 楪析和羽寒非似乎了解到墨睿这样做的目的,无所谓地开口,“这事是普通学生无法参与的,你要做的第一步似乎是要拉她进协会。” 就这样,三个男人把一个半遮半掩的大坑挖好,等着林子易跳下去,到时会摔得有多惨,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林子易见他们这样,心底也敲起了警钟,这三个人从不会这么好说话,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诛杀黑魔者一事急不来,先带两位参观一下有所改变的协会,等到明天召集了所有人,我们再来开个小会商讨一下。”进了协会,就是羽寒非和墨睿的地盘,就连国会成员也要听从他们两人的话。 所以林子易再怎么不情愿,也要暂时听从。 于是在斯珑的招待下,林子易和琰乐被带离了大厅,至于去哪里参观了,这不是重点。 精心冲泡的红茶已经冷却,如同羽寒非的心,他怎么会想到林子易一开口就是利用婼青伊和阡御之间的微妙联系,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墨睿把玩着手机,轻飘飘地吐出他们所担心的事,“我看林子易是不会对阿婼死心的,加上赫连远兄妹,只怕阿婼不想答应这次行动都不行。” “答应也未必是坏事,以她的水平,肯定会配一个人保护她的,相反,或许更安全一点。”楪析细想了一下,觉得林子易的方法比放任好那么一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之前不是信心十足能保护好她吗?结果还不是被阡御找到了缝隙。”墨睿把手机扣在桌上,似笑非笑地『露』出算计之容,“只要阿婼拒绝林子易,这一切都好说。” 羽寒非瞄了一眼笑得阴森的墨睿,一阵寒意直窜后背,他能感觉到根根汗『毛』竖了起来,看来林子易要倒霉了。 只不过楪析的想法不一样,他倒觉得墨睿的算计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婼青伊时常不按常理出牌。 “好像你每次想要算计她都不是那么成功,这次还来,你不怕弄巧成拙吗?”楪析跟墨睿合作过几次,结果有点失望。 “不用百分百成功。”墨睿还真是看得开,难怪每次都不会被婼青伊气死,这样的心态还真不是普通人能修来的。 第二十章 想邀请你进协会 难得周末,时间能随自己支配,还在被窝里熟睡的婼青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用枕头压着脑袋,企图将这把很是嘈杂的声音隔绝开去。 听不到魔音入耳,却被人硬生生地从温暖的被窝中扯了出来,一阵寒风从脖子溜进身体里,她打寒颤的同时,不满地吼,“要死啊!今天是周末。” 皓澜月伸出手,用力地『揉』捏那张飘着隐隐怒火的脸,“如果不是有人找你,你以为我愿意受你的起床气。” “让他滚回去,下午再来。”自从开始了一天一节课的时间表,婼青伊的脾气就没以前那么温和,起床气比以前大了许多。 “是国会的人来找你,正事来的,不由得你任『性』。”这话令婼青伊的神志清醒了那么一点,她皱着眉去问皓澜月,“他们找我干嘛?就算开战,也应该去找赫连族,而非我。”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出去听听他来找你的目的吧!免得起了隔阂。” “来的人是谁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人设战术。 “林子易。” 婼青伊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不仅是人,更因为一些浮现在脑海的画面,“是他啊!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啊!” 皓澜月点头认同,“那是自然,谁让他是拷问罪犯的。” “国会的人大多都不安好心,我看他来找我的目的很不纯。”婼青伊全凭直觉说话。 “可能是想推你出去当靶子。”皓澜月笑着打趣。 却让婼青伊认同地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被你说中了。” 简单地洗漱之后,她走出房间,笑脸相迎,“林学长!”这个称呼最中肯,毕竟林子易曾经也是圣林娜的学生。 林子易抬眸看向婼青伊,第一眼已觉得这个女孩非池中物,虽然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休闲服,让她看起来如同一个无害的好学生,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尽显精光。 她和皓澜月站在一起的时候,给人感觉就像是满天星搭配着如火红玫瑰,不显眼的满天星是那么地不引人注目,却又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好比婼青伊。 打量过后,林子易微笑打招呼:“你好,婼青伊。” “不知道林学长找我什么事?”婼青伊一边落座,一边问,其笑温和中蕴含一抹利光。 “想邀请你进协会。”婼青伊一看就是聪明人,林子易也不拐弯抹角了。 有点意外呢!婼青伊下意识地看了看皓澜月,皓澜月眨了眨茫然地眼睛,问出口,“按她的资历,似乎还不够格,请问林学长以什么理由邀请她?而且你也不是协会的成员,只怕没这个权利吧!” 都说皓澜月极其维护婼青伊,她们的关系有点微妙奇怪,如今见她这样,这个说法还挺附和现实的。 林子易笑着去看皓澜月,其笑带着明显地试探,“凭她独有的天赋,就能让协会为她开先例,虽然我已经不是协会的人,但只要她同意,这不是问题。” 原来是那些人打发他来问的,这个炮灰当得很冤枉啊!婼青伊的眉梢一挑,坏坏一笑,“我这个人很有野心的,想跳过协会,直接成为国会成员,不知林学长能不能帮我达成愿望?” 尽管林子易依旧保持着温和,但从他眉心拢起的微小坡度来看,他不高兴,他不满婼青伊跟自己说话的态度。 就连皓澜月也『露』出一丝不满,她怎么也没想到婼青伊会这么大胆,竟敢这样跟林子易说话,她静静地在一边看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谁能拿下谁。 起初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开口,仿佛谁先说话,谁便处于下风。 凝视对方一会,林子易将目光稍稍移开,毫无温度的话从口吐出,“你觉得你以这样的条件进入国会,能让人信服吗?” 真是官方的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婼青伊在心底冷哼一声,说:“你不觉得你这是自相矛盾吗?难道我以这样的条件进入协会就能让人信服?”她把皮球踢还给林子易。 “能在进入圣林娜半年就取得修习五系灵术的资格,我相信没人会对你进入协会有任何异议。”林子易早已找到理由来堵婼青伊的口。 这种称赞的话,听着真舒心,可惜婼青伊不受用,她也不是那种被人搪塞几句就能过去的人,“这种虚伪的赞美还是少说为妙,因为说多了真的很假,我的身份,难道你不知?” 林子易有点愕然地看着她,他一时间忘了呼吸,忘了回答。 而皓澜月暗暗地握了握好友的手,那双冰冷的手宛如一块寒冰,其冷意一点点地渗入她心里,她不知道婼青伊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在林子易面前说起这个,可她明白这是婼青伊要和林子易谈判的筹码。 未等林子易开口,又听婼青伊说:“想必你也是调查清楚我的身份才来的,你觉得我愿意成为你们的靶子,被你们利用吗?还是说我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愿意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被你们束缚?” 话音不轻不重,柔柔软软,听着像是毫无杀伤力,然而字字带着刺骨利刃,正一刀刀地刮着林子易的心脏。 是啊!他们的关系注定婼青伊不能和普通人一样,为协会或者国会所用。 “我们并无利用你的意思,而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你。”这算不算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冷嘲的笑不由自主地浮上婼青伊的嘴角,“这份诚意有多少真心,你我心知肚明,你们何曾真的百分百信任我?如同我不会百分百选择你们,依靠你们一样,林学长,虽然我不清楚你们这次为什么这么急找上我,但我也不是绝情之人,只要你们拿出诚意,万事可商量。” 几句话就把主动权握在手上,皓澜月打心底佩服她,不过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稍有不慎,可能会招来横祸,如今就看婼青伊在他们眼里的价值有多大了。 原以为林子易会甩手离去,没想到他竟耐下心去听婼青伊所提的要求,“什么要求?” “让羽寒非来,这就是我要的。”既然林子易敢上门找自己,婼青伊就不必跟他们客气,这可是一个『逼』迫羽寒非的好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望着她的浅蓝『色』瞳眸闪过一抹疑『惑』,他在想:为什么婼青伊一定要羽寒非来,难道她已经察觉到当年的事? 疑问虽有,但他不会细问,毕竟婼青伊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问多了,对以后没什么好处。 “看来我的面子不够大,我可以给你传话,但也请你在这段时间里,仔细想想,黑魔者这次大规模出动,对整个灵界都有不小的威胁,即使你心中有怨,也该在清理了外敌之后,才去算这笔账,那样的话,才能算得清清楚楚。”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下,林子易只能这么劝着婼青伊。 “谢林学长解言,我会记住的,你也不必再来试探我,我不怕在这里跟你直说了,只要我一天不弄清楚这些事,我一日都会对你们存有芥蒂,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更不会助纣为虐,这点,你大可放心。”话已至此,就算他们再有怀疑,也不是婼青伊能左右的了,毕竟人心不是能任人掌控的。 “能让楪析那么维护,我怎么会怀疑。”林子易一语双关,却挑起了婼青伊的疑,她的眉心微拢,这个楪析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倒是希望你们怀疑我有异心,这样一来,我的麻烦就会少很多。”婼青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子易。 明明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却叫林子易一阵心寒,这何曾不是另一种试探。 “该说的都说了,我很希望你能给出一个令彼此都满意的答案。”话毕,林子易起身,这是要走了。 “那就要看羽寒非的诚意有多大了。”婼青伊不会把话说绝,但也不会给他们太大的希望,即使惹恼了他们,她也不会惧怕。 “胆子大是好事,可有时应该适当地收敛一下,不然麻烦会更多。”林子易完全出于好意才这样提醒她,难得遇见一个令两会刮目相看的人,他自然不能损才。 “青伊记住了。”除了有几句话不对婼青伊的胃口之外,林子易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他和楪析一样都是温和之主,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一点点不同,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可能要相处过后才知道吧! 婼青伊起身相送,“林学长好走。”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们看见木晴子立在门口,从木晴子微微向前伸的手,可以看出她正想开门。 看到她回来,婼青伊一阵欣喜,“你回来了。” 木晴子回望她,笑道:“瞧你这馋嘴的模样,你就这么等不及?”说罢,递上买好不久的小笼包。 婼青伊接过,不吝啬地夸赞,“还是晴子最好。” 木晴子笑了笑,不语,却发现婼青伊身边站着一个人,一个令她呼吸快要停滞的人,望着那深深刻在她心底的俊秀容颜,她略为僵硬地打了一个招呼,“表哥,好久不见。” 第二十一章 你真的要加入协会吗? 这一声表哥,诉尽林子易心中所有苦楚,却不得不接受,“确实好久不见了。” 即便是一天,仿佛是过了好些年。 两人一见,神『色』便有些不对劲,就算婼青伊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不过她不是多事之人,提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走回屋里。 走了几步,便说:“晴子,我想喝胡辣汤,麻烦你帮我多走一趟,好不好?” 傻子都知道婼青伊这是给他们制造机会,林子易朝她投去感激一眼。 婼青伊淡淡一笑,算是回了林子易。 她坐到饭桌旁,拿出小笼包,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木晴子犹豫再三,轻轻地应下,“好!” 等他们走了,皓澜月踱步到婼青伊跟前,问:“你真的要加入协会吗?” 婼青伊咬着包子,抬眸直视皓澜月那双满是不放心的瞳眸,“你觉得我能躲得了几次,这次过了,下次呢?既然躲不了,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这是在玩火,稍有不慎,等待你的会是万劫不复。”皓澜月实在不愿意婼青伊这样冒险。 “他们来找我,一样在玩火,既然都是一样,又计较什么呢!”婼青伊说得云淡风轻,从她轻松自得的神情上看,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事情的发展。 然而她都决定要这样做了,皓澜月又能劝得了她多少,正如她所说,躲了这一次,下一次呢?何不一次清算。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再说也是多余的,由得你吧!”见皓澜月妥协了,婼青伊笑嘻嘻地送上一个包子,“味道好极了,吃一个吧!” 皓澜月没好气地接过,“认识你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自然是幸运。”婼青伊含笑回答。 “我看未必。” 婼青伊只是给了木晴子一个借口去和林子易说说话,并不指望她能买回胡辣汤,所以当她提着两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回来时,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大了一圈,嘴角微微抽搐,这丫头不会这么诚实吧? “你的汤。”木晴子无精打采地把汤放到茶几上,想转身回房,却被婼青伊拉到身边,按坐在沙发上。 婼青伊坐在她身边,边打量她,边说:“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会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本不想多事,可木晴子这个模样实在是叫人担心,就像失去生机,随时会毙命一样。 面对婼青伊的关心,木晴子一时没能忍住,眼眶泛红,浮起的水雾凝结成珠,从眼角滑落。 见木晴子这样,婼青伊的眉心微微拧紧,她多少也猜到一点原因,只是没想到木晴子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戳你的伤口。” 这是道歉吗?木晴子不禁弯了弯唇角,有点哭笑不得:“你安慰人的功力实在不怎么样。” 那是因为婼青伊安慰别人的时候,都是顺着对方的死『穴』或者伤口上戳,从未试过用什么好听的话。 “习惯就好,别介意!”干笑几声。 其实被婼青伊说了几句,木晴子心中的苦闷已消散了一点,她叹了一声,“我没事。” “不是我非要戳你的伤口,而是面对总好过逃避,就算是伤,是痛,也好过在未来痛得没有止境。” “皓澜说你傻,我看这些人里,就你最看得透。” “因为旁观者清。” 翌日中午,吃过午饭后,羽寒非登门拜访,见他来了,皓澜月三人很识趣地把客厅让了出来,让他好好地跟婼青伊聊聊。 待客之道,婼青伊懂的,她先是倒了一杯茶给羽寒非,“羽会长,请喝茶!” 羽寒非是第一次来她的宿舍,他发现这里的陈设都很简单,却带着一丝家的温暖,令人流连忘返。 良久,也未见羽寒非开口,婼青伊只好把话题挑开,“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加入协会?” 羽寒非的拇指摩擦着茶杯沿,不急不缓地说:“你无非是想『逼』我说出当年的事,又何须我用什么理由。” 婼青伊轻笑,“既然你知道,那你说还是不说,不说,只怕你不能给国会一个交代。” 羽寒非不答,反问:“那你是真心要加入协会吗?” 她直视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双眉一扬,“自然不是,这只是一个用来『逼』迫你的理由,不过,你要是说清楚了,我会考虑加入协会,助你们一把。” “协会并不是非你不可。”此言一出,婼青伊的脸沉了沉,“那你还来?” “在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愿意这样试探我,我不走一次,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的心思。”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好像有着别样的意思。 婼青伊化笑为怒,“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想跟我说实话,对吗?” “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难道阡御给你看的还不够吗?”羽寒非还真不知道婼青伊究竟在执着什么,他可不认为阡御给她的信息都是对协会有利的。 “我姐姐的叛离是不是另有原因?”面对羽寒非,她的态度好不了多少,好像对着仇人一样,或许是因为在那段影像里,看到羽寒非一剑刺穿了悦灵的心脏吧! 羽寒非『摸』着茶杯沿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的寒意冷了好几分,“没有的事。” “你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没关系,那我们换了一个,是不是你们派我姐姐去接近间络的?”硬说悦灵自愿叛离,婼青伊才不会相信。 羽寒非侧目瞄了她一眼,那双晶莹明亮的瞳眸好像一面镜子,能照出所有的阴暗,以及掩藏在心底的秘密,所以仅一眼,他便不再看,他有些不自然地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屑的目光『露』出,婼青伊冷哼一声:“悦灵好歹是我的姐姐,我会不了解她吗?或许后面发生的事『逼』得她走上了不归路,但初始肯定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还想瞒着我,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法把真相查出来,只是一旦走到那一步,我们只能是陌生人。” 如层层冰幕的寒浮上羽寒非的眼,他回望婼青伊那倔强的眸子,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擦出火光,“你的威胁对我,对协会没有半点作用。” “是吗?那你来这干什么?是因为林子易动容了?还是别的原因?”淡淡的笑再次出现在婼青伊脸上,令她看起来温和而无害,宛如温顺的兔子。 可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眸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也是令羽寒非头痛至极的地方,“最近黑魔者活动太过频繁,难保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对你下手,即使皓澜家是你的保护盾牌,也不是时时管用的。” 说了那么多,还没进入正题,婼青伊不跟他磨了,一个驱赶走势摆出,“既然你无心跟我聊,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请吧!” 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羽寒非眼里的冰冷化去一点,“若非你自愿加入协会,总会有隐患,我不希望你成为协会的威胁。”这就是他此次来的目的,他不是不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而是不希望这个真相成为一场交易。 “难怪你能坐上协会会长的位置,事事都以协会为重,如果我非要让这个真相成为一场交易呢!你能奈我何?”婼青伊倒想看看羽寒非的底线在哪! 可惜要让婼青伊失望了,只听淡漠无情的话音飘出,“随你,如果你想走悦灵的旧路,我不介意我的手多沾一个人的血。” 听了这话,婼青伊不怒反笑,“很好,你的诚意很足,那我也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加入协会的,既然这不是一场交易,我也无需做违心之事。” 虽然羽寒非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从婼青伊嘴里听到,还是有点不高兴,协会何时在她眼里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即便我告诉你了真相,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加入协会?”羽寒非可以肯定婼青伊给出的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你可以当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那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林子易的理由,婼青伊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和两会沾上关系。 “你很有骨气,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加入协会的,当年的真相,我也愿意如实相告,悦灵起初确实是奉命打入间络的内部,只不过中间出了点事,让她彻底叛变了。”最后三句话算是给了婼青伊答案。 这还是羽寒非第一次为一个人做了解释,过后,他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何必要解释呢? 他抿了一口香浓红茶,心想:真是好茶! 答案已有,可婼青伊还是有点疑问,究竟是什么让悦灵彻底走上叛离的道路,为了间络?那个人值得吗? 还是羽寒非在说谎?可他有这个必要吗? 迟疑了半刻,她还是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或者有没有听说过一些谣言?”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撬开羽寒非的嘴,也只是顺着心意去问而已,就算得不到答案,也不会失望,因为从没对羽寒非抱有希望。 羽寒非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很绝情地留给她几个字,“无可奉告!” 黑线爬上额头,她怒瞪他一眼,这人还真不是一般地讨厌,竟然连敷衍都省了。 第二十二章 我能听一下理由吗? 送走了羽寒非,婼青伊瘫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空洞的眼神仿佛丢了魂似的。 就连皓澜月三人走出房间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皓澜月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只怕会维持这个样子好些时间。 婼青伊回过神的时候,依旧有点天然呆,“你说普通学生能不能接到诛杀黑魔者的任务?” 闻言,另外三人齐齐看向她,“你又想干什么?” 这语气说得婼青伊好像时常惹祸似的,令人有点不爽,她顿时嘟着嘴,“如果有这样的任务,我们的学分就有着落了呀?而且应该不低。” “就算能参与,也只是打扫战场的份。”不是皓澜月要扫兴,而是事实如此。 “也就是说,要想参与诛杀战争,只能加入协会了。”婼青伊低念几声,如果非要这样,那她可能要改变一下想法了。 “你不是说绝不会加入的吗?如今怎么又起了别的念头?”婼青伊的心思虽然常常变化,但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可此刻,皓澜月实在不知道她想什么。 “我没说加入,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插』一脚进去。”这趟浑水,婼青伊决定要淌一淌。 “特殊时期,安分点。”皓澜月只能这样敬告她。 婼青伊挑了挑眉,不语,她自有打算。 心动不如行动,午饭过后,她匆匆走去协会。 还没找到羽寒非或者墨睿,就遇到挡路的琰翼,算起来,他们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交集了。 这时相遇,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由于有急事,婼青伊的语气不是那么好,“师父,你为什么挡着徒弟的路?” 当琰翼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俏脸时,心底化开一阵喜悦,连说话的语气也难掩欢愉,“这么久不见,做师父的想请徒弟喝杯茶也不行吗?” 喝茶?婼青伊的眉心微拢,直接拒绝,“没空。”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但琰翼还是沉了沉脸,这丫头还是一如往常地不给面子,“我好歹是你的师父,哪有你这样对待师父的。” 这个借口还真烂,婼青伊没好气地说:“那只不过是用来敷衍你母亲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拿来说,再说了,你教我什么了?” 琰翼被堵得哑然,他愣了愣,硬是找不到话来说,最后,只能很勉强地扯出这么一句话来,“以后我教你。” 婼青伊诧异地看着跟前这名绝『色』佳人,“你没发烧吧!” 琰翼敛起心中喜悦,“有本少爷亲自教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谢了,我受不起。”婼青伊不想乘琰翼这份情,人情一旦落下,日后要还就惨了。 只是琰翼不肯,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眯起,带出一抹怒气,“不识好歹的臭丫头。” “我是不识好歹,所以还请琰学长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惹祸上身。”酸溜溜的话一出,挑起了琰翼对那件事的深刻记忆,心想:这下真是被母亲害惨了。 琰翼一时气结,耗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见他没话说,婼青伊绕开他走了几步,却见琰乐含笑走了过来,原本沉着的心更加重了几分。 对于琰乐这个人,婼青伊说不上讨厌,可也说不上有好感,只想离他远远的,最好再无纠缠,只是事与愿违,越想躲避,越是逃不开。 既然避不了,只有迎难而上,她收起心底百般想法,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琰乐学长。” “青伊学妹这是有事要找羽寒吗?”都说婼青伊很是抗拒协会,这次前来,肯定有事。 “是啊!”句句透出疏离。 琰乐越过婼青伊,看了看皱着眉的弟弟,唇角一勾,带着些许的宠溺,道:“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这个时候能聊什么,婼青伊想了一会,聊聊总有好处的!免得日后产生一些没必要的麻烦,于是点了点头。 在琰翼的注视下,他们走到一边,琰乐故意压低声音,“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不要加入协会而已。” 愕然,诧异,婼青伊张大嘴,直勾勾地望着琰乐,虽然很失礼,但她真的一时消化不了这话,琰乐不是国会的人吗?他不是很想为两会选拔人才的吗?现在这番话算什么? 看了一会,婼青伊想起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顺便理了理情绪,“我能听一下理由吗?” “学妹那么喜爱自由,是不会心甘情愿被协会束缚的,我只是不想你委屈自己。”说得真动听。 可惜婼青伊不这么认为,相反,她觉得有点问题在里面,或许这是另一个突破口也说不定,想到这,她弯了弯唇角,“谢琰乐学长的劝解,我会想清楚的。” 因为琰乐的话,婼青伊动摇了去找羽寒非的决心,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踏上往回走的路。 然而没走几步,发现琰翼还在原地等着她,她望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了?” 琰翼咬了咬牙,微敛眉心,“你有心事?” 没有加以掩饰的情绪,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你是协会的重要成员,难道先前没打听过我更深一层的身份吗?” 一句反问,令琰翼皱紧眉心,“所以那就是你抗拒加入协会的原因吗?” 正如婼青伊所说,他确实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想不到婼青伊会因为这个原因这么抗拒协会,更料不到羽寒非会全然不在意,依旧维护她。 “不是。”即使没有那件事,婼青伊也不想。 “难道你不在意自己的前途吗?”如果不是那个原因,琰翼还真想不通婼青伊为了什么?前程难道不重要吗? “难道我姐姐的前途不是一片光明吗?可结果呢?最终还不是被推上不归路,我不想也成为你们的靶子。”婼青伊平淡地诉说,那双泛着流光之『色』的瞳眸闪过一抹痛。 她的平静刺痛了琰翼的心,他想安慰,却找不到话语,以至于陷入一阵沉寂。 良久,婼青伊收起心底不满,“我还有事,就不陪学长闲聊了。”只是她没往回走,而是朝末风的配制室走去,她需要末风这盏指路明灯。 那些话给了琰翼不少的打击,他原本指望婼青伊加入协会,成为重要一员,然后扶摇直上,那样的话,门户身份就不会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可惜事与愿违。 带着一份落寞,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想要达成愿望怎么就那么难呢? 站在配制室门口,婼青伊踌躇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敲响室门。 刚敲响就听到一把温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她发现屋内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以至于隔绝了所有阳光,只留下屋内的人工灯光。 很小的一盏,却异常明亮,不仅把屋内照得清清楚楚,更把末风那认真的模样刻画出来。 两个字过后,末风并未再开口,而是专注手上的活。 婼青伊也不急,静静地候在一边,时而翻看桌上的资料,时而摆弄另一个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末风终于得空了,他回眸,便见婼青伊百般无聊地摆弄屋内的东西,不禁笑了笑,“找我什么事?” 终于听到另一把声音响起,婼青伊抬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末风,那样的眼神吓了末风一跳,他不自在地轻咳几声,说:“拜托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说罢,还用手轻抚狂跳不止的小心脏。 婼青伊轻笑一声,“你这么受不得女孩的关注,你以后怎么接受皓澜对你的洗礼目光。” 小小的打趣,令末风笑了,“你还是那么调皮。” “你刚才在调配什么『药』?居然要拉上窗帘。”据婼青伊所了解,在这种环境下调配的『药』,大多都是用于严重内伤或者精神挫伤,难道有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要明知故问。”末风没有直白地回答,却给了一个隐晦的答案。 “你很久没配制过这样的『药』了,谁这么不幸?”婼青伊也就是随口一问,岂料末风的脸『色』一变,浑身有点僵硬,虽然只在瞬间,但她看得一清二楚。 一向从容的末风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绪,看来其中有问题啊! 见末风难以启齿,婼青伊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把话题转了转,“你说我要不要加入协会?” 末风愕然地看着她,褐『色』的眸子里漂浮着凝重,“这事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想着来问问你,看你能不能指一条明路给我走。”听到这无赖而茫然的话,末风轻笑着摇头,“你就这么信任我?” “那是自然。”这是不假思索给出的话。 末风优雅地坐在她对面,温柔的眸光里是浓浓的关心,“如果没有外在条件,你选择加入协会,我会无比欢迎,如果是因为外来因素而让你产生这样的念头,我只好奉劝你,不要勉强自己,因为你的勉强可能会成为一根刺,或许将来对你,对协会都是不利。” 第二十三章 末风的秘密 这番劝说,令婼青伊起了试探的心,“你是不想我加入协会?” “你不是有了打算吗?只不过是想我加固你的决心而已,青伊,你以前做事都很随『性』,我希望你不要埋没了这种珍贵的『性』情。” 婼青伊敛了敛眉心,叹息一声,“只怕很难回到过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变了。 “只要你想,就能维持。”都是一念之间的事而已。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又受教了。”婼青伊单手撑着脑袋,单手拨弄一些文件书页,幽幽道:“可是我很想参加这次诛杀黑魔者一事,如果不加入协会,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 “或许墨睿可以帮你,反正你们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说不定他很乐意呢!”谢谢末风的提醒。 说到要求助墨睿,婼青伊的脸不禁黑了黑,“那个无赖?” “他好歹是协会的风纪会长,权利还是挺大的。”末风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想劝服她。 “相比之下,我倒是宁愿去找羽寒非。”要是找那个无赖帮忙,肯定会被坑一把的,她才不要这么吃亏呢! “看来墨睿对你的伤害很深,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有事要做,你自便吧!”话毕,末风拿起刚调好不久的『药』,出了门。 婼青伊摩挲着下巴,眸光一直追随着末风手里的那瓶『药』,她忽然间很好奇会是谁用这种『药』。 打定主意,她偷偷地跟了上去,至于怎么参与诛杀黑魔者一事就暂时抛到脑后吧! 仗着独特的天赋,她巧妙地躲过末风的小心防备,顺利地跟着他进入了那个被誉为协会禁地的小楼。 这一次,她看到末风踏上了火红『色』的彼岸花路。 两条路,两道门,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秘密? 站在彼岸路前,她犹豫了半刻,终是敌不过心底的强烈好奇,迈出轻盈的步伐,走了上去。 第一次走进这座小楼,给她的第一眼感觉,就是除了简约还是简约,屋里通体一片白,摆设全是木制家具,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药』香,这『药』香和末风刚刚配制的『药』是一样的,如此经久不散,只怕是长期服用所致,究竟是谁这么倒霉呢?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秉着一探究竟的心,她顺着『药』香找去,最终立在一间寂静无声的房间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算是鼓舞自己,然后伸出手,悄悄地推开了那扇阻隔了她视线的门。 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惊呆了她,只因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皓澜月找寻了许久的霖逸,他怎么会在这?而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大的震惊,令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再挪动半分。 怎么会这样?霖逸怎么会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宛如断了气息的死人一样。 深重而异样的气息让末风拧了拧眉心,他缓缓转过头,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婼青伊的时候,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痛,她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就瞒不过去了。 末风眸光中闪过的痛,婼青伊看得一清二楚,她惆怅了,“末风,霖逸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的男子俊美如玉,即使昏睡多年,也未见有何消弭之势,只是带着病态般的苍白。 末风看了看床上的人,见没有『药』物反噬,也就安然地起身离开。 在门还没完全关上的时候,婼青伊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心中幽幽叹息,真是造化弄人啊! 当门彻底关上了,她才跟着末风缓慢而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她立在沙发旁,带着三分怜惜的目光落在了末风身上,此刻的末风失去了平日的温文,有点颓废之感。 一声明亮的叹息飘『荡』在寂静的客厅中,只听婼青伊缓缓开口,“你一直在救治霖逸?” “嗯!”很轻的一个字,却像是耗尽了末风所有力气一样。 “他是怎么回事?”婼青伊的话音带着丝丝颤抖,她可以预想,却不敢真的肯定这份预想。 “出任务时,伤重,魂脉断了,导致昏『迷』了几年,最近才把魂脉修补了起来,只是五脏六腑开始衰竭,只怕熬不了多久。”正因为救治不成,末风才不敢把这事告诉婼青伊,或者皓澜月。 “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找了他那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婼青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我觉得不要告诉皓澜为好。”反正都过了那么多年,只要再过几年,皓澜月必定会放弃的,到时一起都好说了。 只是末风不太赞同,而且还利用了婼青伊这个活例子,“有时候时间不一定会冲淡一切,好比你,你能放弃追求真相吗?” 这个比喻令婼青伊轻撅眉头,“这不能同一而喻,有些人不是常说,要想治疗情伤,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 “是吗?”末风反问了一句,望着婼青伊的眸光里闪烁着轻讽。 被末风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婼青伊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很是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镜,无力地说:“好吧!我没谈过恋爱,只是听说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末风轻笑一声,好笑地看着她:“在你未知情是何物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婼青伊愕然地回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情真的如末风这样,很苦很痛吗?可她之前看到皓澜月和霖逸在一起的时候,只有甜啊!甜得令她无比向往。 “我劝你在这件事上,要深思熟虑,不要冲动,知道吗?”最后,婼青伊只能用这么没用的废话来安慰他。 “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我把这件事告诉阿月,对吗?” 婼青伊的沉默算是回答了。 见她这样,末风点了点头,垂眸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最后化作数声叹息,而后,婼青伊侧过头扫了那扇紧闭的门一眼,说:“我先回去了。” 走出了这座小楼,她遇到了如水般温柔的楪析,他站在火红的彼岸路上,一袭白『色』长袍随寒风轻轻扬起,在他身后飘扬的三千银发衬得他更加温润。 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如午后烈阳一样耀眼,“你知道了?” 婼青伊背着手,踱步到楪析跟前,微微一点头,“看你这样子,似乎知道这件事很久了?” “是挺久的。”楪析大方地承认,完全不怕被婼青伊追问。 “你陪着末风一起隐瞒,挺辛苦的吧!我看末风就很纠结痛苦。”婼青伊想起过去有几次见到末风的情况,那时的末风眉心总是紧皱不散,有时看着念宝会出神,甚至好几天周身萦绕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解释过来了,原来是为了霖逸一事。 亮如星辰的眸子一闪,只听楪析那缥缈的话音传入耳中,“对我而言,这不算什么,毕竟不是关联自己的事。” 这算什么解释? 见她『迷』茫,一声轻笑溢了出来,“不要装出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婼青伊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样直白地戳穿我,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你不在乎面子。” 顿时吐血三升,婼青伊的嘴角微微抽搐,“我不跟你计较,羽寒非在哪?我找他有事。”化解糟糕情绪的最好方法就是换个话题。 “他出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协会,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不在?”婼青伊想过很多种可能,偏偏漏了这种,一时间,小嘴嘟了起来,“这么不巧。” “说不定他不在,你要做的事更容易实现。”楪析笑得如狐狸一般狡猾,这模样简直就是在引诱婼青伊下套。 “你是说你。”婼青伊笑得异常妖媚,柔软无骨的小手还肆无忌惮地抚上楪析的肩,“我倒是忘了你在协会的身份。” 面对她如此大胆地挑衅行为,楪析始终保持着微笑,淡定,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或者是木偶而已。 “虽然我的权利及不上羽寒和墨睿,但也能决定一些事的。” “我要跟随你们一起去诛杀黑魔者,这事,你也能做主?”话毕,婼青伊收起媚笑,冰冷之『色』尽显。 看着她那副收放自如的脸,楪析依旧镇定自若,也不惧怕她迫人的寒冷。 只是那双如水般柔和的银眸浮上了一抹冷,他自然知道之前林子易和羽寒非去找她的事,只是没想到婼青伊会这般委屈自己,心底划过一抹失望。 闪过他眸底的失望印在了婼青伊心里,她心中冷哼,“我没你想得那么差劲。” 对楪析的好感瞬间降了好几倍,差点成负数了,婼青伊瞥了他一眼,抬步离开,“既然这么让你为难,我只好乖乖地待在圣琳娜。”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楪析自嘲一声,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女孩了,而那个女孩似乎还不简单,这种靠近真的对自己很不利。 然而他就是无法抑制这种疯狂的念头,明明没有太多的交集,为什么就会觉得她这般与众不同呢? 第二十四章 那个女人是个狠角色 虽然那天,婼青伊没有得到楪析给出的答案,但过了几天,楪析将她带在身边,离开了圣林娜,说是去执行一项任务,这算是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答复。 只是她出门前,皓澜月那饱含担忧的目光令她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皓澜月极不愿意自己执意下去,但一天不弄清楚,她就不能安心。 然而转念一想,忆起末风那件瞒了几年的事,她就免不了一阵心酸苦楚,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思,忧愁的脸出现在楪析面前,还是那熟悉的叹息,楪析听了,狭眸一紧,伸出手安抚她,“有些事需要顺其自然,你急也急不来。” 如雾般朦胧的眸光盯上炙热如火的银瞳,唇角一弯,“算了,在那件事上,我也只不过是个局外人。” “今天的事没有骗你,灵婧真的去了找间络,说不定现在已经会面了。” 婼青伊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尽管还存有怀疑,但她选择暂时相信他,“我们这是要去助灵婧一臂之力?” 楪析笑着点头。 没想到墨睿曾经说的话还真的应验了,只是时间有小小的推移而已,这个灵婧也够执着的,她欣赏。 随着楪析等了一会,他们看到琰乐缓缓走来。 看到这个男人,婼青伊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小心脏,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牵扯,打心底就有种抗拒感。 琰乐来了,楪析抬步走起,婼青伊静静地跟在后面。 于是乎,便看到临时组成的三人组朝外面的世界进发。 大约坐了半个小时的车,他们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枯林地,踩在窸窸窣窣的枯叶上,令婼青伊回想起开学试那晚的情景,她记得也是在这样一片枯林地。 她安分守己地跟在楪析身旁,小手拽着他的衣袖,似乎是在求他庇佑,依靠他似的。 那双滴溜溜的明亮眼珠子转来转去,她在打量这里的环境,顺便感知一下是否来了别的人。 刚刚催动了感知力,就感知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两股莫名气息,她之前接触过间络和灵婧,知道这两股气息并不是来自他们,而是别的人,难道说楪析他们受到了错误信息? 这个念头一冒起,她就想和楪析说,谁知晚了一步,只因有人来到了他们面前。 一男一女,女的美艳无双,一袭飘逸纱裙加身,宛如天落的仙子,一双流光溢彩的褐『色』眸子散发着探究之『色』,勾起的水润红唇带出『惑』人之感,似乎在引诱别人一亲芳泽,最特别的是,她竟然拥有一头微卷的『奶』茶『色』长卷发,更显她的与众不同。 男的刚阳俊朗,一身酷毙的紧身黑『色』皮衣把他的身材优势尽显,那双漆黑的眼眸闪现着狂野,但落在楪析与琰乐身上时,还掺夹着不屑。 这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在楪析对面,由此可以看出,女为主,男为仆。 婼青伊用眼角余光扫了扫琰乐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的眉梢往上挑了挑,看这样子,他似乎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那是不是代表楪析也没料到呢? 未等她想出什么思绪,便听到那个女人开口,带着满满傲气的口吻,像是比任何人都要高一等,“凭你们也想对付我?” 这语气还真不讨喜。 楪析望着眼前这位美艳女人,心底泛起了阵阵寒意,他还真不知黑魔者有这样一位倾城绝『色』的人物,“灵婧呢?” 其实楪析也抱着试试的心态,他不敢肯定灵婧是否落在这个女人手里,只是从周围的环境来看,打斗痕迹虽然不明显,但依旧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个女人不答,只是把视线稍稍挪开,然后红果果地盯上了婼青伊,那目光好像盯上了猎物。 婼青伊很不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眉心皱起,恶劣的话脱口而出,“敢情你看上了我,我可不是百合,我不喜欢女人。” 这话令在场的人有不同的反应,楪析和琰乐不禁莞尔,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仆人眉心一拧,煞气乍现。 那个女人的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没有即刻把愤怒表现出来,而是微微一笑,透出的蛊『惑』气息是那么地明显,“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依旧配得上当我的对手。”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说得她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而且稍有不慎,会让人想偏的,至少楪析起了疑问。 婼青伊冷哼一声,“在我看来,你不配当我的对手。” 那个女人不怒反笑,“很好,你今日的狂傲,我会记得的,更加激发了我要彻底打败你的决心。”这份笑容里裹着浓浓的杀意。 “我看你是想彻底铲除我吧!”婼青伊直白地戳穿她的心思。 “你们不是想要那个叫灵婧的女孩的下落吗?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要她一个人去找。” 楪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反正灵婧也不是灵界的人,你要是不怕暗王来找,大可如此妄为。” 还是第一次见楪析这么强势冰冷,婼青伊情不自禁地笑了,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你的算盘打不响了。” “那倒未必,如果你们再不找到她,她可就没命了,即使暗王来了,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毕竟那只是一个渡魂使,没了这个,还能有下一个,要不然,怎么会有新陈代谢这个名词。”顿了顿,她又说:“之前也不过开个小玩笑而已,我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呢!毕竟我们还有漫长的时光,不能就此浪费了。” “我想灵婧还没来,这些打斗的痕迹是你们弄出来的,你是精明,但你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在楪析和那个针锋相对的时候,婼青伊已经把周围的一切探得一清二楚,这里确实存在着另外两股气息,很弱,如果晚一步就会消散,再也探不出来,幸好赶上了。 婼青伊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那个女人的态度,这话一出,果然见那个女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探究的成分更多了,接着便是讽笑,“我还以为你的天赋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是。” 这个话分明是那个女人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自己隐瞒的实力,看来也是个会藏匿的高手,“等我探出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时,蓝蓝的天空忽然绽放出一朵奇怪的七彩烟花,他们都看见了,只是反应都不一样,有人默默记下了,有人要走了,“本想今日过上几招,可惜时机不对,下次一定不会就此放过。”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人已走了,却留下一条丝帕,那丝帕上是一幅山水图。 这副正对他们跟前的景,琰乐朝楪析点了点头,率先走在前面,为他们探路。 楪析殿后,将走在中间的婼青伊保护得很好,就连飘落的枯叶也不能沾染她半分。 戴在那纤细手腕上的帝空灵镯泛出荧荧之光,如丝的光线正窜向四周,为他们布下一个感知灵网。 楪析第一次见婼青伊这么慎重地使用感知力,真的被震撼了,即使他不懂,也能感觉到每一分的精准,没有分毫浪费,而且范围之广。 此刻他庆幸了,幸好及早把她留在圣琳娜,而非推她出去。 铺了一地的枯林,还隐藏着一个危险,这个危险在琰乐停下来的时候,就暴『露』了。 只见琰乐一挥手,他们跟前的枯叶被燃成灰烬,灰白『色』的灰烬下是一条条正在挪动的鲛蛇,大约有一百多条,全都是小指那般大,橙『色』的蛇身上布满了淡黄『色』的粉状物体,看来是被人强行捉来这里的。 要知道鲛蛇的生活习『性』可不喜欢在这种干燥的环境,而是喜欢阴暗『潮』湿。 鲛蛇虽无毒,但被咬上一口,就会昏『迷』,时长可达几天,末风就是以这种鲛蛇的唾『液』制成『迷』息丸的。 青蓝『色』的火焰将那些鲛蛇做成了一道美味的烤蛇,这香气正诱人,婼青伊情不自禁地多吸了一口,“可惜了这么好的蛇肉,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你不怕一睡不醒的话,我可以做给你吃。”这种蛇,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不能碰。 婼青伊耸了耸肩,退避三舍地回望他,“开个玩笑而已。” “你怎么会不知道有鲛蛇拦路?”当没了威胁,琰乐回头询问她,平静的语气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 这个发现令楪析敛了敛眉心,在他的认知里,琰乐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一旦有小小的差错,犯错的人肯定会被他训得狗血淋头,然而到了婼青伊这里,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同? 琰乐对婼青伊的特别令他上了心。 面对琰乐的询问,婼青伊只是淡淡地给出了一个听上去很不可思议的答案,“我察觉不到。” 随后便听到楪析那把略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确定?”要是连婼青伊也察觉不到,那么这里肯定布下特别的幻界,还是处在自己之上的。 这可不是好事。 “看来那个女人是个狠角『色』,竟然同时瞒过你们俩。”即使婼青伊在说谎,琰乐也相信她。 “的确狠。”因为婼青伊在那个女人眼里看到对自己满满的恨意,然而这份恨令她觉得很莫名其妙。 第二十五章 感知系的克星 那么出众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成为黑魔者?这成了楪析和琰乐最想研究的事,因为他们之前一直没听过有这样一个人。 而令婼青伊感兴趣的是,那个女人的来历,还有对自己的恨,那份莫名其妙的恨,令她冒起八卦的心,还有她感知到的力量直叫她称奇,因为那股力量根本不是来自灵界的。 换句话说,那个女人可能是来自别的地方,冥界,也有可能是那个不可触及的神圣之地。 不管怎么说,都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婼青伊瞒下了这个秘密,她打算自己一个人解决,毕竟守护五家的地位不及宫家,要是真如她所料的那样,也不会祸及他们。 只是现在首要的事,是要确认那个女人的身份,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应对之策。 收起复杂的心思,她专注地望着前方,继续布下感知灵网,范围越大,她笑得越自信,看来那个女人布下那个陷阱,只是想给出一个提示。 如今畅通无阻,更加确定了这是一种交手前的提醒。 走在旁侧的楪析见她笑得如此古怪,心想:这丫头肯定瞒下了一些事情。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被烧黑的地方,即使那个女人的力量在他们之上,也不可能瞒得过婼青伊,哪怕是来自异界的。 然而婼青伊给出的答案,明显是不想他们知道什么,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有猫腻,既然她不想说,他们也不会『逼』迫。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直到看见一个山洞,他们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望着那个阴森森的黑洞,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神『色』都带有谨慎。 实战经验丰富的琰乐,望着初入门的婼青伊,说:“安心待在我们两个身后。” 这是怕她坏事吗? 看着他们没有半点商量的脸,她只要答应的份,微点头。 说好了之后,他们缓步走进洞中。 这个洞没有预想的那么黑,反而带着柔和的光,这光虽弱,但足以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为此,婼青伊还特地去找寻那些光的来源,她发现石壁上镶嵌着数颗如拳头般大的夜明珠,还真奢侈,这么个破洞居然用这么名贵的东西装饰,这人够疯的。 她一心二用,边布下灵网,边回头对楪析说:“你说引我们来的人是不是傻,竟然这么费心思布置这个山洞。” 楪析抬头看了看那些闪烁着微弱之光的夜明珠,笑了,“或许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些夜明珠的使用年份有点久,都蒙上了一层暗黄,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如今敢曝光,肯定是要舍弃,只是在舍弃之前,还想利用一下这里的地理优势。 “学长,先别走!”忽然,婼青伊喊住了琰乐。 他们三人当即停了下来,只见婼青伊的十指飘出密密金丝光线,那些光线竟在他们跟前织成一堵墙。 琰乐不明,“这是做什么?” 婼青伊一本正经地回琰乐的话,“离这的百米外,有无数只云蝎,只有清除了它们,我们才能继续前行,或许你们以前有过铲除云蝎的经验,但这次有小小的不同,需要你们配合我。”其神『色』只有认真。 冲着她那独特的天赋份上,他们选择相信她,“好!” 接下来只见婼青伊的眼睛溜了他们二人一圈,说道,“用火系灵术点燃这张灵网,在火灵网直窜洞内的时候,楪析运起风系灵术,以最快的速度带我们进去。” 两个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对付云蝎的,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照做了。 一张布满感知力的灵网迅速被青蓝『色』的火焰覆盖,接着在婼青伊控制下,快速飞进黑不见底的内洞里,刚开始还能隐约看见火光摇曳,可没多久,看见的只有黑暗。 黑暗一现,他们三人如无形的风,消失了,眨眼间,便走过百米的距离。 他们回头看了看身后,青蓝『色』的火光如保护他们的幕障将所有威胁铲除干净,那耀眼之光驱赶了这一截的黑暗。 燃烧中的火焰掺夹着难听的声音,直戳他们的心窝,还有难闻的恶臭充斥着他们的鼻腔。 婼青伊掩鼻说:“还真臭!” “我们走吧!”楪析淡然地扫了一眼,仿佛那些恶劣的感官冲击都是假的。 当青焰燃尽,那个地方又爬满了无数只云蝎,仿佛他们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密密麻麻的云蝎在啃咬死去的同伴,有一部分还因为争抢而互相撕咬,死了的会成为活着的食物,这就是云蝎的生存法则。 走过这一道防线,接下来便是楪析的拿手本领,破解别人设下的幻界,这个幻界,他们都见识过,正是屏虚界,只是要比楪析设下的高了一个等级。 琰乐『摸』着那道无形屏障,问:“有把握吗?” “试试吧!”十足的把握不敢说。 言毕,琰乐汇聚了部分灵力灌入到楪析的身体里,然后便看见楪析的脚下浮现出一个图阵,那是一个很古怪的图阵,居然混合了琰乐的青焰灵力的双『色』图阵,六芒星在中,五灵兽的图腾在外,相互串联形成一个破阵图。 出于好奇,婼青伊忍不住把些微感知力放了进去,她很想知道楪析是怎么用这股力量破了这道屏虚界。 随着图阵范围渐渐扩大,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出现了数道裂纹,如蛛网一般向四周分裂开去。 他们发现那些裂纹泛起若有若无的黄白之光,在幻界里,这种光芒很少有,即使是楪析,也不曾见过,看来设下这屏虚界的人有很大的问题。 当裂缝扩展至整个屏障,一声刺耳的碎裂之音差点把他们的耳膜刺穿,幸好楪析及时架起隔音障,他们的耳朵才免受其害。 此行让楪析了然了一件事,设下幻界的人是个高手,竟能同时运用两种不同的幻界,很好,这是遇到对手的亢奋感。 破音等级在幻界里是最低的,然而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穿耳膜,因为对人有点阴损,所以少有人用,此刻有缘领教,楪析不禁冷笑,设下这屏障的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可又不得不佩服她,毕竟一高一低两种幻界配合得很好,就连他也没有发现。 解决了一个难题,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次奇了怪了,竟一直探寻不到有别的阻隔,正当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某个漆黑之地传来一声闷哼,那是女子的声音。 最让婼青伊想不通的是,她的感知力竟被吸取了,一时间,不得不停下探寻,“很厉害的反噬之幕,差点中招。” 楪析扶着摇摇欲坠的婼青伊,问:“怎么了?” “我只能探知到这里,前面被人设下了反噬之幕,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力量是专门对付感知系的,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遇到了。”婼青伊庆幸反应及时,要不然就被坑惨了。 “反噬之幕?”楪析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眉心越拢越紧,脑海渐渐浮出一些文字,这可是禁术,但凡修习幻界术的,都知道。 这个反噬之幕偏偏有个奇怪的地方,只对感知系有用,对其他系的灵术没有半点作用。 只要感知力一触碰到反噬之幕,就会像吸盘一样被吸住,难以抽出,其感知力便如流水般失去,但婼青伊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抽身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这点不得不令楪析再次对她刮目相看,看来她真的隐藏了实力。 只是目前最紧迫的事,是要解决了那反噬之幕。 琰乐见他们二人眉头深锁,不由得涌上一丝担心,“怎么?这很难办?” “要破这反噬之幕很容易,只要徒步进去便好,只是这样一来,青伊的天赋就不能发挥了。”万一里面有什么意外,这对他们很不利,楪析犹豫了。 他不能为了灵婧一人而把自己人全搭进去。 “我看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目的,让你们舍弃灵婧,她越是想我们放弃,我越不想她如愿,就算我用不了感知力也不怕,我还有别的方法。”婼青伊古怪一笑。 闪着狡黠之『色』的眼底是满满的自信,只见她拿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球形物体,约有成年男人的拳头般大。 这颗黑不溜秋,很不显眼的球形物体在婼青伊的掌心渐渐浮出荧荧紫光,很浅,却很耀眼,因为那些紫光里还含有点点白『色』星光,宛如一幅小型星云图。 “这是诡眼!”楪析惊诧了。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个球形之物的中心有一条淡白『色』的竖光,就像正午的猫眼。 “学长好见识,这就是诡眼。”婼青伊的语气难掩骄傲。 “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诡眼不仅难寻,更讲求缘分,楪析现在真的嫉妒婼青伊了,这丫头的运气非一般的好啊! “传说诡眼是落古时代,鲠兽的眼睛,能穿透任何屏障,看到百米内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琰乐也听说过这个东西。 将诡眼滚落在地,婼青伊才说:“如果真是那样,感知系也就没什么用处了,诡眼只是反噬之幕的克星。” 第二十六章 这算不算专属你我的秘密? “把人救出来再说这事吧!”眼见诡眼越滚越远,楪析不免有些着急,因为诡眼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很难受人支配。 一旦在十米之外,是很难再次掌握在手里的。 然而最令楪析佩服的是,婼青伊居然能克服感知系的弱点,如此一来,还真没什么问题能难倒她的了。 如果她还能把五系灵术修习成功,她可是前途无量啊! 这等天赋和运气还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透过诡眼,他们看清四周的环境,平滑的地面有一层薄薄的青苔,看样子这附近应该有水,才显得这段路这般湿漉漉,不像先前那段路那么干燥。 光滑的石壁明显被打磨过,从这光滑细腻的程度来看,被使用的时间应该很长了。 越往里走,越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些记录了时间镇变迁的壁画一点点地显现在他们眼前,从最初的萧条到如今的繁盛,记录得还真是清楚明白。 就连曾经那场动『乱』也描画得清清楚楚,婼青伊不禁感慨,“时光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洞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滴哒,滴哒。” 昏暗的环境里,两只相握的手越握越紧,最后十指紧扣,而当事人似乎还不自知。 洞内越来越宽,却也越来越黑,婼青伊透过诡眼发现四周再也没有异样的屏障,也没有多余的人,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也不是想要我们的命,这里没有危险了,只是我只能探知到这里,前面有些地方是诡眼无法靠近的。” 对于那些诡眼无法靠近的地方,他们决定让琰乐去,楪析负责照看婼青伊。 其实他们离灵婧也没多远,只是隔了一个弯道墙,才让距离加长。 收回诡眼,婼青伊靠着壁画墙轻叹一声,“还好这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样的试探着实很意外,居然没有一点狠决的杀意。”楪析那略微惋惜的语调令婼青伊很是不满,“难道你还想来一场生死博弈?” 楪析笑了笑,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那个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如给了你占我便宜的机会?”婼青伊似笑非笑地扬了扬他们十指紧扣的手。 楪析了然地五指一松,“我只是出于保护你的心,没别的意思。” “说不定是我主动缠上你的呢?”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样,只不过两人都忘了,至于怎么缠上的,无所谓了。 “你对那个女人是什么看法?”见琰乐还没回来,楪析想撬开婼青伊的嘴。 只不过她的嘴不易撬,“能力不错,容貌和身姿一流,是个厉害的角『色』。” 好敷衍的话,“难道你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如此别有深意的询问,让婼青伊抬眸直视他,潋滟的眸光闪着顽皮之『色』,“既然你已察觉到她的不同,为什么还来问我?莫非你真认为我和她有所勾结?” “你会吗?”楪析笑着反问,一双魅『色』十足的眼眸竟让婼青伊看呆了,本就拥有天人之姿的他,再配上这样的眼神,直叫人受不了。 仗着略好的定力,婼青伊偏过头去,闷声道:“有那个女人在,即使有也不敢了,我可不想被她撕成碎片。” 用自贬来抬高敌人,她可以说是第一个,不过能听到她这么说,楪析安心了,“那个女人是不简单,能让她看成对手的,想必也不弱。”说罢,还意有所指地打量着她。 婼青伊眼带威胁地回望他,“在霞母崖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些事不用说那么直白的。” “这算不算专属你我的秘密?”楪析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婼青伊却给了他一个惊喜的答案,“算起来,目前是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楪析笑了,那笑容如百花绽放般灿烂炫目,又如潺潺流水般淌过心间,婼青伊看着这样的他,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看着笑得如此真实的楪析,令婼青伊回想起以前见他时的情景,即使他以前也时常笑着对人,但那笑意常常不达眼底,看似温和,实际带着疏离,完全不像今日这般,叫人忍不住亲近。 “楪析学长,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婼青伊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个笑容蛊『惑』了,八卦的心顿时起了。 她略带傻傻的表情,令楪析莞尔,“你问吧!” “你看你长得不错,脾气也好,怎么没见有女孩靠近你呢?还是说你家族已经给你安排了另一半?”据她所知,守护五家的继承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定下婚配者,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听说过楪析的婚配者,就连羽寒非都没有,这还挺奇怪的。 听她这么问,楪析明白了,肯定是皓澜月告诉她关于守护五家婚配的事。 不过这事确实有点奇怪,楪析也想不明白,只是在他懂事以来,他的父母就告诉他,他的婚姻不由家族做主,全凭缘分。 说起来确实有点悬,连楪析也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缘分这种东西是最不能相信的。 “可能是因为那些老古董想通了吧!”这话虽然很没有说服力,但目前是最有用的,起码婼青伊相信了,因为她家里那对超级开放的父母已经是这样做了,虽然定下了墨睿这个婚配者,但最终还得看她点不点头。 婚姻给予的自由,已经是家族的纵容了,婼青伊挑了挑眉,有点感同身受地祝福他,“这样挺好的。” 她八卦完了,轮到楪析,他思虑再三,还是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毕竟这只是一个猜测。 踌躇的神『色』,似乎找不到缝隙挑起这件事,还是婼青伊问他,他才收起迟疑的目光,将心底那个可怕的想法开了一个口,“你伴读的身份,在皓澜家似乎过得太优越了。” 终于问出口了!还以为他会偷偷调查,不顾查出来的结果是不是想要的,都会将自己送进那个地方,还借此打压皓澜家。 然而最坏的预想在楪析问出口的时候,已经令婼青伊有了动容,或许事情不会再像她所想的那样发展。 能拖到现在才遭人怀疑,已经不容易了。 婼青伊望着其中一幅壁画,说:“我和皓澜家确实有点渊源,还是不能切割的。” 本想多说一句,却听到琰乐匆匆回来的脚步,她及时地收了声,朝楪析抱歉一笑,不是她不说,而是有人来了,她才不能多说。 这两句很有歧义的话,把楪析带偏了一点点,他看婼青伊的目光有小小的变化,担心更多了。 忧虑重重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见琰乐立在他们跟前,语气有些急促,“灵婧和间络都伤重,应该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婼青伊不确定地再问一遍,怎么可能,灵婧的能力可是比不过间络的。 “我也想不明白,间络为什么会和灵婧伤得一样重。”正因为这点,琰乐才不敢冒冒然现身。 “可能在我们来之前,间络已被人所伤,加上灵婧对他影响,令他的伤势加重了。”对间络动手的人会是谁呢?楪析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脸,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有这可能,但是没了青伊的感知力,我们不能预防有人偷袭,万一中了埋伏,我们可能会被一网打尽。”琰乐必须要以队员的安全为重。 “走到这一步,我们不能放弃,就算没了我而遭到伏击,我相信凭你们,也能让我们全身而退。”婼青伊眼底涌动的是信任。 她嘴角勾起的优美弧度令楪析心甘情愿陪她走一趟,“既然间络被人所伤,这对灵婧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趁此机会,拿回她的力量?”婼青伊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是兴奋的,她可是听墨睿说的,灵婧要想取回力量要靠她。 “如无意外,应该能。”如果这次也拿不到,只怕再无机会了。 因为那个神秘女人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婼青伊无语地望了望没用存在感的某个昏暗角落,一次定得失,还真考验人的能力。 “我们走!” 依旧是琰乐走在前,只不过楪析和婼青伊的位置有所改变,他们不仅并肩而走,还紧紧地牵着对方的手。 婼青伊很理解楪析此举,毕竟在这里已经发挥不了她的天赋,其余的灵术都很一般,如果不这样牵着她,只怕她被人叼走了也不自知。 可是对楪析而言,此举除了保护她之外,还存在一点点私心,他喜欢这样牵着她的手,因为这样的触碰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一段小小的路,他们走得异常小心,精神如琴弦绷得紧紧的,仿佛稍稍用力过度就会断掉。 刚拐了一个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敞亮的空间,果真符合了那个词,别有洞天。 这里的生活用品很是齐全,从家具到细小的个人用品,就像有人长住在这里一样,而且从那些家具上所覆盖的灰尘来看,也就被丢弃了几天而已。 从这些用品的精致程度上看,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人是个很讲究的人。 第二十七章 阴魂不散的阡御 站在山洞外面的时候,婼青伊觉得住在这里的人是因为不见得人才勉为其难地选择这样的地方,可走到里面,她才知道自己想多,因为住在这里的人简直是把这样的生活环境当成一种享受。 能把一个这么隐瞒而平平无奇的山洞开辟成这样,还真佩服那人的耐心和财力。 见到这么精致的摆设,婼青伊蓦然想起一个人,那妖娆的身姿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就是那人的住处。 她神情有些恍惚地跟着楪析,所以没看见琰乐给楪析打的手势。 直到楪析拽了拽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楪析见到她晃神的时刻,不免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即使她没被反噬之幕吸尽感知力,难保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别样的伤害。 “没事,接下来该怎么做?”婼青伊睁大眼眸,尽量把分散开去的精神收集回来。 “灵婧和间络都在那个小房间里,我和你进去,琰乐留守在外,以防万一。”顺着楪析的眼神指示,婼青伊看向自己的右前方,看到那里有一扇柏木门,『奶』白『色』的门上刻有一个血『色』图腾。 那是应龙图腾,只不过怎么会用血『色』来呈现?这样的颜『色』给人一种鱼死网破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我们进去吧!”楪析牵着她的手,慢慢地靠近那扇门。 在楪析推开那扇带有屏障阻碍的门时,他的灵戒忽闪了一下,接着便见那个血『色』应龙图腾幻化成了一条巨龙直击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楪析抱起婼青伊闪身进入房中,一声巨响,他们感觉到门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一声巨响,门没事,应该是外面什么东西被撞碎了。 别看他们两人进来得这般容易,之前琰乐来这探路的时候,刚想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了,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得知灵婧和间络的情况。 为此,琰乐还被那股力量震『乱』气息,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游刃有余地对付那条『乱』了『性』的应龙。 这样一比较,才发现婼青伊的天赋好用得不行。 一扇门划分了两个空间,一个在进行激烈的战斗,一个准备营救行动。 这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婼青伊从包罗里拿出蕊核灯,柔和的光瞬间把整个房间照亮。 光亮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看到分别倒在两个角落里的灵婧和间络,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地。 婼青伊即刻送来牵着自己的手,跑过去扶起灵婧,一边探听她的脉息,一边打量间络。 即使看到楪析和婼青伊来了,间络也未见有半点畏惧之意,还一如往常地骄傲,“她已经晕厥,你们又白来一趟了。” 言后,就听到楪析一声讽笑,“如果就此取了你的命,我们就不会白来。” “那她也不能再回到冥界当她的渡魂使,我无所谓啊!反正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就像一只蚂蚁而已,你们要想捏死我,还不是很容易的事。”间络笑了,笑得张狂而悲凉。 “杀你?我不会那么蠢,我倒是更愿意把你交给林学长,我想这应该更有趣。”只要婼青伊一想到间络落在林子易的手中,有可能生不如死,她就乐了,以往在他那里受的屈辱都会拿回来的。 “别妄想了,就算你有这个打算,也不会让你如愿的。”因为有人会阻止她的。 “是吗?我这人还真不信这个邪。”恼怒之下,婼青伊释放出风索,将间络捆成一个粽子,“间络,你可要倒霉了。” 话音一落,她感觉颈脖好像有风吹过,她猛地回头,却什么都发现,怎么会这样? 正想自己会不会疑心重了,她却用力地往身后扇了一巴掌,响亮的一巴掌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然后就看见楪析朝婼青伊的身后『射』出数支风箭,虽然没有命中目标,但把那人驱离了婼青伊的身边。 楪析优雅地弹了弹指甲,勾唇一笑,“来了也不现身,阡御,你最近变得鬼祟了很多。” “楪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墨睿那套。”伴随这声音出现的,还有阡御那妖魅邪肆的脸。 自从那次被他侵入梦境,到哪都能看见他,他出现的频率可是越来越高了。 望着阡御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楪析直叹,真是人生何处无冤家,“你和那个女人不是一伙的吗?你对她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不会是打着别的小算盘吧!” 说起那个神秘女人,阡御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不屑,和怨念极重的笑,“那个女人把心思打到我的人身上,这只是一个小小警告。” 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太乐意和那个女人合谋,却又不得不和那个女人站在同一阵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他们瞎聊的片刻,婼青伊已经给灵婧吃下一颗平衡内息的『药』丸,顺便渡了一些灵力给她,虽然作用不是那么大,但也是好的,起码灵婧的脸没那么惨白了。 只不过还是出于昏『迷』状态,要想救治她,还得回圣琳娜。 如今阡御来了,要想把间络也带回去,只怕不行了。 婼青伊低头想了想,传音给楪析,“别管他们了,救治灵婧要紧。” 闻言,楪析瞄了灵婧一眼,好看的眉渐渐拢了起来,心想:阡御肯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阡御故意不让他们带走间络,婼青伊的心情就很不好,她斜瞪着他,“虽然这是你的地盘,但也不是什么都由你说了算的。” “怎么?难道你还想从我手里抢人?”如果是,阡御还真想见识见识婼青伊的真实能力。 “我会让墨睿跟你抢的。”婼青伊嗤笑一声,她才没那么傻,自己在阡御手里抢人,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可有些人不一样,他们有那样的能力跟阡御抢。 “恐怕墨睿现在没空理我,他要处理的事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呢!”要不然阡御也不会敢大张旗鼓地来这里挑衅他们。 “即使你在这里架构起梦境,我们也不会怕你的,阡御,要动手就快点,别在这浪费时间。”情况的紧急,令楪析失去平时的悠闲,多了一份急躁,他目前只想尽快将婼青伊和灵婧两人带走。 “我不稀罕和你斗,如果你们想要带走灵婧,除非让青伊出手。”坚定的眼神是不能讨价还价的狠决,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 这几句话着实叫人很不爽,可也没办法,因为婼青伊和楪析不是真的想跟阡御斗个两败俱伤。 无奈之下,婼青伊对楪析点头,表示自己认同阡御的提议,随后就将昏『迷』的灵婧交给楪析。 婼青伊在阡御跟前一站,已然带出如梅般的傲气,“既然你想,那我就奉陪到底。” 言毕,一卷水系卷轴出现在她手上,青绿『色』的精晶瞬间变成透明之『色』,存在于卷轴上的灵力完全被她吸收。 见此情况的三人,瞳仁微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能把卷轴运用得如此娴熟的,她还是第一人。 在三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已爆开数道冰菱,如花开那般在阡御脚下绽放,可惜尖锐的冰菱刺并没有刺穿他的脚,只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脚边。 “下手还真狠。”阡御垂眸看了看脚下那些锋利而带有杀伤力的菱刺,微微一笑,真是简单而粗暴的招式。 这不算什么,只见婼青伊的唇角一勾,地上的冰凌刺转化为一条条水索,眨眼间已将阡御捆成粽子。 被捆上的那一刻,阡御的大手聚灵成光刃,想要斩断这束缚,谁知数次下手都斩不断,眉心开始拢起,怎么会这样? 一层水索之后,便是风索和火索加身,藤枷紧紧地把他的双脚和双手捆绑起来,最后由一圈圈难以剪断的影土把所有元素融合起来,一个宛如金刚结那般结实的灵结出现在阡御的脚后跟。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阡御,看到婼青伊走到自己跟前,纤长的身影在眼前留下一道阴影,把婼青伊那戏谑邪肆的脸衬得有些嗜血。 “就算我灵力比不上你,可这五系灵索不是你一时半刻就能解开的,毕竟我用了一个特殊结法。”这就是阡御自大的后果。 这还是婼青伊第一次使用五系灵索,没想到效果还不错,竟能把阡御这样的高手捆住。 不过她也相信困不了阡御多久,毕竟他的能力不是虚夸出来的。 阡御皱着眉使劲扭了扭束缚感很足的手腕,一时间产生了挫败感,他怎么会败给婼青伊这个丫头了呢? “这个意外告诉你,做人不要那么自大。”话音一落,婼青伊迅速回到楪析身边,拽着他的衣摆,清澈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 一个眼神变化,已让楪析明白婼青伊的心思,他抱起灵婧就往房外跑,婼青伊紧跟其后。 婼青伊独创的五系灵索虽然能捆住阡御,但维持时间很短,她暂时还不想和阡御正面冲突,所以她认为最好的选择还是能避则避。 第二十八章 雅萝与阡御 只是有些事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好比现在,她想趁着阡御被困的间隙逃离这个地方,却在逃出狭小房间时,被一股无名力量偷袭了,炙热的火焰击中了她的右肩,令她狼狈地扑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袭击同样令楪析意想不到,他眼睁睁地看着婼青伊摔倒在地,一声痛苦的惨叫宛如一只手捏紧了他的心脏,尤其是看到婼青伊嘴角流出的血痕时,他下意识地抓紧已经昏了过去的灵婧的肩。 双眸眯起,冷冽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的人,正是之前那对神秘男女。 怒火充斥着心头,没有经过思考地朝那对男女投出一个威力不可小觑的风球,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宛如十号台风扫过一般。 只不过这样的现象仅限于那些死物,完全没有给那对男女造成什么伤害,只因那个具有一定杀伤力的风球在他们五米外就被那个狂野男人化解了。 见此,楪析的眉头一点点地拢成眉峰,这两个人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地深,特别是那个女人,即使她没有出手,楪析也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灵力指数深不可测。 然而令他更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憎恨着婼青伊,那份恨浓烈得随便用鼻子嗅一嗅,就闻得到。 “楪析,我不想与你为敌,今日的事,你最好当作没看到。”眉梢微挑,女子『露』出倾城之笑,却也带出深深的冰冷和威胁。 楪析嘲讽一笑,“从你成为黑魔者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你觉得凭你一个能对付我们吗?别开玩笑了,楪析。”狂傲,满满的狂傲。 这话虽然很伤楪析的自尊心,但他不得不承认,目前凭自己还真的不能抗衡那两个人,他之所以这般忌惮那两个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两个人中也有一个是幻界师,而且修为不低,加上这样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他不能硬碰硬,他只能在心底期望援军快点来到。 女子见楪析不再作无谓反抗,很是满意,目光转向婼青伊时,却是一脸阴霾,红唇微张,说着让人讨厌的话,“有人护着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婼青伊擦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直视拥有美丽容颜的神秘女子,冷笑一声,“玩偷袭?很好!” 女子的眉头一拧,似乎很不满婼青伊那副嘲弄表情,右手微张,眨眼间,一股迅猛的掌风袭向了婼青伊,地上的薄尘扬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乱』了婼青伊的发丝。 飞尘中是婼青伊翻身而起的朦胧身影,利索的身手让她躲过了女子的攻击,当她落地站稳,一个凛冽狠绝的眼神朝女子扫了过去,“恼羞成怒了?看来你的忍耐力也不是很好啊!” “嘴皮子倒是厉害,婼青伊,你就不怕祸从口出吗?”两道同样狠戾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擦出的火花差点把四周点燃。 “对你,无论说什么都不碍事,毕竟你为邪,我是正。”说罢,婼青伊『摸』了『摸』右手食指,才发现自己没有灵戒,一阵尴尬涌上心头。 这个动作很细小,却被有心的楪析发现了,他的眉心微皱,他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婼青伊原本有灵戒的,只不过在来圣琳娜之前摘除了而已;二是她的对战经验肯定不浅。 “你会为你这番话付出代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话惹恼了女子,让她下了狠手对付婼青伊。 也不知是不是要显摆自己的武力值比婼青伊好,女子竟没有运用半分灵力,虽然没有动用灵力,但每招的伤害值都不小,不一会,她们的衣衫不仅凌『乱』了,还破了好几分,手腕和小腿处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伤痕,有些较为深一点的伤口都流血了。 伤口的疼痛令婼青伊的眉头抽了抽,她低头看了看已经红了的手,心想:这个女人下手挺狠的,不过这样的对手,她喜欢,只可惜今天没把灵戒戴在手上,要不然肯定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一轮体力的较量,她们都有点累了,她们都震惊对方的武力值竟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特别是那女子,她原本以为婼青伊只是隐藏了一点点实力,没想到竟藏得这般深,如果连灵力也藏了起来,那就不得了了。 别说她,就连楪析也略微吃惊了。 这样的威胁,女子是不会允许存在的,她见婼青伊没有灵戒在身,得意地笑了,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这头想着,那头已经汇聚灵力朝婼青伊出手了,速度快而肉眼不可见,就连楪析也无能为力的时候,琰乐单手接下那女子的攻击,虽然化解了那女子的狠辣功力,但他的手部出现了灼烧之感,很是不舒服。 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出来,他强行撑着,厉眼扫过去,冷言抛出:“你要是觉得能把我们诛杀在这,尽管动手,如果不行,那就别枉费心思。” 琰乐的出现令女子呆愣半分,她原本以为能让巨龙牵制住琰乐,万万没想到琰乐这么快就能抽身,真是棋差一招,导致得不到胜利之果。 要诛杀他们不是不可能,只是拉上个两败俱伤就不值得了。 成为被猎杀的婼青伊轻抚狂跳的心,幸好今天有琰乐和楪析在,要不然还真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女人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恨,怎么非得要对自己下狠手呢? 女子的一时迟疑和忌惮,给了楪析建造保护屏障的机会,护灵屏障建起,女子更没有办法对婼青伊下手了,她不得不收起心中怨愤,冷笑伴随话音:“今日算你们幸运。” “那就请你们让开。”婼青伊此时硬气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女子,那笑却是红果果的挑衅。 即使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婼青伊下狠手,但女子还是不甘心,于是,双方出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谁也不肯让一步。 眼见即将要熄灭的火苗再次燃起,看够好戏的阡御从房中漫步走了出来,那副看好戏的模样叫人恨得牙痒痒,起码婼青伊见了,就想狠揍他一顿。 “雅萝,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她不是你能动的。”不达眼底的寒心之笑直『逼』那名唤作雅萝的女子的心脏,叫她起了一身寒栗。 自他们相识以来,雅萝从未见过阡御这般凛言厉『色』跟自己说过话,心有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稍稍移了一步表示她的态度。 雅萝的退让令某三个人皱了皱眉,他们若有所思地扫了阡御一眼,都是皱着眉,心里想的却是不一样。 安全起见,楪析和琰乐让婼青伊走在前,他们护在后。 因为阡御的『插』手,他们三人顺利地带着灵婧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见他们走远了,阡御把周围的狼狈之景扫视一遍,然后冷笑道:“雅萝,你能耐了,竟敢违背我的命令擅自行动,破坏了这一切,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雅萝听了不以为然,反而冷哼一声,说:“到底是谁破坏了这一切,阡御,你把我调开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带走灵婧吗?你别忘了,灵婧不死,间络就活不下去,你这是舍弃了自己最忠实的伙伴。” 如果是以前,阡御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间络,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间络已经有了二心,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选择间络。 一声冷嘲,便听到阡御毫无温度的冷言响起,“正因为是最真实的伙伴,他会理解我的,倒是你,别再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你玩不起。” 这话落在雅萝心头,如同把一颗心放进冰窟里,冷冷的,却还是掩盖不了心底的痛,“就算你为她做尽百般好事,她也不会领你的情,毕竟今生的路不同。” “路不同?你觉得这会是我与她之间的一个阻碍吗?”阡御从来没有把这个所谓的阻碍放在心上。 局已经开始,任谁也停止不了,至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那就要看人为的推动,天意的定夺。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你能不能扭转乾坤。”在婼青伊这个问题上,雅萝不会说什么好话,因为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虚伪。 “你可以回去了,这几天最好不要外出,否则后果自负。”阡御扫了雅萝一眼,轻轻的一瞄含带冷如冰的警告。 “无所谓。”雅萝轻笑一声,心想:即使她不外出,婼青伊接下来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想到婼青伊即将要面对的灾难,雅萝就乐了,她含笑一步步走远,阡御,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看着那抹远离的巧影,阡御的眉心一点点地拢起,这个女人的心思确实深沉得不可测,就算一时能制得住她,也不能压制她一辈子,现在看来,只怕日后的麻烦会更大。 他头痛得『揉』了『揉』眉心,细细端详起这个被毁得破烂不堪的洞『穴』,嘴角勾起疼惜的笑,这个地方,他生活了十几年,这么毁了,还真有点不舍得。 他这样安排,倒是把过往的一个美好地点给毁了,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第二十九章 新一轮流言 婼青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圣琳娜的,她只记得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羽寒非,然后昏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从熟悉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敲了几下脑袋,她这是怎么了? 还没清醒过来,便见皓澜月端着一碗瘦肉粥进来,她看见婼青伊坐了起来,忧心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起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婼青伊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去看皓澜月,这一觉睡得实在不舒服,浑身疼得难受,甚至感觉不到体内有一丝灵力的存在,即便想要凝聚起来也无能为力。 她到底伤得有多重才会造成这样的惨状,比起在霞母崖受的伤要严重得多。 “末风说你被反噬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动用灵力,要悉心休养。”皓澜月放下手上的托盘,端坐在婼青伊跟前,她从床头柜拿起一个瓷瓶,倒出三颗白『色』『药』片递到婼青伊的跟前,“喝粥之前先吃『药』。” 婼青伊一边拿过『药』片,一边说:“没想到那个女人设下的反噬之幕这么厉害,我已经及早撤下了,却还是中了招。” “什么女人?”皓澜月顺着话题问了一句。 “一个比阡御还要狠毒的美女。”每每想到雅萝看自己的眼神,婼青伊就觉得头痛,仿佛她们两人有着什么不可戴天的仇恨似的。 “这么说来,是一个黑魔者了?”皓澜月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毕竟这么年的变迁,人员的更替从不会停止。 “她可比一般的黑魔者高贵多了。”婼青伊不会忘记雅萝身上的高贵气质,完全是凌驾于守护五家的王者之气。 句句带有别样意思的赞美令皓澜月抬起头直视这个相处多年的好友,为什么她会觉得婼青伊对那个黑魔者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说了一些废话,才想起之前昏『迷』之前的事,婼青伊吃着粥,问:“琰乐学长怎么了?他没什么事吧?” “他的右手有轻微骨折,休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不用担心。”虽然皓澜月不清楚琰乐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但也不会多嘴去问。 “这样的冲击只是轻微的骨折?看来是个能力不错的栋梁。”要知道雅萝对自己的那一击是卯足了劲,就那样被琰乐强行接下,不重伤就算不错了,如今只是得了个轻微骨折,真是上天对琰乐的厚待。 “如果没有宫家,我相信琰家会成为威名赫赫的战灵族。”两句话肯定了琰家的能力和地位。 婼青伊无可否认皓澜月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吃了粥,恢复了一些体力,便见宫晴霜在大白天的情况下来探望她。 她头疼地抚了抚额,有些不满地开口:“宫导师,你上次夜探也就算了,现在这般又想做什么?” 宫晴霜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皓澜月,说:“你知不知道圣琳娜这两天掀起了一波对你不利的流言,已经有一部分同学联名给校长,要你离开圣琳娜。” “为什么?”三个字问得毫无波澜起伏,好像跟婼青伊没有关系。 “有人曝光了你和悦灵的关系。” “所以就要我离开圣琳娜?”这样的理由还真可笑。 “不止如此,赫连族更是添油加醋地说你是黑魔者派来的『奸』细,如今国会已经对你实施了监视和调查。”就算宫晴霜很不满国会这种做法,可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监视就监视吧!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流言是不可怕,但稍有不慎,也是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青伊,你确定你输得起吗?”同为一族人,宫晴霜实在是担心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妹。 “我的人生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输掉了,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大不了拖上一些人为我陪葬而已。”婼青伊这番自嘲,令两个女孩十分心酸。 “也包括墨家少族长?”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宫晴霜出言调侃了一句。 一句有心的玩笑,叫婼青伊深思了一会,最后利索地答道:“拉他陪葬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皓澜月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到底和墨睿有多大的仇怨,怎么老是想拉着他一块去死呢?” “是他想拉着我去死。”这话说得十分自然,简直是婼青伊埋藏了许久的心底话。 “真是无法无天,老娘不管你了。”话毕,宫晴霜甩手而去。 听着婼青伊的妄言,皓澜月无奈地摇头,“我看你出去的这一趟又受了刺激吧!说话没轻没重的。” “我现在很好奇琰乐这个人。”婼青伊托着下巴回想起琰乐接下雅萝那一掌的情景,她相信琰乐是知道那一掌的威力,就算是出于学长对学妹的保护,未免太果断了点,因为根据当时的距离和情况来看,明明楪析更能保护自己。 可琰乐不顾距离的差别,抢在楪析之前接下了那一掌,完全是不顾后果,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他究竟受了什么情绪影响? 一听婼青伊这话,皓澜月如临大敌地看着她,“你这是闹哪出?” “你帮我查查他这十几年的情况,我想了解一下他的过往。” “你不会是怀疑他吧!”据皓澜月所知,能让婼青伊说出调查两个字的,她多半怀疑琰乐和悦灵的事有关,只是这有可能吗? “有时候看似最没关系的人,偏偏是事情的关键,或者说是罪魁祸首。”婼青伊没有跟皓澜月说,这是直觉在告诉她,琰乐这个人有问题,要不然肯定又会被说成神经过敏。 皓澜月不太相信琰乐跟那件事有关,但婼青伊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勉强应下来。 “灵婧怎么样了?” “就是一些皮外伤,昨天已经醒了,目前情况良好,就是精神状态不怎么样,好像失了魂似的。”皓澜月没亲眼见过,只是听末风说的。 “待会我去看看她。”顺便去探探琰乐的底细。 “我劝你暂时不要出门的好。”这两天的流言太厉害,皓澜月不想婼青伊有所损失。 “你是怕我被扔臭鸡蛋吗?”从皓澜月那为难的神『色』,加上宫晴霜之前的好言提醒,不难想出和那些疯狂流传的传言有关。 “知道就好,你目前的名声不怎么好,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不用,矛盾的激化可能会因为我避而不见来得更激烈,他们会认为我真的有问题。”所以现在是出去晃悠一下的好时机,顺便给某些人嚣张的机会。 “我看你就是要找骂,算了,你要出去就出去吧!大不了陪你一起。”有皓澜月在身边,起码不会让婼青伊被骂的狗头淋血。 然而皓澜月小看那些人。 当婼青伊一『露』脸,赫连雪就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化着精致妆容的娃娃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就算备受协会重视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身份的卑微,有一个黑魔者姐姐,还真是丢脸啊!亏你还能这么厚脸皮待在圣琳娜。” “那也比你截杀同为一系的嫡友高贵得多,赫连学姐,你这样的行为,一旦被认同,罪名可是不轻的。”相比之下,婼青伊清白得多,毕竟她没有亲自动过手,而赫连雪不一样。 围观的人渐渐躲了起来,只是因为流言的事,大多数人都对婼青伊指指点点,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 “你说这人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仗着协会和皓澜家的背景,一直赖在圣琳娜不走。” “可不是,有那样的黑历史,圣琳娜也不怕被她抹黑了。” “谁让她天赋异禀呢!我们哪比得上。”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令协会和皓澜家这么维护她。” “有些事想想就好了,千万别说出来,小心祸从口出。” 听到围观人群发出的议论声,赫连雪笑得更得意了,“想要千方百计掩盖的丑闻事实,终究被揭了出来,这感觉是怎么样的?婼青伊。” 皓澜月再好的脾气,也经不得别人一再挑衅,寒眸一瞪,“赫连小姐,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赫连雪看到那一双寒眸,跳动的心忽然停了一下,说实话,她打心底还是有点惧怕皓澜家的人。 不仅是因为皓澜家的地位,还有他们的实力和别的家族比不上的声望。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假的成不了真,真的成不了假,我还真不信有些人那么不怕死,非要挑战协会的底线。”婼青伊似笑非笑地扫了赫连雪一眼,看得她一阵心惊。 皓澜月很是配合地点头,“先不说你有协会这块盾牌,就凭有皓澜家为你保驾护航,量别人也不敢对你动歪心思。” 两人一唱一和,直到把赫连雪堵得没话说,才乐呵呵地走向协会。 看着那两抹已经远去的背影,赫连雪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她还真不相信一个拥有黑历史的人能在圣琳娜站稳脚跟。 如果没有皓澜家,怕是在天赋显『露』的时候就没了吧!如今让一个敌人做大到这般程度,真是亏本了。 第三十章 你是因为愧疚吗? 还没走进协会的大门,婼青伊就被一脸阴寒的羽寒非拦截了,皓澜月给予好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就溜之大吉了。 虽然婼青伊也很想跟随,但羽寒非的眼神杀伤力太强了,她连迈开脚的勇气都没有,无奈『露』出一声干笑,“羽会长今天很闲嘛!” “我在等你。”一句话断掉婼青伊所有小心思。 “我最近没作『奸』犯科,不敢劳烦您这尊大佛在这等我。”在婼青伊的记忆里,但凡羽寒非来找自己,总是没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羽寒非就进入了正题,“你不该跟楪析他们去那一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你今后走的路添了多少绊脚石。” “那又怎么样?只有经得考验的人,在往后的路才能走得更远,羽会长,你不会是怕我抢了你的位置吧!”后面那句话纯粹是玩笑话,羽寒非却答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个白眼翻出,“你还真自大。” “你的背景被翻了出来,加上有人联名要你离开圣林娜,即使有皓澜家做你的后盾,能让你留下,只怕也不会得到校方的十分信任。”总的来说,婼青伊的前途渺茫啊! “羽会长这是搞错了主宾之意吧!这件事充其量只是一条导火线,校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过我,一次次的试探,早已磨掉我们之间的信任。”说着说着,婼青伊的语气凌厉了起来,镜片反『射』出的寒光更冷冽几分。 “原本我不强求你加入协会,但这两天的流言对你实在不利,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只要你加入协会,等于多了一层保障。”毕竟幻法协会和校方是独立的,互不干涉,只要协会选择了婼青伊,校方也会收敛一点。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如果说羽寒非没安好心,那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婼青伊。 “协会向来爱惜人才,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被埋没了。”这个解释还真官方,不愧是羽寒非的作风。 就算这理由很官方,但婼青伊还是很感激羽寒非没有当甩手掌柜,“看在你这么锲而不舍的份上,我好好考虑吧!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敷衍你了。” “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比之前的回复好太多了。”起码把话听进去了,羽寒非相信她能作出最好的选择。 “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 面对婼青伊的灼灼目光,羽寒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你问吧!” “和我姐同一期的协会成员有哪些啊?都是在国会任职吗?” 问题一出,羽寒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这个故作淡定的人儿,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口气轻叹而出,悠长之音随着薄唇微启,回『荡』在婼青伊耳边,“和悦灵同期的协会成员有六个,除了我和墨睿之外,目前都在国会工作,被国会派来的人就是那一期的,还有易家的易珺,帘家的帘霜。”这些人的背景都挺强大的。 “你和墨睿居然也在那一期,怎么还留在协会?”难道不是高升了吗? “看来你对幻法协会的管理方式不是很了解。” “我了解这个做什么,反正我没打算当管理者,等到了毕业,我就在外面当个流浪灵术师,行侠仗义什么的,多好啊!” “看来这就是你之前拒绝加入协会的原因。” “既然你和墨睿都是和我姐同一期进入协会的,那她通常跟谁一起出任务?” “我算一个,后来是楪析和年一。”说起来,悦灵的人脉圈算窄的。 “就三个?”婼青伊有点无语,她实在佩服自家姐姐的交际圈。 “可能因为不善于交际,最后因为一些解释不了的流言,不得已选了那一条路,说起来,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对悦灵多一些了解,她的人缘再好一点,或许事情不会弄成那样。 “你是因为愧疚吗?”婼青伊不会忘记那个梦境记忆,给予悦灵致命一剑的是羽寒非,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羽寒非都不能推卸刽子手这个罪名。 “我不知道阡御给你看了多少有关悦灵过去的事,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是悦灵最后的选择,她不会后悔。”要不然羽寒非也不会刺下那一剑。 “不会后悔?你就没想过是什么令她不后悔吗?”婼青伊嗤笑一声,其言词充满了讽刺。 “我有查过,可惜没有什么发现。”如果有,也不至于让悦灵这么多年来还背负着黑魔者的身份,背叛了灵界的罪名一直洗不掉。 “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许我姐根本没别的苦衷。”否则不会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然而阡御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解释。 “你可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不会就此放弃心底的坚持吧!”这番话完全没有经过脑袋筛选便脱口而出,羽寒非有一瞬间怔愣了。 婼青伊抬眸看着他,略显清冷的精致五官在刹那间绽放出一抹如花笑脸,“难道你不怕我查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来吗?” “既然做得出那样的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这一刻,他们两个算是达成了共识,都想为悦灵翻案,帮她洗脱罪名。 婼青伊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不想自己敬爱的人到死也要背着一个污名。 至于羽寒非是出于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墨睿曾经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没想到你们两个表面不合,做事却这么相似。”这两人好是好,却是难搞的主,婼青伊此刻倒是希望由楪析或者是暮年一来执掌幻法协会。 “我也没想到你能让墨睿打破他做事的原则,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很耐人寻味。”尽管羽寒非一时还猜不透他们的真实关系,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渊源很深。 “别这样跟我说话,否则我会怀疑你和墨睿之间那纯洁的友情。”婼青伊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暧昧,却招来羽寒非的黑脸,“皓澜家能教出你这样的『性』子,着实是奇事一件。” 红唇一弯,婼青伊朝羽寒非跟前凑近两分,说:“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 “你的脑洞开得有点大了。”羽寒非冷眼扫了过去,洒脱地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婼青伊『摸』着下巴笑了起来,她刚才有了一个惊人发现,她竟然看到冷如冰山的羽寒非的耳廓微微泛红,这可比看到海市蜃楼更稀奇。 “羽寒非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大可来问我。”听到这熟悉而欠揍的声音,婼青伊阴着脸回过身去看浑身散发着慵懒痞气的墨睿,冷哼一声:“我可不敢劳你大驾。” 如果真去问他,还不知道会被压榨成什么样子,婼青伊没那么蠢。 “我们将来可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你不用跟我客气,尽情使唤我。”墨睿笑嘻嘻地向婼青伊走近了几步。 “我哪敢使唤墨家少族长,更何况最近的消息对我很不利,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为好,免得我会连累你,因为我有可能会被你们『逼』得我重走我姐的老路。”婼青伊做了一个暂停手势,令墨睿不再靠近她。 这番赌气的话叫墨睿有些无奈,又有些疼惜,他收起无赖之相,难得的一本正经跟她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如此认真的墨睿让婼青伊有点不适应,她无可否认这样的墨睿很具吸引力,也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或许这就是她父母选了他的原因吧!可她就是无法卸下所有防备去接近他,相信他。 她把这种抵触的原因归结于悦灵的死令她寒了心。 看着那张俊逸的脸,认真而执拗的眼眸,婼青伊就觉得一阵心慌,她强行把脑袋转到一边去,只要不直视那双令她吃不消的眼眸,她就能恢复如常,“这时候说这话还太早,我先去看看琰乐学长,你自便。” 那落荒而逃的巧影令墨睿『露』出愉悦一笑,这丫头还是没怎么变化,一紧张就胡话八道,这里明明就是他的地盘,还说什么自便。 脱离了墨睿的视线范围之内,婼青伊拍了拍跳得有些快的小心脏,她这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怎么见了墨睿,会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改变似乎从间家墓园回来就开始了,难道那天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这不可能吧! 或许可以去问问皓澜月,毕竟那天她也在场。 打定这个主意的婼青伊,步履轻快地迈向协会大楼。 走过大楼回廊的时候,她遇到了佳罗婷,原以为这个女人会像赫连雪一样上来嘲讽几句,没想到佳罗婷只是看了她几眼就从她身旁走过,由此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落井下石的话,就连看人的眼神都是平淡无波,就像她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而已。 佳罗婷不来找茬,对她来说是好事一件,只是这样的反应有点奇怪,毕竟经过多次接触,佳罗婷并不像今天这般藏得住心思。 莫非她也发生了一些事,回想起皓澜月说起的一些话,她记起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佳罗婷的经济出现了问题,或许这件事令佳罗婷无暇非传在外的流言吧! 第三十一章 终现端倪 绕了几个圈,终于找到了琰乐的房间,刚好遇到来给琰乐换『药』的末风。 于是,两人一起进去。 琰乐看见婼青伊来看望自己的那一刻,还是略微有点吃惊,他原以为婼青伊这么讨厌协会,是不会踏入这里的,结果让他又惊又喜。 “琰乐学长。”婼青伊打招呼的同时,打量了一下琰乐的现状,她看到琰乐的右手臂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想必是接下那一掌的后果吧! “随便坐吧!”琰乐指了指靠门边的沙发。 婼青伊坐下后,问末风:“学长的伤很严重吗?” 末风一边给琰乐拆开纱布,一边回答:“轻微骨裂,不算很严重,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 换『药』的时候,末风的嘴没停,“易珺小姐来了协会,你见不见她?” 对于一个不熟悉,却因为某些原因而听了两遍的名字,婼青伊朝琰乐投去好奇的目光,她挺想了解一下那一期的人的关系。 接触到婼青伊那束好奇的目光,琰乐的眼眸里闪烁着心虚,他眼帘迅速垂下,敛去眸中的情感浮动,说出的话也有些漂浮,“换了『药』再见吧!” 精明的婼青伊怎会错过琰乐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看来琰乐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可惜过往的事难有痕迹可寻,莫非要铤而走险? 那一刻,她有些纠结了。 她看着琰乐微微叹息了一声,因为一种不安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令她很是难受,仿佛她的坚持会给所有相关的人带来莫大的痛苦。 琰翼本想和自家哥哥培养一下感情,却没想过会看到婼青伊在这,更没料到她全程都在看着自家哥哥,一股酸酸的醋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最终冲动压过了理智,他拉起婼青伊的手,将她拽出房间。 被强行拽出房间的婼青伊有小小的不满,“你干什么?” “只是不想你这颗还没发芽的种子就这样被扼杀了。”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说隐晦之意那么深的话了。 看着那一张恼怒的绝美脸庞,婼青伊笑了,她扶了扶因大笑而有些滑落的眼镜,揶揄道:“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你哥了吧!虽然他很不错,但我眼光没那么差。” 这是几个意思?先褒后贬? 不过能听到她说这话,还是有点安心,黑沉的脸有了点血『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最好没看上,不怕告诉你,我哥可是有婚约的,你别『乱』来。” “那你呢?你有没有婚约?”纤细的十指爬上琰翼的胸膛,一点点地燃起他那心里那一团烈火。 明明笑得如花一般灿烂,却看不到她眼底的笑,再热的火也熄灭了,“就算没有,也不会和你。” “那还真是可惜呢!原本想赖上你的,既然不能选择你,我只好找别人。”利落地撤回爬上他胸膛的手,洒脱地笑着转身,顺便挥了挥手,“开个小玩笑而已,别介意。” 看着那抹又爱又恨的背影,琰翼咬牙切齿地念叨:“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了。” 被琰翼这么一闹,她也不想再回去了,百般无聊地走在小花园里,一边欣赏春日百花绽放的美景,一边理理今日得到的信息。 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撞了别人也不知道,幸好力度不是很大,只是轻微地碰撞了一下,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柔柔的女生在耳侧响起,“没关系。” 抬眸相视的那一刻,被撞的那个女人愣了愣,嘴角扬起的笑意忽然僵住了,漆黑的瞳眸里满是不敢相信。 她的异常还是在婼青伊叫了她几声后才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好像一个老朋友。”这样的解释说得过去,毕竟易珺和悦灵是相识的。 “因为悦灵是我姐姐。” “怪不得这么眼熟,你好,我叫易珺。” “我叫婼青伊。” “你很出『色』。”虽然不知易珺这话是不是出于真心,但婼青伊感觉不到她有恶意,所以收起了抗拒,“学姐也很好。” “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易珺相邀,婼青伊却犹豫了,因为她看见楪析由远至近地走了过来,和熙的笑吹走她们之间的隐隐的试探,“学姐还没去看学长吗?当心他等不及。” 这话弄得易珺一阵娇羞,“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轻佻了。” “还望学姐对这次流言手下留情。”话毕,大手很是自然地握上身侧那只柔如无骨的小手。 易珺见了,有些了然,“那就给你一个面子。” “谢谢学姐了。”即使楪析的身份地位比易珺要高许多,但出于良好的教养,他还是会礼貌地尊称比他稍微年长的前辈,当然,这只限于他有好感的人。 “不客气,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位学妹潜藏的实力。”这话听着怎么觉得那么奇怪,然而没等婼青伊弄清楚易珺眼底的闪过的别样意味,便见易珺朝他们挥了挥手,走向旁边那栋小楼,那是琰乐所在的地方。 看着易珺转入楼道的背影,婼青伊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怕易珺看穿自己隐藏的秘密,只是觉得易珺表现得再从容大方,也难掩她浑身流『露』出的忧郁。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族千金,什么都不用愁,除了情,还能有什么能让她积聚了化不去的忧郁。 “人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楪析捏了捏那只有点粗糙的手,不握她的手,还真不知道她手掌有一层茧,虽然不厚,但从这些茧来看,这个女孩在年少时候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还想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婼青伊扬了扬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大手扣小手,是那么地般配,却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楪析见她有微怒,五指一张,松开了那只触感很好的小手,“这不是给你解决一些麻烦吗?” “少来了,你们这些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心里肯定盘算着什么。”即便楪析的形象很好,婼青伊也对他有好感,但不代表她不会怀疑他。 “既然你这么看我,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对不起你。”楪析微笑着去看面前这个女孩,银『色』的长发在他身后划出一个优美弧度,掩盖了他的狡诈。 “怎么?想利用我达到你某个目的?”即使身处校园,也别忘了这个校园并非外面那些普通学校,这里存在着权势和名利的争夺,千万别想得那么单纯。 “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楪析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难道他就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吗? “好吧!看在你从未伤害过我的份上,相信你,说吧!找我什么事?”婼青伊才不相信他这么凑巧经过。 楪析喜欢她的聪明,“半个月后是国会选拔,圣林娜的所有学生都可以去参加,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们嫌弃我了?”楪析这话明显和羽寒非之前提出的邀请有所矛盾,婼青伊看作是另一种试探。 这种试探和组织无关,她怀疑是楪析对她态度的探寻,会产生这次试探缘故,可能是因为那次在皓澜家所听到的话。 楪析淡然地回望婼青伊那道凌厉的眸光,镜片闪烁的寒光犹如刀片一样刮着他的皮肤,令他感到心寒,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哪能嫌弃,我只是觉得你进入国会会更好,毕竟皓澜释在那里是副会长,他更能保护你。”好像清水流淌过的话语,明明是关心,却让婼青伊嗅到别样的气息。 看来他已经怀疑了,否则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只是他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尽管之前和他相处得很愉快,但不代表他不是敌人之一,这样的笑面虎才更难用强硬的话去拒绝。 一声冷如冰的讥笑溢了出来,婼青伊寽了寽垂在胸前的那缕发丝,说:“这话怎么说?你凭什么认为皓澜释能更好地保护我?”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在看到婼青伊那抹带着戒备的目光时,楪析心知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把她『逼』到墙角了, 听到楪析这样说,婼青伊又发出一声冷笑,“难道你的家族没教过你,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吗?这是作为继承人最基本的条件。” “对你来说,我是别人吗?我还以为我已经成为你的朋友,像皓澜月那样的朋友。”最后那句话给了婼青伊一种别样的暗示。 婼青伊也听懂了,只是她还存有一些疑问,这个人真的能相信吗?他可是守护五家之一的继承人,难道他真的没别的目的? “为什么?”所有的疑问化作了这三个字,虽然婼青伊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但此刻她很想知道楪析为什么选择站在她这边。 “如果我说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这样做而已,你会相信吗?”银『色』的眸光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就像从厚厚的乌云中穿过的一道白光,直直『射』入婼青伊最黑暗的内心角落。 鬼使神差般的,竟回应了:“如果让我发现你心口不一,下场可是很悲惨的。” 恶狠狠的威胁之言,在楪析听来却有点甜,“这是不是说明你愿意相信我?” 第三十二章 听君一席话 “你若是想要我相信皓澜那样信任你,只怕你还要等上那么几年。”婼青伊冷冷地睨了楪析一眼,这家伙还真会得寸进尺。 楪析也不着急,毕竟时间还长,他相信自己的诚意能够打动她的,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于国会的选拔,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加入协会,我还有脱离的可能『性』,如果进入了国会,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给国会做牛做马,我才没那么笨。”所以她的意思是拒绝参加这次选拔。 然而这个回答令楪析有小小的不满,“掌管协会的是羽寒非,他不同于皓澜释,他一旦知道什么,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你这是拿命和声誉在赌,就算你不在乎,也要为皓澜家想想吧!”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皓澜家有什么关系吧?”婼青伊抬眸凝视跟前这个温润男子,眸底是隐隐若现的笑意。 当楪析看到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脸『色』冷了下来,语气很是慎重任总,“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而已。” “谢谢你了,没把猜到的事广而告之。”模棱两可的承认,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卖了,也不会承认楪析是否真的知道了真相,总之,错了也跟她没关系,对了也是来自楪析的高智商。 那抹狡黠闪亮的目光令楪析为之一动,他的眼帘垂下,遮住在眼中涌动的情愫,“我劝你还是和皓澜家保持点距离,太亲密了,总会招人话柄的。”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我不怕。”看着她越坦然,楪析就越不忍心伤害她,即使是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也不敢找她证实,万一证实了,他觉得自己会害了她的。 万事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反正你还没做出最后的选择,你还是想想我给你的建议吧!” “看在你选择了我的份上,我会好好考虑,但是我也有一些事情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好好地回答我。”既然楪析也跟悦灵共事过,那他肯定有可能知道一些羽寒非不了解的事。 “你问吧!”那灼灼的眸光是他不能拒绝的的温暖。 “在你和我姐共事的那段时间里,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有没有发现她一些小秘密?”虽然时间有点久了,但婼青伊还是对楪析的记忆抱有一丝希望。 羽寒非的反应和最后的话已经给了她绝望,而她是不会去求墨睿的,她不希望这件事将自己和他捆绑起来。 对婼青伊提出的问题,楪析没有半点意外,毕竟和悦灵共事过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且都是公开的事,只要多嘴问一问就能知道了。 只是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悦灵在协会的那段日子里很少接触人,除了和羽寒非走得近一些,还真不知道她和谁的关系更好。 见楪析久久没有开口,婼青伊的眉心一点点地拢了起来,“怎么?找不到半点信息吗?” “抱歉。” 从希望到失望,最后收到的只有这两个字,看来也没必要去问暮年一了,像楪析这么细心的人也发现不了端倪,更何况是暮年一那个不靠谱的男人。 没有任何发现,只能说悦灵掩饰得很好,竟然把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看来真的要走那一步险棋了,这步棋一旦落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要走吗? 先前的毫不犹豫竟在今日产生了迟疑,垂在双侧的手微微紧握,她这是怎么了? 楪析见她时而『露』出纠结的表情,时而转为难受的模样,关切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先回去了,你要是看见皓澜,告诉她一声。” 看着婼青伊心不在焉地离开,楪析心头猛地窜起一股不安,他忽然间有点害怕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受到伤害。 婼青伊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那个曾经种满遥望花的荒地,前些日子还是一片焦土,如今已经是长满嫩草的绿油油草地。 柔软的绿草如一张毯子铺在地上,吸引着她的感官触觉。 躺在凉凉的绿草上,任由细长的草叶划过『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闻着淡淡的青草香,望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此时只有惬意两个字。 再惬意的环境也抵消不了她脑袋里搅成一团的『乱』麻,想一刀咔擦了,又无从下手,想不管了,又不行,现在的她只觉得生活太难过。 措不及防地,她那双亮如日月的瞳眸倒影出一张清冷俊脸,夜桑嘴含淡笑地垂眸看着躺在草地的她。 婼青伊一惊,利索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眸微睁,“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一句话宣告了主权。 “我只是好奇一界暗王怎么这么闲,竟然有这么多时间泡在圣琳娜?”看到夜桑的那一刻,婼青伊觉得浑身轻松了,感觉所有的麻烦都不是麻烦,于是忍不住嘴就调侃一下他。 “忙里偷闲的时间总是有的,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需要我的忠言吗?”夜桑发现但凡婼青伊出现在这里,都是她苦恼的时候。 “何止麻烦,简直是棘手的世纪大难题,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偏偏摊上这些事,我活该吗?”这些话好像恼火的子弹,猛地往外发『射』,没有丝毫间断。 听着她的吐槽,夜桑笑了,如沐春风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宠溺,这个样子的她还真是可爱,“位置都多高,责任就有多大,既然避不了,只好迎头而上。” “说得容易,灵界这盘水浑浊得很,要想彻底换了,岂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如果是上一代人就好了,婼青伊托着下巴委屈了。 “只要有恒心,铁柱磨成针。”再大的麻烦也有解决的那一天,只是时间久一点而已。 “我没你那么好的耐心。”话毕,她有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来,看得夜桑一阵好笑,“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那是自我毁灭换来的,你说我下得了手吗?”婼青伊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夜桑,希望得到一些安慰。 可惜夜桑不受她这一套,反而做出鼓励的手势,“我相信你已经想好后招,我支持你。” 婼青伊顿时吐血三升,这是支持吗?这是『逼』她去死呀! 受打击了,她扶额长叹,“这世道,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没人疼啊!”要是让她父母听见了,肯定免不了一顿数落。 “有自己疼就好。”最怕连自己也放弃了自己。 几个字透夜桑的孤寂,婼青伊忍不住回头看着他,“一个人坚守了这么多年,很累了吧!” 很平常的关心话语,夜桑却很高兴,他垂眸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如万物生长般的淡笑情不自禁地溢了出来,“不会,因为希望还在,就不存在任何孤寂。” 婼青伊凝视他垂眸低笑的神『色』,也跟着笑了,“你说得对,只要希望还在,万事皆有可能。” “所以你决定好了?”看到婼青伊终于『露』出明媚的笑脸,他积压在心底的所有阴霾都消失了。 “嗯!”重重的点头,回了一个即慎重又认真的答案,接着又听她说:“或许我能治好你的腿,不知道你敢不敢给我当小白鼠?”这是她想对夜桑做出的回报。 这些日子以来,如果没有夜桑在一边提点,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应对方法,所以现在的她想报答他。 夜桑很了解婼青伊,知道她不会随便提议做一件事,一旦提起了,那就是十拿九稳的把握。 然而这件事的困难度可能比她前一刻做出的决定还要难,她真的能行吗?他不想她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去冒险。 他的犹豫不决被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解救,只见婼青伊嘴含轻笑地接通电话,“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国会选拔不要去,那是一个圈套。”皓澜月那把冰冷无情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疯了,因为她知道国会决定让婼青伊当这个肉盾。 这件事对皓澜月来说,或许是很严重,但对婼青伊来说未必,因为她此刻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很愉快,“楪析学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只是不知让你这么火大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圈套,难道我们听见的不是同一个?” 听到对方云淡风轻的语气,皓澜月都要气炸,她丢下一句便挂了电话,这句话火气十足,“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回宿舍来。”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看着黑了的屏幕,婼青伊的眉角跳了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皓澜月对自己下达这么火爆的命令。 “你先回去吧!你的提议,我们下次再说。”夜桑体贴她,也顺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因为我不会给你虚假的希望。”婼青伊自信地扬了扬手机,她从不做空头承诺。 “我知道。”在很久之前,他就领教过了。 “那就好,我先走了,或许下次再见,不会这么轻松了。”其实婼青伊更想说,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那样的希望承诺也只是给了她一种别样的力量支撑,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件事没做完,她不能就此玩完。 第三十三章 夜会阡御 被皓澜月紧急召回宿舍的婼青伊,一看见屋里的柔软沙发,就不顾形象扑了过去,成大字型躺着。 皓澜月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怒气一涌而上,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 婼青伊一边伸手去扒拽着耳朵的手,一边喊:“痛,痛,痛!” “少来,我才用了多少力你就喊痛,等你把自己的皮扒了,我看你才知道什么是痛。”皓澜月恨铁不成钢地松开手,用怒目金刚的脸看着她。 婼青伊『揉』着发红的耳朵,惨兮兮地低瞄了皓澜月一眼,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我这不是还没答应吗!” 声音虽如蚊,皓澜月却听得一清二楚,一声冷哼表达了她的极度不满,“只怕你心里还是蠢蠢欲动。” “额!”被戳中心事,婼青伊『露』出无比尴尬的神『色』,几声干笑后,她抱着皓澜月的手臂,万分讨好:“放心,国会那边,我拒绝,这样行了吧?” 皓澜月睨了好友一眼,给出十二分的不信任,“你的信任度有点低,不可信。” “我在这些大事里,有哪次会违背承诺的。”一个很毁形象的白眼翻出,婼青伊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不值得人信任。 “这次不一样,青伊,你听我说,不能任『性』,这只有一次选择,错了就不能回头。”以往的事,皓澜月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次真的不行。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婼青伊口中吐出,她托着腮帮子,摆出苦瓜脸,“你应该清楚我这些日子为什么迟迟不肯行动,我缺少一个果断的理由。” “悦灵对你的影响太深了,不应该的,你知道吗?”语重深长的劝解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这话已经听了无数次,以至于都麻木了,他们都不懂悦灵对婼青伊的意义,才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吧! 在那段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只有悦灵给予了她无尽的温暖,她不能忘记。 “再说吧!你今天去协会,到底听了什么消息,楪析只是让我参加国会选拔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虽然婼青伊没有百分百相信楪析的话,但也不会怀疑他对自己的好意。 “你不参加的话,什么都是虚的,不说也罢,你可要听我的,无论是谁劝你,你也不要去,知道吗?”皓澜月一字一句地叮嘱她。 “究竟是什么圈套令你这么慌?”没错,此时的皓澜月在婼青伊眼里,除了慌就是『乱』,尽管加以掩饰也没有逃过婼青伊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他们准备在国会选拔时利用你去诱捕阡御,阡御的能力众所周知,他们这样做,是铁了心要牺牲你,我当然不会同意。”不管出于私心,还是责任,皓澜月都会拒绝。 “皓澜大哥怎么说?”既然这是国会的事,皓澜释拥有绝对的知情权,可到现在为止,婼青伊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着实有点想不透。 “我哥说随你的想法,他百分百配合。”听到这话,皓澜月当时就想揍死她那位说话不用负责的大哥,什么人啊!完全是把婼青伊放弃了的意思。 “挺符合皓澜大哥的作风,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宁愿加入协会,也不要去国会。”这一刻,婼青伊仿佛知道了该走哪条路。 就算婼青伊还没确定这个选择,但皓澜月听后也松了一口气,起码她把话听进去了,“想吃什么,我去买。”还是不要『逼』得她太紧。 听到吃,婼青伊的双眼闪过灿烂的亮光,“肉,我要吃肉。” 这次轮到皓澜月翻白眼,“肉食动物啊你。” “对。” 到了深夜,还没睡着的婼青伊做了一个大胆妄为的决定,她翻身坐起,拿出放在抽屉里的石戒,这枚石戒曾经是悦灵的灵戒,只可惜这枚石戒如曾经拥有它的主人那般,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光彩。 “姐姐,对不起,我可能要违背你的意愿,但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他的。”这枚石戒好像滚烫的石头,烙得她的掌心有点发疼。 她闭上挣扎而痛苦的瞳眸,再睁开的时候,只有澄明和决绝。 放下石戒,伸出右手,五指微张,再把左手覆盖在右手背上,十指一扣,随着嘴里念动的咒语,一个法阵显现在她身下,赤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她整个房间,如果不是她早前设下了结界,只怕会暴『露』她此刻想要做的事。 身下的法阵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整个房间,才定格了。 她怏怏收回手,虔诚地对着那个漂浮起来的应龙图腾说:“梦中如虚,镜中如实,我想见阡御。”这是会见梦灵师的召语。 言毕,阡御带着邪肆的笑容出现在婼青伊跟前,“你居然主动找我,还真让我受宠若惊。” 见惯了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婼青伊也就习以为常地选择无视,“找你自然有事,当然,你可以不答应我。” “说说看。”难得婼青伊主动找上门,阡御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见面的机会。 他自来熟般地坐在床上,虽然不是很靠近婼青伊的身边,但他身上独有的男人魅力还是令婼青伊退避三舍。 见她往后挪了几分,阡御叹息地道了一句:“看来魅力有所下降啊!” 一眼瞪过去,婼青伊那清冷无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中响起,“我想看看琰乐有没有关于我姐的记忆。” 这个要求出乎阡御的意料,他敛起笑意,半眯眼眸,细细地打量跟前这个女孩,几天不见,她似乎又变了一点,变得更锋利了,就像一把即将要出鞘饮血的利剑。 “琰乐这个人,我不是没有接触过,你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去?”正因为接触过,没有可能,阡御才将琰乐排除在外,如今自己的推断被人推翻了,怎能叫他高兴。 “女人的直觉也是一种很可怕的武器,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到底愿不愿意帮我。” 面对那张倔强的小脸,阡御真的不想拒绝,只是不拒绝的话,后果只能自己负担,而且还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承自己的情,这可是一件很吃亏的事,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思索了一会,阡御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如果他的记忆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庆幸吗?” 话落的同时,不假思索的答案给了阡御,“自然庆幸。”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反驳你的,但你要清楚我这样做是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 听到阡御明着提出要补偿,婼青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就怕阡御会无条件地帮她,那才是她最不能面对的。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听着像是平等的交易,其实婼青伊知道怎么也补偿不了阡御损失的,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求个安心。 能得她这一个承诺,阡御已经心满意足,邪笑再次蔓延在他唇角,“如果我要用这个条件来换你当我老婆呢?”开始只是一个玩笑,可在看到婼青伊渐渐紧张的神『色』里,他忽然很希望是真的。 怒目一瞪,婼青伊摆起冷脸,“找到答案就告诉我,我要睡了,好走不送。”一个响指打起,赤红『色』的光消失了,阡御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这个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没有了别样的干扰,婼青伊乐得自在地平躺在床上,仰望雪白的天花板,琰乐,希望你的罪名可以轻一点,否则难消我的火气。 自从国会选拔的消息一出,不仅盖住了对婼青伊所有不利的流言,还营造了良好的竞争氛围。 随处可见的都是勤奋提升能力的学生,毕竟这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谁不想把握,就算不能谋到高职,在国会的学习机会也是多得很。 几乎所有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样,唯独婼青伊一个人清闲了下来,每天不是躺在宿舍看书,玩游戏,就是到外面溜达。 因为选拔的事,课程都停了。 更奇怪的是,协会那边的人居然没一个人来找她,也不知道是放任不管,还是给予充足的时间让她好好考虑。 虽然乐得自在,但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秘密在进行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这两天,皓澜月回宿舍的时间很晚,基本是过了12点才回来。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难道是霖逸?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婼青伊,脚步生风般地奔向了协会,结果有点出乎意料,她被拦了下来,不让进去。 才几天时间就变天了,好呀!那就别怪她狠心了。 不能进去,那她回去乖乖等着总行了吧! 只可惜这点小小的愿望,老天爷也不让她实现,只见赫连雪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娃娃脸上是满满的傲慢,“这不是协会最看好的天才吗?怎么会被拦着不让进了,是不是发现更好的,你被丢弃了?” 话毕,还发出低低的嘲笑,配上她略带狰狞的模样,还真是难看至极。 第三十四章 你有想过末风的感受吗? 婼青伊不想跟这种人计较,转过身就想离开,却被赫连雪伸手拦住了去路,“起初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但肮脏的背景被揭『露』,你还不是像垃圾一样被丢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开这里,别到最后,不仅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还要背负恶名,就像你的姐姐一样。” 无论多么难听,恶劣的攻击,婼青伊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冷冷扫了赫连雪一眼,“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别以为之前对你们不利的舆论消失了,你就不把这些事当回事,当心比重蹈覆辙更严重。” “听听你这酸溜溜的语气,我看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婼青伊,看到你今天这样,我很高兴,特别想落井下石。”赫连雪用她尖细的指甲戳了戳婼青伊的肩,好不得意。 “就算她今日落魄,也轮不到你来雪上加霜,赫连雪,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否则你等着一整年的禁足吧!”宫瑶心霸气走来,如同护着孩子的母亲那样,将婼青伊护在身后。 看到宫瑶心的那一刻,赫连雪很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却只能愤恨大步离去,谁让她的身份比不上宫瑶心呢! 赶走了赫连雪,宫瑶心转过身去看婼青伊,发现某人心不在焉透过协会大门往里面瞟,她嗤笑一声:“这么担心皓澜,怎么不在半夜逮着她拷问?”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婼青伊死死地盯着宫瑶心,那双渗着寒意的瞳眸令宫瑶心不寒而栗,更不敢忽悠。 无奈之下,宫瑶心只好把事情慢慢道出,“你在皓澜家生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一个叫霖逸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对皓澜月的意义,我们不言而喻,而皓澜月早出晚归,就是因为她知道了霖逸的存在,只可惜天妒英才。” 果然不出所料,皓澜月知道了这事,几年的密不透风,如今能让她知道,只怕是末风透『露』了消息。 这个傻小子!婼青伊暗骂一句。 “霖逸哥还没死呢!什么天妒英才,重新说过。”婼青伊幼稚地叫宫瑶心把原话收回去。 这么幼稚的婼青伊,宫瑶心还是第一次见,不禁笑了笑,“皓澜家这些年到底教了你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感『性』了。” “那是谁把你教得这么冷血?”婼青伊的反问令宫瑶心哑然,好吧!她承认在那样的家族里,想不冷血都不行。 “我倒是想过你这样的生活,问题是要选中我才行啊!”低声的嘀咕还是落入婼青伊耳中,似笑非笑的眼眸看得宫瑶心一阵心惊。 “如果是你,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有被怼了,宫瑶心的脸黑得好像吃了一打苍蝇似的,难看极了。 “你一天不怼我就会死是吧?”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婼青伊忽略跟前那张怒火冲天的脸,淡淡地开口。 话题转变得有些快,可宫瑶心下一秒就适应了,冷哼道:“还不是为了国会选拔的事,也就守护五家爱搞这些虚的,要是换了我,早就带人把黑魔者的老窝给铲平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还是那个暴躁的小妮子,婼青伊既羡慕又无奈,“幸好宫家被排除在守护五家之外,要不然肯定会被你玩坏。” “反正不用我收拾烂摊子。”真是任『性』啊! “谁会当选拔的炮灰?”如果他们决定放弃婼青伊,那肯定会有备胎;如果没有放弃,那只能说明准备用别的手段『逼』迫她屈服。 “皓澜释说过了,在你还没做出决定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假设。”这话是宫瑶心传音给婼青伊的,完了,还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好看的柳眉。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绝对会拉上你们当垫背。” “垫背就垫背,毕竟最惨的不是我。”宫瑶心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放心,不会把你漏了的。”走之前,婼青伊拍了拍宫瑶心的肩膀,这一拍,直接把宫瑶心的小心脏拍去了泡冰水。 看到『露』出恶魔之笑的婼青伊,宫瑶心有点后悔嘴贱了,还以为婼青伊这几年已经把锋利的爪子收了起来,原来那都是假象。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时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皓澜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比前两天更晚了一点,原本想『摸』黑回房,却被隐藏在黑暗的冷音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晚?” 熟悉的声音,缓和了皓澜月剧烈的心跳,她站在黑暗中,利用漆黑的夜掩盖了她脸上的疲态,“协会最近事多,我忙得晚了些。” 因为国会选拔一事,有好些人被抽调去协会帮忙,皓澜月就是其中一个,她忙,可以理解,但婼青伊不能原谅她撒了谎,“我今天去过协会,我被拦了,而且我还知道霖逸就在协会。” 话音消散在黑暗中,留下压抑的呼吸声,低微的喘息压得皓澜月有些透不过气。 “皓澜,这事不能拖,你和末风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你不要命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还有霖逸,皓澜家过去或许因为他的职称而有所顾忌,但现在不会了,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守护五家的继承人要是背叛婚约,那可是一项很严重的罪名。 “那又怎么样,他快死了,我只是想陪他过完这段日子,难道这也不能允许吗?”皓澜月被刺激到了,情绪很是激动,以至于吵醒了木晴子和宿音。 大灯一开,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人被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下了一大跳,还有那隐隐的味,她们还是第一次见皓澜月和婼青伊以对立的姿态相视对方。 婼青伊眼底的寒和警告是那么地明显,皓澜月脸上的痛显『露』无疑。 “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怪吓人的。”木晴子拉着皓澜月坐下。 当婼青伊收起冷如冰的表情,弥漫在客厅里的诡异气息才慢慢散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如果我们没被你们吵醒,你们下一刻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宿音皱着眉头,视线在婼青伊和皓澜月之间扫来扫去。 “那倒不至于,我们只会冷战。”婼青伊耍起了小『性』子。 “这不是情侣间经常做的事吗?”狐疑的话从木晴子口中吐出,顿时变了味。 皓澜月没好气地扫去一眼,然后轻叹一声,“青伊,这事能不能打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末风呢!你有想过末风的感受吗?你把他置于何地?”婼青伊不是责怪她,她只是替末风抱不平而已,难道这些年,末风所做的事还不能打动皓澜月吗? “或许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多苍白的理由。 怪不得婼青伊一直摆着冷脸,夹带冷嘲的话语撞进皓澜月的心底,“很好,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固执下去,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有末风和霖逸。” 言尽于此,婼青伊不想再说下去,她怕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狠揍皓澜月一顿,好让这位当局者『迷』的好友清醒一下。 宿音和木晴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婼青伊走回房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婼青伊发这么大的脾气。 再看看皓澜月一脸的颓败,完全没把婼青伊的放肆放在心上,心底都闪过了一丝疑『惑』,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啊!说是主仆,可能是唬人的。 气氛有点压抑,都快受不了了,木晴子赶紧缓和气氛,“青伊也就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不知道你们闹了什么别扭,但我知道豪门贵族的婚约是不能轻易毁的,青伊这是为了你好。”宿音从她们说的三言两语中,猜测出一些因果关系。 听了宿音的话,木晴子倒吸一口气,“皓澜,你还真敢做。” “我先去睡了。”有气无力的皓澜月让人见了,很是心疼。 可这样的事,旁人是无法帮忙的,看看婼青伊就知道了,她已经碰到了钉子,宿音和木晴子又怎么会再碰一次。 说起婚约,木晴子轻轻地撞了撞宿音的手臂,问:“你和暮学长怎么了?你别忘了他也是有婚约的,不要把自己赔进去。”顺便提醒一句。 “我知道,但我同样清楚那份婚约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想要,没人能拦得住,除非我不要了。”宿音的眸光闪过志在必得的把握。 “祝你早日马到功成。”木晴子朝她出气大拇指。 “那你呢!对林家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有好些家族已经盯上了林家,正准备抛出联姻的橄榄枝,你要是再不出手,可能要悔恨一辈子了。”好心的提醒,最后变成了揶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木晴子赌气地来了一句。 “是吗?那你这些天忙什么忙得常常不见人影,别跟我说去修习结界术,我没那么傻。” 只见木晴子的脸渐渐浮上一层粉红,令她看起来更加娇羞,好像等待别人采摘的一朵娇艳之花。 “有了暮学长做后盾,胆子果真大了不小,连我也打趣了。”没有正面回答,说明她暂时还是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算了,把她『逼』得太紧也不是好事,宿音咧嘴一笑,“胆子着实肥了不少。” 这一夜,四个女孩都过得不平静,因为她们都为未来做了一个巨大抉择。 第三十五章 份叫人心寒的铁证 经过一番促膝长谈,皓澜月依旧不改深夜才回宿舍的习惯,对此,婼青伊已经放弃了劝说的念头,她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等阡御那份结果。 只是过了好几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就连另外两个好友都早出晚归,她现在真是闲得心慌,时而担心这个,时而忧心那个。 第一次感觉到烦躁的她,用力和把手里的书甩到沙发上。 然后就看到碍眼的人出现,白眼一扫,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来的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墨睿,向来不正经,慵慵懒懒的人,竟然一改常态,不仅着了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服,就连神情也变得严肃认真,一眼看去,有点高冷。 俊美无双的脸庞,看着婼青伊的深邃眼眸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令人看不透。 对于婼青伊的不友好,他置若罔闻,“看来你是知道霖逸的事了,难道不想阻止皓澜月那个傻丫头?” 怎么又是这件事,婼青伊怒了,“怎么?你墨少族长也八卦?还是在这种利欲熏心的地方待久了,也起了别样的心思。” “你吃了?还是生理期?”就算有过节,墨睿也没听她说过这么恶劣的话,难免会让他想到别处。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开玩笑,毕竟两人的交情不浅了。 “有话快说,本小姐没时间陪你浪费。”因为皓澜月的事,婼青伊本来就很不爽了,加上墨睿很不是时候出现,她更加没好脸『色』。 非常时期,墨睿也没惹她,淡定地从灵戒里拿出一样令婼青伊失去镇定的东西。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存放记忆的『裸』贝,也就是说这是阡御给她的。 那为什么会在墨睿手上,想到这,婼青伊寒着脸看向墨睿,“你一直监视我?”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这一次,墨睿承认得倒是爽快,“我这是在保护你,如果不是我,你的所作所为早就曝光了。” “那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恩戴德?”咬牙切齿地话语,好像要把墨睿生切了一样。 “那倒不用,和颜悦『色』一点就好。”这话说得她好像有多亏待他似的。 为了早点赶走这个碍眼的家伙,一秒钟的时间,婼青伊收起利爪,秒变温顺的小猫,“请问墨睿学长,你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请留下东西,你可以离开了。” 僵硬而有点难看的笑容,墨睿扫了一眼,便嫌弃地移开了视线,不过他没有计较,放下『裸』贝,云淡风轻地开口,“你为悦灵做到这个份上还真难得,一旦被人知道,你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来骂。” “那又怎么样?我只想替我姐讨回公道。”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这个公道不是那么容易讨的,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她的遗言,你这样做完全违背了。”墨睿不是要替谁说话,只是不想婼青伊后悔。 “让我姐背黑锅的人,凭什么要我放过他,还有你,早知这事,居然不告诉我,你也别想好过。”阴森森的白牙『露』出,吓得墨睿出了一身冷汗。 “我这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你要追究的话,尽管去,不用在意任何人。”立马讨好,却换来她一个冷眼,“待会帮我送封信就好。” 只要是墨睿发出去的信,就不会有人查,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很高兴为你服务。”此时不示好,还等何时。 “那你可以走了,我有事要做。”婼青伊一把拿走茶几上的『裸』贝,完全不给墨睿耍赖的机会。 墨睿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唉声叹气地说:“真是会过河拆桥!” 人已走,声音却还在,这家伙到底有多无聊,竟然动用了灵力,留下了余音。 婼青伊一挥手,把余音驱赶了。 『裸』贝不难得到,但凡梦灵师都会拥有那么几个,不仅能储存人的记忆,还能截取梦境,或者是言灵师的预言。 她原本以为阡御会用以前的方法带她入梦去见证,然而没有,这点让她感到一些意外,让她更诧异的是,这枚『裸』贝竟然是从墨睿手里转嫁而来,这点值得她深思很久。 阡御和墨睿的关系似乎很有问题? 不过这不是她目前要考虑的事,她还是把心中最重要的疑团解开才是。 如今这枚『裸』贝储藏了她想要的信息,并且就摆在跟前,她却犹豫了,不敢打开来看。 伸出的手微抖,“悦灵姐,不要怪我狠心。” 念了一句,她打开雪白无暇的『裸』贝,贝壳一开,储存在里面的画面漂浮在她眼前,真实飘过的画面,让她有种置身其中的错觉。 画面一出现,就看到悦灵和一个男孩相互依偎在某个山坡上,同时仰望璀璨的星空,偶尔还能看见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此情此景,真的很令人羡慕。 透着浪漫的气息,温暖人心的热度。 这样的氛围,还有他们俩人的亲密接触,以及深情脉脉对视的眼神不足以让婼青伊惊诧,令她惊讶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是她和悦灵一起住过的家。 这个小山坡是她经常去玩耍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十分熟悉。 他们竟然这么大胆,选在这样的地方相会,而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傻,警觉『性』到底有多低。 一个动作,一个微妙的表情,就坐实悦灵和琰乐的亲密关系,原来这两人很早就暗渡陈仓了。 不过他们瞒得也够严实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有点本事啊! 相互依偎的两人透着一份无法言语的默契,可惜琰乐说的话让这份浪漫化作浓浓的权欲,“悦灵,再帮我一次,挑拨灵婧和间络的关系。” “灵婧已经脱离了冥界,除了她自身拥有的力量以外,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还有这样做?”悦灵不懂。 原来是因为琰乐的本意,悦灵才会反叛的,一切似乎变得明朗起来。 “灵婧拥有复制能力,只要有她在,黑魔者的力量就难以被削弱,只要拔掉她这颗眼中钉,我们才更有把握。” “我知道了。”她对他的话还真是言听计从。 “我知道让你留在间络身边很辛苦,但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 “我相信你。”掏心掏肺的信任,谁也没料到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选题,悦灵却很快给出了完美答案,她成功地挑离间了灵婧和间络,只是付出的代价却是那么惨重,永远也脱离不了黑魔者这个身份。 婼青伊想起之前在梦中看到一切,不禁冷嘲,甜言蜜语真是一种很好用的武器,不见任何疼痛的就能置人于死地,如果不是琰乐用好听的话哄骗悦灵做了一件又一件错事,悦灵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既然悦灵为琰乐付出了那样沉重的代价,那她也不会便宜了琰乐。 然而更痛,更叫人心寒的事,还在后面。 画面一转,正是悦灵死亡的那天,那个地方,宛如烙印一般刻在婼青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曾亲眼看到羽寒非亲手刺了悦灵一剑,原以为悦灵就这样香消玉殒,没想到羽寒非那一剑根本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是琰乐候补的那一剑。 原来羽寒非有心放过悦灵,那一剑只是一个幌子,却没想到预想中的美好未来被后面赶来的琰乐摧毁了。 奄奄一息的悦灵看到匆匆赶来的琰乐,目『露』欣喜,即使身上刺痛,也抵不住她心底的喜悦。 只可惜欣喜不过三秒钟,她的胸口就被一把冒着墨紫『色』火焰的长剑刺穿了,这才是致命一剑,无论是身还是心。 面对琰乐眼底隐忍的痛,强行装出来的冰冷无情,悦灵还是笑了,笑得苦涩又痛心,微弱的喘息,缥缈如烟的话语落入琰乐心头,“无悔,无恨。” 四个字犹如一把抹了辣椒油的生锈钢刀狠狠地在琰乐心尖划过,痛得他无处发泄,只能生生忍受着,以此保持理智。 悦灵朝琰乐伸出的不舍之手,最终还是拗不过死神的召唤,缓缓落下。 那双永远带着自信的星眸正一点点散去光芒,慢慢地合上,哪怕是最后一眼,她也不想错过。 随琰乐一起来的,还有林子易与一个年轻男人,那个年轻男人淡漠地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悦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琰乐,做得好。” “你现在可以安心地回去汇报了吧!我母亲的怀疑全是子虚乌有,让她安心吧!”没有带着一丝感情的冷嘲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却怎么也拾不起悦灵渐渐飘散的魂丝。 琰家手中的墨焰剑不仅能取命,还能灭魂,所以当琰乐出手的时候,已经注定了没有回头路。 年轻男人虽然不满琰乐说话的语气,但也不会这么不识趣在这个时候顶撞,只能闷着一肚子气回去禀告。 待了一会才走的林子易,很是惋惜地看着悦灵慢慢消散,那具身体曾经充满了活力和生气,此刻却一点点地变透明,飘散在外的魂丝怎么也收集不起来。 第三十六章 食堂里的带刺猜测 当一切不存在,林子易深深地看了一眼琰乐,那一眼饱含了太多,是满满的担忧,也是怜惜,然而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婼青伊不能否认是因为悦灵的爱导致的,因为太过爱琰乐,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琰乐的成功。 但是谁也不能否定悦灵会有这样的结果,其中就有琰乐的推动,无论他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态而使用这样的办法,他也脱不了干系。 爱,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武器,运用起来还真的无往不利。 想到这,婼青伊几乎是咬着牙才能把想要杀人的冲动压下去,因为她念及悦灵对琰乐那卑微而不求回报的爱。 但这不是用来任意伤害悦灵的理由。 难怪他先前那么护着自己,原来是出于愧疚。 婼青伊的眸光闪烁着如狐狸般的狡猾光芒,既然你算计了她的爱,那我就不用对你愧疚半分,琰乐,等着还债吧!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即使要违背她的遗愿,我也要让你们一族付出代价。 这份久久令她不能平静的铁证被她收了起来,这一刻,她下定了无可逆转的决定。 坚定心中所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墨睿的电话。 等了好一会,才被接了起来,依旧是那把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小小的疲惫和柔情,“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 “我要出去,想请你帮我。”她要去祭拜悦灵,可是圣林娜的校规太死板,她只好求助墨睿。 只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还以为是多大一件事呢!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去,我带你。” “我要留在外面几天,这你也答应?”就算墨睿的身份不简单,这样的要求也不能轻易许诺吧? 可墨睿没有半点犹豫就给出了答案,“可以,想留多久都行。” “谢谢你,墨睿。”这是一句很真挚的道谢。 很普通,真诚的一句道谢,却召来墨睿微微不满,“凭我们的关系,需要说这些吗?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站在你那边的。” 如果换做以前,婼青伊肯定会怼回去,可今日她觉得这话很温暖,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这样情不自禁地浮了上来,“其实你有时也不是这么混。” “能得你一句称赞还真是不容易,你想什么时候启程就告诉我一声。” 婼青伊还没来得及回一句话,墨睿就挂了电话,看来他很忙啊! 既然这样,那就晚点再打过去吧!顺便理了理出去后要做的事情。 放下手机,她来到阳台上,放在阳台上的那株遥望花越开越好,完全没有一点枯败之相。 她伸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上面竟浮现出一条条细如发丝的淡红『色』条痕,就像暗藏在皮肤下的细微血管,凑近一看,还能看见流动的灵丝。 “好有灵气的一种花,难怪夜桑会种那么大一片。” 随风摇曳的遥望花如同漂浮在外的浮舟,孤独无助,正如现在的婼青伊,她微微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蓝天,一颗颗充满怜惜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 或许是怜惜那一片被焚毁的枯花,或许是疼惜悦灵那份得不到回报的感情。 破天荒的,皓澜月今天很早就回来了,刚打开宿舍的门,就看到婼青伊孤寂地站在阳台上,悲凉的背影令人很是心酸。 她这副模样在悦灵死了的那段时间里就出现过,要死不活的,如今又这样,皓澜月不得不把那件事联想起来。 该不会在悦灵的事上,她又受了什么刺激吧! 皓澜月微微握紧门把,都怪她这些天没怎么管婼青伊才让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青伊,要一起吃饭吗?”纵然心头有万般问题,皓澜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趣,还是安抚好婼青伊的情绪要紧。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唤回了神志,婼青伊敛了敛有些游离的思绪,回身看向有些不自然的皓澜月,爽朗一笑,“好啊!叫上晴子和阿音,我们好好地聚一聚。” “你这是在怪我们没理你么?”见婼青伊一如往常般地说话,调笑,皓澜月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 “自然是。”小孩子般的埋怨,令皓澜月不禁笑了笑,“你呀!” “走吧!我们先去食堂,在那等晴子她们。”有些事想问却不敢提,她们只好装作忘记。 携手到了食堂,发现人挺多的。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食不定时,婼青伊在食堂都没碰见过一个死对头,可今日很不幸,所有死对头都来了。 被按下的流言,因为遇到一些闲人,又被挑了起来,首当其冲的人就是赫连雪,“还真是巧呢!婼学妹也来吃饭?” “你的眼睛白长了吗?”皓澜月受不得别人对婼青伊这般冷言冷语,更何况这话里头带着扎人的骨刺。 对皓澜月的维护,赫连雪嗤笑一声,“婼青伊说到底只是你一个伴读,你这么维护她为那般,难道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带刺的猜测一出,八卦的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可不是,从未见过主子对一个下人这么好,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谁信啊!” “皓澜家的声望向来很好,这有什么的,更何况她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这个词用得好,说不定还真是真的姐妹呢!” “怎么可能,皓澜家从来都是一阴一阳,两脉相传,根本不会有别的,你这样的猜测,简直是无稽之谈。” 听到这样的八卦言论,赫连雪和佳罗婷不约而同地扬起嘴角,好看的笑容弧度在婼青伊和皓澜月眼里着实刺眼。 皓澜月阴沉的脸足以看出她有多恼怒这些猜测,“赫连雪,你故意挑起这些纷争流言,其心思也不是一般人能猜的,毕竟你们一族是怎么上位的,很多人都清楚。” 这话怼得赫连雪脸红耳赤,“皓澜月,论地位,我们都是平等的,你也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之罪也是你承担不起的。” “污蔑?谁听见了,倒是你,应该谨言慎行,赫连一族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前车之鉴还是有的。”皓澜月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一句话,语气轻飘飘的,每一个字却如大锤一样敲在赫连雪的心上。 有皓澜月在,根本用不着婼青伊出手,就能把麻烦除去。 见皓澜月这么维护婼青伊,赫连雪心底万分不忿,也更加肯定那两人有问题,她才不会相信皓澜月会对一个伴读侍从这么好,其中没点猫腻,谁信啊! 可惜的是没有证据,如果能证明皓澜家违背了古训旧规,到时谁也救不了他们,不仅能将皓澜家从守护五族中除名,还能提升自己一族的名声,赫连雪越想越笃定这个猜测。 婼青伊盯着赫连雪那张越发阴霾的脸,眼镜下的澄明瞳眸掠过一抹狠『色』,还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耍诡计。 作为旁观人之一的佳罗婷,笑着缓和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阿雪只是跟皓澜学妹开个玩笑,何必弄得这么草木皆兵呢!” “都说人言可畏,有时候一句话可比一把刀更管用,佳罗学姐,我想你明白的。”疏离的称呼隐含着威胁,谁也听得出。 没能力掺和进去的人,自然早早脱离了那个是非圈子,拥挤的走道上,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就连空气也没那么难闻了。 有人不想搅和进去,却有些人喜欢把这水搅得更浑浊一下,那就是宫瑶心,只见她端着餐盘,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婼青伊,你还真是一个麻烦精,走到哪都有你的事。” “没办法啊!这些人就是喜欢恃强凌弱,看我身份不如她们,却得到一些天之骄子的重视,心里不平衡就老是找我麻烦。”婼青伊一挑眉,笑着看宫瑶心走近自己。 一步之外,宫瑶心停了下来,笑看这个从小到大的敌人,“我怎么听都觉得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的特殊呢!” “你羡慕?嫉妒?”看到宫瑶心又恨又爱的模样,婼青伊就乐了。 “嫉妒你落得如此下场,你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嫌疑,稍有不慎,可能会没命的,我会羡慕你成为冥界一员吗?”宫瑶心冷哼。 “那说不定,毕竟不是魂飞魄散,说不定在冥界还能有所作为呢!不用受别人的猜忌,好运一点的话,说不准还能成为冥界王妃。”婼青伊简直是要气死宫瑶心,专挑宫瑶心不爱听的话说。 “你有这么好命?”宫瑶心投出质疑的目光。 “那也要等你成为冥界一员才有后话可续。”赫连雪斜了婼青伊一眼,怪里怪气地讥嘲道。 “放心,现在的我就很好命,不用走到那一步,倒是赫连学姐和佳罗学姐要小心了,这段时间最好也不要随便跟风。”婼青伊慢条斯理地劝解着两个执『迷』不悟的人,听上去的温和语气掺夹着一抹寒。 “我倒要看看会是谁倒霉,毕竟被放弃的人不是我们,说不准有人还会被推出去当盾牌。”尽管佳罗婷说得很隐晦,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话的意思。 第三十七章 有些事可以无中生有 很容易惹恼人的话,却没有挑起婼青伊的火气,只听婼青伊无所谓地说:“盾牌也有盾牌的用处,最糟糕的是,有人想当这盾牌还没那个机会。” “好热闹啊!这是开茶话会吗?谁的嘴皮子最厉害啊!”暮年一适时地把话『插』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还几个人,有宿音和木晴子,还有林子易和琰乐。 看到琰乐的那会,婼青伊猛地握紧拳头,青筋外『露』,渗着浓浓寒意的瞳仁一缩,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恨意。 一只微凉的手轻拍婼青伊垂在双侧的拳,她侧过头去看,发现墨睿正站在她身边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没被转移注意力的宫瑶心看到墨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婼青伊身边,一个白眼翻出,“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就不怕这丫头又一次被推上风头浪尖?” 声音很小,可他们三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关你什么事!”墨睿没好气地瞪了宫瑶心一眼。 好心提醒,却无辜被瞪,宫瑶心的气也来了,她看着婼青伊笑道:“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旁人的视线随着暮年一几人的走近而回归,墨睿虽然没有主动偏离婼青伊,但也没再对她动手动脚。 “这里的空气真不好。”宫瑶心傲娇地端着餐盘率先离开了这个是非圈。 接着是佳罗婷和赫连雪,“既然惹不起,我们躲,这样总行了吧!” 听着像是服输,认怂,其实是另一种拭目以待,她们倒要看看婼青伊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落败,最好是比悦灵更惨的结局。 这么多男生在,自然不需要女生去打饭,都坐在某个位置上等着饭来张口。 数天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人齐,婼青伊忽然间感慨了,“才第二个学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连一顿饭都不能好好地吃。” 木晴子以为她怪她们冷落了她,赶紧好言劝慰,解释,“不好意思,最近是有点忙了,以后肯定会多多陪你吃饭。” 听到这么急切的解释,婼青伊朝略微紧张的木晴子笑了,“我没有怪你们,只是无聊的日子过多了,总会胡思『乱』想。” “我看你就是闲得慌闹的,要不要请假回皓澜家呆一段日子,等国会选拔结束了再回来?”皓澜月在问婼青伊的意思,也是在试探她下一步动作。 原以为婼青伊会委婉地说一下,谁知她竟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请了假出去玩。” “你一个人?”皓澜月如临大敌般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婼青伊也没想过要逗皓澜月,干脆地说:“不是,墨睿学长陪我。” 说得好听,宿音和木晴子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俩相视一眼,心知肚明地想:敢情协会还没放过她,依旧派人监视她。 知道有墨睿陪着,皓澜月暗自松了一口气,是他就好,但她仍然想不明白,“你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我想我姐了,想去看看她,这个理由不错吧!”婼青伊挑眉一笑,随即就是并发的寒意。 细微的表情变化令皓澜月有了觉悟,这是要开启洗牌模式了呀!不知谁能扛得住呢? 谁都知道前段时间,婼青伊被所有人排挤,是因为悦灵的关系,现在连协会也选择了观望,也是这个原因。 如今她这么做,难道不是火上浇油吗?木晴子有小小的担心,“虽然有墨睿学长陪着,但也不能保证没人借此兴风作浪,青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婼青伊无所畏惧地朝木晴子一笑,“我不怕,再说了,如果我做事闪闪躲躲,指不定在别人眼里更有问题,如今我光明正大地去给我姐扫墓,别人想抓我把柄也难。” “有些事可以无中生有。”宿音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更何况婼青伊的敌人那么多,难保没人铤而走险去污蔑她。 “有墨睿学长在,那些人的胆子没那么大。”墨睿的震慑力还是很好的。 难得见婼青伊这么相信墨睿,皓澜月也不再劝说,顺便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打饭的人回来了,她们也没再说沉重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八卦。 听着她们时而发出的轻笑,有人欣慰,有人愁苦,琰乐就是那个愁苦难耐的人。 因为在面对婼青伊的时候,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以至于每晚都失眠。 墨睿笑嘻嘻地把好吃的放在婼青伊跟前,“知道你爱吃肉,所以特地加了两只鸡腿给你。” “如果有只龙虾更好!”婼青伊欣喜地拿起筷子,顺便气一气墨睿,因为今天的餐谱里没有龙虾,她是故意刁难墨睿的。 听了这话,皓澜月掐了一下好友的腰,“怎么说话呢!” “也就青伊学妹敢这么跟墨睿说话,换作别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暮年一落座在宿音身边,顺便把装满好吃的餐盘放在她面前,“听说你最近很勤奋,消耗会有点大,多吃点。” 在木晴子想要换位置之前,林子易率先坐在她身边,让她不得不坐回原位,柔情似水的俊脸令木晴子的气无处可发。 “这是你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尤其是享受到这么贴心的举动,木晴子的心更是软得如橡皮泥一样。 “你们够了啊!”婼青伊敲了敲面前的餐盘,用别样的方式提醒对面那几个人,要秀恩爱到别处去秀。 几个男人都是协会的,自然知道婼青伊的提醒是什么意思,都不约而同地低眉扫了皓澜月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异样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下午还要商量国会选拔的事,快点吃吧!”琰乐冷冷清清的话语挑散了萦绕着他们的尴尬气氛。 “你们慢慢商量,我这几天要出去浪,没事别来烦我。”墨睿吃着小菜,笑容可掬地看着琰乐。 看着很温和的笑容,却给了琰乐一种直冒寒意的感觉,他一直知道墨睿是个不简单的人,所以惹谁都不会去惹他,没想到他会为了婼青伊而来警告自己。 他和婼青伊到底是什么关系?琰乐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婼青伊几眼,这个女孩看似简单,其实复杂至极。 这顿饭表面吃得平静,却暗藏汹涌,每个人都在心底打着不为别人所知的小九九。 偶尔一句调笑算是缓解了诡异而尴尬的氛围,却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心中的算计消散。 八个人一桌,全都是圣琳娜的名人,自然是吸睛,不光是路过的学生,还是坐在不远处,『露』出憎恨目光的佳罗婷和赫连雪,都把视线投放在那几个人身上。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结束了坐如针毡的过程,皓澜月拉着婼青伊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暮年一和林子易也拉着各自的心上人走了,就剩下墨睿和琰乐在等她们。 换下一身正装的墨睿,恢复了往日的慵懒之态,倚着一株瘦高的树干,似笑非笑地看着琰乐,“有没有感觉阿婼今日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闻言,琰乐抬眸凝视对面那个不怀好意的人,“怎么?你想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墨睿瞬间改为嘲笑,“你觉得我还需要挑拨吗?” “确实不需要,毕竟你是墨家少族长,身份尊贵得很。” “但你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琰乐,我不管你从前受了什么蛊『惑』,但我知道你今后不能再找任何理由伤害阿婼,因为这是你欠她的,而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最佳时候,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带笑的眼眸,给予了琰乐无尽的压力,令他干笑着应下,“我知道了。” “我喜欢聪明的人。” 他们谈妥了,皓澜月和婼青伊也回来了。 婼青伊瞄了一眼琰乐,发现他愁眉苦脸地低着头,眉心尽是纠结之『色』,心底冷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我们出去了,这几天不会回来,你要当心身体,也要相信末风,不要为了霖逸而昏了头。”婼青伊再三叮嘱皓澜月,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她就怕有人利用霖逸而算计皓澜月。 “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你也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墨睿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将婼青伊拉入怀中,“皓澜学妹,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才说多了两句。”皓澜月挑了挑眉,干笑两声。 “你和阿婼的关系这么好,担心是难免的,但是不必这样看低我,我既然自荐跟阿婼出去,自然会保护她,不让心怀不轨之人靠近她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吗?”这何尝不是墨睿给予皓澜月的另类回答。 “这样最好。”听似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皓澜月放下担忧的心。 “能让你彻底放心,还真是不容易。”话毕,墨睿想搂着婼青伊离开圣琳娜,却被婼青伊狠狠地踩了一脚,趁着他抱脚喊痛的时候,婼青伊小跳一步,远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想占我便宜,找抽吧!”婼青伊得意地看了墨睿,然后笑嘻嘻地跳着走开。 第三十八章 人生不能重来 皓澜月睁着朦胧的双眼送走了婼青伊和墨睿,整颗心好像坐着跳楼机那样七上八下,她总觉得婼青伊此次出去没那么简单,肯定会出些什么意外。 正想着用什么办法通知家里人去帮帮婼青伊,还没有走的琰乐开口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和婼青伊保持距离,免得赫连雪的胡说成为攻击你们一族的利剑,这对你们,或者是她都不好。” 皓澜月听了,冷嘲一句,“你这是要徇私吗?” “我只是好言提醒,你的选择是怎么样,与我无关,毕竟损害不了我的利益。”就算皓澜月不肯领取自己的好意,琰乐也不会恼怒,只是言语上冷了一些。 “如果皓澜家折损了,说不准对琰家有着天大的利益,怎么?你不想吗?”面对皓澜月的冷嘲热讽,琰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会针对皓澜家发生。 “身在名门豪族,谁能枉顾家族利益,相信你也是把家族放在第一位,我们谁都没办法丢弃这些捆绑着自己的绳索。”琰乐嘴上跟皓澜月说着大道理,心里却在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为了家族的利益,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悦灵。 “知道皓澜家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屹立不倒吗?那是因为皓澜家的人知道满足,就算是为了家族利益,也是在不损民众的利益之下,琰乐,你当初就是走错了这一步,才失去了挚爱。”在墨睿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皓澜月已经把琰乐和悦灵的恩怨纠缠查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我受教了。”琰乐笑得惨然地一步步走远。 皓澜月背着手去看那抹渐行渐远的落寞身影,瞳仁一缩,寒光四散,如果悦灵的牺牲能换来你的效忠也是值得,如果不能,就不要怪我们了。 婼青伊和墨睿离开了圣琳娜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给悦灵扫墓,而是来到婼青伊在八岁之前居住的房子前。 这是一栋挺老旧的房子,两层半高的小洋楼充满了时光的痕迹,任谁也抹不去。 上次来这里是因为阡御的梦境,这次则是亲自前来,也算是隔了几年,灰尘铺了更厚的一层。 看着熟悉的景『色』,婼青伊心里难免惆怅,昨日之欢仿佛就在眼前,今日却要承受剔骨之痛。 墨睿走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一个表情地走向二楼,从怀念到隐忍的心痛,都在透『露』她这些年的情感经历。 在这里的八年时光,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因为这里有着悦灵对她的疼爱,可之后的日子是她最难熬而不敢触及的痛,因为没有了心底的那点温暖,她如坠入千年寒潭里,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般,再也不懂得流淌。 今日再踏入这个地方,仿佛走进了炙热的岩浆中,冰冷的心好像落入了灼热的岩浆里翻滚着,时而寒冷刺骨,时而炙热烧心,很是难受。 一步一个脚印,厚厚的灰尘上是她因为痛心而烙下印记。 墨睿快步上前拥着她的肩,“你小时候没这么爱哭的,怎么长大了之后,就成了爱哭鬼呢!” 他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悦灵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如果不是我,悦灵姐姐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或许她可以在平凡普通的家庭里长大,然后结婚生子,幸福地过一辈子,也不至于认识了琰乐,最后连命都搭上了。”此时此刻,婼青伊很是痛恨自己的身份。 “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没有悦灵,也会有别人,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如今只是让你身为局中者,而非旁观人。”命轮早已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即使是他也不能。 “是吗?那我情愿当一个旁观人。”婼青伊苦苦地笑了,但是她也能料到,即使换了人生,她的人生也未必比得过现在。 “人生不能重来,与其说后悔,不如往前走。”谁也有后悔的时候,墨睿也不例外,可他深知后悔无用,只能朝自己想要的未来而走。 “你就不怕我连你一族都整了?”婼青伊挣脱开来,不让墨睿揽着她。 看着她脸上讥笑,墨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只要你认为你有这样能力,尽管来,我不怕的。” 婼青伊冷笑着瞪了他一眼,“神经病!” “有心思骂我,看来你也没那么难过了。”墨睿对她笑了笑。 “是啊!多亏你的宽慰。” “这房子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住人了,你看看就好。”墨睿看了看破损的楼梯和护栏,还有残『乱』不堪的房间。 “我怎么敢让墨少族长屈居在这里。” 八年的时光记忆如流水般从婼青伊脑海中淌过,有苦有甜,有酸有辣,百般滋味在心头。 每忆起一分有关悦灵的记忆,她就痛恨琰乐几分,更仇恨对名门豪族的无稽定律。 夜渐近,墨睿强行把婼青伊拽到房子外面,不让她再接触那份不好的回忆。 “听说今晚有流星,一起看看吧!”殊不知这才是最戳婼青伊心痛的利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婼青伊就想到悦灵和琰乐恩爱悱恻的画面,一咬唇,恨恨地说:“不去,没心情。” 婼青伊望着这熟悉的一切,笑着告别了过往,无论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痛苦的成长,她都要忘记。 为她遮风挡雨的老房子,任她嬉笑玩耍的平地后坡,让她随意肆虐的荆棘木林。 故地重游了一圈之后,两人找了一家酒店,为保安全,同住一房间。 从离开圣林娜到吃晚饭,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和和气气的。 直到睡觉时间到了,两人为了谁睡床而吵了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睡沙发怎么了,让一下我这个弱女子不好吗?要是你嫌睡得不舒服,可以打地铺。”婼青伊很是嫌弃墨睿的挑三拣四。 “那你睡啊!我好歹是来保护你的,待遇好一点不过分吧!”话毕,整个人呈大字型地霸占了整张床。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连*都打不穿,婼青伊跳上床,一把拽起被子,有力的小脚在被子下使劲去踹墨睿,“毫无绅士风度,这床是我的。” “你要是能把我赶下去,可以啊!”墨睿侧躺着,单手撑起脑袋,坏坏地笑着去看她。 “这容易。”婼青伊翘起兰花指,准备用水索拽墨睿下去,岂料还没来得及实行,她就被墨睿连人带被地扑倒在床上。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子上,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女下男上的姿势酿造出浓浓的暧昧。 “大流氓,给我起开。”双重束缚下的婼青伊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墨睿,“你这是给我装死吗?” “别闹,当心把我惹火了,把你吃干抹净。”墨睿这可不是吓唬婼青伊,毕竟温香软肉在怀,又是心心念着的人,很容易出事故的。 即使婼青伊有水缸一般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招惹此时的墨睿,谁知他会不会狼『性』大发,那就真的亏大发了。 可是被他这么抱着也不行,也很亏啊!于是暗自催动灵力,裹着婼青伊的被子忽然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火焰令墨睿皱了皱眉,他虽然能在霎时间灭了这火,但也不想把怀中的小家伙『逼』得太紧,于是松开了手,顺便灭了火。 “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不能随便使用灵术,你刚才已经违规了。”墨睿站在床边义正言辞地训导她。 不久前还一副流氓相,现在却一本正经地教训自己,变脸都没他那么快。 婼青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如果不这么做,指不定会被你抱一整晚,我才不干呢!” 微鼓的腮帮子让她看起来有点像金鱼,模样很是娇憨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休息,我打地铺。” 这么听话?婼青伊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好像精神分裂一样。 “晚安!祝你做噩梦!”话毕,婼青伊将整个人藏在被子里。 难得见她如此孩子气,墨睿是不计较她的诅咒,好看的弧度微微勾起,主动拿出衣柜中的枕头被子,在床边打了一个地铺。 经过一小会的打闹,他们各归各位地进入梦乡。 然而等婼青伊完全熟睡了,墨睿却睁开了流光溢彩的星眸,在这漆黑的夜里是那么的耀眼。 他在婼青伊所睡的床,布下了一个隔绝五识的结界,然后走出了客厅。 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凭着记忆,在昏暗的夜里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整个人深陷软绵绵的水牛皮沙发上,把玩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发出一声轻笑,即使是身处黑暗,玩味的笑容弧度依旧那么夺目。 “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怕被人发现吗?” 话音落下后的数秒,墨睿的斜对面显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可以知道,那是一个修养很好的男子,从端正的坐姿就看得出。 只是冷了一点,从他毫无温度的话语中就能感受得到,“你也知道是特殊时期?那你怎么敢把她带出来?” 第三十九章 悦灵的墓 面对责问,墨睿一扬眉梢,笑道:“为了能顺利把她娶回家,我当然要不遗余力地讨好她,这算什么!” “你就没想过,你的放任宠溺会把她推入万丈深渊吗?你别忘了,这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黑魔者,她若出了意外,你拿什么来赔。” “你真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吗?如果她真没本事,你们肯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她?”墨睿的反问,叫那人无法回答。 这件事上,找不到话反驳,只能无奈地摇头,“你这样无下限地宠溺她,你就不怕一点回报也没有,虽然你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还没上升至爱情的地步。” “这个不劳你担心。”对婼青伊,墨睿是十足的自信,他是不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你和她在一起,想想都觉得你配不上她。”男子一挑眉,言语中尽是挑衅。 墨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你不满意又怎么样?又不妨碍你。” “那可未必,因为你不是唯一的人选,说不定随时会换人。” 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开来,能引起墨睿心中火的,也就这件事了,否定他和婼青伊的关系。 即使黑夜遮盖了墨睿不悦的面容,男人也能感觉到从墨睿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唇角一勾,“我先走了。” 对面的人影骤然消失,墨睿搭在沙发上的手紧紧拽着,“宫影枫,要不是看在你是她哥的份上,我肯定狠揍你一顿。” 原来这个深夜来访的男子是婼青伊的亲哥,看他如此维护自家妹子,应该是个妹控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墨睿的缘故,婼青伊一夜无梦,睡得很是舒坦。 所以第二天清晨醒来,精神好得很,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就去拽还在睡的墨睿,“你这只猪,是不是上辈子没睡过一个饱觉,成天赖着床,给我起来!” 拽了好几下都拽不动,忍不住咒骂一句,“还真是猪一只,以后少吃点吧!” 正准备放弃,却被偷袭了,腰间横出来的那只大手将她拽下,翻身一压,把婼青伊压在身下,“晚一点出去也不迟,再让我睡一会。”疲惫的语调令婼青伊心生疼惜。 虽然墨睿身处高位,表面不怎么管事,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不能独善其身。 婼青伊能体会到他的辛苦,也没怎么挣扎,任由他抱着。 墨睿垂眸看着乖乖留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勾出一抹满意的笑。 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太过有安全感,婼青伊竟然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而墨睿不仅洗漱完毕,还把丰盛的午饭买来,有别于酒店的昂贵饭菜,而是普通小食店的家常菜,他记得她很喜欢吃,所以跑了几条街去买来的。 看在他这么贴心的份上,也没跟他闹什么别扭,乖乖地把午饭吃了,然后出门去。 悦灵的墓在一池寒潭中央,很小的一片择地,大概只能容纳五个人,那是婼青伊亲自立的衣冠冢。 四周的风景很是不错,鸟语花香,百花怒放,一汪潭水清如镜,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有一个衣冠冢。 如果说墨睿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就是这件事了,他怎么也没料到悦灵的墓会在这种地方,竟然是寒潭水墓。 婼青伊见他目『露』诧异,唇角一扬,“难得也有你不知道的事。” “你怎么把悦灵的墓建在这里?”墨睿有时候真的不懂她是什么心思。 “因为这里的灵气很足,难道你没发现这里的灵兽特别多吗?”顺着婼青伊说的话,墨睿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围了许多小灵兽,有呆萌可爱的灵狐,有目『露』凶光的狼崽,有『舔』着利爪的野白猫……各种各样的小灵兽齐备。 虽然这个理由很不错,但墨睿还是觉得很牵扯,他没有再追问,“有它们陪着,悦灵确实不会那么孤单。” “我们过去吧!”只见手捧罗刹花的婼青伊在平静的湖面掠过,湖面留下一条条水痕。 婼青伊手里捧着的罗刹花就像染了紫黑『色』的彼岸花,然而与彼岸花不同的是,此花虽然花叶齐全,但充满了诡异和绝望。 罗刹花的花语是:剜骨的爱。 她起初不明白悦灵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现在她懂了,因为悦灵对琰乐的爱,就是剜骨之爱。 毫无波澜的湖面因为他们二人走过而泛起淡淡的痕迹,虽然稍纵即逝,但也证明刚才确实有人从此走过。 把罗刹花放在刻着悦灵名字的墓碑前,婼青伊拿出手帕,细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我来看你了,最近有没有想我?” 墨睿对悦灵的印象不深,只知道这个女孩是因为婼青伊而存在,所以一直放任不管,必要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帮上一把,只是没想到婼青伊对悦灵的感情会那么深,深到令人误以为她们是亲姐妹。 伸手搭上她的肩,算是给她一点慰藉。 婼青伊反手握上住肩上的手,“你一直都知道我和悦灵的关系,甚至还清楚她和琰乐私底下的往来,怎么不阻止?” “有些事非人力所阻止,他们的缘早已注定了的,只是结局落得如此这般凄惨,还不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当。”墨睿之前看在婼青伊的份上,也想过要帮他们,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听了这话,婼青伊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墨睿,“风凉话说得挺多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还用得着你说。”婼青伊松开紧抓着墨睿的手,回过头去继续跟悦灵念叨这些年的经历。 说到兴起的时候,她忽感一阵别样的气息『逼』近,她猛地起身,拽紧墨睿的手臂,“有人来了,还不少呢!” “看来那些人等不及了,竟然不顾我的存在就敢对你下手。”墨睿此刻还真少看了那些人的狠戾杀心。 “那只能说明你太没用了,要是换作羽寒非在我身边,看他们还敢不敢。”单凭羽寒非那张行走的冷脸,就能吓退许多人。 听到婼青伊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墨睿小小的不悦,“看来你是要我对你小惩大诫,你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毫无意义的威胁,婼青伊翻着白眼无视了,“废话少说,赶紧解决他们,就算不是黑魔者,也不能留,这里的事不能传出去。” “你这是高看我了吧!难道你感知不出来那些人达到什么级别了吗?就算我已经是紫阶灵术师,面对那么多绿阶,白阶的灵术师,不被他们弄死,也会累死的。”墨睿就是要吓唬一下婼青伊,免得她用起自己来不仅顺手,还没有一点愧疚感。 虽然婼青伊不太相信那些人能给墨睿带去多大的伤害,但有一句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墨睿再怎么能耐,面对那么多蝼蚁,也难免会被咬上一口,如果有毒,分分钟会没命的。 “大不了陪你一起死。”虽说是无心的丧气话,但墨睿听了很开心,情不自禁地抓紧那只柔软的小手,“那就让我们做一对鬼鸳鸯。” 婼青伊狠狠地瞪着他,“呸!我还没活够呢!谁要跟你做鬼鸳鸯。” “你刚才还说陪我一起死呢!”墨睿叹息一声,眉梢微扬,余光全是要来取他们『性』命的凶狠恶徒。 婼青伊望着闪现在他眼中的亡命之徒,笑得如春日阳光般温暖灿烂,“我还真不信我们这么背,今天就命丧于此。” “说不准,毕竟你的运气一直都很差。”墨睿来了一句很是煞风景的话,召来婼青伊无数的怨怼眼神,“那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目前同仇敌忾最重要,只要能活着出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话音一落,墨睿的右手出现了一把紫墨『色』的风元素窄剑,凌厉的风刮过,硬生生将四周的草折断,霎时间,『乱』草满天飞。 婼青伊也不甘于人后,一把冰塑而成的寒弓握在手上,翻飞在天的细长草叶成了她的箭,拉弓,放箭,柔软的草叶瞬间化身成夺命武器,直『射』敌人的心脏,一时间,拿下了几个人的命。 “远攻不错。”当敌人还没来到跟前,也没反应过来,婼青伊的这个方法还不错。 只是当敌人发现了,这个方法也不是特别管用,因为婼青伊的灵力在对方之下,只要对方稍作提防就能躲过去。 连续几次都失败告终,她化去寒弓,凝结出一把尖尖的寒刺,“没有灵戒就是差那么一点,虚就是虚。”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灵力太低了。”墨睿取笑她。 “知道你厉害。” “那是自然。” 真是自大又狂妄的家伙,趁着敌人还没攻过来,她翻了一个大幅度白眼,“我就看你嘚瑟。”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英姿。”话落,墨睿提着剑,紧紧拉着婼青伊的手冲进了敌圈。 潇洒的杀敌英姿,利索的招式,即使拖着婼青伊这个累赘,也未见他有半分凌『乱』。 不仅如此,他和婼青伊的配合越来越好,越来越有默契,墨睿一个眼神提示,婼青伊就知道下一招的目标是什么。 第四十章 乱了 尽管他们配合得如此之好,还扫『荡』了许多敌人,也敌不过对方的车轮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身上挂了不少彩,狼狈至极。 望着那些杀红眼,又不敢冲上来的敌人,他们惨白的脸上挂起一抹浅浅的笑,墨睿捏了捏婼青伊的手,“看来我们在劫难逃了,怕吗?” 婼青伊回望他,眸底『露』出难得的柔情,“怕就不是我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可惜你不是我要的人。”到这时候,婼青伊依旧不肯给墨睿一句好话。 看着她脸上那一抹坏笑,墨睿表面恨得牙痒痒,“你这小坏蛋!”,心底却在暗叹,这辈子注定要败在她手里了。 稍微修整了一下,他们再一次和敌人纠缠在一起,各系的灵术招式展现得淋漓尽致,好像在进行一场大规模试炼,他们两个就是试炼石。 一汪平静的寒潭被搅起,狂风肆虐,怒沙飞舞,不可交融的水与火在半空厮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婼青伊随着墨睿穿梭在这险象环生的战场中,从来只对墨睿摆出一副冷脸的她,此刻绽放出比烈日还要耀眼的笑颜,因为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可惜,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两天后,整个灵界都疯传一个消息,都说墨睿被婼青伊暗害了,婼青伊藏了起来! 虽然没有证实,但掀起的风波比以往任何一件事都要大,毕竟墨睿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他消失了两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得不让人浮想翩翩。 有人为这个消息而欣喜,有人为这个荒唐的消息而愤怒。 愤怒的人都是和婼青伊交好的朋友,最生气的莫过于皓澜月,她当即打电话质问皓澜释,谁知她的电话打不进去,气得她当时就摔了手机,“居然把我拉入黑名单,皓澜释,你好样的!” 木晴子拉了拉暴躁的皓澜月,“我们现在应该冷静,这只是一个还没有证实的流言而已,别急!” “或许这是流言,但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必定会借机把所有脏水往青伊身上泼的。”尤其是赫连族,他们早就恨不得婼青伊去死。 想到这,皓澜月的瞳仁一阵紧缩,泛起的怒火好像要把她的心燃烧殆尽,但随即而来的是满满悔恨,如果她也跟着去,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连墨睿都不能幸免,她去了又顶什么用? 到底是谁动了手,而且还是在墨睿陪伴下也敢下手,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去协会问问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他们是怎么认为的,如果他们相信了,只怕青伊没那么容易逃过这一劫。”宿音觉得去探探口风,再做打算更好。 “阿音说得对,如果他们有心让青伊背黑锅,只怕连你也帮不上忙。”一人之力难堵众人之口,木晴子不想婼青伊有事,也不想皓澜月为了这事搭上未来。 “我先去协会走一圈,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皓澜月也不能让这样的流言继续发酵下去。 这样的流言传多了,始终对婼青伊不利。 只是这次的流言来得如此凶狠,范围又如此广,要想驱散,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次祭扫而已,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还有皓澜释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也没召自己回去?个中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在去协会的路上,皓澜月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始终找不到一种能说服她自己的可能。 刚跨入协会的大门,一阵窒息感扑面而来,皓澜月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缓解过来。 因为国会选拔的事,协会本来多了许多人走动,可现在,只有无关紧要的人在走动,而那些接触中心地带的关键人物,竟然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都上哪去了?”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见有人在。 什么事需要协会的人倾巢而出?她的眉心紧紧地皱起,狂跳不止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当她以为会空手而归的时候,上苍给了她希望,只见斯珑和纪桐回来了,还说着刚得到的消息,“那些人是不是瞎说的,婼青伊这样温顺的小绵羊,怎么可能会大开杀戒。” “据说很多人都看见了,高清正面啊!如果不是真的,你说谁敢造谣?” 忽然间,纪桐很是同情这个刚入学才大半年的学妹,“正因为是正面高清,我才不相信,如果婼青伊真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你觉得她会让人抓到她的把柄吗?现在的情况,反而让我觉得是有人陷害她。” “或许这是她的另一种手段呢!”斯珑终究保持中立,不会偏向谁。 “那皓澜家真是蠢得无『药』可救,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那么久。”纪桐又甩出一个理由,虽然不是那么好听,但事实成分很重。 如果婼青伊真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皓澜家会一点也没发觉,毕竟婼青伊在皓澜家待了不止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之久。 “或许这就是她能耐的地方,竟然能骗过皓澜家那么多人。”斯珑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认为婼青伊站在对立面。 “那不仅是我们眼拙了,就连那几位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待在这的人都该换了。”这话一出,堵得斯珑无话可说。 为了不承认自己是蠢材,斯珑只能稍稍偏向婼青伊一点。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皓澜月面无表情地堵住她们两人的去路。 纪桐看见皓澜月拦在跟前,浑身一僵,一想到刚才的话可能被她全部听进去,她就想直接撞墙,怎么这么倒霉呢! 斯珑看见皓澜月的那一刻,也是十分头痛,可能是今天忘了查星座,全犯忌讳了,“可能是别人有心坑害,只要一天没有证实,事情就能有转圜的余地,你也别太担心了。” “那些人有心想整死青伊,你们觉得还有多少的转圜余地,你们看到的景象,只怕没多久就会在整个灵界传扬开去。”间谍无处不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能相信。 尽管斯珑觉得皓澜月有点紧张过头了,可一想到她们亲如姐妹的关系,也就释怀了,那样的担心确实是难免的。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墨睿可是和她在一起的,即使你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墨睿那么有利的一个证人啊!”正因为墨睿的缘故,她们才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你们是这样想,国会那边未必,要不然也不会放任流言不管,一点措施也不做。”这件事已经不是协会能管的,可皓澜释那个混蛋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皓澜月现在只想把不靠谱的大哥拉出来揍一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很紧急了,可纪桐还是抑制不住涌动的好奇因子,她凑近皓澜月耳边,轻声问:“你和婼青伊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难不成真如赫连雪猜测的那样,你和她是……” 面对纪桐的挤眉弄眼,皓澜月的眉角跳了跳,她好像闯祸了。 正想着该找什么理由才能打消纪桐的揣测,上天就送了一个帮手来,只见楪析阴着一张脸走过来,“我怎么不知道谣言也能成真了!” “纪桐就是想缓和一下氛围,没别的意思。”斯珑见一向温和的楪析冷着脸走来,一颗心害怕得剧烈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掉,要知道他生起气来,也是很恐怖的。 “无论什么时候,这样的话都不能说,难道你们忘了赫连雪为什么会被带回去禁足吗?”楪析不说,皓澜月还真没发现,这些天确实不见赫连雪在跟前晃悠。 果然,纪桐识趣地闭嘴了,“是我嘴欠,我保证不再说这事。”话毕,还装模作样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你们先回去准备选拔的事宜,关于今天的事,不得外泄。” 接到命令,斯珑和纪桐如一阵烟消失在他们眼前。 敢情他们不在协会,是去了探查真相,顺便掩盖‘婼青伊杀人’事件? 楪析心知皓澜月一定存有疑问,率先拿出手机,把拍到的视频给她看,出现在手机上的人有着和婼青伊一模一样的面孔,她此刻好像魔怔了一样,对着几个低阶灵术师大开杀戒,原本澄明的瞳眸好像用血染过似的,只有化不去的狠戾。 看到这样的画面,皓澜月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个人一定不是青伊。” “她确实不是,因为青伊和墨睿一样,下落不明,估计是有人顶着她那张脸出来作恶。”这还是羽寒非不眠不休调查出来的结果。 “知道是谁吗?”皓澜月下意识地握紧机身。 “还没查出来,我们只知道他们两个在去祭拜悦灵的时候遭到了伏击,对方出动了很多人,至于是什么人,还有待查证。”楪析记得自己去到现场的时候,只有一个感受,就是震惊,因为被扫『荡』过的战场居然没有一具尸体,找不到一丝线索。 那时的他站在那片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全身忽感一阵冰寒,恐惧溢上心头。 第一章 假的真不了 能那么快处理好一切相关线索,其势力比黑魔者要可怕得多,这种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势力是两会决不允许存在的。 只是他们怎么会冲着墨睿和婼青伊去呢?还是说他们是冲着其中一个去的,另一方是被连累的?如果真的是冲着其中一个人而痛下杀手,后果是不一样的。 皓澜月见楪析为了这件事头疼不已,也不好意思责问他,只是一日找不到婼青伊,她就定不下心,还有刚出的幺蛾子,“视频的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不会主动曝光,可有心之人要曝光,我们也没办法。”楪析也没想到搞出这档子事,事情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当所有的巧合凑到一起,那就是人为了。 究竟是什么人把所有巧合制成一个阴谋,要让婼青伊陷入这样的境地?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的?”皓澜月确实怀疑过赫连族,毕竟那是婼青伊最大的敌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在国会选拔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不可能这么糊涂,而且赫连雪也被禁足了, “除了黑魔者,我们发现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暗势力在涌动,而且很深厚。” “暗势力?”皓澜月惊呼一声,瞳孔微微张大。 “没错,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查这股忽然出现的势力,可惜毫无头绪。”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如果是隐藏的暗势力,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露』。 “黑魔者做事从不管后果,根本不怕被查到,如果是那几个不安分的家族,有我们盯着,你认为他们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吗?所以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楪析的一番解释,皓澜月稍稍听懂了,只是,“他们到底是冲着谁去?还有,会是什么人这么可怕,竟然组织了这样的势力?” “或者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楪析随意说的一句戏言,却让皓澜月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吓死人的念头,她在心里猛地摇头,不可能的! “或许我该回家族一趟。”皓澜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似的。 “你觉得你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吗?”就算皓澜月和皓澜释的关系很密切,但她终究不是国会的人,有些事始终不能告诉她。 这话又让皓澜月想起那通打不进去的电话,瞬间像没了生命力的植物,都焉了。 楪析见她如斗败的公鸡那般,不免轻笑一声,“放心,假的真不了。” “但愿吧!”皓澜月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事来得太蹊跷,悦灵的墓可以说藏得很隐秘,连她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就那么神通广大呢! 眼见她神思漂浮地离开了协会,楪析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看来婼青伊和皓澜家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而且最近很多人都蠢蠢欲动地去调查她们之间的联系,只怕接下来的麻烦会越来越大。 正想得入神,肩膀被身后的人拍了拍,“看什么呢!”语气有些冷,不用回头,就知道站在身后的人是羽寒非。 握了握有些微热的手机,他轻叹一声,转过身跟羽寒非说:“很多人都在猜测婼青伊和皓澜家的真正关系。” 羽寒非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迈步走向主楼,楪析不急不缓地跟上去。 不一会,便听到羽寒非接上了话题,“那你认为呢!” “我也觉得不简单,但那种胆大的想法,却不敢有。”楪析迂回地答了。 “这不像你的作风!”难得羽寒非调侃一句,却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就像有一阵寒气往骨子里钻。 然而对楪析这种时常散发出温暖的人来说,并没有觉得有寒气靠近,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倒是希望她们有关系,这样一来,也好挤兑她们一族,权利也不用那么分散。” “你真那么希望?”羽寒非停下脚步,回过身对还在悠闲行走的楪析扫去一个冷厉眼神。 “难道你不想?如果不想,那你身处这个位置也没什么意义了。”楪析似笑非笑地挑拨了一下羽寒非那波澜不惊的情绪,然后心情大好地率先进入了主楼。 羽寒非立在原地,身上的冰寒之气因为楪析的话而浓重了几分。 谁都知道守护五家看似团结,其实各有谋算,谁也不想处在谁之下,就连皓澜家也不例外,因为他们一族是维护各族平衡的关键,所以不能落于下风。 如果打破了这个平衡,就能重新制造一个新局面,新的权利世界。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在旁敲侧击地攻击着皓澜家,只是作用不大。 羽寒非想到那些流转不停的攻击之语,眸底闪过一阵冷光,那些人还真是急不可耐,这么快就想将皓澜家取而代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多重,能不能撬得动皓澜家。 能挤掉阡家,不代表也能把皓澜家推下深渊,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同把冰锥刺入心脏那般,冷而不见血,麻却不见痛。 就算真如众人猜测的那样,婼青伊真的和皓澜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话说是什么样的猜测令所有人都搅和进去,还不是赫连雪那张乌鸦嘴胡说八道造成的,说婼青伊其实是皓澜家的女儿,于是就有了不少人都想拿她们身上的东西去做比对。 心虽动,但行动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与当事人有关的东西早就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了。 加上墨睿和婼青伊双双遇险的事,那些人又有了别的想法。 在听到婼青伊失踪的消息,阡御立马秘密派了人去找,可是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婼青伊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去找雅萝,邪肆的脸此刻布满了阴霾,看上去很是吓人,起码雅萝被吓到了。 他们两个头一次距离这么近,却是因为一个敌人,那一刻,雅萝不禁冷笑,“怎么?你以为是我做的?”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阡御很利索地承认自己对她的怀疑,一点也不怕她当场翻脸。 雅萝冷笑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眼底有着若隐若现的怒火,“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花这么多心思,我要的只是她的命。” “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手段,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你应该知道后果,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轮不到你来指点江山。”阡御没有留恋地甩手便走。 雅萝狠狠地咬着牙,双拳握紧,尖细而锋利的指甲陷入了掌心,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入地面,皮肤的痛却怎么也抵不过阡御给予的痛。 她的瞳眸忽然泛起赤红的恨意,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只要我想毁了你,你都没有理由留下。 阡御刚离开了雅萝的住处,间络就迎面走来,脸上有些不悦,“您不应该为了婼青伊那个女人得罪雅萝小姐,这对您没什么好处。” 驻足,冷冷地扫了间络一眼,讥讽脱口而出,“如果你认为我不适合当你的主子,那你大可另择良木。” 听到这话的时候,间络浑身感到一阵冰寒,额角流下一滴冷汗,明明心里怕极了,可还是要忠言逆耳,“少主,你这是在玩火*,那个女人已经坏了我们那么多事,不能留。” “好一个不能留,难道这就是你对悦灵的感情回报,都说爱屋及乌,可你似乎走的是相反的路。”阡御没有顾念他们多年的交情,继续刺激着间络,“你私自和雅萝联手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间络浑身一僵,双唇抿紧,却迟迟没有作出半分解释,因为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没有用。 “阿络,我没有强行留你在我身边,如果你觉得我所做的事都不值得,你大可离开,我不会阻挠,但是不能再靠近雅萝那个女人。”这是阡御最后的让步,否则间络只能走那一条路。 “我知道了!”间络的双肩无力地垂下,静静地立在一边,好像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 “雅萝那个女人不简单,小心被她当枪使了。”越过间络面前,阡御还是念及旧情,好心奉劝一句。 间络不言。 阡御回头,深深地看了他几眼,但愿自己的话能让他彻底清醒吧! 没多久,‘婼青伊’屠杀各系灵术师的视频流出,这件事又掀起一阵狂热讨伐,就连皓澜家也沾上了一点点污渍。 皓澜家为了清理因为婼青伊带来的麻烦,忙得也是晕头转向,就连皓澜月在圣琳娜的行动都被限制了。 协会的人更是没有半刻闲的,羽寒非,楪析和暮年一看着电脑上播了一次又一次的视频,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仅是因为流传出去的速度太快,更让他们束手无策的是居然查不到是谁做的。 羽寒非气恼地锤了一下宽大的桌面,冒着寒霜的眼眸直扫暮年一,“你确定不是赫连族做的?” “赫连族最近闭门不见客,除了购买日常需要的东西,并没有在外面走动,好像要和这些事划清界限。”暮年一也觉得很奇怪,毕竟赫连族向来很爱掺和这些事,如今一反常态,怎叫人不好奇。 第二章 选拔开始 “一反常态必有妖,我们查了赫连族那么久,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次作『乱』的机会,现在没有,不代表迟一阵子没有。”楪析对暮年一探听回来的结果很是淡然。 “佳罗族那边怎么样了?”这两个家族一直都不安分,羽寒非自然要多关注一点。 “经济问题处理好了,不过损失惨重,需要好些时间才能恢复往日的雄厚实力。”这倒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不用再想什么办法令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羽寒非还有一点不放心,“尽管令佳罗族破了不少财,也不能少看他们的实力,或许无法一直作妖,但耍耍横手还是可以的。” “你是担心他们在选拔上做手脚?”这是最近最大的一件事,楪析随即想到财力雄厚的佳罗族其实在国会是势单力薄,他们可能会趁此机会往国会安『插』人手。 “有了利的人,自然会向往权,更何况他们的野心一直没有缩小。”这次选拔可以说是一次清扫行动,清扫那些被安『插』在国会里,充当眼线的废物。 “放心,我们培养的那些人可不是废物来的。”暮年一『露』出胸有成竹的成功模样,令他看上去更为俊朗。 “有备无患才行,到了那天,尽量制造一些事端,让他们减少派出的人。”虽然发生了不少事,各个家族都派出不少人去寻找墨睿,但羽寒非还是不太放心,这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暮年一领命,起身的时候,多嘴地发表了一下对视频的建议,“视频拍得不错,该『露』的都『露』了,不过,婼青伊的眼神可没她那么凶狠,狼毒。” “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羽寒非意味深长地朝暮年一瞟去一眼,吓得某人夺门而出。 “暮年说得很对。”楪析端起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羽寒非。 “在你们看来,我是瞎了,还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羽寒非轻敲着桌面,无声地与楪析对视了一会。 不怕死的楪析,笑着回答:“在我看来,两种都是。” 羽寒非不恼,他反讥道:“彼此彼此!” 楪析轻啜一口香浓红茶,始终保持微笑,“我和你不一样。” 这话令羽寒非的心停滞了一会,他半眯眼眸,细细打量漫不经心的楪析,“你这是决定要和协会作对吗?” “你哪只眼看见了?”楪析反问一句,顿时叫羽寒非哑然。 片刻过后,羽寒非拿下令他双眼生涩的眼镜,单手『揉』了『揉』眉心,“难道你要让别人来顶替你的位置?” “有何不可,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腻了。”楪析摩挲着杯沿,冰凉的指尖一点点被温热的茶杯温暖。 “就算你放弃这个身份,你也要不起她,何不放了她,抓住目前的所拥有的。”羽寒非重新戴上眼镜,一道凌厉的光芒直扫楪析的内心。 “如果说我要不起她,你也一样。”楪析把茶杯轻轻地放回桌上,他淡漠的言语,还有那很轻微的碰撞声及时拉回羽寒非所有的心思。 真的要不起吗? 皓澜家在流言的疯狂攻击下,终于熬到了国会选拔那天,这天,皓澜月难得的获取了自由。 她第一时间就想去找霖逸,可惜被告知不能进入协会,最新消息还是末风告诉她的,他说:“霖逸的情况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 尽管没有好转,但总好过听到坏消息,皓澜月真诚地道了一声谢就走了。 末风望着那抹远去的巧影,心中无比失落,却只能把所有苦咽下。 选拔刚开始的那几天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赛事不是很好看,身手好的都隐藏了实力,不用多久就能实力较差的人打下台。 皓澜月连续看了几天,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参加选拔的人大多是来自各族的年轻一辈,那些已经外出游历,有一定战力经验的人。 就算有圣琳娜的学生,也是那些出类拔萃的,自认资质一般的学生根本不敢参加。 而且协会也有几个人掺和了进去,就连被禁足了好些日子的赫连雪也被放了出来参赛,看来赫连族很重视这次机会,要不然也不会破例提前结束赫连雪的禁足期。 还有佳罗婷,她是佳罗族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灵术师,若是错过了这次选拔,就要等三年后,佳罗族肯定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一次选拔,就把一些人的野心透『露』出来,还真是一面很好用的映心镜。 皓澜月托着下巴看了几场关于佳罗婷和赫连雪的比赛,无一不佩服她们两人的实力,只是这两人想要进入国会,还得击败一堆强敌才行。 毕竟最后那一关不是摆设来的,就算顺利打败了前面的对手,到了最后十有八九都可能会失败。 更奇怪的是,宿音和木晴子都参加了,这两个人瞒得可够紧的,开赛的时候才让皓澜月知道。 不过这两个人也挺厉害的,轻轻松松地就闯进了后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存心放水。 选拔开始了五天,羽寒非查看最新晋级的名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对比最初的名单,已经少了很多那几个家族的参赛人员。 不过还需要小心,毕竟真正的高手都是在最后关头才出现,最后的挑战赛才是他们最应该防备的。 暮年一倚着桌沿去看羽寒非整理名单,很是正经地回报最新信息,“还是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消息,就连屠杀事件也没了。” “看来是选拔的事让他们收敛了一点,只是这两个人到底去哪了?就算死了也应该有尸体。”连续十天都找不到一点痕迹,任羽寒非再淡然,也难免有情绪。 “如果真让我们找到墨睿的尸体,只怕整个墨族都会翻天,我们还能这么悠然地坐在这里。”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同时拉动他们两人的心绪,像是有急事。 羽寒非一边把名单锁紧抽屉里,一边说:“进来!” 进来的人是纪桐,她的呼吸有些急和『乱』,应该是快步跑过来造成的,羽寒非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悦,“什么事令你这么急躁?” 稍稍缓了一口气,便听纪桐很快地吐出一句话,“在六月湖发现婼青伊的踪迹。” 语速快得叫人听得不是很真切,暮年一蹙着眉再问一次,“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是末家带来的,楪析已经去了六月湖求证。”这次说得字正腔圆,他们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暮年一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猜测,“六月湖可是盛产『药』草,是末家常去的地方,难道他们受了很严重的伤,然后让末家的人遇到了?” “我去看看,协会的事暂时由你来主持。”羽寒非把抽屉钥匙甩给暮年一,然后如一阵青烟般消失了。 暮年一捏着温热的钥匙,挑眉一笑,“还是第一次见羽寒非这么着急去做一件事。” 纪桐对暮年一的话有些不满,“难道不应该吗?说不准墨睿就在那里,一旦证实了这点,所有的麻烦都会不攻自破。”这不仅是羽寒非最乐意见到的,也是所有协会成员希望的。 暮年一没有否认纪桐的话,可他明显看到羽寒非眸底闪过的那一丝紧张,能让羽寒非产生紧张的,一直以来只有公事,可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羽寒非有好几次有意无意地维护着婼青伊,暮年一可都看在眼里。 越想越高兴,他摩挲指上灵戒,笑着离开了这间房。 纪桐茫然地跟在身后,对于弄不懂的事,她不怎么愿意花那样的脑筋。 他们离开了羽寒非的办公室后,身穿浅绿『色』长裙的佳罗婷从某个角落走了出来,他们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很不忿地握紧双拳,脸上覆了一层寒霜与阴霾,她就不明白了,这么明显的‘证据’都暗示着婼青伊这个人不能留,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保着她,难道就因为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感知系灵术师吗? 这种感觉还真不好。 之前阡家被拉下来,本以为佳罗族能替补上去,谁料到最后竟是被拥有感知系能力的赫连族上了位。 明明所有准备都做足了,却败在临门一脚,换了谁也不甘心。 这一次,她不愿意浪费这个机会,就算拉不下皓澜家,也要让赫连族守不住守护五家的位置。 羽寒非赶到六月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柔和的月光磨掉一些专属他的冷厉,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锋利。 握着一把红『色』刀刃的楪析回过头去看羽寒非,温和的脸上挂着一抹寒笑,“我们又来晚了。”说罢,摊开手,把手中物呈现在昏暗的月『色』下。 一把还滴着鲜红『液』体的断刃安静地躺在楪析的掌心,猩红的颜『色』刺激着他们的视觉神经,淡淡的血腥之气一点点地涌入他们的鼻子,好让他们认清一个现实。 那就是有人比他们更快地来到这里。 羽寒非的视线从断刃上转移到泛着点点星光的湖面上,眉心忽然一蹙,他飞身上前,在湖面捞起一条同样让了血的纱带。 第三章 赫连族出事了 这条纱带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上面还有一朵不怎么完整的小雏菊,原本是淡黄『色』的小雏菊被血腥污染了,看着很是可惜。 楪析细细地看了看这条丝带,拢着眉心说:“这是来自婼青伊的。”他记得她有一条裙摆绣着小雏菊的纱裙。 听了这么肯定的话,羽寒非敛下有些慌『乱』的心神,“看来伤得很重,只不过伤的应该是墨睿。” “我也是这么认为,要不然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就不是这条纱带了。”楪析的双指捏了一下断刃的握柄顶端,一把染了血的断刃最后化成了一枚被血掩埋的灵戒。 即使被血掩埋,他们也分辨得出,那是一枚绿阶土系灵戒。 “你来了好一会,还是找不到有关他们的踪迹吗?”这里的土有些湿润,很容易印下脚印,可还是没有留下一点印记,羽寒非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局。 按理说受了伤的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还是说有人在帮他们? “我来的时候,末家还有人在这采『药』,他们起初没怎么怀疑,只觉得是『药』商来这里采『药』,后来看见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有血,才开始打量他们,可惜没看出样子,只看到相似的轮廓,总的一句,就是他们也不敢肯定。”不过照他们手上的东西来说,楪析相信他们出现过。 而且凭婼青伊的聪明才智,要想不留下被追踪的痕迹,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只不过令楪析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婼青伊和墨睿逃过了一劫,怎么不回协会,或者寻求家族的帮助,难道他们依靠的家族也不干净? “只要墨睿一天不死,总有办法躲过所有追踪,更何况还有一个感知系灵术师在身边。”没有找到他们,羽寒非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庆幸,起码知道他们暂时安全。 “现在总算可以放心,墨睿没事,那些流言就能不攻自破,我们回去吧!明天开始,就是百强赛了。”这些赛事都需要协会和国会的人共同监督。 如果到了十强赛,可是要会长在场的。 也就是说羽寒非和皓澜释必定在圣琳娜观赛。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十强名单出来了,佳罗婷和赫连雪都入了围,还有几个来自大家族的人,最后两个是圣琳娜最近最出『色』的学生。 而宿音和木晴子止步百强。 其实她们两个很厉害了,能闯进百强。 十强赛开始之前,会休息两天,谁也没料到这两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赫连族被爆出和黑魔者勾结,证据是由赫连远提供的,一件件摆在国会的审判台上,任谁也无法反驳这些真实而强有力的证据。 这件事可以说盖过一切风头,包括婼青伊的屠杀事件。 皓澜月望着手机里的头条新闻,看着那个只接触过几次的清秀男子,眉心一蹙,她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一分诡异。 据她所知,这个赫连远是赫连家族的继承人,不可能做出有损自己家族利益的事,怎么会这么反常呢! 宿音同样在看这样的新闻,冷笑道:“没想到赫连族是窝里反,这么多无法推翻的证据,我看赫连族这下子是玩完了,接下来只怕是上位之战。”她仿佛能预料到某个家族也会走上同样的路。 “我看未必,赫连族这么深厚的根基,岂能一次就能拔起。”木晴子还是难以置信。 “阡家和间家的根基不够深厚吗?还不是一夜被拔起。”皓澜月举出一个任何人都斑驳不了的例子。 “但也没那么难看,赫连族这次是完全被自己人打脸,而且打得重伤了。”宿音完全是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 “我看最惨的,应该是赫连雪吧!闯进十强的名额只怕要让出来,而且还要被囚禁审查。”木晴子很是同情赫连雪的遭遇,虽说赫连雪这个人的『性』格不怎么讨喜,但拥有的实力还是很令人佩服的。 “这个女人的野心向来很大,看似无害,其实一直想把赫连远拉下继承人的位置,好让她坐上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失去了所有主动权。”皓澜月。 宿音一惊,问:“他们不是亲兄妹吗?怎么会这么阴暗?”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他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人。”忽然间,木晴子觉得很庆幸,她庆幸林家没有这么糟糕的事。 “我突然很好奇会是谁补上那个位置。”宿音觉得不会从淘汰者里找补位者,而是会从外面的人找。 “谁知道呢!或许会是谁的推选人也说不定。”木晴子不关注。 或许会是她也说不准,皓澜月默默念了一句。 “可惜没有青伊,如果她在,肯定会很热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更不知那些对她不利的流言有没有吓到她?”宿音抱着厚实的抱枕,茫然地看着阳台,那株遥望花开始枯萎了,无论她们怎么呵护都不见起『色』。 皓澜月同样看着阳台那株已泛黄的遥望花,“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她不舍得抛下这一切。” 灵光交错的牢狱中,关着许多新进驻的赫连族人,也包括有功劳的赫连远,还有被取消了参加选拔资格的赫连雪。 兄妹俩正在会见室中剑拔弩张,一个怒火翻天,一个平静相对。 赫连雪不明白这个哥哥为什么那么反骨,“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家族,赫连远,你简直枉为人子。” “难道要像你这样,才叫一心为家族吗?错了就是错了,我只是不想赫连族将来被除名,被灭族。”赫连远坚定而平静的语气令赫连雪更为恼怒,“如果父亲早知道你会这么对付自己的家族,一定很后悔在你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你。” “你应该感谢他没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否则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而你更不可能被免死罪。”罪名很大,可赫连远敢保证,赫连一族能有一小部分人存活下来,赫连雪会是其中一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雪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我只是跟他们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如果赫连雪能仔细看看她这位哥哥,肯定能看到赫连远眸底深处闪现的不舍和怜惜。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赫连远一直都知道这个妹妹很有野心,很想取代自己的位置,甚至好几次要对自己下毒手,可他都能原谅,因为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他作为哥哥都应该原谅她、 但是前几次的事闹得太大了,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的,与其被人狼狈地抓进灵狱,还不如自首,起码能减轻罪名。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叛徒吗?赫连远,不要再做烂好人了,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包容其实是一种很愚蠢,懦弱的行为。”赫连雪还真不信会像赫连远说得那样。 赫连远轻笑,没有在乎赫连雪的谩骂,“结果未出来之前,我们都得在这里待着,你还是别浪费精力了,谁也逃不出这里的。” 在赫连雪失去理智之前,有两个高阶灵术师架起她的胳膊,强行把她带回属于她的牢房单间。 沉寂了一会的会见室,又迎来了一个人。 赫连远抬头,看见淡雅从容的楪析从门外走进来,他手上还捧着一副茶具。 这样的探监方式还真新鲜,或许是因为楪析的身份,才能有此待遇吧! “你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人,但我很好奇是什么令你有这份勇气。”楪析分别给自己和赫连远倒了一杯浓香红茶,他不相信没有动力在驱使着赫连远。 赫连远的指尖摩挲着杯沿,笑着回望楪析,“你觉得呢!”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回答,把问题踢回去,让提问人烦恼去。 “墨睿!”楪析轻笑着说出一个名字,言毕,他们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 “协会最懒的人,其实是最精明的,不过你们这件事的爆发时间有点太巧合,让我觉得是蓄谋已久。”但凡有脑子,会深思一层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难道你没发现他这些精明都是为了谁吗?”从赫连远和墨睿合作开始,他就知道墨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婼青伊的女孩。 包括这一次,他在为她铺路。 楪析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端着茶杯的手一僵,他的瞳孔微缩,这个墨睿还真是狡猾。 一口细滑如绸的红茶解去口中干涩,“其实我还想了解一些别的事情,当年阡家的叛离似乎和你们一族也有关系。” 明知楪析的试探可能是因为手上有了证据,可赫连远还是隐晦地把自己撇清,“这件事你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因为我没有参与。”他记得这是某人给他的一个敬告,那个人说只要他不参与,未来就能有一个获救的机会。 事实真是如此,今日的他有了一个获救的机会。 “你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你知道很多。”不过,楪析选择相信赫连远,因为他佩服赫连远的勇气。 第四章 戴罪回归 “不要为难我妹妹。”赫连远太了解这个妹妹了,根本守不住嘴,可他想给这个任『性』骄纵的妹妹留一条后路。 如此卑微而充满诚意的哀求,楪析无法拒绝,头微微一点,算是答应了吧! 此后,没人去提审赫连雪,任由她孤单地待在牢房里。 赫连族勾结外敌一事令两会分散了不少人力去抓捕逃跑的人,以至于找寻墨睿和婼青伊的脚步减缓了许多。 传回来的抓捕消息越来越好,可关于墨睿他们二人的消息变得少之又少,有时还传出不利的猜测,说他们已经死了。 十强赛还没开始,作为晋级选手,都在紧锣密鼓地练习。 而协会的人也没闲着,不是提审赫连族人,就是外出执行抓捕任务。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提审的结果很是不如意,林子易看着手里写满口供的纸张,眉心紧紧皱起,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羽寒非跨入灵狱大门,就看到林子易愁眉苦脸的模样,随口来一句:“怎么了?那些人不肯招供吗?” 林子易把手里的口供递给羽寒非,“很多人都不承认当年参与过阡家的事,至于承认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悦灵曾经提到间家是受一个神秘人挑唆,才会怂恿阡家一些长老另立门户,你大可用这件事去试探一下赫连族长。”这是悦灵临死的时候告诉羽寒非的,而他之前没有透漏半点口风,是因为没有把握能利用这条线索引出更多的阴谋者。 虽然这些口供没有明着说赫连族有参与当年的事,但言语中有着暗示,由此,羽寒非绝对相信赫连族在当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林子易本来对悦灵有很深的意见,但看在琰乐的份上,他可以不去计较,也没怎么在意悦灵为什么会告诉羽寒非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知道了,对了,十强赛那边,打算让谁顶替赫连雪的位置?”虽说这次选拔有目的,但也是真心为国会挑选人才。 “是楪家推荐的人。”至于是谁,羽寒非不在意。 “只要把佳罗婷踢出局,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了吧!”虽说林子易没看过一场比赛,但有人及时给他报告最新消息,如今似乎只剩下佳罗婷一个豪族闯进了十强赛。 “你忘了国会那些钉子了吗?”踢出一个佳罗婷算什么,还有成千上百个呢! 林子易从羽寒非手里拿过口供,双眉一扬,“这下子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反正不是你!” “这话爱听!” 十强的比赛现场定在圣琳娜,这天会允许外来人进入观赛,所以是人山人海的,比大半年前的校庆还要多人,隆重。 皓澜月和两个好姐妹很早就来了,如今占了三个好座位,都是前排的,利于观战。 她望着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海,心想:不吃早餐也是值得的。 木晴子拿出简单的三文治,递给两个好友,“今天还真是人多,幸好来得早,占了位置。” “都半个月了,关于青伊的消息怎么越来越坏了,不会真出事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不来参加这么热闹的赛事。 “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幕弹,说不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皓澜月大大地咬了一口三文治,笃定地说。 “如果是就好了,只是回来后,不知会面临怎么样的局面,那些对她不利的视频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清除的。”宿音默默地担心起来。 “只要墨睿一直在她身边,什么流言,视频都能破除。”墨睿这张王牌可不是摆设来的。 “也对!”宿音连忙点头认同。 吃完简单的早餐,木晴子望了台上的晋级选手,发现差了一个人,“还没有说由谁顶替赫连雪吗?” “听说是楪家的人。”这是末风告诉皓澜月的。 “应该很强吧!”能被推选出来参加十强赛的,应该弱不到哪去。 开赛时间越来越近了,参赛的人不紧张,反倒是观赛的人紧张不已,掌心都冒汗了。 羽寒非来到临时搭起的评判席上,第一时间就去找楪析,“你还没把推选的人员信息交代出来。” 跟在羽寒非身边的斯珑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故意扬了扬手里空白的参赛表格。 “人待会就来,让她填吧!” “好吧!”斯珑拿着参赛表格走远。 羽寒非那道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投放在楪析身上,“你说的人是婼青伊吧!”这不是疑问,而是来自他心中的肯定。 “其实你偶尔装傻一次有利于促进社会和谐。”楪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用调侃之言表达自己的态度。 “你是疯了吗?”羽寒非沉下声。 “不是我做的,是墨睿那个疯子要求的,你要算账,找他!”几句话,楪析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见过他?”羽寒非的脸黑了。 “没有,他只是传信回来。”而且还是昨天才联系上的。 “这家伙还没死,还能折腾出这么多事,还真行!”羽寒非阴测测地夸了一句,看得楪析心惊胆战,他能看得出来,不久后会有一场‘内战’。 三个‘还’字,突显了羽寒非此刻的情绪,他很不爽。 又过了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终于来到了赛前演讲。 都是废话连篇的内容,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听得人们昏昏欲睡。 但为了能看到精彩的赛事,也就忍了下来。 楪析念着很枯燥无味的稿子,心底也是一阵郁闷,怎么每次都是他来做这事。 好不容易念完了,敲响了战锣,又出幺蛾子。 “开赛之前,必须要处理一件急事!”由远至近的一把清脆女声响起,很熟悉的音调。 声先到,人而至,众人看到缓缓从上空落在战台上的婼青伊,纷纷倒吸一口气。 谁能料到婼青伊会选择这么大胆的方式回归,比她本人更引人注目的,还有拽在她手里的那一坨黑影。 一条深蓝『色』的水索握在她手里,那颜『色』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在练习课上常常出错的新生竟然能幻化出深蓝『色』的水索,这是在做梦吗? 身穿一袭淡蓝『色』纱质长裙的婼青伊如傲梅般站在台上,清雅冷傲的气场全开,没有眼镜作为阻碍,令她精致的五官展『露』在阳光底下,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及腰的微卷长发在她身后扬起,却未见任何凌『乱』。 这样的她很是陌生,让很多人都不敢承认,“这是婼青伊?不会吧?” “和之前相差太多了。” 各种各样的疑虑飘入她耳中,她莞尔,“各位不用怀疑,我是如假包换的婼青伊,更是不久前被人栽赃,诬陷的主人翁。” 一声声的肯定,引起一片哗然。 天生爱捣『乱』的宫瑶心看着这样的婼青伊,朗声一笑,“做了这么多蠢事,还敢回来,不怕被五马分尸吗?” “那也要看是谁做的蠢事,各位有兴趣看看我手里拽着的这个人吗?”完全不给别人拒绝或者说好的机会,一甩水索,团成一团的黑影舒展了开来,一张和婼青伊一般无二的脸在曝光在烈日之下。 宫瑶心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天啊!哪来的另一个婼青伊,该不会这才是真的吧!” 婼青伊听了,眉心狠皱,宫瑶心这丫头太爱抢戏了。 “既然你认为她是真的,那好,就由你来验证一下。”婼青伊玩味一笑,收起捆住黑影的所有水索。 没了束缚的黑影,发了疯一样地扑向宫瑶心,处在放松状态的宫瑶心险些被伤,幸好反应够及时,躲了过去。 她一边应付假青伊,一边咒骂道:“婼青伊,你个没人『性』的家伙。” “相信大家都听见了,宫大小姐已经承认我的身份,你们还有异议吗?”婼青伊狡猾地笑着,宫瑶心的认可比她自己承认更有用。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一声怒吼,宫瑶心使出烈焰剑,挑断了假青伊的手筋和脚筋,令假青伊如死蟹一样摊在台上,偶尔的抽搐,缓缓流出的刺眼红血,都在说宫瑶心的冷漠和果断。 “还不都是你教得好。”婼青伊背在身后的手,很是自然地转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灵戒。 那么细微的一个动作被楪析看在眼里,深邃的眼眸一下子亮了,之前所有的担心统统化为乌有,看来这小丫头要反击了。 不知道的人都认为宫瑶心和婼青伊有仇,其实看深一层,都看得出她们是一对很有默契的战友,这些人里就有佳罗婷。 她先前确实很天真地以为婼青伊得罪了宫瑶心,才遭到宫瑶心的冷眼,可之后的种种现象都在说,她们的‘敌视’只是一个假象。 看看,这对默契战友开始唱双簧了。 “就算我承认你是真的婼青伊,也不代表你没做过那些事。”话毕,宫瑶心狠狠地一脚踩在假青伊的腹部,漠视那张复制脸皮,一字一顿地说:“搞不好,这个人是你找来做替罪羊的。” “林子易先生不是高阶精神灵术师吗?让他来审审看,不就清清楚楚了。”婼青伊抬眸,直视坐在评审席上的羽寒非。 第五章 属于她的主场 毫无惧『色』的提议叫人佩服她的胆量,同时也为她捏一把冷汗,谁知那个假青伊会吐出怎么样的实情。 万一扛得住林子易的『逼』供手段,那会对婼青伊大大的不利,宫瑶心有点不安地看向被踩着的人,这人无论在怎么痛,都不吭一声,是根硬骨头。 “你确定?”宫瑶心眯起瞳眸,慎重地问。 “那是自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婼青伊勾唇一笑,悠悠然地说:“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墨睿学长。” 话音一落,墨睿叹着气从人群中慢慢走来,“你这时供我出来,会让我很没面子的。”要知道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现身在大众面前,因为他的右手包着一层厚厚的的纱布,还吊着,防止他『乱』动。 难得见到这么狼狈的墨睿,宫瑶心很不给面子地嘲笑道:“你不会被人打到骨折吧!” “那是我节『操』高尚,我是为了保护某人才弄成这样的。”说罢,婼青伊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还真是站着撒谎不腰疼。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说不定墨睿的手都给别人废了。 靠得近的宫瑶心把婼青伊这个表情收集起来,瞬间明了,“什么理由都是假的,能力不够就不够,我不会笑话你的,毕竟是个人都会有疏忽的时候。” “懒得跟你瞎掰!”墨睿发现宫瑶心很维护婼青伊,比皓澜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你拍的视频拍到了吗?”婼青伊摊开掌心问墨睿拿视频。 “你放心,已经圆满完成任务。”说完,用没有受伤的手把自己的手机抛给婼青伊。 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的墨睿,关键时候总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好比这个视频。 特制的手机有一个很好用的功能,能当投放仪,打开功能,宫瑶心和假青伊打斗的画面放大了好几倍,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单看这样的画面或许没意思,但和之前那个视频放在一起看,那就不一样了。 楪析很上道地把假青伊的屠杀视频投放在大众跟前,并排的两个视频,莫名地有种复制感。 两段视频里的假青伊,无论是使用灵术时的动作和神态都一模一样,一样的阴狠。 那一刻,很多人都有了决断,但有些人还是不愿放过婼青伊,这些人里就包括佳罗婷,“这也洗清不了你的嫌疑,谁知你背后做了什么。” 两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皓澜月那不悦的视线,“这个佳罗婷还真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敢出言挑衅,活该被婼青伊一掌拍死。” 从羽寒非和楪析的袖手旁观,就可以看出他们任由婼青伊去堵佳罗婷的嘴。 大半个月不见,他们真想看看是什么令婼青伊变成这样。 面对佳罗婷的质疑,婼青伊只有冷笑,“怎么,你是怕我抢了你进入国会的机会吗?所以使劲要污蔑我。”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佳罗婷不屑。 “你要试试吗?”婼青伊霸气回驳,冷如冰霜的瞳眸令佳罗婷不敢回望,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偏偏宫瑶心还要添上一把火,“这件事不会是你主使的吧!怕被人拆穿你的把戏?”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得佳罗婷出了一身冷汗。 “不想惹火烧身,就乖乖地待在一边!”婼青伊不加掩饰地警告着佳罗婷。 佳罗婷很气愤,却不敢再有挑拨的心思,有墨睿和宫瑶心护着,她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方才是气急了,才昏了头地说了那些试探的话。 “没看到羽寒非和楪析都撒手不管吗?你居然要往石板上撞,就算撞到头破血流也是活该。”即使佳罗婷收起了坏心思,宫瑶心还是要刺激她,她相信自己的话会是一剂猛『药』,绝对能在佳罗婷心底埋下隐患。 “佳罗小姐有这样的疑虑是应该的,毕竟对某些人来说,我一直有很大的嫌疑,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一语双关,婼青伊把所有的问题都铺开。 闪着狡黠的澄明瞳眸直勾勾地看着羽寒非,以及出了一份力的楪析,婼青伊微抬戴着灵戒的右手,食指上的铂金『色』灵戒很是耀眼,霎时间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球。 “每一枚灵戒都有专属的主人,别人无法取代,视频中大开杀戒的人所戴的灵戒,并非我这枚,如果你们非要怀疑我,我也无法阻止,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时间会还给我一个清白。” 戴在婼青伊指间的那枚铂金『色』灵戒没有很复杂的花纹,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单调的『裸』戒。 这么简单的一枚灵戒很容易令人忽略,而那个假青伊戴着的灵戒却是一枚晃眼的火系灵戒,妖艳的红一下子就夺去众人的眼睛。 这下子,谁还能把那盆脏水泼到她身上去。 更何况还有墨睿这个有力的人证在,“这大半个月以来,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如果你们怀疑她和黑魔者勾结,似乎是对我的不信任。”听上去不轻不重的话,但每一个字都是对婼青伊的维护之意。 “既然有你为她作证,我们自然相信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我们何必一直惦记着。”楪析离开了评判席,适当地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氛围。 “这是自然,不过别让我们抓到证据,否则……”宫瑶心看着婼青伊的眼里泛起一抹狠意,似是警告。 婼青伊仿佛被这么狠绝的宫瑶心吓到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笑了,“你放心,绝对没有那一天。”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还背负着一个令人不喜的身份,只要这样的身份存在一天,你就有嫌疑。”宫瑶心还真讨厌,每次都要补上一刀,看婼青伊不快才甘心。 也难怪很多人会误会她们不和,甚至有仇。 墨睿见她们又斗上,在心底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演戏,每次演戏都有目的,这次又不知道图什么。 很精明的两个女子! “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怕,反而是某些人,费了这么多心思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也不知道图什么,我除了跟皓澜家的关系亲密一点,好像没什么好利用的。”婼青伊把目光定格在佳罗婷身上,这一招祸水东引做得很好。 很多人都在心里为她鼓掌。 婼青伊和佳罗婷之间的无声战火就这样燃起。 佳罗婷向来知道婼青伊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一直避免和她正面冲突,只要压制好宿音就行,可没想到还是引起她的注意,而且她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拐着弯把祸端引到自己一族身上。 难道是因为有墨睿撑腰,她的胆子就大了那么多吗? 墨族虽然不是守护五家之一,但其的地位在守护五家之上,而且这么久以来,身为少族长的他竟然没有婚约,这一点令佳罗婷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感。 从发生的事来看,墨睿极有可能是看上了婼青伊,如果让婼青伊成为墨族的主母,那么有些事可能会成为打击佳罗族的毒针。 不行,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细微的表情统统被婼青伊收集起来,她转着指上灵戒,转过身去看一味挑事的宫瑶心,笑道:“宫大小姐不是一直想要和我一较高下吗?今天给你个机会。” “比赛延迟一个小时!”羽寒非冷冷地扫了一眼婼青伊,然后把目光放在被宫瑶心踩在脚下的假青伊。 这话一出,立刻召来众人不满的声讨,虽说要等的时间不长,但心里还是因为婼青伊的中途打岔而憋了一口气。 如蜜蜂般响个不停的不满之音一直『骚』扰着他们的听觉,然而身为这次选拔赛的负责人,统统都很不负责地丢下一切不管,然后去了处理有关婼青伊的公事。 宫瑶心用水索捆着假青伊,很粗暴地拽着她走,与婼青伊擦肩而过的时候,坏坏一笑:“你觉得你能不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不能的话,我就把你拖下水!”婼青伊笑眯眯地回应她,其笑如毒蛇般缠上宫瑶心的心,令她产生『毛』骨悚然的畏惧感。 “当我没说!”话毕,宫瑶心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还没走的墨睿,也不知这小子的眼光怎么这么奇葩,居然看上婼青伊这么个女人。 协会主楼的大厅里,所有相关成员都在这,还有匆匆赶回来的林子易。 一改往日温柔,怯懦之态的婼青伊嘴含淡笑地和诸位打着招呼,明明和往日相差无几的模样,却给人别样的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似的,是因为没有眼镜作为遮挡,令她显『露』了最真的一面吗? 狼狈跌坐在地的假青伊,不屑地扫视围观她的人,“还真是一群低智商的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谁。 宫瑶心不恼,她用尖细,锋利的指甲划过假青伊那张美丽的脸,一条淡淡的血痕慢慢显现,刺痛渐增,如恶魔般的笑恐吓着假青伊,“这张脸做得很成功,可以说一点瑕疵都没有,不过,你为了你背后的那个人,确定要和我们死磕到底?” 第六章 还真是容易啊! “无知,愚蠢!”四个字惹恼了火爆的纪桐,冲上去就是一顿爆揍,要不是林子易及时拉住了她,只怕会发生一起血案。 “你那位主人为了陷害我,还真是肯下血本,一个蓝阶火系灵术师就这样被毁了,真是惨啊!”婼青伊使坏地戳了戳假青伊手腕上的伤口,顿时鲜血横流。 很轻轻的一戳,却令不少人起了寒栗,可能是因为婼青伊脸上那欲笑而不笑的表情。 “不是你的地盘,别『乱』了主次。”墨睿用脚尖踢了踢婼青伊的小腿。 “知道了!”婼青伊回以一瞪。 他们都看得出这两个人的关系明显比以前和谐了许多,难道是出去了一趟,那些事促进了他们的感情发展? 不过这都不是他们要管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撬开这个假青伊的嘴,看看背后还有没有别的阴谋。 “谁指使你冒充婼青伊去屠杀灵术师,说了,可以减轻罪名,如果继续嘴硬,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羽寒非的指尖一直敲击着杯沿,宛如有一把重锤一下下地撞击着假青伊的心脏,令她很是心虚害怕。 “如果我说就是她指使的,你们相信吗?”假青伊还是死死地咬着婼青伊不放。 “相似的手段还要玩一次吗?你们真以为我是我姐,会上这个当?”婼青伊冷笑一声。 怎么又把悦灵的事扯了进来,难道这件事是一个暗示? 不少人都看了婼青伊一眼,似乎想从她口中得到更多一些信息,可惜她止住了嘴。 宫瑶心叹了一口气,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人人都想要你的命?” “我也想知道!”婼青伊无奈地摊开手掌。 “我倒觉得是那个叫雅萝的女人所为,毕竟这么多人里面,她最想要你的命,只不过上次被你侥幸逃脱了,这次更阴毒,先毁了你的声誉,然后再慢慢收拾你。”楪析对自己的猜测连连点头。 那个叫雅萝的女『性』黑魔者,这里的人都听说过,只觉得是一个新晋的大人物,却没想到会和婼青伊的仇怨那么深。 沉寂片刻后,羽寒非蓦然开口,“或许不是她。”他一直盯着假青伊,他发现假青伊在听到雅萝这个名字的时候,反应太过平静。 如果真有瓜葛,那她掩饰的本事还真高,竟能骗过所有人;如果没有关系,那很可能是重蹈悦灵的覆辙,被人陷害,然后『逼』她走上黑魔者这条路。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奔着令婼青伊身败名裂去的。 至于婼青伊有没有撒谎?有没有和黑魔者勾结?还有待考证。 如果她和悦灵的关系不是那么错综复杂,或许能更容易地解决,这下子就算有人为她作证,只怕也不能为她彻底洗白。 羽寒非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婼青伊,还真是一个烦! “赫连族自身都难保,你还指望他们吗?”林子易把一份调查得很是详细的资料摔在假青伊跟前,这些都假青伊这些年的经历,包括哪些隐秘的,不能告知于人的暗事。 当所有证据摆在眼前,假青伊终于『露』出一丝惧意,双肩微微发抖,她似乎小看这些人的能力。 “我猜你肯定不会想尝试我对犯人的拷问方式,精神系的灵术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他们一定没让你看过精神系灵术师的拷问场景,不然你不会见了我,还能这么镇定。”林子易对林子易笑得异常温和,却让她感觉到正有一条冷血蛇慢慢地从她脚踝爬上心头,寒栗起了一身。 婼青伊的视线被散落在地上的那一叠纸张吸引了,上面记录的是假青伊的出生,还有她替赫连族所做的坏事。 还真是精彩极了,这个女人居然有一对黑魔者父母,所以她一出生就遭到了众人的唾弃和不分轻重的打骂,小时候可以说过得很是艰苦。 即使小时候过得很艰难,她也没想过要做伤天害理的事,直到遇上赫连族长才变得不同了,不仅成为了赫连族暗害别人的一把剑,还想嫁给赫连远。 看来赫连族长是利用这点才留住了她,可惜这个女人太傻了,竟然真的相信了。 看到她做的那一桩桩错事,婼青伊只有同情,她蹲下身,拿起其中一张写满她罪状的纸,轻声细语地说:“五年前,你想要暗杀的人是我姐姐,这一次,却是我,我们姐妹俩和你还真是有缘。” 假青伊也是在婼青伊入学后不久,才知道悦灵与她的关系,心想:还真是冤孽! “赫连远身为一族继承人,都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我相信你知道怎么选择!”林子易在假青伊身边柔声引诱。 真是狡诈!婼青伊和宫瑶心对视一眼。 事情因为林子易甩出的那些证据有了转机,嘴硬的假青伊妥协地叹气,“好,我说!” 还真是容易啊!众人感叹道。 一个小时后,有损婼青伊声誉的事统统得到澄清,却把赫连族拉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因为所有事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一族,有证据摆在前,不容人抵赖。 于是,有了这样的结果,恢复清白之身的婼青伊被楪析推荐入十强赛。 看到她站在十强之列,佳罗婷很是不服气,自己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汗水,才走到这一步,可她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地站在和自己同样的高度,实在是不甘心。 偏偏婼青伊还示威『性』地看了佳罗婷一眼,那一眼足以挑起佳罗婷不小的怒火。 宫瑶心用余光扫过,心底一阵叹气。 一阵解释的废话过后,赛事终于正式开始了。 从抽签开始,只见一个随从拿了一堆袖带过来,看来是以前在教学课上用过的抽签方式。 一人执一头,同时拉起,同握一条袖带的,则为对手。 很快,抽签结果出来了,宫瑶心对上一个攻击『性』很强的火系灵术师,而婼青伊如愿地对上佳罗婷,她故意拽了拽牵引着佳罗婷的袖带,唇角一勾,“运气是不是很好!” “当然。”佳罗婷回以得意一笑,她先前还怕第一回合就遇上宫瑶心,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 剩下的三组选手都是蓝阶灵术师,而且都是两系以上的,很是难搞的敌人。 抽取顺序,婼青伊和佳罗婷竟然是压轴出场,婼青伊看着手里的号牌,直叹:还真是倒霉,第一个出场不就好了,还要等! 宫瑶心仿佛听到她的内心喊叫,笑着刺激她,“我是第一个出场哦!” 婼青伊无语地回望一眼,真够幼稚的。 比赛开始,场上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各系灵术的绽放如同烟花般灿烂。 宫瑶心对三系灵术的流畅使用,让婼青伊心生佩服,看来这丫头的名头不是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敬畏宫瑶心的身份,那个人没多久就落败了。 赢得很是轻松的宫瑶心在路过佳罗婷身边的时候,不屑地勾起嘴角,似是挑衅。 由于之前耗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这一个上午就进行了两场比赛,剩下的在下午继续。 中午时分,都去祭奠五脏庙了。 趁着中午这个空闲时间,皓澜月几人特地去找婼青伊,整整有大半个月不见,皓澜月一找着机会,就冲上去抱住了她,“你个死丫头,没事了也不知道跟我报平安,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喜极而泣的泪滴落在婼青伊的肩头,婼青伊一边轻拍皓澜月的背,一边安抚她,“你也知道我落难的时候,有不少人想要趁机踩我几脚,如果我联系你,只怕你会收到牵连,所以我只能瞒着你,然后努力找到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现在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你觉得你参加了这次选拔赛,你还能好到哪去,还有,你怎么解释这个。”说罢,皓澜月抓起婼青伊的右手,食指上那枚晃眼的灵戒时刻在提醒她们,时势已经不同了。 忽然出现在婼青伊手上的灵戒,宿音很是好奇,她端详着那枚很是普通的指环,说:“这灵戒看不出是什么系的,不过,感觉很不简单。” “这是你此次外出得到的?”木晴子睁开双眸打量那枚灵戒,顺便问一句。 “是我很久之前就得到的,只不过没带来圣琳娜而已。”婼青伊温柔一笑,轻轻地抚『摸』着戒身,好像对待孩子那般珍惜。 “起初我还奇怪,你怎么会没有灵戒,而七彩原石也没有给你灵戒,原来是因为你有了,可七彩原石为什么会给了你一个灵镯?”宿音举了举婼青伊的右手,帝空灵镯在她纤细的手腕处散发着别样的光彩,如荧光般绚烂。 低头思索了一番,婼青伊说了一句令人恨不得揍她一顿的话,“可能是我长得比较讨喜。” 果然,宿音和木晴子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你这长相分明是惹人恨,难怪之前要戴眼镜来掩盖,真人不『露』相啊!” 婼青伊连连点头,接着很是苦恼地说:“人长得美也是一种烦恼,我深受其扰。” 第七章 秒杀佳罗婷 宿音的嘴角微微抽搐,“出去一趟果然不同了,自恋了不少。” “这才是她的本『性』。”皓澜月已经见惯不怪了,之前的种种表现才是不正常。 木晴子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然后看向婼青伊,“怪不得协会的人能看上你,都是能装的人。” “不能装,早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婼青伊冷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愁什么,我们现在应该高高兴兴地吃饭去!”宿音一向看得比较开。 “我要吃很多肉,这样才能补充体力,下午好出力。”婼青伊欢呼着奔向食堂。 “在外面流浪的日子不好过吧!你看你,都瘦了一圈。”皓澜月捏了捏婼青伊越加纤细的腰肢,有些担忧,照这样下去,迟早变成人干。 “心疼我了,那你就来帮我。”婼青伊抱着皓澜月的手臂,撒娇道。 “没门!”皓澜月果断地抽出手臂。 “绝情的女人!” 午饭过后,婼青伊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因为今早为了赶回来,消耗了不少体力,当她睡在软绵舒服的床上时,挺庆幸抽取的顺序号。 她熟睡之制,皓澜月来看过她,只不过满室都是叹息。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距离开赛还有半个小时,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然后慢吞吞去洗漱。 洗了脸之后,『迷』糊劲走了,剩下的全是精神爽利,她望着镜中人扬了扬唇角。 她来到比赛场地时,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比上午还多了,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略显呆愣的模样有些可爱,纪桐走过来撞了撞她的肩,“老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个任人欺压的主。” “你很有先见之明。”婼青伊赞许地伸出大拇指。 “那是当然,只不过你能把佳罗婷打败吗?她可是绿阶灵术师,而且两系都达到了绿阶,听说又得到了可以修习第三系灵术的资格。” 婼青伊的眼珠子转了转,古灵精怪地说:“我可以智取。” “你是拐着弯说她没脑子吗?”话毕,纪桐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婼青伊一本正经地反驳。 “好啊你,挖坑让我跳。”纪桐锤了锤她的肩。 “没有埋了你,放心!”说着,两人一起笑了,很是愉悦。 紧张而凝重的气氛随着纪桐的打趣、玩笑变得轻松了许多,婼青伊很是感激她。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开赛时间。 两场比赛都很精彩,可能是他们都用尽了全力吧! 看到最后胜出的人,羽寒非和楪析满意地笑了笑。 只是最后这一场有关婼青伊的比赛,他们还是隐约有些担心,毕竟佳罗婷的实力不是虚夸而来的。 就连和婼青伊相处多年的皓澜月也握紧拳头,心中涌起浓浓的担心。 即使看到婼青伊淡定从容地走进赛场中心,她也不能抹掉心底的忧虑。 佳罗婷看着眼前这个自信美丽的女孩,积压在心头的愤恨就越来越浓烈,她一定要让婼青伊一败涂地。 “我这人比较喜欢用武力,而不是灵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婼青伊出于好心地建议一下,她只是不想佳罗婷输得太难看。 可在佳罗婷听来,不是这样的意思,她是觉得婼青伊的灵术摆不上台面,只能靠武力来挽回面子。 “好,如你所愿!”话毕,佳罗婷的灵戒幻化出一条泛着白光的荆棘长鞭,尖锐的倒刺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连武器也选择这种残忍的,杀气很重啊! 坐在观众席上的宿音有些不淡定了,她的语气有些急促而担忧,“佳罗婷摆明了要折磨青伊。” “青伊的武力值还不错,不用那么担心。”皓澜月安抚道,她只是担心佳罗婷会突然转换使用灵术,那样的话,也不知道婼青伊能不能应付过来。 佳罗婷一扬荆棘长鞭,一条深而长的鞭痕出现在婼青伊脚边,只差一点,那鞭痕就会落在婼青伊的腿上。 婼青伊垂眸扫了一眼脚边那条长满倒刺的恐怖长鞭,不屑地笑了笑,接着便看到一把泛着青『色』火苗的烈焰剑被她握在手里。 众人看到那把烈焰剑,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气,他们有多久没在普通人手里看到这样一把青『色』烈焰剑了。 别说不熟悉婼青伊的人感到惊讶,就连熟悉她的人都觉得震惊,这小妮子厉害呀! “你当真以为我的水平就那么一点吗?那样的我怎么能做你的对手。”话落,长剑一挑落在脚边的长鞭,战火迅速点燃。 看到婼青伊出手的速度,所有人都狂吸一口冷气,妈呀!这丫头也太狠了,好像要一招搞掂佳罗婷似的。 在所有人以为婼青伊要一招搞掂佳罗婷的时候,又出现了转变,仿佛是婼青伊故意放水,给了佳罗婷一个逃脱,或者闪躲的机会。 好像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那般,婼青伊一直戏弄着佳罗婷。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婼青伊的武力值在佳罗婷之上,甚至还比很多人都要高。 更气结的是佳罗婷,原以为逮到了一只纯良的羊,没想到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隐藏得够深的。 武力斗不过,那只能灵术取胜。 拔地而起的土墙刹那间把娇小的婼青伊困了起来,并且一点点地压缩,企图把人压成人肉饼干。 坚固的土墙还掺夹着刺人的尖芒,密密麻麻地布满墙身,稍不留意就会刺穿细嫩的皮肤。 被困在里面的婼青伊跺了跺地面,发现地面张弛有度,地面下应该穿梭着的很难搞的橡皮兰草,这种草遇火不烧,遇刃不断。 想要『逼』退这种草,有两种方式,一是被困者的灵力要比布阵者的高两阶以上,二是必须要用被困者身体的一半血量才能将橡皮兰草『逼』退。 第二种方式可以说极其恶毒,一半血量都没了,就算出去也是任人吊打。 而佳罗婷从方才的对战中猜测,婼青伊的灵力只比她高一阶,所以打定主意,要『逼』婼青伊用第二种冒险的方式脱离困局,这样一来,她的胜算就多了。 只可惜她猜错了,所以注定要失望,因为婼青伊和她的差距不止那一阶。 眼见困着婼青伊的地阵越缩越小,很多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却有个别人在暗爽,想着最好就这样整死她。 当佳罗婷也认为婼青伊无处可逃的时候,一声炸裂之音响起,声音大得令众人产生了耳鸣。 接着,他们就看到婼青伊安然无恙地站在一堆废土中心,佳罗婷所制造的地阵被毁得只剩下一堆渣子。 一阵劲风萦绕在婼青伊周围,吹起她柔顺的长发,飘逸的纱裙,她宛如上位者一般傲视所有人。 绝美冷傲的脸,目光凌厉,手中的青『色』烈焰剑早已消散,回到指间的灵戒显出淡淡的红光青纹。 “佳罗婷,知道你我的差距了吗?”一言完毕,骤然出现的暴风朝佳罗婷席卷而去。 风沙吞噬了佳罗婷的身影,她最后狼狈而凄惨地掉落在场上,一身时尚的裹体衫裙如破布般拼凑起来,令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乞丐,还是一个被暴打了一顿,流着血的乞丐。 凌『乱』的发,被风沙洗了一遍的脸,还有被隐藏在暴风中的风刃所划开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数了一数,大概有成百上千个小指长的伤口,难怪一袭质量良好的衫裙会被毁成好像临时拼凑起来的烂布一样。 “这是秒杀吗?”寂静了一会,不知是谁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令佳罗婷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羞愧自己的推算,和过度自信。 可这句话也给婼青伊带来了隐患,毕竟她来圣琳娜的时候,只是一个灵力低下的学生,而非现在这般。 麻烦留着稍后解决,目前爽了才是最重要的。 胜负摆在跟前,轮不到人们否认,当楪析宣布最后晋级名单,这场选拔赛算是告一段落。 还没来得及退场,婼青伊就被林子易拦住了去路,面无表情的脸上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婼青伊同学,我代表国会请你走一趟。”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婼青伊看了眼正往自己走来的皓澜月,眼帘微垂,“好!” 眼见她被林子易堂而皇之地带走,就连协会的人也没有阻止,皓澜月的眉心紧紧地皱着,深深的皱褶可以夹死苍蝇了,这下子麻烦了。 纪桐看着还杵在一边无动于衷的墨睿,上前推了推他的肩,“但凡国会来请人喝茶都不会有好事,你不去凑个热闹?” “你觉得她没有应对的能力吗?”墨睿还是第一次见识婼青伊隐藏的力量,真是令人惊叹。 “国会的人那么变态,难说!”纪桐故意拉长后面两个字的尾音,好让墨睿紧张一下,却不想墨睿若无其事地抬步就走,好像避免麻烦找上身那般。 望着那疾步远去的高大背影,纪桐托起了下巴思考,“这两人的关系怎么那么诡异,时好时坏的。” “你管那么多有用吗?”斯珑悄无声息地拍了一下纪桐的肩头,吓了人一大跳之后就没心没肺地轻笑起来。 纪桐没好气回头瞪着斯珑,“你年纪还小吗?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第八章 入狱 “我只是不想你掺和太多,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连墨睿他们都不管,你『操』这个心是不是多余了。” 这话好像一棒子打落,瞬间敲醒纪桐,“说的也是。” “她三番四次遭人陷害都能脱险,相信这次也会没事的。”有些人就是这么好运。 “就算没事,可能也会脱层皮。”纪桐回想起林子易用的那些手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事实却非纪桐想的那样,婼青伊是被林子易请到了国会,虽说不是以座上宾相待,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端坐在她面前,一副要审讯的姿态。 婼青伊捧着水杯,将这间房打量了一遍,雪白的墙上是若隐若现的咒文,复杂而难懂,却又能找到一些与七系灵术相关的图腾,这应该是对各系灵术师的灵力禁制。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灵讯室,还是人生第一遭啊!居然被当做嫌疑犯来对待。 小小地抿了一口水,口中干涩缓解,她把目光放回林子易身上,“把我带到这里,是决定把我的身份定位吗?” 林子易的眉心一拧,似是不满婼青伊的不配合,随即又溢起淡淡笑意,以惯有的模样和耐心去对待她,“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婼青伊的指尖轻轻敲着杯沿,原本有些紧绷的俏脸一点点地放松,如春风般的淡笑跃然脸上,“都把我带来灵讯室了,还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太不把我的智商放在眼里。” “怎么会,你能隐藏得这般滴水不漏,谁敢跟你玩心眼。”虽然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林子易完全是在夸她。 “如果不懂得隐藏,只怕熬不到现在,林学长,你认为我这话说得对吗?”水杯轻轻地搁在窄小的菱形桌上,细微的碰撞声在这很是压抑的空间里平添了一分紧张。 “那你也应该知道,当你不再隐藏,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找上门,就算你的过往很清白,在这件事上,就能给别人制造很多关于你不利的是非机会,让你陷入困境。”尽管林子易不太喜欢婼青伊这个人,但也不想她不明不白地被掩埋在土里。 “林学长似乎管得有些宽了,你的职责可不是这个,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毕竟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谁也不想多待。”婼青伊知道林子易的忠告来自何处,完全是因为木晴子。 “你和悦灵看似很像,实质很不一样,你比她狂傲。”可惜对于没有任何强大背景支持的婼青伊来说,这份狂傲是一种杀人利刃。 “我当你是夸我了。” “为什么隐藏实力进入协会,是不是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废话说完,直接进入正题。 还真是急不可耐,一开口就问这样问题,不过也好,省得跟他多费唇舌,“我对姐姐的叛离抱有怀疑,我不相信你们,这就是我隐藏实力的理由。” “你倒是直白,你就不怕我们用这个理由将你入罪?”如果让那些家族的长辈听见,肯定会揪着婼青伊不放。 “入罪?你们就不怕落得个草菅人命的骂名吗?”婼青伊自认没做任何愧对天地的事,她不怕。 “你手上的灵戒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为什么不把它带入圣琳娜?”林子易的目光始终萦绕在婼青伊指间的那枚简约灵戒上,他记得初见时,那只是一枚铂金『色』的『裸』戒,如今竟泛着红光青纹,这可是火系和风系的颜『色』代表。 “圣琳娜没有规定非要带灵戒进来,我可以不回答,至于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我能说忘了吗?”婼青伊笑得一脸无辜。 然而林子易不吃这套,“获得灵戒这么大的一件事,谁能轻易忘记,你在忽悠我吗?”温和的脸冷了下来。 “是姐姐死了的那一年,我在瑚潭获得的。”婼青伊的眼神忽然放空了,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瑚潭?难道是你为悦灵立了衣冠冢的地方?”那里确实是灵力汇聚的好地方,难怪能形成灵戒。 “林学长真是见多识广,连那么偏僻的地方也知道。” 林子易无视婼青伊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道:“既然你对悦灵的叛离抱有怀疑,是不是怀疑协会,或者国会的人从中作梗?” 字字正中婼青伊的心,怪不得林子易能一直担任拷问罪犯之重职,很能拿捏人心,还有抓住问题之心。 只可惜对婼青伊没用,毕竟她曾经用了两年时间来应对所有的拷问方式,从软到硬,早已练就了一副淡然应对的『性』子。 “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杆秤吗?你和我姐姐是一个同期的学生,甚至是同一时间进入协会,你应该多多少少也了解到她的『性』格,说她无故叛离,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这话令婼青伊抓住了短时间的主动权。 被婼青伊反问的时候,林子易确实被她带着走了,脑海里回想的是有悦灵在圣琳娜的日子,他虽然和悦灵没有多深的接触,但从她的为人处事上就能得知,悦灵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如果协会不信任她,她必定会想尽办法找证据证明清白,而不会彻底叛离,个中确实有点问题,只不过当年发生的事都太顺其自然了,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如今再翻旧事,林子易不得不留个心眼,“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怀疑而质疑两会吗?” “你是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确实怀疑有人动了手脚,这个人还是和你同期的。”婼青伊没有直接说怀疑对象,可也给了林子易线索,还是很明显的指引。 “你在皓澜家的地位似乎不止伴读这么简单,试问一个伴读的话语权哪有那么高?”林子易会问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因为那些流言,还因为自己的观察。 婼青伊不答,反问:“那你认为呢?” “婼青伊,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为好,否则你只能住在这里。”林子易不是威胁,只是希望她能合作一点。 “如果我不配合,你这是准备给我随便安个罪名吗?”婼青伊还真想瞧瞧那些人有什么手段要对付自己。 林子易从她眼里看到了倔强和狠心,皓澜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她的,竟这么难以下手。 “我看你今天应该是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再继续。”林子易率先走出灵讯室。 适量的松紧有度,才能更好地令对手吐出真话。 婼青伊用手指沾了一些凉了的水,挑眉看向开了的门,似笑非笑的倾城之颜闪过一抹冷,只要她偶尔挑弄一些事出来,这事迟早会被别人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悦灵姐姐,我是不会让你永远背负那样的罪名,我也知道你很爱琰乐,但我可能要违背你的意愿了,对不起! 她将还装有半杯水的茶杯打翻在桌上,凉水蔓延了半张桌子,然后再沿着桌沿缓缓滴落在地面,打湿了她的裙衫,还有鞋子。 她甩了甩沾湿了半角的裙摆,漠然一笑,“看这次谁整死谁。” 婼青伊被林子易秘密带回灵狱的事,没有多少人知晓,可也瞒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更何况她还住了进去。 皓澜月收到传来的羽灵符,恼得摔了房间里的一个花瓶,“这些人难道疯了吗?” 听到声响,宿音推门而入,一双大眼充满了疑『惑』,“怎么了?” “他们将青伊扣押在灵狱,简直是胆大妄为。”还未散去的怒意惊诧了宿音的眼,略微狰狞的美丽容颜是那么地吓人。 “怎么会这样?”宿音以为林子易只是循例问话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她有点消化不了。 “青伊隐藏的事太多了,他们自然想撬开她的嘴,如果由林子易负责还算好的,如果是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就怕某些家族动了别样的心思。 “那你想怎样?”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完全不像我们最初的预计发展,真是头疼死了。”皓澜月此刻更想拉婼青伊出来揍一顿,这家伙居然连自己也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我老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微妙,婼青伊的来历似乎没那么简单,她不会真如流言所说的那样吧!是你的……”宿音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却招来皓澜月的冷笑,“如果是又如何。” 一句听似妥协的话令宿音的眉心拢紧,“你们不会那么大胆吧?”这可是挑衅历来严律陈规的举动,不只是杀头的大罪。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相信?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一族岂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尊荣。”不过,难保不会有人从里面动手脚。 宿音撇了撇嘴,轻叹一声,“这就是豪门的烦恼和愁苦。” 皓澜月咬牙想了想,说:“这事还得找人报备一下才行。” “你想干什么?”宿音脱口而问,可问了之后又后悔了,如果皓澜月说了她的打算,那就代表把自己也卷入风浪中,而自己却没有这份能力帮忙,反而会给她们增添麻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你和晴子都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好。” “好吧!”宿音忽然觉得没有强大背景作为后盾,是一件多么悲凉的事,尤其是在面对至亲好友有难,却使不上力的时候,那种感觉极其难受。 第九章 你这是挑拨 协会中,婼青伊被关押灵狱的消息传出,羽寒非捏着皱皱巴巴的羽灵符,黑着脸说:“看来除了赫连族以外,还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正与楪析下棋的暮年一,单手捏着国际象棋的白棋子,笑道:“你那么恼火干什么?就算她死了又不碍事。” “那可未必,以青伊现在的实力,可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不仅习得感知系灵术,还精通五系灵术,要是把这样的人才埋没了,那可是大大的浪费。”楪析说得中肯,不过,言语中还是偏向了婼青伊。 “你看重她的才华,可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她这么能干,赫连族就是一个例子,难保不会冒出第二个来。”暮年一把手里的棋子随便一放,就堵死了楪析一条后路。 见状,楪析怒瞪双目,“有你这么下棋的吗?” “不这么下,能『逼』得你反攻?”话毕,修长的食指轻敲了几下棋盘。 “你就不怕我一反攻,你会一败涂地?”楪析拿着其中一枚黑棋,将整个棋局纳入眼里。 “我不在乎结局,只在意过程。” “所以你要『插』一脚吗?你父母同意吗?”羽寒非把羽灵符捏成灰,寒眸一闪。 暮年一将其中一枚棋子移动了一步,慢悠悠地答道:“别说我父母,就连你们的父母,谁不希望这趟水搅得更浑浊些。”这样才能重新规划权利分配。 “看来这件事有他们的部分功劳。”楪析一反攻,即刻灭了暮年一好几个棋子。 “现在的局势开始明朗了,婼青伊根本就是一个引子,先是利用她灭掉赫连族,接着,可能是佳罗族,或者是别的族。”暮年一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还有那些家族的损失,就数赫连族和佳罗族最惨。 一族已灭,不足为惧。 还有另一族,只怕短时间内也会收心养『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婼青伊还有什么作用呢? “你们别忘了,青伊由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给悦灵翻案,如果悦灵的反叛有着别样的原因,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就是一大桩问题。”楪析下了最后一步,完全堵死了暮年一所有活路。 这一局,楪析胜。 “就算悦灵的反叛另有原因,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不能推翻。”暮年一输了也不恼,重新摆棋。 “那就有可能是拉人给悦灵当垫背。” 听了楪析那一句话,静坐一边的羽寒非双眸微缩,看来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谋划的,而且还借助了墨睿的力量。 皓澜家培养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楪析看了一眼虚掩的门,说:“进来。” 斯珑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汇报最新的一个消息,“琰乐学长去了灵狱,是青伊主动要求见他的。” “她要见琰乐?”暮年一拢着的眉心尽是疑问,手里的棋子不小心掉落,坏了这一局刚开始的棋。 “看来当年的事和琰乐有关,就是不知牵扯多少。”楪析。 “或许是前所未有的多,要是把琰家拉下水,真的是一个开局的好时机。”羽寒非忽然笑了,笑得极其吓人,起码楪析和暮年一见了,浑身都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琰乐应婼青伊所邀,来到灵狱见她。 隔着红『色』的灵光断幕,琰乐望着被关在里面的婼青伊,牙关一咬,双拳微握,“你找我什么事?” “你应该猜到,不是吗?”婼青伊笑着回望了琰乐,眉梢全是讥嘲。 “想来你应该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供我出来吗?”琰乐不怕。 “知道我姐姐当年为什么叛离得那么彻底吗?那是因为有人在推波助澜,让她没有回头路可走,琰乐,你自以为能帮她回到最初,可惜你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琰乐不解。 “是。”婼青伊承认得很果断。 “你这是在挑拨,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而去伤害他们吗?”琰乐的心已经在颤抖,他不能接受婼青伊的提醒,更不想承认心底冒起的怀疑。 “那你就一辈子活在对我姐姐的愧疚中,因为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你这样,我反倒更乐意看见。”残忍中带着一丝血腥的笑容一点点显『露』在婼青伊脸上,“你最好趁这次机会整死我,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忽然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仿佛朝琰乐『射』出了一道利光,直接夺取了他的心脏。 相似的脸庞,却有一双不一样的瞳眸,婼青伊的眼睛充满了恨,悦灵的眸光只有不舍和爱,这两双眼睛在琰乐面前不停地更换,让他的心颤抖不已,好像漂浮在海上的孤舟,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婼青伊见他不反驳,脸上只有痛苦和纠结,心里就一阵暗爽,“虞山之役,相信很多人都深记在心,国会派出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他们都说是因为有我姐姐偷了布阵图,再由她亲自破阵,国会才败得这么难看。” 说到这,婼青伊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定睛注视着自己的琰乐,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参与虞山之役的人,不是我姐姐,只是一个冒充她的人而已。” “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琰乐背过身去,不再看那双令他充满愧恨的眼。 “确实是死无对证,毕竟我姐姐不像我,她没能把陷害她的人拎出来,而我却可以把陷害我的人揪出来,这就是区别,琰乐,这次对我的构陷是故技重施。”只不过失败了。 如果成功了的话,就算不会被『逼』得走上黑魔者之路,也会被扣上死罪,这一生就完了。 从琰乐背对婼青伊开始,他就失去了反驳的权利,不怪婼青伊咄咄『逼』人,“你最好查一查当年虞山之役的真相,别说我蒙骗你,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无所谓,反正我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名声已经不那么好听了。” 从头到尾,婼青伊都很淡然地说着每一句狠话,字字锥进琰乐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让滚烫的鲜血流出,直到他浑身冰凉为止。 望着他步履蹒跚地走出灵狱大门,狼狈至极的背影真是叫人痛快。 泛着冷光的漆黑瞳仁定格在某个拐角处,婼青伊转着戴在手腕处暗无光泽的帝空灵镯,戏虐道:“林学长做了这么久的护卫,不累吗?” 林子易从拐角处走出,温和的脸上难得『露』出怒气,“婼青伊,你这是在利用琰乐对悦灵的感情在要胁他,你这样做厚道吗?” “你跟我说厚道!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难道他没有利用我姐姐的感情来达到他的目的吗?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人利用。 “婼青伊,有没有人说过你心狠。”林子易忽感一阵心寒之意。 “能得你一句‘称赞’真是不容易,那你还想从我嘴里撬出想要的秘密吗?”话已至此,林子易算是看明白婼青伊的心,“看来我是注定白忙活一场。” “那也不是,起码你给我和琰乐安排了一个很好的见面场所,而且你还亲自护卫,我很感激你。” “婼青伊,这次我承认我输了,但不代表你会一直手握主动权。”琰乐有把柄握在婼青伊手里,林子易不得不投鼠忌器。 “我等着你来找我麻烦。”婼青伊示威『性』地朝林子易挑眉一笑。 然而没等琰乐查出一点东西来,又传来新的麻烦,婼青伊在灵狱中毒昏『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至今未醒。 皓澜月随末风一起去灵狱,看到婼青伊那张苍白中泛着青『色』的脸时,小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末风为她解了毒之后,皓澜月有些过度紧张地问还未走的林子易,“青伊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毒?” “难道是饭菜有问题。”每间牢房都自动供水,洗浴的,还有饮用的,而且是共用的,如果是水出了问题,不可能只有婼青伊一个有事,看来是有人在饭菜上做了手脚。 “我允许你们陪她一会。”话落,林子易脚步匆匆地去追查今日送饭的人。 皓澜月拿出手帕,擦了擦婼青伊额角流下的冷汗,侧过头问:“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和妖萝根的作用很相似,具有很深的麻痹,致幻作用,虽然这毒的分量下得很少,但青伊的神经还是受到了损伤,只怕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到过往那样。”末风把银针收了起来,眉眼间全是忧心。 到底是谁对婼青伊下这么阴毒的手段,如果不是她体质特殊,天生对有麻痹作用的『药』物过敏,这毒可能发作得不会这么快,如果不是这么快的发作,其毒就会一点点地麻痹她的神经,蚕食她的灵魂,然后让她慢慢陷入昏睡,直到死亡。 “难道下毒的人是想青伊慢慢地死在灵狱里?”如果不是,怎么会发生这样一件事。 “可这样做,对下毒之人有什么好处,青伊又碍着他们什么了?”对婼青伊有着最大敌意的赫连族已经落马了,按理说,其他家族,或者其他人来说,不应该再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第十章 我是琰家人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皓澜月给婼青伊擦汗的动作顿了顿,拿着手帕在最后竟忍不住微抖起来。 末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可能?” “没什么,是我瞎想而已。”皓澜月叹息了一口气,但愿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几天,她不会醒的,选拔是不可能再参加了,就当她弃权吧!”末风隐约觉得这不是妖萝根,而是更厉害的一种『药』。 要花些时间去查查才行。 “只可惜不能接青伊出去休养,在灵狱这样的环境里,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恢复。”不管是什么原因令婼青伊中毒,皓澜月都心疼她的身体。 “不用担心,我会天天来看她的,就连她的饮食,我也会严格把控。”有过一次错,末风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错发生第二次。 “能在灵狱下手的人,这人的胆子很大,应该很熟悉灵狱的地形,也不知道林子易能不能抓到他。”皓澜月就怕防不胜防。 “或许抓到了,也只是一具尸体。”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灵狱对婼青伊下毒,肯定是签了生死状的。 一具尸体恐怕起不了什么风浪。 “你说得很对,能冒险进来,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只是苦了婼青伊要遭这趟罪。 而且婼青伊这次中毒,令渐渐明朗的事再次变得朦胧起来。 婼青伊中毒后一个小时,林子易已经抓到了人,可惜已成了两具僵硬的尸体。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湿冷泥潭中的那两个人,右手拇指摩挲着灵戒,冷冽的眼眸发现其中一人没有戴灵戒,指上没有戒痕,不是灵术师,看来这就是给婼青伊下手的人。 另一个则是看守灵狱的守狱人,难怪能顺利通过灵狱的层层护障,原来是收买了通往灵狱的通行证。 如此看来,对婼青伊下手的幕后黑手应该是熟悉灵狱构造和布防的人,知道进入灵狱后,除了固定灵术师外,只有普通人能在灵狱来去自如。 如果是自己人,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是外人,那这个人就有点可怕了。 可为什么偏要选中婼青伊呢?这事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林子易第一次觉得自己接到一个无比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可能会烫伤自己。 几天后,婼青伊醒了,末风来给她进行最后一次诊断,开『药』。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琰翼。 今天来看望婼青伊的琰翼和往常很不同,俊美如斯的脸上没有吊儿郎当,只有凝重和悔意,以及散不去的痛。 这样的他,令婼青伊很是不习惯,“你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欠你钱了吗?”她躺在床上,调笑的话很苍白无力,脸上的笑颜一点悦『色』都没有。 “你现在的身体虚着呢!还想吵架吗?”末风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在婼青伊面前晃,吓得她脖子一缩,“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病人。” “谁让你不听话,这次是下毒的人不了解你,才让你逃过一劫,要是换了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看你还能不能在这蹦跶。”末风。 “那说明我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放心,我的福气现在才来。”婼青伊想要坐起来,发现浑身使不上劲,离她最近的琰翼,赶紧扶她坐起。 借着琰翼的力,婼青伊靠坐在床头,笑看他们两人,“末风来这,我能理解,你来干嘛?我又没请你来。” “怎么说话的。”末风瞪了她一眼,顺便递给她一杯水和两颗『药』。 婼青伊撇了撇嘴,然后把『药』喝下,原本想多喝几口水,以此来缓解口中的苦味,却因为琰翼的一句话,把水洒了,湿了一身。 三个字组成的一句话,令她再也笑不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附上的是琰家对悦灵的罪孽。 婼青伊中毒一事并没有刻意压制,而是任由其发酵,最后弄得人尽皆知。 而琰翼是透过自家大哥的嘴里得知这件事的,他无法忘记那天的情形: 他原本想下楼倒杯水喝,却看到琰乐忘了所有风度和理智,不顾一切后果地冲进自家大门,质问的声音是那么大,“婼青伊中毒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琰母很不满大儿子对自己这么恶劣的质问态度,声音沉下,“阿乐,这是你作为儿子应该对父母说话的态度吗?” “那您希望我是什么态度?我已经失去了悦灵,我不可能再辜负她最后的期望。”无论如何,琰乐都要保住婼青伊。 “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来反抗整个家族吗?”琰母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如说是你们『逼』我的,虞山之役的真相,我已经知道了,是你们断了悦灵回归正道的后路,那就不要怪我今天不念亲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在手,琰乐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家里人摊牌。 “既然你一心认定是我们做的,就算再多的解释,想必你也不会相信。”面对这样的凛言质问,琰母未见半点慌『乱』与紧张,就像一个局外人在谈论这件事。 琰父见他们母子间的战火好像有蔓延的趋势,好言劝一下,把火势灭一灭,“阿乐,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会骗你吗?” “那就要问问你们了,骗我是否能得到什么好处。” “阿乐,就冲你现在的态度,婼青伊那个丫头不能留,她的存在是你最大的威胁。”琰母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地看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所以你们也用了『逼』迫悦灵的方式想要除掉她?你们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琰乐一想到同样的事在她们姐妹俩都发生,那颗心就寒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会这样去『逼』害一个孤女,他就无来由地害怕,他的父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权位对他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要知道,我们一族和她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不死,就只能是我们死,琰乐,你这是要看着整个琰氏一族为了一个孤女而葬送一切吗?”早知如此,琰母在知道婼青伊这个人的时候,就该除掉她,这样一来,所有的麻烦都能解决了,现在是悔不当初。 “有今日,不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吗?现在怨得了谁,母亲,从你对悦灵下手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或许他们谁都没想到,他们会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你确定要为了那个丫头和自己家族作对?”琰母 “阿乐,不要惹你母亲生气。”琰父原以为琰乐已经放下了对悦灵的感情,没想到只是潜藏了起来,如今找到了一个适合的释放时机,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你们敢再对婼青伊下手,我是不会顾念血脉之情的,母亲,过去的我因为听了您的话,我现在只有后悔两个字,所以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做追悔莫及的事。”这家人算是彻底翻脸了吧! 那时的琰翼隐藏在楼上的某个角落,谁也想不到他把所有话听了进去,也才明白自家母亲对婼青伊的敌意从何而来。 这应该是琰翼最深的记忆了吧!是有关痛的记忆。 婼青伊不知道琰翼是怎么知道内情的,也不想追究,她轻叹一声,把剩下的半杯水搁置在床头柜上,眼皮子微眨,掩去眼底的痛,以及怨,“这事和你无关,你无需跟我道歉。”她还知道祸不及他人的道理,毕竟悦灵的事和琰翼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琰家人。”单凭这个身份,琰翼自知无法摆脱那份罪孽。 “如果你要这样说,我无话可说,你走吧!”话落,婼青伊滑进被子,用背对着琰翼。 在琰翼走出这个牢房的时候,身后响起婼青伊那把闷闷而带着沙哑的声音:“我不希望你牵扯到这件事上,还望你不要『插』手。” 末风拿着银针看向琰翼,他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但觉得出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等到琰翼彻底走远,末风才缓缓开口,“你对琰翼的态度变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婼青伊掀开被子,呼吸了一口气新鲜空气,茫然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说:“末风,原来选择是这么困难的。” “有些选择看似困难,其实很容易的,关键是在于你看重哪方面?” “你说这人如果没有了七情六欲,是不是太无趣了。” “我一直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末风笑着打趣道。 “是人都会有这样的烦恼,我也免不了是这样的俗人。”只不过她目前烦的是亲情。 “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了。”这时候,末风敢肯定不是妖萝根的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 婼青伊没有在乎过自己中的毒,她只是很淡然地点了点头,“如果有人问你,我中的是什么毒,不要告诉别人说你不清楚。” “好!”虽然末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答应了。 “谢谢你,末风!”不管是过往,还是现在,婼青伊都要感谢末风对她的默默帮助。 “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好好休息,最近别动那么多脑筋。”末风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好心提醒。 第十一章 软禁于协会 因为婼青伊被扣押在灵狱一事,外面都快变天了,先是暮年一为了宿音和暮氏一族脱离关系,后是佳罗族从中挑拨关系,令暮氏一族和皓澜家产生嫌隙。 这几件事加起来令原本不是同一条心的守护五家更散心。 谁会料得到事情发展成今日这个地步,就因为婼青伊一个人,还有一件旧事,后果太严重了,他们谁也承担不了。 在婼青伊中毒之后,林子易一直没有提审她,只是关着她。 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却少了很多烦恼,只不过这悠闲的日子终结于羽寒非和楪析的探访。 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在牢房里,婼青伊摆出的只有苦瓜脸,“你们两个一起出现总会没好事。” “就算没好事,也是你自己招惹的。”楪析拉过放在一边的椅子,优雅落座。 羽寒非环顾牢房中的摆设和环境,问:“你打算在这待上多久才肯罢休?” “羽会长这话太奇怪了,又不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自然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即使身体没什么大碍,婼青伊依旧躺在床上,苍白无血的病态之容丝毫不影响她的冷艳。 楪析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如此真实的婼青伊,还真不是夸张,没有一切遮掩的她,是那么地好看,精致的五官尽显冷傲之美,“你在这待了那么久,难道没想过,你被人利用了?”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对婼青伊一点损失都没有,相反,对守护五家的影响是最大的。 “如果有人抓住这一点咬着你不放,你知不知道这是从犯的罪名,就算不用抽魂,你也要坐牢坐到死那天为止。”羽寒非厉声警告她。 婼青伊『舔』唇一笑,冷声道:“那只能说明灵界充满了黑暗,更需要改革。” “你这是公然挑衅守护五家,还有两会,你认为你有这样的能力吗?”羽寒非直勾勾地看着她,眉眼间不仅是冷冽的训斥之意,还有化不去的担忧。 “你们又错了,我只是想为我姐姐讨个公道,为她洗去这些年的冤屈,并没有刻意挑衅你们的权威。”如果非要栽赃,婼青伊没有办法,如果不是,那她无需怕任何人的审问和拷打,因为清者自清。 “你认为你这话能骗得了多少人?”婼青伊明面是为了悦灵平反,可暗地里进行了多少事,羽寒非都能看得到。 “那你倒给我说说看,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们不快了?” 互不相让的对峙之势,仿佛随时燃起硝烟之战,楪析适当地出来缓和一下这略显紧张的谈话氛围,“好好说话,别动气!” 楪析的劝言,羽寒非听进去了,冷硬的话语柔和了一些,“你只要告诉我,你在为谁做事便好。” 婼青伊听了,冷哼一声,接着嘲弄一笑,“在你们看来,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阴暗面才算正常?” “羽寒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你早点脱离牢狱之苦。”楪析从头到尾充当着一个好人,每当剑拔弩张之时,他都会调和一下。 从楪析说的每一句话来看,婼青伊总算明白了,他和羽寒非就是在唱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不愁吃,不愁穿,还没那么多烦恼。”婼青伊就是不让他们如愿,使劲给他们心里添堵。 “探监时间到了,两位是时候走了。”还没从婼青伊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来,林子易就出现在门口。 羽寒非看了一下表,发现还没到预定的时间,可林子易在这个时候进来了,肯定有事要跟婼青伊聊。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应该得不到什么结果了,既然这样,还是先离开吧! 一个眼神示意,楪析跟着他的步伐,走出了这个牢房。 一踏出牢房的禁制之门,楪析就说:“我看我们也不用在青伊身上浪费时间,她决定不说的事,就算是死也不会松口的。” “还真未见过这么嘴硬的人。”这让他们想帮都无从下手。 “现在让你见识到了。”楪析也小看了婼青伊的倔强。 “或许是子易对她太温柔了。”起码是羽寒非从未见过的方式。 “你就不想想,是青伊太厉害了,把子易『逼』得无计可施,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攻心路线都行不通吗?” 羽寒非斜了他一眼,似是很不满这话,“墨睿这家伙在做什么?” “养伤。”楪析丢出两个字。 “他那点伤需要卧床那么久吗?”羽寒非鄙夷。 “可能是心里创伤更严重。” “尽管这次选拔挑出了不少刺,可我们还是不能放松,可惜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起码没有很好地利用到婼青伊这个人,没能给两会制造最好的价值,这是羽寒非认为亏了的地方。 “也不能这么说,起码开了一个好的局,赫连族已经被拉下去了,就连暮氏一族也面临着危机,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我和你,还有皓澜一族,权利已经开始倾斜。”带出这样一个新局面的,楪析认为就是婼青伊的功劳。 “你想得挺天真的。”羽寒非不这么认为。 “做人要乐观一点,你看青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羽寒非已经失去和楪析说话的兴趣,大步走出灵狱,不安依旧萦绕心头,久久散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是从婼青伊回来后才有的。 他敢断言婼青伊此次回圣琳娜是有所图谋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不会单是为了给悦灵平反那么简单。 其实楪析也有同感,婼青伊这次回来,不仅是外表,还是气质都有很大的改变,以致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 牢房中,婼青伊头痛地看着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林子易,“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你们要问的,我都给出了答案。” “我不是为了你那些千变一律的答案,而是要告诉你,有人给你做了担保,你可以离开灵狱了,只不过要留校察看,在你的嫌疑未彻底消除之前,不能离开圣琳娜。”这是国会的所有长老商议出来的最终结果。 林子易不知道转折点在哪,但他会遵守这个命令。 这个消息不是最好的,但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婼青伊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比较真实的笑容,她掀开被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在跨出禁制之门之前,她说:“看来不止是有人给了你们很大的压力,还有这次下毒事件,也让你们产生了畏惧,所以才令你们不得不放了我。” “婼青伊,我不知道你在为谁办事,但我希望你明白,因为你,已经打破了目前的平衡,这对灵界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不想想,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婼青伊不赞同。 “对我来说,没有犯罪的人就是好的开端。”果然不是一个频道的人。 婼青伊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不用送。” “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林子易坏坏地笑了。 “那就是你下岗的时候!”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吃亏。 灵狱离圣琳娜有一段挺远的路程,为了防止意外,当然有人接她回去,这人正是被留下的楪析。 看到站在灵狱大门前那抹俊逸的身影,她莞尔,“幸好是你!” “看来我很讨你欢喜。” “总比对着一块冰要好得多。” “你的形容很贴切。” “我们走吧!早点回去,令某些人早点安心。”话毕,跳上接他们的云车,楪析坐在他旁边。 软绵的云车缓慢朝圣琳娜所在的方向驶去,没有司机的雪白车子没入了云层中,找不到任何踪迹。 与其说婼青伊留校察看,还不如说是被软禁在协会。 当她被带回协会的时候,一个噩耗同时传出,霖逸醒了,却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婼青伊匆匆赶去,还没进门就听到皓澜月嘶声裂肺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魔毒攻心,没有一下子取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很仁慈了。”婼青伊推门而入,替末风回答了皓澜月的疑问,冷漠的话语犹如冰锥一般刺入皓澜月的心脏,渐渐地把那颗滚烫的心冻结住,然后变得麻木。 倚着床头的霖逸,白发苍苍,皱纹遍布一脸,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地慈祥,看着婼青伊的眼神,是满满的心疼。 他是预言师,能看到婼青伊的未来充满了艰辛。 视线一转,落在皓澜月身上时,心疼变成了怜爱,皱巴巴的大手朝她伸出,“过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叫人心酸一片,眼眶泛红,泪雾凝聚。 婼青伊忍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快步走出去,末风深深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一走出这栋房子,末风就看到站在白『色』彼岸路上那抹微颤的身影,他知道她在为霖逸流泪,哭泣。 谁能想到曾经名动一时的言灵师,竟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任何安慰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末风只能轻叹着离开这个地方,霖逸如今的模样还不如当初昏『迷』不醒。 没走几步,便看到楪析站在红『色』彼岸路那头,温润的脸染上一抹痛。 第十二章 又出幺蛾子 行走的缓慢步子掠过红『色』的彼岸花,走进白『色』彼岸路上,那一刻,楪析仿佛融入了婼青伊的生活圈子,他一点点地靠近她。 走近她身边,将她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试着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那颗还没冷却的心。 “末风是医者,他会想到办法的。”这话用来安慰不懂医理的人还算有效,可婼青伊懂得一些医理,所以这话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魔毒入心,蚀魂脉,你觉得还有救吗?”婼青伊的脸深深地埋在楪析温暖的胸膛里,闷闷的声音传出。 这话堵得楪析哑口无言,令任何安慰都成了盐,一不小心只会增添她心口上的痛。 婼青伊和霖逸的关系虽然不及和皓澜月那么亲密,但一向很好,从八岁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可以说也是青梅竹马。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俊雅男子,竟遭天妒,怎能不叫人惋惜。 “楪析,原来生命是这么地脆弱,根本由不得人控制。”她好像能想象得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无法终老。 楪析收紧抱着她的手,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心疼地安抚她,“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 婼青伊知道他误会了,可她不想解释,谁能说得准往后发生的事呢! 被软禁的第一天就不得安宁,也不知道是谁搅起了这波风浪,大清早的,婼青伊就被人声讨了。 她原本还在被窝中熟睡,硬被纪桐扯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蒙圈状态,直到纪桐把一壶凉开水浇在她脸上,她才被惊醒过来,如临大敌般盯着纪桐看,“怎么了?怎么了?着火了吗?” 这种担心还真是多余,协会的防火工作向来做得很好,怎么会出现火情。 纪桐真想一把拍在她脑门上,“你简直就是祸源的形象代表,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一堆麻烦和祸端。” 这语气还真是怨愤,婼青伊不明所以地问:“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有人说你修习的灵术不正宗,蕴藏的灵力不纯粹,否则怎么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就提升到了紫阶,这个问题连羽寒非他们都无能为力,毕竟你刚来的时候,七彩原石测出的结果与你现在的情况大相径庭,如今恐怕只有你自己能解决了。”这就是纪桐必须来叫醒她的原因。 说实话,纪桐也蛮好奇的,她当初可是亲眼看见婼青伊的灵力指数低得可怜,可现在竟是五系紫阶灵术师,这种结果叫谁都好奇吧! 就为了这个?婼青伊真想说一句‘那些人吃饱了撑的吧!’,冷冷地一笑,说:“他们怎么不去怀疑是七彩原石出了问题呢?就因为我好欺负,所以都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谁会怀疑被众灵术师信奉的神石,婼青伊这是傻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其实她后面那句话说得挺对的,先不说她已背负嫌疑,就凭她毫无背景,却拥有令众人眼红的天赋,凭这一点就能招致众人恨。 “说再多也无用,只要证明了你是通过正常渠道去修习灵术,提升灵力的,身上的脏水就能洗干净。”纪桐实在不愿意看到婼青伊因为这次的风波而陨落。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渠道才是不正常的,是销声匿迹的暗黑咒术吗?”最后那句话令纪桐拧紧双眉,她略微担心地看着婼青伊,发出的声音微抖:“你怎么会知道暗黑咒术?还是说你真的冒险去试了试?” 暗黑咒术,一种在落古时代就彻底消失的术法,如今只记录在禁灵簿中,历来只有两会的会长,还有监看七彩原石的人才知道这种术法的存在。 纪桐正是监看七彩原石的人,她知道这种咒术的存在不足为奇,但婼青伊是两会之外的人,她的知晓,这一点不得不让纪桐警惕。 见纪桐如刺猬般看着自己,婼青伊反而笑了,“别紧张,我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去修习,你大可放心。” 就算有她的再三保证,纪桐还是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会,难道是有人把信息透『露』了给她? “不是要让我去自证清白吗?走吧!”小小的恶作剧,成功地吓唬了纪桐,婼青伊心情略好地走出了房间,纪桐紧随其后。 来到协会大厅,难得看见那么多人都在,看来今天的事很具有吸引力,竟能把这些人聚集到一块。 一眼扫过去,发现好像在看万花筒似的,因为那些人的表情和眼神各有不同,认同万花筒般精彩,有担心的、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鼓励的、还有无所谓的。 这么重要的一次洗白大会,墨睿竟然不在,婼青伊忽感一阵失落。 自从他们在那次选拔赛上分别后,一直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情况,今日之境更是令她心中的疑『惑』增添了不少,那么爱看热闹的一个人,居然没来。 在去给众人一个交代之前,羽寒非决定先在这里好好地问一下婼青伊,“对于你灵力突涨这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们交代的?” “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怕,至于那些人对我的指控,我会保留追究他们的权利。”哪怕婼青伊目前作为嫌疑犯而被软禁在协会,但她还是具有一定的人权,更何况这次的指控不是小事一件。 作为一名灵术师,被指控通过非正常渠道去修习灵术,那是一种很大的罪名,要知道现在的黑魔者没有一个是背负着那样的罪,他们的灵术可都是正儿八经修习得来的,就是在为人处事上犯了错,才走上那样的路。 对于这样一条罪名指控,就算是羽寒非,也不敢随意猜测,那些人竟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指控婼青伊,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至于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羽寒非他们都相信那人在灵界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且其声誉挺高的。 但目前最主要的事,不是要揪出那人,而是要先洗清对婼青伊的指控。 无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只要婼青伊清白无疑,这个阴谋就会被打破。 “一个月就把灵力提升了好几阶,要说没古怪,我猜没多少人会相信吧!”佳罗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婼青伊,那笑容里透着明显的挑衅。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还相信自己就行。”对于佳罗婷的挑衅,婼青伊回以淡然一笑,信任是给最亲近的人,而不是像佳罗婷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佳罗婷没有因这话而气恼,只是笑了笑,反应很平淡,她倒要看看婼青伊怎么去圆这件事。 只要证实了婼青伊是通过非正常渠道提升灵力,她的下场会比下十八层地狱更惨,这样的结果才是佳罗婷渴望的。 见婼青伊一副无愧天地的模样,羽寒非也就任由她,不再追问下去,“希望你能彻底堵住那些人的嘴,否则这件事会不停地被发酵。” “羽会长尽管放心,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自然不会再给自己添堵。”身上的罪名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最好是这样。”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还有许多家族都派了代表过来,如今都已集中在广场。”斯珑汇报了最新情况。 婼青伊被指控使用非正常渠道修习灵术一事,在灵界的影响实在不小,不少家族都持观望态度,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这么大胆,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就能借此机会去打压皓澜家,毕竟婼青伊和皓澜家的关系不浅。 “早点解决,早点安心,可以走了吗?”婼青伊催促道。 “很久没试过这么‘热闹’了,走,我们看戏去。”暮年一率先扯过琰翼的手臂,把人拉出大厅。 接着,众人陆续走出协会,来到广场。 望着这一片看不到头的人海,婼青伊想起了初入学,在这里测试灵力指数的事,那一次,是入学新生必经的过程;这一次,却是为了自证清白。 第一次是荣耀,作为新生入学者的光荣;第二次是羞辱,被人怀疑的难堪。 从容地走到台前,还没开口,台下的人就传出了阵阵谩骂声,说出的话十分难听,就连脾气很好的楪析也微微蹙起眉,有个别人分明是想煽动其他学生。 无论台下的人说话再难听,婼青伊都没在意过,一直保持着微笑,态度良好,“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们勇气,让你们这样指控我,但你们要知道这样的罪名比诬陷我成黑魔者还要严重,而你们有了开始,就必须要承担起后果。” 温和的语气如寒冬的雪飘落在他们心头,尾音如融化的雪水包裹着他们的心脏,令他们有种深陷雪海寒潭的错觉,整个人仿佛被冻僵了,四肢不能动弹,脑子无法运转、思考。 当台下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时候,羽寒非走到婼青伊身侧,毫无温度的冰冷话语如一盆冰水浇落,“关于对婼青伊同学的指控,一旦证实只是空『穴』来风,协会必将此事一查到底。” 第十三章 放长线钓大鱼 这样的事件可以作为一个开端来扫清一些障碍,当然,也能给予某些人一种警告,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搬到台面上说的。 阵阵倒吸声传入耳中,可见羽寒非这番话很有震慑力,相信有不少人在后悔去趟这浑水,然而想抽身离开已经晚了。 羽寒非对纪桐一个眼神示意,测试开始。 测试的步骤还是和入学时一样,把身上的灵戒脱下,放入托盘中,然后把手放在七彩原石上就行了,只不过婼青伊还要把帝空灵镯拿下来。 两样灵器被摆放在托盘上,干净又白皙的手掌轻轻地和原石来个亲密接触,刚触碰的那一刻,原石就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五彩之光互相交错地直冲云霄,然后被圣琳娜的结界打落。 被反弹打落的光芒更美了,如同五彩霞云织就而成的云海,让众人置身其中,伸手触碰那些虚无的光芒,竟能感到微弱的暖意,很新奇的感觉。 就算婼青伊把手拿开,这五彩之光也久久未能散去。 带着暖意的光芒,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十年前就已经有过一次,而那次也不是五彩,而是七『色』灵光,那一次令灵界为之一震的人正是墨睿。 那一次是墨睿的入学测试,犹记得那天的七『色』灵光足足把整个广场笼罩了一整天,光芒太盛,持续很久,足见灵力指数之高,那时的导师看见圣琳娜涌现出墨睿这样一个天才,双眼泛出十万伏特的光,恨不得把所有宠爱都给他。 十年前出现过的一次景况和今天是那么地相似,要说哪不一样,就是发生的情况不同,然而就算情况不一样,也容不得别人再去诬陷婼青伊使用了非正常渠道去修习灵术。 因为七彩原石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婼青伊真的用了非正常渠道去修习灵术,才导致灵力突飞猛进,七彩原石当时就会断了她的所有脉络,让她变成一个废人,然而这种情况没有出现,也就证明了有人在诬陷她。 加上还有墨睿那样的例子在,更容不得别人篡改,否则也是在怀疑墨睿。 这两样都是铁一般的证明,任谁也不能推翻。 除去墨睿不算,在年轻一辈的灵术师中,婼青伊拥有的天赋是最为突出的,先不说拥有过人的感知天赋,单是五系攻击灵术就足够让人眼红的,要是没有这样的风波,她必定早已成为圣琳娜的宠儿,可惜万事没有如果。 在五彩光芒中,婼青伊如胜利者般将隐匿在光芒中的人群扫视了一遍,她发现某个人的反应有些过激,而后深深地记住了那个人。 其实不止她一人记住了,还有好几个呢!这得多亏这次莫名指控。 清白已证,接下来就是某些人的倒霉时刻了,婼青伊没心情去看,也不想知道羽寒非会怎么处置那些人,她把灵戒和帝空灵镯重新戴回手上,然后跟随斯珑和纪桐的脚步回去协会。 只是在经过佳罗婷面前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冷嘲的眼神扫过去,“无知不是你的错,但用你的无知来攻击别人,就是蠢了,下次可别这样做了,不然后果自负。” 婼青伊是故意讥讽佳罗婷的,她要在佳罗婷心里埋下一颗名为不甘和愤恨的种子,当这颗种子开始发芽的时候,就是她收网之始。 一直关注着她的楪析,见她当面讽刺佳罗婷,眉心没来由地拧紧,婼青伊不是那种逞一时嘴快的人,这样惹恼佳罗婷有什么好处呢? 一次有意的指控,给了协会一次清除害群之马的机会,某些有异心的小家族顿时成为炮灰,而他们的下场就成了那些不安分之人的一个警告。 这些家族里,引起羽寒非和楪析重度关注的是柏家,柏家是八大名门之一,行事一直很低调,却拥有很高的声望,有人曾开玩笑说这世上要是没有皓澜家,就必定是柏家会成为新的守护五家之一。 由此可见,柏家在灵界的影响力有多大,当然,正因为他们的行事作风低调,还有遥不可及的声望,所以会让众人自觉地将他们抽离所有的麻烦漩涡中,谁知这次会是一个例外,柏氏一族竟然成了搅起风浪的那只黑手。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他们恐怕会把这个家族忽略在外,后果有点严重呢! 然而这次事件让一个蛰伏了那么久的家族浮上水面,更让羽寒非他们生疑,似乎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引导他们去怀疑柏家。 看着最新收集回来的信息,楪析笑道:“柏家居然掺和了这次的事,他们和婼青伊有仇吗?” “有些仇怨用不着写在脸上,记在心上就行了。”柏家深深地憎恨着婼青伊,即使没有表『露』出来,羽寒非也能看得透。 “说得有理。”楪析敷衍地应了一句,低头埋进那堆信息资料中。 一秒后,羽寒非问:“赫连族还是没有坦白那些做过的事吗?” “至少最重要的那些人没有承认,而赫连远的唯一要求,墨睿答应了,就连国会也应允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放了赫连雪?”楪析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要给赫连族一些甜头,才能打开这个绑得紧紧的结。 “既然国会已经同意,那就这样做吧!”如果放了赫连雪会是一个突破口,羽寒非乐意这么做。 “你就不怕赫连雪将来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楪析打趣道,据他对赫连雪的了解,这样的女人留不得,嫉恨之心太重,容易误入歧途,她走错路不要紧,就怕会连累两会。 “钓鱼是需要鱼饵的,而且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难保她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如果没有权衡过利弊,羽寒非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放赫连雪离开灵狱。 惊喜也有可能会成为惊吓,楪析放下手上的东西,凝视着正低头看文件的羽寒非,说:“这次事件,明显是柏家在替赫连族出气,虽然没有证据指明是他们动的手脚,但有些信息都指向了他们。” 羽寒非抬眸回望他,“柏家与他们是姻亲关系,有点牵扯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柏家没有动作,更招人怀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般引人注意而已。 赫连雪的母亲是柏家家主的亲姐姐,依据他们护短的秉『性』,肯定会替赫连雪出一口气的,羽寒非原本只觉得柏家会给婼青伊暗中弄一些协会管不着的小麻烦,没料到他们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血浓于水啊! 相信赫连雪能被无罪释放,柏家在中间做了不少功夫。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凭赫连雪和柏家的关系,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要是没出这档子事,楪析或许不会把柏家算在内。 “墨睿能把人放跑,必定有后招,此事用不着我们管。”如果错了,那也是墨睿的责任,羽寒非早就想好把锅甩出去,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楪析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柏家这次攻击婼青伊失败,应该还有下一次,更别说会有赫连雪的参与。”五系攻击灵术师,外加感知天赋,那是多么地招人嫉妒。 柏家的完美曾经引起楪析的一度怀疑,只是因为他们比较安分守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才没有针对他们,却不曾想,看似安分守己的柏家,说不定在暗中做了很多肮脏的事 “就算再次被攻击,也是她应该承受的。”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每个人都要经过千锤百炼方能成才,更别说婼青伊是上天看中的宠儿,她要经历的苦难势必会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因为婼青伊被指控使用非正常渠道修习灵术一事,整个灵界变得很动『荡』不稳,可以说有些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怕一不小心就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有蛮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家相安无事。 至于婼青伊,从她自证清白之后,每天都如同孤魂般在协会里游『荡』,偶尔去看看霖逸,说说话,偶尔面临羽寒非,或者其他人的审问,这种日子还真是难熬。 课不能上,任务不许接,期间还常与琰翼来个偶遇,真是尴尬无比。 更奇怪的是,曾经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墨睿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她起初以为墨睿只是暂时不在协会而已,但她慢慢地发现在协会住的这些日子以来,一次都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忙得不见人影,还是偷懒去了,又或者是有心避开她。 被墨睿缠着的日子里,感到一阵心烦,可他不在,婼青伊又觉得有点不习惯,甚至失落,做人真是矛盾极了。 某天,婼青伊闲得发慌,坐在*的秋千上,失神地仰望着蓝蓝的天空,偶尔有一,两朵雪白的云飘过。 亮堂得有些刺目的阳光突然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眯了眯眼,才看清阻挡自己视线的人,“暮年?”淡淡的声音里含着丝丝笑意。 暮年一的身形微微一旋,坐在她身侧,“还在为霖逸的身体而不开心?” “没有。”回答得很果断,显得她有些无情。 第十四章 魔昙花 “其实你很适合当上位者,够理智。”暮年一的长腿用力一蹬地面,承载着他们两人的秋千小幅度地晃『荡』起来。 即使暮年一和自己家族闹翻了,也没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颓败,还是那么地意气风发,不,比以前多了一份自信和果敢,应该是和宿音在一起后的结果吧! 真是令人羡慕而欣慰的一种感情,只不过暮年一违背了婚约,不知会面临着怎么样的惩处。 幸好这事还没被捅出去,还有转环的余地。 “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宿音的问题,如果你一再坚持,可要想好后果。”婼青伊。 “听说佳罗族最近不怎么好!”听上去好像是一句没什么关系的话,却有着阴谋算计的味道。 婼青伊了然地侧过头去看他,“不讨喜的人还真是倒霉。” “那你呢?嫌疑一天未摆脱,你就得不到自由,比我要惨得多。”其实暮年一很同情她的遭遇,那么多人说相信她,其实心里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明明能放她自由,却要拿各种理由去禁锢她。 “你想套我话?”婼青伊戏谑道。 暮年一佯装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轻笑着摇头,“你这么聪明,谁能从你嘴里套出话。”要知道协会的人都试过套她的话,可惜都失败了。 “我当你是在夸我。”她笑得意味不明。 “霖逸只怕活不了多少天,皓澜月到时不知道会不会崩溃。”暮年一叹息一声,在为脆弱的生命感到无奈。 “或许她最终会忘记的。”只是不能确定时间。 “灵界要变天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长叹一声,一片挂在枝头的枯黄树叶很应景地飘落。 坏与好都存在吧! 无所事事地又过了一天,婼青伊吃过早餐后,本想去问问末风对霖逸的病有没有进展,却被羽寒非请去喝茶。 她被羽寒非叫走的同时,末风把皓澜月唤来协会,询问她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皓澜月立在末风跟前,心思凝重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要问自己什么,更害怕他要说的事,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回望她一眼,末风略微不忍心地偏过头去,“有一个办法可以减少霖逸现在的痛苦,后果是加速死亡。” 闻言,皓澜月的双手紧紧拽着上衣下摆,柔顺的衣角被她捏成一团,即使散开了,也是皱巴巴的。 “多长时间?”她的声音很抖,因为整颗心都在颤。 “三天!”事实总是残忍的,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霖逸每天都要承受噬心刮骨之痛,一个小时下去,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必须要花上好些时间才能缓和过来。 别说末风看了不忍心,任谁见了都觉得心酸痛苦。 但三天安康换一年命日,好像有点不值得。 末风挪动步子,在某个『药』柜中取出一盆黑『色』的昙花。 这是末风精心培育的一株罕见『药』花,好不容易到了开花期,却要这样使用这味『药』,他有点于心不忍。 对于这味『药』,有些人说可以起死回生,又有些人说可以改筋易骨,其实没那么玄,就是『药』效奇特一点罢了。 “这是魔昙花,『药』如其名,昙花一现的灿烂瞬间。”如果不是别无他法,末风是不会用这个方法的,代价太大了。 皓澜月定睛看着那盆漆黑如墨的昙花,眉心骤拢,垂在双侧的手摇摆不定,正犹豫着接和不接。 一旦接了,就是接受末风的提议,若是不接,她又不忍每日看霖逸承受噬心刮骨之痛,真的很矛盾。 “我知道让你做这个决定,会令你很痛苦,我不会『逼』你。”多说无益,末风把花放下就走了,留她一人在屋里静思。 两个小时过去,婼青伊从羽寒非的书房里出来,就看到恢复如常的霖逸和皓澜月在后院里闲逛。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青葱的草地上,缕缕灼热的金『色』热光洒落,温暖着他们的心,燃烧着他们的情。 可婼青伊看到的是,他们即将被炽烈的热光燃烧殆尽。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皓澜! 思绪飘远,数声呼唤也叫不回她的神,直到皓澜月和霖逸来到她跟前,她才回过了神,“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皓澜月无奈地眨了眨眼。 “还不是老事情,身为嫌疑人的烦恼。”真假参半。 “因为你的灵力高得出乎众人所料,所以他们都不相信你,怀疑你是黑魔者派来的『奸』细?”就算霖逸沉睡多年,也不妨碍他知晓一些事情的原因。 “你还是一如往常地洞悉人心,难道这就是大多数人不喜欢和言灵师做朋友的原因?”婼青伊没有直接承认。 “可你还是和我成为了朋友,青伊,人心不是那么容易洞悉的,我只不过是听了一些事情,从而推算出来。”只要离开房间都能知道,只不过霖逸利用自己独有的能力,看到了一些和婼青伊有关的事,和她的未来有关。 “想请你喝杯茶,赏脸吗?”她有话要跟霖逸说。 皓澜月了然地松开了与霖逸十指紧扣的手,贴心地说:“我去准备,你们先在这里坐会。” “我不仅要喝茶,还要吃的,最好有绿豆糕。”这么炎热的天气,吃点绿豆糕消暑。 “知道了,你这个小吃货。”话毕,皓澜月去准备这些东西,留下婼青伊和霖逸在院子里。 坐在太阳伞下,烧心的热度被一把太阳伞挡在外面,凉意渐渐侵蚀着皮肤,还有心脏。 霖逸把玩着从地面拔起的一株杂草,余光瞄了瞄四周,发现有些暗影潜伏在周围,这些人为了撬开她的嘴,还真是煞费苦心。 “一年换三天,值得吗?”虽然婼青伊没有末风那么高深的医术,但对各种『药』物、『药』草了如指掌,刚才她从第一眼见到霖逸开始,就知道他是怎么好起来的。 “或许在你们看来,不值得。”这就是他的答案。 婼青伊托着下巴看他,眼底闪着羡慕,还有不明,“你说这情和爱怎么就叫这么多人如此疯狂,你和皓澜就不说了,还有灵婧,我姐,以及那个人。” “只有尝试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如果是这样的爱情,我宁愿不要。”每当她羡慕,想要试一试的时候,脑海最深处都会有一把声音告诉她,不要去试,加之心脏传来的不适,更是令她不敢再想。 “因为爱过、痛过,才会说不要,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听上去会让霖逸觉得她是一个受过情伤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三天后,皓澜会因为你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三天后,当皓澜月眼睁睁看着霖逸消失在眼前,那样的生活才是最难预料的。 “我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情感,还有生活,因为她还有必须要尽的责任。”霖逸笑着与婼青伊对视,眸底的精光没有一点掩饰。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认识你的第三年,那时,我刚好晋升到绿阶,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来说,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很有天分,可惜了!”婼青伊的视线落在霖逸身上,然后转移到他指间那枚黯淡无光的灵戒上,那枚灵戒的灵力倒灌进入他体内,以此支持他的生命力。 “可能是我窥视了天机,命运才倒霉了一些。”或许换个职业,霖逸不会这么短命。 “那岂不是所有的言灵师都是短命鬼!”婼青伊嬉笑着说道。 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哪还有人敢去做言灵师。 很久没试过这么轻松自在了,没有责任,没有负担,却是快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霖逸难免一阵惆怅,“是我自己过去惹下的祸端才有今日一劫。”他想起多年前的一次外出,就是那一次,他中了敌人的魔毒,一睡便是好几年。 婼青伊勾唇一笑,带着浓浓的歉疚,“欠你的,终会还给你。” “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你这样说,只会令我更加难堪,毕竟你有今日,其中有我的推动。”婼青伊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当年她以为他能全身而退,没想到传来了噩耗。 那件事的真相,她至今不敢跟皓澜月说,生怕会造成她们姐妹间的隔阂。 “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就算阿月知道了,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你头上,要怪只能怪我学艺不精,如果我的灵力再精进一点,可能就不会中魔毒。”这就是命定,三人中,总有一人要退出,而他很不幸地成了那个要退出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对你始终带着一份愧疚,霖逸,对不起!”她不想哭,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角泛起点点泪光。 霖逸握住她的手,淡笑,“要是你真想弥补,就努力去完成那件事,这样才不枉我为你出了那么多力。” “还能得你几句警言或者忠告吗?”婼青伊回握他的手,指尖在对方的掌心写着悄悄密语。 “万事不能强求,需退则退,情之苦难以避,爱之痛只能受,一劫之难生死难料。”几句话仿佛睹尽婼青伊今后的苦难。 婼青伊的手下意识收紧,心底那阵酸涩痛楚再次涌上来,这就是她未来要承受的吗? 第十五章 他紧张你是应该的 在回房间的时候,她忽感一阵不适,头痛得快要裂开,幸好身侧有一根柱子,她及时扶着才免于血光之灾。 一些残影从脑中晃过,隐约间,她好像见到夜桑,还有墨睿,以及自己,但那些景物很是陌生,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所拥有的。 就连那朦胧的场景,以及清晰可见的箭弩拔张之势,她也敢断言自己没有经历过,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懂。 扶着房柱,喘着粗气,一滴滴冷汗从额角滑落,浑身都在微颤,心底的痛越来越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捏碎才能停止这痛。 最后因为受不了这心绞之痛而昏倒在地。 醒来之时已经是三天后,她望着站满整个房间的人,茫然的眉梢一挑,“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来瞻仰遗容,这也太不吉利了。”话毕,翻出一个大白眼。 “还能说笑,看来你没什么事了。”楪析顺手倒了一杯水给她。 “你们在我房间做什么?是想看我说梦话吗?”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口中干涩得很,喝光一杯水都不能解渴,她伸手向楪析讨要。 楪析好脾气地给她添了水,“你的睡姿很好,既不磨牙、也不流口水,更不说梦话,想要探你的话,还真是不容易。” “我是怎么回来的?”她依稀记得昏倒之前见过夜桑的身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或者他们有没有隐瞒。 琰翼不情不愿地说:“是夜桑。”他是最先看到夜桑带婼青伊回房间的人,犹记得夜桑那时的表情既紧张又慌『乱』,眼底流『露』出来的全是对婼青伊浓浓的爱意,那样的夜桑真是叫人讨厌。 “真是他啊!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可夜桑怎么会来协会呢?是找他们有事吗? “他紧张你是应该的,谁让你是他选定的冥王妃呢!”暮年一语出惊人。 婼青伊猛地眨了几下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鬼?” “本来不想告诉你原因的,但看你几次受了人家的情,我就告诉你吧!因为夜桑的介入,你才能这么顺利地离开灵狱,尽管我们谁都不相信他这番说辞,但总要给他一个面子。”于是换了软禁在协会这种方式。 听着羽寒非这番冷冰冰的解释,婼青伊的心可以说是沉到了地狱,她好像办坏事了,怎么就把夜桑给拖下水了呢? “我想再晕一会。”婼青伊放下水杯,瞬间闭上眼仰倒在床上,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模样。 见她这个反应,楪析情不自禁地笑了,“能得夜桑青睐,是你的福气。” “福气?我没感觉到,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冷飕飕的。”婼青伊侧过头去看楪析,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太诡异了。 “别说你,我们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反应比你还要惊讶,你说这夜桑是不是瞎了,竟然看上你,喜欢你什么?够泼辣,够难对付吗?”暮年一说的话挺不中听的,却是他们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那你看上宿音什么了?”被婼青伊这么一反问,暮年一把嘴闭上了,甩出一个‘你好样的’的眼神。 见他哑巴吃黄连,婼青伊心里就高兴,翻身坐起,将分别坐在四周的人扫视了一遍,随口一问,“墨睿那家伙呢!他怎么没来,他又不是伤残,不能行走。” “你那么惦记他做什么?”暮年一的嘴又痒了。 “像他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不来掺和一脚,不是挺叫人觉得奇怪的吗?”婼青伊才不会告诉他们,是因为脑海里涌现的那些残影,她对墨睿有了疑『惑』,所以才想多关注一下他的行踪。 “说来也奇怪,他这次回来,在协会『露』面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这家伙最近在忙什么呢!”暮年一在心里数了数见过墨睿的次数,发现仅有一次。 “最近灵界动『荡』,他少『露』面也很合理。”楪析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婼青伊对公事没兴趣,把目光放在久未说话的羽寒非身上,“你这个大忙人难得待在我房间里,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根据她对羽寒非的了解,一个工作狂是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除非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毕竟婼青伊的身体向来没什么问题,除了那几次战后之伤,身体一直很好。 一个很日常的关心,却让婼青伊迟疑了半分钟,“灵力和感知力被封,一时不习惯,忽然催动,导致血气上涌就一不小心翻了白眼。” “你这番解释真的很假。”暮年一今天抽风了吗?怎么老是和婼青伊对着干,一次次地拆台。 “你们爱信不信,还有,别再问我什么问题了,我还是那些回答,而我现在也被你们封了灵力和感知力,翻不出什么浪来,你们大可放心。”一次次地被传去问话,她都快烦死了。 虽然有夜桑的担保,她才能离开灵狱,但现在被软禁协会,两者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也就是环境好一些,囚笼大一点。 “好好休息!”羽寒非放下四个字就走了。 暮年一撇着嘴去看走远的羽寒非,这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居然只问了一个问题,还是那么地无关紧要。 “你们也走吧!我想休息。”话落,一个哈欠打出,即使睡了几天,脸上还是有些疲惫之『色』。 楪析率先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些天最好不要出去。” “好!”就算婼青伊心存疑『惑』,她也会顺从楪析的好意。 “宿音问过我几次关于你的情况,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交给她?”之前的情况很不稳定,两会的人对婼青伊的防备很深,暮年一不敢轻易将她的情况告诉宿音,今日看到情况有所好转,他可以带话出去了。 婼青伊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长发,欣然一笑,“你告诉阿音,我没事,就是无聊了点,如果有热闹可以看,那就最好不过。”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看热闹,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暮年一对婼青伊的『性』子有些无语,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 “这天下什么时候安静过,我只不过是让沉寂在底下的暗『潮』涌现在表面。”明着来总好过暗着斗。 “这么说来,你还有理了。”这丫头真是精明,可惜这份精明在别人看来是别有用心。 “不妨碍你去会佳人,走吧!别在我跟前碍眼。”婼青伊挥手赶人。 走在最后的琰翼却被她留下,“琰翼,我有些话跟你说,你能留一会吗?” 踌躇不定的步子最终拗不过心里的执念,停在了门口,暮年一关上门的那一刻,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到他有些拘谨,不敢面对自己,婼青伊就觉得有些好笑,“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不敢看着我。” “没有。”涩哑的话音。 “自从你知道琰家对我有愧的事之后,就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你这是做什么?还是打心底想要替他们补偿我?”带着笑意的话,听不出她是什么心思。 琰翼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厚重的愧疚令他没有胆子坦然面对她,这次来,完全是借助那么多人在场才有的勇气。 “补偿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接受,我也能理解。”发生那样的事,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忘记。 看着琰翼那落寞的背影,婼青伊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她何曾想过那么自信,不羁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情绪。 “琰翼,你回去告诉琰乐,我姐姐有一样东西要给他,你让你哥去找皓澜。”这是婼青伊想了许久所做的决定。 “我知道了。”琰翼『摸』不清她的心思,但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琰翼,你无需把别人犯的错揽在自己身上,我没有怪你,更不希望你因此自责。” “好!”不管这个字是敷衍,还是真心,琰翼想到的答案只能是这个。 “要是琰乐有什么愧言,你有空就顺道告诉我一声。” “嗯!” 门因为琰翼的离开而再次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婼青伊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她撒谎了,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原谅琰乐,她在强『逼』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试着忘记那些不好的记忆。 遥望花道上,墨睿和夜桑狭路相逢,无声的硝烟悄无声息地被点燃。 尽管夜桑语气平和,也难掩他心中之恨,“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会面吧!” 墨睿懒散地倚着某棵粗壮大树,眼帘微垂,掩去眼里的所有情绪,骨节分明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拇指如滚轴般搅动,看这样子好不悠闲,“本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地共存,可惜你动了我的人。” 夜桑冷笑,“你的人?她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墨睿,这个地方可不再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要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你为了不让我找到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徒劳无功,我与她之间的联系,不是你用别恋就能断开的。”奔波的这些天,墨睿总算弄清楚和婼青伊身体有关的所有事情。 第十六章 你还是要走? “你该庆幸我对她用了别恋,要不然,你连靠近她一步都困难。”就算墨睿知道了又如何,夜桑从未怕过,毕竟那两个人之间有着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坎。 “说得真动听,你敢说你没有带着一点私心,夜桑,你是怕她恨上你吧!要不然怎么不给她施移情咒,你给我们各留了余地。”查出这些信息的时候,墨睿不得不佩服夜桑的胸襟,他有时在想,换了他未必能做到这样。 夜桑不得不承认墨睿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是怕婼青伊连自己也恨上了,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 “你很聪明,懂得利用分魂之术留在她身边,可这次,我未必会输给你。”起码夜桑现在掌握了主动权。 但这微弱的优势在墨睿看来,可笑之极,“是吗?那我还真要看看她会成为我的妻子,还是你的王妃。” “在你见证最后的结局之前,你最好先去解决那个*烦,不然,我会担心你不能一心一意地和我竞争,我能识破你,相信她也能,你藏不了多久的。”哪怕是情敌,夜桑也要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赢了墨睿,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赢得其所。 真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好情敌,“多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能让我花费心思的人,从来只有青伊一人,你不算。”话随人远,当最后三个字的话音落下,只看到夜桑已经远去的背影。 夜桑的存在无疑是墨睿最大的威胁,但也因为他,婼青伊才能一直安然无恙地活在灵界,对此,墨睿很感激他,却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成全他们,他可做不到那么大方。 在婼青伊昏『迷』的那三天里,协会给霖逸办了一场小型葬礼,犹记得那天阴雨沉沉,沉闷的空气给人一种窒息之感,到处都蒙上了死亡的气息。 协会的人都来给他送行,葬礼虽小,但羽寒非给了他最高的敬意,把他的魂丝蓄在雪玉兰上,让他每日接受灵光,地源的灌溉和滋养。 这里的每一株雪玉兰都是紫阶言灵师的最终归地,霖逸本来没资格葬在这里,是皓澜一族和宫氏一族共同为他谋取的一份福利,他们希望霖逸的魂不散,终有一日还可以用本体重生。 那日之后,皓澜月好像消失了,任谁都找不到她,最终还是因为琰乐来寻,她才出现,那一刻,众人庆幸她还活着,没有很任『性』地殉情而散。 即使醒来,接下去的那几天,婼青伊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她虽然知道霖逸去了,但不清楚皓澜月每日面临的是崩溃和痛苦,以及末风的犹豫不决。 她有心想去宽慰皓澜月,但每夜要承受着残影之扰的她,精神可以说饱受摧残,再无心力做别的事情。 被脑中朦胧之景摧残得快要崩溃的她,一双熊猫眼清晰可见,来给她送饭的纪桐见了,很是心疼。 “怎么搞的,你这个样子比刚回来时还要憔悴,是身体不舒服吗?”纪桐放下托盘,伸手探了探婼青伊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正常,并无异样。 婼青伊虚弱无力地靠在床头,“就是晚上睡得不怎么好,没什么『毛』病。” 纪桐以为是霖逸的死影响了她,念及她的心情,避开了这个话题,“那我去找末风给你开点安眠的『药』。” “好!” 吃了末风给的安眠『药』,当晚,婼青伊睡得很好,所以连夜桑来了也不知道。 夜桑静静地待在她床边,看着她眉心若隐若现的冥心花印记,搭在扶手上的大掌慢慢收紧,别恋已经开始渐渐失效,除非对她施移情咒,否则根本压不住她过往的记忆。 只是这移情咒一旦再失效,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正如墨睿所说,不想让她恨上自己,才选择了别恋。 移情咒——需抽去情丝,再饮下施咒者的血,承咒人会依恋施咒者,却不会对施咒者动情。 承咒人有可能会因此终生成为无情无欲之人,也有可能再陷情海。 若是再陷情海,必是移情咒失效,那样的话,不仅施咒者会遭到反噬,还会令承咒人的思绪混『乱』,可能会因此发疯。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很不愿意你记起过往的事,却无法阻止,墨睿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这是我料想不到的。”他的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熟悉的眉眼,暖暖的温度令他贪恋无比。 “如果痛是注定的,那我就陪你一起痛。”夜桑的手抚过她的眉,她的鼻,然后与她的小手十指紧扣,空余出来的右手食指绕出一根淡紫『色』的飘烟线,丝丝缕缕缠绕在他们紧扣的双手上,从十指间穿过,最后在双方的手腕处绕了好几圈,最后打了一个死结,才隐退消失。 这样就能甘苦与共了。 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转动轮椅离开了这个房间,却在走廊遇到了楪析,这个表面温润如玉,心思却深不可测的男人。 “我起初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留在圣琳娜,现在终于明白了。”在夜桑公然为婼青伊担保的时候,楪析总算知道夜桑由始至终都是为了她,无论是留在圣琳娜,还是『插』手灵界的事务。 夜桑停了下来,笑对楪析,“所以你们要对我的王妃恭敬一点,她的身份已然不一般。” “可她未必想成为你的王妃。”楪析看得出婼青伊起先不知情,甚至对这件事有点不情愿,若非还需要夜桑的帮助,他相信婼青伊会立马否认。 “这事不在你们管辖的范围内,用不着楪少族长来『操』心,我替青伊谢谢你在这些日子里对她的照顾。”有了名分,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这种感觉真好,夜桑很享受。 楪析无视他脸上那种幸福表情,和那宣示主权的语气,“等你们真的结了婚,再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话吧!” 夜桑不恼,他正高兴着呢!难得一次掌握了主动权,还狠狠地踩了墨睿一脚,他怎么会生气,“婚宴那日,必定请楪少族长前来。” “要是真有那样一日,我肯定会去,而且带着厚礼。”楪析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睿,其语意会不明。 “那丫头还真会招蜂引蝶,得好好*一番才行。”夜桑嘀咕了两句,再次转动轮椅,这次真的走了。 两句醋意十足的话,令楪析长长叹出一口气,如果他有夜桑那样的地位和声望,或许就不会落于人后,晚了那么一步。 看来都是命中注定的! 霖逸死后的第五天,末风来给婼青伊做身体检查,顺便跟她说一些事。 婼青伊把冰凉的手放回被窝里,抬眸一问:“我最近总是睡得不太好,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有,午夜时分,总觉得寒冷非常。” 就连现在也感到寒意阵阵,体内仿佛有一股阴气萦绕,怎么也暖不了心。 “应该是你小时候留下的隐患,加上这几日是寒食,积聚在你体内的寒气爆发了,我给你开些『药』就好,不用在意。”末风收好『药』箱,然后把一个暗黑『色』的琉璃瓶给了婼青伊。 拿着这个略微冰凉的琉璃瓶,她不明,“这是什么?” “你可以把里面的『药』当作救命仙丹,算是我给你的离别之礼。”末风柔声劝道,希望她不要拒绝。 “你还是要走?”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琉璃瓶,望着末风的晶莹大眼睛带着惋惜。 “这几年一直待在协会,都没有机会出去走走,难得有这样一个离开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末风也不舍,可他更愿意给皓澜月添堵。 浓而不散的伤感刺激着婼青伊的神经,酸楚袭上心头,“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和皓澜月的缘分是命定的,任谁也断不了,霖逸只是一个考验而已。” “要是没有那一纸婚约,我和阿月什么都不是,你劝说我的理由很苍白,让我更加没有留下的勇气。”末风也希望他和皓澜月之间的缘分是命定的,可这样的婚约太多了,说服不了他留下。 霖逸死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很难进入皓澜月的心底,与其勉强在一起,还不如做一对陌路人,说不定今后见了,还能是朋友,哪怕那一纸婚约会让他们有点不自在,也好过现在这样。 见婼青伊不再劝说自己,末风原本飘摇不定的心,在此刻终于定了下来,“婚约向来是平衡各个名门豪族的牵引,一族制衡一族,今日我离开,算是末氏一族的退让。” 除了可惜和惋惜,婼青伊再也找不到话可以劝,只能干瘪瘪地道了一句,“珍重!” 多可笑的两个字,在霖逸死后,生死别离这四个字就逃不掉。 “我只是在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凝重,倒是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看在所有关心和爱护你的人的面子上。”末风坐在床边,轻轻抓住她的手。 掌心传来令她贪恋的温度,冰冷的心渐渐回暖,“末风,我等着你回来。”说罢,一把抱住他,“我会想你的。”哽咽的声音从她喉咙发出,莫名地叫人想流泪。 第十七章 我又不是药罐子 末风回抱她,佯装出一副放开怀的模样来,“我也会想你的,希望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不再是这种情况。” 婼青伊笑了,“好!” “我给你的『药』一定要收好,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也给你写好了答案,只是过程会很危险,你要慎重考虑。”末风就怕婼青伊会做傻事,不忘忠言几句。 “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离开房间,协会最近不怎么太平,不要让那些事连累到你。”虽说末风没怎么参与协会的事,但他能感觉到协会不太平,每个人都在算计着什么,而这份算计必定会拉婼青伊下水。 “发生什么事了?”婼青伊松开抱住他的手,定睛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充满的不仅是『迷』茫,还有浓烈的求切之心。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协会最近会有一次行动,这次行动可能会对你不利。”末风所知的就这么多。 “我会尽量避开那些麻烦的。”婼青伊从未想过能躲开那些暗箭,不过经末风这么一提醒,暗箭变明枪,她也能提高警惕,防止被人算计得毫无反抗之力。 “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尤其是在你被封了灵力和感知力的情况下,凡事要三思,切勿轻举妄动。” “是不是离别之时,所有人都会变得像你这般啰嗦。”婼青伊嫌弃地别过头,她不再看末风一眼,就怕会忍不住当着他的面流泪。 “知道你烦,那我走了,如果你能见到阿月,还望你好好劝说她,安慰安慰她。”自始至终,末风最担心的还是皓澜月。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婼青伊回头了,却只看到毅然离开,绝不回头的背影,泪还是情不自禁地悄悄落下,留下一道淡淡的泪痕。 原来离别之痛可以有那么多种,上次是死别,这次是生离,下次会不会还有别的? 仰躺在床上,回想起和末风一起待过的日子,多数都是苦中作乐,每次做完末风的小白鼠,总能得到一颗椰木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令人回味。 那时候还真容易满足,一颗糖就能欢喜老半天。 还有皓澜月每次去找末风比试灵术,她总会充当他的眼睛,不仅训练了他们的反应和灵术,也顺便提升了她的感知力,可以说一举三得。 末风退学一事在圣琳娜掀起了不少的波澜,校长和协会的人都极意挽留他,始终无果。 虽然他离开了圣琳娜,但留下了他在协会研究的所有心血。 说来也是命运在捉弄,他走了,皓澜月却现身了,好像日出月落那般。 这是皓澜月走出伤痛后,第一次来协会,她停留在末风往日的住处门前,愧疚、苦笑统统能在她脸上找到。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讨厌,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就这样被她伤了,明明不能给出任何回应,此刻却留恋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暮年一偶然路过,看见她站在末风的住处门前,无奈地摇了摇头。 迈步走上去,用旁观者的口吻说:“末风走的时候很决然,没有不舍,我不明白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还有感情,但我知道末风很爱你,他可以为你舍弃一切。” 皓澜月回眸看向他,说:“就像你对阿音那样?”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暮年一和宿音的事,都明白暮年一必定会为了宿音反抗那不公平的婚约,只不过都装作不知道,没有捅破那张纸而已,毕竟炮灰不是那么好当的。 “是!”没有一丝犹豫,这得多大的勇气。 “你舍得放下你整个家族吗?你别忘了,你是暮氏一族的唯一继承人,没了你,暮氏一族可是要没落的。”没有继承人,妄想承袭守护五家之一的地位。 “没有哪个家族可以长久,阡家就是一个例子,我们只是走了不一样的路。”阡家是被『逼』退下来,但暮年一是心甘自愿让自己一族隐下来。 在那个位置待了这么久,暮年一早就腻了,或许换个位置会更好,只是不知能不能躲得过婚约这一劫。 婚约制衡成了很多有情人的坟墓,他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反抗是最好的方法。 “我只能祝你好运。”婚约可以是很好的牵引线,也可以是夺命符,皓澜月对此无话可说,因为她也是婚约者之一。 只不过她定下的婚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在没有和霖逸重逢之前,她还真动过要和末风共度一生的念头,可惜所有的时机都错了。 最终不仅失去了,还伤了别人。 “我不知道你对末风是什么感情,或许不是爱,或许爱了却不自知,又或许只是爱得不比霖逸深,所以忽略了,但我知道,末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末风对皓澜月的爱是那么地深,那么地浓,这让暮年一很羡慕。 “我可以去找青伊吗?”好些时间没见过她,皓澜月有点想她了,也顺便岔开这沉重的话题。 看着那一张强装出来的轻松笑脸,暮年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最近身体不怎么好,长话短说。” “好。” 皓澜月去找婼青伊的路上,遇到了佳罗婷,阴阳怪调的话在耳边响起,“一个被软禁起来的嫌疑犯,怎么什么人都能来探望她,这份待遇可是连所有协会成员都享受不到。” 驻足不前的淡黄『色』身影立在皓澜月身侧,精致的面容勾起浅浅的坏笑,“如果坐实了你们皓澜家违背古规死律的罪名,我猜你们应该承担得起灭族的后果吧!” “那你也要拿得出真凭实据来,别在那空口说白话。”皓澜月从未怕过。 “希望到了那天,你还能像今天这般镇定自若,皓澜月,一个家族还比不上一个人重要吗?”佳罗婷不相信。 “暮年一不是给出了很好的答案吗?佳罗婷,其实你很可怜,你自以为能用自己的家族绑住暮年一,可惜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感觉很难受吧!”谁能捏住了对方的七寸,一目了然。 这话一出,佳罗婷的脸『色』都变了,双手骤然握成拳,暮年一是她的软肋,也是她最不想憎恨的人,可悔婚一事让她成了笑柄,这让她难以容忍,这笔账,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和暮年早已定下了婚约,任谁都改变不了,除非宿音舍得看着他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对我撒气没用,我不是局中人,不受你威胁。”皓澜月无视佳罗婷的恼羞成怒,笑着往前走,其实要牵制佳罗婷也是一件蛮容易的事,只要从暮年一那里下手就行。 佳罗婷望着那从容走远的背影,恨恨地想:还真是不容易对付,我倒要看看你们哭的时候会有多难看。 推开婼青伊的房门之前,皓澜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情绪,深呼吸一下,然后才轻轻推开那扇阻隔着她和婼青伊相见的雕花木门。 轻手轻脚地迈进去一步,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儿正熟睡,略微失『色』的唇勾起淡淡的舒心之笑,看到婼青伊没事,她就安心了。 窗边扬起飘逸的纱帘,屋内环着微微凉风,皓澜月静静地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等婼青伊醒来。 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一页一页地翻看,等人的同时,顺便享受这难得的清净时光。 美好的时刻总会让人忘了时间,等婼青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床上传出呓语,皓澜月立刻放下杂志,走到床边,轻声唤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婼青伊睁着『迷』蒙的双眼,笑道:“我又不是『药』罐子,怎么一来就问我这样的问题。” “还不是暮年一那家伙跟我这样说的。”那也只能怪暮年一的误导。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皓澜月那张稍微憔悴的俏脸,还有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今天怎么这么好来看我?” “我听暮年一说你身体不怎么好,有点担心。”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让皓澜月能光明正大地来找她。 “我没事,就是有点寒。”婼青伊主动握上皓澜月的手,丝丝寒气传递给她,夺走她身体里暖暖的温度,“我现在才知道你的手这么暖和。” 皓澜月猛地抬头,双手紧紧握着婼青伊那只微凉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末风说我是旧患引起,加上寒食,就成了这样,他已经给我开了『药』,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了,不必担心。”说完,婼青伊反握皓澜月的手,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是不是因为他们封了你的灵力,才令这个旧患复发的?”以前也经历过无数次寒食,可婼青伊还是生龙活虎的,哪像今天这般,有着和死人差不多的温度。 就算是,婼青伊也不能承认,“不是,你别『乱』猜了,可能是我进入圣琳娜之前,由于散灵不当,加上没能及时调理身体才落下了这样后患。” “你这疯丫头简直是不要命了,我那时就觉得奇怪,你的灵力怎么会低得连初学者都比不上。”皓澜月听了这番解释,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难过,她恨自己不能好好地保护婼青伊。 第十八章 如果她能操控这个局 “如果事先告诉你,你肯定会阻止我的,那样的话,就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念及这些因素,婼青伊才会选择闭口不提。 “可你以这样的姿态回来,会给你自己带来多少的隐患和危险,你知道吗?”所有人都盯上了她,都想让她成为陷害别族的导火线。 一引牵百发,牺牲一个人就能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卖。 “我这根沾了水的导火线可没那么容易被点燃,你放心。”婼青伊豁然一笑,“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能让你走出阴霾,决定放下了吗?” 片刻的迟疑,才听到皓澜月弱弱的声音响起,“我会试着放下。”她没有胆量说一定会放下,可又不想让婼青伊失望,只能给出一个保守的回答。 “不管怎么样,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就是好事一件。” 婼青伊碰了碰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发现凉了,可怜兮兮地看着皓澜月,“我想喝热茶,你去给我冲一杯吧!” “行,病人最大。” 当皓澜月拿着茶壶走了出去,婼青伊的脸刷的一下子就变了,苍白如纸的脸配上一张紫黑『色』的唇,宛如从地狱走上来的魔鬼。 接着,她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四肢猛烈抽搐,好像羊癫疯一样,就差没有口吐白沫。 没等皓澜月端茶回来,就见羽寒非和楪析冲了进来,两人强装出来的沉着中带出轻微的慌『乱』之态。 楪析一手扶起她,一手执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同样泛着紫黑『色』,很明显的中毒状态。 “中毒?”羽寒非发出疑问的同时,把末风留下的解毒『药』拿出来,楪析接过,给她吃下。 “看来我们还是百密一疏。”楪析原以为把婼青伊留在协会,是对她更好的保护,没想到还是出现了问题,差点又让人毒杀了她,只是这次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药』吃下的那一刻起,婼青伊的抽搐就停止了,紫黑『色』的唇开始恢复红润,效果显着得让人以为她吃了神『药』。 这次她没有陷入昏睡,解毒后,神志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涩哑的声带发出比较难听的声音,“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才能免除被人谋害的结果。” “是我们疏忽了,抱歉!”羽寒非见她没事,心也就跟着定下来,歉意脱口而出。 此刻,皓澜月把茶端回来,看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房间里,微微吓了一跳,还以为又要提审她,“她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经不起你们的摧残。” “皓澜,你不要进来,把茶放在门口就行了。”婼青伊虚弱地开口道,把还没跨过门槛的皓澜月挡在外面。 端着茶的皓澜月有些不懂,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把茶放在门边,放下的那一刻关心道,“你看着比刚才更虚了,没事吧!” “我饿了而已,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也不用再来了,他们会照顾好我的,还有,我姐姐留给我的东西,替我看好了。”虚弱无力的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让皓澜月听得有点不真切。 “我已经让人带回家了,你不用怕被人偷。” “那就好。”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皓澜月此行可以说匆匆而来,忙忙而走。 目送皓澜月走远,婼青伊彻底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躺在床上,她就怕皓澜月会寻根问底,幸好所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皓澜月走进房间吗?”羽寒非相信婼青伊除了不想让皓澜月知道她身体不适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她太香了,我闻着不舒服。”皓澜月走近床边时,她就感到一点胸闷,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和皓澜月接触久了,才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 在接触过程中,她们只有双手触碰过,还有空气流动的问题,婼青伊不敢肯定是哪种可能『性』,只能选择一种让皓澜月比较安全的回答。 “这次下毒的人的手段很高明啊!”能借皓澜月的手来下毒,这人很聪明,不仅有了辩驳的借口,还用了间接手段,让人抓不到把柄。 楪析觉得这次麻烦了,那些人想必是下定决心要取婼青伊的『性』命,可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对那些人有着怎样的威胁? 羽寒非想的同样是这样的问题,她的威胁有那么大吗? “好冷,能把温度调高一点吗?”婼青伊觉得身体都快结冰了,她需要高温来取暖。 “我让斯珑多拿一床被子过来,顺便也把饭菜端来,这样应该能减轻你体内的寒冷。”楪析只能给她做这样的安排。 “随便,我现在很困,只想睡觉。”不等楪析和羽寒非再说什么,就昏昏睡了过去。 楪析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才跟着羽寒非出去。 他们两人一走,婼青伊就睁开了闪着冷光的眼眸,被子下的手拽紧,“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静悄悄的长廊里,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他们都在想刚才的事,“这事有蹊跷,我觉得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为好。”羽寒非怎么想都认为里面有问题。 “你该不会认为青伊在撒谎吧?”楪析打趣道,却不想羽寒非顺话而上,“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所有的时机出现得太凑巧了。” “如果她能『操』纵这个局,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如果真如羽寒非猜想的那样,那她给出的惊喜可太多了。 “我只是假设而已,难保不是有人想利用皓澜月对她动手。”什么可能『性』都存在,羽寒非不会果断地认为是婼青伊在算计些什么,但也不会放任别人随意来伤害她。 先前在灵狱,她已经有过一次中毒的经历,难免会多留一个心眼。 更何况还有一个柏家在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他必须要谨慎起来才行。 下一秒,楪析就把羽寒非心里的猜想说出口,“你说会是柏家吗?他们有没有那么蠢,顶风作案?” 羽寒非煞风景地来了一句,“你去问他们不是更好吗?” “好主意!”楪析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明知道只是一个玩笑,还这么顺着胡闹,羽寒非头痛地『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你今天太闲了吗?如果是的话,就随便逛逛。” “暮年已经去逛了,暂时用不着我,我记得柏家的主业就是制香。”听了楪析的话,发现柏家的嫌疑很大啊! 一个隐藏得这么深的家族,忽然冒出了无比多的问题和嫌疑,想想都觉得不正常,似乎是有人在推动这件事,好让他们把怀疑的矛头都指向柏家。 “暗中查一下皓澜月都跟谁接触过。”任何怀疑都不能放过,如果只是猜测还好,万一成真,就必须作出惩处,这样的事怎能容忍。 楪析点头应下,不过这事并没有就此打住,他提起一件好像被大家都遗忘了的事:“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一个叫雅萝的女人吗?她对婼青伊可是有着很深的杀意。” 羽寒非自然没有忘记,“你这是要把所有对婼青伊不利的人一网打尽吗?”冰冷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过?”楪析才不相信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认为呢! “就算怀疑又怎么样,在那个女人的身份没有明朗之前,我们只能持观望态度。”楪析很认同羽寒非的话,“那你对她的身份又了解多少?” “和你一样。”这倒不是羽寒非谦虚,而是真的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楪析并不意外羽寒非的这个回答,要知道他花费的调查时间比羽寒非多得多,自己都查不到,要是羽寒非有所收获,简直就是打脸自己一族的情报网比不上羽家。 即使查不到雅萝的身份,凭他们的聪明才智,也能猜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楪析首先说出自己的猜测,“雅萝这个女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我觉得她有可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如果这个猜测成真,或许我们能从阡御,夜桑那里得知一些事。” 目前阡御和雅萝走得最近,而夜桑是活得最久的人,他们两个应该知道很多事。 能让楪析这么笃定夜桑是知道内情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向来不爱管闲事的夜桑,居然会为了婼青伊的麻烦『插』一只脚进来,要说夜桑什么都不知道,还真说不过去,只是这种查不到任何线索的挫败感令羽寒非和楪析感到很不爽。 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 “你怎么就不想想,最清楚的人会是青伊本人呢!她可是直接参与者。”说实话,羽寒非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记得有一次跟婼青伊说起雅萝这个人,婼青伊的反应有点茫然和迟钝,压根不像和雅萝相识已久的样子,那么自然的反应不像作假,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婼青伊在演戏,毕竟她是有前科的。 正因为有着矛盾的推测,才会让事情停滞不前,婼青伊到底认不认识雅萝,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羁绊,他们还有待考证。 第十九章 探口风 而楪析认为雅萝无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婼青伊的命,至于为什么,他最先联想到的就是情杀,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雅萝时,她『露』出的眼神,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里掺夹着对婼青伊旋风般的恨,嫉妒的愤怒,还有求而不得的痛。 两个女人间的仇恨大多都是因为情一字,就算是那个地方的人,也免不了俗。 至于羽寒非的提议,楪析一笑置之, “我可没那样的本事能撬开她的嘴。”要是那么容易的话,婼青伊也不会被软禁协会那么久,却连一个转折都看不到。 说起这个,羽寒非微叹一声,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嘴硬的女人,看来又会是一场漫长的嘴皮子拉锯战。 “第一次听到你认输,感觉还真新鲜。”羽寒非笑了,要知道看似与世无争的楪析,其实是一个很好强的人,能听到他承认失败,确实有点吃惊。 “有你陪着,输了又怎么样。”楪析侧过头,瞟了身侧之人一眼,他们都拿婼青伊无可奈何,都是输家。 “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再探望婼青伊,一日三餐由斯珑负责。”为保婼青伊安全,羽寒非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先限制她的行动和自由。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宠她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要背的锅可是很大的。”楪析打趣道。 能让羽寒非破例一次,已是不易。 “小时候背的锅还少吗?只不过是重温一次叛逆时代的感觉而已。”人生难得疯狂,羽寒非认为值得就行。 “我稍后就去探探夜桑的口风,但我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收获。”毕竟夜桑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楪析没有把握。 “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灵婧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羽寒非就怕这事会因灵婧这个女人给坏了,那两人的孽缘太深了,他们都没把握能不出意外。 “进展得很顺利,现在只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能动手,至于灵婧,她目前还算安分守己,但隐患还是存在的。”楪析也是怕灵婧用情太深,然后坏了他们布下的局。 “如果夜桑能压得下她,此事就不用担心,说起来,你去找夜桑就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灵婧没了当渡魂使的能力,不会被夜桑留在冥界重用,他们也不能把人留在协会,毕竟他们身份有别。 “自己做的孽,苦果还是要承担的。”楪析感叹一声,都是命运弄人啊! 可惜令两人始料不及的是,他们算计的事把婼青伊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造成一个难以填补的深坑。 这么好的东风,楪析自然要立马利用起来,要不然等散了之后就毫无用处了。 还是那个小院,这次却看不到院里种有任何花卉和植物,有的只是萧条之景,风微凉,吹走的不仅是温度,还有生气。 才多久没来,怎么就变成这样,这个夜桑怎么能容忍细心照料的小院变成废弃院落那般。 听见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他随便说了那么两句,“这么好的院子竟然变成这样,还真是可惜。” “时节不对,何必强求。”望着那一排排空了的花盆,枯了的树木,夜桑只留恋地看了几眼,之后就把视线放在楪析身上,他脸上完全找不到有一点怜惜之态,“你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怪不得夜桑会这么说。 “想请你把灵婧接回去,她不方便留在协会。”既然都那么熟了,开门见山是最好的谈判方式。 方式虽好,但还需时间考虑,夜桑转动轮椅,在那些空了的排架前徘徊停留,平淡如水的声音回『荡』在院中,“你和羽寒非是怕她会坏了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吗?” 楪析没有否认,“难道我们不该防范于未然吗?虽说灵婧怨间络夺走了她的能力,恨间络爱上别人,但她对间络的情太深了,难保其中不会出什么岔子,灵婧怎么说都是冥界的人,这事理应算上你一份吧?” 夜桑把搭在腿上的毯子拉上一分,眉角稍稍扬起,“灵婧是冥界的人没错,但她没了成为渡魂使的能力,就算回到冥界,也只能当一名普通的鬼女,比留在灵界更没有价值。” “冥界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的未来也是由你做主。”这事到了夜桑手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那你们呢?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从灵婧离开冥界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不再和冥界有关系,今日被楪析这么硬塞过来,夜桑自然要讨还这债。 “一个举手之劳也要向我们讨人情,你会不会太小气了些。”楪析冷讽道。 “能让你们两大家族欠我人情,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都得抓紧机会。”夜桑的眼眸里闪着满满的算计光芒,这些人情对将来可是大有用处,他怎么可能被人说了两句就轻言放弃。 果然是要想得必先舍,楪析也不再计较这份人情,“你能为青伊做到这个地步着实不容易,我想羽寒也会乐意的。” “答应就行,有时间就把人送来这里,我自会派人把她带回冥界。”他们算是达成了共识。 “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青伊又遭人下毒了,这次是利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想着她是你选中的冥王妃,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最重要的还是这件事,楪析是不会忘记的。 一听到婼青伊又出事,夜桑捏着毯子的手骤然收紧,双唇微抿,看似平静的眸子底下酝酿着风暴,居然把黑手伸进了协会,和她身边的人,看来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楪析转身之制,看到双眸微垂的夜桑,好看的薄唇勾起淡淡弧线,“为了青伊的安全,我想你责无旁贷。” “她的清白与安全不是全都交给你们了吗?出了事,可不是这样推卸责任的。”三言两语就想把整个冥界拖进这个局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既然要洗清她身上的脏水,你是不是也应该要尽一份责任,她好歹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就不着急?”婼青伊已经被软禁在协会有蛮长的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不见夜桑有半分着急呢?对这点,楪析略微觉得有点奇怪。 “自然着急,可她终究是灵界的人,就算顶着未来冥王妃的名头,也不能摆脱你们对她的审查,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迂回的口水战已经腻了,夜桑现在只想听楪析直接说他要知道的事。 再傻的人,也能听清话中的意思,如果再把话绕来绕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楪析干脆把话全说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废话,你对一个叫雅萝的女黑魔者有多少认知?” 还真够直接的,夜桑松开拽着毯子的手,改托着拥有完美弧度的下巴,笑着轻问:“你怎么就认为我会知道呢?” “只要你敢说不知道,我就不追问。”他们这些人里,即使平时不怎么联络,看似跟陌生人差不多,可对对方都很了解。 “协会里的所有人,我最信任你,既然你说到这份上,要是我不透漏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这次算是卖给楪析一个面子,给他说说往事吧! “这要看你怎么想而已。”在楪析听来,夜桑只是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把信息透『露』出来。 夜桑对此淡淡一笑,不做置评,“雅萝是青伊的天敌,不是她死就必须是青伊亡,在这个世界里,雅萝的能力是特殊的,有些结界和禁制对她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有些事不用解释,我猜你都能听得懂,也能推算得出来,但她也不是无所不能,在这里,她的力量对比我们,比较难恢复。” 这就是地域之别,就算能力再强大,也会有弱点。 然而有弱点又如何,他们的差距始终摆在那里,“如此说来,那个女人果真是来自那个地方,难怪这么嚣张。”这次还真是遇到劲敌了。 如果她不神通广大的话,怎么会把婼青伊『逼』至今日这个地步。 弄清楚雅萝的来历之后,楪析自然想知道得多一些,“她和青伊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怨,我能知道一点内幕吗?”他笃定夜桑是知道内幕的,而且知道得很多,就看他想透『露』多少。 “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能猜得出来,相争必有伤,一次胜不代表永不败,你死我活就是她们两人的圈子。”夜桑再次强调了这个词。 “相争?”虽然楪析想到了这一点,但从夜桑嘴里听到肯定的话,还是被小小地惊诧到了,“就算相争,我猜青伊也是输的那一方吧!”否则也不会沦落到来了灵界。 输了又如何,只要婼青伊一日没死,雅萝就不会放过她。 “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这么疯狂地追杀青伊,忽然间很好奇令她们争抢的祸源是什么?” “灵界的来历,我猜你不会觉得陌生。”夜桑神神秘秘地瞄了楪析一眼,暗喻『性』很强。 如果是别人来,夜桑肯定不会这么做,也就冲着他对楪析仅存的好感,他乐意帮帮楪析。 第二十章 浮云绕千魂 据说灵界创立之初,犹如炼狱那般,大地如火烧灼那般,热得寸草不生,江河之水都快干涸,人们为了那一口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烈状况。 就在他们快要走上绝路的时候,灵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地上开满了一种叫做冥心的花,花开满地,火灼之状消失了,江河之水渐渐溢满,到处充满了生机。 接着就诞生了守护五家和宫氏一族,他们的出现让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秩序,正常生活的圈子。 有了良好的生活秩序,人们繁衍得很快,不久后,就形成了一个崭新而平和的世界。 可惜无争无抢的生活并没有一直维持下去,百年后再次发生了流血事件,各族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挑起了战争。 那一次战争让原来的势力重新洗牌,新的守护五家成立,唯一不变的就是宫氏一族仍然屹立不倒。 自那次战役过后,灵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风雨飘摇下,就算是小小的动『荡』,仿佛也能把他们打倒。 最后好像出现了什么转机,才平定了那样的动『乱』,直到阡家之『乱』再现,才又一次打破原有的格局,形成一个微妙的局势。 今日听夜桑这么一说,楪析好像有点明白了。 被放逐了那么久,现在居然被神界的人记起,而那么高不可攀的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和黑魔者勾结起来,这一切显得有些可笑。 但可笑之余,就是如天网般罩着的恐惧袭来,雅萝和婼青伊的相争起源就是灵界,就算雅萝要了婼青伊的『性』命,她应该也不会放过灵界。 因为夜桑的一句话令楪析弄清楚很多事,灵界能有今日的安详,完全是因为婼青伊曾经的守护。 至于婼青伊当年为什么会落败,他有些不明白,可也知道,先败一局就等于落于下风,就算雅萝和黑魔者走到一起,他们也没能掌握到主动权,毕竟雅萝的身份不是他们能动的。 能让雅萝如此惦记婼青伊的『性』命,可见婼青伊给予她的威胁不小,即使被流放了,也不能让她安心,如今更不惜代价来到这里! 可如果雅萝来这里单是为了铲除婼青伊,在他看来,雅萝不仅有点太自贬身价,还觉得此事过于儿戏,毕竟灵界和神界不是对等的。 根据他对雅萝的第一眼感觉,那个女人不会轻易舍弃那么优越的身份来灵界,除非有着并存的原因。 能迫使一个神祗放弃那优越的身份和地位,来到这里对婼青伊下狠手,楪析断定了一个猜测,那就是雅萝所看重的东西都在灵界,不光是婼青伊这个人,还有别的很重要的因由,可能是为了灵界,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迟钝的步伐停了一下,凝重的表情浮现脸上,要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此事就复杂了!因为极有可能会随时引起灵界的再一次大规模动『乱』,从而改变现有的格局。 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夜桑相信楪析能把某些事情想清楚,把某些他透漏出来的点点星索全扣成一条线。 指尖轻敲扶手,淡笑道,“灵界的未来可都在你们手里,是毁还是留,你们可要想清楚。”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边?”就算灵界动『荡』,只要冥界不参与,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可楪析就是想知道夜桑能为婼青伊走到哪一步。 “我以为我做得够明白。”夜桑不恼,却再也没了和楪析谈下去的兴趣,转动轮椅离开了。 转身瞬间,楪析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真是一个精明的男人。 随后,他也走了,跟夜桑说的这席话里,让他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这一趟走得很物有所值啊! 而这事得和羽寒非好好商量一番才行,那样的敌人难怪能顺利进入灵狱和协会。 打定这个主意,楪析不再耽误半刻,匆匆去找羽寒非商量计策。 皓澜月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天的婼青伊肯定有问题,应该是有事瞒着她。 这种被瞒着的感觉很不好,于是她偷偷探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来是有人借她的手趁机毒害婼青伊,难怪婼青伊这么着急要自己离开,肯定是不想自己发现并参与其中。 就算婼青伊不想皓澜月『插』手,现在也轮不到她说了算,因为皓澜月毅然决定要把这水搅得更浑浊些,他们不想让婼青伊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故意延迟几天去柏家,就是为了在这几天里散散自己的怒火,免得一时不慎烧了柏家。 平息了怒火之后,皓澜月没有片刻迟疑,来到柏家轻师问罪,或者说试探更适合一点。 接待她的人是柏家的长女——柏雪薇,一个清丽秀雅却很难对付的女子,她看到皓澜月的那一刻,心里有些了然,“皓澜小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话毕,亲自送上一杯刚倒好的茶。 皓澜月没有接,反而用指尖轻敲桌面,细微的声响却如大锤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柏雪薇的心脏。 冷冽如刀的视线扫过去,“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想问一下,能出让一点浮云香给我吗?” “如果皓澜小姐有这样的需要,我很乐意。”柏雪薇用她的柔美化去皓澜月的冷厉眼神。 “听说浮云香每十年才产一小瓶,现在是已产出的第九年,不知柏小姐能让给我多少,要是做不到,不必勉强。”皓澜月倒要看看柏雪薇会怎么应付自己。 “皓澜小姐要的东西,我当然会满足您,只是不知您有没有带取物手令来。”鉴于浮云香是两会慎用之物,所以一定要有两会开出的取物手令,柏雪薇只是根据程序来。 然而就是这样的程序让皓澜月有点为难,因为她没有,可她随即想到,这就是柏雪薇的迂回答案。 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难怪还没接任族长之位,就能代行族长之权。 就算她给了答案又如何,发生过的事不能抹去,皓澜月的唇线微微往上勾,“浮云绕千魂,醉梦往生渡,三生望,沉梦魇,魂归路,魄犹散,这样一款毒『药』,慎重些是应该的,可我的手令还没拿到手,不知过几天再来,会不会晚了点。” “怎么会呢!浮云随时为您准备着。” 明知柏雪薇是在应付自己,可皓澜月还是要陪着她演下去,“那就好,我前几天在协会闻到过浮云的香气,还以为你们用尽了,所以有些担心,还望柏小姐不要见怪。” 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老练的柏雪薇不动声『色』地把问题化解掉,“可能是协会派人来取了一些浮云香,如果皓澜小姐想了解一下的话,我稍后可以去问问。” “这倒不用,协会做事,我岂能干涉。”就算柏雪薇表现出一副很淡定、不怕任何人怀疑的表情,皓澜月也无法消除心头的疑虑。 “协会做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够干预的,不过浮云香已剩不多,你这次取走了,怕是要到一年后才能投入使用。”柏雪薇这是在主动交代吗? 皓澜月听了之后,垂下的眼帘颤动了几下,敛去眸底的阴霾,“我拿到手令后会再来一次,到时还要麻烦柏小姐。”话毕,淡淡一笑,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时恭候您。”敬语一直都在,还不是说明她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疏离。 “柏小姐太客气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您。” 皓澜月带着隐忍离开了柏家,走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隐藏在密林中的别墅,被密林掩盖,难怪能藏那么久,就像被美好巧语修饰过的人,同样比常人难找到破绽。 就算破绽再难找又怎么样,只要有问题,肯定能找得到,皓澜月踏着自信的步子离去。 在她坐上车离开的时候,两个躲在矮小树丛里的人走了出来,正是在柏家盯梢许久的暮年一,还有来检查进度的楪析。 望着皓澜月离开的方向,暮年一调侃道:“看皓澜月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收获。” “没收获是理所当然的,柏家要是那么容易对付,也不会藏得那么深,更不会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下,我们才怀疑到他们头上。”皓澜月此行只是去试试水,楪析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收获。 有自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浮云香的特征太明显了,你说柏家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暮年一很好奇柏家的人用了什么理由才把皓澜月打发走。 “理由可以有很多。”只要他们一心想摆脱这样的嫌疑,就会有万般理由。 但他们也应该猜得到,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就不可能轻易脱身。 楪析现在只想看看这件事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浮云香,到底是柏家自作自受,还是遭人构陷,都值得深思。 “他们就不怕越描越黑?”毕竟浮云香一物只有柏家拥有,他们很难消除嫌疑。 楪析折下一根枯枝,淡笑道:“有些事本来就是用嘴也说不清楚的,有什么奇怪。”婼青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第二十一章 拢魂断 暮年一和楪析在山下说着密语,却有两个人坐在掩藏于云层中的云车里,那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墨睿,还有拒听皓澜月电话的皓澜释。 两人不约而同地扫视山下情况后,相视一眼,有些事无需直说,他们也懂。 明明是为了浮云香的事而来,却说着与之无关的事,只听墨睿那慵懒的声调如烟飘散在云空中,“我猜你妹妹现在应该很讨厌你,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你居然无视她的求救。” “皓澜一族不适合参与进去,否则会把青伊的最后希望给断了的,就算阿月讨厌我也不要紧,因为这只是暂时的。”两者相较,皓澜释只当会选择比较重要的那一方。 “你就不怕她会坏了你的安排?”皓澜月与婼青伊姐妹情深,如果事情紧急,难保皓澜月不会因为关心则『乱』而做错事。 “没有青伊的命令,她不会『乱』来的。”要不然皓澜释也不会这么果断地拒听皓澜月的电话。 “这样就好,浮云香一事势必引起羽寒非他们注意,柏家想要再有所行动,肯定会有诸多顾虑,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暂放心头大石。”婼青伊这次被人算计,对墨睿他们来说可以是因祸得福,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去谋划接下来的事。 “她的事,我们暂时可以不用管,但柏家炼制浮云香一事,在今时今日已经容不得了。”浮云香的毒『性』太阴煞,他们老早就想禁用,无奈有赫连族以及许多小家族作保,才让这阴狠之『药』留到今日,皓澜释只要一想到这『药』在前不久用于婼青伊身上,他就觉得浑身发冷,再也无法容忍下去。 “浮云香曾经撬开了不少顽固分子的嘴,还是有些许功劳的,这香能留到今日,也是它的命。”无论是人还是东西,都有一个期限,墨睿也是痛心婼青伊因这香遭罪,可他不能阻止。 “功不抵过,这就是浮云香该陨落的结果。”不管如何,皓澜释都要这浮云香彻底殒灭,不仅要报婼青伊受罪之仇,更要为那些曾经被这阴损之物残害过的人雪恨。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我忙了这么久该去休息休息了。”只要坐实柏家虚报浮云香的数量,还有私自对同伴用刑的罪,别说让浮云香陨落,就连柏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皓澜释应下后,驱车离开。 把皓澜月送走,柏雪薇在回大厅的路上遇到前来询问进展的赫连雪,冷笑中夹带着嘲讽,“难怪赫连族这么快就落败,看看你就知道,慌『乱』全写在脸上。” 她们是亲亲表姐妹没错,但好高骜远的柏雪薇一直看不起赫连雪这个表妹,认为她难担大任。 从今日的举动就证实她看人的眼光没错,皓澜月才小小地试探一番,就引得赫连雪这般紧张,这么浮躁的人怎么能扛起一族的责任。 赫连雪同样看不惯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姐,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聪明人似的,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柏雪薇这番冷言,“表姐说的是。” 看赫连雪‘虚心’受教,柏雪薇也没再说更难听的话,好歹亲戚一场,总要留点情分给双方,“皓澜月和婼青伊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婼青伊才出了一点点事,她就亲自上门试探,如果坐实她们两人是亲姐妹的关系,真是一件令人解气的事。” 这件事自然能打击到皓澜家,可有不少人吃过亏,赫连雪认为此计不可行,“协会百般维护婼青伊,我们根本没机会这么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句话令赫连雪浑身颤抖了一下,脸都白了。 柏雪薇侧眸一看,心底暗叹:终究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孩,算了,看在亲戚一场,还是好好地教一教她吧! “皓澜月永远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对婼青伊动了手,毕竟那不是浮云香,只是一种和浮云香很相似的毒。”柏雪薇才不会那么蠢,用自己家族的祖传之『药』去害婼青伊。 “表姐真聪明。”听了这话,此刻的赫连雪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当初也是气昏了头才会让柏雪薇用浮云香去暗害婼青伊,没多久就后悔了,幸好这份后悔没让她付出代价。 “你应该学着沉稳,凡事不要这么浮躁,如果这事不是有我在从中周旋,你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柏雪薇不仅看在亲戚一场,也是看中赫连雪的可利用价值。 要知道赫连雪是目前唯一能和婼青伊抗衡的感知系灵术师,这份价值可是很值得被利用一番的。 “我知道了,只是我很好奇表姐用了什么『药』物能够以假『乱』真,让皓澜月产生这样的怀疑。”赫连雪相信没人知道柏雪薇动了这样的手脚。 “拢魂断,其香气和功效都和浮云香极像,如果末风还在协会,我没把握能瞒得过去,但他不在,这事就好办了。”否则柏雪薇也不会随着赫连雪胡闹。 皓澜月此行是试探,柏雪薇对婼青伊下毒同样也是一种试探。 “拢魂断?”这名字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 赫连雪的茫然、『迷』『惑』,下一秒就被柏雪薇解决了,“这种香曾是黑魔者苏娜的独门之物,而楪析是捕杀苏娜的人,他自以为把配方彻底销毁了,却不曾想配方早已落入我手。” “原来如此。”难怪皓澜月最先怀疑的会是柏家的浮云香,毕竟拢魂断已消失多年,谁能联想到别处呢! 赫连雪总算明白为什么柏家的地位长久不衰,有那么精明的人在经营,怎么可能有轻易衰败。 “就算他们最终知道婼青伊中的不是浮云香之毒,也赖不到我们头上,阿雪,你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不要『乱』说话,更不要被人套了话。知道吗?”柏雪薇之所以告诉赫连雪,同样是在考验她。 “明白。”赫连雪目前要依靠柏家,她不会违逆柏雪薇的话。 “这段时间好好修习,尽量不要和皓澜月起冲突,知道吗?”柏雪薇不放心地叮嘱几句。 “是!”赫连雪点头应下,只要她一想到婼青伊的感知力在自己之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决不能允许有这样一个例外存在。 想要抓柏家的把柄?哪有这么容易?柏雪薇冷笑着走回房,她倒要看看皓澜月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就在皓澜月去试探柏家的时候,羽寒非发现了问题所在。 说来也是巧合,他在翻看旧日卷宗时,无意中看到拢魂断三个字,也就是这三个字唤起了他的记忆。 拢魂断毒『性』霸道,初入身体如万蚁钻心,唇如墨染,十指僵硬,指甲处如染上紫丹蔻,鬼魅而魔翳。 其香时而似兰般清新高雅,时而又似龙荔舌般浓郁而不易飘散,由于龙荔舌的香气太浓,所以没几个人察觉到拢魂断还有另一种香气存在。 这种似兰的香气是浮云香所没有的。 这样的记载立刻让他联想到婼青伊那天的情况,他记得那天,自己刚走进房中就闻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雅香,原以为是皓澜月的香水味,现在想想才肯定不是。 就是因为一时的大意,让他们错失了好几天的调查时间,如果此刻追查下去,恐怕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幕后之人只怕早已藏好,要想挖到他们,还不知得花费多少倍的心思才能得偿所愿。 错失良机就是这种感觉吧!悔不当初! 合上看到的卷宗,然后把卷宗狠狠地拍在桌上,据他所知,拢魂断的配方在诛杀苏娜的时候已经被销毁,如今再现,也就是说配方不止一份,而且还落入了不知名的人的手里,说到底,还是当年的一次疏忽才有今天的结果。 一想到这,他不得不把楪析从外到内骂了一遍。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他决定多做了一件事,唤来斯珑,在她耳畔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她走了。 至于交代斯珑做什么,在楪析回来的那一刻便揭晓了,“今日翻查旧日卷宗,我怀疑婼青伊中的不是浮云香之毒,而是拢魂断,所以我让斯珑带了婼青伊的一小截指甲去末家。” 浮云香与拢魂断的差别在于有没有残留樱兰凝的香味,有残留的话,那就是拢魂断,没有的就是浮云香。 “难怪今日皓澜月黑着脸离开柏家,原来柏家早就知道不是浮云香,但拢魂断不是在很早之前就消失了吗?怎么还会出现?”楪析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亲手毁了配方,如今再现,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别处,难道当年还有谁比他更早找到苏娜?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当年他诛杀苏娜的时候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协会几个重要成员知道外,并没有把消息透『露』出去,如果说出了问题,那必定是协会内部有了『奸』细。 羽寒非扫了楪析一眼,淡然道:“这得问你了,当年的事到底有没有做干净。” “你应该问,当年是不是有人把消息透『露』了给别人,让那人赶在我前头截下了苏娜的配方。”楪析只要一想到是自己留下的隐患就头疼欲绝。 第二十二章 神罚 “或许她早就把配方给了别人,你看到的只是原件备份。”羽寒非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协会的人把消息透『露』出去,就凭协会里的几个人,太容易引起怀疑,不会有人这么冒险的。 “那问题来了,她会把配方给谁?”要知道苏娜为人十分孤僻,不爱与人打交道,那么多年来,她都是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压根没人知道她和谁走得比较近。 “是谁把拢魂断带进圣琳娜的,只要顺着这条线,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知道拢魂断在谁的手里。”这世上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总会找到罪魁祸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实话,羽寒非还得感谢那人对婼青伊用了拢魂断之毒,要不然他也不会联想到一件旧事。 “这么明显的线索,你说会不会是别人给我们挖的一个坑。”就算掩藏了一层,楪析还是觉得线索太明显,来得太容易。 “是暗坑,还是明坑,只有跳过才知道。”羽寒非从来不怕冒险。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这事就交给楪析去办,反正他最近做的事和婼青伊中毒有关,多一件不多。 “拢魂断和浮云香一样,同属香类,柏家的嫌疑依旧最大,就从他们一族查起。”不是还好,如果是,就得严惩。 “还是等末家的检验结果出来再作打算吧!毕竟拢魂断只是你的推测,说不定是另一种毒呢!”最后那句话纯属是楪析开的玩笑。 却不曾想这一句玩笑话居然成了真,还真是另一种毒。 到了那个时候,赫连雪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利用,柏雪薇压根没信任过她,可惜一切都晚了。 找到新的线索,羽寒非他们更加忙得不见人影,当然,被软禁在房中的婼青伊根本不知情,不过她能从送饭来的纪桐的眼里猜到一些情况。 但她现在这样,想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还是什么都不管为好,她就安心地待着房里养病吧! 可惜这小小的愿望还是不能如愿,某天的入夜时分,手部的灼烧感令她惊醒过来,“烫,烫,烫,烫死了!” 猛地弹起,抬手看着有些疼痛的手背,眉心紧皱,嘴角抽搐,“魂烙?这可是神罚之刑,怎么搞的,怎么会出现我身上?” 钻心的痛令她深深地倒吸一口气,另一只手覆上痛得开始发紫的手,尖尖的指甲掐出血珠来,她到底招谁惹谁了,这段时间所受的痛都快赶上小时候了。 下唇也被咬出齿痕,就在快要出血的时候,夜桑骤然出现。 冰冷的大手包裹着那双泛紫的小手,明明冰冷非常,却让婼青伊感到很温暖,就连痛楚也减轻了许多,她微微抬眸,直视夜桑那双略带慌张的眼睛,那么冰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觉得他这么暖和呢?忍不住想要靠近。 “夜桑,我一直有个疑问,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要不然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这么熟悉,很想让我依靠你。”即使手部的疼痛减缓了,可婼青伊还是疼得口齿不清,说着像醉酒后的‘醉话’。 夜桑将自身的冥力传给她,好化解她的神罚之痛,一心二用的他听了这样的话,出现了一刻钟的呆愣,他向来都清楚她很聪明,直觉很准,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下去的,此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的矛盾和迟疑被婼青伊深深地看在眼里,心中苦笑,这世界上有秘密的人还真多,尤其是身边那些最想亲近的人。 灼烧之痛还未彻底化解,她就把手抽了出来,微微的疼,她还是能承受的。 额角滑下一滴冷汗,是痛后的感觉表达,夜桑虽心疼,但不会强『逼』她接受自己的好,默默地收回自己那双被她温暖了好几度的大手,『露』出柔和的笑,“我已经替你化解了这痛,未来几个月都不会再犯了。” “谢谢!”婼青伊心有疑『惑』,可也不会追问到底,她只要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就行。 “即使我们的关系有些注水成分,你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非比寻常。”就算明知梦会破灭,夜桑也无怨无悔,能享受一刻的幸福就不能浪费。 “哪怕存在注水成分,也要谢谢你救我出水火,让我免遭牢狱之灾。”如果在灵狱,可没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其实婼青伊现在的情况未必比待在灵狱好,没有自由的牢笼,在哪都是一样的。 “我送你一样东西,一定要时刻戴着,不能脱下来。”这件饰品能躲避某人对她的暂时伤害,具有一定保护『性』,就算婼青伊拒绝,夜桑也会想尽办法塞给她的。 婼青伊摊开手掌,看着夜桑硬塞到手心的那条赤金『色』波纹项链,那颗拥有神秘『色』彩的暗黑『色』萤石吊坠吸引着她的视线,令她久久不能移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冥陨珞晶?” 这可是一件宝物啊!婼青伊贪婪地看着掌心那条项链,她决定收下,说什么也不还给夜桑。 手掌一收,把项链拽在手心,“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如弄假成真,你做我的王妃吧!”调笑之声里透着认真和期待,他多希望能从婼青伊嘴里听到一个好字。 婼青伊愣愣地看着夜桑,她呆呆地眨了眨那双恢复神采的瞳眸,表现出来的呆愣之态完全是因为没有消化夜桑的话。 弄假成真?做他的王妃? 好像还挺好的,似乎要比当墨睿那个神经病的妻子要好那么一点。 想着想着,居然傻笑起来,这让夜桑看得一头雾水。 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玩笑话就那么好笑吗?” “夜桑,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老婆,所以想找我将就一下,你的女人缘似乎挺差的!”说着,忍不住低笑起来,她仿佛能看到那些女人对夜桑避之不及的场景。 “你要是这样想也可以。”夜桑敷衍一句就挑起了别的话题,“你的灵力和感知力都被封了,是不是有点不适应?” “也没什么不适应的,毕竟我前不久就有一段时间处在普通人的位置上,身体还是没问题的,就是抵抗力差了点。”被人下了毒也没能力自行解除一些毒素,就这一点让她比较难接受。 “等解除你的嫌疑,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 “没事就出去阳台多晒晒太阳,老是待在房间里,对身体没什么益处。”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婼青伊的脑海闪过一幅画面,相似的语句,相同的话音让她猛地抓紧夜桑的手腕,一句没经过任何思考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表情认真,语气笃定。 “我是冥界暗王,或许在你轮回转世的时候,我们有过匆匆的擦肩而过。”尽管夜桑给出了最淡定的模样,和很自然的回答,但婼青伊还是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 此刻的婼青伊敢断言,他在撒谎! 但他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呢?这个问题更值得她深思和探究。 想追问下去,却在看到夜桑那张看似很容易撬开,可吐不出什么大实话的嘴后,她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的直觉在说,就算自己问了,夜桑也不可能会给出满意的答案,而是会找一些很官方而又寻不到破绽的话来堵她。 “五百次回眸换得一次擦肩而过,很美的一句话。”婼青伊感慨。 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断了浮现在他们之间的尴尬,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吃饭呢!正饿着。” 夜桑无奈一笑,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发,说:“那我让人拿饭来给你吃,你要尽快把身体养好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知道吗?” 婼青伊连连点头,“你说得很对,所以我现在吃得比牛都要多。” “这样就对了,你先躺一会,我去叫人把饭菜端过来。” “好!” 夜桑走后没多久,斯珑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她见婼青伊不仅从床上爬起来,还梳洗打扮过,一身素雅的淡紫『色』纱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既高贵又淡雅,最主要的是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终于不再是苍白无血的白无常脸。 闻着饭香,她朝斯珑诌媚一笑,“好香的饭,今天的伙食这么好,肯定是斯珑姐给我开了小灶。” 今天的菜式很丰盛,有红烧排骨,有蜜汁鸡翅,还有清炒竹笋,盐水菜心,很有营养的荤素搭配。 “嘴不用这么甜,我可没什么秘密或者信息要透『露』给你。”斯珑把饭菜放在婼青伊跟前的桌上,“趁热吃,吃完之后,我陪你出去走走,今晚的夜『色』不错。” 主动陪去散步?有这么好的事?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婼青伊狐疑地扫了斯珑几眼,她那双充满深究的眼有种想要把斯珑的心掏出来看看的冲动。 “要不要一起吃?”她主动把筷子递到斯珑跟前,邀请她。 斯珑笑着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了。”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嘴里,轻嚼一下,发出一声赞叹,“好好吃啊!” 第二十三章 窝藏 斯珑见她没心没肺地吃着饭,心思漂浮了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她有关,看似平静的暗『潮』因为她,全都被搅了起来,一点点地浮现在表面。 暗『潮』成了漩涡,一点点地增大,把陷在其中,还有徘徊在边沿的人都卷了进去。 平衡的格局一旦被打破,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新世界?可能是一片光明,也可能是黑暗茫茫,真是前途堪忧啊! 她是福星还是灾星?还有待考证。 吃完饭,散散步,是一种很好的消化方式,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清冷的月光撒在两人身上,带出淡淡的悲凉之美,斯珑走在婼青伊身后,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会随时消散,再也抓不住。 婼青伊这次回来后,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就像蒙上薄纱的月,处在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楚。 “斯珑姐在协会多久了?”婼青伊背着手猛然回头,笑着开始挖斯珑的卦。 “五年。”这个时间对某些人来说挺长的,可对斯珑而言,还说得过去,五年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明白她还要走过挺长的一段路,才能抵达目的地。 “斯家可是一个大家族,怎么没听人说起你有婚约,也没见你谈恋爱,是没看上的人?还是家族已经给你物『色』了人选?”一步步地倒退,卦使婼青伊的眼睛散发出别样的光彩。 “你想太多了,我目前只想着怎么提升灵术和灵力,那方面的事情,我完全没想过。”斯珑完全是一副休想给我挖坑的模样。 “你父母对你挺好的,不给你下套,这让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吧!”斯家好歹是大世家之一,地位挺显赫的,斯家的人怎么就对斯珑这么宽容呢?果然是一种米养百种人啊! “对比其他家族,确实好太多了。”斯珑也觉得自己走运了。 一个转身,婼青伊看向前方的路,脚下的步伐放慢了一些,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敲打着手背,她的语气充满了羡慕,“真希望投生在你的家族里,没有那么多烦恼和忧虑。” 斯珑跟上她慢下来的步子,打趣道:“我发现你最近蛮多愁善感的,怎么回事啊?是因为即将要成为冥王妃吗?”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洗清冤屈,天天顶着嫌疑犯的帽子在外面晃,可不是那么好看的。”这顶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不摘掉的话,肯定很久都不能离开协会。 不能离开协会,那她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因为你的嘴太密了,什么都不愿说,这怎么能让你的嫌疑消除!”就在前不久,斯珑才被羽寒非打发来试着撬开她的嘴,结果失败告终。 “那你认为我还需要说些什么?为什么灵力忽然大涨?还是为什么能从那次屠杀之劫中逃生?他们无非就是因为我姐姐的问题而不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我说再多也只是狡辩。”婼青伊老早就看透那些人的把戏了。 如果真的相信她,何必要闹出这么多事来,先是抓进灵狱,再是软禁协会,就差没有栽赃成功,一锤定音定她死罪。 斯珑安静地跟在她身侧,不说一句话,接着就听见她说:“如果他们很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你觉得我还有命吗?只怕他们早早就杀了我。” 这丫头撒谎也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异常之态都没有,好像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 如果让皓澜月听见她这么说,肯定会发出冷笑加蔑视。 幸好她不在,才给了婼青伊胡说道的机会。 虽然是『乱』说的,但斯珑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率很高,谁让婼青伊的处境是那么地尴尬呢!有个黑魔者当姐姐,任谁都不会百分百相信她吧! 这件事还真不好说,弄得斯珑都无法再开口跟她提起。 走得有些累了,她们坐在摆于草地上的休闲椅上,背对背地仰望着众星璀璨的夜空,同时叹息,“多么宁静美好的夜晚!” 闭上眼好好地享受这美好夜晚,不一会,却听斯珑主动提起一件令婼青伊很在意的事,“你知道你这次中的毒是什么吗?” 婼青伊老实爹摇了摇头,“怎么?很蹊跷的一种毒吗?” “听说与柏家有关,但不是浮云香。”斯珑之所以主动告诉婼青伊,是有人授意的。 听到这,婼青伊回过头凝视着斯珑的后脑勺,茫然的大眼睛里充斥着一抹冷,“你说什么,不是浮云香?” “好像叫什么,什么拢魂断,但不是十分肯定。”只要末家的结果一日未出,他们就不能妄下断论。 “拢魂断?没听说过。”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羽寒也是在无意间看到旧卷宗才想起这种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柏家,要不然怎么会对你使用一种和浮云香那么相似的毒。”斯珑不是有心偏帮柏家,只是有话直说罢了。 “既然相似,那说明拢魂断也是一种香毒,据我所知,柏家是制香世家,说不定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婼青伊也是有言直说,并没有故意要诋毁谁。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斯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 婼青伊感谢斯珑的透『露』,“不管是不是和柏家有关,我都会留意的。” “明天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说实话,斯珑很愿意和婼青伊交朋友。 “我要吃清炒竹笋,红烧茄子,酸辣鸡翅,还有花卷。”胃口很大啊!不过斯珑不会嫌弃的,“没问题。” “在协会的伙食就是好,而且还不用花钱。”婼青伊满足地笑了笑,要知道前段时间,她为了伙食费头痛不已,即使现在背负着嫌疑被软禁在协会,只要她一想到那丰盛的饭菜,再大的怨念也会消散一点。 谁让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吃货呢! 说着轻松的话题,夜渐渐深了,直到纪桐来找斯珑,她们才想起了时间。 纪桐笑着跟婼青伊打了一个招呼后,把斯珑拉到一旁,并说了几句悄悄话。 婼青伊见她们回避自己,主动把场地让出,“在外面这么久,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慢慢聊。”她打着哈欠,垂着眼帘朝斯珑挥手。 她这副疲惫模样,其杀伤力堪比*,斯珑有些心疼,所以瞬间就举手投降了,“好,那你先回去吧!” “晚安,斯珑姐!纪桐姐!”话落,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刚回到房间,还没开灯,她就被一抹藏在角落的黑影吓了一小跳,“谁?” 没有灵力的她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棒球棍,慢慢地走近那个黑影,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潜入协会的中心地带。 那抹黑影没有移动过半分,只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就在婼青伊挥棍而下,快要砸到对方的脑袋时,她认出了那把声音。 因为骤然收起卯足劲的力度,她差点伤到自己,虽稳住了快要跌倒的身体,但没保住搁在床对面的摆设,“砰”的一声,一个很有艺术感的青花瓷花瓶摔在了地上。 在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房间里,这一声瓷器碎裂之音显得十分刺耳。 两人都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婼青伊轻咳一声,小声地呼喊着那个黑影,“灵婧?” 回答她的只有痛苦的闷哼,和无助、可怜的亮晶晶眼眸,这是怎么回事? 蹲下身,以相同的高度平视灵婧的眼睛,婼青伊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发现她的脉息很凌『乱』,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明显是受了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伤成这样,你做贼去了?还是抢劫去了?”婼青伊头痛地挠了挠头,要是灵力没被封,或许能帮灵婧一把,可现在只能靠留在这里的『药』慢慢给她疗伤。 拿出放在抽屉里的『药』,喂灵婧吃下一颗后,过了半刻钟,再探她的脉息,发现她的脉息终于平稳了下来,没什么神采的眼珠子锁住了婼青伊的眸子,好像在看婼青伊,又好像在看别人。 “傻了?”婼青伊拍了拍灵婧呆傻的脸。 眼皮子眨了几下,终于找回了焦点,“婼青伊?”困『惑』地喊了一句。 “瞧你这反应,是不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还是猜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或者醒来?”婼青伊见她回神了,就很随意地盘坐在她对面。 “原来这是你的房间,难怪这么简陋。”灵婧借着微弱的月光,把这个房间的大体情况看了遍,发现真的很简陋。 “反正住不长,怎么样都没问题。”在住这方面,婼青伊从来没什么大的要求。 “吃过苦的小孩是不是都这么懂事。”老实说,灵婧还挺羡慕婼青伊的,即使有着不好的背景,也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她还是敢于挑战一切权威。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竟跑到我房间来。”从灵婧受的伤来看,应该经历过一场不轻的战斗。 第二十四章 被阴了 “我刚从冥界逃出来,我不想回去。” “回去不好吗?”在婼青伊的认知里,冥界好歹是灵婧成长的地方,一个鬼女总好过留在灵界吧! “我就是不想回去,那里已经容不下我了。”其实是灵婧放不下灵界的事,不管是因为爱,还是恨,她都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说到这份上,婼青伊有点明白了,“你放不下间络吧!” 灵婧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表情已经出卖了她,没瞎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见灵婧不愿回答,婼青伊也没再『逼』问,只是自己都被软禁了,怎么还有剪不断的麻烦找上门,老天是在开玩笑吗?婼青伊头疼得扯着头发,没有轻重的力度好像恨不得扯下一把头发来,“大姐啊!你这是要玩死我吗?什么地方不选,偏要选我的房间。” “我要是有预知能力,我也不会来,难道我不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监控重灾区吗?”灵婧也不知道她的运气‘好’得这么离谱。 “那你赶紧走吧!别连累我。”要是把灵婧藏在这里,更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也得让我缓口气吧!我这样出去,就算不被人追杀致死,也有可能会因为伤重而亡。”灵婧伸出血淋淋的手在婼青伊面前晃。 这样的威胁在婼青伊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她倒是很有兴趣看看灵婧接下来会耍什么把戏,她才不相信灵婧这么凑巧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要瞒过羽寒非他们的监控,确实是一个难题,灵力没封的话,倒是容易解决。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灵婧那里下手,“我这人也不是那么冷血的,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强收留你吧!只不过你的冥力能躲过这里的监控灵眼吗?”要是躲不过,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灵婧没想过婼青伊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留下,有点受宠若惊,只是小心脏有点像海上的浮萍,怎么也找不到靠岸的地方,总觉得有点不踏实,生怕会出什么『乱』子。 怎么回事呢!她搞不懂。 不过看在婼青伊这么不怕死的份上,也不想吓她,“如果用尽冥力,能躲过两天吧!两天之后,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如无意外,应该不会连累到你。” 这个保证也太没有说服力了,万一出了意外,谁来背锅? 风险大得很啊! “我忽然觉得你现在被发现,比以后被人察觉更好,起码我能洗清窝藏的罪名。”婼青伊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比较稳妥。 “你的心肠还能更硬一点吗?”灵婧起初以为已经说服了婼青伊,没想到她还会反悔。 “跟你开玩笑呢!但是只能留两天,而这两天里,我不会专门替你掩饰,所以你要放聪明点,万一被发现了,可就不是我的错了。”虽然是包庇,但也不能陷得太深。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这话听听就好,从她进入婼青伊的房间后,就等于把人牵扯了进去。 婼青伊无奈地撇了撇嘴,“那你自便吧!我要去睡了,这个『药』就留给你疗伤。” “谢了。”灵婧发现她还是很容易心软的。 第二早上,羽寒非和楪析相继来查房,那一刻,婼青伊的心确实有点慌『乱』,她希望他们能发现灵婧的存在,可又不想他们知道,很矛盾的想法。 室内有微弱的冥力萦绕,他们两人归根于夜桑曾经来过这里,所以都没有发现灵婧藏在这里,只不过走之前,羽寒非还是多心地看了看房间四周,或许是多疑的缘故,又或许是敏锐的直觉。 等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婼青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真怕被羽寒非和楪析发现,幸好!幸好! “妈呀!吓死我了,羽寒非那双冷眸堪比鹰眼,锐利得差点把我吓得不打自招,还好我忍住了。”灵婧闪现在床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正在看剧的婼青伊回头扫了一眼被吓了一跳的灵婧,戏虐道:“我还以为一个敢对抗暗王的鬼女,胆子很大呢!” “我的勇气在对抗暗王的时候已经被耗尽,现在只能勉强应对,你看看我的手,还在抖呢!而且抖得特别厉害。” 婼青伊顺着视线看去,发现灵婧的手不仅抖得厉害,冰冷的掌心还冒着汗,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要不喝点水压压惊?”婼青伊看着床头那杯水,提议道。 “让我缓缓吧!免得我打碎了。”这么抖的手,哪敢拿杯子。 灵婧在平复狂『乱』的心,婼青伊却偷偷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那两个人真的会不知道灵婧的存在?她很是怀疑。 可如果知道,他们沉默又算怎么回事?难道说要从灵婧那里得到什么? 但现在的灵婧还有什么可图的?她有点想不明白。 随手拿起桌上一包零食,撕开封口,边吃边问在床上坐着的灵婧:“我很好奇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你之前说不愿意回冥界,而你也不是灵界缉拿的犯人,难道是你和冥界的人起了冲突?” 灵婧早已料想到婼青伊会问起自己的伤,回答的时候很从容,仿佛老早就找好理由,“你们的协会会长要把我送回冥界,我不愿意,所以就打起来了,你可不能告诉他们我藏在这里。”这话是事实,却也隐藏了一条暗线。 “他们要送你回冥界?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先前也没听羽寒非那么决然地说过这事,这次是怎么了? “我哪能知道羽寒非的打算。”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好吧!”婼青伊也没再追问下去,免得让灵婧知晓她的盘算。 这天过得异常平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祥和,却令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婼青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昏黄的日落,哀伤的光芒布满她的周身,叫人很是心酸,起码灵婧就是这样的感觉。 协会的平静,灵婧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羽寒非他们要去诱捕间络,而她留在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间络。 她虽口口声声说着恨,但心里对间络只有满满的爱,她承认自己嫉妒间络把爱全给了悦灵,可也不想间络为此失去一切,失去生命。 因此,她只能放手一搏,唯一存有歉意的就是利用了婼青伊,她几乎能想象自己这么做之后,婼青伊会得到怎么样的惩罚。 面临两难的选择,她只好选择自己看重的那一边,至于另一边,她唯有说抱歉。 婼青伊紧握着阳台栏杆,看着没什么人经过的后院,听着起起伏伏的风声,闻着从另一边『露』台上飘过的淡淡花香,忍住不去催动帝空灵镯。 这么安静的协会还是第一次见,她心里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蓦然转身,发现灵婧正盯着自己看,视线相碰的那一秒,她却慌慌张张地挪开了目光,心虚表现得非常明显,想让人不怀疑她都难。 这小妮子肯定有事,而且还跟协会的人有关,再等等的话,应该能知道她图谋什么。 微冷的眼眸瞬间化去冰寒,『荡』漾着春风般的笑意,“难得今天这么闲,又没人打扰,我想出去走走,你呢!就好好待在这里,别到处跑。”灿烂的笑容背后是红果果的算计。 要是她没有料想错误的话,这两天会有一场动『荡』。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灵婧举起三指,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饭。” “好!” 意外总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就在婼青伊开门出去的那一刻,她被袭击了,双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见状,灵婧跳下床,匆匆赶到她身边,扶起她,忧心忡忡地问袭击她的那抹身影,“你下手怎么这么重,都见血了。” “就算她的灵力和感知力都被封了,但武力值不低,下手不重点怎么行。”即使声音加以掩饰,也掩盖不了这是一把女声。 昏暗的环境,加上没有『露』脸的背影,只能看出这是一个身材很不错,蛮高挑的女人。 “我先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婼青伊已经受伤了,说再多责怪的话都没有用,灵婧只求给她的伤口能少一点,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快点,今晚是你动手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了今晚,你就不会再有机会。”连声催促,不仅是着急,还有不满,对灵婧的救治不悦。 “知道了。”灵婧敷衍『性』地回了一句。 当婼青伊醒来,她觉得头疼之外,还有脉络的痛,这是打开禁制封印后的疼痛,妈呀!原来这感觉这么难受。 她轻轻碰了碰被包扎好的脑袋,然后『揉』了『揉』双臂,最后发现不对劲,“我的灵力怎么会被解封了?” 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似乎有人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然后就昏倒了,这个人会是灵婧吗?还是说房间里藏着别人?如果藏着别人,那灵婧岂不是和外人合谋了? 抱着还些许痛感的头,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想不到提着心在协会生活的情况下,还是被算计了,就是不知道被算计的后果是什么? 没等她理清思绪,头脑还处在一片混沌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 第二十五章 又被摆了一道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两道身影极速跑向自己,一眨眼就来到了跟前。 那一秒,她看清这两道身影是谁,也总算知道灵婧死活要赖在协会的原因。 看到他们彼此紧握的手,她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嘴里说着恨,心里却埋着深深的爱。 只是他们怎么停在自己面前了,嘴角微抽,伸出的手指微抖,“你们两个这是不坑死我不休啊!” 全程被灵婧带着走的间络总算明白过来了,灵婧不仅冒险救自己,还把婼青伊那个疯女人拖下水。 只是这样一来,风险只怕更大了,要知道有婼青伊在的地方,事情都会偏离轨道,可能会驶入毁灭的道路。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怎会知道你在这里。”都这个时候了,灵婧还在嘴硬。 “你真拿我当三岁吗?灵婧,这次你利用我的账,可没那么容易就此作罢。”还没等婼青伊以牙还牙,她又被摆了一道。 只见佳罗婷提着荆棘长剑将他们堵截,憎恨的目光烙在婼青伊身上,怎么样也挪不开,每一个字都是满满的讥嘲,“婼青伊,这下子让我抓个正着了吧!我看你这次怎么蒙混过去。” 这话令婼青伊发笑不止,“请问佳罗学姐,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让你用这么古怪的语气来嘲讽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得着我明说吗?”佳罗婷瞄了一眼躲在婼青伊身后的那两人,这样的维护姿势想不叫人怀疑都难。 听到这,婼青伊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佳罗婷这是想把灵婧劫狱的事栽赃到她头上,想必这就是最终目的吧! 这招可真够毒的! 从昏『迷』到灵力被解封,所有事都说得通了,只是解封一事不像是佳罗婷能做得出来的,看来后面还有人,而这个人对协会的行事作风很了解,就连解封之法也知道,未免太神通广大了点。 这个人绝对是个祸害,一定得揪出来才行。 想了想,婼青伊决定来个将计就计,“佳罗婷,你的反应竟然比羽寒非他们还要快,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想必不用我明说,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少在这狡辩,要是没有你的帮忙,你觉得单凭灵婧一个人,就能救出间络这个叛徒,还有你窝藏她的罪。”佳罗婷这是要一次『性』整死婼青伊啊! “就算灵婧成为罪犯,也是从这一刻才开始的事吧!她之前只不过是不想回冥界,才藏在我房间里,怎么能说窝藏呢!”自然不能什么罪都认,免得别人认为她好欺负,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少了窝藏罪又如何,凭这次就能置她于死地,只要能除掉婼青伊,佳罗婷就觉得暗爽,“她之前是没罪,可也被你连累了,你留在协会,就是为了今天吧?” “你怎知我不是来抓他们的呢?”话毕,婼青伊一个利索转身,双手分别擒住灵婧和间络的手腕,如果是比武力,他们没有反抗力。 可惜他们两人还有灵力和冥力,婼青伊这点把戏简直不够看,转眼间就被灵婧化解了,灵婧此举把她推上了万劫不复之路,皆因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青伊,谢谢你帮我救间络出来,可惜还是没能逃出协会。”灵婧这头白眼狼,咬起人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当羽寒非数人赶到的时候,就听见了这样的话,瞬间把怒目投向她。 接收到数道愤怒的目光,婼青伊感觉比窦娥还冤,她咬着指甲,心中怒火烧得她冷笑不止,“你们要是相信她说的话,我无话可说。” “证据确凿,哪容得了你狡辩。”佳罗婷先一步定下婼青伊的罪,这样一来,就算羽寒非他们有心要帮她辩解也没那么容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佳罗婷,你竟然着急到在羽寒非之前就开口定我的罪,似乎你比较有问题,小心落得个公报私仇的骂名。”在婼青伊看来,今日的栽赃还不够定她死罪。 自从暮年一疏远佳罗婷,和宿音走得比较近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佳罗婷对宿音有敌意,连带和宿音关系好的朋友都给出不好的脸『色』,被婼青伊这么一说,她也别想独善其身。 “那你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裳月,今晚可没有月亮。”墨睿言词毒辣地回怼婼青伊,一改往日对她的宠溺之态。 暮年一和楪析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墨睿今日是吃错『药』了吗?怎么会把婼青伊往绝路上『逼』? 别说他们奇怪了,就连婼青伊也不懂,疑『惑』的眉梢一挑,“墨睿,你今天没吃『药』吧!还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坑我。”怒火中烧的婼青伊眉心一皱,玉指一伸,因为怒火催动的灵力致使灵戒闪了闪。 灵戒的闪动,令众人紧锁眉头,警惕心涌起。 看到他们这副表情,婼青伊的心瞬间落到谷底,原来他们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一直都没有信任过自己,一点点瑕疵就暴『露』了他们真实的内心想法。 闪烁着灵光的戒指,还有萦绕在婼青伊周身的微弱灵力,这样的情况是佳罗婷最乐意看见的,她相信不用自己推波助澜,婼青伊也摆脱不了劫狱的罪名。 “自动解封灵力,很厉害的本领,婼青伊,三日不见,你倒是令人刮目相看。”羽寒非皮笑肉不笑地讥讽她。 “谁让你们的禁制封印太差了,一不小心就解了,但是要污蔑我劫狱,只怕还差点证据,如果巧遇和胡说八道也能成为证据的话,世上的冤案怕是多得去了。” 只要他们一天没掌握婼青伊有参与进去的实证,她就有自证清白的机会。 如果守护五家非要借此事整死婼青伊,那她也无话可说,只能叹一声:世道黑暗! 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开始处理间络被劫一事,又招来另一件麻烦事。 那就是雅萝和阡御的拜访,他们两人可以说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他们两个一点也没有身为黑魔者的自知之明,还敢公然挑衅羽寒非他们,“谁会想到位处圣林娜学院的幻法协会竟这么容易进去,所有的禁制屏障宛如虚设。” “应该是小瞧了你们的本事,阡御,多年不见,你这个反叛者当得很出『色』嘛!连协会的禁制屏障方式都给无视了。”当年的守护五家还有阡家的份,那时的暮年一和阡御的关系是最好的,如今却成了最差的。 看着暮年一的冷脸,听着他的恶言恶语,阡御依旧笑得那个欢,邪肆而俊美的脸上是对暮年一的不屑,“人各有志,今日的你看似风光,谁知明天会怎么样呢?今天的青云路说不准就是明日的黄泉道。”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青云路变成黄泉道。”羽寒非强硬而冷冽的话如一支箭戳中了阡御的心脏,尾音如颤抖的箭尾晃动着他的心,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羽会长何必生气,我们这次来,只是为了间络,别看我们人少,真要斗起来,你们未必占得了便宜。”雅萝的存在引起了他们的忌惮。 自从楪析说了在夜桑那里得到的信息后,羽寒非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事,对雅萝这个女人也有了一些顾忌。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身上的禁制封印是你解的吧!雅萝,我和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这样坑害我。”婼青伊自信今天的事都不是巧合,特别是在看到雅萝这个人后,她敢断言都是雅萝在背后搞的鬼。 “套用你方才那句话,你有证据说我坑害你吗?婼青伊,你比你姐阴险多了,竟然想当渔翁。”现在才知道雅萝的嘴皮子这么厉害。 要想将白的说成黑的,可没那么容易,婼青伊『舔』了『舔』唇,有些好笑,“雅萝,是你想当这个渔翁吧!不仅想要打击协会的威信,还想把我除去,这个如意算盘可不是这么打的。” “你这是欲盖弥彰,就不怕越描越黑吗?”雅萝就怕婼青伊沉默,不辩驳,现在一呛声,想不让人以为她心虚都不行。 “那也是你们把我抹黑的,今日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无论是你,还是别人。”婼青伊恶狠狠地给那些听懂这些话的人赋予警告。 那一眼扫过去,吓得雅萝脸『色』微白,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婼青伊,那时的她在消失之前,就是『露』出这样凶狠而怨毒的目光。 雅萝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她吓到了,宛如昔日的婼青伊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那一秒的怯虐落在有心人眼中,瞬间成了击败她的弱点。 有了弱点就好办了,婼青伊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她不好过,雅萝也别想好过,“雅萝,你对我的恨可真是深啊!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诬陷我,想把我弄得身败名裂,很好,我成全你。” 言毕,婼青伊催动潜藏许久的灵力,转身去袭击离她最近的羽寒非,瞬间,杀伤力巨大的火系灵光照耀了整个协会。 她忽然动手,大伙都有点措手不及,只有墨睿和楪析及时抽身,不被她的火系灵光祸及。 第二十六章 你们真够老奸巨猾的 雅萝万万没想到婼青伊会忽然撒泼,一不小心被火系灵光烧去一缕青丝,狼狈的转身,眼眸泛出冷光,今生的婼青伊竟拥有这么深的灵力,是她疏忽了。 不行,再也不能把她留下。 深红的眼眸布满浓浓的杀意,掌心凝聚起散不去的闪耀金光,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眨眼间就闪到婼青伊的身后。 眼看那一掌就要拍落婼青伊的背,却见她蓦然转身,一条火索缠上了雅萝的手腕,自信和得逞的笑容跃然脸上,“看来我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这一掌下去,我不仅脉络全断,五脏六腑更是会碎成渣,够狠的!” 金光闪闪的杀伤力没有落在婼青伊身上,而是把横隔在她们两人中间的一块大石击得粉碎。 在不远处看着的墨睿和楪析见她躲过一劫,相继松了一口气,他们多怕她的小命就这样丢掉。 原本与婼青伊交战的羽寒非看见雅萝使阴招,脸上顿时蒙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个提手,把火索打落,转而攻击雅萝,出手那叫一个狠。 没了羽寒非的牵制,婼青伊把目标转到间络和灵婧身上,“我今天可是破罐子破摔,两位要做好准备才行。” 果然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意外,间络已经苦笑着去看她,“放过灵婧,我愿意承担一切。” “新*旧恨一起算,两个都别想逃。”只见婼青伊一转灵戒,灵戒顺着她的指尖滑出,刹那间幻化出一把实体深蓝冰剑,剑尖直指间络。 灵婧看到那骇人,好像沁着毒『液』的剑尖,不假思索地就挡在间络身前,清澈的双目蒙上了深红,右手握着一把和婼青伊一模一样的冰剑,“既然你要算账,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能不能保得住间络。”一剑刺去,拉开婼青伊和灵婧之间的战争,有人看见了,却没人前去阻拦,而是任由她们发泄。 旁观者由一群变成了两个,正是闲得无聊的墨睿和楪析,他们两个好像局外人一样站在场外,看着那三场完全不同的战赛。 羽寒非对雅萝,看似平分秋『色』的战况,其实是雅萝占了上风,照这样看来,只要雅萝愿意,羽寒非可能随时会落败。 阡御则对着一群人,只不过实力摆在那里,那一群人明显不够他塞牙缝,正被他慢慢地收拾。 至于婼青伊和灵婧,她们就好看了,居然打了个平手,他们都知道灵婧的本事,因为自身的复制异能,划分为上等,没料到婼青伊的水平比她还高那么一点。 尽管不分高低,可他们还是看得出是婼青伊有意让着灵婧,看来耍着人玩才是婼青伊的真正目的。 “这丫头还挺调皮的。”楪析捋了捋银发,坏坏地笑了笑。 “错了,她是真的想杀了间络和灵婧。”如果要耍人,婼青伊只会出狠招去吓人,紧要关头会收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与灵婧打个平手。 “还有这等奇葩做法?”楪析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婼青伊。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墨睿已经见过好几次了,自然了解她。 “她会不会杀了灵婧和间络,我不关心,但你再不出手,阡御可真的要把我们的人团灭了。”楪析余光一扫,发现只剩下暮年一一个人在和阡御玩抗衡。 “你怎么不出手,这里闲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话落,墨睿率先出手,却不是去帮阡御,而是擒住了间络。 被夺取了复制能力,加上身负重伤,现在的间络可以说毫无缚鸡之力,他也总算明白,羽寒非为什么要打伤他,却不封印他的灵力。 敢情今日的局是为了请君入瓮。 墨睿彻底控制着间络,笑道:“看清楚今日的局势了吗?你当真以为幻法协会能自由出入?没有我们的允许,灵婧的小把戏怎么可能实现。”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大不了牺牲我一个,你以为你们能抓到雅萝和阡御吗?别妄想了。”今日的事可以说算是试水,哪怕是输了,在间络看来,也不会有多吃亏。 墨睿轻声在间络耳边笑道:“我们由此至终的目标都是你,只不过有人送上门来,我们岂有拒绝之理。” “你们真够老『奸』巨猾的。”间络真是看低了墨睿的无耻手段。 “比起你们,这算什么。”墨睿的指尖凝出一条雷索,眨眼的瞬间就把间络困成一个粽子,这个雷索只有修习雷系灵术的人才能解,所以目前只有他能解开,谁让协会里的人只有他会雷系灵术呢! 灵婧无意间瞥了一眼,看见间络又落入墨睿的手里,俏脸顿时沉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间络呢! 反观婼青伊,她笑得一脸灿烂,却难掩眸底的杀戮之意,一把深蓝『色』冰剑转化为一柄若隐若现的风系短刺,伴随着骤然提升的灵力,她来到了灵婧的身后,断刺一挥,刺进了灵婧的肩膀。 刹那间,灵婧的肩膀鲜血横流,她痛苦地吼叫一声,一转头,对着婼青伊就是一记愤恨的怒眼。 “我说过,两个都别想逃。” 因为这场战争而流的第一滴血,来自婼青伊的功劳,却也引起有些人的不满,不是佳罗婷借题发挥,而是从和雅萝对战里退下来的羽寒非,他看到灵婧因为婼青伊而流血,当时就黑了脸。 凝聚着灵力的右手打落婼青伊钳制住灵婧的手,让灵婧脱离痛苦的深渊。 “婼青伊,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容不得你滥用私刑。”羽寒非是怕她因为对灵婧和间络的恨而犯错。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住手。”见好就收是婼青伊良好的习惯。 墨睿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还真是没趣,如果羽寒非不阻止该有多好,那就可以再一次让协会染血,被血洗过的幻法协会特别耀眼。 灵婧虽然没有被婼青伊伤到要害,但伤口很深,肩膀被刺出一个大窟窿,她稍微动动手也觉得剧痛无比,那血根本止不住。 面对被围剿的局面,灵婧只能用怒意滔天的眼瞪着正偷笑的婼青伊,她当初还以为婼青伊有好心,没想到全是套路。 其实想想也对,隔着悦灵这条恨线,婼青伊又怎么会不计较,只不过是骗过了灵婧而已。 没等羽寒非开口,纠缠在一起的众人忽然消失在协会里,好像刚才的打斗只是一场梦,而现在则是梦醒了。 事实却非如此,而是阡御架起了梦界,把他们全困在梦境中,灵力高的,没有陷入走不出的困梦里,至于灵力稍低的,不好意思了,只能在各自的噩梦里待一会。 婼青伊走在过往某个熟悉的环境里,手背托着下巴想了想,“这地方不是她刚到皓澜家时住的小院吗?怎么回来了?难道……” 想到这,她催动帝空灵镯,试着探知这未知的梦中领域,可惜在梦界里,帝空灵镯只能发挥一半的效果,探知的范围有限。 “难怪羽寒非他们这么忌惮阡御,梦界一旦架起,若是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着,只能被阡御捏在手里玩。”此刻的她有点庆幸,幸好恢复了灵力才有这事。 “只是该怎么走出去呢?就算走不出去,找到相识的同伴也好啊!”嘀咕一会,发现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 不对,梦界是阡御的地盘,找他应该是最容易的事,他架起梦界肯定有所求。 “绕来绕去,原来还是冲着我来的。”讥讽一笑,然后仰头大喊,“阡御,藏在暗处偷窥人心可不是君子之为,敢出来一较高下吗?” 言毕后一刻,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渐渐显『露』,张狂而邪魅的俊脸满是调侃的笑,“胆子还真大啊!落到这地步,还敢跟我叫嚣。”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么娘的『色』彩,却又没掩盖他的男子汉气概,反而增添了一点邪气,令他看起来更具吸引力。 不管他长得再怎么魅『惑』人心,也不能被他蛊『惑』了,轻咳一声,收回有些想歪了的心思,说:“梦界又怎么样,只要我想走就没人拦得住。” 阡御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两边都把我当枪使,真当我是软柿子吗?阡御,间络这个人不能留,我猜你也应该清楚其中道理。”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婼青伊也打算取间络的『性』命。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人,要怎么处置是我的事,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就算婼青伊言之有理又怎么样,只要阡御不让步,她就没机会。 “那你困住我是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无聊了,这样的鬼话没人会信的。”既然敢在协会人齐的情况下前来挑衅,他们应该想好了退路,至于他们挖好的坑,如果没坑到人,肯定不会空手而回,往深处想想就能明白的一个道理。 今日发生的事,显然是一个局中局!但套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都是婼青伊。 “聪明的孩子容易被奖励,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才好呢!”婼青伊太过聪明,对阡御来说也是一件蛮头痛的事。 第二十七章 追债的来了 “少说废话,要怎么样才肯撤下这梦界。”再拖下去,只怕有些人会耐不住『性』子要硬闯。 “这简单,只要你愿意兑现承诺就行。”阡御这次来,就是为了讨债的。 “原来是追债来的,看你这样子,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吧!”婼青伊不仅嗅到深坑的味道,还察觉到自己已有半条腿踏进了坑里。 “如果容易,我自己就能做,何须叫你来兑现承诺?”这事只能婼青伊来做,其他人都不行。 “说来听听!”哪怕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会答应的,因为直觉告诉她,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计划难以继续下去。 话题能继续,这是好的兆头,阡御笑着道来,“我要间络和灵婧平安离开这里。” “你这是摆明着要推我进火坑啊!阡御,你的心够黑的。”这话完全是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她万万没料到阡御的做法会这么直接。 “我从没断过招揽你的念头,既然明的不行,那我只好来暗的,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只不过羽寒非那里会听到关于你的什么传言,我就管不着了。”阡御从不屑威胁别人,可对婼青伊,他别无他法,只好卑鄙一次。 “你还真打算不要脸了,堂堂男子汉竟然威胁我一个弱女子。”婼青伊有些气恼。 “办法有用就行。” 只是这样一来,婼青伊之前差不多洗干净的污渍不仅会白搭,更会泼上一层新的污痕,一层叠一层,更难洗白。 阡御的条件够狠的,婼青伊咬牙切齿地在心底悱恻,可是她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反驳,现在横是死竖也是死,注定要选一条路来走,怎么也躲不过去。 既然这样,她就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有趣哦!有点期待了呢! “我接受你的威胁,但是我只能把人送到协会之外,至于他们两人能不能顺利离开圣琳娜,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她不好过,别人也妄想有安宁日子。 “如果你不死,欢迎你随时加入我的阵型。”阡御笑着朝她伸出结盟之手,却被她一把挥开,“两清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沦为黑魔者,也不能和阡御有关系,更何况她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 还有那个雅萝,那个女人看阡御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现在和她正面为敌不是最好的时机,得缓一缓。 “我们从见面开始就注定不能两清。”更何况他们两人因为悦灵还有过交易,这些事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今日败给你,是我失策,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女子。”婼青伊可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 “能被你记着,是我的荣幸。”阡御就怕她忘了。 懒得跟他耍嘴皮子,冷眼一扫,冷声道:“不想功亏一篑的话,你最好去牵制住墨睿。”比起羽寒非和楪析,墨睿这个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无论是灵力还是别的方面。 “听你的。”阡御从容离去。 婼青伊看着已经远去的阡御,再看看这虚设的化境,唇角勾起如寒冬般的冰冷弧度,“梦界耗灵巨大,即使在协会这种灵力充沛的地方也只能多支撑一会,阡御这家伙真是够冒险的。” 为了坑害她,不惜在协会设下梦界,如果没能在规定时间内达到目的,岂不是白搭了? 她想了想自己一路走来是为了什么,也就不再迟疑,立刻盘坐在地,双手在身前做着复杂的手势,盘坐的地面渐渐显现出一个法阵,由小至大。 当法阵绽放出几米后,终于看清楚这是一个雷系法阵,“不好意思了,墨睿,只有把你拖下水,我才能有更好的抽身办法。” 布满整个化境的雷系法阵骤然释放出无数道雷光,犹如闪动的雷蛇。 而这些闪烁着吓人光芒的雷蛇就萦绕在她四周,好像随时要劈落在她身上,将她劈成碎片。 她稳稳地盘坐在中心,勾起的唇线只有自信,双掌交叉在胸前,尾指翘起,左手食指慢慢地向左移动,当食指指尖碰到右手灵戒时,充沛而深厚的灵光刹那间将她掩埋。 雷系之灵充斥在梦界的每一个角落,令人无法忽视。 被阡御牵制的墨睿看到这光芒的时候,心中闪过惊诧,随后便是了然,他望着得意洋洋的阡御,叹气一笑,“看来她是被你『逼』急了,要不然不会把看家本领『露』出来的。” “她了解你,而你也很了解她嘛!竟然一点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雷系灵术?你这是希望她叛离呢?还是想抓住她的把柄,以此要挟她,好达到自己的目的?”阡御此刻有点想不透这两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要知道雷系灵术在灵界中,能修习的人少之又少,和感知系一样,需要极高的天赋,算上墨睿,距今也只有那么区区十数人,十数人里,有好几人已经化作黄土了,剩下的堪比濒危动物,珍稀非常。 如今竟让婼青伊占了两处便宜,不仅拥有感知系,还藏着雷系,这样的人是福也是祸啊! “似乎是你在『逼』她多一点,阡御,你这样做好意思吗?”不用想,墨睿都知道婼青伊是迫不得已才显『露』出来的。 “怎么不好意思,只要她叛出,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墨睿,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呢!”阡御对那样的一天可是想了很久。 墨睿不以为然,“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别妄想了。”言毕,果断地出手和阡御厮缠在一起。 顿时灵光四散,整个梦界掺夹了好几股灵力。 看似混『乱』却又独树一帜的灵术是那么地惹人注目,雷光闪烁,众人开始反抗。 在阡御的梦界里,就算雅萝能力再强,也不敢『乱』来,她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谁让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面对羽寒非的时候,使出的术法都是畏手畏脚的。 聪明的羽寒非见了,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有弱点,我倒是庆幸阡御设下这梦界。”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拿下我,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就算被困梦界又如何,雅萝依然能全身而退。 雷光『乱』扫,把梦界中的所有化境都打『乱』,甚至粉碎,灵力稍低的人纷纷清醒过来,在虚白一片的梦界中游走,寻找出路。 化境散去,楪析看着骤然出现在跟前的灵婧和间络,不免有些好笑,这是不是叫作得来全不费功夫。 间络被墨睿的雷索捆住,动弹不得,只能依靠灵婧。 灵婧扶着他,警惕地看着楪析。 在阡御的梦界里,所有人的灵力都会被压制,除了阡御这个结梦人。 即使如此,灵婧对楪析的忌惮依然存在,毕竟她的冥力深度不及他。 就在楪析释放出结界笼网,快要罩住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们所站的脚下忽然开了一条裂缝,宽度恰好让他们跌落,两人消失后,裂缝骤然合起,速度快得惊人。 空手而归的结果令楪析有点气恼,他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四周,包括出现过裂缝的地方,“这不像是阡御所为,倒像是外力所致的裂缝,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能打穿阡御的梦界?” 充斥着整个梦界的都是雷系灵力,难道是墨睿?可他没理由这么做,是不是还有别人? 可如果是别人,又怎么会舍得隐藏,能修习雷系灵术可是一大荣耀,张扬都来不及。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吓得他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她的话,她岂不是犯了戒,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一旦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她这辈子可就彻底玩完了。 但愿这只是猜测,不会成真! 送走灵婧和间络之后,构起的梦界瞬间消失了,众人再次回到实景,梦界之大,实景之小,小得一眼就能看穿众人的反应与表现。 墨睿和阡御的厮杀,羽寒非和雅萝纠缠,还有其他人的昏『乱』、羞恼之态,以及被木藤球保护的婼青伊。 墨睿对付阡御,那是绰绰有余,可羽寒非单挑雅萝还是有点压力,更何况羽寒非现在没有驱使龙兽,单凭一人之力抗衡一个从神界来的人,真的挺困难的。 于是楪析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羽寒非的阵型中,两人合力,稍稍把雅萝的嚣张之势压制住。 明明可以凭两人之力,一举拿下她,最后却因顾忌她的身份,让她有了脱身之机。 不仅自己脱身了,连阡御也被她带走,“今日真是谢谢某位朋友相助,要不然也不会救得间络。” 这是雅萝临别前留下的话。 风波战火散去,裹着婼青伊的木藤褪去,她缓缓落至地面,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幸好躲得快,要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话召来佳罗婷的冷眼,以及冷语,“婼青伊,亏你拥有高深灵力,胆子居然这么小,不仅不帮忙,还要躲起来。” 暮年一横瞪一眼过去,帮腔:“你胆子倒是不小,怎么不见帮忙。” 被心上人这么一怼,佳罗婷的脸瞬间沉了,“暮年一,你就这么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吗?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那又怎么样?世事瞬息万变,此刻是,下一秒说不定就不是了。”佳罗婷的冷眼换来婼青伊的讥嘲,公平得很。 第二十八章 串供 “还嫌今日不够丢人吗?竟让敌人从协会全身而退,全力缉捕间络,还有灵婧。”羽寒非寒着脸甩手而去,散发着阴沉气息的他有点让人畏惧。 “灵婧好歹是冥界的人,我们这样擅自做主不太好吧!是不是要请示一下暗王。”楪析觉得在处理灵婧这方面,还是要意思一下才行,免得和冥界闹得不愉快。 “你做主,但是间络这个人一定要抓拿回来,无论生死。”间络被人从协会劫走,不仅丢了协会的面子,更会让协会失了威信,这是羽寒非不能容忍的。 从头到尾,羽寒非都没说过要处置婼青伊,这让佳罗婷有些不满,她望着已经看不到羽寒非影子的方向,愤然质问楪析,“婼青伊呢?难道不处理她?她可是有着很大的嫌疑。” “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总是针对青伊,你是不是非得整死她才肯罢休。”这下子连纪桐和斯珑也不帮佳罗婷了。 “此事暂后再议,你们都给我回去吧!暮年和楪析留下。”墨睿深深地看了婼青伊一眼,充满千言万语的双眸始终没有透漏半分。 婼青伊看见他担忧的眼,心虚地别过脸,她感觉有点没脸见他。 只剩三人,墨睿才开口,“关于婼青伊今天的事,还有雅萝他们的突袭,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早晚要解决,还不如由墨睿先挑起,起码能让婼青伊减少一点嫌疑。 暮年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我认为这是阡御自导自演的戏剧,目的是想让我们误会婼青伊,毕竟阡御曾经也是协会的成员之一,他能轻易做到这一切。”闯入协会的禁制结界,还有解开婼青伊的封印,这对阡御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个解释挺好的,可信服力不够,在有心人眼里,只怕会给婼青伊增添更多的嫌疑。 楪析也有同样的担心,“这样一来,恐怕某些人会借此机会坐实阡御和青伊的关系,这事还是瞒下来比较好。”就当做没发生一样,依旧把她软禁。 “今日的事虽然只有协会的人知道,但难保所有人都会保密,尤其是佳罗婷,看她今日的表现,恨不得将婼青伊剥皮拆骨,就算她不把这件事直接捅出去,也会间接把事情透『露』出去。”说到底,墨睿还是想保住婼青伊。 “她本来就流言缠身,再增加对她不利的传言,可能真的会要了她的命,这次怕是软禁也不行,要不要先发制人,先把她送去灵狱?”暮年一的提议遭楪析驳回,“这样做岂不是更坐实了她的罪。” “阡御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她叛出我们,只要我们承认是其中一个解了她的封印不就好了。”墨睿护短的程度也太深了,难怪暮年一甩给他一个超大白眼,“墨睿,你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留下楪析和暮年一,就是为了串供。 “那你是承认自己放走了间络吗?”楪析可是亲眼看见灵婧和间络是怎么逃出梦界的,那样独树一帜的雷系灵力,目前只有墨睿一个人会,除非他认了,否则嫌疑依旧会落在婼青伊身上。 还有这样的事?暮年一睁着疑『惑』的双眼去看墨睿,“你不会干了这么愚蠢的事吧?” “如果不是我,你们如今还被困在梦界里呢!现在怪我放跑了他们两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墨睿瞎说的功力有增无减啊! “如果不是你瞎捣『乱』,恐怕我们早已抓到阡御和那个女人了,阡御的梦界又不是坚不可摧,它有时间限制的。”暮年一觉得是墨睿给婼青伊埋下了祸患,要不是他瞎搅和,根本没有这档子麻烦事,说到底,还是墨睿的错。 暮年一有这样的疑问是在所难免的,可楪析知道一些内幕,他不这么认为,“即使没有墨睿,我们也未必能抓住他们两人,雅萝那个女人不是普通来历。” “难不成是那里的人?”暮年一的眸光闪着惊诧,还有不『惑』,“如果是,怎么会和黑魔者搅和在一起,她不要名声了?” “对她来说,是哪边的人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带着什么目的来。”楪析就怕不止针对婼青伊那么简单。 “听你这么说,还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暮年一无力地感叹一句。 “最近要提高警惕,防止她们还有后手,至于阿婼,暂且就这样吧!”墨睿想:目前静观其变是最好的方法。 “你还真是维护她,墨睿,虽然我不怎么看好你们,但也不至于泼你冷水,好自为之吧!”暮年一不知道婼青伊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协会的事,只愿墨睿不后悔就行。 达成共识,又表示了一番好意后,暮年一见没什么事就悠哉游哉地走了。 唯独剩下还有小许疑问的楪析和耐心等待的墨睿。 两人对望片刻,深邃的眼眸里倒影出各自的神态,一个忧思重重,一个淡然处之。 良久,楪析问出心中不解,“你这样帮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真的是想和她在一起?还是想利用她?”如果是后者,他不会给墨睿这样的机会,如果是前者,他会尽力去帮。 墨睿挑眉一笑,脸上洋溢着邪气,“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或许你觉得没有。” “你很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吧!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不是想替她隐瞒?”墨睿没答,反问。 “你也说了,只是怀疑,没有证实的事岂能当真。”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所以说你早就是帮凶了,即使捅了出去,你和我都脱不了关系,既然同坐一条船,何不齐心协力,你说是不是?”墨睿决定先拉拢楪析,有楪析保驾护航,婼青伊在协会的危险就能少一点。 “你就不怕到头来一场空?”以墨睿的秉『性』,不像是那种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加上他身份特殊,他这么做,完全是在拿身家『性』命去赌。 “那又怎么样?”云淡风轻的一句反问已然表达了墨睿的坚定。 “就算是雷系灵术,可灵力上还是有点差别,我能察觉出来,相信羽寒非也一定可以,他可能没那么轻易作罢。”楪析好心提醒一下再离开。 回到房间的婼青伊,回想起墨睿看自己的眼神,微微叹息,那家伙明明知道一切,却不动声『色』地把锅背上身,恐怕一时间她是不能离开协会。 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还有间络和灵婧,也不知有没有抓住他们,如果能逃出协会,是他们幸运,如果逃不掉,只能说是他们两人倒霉。 至于雅萝那个女人,老是来找自己麻烦,早晚要收拾她。 倒是阡御这个人有点让人看不透,他不是和雅萝一伙的吗?他们两人看着怎么好像有着很深的隔阂,有隔膜的两个人怎么能走到一起? 而且雅萝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血杀之意,这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要理清一下关系才好下手,要不去问问阡御,看他知不知道雅萝为什么这么仇视自己?可是这样一来,和阡御的纠葛更深了。 事情怎么越发复杂起来?原以为清理了那些不干净的家族就行,这下子似乎牵扯了更多人进来,接下来该怎么才好? 手指轻敲干净的桌面,眉心锁紧,被那几个人这么一闹,不知还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 灵戒忽然闪了几下,她骤然握紧拳头,竟然真的让他们两人逃了?是谁在帮他们? “要逃就逃得远远的,要是让我抓到,可没那么容易算数。”就当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这样一想,她的气也就顺了那么一些。 不过今天也算是因祸得福,灵力被解封了,这样就能干些什么事。 雅萝离开了协会,却未见灵婧和间络,美艳的脸上尽是气愤,她怒瞪着阡御,冷笑,“这就是你的对我回报。” “间络帮你做了那么多事,该还他自由了。”阡御坦然承认从中作梗。 “你还真会维护自己人,可他背叛过你,你也能当作从未没发生过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雅萝还从未见过这么蠢笨的人。 “那也是你利用我引诱他的,难道不是吗?雅萝,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可以容忍你做一些事,却是有底线的。”这次是雅萝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才会出手的。 被当面戳穿,雅萝一点难堪之『色』都没有,反而被气笑了,“你对我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阡御,我看你护得了他们什么时候。” “如果你还敢动她,我敢保证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威胁,谁不会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雅萝位高权重,也不是万事由她说了算的。 “你放心,我不会再动她的。”因为会有人对付婼青伊的,而且不止一个。 这段时间就好好地韬光养晦,转身离去的时候,只见她唇角勾起一抹阴险而狠毒的弧度,她倒要看看婼青伊还有什么能耐。 阡御看着她走远,薄唇微抿,看这样子,雅萝这个女人不能留,一定要想办法铲除她才行。 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拿回雅萝手上的东西,计划或许要提前了。 第二十九章 等你给我一个完美解释 第二天晚上,墨睿悠然自得地半卧在沙发上看一本闲书,那是一本旅游指引。 茶几上放着一杯微青『色』的饮料,水『色』很清澈,看了几行字,便见他端起来轻抿一口。 口中干涩缓解,杯子刚放下,却听一阵敲门声响起,薄唇一勾,勾起好看的算计弧度,“进来!” 应声,推门而入,来找墨睿的人原来是羽寒非,看他满腹心事的样子,应该是遇到难题了。 “好日不来找我一次,这些日子你找我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墨睿依旧没从书中抽出视线。 “我在等你给我一个完美解释,你却一直没来,你这是想做什么,你以为沉默是金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羽寒非见他没心没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一阵懊恼。 “你来不也是一样吗?沉默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进入今日的话题,墨睿放下手上的书籍,抬眸看向羽寒非,清冷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想要掩饰的意思。 “她私修第六系灵术,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她的命运会怎么样,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得到,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那么严重的一件事,羽寒非真的没想过墨睿会这么随便处理。 “能察觉出她修习了雷系灵术,也就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不说,谁能知道,更何况她还是在阡御的梦界里施展的,那些老人家也不可能知道,除非我们这几个人里,有谁出卖了她。”墨睿可是打算帮婼青伊隐瞒到底。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你这样护着她?”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羽寒非心头。 墨睿给羽寒非倒了杯茶,热气缭绕的水雾如白烟般飘浮在茶水之上,带出淡淡的茶香,其茶香不仅能静气凝神,还能让人理清思绪。 两人打对面坐着,如叙旧般轻松自在,墨睿笑看时时处在精神绷紧状态的羽寒非,“楪析不是给了你判断的理由吗?怎么还问?”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不管是流言,还是从楪析那里探查到的信息,羽寒非都不相信。 “赫连族入狱,佳罗族的经济地位一落千丈,你以为都是天罚吗?如果不是有棋子在作动,局面不会那么快改变,羽寒非,你身为幻法协会的执行会长,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她的存在不是偶然。”墨睿的话是没挑明,但羽寒非清楚话指何意。 “既然你知道她是棋子,你为什么还那么维护她,个中没那么简单吧!”一枚棋子值得墨睿这样为她背锅,羽寒非觉得有点天荒夜谈。 羽寒非和楪析一样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能糊弄太过了,就这样吧!“我不想她死,楪析不想,我猜你也不想。” “你凭什么认为我和你一样?”羽寒非被气笑了,墨睿的自信笃定是从哪里来的?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羽寒非,不管你怎么掩饰都没用。” “你这是准备将我们都拖下水为她护航吗?” “说对了,有你们在,功成那日,她也不至于被丢弃。”当然,这话是墨睿瞎说的,他才不怕婼青伊出事呢! “这茶不错,可否送我一些?”羽寒非这是答应了墨睿,到了那天,他一定会护婼青伊周全,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要调查一下她的身世背景,毕竟墨睿的回护太令人好奇了。 能让羽寒非应下这要求实属不易,墨睿也不管他会在背后做些什么,只要不会危害到婼青伊就行,“全部给你又怎么样。” “经过今日这么一闹,你对那个叫雅萝的女子有什么看法?”羽寒非觉得婼青伊的事可能只是其次,但雅萝的出现绝非偶然,或许她才是影响灵界的大事。 “她和阡御搅和在一起,你觉得会是什么?”墨睿朝羽寒非扫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什么人不选,偏要选阡御,有些意思很明显了。 “难不成她想要颠覆灵界?推翻现在的格局?”羽寒非试探『性』地说,如果是,这事就严重了。 “不管她是不是带着这个目的,我们都应该未雨绸缪。”墨睿认为在事态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早做应对才行。 “这里被遗弃了几十万年,如今却让她打起这里的主意,应该是有原因的。”羽寒非那张俊脸蒙上一层疑『惑』,到底是什么令雅萝记起了这里?真的是为了那场逝去已久的相争之战吗? 楪析说过,是因为婼青伊的缘故,灵界才能有今日,可她也因此落得个被流放的下场。 如果雅萝想要报当年之仇,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羽寒非和楪析也有同一个疑『惑』,能让雅萝放弃神位来灵界,单凭婼青伊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够吸引力,他总觉得灵界还有什么更让雅萝在意,所以才会致使她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 墨睿再次拿起身旁那本书,悠然地翻了一页,全然不顾逐渐变得微妙的局势,“这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或许她觉得威胁大了,想要清除清除,但如今的灵界再也不同往日,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不由他们来安排我们的命运。” 听似玩笑话,却让羽寒非拧紧双眉,“你就不怕神界来讨伐?那时再说后悔两个字可就晚了。” “冥心花是护佑灵界的神圣象征,它却没有成为圣琳娜的圣花,而是当了幻法协会的徽腾,你知道为什么吗?”墨睿在唤醒沉睡在羽寒非心底的记忆。 那段和冥心、归苜有关的传说。 传说冥心与归苜本是花叶共生,冥心那菱形如镖的花瓣似血般耀眼,花开之时足有千瓣之多,层层叠叠煞是好看,而归苜之叶拥有如雪般纯白的颜『色』,叶形如五指,好像永远在守护着冥心那般,一株共有三叶,俯视而下,就像有三只手在保护着冥心。 后来灵界发生内『乱』,冥心无故凋零,归苜越发繁盛,在染上各族的鲜血之后,归苜的其中一叶不仅改变了叶形,还化作与冥心极为相似的花状,无论是外表,还是颜『色』都难以分辨,后来直接取代了冥心的位置。 这也是冥心和归苜之间的差别,冥心有三叶,而归苜只有两叶。 后来有人说这是曾护佑灵界的女神传来的信息,说灵界已无需再服从神界之令,可以独立而处。 最后,灵界众族为了纪念那位女神,就用了冥心之花来作为协会的徽腾,就连国会也不能享有这份荣耀,所以幻法协会的存在是很特殊的。 羽寒非不知道墨睿此时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墨睿是在提醒他,这是灵界脱离神界掌控的最好时机。 “你这话有根据吗?”羽寒非倒想听听墨睿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猜测。 “如果神界可以正面干预,雅萝不会选择已成为黑魔者的阡御,说句难听点的话,她若是有所损伤,我们可以权当不知情,因为她并没有表明身份,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从一开始,墨睿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才会对雅萝的身份绝口不提。 听了这样的解释,羽寒非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果真是墨睿的一贯作风,将无赖进行到底。 “昨夜之战,雅萝已然猜到我们对她的顾忌,只怕这谎无法圆下去。”此刻再说不知道好像有点晚了。 “就算她知道又如何,只要不挑明,依旧能装下去,如今的灵界更是人心涣散,她若真想重整出属于她的势力,谈何容易,该怎么把散了的人心收回来才是上策!羽寒,你说我这话对吗?”墨睿一直做着这样的事,只是效果其微。 只有万众一条心,才能披荆斩棘,断去所有麻烦。 “谁不会说好听的话,灵界看似祥和,实质暗斗不断,这些年,你还看不透吗?”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把人心汇聚,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纷争,羽寒非骤然想起赫连族的事,那就是一个例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人就是因为胃口太大了才会有此下场,对于这样的人,我的做法很简单,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墨睿该出手的时候绝不含糊。 “如果不是确定你是真的墨睿,我以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会是一个假的,毕竟你从未说过这么血腥而残酷的话。”羽寒非抬眸认真审视墨睿,忽然间,他觉得此刻的墨睿很是陌生,仿佛自己从未真正地认识过他。 “危及己益,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墨睿笑着扫过去一眼,难道他就不能血腥一点? “墨家虽说不及宫氏一族古老,但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他们能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威胁?”羽寒非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话虽如此,但墨家还是比不过宫氏一族。”宫氏一族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是不藏的秘密,所以千万年来才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这也是墨睿不怎么担心婼青伊的主要原因。 只是万事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墨睿不敢打包票。 羽寒非没有否认墨睿的话,“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多年前的阡家就是争斗的失败者,这次不知又会是谁,或者说又会有那些家族成为牺牲品。 “困了,想睡。”也不知是不是墨睿有意避而不谈,每次说起有关各族、两会的事,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来推脱,前两次出手已经是他多管闲事了。 遇上这样的无赖,是羽寒非的不幸。 第三十章 木晴子失踪了 话说灵婧和间络顺利离开圣林娜后,来到了冥界,在布满冥力的界域里,捆住间络的雷索自动消散。 重获自由的间络『揉』了『揉』双臂,眉心微拧地看着这陌生的冥界。 所站之地犹如身处星河,他脚踏散星之路,头顶紫『色』暗月,偶有流星划过,炫亮的尾巴照亮远方之景,那是漫无边际的星团,星团中心是一栋栋别致的房屋。 间络心想:这里应该是冥界的住宅区,可他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 站在他身边的灵婧知道他心有疑问,于是耐心地解释道,“安全起见,我们暂时不能回去灵界,而冥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能留在灵界?你是怕婼青伊找上门吧!你和雅萝到底还合谋了什么?”间络不相信这事就这么简单,雅萝对婼青伊可是彻骨的恨,不可能不挖坑。 灵婧扭过头,抬步就走,她拒绝回答这个令她不爽的问题,“婼青伊恨你至深,时刻想着要取你『性』命,你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她,你还真够爱屋及乌的。”灵婧那冷讽讥笑的话渐远,却依旧清晰可听。 间络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原地,沉眸望着那娇小背影,心里堵着化不去对她的责怪,“你到底和雅萝合谋算计了什么,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你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带我离开圣琳娜的。” “就算是又如何,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回去救她?我告诉你,没用的。”从婼青伊被解封灵力开始,这次的布局算计已经注定了她的结果。 灵婧起初也不愿意这么伤害婼青伊,可一想到间络,她不得不和雅萝合谋。 “灵婧,你可知你如此谋害本王的王妃,是要遭十八层刑罚的,你为了间络这个男人,可真是无所畏惧。”专属夜桑的冰冷漠然之声吓得灵婧顿时跪倒在地,从她决定把间络带回冥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此事必定会惊动夜桑,只是没想到夜桑会这么维护婼青伊。 间络看着渐渐显现于跟前的夜桑,冷如冰霜的眉眼透着对自己的淡漠无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平静之下,往往是最深的恼怒,灵婧害怕这样的夜桑,她双膝跪地,苦苦哀求,“灵婧自知有错,不求暗王能饶恕,只求暗王能让间络在冥界逗留一段时间,只要灵界的风波过去,他一定会离开的。” “你已是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为他求情,灵婧,冥界之人向来不掺和灵界之事,你却一再坏了这规矩,按冥律,你该知道你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如果不是有夜桑百般维护她,灵婧不可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 灵婧深知夜桑对自己的爱护,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未敢回冥界,心中的愧疚令她无颜面对夜桑。 “对不起,是灵婧不好,令暗王难做了,我愿意背负一切惩罚,只求暗王答应我的请求。”到了这个地步,灵婧还是要百般护着间络,她真是傻得可以。 她曾是夜桑最看好的渡魂使,只可惜她为情所困,一步错,乃至步步错。 终究是舍不得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样陨灭,夜桑喟叹,“我可以让他暂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但你必须要接受惩罚。” 虽然不知道灵婧要接受怎么样的惩罚,但从她隐忍中透出的畏惧之『色』,间络就能猜到,她冒了多大的危险才敢把自己带回冥界。 一时间,恻隐之心上来,他拦在灵婧跟前,“起因全是因为我,还望暗王不要责怪灵婧。” 夜桑见间络帮着灵婧说话,对他的不满也就减轻了一些,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不管有没有你,她也是要受罚的,只不过加重一点而已,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灵婧这次为了间络回来,无论是因为害怕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夜桑都不打算再放灵婧回去。 “如果还想见他,现在就跟我回去领罚。”夜桑没再看他们一眼,骤然消失。 只要灵婧还依靠着冥界,她就不能拒绝,缓缓站起,看着间络强颜欢笑一下,“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没人敢来这找你麻烦的。” 她故作轻松的模样让间络觉得有点难受,他何其幸运遇上了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可也何其悲哀,让她爱上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这份情,今生是没法偿还了,但愿来世有机会再还吧! “你这样为我不值得,难道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间络试着唤起灵婧那些被故意忘记的回忆,好让她放弃自己,从而免受严厉惩处。 这样的提醒却让灵婧欣慰一笑,顿时温暖袭上心头,为间络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你不是我,怎会知道不值得。” 灵婧的倔强,间络很早就见识过,她一旦犟起来,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忽然发现说再多都成了废话,可这样躲在冥界又不是办法。 领罚前,灵婧提醒他一句,“别妄想能逃出冥界回去帮婼青伊。”但凡进了冥界的外族人,没有夜桑的手令,是出不去的。 于是,间络就这样被灵婧坑了进来。 就算羽寒非他们想到间络有可能藏在冥界,一时间也不能把他抓拿回去,交接手续挺麻烦的。 更何况还有一些复杂事务要处理,比如婼青伊又遇到麻烦了。 一大清早,林子易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协会,直奔婼青伊所在的房间,陪同他的还有楪析。 房外,是楪析追问林子易此行目的的声音,还有林子易强行压抑的怒火,那么近的距离,即使声音很小,其气息也能把睡梦中的婼青伊惊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婼青伊听到了木晴子的名字,匆匆起床,换了衣服就走出去,看见林子易那毫无掩饰的怒容,心想:坏了,这次肯定没好事。 即使上次被抓进灵狱,林子易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怒容,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令他动了真怒? 不等婼青伊开口,林子易就拿出了国会的逮捕令,“木晴子失踪一事,经调查,发现婼青伊的嫌疑最大,现奉命将你带回灵狱收监。” 上次只是被传去问话而已,好歹礼遇为先,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嫌犯,才过了多少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逮捕令一出,就算楪析有心想庇护婼青伊,也要遵循规则,所以只能让林子易带走婼青伊。 就算怒火滔天,林子易也没让多少人知道她是被这样的方式带走,算是维护了她的面子,没有产生攻击她的流言。 楪析看着她坐上云车,被林子易带往灵狱,心忽然不安起来,她怎么觉得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要想洗清婼青伊的冤屈,只怕很难。 还有那次在灵狱被下毒的事,难保敌人不会再来一次。 云车上,两人一直沉默,林子易不说话,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剁了婼青伊,而婼青伊不开口,也是怕自己激怒他,让此行出了意外,给了敌人下手的机会。 灵狱的灵讯室中,婼青伊的双手被带上捆灵扣,这是嫌疑犯应有的待遇。 菱形的桌面上放着两杯清茶,一只海螺,还没消除余怒的林子易坐在她对面,右手轻抚了一下海螺,熟悉的留音传出,“晴子,我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只要你今夜当作没看见我,这事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清冷而毫无感情的女音竟是出自婼青伊的口中。 别说林子易最初听到这把声音时有多诧异,就连婼青伊这个当事人也震惊无比,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还是这么有歧义。 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难以接受,只听木晴子义正言辞地反驳,“青伊,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挑起各族争斗,是在挑战灵界的法规,其罪不轻。” “那又怎么样?他们利用我姐姐打击阡族和间家就理所应当吗?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是任务使然,而你不是,意义不一样的,青伊,我猜你姐姐不希望你变成今天这样,听我的话,不要这么做,好不好?”木晴子的苦苦哀求。 可婼青伊不听劝,带着嗜血的冷笑响起,“你说得对,她起初是因为任务,可后来呢!是他们不相信我姐姐,毕竟使用这样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他们怎能容忍别人知晓,于是袖手旁观成了杀死我姐姐的利刃,今日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样的滋味。”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娇柔的声音里透着果敢。 “你应该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对付你,更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让一步,我们还是朋友。” “要想从这过,除非杀了我。” 接下来就是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听声音,挺激烈的,树木倒塌,水波涌动,还有火烧炽裂。 听到这,婼青伊猛地抬头看了林子易一眼,疑问布满一脸,这就是自己被抓进灵狱的理由? 然而留音还没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只有杀了她,你才能在圣林娜潜伏下去。”这是阡御的声音,邪气十足,很有辨识度。 第三十一章 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语气有些气恼。 “你我同坐一条船,怎么能这么说,你出事了,我也不好过,你总要为我打算一下吧!” “打算?我和你只是暂时合作。” “难道你还想回去?你觉得你还有这样的机会吗?”这不是阡御的威胁,而是事实。 “阡御,就算我们是合作伙伴,你也管不了我。” “她不死,你必然会暴『露』,我不能允许这种隐患留下。”说罢,又发生了一阵打斗。 边打边听到婼青伊的怒吼,“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阡御,如果你不想功亏一篑,最好不要再介入。” “我不会拿你的命去赌,木晴子必须死。” 然后听到一声闷哼,还有婼青伊那带着淡淡哭腔的痛惜,“晴子,晴子!” “今日的麻烦已经帮你解决,接下来该进行你的任务了,希望下次别再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去提醒你,要想为悦灵报仇,你必须狠下心肠,他们可比你做得好。” “所以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我不会像你这样滥杀无辜,今日的事,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我等着你来找我算账,毕竟只有你活着才有这样的机会。” 留音到此结束,木晴子到底怎么样,是生还是死成了一个『迷』,因为还没有找到她。 这份留音证据肯定得到了国会的核实,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拿出来和婼青伊对质。 只不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于没做过的事,婼青伊是不会承认的,“只怕你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死也不会承认的。” “那你又怎么解释这份留音,里面的声音已经核对过了,确实是你的,无论灵力再怎么强大,也无法仿造声纹,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林子易也不会拿着逮捕令去圣琳娜。 在婼青伊记忆之外的事,她怎么辩驳都是错的,因为她不知道这份留音是在什么样的情况留下。 沉默或许是较好的选择吧!只要找到木晴子这个人就可以化解目前的困境,但也有可能找不回来,那样的话,她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局够阴毒的,竟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 想了想,也就是在她灵力被解封的那段昏『迷』时间才有这种可能,换言之,谁帮她解封灵力的,那个人设下这个局的可能『性』最大。 那么木晴子的失踪或许跟那个人有关,可惜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要不然就有了怀疑对象,而且今日梦界之事不能说,否则很多计划都会功败垂成,他们真是设了一个好局。 一日不把木晴子找出来,婼青伊一日就得背负屠杀同伴的罪名,可找木晴子一事谈何容易,更别说生死不知,若是生,那还好,若是死,那可就有口难辨了。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久久未见婼青伊开口,林子易气恼地用力一拍桌子,摆放在桌上的那两只盛满水的杯子顿时炸裂,温热的清茶洒落,沾湿了他们的衣裙。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了吗?说,晴子被你藏在哪里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和阡御勾结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相信你也不想体验一下我的拷问方式。”要不是木晴子冒死留下这份留音,林子易也不敢相信婼青伊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不管摆多少份这样的证据,哪怕是视频,我也不会承认的,清者自清。”婼青伊丝毫没有被林子易的威胁吓到,一副从容淡定而又坚定不改的样子。 她的镇定叫林子易起了疑心,一是怀疑别人布了一个局,好让他们内讧;二是怕婼青伊在撒谎,故意演戏来扰『乱』他们。 前者固然可怕,但后者更令人不寒而栗。 如今的婼青伊就像一个不*放在灵界,随时可能把他们所有人炸得面目全非,零零碎碎。 但木晴子失踪一事又该怎么看待,这事可不是凭空编造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又该怎么解释? “我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而你呢!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我周全,上次在灵狱,我被人下毒谋害,我可不想这次重蹈覆辙。”说罢,婼青伊主动把灵戒和帝空灵镯上交,“要是你还不放心的话,尽管再一次封印我的灵力。” 一声讥讽冷哼是那么地刺耳,林子易越发觉得婼青伊有问题,“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来陷我们一族不义,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谁不知道被封印过的灵力,在解封后,必须要在两个月后才能再次被封,如果接着就下禁制,那是另一种死刑。 在事情还没大白之前,林子易要是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另一种犯罪,守护五家是不会放过他的。 其实婼青伊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想法,却让林子易觉得她是有所图谋,此话的目的不纯,她甚感冤枉。 现在的林子易对婼青伊抱有深深的怀疑,无论她说什么,林子易都会觉得她目的不纯,好比留音所说的那样,挑起各族争斗。 “好,我不说话总行了吧!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对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婼青伊干脆当个甩手掌柜,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你最好把晴子的下落说出来,不然谁都保不住你。”林子易很担心木晴子的安危,可也不希望这事是真的。 如果木晴子没事,林子易有点庆幸,起码能让木晴子这个局中人之一证明婼青伊的清白,可万一木晴子不幸身亡,那婼青伊只好去陪她了。 对于不知道的事要怎么说啊!婼青伊翻出一个无语白眼,然后好像看白痴那样看着林子易,“不审我的话,那我应该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权,这是对他们的一种宽待。 念及她刚经历了一场硝烟之战,林子易没再强迫她,或许是因为心中之火没那么旺盛了,“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好好想想,这份留音虽然不能让你获罪死刑,但要定罪,那是容易得很。” 就算给个十二年,婼青伊也想不出什么来,毕竟她对这件事毫不知情,难道要瞎编啊! 不过她还是顺口应下,“好,那我们明天见吧!”如果十二个小时之后还没说出对他们有用的信息,说不准就要拷打一番了。 精神系的拷问折磨,婼青伊还挺期待的,毕竟接受训练那么久,至今还没有验收成果,那些低等的精神系灵术师,她看不上,倒是林子易这个紫阶精神系灵术师,她很想交交手,看看他的精神折磨对自己有多大影响。 “但愿你明天还能这么从容。”林子易希望这事是个骗局,最起码能证实木晴子没出意外,还是安然无恙的。 婼青伊微微一笑,“那是肯定的。” 努力压着快要再次翻滚起来的怒火,拿起桌上的灵戒和帝空灵镯摔门而出,要不是看在她往日对木晴子那么关照,又怕那份留音是个局,他才不会对她这般客气。 只要灵力没被封,一切都有可能,这次被栽赃,婼青伊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的,再不发威,别人可真要把她当成温顺的猫了。 她看了看这个灵讯室,慵懒地勾了勾唇角,这里的禁制还真厉害。 吃饱过后,休息了几个小时,精神恢复到最佳状态,她待在专属牢房里,戴着捆灵扣,百般无聊地坐在床上,晃着双脚,看似发呆的神情也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这次来灵狱的心态完全有别于上次,上次她笃定自己清白无罪,可这次,分明是别人有心栽赃,其证据还是她无法反驳的,当真棘手得很。 想着想着,眉心微锁,如果说木晴子死了,必定会留下尸首,因为这样才更能定自己死罪;可木晴子如今只是不见了,也就是说她还有可能活着,但那人这么做又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毕竟真相早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这个局的目的会是什么呢?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婼青伊怎么想也想不通。 “看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犯人,倒像是来这里作客,我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说你漠视灵界法规!”墨睿悠悠然地晃到她所在的狱门前,微动的唇念了一句咒语,便穿过了狱门,与她近距离相见。 带着看好戏的目光扫视婼青伊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真是可怜,这是你第二次入狱了吧!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见他一脸坏笑,婼青伊一个白眼扫过去,“我可请不起你。” “你要知道,这次的局没那么容易破,没有我,你可能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单凭皓澜月一人之力,恐怕没等洗清冤屈,你就被判罪了。”墨睿仔细跟婼青伊分析个中利害。 “那只能说明我能力不足,死得不冤。”两句话气得墨睿脸都黑了,“你的心可真够宽的。” 第三十二章 明摆着威胁 “不然怎么办?整天愁眉苦脸吗?我可没那么傻。”一双含着笑意的漂亮眼眸闪着乐观。 可就是她的乐观令墨睿的心沉了沉,实在不愿打击她,可不告诉她,又怎么能让她做好应对之策,迟疑半刻,墨睿的话伴随着叹息声缓缓道出:“我们在圣林娜的一处废弃院子里找到一节手指,经过检验,确定是木晴子的。” “什么?”婼青伊惊得从床上站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几个小时前才猜测木晴子不会有事,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就出事了。 一节手指?这是警告?还是别的意思?想得眉心锁紧,都快要夹死苍蝇了,还是没个头绪,这次的事来得太快,也太奇怪了。 “现在知道事情严重了吧!看你之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墨睿此番前来,主要是提醒她不要轻视这件事。 只要一日没找到木晴子,她就处在危险地带,随时会没命的,什么身份都保不住她。 “只要我没做过,谁也赖不到我头上。”婼青伊的底气依旧很足。 “你觉得你的敌人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墨睿笑眯眯地反问道,这小妮子怎么到现在还持有这样的自信? “至今好像还没出现过哪个我搞不掂的敌人,除了那个黑魔者。”不怪婼青伊会联想到雅萝,只因雅萝的身份太过诡异,连羽寒非他们都忌惮几分,她怎能不多注意一点。 聪明的丫头自然讨人喜欢,可直觉太过敏锐也有点惹人嫌,在墨睿这里,他很自然地把她划分为第一种人,“你凭什么认为是她诬陷你?” “猜的。”其实婼青伊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事太过蹊跷,明明想要整死她,却暗中给了她细微希望。 见她犹犹豫豫,不敢咬定是雅萝在背后搞鬼的模样,墨睿眉梢一挑,暗想:这丫头要是记起和雅萝的旧怨,怕是早就找上门去算账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诸多顾忌。 往日旧怨,今日新仇,怎么样也躲不掉,但愿你想起后,不要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抬眸凝视她那因苦思冥想而略带秋日哀愁的绝美小脸,唇线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就算让你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你也拿她没办法,先不说你还身在牢狱,单凭她的身份,你就不能对她动手。” “这里可是由守护五家说了算,她算什么。”除非雅萝成为这里的人,否则就没有处置权。 “这么说,你猜出她是哪里人了!”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连你们都忌惮的人,还能是哪里人,这很好猜。”只不过婼青伊没料到那里的人会来灵界,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如果你的猜测成了真,你又能怎么办。”墨睿忽然间很有兴趣想知道她会怎么对付雅萝,毕竟她和雅萝身份殊途,她会怎么打破雅萝那一层保护屏障? “那也得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单是针对我,我会网开一面;如果是别的原因,那不好意思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婼青伊认为目前最紧要的事,是要搞清楚雅萝究竟想干什么。 问题看得很透彻,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果,对此,墨睿还是要提醒她一句,“你别忘了,诛神之罪要以一族之血来洗,你担得起吗?” “据我所知,灵界已不属神界管辖,即便雅萝拥有神籍,但她与黑魔者勾结,就算在灵界有任何损伤,也是她应该承受的,怨不得我们。”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呢!婼青伊无语得想翻白眼。 这个理由找得不错,墨睿欣慰,只不过他很想知道婼青伊是从哪里得知这样的信息,“是谁告诉你,灵界能独立了?” “冥心和归苜的传说不就是一个先兆吗?”原来婼青伊也是从这个传说里猜测而来。 “聪明的孩子活不久,你就不怕你自己会有着和霖逸一样的结果吗?”霖逸就是因为得知天机才会遭此厄运,墨睿不想婼青伊走一次霖逸的老路。 “我的身份注定我和霖逸不一样,对他来说是天机,可对我来说不是。”婼青伊不妨跟墨睿直说,毕竟他早知自己的底细,就算隐瞒也是多此一举。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觉得那件事非你不可,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去做。”话毕,墨睿的双指夹着一个加密了的葵红『色』信封,这种信封和信纸是用万年梫木特制而成,除了收信之人能看见信中内容,其他人都不可以。 更奇怪的是,这种信封除了送信人和收信人之外,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张白纸,就像下了禁制一样,曾经有人试着探查梫木是否含有某种力量,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梫木给出的反应和普通木头没有任何差别。 试过几次,结果依旧,这才没再怀疑梫木具有某种特殊力量。 由于梫木产量极少,又因它具有这样的特殊『性』,所以一直只有守护五家和墨家知晓,并且交由墨家秘密管理,要想使用这种木材制作的信纸,除非同时得到守护三家,及其以上的手令才能向墨家讨要一张。 看着那封如沉淀之血的赤红信封,婼青伊的眉心一点点地拢起,阵阵阴寒之风从身后吹过,寒栗慢慢爬至全身。 要从墨睿手里接过的密令,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婼青伊连连摇头,“别找我,我什么都做不了,不干,不干,死活都不干。”重要的事说三遍。 她的抗拒在墨睿的意料之中,但墨睿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你还是看看信的内容再说吧!”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信带进来,就不怕林子易也把你抓起来。”嘴上说着无比嫌弃的话,手却很诚实地接过那封信。 墨睿笑着去看她打开那封信,他就静静地看她如何口是心非地拒绝这件事。 信很短,只有三句话,却让婼青伊冷笑、自嘲不止,“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你们套路我这么多,就为了这个。”言毕,她很用力地扬了扬那封信,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墨睿没有把她的愤怒放在心上,依旧笑脸以对,“你可以不做?但宿音能不能活下去就很难说了。” “你们这是明摆着威胁我。”婼青伊咬牙切齿地瞪着墨睿,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送你们两个字,卑鄙。” 只要婼青伊认定的朋友、亲人,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护着她们,所以墨睿这封信可以说捏住了她的命『穴』,让她没有说不的理由。 墨睿取下婼青伊手上那封信,稍稍催动灵力就将那信化作虚无,“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大可举荐;如果没有,两条路随你选,一是舍她,二是你亲自去救她。” 这算什么选择?要是墨睿还有别的路可走,也不会来找婼青伊,他们都可以说是别无他选。 原以为被人坑害诛杀同伴一事已经是最糟糕了,谁曾想到还有更坑人的事在后面等着她,着实叫她无语又憋屈,“叫我怎么相信你们?”这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她一定要有一份保障才肯去做。 “只要你愿意去做这件事,我们肯定会护你周全,难道你还担心我们会弃你于不顾?”墨睿敛去慵懒之『色』,一脸的凝重和认真。 回答他的是婼青伊的苦笑,她跌坐在椅上,反问:“难道不该吗?我可不想落得和悦灵姐一样的下场,没有保命符在手,一切免谈。” 哪怕她是宫氏一族的人,也不敢大意,一步错则步步错的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你有此要求纯属正常,理解。”话说得好听,却未见墨睿有任何表示。 婼青伊扫过去一眼,见他仍稳坐原位,白眼一翻,“我话说得这么明显,你怎么还像根木头一样。” “因为你要的东西,不在我手。”墨睿特意伸出空空两手给她检查。 “你很精明。”婼青伊咬着牙夸了他一句,可转念想起木晴子一事,“木晴子的失踪是不是也在你们套路我的计划之内?”她希望是。 然而墨睿打破了她的希望,冷而无情的两个字脱口而出,“不是。” “所以我同时被你们和雅萝给套路了?”于是最后就有了这个所谓的选择,婼青伊想想都觉得可笑,他们之间的争斗,最后却要她去买单。 “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这是一个契机呢!”墨睿相信婼青伊会利用好每一个机会,哪怕是她如今处在下风。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去做这事,你当然说得轻松。”婼青伊嗤笑一声。 墨睿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就算她说再难听的话也无所谓,就当她是在发泄情绪,“此事的难度对应能获得的东西,只要你想想那即将到手的一切,我猜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如果给这件事的难度评星级,那就是最高等级的难度,危险程度也是最高的,你觉得会有人说没问题,小事一桩而已!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说出来也只会被人嘲笑。 第三十三章 精神系的最高刑讯方式 婼青伊的担心确实存在,可时间不等人,墨睿也只好做一回坏人,“时间是很奇妙的存在,差一分一秒,结果就有可能差之千里,你可以慢慢想,但我不知道木晴子能不能撑得下去,她可不比你。” 又是要挟,他们除了这招,是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用了,但不得不说墨睿这话拽住了婼青伊的命『穴』,“你可以的,墨睿。” “有些事我们不方便去做,自然需要一个处在灰『色』地带的人物,而你出现得刚刚好,阿婼,你应该知道处在这个位置的人做某些事有多方便。”墨睿只是希望她不要抱太大的怨念去完成这件事,他不想看到她因此事而入魔。 “你别再说话了,我可不想再被你们套路。”婼青伊速速断了墨睿要劝她的话音,她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但从她不想从墨睿嘴里听到,因为她在抗拒。 “有些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好比你这次入狱。”这是个不可忽略的问题,墨睿在提醒她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给墨睿送去一个柔美笑容,外加算计的眼神,“那就要看你会不会配合了!” 见她答应了,墨睿也就没再『逼』她,只是某些善意的提醒还是需要的,“明天的审讯,你要当心点,林子易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林子易也不会执掌灵狱这些年里,依旧稳坐第一把交椅,他可是出了名的铁面判官。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罪的,而你呢!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再碍我的眼。”说着说着,婼青伊就把墨睿驱赶出她可控的牢房外。 “行,我走,要是有了最新情况,我再来看你。”就是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听了这话,婼青伊连连拒绝,“别,你一来总没好事,我可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那好,我们在别的地方见面,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你要的东西,有人说你会知道在哪里的。”话毕,墨睿坏坏一笑,他就是故意留到最后才说这话的,免得她早早就轰了自己出来。 果不其然,这话顿时令婼青伊烧起心中火,“墨睿,我跟你势不两立。” 那一声咆哮令整个灵狱抖了三抖,当时未见有什么影响力,但在后面的三天里,威力尽显,因为囚禁在狱中的犯人们被吓得吃不下饭,可见后劲之强势。 这也说明灵狱还是有缺点的,那就是隔音功能不好。 “我等着你来找我算账。”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婼青伊一眼,咬着牙收回视线,但愿她能平安度过此劫,否则未来还真没她什么事。 墨睿走后,婼青伊坐回原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心心念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如果真如墨睿所说的那样,雅萝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还有,那节手指会是木晴子的吗?”为什么她总觉得木晴子还活着。 她起初以为林子易听到这个消息,会立马来找自己算账,可等来等去,都没等到林子易来。 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度过了约定好的十二个小时,时间一到,林子易果然有所动作。 只是提审的地方有点特别,不是普通的灵讯室,而是刑讯室。 灵狱的刑讯室有点特别,除了能看见雪白的四面墙上镶嵌着六颗篆刻了精神系最高灵术的咒文绕珠外,什么都没有,可以说完全是空『荡』『荡』的一个房间。 这个地方,婼青伊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偷偷进来过一次,次数虽不多,但印象深刻,所以一被带进来,她的记忆就被唤醒了。 原本悠闲自得的神情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如果是以前,她无所畏惧,既来之则安之;可现在,她竟有一丝害怕,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把声音在喊: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一旦进去,你必定会后悔的。 每一根汗『毛』都在抗拒,仿佛前面就是一个黑暗深渊,而她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将会无法回头,只能在深渊中挣扎求存。 纵然她不想走这一步,但身在刑讯室里的林子易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冰冷的眼眸扫过去,她感觉好像刚从一场暴风雨中走了出来,身和心都被暴风雨席卷了一次。 “现在退缩,为时晚矣!”难得看见婼青伊那双漂亮而澄明的眼眸里出现恐惧,林子易打心里欢喜,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面对最高刑讯,我害怕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要是表现得一点也不害怕,那才奇怪呢! “但愿刑讯过后,你还能这么坦然地面对我。”肉体的痛怎么比得过精神的苦,那是一种看不见的伤痕折磨。 “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婼青伊从容地走到房间正中央,不管她外表装得怎么镇定,也难以掩饰她眸底漂浮不定的些微畏惧。 “一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林子易倒要看看她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毕竟至今还没谁能安全逃过此劫。 只见婼青伊泰然处之地站在房间正中心,镶在墙上的六颗咒文绕珠同时投放出一束明亮却不刺眼的亮光,六束明亮白光相互交错成一个六芒星精神螺界,每个星角旋转着精神系的图腾。 独有的图腾光芒把婼青伊淹没,却也把她困在其中,不得抽身离开。 白光绚烂,填满了整个房间。 如果走近一看,能看见白光中漂浮着许多如发丝般细小的精神游丝,那就是这个阵法的精妙所在。 精神游丝慢慢地往婼青伊周围集结,一点点地结成一个类似蚕茧的椭圆形光球。 光球外,林子易轻抚灵戒一圈,一束刺眼金光把他送入光球中。 这种方式造出的精神螺界其实和阡御的梦忆很相似,同样是找出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只不过梦忆是通过梦境找寻记忆;而这个精神螺界是挖掘被掩埋在记忆中的恐惧。 肉体的痛,或许大多数人都能承受得住,但精神的折磨,又有多少人能承载,能经得住折腾。 林子易进入到记忆螺界中,被尘封在婼青伊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由此被他挖掘出来,那是婼青伊最痛,最不想记起的往事。 一踏入螺界,林子易就感到十分奇怪,这个地方居然和灵狱的布局很相似,长长的通道两旁是独立开来的房间,都是禁制光幕形成的牢房,只不过这里的狱间比灵狱的牢房更为坚固,因为每一道光墙上还刻有不同的古老图腾。 他没记错的话,那是来源于图腾上的力量叠加限制,双重禁制下,他百分百敢肯定这里和灵狱的『性』质是一样的,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他还发现那些图腾和灵界各个家族的族徽很相像,从守护五家到各个豪族名门的族徽,根据看过的古书记载,各个家族的族徽都是从落古时代演变过来的,而落古时代的图腾和现在看到的又有所区别,难道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时空? 加上这里的力量禁制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力,好像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是灵界的力量,根本不会有这种感觉,所以这一刻,他敢断定这里不是灵界,只是会是什么地方呢?婼青伊的记忆怎么会出现与灵界不相符的地方?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他在记忆螺界里,一边承受着来源于图腾的力量压制,一边寻找婼青伊最恐惧的记忆。 从廊道一直往前走,直到走进最深处,他终于找到了解开所有谜题的答案,包括为什么会找到这样一段记忆。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这座监狱的最深处,也是看管重犯的区域,单从这三层禁制上看,就知道这里关押着什么样的人,肯定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只是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第一个看见的犯人会是和婼青伊有着一样面孔的女子。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被关在牢中的那名女子有着微卷的粉金『色』长发,还有一双漂亮的雪眸,加上身穿一袭华丽的浅粉『色』斗篷长裙,怎么看都是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孩,和他见到的婼青伊有着很大的区别。 本以为人有相似而已,可下一秒彻底打破了他这个想法,因为他听到有人在喊那个女孩的名字,虽然看不到那人是什么样子,但听得出那是一把很低沉『性』感的男声,“婼青伊,你还不知道错吗?” “如果用这样的方式,能让你眼里只有我,就算下地狱又如何。”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正处青春年华的女孩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来,听上去完全像是放弃了人生,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既然你毫无悔过之意,那就接受审判结果吧!剥夺神籍,流放灵界,永远不得再回来。”这个审判结果还真严重。 “才这样而已?你对我还是挺宽容的,我还以为会有灭魂之刑等着我呢!如果让雅萝知道你并没有判我魂散,她会不会被气死啊?”婼青伊笑得那叫一个『惑』动人心,一颦一笑间是那么地优雅『迷』人。 可那男子一点也不为所动,冰冷无情的话语里透着失望,“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 第三十四章 有些事不是你能窥探的 “我倒是宁愿你对我绝情一点,这样的话,我就能彻底死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旧怀抱着希望,与其流放在外,还不如魂散。”婼青伊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名男子,眼中的眷恋是那么地深,因为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希望的人生就等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林子易深知这个道理,忽然间,他很理解婼青伊,甚至有点同情她,有片刻时间忘了此行的目的。 在这段记忆里,林子易发现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就是看不清那个男子的模样,可见那人先行设下了禁制,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样子。 想到这一点,林子易察觉到这里面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那个男子分明预测到了未来要发生的事,要不然也不会事先设下禁制。 还有那几句话,都显示了那个男子的高贵身份,他应该就是那个世界地位最高的人,几句话就决定了婼青伊的命运,把她发配到了灵界。 然而究竟是什么事要将婼青伊发配到灵界,这个罪罚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已经毁了婼青伊原本完美的人生。 她又是因为什么而放弃了已经拥有的一切呢?难道那个神秘男子就是答案? 林子易再次抬眸直视婼青伊那双充满眷恋而又绝望的眼睛时,心脏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一刻,他好像体会到了婼青伊的心情,这就是爱而不得的痛。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相似的经历,但很庆幸后来修成了正果,毕竟他和木晴子两情相悦,即使有些问题依然存在,可只要花些时间就能解决。 和婼青伊的情况不同,她似乎是单恋着那个男子,还为此做了很疯狂的事,才招此结果。 在现实生活的接触中,他觉得婼青伊不是那种看重情爱的人,怎么到了这段被深埋的记忆里,她会为爱变得这么疯狂,不惜用人生去赌。 而这段记忆到底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据他调查所得,婼青伊一直生活在灵界,从未离开过,如果说这段记忆还存在她的脑海里,没被抹去,那就说明她没有进入轮回就来到了这里。 根据存放在密书阁的禁灵古籍记载,这种情况是不被允许的,但凡被流放在灵界的人,一定要去轮回雪道走一趟,洗去过往所有记忆,像一张白纸那样重生,可为什么婼青伊会成了一个例外? 她居然没有去轮回雪道,而是带着前世所有记忆生活在灵界,可她看上去就像彻底忘了那段记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平静,其中是不是还藏了些什么内幕? 林子易忽然觉得自己挖到了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就是木晴子失踪的源头,也就是说婼青伊还是那个关键点,只要攻破她,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只是婼青伊的记忆被禁锢了,这个刑讯方式可能对她不起作用,要想撬开她的嘴,怕是要用其他方式?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当初不要救我,这样的话,我就不会遇到你,更不会倾心于你。”婼青伊贪恋地看着那个男子,酸涩的笑容里透着艰难做出的决绝,“这次之后,我猜我们已经没有了再见面的机会,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男子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接着便看见婼青伊取下一缕发丝,和她右耳上的一枚粉紫『色』菱形耳钉,两者在她掌中合二为一,化作一枚泛着粉光的铂金『色』『裸』戒,“就当我贪心吧!即使不在这里,也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这枚『裸』戒是婼青伊留给那个男子最后的礼物,虽然不知道那个男子有没有留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没有拒绝婼青伊的赠送,因为他亲手接过了那枚『裸』戒,还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就是这个细微举动让婼青伊惨淡一笑,“都说男人在左手无名指戴上女方相送的戒指,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你却是相反的,你给了我最痛的一击,也让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爱你。” 说罢,她扬起又苦又涩的笑,慢慢地将情丝抽出,硬生生地扯成好几段,其过程痛得她直冒冷汗,她却一直保持微笑,好像不觉得这是剜心的痛。 看不到的伤,流不尽的血,止不住的痛,是她的写照。 林子易看着都觉得疼,那个男子居然能心如止水般地看完全程,并且连一句劝解的话都没有说,任由婼青伊扯断情丝,拔出情根,那一刻,林子易觉得那个男子真的很冷血无情,站得那么高又如何,活得像冷血机器那般有意思吗? 然而最值得同情的还是婼青伊,竟然爱上那样一个人。 先前因为木晴子失踪一事,对她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可看到这样一幕,恨意骤然消散,其实她是一个可怜人,先不说爱上不该爱的人,说不定还是一枚被利用的悲哀棋子。 这样一想,木晴子的失踪就大有问题了,因为矛头指得太明显,除了婼青伊之外,几乎没有谁比她有更大的嫌疑,而雅萝的出现,却加深了她的嫌疑。 至于今日看到的事,林子易不敢担保不是有心人的所为,好让他减少对婼青伊的怀疑,只是谁会这么维护婼青伊呢?在灵界,似乎没有谁会这种术法,难道是那个神秘男子,但他对婼青伊做出这样的处罚,不像是要维护她的样子。 难道还有别人?这个猜想刚涌上心头,就被那个神秘男子警告了,“能进入我的禁制,只有林家的人,看到这里就回去吧!有些事不是你能窥探的。” 那个男子果然知道自己的侵入,林子易不敢再冒险了,只好探究『性』地多扫了婼青伊几眼,试着从她身上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 最后只看到婼青伊眼角泛泪地被带走,她的背影是那么地悲凉,绝望中带着无可言说的心寒,那一刻,林子易在猜,或许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追随一个人的步伐。 要去爱一个人,那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可要彻底放弃,不仅需要强大的勇气和决心,还要狠得下心来,因为放弃的东西随时会剜心、钻骨,要承受那种痛就得对自己狠。 从记忆螺界里回来,林子易竟然看到婼青伊犹如婴儿般地躺在地上熟睡,她脸上除了流下两道明显的泪痕以外,什么神情都看不到,平静地就像一个沉睡在梦中的人,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恐惧之态。 那么难以忘怀的爱与舍,再次被勾起的时候,她竟是这样的反应,可见对她的记忆禁锢何其深,就连记忆螺界也无法让她想起。 说实话,林子易起初以为婼青伊和平常人一样,只是害怕某种东西,或者因为某件事而对某个人深感愧疚,不曾想她会拥有那样一段惨痛记忆,不知为何,他竟对她产生了不忍,不忍让她再忆起那些事。 换个角度想,既然她那段记忆被禁锢了,也就是说有人不想她记起,如果自己反其道而行之,会不会有什么反效果?他陷入了矛盾。 他审问过许多犯人,不得不承认婼青伊是最难搞的那个,仿佛任何方法在她身上都得不到施展。 若是再次使用记忆螺界,肯定会让她想起,可那个神秘男子已然警告了林子易,他不得不考虑是否会有他不能承担的后果。 然而木晴子失踪一事的所有线索和矛头都指向了婼青伊,如果真的与她没关系,那么会是谁要对她下手呢?谁会使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去陷害她? 她要是出事了,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木晴子的失踪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所有的问题就像一团『乱』麻搅在一起,就算用刀也不能解决。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看她的状态也怎么好,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把昏睡过去的婼青伊送回牢房后,林子易去了找琰乐。 婼青伊再次入狱的事被瞒得很好,所以当琰乐听林子易说起这事的时候,略显诧异,“她怎么会对木晴子下手,她们可是好姐妹。”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正是怕自己的一时错误决断,误了一个人的人生。”这就是林子易来找琰家的目的,沉寂『乱』糟糟的心,免得一时冲动而害了婼青伊,顺便也听听琰乐的看法。 “你就不怕我有所偏袒她,毕竟我心中对她有愧,也许我比你更当局者『迷』。”即使和林子易是好兄弟,琰乐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能来找你,自然是信得过你。”林子易宽慰一笑。 “我记得当年你说我为了悦灵差点疯魔,相比之下,你确实比我冷静许多。”起码木晴子的事没让林子易失去理智。 在琰乐看来确实如此,但林子易自己不是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在压制,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件事,他不能把不好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更不能从而影响了判断力,“你看我好而已。” 林子易的沮丧、无力,琰乐看在眼里,却无法帮他,正如当年的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婼青伊的出现是必然,还是偶然?”琰乐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去劝说林子易,只能把事情回归到原点去提醒他。 第三十五章 这条藤不易攀 听琰乐这么一说,林子易猛地睁大双眼,满是不难以置信,“你是说她的出现不是偶然,换言之,现在发生的事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如果不是刻意安排,依照婼青伊那谨慎的『性』子,你觉得她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吗?”琰乐可以肯定地回答,不会。 “但木晴子失踪确有其事,又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呢?”那可不是过家家的儿戏,都见血了,如果不是确定那是木晴子的皮肤组织和基因,林子易也不会这么慌『乱』。 “我已经在这方面吃过亏,可不敢再胡『乱』猜测,或许有人要在婼青伊身上使用同样的方法,又或许是有人要利用她搅起灵界风云。”不管琰乐说的哪种可能『性』都会引起灵界大『乱』。 而婼青伊就是导火线,不管她的结局如何,灵界必『乱』。 “你这话是说我们只要掌握住婼青伊这条线,必定能解开所有谜团?”林子易迟疑半刻才问出口。 如果婼青伊就是那导火线,必定要点燃那场泯灭之火才算完成使命;如果这条导火线需要硝火,那木晴子就极有可能是那一点火种。 既然要用木晴子这零星之火去点燃婼青伊这条导火线,那木晴子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可到底是谁在利用她们姐妹俩呢? 是自己人,还是外人?两者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我不敢保证能解开所有谜团,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顺着她这条藤,我们一定会有所收获。”既然是导火线,就能把所有事串联起来,琰乐很笃定。 “可她这条藤不易攀。”单凭她那张如铁铸般的嘴,林子易就敢说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如果容易的话,事情也不会弄至今日这个地步,既然有人要利用婼青伊,事情就不会到此结束,我们还有机会追查下去。”只要理清头绪就好办了。 听了琰乐一番话,林子易堵在心里的气和怒火正逐渐散去,“说得不错,但他们会利用婼青伊做些什么呢?” “在没有任何头绪之前,我们静观其变为好。”有时候以静制动是一种不错的方法,琰乐给林子易斟了一杯茶,“我看你这两天被木晴子失踪一事折磨得够厉害的,这是宁神茶,说不定好好睡一觉后就能想到关键点。” 关心则『乱』,只有足够冷静,才不至于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你说得对。”林子易承认自己确实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免得做出错误选择,于是他将杯中茶喝了个干净。 当他神清气爽地醒来,坐着云车回灵狱的时候,却遇到匆忙而慌张来报信的下属,不安瞬间涌上心头,沉着声质问那个迟迟开不了口的下属,“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婼青伊,婼青伊在灵狱凭空消失了。”一句话令林子易如临大敌般睁大警醒的眼眸,“你说什么?” “婼青伊消失之后,放在存灵室的帝空灵镯和她的灵戒都不见了,我当时查看过视灵眼,并未看到有人进入过存灵室。” 听着下属的汇报,林子易的眉心慢慢拢紧,能够自由出入灵狱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是灵力十分强悍,强悍到连禁制也无法阻止他。 要想找出这样一个人,范围不小,却也不大。 回去的路上,林子易从那名下属口中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婼青伊消失的时候,赫连雪出现在灵狱,并且晕厥在婼青伊的牢房中。 赫连雪的出现是偶然吗?林子易一时间不敢妄下定论,他决定回灵狱看看情况再下猜测。 因为婼青伊骤然消失,而赫连雪恰好出现,她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所以暂时被扣押在灵狱,这个消息令她有气有恼,说她放了婼青伊?真是可笑至极。 被关在灵讯室两个多小时,她终于见到了一个活人,却是她最不乐意看见的那个,只因她曾在林子易那里吃过亏。 俏脸一沉,身形一转,故意不去看林子易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婼青伊的消失与我无关,我只是来看看她的落魄模样,没想到会惹祸上身。”实在不愿意承受林子易的刑讯方式,她率先招供了。 赫连雪这次这么乖巧,在林子易的意料之中,他欢喜她的配合,只不过她的出现真的很可疑,“我没有怀疑是你放走了她,因为以你的能耐还做不到这一步,我只是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来灵狱?” “是赫连远说要见我。”被林子易这么一问,赫连雪难以置信地微瞪双眸,难道她被赫连远利用了? “赫连远?”在赫连雪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子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与赫连族有关的家族在作祟,难道会是柏家? 一想到这点,猛地看向赫连雪,她可是和柏家有着血亲关系,稍稍用力一拍桌子,把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是谁告诉你赫连远要见你的?” “我不认识,但那个人穿着灵狱的专属制服,当时我表姐就在我身边,她说她认得这个人,确实来自灵狱,不会有诈,叫我大可放心跟着去。”赫连雪被林子易的冷眼一扫,吓得什么都和盘托出。 “那你和赫连远谈了什么?”既然来了,那就循例问一下吧!反正有害无益。 赫连雪谨慎地看了看林子易,发现他已低下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令她一阵心慌,因为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次真的是惹火烧身了,都怪赫连远,好端端的,怎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见自己,赫连雪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问题,难道她被别人算计了?会是赫连远吗?可他怎么会知道婼青伊会消失? 面对林子易的责问,脑中浮现的往日拷问,赫连雪如实道来,“只是说说家常,他让我不要步家族的后尘,要行善心,做善事,早日还清家族欠下的血债。” 这话不假,所以赫连雪才会听得不耐烦,提早结束了探望时间,于是在回程的路上看见被带回牢房的婼青伊,一时忍不住就上前挑衅,然后引发了一系列事件,结果就把她自己坑了进来。 “他倒是有心,竟然在最后还不忘这么交代你,可惜他的父亲,你的母亲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林子易冷讽几句后就把赫连雪丢下,自己则去了找赫连远。 他的直觉在说,这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赫连远有份参与其中。 赫连族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最终的罪罚也会在这几天定下来,林子易这次去找赫连远,算得上是告别吧! 由于赫连远是主动自首,所以他没有戴上捆灵扣,林子易去找他之时,他正悠闲自得地看着一本从守狱人那里拿来的书。 “日子过得很舒服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度假,而不是在坐牢。”林子易已经很久没见过像赫连远这样的人了,明明犯了罪,却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坦然、自在。 “人的一辈子都是在坐牢,区别只在于牢房的大小,罪罚定下了吗?”每次看到林子易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不怪赫连远会这么想。 “灭族之罪是逃不了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命去换赫连雪的命?她虽说是你的妹妹,但她不曾对你有过兄妹之情,你这样保护她,值得吗?”林子易就怕赫连远对赫连雪的好会付诸东流。 一个连弑兄的事都能做出来的妹妹,其秉『性』可想而知。 “她始终是我的妹妹,没有教好她,我这个当哥哥的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而赫连家总要留下一点血脉。”这个理由很不错,只是不知赫连雪会不会领这个情。 “今日怎么会想到要见赫连雪,是诀别前的一叙吗?”可罪罚未定,赫连远不会这么做的。 林子易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时机怎么会算得这么好,赫连雪的到来,婼青伊的失踪,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如果今日定罪,那就是最后一叙了。”赫连远早已把生死看开,所以并未因林子易的话而失落和遗憾。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有勇气揭发自己一族所做的错事,如果没有这事,你将会顺顺利利地成为赫连族的新任族长,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我在想,难道是有什么令你更在乎的?”林子易问过许多次这样的问题,可终究得不到赫连远一句肯定的回答。 重要的事?赫连远回想这四个字,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要说有什么比整个家族更重要,那就是苍生。”他不想再看到灵界再起内『乱』。 “说得很大义凛然,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帮他们,有可能会害死婼青伊的。”这话只是林子易说来试探赫连远的。 “帮?我帮谁了?”赫连远眨着看似无辜的眼眸,笑看林子易。 “不要再给我装傻了,我不相信这次事件是偶然。”虽然找不到证据去证明此事跟赫连远有关,但林子易敢肯定此事必有他的推动。 “你非要说与我有关,那你呢?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灵狱,说起来,你也是推动者之一,如果你不走,说不准就没有意外发生。”赫连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让林子易这般着急,但他可以肯定是一件大事,还是与婼青伊有关的,因为他听见了这个名字。 第三十六章 逃亡配置 首次在记忆螺界中走出来的人会非常虚弱,所以婼青伊根本不可能是她自己逃狱,换言之就是有人带走了她,可谁会这么做呢? 阡御?可他不能在灵狱来去自如,更不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 难道是自己人?那会是谁呢?会不会跟木晴子失踪一事有关?如果有关,这事要不要管? 婼青伊忽然失踪令林子易陷入两难之境,他又想起在记忆螺界里看到的景象,该不会是那个神秘男子做的吧? 忆起这件事,林子易沉默了,赫连远却一再『逼』问,“怎么?你也会有哑然的一天吗?” 林子易挑眉一笑,“这事最好与你无关,否则你对赫连雪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因为婼青伊在牢房消失的时候,赫连雪就在那里。” “你说什么?”赫连远惊呼一声。 “没事了,你好好待着吧!出了这事,或许罪罚没有那么快下来。”对赫连远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在林子易跨出狱门之制,赫连远匆匆开口,话语间充满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看赫连远的反应,林子易敢断定他不知道婼青伊消失的事,可所有的事发生得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赫连远苦笑,“是啊!已沦为阶下囚,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闲事莫再理。”也算是林子易给赫连远的一个忠告。 粗略地了解过细节之后,没多久,国会便派了人来灵狱,林子易看到来人,还以为那人要来担保婼青伊,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迎上前,客套地说:“副会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来的人正是皓澜释,温和的脸庞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要做,这是通缉令,立马发布出去,全界通缉婼青伊。” 这话让林子易有点错愕,他没有听错吧!皓澜释竟然说要通缉婼青伊?他们皓澜一族不是最维护婼青伊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要通缉她?”林子易把通缉令接了过来,却没有立马发布,而是再三向皓澜释求证。 “难道不应该吗?”皓澜释反问他。 就是这一句反问让林子易猜不透皓澜释的心思,或者说领会不到国会的做法深意,“你可知通缉令一旦发出,她是要被成千上万的灵术师追捕,就算最终交到你手上,也有可能生死难料。” 问题有多严重,林子易不相信皓澜释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为达目的就能不顾婼青伊的生死? 能从林子易口中听到维护婼青伊的话真是不容易,要知道木晴子失踪一事和婼青伊有着脱不开的联系,看到他能这么理智,是国会之幸,皓澜释宽慰一笑,“大张旗鼓地通缉她,是为了更好地去完成别的事,以她的本事,你觉得有几个人能伤得了她。” 要想抓住婼青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刀剑无眼,你就不怕她会有此损伤吗?”皓澜释的淡定在林子易看来实在是奇怪得很。 “既然她选择了这样的路,就要承受所有对她不利的伤害,你不是一直想找到木晴子吗?或许她这次出逃,可以带领你找到木晴子的下落。”总的一句话,就是婼青伊此次出逃未必是坏事。 就算林子易再笨,在此刻也明白了,婼青伊的入狱和消失统统在两会的掌控之中,而木晴子的失踪有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才把她牵扯进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和婼青伊脱不了关系,这时更得皓澜释间接承认,林子易那颗心可以说悬到嗓子眼,他真的不敢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婼青伊身上,要知道婼青伊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了,他不能百分百地相信她。 “外面有不少传言,都说婼青伊和皓澜一族有着非一般的关系,看你这样子,完全不像嘛?”如果真有什么关系,皓澜释会这样把婼青伊推出去抵挡所有麻烦?林子易表示深度怀疑。 “你只要相信她是个逃犯,只要积极追捕她就好,其他事无需理会。”皓澜释此番前来就是要叮嘱林子易,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副会长的命令,子易自然会遵从。”他敢在皓澜释面前担保,一定把这事做得妥妥当当。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木晴子的。”前面的事是主要的,但皓澜释还有一件蛮重要的事要告知林子易。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子易的眼睛散发出璀璨光芒,堪比正午的刺眼强光,“是不是有最新线索了?” “根据留音所示,木晴子出事那晚,她不止和婼青伊接触过,还有柏思思。”这是皓澜月和宿音交上来的最新证据,皓澜释觉得有必要让林子易知道。 “柏思思?”林子易知道这个女孩,她是柏家的二女儿,为人任『性』无知,平日在圣琳娜很喜欢仗势欺人,风评不是很好,可她怎么会和木晴子扯上关系? 皓澜释知道他的疑虑,其实他自己也奇怪,“柏家一直低调行事,然而接连发生的几次事件都和他们有关,你说他们一族会不会和黑魔者勾结了,要知道赫连雪和他们是血亲关系。” 听上去,怎么有种故意引导的感觉,林子易狐疑地看了皓澜释一眼,“你怀疑是他们带走了晴子?” “只是多一个调查方向而已,毕竟木晴子是圣琳娜很看好的学生,两会不希望她出事。”无事最好,若是有事,皓澜释绝不放过柏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子易明白。 “这事不许告诉易珺。”为防万一,皓澜释还是要多嘱咐一句,谁叫易珺和柏家大小姐——柏雪薇的关系要好呢! “是!” 他们这头做好准备,而婼青伊在那头也醒了过来。 她『揉』着胀痛的脑袋,眯着朦胧的眼眸去看这陌生的环境,她记得自己不久前才跟赫连雪拌嘴吵架,这会怎么就来到如此荒芜而又偏僻之地。 一间间已经倒塌的草屋,封上了时间的味道,微风稍稍一吹,轻尘从鼻间拂过,连续几个喷嚏打出。 杂草丛生的地面布满圆润的小石子,这些石子经过时间的打磨,再锋利的棱角也被磨去了。 边打量这个地方,边慢慢地抬步往前走,房屋不多,也就十数户人家,或许是因为天灾,这些人家早已搬离了此地,。 看着这荒凉的村子,她在心里暗骂墨睿:什么地方不好送,偏偏把她送来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山沟里。 待精神恢复了一些,她赶紧看看身上还有哪些装备可用,搜索一圈,发现灵戒和帝空灵镯都在,就连包罗也回到她身上。 看到这些东西,她欣慰一笑:“还算墨睿这小子有良心。” 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叫声,她『摸』着肚子深呼吸一口,想: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居然连肚子也忍受不了饥饿而发出抗议? 伸手进包罗里拿食物,却『摸』出一张纸条,上面的话气得她差点吐血,一行行漂亮的字是这样排列的: 由于你是在逃亡,所以你的能量手机收回,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追踪到你,若要联系,可用普通手机,当然,我未必会接! 还有,在逃亡期间,尽量不要过多地使用灵力,否则会很容易泄『露』行踪,念及你逃亡的路程有点远,结束时间未定,所以给你弄了代步工具。 最后,祝你逃亡愉快! 这段话令婼青伊哭笑不得,废话一堆还不是叫她好自为之! 两根手指轻轻一擦,微火将纸条燃成灰烬,她咬着面包去找所谓的代步工具,以她对墨睿的了解,这代步工具不会好到哪里去! 围着几间摇摇欲坠的棚舍绕了一圈,就让她找到了那代步工具,仅一眼就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墨睿很厚待她! 给她找了一台自行车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是掉链子的,就连两个轮子都没气了,这是故意整她的吧! 满腔怨愤地坐下,大大地咬了一口面包,她发誓,此行过了之后,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一下墨睿! 只是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才好呢?她抱着曲起来的腿,下巴枕着双膝想:林子易一旦发现她逃狱,肯定会立马发布通缉令,这时候现身可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又想,矛盾的她终于下定决心,干脆去做完一件私事再干大事! 想通后,她即刻推着没了气的自行车去附近的小镇,虽然代步工具不理想,但总比十一路车要好。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路边有人走过,那是一个拿着锄头的农村『妇』女,再往路边的地看去,发现那是一大片菜地。 典型的农村环境,墨睿居然把她打包送至这么远的地方,真是煞费苦心! 她打量这里的地理环境,同时发现这里的灵气异常充沛,抬眸直视远方,发现远处有一片很茂盛的森林,朦朦胧胧的,好像蒙上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楚,也看不到尽头。 那个地方似乎有点古怪,反正有时间,那就去看几眼,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三十七章 找寻影雾潭 经过一番详细的盘问与调查,已经确定婼青伊的出逃与赫连雪无关,所以赫连雪无罪释放,可以回家去了。 但她一回到柏家,柏雪薇就势利地质问她:“你不是去灵狱见赫连远吗?婼青伊的出逃怎么会和你有关?难道你去见她了?” 第一次听到柏雪薇用这么凌厉的语气说话,赫连雪愣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回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更不知道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一开口就是道歉,倒是让柏雪薇的冷脸缓和几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段时间不要去招惹她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对柏雪薇来说,任何解释都是无能的借口,与其被狠狠地训一顿,倒不如直接承认,赫连雪在这点做得很好。 所以柏雪薇也没再说什么冷厉之言去警告她,只是一再叮嘱,“以你现在的本事,根本奈何不了婼青伊,有时候韬光养晦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我知道了。”赫连雪谦虚地应下。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柏雪薇在告诉赫连雪,就算婼青伊被通缉,也是赫连雪没资格去管的。 赫连雪怎会不知她与婼青伊之间的差距,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她原本不止是赫连家的千金小姐,更是独树一帜的感知系灵术师,享受着无比尊荣,可这一切就因为婼青伊的出现而被打破,让她沦为寄生者。 就连引以为傲的感知天赋在婼青伊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这让她情何以堪。 若不是想借柏家的力量重整赫连族,她才不愿意寄人篱下。 回房的路上,她就在想今天的事会不会是一个局,要知道去见婼青伊的时候,过程太顺利了,加上婼青伊说的话又是那么地奇怪,怎能不让人起疑。 可结果又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这才叫她想不透。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再次浮现出挑衅婼青伊时的情景: “看你这惨白的脸『色』,想必是林子易对你使用了刑罚吧!只是没想到你的脸除了难看一点之外,并没有显示出畏惧之『色』,是林子易对你手下留情,还是你真的无所畏惧?”见婼青伊那般虚弱,赫连雪上前推了她一把。 没怎么用力的一推就把婼青伊推到在地,赫连雪当即笑了,“原来是我想多了,林子易并没有怜香惜玉。” 由于刚接受完刑罚,所以没有给婼青伊戴上捆灵扣,只见她没有任何束缚地扶着凳子,但略显艰难地借力站起,“你要出气就趁现在,否则以后难有这样的机会。” “此时此刻还敢挑衅我,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弄死你吗?”赫连雪的怒火瞬间被挑起,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可她的愤怒、怨憎在婼青伊眼里只是过眼云烟,“只要你不怕给我陪葬,尽管来。”这话充满了不屑。 或许赫连雪想起此刻所站之地,她没有再动手,化怒气为嘲笑,“给你陪葬多不值得,看你这样子,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问题,这次犯了很大的罪吧!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有什么下场就好,犯不着赔上自己。” “只怕你等不到,而我却早已看到了你的下场,借命而活,寄人篱下,这种滋味不好受吧!”谁更悲惨,有目共睹,即使婼青伊身处牢狱也未必会比赫连雪过得差。 “嘴皮子很厉害,那我们就看看谁的下场会更悲催,婼青伊,如果你有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为了这份惊喜,你可要好好撑着。”难怪被婼青伊怎么怼,赫连雪也没有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原来手有王牌。 再倒霉的事,婼青伊都经历过,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撑下去,希望到时别让我失望。” “一定会让你惊喜过望。”赫连雪倒要看看婼青伊到时能不能笑得出来。 阴狠的眸光稍纵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而她从未熄灭过的怨恨之火足以令婼青伊防备起来。 “惊喜之前,麻烦而至,你还真是倒霉到家了。”忽然间,婼青伊长叹一声。 她在替赫连雪感到惋惜,赫连雪却不知她在叹息什么,还没来不及问就看到她两眼一翻,全无意识地晕了过去。 正想上前看看婼青伊是怎么回事,后颈忽感一阵刺痛,紧接着浑身不能动弹,昏过去之前,她隐约看到有一抹影子快速掠过跟前,匆匆扶着快要倒地的婼青伊。 来人的速度太快,赫连雪强撑的时间太短,所以她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只知道那人穿着深紫『色』的衣袍。 回想到这,赫连雪冷笑一声,“婼青伊,阡御为了你连灵狱都敢闯,你还敢说你没和阡御勾结起来?” 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赫连雪当然告诉了林子易,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而这个信息在她走出灵狱的时候就公布了出去。 所以有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反应各有不同而已,有的人痛惜,有的人不舍,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则是推波助澜,使事情恶化了不少。 即使灵界『乱』成一锅粥,婼青伊也不知道,因为她此刻正在深山老林中游走,找寻。 在林子入口处,她放下了自行车,以作记号,然后徒步进入,越往里走,越发现此地的灵气充沛深厚。 身体的不适因为得到灵气的滋养而消失,就连先前被封了灵力的脉络也通畅了,身体的疲惫终消散,此地真是一处提升灵力的好地方。 然而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有被开采过的痕迹?是太危险了?还是被默默保护了起来?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走进密林深处,脚踩枯叶,头顶密枝,地上枯叶因她前行的步伐发出断裂之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林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枝叶太过茂盛,以至于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她只好借助蕊核灯的光芒来照亮面前的路。 淡淡的光芒照着她前进的路,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之外,还有森白的骨骸,蹲下身去观察,原来是落败灵兽的骨骸,这就是森林的生存法则。 但这里的灵兽骨骸会不会太多了点,从仓鼠到饕餮,都一一成为填充冥界的亡魂。 看到这些灵兽骸骨,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猎杀行动。 稍稍催动帝空灵镯,试着去感知有没有灵力残留,这一探知让她惊喜地发现,此地正是她找寻许久的影雾潭。 惊喜来得太突然,令她欣喜若狂,这是不是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转念一想,世事哪有这么巧合,墨睿不会无端端把她送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他肯定猜到自己想做什么。 婼青伊不得不承认,墨睿比任何人都能看透人心,起码他看到她的内心打算与想法。 这份情,她承下了,有机会一定会还。 由于这些骨骸放置的时间太久,已找不到任何灵力残留,就算有灵术师曾来此地猎杀灵兽,也无迹可寻。 更何况现在还不敢确定是否真有灵术师来过,如果没有灵术师来过,墨睿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又怎么会知道影雾潭藏于此? 要是有灵术师来过这里,这个地方怎么会这么平静,看这里的环境,完全没有被开采过的痕迹,至于这些灵兽骨骸,有可能是因为这里存在着凶兽。 凶兽?这个想法令婼青伊呆愣在原地,不会这么巧吧! 这么多灵兽、妖兽的骨骸葬于此地,那凶兽也太可怕了点,只怕要斩杀它没那么容易,但愿与它没有那么深的缘分,不会遇到吧! 深呼吸一口气,压了压有些慌『乱』的心才缓缓抬步而去。 既然这里就是影雾潭,肯定会很容易『迷』路的,得安排好退路才行,免得因为一时慌不择路而命丧黄泉。 打定主意,摘下一把翠绿树叶,催动灵力抽出树叶中的脉络,再束上感知灵线,使得原本浑浊的浅青『色』叶络变得清澈透明,最后用灵力将这些看不见的叶络连成一条长长的引线。 因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阵法阻碍,所以不一会,她就感知到出口,利落地将引线一头绑在入口处的自行车上。 一条用灵力制成的引线,除非灵力消散了,否则是不会断的。 做好这个准备,她拉着引线另一头安心走进丛林深处,所到之处,必定会留下引线之痕迹。 越往里走,发现雾气越重,可视范围大大缩小,就连蕊核灯的光芒都快被淹没了。 忽然一阵骇人的冷风吹过,不仅吹灭了蕊核灯的光,还吹起了婼青伊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鬼魅从身后那般走过,阴气萦绕。 当灯芒被灭的那一刻,她着实被吓了一跳,拽着引线的手骤然收紧,散漫的眸光一缩,“看来这里就是通往影雾潭的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次就选对了。” 要想找到真正的影雾潭,必须雾中寻影,雾里蜃楼何其多,稍有不慎就会误中陷阱,这是要用命去拼的。 上天是否眷顾她,就看这一次了。 第三十八章 闯雾障,渡沼泽 要想找到影雾潭,就要往雾气越浓的地方去找,浅雾浓潭,雾气聚集越少之地,必定是有去无回的陷阱。 看到这化不开的浓雾,婼青伊一阵庆幸,看来她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就算让她选对了方向,也未必能轻易找到真正的影雾潭,毕竟蜃楼太多了,多得令她无法辨认。 真假难辨的各种湖,潭相继出现在面前,由于漂浮着浓重的雾气,叫她一时间难以辨别。 其实她也就是因为一时过于激动而无法思考而已,等她冷静下来,已然想到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 拾起地上数十颗石子,运足灵力往蜃楼方向扔去,每扔一颗,会发现那些被扔中的蜃楼都化开了一个圈,然后再聚拢起来,而那些没被石子打中的蜃楼不是距离很远,就是地下藏着一个深渊,因为石子落下的时候没有任何回应。 连续扔了好几次,都听不到任何回声,看来都不是影雾潭,而是用来『迷』『惑』人的蜃楼屏障而已。 然而雾气如此浓重,就算知道那些蜃楼都是假的,也难以穿过重重雾障,安然到达下一个目的地,毕竟她不知蜃楼四周是否隐藏了什么危险。 除非能吹散这些雾,让她找到一条路,或许由这里的居住者带路也行! 要想吹散这层雾障,只怕要用毕生灵力去换才行,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一个办法,找这里的原住民带路。 要想在密集的丛林里寻找活着的动物,不是易事,因为这里曾经被屠杀过一次。 也幸好婼青伊习得感知系灵术,不一会,她利用这个特有的感知天赋找到了一只贪吃的小狸鼠。 胖嘟嘟的身形很惹人喜欢,小嘴不停地啃着一颗从树上掉落的坚果,蓬松的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把一块干净的地皮扫了出来。 狸鼠和松鼠很相似,只是狸鼠的嘴比松鼠的略长。 逮到这只小家伙,婼青伊就威胁道:“小家伙,遇到我算你倒霉,好好带我走出这片雾障,不然就吃了你。”说罢,还做出一副凶狠无比的模样来。 顿时吓得小狸鼠不敢动弹,哀怨的呜咽声听起来很是可怜。 如果让那些爱护小动物的爱心人士听了,肯定会义不容辞地谴责婼青伊。 其实她也就是吓唬一下这只小狸鼠而已,毕竟这只小狸鼠那么可爱,她怎好下毒手,只不过它终究是野生的,所谓野『性』难驯,有时候使用一些适当的强硬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 被婼青伊狠狠地威胁之后,小狸鼠果然乖乖地充当领路者,为她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 走过这条狭小的道路时,她的眉角抽搐不止,因为她看到隐藏在草丛下的小路两旁不是深渊,就是巨大无比的食人花,偶有小虫飞过,迅速张嘴吞下,布满利齿的花瓣闪着被灵兽之血染过的嫣红。 小心翼翼地走过,尽量避开那可怕的食人花,也不去看深不见底的崖渊。 眼见她就快安然无恙地走过这条充满危险气息的小路时,却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只见不知从哪里飞出一群利嘴蚊。 利嘴蚊可不是一种容易对付的生物,不招惹它还好,一旦招惹了,就会被它们一直纠缠到发疯而亡。 因为它们会分泌一种毒素,那种毒素会一点点地侵蚀中枢神经,令人产生幻觉,以为它们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最后因为受不了这种魔音而陷入疯癫。 虽然末家已经研制出解『药』,但婼青伊也不想无缘无故被它们叮上一口,所以在躲避那些嗡嗡作响的利嘴蚊时,她一不小心迈错了脚,身体倒向旁边那一株已经张大嘴的食人花。 情急之下,她催动灵力,将那株食人花烧成了灰,却也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因为食人花一脉四生,一株死,其余三株会因此发狂追杀伤它们之人,除非同时除掉它们四株,否则是躲不过去的。 待婼青伊一个旋转翻身,站稳的时候,那三株食人花已来到她跟前,那只被她捧在手里的小狸鼠吓得瑟瑟发抖,很是可怜。 到了这个地步,她已顾不得是否会引发其他陷阱,或者阵法,催动浑厚的灵力,瞬间就将那三株食人花冻结成冰。 接着飞身而上,脚踏凝结成冰的食人花,脚下稍稍一用力,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食人花已变成一堆散落的冰渣子。 而她缓缓落在一处平地上,笑看那不具威胁『性』的冰镇食人花。 始终待在她手里的小狸鼠在此刻探出头来,好奇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她脸上,从最初的不情愿到现在的惊呆表情,都在诉说小狸鼠对她的崇拜之情。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没再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她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过了这一关,那她也没必要把这只无辜的小狸鼠拖下水,蹲下身把小狸鼠放在地上,轻声道:“你可以回家了!别到处『乱』跑,这次是你运气好遇上我,要是遇上别的人,或者别的凶狠妖兽,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好好地教训了一番,那只小狸鼠仿佛听懂了似的,脑袋微点,然后迅速窜入密集的草丛中。 望着那厚重的草丛,婼青伊微微一笑,“灵力充沛的地方养出的动物就是不一般,跟成精似的。” 只是一关过,剩下的不知会否这般幸运。 懒腰一伸,精神抖擞地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多远,便见雾气再次聚拢,浓雾又一次把她的路给堵住了。 明明蜃楼屏障已过,怎么还是老样子?一阵郁闷涌上心头,这是耍她玩吗? 虽然雾气的存在很符合影雾潭这个名字,但也没必要刷那么高的存在度。 头一次的雾中寻路已差点陷入险地,此刻再来第二次雾中寻生路,还不知里面有没有什么别的变态东西等着她。 这次的雾气聚拢没再出现蜃楼,看来是普通浓雾汇聚而已,只是不知浓雾底下是否埋有可怕的机关陷阱? 如果是以灵、阵法而设的禁制,她还能用感知力探出来;如果是用死物设下的陷阱,那她只能凭经验去闯,拿运气去拼。 但愿这里的机关陷阱是利用充沛的灵气设下的。 抱着这一丝侥幸,她继续往黑漆漆的林子走去,没了蕊核灯的光芒,她只能用灵力凝聚起一团光给自己照明,边走边警惕四周,生怕会被突然冒出的妖兽,甚至凶兽袭击。 当她深陷浓雾之中,在她看不到的雾界边沿蓄起了一层黑『色』鳞网,如同龙鳞般的网眼闪烁着诡异之光,仿佛要把网中的生灵吞噬干净才能消除那鬼魅之『色』。 穿过浓雾屏障,来到一处沼泽之地,浮泥如水,沼毒凝聚。 烟青『色』的气体从沼潭徐徐升起,所见之处未见有活物,可见其毒『性』异常厉害,尸腐味更是浓烈非常,这里不知成为了多少灵兽的魂归之地。 如果不是她有先见之明,先服下一颗解毒丸,恐怕她此刻也会和那些长眠于此地的灵兽一样的下场。 “没想到影雾潭隐匿在这样的危险之中,要想见真容,首先得过三关啊!”她微微叹息。 虽说刚才催动灵力消灭食人花的时候,没有带来什么危险,但她也不想冒这样的风险,因为这个地方有着太多的未解秘密,她害怕催动灵力会招来不必要的祸患,这点还是要预防的。 如果不是顾虑这层,她早就用风系灵术飞过这片毒沼泽地了。 苦寻渡泽之法的她细细观察这片沼泽,发现这里的沼毒虽然厉害,但仍有不少顽强的植物生长在具有很强腐蚀『性』的泽地里。 这些不怕被沼毒侵蚀的植物里,她认出了一种,也就是这种植物让她燃起了希望。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再厉害的屏障也是会有弱点的。”话毕,她面带笑容地在包罗袋里拿出一对手套,从容戴上手套的时候缓缓蹲下身,只见她拿起一条滑溜溜的灰『色』草藤。 由于保护着她双手的手套是用特殊材质做的,所以她不怕双手会遭到沼泥的腐蚀。 她仔细端详手里的草藤,越看越欢喜,因为她没有认错这草藤。 此藤名为岩梗子,一眼看去就像一条快要枯死的灰『色』草藤,实质是灰青『色』的,只因青『色』太淡,往往会被灰『色』掩盖,所以要找到岩梗子是很考眼力的。 而它只生长在糜烂之地,好比沼泽、『乱』葬岗、淤泥塘…… 这种草藤的汁『液』有凝固,硬化的作用,普遍用于改变土质,对建设大有作用,所以在灵界拥有种植基地和研发中心,是一种很寻常的植物。 找见岩梗子,婼青伊心里泛起一阵庆幸,她庆幸遇到的第二道屏障是沼泽,也幸好这里生长着岩梗子。 她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把杂『乱』的岩梗子团成一团,对准瓶口,用力地把岩梗子的汁『液』挤出。 看着一滴滴青灰『色』的汁『液』把瓶子装满,她『露』出舒心的笑容,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着充足的岩梗子,她不用担心渡不过这片沼泽。 虽然直出的岩梗子汁『液』没有研制过的固化剂『液』那般时效『性』长,但足够她往返之路使用。 第三十九章 第三道防线 一滴汁『液』就能固化一平米,她装了满满两瓶成人手掌般大的圆形瓶子,她相信足够使用了,就算不够,到了末端,她也能想出别的方法来。 最不济,她还可以使用风系灵术。 每走两步,先滴下一滴岩梗子的汁『液』,随即便看见软绵绵的泥泽地变得坚硬起来,要说硬如铁一点也不为过。 她边走边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不敢错过每一个细节。 沼毒虽然很厉害,但也有不少稀有毒草长在此地,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看到那些普通,或者罕见的毒草,她心想:如果这些毒草能被广泛使用,肯定能造福众民。 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到现在为止还没被开采过,也不知是天运庇佑,还是人为所护。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她依旧不太相信她来到这里是一个意外,而墨睿肯定知道点什么。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她终于看到沼泽边岸,而手里的岩梗子汁『液』还有小半瓶,要想用这汁『液』走到边岸是绰绰有余。 可惜意外总是喜欢找上门,才走出两步,她看见没有着力点的泥泽上滑行着几条小花蛇,还是呈包围之势向她快速游划过来。 看似没什么威胁的小花蛇实质含有剧毒,滑行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来到她跟前,若不是她运起灵力躲开,或许早已被咬上一口了。 既然运起了灵力,她干脆御行飞到沼泽的边岸,然而在边岸等待她的是一堆花蛇家族,密密麻麻地团在一起,很是恐怖吓人。 蛇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动物,就连胆大如缸的婼青伊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那么多花蛇团在一起,她浑身都起了粟粒,这也太恶心、可怕了。 她停留在半空中与花蛇对峙半天,发现并没有别的危险存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赚了,起码不用面对被夹攻的险境。 可这些花蛇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它们作为第三道防线。 但凡她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花蛇占据的领地,根本无从下脚,而她发现根本没有第二条路能越过这层障碍。 看来只有硬拼了。 冷血之蛇一直畏寒,寒意若满布整个沼泽,它们必定会陷入冬眠,到时就算花蛇遍地,她也能在冰地里越过这层屏障。 心动不如行动,她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绕了几圈,一条条细小的冰线凝结而成,然后织就成网,慢慢地铺落在地。 原以为冰网落下,就能整片沼泽给冻住,却不曾想冰网落到离地面一米高就消散了,而那些花蛇越发活跃起来。 此情此景,婼青伊看呆了,怎么回事?这些花蛇居然不畏寒,而且还吞食了灵力。 天啊!是谁造出这种变态的生物来? 她一边嫌弃地想着,一边思量起来,不知道雄黄对它们有没有用?平常的蛇都怕这种东西,不知这些花蛇会否是个例外?还是和那些普通小蛇一样? 不畏寒,那会不会惧热,如果把沼泽点燃,应该能做成一道美味的蛇羹吧! 她『摸』了『摸』包罗袋,发现没有雄黄,那只能使用火系灵术了。 她想着此举能做成一道蛇羹,可想象终归是想象,远远比不上残酷的现实,当威力强大的灵火箭从她手中脱离,眼看就要把地上那一堆花蛇做成一道菜,结果她傻眼了。 只见如雨般密集落下的灵火箭被那一堆可恶的花蛇一支不落地吞下,它们好像饱餐一顿般地摆出各种慵懒、舒适的姿势,看得婼青伊恼火不已。 它们这是来招仇恨的吧!先是化解了冰网,现在又吞了灵火箭,这种能吞食灵力的生物简直是各系灵术师的克星、死敌,为今之计,只有用智慧取胜。 都说毒物附近必定有它们的天敌,可婼青伊搜索一周,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家伙是无敌的? 再一次悔恨没有带雄黄,要是有雄黄在手,哪还有它们嘚瑟的份。 找了良久,也没找到那堆花蛇的天敌,她只好在包罗袋中翻找,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什么东西去对付它们。 然而东西太多,找了许久,一样可用的东西都没找见。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抓到一瓶唤起她久远记忆的东西,凉凉的触感令她展颜一笑,紧锁的眉头一点点松开,真好,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用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她想要的硫酸,腐蚀『性』这么强的『液』体,她还真不信这些毒蛇能抵挡得住。 能抗灵的花蛇,必定抵抗不了物理攻击和化学反应,这种简单而又粗暴的方式,她喜欢。 她不仅要使用硫酸,还配上了末风送给她玩的蚀骨粉,这下子就坐等那些毒蛇怎么化成水吧! 『奸』笑几声,她马上用灵力凝聚起密密麻麻的寒冰箭,这次换别的箭来玩玩。 冷冷的寒冰箭包裹着她配好的蚀骨硫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把箭『射』出去。 那些花蛇果然和吞噬灵火箭一样,碰到稍有灵力的寒冰箭就一口吞下,没有丝毫迟疑,灵力固然美味,但后果也是惨重的。 因为蕴藏在箭中的灵力被花蛇们吞噬后,固体的寒冰箭就会化成水,而蚀骨硫酸自然在它们体内起作用。 不一会,她便看到原本慵懒地挑衅着她的花蛇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起来,卷起的泥水足有几丈高,而她因悬空的高度有点低,所以被溅到了。 而这些带毒的泥水竟一点点地腐蚀她的衣衫,见状,她赶紧撕落外裙,然后一把扔掉,幸好她做了两手准备,内穿一套紧身劲装,才不至于被泥水祸害到。 说起这套劲装,是她的得意之作,以前每逢她独自外出特训,她都会穿着这件特制的战衣,因为它不仅能防侵蚀,还能减免一些灵技伤害,此次逃亡,当然不能把它忘了。 深紫『色』的紧身劲装把她的好身材勾勒出来,一朵象征着整个灵界灵魂的血红『色』冥心花在她左肩头盛开,其叶和茎顺延而下,那朵血『色』的花衬得她整个人既妖娆又邪魅。 此刻的她凌空而立,好像在傲视整个世界,刹那间给人一种错觉,她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眼见被撕落的外裙落入泥潭中,眨眼间化为乌有,她倒吸一口气,这些花蛇把这片沼泽祸害得很深啊! 幸好之前有几条小蛇主动攻击她,否则她难逃和那件外裙一样的下场。 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没有收回她的好运气,即使逃亡在外,也没见她哪里落魄。 看着那些花蛇一点点地化成和泥地一样的残水,婼青伊的脸上看不出有一丝高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身为第三道防线,会不会攻破得太容易了? 正当她催动帝空灵镯,想要探知还有没有别的危险存在时,突如其来的一股强大冲击力把她撞到在地。 幸好有战衣护身,婼青伊才没被地上的泥水所侵蚀,也幸好她及时转身,她倾城绝『色』的脸才逃过一劫,浑身只裹了一层泥。 落在地上的时候,所幸那些花蛇都死绝了,否则她难逃被咬的下场。 一个翻身跃起,她惊愕地看着骤然浮在她面前的那条巨蛇,那条巨蛇的速度不仅快,还躲过了她的探知,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第三道防线,够厉害的。 本以为只是一条变异的蛇兽,但仔细一看,她发现自己错了,那不是变异蛇兽,而是赤灵蟒。 赤灵蟒是落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稀有妖兽,灵力深不可测,就算婼青伊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她也不敢和它硬拼。 墨绿『色』的蟒身闪着油光,圆圆的脑袋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带毒的蛇,但它偶尔张开的大嘴,两只尖尖的利牙是那么地明显,完全是身为毒蛇的一大特征。 看来这是一条剧毒之蟒。 那一双蛇状利眼紧盯着婼青伊这份美食,长长的蛇信子时而吐出,带出一阵腥臭的风,吹得婼青伊很想吐。 这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口气也太大了点。 婼青伊一边使用水系灵术把浑身的脏泥洗干净,一边和赤灵蟒对峙。 而那赤灵蟒在撞了一下她之后,没有再轻举妄动,可能也是忌惮她的能力,这是来自兽类的敏感触觉,它也觉得她是一个劲敌。 差不多力量等级的,不是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就算她和它不是同一类别,也不影响这个结果。 看她们一人一兽的敌对状态,绝对不会是前者。 既然是后者,就得有一方死亡,掌握主动很重要,即使赤灵蟒是落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妖兽,她也不能存有畏惧之心。 落古妖兽又如何,她照样屠之。 打量的目光收起,放出如夺命利刃的视线,刹那间,她的右手出现了一柄雷光长剑。 几年过去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使用雷系灵术去对付敌人,不管是住在皓澜家,还是在圣琳娜求学,她都得隐藏。 如今脱离了那些背景束缚,她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而这赤灵蟒就是她用来为雷光剑开刃的血。 第四十章 血战赤灵蟒 雷光剑的锋刃惹得赤灵蟒长吼一声,尖细的余音惊飞林中鸟,带出一阵如万千飞刃的烈风,吹得婼青伊的脸生疼。 可她顾不得这刮皮的痛,提起剑飞身而上,直刺赤灵蟒的眼睛。 带着雷光闪的长剑稍稍晃过赤灵蟒跟前,便见赤灵蟒的长尾带着劲风扫了过来,为了躲避,她只好放弃攻击,凌空一跃,在翻身一跳,已落在十米外。 看着那条不停晃动的蛇尾,她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这条赤灵蟒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它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如果不是她感知到它的攻击方位,恐怕那一扫,她不死也得重伤。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来自赤灵蟒的怒气,它的吼叫震得整个沼泽都在晃动,泥水飞溅而起,慢慢地形成一个个小漩涡。 漩涡下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这么久以来,婼青伊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人,这种现象也是第一次浮现。 成千上万的小漩涡使得她不敢落于地面,只能靠风系灵术悬浮在半空中,此举可是很耗灵力的。 赤灵蟒是天生的浮空王者,天空战对它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可对灵术师来说,天空战是最难的,即便是风系灵术师也不例外。 喘息一口气之后,婼青伊再次提剑刺向赤灵蟒,这次攻击的方向不是赤灵蟒的眼睛,而是它的尾部。 打蛇要打七寸,既然一时间无法靠近它的七寸,那就要找它的第二个弱点。 赤灵蟒的尾巴看似强悍有力,其实底部柔软非常,没有鳞片保护,刚才那一扫,她已经感觉出来了。 她相信只要刺上一剑,赤灵蟒必定会被重创。 她一手挥剑而上,一手聚万千青叶于螺旋状,圈圈螺旋极速袭向赤灵蟒,等赤灵蟒反应过来,它已被万千青叶包裹起来。 随后便见婼青伊身形一闪,再现身时,已在赤灵蟒的尾部之下,当她单手举起雷光剑,剑尖穿过青叶障的时候,赤灵蟒却灵活地翻身一转,不仅转去一身青叶障,还避开了她的攻击。 青『色』的蛇目因怒火变得赤红,长尾再次扫向她。 她想躲却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击而挡,雷剑虽然挡住了长尾的直接攻击,但她强行挡下这一击的时候,浑身的脉络传来一阵刺痛,喉含腥血。 紧接着,就看到赤灵蟒扭过头,大嘴一张,骤然把婼青伊吞下腹中。 速度快得令人瞠目,即便婼青伊以最快的速度抽身离开,也快不过那条粗壮的蛇尾,只见那条有力的长尾率先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盘旋而上,牢牢地困住她,而她只有被吞下的结果。 就算被吞下也未必是最坏的结果,要知道有时候外部无法攻破,内部是一个很好的突破之地。 被吞入蛇腹后,她并没有『露』出一丝惧怕之『色』,只是偶尔掩鼻,因为这里的味道有点恶心,为了躲避那些腥臭的黏『液』和滴落的酸『液』,要时刻注意四周和脚下,除此以外,没什么可怕的。 她顺着那些滴落的酸『液』看去,发现酸『液』池里浸泡着不少灵兽的骨骸,看来这些酸『液』就是腐蚀『性』极强的胃酸。 也就是说她来到了赤灵蟒的胃部,胃是很脆弱的一个地方,哪怕是落古妖兽也无可避免。 想到这,婼青伊得意地笑了,“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幸运,我可是一块不好消化的硬骨头。” 吃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把雷剑化作冰引,刹那间将高强度的胃酸冻住,高寒的温度使得赤灵蟒在半空停顿片刻,就是这片刻时间,婼青伊挥动雷剑,借万道雷光之势破肚而出。 她从赤灵蟒的腹中潇洒飞出,与此同时,一声哀吼惨叫响彻天际,蛇尾『乱』扫,狂风肆虐。 此风的杀伤力非人力可抗,所以她惨遭重击,口中鲜血喷洒。 眼见快要跌落地上漩涡,她赶紧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一条薄薄的冰路,尽量在狂风里稳住身形,踏上那冰路,一步踏上,极速往上走,远离那不知深浅的漩涡。 步步往上跑,冰路紧随其后地碎裂,当她到达一定安全高度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回身一看,发现狂风已停,赤灵蟒如离弦之箭向她飞来。 张大的蛇口里,那两颗尖牙闪着冷光,她才刚催动了灵力,赤灵蟒已来到她的跟前,她连忙把飘散的灵力汇聚成一把冰剑抵住随时能再次吞下她的蛇口。 连声咒骂吐出,“原来遇到同行劲敌了,难怪感知不到你的攻击方向。” 就算有帝空灵镯在手,她也稍稍落于下风,不知道是否因为这几年未有实战,导致迎战时有些生疏,因而处处受制赤灵蟒。 好比现在,她感觉到自己抵着那蛇口时,浑身脉络传来的不适,仿佛有部分脉络被堵住了一般,有些力使不上来。 难道是解封灵力的后遗症?可她没在书上见过这样的记载啊! 就在她分心想别的事情的时候,赤灵蟒的蛇尾朝她的后背袭去,这一次,她提前感知到了,一个旋身,躲过了赤灵蟒的蛇尾袭击,却惨遭蛇牙的伤害。 就在她旋身之制,赤灵蟒快速朝前一咬,虽然没有给予她两个牙洞,但也划破了她的战甲,划伤了她的肌肤。 如雪肌肤流出墨黑的血,不用想,都知道她中毒了。 心口传来的一阵剧痛,令她失了重心,从半空中跌落。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就此放过伤她之蛇,聚起半生之灵,引动天上雷电,接着便见天上雷电汇聚成一柄占据半边天的闪雷剑,而她的双手凝出一个复杂术印,随着那个术印的变化,那柄闪雷剑直直穿过赤灵蟒的七寸。 然后又见闪雷剑一个急速拐弯,从赤灵蟒的尾部穿过,把那条伤了她的可恨之蛇一分为二,顿时,红『色』的蛇血如雨般洒落沼泽。 泥『色』的地面化为一片血海,漩涡消失之时,婼青伊也失去了踪影。 或许是被漩涡吞噬了,又或许是被谁救了。 通缉婼青伊的消息和海报遍布整个灵界,灵界可以说因为她搅起了风云,每天出去找她的灵术师数不胜数,他们不仅想要高额的赏金,更想要声望。 协会每天都会收到关于婼青伊下落的虚假消息,从最初的害怕到现在的淡定,他们已经习惯了,因为他们都清楚婼青伊没那么容易被人找到。 在冥界,夜桑同样派了人去找婼青伊,结果和协会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明明找不到婼青伊是一个利好消息,夜桑却眉心紧皱,因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坐在寝殿的『露』台上,眺望远方那团独有的墨蓝『色』星芒,那团光芒是他专门为婼青伊设下的,只有在探寻不到婼青伊的下落,这团光芒才会亮起。 如今亮起了,说明婼青伊真的失踪了。 能让夜桑这般慌『乱』、紧张,实属难得。 守在夜桑身后的大叔,『露』出略微忧心的神情,“婼小姐是不是去了那个地方?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她。” “能让冥界和灵界毫无所获的,只怕是了。”整个灵界,只有两个地方是冥界和两会无法探寻的,一个是宫氏一族守护的五『色』湖,一个则是神秘莫测的影雾潭。 只要夜桑一想到那两个地方,心底就冒起阵阵寒意,如果她回到五『色』湖还好,倘若她是去了影雾潭,后果怕是会很严重。 “清心花是不是处在枯萎状态?”储放清心花的地方,夜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他害怕看见枯萎的清心花。 即使害怕,他也要面对大叔说出的残酷现实,“是的,而且枯萎的速度很快,如无意外,三天后便会完全枯萎。” “三天?”多么快的一个时间啊! 然而现实总是要面对的,怎么也躲不过去,夜桑苦笑道:“算了,就这样吧!”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叔不懂夜桑为什么又肯罢休了。 “守在影雾潭的各个出口处,只要看见她出来,就马上把她带回冥界,不许任何人接触她。”包括墨睿也不行,这是夜桑最后的坚守。 “是。”大叔领命而去。 看似很轻易的一个决定,看似能控制婼青伊疯狂之举的一个命令,其实都是夜桑的一个空想,因为在清心花开始凋谢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他明知不能改变什么,却还是想一试。 再说婼青伊,她中了蛇毒之后,落入布满小漩涡的沼泽中,沼泽之下竟是一个千米清澈的湖,她浮在湖水中,能自由地呼吸,仿佛湖水只是一个虚境,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被赤灵蟒毒齿所伤的手臂上流出墨黑的血,这血在水中晕染开去,好像要将此湖染黑,又好像此水能洗去这毒血。 毒血流不止,而她更不知道在冰冷的湖水里躺了多久,才有了醒来的意识,只见她的尾指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呢喃一声,水泡从她口中吐出,一串串,连绵不断,却没有呛着她。 美丽的雪眸睁开,清澈而又充满疑『惑』,她疑『惑』自己所在何处,明明看到有水泡从口中冒出,却感觉到不到一点水流和呼吸困难。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带着这样的疑问翻了一个身,直立站在湖水里。 第四十一章 湖中镜 放眼看去,除了水,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应该说找不到任何活物,连一根水草都没有。 她稍稍动了动手臂,想浮上一点点,结果却让她下沉了好几米,手臂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水,幸好此水好像摆设那般,并没有呛着她。 低头一看,发现伤口不仅『露』出墨黑的毒血,还一点点地腐烂。 看来此水只会恶化伤口,得早点逃离才行。 然而当她打定主意想要浮上去的时候,她的上空仿佛有一层不可打破的坚硬屏障,将她牢牢困住,“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看不见,打不破的水障?” 她想要运起灵力击打那层水障,可一催动灵力,浑身的脉络就传来剧痛,和那次被封印了灵力的感觉一般无二,难道是这水的作用? 既然不能上,只好下。 她倒要看看这水底下还有什么令她惊奇不已的东西,三层屏障已被她打破,就算还有别的禁制屏障,她相信也难不倒她。 虽然这个地方危险重重,但她不得不承认影雾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沉下湖底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只要她吸一口气,就会下沉百米,速度之快。 看着湖水从眼前快速淌过、升起,她闭了闭眼,咬了咬牙,闭眼是因为有些困了,咬牙是因为伤口太痛了。 谁会想到这么清澈、干净的湖水竟对伤口有这么大的伤害。 下沉到湖底的时候,忘了时间过去多少,她只知道很累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她疲惫地靠着珊瑚礁,喘着粗气,“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难受。”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最后因为忍受不了这阵痛楚,她吐出了一口毒血,身体的疼痛稍稍得以缓解,有些事却让她更加痛不欲生。 毒血吐出,改变了整个湖水空间,原本无影的湖水,此刻却倒影出数个她,脸『色』苍白如鬼的她、伤痕累累的她、失去一切依赖,好像行尸走肉的她、还有曾经意气风发的她,那些倒影就像在细数她过往所经历的一切。 她看着这些镜像,双眼开始变得涣散无神起来,就像陷入某种精神困境中,最后,她的神思飘出,进入到那些镜子中去。 在镜中,她所有的伤都好了,毒也解了,如同一个健康的人。 正是这具完全不同的身体,令她意识到这是湖中的幻境,只是不清楚这个幻境是以什么情况存在,屏障?还是别样的提示? 漫步在镜中所造的路上,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景物,她问自己是不是曾经去过与幻境中相符的地方?否则怎么会觉得这般熟悉。 这个疑问想了许久也找不到答案,陷入『迷』茫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寻找答案。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一个种满椰萝树的院中品茗看书,好不悠闲自在。 邪肆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一袭深紫『色』的长袍裹着他精瘦的身体,修长的手指翻着书页,怎么看怎么养眼。 那熟悉的眉眼没有邪魅,只有惬意的慵懒。 看到这个男人,婼青伊一阵惊讶,阡御怎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幻境中?难道这个屏障是阡家设下的? 还有,习惯了邪魅、张狂的阡御,这样慵懒俊美的他会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来不及细想这个幻境和阡御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女孩措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视线,那个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却已拥有倾城之姿。 天真的笑颜是那么地令人向往,仿佛能洗去所有烦恼和忧愁,一双相同的雪眸让婼青伊产生亲近感,怎么会这么巧?这个小女孩居然也有一双雪眸。 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卷书简,无比兴奋地跑向阡御,“墨哥哥,我找到解决方法了,你看,这就是救活枯死之花的术法。”她还特地指出书上表明的方法。 纯真的笑颜,清澈的瞳眸引来阡御的注视,他的唇角勾起,那是对小女孩赞美的笑,“聪明的小丫头,我该怎么奖励你好呢?” 听到这两句话,小女孩兴奋得立马抱着阡御的手臂,笑道:“我想去凡间看看。” 要求不大,却让阡御微微蹙眉,“你年纪太小了,目前不能去凡间,换一个。” 阡御的拒绝令小女孩不高兴地嘟起嘴,“我的术法已经很厉害了,我敢保证没人能伤得了我,当然,除了你,而且我长得这么天真可爱,不会有人对我下手的。” 这番自卖自夸叫阡御哭笑不得,他轻抚小女孩那柔顺的粉金『色』发丝,说:“凡间的人就是喜欢拐卖像你这样天真无邪的女孩,那里可比神界危险得多,你现在还不适合去凡间。” “可我真的很想去,要不然,你陪我一起也行。”说罢,委屈地拉了拉阡御的衣袖,两眼水汪汪,叫人心生怜惜和不忍。 被小女孩哀求了几句,阡御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这个要求就当做是你的生辰礼。” 只要能去凡间走一趟,被当做什么都不要紧,小女孩立马欢呼雀跃起来,“我就知道墨哥哥是最好的。” 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婼青伊的心里涌起一阵甜蜜,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荡』漾着暖暖而又满足的笑。 画面一转,已是十年后,小女孩长大了,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 粉金『色』的微卷长发披散在她身后,一双雪眸更显有神、动人,可惜她的表情没有和她那双动人瞳眸同步,因为此刻的她双眉紧锁,她在为一件事而烦恼。 顺着她充满忧愁的视线看去,看到她跟前的石桌摆放着一盆凋谢已久的枯花,她轻轻敲着桌面,自言自语道:“该怎么才能救活你呢?以前的方法怎么会不管用了呢?” 她愁苦无绪之制,阡御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说不定放一放,反而会想到办法。” “如果我不能救活这盆花,那个世界就会毁灭的。”少女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拯救那个世界?要知道那是历来各界罪犯被流放的地方,他们把一个世界经营成这样,是他们自己放下的错,你没这样的义务去拯救他们。”阡御这话听起来很无情,却是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话虽如此,但少女不认同,仰起头看着阡御,反驳道:“不管他们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而被流放到那个地方,他们的罪都不是泯灭,我们身为神,最想看到的是他们被救赎,而不是毁灭。” 阡御听了少女的这番慷慨陈词,心感欣慰,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思想,可有些事,他还是要提醒一下,“你就不怕你的好心被他们辜负了,要想救赎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你的力量是有限的,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浪费。” 面对阡御,还有这些善意提醒,少女一笑置之,“人是有善念的,我相信他们。”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先放松一下神经,好吗?”话毕,阡御挪开她跟前那盆花,把果盘送上。 但凡阡御说的每一句话,少女都会听从,她拿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问:“你说夜桑会不会有办法?他可是暗王,管理着所有亡灵,一个世界的覆灭,肯定会影响到冥界的。” “你自己也说了,他管理的是亡灵,对于有生命的万物,他是不会管的,所以你只能靠自己。”阡御说的这话掺夹着一丝丝醋意,可少女听不出来。 “好吧!”少女略显颓败地又咬了一口苹果,吃着爽口的苹果,看着落座在身侧的阡御,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恳求道:“你是主神,你肯定有办法的,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所有,透『露』一点点就好。” 说罢,还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阡御握住她娇嫩的手,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好吧!我会自己找办法的。”说着说着,她又把视线放在那盆枯花上。 阡御见她念念不忘那盆枯花,随意一问:“这是你从罪神世界拿回来的花?” “是啊!这花也是奇特,叶如掌形,好像永远守护着冥心一样。”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引起阡御的注意,“冥心?” 说起这花的名字,少女好像邀功似的向阡御介绍,“这名字是我起的,取自刻骨铭心相同的音,冥心蚀骨,这样才能让他们记住那些用血换来的历史,怎么样,既好听又有意义吧!” “这花有你的血,你用你的血养育了花种?”阡御眯起眼眸,凝视着那盆透着微弱血腥气的冥心花。 说起这个,少女怯懦地低下头,“对不起,因为只有沾上我的血,冥心才能在罪神世界生长,所以我就擅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 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阡御怎好责怪与她,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无补于事,“算了,你要是没弄出点事来,我还觉得奇怪呢!” “你这样纵容我,会让我离不开你的。”少女一把抱住阡御的手臂,用想要独占他的姿势霸道地抱着他。 第四十二章 镜中花 阡御没有说话,而是用了行动去回答少女,他轻轻地回抱了她,却给予了她最能依靠的温暖怀抱。 看到这里,婼青伊仿佛能感觉到那温暖的怀抱落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很让人值得依靠和信赖。 明明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境,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些事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得让她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样。 还有那个少女的雪眸、粉金『色』的微卷长发,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怎么会这样呢?才微微动情,就觉得自己是局中人。”她想不明白。 来自耳边的数声呼唤吵得她很是烦躁,她试着驱赶那把讨厌的声音,却无果,最后只能发出一声怒叫,来发泄心中的烦怒。 也是这一声怒叫,她把自己驱赶出幻境,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欠扁的俊脸在跟前晃,“墨睿?” 见她醒来,墨睿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我还以为你要长眠于幻境呢!你可知你差点回不来。” 歪着头,一皱眉,说:“你才回不来呢!” 见她有这样的力气反驳,墨睿总算没那么担心了,靠坐于旁边的珊瑚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要尽快离开。” 当她的神志彻底清醒过来,她才问出心中『迷』『惑』,“你怎么会在这?” 墨睿投去一个慵懒,无聊的眼神,“如果我说我一直跟着你,你信吗?” 这话令婼青伊的眉心稍稍拢起,“你是怕我跑了?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如果是后者,那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然而这两种说法都不是墨睿心中所想,他微微偏过头,不去看婼青伊的眼睛,“我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很显然,我这个决定是对的。” 如果没有他跟着,只怕婼青伊早已命丧影雾潭。 动了动手臂,发现受伤的手没那么痛了,就连流出的血也恢复了淡淡的红『色』,莫名被解毒了? 探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墨睿身上,难道是他? “你受了伤,不能久留在这么阴寒的潭水中,我们得赶紧走。”被触动的幻水镜对受了伤的人最有影响,墨睿不能让幻水镜侵蚀她的神经。 说到离开二字,婼青伊猛地想起此行目的,“不行,我得找到镜中花。” 这个名字熟悉得叫人憎恨,墨睿骤然收紧垂在一旁的手,他一早就猜到了婼青伊的意图,可亲耳听到她的所求,心底还是那般难受。 “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找到镜中花,你也摘不到。”如果婼青伊强行去摘镜中花,只怕会因为深陷幻水镜中而出不来,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墨睿想要的。 “那又怎么样?我来影雾潭就是为了镜中花。”如果要她下次再来,她宁愿这次冒险摘取镜中花,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见惯了她的执拗,墨睿心知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只好陪她疯狂一次,“有我在,断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我去去就回。” 婼青伊一时间习惯不了墨睿这么助人为乐,就在她呆愣的瞬间,墨睿进入到那块不知在何时冒起的水碑里。 那块半透明的水碑透着丝丝黑『色』血线,那些血线是属于她的,因为她的血,引动了幻水镜。 水碑上刻有洛古文字,原本是看不见的,却因血线的汇聚而一点点显『露』出来,那是一篇有关影雾潭来历的文章。 影雾潭的来历向来神秘,这世上可以说没几个人知道,而这个水碑竟清清楚楚地刻写着它的来历,以及存在的意义。 影雾潭由水神之泪凝聚而成,此潭形成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正式落名。 而水是生生不息的象征,只要此水不枯竭,灵界则不亡,若不幸枯竭,则说明灵界该亡。 这里记录着影雾潭在落古时代有过一次枯竭,就在潭水只剩一滴的时候,潭水边长出了冥心花,冥心花的出现令干涸的寒潭渐渐注满了水。 呈枯萎之像的灵界因为长出冥心花而恢复了生机,却躲不过血的沾染。 曾经的一场战争染红了整个影雾潭,战争流出的血带去了深重的欲望和罪恶,让他们彼此厮杀数千年。 影雾潭的血水到最后虽然被尽数洗去,但已无法改变当时已被欲望支配的世界,而影雾潭随着冥心女神的死去,一点点地消失在众人的记忆里。 蛮详细的文字叙述,却让婼青伊注意到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冥心花。 这种花还真是无处不在,即使灭绝了,也能时刻看到关于它的记载。 文字显『露』完毕,接着,她看到血丝一点点地游向水碑的右下角,快速汇聚成一朵血『色』冥心花,只不过此花未开,还处在花蕾之状。 也不知道怎么地,她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抚上那朵未开的冥心花,手指微微触碰到花瓣,水流就加速地流淌。 她诧异地看着那加速流动的水,再垂眸审视历久不散的水碑,看来这水碑就是影雾潭的力量源泉。 在影雾潭的力量源泉中夺取镜中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不知道墨睿会不会有危险? 水碑中蕴含的无知力量,不是常人能够抵抗得住的,她开始担心他。 镜中花,她势在必得,却也不想墨睿因此落入险地。 想到这,她抬起手臂,发现疼痛不再,看来毒已解。 少了一个问题困扰,她就想走进水碑去找墨睿,没亲眼看到墨睿无恙,她的心始终悬着不安。 然而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阵晕眩令她跌倒在地,潭水『荡』漾,令水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循环了好几次才停止下来。 脑袋的不适令她心生烦躁地咒骂出声:“你倒是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就事先对我下手,等你从水碑出来,这笔账总要算清楚的。”即使知道墨睿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不想她涉险,可她就是不能轻易把这一页翻过去,因为她很不满墨睿的做法。 纵然心里很不满墨睿暗中对她下宁神『药』,但她还是希望墨睿能安然无恙地从水碑里回来,因为只有墨睿回来了,她才能跟他好好地算账。 原本平静无波澜的水碑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她抬眸一看,发现那朵冥心花蕾呈扭曲状地绽放开来,诡异得令她产生一阵强烈的畏惧感。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墨睿遇到了危险? 与此同时,楪析带着最新传回来的消息去找羽寒非,羽寒非见他匆匆而来,烦忧的眉心一点点地拢起,一堆糟心事还没处理好,又来一件,那一刻,他真想把楪析堵在门外。 然而理智压制了他的冲动,平息了一下烦躁的心,冷然问:“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来找我?” “我把婼青伊那次中毒的情况告诉了末风,他说那不是浮云香,也有可能不是拢魂断。”听到楪析重提此事,羽寒非抬眸,拧眉相视,“你怀疑柏家秘密研制了别的香毒?” 楪析没有否认,“既然他们有野心想要在灵界独占一席之地,这种可能『性』怎么能排除,可惜没能收集到婼青伊所中的香毒,不然就能让末风查一查那毒是什么。”他的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可惜。 “既然是出自柏家,肯定有一个地方存有那种香毒,我相信只需用一些手段,就能把那香毒拿到手。”这件事很重要,羽寒非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话听得楪析心惊肉跳,“你想去偷?” 羽寒非笑着否认,“偷这个字怎么会适合我们。” 如果不是偷,那楪析还真想不到羽寒非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不是偷,那你能有什么办法从柏家取出香毒,柏家的安保、禁制可不是摆着看的。” “协会人才济济,我们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有人却很适合。”羽寒非第一次笑得如此不怀好意。 听到这,楪析无奈一笑,“你觉得你能把他坑进这个圈里吗?” “他不是很在乎婼青伊吗?只要利用好婼青伊这个诱饵,我相信他会到柏家一游的。”羽寒非确信凭墨睿那高深莫测的灵力和狡猾的品『性』,要想在柏家那样的龙潭虎『穴』中走一圈,简直如吃饭、喝水般容易。 虽然楪析对羽寒非要利用婼青伊一事有点不满,但他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首要任务还是得找出婼青伊的行踪,不然会穿帮的,“据我所知,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婼青伊的消息,你要想用她这颗棋子,只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她是所有事件的导火线,不会一辈子藏匿起来的,这些天没有她的消息,不代表接下来也没有。”根据婼青伊那有仇必报,有怨必还的『性』格,不会一直躲起来的,羽寒非在算婼青伊用了多少耐心才藏了那么久。 “你有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灵婧和间络已经进入冥界,我们要想逮捕他们二人,手续会有点繁琐。”相比柏家私制香毒,楪析觉得这件事较为不重要,可以暂且放下。 羽寒非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暂时由冥界禁锢他们二人的自由,先查出柏家是否私藏香毒。” “墨睿那小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去找找他,这两天就麻烦你多费一些心神了。”不等羽寒非是否同意,楪析就笑着走了出去。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羽寒非无语地把手里的笔往桌面一扔,墨睿这家伙还真行,自己玩忽职守也就算了,竟把楪析给带坏了。 一想到所有事情都被两个没良心的人甩给自己,羽寒非就浑身不爽,既然他不爽,那么别人也别想安分,尤其是墨睿! 第一章 魂约 漆黑的夜降临,处在暴风雨中的某间废弃厂房里,一声声痛苦的低喘传出。 当楪析赶到此地的时候,已经步入深夜时分,从他匆忙的脚步,就能看出他走得有多着急, 推开虚掩的铁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墨睿那张惨白如死人的俊脸,还有他那紫黑『色』的唇,不用想都知道他中了毒,还是中了一种很霸道的毒。 从未见过墨睿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人前,楪析不得不承认被惊吓到了,快步走过去,发现墨睿的气息很虚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红『色』的纹路爬上墨睿的颈脖,楪析伸手拉下他的衣领,从敞开的领口往下看,发现他的胸前有一朵即将要绽放的冥心花。 他诧异地瞪大双眸,“你居然和青伊立下了魂约?” 怔愣之制,墨睿一把抓住楪析的手,双眸未睁,气若游丝地道,“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看我身上的魂约,而是要你为我结印,封住我的魂约初灵。” 话毕,墨睿的灵戒闪了一下,送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幕水之花,这是与镜中花一根同源的睡心,睡心和镜中花的作用不一样,也鲜有人知道睡心的功效。 偏偏这些人里不包括墨睿和楪析。 凝水而结的花瓣,柔软不碎,轻轻一碰,还能看到水波『荡』漾。 楪析拿着这朵已绽放开来的睡心,眉心紧紧皱起,“你居然在这样的状态下,进入幻水镜里摘取镜中花,你不要命了吗?” 听着楪析的连声斥责,墨睿轻笑出声,“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那是你命大。”楪析无奈地叹息道,“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在你渡了血之后,还敢去闯影雾潭的力量源泉,如果有万一,今日躺在这里的就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要是换作你,或许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而且永不后悔。”言毕,墨睿因体力不支而彻底晕过去。 这几句话令楪析苦涩一笑,“可惜我没这样机会。” 他很羡慕墨睿能有这样的机会为婼青伊付出,即使结果有点不尽人意,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羡慕和嫉妒,带着酸涩而又微痛的感情,他为墨睿设下结印,不让墨睿的魂约初灵外泄出去。 稍稍催动灵力,把睡心散化与印结中,融合了睡心的一个复杂印结一点点地沁入墨睿的皮肤、脉络中去。 印结落下,眼见墨睿胸前那朵即将要绽放的冥心花正缓缓合起,回到花蕾之状。 魂约初灵只是暂时被封住,它总有一天会挣脱掉这层封印,以完全绽放的姿态出现,再把相系之人拉到一起。 魂约,一种消失了许久的秘术,一直用于寻找前世恋人。 虽然解决了墨睿最担心的事,但他的毒也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尽早解毒,终有一天会让他死于赤灵蟒的蛇毒之下。 赤灵蟒的蛇毒既霸道又难解,就连末家也未必能即时想出解毒之法。 在墨睿决定用渡血之法去帮婼青伊解毒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坚持去帮婼青伊,这种执念令楪析自叹不如。 沉睡在梦中的墨睿,依旧记得找到婼青伊时的情景,当他找到她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在冰冷的潭水中漂浮。 赤灵蟒的毒令她浑身肿胀起来,就连红润的肤『色』也被黑『色』覆盖,原本倾城绝『色』的一个美人在此刻变得又丑又胖。 外表只是一个空壳子,墨睿没有在意,他加速游过去,托起婼青伊的身体,发现她的手臂有两道浅浅的伤痕,而这两道伤痕造成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流出黑黄的脓水。 她中毒的程度比墨睿想象的要深得多,看来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 事不宜迟,他在自己和婼青伊的掌心各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十指紧扣在一起,青金『色』的灵光在他们二人间流转,带动的不仅是潭水,还有他们交互的血『液』。 墨睿把健康无毒的血渡给了婼青伊,而那有毒的血流转进入到墨睿体内,可能是因为墨睿身上没有伤口,所以他没有出现身体肿胀的情况。 但他全身还是泛着明显的紫黑『色』,这种毒素颜『色』掩盖掉他原本健康的肤『色』,他的心头还涌起一阵闷闷的剧痛感,叫人很想把心剜去。 见婼青伊的肤『色』渐渐恢复如常,墨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来得及时。 为了不让婼青伊发现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帮她解毒,他耗费了不少灵力才把所有毒素『逼』到丹田,当脸『色』没那么难看时,才去呼唤神思漂游在外的婼青伊。 在唤醒婼青伊之后,又为了不让她去涉险,在毒『性』至深的情况下,他硬闯幻水镜。 幻水镜中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镜中蕴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利刃,他已然忘了被利刃划伤多少次才把镜中花拿到手。 镜中花虽然没有灵兽看守,不用经过一番恶斗,但要穿过幻水镜里的万千利刃,还要用坚强的意志力去抵抗幻境的诱『惑』,方能让他不沉『迷』其中。 天知道他从幻水镜中出来的时候,简直是如获新生的感觉。 即使他的衣衫被利刃划出数不清那么多道口子,其中有些伤口还渗着血迹,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见他欢喜地把镜中花送到婼青伊跟前,“你看,我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现在,你可以安心地跟我走了吧!” 婼青伊本想找墨睿算账,质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宁神『药』,可一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所有的怨愤顿时消散。 之后就乖乖任由他抱起她,离开这阴寒冰冷的潭水。 再之后,就是墨睿把镜中花留给了婼青伊,却把她扔在影雾潭的入口处,而他自己则迈着踉跄的步伐,略显狼狈地离开了影雾潭。 后面的事,婼青伊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在墨睿带她离开影雾潭的时候,她已被墨睿点晕过去。 当她醒来,已经是两个星期后,昏睡的时间有点长,却让她的身体得到最好的休养,她身体所受的创伤不仅都好了,就连灵力也莫名地提升了一个高度。 从床上爬起,睁着朦胧的眼去看陌生的一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令她泛起一阵紧张,这不是灵界能拥有的环境。 琉光制成的幕墙,能从屋内看到外面的景『色』,无比闪耀灿烂的的紫琉『色』光芒布满整个天空,一轮紫月高挂空中,让整个天空充满了神秘『色』彩。 原来这就是冥界的景『色』,真漂亮! 一想到身处的地方正是冥界,她猛地翻身起来,翻找灵戒和包罗袋,发现镜中花已不在她身上,看来已经被夜桑拿去用了。 想到这,她立马起床,她要去看夜桑。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照顾夜桑的那位大叔在门口候着,历来严肃,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竟对婼青伊『露』出善意的笑,“婼小姐!” 看到他这么温暖地对自己,婼青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她还是很担心夜桑,“夜桑怎么样了?镜中花有没有起作用?” 她的反应令大叔很是欣慰,原本存有的一点不满也『荡』然消失,“王很好,腿部已经恢复了知觉,鬼医说,再过两天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听到这话,婼青伊欣然一笑,“那就好,我真怕只是梦一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鬼医在治疗夜桑的腿疾时,夜桑承受了多大的折磨才扛过那撕心的痛。 所幸结果是好的。 “如果婼小姐现在去看王,王会很高兴的。” “好,等我一会。”就算大叔不说,婼青伊也有这个意思。 只不过她需要梳洗一番,她不想这么邋邋遢遢地出现在夜桑面前。 “好的,婼小姐!” 一小时后,一对般配的璧人漫步在星光下,虽然夜桑还坐着轮椅,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恬静的心态。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萤桑林,看着花开满树的萤桑花,满天飞舞的芒蝶,婼青伊感慨一声,“真美!” 如果可以,长期居住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对芒蝶身上,往日清冷的音调在此刻被温暖取代,“确实!” “那么大一片萤桑林,花费了很多时间才有今日的规模吧!”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没有个千,万年,难成今日这壮观之景。 夜桑没有否认婼青伊的话,“对比影雾潭的风景,这里应该更美吧!”这话掺夹了一丝对她的责怪。 听出他语中的不悦,婼青伊僵着笑解释:“其实影雾潭也没那么可怕,你看我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墨睿事先为她解了毒,把身负轻伤的她送出影雾潭,以她最初重伤的模样,足以令夜桑悔恨不已。 就算再不满婼青伊私自去影雾潭摘取镜中花,夜桑也不忍再责备她,毕竟她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更何况她如今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还是要告诉她,有很多人会担心她的安危,不管是别人,还是夜桑自己,“下次不要再做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事,人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的。”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婼青伊笑道:“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夜桑乐意成为婼青伊最新的依靠。 第二章 你为什么要背叛阡御 经过数天的休养,墨睿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但赤灵蟒的毒已经深入他的脉络,如果再找不到解毒的『药』,他恐怕会活不下去。 为了他的命,楪析重新去追寻末风的下落,然而没有任何结果。 明明前段时间才收到过末风的信息,他的行踪也不是那么难找,为什么这次会找不到呢?楪析不明白。 一次次地失望而来,墨睿劝道:“别找了,就算让你找到末风,他也未必能解此毒。”他不是放弃了,只是在强迫自己面对残酷的现实而已。 楪析闻言,反问:“你早知这个结果?” 身中剧毒的墨睿,此刻看起来并不像将死之人,因为他面『色』红润,动作流畅从容,一点痛苦难受之态都没有。 望着堪比正常人的墨睿,楪析锁紧双眉,追问:“为什么要把魂约锁起?如果不锁,此毒没那么严重的。” 如果不锁,必定会招来很多墨睿还不想面对的麻烦,他宁愿自己承受这份危险,也不愿婼青伊去扛。 墨睿倒了两杯滚烫的清茶,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楪析,绿『色』的叶子漂浮在茶水上面,好像一叶小舟。 看着在茶水上漂浮、旋转的茶叶,楪析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和彷徨,“为什么你到现在为止还能这么淡然?” “因为急也急不来!”墨睿笑得坦然自得。 急不来?楪析对这三个字无奈一笑,“那可未必!你要知道羽寒打算利用她去探查柏家一番,以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没法从柏家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看到墨睿这个鬼样子,楪析是不会说出羽寒非的小算盘。 “我去不了,你可以替我去。”就算墨睿去不了,也不影响羽寒非的计划,只不过是换个人选而已。 楪析对墨睿的建议稍有意见,“如果让羽寒知道是我替你去,他必定会怀疑你的身体是否出了问题。” 就羽寒非一人知道没什么关系,怕的是让有心人知道墨家少族长中了剧毒,到时不知墨家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 可这样的问题在墨睿看来不算事,“阿婼可是精通雷系灵术,到时只要你随便说一句,我的危机便能解除。”而且还能给婼青伊制造多一些良机,可以说一箭双雕。 墨睿想得倒是轻巧,就怕事情不根据他的方向走。 “你就不怕到最后,会是青伊出卖你吗?”这可是一件很考验人心的事,楪析可不敢百分百说婼青伊一定会站在墨睿这边,万一她临阵倒戈,墨族可就麻烦了。 人心确实很难琢磨,但有一点墨睿是可以肯定的,除非婼青伊记起了往事,否则她是不会背叛灵界,背弃他的。 更何况还有夜桑在,那个人一定会千方百计护着灵界,护着她的。 茶香飘满室,墨睿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轻叹一声,“若是我被出卖,那我们极有可能没办法在一起喝茶了。” 这个假设分分钟会成真,所以墨睿一直在做预防工作,可惜效果未能达到他的预期。 他的担心却被楪析当成玩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悦灵曾是卧底的事已经被曝光,柏家肯定会怀疑阿婼是否真的反叛两会,最好不要让皓澜月和宿音接触她,免得功败垂成。”墨睿不能允许一点点意外而弄坏全盘计划。 “我尽量!”对这件事,楪析不敢打包票,因为皓澜家有着独特的行事方式,他不能时刻走在她们前面阻止。 墨睿显然也知道这个难点,没说什么硬话,“你这次回去,不用再来了,如果羽寒问起我,你就说我偷懒去了。” 说起这个理由,楪析的眉梢忍不住跳了跳,受了伤的人果然是上帝,既然惹不起,只好躲,“好!” 婼青伊在冥界晃『荡』了几天,决定回灵界,一是去寻找木晴子的下落,二是去探探柏家的底细。 既然前几次事件都有柏思思的参与,那柏家肯定有点猫腻存在,要想套路那个没什么脑子的柏家二小姐,肯定会很容易。 只不过在她决定离开冥界时,让她遇上了在冥界避难的间络。 说来也是讽刺,再次相遇竟是这样的光景,一个在避难,一个在逃亡,看似相同的遭遇,却又有点不一样。 再孤陋寡闻,间络也知道婼青伊被两会通缉一事。 见到她的时候,尽管间络表现得很平静,也掩盖不了他那颗狂『乱』的心,因为他怕婼青伊重走悦灵的老路。 婼青伊看着由远至近的旧人,唇角一点点勾起,带出魅『惑』的冷笑,上次杀他不成,这次是老天送来的机会吗? 肃杀的寒意弥漫四周,令人快要窒息,间络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也深知她对自己从未消除过杀意,此刻却不想躲,或许死在她手上会是幸福的解脱。 翻天的寒意语音掺夹着刺骨风霜,“你的运气很不错,竟让你从协会逃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是我姐姐在庇佑你?” 自从婼青伊强势归来,就一改往日柔弱、无知之态,犀利而略带刻薄的言词化身利刃刀刀刺向间络的心脏,疼得他无法忍受,真想就此了解余生。 虽然婼青伊很想宰了间络,但理智告诉她,或许留着他还会有点用处,所以怒火被压下,“灵婧做的这个选择很对,冥界成了你暂时的保护伞,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阡御?” 都说间家只忠诚于阡家,历来没出过背叛之事,但这样的意外却落在了间络身上,他背叛了阡御。 背叛这两个字真的是一道很沉重的枷锁,压得间络久久喘不过气来,他不想,可他不愿看到阡御为了婼青伊放弃家族之仇。 不管是诬陷,还是两族内部出了问题才导致的灭族之果,间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血光有多刺目,天际被血光渡上一层艳丽霞光,地表铺上了一层血『色』被褥。 两族两家的灭族深仇,叫他如何能忘。 然而当灭族深仇变成一个笑话的时候,他只想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就连阡御也不例外,以至于做出一堆错事。 如今想弥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间络不想多作无谓解释,只是悔恨始终缠绕在他心头,令他终日不得安宁,最后只能给出这样苍白的悔言,“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会选同样的路。”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当你走错第一步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婼青伊觉得现在的间络很悲哀,一个错误选择导致一无所有。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间络已经不想再去探究,“那你呢?你现在走的路就是对的吗?”婼青伊是正,还是邪,他已经没力气去理会,他只是想知道万一错了,她会怎么弥补?或者说她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婼青伊没有回答,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错了就错了?” 这话让走近他们的灵婧听见了,“你最终还是走上了悦灵的老路。” “可我未必有那样的结局!”婼青伊转身,笑看一脸严肃的灵婧。 “人心难测,今日良好的开端,不代表能有美满的结局。”自从婼青伊对间络起了杀心之后,灵婧就看不得她好过。 “你说得很对,我会小心的。”婼青伊敷衍『性』地回应道。 启程返回灵界之前,她要好好地跟夜桑告别,因为这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不想留下遗憾。 她有事要做,夜桑则是因为双腿还没有痊愈,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冥界,两人只好暂作分别。 美食摆满一桌,他们二人面对面地吃着烛光晚餐,微弱的烛火映着他们美丽、冷俊的脸。 带出些许暧昧的氛围被夜桑的冷言打破,“今天就要走了吗?” 婼青伊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消失得够久了,是时候出去『露』『露』脸,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的存在和下落。” 那么危险的一件事,被她说得好像去郊游一样,夜桑不得不说她的心很大,“灵界可是全面通缉你,就算你的灵力高于很多人,也要小心,不是有句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吗?” 这样的事,婼青伊经历过不少,最近那次,就在不久前。 但夜桑说得很对,就算她实战经验丰富,也敌不过这次要面对的敌人,那可是万千灵术师,其中还有不少高阶灵术师,“我知道,一定会倍加小心。” “哪怕这道通缉令含有注水成分,也只是你和某些人的秘密,在很多人看来,你是货真价实的头号通缉犯,即便他们不知情,你对他们也不要手下留情,戏太假会招人怀疑的。”夜桑就怕婼青伊对她的好友下不了手。 确实是个应该重视的问题,婼青伊谢谢夜桑的提醒,“我一定会把这场戏给演好的。” “如果需要配合,我很乐意效劳。”比如:传信、搭线、挖坑!夜桑很愿意帮婼青伊去坑协会那帮人。 能拉到夜桑这个庞大的靠山,婼青伊觉得她肯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多福,因为每当她困『惑』,无家可归的时候,冥界和夜桑总能给她依靠。 第三章 与窃贼共武 离开冥界后,她以全新而陌生的姿态出现在时间镇,这个地方是悦灵的终结点,那她就从这里开始逃亡征程。 亮眼的红『色』皮衣把她的完美身材勾勒出来,盈盈一握的*,令人羡慕的大长腿,还有那倾城容姿,完美的外貌着实招人嫉妒。 身着如此艳丽衣服的她,堂而皇之地走在时间镇的街头、小巷里,完全没有一副被通缉的模样,她就像是来时间镇度假那般悠闲自在。 一副夸张的超大墨镜把她的半张脸给遮盖住了,令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走在满是灵术师的路上,她一点惧怕之『色』都没有,谁能想到身为头号通缉犯的婼青伊会这么胆大妄为。 没有专属灵界的能量手机在身,要想知道一些信息,来时间镇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里是各系灵术师的聚集地,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灵界展开。 走进一间休闲吧,坐在落地窗旁的那个位置上,时而凝望窗外风景,时而把休闲吧里的话题聊音收进耳中。 端起桌上的果汁,小喝一口,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一束光亮使她指上那枚灵戒闪烁了几下,原本简约的一枚戒指,经过变换,成了一枚有点俗气的玫瑰花戒。 帝空灵镯则幻化成一只很普通的银『色』镯子,其颜『色』有点陈旧,就像戴了很多年一样。 乏味的小道消息,听得她昏昏欲睡。 直到有人说起一件事,她才恢复了精神,墨镜下的雪眸是那么地明亮,端着果汁的手微微收紧。 那些人说柏家遭窃,被人盗取了一种香毒的配方,为了追捕那个窃贼,柏家几乎把半数护卫派了出去,就连两会也『插』手了。 可惜连续几天都没有消息,那个窃贼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众人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一丝踪迹。 听到这,婼青伊摩挲着下巴,想:柏家被偷了?难道是为了浮云香的配方?还是说他们监守自盗? 浮云香一旦得到广泛利用,对灵界的危害可是很大的,万一真的被人盗了去,后果难以设想;但万一是他们自己贼喊抓贼,其心也是不良的。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允许柏家研制具有这样威胁『性』的香毒,那个人就应该拖出去毙了。 婼青伊这头愤恨地想着,那头听着别人说起关于她的最新流言,说她最近出没在禾瑶市,被众灵术师追杀的她过得好不狼狈,好像过街老鼠凄惨。 对于这样的流言,她只是一笑而过,外面把她的情况传得越凄惨越好,她就能出其不意地攻破他们的防线,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柏家被盗贼光顾过的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她需要花些时间去弄清楚。 如果真的是被盗贼盗取了浮云香的配方,那柏家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如果是他们监守自盗,那他们就真的要被除名了。 她抬起手,看着纤细的指尖,回忆那天在协会中了香毒的情形,她不知道是不是柏家下的手,但她清楚有很多人想要整死她,除了那个叫雅萝的女人有点明目张胆外,还有很多潜在的敌人。 柏家!是时候去探探这个家族的底细了。 心动不如行动,买单离开。 回灵都前,她绕了一个圈子,来到曾经和悦灵一起住了几年的老地方,这栋房子经过风雨的洗礼已经变得残败不堪,唯有四周的草木生长得很旺盛。 拨开厚重的草丛,一步一个脚印走进那栋房子,一场暴风雨把门吹坍塌,让她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雨水留下的水迹布满室内,一脚下去,溅出一朵朵泥『色』水花。 走上摇摇欲坠的木制楼梯,触碰着湿润的泥尘,呼吸着被时间尘封的空气,酸涩的眼角溢出泪花。 都说回忆是一把利刃,刺得人体无完肤,果真如此! 虽然她和悦灵不是亲姐妹,但相处的那几年里,她们早已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对悦灵这个人,她早已将其视作亲人,可惜命运注定了她们的结局。 走在这个地方,她回想起她们最初的时光,真的很开心,却又很残酷,可以说喜与痛交织在一起。 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中,过程有苦,也有甜,却也让她抓到某些她忽略了的重点问题,就是这幡然想起的问题令她收起眼泪。 或许她应该好好去调查一下阡家反叛的真相,那件事留下的疑点太多,多得叫人无法忽视。 再多,再美好的回忆,都已成往事,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她收起万千思绪,抬步往顶层走去。 站在已经穿了不少孔的屋顶下方,她抬头往上看,看到缕缕阳光透过那些孔往地上投『射』出一道道明亮的光束。 破烂的地板上有着由许多光束形成的白『色』圈圈,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这些光圈令她无奈一笑,还真是专属老爸的手笔,一如既往地幼稚无聊。 平平无奇的光圈是一道拦路禁制,要想往前走,就得破解这些光圈的排列顺序,这是一条多么简单的问题啊!她在三岁时就能手到擒来。 她的双手在空中舞动,随着她跳跃的指尖,那些光圈慢慢地移动,然后摆出一副美丽的图画,似云又似花,不能确定是什么图案,但非常好看。 图案摆出,路可通。 她走过图案,来到一处没有栏杆护着的『露』台前,蹲下身,扒开厚厚的砖瓦尘土,从里面拿出一个圆柱形物体。 拔掉盖子,从圆柱里拿出一张经过处理的的羊皮纸,打开一看,果然是她想要看到的内容。 得到想要的东西,心情就是好。 收起羊皮纸,哼着小曲走下楼,然后骑着她那台有点陈旧的自行车绝尘而去。 从这一刻开始,她要忘记从前所有的事。 被全方位通缉的她,一点也没有身为通缉犯的样子,不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也就算了,还到处『露』脸,而且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起初经过的几个地方没人留意到她,可当她来到灵都附近的某个小镇时,她的行踪被曝光了。 在当晚入住的民宿里,首次遭人截杀。 具有多系灵术防身的她怎会叫那些人如愿以偿,没一会,阵阵哀嚎从民宿中传出,而她则骑着那台顺眼了很多的自行车,慢悠悠地离开了临时居住点。 好端端的一个晚上,被这些人一搞,都给浪费了,野营成了她的暂时落脚地。 溪水环绕,清风送爽,还有掩藏在草丛中的小动物作伴。 倚着一块干爽的大石头,假寐休息着。 就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黑夜中的她,猛地睁开一双明亮如几百瓦灯泡的雪眸,眸中带着警惕和野兽般的凶狠。 微微侧过头,发现不远处的溪边有一道黑影,微微催动感知力,发现那人竟是灵术师,只是不知什么阶别的灵术师。 带着灵戒的手指跳跃了几下,唇角勾起,形成一个好看而又危险的弧度。 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灵术师走过?不会是个有问题的灵术师吧? 既然心有怀疑,何不去试探一下? 心动伴随着行动,她在黑夜中高速移动起来,犹如矫健的猎豹。 然而那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婼青伊靠近他的一米处,他就发现了,那是来自他的超高警惕『性』。 一个利索转身,避开了婼青伊的有‘利’靠近,他望着她手里那柄闪着寒光的冰冷寒刺,亮晶晶的大眼半眯,讥嘲从口中吐出,“柏家为了追杀我,真是下了血本啊!竟能请到你这样的高手。” 这话叫婼青伊拧了拧眉,她好像无意中碰到了一个*烦,现在撤,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收起寒刺,冷眼扫了一下那个年轻男人,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然而那个男人却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你不是柏家雇佣的人?”如果是,怎么会在见到自己后就走了? 婼青伊依旧没理他,直径走自己的路。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男人提手向她劈去,攻势之凌厉。 攻击看似狠戾,却没有杀伤力,好像只是意在切磋而已。 婼青伊微微偏过头就躲过了男人的第一次攻击,可面对男人的死缠烂打,她只好用实力征服他。 于是,这两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打了起来。 先是武力的较量,接着就是灵力的对抗,他们只是稍稍催动了灵力,那种只见草动,不见浪起的微小幅度。 一个使用木系灵术,一个使用水系灵术。 天差地别的两系灵术,因为他们灌注了同等的灵力,所以交锋的时候不相上下。 两人的手中各执一条术系长鞭,一条泛着生机的绿『色』草鞭,一条则是拥有刺骨寒冷的白『色』冰藤。 “水系灵术师?还是高阶的?”男人看着婼青伊手里那条冰藤,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语气充满了揶揄。 婼青伊也用同样的口气说,“蓝阶的木系灵术师?就这样的水平也敢去闯柏家,小女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话听着令人挺不爽的,可那个男人却没有这样觉悟,反而乐呵呵地笑出声来,“我的水平看似不怎么样,可我还是全身而退了,怎么样?要不要跟哥进去逛逛。” 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他当柏家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第四章 柏家一游 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痞气的男人,婼青伊陷入了深思,这个男人显然对柏家的威胁全然不在意,是他天生这般大胆?还是他背后有靠山? 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柏家被人盯上了,不仅是这个窃贼,还有别的人。 “浮云香的配方在你手上?”婼青伊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 明明是那么单纯无害的笑容,却莫名地叫人心寒,胆颤,男人当即被吓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的直觉在说: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要聪明,要危险。 可事到如今,还能走回头路吗?显然不能,因为已经找上她了。 收起心惊的感觉,再次扬起笑容,“你想要这配方?” 婼青伊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里的冰藤,带出的丝丝寒气使黑夜的凉更深了几分,她把玩着冰藤的握柄,说:“浮云香的配方,我不感兴趣,如果是别的配方,那就另当别论。” 浮云香的存在已经是人尽皆知,拿到了又如何?如果是别的香毒配方,就会使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单是这点,婼青伊想想都觉得兴奋。 她的这番话叫男人狡黠一笑,“看来你是知道柏家有猫腻啊!” “你也清楚的吧!不然怎么会去柏家走一遭呢!”说到这,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惺惺相惜的感觉由此产生。 “聪明的女孩子很讨人喜欢,不过,也会因此招来很多杀机。”男人收起草鞭,过了几招,他已然清楚面前这个女孩的灵术水平远高于自己,再挑衅下去,不会有好下场的。 “像你这么蠢的贼,我也是第一次见。”婼青伊反嘲道,却没惹来的男人的厌恶,反而令男人更加意兴阑珊地跟在她身侧,“我觉得能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此话何意?疑『惑』地侧过头扫了他一眼,“听你这口气,似乎认识我?而且还很期待遇见我?怎么,你就这么想进灵狱坐坐?” “你会举报我吗?婼青伊小姐。”其实男人刚开始不太敢确定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婼青伊,只是从她的行为举止,还有灵力,才作出了这个试探。 “那么多路你不走,偏要闯进我休息的区域,说吧!你是谁的人?”婼青伊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巧合。 这女人聪明得太过直接,令男人没有一丝时间去编织谎言,“能让少族长看中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没有明着承认是墨睿的人,这个男人也很能耐,婼青伊回身,笑着去看他,“你是他安排在柏家的内应?” “我就是一个打杂的,算不上什么内应。”语气充满了谦虚,然而脸上却未见任何谦虚之意。 “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柏家的禁制,并且偷出了浮云香的配方,你会是一个打杂的?”轻笑着反问,温暖的笑容却让男人感到一丝渗人的冷,干笑着答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从现在开始,我还真是一个打杂的。” 没那个闲工夫听他废话,婼青伊直截了当地问:“他让你来找我干嘛?” “让你去探探柏雪薇的底。”这次回答得很爽快,也很清晰。 可婼青伊有一点不明白,“柏雪薇?那个柔弱似水的美人怎么会招惹到了墨睿?” “少族长怀疑她私修雷系灵术。”话毕,男人忍不住叹息一声,因为待在柏家那么长时间,他还真没发现柏雪薇有一点不对劲。 听到那几个字眼,婼青伊停住往前迈的脚步,回眸看他,“私修?”她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男人给予了她肯定的眼神,“你没有听错。” 一声冷笑吐出,“拥有雷系天赋居然没有告知,看来柏家隐藏的秘密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其实少族长不想麻烦你的,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能力太有限。” 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中了婼青伊那强大的战斗灵力,一个有损形象的白眼翻出,“既然有求于我,而你又曾经在柏家待过一阵子,看来你这个引路人是必不可少的。” 男人原本笑着的唇角忽然僵硬了,他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不要拒绝哦!否则我会在他面前告你一状的。”婼青伊不给男人一丝拒绝的机会,立刻御风离开这片小树林,朝柏家所在的方向而去。 男人本不想跟去的,可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跟去。 幸好他是双系灵术师,除了木系灵术,还修习了风系,否则还跟不上婼青伊的速度。 跟上去后,自我介绍:“既然我们成了临时搭档,我觉得婼青伊小姐很有必要知道一下我的名字,我叫渊河。” “你好。”婼青伊淡淡地应了一声。 当他们来到柏家所在的区域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站在禁制外围的他们,低声讨论着用怎么样的方法进去为好。 从明面上看,柏家的防卫似乎和以前一样,但他们都知道,外面没变,里面变了。 “说说你之前知道的柏家防卫。”婼青伊望着那栋隐藏在黑夜中的建筑,问站在身边表现得懒懒散散的渊河,她还真想不明白,墨睿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一个德行。 闻言,渊河吐掉在口中嚼着的草,带着难得的正经说:“柏家防卫以阴阳八卦之态分布,正门是阳,生人作防卫,后山是阴,以死物作防守。 在院中巡逻的护卫,每五分钟换一次班,但那空余的五分钟里会启动星耀玄阵,隐藏在暗处的星耀石会像x光线那样扫视每一个角落,就算是蚊子也不会错过。” “那你知道关闭星耀玄阵的按钮在哪吗?”只要撤下那个阵法,那五分钟足够婼青伊进去柏家,甚至完成一件她想要做的事。 虽说渊河之前在柏家担任一个比较重要的职务,但关于星耀玄阵的重要线索,他还真不知道,所以略显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如果连我这种阿猫阿狗都知道阵法的按钮在哪,柏家早被人一锅端了。” 他的自黑令婼青伊看到一个事实,如果连渊河都没法知道星耀玄阵的按钮在哪,看来只有柏家人知道了。 也就是说,要想从前门进去,根本不可能。 既然前路不通,那就试试后路,她问起了以死物作防守的后山,“阴路怎么样?” 渊河对她挑眉一笑,眼中满是欣赏,“对付死物通常要比应付生人容易得多,虽然同样危险至极,但我觉得这条路比较容易走。” 废话一堆,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婼青伊剜了他一眼,“你当我们来郊游吗?时间紧迫,你还废话连篇。” 渊河『摸』了『摸』鼻子,这小妞怎么这么心急呢!心里嘟囔着,口中却老老实实地吐出有关阴路的信息,“柏家的后山有一大片毒花田,和看不见的青蜂地网。” 毒花田,婼青伊见惯不怪,可那青蜂地网是什么鬼? 投去疑问的目光,“青蜂地网是柏家独有的禁制?” 渊河点了点头,“我曾经试着去闯那个禁制,可惜连毒花田都没能走过去。” 看来,那两道禁制还挺厉害的。 但不代表能把婼青伊难倒,她拿出两颗能解万毒的『药』丸,自己吃下一颗,另一颗递给渊河,“吃下它,应付毒花田绰绰有余,我们两个唯一的目的就是去闯一闯那青蜂地网。” “你还真是个宝库,什么东西都有。”渊河乐呵呵地吃下『药』丸。 “走吧!午夜时分最适合动手。”这个时候无论是活人,还是死物,都是最疲惫的。 渊河跟上去她的脚步。 柏家的后山很大,他们走了好一会才来到毒花田,望着那一大片由各种毒花种植而成的花田,渊河略皱眉头,婼青伊则冷嘲道:“这片花田虽大,种植的毒花种类也很多,但和协会那片花田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是因为有末家的人在协会,不仅把那一片花田无限扩大,还增添了许多珍稀毒草,毒花。”渊河虽然不曾去过协会,但也知道一些情况。 “虽然这片花田比不上协会那一片,但这里有一种毒花是协会没有的,难怪能成为一道防线禁制,并且拦住了你。”婼青伊揶揄道,却让渊河黑了脸,怒眼一瞪,“你还真会戳别人的伤口。” 谁让你是墨睿的人呢!婼青伊腹黑地想着。 “那是锁藤妖,只要一遇到生人的气息便会发起攻击,除非将它的寄生源连根拔起,或者屏住气息,否则难过这重障碍。”婼青伊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锁藤妖。 难怪能拦住墨睿的得力助手。 “我曾把这消息传回去,可没收到关于锁藤妖的信息。”如果收到了,他也不会空手而归。 “或许是他故意不告诉你的,免得你涉险。”墨睿还是很爱惜属下的,没必要的险不让属下去涉,这点让婼青伊有些意想不到。 渊河很认同她这个说法,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想多帮帮墨睿,没想到徒劳无功。 如今听婼青伊这么一说,他原本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你说得这么玄,有信心吗?” 婼青伊看了他一眼,不语,有些事是要用实际行动去说服别人的。 第五章 杠上柏雪薇 锁藤妖——如普通藤蔓一样掩藏在众毒花,或者众毒草中,遇到活物气息的便会主动发起攻击,速度快而狠,一旦勒住猎物,藤茎就会释放出一种毒素,不会致命,却会让人痛痒不止,直到猎物失去命息,才会松开。 失去命息的猎物接触到泥土的瞬间便会化成肥料,供养这一大片毒花田。 看这里的毒花长得那么好,应该有不少天然‘肥料’作为供养,柏家真是下了血本啊! 扫视了一眼这片毒花田,婼青伊缓缓开口,“寄生源和寄生者通常不会离得太远,锁藤妖的寄生源应该就在这附近。” 渊河听得一阵心惊,“你不会是想将锁藤妖的寄生源给连根拔了吧?” 明明第二个方法比较可行,为什么偏要选第一个呢?那个方法如此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命丧黄泉的。 婼青伊打了一个响指,对着渊河灿烂一笑,“因为我要将这里变成战场。” 渊河的嘴角微微抽搐,“你确定要将这里变成战场?而你不会成为箭靶?” “如果这道防线被破坏了,柏家必定会分派出一些人手来这里守着,在外面活动的人就会减少,要想对付他们就容易一些。” “你的小算盘能不能打得响,还得看你有没有命活着走出去。”渊河不敢认同她这个方法。 可婼青伊就是喜欢用这样的方法,“我很惜命的,你放心好了。” “锁藤妖的寄生源一旦被毁,必定会引来柏家人,你确定我们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这里还有一道禁制存在,渊河想想都觉得这个办法太过冒险。 “这里只有我,你要去牵制别人,别让别人来搅和我和柏雪薇的相聚。”既然要试探柏雪薇是否偷学了雷系灵术,自然不能有别人在旁边碍手碍脚,否则会影响试探结果的。 听到婼青伊要一个人留在这,渊河一百个担心,“你确定?” “如果连我都逃脱不了,你在这又能帮上什么忙。”婼青伊催动感知力,透过散布出去的丝丝感知线,找到了锁藤妖的寄生源。 雪眸一闪,她定睛看着远处那颗粗壮大树,这棵树对比其他树木稍微壮一些,叶子的颜『色』也有些不一样,深绿『色』的叶由粉红『色』的脉络支撑开来。 透过树干,细细探查根部。 树下有一颗如同心脏跳动的脑髓,脑髓中心包裹着一颗蕴含了邪力的晶石,这颗晶石的力量有点邪乎,不是产自灵界,更不像是冥界之物。 它的神秘出处引起了婼青伊的注意,她决定要掏出这颗晶石,好研究一番。 一番探究,婼青伊制定进攻路线,“我会吸引锁藤妖的全部注意力,你趁这机会绕过前面那颗最大的树,这样就能直接进入柏家大院。” “好!”见婼青伊神『色』凝重,渊河收起懒散之态,接受她的安排。 “听说柏家家主很宠爱小女儿,你去纠缠柏思思,那样一来,柏家家主就应该不会来这里了。”行动前,婼青伊以女人的角度给予一个建议。 渊河笑着朝婼青伊竖起大拇指,“你挺阴险的。” 阴险这两个字是贬义词吧!然而现在处于这样的紧要关头,她无心去辩驳,挥了挥手,让渊河快点走,免得闹心。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行进,婼青伊比渊河更早御风而起,当她闯进毒花田,锁藤妖如烈风之势朝她席卷而来。 为了不让锁藤妖卷上自己,她用了半数灵力才让锁藤妖一直保持在她的一米外,回首望去,她看到有数条锁藤妖袭向已进入毒花田的渊河。 为了让渊河顺利走过这片花田,她一心二用,分出一些灵力,幻化出万千火丝,密集的火丝以破竹之势卷上那几条锁藤妖。 熊熊烈火燃起,凄厉叫声响起,惊得婼青伊和渊河锁紧眉头,这锁藤妖还会叫? 这一叫,瞬间惊动柏家护卫,不一会,已有不少护卫出现在毒花田。 这个变化令婼青伊有点措手不及,却不妨碍她把渊河送进柏家大院,她带着火丝冲向那群护卫。 火丝渐渐形成火龙,紧随而至的还有锁藤妖,两者合起来吓得那些护卫抱着头『乱』窜,灵器掉了一地。 看到这样一幕,婼青伊简直是乐开怀,既然有敌兵送上门,那她就不客气了。 这些卫兵的出现刚好解了渊河的困境,让他顺利地越过毒花田,绕开锁藤妖的寄生源,往柏家大院飞去。 看到渊河脱离困境,她再无顾忌,运起灵力,把那些卫兵的掉落在地的灵器一一拾起,再把那些灵器投『射』到那棵大树上。 蕴含了灵力的数把灵器把那棵参天大树捣毁在地,令锁藤妖的寄生源暴『露』在月光下。 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出,透着诡异的『色』泽。 见状,婼青伊运起全部灵力飞去,跟随其后的锁藤妖似乎被激怒了,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其中有一条还缠上了她的脚踝。 释放出来的毒素瞬间染黑了她的裤脚,而她果断地将缠着她脚踝的锁藤妖凝结成冰,用力一挣,凝结成冰的那部分碎了一地。 没想到这锁藤妖还挺厉害的。 她一个翻身,再次幻化出万千火丝,把紧追着不放的那几条锁藤妖烧成灰,声声凄厉之音响遍云霄。 趁着锁藤妖没缠上来,她把余下的那一把灵器直直『插』入寄生源,红『色』浆『液』喷涌而出,差点溅她一脸。 寄生源被攻击,所有锁藤妖疯了一般搅在一起,凄厉之音换成了哀鸣惨叫,这种声音,她听得舒爽。 一把刀就把这层屏障给破了,还真简单呢! 寄生源被毁,她果断拿走那颗闪着诡异光芒的粉红『色』晶石。 当她稳稳地落在毒花田外,灵力运起,凝雾成冰,小指般大的冰雹悉数砸落,这些冰雹不仅将那些毒花砸个稀巴烂,还把根部给破坏了。 这下子要想恢复这片花田,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 刚稳定身形,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柏雪薇就极速赶来,冷脸相对,“什么人胆敢毁我柏家禁制?” 来得可真快,婼青伊勾起灿烂的笑容,回身笑看柏雪薇,“好久不见。” 一看到婼青伊,柏雪薇一阵心惊,没经过大脑的疑问就这样脱口而出,“婼青伊?你怎么会在这?” “来看望你这位老朋友啊!怎么样,多年不见,是不是快要把我忘了。” 望着婼青伊那虚假的笑脸,柏雪薇从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因为对婼青伊这个人,她心中只有恨,“贴着通缉犯的标签,你居然还敢跑来柏家捣『乱』,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胆子大不大,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婼青伊的眉梢微挑,即使她始终带着淡笑,可眉眼间尽是挑衅。 柏雪薇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似对任何事不在乎,但什么都想管。 而她眉间的坦然傲气好像时刻在提醒自己做过的不堪之事,更别说她们还有着一战之仇。 当年,她们二人因为争夺一株毒草而大战了三天两夜,最后以婼青伊取胜而结束,却也因此结下了仇怨。 因为落败,柏雪薇没有跟外人提起过这件事;而婼青伊则是认为此事无关紧要,所以她们是旧识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如今再遇,昔日恩怨再提,一个表现得淡定从容,一个则是恨不得吃了对方。 “有时候胆子太大不一定是好事,你会因为你的胆大妄为而命丧于此,婼青伊,败与我手,这种滋味不好受的!”柏雪薇发誓,今天一定要取婼青伊的命。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我还没输给你呢!你这话说得太早了。”胜负难料,更别说婼青伊现在还没有处于下风。 “言之尚早?”柏雪薇轻笑一声,接着道:“你刚才为了躲避锁藤妖,耗费了不少灵力吧!你觉得你还能打败我吗?” “打不打得过,还得试试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去到哪里,是你进步比较快?还是我?”言落,提起深青『色』的烈焰剑攻向柏雪薇。 速度之快,令柏雪薇诧异,这样的速度怎么也不像耗费了半数灵力。 提剑相抗,震得手腕微疼,手掌发麻,她抬眸凝视婼青伊,“你竟然没有耗损半分灵力?” 没有耗损那是假,只不过是因为婼青伊的灵力太过深厚,即便耗损的灵力是别人的加倍,她也只不过是掉了一根『毛』而已,只因她还有一个独有技能,这个技能只有她知道。 冰、火两剑对抗,火一点点吞噬冰,正如婼青伊一点点击退柏雪薇。 脚下风尘四起,吹动柏雪薇的衣裙,拂动婼青伊的长发,美轮美奂的一幅美人图看不到一丝和谐,只看到满满的硝烟之怒。 婼青伊握着烈焰剑的食指曲起,蕴藏了八成灵力的指尖朝柏雪薇的冰剑一弹,弹指间就把不可一世的柏雪薇击退在百米外。 “你认为区区锁藤妖能耗费我多少灵力,柏雪薇,你的眼界还是没怎么见长。”婼青伊持剑迎风而立,孤傲的身姿把柏雪薇的妒火一下子引发。 手中冰剑瞬间被雷光取代,被妒火沾染的眸光闪过凌厉,柏雪薇握着以雷光聚成的长藤,冷笑着回望婼青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火系灵术厉害,还是我雷光索藤厉害。” 第六章 青蜂地网 小小手段就『逼』得柏雪薇使出了看家本领,能耐还真低,婼青伊蔑视柏雪薇,这个女人使阴谋诡计的时候,倒是能耐。 可一遇到劲敌,就这么不禁打。 “雷光索藤?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取得修习雷系灵术的资格,柏雪薇,你这是触犯了灵界法规,按律可是要承散魂之罪的。”婼青伊似笑非笑地看着柏雪薇,那模样就像抓住了对方的死『穴』,有些得意。 柏雪薇本不想暴『露』隐藏许久的秘密,但谁让她遇到婼青伊这个死敌,曾经的战败耻辱占据了她的理智,所以她被妒火驱使,导致走错这一步。 既然错了,那她只好错下去,“谁会相信一个通缉犯的话,更何况,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呢!” 秘密已暴『露』,柏雪薇就更不能让婼青伊活着离开柏家,否则所有的事都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闻言,婼青伊嗤笑一声,“就算你的灵术修习到紫阶,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柏雪薇,你注定这辈子都要输给我。” 被她这么一刺激,柏雪薇挥鞭上前,带着十足的怨怒之火攻向婼青伊。 激将法这么低级的计谋,柏雪薇居然这么轻易就上当,智商还真是低得可以。 电光火石间,雷光索藤缠上烈焰剑,点点雷火溅出,给她们的平静和怨怒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明艳光彩,令她们看起来有些妖娆,有些阴狠。 “婼青伊,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柏雪薇厉声宣告。 雷系灵术是所有攻击术中杀伤力最厉害的,就连火系灵术也要屈居它之下,所以柏雪薇很有信心。 可惜她忘了婼青伊就是一个奇葩,就算习得雷系灵术也未必能取走婼青伊的命。 烈焰剑一转,解了雷光索藤的纠缠,婼青伊快速欺身而上,剑锋划破柏雪薇的衣衫,留下数道血痕。 速度快得令柏雪薇咋舌,若不是及早化光为盾,恐怕她会被烈焰剑戳成筛子。 小小地交缠一番,两人分立而战,婼青伊轻抚泛着青『色』火焰的剑身,笑道,“看来你还是怕别人知道你会雷系灵术,否则怎么不引动天上雷电,这样的话,威力可是大了不知多少倍。” 又被婼青伊抓住一个弱点,柏雪薇气得牙痒痒,她确实是有此忌惮,要不然也不会被婼青伊压着打。 要踩就踩敌人的弱点,婼青伊向来都是这么做的,“只要你没有引动天上雷电,就不会是我的对手,哪怕你修习了雷系灵术。” 字字戳中柏雪薇的死『穴』,难怪她会恼羞成怒,“婼青伊,你会为了你的狂妄而付出代价的。” 谁不会放狠话,婼青伊才不将这些话放在心里头,“是吗?那我还真要好好看着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你可真要好好看着。”柏雪薇忽然勾起一抹诡异,阴毒的笑。 婼青伊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嗡嗡之音由远至近地快速传来,不是从林中而来,而是地面! 她低头扫了一眼地面,脸上闪过惊悚之『色』,脚尖一点,跃升至半空。 “原来这就是青蜂地网。”地上有密密麻麻的青蜂飞行着,血『色』的蜂肚闪着诡『色』,令人心生畏惧。 “青蜂采人血为蜜,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被它们采干人血会是什么模样,一定会很震撼。”柏雪薇将雷光索藤化为万千光针,针针疾速『射』向浮在半空的婼青伊。 在这期间,悠扬而哀怨的笛声响起,婼青伊斜眸一扫,发现柏雪薇吹响了一支翠绿『色』的笛子,笛子上有一些神秘符文。 也就是这些符文,让婼青伊知道那支笛子的来历,那是鬼浮绿笛,据说是用阴火鬼灵锻造而成,不仅能驱使青蜂,还能『操』控鬼魂阴灵。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灵器,居然落在柏雪薇这样的人手里,真是浪费。 最让婼青伊意想不到的是,单单走这一遭就『逼』得柏雪薇用了这么多隐秘之法来对付自己,真是意外的收获。 既然这样,那就陪她好好玩一玩,免得太早暴『露』了身份和实力。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很久没玩了,柏雪薇,算你倒霉,在这个时候撞我枪口上。 指尖聚起灵力,将烈焰剑凝成盾,把大部分光针挡在外,而那小部分的光针划破她双臂的衣袖,留下道道血痕。 散发在空气中的轻微血腥气唤醒青蜂群的暴戾,如小指般大的圆滚珍珠眼闪着阴冷绿光。 只有一双,或者几对都不可怕,可地上爬满密集的绿『色』圆点,还带着令人忍不住颤栗的声音,多少都有一点恐怖和恶心。 哀怨的笛音一变,充满凄冷、狠绝,正是柏雪薇此刻的心态,当她看到婼青伊被光针所伤,流出鲜红的血『液』时,心中淌过一阵快意。 她一定要弄死婼青伊,不仅是为了要保守秘密,更是要一雪前耻。 婼青伊在空中绕行,身后追着群群叠叠的青蜂,青、红交错的光,煞是美丽。 可这美丽之后隐藏的是无尽的危险。 燃烧的烈焰之盾一点点地被消耗,光针消失之时,青蜂追随至眼前,婼青伊一阵心惊,闪神之制,手背不小心被青蜂蛰了一下。 红肿即显,疼痛而至。 眉心渐拢,这只青蜂下嘴还真狠,连蜂针都留在手背里。 既然柏雪薇下手这么狠,那就别怪她回礼了。 脚下御风,双手张开,五指聚灵,树上绿叶皆为她所用。 片片叶叶在她的指挥下,眨眼间就卷上青蜂群的身子,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青蜂剧烈地扭动身躯,把绿叶挣脱掉,犹如翻涌的海浪席卷而来。 顷刻间,青蜂将婼青伊整个人给掩埋了。 青蜂如浪『潮』般涌动,地面浮现出来的大坑好像一张大嘴,刹那间将黑压压一片的青蜂和掩埋在青蜂群中的婼青伊给吞噬了。 青蜂落入地面,大坑瞬间合拢。 被数系灵术扫『荡』过的地面,前一秒还凹凸不平,下一秒就恢复如常,除了那一片花田被毁了之外,青蜂过境的迹象『荡』然无存。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婼青伊是被青蜂带走的。 柏雪薇望着完好无损的地面,冷笑,“一入青蜂巢,血干人魂散,婼青伊,我看你这次怎么逃出来?” 虽然解决了婼青伊这个*烦,但她一看到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毒花田被毁,还是怒火溢天。 这片毒花田不仅仅是一道防线那么简单,它还是制作新『药』的来源之一,现在被婼青伊这么一搅和,还不知道去哪找别的原料来替代。 在原地待了一会,看着平静的地面,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异动,她才勾起胜利的明媚笑容,缓步离去。 她刚远离了这片荒芜之地,楪析现身与此。 她们二人交战的情形,楪析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柏家还真是‘藏龙卧虎’,温柔似水的柏家大小姐不仅灵力高超,还是个阴狠之人。 若不是亲眼目睹,他还真不敢相信柏家隐藏了这么多秘密,那颗狼子野心也不知培养了多少年。 证据虽在手,但他觉得把他们一族拉进这个游戏里会更好玩。 只是可惜了,这次试探把婼青伊坑进青蜂地网中,也不知她能不能逃离那个魔窟。 在灵界,鲜有人知道青蜂地网,楪析也只是从一本残存的书籍上看过几句描述,可那几句话足见青蜂地网的残酷和血腥。 青蜂显,地网结;血蜜甜,人必哭;万蜂绕,魂丝叫;撕心裂,魄飘零。 青蜂地网的血腥、残忍还真不是盖的,婼青伊落入网中才片刻时间,身上已布满伤痕,血腥气弥漫洞中。 洞中光亮来源于蜂肚,越明亮,说明青蜂数量越多。 亮堂堂的光芒把她映得有些狼狈,好像落败之人在做困兽之斗。 一口血水吐出,她暗骂道:“难怪柏雪薇这般有恃无恐,不来探查自己的生死,看来她是料定自己必死无疑。” 要想安然离开这地网,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出蜂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二是悉数歼灭。 本来婼青伊不想这么残忍的,可谁让这些青蜂是柏家养出来的,而且还那么地具有破坏『性』,她不能留。 在剥夺这些青蜂的命息之前,她暗自叹息:如果这些青蜂不是被柏雪薇利用了,她也不至于会痛下狠手,可惜了这么多生灵。 血腥气越浓重,青蜂越癫狂,一波接一波地攻击她,即使掉落泥地中的青蜂残骸有数不清那么多,它们也没有停止过。 临时架起的防护罩逐渐被青蜂削弱,她笑着转了转帝空灵镯,款式夸张的玫瑰指环瞬间变换成简约的五『色』戒环,交错融合的五系灵术代表『色』是那么地耀眼夺目。 “白送的灵气怎么能不要,柏雪薇,谢谢你的慷慨!”唇角一勾,指环爆发出一道阴沉的血红暗光。 暗光闪过,狂躁的青蜂纷纷掉落在地,原本壮硕肥厚的青蜂转眼间成为一堆枯骨,就连蜂后也不例外。 借着蕊核灯的光,看着那具蜂后残骸框架,婼青伊满足地扬起唇角,好像饱餐一顿『舔』了『舔』下唇,“这下子该算算总账了,柏雪薇。” 她不会一下子弄死柏雪薇的,只会慢慢地玩,好回报这次供养。 第七章 石室遇琰翼 被夺去命息的青蜂骨架堆满了整个洞『穴』,婼青伊艰难地在缝隙中行走。 即使她很小心翼翼地穿过缝隙,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些青蜂骨架,就像多米罗骨牌那样,一块倒,全部塌,就是眨眼的光景,挤满整个洞『穴』的青蜂骨架全都化为灰烬,而她的尾指勾着一条还没成灰的青蜂骨后腿。 唇角一抽,尴尬之『色』闪现,她原本还想给这些青蜂保留全尸,没想到这都不能如愿。 没有碍手碍脚的骨架挡路,她走得很是舒坦。 甩掉尾指上的残骸,她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发现狭窄的路越走越广阔,洞『穴』空间越来越大。 驻足在原地,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再看了看眼前之景作为比较,她发现一前一后的差别的还真是大。 后面是一个坑坑洼洼的泥洞,墙壁上筑满蜂巢,密闭的空间里充满散不去的甜腻血腥气。 前面则是一个经过修整的石洞,光滑的石壁上镶嵌着数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干净,亮堂的石洞完全把身后的泥洞比了下去。 石洞中没有放置任何东西,只有两道门,一道上了锁,一道没有。 怎么会这么奇怪,空间这么大的一个石洞,居然什么都没有? 那两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呢?她很好奇。 雀跃的目光透着浓烈的兴趣,可惜还没碰到门把,这份雀跃就被人给破坏了。 她恼怒地看着来人,一双雪眸夹着翻天怒意,在看清搅局之人的时候,雪眸半眯,“琰翼?” 琰翼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婼青伊,脸上满是诧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站在了对立面,那就没必要给出好脸,婼青伊冷笑,讥讽道:“我爱去哪就去哪,琰少爷管得着吗?” 这样的语气令琰翼狠皱眉头,可他最关心的还是婼青伊逃狱一事,“为什么要逃狱?” 如果她不逃狱,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日这个地步,她更不会成为通缉犯。 事实的真相是怎么样,婼青伊没这个义务跟琰翼说个清楚明白,“逃狱还需要理由?琰少爷,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美如女子的俊脸一皱,之前他就觉得婼青伊不好相处,现在的她更像一只被惹恼的刺猬,浑身的刺扎得他生疼,“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那就别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昔日之情?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婼青伊不禁轻笑一声,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虽然交情不深,但怨念至深,“那也要你打得过我才行。” 被挑衅了,琰翼的脸『色』有点难看,气极了反笑,“很好,那我真要看看你的能耐去到哪个程度。” 宽敞的石洞被他们二人释放出来的火焰填满,火光闪烁,焰火摇曳,两人置身其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灼热。 青、红两『色』的火焰相互交替,两人的交锋在石壁上留下道道深刻划痕。 高阶火系灵术师的较量,杀伤力何其厉害,没一会,石洞便开始出现了崩塌之势。 石头崩裂之音惊动了他们,让他们同时罢手。 焰火消散,石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偶有碎石掉落。 婼青伊环顾一周,发现石壁虽然出现了裂痕,但那两道门一点损伤都没有,可见那两道门有古怪。 迈步向前,琰翼却拉住了她,“这洞快塌了,赶紧走。” 她甩开琰翼的手,冷言道:“你来这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探查那门后的秘密?现在走岂不可惜。” 话虽如此,可这洞一旦坍塌,他们要想从这里出去就很难了,琰翼不想她枉送『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连命都没了,就算知道门后藏着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这个石洞明显有禁制,若是在快要坍塌的情况下去探查,必定会影响退路,琰翼无惧自己的命,可他不能看着婼青伊冒险。 “柏家对我下毒,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门后藏了什么。”婼青伊在碎石雨中快步穿行。 立定门前,双手交叠,凝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悍灵力,反手捻起兰花指,那股凝起的灵力被她打在门上。 门上的灵力化开,隐约看见冥心花的形状,可惜显形的时间太短,叫人看不清楚。 破了门上禁制的时候,她手背被青蜂蛰了的伤口有扩大之兆,酸麻之感传至整个手臂,微抖着把手藏在身后,尽量不让琰翼看见自己的不适。 左手推开石门,一阵清新好闻的芳香飘出,瞬间替代了灰尘之味。 她率先走了进去,琰翼紧随其后。 洞中明明没有任何照明之物,却明亮如日照,也不知道光源来自何处。 一走进去,就看到粉尘飘洒,碎石不断。 扬手挥了挥飘在鼻间的灰尘,眉心嫌弃地皱了皱,“明明有香气,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两人看着空『荡』『荡』的石室,疑『惑』涌上心头,难道柏家人提前把东西转移了? “可能是另一间石室。”话落,琰翼掉头去查看另一间石室,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他有种上当的感觉。 偏偏婼青伊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柏家就是把东西存放在这里了。 即使面临石洞坍塌的危险,她依旧想要找出答案,催动感知力,试着找出四周是否还存有其他禁制。 能遮蔽视线,却又关不住香味的禁制有几种,柏家应该不会使用简单的禁制,那就只有一种选择——格兰之幕。 要破格兰之幕,必须有引。 想到引子,她骤然握紧有伤的手,本不想在琰翼面前暴『露』手伤,却不得不将伤口展现在他跟前。 酸麻的手掌摊开,指尖划过手背,一条红黑的血痕爬在手背上,毒血溢出,慢慢凝聚成血珠。 毒血珠顺着掌纹滴落在地,变化就在瞬间。 原本空『荡』『荡』的石室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柏家引以为傲的浮云香,还有各种各样认不出来的香毒和香精。 要找的东西就摆在眼前,琰翼却没心思理会,他的眼里只有婼青伊那只染了毒的手,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把怒气放在言语上,“中了毒还不肯离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婼青伊好像没听到琰翼的怒问,淡然地拭去手背上多余的血迹,直径走向那些瓶瓶罐罐。 没听到回答,琰翼更是怒火中烧,冲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厉声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婼青伊一手拿着一瓶不知名的香毒,一手微微转动,想要挣脱琰翼的钳制,可惜无果,最后只能软声道:“我只是在帮你而已,难道这不是你要找的东西吗?”说着,还特意扬了扬手里那瓶没有注明的香毒。 琰翼随便睨了一眼,半眯眼,咬了咬牙,说:“你逃狱是假的。”他敢笃定。 假不假,心中有数就行,何必说出来,琰翼还真是藏不住心思啊!万一让别人知道,只会给婼青伊增添无数的麻烦。 所以不怪婼青伊在心里骂他蠢笨,没脑子,心是这么想,嘴可不是这么说,“我前两天才遭到截杀,如果是假的,你认为这通缉令是发着玩的吗?” 这番反驳令琰翼想起临行前,羽寒非对他所说的话,羽寒非说,如果遇到婼青伊,不要手下留情。 此时的情况,琰翼不得不说羽寒非很有先见之明,居然料到他会遇到婼青伊。 只不过这次相遇实在是巧合,要说不是故意的,还真没人会相信。 就算琰翼心有怀疑,也不敢再说任何质疑的话,免得自己的一句话给原本就复杂的事添上几分麻烦,心有不甘地松开手,“既然你是通缉犯,那我就有义务将你抓回去。” 言毕,聚起灵力攻向婼青伊,速度很快,一掌就击中她的后背,令她口吐赤血。 难以置信的视线投放在琰翼身上,倒不是说惊诧琰翼会对她动手,她只是没想到琰翼的一掌,竟把她打得吐血,经脉好像错『乱』了那般难受。 在冥界明明已经把身体调理好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弱?她垂眸看了看被青蜂蛰过的手,难道是因为这青蜂毒?可之前已经吃过解毒『药』了,该不会是没用吧? 想到这,她暗自咒骂一声,这柏家还真是害人不浅。 起因是这青蜂毒,那柏雪薇肯定有解『药』,她本不想那么快去找柏雪薇算账的,可惜天不尽人意啊! 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她只好在出去后,找柏雪薇一聚。 可这一聚,不知得花费多少心神,想想都觉得心累。 雪眸一斜,微微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琰翼。 拭去从唇角流出的血,望着从上空飘落下来的碎石泥尘,她催促道:“就算要找我拼命,出去再说,我可不想死得这么冤枉。” 话毕,一块块如成人般大的石头砸落,没一会,地面被砸得稀巴烂。 那些成品香毒、香精,更是毁于一旦,除了婼青伊手里那一瓶。 情况危急,琰翼顾不得那么多,用火索缠上婼青伊的腰身,将她带出石洞。 他们刚离开石洞,便听到一声巨响,柏家的后山院落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大坑。 第八章 徇私 深不见底的大坑冒出滚滚烟尘,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 混杂在一起的香气呛得婼青伊直打喷嚏,不难闻,却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琰翼立在她身侧,望着那个大坑,心想:柏家这次可谓是元气大伤。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惊动别人,转眼间,大坑四周站满了柏家护卫,来势汹汹地盯着他们二人。 柏雪薇姗姗来迟,原本有点惊慌的脸,在看到婼青伊的时候,添上了数分诧异,因为她没料到婼青伊能活着走出青蜂地网。 看她这个样子,身上除了一点皮外伤,并没有任何严重的损伤,这么说来,把婼青伊拉进青蜂地网是一个下下之策。 不仅没伤到婼青伊,还折损了培育多年的青蜂地网,想想都觉得肉疼和愤恨不甘。 造成这个结果的源头就是婼青伊,只要一想到这,柏雪薇的内心就翻起滔天恨意和怒火。 于是,就有了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给我杀了她。” 闻言,琰翼略微惊恐地看着婼青伊被柏家护卫群攻。 青蜂毒令婼青伊的神志微晃,朦胧的视线扫了柏雪薇一眼,能让这个女人失了理智,倒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忍着脉络的不适,她运起灵力,以幻影之速出现在柏雪薇跟前,一手掐上那纤细,软白的脖子,一双雪眸泛着寒意,“青蜂毒的解『药』,否则捏断你的脖子。”干净利落的威胁。 眼见主子被擒,那些护卫不敢再有异动。 琰翼看到婼青伊『露』出那样陌生而具有狠杀之意的目光时,内心涌起一阵刺痛,他不敢相信她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柏雪薇惜命,可也不会就此便宜了婼青伊,嘴上逞能,“有你陪着,死也甘愿了,掐吧!” 倒是有骨气,可惜在这个时候才显现出来,那也太假了点,“既然你舍得放下柏家的一切,那我就成全你,可我未必会死。”最后那一句话是在柏雪薇的耳边轻轻吐出。 轻如羽的语气好像重锤一样击在柏雪薇的心上,令她很是不舒服,青蜂毒虽罕见,但不代表无解。 自嘲一笑,“你还是一如既往,很会拿捏对手的死『穴』,这一局,是我输了。” 两次战局,都是柏雪薇落败,婼青伊的存在就像是她天生的克星,只要一遇到婼青伊,所有事不仅会大打折扣,甚至会一败涂地。 上次只是小打小闹的失败,这次却是折损一族战力的失败,即使柏雪薇再怎么愤恨不甘,她也只能忍气吞下,然后等待时机,见婼青伊一击必中。 “既然输了,就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你那个没用的妹妹就会取代你的位置,成为柏家家主。”婼青伊相信柏雪薇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很容易被人拿捏在手,所以婼青伊一直很努力去做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柏雪薇很不想把解『药』给婼青伊,但不得不承认婼青伊说的那番话击中了她最软的防线,她不能让柏思思那个蠢货坏了柏家的万年基业。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一个漆黑『药』瓶,态度恶劣地说:“这就是青蜂毒的解『药』,红『色』那颗化水外敷,白『色』那颗分三次内服。” 婼青伊没有任何怀疑就接过『药』瓶,顺道说一句,“谢了!” 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之意,却让没有还手之力的柏雪薇无法反驳,只好怨愤地瞪着婼青伊,好像在说,这笔账早晚会算清楚的。 婼青伊能顺利地拿到解『药』,其中还有琰翼的一份功劳呢! 因为有他在,柏雪薇不能使用雷系灵术,只要她不使用雷系灵术,就奈何不了婼青伊。 拿到解『药』后,婼青伊把柏雪薇的双臂反扭在身后,然后朝琰翼挑眉一笑,“琰少,今天谢谢你帮我一把,我一定会将你的恩德放在心上的。”三言两语就把琰翼拖进这个坑里。 害人不浅说的就是婼青伊这种人,琰翼当时就有种想要拍死她的冲动,这不是摆明了要坑害他吗? 这话一出,果真召来柏雪薇的怨念怒言,“琰翼,你居然帮着一个通缉犯来捣毁我柏家的储香室,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结果很美满,婼青伊巧言笑了,“说起来,柏小姐也帮了我呢!要不然也不会遭此祸劫。” 柏雪薇本以为找到宣泄口,却不想又被婼青伊堵住气门,一口气既不能出,又不能下,整张脸因这口气而飘红。 诡异的氛围因为贸然出现的一个人更显冷肃冰寒,“婼青伊,你不但逃狱,还挟持柏家未来的家主,此罪够杀你几次了。” 望着一脸得意的佳罗婷,婼青伊的眉心微锁,这个女人怎么会来?而且来得这么巧合,其中大有问题啊! 然而容不得她多作细想,就见佳罗婷挥着长藤袭来。 为了让游戏更好玩,她放开了柏雪薇,空手接下那条带刺的荆棘藤,泛着淡黑『色』的手眨眼间被刺得流血,紫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溅出点点血花。 有人主动出来对付婼青伊,柏雪薇自然是乐见其成,不会傻乎乎地去『插』一手,青蜂毒未解,她倒要看看婼青伊的能耐去到哪个程度,能不能逃过佳罗婷那狠绝的攻击。 反观琰翼,他面『露』忧虑,双拳紧握,因为他没料到佳罗婷会忽然出现,而且还是在婼青伊重伤的情况下。 如果是以往,琰翼不会担心婼青伊,毕竟佳罗婷的灵力阶别在她之下,可现在不一样,她中毒受伤,处在下风,佳罗婷要想重创她,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婼青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一咬牙,一跺脚,他甩出火索缠上佳罗婷的荆棘长鞭。 眼见快要落在婼青伊身上的鞭子被一条火索缠上,佳罗婷顿时不满地怒视着琰翼,“你在干什么?她可是通缉犯。” 琰翼拧眉相视,“就算她是通缉犯,也应该由两会判她的罪,而不是让你私自动刑。” 原以为这样说会让佳罗婷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却不想激怒了她,声声怒吼传出,“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到底,你是想袒护她。” 佳罗婷抓着此事不放,主要是因为婼青伊中毒受伤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不想放过。 “我就袒护了怎么着,就算她犯了死罪,也该由皓澜家清理门户,而不是让你一个外人动手,佳罗婷,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冷冽的声音不是来自琰翼,而是出自皓澜月。 今晚真是热闹非凡,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人都来了。 婼青伊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去看杀气腾腾而来的皓澜月,今晚发生的事有着太多的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某些人设下的一个局。 无论是她,还是被捣毁的柏家,以及那些来掺和一脚的人都被算计在内,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还想不出来。 皓澜月的出现,令琰翼松了一口气,却让佳罗婷更加恼恨,“皓澜月,别以为你是守护五家的后人,就能为所欲为,袒护通缉犯,你可知后果?” “说我袒护通缉犯?那你呢!你敢说你的心是干净的吗?”面对皓澜月的声声质问,柏雪薇竟不敢反驳。 佳罗婷的心有多黑,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一直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免得大家难堪。 要是佳罗婷再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皓澜月不客气。 此时,柏雪薇走过来帮腔,“皓澜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只是在帮琰翼捉拿通缉犯。”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倒是表现得冷静,完全没有独对婼青伊时的慌『乱』,愤怒。 待在角落里的婼青伊,静静地看着他们针锋相对,这场戏还真精彩。 一边要杀,一边要护。 身为局中人,怎能置身事外,努力撑起疲惫、虚弱的身子,笑看那几个呈对立之势的人,“就算我中了毒,你们要想捉我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她说的话,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铁板钉钉的事实。 拥有五系攻击灵术的婼青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其实他们都知道,就算合在场之人的所有力量,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 更别说还有皓澜月的参与,她可是和婼青伊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情分深得很。 “你们爱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本小姐没空奉陪。”事情已经完成,婼青伊觉得没必要陪他们再耗费心神,回去休养两天才是正事。 可惜有人就是不长眼,非要缠着她不放,“婼青伊,你今天妄想离开柏家。” 佳罗婷的口气还真大,连柏雪薇都不敢放出这样的狠话,她居然敢口出狂言,不怪皓澜月冷讽道:“佳罗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了。” 狠话不怕说,前提是要有实力,可惜佳罗婷没有,也就别怪婼青伊看不起她,“想留下我,就拿实力说话。” 即便是中毒、受伤,婼青伊也没怕过谁,大不了以血还血。 双手凝聚起灵力,就在婼青伊准备御风离开的时候,一声急切的叫喊传来,“皓澜,刚刚抓住的枯爪猫鹰跑了。” 又有一个人搅进这个混『乱』的局里,今天是要上演六国大封相吗? 第九章 谁是黄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意外,便见一团纯白『色』的云雾直扑婼青伊而去。 软绵如团花的云雾里掩藏着尖利的爪子,电光火石间,那双枯爪朝婼青伊倾城的脸招呼划去,一爪落下,没有抓伤她的脸,却抓破了她的手臂,顿时,染了青蜂毒的血流了出来。 篮球般大的身形展开双翅,雪白的羽翼是那么地纯洁美丽,却有一双阴狠枯爪,阴森白骨的爪子染上紫黑的血迹,看上去有点渗人。 枯爪猫鹰形似猫头鹰,然而两者有着很明显的差距,不仅是外表,还有内在。 猫头鹰是猎鼠好手,可那枯爪猫鹰不仅是毁稻能手,还是攻魂术的必要引子,此刻出现了枯爪猫鹰的踪迹,也不知是几个意思。 被那枯爪猫鹰一抓,婼青伊顿时踉跄倒地,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消逝一样。 时刻注意着她的皓澜月,即刻飞身上前将枯爪猫鹰驱赶,后续赶来的宿音撒网一捞,把张牙舞爪的猫鹰网住。 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婼青伊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婼青伊逃脱了,矛头直指皓澜月和宿音,只见佳罗婷冷笑冷言道:“看来两位还真把我们当透明的,当着我们的面也敢把通缉犯放走。” 皓澜月抬眸扫了佳罗婷一眼,凝结在脸上的寒霜让她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佳罗婷,你要是有直接证据的话,就去两会控诉我们,否则别怪我告你诬陷之罪。” 在场的人都没看到是皓澜月直接放走婼青伊的,只不过是发生了一个小意外,才让婼青伊逃脱的,就算去到两会,佳罗婷也奈何不了皓澜月。 只不过,佳罗婷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皓澜月,而是宿音。 这样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 柏雪薇在此刻成了佳罗婷的神助攻,“皓澜小姐,就算不是你的过错,今日的事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吧!否则谁也说不过去。”她的余光扫了扫好像局外人一样的宿音。 如此明显的暗喻,皓澜月怎会听不懂,就算宿音最终还是逃不了那样的结局,她也不会让那两个女人这么轻易得到想要的东西,唇角勾起一抹冷,“我会主动跟两会说个清楚明白,有什么错,我一力承担。” 佳罗婷没有想过皓澜月会这么说,就连柏雪薇也对这个结果略微诧异,她们暗自咬了咬牙,同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一定不能让皓澜月把事情给搅和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而僵硬,四个女孩僵持不下,互不相让,眼中的火光在空中剧烈地碰撞起来,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琰翼见不得她们把情况弄得更糟糕,出言冷却快要爆发的氛围,“今日的事,我会如实汇报给两会,是非对错,两会自有定夺,即使你们有再多的争拗也只是徒劳。” 他的话很合皓澜月的心意,收起脸上寒意,改用笑脸去看琰翼,“我相信两会自有公断。” 这是红果果的偏袒,谁知道这事经过琰翼的嘴会被改成什么样,佳罗婷略有不满,本想反驳,却被柏雪薇率先站出来而被打断,“既然琰少这么说,我们自然赞同。” 即便看出佳罗婷不太愿意用这个方法,琰翼也由不得她多说一句,毕竟她和宿音是最不对头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背后添油加醋。 针没有两头利,护了一方,必定会伤了另一方,所幸伤的那一方不是琰翼想帮的,为此,他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婼青伊已逃,琰翼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立刻离开了柏家,他要尽快把今日发生的事汇报给两会。 琰翼走了,皓澜月和宿音也必要留下,迈着大步,坦『荡』『荡』地走出柏家大门。 明明已经不见了踪影,佳罗婷还是紧盯着皓澜月离开的方向不放,一双美眸只有浓烈的仇恨。 她这个样子和一脸平淡的柏雪薇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怪暮年一看不上她。 心中怨愤久久不能平静,佳罗婷怒问身边人,“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 柏雪薇没有回答,反而挑起另一个问题,“婼青伊逃脱之后,琰翼是什么反应?” 这么一反问,佳罗婷恍然大悟,“琰翼那是有心偏袒婼青伊。” 稍稍一提醒就反应过来,还不算太笨,柏雪薇收起遥望远方的目光,抬步往回走,“我们暂时不能和协会闹得太僵,既然琰翼要这个人情,我们何不送给他,只要他承受得起。” 这话透着一丝残忍和血腥!听得佳罗婷一阵心惊。 还没消化完这话,又听柏雪薇抛来重磅一击,“如果你真想要宿音的命,大可利用一下你和暮年一的婚约,有时候有得必有失,你这样抓着暮年一不放,等同给了宿音活的机会,只要你得到守护五家之一的地位,还怕找不到比暮年一更好的男人吗?” 话虽如此,但佳罗婷不想整垮暮年一,毕竟那是她深爱已久的男人。 她的沉默就是犹豫不定的表现,柏雪薇不会催促,只会在一旁偶尔扇个风,点个火,要想晋级更高的地位,就必须得把绊脚石打倒。 对柏雪薇而言,婼青伊就是最大的绊脚石,她必须要铲除她才能安心,就算不为秘密曝光,也要清除能力卓着的她,免得以后堵心。 如果佳罗婷采用了柏雪薇的建议,那这一纸婚约将会对暮家产生巨大的攻击,虽然能取了宿音的命,但暮家也有可能会因此名誉扫地,想到这,佳罗婷不得不经过深思熟虑才敢做出最终决定。 两人带着各自的心思朝相反方向走去,佳罗婷走向大门,她不能久留此地,免得惹人怀疑,柏雪薇回到屋里,可没一会,便见她出去了。 吃下第一次解『药』,婼青伊便觉得浑身无力,扭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路,发现离柏家大院还是挺近的, 她不知道是『药』效问题,还是柏雪薇坑了她,但她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要想免受伤害,必须得找个隐秘地方藏起来才行,环顾四周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稍微能掩藏身形的小山丘。 藏在那个山丘身后,可以躲过普通人的眼睛,可要想骗过柏雪薇那样的高手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忧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雁过无痕的轻盈脚步掠过青葱的草地,迎风飘扬的玫红『色』长裙在婼青伊眼前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她虚弱地抬起头,勾起的唇角含着苦笑和无奈,“看来你早知我跑不远,才会把解『药』交给我。” 柏雪薇优哉游哉地走近婼青伊,慢悠悠的语音里充满了喜悦和狩猎到猎物的兴奋,“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婼青伊,你这是咎由自取。” 是不是胜利者都喜欢多踩失败者几脚,心里才会平衡一点。 往往就是这点心理问题给了对手机会,这次也不例外,婼青伊『舔』了『舔』下唇,说:“我这是多管闲事吗?如果不是你利用皓澜给我下毒,我不会找你算账,若我不来,你依旧能披着伪善的面具活着。” 说得很好,柏雪薇鼓掌认同,只是有一点她不赞同,“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我依然能光鲜亮丽地游走在各大家族之间,因为你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多么动听而又血腥的话,但婼青伊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你觉得你是螳螂,还是黄雀?” 这是什么意思?柏雪薇一时间想不透,双眉微皱,“你想说什么?” 婼青伊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以毫不惧怕的绝美姿态面对柏雪薇,“先前你我已有一战,你觉得你能拿走我的命吗?” 清雅绝尘的小脸是满满的自信,苍白的脸依旧透着一丝虚弱,却看不到任何惧怕之『色』。 就算她表现得再淡然、镇定,柏雪薇也不会相信她还有反抗的能力,“那我们就试试看。” 为了不让婼青伊有翻身的机会,柏雪薇这次下血本了,双手聚起灵力,蓝白『色』的灵光中带着刺目电光,那是雷系灵术。 这是要放大招吗? 电光越来越明显,渐渐地影响到天空。 乌云飘来,一点点聚拢成为黑云,黑云中闪烁着耀眼的电蛇光亮,偶尔一声撕裂天际的雷鸣冲入耳中,激『荡』着脉络血『液』,整个人好像沸腾起来了一样。 婼青伊讥讽地看着柏雪薇,这时候不装了,是因为有了对策吗?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可惜啊!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即便自己虚弱得站不起来,依旧能把她的如意算盘给打『乱』。 一改虚弱之态,单手聚起褐黄『色』的灵光,那是木系灵术。 就算雷系灵术的杀伤力无比巨大,还是有克制住它的办法,例如这木系灵术,只不过要付出双倍的灵力而已。 “虽然我不是黄雀,但我也不是那只可怜的蝉,柏雪薇,今日是你自找的。”『逼』得柏雪薇使用高阶雷系灵术,就是婼青伊的最终目的。 雷云漂浮、随风游走,一道道雷光从天劈落在身侧的草皮上,烈火瞬间点燃干枯的草皮,火势之猛,没一会就造出一片火海。 第十章 还真是小看了你 随风摇曳的赤红火焰在两个女孩的脸上渡了一层似血的冷酷和残忍,清澈的两双眼眸在对视的时候,碰撞出仇恨的火花。 四周的火光渐渐『逼』近,这对使用木系灵术的婼青伊来说,有点不利,毕竟火克制木。 如果不用木系灵术应付柏雪薇,要想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保住小命,只能以同系灵术相对,可婼青伊暂时还不想别人知道她会雷系灵术。 所以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冒险一搏。 运起全部灵力的同时,不仅催动了感知力,还把帝空灵镯的灵力吸纳过来,附在木盾上。 天上雷光聚在柏雪薇的掌中,慢慢地汇聚成一把炽光长剑,偶尔释放出来的细小电光发出骇人之声。 婼青伊的脸从淡然变得凝重起来,看来柏雪薇的雷系灵术修习得很不错,竟能把自然电光凝聚成型。 可惜那么有天赋的一个人才,放着正道不走,偏行歪门,那就别怪她折了柏雪薇的双翼。 看到婼青伊木盾聚成的那一刻,柏雪薇依旧信心十足,她才不相信婼青伊还有翻本的能力。 挥动闪着雷光的长剑,猛地刺向婼青伊,剑锋凌厉,眸光嗜血。 一剑劈落木盾,震得婼青伊手臂发麻,眼眸半眯,泛出冷冽寒意,“柏雪薇,你说你能不能在两会的人赶来之前除掉我?”戏谑之音透着不屑。 婼青伊的言语戏弄彻底激怒了柏雪薇,只见雷剑的威力增强了数倍,顷刻间,木盾出现了裂痕,见此,柏雪薇笑了,“结果很显而易见了吧!” 世上能有几人抵抗得了攻击力最强的雷系灵术,柏雪薇相信婼青伊不会是那几人之一。 有了这点想法作为基础,柏雪薇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引动的雷电越来越强,根本没有顾忌自己能不能完全控制。 黑云笼罩着这一片土地,接连闪动的电光一道道劈落在地上,令火势更加猛烈。 窜天高的火苗将两个女孩的身影掩埋,从远处看,她们仿佛已葬身火海。 涌动的雷云光幕忽然罩下,把两个女孩锁困在火海里。 看着婼青伊那张忽明忽暗,却依旧从容的脸,柏雪薇的内心翻起了滔天恨浪,猛地使劲,手中雷剑穿透护着婼青伊身体的木盾,直刺她的心房而去。 木盾在刹那间碎裂,支撑的力骤然消失,使得婼青伊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剑尖抵着心房,刺痛传来,婼青伊徒手握着雷剑,剑锋将她的掌心灼伤,顿时焦黑一片。 面对攻势如此凌厉的柏雪薇,婼青伊决定以柔化刚,空出来的右手卷起阵阵炙热烈风,带动火焰,直窜柏雪薇的后背。 滚滚热浪袭来,『逼』得柏雪薇收起快要刺穿婼青伊胸膛的雷剑,一个凌空翻身,躲过身后的热浪火焰。 婼青伊侧身避开自己卷起的烈焰狂风,忍着掌心带来的刺痛,主动向柏雪薇发起攻击。 柏雪薇见她还这么有精力,心下一沉,难道自己被她坑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还是不太相信婼青伊真有控天之能。 其实婼青伊只是在硬撑,灵力的过度消耗,令她的身体陷入超负荷状态,气息开始紊『乱』。 向来平稳的心率走入加速,在指尖跳跃的火焰陷入失控,不仅朝柏雪薇席卷而去,就连婼青伊也没能逃过一劫,一圈圈烈火把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裹着火焰的人影在火光冲天的情况下舞动,没有唯美的舞姿,只有僵硬的动作,以及慢慢飘出的痛苦之声。 柏雪薇化去失控的火龙,立在安全地带,定睛去看在火海里舞动的人影,那一刻,她承认心中的郁结瞬间散开。 可没多久,她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因为她觉得那把惨叫声不像婼青伊拥有的,无论演得多么相似,她的直觉都在说:那不是婼青伊,那只是一个幌子。 为了洗去心里的疑虑,她一挥雷剑,顿时就把那抹在火海中舞动的人影击散,瞳眸微张,冷笑溢出唇角,“还真是小看了你!” 就在她知道这是一个幌子的时候,带着肃杀之意的婼青伊骤然出现在她身后,掌心聚起的灵力击中她的后背。 被动地承受了那一掌,柏雪薇觉得浑身的脉络又麻又痛,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她的脉络和肌肤,想挠,却又挠不到关键点,这感觉还真是难受极了。 猛地转身,怒视轻笑淡然的婼青伊,“果然人是会变的,曾经的你不屑用这些小伎俩,如今却用得这般顺手,看来是时间历练了你。” 没能一掌劈死柏雪薇,是婼青伊失策了,不过她也不恼,“被时间历练的又何止我一人。” 小伎俩又如何,只要能保得住『性』命就是好手段。 柏雪薇用余光瞄了一眼拿着雷剑的手,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似有失控的前兆,心底涌起一阵惊慌。 手部微抖的幅度不是很大,可婼青伊对自己做的事,还是很了解的,轻言而笑,“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雷剑收起,免得伤及自己,七脉尽断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话是有点夸张了,可被失控灵力反噬不是唬人的。 柏雪薇掌控不了雷剑,还不是拜婼青伊所知,要知道那一掌,不仅蕴含了灵力,还有一根细小的牛『毛』针。 只要柏雪薇一日没『逼』出那根针,她就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 “你真够卑鄙的,婼青伊。”柏雪薇本想拼着最后一搏,给予婼青伊致命一击,却不想,刚运起灵力,全身脉络好像断裂那般痛得她直冒冷汗,仿佛只要咬紧牙关才能缓解浑身剧痛。 “还好!”明明是贬义的辱骂,婼青伊却厚脸皮地自动转化为褒义夸奖。 “比起你,我这点手段算什么。”婼青伊一步步地走近柏雪薇,每靠近一步,柏雪薇就微微往后挪一小步。 或许没有灵力护身,柏雪薇就没了安全感,惧意跃然脸上,更别说她曾是婼青伊的手下败将,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她没料到婼青伊在中了青蜂毒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个出乎她的意料。 手中雷剑开始失控,电光四散,乃至天上雷蛇『乱』落于地,烈火之势再次袭来。 婼青伊侧身避开猛然窜起的火浪,而柏雪薇则很不幸地被窜起的火焰灼伤双手,要不是躲避及时,还差点被毁容。 双手灼痛,趁着五指松开之制,雷剑脱离掌控,在半空中『乱』舞,时而引动雷蛇攻击婼青伊,以及柏雪薇。 见状,婼青伊忍不住咒骂一句,“今天真是走了霉运。”她顺利地避开了连绵不断的攻击。 而柏雪薇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闪躲的速度有些缓慢,很不幸地被一道雷光击中,虽然不致死,但伤势很重啊!都吐血三升了。 见到这一幕,婼青伊眨巴着大眼睛,在想:这是不是叫自作自受! 既然有人自作自受,婼青伊就没这个必要掺和进去,要是柏雪薇不幸地把自己作死了,那也是她活该;如果没死,那也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翻腾的火海中,只剩一人在倒腾,有点凄凉,然而生死有命,谁也不能干预,婼青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只是当她一离开,原本在火海里翻滚的柏雪薇,挺直身子站立在被火灼过的地面上,一改被婼青伊按着打压的惨兮兮模样,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抚上被雷电击中的右肩,半边身子的麻痹之感令她行动有些艰难,破烂乌黑的衣裙裹着她行动不便的身子,脸上血污遍布,却一点也不影响她良好的心情。 看了看受伤的肩膀,再抬眸直视婼青伊远去的方向,唇角情不自禁扬起喜悦之『色』,“我看你这次怎么逃得过我织就的网。” 被雷击中的伤有些严重,每行一步都通入心扉,可柏雪薇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直奔国会而去。 她必须要抢占先机,在别人有所动作前,掌握主动权。 柏雪薇赶到国会的时候,正是太阳初升,微微金光洒落大地,金『色』光晕笼罩着整座国会,给这座建筑增添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国会大门由赤红『色』纯铜搭配瓷白归苜花纹铸造而成,象征着公正、廉洁,还有权利。 跨过大门,撑着身上疼痛,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才能走过层层禁制验证进入国会大堂。 她没有去见皓澜释,而是去了找宫影枫,凭借皓澜家和婼青伊的关系,她不敢相信皓澜释真的会做到大公无私。 能压住皓澜家的人,只有宫家,所以她觉得宫影枫是不二人选。 宫影枫得知柏雪薇要见自己的那一刻,略显诧异之余,更觉得柏雪薇这人有点急不可耐,他原以为要等上一些日子才能等来柏雪薇,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约见在会客室,一入眼便是柏雪薇那狼狈不堪的模样,那一刻,宫影枫不得不承认受到了惊吓,据他所知,柏雪薇十分注重外表,从不会以这么惨兮兮的模样现身在人前。 如今竟不修边幅地来到国会,肯定是有什么她等不及的事,或者说她就是想旁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第十一章 恶人先告状 落座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伤怎么弄的?”望着柏雪薇的目光泛出丝丝漠然,眉心微微一蹙,仿佛在为柏雪薇抱不平。 柏雪薇捂着伤口,艰难开口告状:“婼青伊私修雷系灵术,我就是被她所伤的。” 听着这番睁眼瞎的状词,宫影枫在心底冷笑:这柏雪薇的独角戏还真精彩,既然她要唱戏,那就奉陪到底。 皱起的双眉松开,轻声问:“今日东南方倒是有雷系灵术的痕迹,我记得柏家正是那个方向,在你来之前,我收到柏家家主传来的消息,说有人闯入柏家捣『乱』,不仅毁了一重防线,还令柏家损失惨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婼青伊闯进了柏家,还有一个盗取了浮云香配方的窃贼,听我家侍从说,他们两人是一同来柏家的,我赶去的时候,虽然没有看见婼青伊和那个窃贼在一起,但我真真切切地看见婼青伊捣毁了柏家库房,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她打了起来,从而撞破了她会雷系灵术。”听着像是很正常的解释,却隐藏着锋利的刀子。 除了后面几句话有待考证外,其他都符合收集回来的信息,看来柏雪薇的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可惜啊!宫影枫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既然柏雪薇那么爱演,那他就陪她演,正好可以套路柏雪薇接下来的动作。 “婼青伊私修雷系灵术?你确定亲眼所见,没有半点虚假?”宫影枫装模作样地仔细询问。 冷冽的语音,吓得柏雪薇浑身一抖,却难以掩饰她心底的喜悦,因为她巴不得宫影枫再生气些,身体的疼痛令她眉心一皱,说话的语调有些不稳,“雪薇并非有心要诬陷婼青伊,只是觉得此事重大,如果我知情不报,愧对国会对柏家的信任。” 说得真好听,宫影枫打心底为柏雪薇鼓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们一族的的德行,还真以为她们有多高风亮节呢! 既然火已烧到婼青伊身上,那他就加一把柴吧!好让柏家快点出手,“私修超纲灵术者,按律剥离灵魂,囚魂三百年,加之她逃狱之罪,就地格杀,行撕魂之刑。” 这么大的罪名,婼青伊要想翻身是不可能的。 宫影枫的决绝是柏雪薇所期盼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心底早已乐开了花,只不过有些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略显惋惜地道:“这刑罚会不会太重了?毕竟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灵界国律、法规是怎么样的,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明白,这罪罚如何,法规会给你答案的。”语气轻柔的几句话坦然了宫影枫的决心。 起身,扫了柏雪薇一眼,“先处理一下伤口再回去吧!” “谢副会长体恤。” 宫影枫一回到办公室,便看见楪析倚着办公桌,胡『乱』地翻看放在桌上的文件,无奈地叹息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楪少族长来国会有什么指教。” 但凡协会的人光临国会都没有什么好事,之前是墨睿,现在换成了楪析,一看见他们,宫影枫就觉得头疼不已。 被拆穿心思,楪析也不恼,淡笑道:“你明知柏雪薇在演戏,怎么还配合她演?” 宫影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顺便下下火,听到别人这么诬陷自己妹妹,怎能没气,要不是任务在身,他早就想处置柏雪薇了。 楪析的质问,宫影枫觉得有点可笑,“你身为协会的副会长,会不知情?” “可你的话未免太重了,这样一来,柏家,还有那些不安好心的家族肯定会铆足心思去整死青伊,就地格杀,你认为她存活的机率有多大。”若人死了,就算婼青伊到时能洗清冤屈又能如何。 不管怎么样,楪析都觉得宫影枫说的这番话太重了。 而宫影枫则认为楪析的关心太过头了,连墨睿都放心,他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调侃之音传出,“第一次见你这么挂心一个人,实属难得。” 楪析睨了他一眼,“她好歹为两会做事,难道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全?” “既然这人是两会精心挑选的,我自然相信她的能耐,就地格杀是为了让柏家更快地出手,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清扫婼青伊这个障碍。”宫影枫真的很期待。 楪析白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跟墨睿待得太久,脑子坏掉了,“你再跟墨睿待下去,国会早晚会被你们玩坏的。” 宫影枫勾唇一笑,“这怎么能说玩坏呢!” “那你倒是说说看,柏家会怎么动手,你又有什么应对之策。”既然来了,楪析就不会白走一趟。 宫影枫放下手里的茶杯,回到办公桌,随手抽起一份文件递给楪析,“这是刚送上来的文件,佳罗族状告宿音私自放走了婼青伊,你觉得从这入手怎么样?” 事情发生才不过几个小时,佳罗族就迫不及待地递了状纸,看来他们一族真的很想要宿音的命,“他们没用婚约一事做文章,是想留着暮氏一族?” “我怎知他们的打算,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利用宿音引婼青伊下坑,既然你来得这么巧,就把这件事告诉羽寒非吧!顺便转达一下国会的意思,说国会不放心其他人缉捕婼青伊,由他亲自去。”宫影枫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楪析定情看着他,“你这又是打着什么鬼主意,你让羽寒去缉捕她,这是不给她活路啊!”先不说羽寒非那不肯徇私的『性』格,单是他那几条龙,就够婼青伊受的。 “转达我的话就行。”宫影枫从不担心婼青伊,不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更因为她的能力。 “好。”见宫影枫不肯多说一句话,楪析也就不再勉强,“人若是出了问题,你可别找我们协会要。” 宫影枫笑着去看楪析,“能得到楪少族长的关心,是她的福气。”揶揄的语气,听得楪析一阵尴尬。 经过一场恶斗,婼青伊累得浑身都疼,每一个细胞都喊着要休息,于是她找了一个隐秘之地养精蓄锐。 入睡前,在四周布下感知灵网,只要有人触动了这些丝网,必定能让她提前做好应对。 一棵粗壮的大榕树成了她的暂时栖息地,轻轻一跃,便跃至上方,寻了最壮的枝丫作为临时卧铺。 卧躺在枝丫上,看着被青蜂蛰过的手背,毒已消,除了一条小小的伤痕,再也找不到中毒的痕迹。 “没想到椰萝籽竟产生了抗体,虽然中了青蜂毒,但只是出现了暂时『性』不适,这是巧合吗?”她不知道。 身体的疲累袭来,她渐渐进入梦乡,陷入沉睡。 深睡中,她觉得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轻抚她的脸颊,十分轻柔,就像对待稀世珍宝那样,黑暗中,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是那么地明亮璀璨。 深深的情愫透过眼睛这道窗传递给她。 低声的呢喃从她口中传出,听不清她喊什么,但听得出那语气充满了缠绵,思念。 在婼青伊休养生息的时候,宿音被神秘人带走,那个夜晚,天上挂着一轮血月,整个大地透着一片血『色』与诡异。 与所有人断了联系的墨睿,正落脚在时间镇,他单手抄袋,站在阳台上,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红月,眼眸半眯,血月之像不是好征兆,看来有人要逆天而行。 与此同时,协会的众人齐齐站在顶楼仰望这诡异之像,血『色』的红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增添了一份罪孽,微微泛红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兴奋。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血月,惊叹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一声不吭的氛围令人受不了,暮年一皱着眉心打破这个叫人难受的气氛,“灵界在以前出现过血月之像吗?” 如溪水般透心凉的声音传来,“有,在灵界出现第一次战『乱』屠杀的时候。”守护五家都知道这件事,而楪析只不过是多看了一些有关血月的描述,“相传血月之像还是世界毁灭的前兆,这次不知是屠杀,还是灭亡?” “灭亡?有这么严重吗?”暮年一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楪析轻笑不语,羽寒非开口补充道:“自然有,曾经的阴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阴界——与灵界平衡的一个古老时空,在三万年前覆灭。 虽然没有谁亲眼见过那个世界,但一些古籍残书上有过简略的记载,喜欢看书的羽寒非和楪析自然收集到这些信息。 暮年一听了后,不仅感慨一句:“还真是世事无常。” “血月之像的显现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要逆天而行。”楪析冷冷地抛下两句话,惊飞众人的魂。 最先回魂的人是羽寒非,他问:“你觉得这种可能『性』较大?” 楪析稍稍点了点头,“既然灵界在万年前都覆灭不了,我相信灵界不会那么快走向灭亡,你们别忘了,这里出现了一个异界之人。” 虽然楪析没有指名道姓是雅萝,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位忽然降临灵界的神有着洗脱不了的嫌疑。 第十二章 会不会有诈? 血『色』红月,难得的奇景,谁能安然入睡? 几乎整个灵界的人都在遥望天上那轮闪着诡异之『色』的月亮,有人惊叹它的美,有人认为这种现象不太正常, 总之众说纷纭。 当众人欣赏这美景的时候,皓澜月急匆匆地在圣琳娜里穿梭,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协会。 羽寒非的办公室里,暮年一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地看着还没喘过气来的皓澜月。 站在书架旁的楪析正拢紧眉心去看她,“你这是被鬼追?” 暮年一不给面子地笑了笑,“我看她不止被鬼追,都进来一分钟了,还没缓过气。” 皓澜月没好气地瞪去一眼,“被鬼追有什么可怕的,是宿音被掳走了。” 最后三个字惊得暮年一从沙发上跳起,“是被掳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是被掳走了。”笃定的语气。 “难道是佳罗族做的?”暮年一咬牙切齿地发表疑问,紧握的双拳,泛白的骨节,冒起的青筋都在彰显他的滔天怒火,谁都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按下那颗想要灭了佳罗族的心。 皓澜月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清楚。 难道宫影枫的预计出错了?楪析朝羽寒非投去询问的眼神。 “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羽寒非也在怀疑是不是佳罗族布下了疑网。 皓澜月递上一张纸,上面的字是打印出来的,所以看不出是谁写的。 羽寒非接过一看,眉心渐渐拧紧,最后忍不住将纸条拍在桌上,“这人想得倒挺美,竟想用宿音一个人交换守护五家的能量石。” 暮年一扫了一眼羽寒非的阴沉之容,冷声笑了,“这个人哪来的自信,觉得宿音价值五颗能量石。” 压抑着情绪的语气令羽寒非有些不满,“宿音被绑架一事,你不要管,这是协会的命令,立刻执行。” 就算暮年一和宿音关系密切,情绪难免有些失控,羽寒非也不该这么决绝地把他排除在外吧! 皓澜月略显忧虑地看了看他,这人一旦有了牵绊,果然是诸多忌惮。 “或许那个人掳走宿音,并不是真的想要守护五家的能量石。”楪析抽出被羽寒非压住的纸条看了看,轻声道,“而是想要试探一下宿音的真正价值。” “试探谁?”皓澜月着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试探的,守护五家怎么可能会拿五颗能量石去换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么浅而已懂的道理,谁都能看得透。 表现得这么明显的道理,那人却好像看不见似的,不仅掳走了宿音,还要留下这样一张纸条,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是因为暮年一?想到这,皓澜月的眼角余光扫向立在一旁默不出声的暮年一身上。 如果非要扯上关系的话,就数他的可能『性』最大。 暮年一和宿音的亲密关系在圣琳娜里几乎是众所周知,算不上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可试探他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看着纸条上那些毫无情感的打印字体,楪析缓缓开口:“那人想要试探的人不仅是暮年,还有婼青伊,以及国会的态度。” 提及婼青伊,皓澜月的眉头情不自禁地锁紧,“青伊已经落得被通缉的下场,那人还想怎么样?” 楪析没有答皓澜月,而是去问羽寒非,“你有什么看法?” “能量石自然是不能给,就怕有人会按耐不住,私自取出家族的能量石交给别人。”说罢,羽寒非瞄了暮年一一眼,那一眼涵盖了许多意思。 接收到那样怪异而又充满怀疑的目光,暮年一顿时有些不满,“我像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像能量石那么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去,暮年一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可皓澜月很不给面子地点了点头,说:“都说在爱情面前的人会昏了头,谁知你是不是这种人。” 闻言,楪析浅笑出声,“爱情确实是一个魔咒。” 羽寒非无视他们之间的打趣,冷声道:“宿音一事,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目前最主要的事,是要查出到底是谁掳走了她。” “会不会真是佳罗族做的?”话题再次回到这里。 还没讨论出一个肯定答案,便听到敲门声响起,羽寒非的眉头微蹙,怎么感觉所有的烦心事都堆在一起发生了,“进来!” 斯珑推门而入,看到皓澜月的那一刻,微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走到办公桌前,交出一张羽符,并说:“和田石窟发生灵兽暴动,琰翼、纪桐,还有佳罗婷已经去镇压了。” 羽寒非边听着斯珑的汇报,边打开羽符。 符中字显现,一字一句令他们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上面写着:木晴子在岭窖蛇口,想要人就让羽寒非独自前来,傍晚时分等候,三个小时为限,过时不候。 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羽符,任何灵术师都能拥有,没有任何探究价值。 但中间那几个字就很有意思了,为什么要羽寒非一个人去? “会不会有诈?”楪析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不管有没有诈,我都会走这一趟,木晴子已经失踪好些天了,难得有关于她的线索,不能错过了。”羽寒非虽有疑『惑』,但也不想放过这真假难辨的线索。 斯珑还是不放心,建议,“要不要远距离派人跟着?” “如果对方拥有感知系,你们跟着只会坏事。”羽寒非不想坏了这次碰面机会。 “那我们总不能真的让你一个人去涉险吧!”楪析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是陷阱的可能『性』较大。 要知道羽寒非可是幻法协会的会长,如果他不幸发生意外,就算协会没『乱』套,也离『乱』套不远了,哪怕还有墨睿这个风纪会长在。 “知道婼青伊的行踪吗?”这个时候,如果有婼青伊的帮忙,肯定会事半功倍。 听羽寒非忽然问起婼青伊的行踪,楪析和皓澜月起了莫大警惕心,难道他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婼青伊? 皓澜月很自然地选择了沉默,至于楪析,他倒是好心说了一下,“应该是找地方疗伤去了,她和柏雪薇那一战伤得可不轻。”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婼青伊伤得怎么样,纯粹胡诌出来的。 虽然是胡扯,但在别人心里留下不一样的感觉,羽寒非微微皱了皱眉,心底掠过一丝不舒服。 皓澜月则是把担心表现在脸上,她记得自己离开时,婼青伊还好好的,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其他严重的伤,难道后面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你怎么知道她伤得不轻?你在现场吗?”暮年一狐疑地扫了楪析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已经看透你了’。 多年的淡然造就谎言随手拈来也不会心慌,只听楪析淡定地说:“我之前去了国会一趟,恰好看见柏雪薇在申诉。”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柏家差点被婼青伊拆了的新闻已经成了新头条,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暮年一光是想想都觉得爽。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好像恨不得柏家更倒霉一点。 偏偏楪析要扫他的兴,戏谑道:“柏雪薇去国会是为了控诉宿音,说她徇私,放走了婼青伊,你觉得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宿音将会面临怎么样的罪罚?” 充满戏耍之意的话语一点点地蚕食着暮年一的心,他眯起眼眸问静静立在一旁的皓澜月,“你不是和宿音一起接的任务吗?怎么会这样?” 这么简单的答案,傻子都知道,暮年一还要追问,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楪析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为同情地说:“自然是柏家不敢把矛头指向皓澜家,所以就把怨怒之气都撒在宿音身上,谁让她没有身份背景。” “他们纯属瞎扯。”暮年一暴躁地怒骂一句。 “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吗?”楪析凉薄地反问了一句。 这句反问挑起了暮年一更大的怒火,“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听着他们二人来来回回的辩驳、争论,羽寒非『揉』了『揉』疲累的太阳『穴』,冷声道:“好了,这事的真假留着稍后辨别,楪析,你去追踪婼青伊的行迹,暮年,你待在协会,哪都不许去,由斯珑负责看着你。” 几句话把几个人安排好了。 有那么一刻,皓澜月感觉她就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参与不进去。 楪析见羽寒非起身,好像要出门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你真要去见那个人?” “不去又怎么知道那人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放心,这世上能伤我的人没几个。”羽寒非倒是信心十足,可还是不能完全消去楪析心头的忧虑。 相反,他觉得这是个圈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羽寒非走后,皓澜月和斯珑也接着离开了,因为她们实在没兴趣听两个男人间的对话,也不想搅和进去。 出门前,楪析对暮年一千叮咛万嘱咐一通,“我知道宿音的事会使你心『乱』,但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责任,想要守护心爱之人,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否则只会成为空谈。” 第十三章 岭窖蛇口 话可以说得很好听,但做起来无比困难,暮年一可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要说最震撼他内心的,莫过于婼青伊这个人。 凝重而愤怒的眸光被楪析一番话化解,暮年一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教训别人的话,谁都会说,可不见得都管用,墨睿不够强大吗?但他能怎么办?还不是任由事情发展得这么糟糕。” 楪析知道暮年一在说婼青伊的事,一时语塞,因为他着实找不到理由去反驳,无奈叹息道,“算了,估计我说什么你都有理由反驳,随你怎么折腾吧!” 在楪析打开门,准备抬步离开的时候,暮年一蓦然开口:“你对婼青伊到底是什么心态?” 一直以来,暮年一都认为楪析是一个没心的人,因为他可以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但最近,他发现楪析对婼青伊的温柔是不一样的,楪析看婼青伊的温柔眼神里多了一丝缠绵眷恋。 握着门柄的手微微收紧,楪析没有想到暮年一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有那么一刻呆愣,随后便洋溢出淡然的笑,“她好就是我最大的奢求。” 很轻的一句话却叫暮年一拧紧双眉,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能让楪析这般看重,他们两人明明没什么联系与深厚关系。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饱含了楪析坚定不移的决心,暮年一微微叹息,说我为了宿音而冲昏了头,你又何尝不是,说不定比我更疯狂。 在多件事一起发生的时候,婼青伊也收到宫影枫的秘书传信,最新的任务下来了,让她前往岭窖蛇口,解救宿音。 五指收拢,羽符被她捏在掌心,时而凝聚,时而飘散。 “宿音怎么会在岭窖蛇口,是佳罗婷对她下手了吗?”婼青伊一时间不敢肯定。 既然有任务,她自然要去执行。 将宫氏一族特有的羽符捏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御风前往目的地。 岭窖蛇口是一个废弃码头,犹如巨蛇盘旋于岭,以往停满船只的码头宛如张大的蛇口,俯视而看,有点吓人。 但走近去看,发现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江河穿梭,海浪拍打着岸边,流水洗刷着两岸的泥沙,使江河之水更为清澈。 原本屹立在两岸的建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偶有『乱』风吹过,拂起阵阵被时间尘封的味道。 那些建筑见证了这里的辉煌时刻与残败悲凉之景。 虽然有过悲凉,但难掩这里的美丽风景,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废弃码头?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 据说两千年前,岭窖蛇口由守护五家——应族掌管,那时候的岭窖蛇口繁荣鼎盛,是整个灵界最富饶的地方,商船来往不绝,是整个灵界的经济命脉。 可惜这样的繁荣并没有一直维持下去,在某一天,应族遭到血指孤鸦的群攻袭击,仅仅一天而已,不仅应族遭到了灭族之灾,就连岭窖蛇口的人都被屠杀殆尽,无人生还。 那一天的岭窖蛇口成为一片深红血海,那一天成了多少人的噩梦,乃至几百年后依旧有人记得那一幕凄惨哀状之景,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岭窖蛇口成为一片废墟,无人敢说振兴。 应族被灭,万人被屠,这是一件多么震天动地的举国惨事。 事情一发生,两会就下了死令,不仅要把忽然冒出来的血指孤鸦斩尽杀绝,还要查找幕后黑手,因为两会觉得这不是偶然事件。 只可惜查了许多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都在说是血指孤鸦发了狂才导致这样的惨剧。 由于毫无结果,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 而暮氏一族因为屠杀血指孤鸦有功,就由豪族升为守护五家,替代了应族的位置。 这件事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成了灵界秘闻,除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知道这些事,再无旁人知晓。 两千年过去了,当婼青伊再次来到岭窖蛇口,不由得感慨一句,“原来时间并不能治愈任何伤口。” 岭窖蛇口已经无法恢复最初的繁荣,只剩一片荒凉寂寥,尽管风景再美,也掩盖不了被血洗过的残酷现实。 走在码头边沿,咯吱咯吱响的木板在脚下奏出一曲血的悲鸣乐。 沉重的脚步迈出,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这里的一切让婼青伊想起应族的最后光景,“你们的仇,我不会忘记,这一次我一定要清算到底。” 按照指引,她穿过已经开始泥化的建筑废墟,来到一栋即将要坍塌的钟楼前,即使这座钟楼失去了往日的耀眼光彩,也不难想象它往日有多么的辉煌夺目。 吊在半空的庞大挂钟摇摇欲坠,铜制的钟身上布满了铜锈,只要钟身稍微晃动,就会有斑斑锈屑掉落。 两千年了,这座钟楼依旧屹立不倒,这个挂钟上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还真是难能可贵。 摇摇欲坠的挂钟下是一条铺了红毯的路,仿佛是通往地狱的血路,即将要走过这条血路的人就是婼青伊。 每走一步,她感觉到双手沾染的血好像就多一分。 跨过残败不堪的大门,走进钟楼内,昏暗的光把钟楼的阴森表现得淋漓尽致,阴暗的环境令她起了一身寒栗。 死于千年前那场屠杀的阴魂似乎还存在于这,历久经年,仍然没有飘散,就是要等待能为他们雪恨的人。 盘旋而上的楼梯宛如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路,『摸』黑而上的路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必须要迎难而上。 踏上经过修葺的楼梯,发现梯级冰凉透心、寒气四溢、坚实不塌,看来是用了上等寒木杉制造。 怎么回事?一个局而已,怎么会使用这等木料去修葺那残败的梯级? 虽然疑『惑』,但她没时间深究,没走多远,她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中。 被黑暗包裹着的婼青伊全然不知她已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而那上等的寒木杉就是引子。 阴凉之气逐渐侵蚀着她的脉息,令她感到阵阵寒意,瞳眸忽然睁大,她心惊这梯级隐藏的深厚灵力,之前居然没发现,还真是大意了。 运起灵力,驱赶已经入体的寒气,却发现那股寒气难以驱逐,只能『逼』在丹田处。 “还真是熟悉的一股力量,你为了要我的命,真是不惜一切代价,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雪眸闪烁,带着嘲讽的冷笑跃然脸上,一抹狠绝一闪而过。 走了几步,驻足不前,她轻轻抚着帝空灵镯,金『色』灵线飘出,慢慢地往黑暗远方飘去。 没有尽头的探索,她心惊这股力量,“这可是最高等级的幻界之术,就算是天赋最高的楪析,也不能制造这么庞大的天虚界,唯有她才有此能耐,而这股力量透着阴邪,这是要入魔的先兆吗?” 千年执念成为魔源,还真是可悲可叹! 就算悲哀,也是那人选的路,旁人或许同情,或许说她自找死路。 收起灵丝,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喊,“你费尽心思设下天虚界,不会就是为了困住我吧!”她相信黑暗中隐藏着一双眼睛。 可惜那双眼睛始终没有『露』面,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对婼青伊来说,柏雪薇确实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但对柏雪薇而言,婼青伊就是一个巨大威胁。 黑暗中,两抹白影凌空对峙,脚下阶梯早已消失不见,却无法消除那股阴寒之气。 望着一脸阴骜的柏雪薇,婼青伊的眉心一点点拢起,“你竟然和雅萝那个黑魔者勾结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满现状吗?” 柏雪薇冷笑道,仿佛在嘲笑婼青伊的天真,“没有谁能够安于现状,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守护五家。” 这番话有对,也有错,婼青伊不会全然驳回,但也不会全盘接收,“可你们一族往上爬的手段实在不敢苟同,柏雪薇,有野心是好事,可你这样做,就算让你走到最高的位置,那也不是名正言顺的,你们一族必将受到世人的唾骂。”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赢了,谁敢说一句不是,婼青伊,这就是你与上位者的不同,上位者的青云路一直都是用血铺就而成的。”哪怕是一直没有变换过的羽家、楪家、皓澜家,他们谁敢说脚下是干净的。 说起歪理,柏雪薇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直视婼青伊那双亮晶晶的雪眸,完全不怕自己的肮脏心思被她看透。 没有掩藏龌蹉心思的柏雪薇反倒没那么惹人讨厌。 婼青伊扫视黑漆漆的四周,嘲讽一笑,“你觉得你们能困住我多久?” “我知道困不了你多久,但只要一会就好,婼青伊,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宿音吗?可她根本不在这。”柏雪薇竟然看透了婼青伊,是她故意设计还是偶然得知? 听了柏雪薇的话,婼青伊的瞳眸微缩,怒火慢慢涌上心头,“看来佳罗族也向你们靠拢了,让我猜猜,他们一族是从什么开始的。” 婼青伊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柏雪薇,忽然蹦出一句令柏雪薇黑了脸的话,“我觉得你和佳罗婷长得挺相似的。” 这句话叫柏雪薇当场拉下脸,眸光迸发出浓烈弑杀之意。 第十四章 我会让你死在自己人手里 看见柏雪薇化笑为怒,婼青伊更加笃定心中所想,“你和佳罗婷是嫡亲姐妹吧!我猜,当初被选中要离家离族的人本应该是你,而你却用了手段,把位置换了过来,于是佳罗婷就成了打入佳罗族的棋子,你说,要是我把这一切告诉佳罗婷,你会有怎么样的麻烦?” “卑鄙!”柏雪薇怒骂一句。 婼青伊却笑了,“这就卑鄙了,比起你们的手段,这算什么!” 这么私密的事,婼青伊是怎么知道的,柏雪薇眯起瞳眸,细细打量起她,“老早就怀疑你不是真的叛变,想来你是替守护五家办事的吧!” 这话的试探意思很浓重,几乎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柏雪薇,你不会以为我收集你的信息,就是来自别人的指使吧!除了你,我手里还有许多人的把柄呢!比如宫氏一族,羽族,甚至没有污点的医家末族和皓澜族。”婼青伊运筹帷幄的模样令柏雪薇十分反感。 她一时没忍住,聚起灵力,化成雷索,挥向婼青伊。 在天虚界里开战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偏偏柏雪薇这么做了,那一刻,婼青伊不得不讥嘲柏雪薇的无知。 在雷索落到身上之前,婼青伊的脚尖轻轻点起,速度虽缓慢,但完全躲过了柏雪薇的攻击。 雷索落在她的脚边,隐于黑暗的阶梯被打出一道深刻痕迹。 婼青伊垂眸扫了一眼,低笑,“柏雪薇,你的忍耐力似乎比不上佳罗婷,单凭这一点,你就比不过她,难怪你要耍手段把她换出去。” 在天虚界里耗费敌人的灵力,那是明智的选择,因为既省心又省力。 也不知怎么的,柏雪薇对任何人都能忍,偏偏忍不了婼青伊,只要一看见婼青伊,她的火气就好像汹涌喷发的岩浆,一发不可收拾。 “住手,柏雪薇!”厉言警告的声音传入柏雪薇耳中,令她骤然收手。 看见柏雪薇没再发难,婼青伊又添一把火,“怎么?是雅萝让你住手的吗?” 柏雪薇被气得浑身发抖,握着雷索的手恨不得一鞭子打在婼青伊身上,最好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明明气得恨不得杀人泄愤,却久久没有动作,可见雅萝对柏雪薇的震慑力非常大。 “你这样激怒她,无非就是想削弱天虚界的灵力,『逼』我现身,婼青伊,你这招不高明,却很奏效。”雅萝的身影渐渐显现在婼青伊跟前,美丽的容颜满是狠戾的得意。 旧敌重逢,硝烟骤起,恨意肆虐。 望着雅萝那双充满愤恨的瞳眸,婼青伊的唇角泰然勾起,“把我困在这?是想暗地里杀了宿音吗?” 雅萝冷笑,“你这话说得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婼青伊一边反问,一边细细打量雅萝,还有柏雪薇,“你们会不知道?” 一句话叫柏雪薇沉下脸,双拳紧握,她早就知道婼青伊不是个简单人物,但万万没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杀了她,现在弄成这样,还真是失策。 “就算你知道实情又如何,你只是一个叛离者,有多少人会相信你的话。”雅萝并没有被婼青伊唬到。 闻言,婼青伊的眉梢微挑,笑着说:“流言的攻击力有多强,我相信你见识过,只要我放出一点点风声,就会有人把佳罗族的前世今生查个底朝天,你们想瞒也瞒不住。” “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这天虚界吗?”一句带着浓烈杀意的话传入婼青伊耳中,雅萝笑得明媚,却透着一丝毒辣。 “能不能离开,不是你说了算的,雅萝,这里可是灵界。”婼青伊一字一顿地告诫雅萝,这个地方到底是由谁说了算。 “说得真好,所以我不会亲自动手的。”雅萝笑着走近婼青伊,轻轻地留下一句话,“我会让你死在自己人手里。” 言毕,雅萝以破竹之势聚起神力攻向婼青伊。 婼青伊侧身一躲,避开腹部传来的清凉之感,空隙打开,她看到雅萝手里拿着一柄细长的冰刺。 雪眸微敛,冷厉目光朝雅萝『射』去,“你就仗着这里是你设下的天虚界,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是又如何!”话落,雅萝再次攻向婼青伊。 一时间,天虚界内,闪烁着战火之光,冰与火的较量撼动了整个幻界。 在一旁看着的柏雪薇感到一阵心惊,她万万没料到婼青伊能和雅萝抗衡,而且还是在天虚界内。 有庆幸,也有嫉恨。 耳边传来雅萝一句诫言,柏雪薇便消失在界内。 与此同时,昏『迷』不醒的宿音出现在不远处,悬浮的身影是那么地清晰,因为婼青伊的一时分心,她不慎被雅萝的冰刺所伤,肩上的血窟窿令雅萝有些疯狂,“看到重要的朋友就在眼前,感觉怎么样?” 身上明明痛得很,却依旧笑颜如花,“感觉挺好的,因为宿音所受的苦,我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狠戾的眸光一闪而过,随着脑海浮现的一句话,婼青伊聚起半数灵力,凝结出一柄窄细雷剑,雷光萦绕手腕,完全不怕被伤到。 雅萝立在一米外,看到婼青伊凝聚出雷剑,笑了,笑得开怀而又阴险,“婼青伊,你千方百计隐瞒身份,甚至不惜代价成为逃犯,那我就让你如愿,今日过后,我会让你无法立于守护五家人前。”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以为我没了宫氏一族的庇护就犹如砧板上的肉吗?雅萝,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婼青伊回以一记冷眼,手上雷剑同时刺向雅萝,下手快而狠。 雅萝举起冰刺相抗,根本不怕灵界的禁制会影响她的力量与发挥。 天虚界中,雷光闪烁,冰凌四散,冷了四周,寒了她们的心。 每当婼青伊快要触碰到宿音时,雅萝总会适时阻止,冰刺阻拦,婼青伊就会下狠手,泛着电光的雷剑狠狠划伤雅萝的肩、手臂,深深的血痕流出刺目红血。 趁着雅萝被伤的那一刻,婼青伊将宿音解救下来。 灵力灌注使宿音清醒过来,朦胧的眼眸睁开,婼青伊的模样逐渐清楚,久久未被水滋润的声带发出沙哑的声音,“青伊?怎么是你?” “我自然是来寻你,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婼青伊低声训了几句。 “好一出姐妹情深,婼青伊,你为了救她,牺牲可真够大的,宿音,你可要好好报答她。”雅萝没有暗中给她们二人一刀,反而收起冰刺,只是这话说得不怎么中听。 宿音皱着眉去看婼青伊,余光扫过,发现婼青伊手里拿着一柄雷剑,大惊失『色』,“你……” 婼青伊笑着摇了摇头,宽慰宿音,“放心,我已经预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担心我。” “我期待你被撕魂裂魄的那一天,婼青伊,你不是想要改天换地吗?那你就用命去换吧!”讥嘲的笑声回『荡』整个天虚界,却不见了雅萝的踪影。 宿音扯着婼青伊的衣袖,很是担心,“你快走,别让人知道你修习了雷系灵术。” “恐怕来不及了,缉捕我的人早已在外面等着我。”婼青伊相信只要这天虚界撤下,就能见到缉捕她的人。 宿音一把抓着婼青伊的手,“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如此算计。” “该来的还是会来,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佳罗族已经要对你下手,你也是时候该反击了。” 这话叫宿音有点不明白,“怎么说?” “佳罗婷不是佳罗族的人,而你是唯一的继承人,她想要取而代之,就必须铲除你。”这件事隐秘得很,就连佳罗族的人也未必知道,婼青伊能了解个中细节,还是墨睿的功劳。 “她不是佳罗族的子孙?那她是谁?”宿音吃惊问道。 “她是柏家送进佳罗族的暗灵,是柏雪薇的嫡亲姐妹。”婼青伊告知事实后,同样感慨:“可惜她们姐妹俩的命运很不一样,一个能顺理成章地继承柏家一族,一个却要远离血亲一族,虽说地位没什么差别,但佳罗婷的心里总有些不舒坦。” “我原以为她只是嫉妒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一个秘密令宿音既无奈又心寒。 “那也只能怪柏家的心太大了。” “就算戳穿佳罗婷的身份,也未必会让人相信,搞不好会把脏水泼回自己身上。”宿音觉得这个秘密不能戳穿。 说来也是因为她和暮年一的亲密关系有关。 婼青伊点头认同,“可你也不能任由佳罗婷这样下去,该是自己的东西就得捏在手里。” “我知道了。”宿音本不想争,但念及自己一族的未来,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回到圣琳娜后,如果有人说你是被我掳走的,你就遂了他们的心意,不用怕我身上背的黑锅不够大。”婼青伊的一番叮嘱,叫宿音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天职是清除心怀不轨之人,背锅是常事,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婼青伊轻轻地拍了拍宿音的肩,让她大胆去做。 这一刻,宿音隐约察觉到一些事情,但她没有说出来,只当不知道。 第十五章 羽会长是要赶尽杀绝吗? 维系天虚界的力量渐渐失效,黑暗一点点地被柔和的月光取代。 当月光照在婼青伊身上的时候,她看到骑着白『色』巨龙的羽寒非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眸光中满是痛心。 这是什么眼神?婼青伊在心里冷嘲,这么冷血的家伙会『露』出怜惜的表情?真是天下奇闻。 凝聚在手的雷剑是那么地晃眼,闪烁不断的雷光偶尔击打着地面。 婼青伊由扶着宿音的姿势转换为挟持,雷剑抵在宿音的脖间,释放出来的雷电把宿音身上的衣服烧出了好几个洞。 “羽会长怎么会来这里?是来缉捕我还是有什么任务要执行?”婼青伊嬉笑着问道。 “本来是执行任务的,可现在明显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言毕,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落在宿音颈间的雷剑,“你以为你挟持了宿音,这一战就能避免吗?” “看来吓唬不了你,既然这样,我也不必累着自己。”说着,松开了挟持宿音的手,笑看羽寒非,“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和高阶驯龙师交过手,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羽寒非立在龙头处,冷眼看着婼青伊举起雷剑,“连墨睿都不敢轻易和我交手,你倒是大胆,好,我成全你。” “如果我赢了,还请羽会长放我一马。”开战前,必须要先说好条件,不然就会浪费力气。 羽寒非本就有心要放婼青伊一马,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用费那心思去诱她谈条件,“好!” “那你可要当心了!”婼青伊『奸』诈一笑,她早就想试探一下羽寒非的水平,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没有天虚界的限制,他们二人的灵力都发挥到极致,导致天地风云『色』变,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地大改,或者即将末日。 电光,雷火在天上交错不停,龙兽的哀嚎仿佛要撕裂天际。 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在空中互相厮缠,碰撞出绚丽的战火花,由始至终,婼青伊使用的都是雷系灵术,没有掺夹别的,所以虚耗有点大。 三条纯种天龙轮番攻击婼青伊,就算婼青伊有数次用雷剑劈中那天龙,也没能伤它分毫,因为那坚硬无比的龙鳞成了一道防雷盾。 婼青伊眯起双眸去审视那天龙,她发现属于羽寒非的那几条天龙和别的天龙有些许不一样,其龙鳞泛着青金『色』的油光,双目是纯粹的金『色』,没有一点杂『色』,“这是落古时代的青金天龙?” 没想到啊!这么珍贵的龙种居然被羽族培养了出来,更想不到羽寒非能驱使三条这么多。 怪不得他能和墨睿平起平坐,这等能力可不是白搭的。 要想对付青金天龙,必须要付出比它高两倍的力量,两会可真会做决定,居然派出羽寒非来堵自己。 心中不免冷嘲,墨睿这次用的招还真损!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对那些珍稀天龙下狠手,有什么损伤也别怨她。 挥剑指天,双手凝聚出一个绚烂复杂的雷系咒印,悬空的雷剑将周围的雷电汇聚在一起,眨眼间,一把巨大雷剑骤然出现在天空中。 此情此景如婼青伊在影雾潭使用的雷系灵术一模一样。 羽寒非凝望天上那柄巨剑,表情十分凝重,因为他是第一次见这个等级的雷系灵术,隐藏的威力令他产生半分心惊,半分畏惧,他怕辛辛苦苦驯养出来的青金天龙会被婼青伊毁于一旦。 在心中停留的小小畏惧让羽寒非不得不提前攻击,以此化解三条天龙的危机。 双手聚灵,飘散在空气中的水汽一点点聚集,一把能与天上雷剑相抗衡的冰剑骤然形成,半透明的剑身冒出丝丝寒气。 雷系灵术比水系灵术蕴灵时间要长,所以羽寒非有足够的时间先发制人。 冰剑落下的那一刻,婼青伊匆忙以雷剑相抵,虽然抵住了冰剑对自身的伤害,但其中一条天龙的尾巴扫中了她的后背,顿时,口吐红血。 猩红的鲜血在她的衣裙上绽放出一朵朵如血红梅,驱使着雷剑的手由镇定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没一会,她便感到气息不稳,粗气喘出,这不是被天龙击伤的症状,“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啊!” 羽寒非见婼青伊口吐鲜血,脸『色』渐渐泛白,即刻收起冰剑,立于她的十米正前方,泛着精明之光的双眸半眯而起,他看她的双手似有些颤抖不稳,眉心一下子蹙起,她这是怎么了? 忽然,婼青伊再次吐出一口红血,天上雷剑陨落在地,方圆十数里的树木花草瞬间化为灰烬,烈火燃起。 青金天龙在泼天火光中映出诡异、杀戮之『色』,金『色』的龙目闪过血光,有那么一刻让人以为它们将要失控。 身处火海的婼青伊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幸得她及时用双臂撑着身子才不至于狼狈摔倒在地。 见此情形,羽寒非心头一软,想要上前扶起她,无奈才迈出一步,就有人出现在她身边。 那人正是阡御。 “阿婼!”温柔的低声呼喊令婼青伊蓦然侧目,眸中的欣喜,唇角勾起的冷嘲,如此矛盾的两种情绪就这样出现在她脸上,她欣喜能见到阡御,却暗嘲这不是那个他。 阡御一现身,羽寒非便觉得如临大敌,霎时间绷紧全身。 扶起婼青伊的那一刻,阡御稍稍探了一下她的脉,发现她脉息混『乱』,却不像受伤所致。 眉心一皱,牙关微咬,或许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雅萝在天虚界里暗中动了手脚。 一口鲜血再出,婼青伊便晕倒在阡御的怀里。 阡御拥着她,微微仰起头凝视羽寒非,看这动作姿势,阡御虽低羽寒非一头,但气场并未低敌人一等,“羽会长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她是灵界两会缉拿的逃犯,就算一不小心发生了意外也在情理之中,阡御,你认为你单凭一人之力就能护得住她吗?”有实力的人,说话就是狂,这羽寒非也算是染上了墨睿的其中一个缺点。 “看来羽会长忘了我曾经也位列守护五家之一,不然怎么会这样跟我说话。”阡御也不是吃素的,怼人也是他的本领之一。 “你……”两句话令羽寒非气结,他还真忘了阡御那通天的本领。 说来也是上天的功劳,让守护五家都得到公平之能。 见羽寒非被气到,也起了忌惮之心,阡御乘胜追击,“我劝你不要和我硬碰硬,两败俱伤的结局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羽寒非怒极反笑,“这次我就让你们走,可你也要祈求下次别再让我碰见,否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阡御冷嘲一笑,“说得你好像能随时打败我似的,羽寒非,守护五家从来都是互相牵制,谁也不能高于谁,即使我已被除名,但我的能力还在,所以你这话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只有我一人,或许你还能狂。” 两句话叫阡御拧了拧眉,他还真忘了,今日的守护五家和往日有所不同,以往的五家关系比较疏离,根本不会联手,可今时今日就难说了。 若是他们联合起来,还真没有赢的把握。 羽寒非这两句话很有震慑力,让阡御立马撤了纠缠,“下次再见,或许我们能再次成为朋友。” 真是笑话,羽寒非真想驱使天龙,一尾巴将阡御扫成重伤。 阡御带着昏过去的婼青伊离开,羽寒非则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思飞远,经此一役,他总算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那些人就是要他见证婼青伊使用雷系灵术,好坐实婼青伊私修雷系灵术的罪,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这招耍得还真是高。 这里面应该有国会的人在推动吧!是宫氏一族?还是皓澜一族?亦或是他们都有份。 被人摆了一道,叫人真不爽,却只能把这口气吞下,否则会误了国会的盘算。 虽然被人算计了,但也让羽寒非看清一些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话说宿音离开陷阱后,就遇到了埋伏她的佳罗婷,被柏雪薇封住一脉的她立刻感到危机来临。 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略显紧张,“佳罗婷?” 佳罗婷看见自己的心头刺『露』出畏惧的表情,心里一阵舒爽,“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怎么,是料到此刻将是你的终结点吗?” 一番话解了宿音心中的畏惧,嘲笑跃然脸上,“似乎是你比较害怕,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柏小姐?还是一枚即将要被遗弃的暗灵棋子?” 谁先生气,谁就输了。 哪怕佳罗婷现在稍稍占据了上风,也不代表她能笑到最后。 佳罗婷的瞳眸一点点缩紧,杀气外溢,“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我更不能将你留下。” “通常反派都干不掉正派人物,佳罗婷,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事实如此。”宿音这是疯了吧!现在这时候去刺激佳罗婷,她就不怕一下子被灭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你的提醒,为了报答你,我下手会快点,狠点的。”眸光一转,狠辣的目光配上利索的身手,佳罗婷直取宿音的心窝,她的手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九阴白骨爪。 第十六章 两会下达的指令是诛杀 一脉被封,宿音运起灵力的时候,浑身刺痛,双手僵硬无力,双腿更是动弹不得。 她就像一尊石像屹立在原地,然后任由佳罗婷对她下杀手。 一击风刃袭来,伤了宿音的手脉,顿时鲜血横流。 这是佳罗婷的试探,她在试探这附近有没有宿音的援兵,结果让她很满意。 她冷眼看着宿音,看着那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把干涸的沙子染成血『色』。 等到宿音出现抽搐,佳罗婷凝聚出一把无形风之弓,再配搭一支淡青『色』的火焰箭,这时才知道她修习的第三系灵术是火系灵术,而且已经达到了绿阶。 脚下仿佛生了根,怎么也无法挪动半步,宿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淡青『色』的火焰箭来到跟前。 在火焰箭快要刺穿她的胸口时,一抹白『色』的人影从她眼前晃过,火焰箭就此消失,危机解除。 临门一脚的失败令佳罗婷气急败坏,握着风之弓的手骤然收紧,这宫瑶心怎么会出现得这般突然? 宫瑶心握住火焰箭,打量一眼后,对佳罗婷欣赏一笑,“以你的天赋,早晚会出人头地的,怎么就走上歪路了呢?真是可惜。” “歪路?什么是歪路?宫瑶心,你告诉我啊!”佳罗婷的语气道出一种悲凉,她从小离家离族,被自家族人利用去鸠占鹊巢,她能怨谁,除了怨上天不公,她还能怎么办? 看到佳罗婷那愤恨不甘的表情,宫瑶心的心里只有同情,她同情佳罗婷,毕竟被家族遗弃了的感觉不好受。 然而同情归同情,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了的恩怨还是要终结的。 宫瑶心以保护姿态站在宿音跟前,漠然地说:“我受国会之令,逮捕你归案,佳罗婷,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要流着血被我送进灵狱?” 就算佳罗婷修习了三系灵术,也不是宫瑶心的对手,她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点。 “今日流血的人说不准会是你呢!”柏雪薇现身在佳罗婷身侧,脸上带着自信而阴狠的笑。 她们姐妹俩应该是第一次合作!不知道默契如何? 这一战关乎四人的命,宫瑶心若赢,四人则能活;若是柏雪薇和佳罗婷胜了,那宫瑶心和宿音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 同时面对柏雪薇和佳罗婷这两个劲敌,宫瑶心的心底有点发『毛』,因为她自知天赋不如婼青伊,没能力同时一挑两个三系灵术师。 不过她很懂得控制情绪,就算害怕也不能让敌人知道,依旧和敌人谈笑风生,“我可是宫氏一族选中的继承人,你们觉得战灵族的未来族长会那么容易对付吗?” “你是宫氏未来的族长?那宫影枫算什么?替你打工的伙计吗?”柏雪薇冷嘲道。 众所周知,宫影枫不仅在国会工作多年,其灵力更是不比宫瑶心差,要说继任族长,他比宫瑶心更有理由。 “你们不会不知道,这一届的宫氏族长早已内定了吧!如果不是早知那个人就是我,你们会这么忌惮我?所以就算宫影枫的能力再卓着,也不能把属于我的地位夺了去,要是让宫氏知道你们二人犯下这等罪孽,你说柏家的主支,旁支,还能不能活下去?” 宫瑶心这话真假掺半,前半部分是假的,后半部分却是真的,哪怕宫瑶心不是族长,只要柏雪薇和佳罗婷下了杀手,她们只有一个结果。 然而就算宫瑶心不死,她们也逃不过灭族,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她们决定不放过宫瑶心。 “横竖都是死,有宫氏族长当垫背也不错。” 佳罗婷的身份已经暴『露』,柏雪薇也没必要装下去,一柄雷剑握在手上,“你觉得你能敌得过我吗?” 那柄闪烁电光的窄细长剑让宫瑶心心生冷笑,难道柏雪薇已经找到了后路,否则怎么舍得破罐子破摔? 站在宫瑶心身后的宿音,略微紧张地扯了扯宫瑶心的衣裙,“不要为了我和她们二人拼命,不值得!” 宫瑶心反手捏了捏宿音的掌心,安抚道:“你可是佳罗族唯一的继承人,我怎么能不护着你。” “可万一你出了意外,我也没法向宫氏一族交代啊!”宿音可不觉得自己的价值比宫瑶心要高。 “没事,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杀手。”给予一个抚慰的笑容后,宫瑶心提着烟蓝『色』的火剑攻向佳罗婷和柏雪薇。 顿时,火灵之光将三人罩住,火光中雷电交加,时而击打着光罩,时而偷袭宫瑶心的后背,将她的衣衫烧出好几个洞来。 在地上看着的宿音只觉得心惊胆战,双手情不自禁地揪紧衣摆。 忽然,光罩破损,宫瑶心跌落在地,一口淡红『色』的血吐落在衣衫上,骤然形成一朵朵嫣红梅花。 她捂着胸口,仰头去看一脸嘚瑟的佳罗婷,“人的贪婪果然不能小瞧。” “宫氏一族之权在千百年来就凌驾于众族之上,这种现象总是要被打破的。”柏雪薇的口气还真不小,看来她看中的不是守护五家的地位,而是宫氏一族的战灵之权。 宫瑶心冷嘲一笑,“你真以为你习得雷系灵术就天下无敌了,要想拿下宫氏一族,你这白日梦是不是做得太早了点?” “是不是白日梦还得看时间变迁呢!宫瑶心,而你却没那个时间了。”柏雪薇聚起所有灵力汇于剑锋。 朝宫瑶心极速而去的雷剑在刺穿宫瑶心的肩骨后,寒冽的剑刃被一只大手握住,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整只手掌。 顺着掌心之纹的血往上看,看到了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正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墨睿。 看到他,柏雪薇着实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墨睿灵力深厚,不仅是六系灵术师,雷系灵术更是达到了紫阶,要想在他手底下脱逃,根本不可能。 只是墨睿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这般护着宫瑶心,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两会已经对柏家和佳罗婷下达了诛杀令,你们两个不去找活路,反而在这自投罗网,还真是蠢得可以。”墨睿冷嘲道。 “柏家有此今日,应该是墨少族长在运筹帷幄吧!都说墨少族长不管事,我看你才是最多管闲事的那一个。”既然两会对柏家做出了最终判决罪罚,那柏雪薇也无需说什么好话去讨好墨睿。 柏雪薇嘴上不饶人这点倒是和婼青伊很相似,墨睿很欣赏她没有求饶,笑着把雷剑扔在地上,完全不怕那电雷之击会给地面带去怎么样的伤害,然后慢悠悠地拿出手帕拭擦手上的血迹,“我好歹是幻法协会的风纪会长,怎么会不管事呢!” “我看不止是风纪会长那么简单吧!不知你在国会又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柏雪薇此刻敢肯定墨睿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什么角『色』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一族真的犯了罪,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你是想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墨睿随手把手帕一扔,淡然地看向柏雪薇,唇角微微勾起,看似和熙的笑却让柏雪薇产生了一种掉进冰窟的寒冷之感。 轻飘飘的几句话,令佳罗婷和柏雪薇心生惧意,她们怯懦地动了动腿,却发现一步难移,佳罗婷偷偷瞄了柏雪薇一眼,看她会给予怎样的回答以及反应。 面对墨睿,她们没有那个信心能逃脱,说不定跟他去了灵狱,还有逃脱的机会,思来想去,柏雪薇挑眉说:“那我们都留些力气。” 墨睿自然是看透了她心里的盘算,却没有拆穿,反正游戏还没有结束,多给她们二人一个机会又如何! 然而宫瑶心相当不满墨睿这个态度,厉声质问:“两会下达的指令是诛杀,墨少族长这样做是不是逾权了?” 面对宫瑶心那张冷脸,墨睿轻笑出声,这丫头跟阿婼处了一段时间,其他本事没怎么见长,这胆子倒是变得不小了。 眉梢微挑,凝视宫瑶心那双泛着寒意的瞳眸,薄唇微启,“瑶心,虽然你是宫氏一族看好的继承人,但你终究不是两会的人,说起逾权,你比我更无权干涉。” 几句话堵得宫瑶心有气无处使,只能睁大双眸瞪着墨睿,“你好样的,我等着看你吃瘪的那一天。” “就算有,你也看不见。”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在柏雪薇和佳罗婷那两个外人看来就是在打情骂俏。 “我才不稀罕呢!”宫瑶心一个白眼翻出,很不稀罕地撇过头去,心想:也就婼青伊那个非人类才降得住这个妖孽。 “既然不稀罕,那你就陪同宿音去接管佳罗族,务必办得妥妥帖帖。”墨睿相信有宫瑶心的帮忙,宿音接管佳罗族一事肯定会事半功倍。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管好那两个麻烦精吧!别让她们出来作祟就不错了。”宫瑶心十分不满地扫了柏雪薇和佳罗婷几眼,然后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宿音离开。 待她们二人走远,墨睿的目光重新落在柏雪薇身上,“柏家出了两个天赋那么高的女儿,本来可以荣华一世,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 丝丝温和笑意看得柏雪薇阵阵心惊,只见她红唇抿紧,一言不敢发。 见她这般做作,墨睿无奈地摇了摇头,柏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早晚会被她给败了。 第十七章 两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阡御把婼青伊带回居住点,可刚一进门就遇见雅萝,雅萝看到阡御抱着婼青伊的那一刻,脸即刻沉了下来,怒言相对:“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我带谁回来,你也要管吗?”阡御一记冷眼扫过去,警告之意很浓重,当即吓得雅萝微微一抖。 然而下一秒,她已恢复过来,即刻嘲言反驳,“你带谁回来,我可以不管,唯独她不行,先不说她是否真的叛离,单是她的出身就不值得你信任,你把她带回来,等同把麻烦带了回来。” “雅萝,别以为你来自神界,我就要事事以你为重,我要做什么,不由得你来管。”说罢,抱着婼青伊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后面看着的雅萝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费尽心思才把阡御留在身边,谁曾想婼青伊的一个小小计谋不仅把阡御给勾走了,还把她昔日培养起来的势力给连根拔了,这是她不能容忍的事。 如今看来,只要有婼青伊一天,灵界就由不得她『插』手、干预,一旦没了相等的势力和婼青伊抗衡,必定败字走在前。 冷眸微闪,看来她要启动另一颗棋子才行。 自从柏家的阴谋被揭『露』,柏家族人不是被诛杀,就是被囚禁、流放至蛮荒之地。 曾经盛极一时的柏家在刹那间没落,真的让人感到唏嘘不已,有不少人都在猜测柏家是不是还犯了什么别的错,否则怎么会连旁支旁族都被一一发落了。 可惜多方打听,一点口风也探不出来,只能任由公布出来的事实流转灵界。 佳罗婷的身世被揭发,进了灵狱的那一刻就执行了抽魂之刑,魂离魄散的痛让灵狱充斥着悲鸣之声,听得众人心生同情与惋惜。 可同情归同情,惋惜归惋惜,如果不是佳罗婷走错了路,又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羽寒非和楪析一边听着这凄惨叫声,一边走进灵狱最深处。 再悲惨刺耳的叫声,他们二人都听过,以前都是一笑置之,可如今竟多了一丝惋惜。 楪析背着手走在羽寒非右后侧,边走边说:“你说国会是怎么回事,就算柏家『惑』『乱』别族血脉,也不该祸及旁支旁族,现在被诛杀,流放的人不计其数,哪怕是反叛,卖国的罪也没这么重。” “既然他们连『惑』『乱』别族血脉的事都做得出来,难保没有隐瞒别的龌蹉事,幻法协会的权利虽然很大,但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够干预的。”羽寒非能断言柏家肯定还做了很多不堪之事,不然不会惹得国会这般震怒不快。 “柏家之罪来得这么快,你说会是谁在背后推动?国会?宫,墨二族?”反正楪析不觉得会是别人。 “或许还有更多人的参与,比如说:你、我的家族。”羽寒非也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曾竟是真的,当他得知这事那会,除了震惊,还有被算计的庆幸。 “听你这么说,我们协会岂不是成了一块跳板。”楪析忽然觉得这个阴谋大坑太深了。 “是不是跳板,不久就会知道,我现在反而担心婼青伊,灵界的毒瘤都被清除干净,她这颗棋子或许要被舍弃了。”一想到这,羽寒非的心就微微抽痛,他在惋惜婼青伊的天赋,心痛她的人生。 “也许我们能保下她。”楪析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听了这话,羽寒非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头也不回地反问道:“你觉得以我们的身份能保得下她吗?”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无论如何,楪析都会一试,哪怕结果不尽人意。 “墨睿把柏雪薇带回灵狱,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按理说,柏雪薇这个罪魁祸首应当就地格杀,怎么会被墨睿带了回来? “他此刻就在协会的休息室里睡觉,你大可去问问他,我在他那里是吃了亏,不代表你也会吃亏。”楪析打趣几句,然后笑着越过羽寒非,走在了前头。 羽寒非没再搭话,只是优雅地迈开步子走向要去的地方。 走了两、三分钟,他们二人来到了灵狱的最深处,这是一间关押重犯的牢房,禁制灵光足足有三层之多。 透过灵幕光墙,他们看到柏雪薇安安静静地坐在狱中的床铺上,双目无神,应该是在沉思什么导致神思飘远。 楪析轻咳一声,拉回了柏雪薇的思绪,她微微转头,把目光投放在楪析和羽寒非身上,自嘲道:“两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羽寒非撇过头去,仿佛多看柏雪薇一眼都会脏了眼睛,倒是楪析好脾气地开口道:“就算是笑话也是你自找的,你说你有好好的柏家少族长不做,为什么要去跟那些人搅和在一起呢!” 闻言,柏雪薇冷笑,“楪少族长是守护五家之一的继承人,不久之后就要接承族长之位,这话说得自然轻巧,若你处在守护五家之后,你会甘心吗?”最后那句反问诉尽柏雪薇的野心和不甘。 “就算不甘心,也不该用这样的方法,赫连族可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虽然扯下了阡族,但结果是怎么样,你们可是有眼目睹的。”楪析的这番提醒明显来得有些晚,要知道柏雪薇都落到如此田地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少说风凉话了,你们来见我,不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信息吗?既然我做得出那样的事,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想撬开我的嘴,只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这丫头的嘴还挺硬的。 听到这,羽寒非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寒寒之音响起,“就算少了你这个证人也不妨碍将柏族入罪的事实,你会有什么样的罪罚,尚未可知,但你的族人已所剩不多,换句话说,即便我们放你出去,你想翻身也难,就算是你昔日的主人,也不见得会来救你,毕竟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撬不开我的嘴就想打击我吗?我才不会上当。”柏雪薇的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已有了浓浓担心。 口不对心的人多得是,楪析和羽寒非也没必要揭『露』那些自欺欺人的人,既然柏雪薇喜欢做梦,那就让她死在梦中吧!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两位少族长看热闹也看够了,请回吧!”林子易冷着脸现身提醒。 没说几句话就遭到驱赶,这种待遇还是第一次,楪析笑着去看林子易,“子易学长,你这是防着谁呢?” “楪少族长说错了,只是守护五家刚下了命令,要我带柏雪薇去见几家族长,并非有意要驱赶两位。”林子易不卑不亢地搭话。 “几家族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见柏雪薇,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既然柏家的罪已经定下了,按理说没必要再见柏雪薇,楪析想不通。 林子易透过楪析,直直看着羽寒非,“或许暮家能给你们解『惑』。” “这事和暮年一有关?”羽寒非的眉微皱。 林子易没有给予肯定回答,只是随口一说:“二位不妨去旁审,说不准就知道真相了。” 真讨厌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不过倒是挑起了他们的兴趣,楪析挑眉一笑,“好主意!” 羽寒非多留了一个心眼去看林子易,忽然间,他觉得林子易是一个深藏了许久的局内人。 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既然林子易是局内人,那他是否知道婼青伊这个棋子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思索了一会,终是没有问出口,就怕得到一个不好的答案。 林子易接收到羽寒非的目光,眉梢微扬,他知道羽寒非的心思,却不会主动告诉,因为这不是他的职责。 相反,柏雪薇听到守护五家要审讯她,一下子慌了起来,她不要被抽魂,不要被囚禁到那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她宁愿选择死亡,走过忘川,然后步入轮回。 “不要,我不要去见守护五家的族长,我不要!”抗拒之声越来越大,令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楪析拢紧眉心去看一脸慌张的柏雪薇,她这是怎么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你能够坦白一些事情,说不定能减轻一些罪罚,要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林子易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让灵界干净一些而已! 羽寒非疑『惑』地扫了林子易一眼,他不懂林子易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柏家当真参与了一些密事? 一番好心相劝,柏雪薇仿佛没有听见,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不要去见守护五家的族长,不要!” 看到她好像魔怔了一般,楪析有些担心,“柏雪薇这是怎么了?这情绪的起落有点大啊!” “亏心事做多了,难免有些心虚,如果两位有心旁听,不如一起去?”林子易相邀。 柏家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楪析和羽寒非都想知道,自然应邀了。 守护五家的族长要同时审讯一个人,这阵仗可是前所未有,可见柏家这次的罪比反叛更为严重。 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一些豪门贵族都知道了,纷纷猜测起来。 猜测的源头来自暮家内部,说是暮年一并非暮氏一族的子孙,而是惨被灭族的应族后代。 这样一个流言瞬间疯传每个角落,有人诧异,有人忧心,有人震惊,有人意料之中…… 第十八章 最后的围攻 意料之中的人正是婼青伊,她站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望着暮氏一族坐落的方向,唇角勾起,指尖轻敲窗台,一切都按她预想的发展,真是好! 可惜就是有人那么不识趣,偏要打扰她的好心情。 不请自来也就算了,不敲门便进来,还真是没礼貌,婼青伊冷眼看着一脸阴测测的雅萝,讥嘲道:“雅萝小姐的教养都去哪了?” “对你何须这些虚的,你千辛万苦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阡御带你来这吗?现在如你所愿了。”雅萝可不是瞎的,她把所有事看得一清二楚。 隔着的那层窗户纸都捅破了,婼青伊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下去,“原来是急了,怎么?看到所建立的势力都没了,心里是不是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声声取笑是那么地刺耳,怪不得雅萝的脸渐渐黑了下去。 抿紧的唇,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血珠流出却不觉痛,因为心里的疼已超越所有。 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做给谁看啊?婼青伊心里冷嘲,“趁着阡御不在就来找我麻烦,看来你也是挺忌惮他的。” “你这话错了,我不是忌惮,只是不想他不高兴而已。”只要阡御一天留在这,雅萝就无法下手,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阡御骗走的。 这话也太假了点,但婼青伊没有拆穿她,反正时机已到,她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至于能不能终结所有事,就要看雅萝这次能不能一举杀了她。 如果不能,那游戏还得继续呢! “今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刺激我吧!说说你的目的。”婼青伊悠然地坐下,丝毫不怕雅萝会使什么阴招。 看到她那副淡然自得的模样,雅萝就讨厌,“你以为你能回到宫氏当你的族长吗?别妄想了,国会已组织了数十名高手来诛杀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能躲得过这次绞杀吗?” 怪不得雅萝这般镇定,原来是打算借刀杀人,只是不知这把刀有多锋利,就怕会让她失望啊! 虽然没几个人知道婼青伊的真实身份,但只要那些知情人来不及救援,那她的安危就很有问题了,这个雅萝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看来能帮她的人都被雅萝牵制住了,这一局就看谁先掌握住先机。 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原来在我走上逃亡路的时候,你已布下这样的局,佩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你的命而铺垫,原本想让你凄惨一点,例如身败名裂什么的,可惜失败了。”明明很惋惜的话,却未能在雅萝脸上看到一丝惋惜之情。 虚情假意这一套,雅萝做得还真好,然而婼青伊看得很碍眼,她轻敲桌子的手骤然收紧,“想必你唤来的那些人已经距这不远了吧!” “事有轻重缓急,自然是你更重要些。”软绵绵的话饱含了浓重的杀意。 婼青伊仿佛没察觉到,笑眯眯地站起来,“那我就去会会你招来的那些人,如果我做得过分了,还请你不要怪我。”只要拔了雅萝最后的这股势力,灵界就真的干净了,她很乐意呢! “只要你有那个实力,我没意见。”反正那些人的生死,雅萝是不在乎的。 “如果让神界的人知道你做了这么多龌蹉事,神界叛使将是你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我很乐意帮你坐实这个罪名。”婼青伊悠悠然地走出去应敌,丝毫不怕能不能打得过那些人。 神界叛使这个名头?雅萝从来都不在乎,因为她只在乎一个人,只要那个人站在自己这边,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看着身体虚弱的婼青伊走出这栋房子,她仿佛看到了婼青伊的结局,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还真是令人愉悦的一天呢! 婼青伊走到屋外就看到一大群人候在大门前,足足有二三十人,她认得那些人,都是一些高阶灵术师,而且身份都不俗。 看到他们,婼青伊不禁心生怜惜,多好的人才,怎么就心甘情愿被雅萝利用了呢! 那些人见婼青伊『露』出可惜的表情,顿时脸生怒气,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被看轻了。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男人持着一把冷冽冰剑站在最前面与婼青伊对峙,可惜眸底『露』出的细小胆怯已让他们这群人处在了下风。 还以为那些人有了底气就天不怕地不惧,没想到还是有点纸老虎成分存在,想到这,婼青伊就忍不住想笑,“依附雅萝的人都这般胆小吗?看来她跟你们说起过我啊!竟让你们都起了忌惮之心。” 站在为首男人的后面有一个貌美女子,漂亮是漂亮了,可惜脾气不太好,一开口就是一阵辱骂,“你只不过是一个逃犯而已,有什么好忌惮的,如果不是你利用了墨睿对你的宠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逃得过两会的追捕,婼青伊,说到底,你也是一个卑劣小人。” “小人比伪君子要好得多,我是小人,那你们就是伪君子,对于伪君子,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你们做好觉悟吧!你们绝对会后悔跟随那个女人的。”婼青伊笑眯眯地把话说完,手上已凝聚出一把闪烁着雷光的长剑。 众人看到那把雷剑,当即瞪大瞳眸,怪不得婼青伊这个女人会如此狂妄,原来她有雷系灵术傍身,不过这也是她的死『穴』,私修雷系灵术者都应就地斩杀,这个理由真是名正言顺。 “很久没试过一挑数十人了,既然你们不知好歹地找上门来,那我就让你们统统趴着回去。”这口气够狂,那双雪眸也是自信十足。 “哪怕你是六系皆能的灵术师,面对我们这些高阶灵术师,未免太狂妄了点,如果我们下手狠了点,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战前,为首男人‘好言’劝了几句。 说是劝,倒不如说刺激,但婼青伊好脾气地全部接收,她会好好地把话奉还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手指微动,闪烁着雷光的长剑已刺向那群不知所谓的人,瞬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在婼青伊面对众人围攻的时候,冥界也不安宁。 夜桑看着跪在地上的灵婧,无奈地摇了摇头,“本王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刺杀我。” 灵婧不语,因为她认为说再多也没用,计划已失败,解释只是浮云。 看到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夜桑深深地叹息一声,“你为什么要跟着雅萝?那个女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或者说给予了你什么恩德,竟值得你这样回报她?” 从刺杀失败开始,灵婧就没想过能有什么好结局。 又是沉默,也不知道灵婧怎么就那么相信雅萝,细细的叹息在夜桑心底回『荡』,“当初你为了间络离开冥界,我没有加以阻拦,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雅萝的人,原本想着你就这样离开了冥界是最好的选择,可没想到你之后竟利用阡族之事,潜入了幻法协会,两次机会,你都没有珍惜,这次更是为了连最后的机会都拼上,你真的不后悔吗?” 夜桑一次次地给灵婧机会,就希望她不要一条黑路走到底,可惜结局不尽人意,她最终还是走到了死路的尽头。 话已说尽,才引来灵婧的视线,她抬眸直视夜桑那双势利中带点温柔的目光,“雅萝给了我全新的生命,就算为她粉身碎骨,我也无所谓。” “你就没想过她只是在利用你吗?你也不是愚蠢之人,这么多年来,难道没看透她的目的?”夜桑好脾气地引导她。 自然是看透了,可她没有办法,“看透了又如何,她是神,就连你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你觉得灵界有谁能和她对抗,就算是婼青伊也不可能,要知道婼青伊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是被流放的罪神,其能力早已被禁锢,哪怕是解放了也未必能对抗得了雅萝。” 事实总是残忍的,要不然灵婧也不会抓着雅萝不放,因为她知道灵界没有人能够和雅萝相抗,在没找到能依赖的靠山之前,反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即使现在的夜桑已经恢复了行走能力,也只能保证冥界的安全与他自身,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雅萝对抗,与其在冥界等待死亡,还不如自己动手结束。 这番话充满了绝望,看来灵婧在行动前已预料到最坏的结果,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那夜桑唯有成全。 说实话,他觉得挺可惜的,因为灵婧的能力很不错,起码在她担任渡魂使的那些年,一直很尽心尽职。 一个人才就此陨灭虽可惜,但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跟错了人呢! 微微叹息一声,双脚稍稍挪动,整个人完全背对着灵婧,他不想看到昔日看重的臣子死在跟前。 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 刽子手上的那把刀沾满了血,却不是灵婧的,而是间络的,从那声低沉的男音就能分辨出来。 灵婧抱着躺在怀中的间络,哭着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刀?” 第十九章 间络之死 没有给予过灵婧一丝温暖微笑的间络,此刻绽放出死亡前的绚丽笑容,“对不起,灵婧!” “我不要听你说这句话,不要!”灵婧哭着猛摇头。 灵婧越不要间络说,间络越要说,因为他知道,此刻不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开口。 他轻轻地抚上灵婧的脸颊,或许是因为害怕,灵婧的脸冰冰凉凉的,“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灵婧,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没有遇到她,或许我们真的能成就一段佳话,这话虽然戳人心窝,但事实如此。” 不管间络的话有多伤人,灵婧此刻只想他活下去,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死。 为了让间络能活着,灵婧不顾一切地跪在地上求夜桑,“灵婧自知做了许多错事,我不求暗王能原谅,能放过,只求您救救他,就算要我魂飞魄散也无所谓。”说完还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 护卫大叔皱着眉去看夜桑,“王,这可不是小事,逆天改命可是要折寿的,哪怕您是冥界之主也不例外。” “无缘无故逆天自然要遭受天罚,可如果是等价交换就另当别论。”夜桑掌管着人类的生死,他可以行使一些手段,但这些手段是要用代价来换取的。 闻言,灵婧连声乞求:“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只要他能活。” 情一字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看到灵婧那声泪俱下的真诚模样,夜桑的心就软了一软,毕竟是多年的好下属,做事不能太绝了,即使她是雅萝安『插』在冥界的暗子,可终究没做过什么大错特错的事。 帮她一次算是积福了吧!缓缓道出真相,“这不是灭魂刀,换言之,间络只是结束了今生,他还有千万个来世!只不过转生时间要在百年后,这一百年里,他要在炼狱中度过,只因他所犯下的罪孽需要时间和狱海中的苦难去抵消。” 灵婧听后喜极而泣,“谢谢王!谢谢!”她已经顾不得间络将要承受怎么样惩罚,只要一想到间络不会魂飞魄散就很满足了。 “你不必这么快谢我,毕竟我不是为了你,在间络转世前,这一百年里,你就留在冥界为我做牛做马吧!”话毕,夜桑勾唇一笑,笑得极为灿烂,却让旁人看得十分心惊。 就连冷漠的护卫大叔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么绚烂的笑容,通常只出现在夜桑算计人的时候。 灵婧也真是可怜,往后的日子里恐怕要累死累活了。 搞掂了一个麻烦,夜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你的失败预示着雅萝将会彻底放弃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为冥界做实事,我会考虑为你正名,灵婧,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珍惜与否,就看你的表现了。” “灵婧此生绝不会叛离冥界,背叛暗王夜桑,如有违誓,将生生世世囚于十八层地狱,饱受所有痛苦与折磨。”身为冥界的渡魂使,灵婧很看重誓言。 “雅萝让你今日刺杀我,是不是有了什么盘算?”根据夜桑对雅萝的了解,如果没有别的必要,雅萝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说起这个,灵婧还真不知道,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从我再次回到冥界以来,就断了和灵界的信息往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别的退路。” 看那表情不似作假,夜桑也不再『逼』她,“你是渡魂使,就负责把间络的魂渡去炼狱吧!之后就接替我的工作,大权可是交给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夜桑就这样把大权交出?还真是有点儿戏啊!灵婧已被这突然发生的两件事弄得有些愣了,事情的转变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因为结局太好了! 她原以为被夜桑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即使不被扔进十八层炼狱去磨,也会被抽筋扒皮,饱受肉体之痛,除此之外,还得承受焚魂之苦。 现实比想象要美好一点,夜桑给出的结局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既然夜桑已经网开一面,那她就绝不会再浪费这一次机会。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间络而珍视这次机会。 护卫大叔看着灵婧把间络带走,不免有些担心,“王,您就这样放过她会不会太过儿戏了点?” “我相信她懂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木晴子在谁的手里?”夜桑不敢肯定心中的猜测,他只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偏离太多。 “王没有猜错,木晴子在宫影枫手里,这一切事件都是宫影枫和墨睿策划的,其中还参与了不少人,就算婼小姐知情,只怕也是一知半解。” “如果全部都知道了,这戏也不会演得那么真,如今灵界的暗黑势力即将被拔除干净,青伊也快回来了吧!”一想到婼青伊,夜桑的脸就柔和了起来。 看到夜桑『露』出的温柔目光,护卫大叔欣慰一笑,“也只有婼小姐能让王撤去冰冷,但我收到消息,守护五家都有意跟宫氏一族结亲,看中的不是旁人,正是婼小姐。” 这件事仿佛在夜桑的意料之中,即使听到了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她是宫氏一族最大的希望,守护五家自然会选人。” “那王岂不是要白费心思?”护卫大叔略显担心,因为婼青伊是灵界的人,就算要找对象结婚,首选目标也应该是灵界的人,至于冥界,恐怕会没有机会。 护卫大叔的担心在夜桑看来是多余的,因为他从未想过一定要得到婼青伊,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淡淡的叹息在宽阔的房中回『荡』,护卫大叔离去的时候,看到灵婧去而复返,虽然心里对她颇为不满,但也没有给予不好的脸『色』,只是无视罢了。 看到灵婧再次回来,夜桑轻轻开口,“想起有事要跟我说?” 灵婧点了点头,“这件事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我不知道对你有着怎么样的影响,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凝重的表情使得夜桑皱了皱眉心,“究竟是什么事?” “雅萝在找一样东西,叫做锁魂结。”此言一出,夜桑那双清冷的眼眸染上炙热之火,“锁魂结?” “我不知道锁魂结有什么用,但雅萝很看重,听她的语气,得不到是不会罢休的。” “你这份回报很不错。”夜桑满意地夸赞道。 锁魂结三个字在夜桑心底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一件能把飘离在外的魂魄重新锁结、融合在一起的神器。 只是雅萝为什么要那样一件东西,看她的样子也不像魂魄分离之人,究竟是什么让她对锁魂结志在必得? 电光一瞬间,他猛地想到一丝头绪,可这一闪而过的思绪令他既苦恼又头痛,“难道这事和她有关?那墨睿知不知道呢?又或者说宫影枫会不会知晓一些内情?” 看来要去拜访一下宫影枫才行。 心动不如行动,夜桑即刻启程前往宫影枫所在的国会。 当他来到国会的时候,发现外部一个人都没有,寂静得叫人恐惧。 浓重的血腥气从国会内部传出,掺夹的还有嘶吼,惨叫声,夜桑立刻冲进去,他看到国会里已经血流成河,有国会的人,也有雅萝的同党。 两批人马都有损伤,雅萝的同党最为严重,因为只剩一人了,而国会这边还有几人,为首的正是宫影枫。 所剩之人看到夜桑出现,眼眸同时闪了闪,有人添加了几分惊恐,有人更镇定了。 “这是雅萝的最后一批隐秘力量?”夜桑扫了扫躺在地上的尸体,眼睛虽未看向宫影枫,但宫影枫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只是宫影枫也不太敢肯定,“应该不止,因为这里面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副会长还真是好眼力,只可惜发现得太晚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去了取婼青伊的命,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啊!最强战灵即将陨灭,这个结果真的大快我心。”畅快的笑声召来宫影枫的狠手,一柄蕴含深厚灵力的冰镖直中那黑魔者的喉咙,可谓是一镖毙命。 解决了最后一个麻烦,宫影枫急急忙忙召来一只迅鹰,低语几句,他对夜桑说:“心儿被围攻,我们赶紧去支援。” 夜桑没有跟上宫影枫的步子,而是提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青伊当初为什么会成为逃犯,如今想要她解除罪名,堂堂正正地回家,一定要有证据和证人。” 迈出的步子因为夜桑的话而停了下来,宫影枫回眸扫了夜桑一眼,眸中满是欣赏:“还是你想得周到。” “你也只是一时心『乱』而已。”夜桑谦虚地应道。 “我们先去解围,随后让人送去证据和证人。”话毕,宫影枫又唤来迅鹰,低语几句后,便见迅鹰在上空徘徊几圈,之后朝某个方向极速飞去。 交代了这些事情,宫影枫和夜桑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支援婼青伊。 迅鹰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信带到皓澜家,原本在审讯柏雪薇的几大家族的族长,看到那只专属宫氏一族的迅鹰后,赶紧停了下来。 第二十章 你不能杀她 懂兽语的人得到信息后,在几位族长耳边低声道出,几位族长一听,赶紧把旁听的羽寒非和楪析派了出去,还让人送信给末风。 一番匆忙安排让旁观者柏雪薇讥笑出声,“就算你们此刻派人去支援婼青伊,恐怕也来不及了。” 羽族族长轻扫了柏雪薇一眼,不屑一笑,“今天找你来,只不过是例行询问,你当真以为我们需要你做什么证人和提供更多的证据吗?” 柏雪薇此刻已不在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只要一想到有婼青伊陪葬,她就满心欢喜,“你们费尽心思护着一枚棋子,看来婼青伊这枚棋子的身份很高贵啊!有她陪着,我这一生不算白活。” “陪葬?你还不够格,既然你向往权利的自由,那我们偏要剥夺你的一切,柏家仅剩的子孙从此没入役奴,不得高升,而你将被夺魂,其魂魄将生生世世被囚禁,焚烙。”楪家族长那张温和的脸上带出无害的笑容,却说着透心寒的话语,末了,还添加了几句戳心窝的话刀子,“如果你腻了这样的囚禁,你可以选择魂飞魄散。” 即使被囚,依旧有翻身的机会,若魂飞魄散则一丝生机不存,所以柏雪薇抱着这微乎其微的信念被剥去了魂魄。 魂魄被囚禁的前一刻,还大言不惭地放出豪言,“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走在我前面!” 执行了这一罪罚之后,皓澜族长略微担心地跟其他几位族长说:“但愿羽寒和析儿能及时支援,可这雅萝也太大胆了点,竟然敢下黑手。” “如果不是她枉顾界律,宫氏一族也不会走这一步险棋,灵主更不会以身犯险,再说了,那孩子从小到大就不缺福运,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问题,而且末风那孩子不是也赶去了吗?”楪家族长知道皓澜家和婼青伊感情深厚,好言宽慰几句。 “就怕来不及啊!”就因为婼青伊从小运气满满,现在才怕她没有福运眷顾,皓澜族长心里的忧虑始终抹不去。 “可惜我们都曾许诺过,不能参与这件事,不然也不会让灵主陷入险地。”羽族长想起当初立下的誓言就后悔不已。 说到誓言,几位族长无奈叹息一声。 记得他们立下誓言的时候,正是婼青伊出生的那一天。 娃娃落地之时,守护五家被宫氏族长一一拜访,统一要他们几人立下不得干预未来一百年的事,于是大权被交到年轻一辈的手里。 他们的旁观是誓言所致,也是锻炼年轻一辈的机遇。 即使再担心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在众人赶去支援婼青伊的时候,婼青伊已经干掉了来围剿她的判党,正和雅萝进行残忍而激烈的交手。 雷电把周围的建筑击倒,顿时火光飞溅,熊熊大火就这样烧了起来,不一会,完好的住宅区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中交战,婼青伊感到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望着雅萝那张美丽的虚伪脸庞,她果断地甩出雷鞭。 雷鞭上好像长满了尖尖的倒刺,所到之地无一不受其害,一个个小小的深坑就像那倒刺种下的痕迹。 这场战火越演越烈,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渐渐被乌云覆盖,雷电开始闪动。 雅萝知道这是婼青伊搞的鬼,只是她没料到婼青伊的能力超出自己的预想。 但她也敢断言,只要自己躲过婼青伊这勉力支撑的最后攻击,就能将婼青伊彻底击垮。 两人迎风对立,天上雷电闪过,刺眼的亮光带出两人眼中的冷厉和阴寒。 狂风扫过,吹起她们二人的长发衣裙,婼青伊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在雷光闪落在她身侧的时候,骤然变成粉金『色』的微卷长发。 形象一改,导致气场骤变,寒风中似乎夹带着丝丝温柔。 柔情似水的绝美小脸上勾出一抹讥笑,她好像在讥讽雅萝的自大,“和我对战这么久,神力耗费不少了吧!在灵界,你想要恢复可不容易,你说,相比之下,你我之间谁比较吃亏?” 雅萝不以为然地回驳:“轮消耗,怎么也比不过你。” “确实!”婼青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灵力明明消耗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能撑得住?并且撑了这么久吗?” 雅萝是很好奇,但她绝不会问出口,因为一个小小细节往往会扭转整个战局,她不会冒这个险。 其实她问与不问都没关系,因为今日之局早已定。 一方是凌驾一切的神祗,另一方则是一界之主,两个都是站在顶端的佼佼者,今日却要斗个你死我活,果然应了那句话,一山不能藏二虎! 漆黑的天空中涌动着层层电光,时而明亮如白昼,时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婼青伊手中的电光长鞭已转换成了一把杀伤力强大的巨剑,宽大的剑身上浮动着其余五系的术法花纹,她这次可是卯足了劲要一举歼灭雅萝。 而雅萝由始至终都持着一把风、火交融的长剑,精致的剑身上布满了古老符文,那符文是出自神界的,有骤然提升神力的神奇效果。 从她们手上握着的武器就能看得出她们有多想整死对方。 忽然,一道雷电从她们二人中间劈落,刺眼光芒散开之时,地面已失了两人的踪影。 人虽看不见了,但能听得见武器交缠相碰的声音,还有盖不住的火花。 从天空到地上,从树上到水面,从地底到河里,每一个地方都有她们二人的身影。 她们所到之处,就像被飓风席卷过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天上涌动的雷电骤然被婼青伊吸收得一干二净,黑云顿时消散,太阳悬挂在她们头顶,炫目的阳光怎么也比不过婼青伊握着的那把巨剑。 战况转得太快,让雅萝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她望着婼青伊手里的剑,竟畏惧地后退了一小步。 “你的神力已被我耗得差不多,你觉得你还能抵挡得了我这最后一击吗?”婼青伊看着雅萝,就像猫看着被玩得半死的老鼠一样。 发酸的手腕,长剑上的符文正在涣散,心中涌起的微微惧意,重重迹象都在告诉雅萝,这一战,她已败。 她死死地盯着那把威慑力无比大的巨剑,似乎在找躲避的缝隙。 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都失去了生命的『色』彩,枯败之『色』遍地都是,赶去支援婼青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被深深震撼了。 没有硝烟摧毁过的痕迹,就这样被剥夺了生命,这是一种何其残忍的手段。 带着满满的惊讶,众人加快了速度。 然而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眼眸瞬间瞪大了数倍,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只见墨睿一人抵挡住了婼青伊的强势攻击,悬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巨大雷剑仿佛能随时吞噬掉每个人。 翻飞的衣衫裙摆犹如婼青伊那滔天怒火,漠然的神情夹带着浓烈的恨,“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护着她?”一字一句犹如万千根锐利的针刺进墨睿的心脏,麻麻地痛着,让人很是不舒服却又无法清除。 听着婼青伊的声声质问,墨睿很想如实说,但他不能,所以违心话由此而生,“她是神界的人,你不能杀她。” 闻言,婼青伊轻笑出声,笑声中充满凄凉和悲怨,“神界叛使人人得以诛之,墨睿,你这是要为了她对抗整个灵界吗?” “即使她已沦为神界叛使,也轮不到你来行刑,宫族长。”墨睿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婼青伊,她们的身份之别。 一提身份之差,婼青伊反而乐了,她笑道:“那好啊!你来吧!主神大人!” 两人分别喊出的一个称谓惊呆了众人,这天玄幻了吗? 此刻,阡御扶着被婼青伊重创的雅萝,轻声劝道:“墨,不可以!” 墨睿渐渐拢起的眉心可见他相当烦忧,面对婼青伊步步紧『逼』的目光,他觉得浑身宛如掉进了冰窖,冷得无法动弹。 墨睿的犹豫,给了众人不一样的感觉,雅萝得意,阡御担心,其他人则是烦躁和不解,以及婼青伊那皮笑肉不笑的讥嘲。 “应氏全族三百八十三人,平民三万七千九百六十二人全都死于她手,难道她就不该为此偿命吗?主神大人,你为了她也不该徇私至此地步!”话毕,巨剑『逼』近了墨睿几分。 又一个重磅消息炸出,顿时惊飞了羽寒非和楪析的魂,他们知道这件案子,可一直以为那是意外,却不曾想是有人蓄意而为。 “事情到底如何,还得仔细调查,宫族长,你就不能信任神界能给你们一个公平的结果吗?”面对婼青伊的势利眼神,墨睿只好使出拖字诀。 可惜婼青伊不接受,“神界若公平,当年就不会对我做出如此不公平的判决,墨睿,我再问你一遍,你今日是不是非要护着雅萝。”言词犀利,目光凌厉如刀。 明明一句话就能化解针尖对麦芒的危险境地,偏偏墨睿不说那句话,“我不会让你背上诛杀神祗的罪名。”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可真是一个好答案,听着像是在维护婼青伊,却深深地告诉了婼青伊和众人,墨睿誓要护雅萝周全的决心。 第二十一章 不死不休 悲凉的笑声从婼青伊口中飘『荡』而出,笑得她眼角都泛出了泪花,这个模样的她十分叫人心疼。 渐渐地,笑声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 婼青伊的眸中闪过一抹狠绝,“既然你要护着她,那么,墨家从此再无你的位置。” 两句话令墨睿狠狠地皱起眉头,这是要否定他的存在吗? 这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自然是雅萝,她那张忍着痛苦的脸泛起了舒心和挑衅的笑意,仿佛在告诉婼青伊,最终还是她赢了。 浓烈的恨意铺天盖地地朝墨睿席卷而去,控制着雷剑的手微微颤抖,好像快要支撑不住。 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上去,婼青伊侧眸看去,发现夜桑正用极尽温柔的目光凝望着自己,苦涩顿时溢上喉咙。 “不管你做什么,都请记得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若是这世上再无你的容身之所,我收留你。”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给了婼青伊无尽的勇气,夜桑刹那间成为婼青伊最坚强的后盾,同时也让她做出果敢的决定。 厉『色』闪过的雪眸越发清澈明亮,勾起的唇角带出『惑』人的媚笑,“墨睿,你我的情分从此不复存在,从这一刻开始,我婼青伊以冥心之灵,灵界之主的名义起誓,在我有生之年,与神界叛使雅萝不死不休。” 这番话有多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婼青伊可是赌上了所有。 话落三秒后,一枚朱砂红的东西从婼青伊的灵戒里飘出,那样东西令众人微微握紧双拳,呼吸忽然一窒。 呼吸还没平稳,又听婼青伊说:“墨氏一族从今日开始幽居荒霖窟,无令不得外出,若有违令者,就地诛杀;谁若帮助雅萝这个叛使,判罪论处。” 红『色』的宫冥令盘旋在半空中,灼热的冥心花纹深深烙在墨睿心里,他知道,婼青伊这是来真的,可他却无法阻止。 事情还是演变到了这个地步,这又怪得了谁,只能怨自己无能,墨睿苍凉地笑了笑,随后说出威胁之言,“宫族长,如果你不想祸及无辜,我劝你今日最好就此打住。” 闻言,夜桑蹙了蹙眉头,不解的视线落在了墨睿身上,为什么他觉得此刻的墨睿与以往是那么地不一样,这还是那个为了婼青伊来威胁自己的人吗? 低低的嘲笑传入众人耳中,紧接着就听到婼青伊那把毫无感情的声音流转在周围,“我接受你的要挟,那就停战一周,如果不想那个女人有什么损失,最好把她藏得严严密密,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言落的那一刻,雷剑化成万千光箭,极速从墨睿身侧穿过,划破了他的衣衫,以及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皮外伤虽多,但都不碍事! 就算没怎么伤到墨睿的要害,可身为旁观者的众人都看得出,婼青伊想要杀人的狠心。 迟迟而来的宫影枫刚好看到这一幕,内心除了惋惜,更多的是心疼,他心疼婼青伊这个妹妹,不过,看到她完好无损也是松了一口气,起码没有真的来晚一步。 只是怎么会多了他们?眯着眼扫了扫站在龙头上的羽寒非,以及浮在上空的楪析,这两个人怎么来了? 再看墨睿,脸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那一身衣衫都是破破烂烂的,能让别人伤到他,可见那些伤痕全是出自婼青伊之手。 这两人可真是够折腾人的,明明关系都缓和了,谁知又弄出这一遭,这次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心血去摆平呢! 心中叹息一声,然后缓步上前,接替了夜桑的位置,暖暖的双臂圈住婼青伊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柔声道:“跟哥回去,好吗?” 婼青伊木讷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宫影枫抱起,她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宫影枫怀里,她不想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脆弱而狼狈。 抱着婼青伊走过墨睿身侧之时,出于往日情谊,宫影枫好心地再劝他一句,“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战况惨烈,结局出人意料,谁也没想到布了那么久的一个局,竟因为墨睿一个人而败落。 墨睿强忍着想要去安抚婼青伊的心,努力控制住快要迈出去的脚,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去看她,即使她已被宫影枫好好地护在怀里。 神奇的转折点,任谁也想不到最终坏事的人会是墨睿。 羽寒非只是冷冷地看了墨睿一眼,便呼啸而去。 而楪析缓缓落在墨睿跟前,阻隔了他望向婼青伊的视线方向,一向温和的楪析变得跟羽寒非一样冷冰冰,冷如寒霜的话语成了锋利的刀将墨睿那颗心硬生生切成两半,“原以为你有多爱她,没想到你的爱也不过如此,既然选择了伤她,不如就此断了,让她好过一点,而你也回去吧!主神大人。” 最后的那一个称呼唤回了墨睿的理智,只见他漠然地扫了楪析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在静立于一旁的夜桑身上,“你让她这样冒险,也不见得你对她有多好。” 矛头一下子转给了夜桑,这让夜桑略微不满地蹙了蹙眉,瞳仁微缩,凌厉的视线扫过,一声冷笑仿佛在说墨睿太多管闲事了,“她从来不需要依附别人而活,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墨睿,是你不了解她,还是你已忘了曾经?” 两个男人轮着去怼墨睿,顿时,墨睿的脸黑得好像染上了墨汁,“你倒是清楚得很。” 硝烟渐起,楪析看着这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他会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猫腻呢! “若是主神愿意就此住手,带着雅萝回神界,我会让青伊转变口风,说你和雅萝上神是为了肃清灵界败类而屈尊来此;若你执意下去,那你也别怪我改变立场。”夜桑不是要挟,而是在诉说一个大家都明白的事实罢了。 然而他这副男主人的模样令墨睿十分不爽,“冥界暗王似乎没资格管灵界的事,你觉得你的话有多少说服力?” 充满醋意的反驳非但没有令夜桑退缩,反而让他更加意气风发,只见夜桑那一贯清冷的脸悄然爬上一抹柔情,“忘了告诉你,我已向青伊的父母提亲,不久的将来,我将会是青伊一生的依靠。” 这是假的吧!楪析狐疑地看了看夜桑,冥界和灵界要联姻?这算哪门子事?而且娶的还是宫氏族长! “墨!”一声隐忍的女音在寂静无声的废墟里响起。 也就是这把突兀的声音让夜桑更具底气,“墨睿主神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就该有始有终,不要辜负了雅萝上神。”说罢,还特意看了看阡御,“分魂之苦很痛吧!一人痛两人受,这是翻倍的惩罚,阡御,你后悔吗?” 楪析听不懂夜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其余三人都懂。 自从墨睿选择了去帮雅萝,他就没有任何底气去反驳他人,所以只能任由夜桑用尖利的言语攻击自己。 话已说开,夜桑不想留下去看雅萝那张得意的丑陋面孔,便追寻宫影枫离去。 在阡御的搀扶下,雅萝来到墨睿身侧,沾染上血迹的纤细手臂缠上了墨睿的臂弯,“墨,我们走吧!”话落,还扫了扫极其碍眼的楪析,这个男人怎么还不走? 接收到雅萝那略带仇视的目光,楪析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个女人说到底还是惧怕婼青伊,她怕墨睿为了婼青伊而留下。 真是有趣的现象,说实话,楪析怎么也不相信墨睿会站在雅萝那边,或许他这样的选择是另有目的。 楪析那意味深长的视线扫过墨睿被破烂衣衫包裹着的窄瘦腰身,唇角的笑容更明显了,“事情已败『露』,何不让自己的实力更强一些,再继续遮掩下去也只是多余的。” 墨睿知道他说的是魂约一事。 “现在尊称你一声雅萝上神,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青伊是灵主,无论结果如何,宫氏一族、守护五家,还是别的家族,我们都会听从她的命令,接受命运的考验。”楪析就是要告诉雅萝,灵界由谁说了算。 这等狂言着实叫人不悦,雅萝抿着唇,努力压制住心中翻起的层层怒火,可还是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倒是小瞧了婼青伊那收买人心的手段。 好啊!既然这样,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婼青伊能救你们一次,未必能护得了你们永远,楪析,说到底,还是你们无能。”如果那些家族有足够的能耐,也不用依靠婼青伊。 这几句大实话瞬间敲醒了楪析,他感恩一笑,“谢谢你的提醒。” “既然我们道不同,还请楪少族长远离我们,万一牵扯上了楪族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在暗地里翻涌的硝烟浪『潮』一下子被墨睿掀到明面上,他们之间的战争正式打响。 既然把话都挑明了,楪析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你放心,青伊没那么糊涂。” 句句话好像淬满了毒『液』的利箭刺在墨睿心头,疼得他难以呼吸,却还要死撑下去。 第一章 伤了灵脉根本 楪析走后,雅萝一改伤残病弱的姿态,得意地站在墨睿身边,笑得十分灿烂,却让墨睿很想胖揍她一顿。 做了许久透明人的阡御开口道:“你们身上都有伤,不如先回去吧!”他和墨睿一样,目前不想彻底惹恼了雅萝。 墨睿淡漠地从雅萝身上一扫而过,那些伤口对拥有神身的雅萝算得了什么,“你们先回去吧!” 那轻轻扫过的一眼,顿时吓得雅萝的小心脏『乱』跳起来,她总觉得墨睿知道些什么,可随后想到拿捏的东西,底气又足了,“墨,你身上的伤口还要处理呢!一起回去吧!” 墨睿厌恶地看着她这副做作的姿态,“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帮你,而你也应该清楚,她并不惧怕你。” 原因是什么,对雅萝来说一直都不重要,她注重的只有结果,“可你还不是来了,墨睿,我说过,只要你肯跟我回神界,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看看,身为上神居然拥有一副这么丑陋的嘴脸,墨睿真是感到十分丢脸,嗤笑一声,“不要以为手中的筹码是万能的,现在或许有点价值,可不代表一直都这么珍贵值钱。” 看得起雅萝那点筹码,是给婼青伊面子。 如果不是因为婼青伊有需要,墨睿何必在这里和雅萝费这番唇舌,也不必和婼青伊反目成仇。 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男人还不是一样,上一秒还那么温情,此刻已翻脸不认人,雅萝总算看清墨睿那颗心,不过没关系,墨睿不让自己好过,那她就不让婼青伊好过,最后看谁心疼谁。 阡御看着雅萝昂首挺胸地离开,略显担忧地去问墨睿,“恐怕雅萝死也不会交出锁魂结,你这样做只怕徒劳无功。”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墨睿的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话虽如此,但阡御还是很担心,毕竟他和雅萝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不敢说百分百了解那个女人,但有些事,他还是看得很通透的。 墨睿看都没看阡御一眼,直径往前走,“好好跟在她身边。” 阡御挑眉一笑,笑意中蕴含了说不尽的无奈,他还真是后悔当年答应了墨睿共用灵魂,导致今日,墨睿心痛,而他更疼。 墨睿爱婼青伊已逾越生命,阡御很清楚,因为他曾经很羡慕这样的爱情,所以才会义不容辞去帮墨睿。 可随着和婼青伊越来越多的接触,他发现这个女孩真的很不一样,以致眼中早已容不下别人。 那种心动的感觉,他自动归纳于是墨睿寄存在体内的魂脉作祟,他并不是真的动了心。 而今日,他再也无法逃避已扎根在心底的那份爱,因为墨睿的魂在不久前已被抽离出去,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下,他还是被婼青伊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可惜有些事在很早之前就注定了结局。 这边,墨睿和雅萝闹得不欢而散,那边,宫影枫刚把婼青伊带回家,末风就及时赶到,时间点掐得刚刚好。 末风给婼青伊检查的时候,闲杂人都在外面等,当门关上,羽寒非就发现宫影枫胸前的衣服有一大片鲜热的血迹,难道那是婼青伊的血? 宫影枫仿佛察觉到羽寒非的目光,低头一看,看到胸前已被鲜血染红,眼眸微敛,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婼青伊见到自己满身血迹,“这丫头还真是不省心,你先在这看着,我去把衣服换了。” 羽寒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宫影枫换好衣服,夜桑和楪析也赶来了,异口同声地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羽寒非摇了摇头,说:“末风还在里面!” 凝重的氛围将几个出『色』的男子包裹起来,担心和忧虑同时涌上心头,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心底的慌张。 检查时间足足用了一个小时之多才结束,这时,门外已围了不少人,除了原有的几个人,还多了皓澜兄妹以及宿音和暮年一。 门把转动,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缓缓走出来的末风。 皓澜月较为心急,首当其冲地跑去问:“怎么样了?” 末风抬眸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人,想要驱散拢紧的眉心,却发现怎么也驱散不了,想要骗一骗他们,可转念一想,凭借他们的聪明才智,只怕还没开口就被识破了。 思来想去,还是实话实说吧!“灵力过度消耗,伤了根本,其灵脉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断一样。” “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楪析无法相信,要知道不久前的婼青伊还那么张狂自傲,美丽得像一朵开在千米寒峰上的雪莲一样,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她的身体原本就没完全复原,加之灵脉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震伤,之后又过度消耗和吸取灵力,最后导致灵脉负荷过重,没有一下子断裂就很不错了。”末风越说越心惊,却也不得不佩服婼青伊。 “那你赶快开『药』啊!你不是炼制了很多灵『药』吗?统统都用上。”皓澜月只要一想到婼青伊身上的重重伤痕就恨不得替她受罪。 “我炼制的那些『药』对青伊这次的灵脉损伤,其作用根本不值得一提。”就是因为这样,末风才感到棘手,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感觉学到的医术都白搭了。 “那怎么办?你有想到别的办法吗?”面对皓澜月那双带着期待的大眼睛,末风很想给予他们希望,可他不想他们最后得到的是失望,于是如斗败的公鸡般摇了摇头,“要复原损伤严重的灵脉,五『色』石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有另一种方式,那就是使用移情咒。” 移情咒?众人听到这个名称的时候,大半数人都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术法? 众人之中唯有夜桑和末风最清楚,这移情咒虽然霸道损心,但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施咒者注入的灵力快速修复灵脉,并且将施咒者的灵力据为其有。 然而一旦使用了移情咒,婼青伊就会变成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不,这样的险,夜桑可不敢去冒。 “除去这两种方法,不知冥界的忘川莲对青伊的伤势有没有作用?”末风一听夜桑这话,就知道这个男人知晓移情咒的作用及厉害之处。 忘川莲虽然是圣『药』,但不适合婼青伊的体质,末风很是遗憾地告诉夜桑,“青伊是灵界的人,忘川莲对她可能会起到反噬作用。” “没有别的方法去化解吗?让忘川莲变成适合青伊用的『药』啊!”宿音急急开口。 “忘川莲长在忘川河,常年吸取河中的阴魂之气,导致忘川莲寒气非常,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住,加之河中那无可睥睨的毒『性』,就算是神,也得再三思量才能决定要不要选用这味『药』,若想化解这两种特『性』,那是相当困难。”说到这,末风瞟了夜桑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太多意思。 但夜桑都看懂了,他知道末风这是让自己考虑清楚。 忘川莲的阴寒之气和毒『性』,夜桑能化解,却是需要他付出过半修为冥力,这对掌管冥界的他来说,牺牲可是很大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一界之主变得如此虚弱,还不得趁火打劫。 婼青伊这一受伤,可真是把这些人给难倒了。 “办法又不止这一个,还有另一个啊!我们可以去找那五『色』石。”暮年一看了一眼众人,提醒他们还有一个机率很小的办法。 可惜他一提醒,众人就否决了,“五『色』石早已用于恢复万年前的残败之像,现在所有关于五『色』石的传闻都是不实的。” “那岂不是只能从那两个办法中选一个?”皓澜月单是从末风介绍忘川莲的特『性』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至于另一个,她也不觉得是一个可行之法。 “说实话,我认为那两个办法都不好,但是要让青伊的灵脉自然恢复,恐怕要好些年,而且这段时间还不能使用灵术,否则终身只能成为普通人,这对她来说,怕是比死更难受。”末风前不久才知道婼青伊的真实身份,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心疼。 要知道宫氏一族被誉为战灵族,强大的灵力是他们骄傲的资本,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对婼青伊而言何其残忍。 “灵脉受损,用灵力也可恢复,即便婼青伊的灵脉损伤严重,一个人的灵力不够,多加几个不就行了吗?”听了这么多,羽寒非觉得末风这是在舍易选难,有点多余。 经羽寒非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朝末风投去询问的目光,对啊!这不是一个最容易的办法吗? 羽寒非不说还好,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末风想要隐瞒的事,不得不曝光,长叹一声,缓缓道出,“青伊的魂魄不全,如果用灵力去修复她的灵脉,可能会对她的魂魄造成二次撕裂。” 魂魄不全?这是一个多么叫人震惊的消息,瞧他们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第二章 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怎么可能?”皓澜月不敢相信,要知道她和婼青伊相处多年,如果婼青伊的魂魄出了问题,她怎么可能察觉不了? 一听末风说婼青伊的魂魄不全,夜桑立马就想到婼青伊当年被发落到这里的情形,难道是当年出了问题?如果是,那会是谁动了手脚?是墨睿?还是雅萝? 婼青伊的魂灵很特殊,一旦缺失,对她自身可是损害很大的,如今竟魂魄不全,只怕后果远比末风说的要严重得多。 如果是当年就缺失了魂脉,那么经过这些年的洗刷,婼青伊的身体恐怕快要撑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她知道,那她此举又是什么意思?而墨睿对雅萝的示好,是不是别有所图? 随着婼青伊的魂脉问题出现,夜桑也开始变得忧思重重。 “我先回冥界一趟,若她醒了,派人告诉我一声。”夜桑失魂落魄地离开。 心思敏感的楪析发现夜桑很不对劲,他决定稍后去冥界一趟探一探口风。 其余的人也都在想怎么解决婼青伊这个难题,然而末风的话把他们弄得十分难受。 皓澜月一脸颓败地靠着墙,“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魂魄不全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羽寒非问出了问题的关键,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听到羽寒非提起这个问题,宫影枫想起自家父母对自己的叮嘱,无论如何都要配合婼青伊一切行动,更不能透『露』婼青伊天生缺失魂魄的事。 宫影枫最初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但从今日看来,这里面的千丝万缕都和婼青伊的未来安全有问题,或许他应该去问问家里那两位。 末风只看出了婼青伊缺失魂魄,至于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他还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怕是要问夜桑才清楚。”生死魂魄的事,可是夜桑最拿手的绝活。 “无论是先天缺失的,还是后天遗失的,都事关婼青伊本人,怎么样都得等她醒来再做任何决定吧!”楪析觉得这件事的水很深,婼青伊本人肯定是知情人,而他们这些外来人应该保留处事态度。 经楪析这么一说,皓澜月猛然醒悟,“没错,那丫头肯定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清二楚,末风,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令青伊醒过来,其余的,我们慢慢解决。” 不知为何,众人听到皓澜月最后那一句话,浑身起了一阵粟粒,感觉皓澜月要去找婼青伊算账似的。 皓澜释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为什么他会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如无意外,她在后天便会醒,这两天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至于你们,该做的事,想做的事就尽管去办吧!”末风知道被摧残过的灵界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为了让眼前这些人宽心,他打了包票。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其中有什么突发意外,请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既然婼青伊还要两天才能醒,那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宫影枫决定立马回族里问问自己父母,婼青伊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是一回事。 “宫会长放心。”面对宫家的人,末风始终保持恭敬的态度。 宫影枫走了,其余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最后决定让皓澜月和楪析留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防止雅萝突然袭击。 偌大的别墅再一次恢复清净,却透着一抹冷和寂寥,秋风已来,送来了正正愁绪。 皓澜月坐在婼青伊的床边,微凉的手指轻抚婼青伊那苍白的小脸,“为什么?难道皓澜家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进去?” 若是以往,婼青伊肯定会瞪着一双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反驳,可现在,回答皓澜月的只有那平缓的呼吸声。 楪析原本想单独去陪陪婼青伊,没想到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隐忍的抽泣声从里面低低传出,忽然心底一酸,他默默远离了这个房间。 就算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这外面的空气也不见得有多舒畅。 末风拿着一把晒干的『药』花走过去,笑着打趣,“里面太过压抑了?” 楪析垂眸看了看末风手里的『药』花,淡笑着否认,“只是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这么尊贵而已,有些难以接受。” 末风没有拆穿他,而是把话题转了,“这是絮凝,通常用于凝血、安神,若是搭配骨牡,对修复灵脉起到固元的作用,只是这絮凝易寻,那骨牡难找。”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转移一下楪析的注意力。 这话一出口,楪析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引到了骨牡这株『药』草上去,只听他那略带急躁的声音传出,然后扩散到四周,“在哪里才能找到骨牡?” 其实末风在前几年就移植了骨牡,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用于救治婼青伊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见到楪析这么紧张,他觉得很是有趣,“楪析,你对她的关心已超乎所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她的身份并不一般。” 几句话如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浇醒了楪析,但他还是忍不住为婼青伊担心,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失落无奈,“作为她的好友之一,我想我应该出一份力的。” 这话是说得有多勉强啊! “若是想出一份力,就好好守着吧!今晚应该不会太平的。”见末风没再说起絮凝的事,楪析多嘴提了一句,“你还没说在哪里能找到絮凝。” 说到这个,末风轻笑一声,“之前是逗你的,我栽种了不少骨牡,不用你辛辛苦苦地去寻找。” 楪析顿时为末风的恶趣味沉了脸,这叫什么事! 月上星空,皓澜月站在阳台上仰望天上那轮明亮的皓月,柔和的月光洒落,照亮了这片大地,却驱不散她心底的阴霾。 末风端着饭菜来房间找她,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浑身充满寂寥的她,心中暗叹一声。 然而不管事情变成怎么样,总要吃饭的,一手端着摆满饭菜的托盘,一手轻敲已开了的门。 皓澜月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紧绷的脸稍稍放松下来,“还真是辛苦你了,既要照顾青伊,又要顾着我们。” 末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反正都是照顾人的小事。” 饭香飘出,勾得皓澜月食欲大起,“好香啊!” “家常小菜,你喜欢就好。”末风摆好饭菜就出去了。 皓澜月望着末风有意疏远的背影微微苦笑,看来他们很难回到过去了,这样也好,免得这份情变得不纯粹。 犹如嚼蜡般吃着散发出阵阵香气的饭菜,泪却止不住地流出,因为她想起以前和婼青伊一起吃饭的时候。 还记得那时是婼青伊刚来皓澜家不久,婼青伊因为偷懒耍滑,被罚不许吃饭,挨着饿的她就去野地里刨野菜和地瓜,然后熟练地煮菜汤和烤地瓜。 看到这样的婼青伊,皓澜月觉得新鲜极了,就偷偷跟去了几回,起初以为婼青伊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所以有一次忍不住去尝了尝她留下来的菜羹,顿时觉得这世上再也没什么比这更难吃的菜羹。 也就是那一次开始,她和婼青伊的友情有了阶段『性』的发展,因为婼青伊每次走后都会留下一点点菜羹和一条地瓜,这不是明摆着要皓澜月吃吗? 而皓澜月也不负期望,把余下的东西一扫而光。 其实那时候的皓澜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婼青伊能忍受的食物,她也应该吃得下。 也就是那小小的『插』曲,让她明白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她是婼青伊的属臣影卫,是要用一生去保护婼青伊的,哪怕是她死也不能让婼青伊出事。 可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却是婼青伊,而她竟毫发无损,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吃不下饭。 才吃了两口的饭碗被她无情地放下。 她侧眸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婼青伊,双拳微握,若是以往,饭菜上桌,婼青伊必定是第一个端坐一旁,绝对的捧场。 可现在…… 心思已全被婼青伊占据,再香的饭也吃不下了。 正想端走,却发现房中入侵了一股陌生气息。 利索地转身,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扫去,发现入侵者竟是墨睿,灵界最大的叛徒。 她可是婼青伊最忠实的影卫,自然要维护自己人,哪怕墨睿的身份比天高,这样想着,那头就说出了冷嘲之言,“这不是主神大人吗?不知您深更半夜到访所为何事啊?” 也不知是不是全魂归于一体的缘故,墨睿恢复了过往那副清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样,见了皓澜月,也只是瞄了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到躺在床上的人儿上。 苍白的脸、虚浮的气息无不在告诉他,婼青伊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他反水。 心疼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见墨睿久久没有理会自己,皓澜月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大了好几倍,“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青伊平安无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在乎,现在她躺床上昏『迷』不醒了,你就摆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演戏给谁看啊!” 第三章 醒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却不是末风,而是刚从冥界回来的楪析。 他看见墨睿的那一刻,心底涌起小小的诧异,因为他没料到墨睿会这么胆大妄为,不久前的白天还和婼青伊开战,晚上就来了个夜访。 柔声对皓澜月说:“你守了青伊这么久,肯定累了,现在换我来,你回去休息吧!” 皓澜月自知全方面都不及楪析,更别说要对上神级的墨睿,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让楪析去应对这一切。 端着饭菜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楪析面对现在的墨睿,已失了一贯温和,目光早就冷了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白天都已经说尽了,不知你今晚到访还有什么事?” 看到楪析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墨睿冷嘲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从你身上沾染到的气息就知道你刚从冥界回来,怎么,是不是知道了想知道的事?”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楪析呛了一句回去。 墨睿没恼,反而愉悦地笑了,只是心底泛起的酸正在侵蚀着他的全身。 好不容易把视线从婼青伊身上挪开,却要说出更让自己痛彻心扉的话,“夜桑怕是告诉你了吧!阿婼的魂魄是先天缺失,那是她当年被流放的时候,雅萝私下扣起了她的魂。” 虽然楪析早有准备会听到墨睿说出事实,但当亲耳听见,还是忍不住惊诧和愤怒,那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可这样一来,墨睿的目的就有些昭然若揭了,试探『性』地问了问:“你是想从雅萝那里拿回青伊缺失的魂魄?” 墨睿没有直接回答,可从他那无声的笑意里就能得出确凿答案。 然而楪析觉得这条路行不通,依照雅萝对婼青伊那根深蒂固的恨,根本不可能会乖乖地交出婼青伊的魂魄,哪怕是墨睿答应了她所有的条件。 换言之,就是说这条路的可行『性』为百分之零点一,这机率真是低得可怜。 但如果拿不回婼青伊的魂魄,她的结局就会如夜桑所说的那样吗?漠然的脸上忽然间渡上一层连烈日都照不透的悲伤和不甘。 情绪的突然转变令墨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想必楪析已经在夜桑那里得到了答案吧! 若魂不归,此生便是婼青伊的最后一世。 只是雅萝真的会把婼青伊的魂还回来吗?楪析表示严重的怀疑。 别说楪析一人怀疑,其他人也不会相信雅萝,哪怕有墨睿在。 然而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只能放手一搏了,墨睿深深地看了婼青伊一眼,坚定不移地告诉楪析,“我不会让阿婼就此消散的。” 楪析凝望着墨睿离开的方向,眉心狠狠地拧紧,他这是哪来的自信。 与此同时,宫影枫已经赶回族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他,一找到自家父母就劈头盖脸地问:“心儿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不会拐弯的问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宫氏夫『妇』愣了愣,这是发生了一些他们始料不及的事吗? 稍稍平复了一下宫影枫的心情,才缓缓反问:“心儿不是在外面平息叛『乱』吗?你这样问我们,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这个时候还装傻充楞,是不是太晚了点,宫影枫一记冷眼扫过去,“母亲,心儿是什么身份,我们大家心知肚明,您这时还装,不觉得很多余吗?” 被自家儿子这么一怼,宫夫人面『露』尴尬,“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跟妈咪说话呢!” “母亲,事态紧急,我没闲工夫跟你瞎掰扯。”只有在急得不能再急的情况下,宫影枫才会用这样的称呼。 所以宫夫人也不再说那些没用的,直奔主题,“心儿的魂魄是先天缺失,而且经过万年时间的洗涤,她的魂已经很虚弱,若是不能重聚失去的魂魄,这一世会是终点。” “最后一世?”宫影枫不愿相信这话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婼青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她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心儿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而你们却帮着她欺瞒我们大家?” 面对儿子的声声质问,宫氏夫『妇』顿时哑然,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难道要告诉他,这是宫氏祖宗留下的遗命吗?是婼青伊在第一世时留下的话吗? 这样的实话对宫影枫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打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得到心儿吗?”宫影枫才不管婼青伊的身份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他挚爱的妹妹。 这时,久未言语的宫家主开口了,“墨睿一直在想办法,只是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宫家主一直以为墨睿能在事情爆发前把问题解决,可没料到还是晚了,而且还让他与婼青伊的关系恶化成这个样子。 “心儿的灵脉受到重创,末风说需要五『色』石,我就想问一句,五『色』石到底还在不在?”宫影枫的本家是守护五『色』石的,除了他父亲,也就是上任族长外,无人知晓。 可是这个问题一出,就把宫家主给难倒了,因为他从接任族长之位以来,就没有听过有关五『色』石的事,换言之,就是说他也不知道五『色』石是否还在。 惆怅的脸一现,宫影枫就知道答案了,他努力控制住情绪才没有做出疯狂的举动,但从压抑的神『色』,沙哑的声音上看,就知道他忍得很辛苦。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扔下这一句话后,宫影枫如风一般离开了这里,留下两个还在风中凌『乱』的老人家。 宫家主拿起旁边的洒水壶,微微叹息,“灵主可是给我们大伙出了一个难题啊!”这时,他没有以婼青伊父亲的身份说这话,而是以一个属臣说话。 倒是一旁的宫夫人很淡定,“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你没觉得这对那群小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吗?” “话虽如此,但过程未免太痛苦了点,而且结局还是未知的,若是最悲惨的结局,只怕他们承受不了。”宫家主就怕他们扭转不了局面。 就算如此,也只能说命运弄人,人不能胜天。 话说夜桑弄清楚婼青伊的身体状况后,还发现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凝重起来,或许他应该去告诉婼青伊。 只是真的要说吗?不说也只是时间错逢问题;如果说了,说不准会是一个令人后悔的决定。 他拿着轮回簿,遥望这看不到边的紫星地界,心底泛起阵阵酸楚,“伊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从前为你做出了一个决定,原以为会是最后一个,没想到今时今日好像重蹈覆辙了那样的路,我想自私一点,却不想你恨我。” 没有人知道夜桑是怎么熬过婼青伊醒来之前的那段时间,众人只知道他疯狂地处理了冥界的恶灵,统统都将他们打入了十八层炼狱,以及囚困于忘川。 灵婧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免有些担心,因为这么失控的夜桑,她从未见过,到底出了什么事? 抱着关心上司的心情,她敲响了关着夜桑的门,得到许可,她推门而入。 夜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什么事?” “末家派人来说婼青伊已经无事,我是来告诉您一声的。”灵婧立在办公桌前,恭敬地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夜桑,原本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说了一句很轻的话,“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还真反常,见此,灵婧多嘴问了一句,“王,灵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其实灵婧不用多加揣测,也知道能让夜桑这么苦恼的会是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看开了,所以用过来人的口吻劝了几句,“灵婧知道自己过去做的事有些可笑,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我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放手原来也是一种幸福,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十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终于令夜桑抬起头直视灵婧那双重回清澈的瞳眸,清冷的俊脸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人果然是要在逆境中才能成长,灵婧,你比过去更懂得人情世故了。” 被夸赞了,灵婧羞涩一笑,“那只能说我以前栽的跟头太大,伤得太深,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小心点也不行。”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一言惊醒梦中人。”是的,夜桑在此时此刻已经做出了决定。 “只要能帮到王就好。”灵婧没有居功,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完全想开的夜桑豁然开朗地离开了冥界,直奔宫家。 当他来到宫家的时候,看到婼青伊正站在顶楼眺望远方,绝美的脸上是淡雅无欲的神情,好像对任何事不感兴趣一样。 粉金『色』的长卷发在她身后微微飘扬,偶有一缕略过她的脸颊、鼻间,好像在跟她嬉戏一般。 牙白『色』的纱质长裙着在她身,衬得她恬静美丽,裙摆被风扬起的那一瞬间又带出一抹潇洒。 也许她感应到了夜桑的气息,回眸对他微微一笑,“你来了,桑!” 第四章 失败了 夜桑走近才发现婼青伊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显然身体还很虚弱,她却穿得这么单薄,心疼之余还带着一点点责怪,“天气已经转凉,怎么还穿得这么少?” 说罢,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婼青伊身上。 婼青伊拢了拢肩上那件带有夜桑独特温度的外套,道了声谢,“就快万年了,桑,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 这万年里要不是有夜桑帮衬着,也许婼青伊根本熬不到现在,也许早被雅萝暗害了。 这句谢谢让夜桑勾了勾唇角,却含着苦涩,不过依旧没有阻碍他宠溺她,“你我什么交情了,还用说谢谢?” “我把万年修为积于这一世,就是为了铲除那个祸害,你说她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继续忍下去呢!”说实话,婼青伊有点不明白,要知道忍过了这一世,雅萝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最后的结果竟是她亲自来了灵界,打破了原有的规则。 难道说这里面发生了一些很隐秘的事? 这正是夜桑来找婼青伊的主要原因之一,既然她主动挑起这个话题,那么接下话题便不会显得刻意,“或许是因为墨睿来了。” 对这个回答,婼青伊只是一笑置之,“她从来不会因小失大,必定有东西威胁到她的利益,你说会是什么呢!”她在想:如果在最后抢了雅萝所看重的东西,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呢! 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呢! 只是当夜桑说出那样东西的时候,她却默然了,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条叫做痛的裂痕。 夜桑见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大手覆上那双冷如冰的小手,“他终究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别恨了。” 婼青伊望着夜桑自嘲一笑,“恨?你认为我有那样的时间吗?” 闻言,夜桑皱着眉劝道:“没到最后一步,万事皆有可能。” 这话用在任何人身上,婼青伊都会相信,唯独雅萝不行,因为她太了解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个威胁存在的。 “唯独这个可能『性』不存在,桑,别再为我浪费心思了,我早已接受这样的结局。”婼青伊不想因此欠下墨睿的债,因为这样会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可我不能接受,魂离万年,若不得重聚,将魂飞魄散,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瞒了我这万年。”夜桑若是早知这件事,他怎么会允许事情发展至今日这地步。 近乎咆哮的不甘夺去了夜桑平时的温和之态。 反观婼青伊,她倒是一副轻松自得的模样,“你最终还不是知道了,早知道和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呢!” “若是早知道,我便早点去寻锁魂结。”夜桑有自信能找到齐全的锁魂结。 “你找不到的。”不是婼青伊要泼夜桑冷水,而是事实如此,她在记忆失去的前一刻就已经秘密让皓澜家去寻锁魂结。 “你是不是还瞒了我其他事。”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婼青伊微微一笑,淡然地解释道:“锁魂结共分六块,必须集齐才有作用,在我第一次轮回转世的时候,我已经让皓澜家帮忙去寻了,可刚才皓澜告诉我,他们失败了。” 失败有多种含义,是被人夺去了?还是有些被毁了?或者说根本是个传言? 可在夜桑看来,是被人夺去了,“是不是因为雅萝?” 婼青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就当那是一个传说吧!” 看到她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夜桑既无奈有恼恨,“伊伊,你以前可不会这么顺从命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因为墨睿吗?” “他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个陌生人,即使那天他没有站在雅萝那边,我也不会再选择他。”是的,婼青伊很早就下定了这个决心,她不愿再和墨睿有任何纠缠。 “因为不能长久陪伴,不如短暂痛苦,你是这样想的吗?”夜桑不愧是最了解婼青伊的人,轻而易举就说破了她的心思。 但婼青伊并不恼,仿佛早已习惯了夜桑的直白会自己难堪,“桑,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心痛,还是让你自己心伤。” 被呛回两句,夜桑苦涩地咧了咧唇角,她总是这样,明知自己对她有着一份深刻的感情,却不会掩饰,反而用这件事来打击自己。 可就算这样,夜桑还是不想抽身离开,微微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败给了她,张开双手,轻轻拥着她。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滑过,只听夜桑说:“我在轮回簿上见到墨睿的名字,时间就在十天后,你若想救他,我帮你。” 夜桑明显感觉到婼青伊的身体僵硬,她果然还是很在意墨睿的。 身为神,居然会沦落到要去轮回路走一遭,那是受了多大的伤痛才会有此一遭。 “他为了能顺利找到你,在魂离的情况下与你建立了魂约,之前又为了不让雅萝发现他的存在,在重伤的时候封了魂约之感,一来二去,不仅是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就连魂魄也被波及了。”夜桑细细地解释一番,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婼青伊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悔恨。 婼青伊何尝不知夜桑的苦心,只是她真的不想再管墨睿的事,“我知道了,你不必再为他说话,还有,我决定去五『色』湖修行闭关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 婼青伊的冷漠令夜桑蹙紧眉头,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话落,婼青伊挣脱了夜桑那温暖的拥抱,稍显落寞地往屋里走去。 望着那满布悲伤的背影,夜桑再次叹息,其实她还是很在意的。 翌日清晨,婼青伊准备去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客厅里齐聚了很多人,站在阶梯上的脚顿了顿,眉心微微一蹙,他们这是来探病的?可这人数会不会太多了点? 最先发现婼青伊身影的人是琰翼,他看到以全新姿态出现的婼青伊,先是怔愣,再是豁然一笑,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一人发现了她,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察觉到了,于是就有了众人注视一人的壮观景象。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还真不怎么好,于是婼青伊朝大伙挥挥手,打个招呼:“早啊!” “早!” “末风,我饿了,早餐有什么可以吃的吗?”就算记忆恢复了,也难改吃货的本『性』。 已经就任保姆的末风利索地回答,“中式早餐和西式早餐各准备了一份。” “谢了!”走到楼下,发现那些人的目光还没有挪开,婼青伊摆了摆手,以主人的姿态说:“你们随便,我先去吃早餐,皓澜,你过来陪我吃一点点吧!”最后竟演变成撒娇,众人听了,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会撒娇的婼青伊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诡异啊!更别说皓澜月要和她一起共进早餐,那感觉跟上断头台没什么两样。 婼青伊慢悠悠地吃着美味的早餐,皓澜月好像如临大敌般坐在她的身侧,偶尔偷瞄一眼,发现婼青伊的神『色』并没有再出现异常,那颗飘忽不定的心才稳了下来。 吃完一块三明治,婼青伊端着还是温热的牛『奶』,侧眸问:“怎么?不习惯我这个样子啊!”话毕,只见她挑起滑落在胸前的一缕粉金『色』长发细看,“这发『色』挺好看的。” 皓澜月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婼青伊的态度,要知道她以前撒娇的时候,必定是阴谋开始的时候。 如今模样虽然变了不少,但『性』子没怎么变,她不担心才怪。 见皓澜月死死地盯着自己,婼青伊最终投降了,她还是受不了皓澜月那严刑『逼』供的眼神,看来是被管习惯了,“好了,你别再板着脸了,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说说话,聊聊天而已。” 皓澜月不信任地看她了几眼,信她才怪。 不愧是相处多年的密友,还真是了解,婼青伊也没必要瞒下去,“我要去五『色』湖一段日子。” 说完,果然见皓澜月的嘴角拉下来,“不可以。” 那个地方可不适合现在的婼青伊去,皓澜月绝对不容许。 论五『色』湖的真实情况,唯有宫氏一族历届族长及其婼青伊的守护属臣最清楚,所以不怪皓澜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又来了,事关安全问题,皓澜月总是这么果敢决断,婼青伊真的是无语了,“我可是宫氏族长,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见婼青伊这般不在意,皓澜月恼火地训道:“就算你是宫氏的族长,没有强大深厚的灵力也无法到达五『色』湖,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去五『色』湖,简直是找死。”一字一句都透着危险和警示。 看到皓澜月一本正经地告诫自己,婼青伊就想笑,“你有哪次能阻止得了我的决定,皓澜,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危言耸听能让我打退堂鼓吧!” 被调笑了几句,皓澜月顿时沉了脸,完全不惧怕婼青伊的身份,“青伊,你执意要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我想末风应该告诉了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你要想恢复灵力,一是冒险而为,二是顺其自然。” 第五章 不愿苟且偷生 一下子就说到问题中心,婼青伊便觉得堵心,“皓澜,你还真会戳人心窝子,你明知宫氏是战灵族,强大的灵力是最值得骄傲的资本,我如今却失去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 先不说婼青伊还是一界灵主,单凭她宫氏族长的身份,失去深厚灵力就已经是一种伤害。 皓澜月自然知道婼青伊心里不好受,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既然是不可逆改,那就只能迎难而上,只不过有些事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你已没有了深厚灵力作为庇护防线,这对你已经是大大的不利,你现在还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你就忍心看着灵界被那个女人搅得暗无天日吗?” 这话说得太重了些,却是无法忽略的事实,正因为这事太过严重,婼青伊才不得不走那一趟。 就算她以后因为意外出了事,也会有人护着灵界,可这样的打算自然不能让皓澜月知道,免得她又反对,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直面劝说皓澜月行不通,那就走偏面的,婼青伊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小口,挑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你知道五『色』湖的来历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起这个,皓澜月敛起双眉,谨慎地反驳:“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一听这话,就知道皓澜月有多反对婼青伊去冒险,可不管她如何反对,婼青伊决定要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止得了。 只听婼青伊悠悠道来,“五『色』石就在五『色』湖里,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复原吗?这可是最快捷的方式,既然是快捷方法,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虽然我以现在的状态去闯五『色』湖很危险,但能拿到五『色』石的几率也在增加,皓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就给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皓澜月眯起双眸凝望婼青伊那双清澈的银瞳,眸底满是不相信,“几率增加,却不是百分百成功,你确定你非得要这样做吗?” “与其任人鱼肉,不如搏一搏,皓澜,我不愿意苟且偷生。”如果要婼青伊躲在背后偷生,那她宁愿死得轰轰烈烈。 可皓澜月宁愿她自私一点,也不想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伊,这世上不是非你不可的,你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把自己榨干,你觉得到了那天,我们能好受吗?” “但我现在就不好过,皓澜,我想看到我郁郁而终吗?”就算能平安过完这一辈子,婼青伊也不会开心的。 皓澜月与她相处那么多年,自然了解她,可是只要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她就接受不了。 经过多番唇舌交战,婼青伊终于让皓澜月退了步,“好,我不再阻止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婼青伊淡然地问:“什么条件?” “你不能一个人去,最少要带上三个人。”这是皓澜月最大的让步。 这个条件听似简单,却不容易做,瞧婼青伊的眉心都拢成一座山就知道,她烦躁地敲着桌面,拧着双眉去问皓澜月,“你可知道那些陪我去五『色』湖的人意味着什么吗?一个人也就算了,你还要我挑三个人,这不是存心不让我去吗?” 皓澜月自然知道,可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并无其他可行之法,“我虽是你的属臣,但我同样有权替你决定一些事情,青伊,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五『色』湖,二是带着人一起去。”这么强势的皓澜月还是从婼青伊那里学来的。 此刻的婼青伊有点后悔把皓澜月带在身边,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看皓澜月的目光略显无奈,“你不觉得把他们拖下水很不道德吗?” 皓澜月耸了耸肩,表示她不在乎,因为她向来在意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婼青伊,二是霖逸。 而现在霖逸已经不在了,那她的全部心思都会放在婼青伊身上。 “如果你放弃这个念头,自然不用祸害无辜之人,青伊,这不是玩笑,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相信你也不想这事被守护五家的族长知道。”皓澜月承认最后那一句话存在一点点要挟之意,但她完全是出于好心。 皓澜月的话没出三秒,婼青伊就给出了答复,“好,我听从你的意见,选二。” 头两句,皓澜月听得挺舒心的,结果最后那两个字让她黑了脸,“你这是存心找死,是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婼青伊并没有在意皓澜月的黑脸,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走向大厅,“若是他们不愿意,你也没有理由再反驳不让我去,皓澜,请你记住这点。”然后不管皓澜月同不同意,婼青伊直接去找人商量。 皓澜月在后面抽了自己一嘴巴,她还真是小看了婼青伊的厚脸皮,以及自作主张的本事。 可除了这样的方式,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稍微阻止一下婼青伊那疯狂的想法。 算了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她逃不过这一劫,那就是任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这么大一个坑,无论如何都是要填的,皓澜月认命地跟上去。 回到客厅,婼青伊很自然地落座在夜桑身旁,环顾众人一周,率先开口,“你们这是集体探病?” “明显是啊!”暮年一白了婼青伊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神经病似的。 “探病却空手来,你们够可以的。”婼青伊把他们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依旧看不到任何诚意。 跟出来的皓澜月见了,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模样虽变了,但『性』格还是没怎么变,“就算给你带了礼物,你也没那个福气。” 婼青伊不满地扫了皓澜月一眼,“你非得这么追着我不放吗?” “除非你放弃那个念头,否则我就是这样的态度。”说完,皓澜月没好气地孤坐在离那群人不远的单座沙发上。 末风见状,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用眼神安慰她。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琰翼最耐不住『性』子,头一个发问。 问题来得太快,婼青伊还没想好怎么说,她只是看着琰翼那张俊美的脸『露』出无奈的表情。 与她并肩而坐的夜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知是件大事,忍不住伸出手去握着那双冰冷的小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你这样惯着她,早晚会把她推上绝路。”皓澜月实在看不惯夜桑这么纵容婼青伊。 夜桑不反驳,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望着婼青伊,“就算是绝路,也会有我陪着,绝不会让你孤单的。” 皓澜月被呛得差点晕过去,她还真没想到堂堂冥界暗王是个这么闷『骚』的男人,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 其他人的表情也是各异,有人偷笑,有人微微皱眉以示不快,有人无语,有人则是愤怒却要隐忍…… “你们两个别在我们跟前撒狗粮了,到底是什么事?一次『性』跟我们说清楚吧!别让我们猜来猜去的,怪惹人厌的。”暮年一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家伙,不仅解了众人心底那些不痛快,还让问题更快地解决。 坐在暮年一身边的宿音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婼青伊,追着问了一句:“是不是特别危险的事?”这还是她从婼青伊和皓澜月的相处中得出的猜测结论,如果不是特别危险的事,皓澜月绝不会这么跟婼青伊说话,强硬中带着反对。 两个人的连续追问让视线全都集中在婼青伊身上,被他们这么一看,婼青伊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嘴角微抽,“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们用得着这么看我吗?” “别企图岔开话题,赶紧说吧。”羽寒非拿出了协会会长的气势来『逼』问,他不会因为婼青伊的真实身份而忌惮什么。 面对这么多人的步步紧『逼』,婼青伊自知躲不过去,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后,说:“我要去五『色』湖一趟。” 对于五『色』湖的认知,他们都很简陋,只知道那是宫氏一族的禁地,只有现任族长才能进入,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现在听婼青伊这么说,又综合皓澜月的反应,他们的直觉都在说:这事没那么简单。 问题停留在这里,没有人再开口问,婼青伊想蒙混过关,所以没有开口解释,其他人则是在想有什么办法探知多一点事情,或者阻止她。 可他们还没有想好,皓澜月就把事情捅破了,透得一干二净,“五『色』湖虽然只对宫氏现任族长开放,但要进入,必须要闯过三道关卡,青伊因为灵脉遭到重创,所以她根本没办法一个人进入,必须找人陪她去。” 这番解释挺详细的,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但还是有不少人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例如楪析,“宫氏一族的族规不允许外人进入,如果非要找人陪同,怕是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吧!” “那是自然,所以现在征求你们的意见。”皓澜月并没有直接说出条件,因为她觉得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陪她走一趟没什么难的,但你总要让我们知道难点在哪吧!”羽寒非这样问,是表示他愿意走这一遭吗? 就算他没这个意思,其他人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第六章 我去找死,你们陪吗? 婼青伊望着羽寒非那张不近人情的俊脸,调侃道:“我去找死,你们陪吗?” 嬉皮笑脸的模样,让皓澜月看了直想打人,嘴上自然不饶人,“难得你还有这样的觉悟!” “我的悟『性』一直很高。”婼青伊无视皓澜月的态度。 “我就看你嘴硬。”皓澜月没好气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倒想看看谁愿意陪她去走一趟黄泉路。 “你们能否说得具体点?”宿音实在是讨厌她们两个说着这没头没脑的话。 皓澜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婼青伊,那模样仿佛在说‘看你怎么把话出口’。 婼青伊见最忠心的属臣『露』出这样的表情,暗自咬了咬牙,这样的下属还真是气人。 深吸一口气,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说:“愿意陪我去五『色』湖的人必须要和我建立血约盟誓,简单点说,就是把你们的命交给我,盟誓一旦建起,此生不得解,我死,你们陪着;你们死,我却未必。” 这个盟誓对那些陪同婼青伊一起去走生死路的人来说完全是不公平的。 正因为这点,皓澜月才心存希冀能阻止婼青伊,可惜她低估了人『性』,或者说低估了婼青伊的魅力。 才十几分钟的思考时间,就有人给出了答复,那人正是楪析,“能去五『色』湖走一圈,这种机会怎能错过。” 回答得太利索,让婼青伊敛尽脸上的笑意,冷漠是她目前仅有的表情,“楪少族长,你可是楪族主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跟着我去送死,你可否考虑过你父母亲的感受?还有你肩上的责任?” 这些话是在提醒楪析,同时也在告诫旁人,让他们三思而后行。 灵界之事,冥界人不得参与,不然第一个开口的人就不会是楪析,而是夜桑。 原以为那番话能震慑住他们,谁知下一秒就有人捣『乱』,那人正是脾气火爆的琰翼,“我陪你走一趟好了,家族的事用不着我管,我是很合适的人选。” 婼青伊侧过头看了琰翼几眼,顿时有种咬掉舌头的感觉,她怎么就忘了有些人不是独生子女。 好后悔啊!能不能反悔? 来不及反驳,又听羽寒非说:“五『色』湖是灵界最神秘的地方,这可是一窥究竟的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一记重锤敲不死,还来一记,楪析的决然彻底断了婼青伊所有的念想,“既然羽寒都参与了,我岂有退缩之理,更何况去的地方还是五『色』湖,而你贵为宫氏族长都不怕,我们怎能落后于你。” 谁要他们这种胆识了,真是有病! 灵界被寄于最高期望的两个人都愿意陪婼青伊去死,要是他们真的都出了意外,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皓澜月此刻再也笑不出来了,“恭喜你了,最有能力的两位都愿意陪你去死。” “你们这是疯了吗?”要知道羽寒非和楪析都是独生子,一旦没了,他们的本家就会没落,旁支必定会崛起,这么亏本的买卖,他们都愿意做,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你这是不相信我们,还是真的要去找死?”被楪析这么一反问,婼青伊顿时哑然。 很明显的二选一难题,无论选哪种,都不好过。 三人陪同,四人同行,这样的结果,皓澜月倒是挺满意,阴下的脸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说:“一人驯龙,一人幻界,一人精火,刚好对了三障之难,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不然就别去了。” 婼青伊握紧双拳去看皓澜月,咬牙切齿地道:“你厉害,既然他们三个都愿意签下这生死契约,这事就交给你去安排。” 话毕,满腔怨愤地走出大厅,可最后在大厅门口停留了一阵,“你们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一旦皓澜安排好,就算你们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绝不后悔!”三人异口同声地坚定说出这四个字。 “很好,那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去见自己的家人,或者完成一些未了的心愿,一天后,在这里会合。”言毕,婼青伊毫不留恋地直径离开。 皓澜月明显见惯了婼青伊变脸的速度,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三位,祝你们好运啊!” 这两人的神『色』话语怎么那么怪异,听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算婼青伊和皓澜月表现得很不正常,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决心,更不会管旁人的劝说:“你们真的想好要去趟这浑水?” 这话出自琰乐的口,他既希望他们三人能护住婼青伊,却又不希望幻法协会失去这么有才干的人。 “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动摇我的心,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是我们一族欠她的。”琰翼说出的这个理由让琰乐无法反驳,最终只有默认的份。 至于羽寒非和楪析,他们就更不怕了,“幻法协会交给暮年掌管,柒晗从旁协助。”羽寒非直接安排好离开后的事宜,完全回绝了琰乐的劝说。 楪析更好说,一句话堵住了众人之嘴,“出发的时候通知我。” 见他们都这坚定,夜桑就好心提醒几句,“五『色』湖是连神都无法探索的地方,如果你们想要保护青伊,首先要保重自己,要知道她的命全交托于你们了。” “你放心,我们定会护她周全。”楪析做下担保。 “话不要说得太满,但不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谢谢你们。”夜桑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不用了,她是灵主,我们这样做只是本分。”羽寒非漠然拒绝夜桑,他宁愿做好下臣的本分,也不想乘别人的谢。 楪析望着漠然离开的羽寒非,眉梢微微上挑,心底勾起一个苦涩的笑:看来爱上灵主的人不少呢! “这事就这么定吧!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看青伊也没心思接受你们的探视。” 楪析将众人驱散后,悄无声息地来到羽寒非身侧,“还在为夜桑的那声谢不舒服?”话音中含着淡淡的调侃笑意。 羽寒非斜了楪析一眼,冷哼一声:“难道你很乐意?” “不乐意还能怎么着,他比我们都有资格说那一声谢,难道不是吗?”楪析就是这个样子,淡然的话语里总藏着一把刀,往往会把人刺得鲜血淋漓。 “只要结果一天未出来,他就有可能是一厢情愿,难道你不想争取一丝机会?”羽寒非和楪析相处多年,自然对彼此很了解。 “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争取得来的,要看别人愿不愿意给这样的机会,起码现在的我们都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楪析倒是看得开。 “你说得很对,但我想不明白,墨睿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你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羽寒非这些天还在想这件事,他着实想不透墨睿的心思。 起初楪析也想不通,可这两天他逐渐有了头绪,“或许跟青伊的命魂有关。” “目的『性』这么强,只怕那个女人早就看透了墨睿的企图,又怎么会双手送上,我猜墨睿还有别的谋划。”羽寒非虽未和雅萝有过多的接触,但也深知那个女人绝不会交出婼青伊的命魂,墨睿没理由看不到这点。 既然无法从雅萝手里拿回婼青伊的命魂,那墨睿为什么还要留在那边呢!这是个让人思考的问题。 “我猜他不管做什么事,都跟婼青伊的命运有关吧!不想她魂飞魄散就得想办法,可惜我们能力有限。”楪析此刻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渺小。 其实不止是他,羽寒非也一样。 良久,羽寒非忽然冒出一句,“你说暗王夜桑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这件事?” “或许是旁观者,又或者是局中人。”说实话,楪析看不透夜桑,但他知道夜桑不会伤害婼青伊,仅凭这点,他就绝对信任夜桑。 “堂堂冥界之主,你认为他会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保住婼青伊的魂魄不散吗?只怕他早已和墨睿达成了协议。”羽寒非一直很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但也佩服夜桑能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干净。 “这些事已经轮不到我们去『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做最后的告别吧!”楪析好心提醒一句。 看到楪析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时,羽寒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既然有人去做了的事,还用得着他『操』心吗? 再说婼青伊一人来到僻静的院子里,一边『荡』秋千,一边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想得出神之制,皓澜月悄然来到她身后,“你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你想做的事正一件件完成。” 婼青伊回头看了皓澜月一眼,微微一笑,“事情看似完成得差不多,其实只是开始而已,我去五『色』湖只是一个引子。” “你这又是想做什么?”皓澜月的眉头顿时锁紧。 “我要做的事自然需要你帮忙,只要我进入五『色』湖的地界,你就对外宣称我们几人重伤昏『迷』,让末风在五『色』湖入口处守着,吩咐末家去大肆收集治疗内伤,修复灵脉的『药』草。”婼青伊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引诱雅萝。 这么明显的引诱,雅萝会看不穿,皓澜月表示严重的怀疑,“你确定这办法能管用?” 第七章 我也不想就这样离开 “机会难得,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这就是雅萝的本『色』。”婼青伊压根不怕雅萝会不上当,就怕墨睿会从中作梗。 “但愿你所说的都是对的。”皓澜月竟没有像往常一样相信她。 “她一定会出现的。”如果墨睿也跟随在她身边,那就别怪婼青伊释放出所有的恨意。 “你连墨睿也算计好了?”皓澜月就怕墨睿这个不定*会把所有计划炸得粉碎。 婼青伊握着秋千绳,双脚稍稍用力一蹬地面,然后轻轻晃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既放松又轻盈,“他不会是我们的威胁,如果他也来了,你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其他事不用管。” “你不会又坑我们吧?”皓澜月之前就被婼青伊坑过好几次,所以她无法完全信任婼青伊,如果是小事,她可以忽略不计,可这次的事和墨睿有关,这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被皓澜月这么一问,婼青伊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这你们就要小心了。” “算了,当我没问过。”忽然间,皓澜月伤感地往外走去。 只是当她走出五步的时候,婼青伊突然开口问:“霖逸的事,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迈出去的脚步缓缓落下,皓澜月的整个后背都僵硬起来,因为她没想到这句道歉来得这么突然。 晃动的秋千停了下来,婼青伊的表情慎重而又害怕起来,“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隐瞒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 皓澜月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双唇微抿,显『露』出一丝无奈与妥协,“这都是命,就算没有你的命令,他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而做那件事,说到底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么善解人意的皓澜月让婼青伊更加心存愧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幕后推手,我知道一句道歉没什么用,但我除了这句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能让你好过一些。” “那你就好好地留着命,为我们灵界做牛做马。”皓澜月蓦然回头,厉声命令道。 看到皓澜月那欲哭而不想哭的表情,婼青伊噗嗤一声笑了,“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地留着这条命,为灵界鞠躬尽瘁。”后面那四个字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皓澜月不爱听。 “如果你敢食言,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在眼泪落下之前,皓澜月仓促转身,只是迈出的脚步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仓皇而逃。 看着皓澜月走远,婼青伊低声呢喃:“我也不想就这样离开,但有时候命运就这么喜欢跟人开玩笑,皓澜,对不起。” 夜桑在不远处的楼柱旁默默地注视着婼青伊,心底一阵阵地抽疼,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婼青伊受这样的罪,以及结果。 要是真的无法逆转命运,那他一定会去陪她的,相伴数万年,生死亦相随。 当天晚上,在宫氏别墅里的人举行了一个小型聚餐,人数不多,也就十人左右。 美食当前,美酒难挡,他们一起举杯畅饮,“干杯!” 一杯美酒下肚,众人轻叹:“好酒!” 然而婼青伊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这是啤酒而已。”结果不用细想都能猜得到,她召来一大堆白眼。 不过她的脸皮向来厚得很,所以选择了无视,还拿走了一只最大的烤鸡翅,美滋滋地边吃边欣赏天上美丽的星空。 “你的脸皮比过去还厚了几倍,你好意思吗?”皓澜月在指责婼青伊对今天的聚餐没有半点贡献。 “我是伤患,你们也不好意思让我干活吧!”话毕,很无耻地做了一个卖萌的动作,惊得皓澜月顿时逃离现场。 看到皓澜月速速逃离,婼青伊捂着心脏笑了起来,她的心真的好痛,因为一场不知结果的赌局就要开始了。 说是给他们一天时间回去安排好事情,只不过是在忽悠他们,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那么聪明,居然没人真的离开宫氏别墅,既然如此,婼青伊只好认命带上他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无法平安回来,也是命! 刚踏入大厅,皓澜月就碰到还未离开的夜桑,两双眼眸一接触,她便知道夜桑有意在等自己,双脚微抬,走近问:“你有事要交代我?” 不愧是婼青伊选中的属臣,聪明得来又知进退,既然是聪明人,那他也不必说一些废话,直接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谁知皓澜月见了,差点惊叫起来,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等受到小小惊吓的心脏平稳下来,才问:“这是六魂砚?而且还是被点亮的六魂砚?” “没错,我需要你在婼青伊和他们结下血约的时候,取下他们的一丝血魂。”夜桑完全不怕皓澜月会告密,所知的几乎都坦然说了,“六魂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即使她此生真的魂灭,我们也能用六魂砚将她的魂重铸。” “这是墨睿给你的?”六魂砚可不是冥界之物,所以皓澜月才会这么问。 “自然!”承认得够痛快的。 既然是为了婼青伊好,皓澜月没理由会拒绝,“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要告诉她。” “嗯!” 沉甸甸的六魂砚捧在手里,皓澜月顿时觉得千斤重压在心上,虽然她听说过六魂砚能重铸人魂,但从未听过有成功案例,但不论如此都要试一试。 将六魂砚妥妥地收在灵戒中,才去取最后一样东西,那就是时间梭,时间梭是打开五『色』湖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共分两半,一半在婼青伊身上,一半则在宫氏别墅。 虽然在宫氏别墅,但要皓澜月亲自取才有用。 夜桑离开前,当然要去和婼青伊说一声,于是就有了这一幕,他和婼青伊并肩坐在秋千上,一起享受月光浴,而羽寒非和楪析他们几人在一旁接受冷风的洗礼。 琰翼用力嚼着美味的鸡翅,仿佛是把那鸡翅当成了夜桑,站在他身侧的楪析见了,笑道:“再怎么咬也不是他,你这是何苦呢!” 琰翼没好气地扫了楪析一眼,然后咬着鸡翅走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如此孩子气的行径,倒是让楪析有小小羡慕,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吧!随『性』和受制。 暮年一走了,林氏兄弟却来了,就在聚餐开始的十五分钟后到达的,他们到了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婼青伊,林子易率先行礼,“灵主!” 林子邪虽然有点难以接受婼青伊的身份,但不得不接受,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行礼,“灵主。” 婼青伊并没有因为身份就摆出高高在上以及记仇的模样,反倒温和地招呼他们,“都来了,随便坐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客气的。” 说完,她朝林子易身后望了望,那样子就像在找人。 “灵主不用找了,我没让晴子跟来。”自从林子易知晓婼青伊的身份,说话都透着一股恭敬的味道。 虽然婼青伊有点听不惯,但也没强行扭着他去改,于是就随便应了一句,“我就怕你把她带来了。” 听到这,夜桑『插』了一嘴,“难怪你让暮年把宿音带回去。” “我可不想祸及无辜。”能避免的意外,婼青伊自然要想办法避免。 “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深夜时分再来接你。”夜桑顺着她的话开起玩笑。 “记得带我喜欢吃的东西。”在夜桑离去的时候,婼青伊匆匆加了一句。 回应婼青伊的只有夜桑那渐渐褪去的身影。 夜桑走了,夜里更寒了,林子邪混到了楪析身旁,和他们聊起天来,至于林子易还在婼青伊跟前,似乎是在等待指令。 婼青伊喝完最后一口热『奶』茶,笑眯眯地看着林子易,问:“看你这样子,似乎挺早就知道我是谁,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墨睿告诉你的吧!” 林子易没有否认。 “你应该是主神墨睿的属臣吧!”一句话带出别样意思,林子易自然听懂了,“确实,但我现在听从灵主的话。” “怪不得你能掌管灵狱,这悟『性』很高,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那我不含糊,我叫你来,是要你们兄弟俩在宫氏别墅周围架起一层精神防护,若是有人硬闯,尽量拖到我出现为止。”精神系灵术若是运用得好,能为她大大争取时间。 林子易头一次接到这么严肃的命令,那一刻,他把警惕『性』提到最高,“一定完成任务。” “那你先去补充一下能量,等会再开始。”婼青伊挥手驱赶他。 最后一步也安排好了,若是还出意外,那只是说都是天意弄人。 皓澜月那只很久都没现身的木系精灵此刻正绕着婼青伊打转,她伸出手指逗弄,“还是做你好呀!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吃,没有任何烦恼。” 一见林子易远离婼青伊身边,林子邪就走到自家哥哥身边,寻求真切答案,“哥,她真的是灵主吗?” 林子易笑着去看自家弟弟,“怎么?你是怕她记仇?” 闻言,林子邪尬笑几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第八章 三障一湖 “放心吧!灵主没那个时间去记仇,至于你呢!少找晴子麻烦就行,若是让我知道你死『性』不改,就算灵主不收拾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林子易放下狠话。 “那不是年少不懂事嘛!以后不会了。”其实林子邪之前看木晴子不顺眼,也就是觉得木晴子配不上自家哥哥,可经过这么多事后,他也想通了。 “行了,你也别卖乖了,等会需要你出力呢!多吃点吧!”精神系灵术可是很耗精力的,没有充足的能量真不行。 林子邪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她到底让你做什么了?” “保护宫氏别墅和拖延时间。” “难怪你把我也给拉来了。”林子邪低声嘀咕道,原来是怕一人之力不够用。 “凡事要多考虑几分总是没错的。” 林子邪赞同地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一些人在收拾烧烤的摊子和扔得满地都是塑料杯子的地面,唯有婼青伊和羽寒非两人最闲。 从始至终,婼青伊都没有离开过秋千架,所以来找她的人都是倚着秋千架和她说话,就连羽寒非也不例外。 看着这个最冷情而又最敏感的人,婼青伊扣紧秋千绳,心底浮现出丝丝紧张,她可不能在羽寒非面前『露』出什么问题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有些好奇你和墨睿,以及雅萝的恩怨情仇。”说得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小小地显『露』了羽寒非的心思,他想要了解婼青伊的过往。 “故事都是老生常谈了,只要你找个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人,她都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不会有大团圆结局。”你死我活是早就注定好的结局,至于谁死谁活,那就要看上天偏向谁了? 听着很轻松的话,却像有一块大石压在羽寒非心上,令他有些呼吸困难,“你为什么会被流放到这里?”这个问题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想回收,却被婼青伊笑着说:“流放到这也挺好的,起码在这里,我是老大,不用受别人的摆布。” 带着微微笑意的话语却掺夹着阵阵痛苦,如果能再次选择,婼青伊怕是不愿来这里吧!受人摆布又如何?只要是心甘情愿的就好。 “你这话一点也不好笑。”羽寒非冷硬地戳破她的强颜欢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三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我知道,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留在他身边的。”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被流放吗?因为我盗了五『色』石,仅仅盗窃这一条罪,我就无法留在神界。”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震得羽寒非有些木楞,五『色』石会流落在灵界,是因为婼青伊的盗窃?那她盗取五『色』石,难道是为了平息灵界数万年前的灾难? 换言之,这都是冥冥中早有定数的。 “你就没有后悔过?”这问题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后悔!当然后悔了!我后悔没早点盗取了五『色』石。”这样的回答让羽寒非讶然一笑,“就算后悔也没让结果改变,只是让时间后移了一点而已。” “你说得倒也没错。”是啊!无论发生在什么时候,结果还是一样的。 眼见气氛逐渐沉闷起来,羽寒非就想找别的话题去缓和一下,却发现他们之间可以聊的事真的是少之又少,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 幸好皓澜月及时出现,解救了他的窘迫。 “钥匙已经取来,可以去五『色』湖了?”话落,皓澜月递上一把晶莹剔透的钥匙柄头,闪烁着天蓝『色』光芒的枫叶形钥匙柄头,很漂亮。 婼青伊抬手接过,与此同时,她食指上的那枚灵戒转化成了一把钥匙柄身,两者拼接在一起的时候,犹如一颗泛着蓝光的星星落在她手上,美丽的过于不真实。 光芒散去,一把完整的天蓝『色』枫叶钥匙静静在她手心,“好了,我们出发吧!”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皓澜月伸手拦截,好心地提醒道。 婼青伊顿时做出投降的动作,“我没忘。” “那很好,我也没忘。” “那请你把人喊过来吧!”婼青伊真是服了皓澜月,盯梢盯得这么紧。 一个响指把所有人召唤了过来,婼青伊扫了众人一眼,伴随她的轻叹,就是她舞动起来的纤纤十指,跳跃的指尖画出一个复杂而美丽的咒印,“血约之誓起,我婼青伊愿与羽寒非,楪析,琰翼缔结血魂誓约,以他们之命来佑我之安。” 誓约咒印立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专属婼青伊的那丝血魂已唤醒了咒印,血红『色』的冥心花纹犹如被微风吹拂般生动地左右摇摆起来。 冥心是婼青伊的象征。 他们以前觉得血『色』的冥心花是整个灵界最耀眼的存在,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象征,可现在这充满血腥气的颜『色』成了他们最讨厌的『色』彩,这冥心花成了他们心中最深的一根刺,时时刻刻刺得他们心疼而又无奈。 誓约起,羽寒非、楪析、琰翼三人同时划破掌心,流出的血绕成螺旋状缓缓注入咒印中,三人血,一人魂,在咒语念起的那一刻开始,渐渐融合到一块。 原是鲜红的冥心花又注入了新的血『液』,变成了妖艳的深红『色』。 好听的声音哑然而止,纤细的十指,温暖的掌心与那三只温厚的大手交叠在一起,悬在他们手上的冥心花一点点坠落,没入他们的手里。 冥心一落,命交付! “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出发吧!”婼青伊把手抽回的那一瞬间,那把枫叶形的钥匙已然打开通往五『色』湖的大门。 白茫茫一片的通道好像怪物的那张大嘴,不知道会把他们吞到哪里去。 在跨入大门的那一刻,婼青伊不忘提醒一下皓澜月,“记住我的话,务必办得妥帖。” “知道了!”皓澜月很敷衍地应了一句。 临行前的那几句话让羽寒非他们起了疑心,却被时间『逼』得他们没法去考究,最终只好选择放弃。 五『色』湖不是在灵界的某个地方,而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而宫氏族长手上的信物就是打开五『色』湖的唯一钥匙。 在白茫茫的通道里走着,忽然脚踏实地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失重感,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修习了风系灵术的楪析,眨眼间,他已稳住下坠的身体。 接着就是羽寒非,一条威风凛凛的银『色』天龙骤然出现,稳稳地接住了他自己和琰翼。 他们三个大男孩脱险了,可婼青伊还在下坠,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好像一块万吨的石头极速往下坠。 见状,三人立刻前去接住她。 婼青伊不是第一次来五『色』湖,以前都能轻易应付,可这次却因为灵脉严重受损,只能依靠别人之力来救,那感觉还真新鲜以及不好受。 当他们失重之制,那扇连通两地的大门已关上了,钥匙也变回了灵戒之状,回到了婼青伊的指间,由于是两者合一,那灵戒的外表有了小小的变化,不再是单调的『裸』戒,而是刻有枫叶图的五『色』彩戒。 五种颜『色』分别代表了五种灵术,好像彩虹一样绚烂,却免了多彩的俗气。 就在羽寒非快要接住婼青伊的那一刻,周围的气旋发生了改变,婼青伊被卷入一股无形的气流中去,很快就消失在他们三人眼前。 意外骤发,琰翼略显紧张,“我们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要想找到她会不会有点困难。” “我们是不熟悉,但她熟悉,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告知我们的,前提是,我们一定不能『乱』。”羽寒非淡定回答。 楪析落在羽寒非身侧,边打量四周的环境,边说:“你们还记得皓澜月曾说过的话吗?一人驯龙,一人幻界,一人精火,解了三障之难。” 被楪析这么一提醒,琰翼瞬间醒悟,“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针对我们其中一人的特长而设下的屏障?”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的。”楪析的口吻已经是笃定了。 “看这里的环境设置,应该不是针对我,那么只能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琰翼看了看空『荡』『荡』的山谷,除了风声和剧烈摇晃的木林外,并没有其他特殊因素存在,所以他把自己排除在外。 “我来测试一下。”随着话音落下,楪析的双手结出一个六芒星印,印结上附有他家族的图腾。 六芒星印被他打出,整个空间顿时出现强烈的抖动,类似八、九级地震那般来得猛烈。 羽寒非和琰翼及时扶住龙角才不至于被甩下去,但疑『惑』同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幻界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楪析有些『迷』茫了,因为这股力量太奇怪了。 “是和幻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梦界,楪析,相信自己。”温柔如水的声音传入楪析耳中,瞬间给了他无尽的信心和勇气。 可下一秒又有另一把很焦急的声音传入,“这不是梦界,你不能再『乱』来了,否则就会一直被困在其中。” 出现明显分歧的两把声音是那么相似,相似得让楪析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本想回头问问羽寒非,可一回头,发现身后完全没有人,整个空间就剩下了他一个。 第九章 革命友谊建起来 “怎么回事?”楪析望着空无一人的高空低低喃语。 他还没来得及参透个中玄机,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回头,看到婼青伊就在他眼前坠落。 坠落的气流将婼青伊的衣裙,长发吹得翻飞凌『乱』,显得她整个人有些狼狈。 “救我,楪析!”急切的恳求把楪析的心给扰『乱』,让他失去冷静的思考,接着便看见他毫不犹豫地追随婼青伊的下坠而去。 追随的过程中,有一把声音使劲地冲击这楪析的听觉感官,“那只是一个幻影,不是真的,下面是万丈悬崖,不要去。” “楪析,听我的话,否则你再也回不去了。” 声声真意和眼前恐惧,两者不停地在撕扯着楪析的心,令他无法静下心,心绪甚至越来越『乱』。 还在下坠的婼青伊见楪析有半刻的迟疑,毫不犹豫地转动指上灵戒,此举吓得楪析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不要,青伊。” 灵术还没使出,就看见婼青伊吐出一口刺目的鲜红之血,楪析再也不敢迟疑半分,加快速度赶上去,好接住她。 所谓关心则『乱』,这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楪析一看见眼前人做出一点有害身体的举动,就紧张得不顾后果了,他几乎用尽灵力才追赶上婼青伊下坠的速度,可就在他接住她的那一刻,他的胸口被刺入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银白『色』的刀子刹那间就被汹涌流出的鲜血染红,婼青伊的决然和冷漠令楪析忘了疼痛,只留下不可思议和痛苦的表情在他脸上。 温柔的小手抚上楪析那张开始冰冷的俊脸,“你还真是傻得天真,明知我不可能是真的,也要追上来,那个女人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你的命都可以这么随便拿来测试。” “是真是假有什么要紧,只要自己无怨无悔就行,你一个幻影懂什么。”话落,楪析的右手画出一个绚烂的驱散咒印,将幻化出来的婼青伊打散。 “楪析,你真是一个超级大傻瓜。”幻影散尽之时,留下一句叹息,就像真的婼青伊消失那样。 虽知这是假的,但楪析还是忍不住心伤,“以己之血化汝之谜,破!” 声刚落,以强大灵力为屏的幻界如一块被锤子砸到的玻璃轰然碎裂,四散开去的玻璃片倒影出琰翼和羽寒非的身影。 忍着身上的疼痛再回头,发现羽寒非和琰翼就站在身后,那一刻,楪析彻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的选择没有错,他的信任是值得的。 就算破了幻界,也不代表他所受的伤是假的,这头松了一口气,那头就因为被幻影刺中的伤口而顿时失去灵力的支撑,呈下坠之势。 时刻关注着楪析的羽寒非,在楪析下坠了百米之后便接住了他,稍稍探了探脉息,就知道楪析受了伤,“看来是他在破心界的时候遭到了反噬,这样的程度算是轻的。”只是伤了肩骨而已,五脏和魂脉都没事。 陷入短暂昏『迷』的楪析醒了过来,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当看到映入眼帘的第一人时,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们曾经也一起并肩作战过,那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没想到这次也是。” “那只能说明我们缘分很深,你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幻界术得到晋升,看看你自己的灵戒吧!”看到这样的楪析,羽寒非开始觉得此行并非像婼青伊和皓澜月说的那般凶险,反而有种幸运的感觉掺夹其中,就像有宝藏等待他们发掘一般。 好比楪析,他虽然受了伤,但修为灵力可是提升了一个大阶段。 “这样一来,我们算不算通过了其中一障。”琰翼比较关心这点。 “谁知道呢?这个地方那么诡异。”对于没有把握的事,羽寒非从来不会『乱』说。 “我们快点出发吧!也不知道青伊的情况如何了?”由始至终,楪析最关心的还是婼青伊的安危。 “风越来越大了,能扛过去吗?”琰翼抵着狂风,艰难地询问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 一个擅长风系灵术的人已经躺下了,唯有去问那个会驯龙术的人。 面对越来越肆虐、狂躁的疾风,羽寒非心底也出现了一丝丝不确定,“这里的风漩比起我之前遇到的要强烈许多,恐怕我们要吃些苦头。” “每一个风漩都有风眼,不用怕,问题是青伊到底落在哪里了。”楪析侧着头去看已经卷起数不清的风漩,他试着在每个风漩中寻找婼青伊的身影,可惜看了三十个左右,眼睛就开始泛疼。 “可惜我们这里没人精通感知系灵术,不然的话,肯定能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琰翼此刻真的很羡慕拥有感知系灵力的人。 “或许可以试试另一个办法。”楪析忍着痛站起来。 一句话,一个眼神,羽寒非瞬间懂了,“你是想在这里设下幻界,以你的力量去寻找不知所踪的婼青伊?”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办法是好,却不适合现在的楪析去动用大量灵力。 楪析知道羽寒非在担心什么,所以接着开口免除某人的担忧,“要是怕我出事的话,让我借用你们的力量吧!” 设置幻界的过程可以说比较顺利,除了楪析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之外,并没有其他突发意外发生。 在可控的幻界里,楪析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被困在其中一个风漩里的婼青伊,找到人的那一刻,他除了欣喜,还有安心,因为他没看见婼青伊身上有什么伤痕,说明之前的下坠对她没有造成损伤。 “她在中心那个风漩里,据探知,风力还在加强,在下一个风速加强之前,我们必须要救出她,不然,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走不出这个屏障。” “很久没和你再联手了,不知道默契还在不在?”羽寒非笑着调侃了两句。 越是紧张,彷徨的时刻,越需要轻松的氛围。 “试试就知道了,要知道我们两个曾经合力把墨睿给打趴下的。”楪析心情大好地回了句。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说着说着,带着小小畏惧的心被打开了,然后在琰翼的注视下,楪析和羽寒非携手穿过了重重风漩,在他们的衣衫被划出无数道口子后,终于到达了囚困住婼青伊的风漩中心。 看到三个有些狼狈的男人,婼青伊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其实我真的不想笑,但我实在忍不住。” 一袭干净得犹如拼布衫着在他们三人身上,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姿。 等她笑够了,羽寒非才一脸无语地问她:“要怎么样才能以最轻松的手段离开这里?” 羽寒非不是怕闯不过去,而是怕这一障耗费的灵力太多,接下来会更难。 听到问题,婼青伊轻咳一声,好减去声音里的笑意,“这里号称死亡涡林,来着的人非死即伤,你们这样的程度算好的,连血都没见到。” 由此可见,楪析和羽寒非的修为是一等一的好。 “要开玩笑的话,离开之后有大把时间。”难得见楪析沉下脸。 “让我来吧!其中这两障是对外人的考验,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需要防备的是最后一障。”说到这,婼青伊颇为同情地扫了那三人一眼,“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言落,只见婼青伊的右手微微翘起,左手中指的指腹在灵戒上画了一个小小咒印,咒印落下的那一刻,风速和方向骤变,他们四人被吸入漩涡底部。 前所未有的下坠的速度让羽寒非他们三个有些难以接受,此时,婼青伊化出三根感知灵线,勾住他们骨节分明的手指,灵线触碰到指尖的那一刻,仿佛是她柔软的手指触碰到一样,这种感觉使三个男人浑身一颤。 “每个死亡漩涡的深度都不一样,这一次,我们很不幸地掉进了最深的那个,所以你们最好做好会呕吐的准备。”婼青伊可没有说大话,因为琰翼的胃部已经有了反应。 透过灵线,婼青伊将微弱的感知力传给他们,“拥有我的感知会让你们好受一点。” “这个时候居然还要你来帮我们,真是惭愧!” “放心,用不了多久就需要你们来报答我了。”婼青伊往感知灵线上注入更多的感知力,好让他们三人更熟悉漩涡里的情况。 正因为有了婼青伊的感知力,他们三人瞬间察觉到漩涡中别样的情况,楪析看了看黑暗的四周,说:“这是涡中幻界?” “飞跃穿过,羽会长,楪少族长,我相信你们会配合好的。”婼青伊老早就想到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是自然。”话不多说,楪析随即使出化解幻界的术法,就在这时,羽寒非灌注了所有灵力驱使天龙,以超常速度飞跃设了界限的幻界。 飞跃的那一刻,他们四人觉得浑身的脉络好像断裂般疼痛难忍,隐忍的声音和痛苦的低喘在各人的耳边来回飘『荡』。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种折磨,他们又来到了像炼狱般恐怖的火舌地狱。 滚烫的温度令他们忘了前一刻所受的苦难。 第十章 内忧外患 穿越了风漩,当他们一接触到地面时,各人的反应都有所不同,有人去吐了、有人赶紧把天龙收回灵戒中,免得被烤焦了、有人则好奇地打量四周。 婼青伊望着吐得昏天黑地的琰翼,略显担心地问身侧的楪析,“他不会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吧!” “你当他晕车就好了。”楪析回以一句玩笑后,婼青伊没再问过琰翼的情况,毕竟晕车很容易治疗,她有『药』。 解决了琰翼的晕车问题,因为婼青伊的一句话,三人开始在茫茫火海寻找生门。 鉴于婼青伊是五『色』湖的主人,所以琰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走后门,却不曾想婼青伊回了一句令他们大失所望的话,她说:“火狱的生门时刻在变化。” 换言之,就是说依靠她是没有用的。 也就是这句话让三个大男生乖乖地在布满火灵的干涸之地上寻找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生门。 身处火海,婼青伊渐渐感到不适,她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脸『色』一点点地泛白,双唇已失了血『色』。 身上的衣裙有了被汗水浸过的『潮』湿感,突然,她用力地抓住楪析的肩,低呼一声,“阿析,我很痛!” 在楪析回头的那一刻,婼青伊的身子已缓缓滑落,原本抓得楪析生疼的手不仅握成了拳头,掌心还被指甲掐出了血。 楪析慌『乱』地接住她滑落的身子,“前一秒还好端端的,情况怎么会恶化成这样?” 察觉到楪析停下脚步的时候,羽寒非和琰翼便开始注意他们二人了,此刻看见倒在楪析怀里痛苦挣扎的婼青伊,他们二人的眉心拢成了一团,怎么样都无法驱散。 “是不是因为她动用了感知力?”要真是那样的话,琰翼会觉得是罪过。 “或许不是,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问题,她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对她有影响的会是第三道屏障。”再说了,感知力和灵力不一样,感知力无需通过灵脉就能自由运用,所以羽寒非才会这么果断地反驳。 “都别说了,尽快找到出口才是最要紧的事。”楪析看到这么痛苦难耐的婼青伊,整颗心揪得跟一团麻似的,越理越『乱』。 “这里布满了火灵,非你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话落那一秒,羽寒非的视线落在了琰翼身上,“我们是死是活就靠你了,速度点。” 后面那三个字好像给琰翼打了鸡血一般,令他浑身充满能量。 与此同时,五『色』湖外面的灵界再一次发生了灵兽暴动事件,地点就在时间镇。 据说杜莫森林的结界屏障被破,原本安安静静生活在里面的灵兽突然出现躁动、疯魔的症状,那些疯了一样的灵兽不仅闯入时间镇,还大肆屠杀镇内居民。 当两会收到消息时,已经有百名灵术师受伤,几人死亡,情况有些严峻。 事不宜迟,两会赶紧派人去增援。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悄悄潜入了宫家别墅,与林氏兄弟对峙起来。 林子易望着眼前那两位半夜来客,不禁冷笑,“大好前途不要,偏要去做鸡鸣狗盗之辈,墨睿,你的行事作风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还是那么会为自己打算,竟让你们两个来送死。”雅萝还是一如既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子邪的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听到有人这么污蔑灵界最神圣的人,当即就炸了,“一个叛神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墨睿,之前是看在你身份非同一般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看看现在,不得不鄙视你。” “一是让开,二是踩着你们尸体踏过去。”墨睿不跟他们废话,他只求能及时阻止婼青伊。 要不是心底不安,他才不会和雅萝一起来,更不会傻到站在这里被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属臣骂得狗血淋头。 “还真是狂妄啊!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带着丝丝慵懒的话语由远至近地飘入众人耳中。 这话不是出自林氏兄弟的口,而是来自忽然驾到的宫氏姐妹的嘴,宫瑶心和宫晴霜虽不是嫡亲姐妹,只是堂亲,但感情却是一等一地好。 看到这对姐妹花出现在眼前,雅萝的瞳仁紧缩,一副嫌弃以及鄙夷的模样,“你们两个还真是看门的好狗。” 带着羞辱『性』质的言词并没有影响到宫氏姐妹花的心情,反而像似激励一般,让她们姐妹俩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那也比你这条会背叛主子的狗要好得多。” “只不过是婼青伊的属臣而已,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是该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了。”言毕,雅萝催动了神力,地面瞬间窜出无数根尖锐的冰菱地刺。 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宫氏姐妹花轻松地躲过雅萝的第一波偷袭,只是随着冰菱浮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们俩的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快。 粗气开始喘起,一味的退让向来不是她们姐妹俩的作风,于是反击开始了。 宫瑶心催动灵力,使出风系灵术;宫晴霜则使用攻击力超强的火系灵术,两人配合默契地把雅萝的第二波攻击轻松化解。 数系灵术的残留把地面祸害成跟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 危机化除,宫瑶心调皮地拍了拍掌,“虽然二对一有点不公平,但念及你年纪比我们大,这样的对阵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这不是夸奖的话吧!宫晴霜在一边掩嘴偷笑,“你不要强调她的年纪啦!这可是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话落,宫瑶心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痛处的。”然而这语气一点也没觉得有半分愧疚感。 “真是找死!”雅萝早已被宫氏姐妹花的一唱一和气得暴跳如雷,既然已经划破脸皮,她也无需再顾忌什么,杀意涌上心头,她一定要给点颜『色』她们瞧瞧,顺便给予婼青伊一个警告。 神力的暴涨惊得宫氏姐妹倒退一步,看来是把人给惹怒了。 林子邪本来想去帮她们俩,留林子易一人去应付墨睿的,却被墨睿拦住了,“女人的战争,你掺和什么。” 见墨睿一点也不讲旧日情面,林子易的脸沉了沉,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看不透。 林子易是墨睿的直属之臣,一直对他存有畏惧之心,但林子邪不一样,他本来就不知道自己是墨睿的属臣,所以他没那种惧意,于是爆出狂言,“女人的争斗由她们自己解决,可我们也不能闲着,看谁能趴下。” 墨睿笑着去看林子邪,眸光中尽带欣赏,“你这个弟弟胆识不错。”眼睛是看着林子邪,可这话却是对林子易说的。 一时间,林子易不知道墨睿是什么意思,是夸还是贬?他有些『迷』糊。 弹指一瞬间,周遭扬起像沙暴一样厉害的风尘,把六个人和一栋干净整洁的房子团团围住。 沙尘中,隐约能看到六抹身影高速移动,其中还绽放出各系灵术的火花,就像在整个沙尘团里放烟火似的,危险而美丽得让人欲罢不能。 再说时间镇的灵兽暴动,那里出动了两会的数名精英,众人里以柒晗为主,因为她会兽语,而且能大范围控制灵兽,所以由她打头阵。 斯珑看着柒晗一人面对一大群暴躁的灵兽,担忧涌上心头,眉心锁成一团,她跟匆匆赶来的宫影枫说:“柒晗一个人能行吗?” “你们在后方支援,我和柒晗去前面看看是谁在捣『乱』。”话毕,宫影枫闪身上前,眨眼间便来到柒晗身边。 斯珑望着那两道快速消失的身影,微叹:“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叹息过后,即刻投入防守。 多名灵术师建起的屏障临时将时间镇保护了起来,没有让狂躁的灵兽继续祸害百姓。 在森林里穿梭的两人一边交流各自探到的信息,一边往更深处飞去。 “你知道这次暴动是什么原因吗?”虽然宫影枫心里有了猜想,但还需要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 “有人在用控魂术,而且是个高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狸云华,我不知道副会长有没有听过他那些‘光荣’事迹。”柒晗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 “狸云华?我记得二十年前已经把他抓到灵狱里,按时间算,他应该还服刑,难道有人私放他出狱?” 如果真的像柒晗说的那样,那么这就是蓄谋已久的阴谋,而发起者肯定是位高权重,符合一切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墨睿。 看来他很早就开始谋划了,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没有人私放狸云华,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是他在背后捣鬼,因为当年就是我父亲抓他进灵狱的,我很清楚他的气息。”说起狸云华,柒晗的眸中瞬间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因为在抓捕狸云华的过程中,柒晗的父亲被他重创,最后不治身亡,因此,这份恨在很早之前就深深地扎根在柒晗心里。 或许是恨意太浓,影响了宫影枫,他侧头看着柒晗,温厚的大手握上那只有点冷以及微抖的小手,他企图用自己的温度驱散柒晗心里的阴暗冷意。 第十一章 诱敌入局 暖心的温度从手心传递到心脏,柒晗回以宫影枫一个宽心笑容,“我不会枉顾法纪,对狸云华暗下杀手的,为了他赔上自己的人生可是一笔很亏的买卖。” 好比曾经的灵婧,虽然事情不一样,但『性』质差不多。 听到柒晗这么说,宫影枫有些放心了,“你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最值得骄傲的人应该是你吧!” 宫影枫知道柒晗说的是婼青伊,无可否认,他真心觉得很自豪,“这一世居然成了灵主的哥哥,的确很值得炫耀。” 紧张而危险的时刻,随着一两句闲聊便化解了心里的忐忑和不安,柒晗很感激宫影枫的体贴。 忽然,一阵异样而又熟悉的气息从远处『逼』近,柒晗和宫影枫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闪身到一边默默观察四周的环境和气息变化。 不能声音交流,他们改用口语,“是狸云华,他就在这附近。”由于柒晗不是感知系灵术师,她不能精确地说出狸云华的位置。 树丛剧烈摇摆,『乱』风开始扫过,地面传来阵阵凌『乱』的狂奔声音,来势之汹汹导致震感明显。 是第二批狂躁灵兽从更深处跑了出来,如果让这批灵兽与第一批会合起来,情况是大大的不妙。 情况紧急得让宫影枫来不及思考就现身在狂躁灵兽面前,一道坚实的屏障在他跟前立起,隔绝了那批接近疯狂的灵兽去继续残害百姓。 只是宫影枫一现身,就引来了狸云华的注意。 一抹黑乎乎的身影立于宫影枫跟前,说出的话略显嚣张,“我当是什么人敢拦着我,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两会没人了?” 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模样,只知道狸云华此人戾气很重。 “难道你没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吗?年纪小又如何,狸云华,你私逃出狱,我奉命将你抓拿,两罪并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在灵狱愧界里度过吧!”宫影枫能担任国会副会长一职,本事自然不能小瞧了。 “口气真不小,你狸爷爷我还没怕过谁。” “狸云华,你以为双耳失聪就没人治得了你吗?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柒海的手下败将。”柒晗爆出一个惊天秘密,谁曾想到以控魂术出名的狸云华居然是个聋子。 正因为是聋子,所以任何音系灵术对狸云华都没有用,而他修习的音系控魂术却好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一样,能帮他抵挡多种精神系灵术。 由于狸云华天生失聪,所以他的口语和手语都是一等一地好,以至于几乎没人他是聋子。 可惜这个秘密被柒晗的父亲知道了。 狸云华一看到柒晗,情绪当场变得十分激动,“原来是柒海的余孽,正好,这次一并把你给收拾了。” “好啊!那看看是谁收拾谁。”柒晗为了报这个仇,可是把狸云华的弱点研究得十分透彻,这次,她一定要把狸云华打入无间地狱,让他永不得超生。 恨意滔天,怒海翻腾,为了防止柒晗一步错,宫影枫不得不出言打断一下,“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 柒晗自然记得,她是说过不会要狸云华的命,但她会把他打成十级残废,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 自信的女孩是最美丽的,也是最冷酷的。 狸云华的优势是对声音的无感,但他的弱点同样也是来自这点,他可以自动免疫所有音系灵术和精神系灵术,但不能剔除攻击术。 攻击术,简单而又粗暴,是柒晗最喜欢的方式。 攻击术种类繁多,随便几种就能把他挫骨扬灰,而柒晗选择了风系和冰系,这两种术法攻击『性』虽然比不上火系,但折磨人的程度要比火系残忍得多。 话不多说,柒晗和狸云华直接开打,刹那间,战争的焰火纷飞四散,大有点燃整个森林的意思。 那些被宫影枫挡住去路的灵兽也变得狂躁起来,屏障有了细微裂缝,眼看就要被灵兽突破防线,皓澜释领着不少人加入,屏障再次得到加固。 他们的情况有了好转,但柒晗似乎陷入危机,身上的伤痕一层铺一层地叠加起来,原本淡紫『色』的长衫被血浸染过,变成骇人的颜『色』。 看到柒晗狼狈地跪在地上吐血的时候,狸云华心里别提有多得意,“看来你比你父亲差得多了,居然过不了我三百招。” “那是为了引你入坑。”言毕,只见柒晗双手快速结出一个诡异的双系术法印结,印结一出,狸云华莫名地囚困起来,浑身动弹不得。 狸云华不懂这是什么状况,但宫影枫知道,这是很高级的双系囚魂术,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像柒晗一次中的。 看她运用得这般熟练,肯定在背地里花了许多心思和血汗。 双手结出的印结透出两系灵术的绚烂光芒,源源不断的灵力就像一条坚实的绳索紧紧地将狸云华捆绑起来。 柒晗被狸云华打得吐血不假,但伤势并没有表面看得那么严重。 望着难以动弹的狸云华,柒晗冷嘲一笑,“知道你的灵敏度那么高,我怎么会跟你硬碰硬,当然是诱敌入局,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我的机会了,怎么样,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狸云华虽然听不见柒晗话里的声音,但也知道她相当得意,要怪也只能怪他太大意了,竟对一个小丫头减轻了防备。 不过他输得起,“本大爷输就是输了,想怎么悉听尊便。” “我知道你的音系控魂术很厉害,也是你最值得骄傲的资本,今天我就要你看看你最值得自豪的资本是怎么样被我踩在脚下的。”控制住狸云华只是柒晗的第一步。 最主要的是化解狸云华的控魂术,一般来说,只要摧毁了控魂乐器就行,但狸云华的不一样,他的音系控魂术融合了精神力,只要精神力一直存在,那些狂躁不安的灵兽就一天得不到宁静。 柒晗往印结中投放了一枚能量石,瞬间断了狸云华逃离印结的念想,这可是她向楪析借来的。 解放了双手,柒晗立马运起她家族独有的陨音天赋,将周遭残余的精神力清除干净。 柒晗的家族天赋可以说是所有音系和精神系的天敌,所以一直是两会重点培养的对象,也幸好这么多年来,他们一族没有出过叛徒。 掺夹在音系控魂术中精神力被清除干净后,灵兽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反抗脑海中那把碍人的声音。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混『乱』,灵兽虽然没有再和宫影枫他们建起的屏障做斗争,却互相撕斗起来。 所幸撕斗的场面只维持了几分钟,随后就被柒晗掌控了局面。 不知道她从哪里淘出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笛,一首注入了灵力的平淡安魂曲就这样响起。 有时候真的不要小看了那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其作用原来是这么大的,没一会就稳定了那群躁动不安的灵兽。 揪出了始作俑者,也把混『乱』局面给控制住了,这场暴动算是落下了帷幕。 但婼青伊这边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她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呼吸困难导致无法开口说话,她喘着粗气指着腰间的包罗袋,有些慌张的楪析在包罗袋里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末风特别研制的舒张剂。 『药』一找到,楪析就立刻给婼青伊使用,『药』剂进入喉咙,她贪婪地吸取。 当『药』剂完全发挥出作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看到她没有刚才那副吓人的模样,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气息微调,婼青伊虚弱地睁开眼,展开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羽寒非生硬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他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起伏情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生门即将打开,想要走过生门,必须找到临火点,因为要把自身的温度契合至临火点,才能在过生门之时不被烤成灰烬。”这可是很考验火系灵术师的功力。 据统计,整个灵界鲜有人达到这个境界。 婼青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琰翼去做,她就不怕出一点岔子?她就不怕在过生门的时候,四人被这高温灵火烧成灰烬吗? “你确定你没说错话?”楪析皱着眉认真地询问一遍。 要知道,每个系的灵术都有一个临界点,只要突破这个临界点就能达到另一个高度,但危险程度同样高得很,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楪析在突破幻术临界点的时候,差点挂了,所以他此刻非常担心。 “就算说错又如何,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搏一搏,说不准会有奇迹出现。”人不都是这样吗?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居然无法反驳你这话。”楪析赞同地笑了笑,如果真的无法跨过那道坎,他也无怨无悔。 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琰翼的天分。 在羽寒非的忐忑,楪析与婼青伊的闲聊中,生门悄然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所有的火焰骤然聚集在门的四周,灵火温度骤变。 “生门出现的时间很短,琰翼,你只有五分钟,克服心理压力,带我们走出生天。”婼青伊的话无疑是给琰翼最好的鼓励。 第十二章 命不该绝 “你不成功也没关系,若我们都去了冥界,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给我们换了个环境的。”羽寒非笑眯眯地‘抚慰’琰翼,顿时把琰翼吓出一身冷汗。 “我觉得现在这个环境就挺好的,绝不会给你们换。”琰翼被吓得狂拍胸脯打包票。 昏昏欲睡的婼青伊见了,无力地扬了扬嘴角,然后凑到楪析耳边低声说:“若我们穿过了这里,那便是五『色』湖之界,你只要把我放在有水的地方就行。” 但凡存在于五『色』湖的水影都是相通的,一个小小的水坑也能抵达五『色』湖的中心地带,当然啦,这只对婼青伊一人有效,毕竟她是五『色』石的拥有者。 楪析虽然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但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说清楚的事。 “若我们命不该绝,那就稍后再见。”婼青伊微笑着抚上楪析那俊美的脸,“其实你真的很好。”起码在过去一直很照顾自己。 眼皮子越来越沉,最后忍不住睡意,深深地睡了过去,楪析接住从脸颊滑落的手,贪恋地握紧,“就算再好也入不了你的心,不是吗?” 羽寒非站在琰翼身边,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虽然琰翼只是单系灵术师,但他的火系灵术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若羽寒非没有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琰翼也会走这一步。 “要是我说没把握,你们还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得依靠我。”这是琰翼第一次这么回怼羽寒非。 羽寒非没好气地扶了扶眼镜,“你行!但愿别让我们失望。” “若是失败了,去到冥界,我把一切偿还给你。”伴随着调侃的话音,琰翼催动了灵力,随着他的灵力释放范围越来越大,生门四周的火焰开始不安地窜动,时而消失不见,时而窜天高。 赤红『色』的火焰在琰翼的『操』动下变成了美丽的青蓝『色』,他选择了最冒险的方法,所以对他自身的伤害也是最大的,才一会功夫,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灼烧般疼痛起来。 可他还是忍着这股钻心的痛把灵力发挥到极致,他必须要把外在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这样才能万无一失,虽然过程是危险了点,但对婼青伊他们而言就安全得多了。 当生门处的火焰全部变成青蓝『色』,被琰翼一手掌控的时候,他另建一个火灵圈幕把婼青伊,楪析和羽寒非三人给罩住,“我先送你们出去。” 楪析看了看琰翼,锁着眉说了一句,“不行。” 由于时间紧迫,羽寒非没有出言劝说,而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他突然走出琰翼建起的火灵圈幕,说:“你们两个先走,我和他一起。” 有羽寒非陪着琰翼,楪析总算能放心了,“费心了,一定要让他平安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倒是可以肯定,但他是否平安就不敢说了,要知道突破灵火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相信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虽然羽寒非有时候看起来是那么地冷漠无情,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义。 面对楪析给予的这份信任,羽寒非自然不能辜负,“快走吧!别啰嗦了。” 话毕,楪析抱着婼青伊,在火灵圈幕的保护下,缓缓穿过了生门,然而当他们一走过生门,琰翼因为抵挡不住灵脉的重组,顿时跌倒在地,血从他嘴角缓缓流出。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表上,眼看着生门正以缓慢的速度合起来,而他又正处在最紧要和最危险的关头,根本不可能送他自己和羽寒非离开鬼地方。 看着越来越小的生门,以及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琰翼,羽寒非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背起琰翼,骑着整个灵界里最快的天龙穿过被熊熊烈火围绕的生门。 明明是眨眼间的事,羽寒非却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他此生都无法忘记那身心煎熬的时刻,浑身经脉好像在燃烧,高温的烤灼令他的全身产生一种恨不得即刻去死的剧痛。 没有明火的烧灼,却有着最深刻的燃烧记忆。 穿过生门后,他立马倒在地上痛不欲生地翻滚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扑灭附在他身上,烙在他心底的火焰。 就连他那条原本是银白『色』的天龙也好不到哪去,一门之差,宛如给那条天龙渡上了一层难以除去的乌黑『色』颜料,有点像烤焦了的蛇。 除了颜『色』上有点差别,这天龙倒是没什么不妥,不过它的主人好像在替琰翼完成余下的劫,他痛苦地揪着心脏处的衣衫,咬紧牙关地抵抗身心上的钻心痛楚。 相比之下,琰翼似乎突破了灵火点,正平稳地躺在草地上,呼吸很均匀,宛如睡着了一般。 楪析把婼青伊送进五『色』湖,赶回来一看,便看到差距这么大的一幅画面。 他往深一点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琰翼支撑不住,最后由不懂火系灵术的羽寒非把人带出来。 照那两人的情况看,看来该担心的应该是羽寒非。 事不宜迟,楪析赶紧上前去检查羽寒非的身体,果然不出他所料,被生门处的灵火严重灼伤,看这灼伤的程度,有漫长的一段时间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黑『色』木瓶子,他此刻还挺佩服婼青伊的先见之明,居然事先就把这『药』交给自己。 掰开羽寒非紧紧咬着的牙关,强行把『药』丸灌进去,见羽寒非不再打滚,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楪析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平安度过了难关,婼青伊也抵达了五『色』湖的中心。 当她一靠近五『色』石,意识便开始苏醒,飘散在湖水中的灵力逐渐透过她的指尖、灵戒,往她身上汇聚。 聚集到一定的程度,她蓦然睁开透着厉『色』的雪眸,在那双雪眸里,清晰地映着一个人的影子,那便是她永生无法放下的人——墨睿。 一个鲤鱼翻身,她由平躺在湖水里变成站立在水里。 在她身后飘扬的粉金『色』长发温柔地将她包裹起来,瞬间,她成了一个被裹在粉『色』蚕茧里的蚕蛹,正等着破茧而出的美丽时刻。 在五『色』湖界的漫长等待是一种煎熬,与此同时,界外的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因为阡御的加入,宫氏姐妹和林氏兄弟渐渐落败。 没多久,已经完全被压制了。 阡御用他引以为傲的梦界之术把宫氏姐妹囚困在梦界中,既不让她们出来,也不让雅萝去伤害她们二人。 至于林氏兄弟,就败在墨睿那强大到变态的灵力下,此刻正被用五系灵术幻化出来的五灵索给困住了,他们越挣扎,就绑得越紧。 他们几乎可以听见骨头快要断裂的声音,明明痛得难以忍受,可他们还是强忍着,牙关都被咬出血了。 墨睿对待他们算是很温柔了,起码没有断了他们的灵脉,只是打得他们暂时不能用灵力而已。 实力上的差距是林氏兄弟不得不承认的失败,就算被绑着,气势上也不能输了,“要杀要剐,痛快地给一句。”果然符合林子邪那冲动的『性』格。 “放心,我很惜才的,没打算要你们的命,只要你们不挡路就行,把你们打伤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这点总要还的。”墨睿无良地解释他之前的行为。 要是羽寒非他们在场的话,肯定会吐槽一句,真会装的大尾巴狼。 没能干掉宫氏姐妹,雅萝心里原本就凝聚了一团滔天怒火,现在又见墨睿要放过林氏兄弟,当即把不满的怒火发泄出来,“墨,你这样做算什么意思,他们已经不是你的人了,你这样做是在放虎归山。” 质问的声调太大了,听得人心里很是烦躁,墨睿慢悠悠地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模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哪怕是胆大包天的雅萝,此刻也被轻微的恐惧席卷了整个心脏。 “雅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般纵容,纵容不代表你真的能取代阿婼成为灵界的主宰,我看你是把作为神的最基本准则给忘了吧!”一字一句的警告把雅萝吓得一愣一愣的。 却也把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份嫉妒和愤怒给激了出来,她冷笑着和墨睿对视,“看来在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可惜啊!她自寻死路也不要你的帮助,墨睿,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我根本不在意。”这两句话好像在嘲笑雅萝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 “是啊!你不在意,可那又怎么样,你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或许她早已经死在了五『色』湖,墨睿,就算让你找到了她又当如何,是她自己作死,这可怨不得任何人。”雅萝之前就是故意伤了婼青伊的灵脉的,她就是要婼青伊冒险走这一趟。 结果真的如她所愿,婼青伊去了五『色』湖,而且还把灵界几个佼佼者给拉了过去当陪葬,对她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因为只要婼青伊回不来,而她在背后挑拨一下,守护五家必定会大『乱』,到时整个灵界就会不攻自破,一想到这个结局,雅萝就舒心地乐了。 第十三章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不过想象的还是比不上现实的残酷,因为婼青伊不仅安然无恙地从五『色』湖回来了,还把陪同而去的人给带了回来。 除了琰翼和羽寒非需要休息,没有跟随婼青伊去对敌,楪析是寸步不离她身边。 当然了,婼青伊也十分需要楪析的天赋来应对阡御的梦界之术,这两人的术法可以说是相生又相克。 上一秒雅萝才对墨睿说出诛心的话,下一秒就被婼青伊的巧影给狠狠打了脸,“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命丧五『色』湖,倒是你,雅萝,你留在灵界的时间太长了,神力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这就是本地人和外来人的优势差别。 雅萝不得不承认,在看见婼青伊的那一刻,她心底最深的恨意全爆发出来了,“没能让你死在五『色』湖,真的是我最大的失策。” “既然我没死,而你也尚在人间,那我们就把所有的账给算一算吧!当然,如果有人非要『插』手的话,我不介意这双手多沾一个人的血。”随着动听的话音落下,婼青伊的目光落在了墨睿身上,显然这话就是跟他说的。 “你舍得吗?”雅萝不加掩饰地嘲讽道。 回应雅萝的是婼青伊那狠戾的眼神,“人是会变的,雅萝。” 看到这样一双充满冷漠的雪眸,雅萝终于有些担心了,她之前仗着自己有墨睿在身边,以及婼青伊那份恻隐之心,才敢这么肆意妄为,一旦婼青伊什么都不顾,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现在的情况,是否对自己有利。 见雅萝沉默了,婼青伊笑着去挑衅一脸漠然的墨睿,“怎么样,你是要护着她,还是决定回到我们这边?” “阿婼,诛神之罪非你能承担,听我一句劝……”未等墨睿说完,婼青伊毅然打断,“既然我早已是被你们放弃的罪神,再多一条罪又何妨,更何况你曾经下过神令,灵界独立,不受神界管辖,这么说来,我只是在处置外来入侵者,又何错之有。” 字字辩驳,令墨睿明白此战无法可免。 “墨少族长,念在你曾是灵界的一份子,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楪析站在婼青伊身后,那高大的身体仿佛成为她最值得依赖的靠山。 高大俊美的男子和倾城无双的妖魅女子站在一起,在墨睿眼里是那么地刺目却又那么地般配,真是矛盾的一种感官视觉。 就算般配又怎么样?墨睿只注重前面的感觉,既然不顺眼,那就继续不顺眼,何必勉强自己,嘲弄一笑,“楪少族长,你可否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挑衅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楪析一直都知道他自己和墨睿的差距,可那又怎么样,为了婼青伊,他可以再次冒险挑战墨睿,“挑衅这个词用得挺好。” “你的对手是我。”在墨睿开口之前,阡御站了出来。 “梦灵师对幻界师?还真是有趣的对战,多少年没见过了。”婼青伊一见阡御站出来,当即出言调侃。 调侃完两个大男生之后,她敛起笑容,严肃而又冷漠地凝视着墨睿和雅萝,“既然主神大人放不下那么‘忠心耿耿’的下属,那就和她一起来吧!反正我又不是没试过一挑二。” “婼青伊,你要找死,我可是很乐意成全你的。”雅萝的自信也不知道来自哪里,之前才和墨睿差点闹翻,现在居然那么相信他,难道就不怕临门一脚踩了空? “在神界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现在是在我的地盘,雅萝,你说谁的胜算更大些?” 听婼青伊说起往事,雅萝的眼刹那间红了,因为那段败事是她一生难以磨灭的痕迹,让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抬起头面对众神。 “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话还没说完,雅萝就很不厚道地朝婼青伊发起攻击。 修复了灵脉的婼青伊很轻松地就避开了,避开的同时反攻雅萝,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虽然墨睿,阡御和楪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充当观众,但从他们站立的姿势和位置就能看出他们在防备对方,若是有人出手,必定能第一时间动手阻止。 两个女人的战争最后演变成五人混战,只因雅萝一招之差快要死于婼青伊之手的时候,墨睿出手了。 然后就是楪析和阡御。 在一重梦界,一重幻界里激战,那战力足以毁灭整个灵界。 阡御死死地缠住楪析,令婼青伊面对墨睿和雅萝的联攻时,处在了下风。 墨睿处处维护着雅萝,让婼青伊心灰意冷之余,还增添了几分凄凉,她孤寂哀默的身影在闪躲攻击的时候,忽然爆发出惊人的仇恨值。 灵力数倍地增长起来,在雅萝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来,她已经重创了雅萝,一道螺旋形的火焰攻击把雅萝的右肩刺穿,流出的血被残余的火苗灼烧,已成焦黑。 肩上传来的剧痛令雅萝一时失去所以知觉,狼狈地伏跪在地,撑着身体的双手轻微颤抖。 看见开始步入落败之势的雅萝,婼青伊愉悦地笑了,“雅萝,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上次能被所伤,是因为你耍了阴谋诡计,如今正面交锋,你还有什么胜算。” “你吸收了五『色』石的全部能量?”墨睿作为主神,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或者缥缈的虚物。 此刻他就看见婼青伊周身萦绕着五『色』石独有的光芒,就算是五系灵术师也不能拥有的夺目光彩。 被墨睿瞧见这种现象,婼青伊并不惊奇,也不意外,“若不是这样,我的灵脉又怎会恢复得那么快。” “你可知骤然吸取五『色』石的所有能量是有副作用的。”墨睿万万没想到婼青伊竟真的铤而走险。 “那又怎么样,我只要灵界平安。”一句话坚定了婼青伊无可逆转的决心。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墨睿确实恼了,冷漠的双眸跳跃着想要噬人的火花。 “我是疯了,可那都是被你们『逼』的,墨睿,曾经我视你为生命,视你为一切,但曾经有多爱,今日就有多恨。”婼青伊那双雪眸迸发出的恨意如翻天骇浪席卷了墨睿整颗心脏,刺骨寒意瞬间冷却他的脉络骨头。 有多爱就有多恨,真像一个老套却锥心的诅咒,时刻缠绕着心脏,令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眼见墨睿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婼青伊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了,“墨睿,哪怕你贵为主神,但你的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你认为现在的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 “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是否有长进。”魂脉不全又怎么样,墨睿那变态的实力深不可测,鬼知道达到什么程度了。 但婼青伊也不是吃素的,她的灵力可以无限增长,同样深不见底,“好啊!一战定生死。” 多么血腥残忍的几个字,婼青伊那双洁白的雪眸因为这几个字泛起了杀意红光,反手为掌,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攻向墨睿。 没一会,那两人便撕缠了在一起,如相交死缠的藤蔓,无论如何都分不开,除非一刀而断,两败俱伤。 伏跪在地的雅萝渐渐涌现出不对劲,青丝眨眼间铺了一地,乌黑的发丝透着一抹诡异的妖紫『色』,眼线微挑,眼角处竟开出一朵同样是妖紫『色』的彼岸花。 若神祗身上开出彼岸之花,那便是成魔之兆,而雅萝显然是踏上了那条不归之路。 被婼青伊重创神脉,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回去神界,重修神脉;二是成魔,快速修复神脉。 这两条路在雅萝看来都是绝路,既然是绝路,那她就不会一个人上路,怎么样都要拉上一个人,或者一群人陪葬。 婼青伊一直都是一心二用,所以一不小心就被墨睿伤了腹部,一条冒着血珠的风刃伤口就这样出现在她腰腹上,足足有一尺长。 墨睿讶异地看着那道被他弄出来的伤口,眸光中闪过丝丝心疼,他怎么就伤了她。 然而婼青伊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腹部上的伤,而是在已经入了魔的雅萝身上,“入了魔的叛神,无论流落到哪个地方都将被通缉,没有活路可走,墨睿,你确定还要维护她吗?” “你是故意的。”墨睿敢百分百肯定。 婼青伊笑得顾盼生辉,“你说对了,她『逼』我走上绝路,我自然要礼尚往来一番。”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入魔后的神祗会很危险,其神力会转化为破坏力极强的魔力,而且短时间内会呈数倍增长,你这是拿整个灵界去做赌注。”墨睿是第二次厉声去质问婼青伊。 第一次还是在神界,就是婼青伊盗取了五『色』石,被关进了神狱的时候。 相差无几的情况,但婼青伊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既然你不肯做出最后的选择,那只好由我替你来做,这一次,你还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她吗?” 但凡有魔神现世,必定是世人诛杀的对象,换句话说,雅萝再无退路可走,只有死路可行。 第十四章 输了吗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墨睿没有想到的,雅萝变成什么样子,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忘记婼青伊的命魂还在雅萝手上,经此一事,只怕拿不回来了。 心有『乱』绪,就容易被人钻空子。 就在他想着如何在雅萝身上取回婼青伊的命魂时,意外发生得让人措不及防。 只见婼青伊手里握着的冰剑直直穿过了墨睿的心脏,可以说一箭穿心,速度快得让墨睿感觉不到疼痛,当他有了感觉的时候,心脏处那把冰剑已经消融了,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血孔。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上的那个血洞,声音略微颤抖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婼青伊的这一剑下去,让众人停下交战的手,令战火的硝烟得以停止蔓延。 却也让他们万分不解,为什么婼青伊会对墨睿下此狠手。 消融了的冰剑蕴含了五『色』石的全部能量,虽然那一剑下去,出现了一个血洞,但三秒钟过后,血洞已快速愈合。 那一刻,墨睿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判断错了,他问婼青伊为什么,是问为什么要骗他? 婼青伊当然听懂了,她笑了笑,说:“忘了告诉你,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我恨自己放不下你,所以我决定要解脱,哪怕会让很多人怪我,但我只想任『性』这一次,对不起!” 说到最后那三个字,婼青伊的声音都哽咽了,带着沙哑,既然她和他始终修不成正果,那就不要给彼此牵挂和负担。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墨睿红着眼朝婼青伊吼了起来,他接受不了以后没有婼青伊的日子。 “晚了。”婼青伊敞开最后的灿烂笑容,然后无力地向后倒去,因为她在五『色』湖里吸取的灵力都耗尽了,灵脉彻底断裂。 从此刻开始,她就是一个无法还手的普通人,或者更准确点说,她只是一个等死的普通人。 她突然倒下,令墨睿出现片刻怔愣,当他反应过来,要去接住她的时候,雅萝忽然对没有还手之力的婼青伊发起猛烈攻击。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墨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枚尖锐的冰凌直直穿过婼青伊的身体,留下一个个冷却了的窟窿。 “婼青伊,我要杀了你。”陷入了疯魔状态的雅萝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即使神力高深的神祗,在入了魔之后,也难以控制魔『性』,更别说雅萝是在嫉妒之下成了魔,这样情况,她更是无法控制杀戮的魔『性』。 一看见婼青伊受伤倒地,墨睿的愤怒值就直线飙升,他的力量原本就深不可测,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灵力上升了好几个幅度。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他再也顾不得雅萝手里还掌握着婼青伊的命魂,他目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替婼青伊报仇。 阡御看见墨睿对雅萝动手了,他也就不必和楪析作对,收了手,来到婼青伊身边,以防雅萝对她做出第二次偷袭攻击。 而楪析则充当婼青伊的人肉靠垫,让她靠得舒服点。 烈日当空,温暖得有些过分,婼青伊却感觉到有些冷,她稍稍往楪析怀里缩了缩,有些冷的手在移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楪析那暖暖的温厚大掌。 明显的温度之差,让楪析一下子看到问题所在,他紧紧地握着那双越来越冷的小手,“那么精彩的对决,可不能睡着。”他尽量用最轻松的语调开着玩笑,不让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婼青伊不想睡,可她真的忍不住,因为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我也不想睡,可眼皮好像不听我的话了,而且好冷啊!阿析,下雪了吗?” 才深秋时分,虽然微冷,但也不会太冷,更不会下雪。 听到她这么说,楪析和阡御同时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看到半点下雪的痕迹。 那一秒,阡御慌了,他转身,半蹲在婼青伊身侧,使劲说:“太阳这么猛烈,怎么有雪,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就有老花的『毛』病。” “是吗?可我明明看到雪花了,都快铺满整个世界了,白茫茫一片,好漂亮啊!”说着,婼青伊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不存在的雪花。 她眼中的景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她有解脱的快乐,可别人见了,只有了密密麻麻的酸楚和哀痛。 楪析忍着快要变调的声音,继续抚慰她,“你这么喜欢雪,等到深冬时刻,我们一起带你去滑雪,堆雪人,打雪仗,重温小时候的快乐时光。” “好啊!我小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让着我。”婼青伊笑着抓住阡御和楪析的手,“好暖和啊!忽然间又不想离开了,可怎么办,我已经放弃了。” 阡御回握她的手,佯装镇定的声音里带着迫切,“不想走就不要走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想不出办法吗?先不说墨睿,单是有暗王,我们就未必会输。” “输赢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结果就是我想要的,我活不了,她也别想活。”即使婼青伊的神志有些不清醒,她也没有忘记最深的目的。 “为了要她的命,赔上自己的所有,值得吗?”阡御从未感觉到挫败,但此刻他只有满满的无力感,觉得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只是一场梦。 “我一直信奉的是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以十倍还之,是我不幸,还是她倒霉,上天也给不出一个结论吧!”婼青伊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只是要她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地放下墨睿,心底还是忍不住地麻痛起来。 她把视线投放在与雅萝开展了生死战的墨睿身上,这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里走过了无数个岁月,早已融入血『液』,烙进骨络,想忘也忘不了。 既然忘不了,那就连血带骨一起剜去。 不知道过招多少回合,雅萝渐渐败于下风,她喘着粗气,撑着好像随时会倒下的身体,冷笑着去问墨睿,“你不想要她的命魂了?” “对比这点,我更想要你的命。”墨睿没有说假话,在他看到婼青伊被雅萝伤得只剩半条命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要雅萝偿命。 只可惜他没能做到。 “我死了,她也要跟着陪葬,墨睿,你可要想清楚了。”雅萝没料到婼青伊把五『色』石留给了墨睿,力量上的明显差距令她一败涂地。 血腥气浓重的一把风刃抵上雅萝的脖子,深紫『色』的血缓缓流出,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早已超越所有。 “命魂交出,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魂飞魄散就是你的下场。”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口吻,让这已是深秋的季节更冷了几分。 “命魂,命魂,命魂,如果不是我捏住她的死『穴』,恐怕你连一句话都不会跟我说,墨睿,为什么,我和你一起度过了数不清个日夜,可你心里为什么只有她?”雅萝竭嘶底里地吼问道,声音有些难听。 “因为你太令人恶心了,雅萝,给自己留着最后一层遮羞布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得这么难看呢!”说这话的人不是墨睿,而是匆匆赶来的夜桑。 一瞧见夜桑,雅萝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又是你,怎么每次都有你,如果不是你,婼青伊那个贱人在千年前就该魂散了。” 雅萝永远也不会忘记千年前夜桑是怎么护着婼青伊那虚弱的魂,导致她的追击无功而返。 “好人自有好报,至于你,你大可放心,没人会救你的,不救你也算对你的恩德,免得让你去十八层地狱饱受折磨、苦难。” 听着夜桑那暗带嘲讽的话,雅萝发出一声冷笑,“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不用客气。”夜桑回得理所当然。 雅萝笑着去看站在面前最为出『色』的两个男人,这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能力,都同处一个点,明明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最后却成了敌人。 既然是敌人,有些话就不必多说,“我死,她也别想有未来,你们确定还要我的命吗?” 她一早就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或者说她从未想过要把婼青伊的命魂归还,所以她早就把那缕命魂融进她的魂魄中,生死相依。 她能想到这样的结局,墨睿和夜桑自然也能想到,而且很早之前就开始着手处理,今天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墨睿的沉默不语在雅萝看来是犹豫和为难,自以为拽住了他们的命门,却不曾想,夜桑一口断了她那小小希冀,“收起你的小心思,就算没能拿回伊伊的命魂,我们也有办法救她,你别忘了,我可是冥界暗王,掌管着生死之命。” “逆天而行的代价,你们付得起,她能承受得住吗?”雅萝无法接受他们对婼青伊可以这么无私付出,为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婼青伊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到手。 “我们当然不会让她承受,之所以跟你说那么多,纯粹是为了不让你好过,让你死的时候也带着不甘和愤恨,怎么样?对于我的这份回礼还满意吗?”要不是为了让雅萝死得难受,夜桑怎么可能放纵墨睿做这么多无谓之事。 第十五章 赌一次 “你可真够狠的!”雅萝这时才知道一个男人狠起来会这么决绝和残忍,不仅是对别人,还有对自己。 “还不是拜你所赐,所以不要怪别人,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把自己『逼』至今日这样的地步。”对待敌人,夜桑从来不会手软。 “我不跟你这个疯子计较,墨睿,你可要想清楚了,要陪他一起疯吗?”雅萝抽出她自己的一缕魂脉,淡紫『色』的脉络里流动着还能找见踪迹的白殒魂丝。 仅一眼,他们就认出那是婼青伊的命魂,可惜不再纯粹,要想婼青伊活下去,那雅萝必定会一起活下去,这是夜桑不乐意看见的事。 既然不情愿,那就不必冒险,夜桑绝不会让雅萝这个祸害继续活着。 墨睿抬眸直视雅萝,漠然的黑眸涌上一抹决绝,“四季之神雅萝擅离职守,公然参与灵界政务,从而破坏了灵界秩序,加之滥杀无辜,手上血腥太重,本神给予此下判决,焚烙之魂散。” “你疯了吗?墨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就算你是主神,也承受不了逆天之行的罪。”雅萝真的被气疯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墨睿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 “事已至此,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夜桑做出随时反攻的姿势,要是雅萝有反抗的迹象,他必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束手就擒?你觉得我会吗?夜桑,墨睿,我要你们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毁在我手里的。”发了狠的雅萝不计后果地以自身之力挑动天地能量。 墨睿和夜桑还没来得及阻止,天地就卷起了毁灭『性』极强的龙卷风,吹起的风沙不仅打得人生疼,还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婼青伊有楪析和阡御的保护,倒是没什么损伤,只因在龙卷风到来的那一刻,楪析已经架起了防护界。 可夜桑和墨睿就没那么幸运了,即使他们灵力强大,也没有让他们自己免受伤害,身上血痕一层叠一层地快速增加,都快把遮体的衣服划成破布。 “她的魔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如今怎么办?”夜桑的实战经验比不上墨睿,但也知道这场具有毁灭『性』的龙卷风非他和墨睿所能化解。 “成魔后的神虽然力量可毁天灭地,但也是有死『穴』的。”魔有着看似无坚不摧的外壳,也有着最柔软的死『穴』。 他们二人是破解不了雅萝释放出来的最后这股力量,却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之法就是彻底毁了力量源。 杀伤力极强的劲风步步『逼』近,墨睿不敢再浪费一秒钟,他匆匆开口对夜桑说:“你去牵制住她,我用神识去找她的死『穴』。” 一听这话,夜桑最先出现的反应是愕然,足足有三秒才恢复过来,“你小心点。” “放心,我可没打算把阿婼让给你,所以我是不会让自己死得那么冤枉的。”要知道这条命是婼青伊放弃一切换来的,墨睿自然会珍惜。 “那就好。”废话不多说,夜桑即刻前去缠住雅萝,为墨睿争取时间。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始,一人用尽毕生修为设下法阵去探寻雅萝的身体弱点;一人则是巧用冥力去和雅萝交手,既不会太快损耗自身的冥力,又无法让雅萝脱身。 龙卷风所过之境把这个世界还原成初始世界那般,火山岩浆外漏,河水暴涨,山河一点点地移位,各个城镇都在经受这场非自然灾难的考验。 五分钟的时间一过,墨睿把婼青伊送给他的那枚灵戒化作一根细长的针灸针,趁夜桑死死地缠住雅萝,令她无暇分心的时候,以鬼魅之速闪现在她身后。 没有任何犹豫,他把双指捏住的长针狠狠地『插』进雅萝的第三节脊椎,随着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那股将要吞噬他们所有人的龙卷风骤然消失了。 脊椎处传来的钻心之痛令雅萝瘫软在地,就像一个中风多年的人,四肢抽搐,嘴角猛地向上抽,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或者说没有人听得清她所说的话。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雅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乖乖地接受处罚不好,非要受完这样罪才去死。 “就算你入了魔,也不会是我们二人的对手,你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呢!”夜桑叹息地摇了摇头,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就算雅萝入魔后的力量呈翻倍上升之势,也敌不过墨睿和夜桑,要收拾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回应夜桑的,只有雅萝那怨恨愤憎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夜桑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可惜眼神只是用来发泄情绪,而不能作为武器。 “要动手就快点。”如果墨睿早知雅萝会这么执『迷』不悟,他一定会在雅萝有所动作之前铲除她。 但这世上没有早知这个词,产生的后果也只能是他们承担。 有了一次过错,当然不会允许有第二次,夜桑没有去看雅萝的挣扎哀求,双手凝聚起一股强悍冥力,幽暗的紫光如死亡前看到的暗紫『色』星空那样美丽得难以置信。 点点银光如闪烁的星星,银光成刃,星落成火,刀刀落在雅萝身上,却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半丝血迹,因为那银『色』的光刃砍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魂络。 三魂七魄终被砍得零碎如丝,燃得细幼如尘,一个冥印彻底将那三魂七魄震得如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一道取自冥界地狱的炼火把周围燃了一遍,好像消毒一样,把雅萝那残余的魂识完全抹去。 焚魂之刑执行完毕,夜桑转身跟墨睿说:“雅萝一事到此为止总算完了,但伊伊恐怕还要熬上几个小时才行。” “原因。”说完,墨睿立马转移目光,他要确定婼青伊是否安好。 “今晚深夜十二点才是筑魂的好时辰,阴气最盛,不容易飘散。” 等不是问题,问题是婼青伊等得起吗?表示深深的怀疑,“她的灵脉已经断裂,命魂更是随雅萝一起散去,身体虚得随时会没了,恐怕等不到今晚。” “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 “你想怎么做。”为了婼青伊,墨睿可以付出所有,没节『操』的事也能做。 “如果选在今晚为她筑魂,无疑是增大了成功率,但问题是她能否撑得住这几个小时;如果提前,不仅增大了风险,还可能会搭上我们数人的命。”事关多人,夜桑无法擅自决定。 “通知其他人过来,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赌一次。”其实墨睿更想直接将那几个候选人绑过来,叫夜桑就地为婼青伊筑魂,而不去管那几个人的死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和夜桑的命。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理『性』,以免日后被婼青伊抓住这点把柄。 “要是他们不肯,你还真能就此罢手。”夜桑忍着笑调侃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你还不是想把我拖下水,不愿把这个黑锅背上身。”墨睿早就看透夜桑的把戏了。 “到目前为止,这还不是黑锅,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黑。”夜桑不满地反驳了一句才离开,留下墨睿在原地直翻白眼。 在满目疮痍的泥地上,站在几个姿『色』出众的男子,墨睿还是一副慵懒不醒的模样去看众人,懒洋洋的姿态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永远穿着墨『色』衣衫的羽寒非竟一改往日沉闷,穿了一身白『色』休闲服,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冰冷之气。 楪析仍穿着他最喜欢的轻纱长衫,只不过衣摆的花纹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冥心花,柔软的银发在轻风的吹拂下,把他映衬得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缥缈得不真实。 首次聚首的阡御和琰翼真叫女人心生嫉妒,一个美得如罂粟,令人一沾就上瘾,一个五官精致得雌雄难辨,让人移不开眼球。 如此妖孽邪魅的两人中央还站着一个淡漠清冷的夜桑,那双冷漠的黑眸直视婼青伊的时候,勾出一抹难得的柔情。 各具风情的六名男子因为婼青伊,第一次和平地站在一起,抛除一切原因,单是看看,就觉得很养眼,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婼青伊靠着某棵大树,笑着去欣赏这最后的美好画面,她默默拿出没有毁坏的手机,悄悄地给这样的画面留下一个永恒记忆。 夜桑已经把午时筑魂的危险『性』,严重化了好几倍才告诉他们几人,但羽寒非他们四人听了,好像没什么感觉,居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默契,“只要能救她,我们可以承受任何。” 这个结论还真是令人悲喜参半,悲的是从此甩不开他们,喜的是他们对婼青伊那纯粹的爱。 “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吧!”墨睿比任何人都着急,要知道婼青伊现在的魂脉很虚弱,时刻都有可能陨灭。 “之前已经各抽取了你们一缕魂丝,放在她身体里孕养,现在可以转为她拥有,化为七魄,三魂中的两魂也有人贡献出来了,最重要的命魂由我们六人的魂脉共同连系她那缕仅剩的魂络化成,也就是说,我们从此同魂而生,同魂而亡。”为了让他们听明白一点,夜桑故意放慢了语速。 第十六章 筑魂后遗症 “那就是说七魂共生。”琰翼不得不承认自己见识浅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筑魂方式。 “你没有理解错误。”夜桑。 “七魂共生的问题可是有很多,我猜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魂系共存的吧!”阡御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言语的墨睿身上,他希望从墨睿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听到阡御这么直白的地去问墨睿,楪析忍不住低笑出声,却招来阡御一个白眼,“你不要跟我说,你不想知道墨睿会怎么说。” “确实想知道。”楪析没有遮遮掩掩,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求知欲。 “要是你们愿意六人共娶一妻,而她也没有异议的话,我反对也没用吧!”墨睿巧妙地把问题扔回给他们。 “只要你不反对就行,免得到时我们内讧,导致一切功亏一篑。”阡御这语气说得好像婼青伊就会乖乖接受他们似的。 “这事稍后再议,为她筑魂最要紧。”得知他们的决定,夜桑不想再废话。 “有带能量石的请贡献出来。”墨睿这样做是为了安全起见。 话落后三秒,楪析,羽寒非和琰翼各拿出一枚能量石,阡御看到琰翼手里的能量石,脱口一问,“这是暮家的能量石?” “暮年说总会用得上的。”现在琰翼服了他的先见之明。 “这世上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阡御。 最先来到婼青伊身边的人是夜桑,其次才是墨睿,但婼青伊的目光大多都是落在墨睿身上,可能是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最深,想多看他一会,又或者说她想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做无用功的事。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来送我,皓澜她们呢?”婼青伊是故意这样说的,她不希望他们六人承担逆天而行的惩罚。 “她们在外面收拾残局,至于你呢,也不用担心。”夜桑没有正面回答婼青伊的问题。 “那你们这是做什么,六人齐聚,而且没有冷嘲热讽对方,还乐融融地相处,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婼青伊勾起虚弱的唇角,带出一抹淡淡的笑。 “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要商量出解决办法。”羽寒非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却让婼青伊咧嘴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吗?这样来哄我。” “哄你也好,骗你也好,都是不想你『操』心而已,你别太在意了。”还是楪析温柔。 “在意也没用,我现在连只蚂蚁都捏不死,还能拿你们怎么办。”就算他们六个打起来了,婼青伊也没那个能力去劝架。 原本想来个唯美的告别,但有人不给面子,那个人就是琰翼,“以后还有时间说,争这一刻有什么用,打晕她吧!” 一直以来,琰翼和婼青伊的关系都不怎么好,此刻听到琰翼这么说,婼青伊狠狠瞪着他,“你跟我有仇吗?” “的确有仇,我那辆限量版跑车是你弄坏的吧!你也是可以,竟瞒了我这么久。”琰翼一得知毁车事件的真相时,真恨不得掐死婼青伊。 虽然瞒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被揭发了,也不算什么成功示例,婼青伊略显心虚地往夜桑怀里缩了缩,“谁让你目中无人。” 这个反驳理由令众人一笑,还真是他们所认识的婼青伊的作风。 “似乎是你仇富在先吧!”这两人竟争执起来了。 一句话气得婼青伊哎哟一声,弄得琰翼紧张起来:“怎么了?” “琰翼,你还真是好骗。”话落,婼青伊不给面子地朗笑几声。 气氛随着她的笑声似乎变得轻松了些,但下一秒就看见她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墨睿未经任何人同意,一掌劈落,将她打晕,之后再跟他们解释,“我只是遵循琰翼的意见。”他说得还真是理所当然。 “她的魂息很弱了,这样做也好。”夜桑算是头一次赞成墨睿的做法。 “那开始吧!” 战争过后的废墟里,忽然涌现出六股力量,五股灵力中掺夹着一股最为强劲的冥力。 除了他们六个之外,谁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天过后,婼青伊陷入了长期昏『迷』,他们六个收到不同程度的创伤,最为严重的是夜桑。 直到一年后,他们的伤势才一个接一个地复原,但婼青伊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植物人一样。 这天,墨睿如约按时地去宫家别墅看望婼青伊,然而还没到房门口就被宫影枫拦了下来,“聊两句?” 墨睿想着晚一点去看婼青伊也没关系,就点头答应,然后跟随宫影枫的脚步去了后院。 远离了婼青伊的房间,宫影枫开门见山地说:“末风前两天来过,他说心儿这两天有了模糊的意识,给她针灸试知觉的时候,她的手指有了反应,说没几天就会醒来。” 这是好事,墨睿听了顿时换了一张阳光将要照『射』大地的喜悦表情,“这很好。” 就在他们二人在后院聊得起劲之时,婼青伊睁开了一双清明的雪眸,她望向窗外的同时探了探门外有没有人看守。 一个狡黠的笑容跃然脸上,便见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迅速扯过搭在椅子上的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后,悄悄地打开门,随后就消失在房间里。 等墨睿和宫影枫谈话结束,去看她的时候,整个房子已经没了她的气息。 那一刻,他们心里只有慌『乱』,宫影枫更是一头雾水,“难道她醒了?然后自己跑出去了?” “也许是被人掳了去。”墨睿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人没见到,却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还真是失败。 墨睿发誓,逮到人,一定要让她好看! 宫影枫听了他赌气的话,轻笑,“可能真是别人将她掳了去。” “夜桑?”墨睿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你们当年不是商量好了吗?应该不会是你们几个中的谁做的吧!”宫影枫这不是在劝,而是在撩拨墨睿和夜桑他们几个的关系吧! 明知他们六人的关系处在磨合期,宫影枫还要那么做,意图挺明显的呀!就是不让他们顺利拐走婼青伊。 也幸好墨睿没上当,“一直都知道你看我不怎么顺眼,却没想到你连他们也嫌弃,不过没关系,你注定是我们的大舅子。” “要我心甘情愿地承认你们,这条路还很长呢!”谁让他们抢走了宫氏一族最看重的宝贝,宫影枫最珍视的妹妹。 “不管是不是夜桑带走了她,第一个找他总没错。”墨睿这逻辑没错。 就在墨睿离开了宫氏别墅那一刻,宫影枫给皓澜月发出一条信息,告诉她好好照顾婼青伊。 真不愧是婼青伊的亲哥,太了解她了。 婼青伊偷跑出来的第一站,果然来到了皓澜家,皓澜月看见她风尘仆仆地跑来,那一秒有些愣住了,当然,喜悦为主。 只不过在婼青伊开口的那一秒,她傻了。 只因婼青伊说了一句,“恭喜我第一百零一次离家出走成功。” 皓澜月以防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走过去询问一遍,“青伊,你刚刚说什么?” 婼青伊一脸好笑地侧头去看有些凝重的皓澜月,“我没数错啊!距离半年前的离家出走,这次确实是第一百零一次。” 在皓澜月还没从她说的话里回神之制,她又爆出这样一段话,“只是我想不明白,我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恶作剧了,还有这眼睛,我刚一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见鬼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婼青伊听到椅子倒了的声音,她转过身去看,看到宿音和木晴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皓澜,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又一句暴击,皓澜月赶紧给夜桑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无法接通。 连续打了几次都无果,她终于选择了放弃。 婼青伊没有理会她们三人看自己的怪异目光,朝皓澜月撒娇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就算皓澜月很想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但她对婼青伊的关心和照顾还是排在首位的,“等着,我让人给你煮碗面。” “谢谢皓澜,那要不要多煮两碗给你的朋友。” “我们一起吃。”一块吃就不用担心谁眼馋了。 “给我多加一根香肠和一只鸡蛋。” “再给你煎一块肉排,这样可以了吗?”到了此时此刻,皓澜月不得不承认婼青伊真的忘记了一些事。 “谢谢皓澜!” 见皓澜月离开了客厅,婼青伊朝宿音她们二人挥手,“我叫婼青伊,是皓澜最好的闺蜜,你们是她新交的朋友吗?” 连皓澜月都没有纠正时间的真相,宿音和木晴子自然不会擅自那么做,“是的,我叫宿音(木晴子)。” “很高兴认识你们啊!皓澜肯交朋友就好,我一直担心她的交际圈太窄了。”如今看来都不成问题。 “皓澜的『性』子是冷了点,但对我们挺温暖的。”木晴子看着熟悉的婼青伊,却有着陌生感觉,说两句话都成了尬聊。 “外冷内热说的就是她。”宿音和木晴子觉得是尬聊,但婼青伊不这么认为,因为在她看来,这都是很正常交友开场白。 第十七章 六个未婚夫 皓澜月再次出来客厅就看到宿音和木晴子『露』出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她把目光移向婼青伊这个源头,她在想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婼青伊失去了部分记忆? 是身体上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该不该叫末风来看看?一时间,皓澜月陷入了选择难的境地。 偏生夜桑的电话又打不通,要不然问他肯定行。 婼青伊见皓澜月站在角落里发呆,大声地叫了她几遍,等她有了反应,就抱怨起来,“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连我叫你都不知道。” “我在想伯父和伯母又不知道会派出多少人逮你回去。”说起这个,皓澜月回想起以前的美好岁月,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勾起愉悦的笑。 她是觉得有趣极了,但婼青伊并不这么看,她哭丧着脸说:“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替我想想,这样的日子多辛苦啊!” “谁让你是宫家的继承人。”身份代表了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烦。 “其实我可以卸锅的。”婼青伊坏坏地对皓澜月一笑,顿时,皓澜月的后背起了一阵寒栗,“你又想干嘛?” “宫瑶心那丫头不是成天跟我过不去吗?我就把这个锅卸给她。”婼青伊只要一想到宫瑶心那张黑脸,她就高兴不已。 “这不是我能管的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皓澜月『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香喷喷的麻辣面出炉,婼青伊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奔向饭桌的时候,豪言一放,“此事容后再议,填饱肚子才是上策。” 就在她吃面之时,皓澜月接到夜桑的回电,她说明事情后,就收到一句话,“我和他们马上过来。” 挂断了电话,皓澜月看婼青伊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因为她想象不到婼青伊会怎么面对这个无法逆改的现实。 宿音一看皓澜月那眼神,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她叹息一声,“你说她以后会不会被榨干?” 木晴子噗嗤一声笑了,“阿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 宿音一脸无辜地望着皓澜月,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当事人都没感觉,你们说得这么起劲有什么用。”皓澜月这时坏坏地想,如果告诉婼青伊她有六个未婚夫,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八卦一下总没错的,八卦能促进感情。”宿音都被暮年一带坏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们说的内容和我有关,怎么,不能让我知道,所以说得这么隐晦?”婼青伊咬着筷子头去看她们三人,澄明的眸光中闪烁着好奇因子。 “待会就有人来给你解释的,不用着急。”皓澜月可不想吓跑婼青伊,否则遭罪的人肯定是她。 “我怎么觉得这次来找你,你对我的态度总是怪怪的?”婼青伊越想越觉得可疑。 “你多虑了,我只是在愁我哥给我安排的任务。”这个时候需要抛出一个有利的借口,皓澜释就很值得利用一下。 果不其然,一抛出皓澜释,婼青伊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皓澜大哥又怎么为难你了?” “听从他的安排,进了幻法国会。”说实话,皓澜月不怎么喜欢在协会做事,总觉得做什么都绑手绑脚,好没有自由,但她又不敢反抗,免得被发配到毫无人烟的地方去,那时可真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像皓澜月这样的人才,迟早会被两会招揽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婼青伊有点同情她了,“真是可怜的娃。” “放心,这等好事不会落下你的。”这就是皓澜月和婼青伊的塑料姐妹情,一言不合就互坑。 此言一出,婼青伊的表情瞬间变成咬牙切齿,她用力地拍了拍皓澜月的肩膀,“果然是好姐妹,坑人都不计较成本的。” “姐妹不就是用来坑的吗,这可是你之前说过的哟!”皓澜月挑眉,笑着去看婼青伊那渐变的脸。 “我认。”婼青伊此刻真的无比嫌弃自己。 看到婼青伊吃瘪,皓澜月还挺高兴的,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夜桑冷不丁地从地上冒了出来,她和宿音,木晴子没怎么吓着,倒是婼青伊吓得愣了愣。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冥界的人?” 那陌生的眼神深深地刺激着夜桑的神经,以及陆陆续续赶来的人,虽然墨睿从夜桑那里得知这个结果,但当他亲眼看到,还是有些难受。 “主场交给你们了。”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溜得快好世界,皓澜月可没那么蠢,掺和进去。 她溜走的时候,当然不忘带上宿音和木晴子。 琰翼可没他们那么温柔,冲上去就质问她:“皓澜月说你忘了一些事,你不会是忘了我们几个人吧!” 看着眼前这个美如女子的男人,婼青伊的眉心一点点地拢起,头开始左右摆动起来,“你哪位?还有我认识你们吗?” 那茫然无知的眼神不像作假,但这样更糟糕,令他们有气不能撒,有怨无法诉。 虽然这样的开场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但相比带着过往记忆相逢,他们倒是倾向今日之境,起码公平。 “相遇就是一种认识,你好,我叫楪析。”楪析率先做出反应,既然忘了,那就重新认识吧! “楪家的少族长?那你不会是羽家少族长吧!”婼青伊指着穿了一袭黑『色』鎏银线长袍的羽寒非说。 要知道灵界有一个传闻,楪、羽两家有一人现身,必定有另一家人相随,如今楪家少族长来了,跟着的人必定是相对身份的羽家少族长。 加上八卦评论说这一任羽家少族长不苟言笑,爱穿黑衣,所以婼青伊一眼便认出。 “看来脑子没有睡糊涂呀!你好,我叫阡御,阡家族长。”阡御朝婼青伊抛了一个媚眼,顿时吓得婼青伊打了一个寒颤,连筷子都掉了。 “长眠了一阵子,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琰翼嗤笑一声,他真的有点不习惯这样子的婼青伊。 婼青伊把目光移向琰翼,拢着的眉心一点点松开,调笑道:“这么说来,这位美人的胆子不小,不过在别人眼里也是一名受吧!” 琰翼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貌是个麻烦,但听到婼青伊这么直白地拿来开玩笑,他就气得恨不得掐死她,“真想弄死你。” “我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吧!”婼青伊望向慵懒倚着门边的墨睿,那无辜的眼神慢慢地勾勒出一抹疑『惑』,为什么她看到这个男人,会觉得有点熟悉呢? 时间再长,经久不变的还是婼青伊对墨睿的『迷』恋,即使她现在忘了许多事以及人,也没有完全忘却那份爱。 她这种眼神真的很叫人嫉妒,起码另外几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连带看墨睿的眼神都带着敌意。 然而当事人并没有这种觉悟,反而脸带得意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家族为你选定的未婚夫――墨睿。” 还真是无耻的介绍,怪不得他们五个纷纷『露』出想杀人的表情。 一人无耻也就罢了,谁知阡御也做出同样的事,“很巧,我也是你的未婚夫。” “你可以无视他们的。”夜桑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去说他们俩。 夜桑那独特的清冷之姿终于拉走了婼青伊的目光,“你是冥界之主――夜桑?” “我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两个字,却给了婼青伊一个很好的印象。 “真没想到冥界之主和守护五家的继承人有这么深的交情,竟暗地里互打眼『色』。”说着,婼青伊拿起碗里的汤匙。 刚喝了一口鲜美的汤,还没下肚就被耿直的琰翼所说的话惊得全喷了出来,只因他说出了一个事实,“我们六个都是你的未婚夫。” “你们没跟我开玩笑吧!”六个未婚夫,这世道疯了吗?还是家里那两位受了刺激? 婼青伊假装淡定地起身,对他们六人干笑道:“我需要时间静静。” 话音落下,不等他们同意,好像一阵风跑上楼。 墨睿太了解婼青伊的作风了,一个响指打出,指了指几个出口,“不出三分钟,我们肯定能在某个出口看见她。” “你说她会逃跑?”琰翼无法想像婼青伊落跑的画面。 “绝对是她干得出来的事,你们猜,会在哪个出口逮着她?”墨睿完全不怕婼青伊会跑,因为这么多人在,她是跑不掉的。 “这里有天窗吗?”如果有,阡御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 “她应该会从那个地方逃跑。”墨睿卖关子地笑了笑,那个地方是他前不久才从皓澜月那里得知的。 那个地方是婼青伊和皓澜月年少时候经常偷溜出去的暗道,从皓澜月的口中,墨睿知道了很多关于婼青伊少年时期的趣事,偶尔想起也会哑然失笑。 “那个地方是哪里啊?”琰翼懵圈了。 “肯定不是你想的地方,皓澜家这么大,修个密道什么的,也不会有人知道。”阡御倒是不笨。 “皓澜家有两条密道,有一条是皓澜一家使用的,还有一条是皓澜月秘密为婼青伊修建的。”墨睿稍稍解释了一下。 琰翼看了看流逝的时间,有些急躁,“再不去逮人,只怕真的让她给跑了。” “银在外面盘旋,她跑不了的。”天龙的目光和嗅觉都很灵敏,即使婼青伊的感知力出众,也没那么容易躲过天龙的追击。 第十八章 有坑一起埋 摒弃那至高无上的身份,这六人恢复了最平等和最舒服的相处模式,所以阡御即刻‘褒奖’羽寒非,“我发现你比墨睿阴险多了。” 明知嘲讽之意很深,但羽寒非当成夸赞收下了,“这只是有备无患。” 楪析和阡御无语地撇过头去,羽寒非什么时候变得跟墨睿一样了,这脸皮厚得都快堪比城墙。 “走吧!看看她被我们抓到时会是什么表情。”阡御有些兴奋了。 那肯定是吃惊,如果还出现了别的表情,那她必然有了关于他们几人的记忆,楪析走在最后,默默地想着。 缓慢的跟随脚步,令走在他前头的夜桑微微分神过来,步子放慢,与楪析并肩同行。 身边多了一人,楪析侧目,“有事跟我说?” 楪析『性』子温润,倒是合了夜桑清冷的『性』子,也难怪夜桑愿意和他多接触,“你在疑虑伊伊的身体情况。” 楪析也不隐瞒,“那日我们为她筑魂,个中发生的意外导致她飘散了一魂,虽然后来被我们找回,但我记得你说过,那一魂被忘川河水浸泡过,腐蚀得很严重,会有后遗症。”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后遗症就是忘了一些人一些事。”这样的后遗症算轻的了。 但楪析还是想不明白,“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修补她的魂吗?难道没办法解决?” “她的魂,我已经修补好了,至于她是否真的忘了,还是暂时忘了,我就不得而知,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我们几人始终有着模糊印象。”夜桑是从婼青伊看墨睿的眼神中得知。 “照你这么说,她有可能会选择不愿意记起。”楪析。 “有些事不是她不愿意就行的,忘不了的终是忘不了。”夜桑回忆起为婼青伊补魂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那缕魂络缠绕着他指尖的感觉,还灼痛之感令他久久不能忘记。 “若是结局不变,我会选择放手。”楪析是不会让婼青伊难做的。 夜桑笑而不语,却满心羡慕楪析的洒脱,如果真能放手,他也不会苦苦等待那么多年也无法放弃。 这一世会是最好的回报吗?他不确定。 天龙盘旋空中,他们六人各选了一个位置等待婼青伊自投罗网。 密道的出口处风景挺好的,小桥流水渡两岸,亭台望阁遥四季,春来秋去花不衰,夏末冬临河不竭。 墨睿果然很了解婼青伊的为人,他们没守多久,便看见一颗粉金『色』的脑袋从一处假山石缝中冒了出来,微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然后就是衣摆。 她脸上那俏皮得意的笑容还没收起,便被尴尬取代,因为最不沉稳的琰翼已经堵住她的去路。 连琰翼这么粗神经的人都发现了她,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当即『露』出失败无奈的表情,“你们还真厉害,这么快就逮着我了。” “是你太不安分了,想要静静,我们乐意给你时间的。”墨睿坏坏地朝婼青伊一笑,那抹笑意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看你们想『逼』婚才对,我要上诉。”婼青伊咬牙切齿地跺着脚发泄心底的不满。 可惜没人在乎她现在的感受,“欢迎!” “你们给我等着瞧,我现在就去跟我们父母说解除婚约,六个未婚夫?我看那些个老人家都糊涂了吧!”在婼青伊看来,这是家里长辈受了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会配合你的。”当婼青伊好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就得顺着她的『毛』捋,夜桑就做得很好。 他的话一出口,婼青伊就不再有过激情绪和言语,她看夜桑的目光甚至带着小小愧疚,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最后,她摆出一副妥协的模样,“我不是嫌弃你们啊!只是觉得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法接受。” 能让婼青伊态度软化,也是一种本事,只要她没那么抗拒,他们就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命运的安排,只不过这条路没那么容易走而已。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妥协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宫家族地飞驰而去。 婼青伊抱着解除婚约的心去的,至于他们六人,完全是去看热闹的,要知道他们几大家族早就商量好了,不管婼青伊再怎么不愿,都只会得到一个字,那就是“no”。 七人坐在天龙上,有人悠然自得,有人愁眉苦脸,有人严阵以待,有人畅聊古今。 婼青伊坐在龙尾,遥望这从眼前飞过的景,心中竟一点点压抑起来,最后变得呼吸困难,彻底晕了过去。 离得最近的琰翼连忙接住随时会掉下去的她,人一接住,赶紧叫夜桑过来看看她是怎么一回事。 为婼青伊诊视片刻过后,夜桑说:“只是暂时昏睡,没有大碍。” “睡了一年,醒了就跑来跑去,没有问题才奇怪。”墨睿在心里加了一句:不管哪个时候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让她好好休息吧!”夜桑神神秘秘地瞄了他们几人一眼,说不准惊喜随着她醒来而送达。 这种眼神看得琰翼心底发痒,却又不知道问什么,琰翼只好压制住这种心情。 把婼青伊送回宫家族地后,宫家夫『妇』把他们六人留了下来,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宫氏夫『妇』对他们几个的印象相当好,之前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们这次留下,也没有什么陌生感。 睡了三天三夜,婼青伊总算睡够了,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完了之后,换上一件象牙白的连衣裤。 在自己家本该过得随『性』,她却小心翼翼地靠在门边听了一会外面的声响动静,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笑眯眯地跑到窗边。 自己家,逃跑应该方便一些。 没有关上的窗吹入丝丝清风,凉爽极了,这样的天气也挺适合户外运动的,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跃上窗台。 正想跳下去,却被一颗超大龙头吓了一跳,幸好及时拉住了窗帘才没有摔下去,她抬眸狠狠地瞪着骑在龙头上的羽寒非,“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岂料羽寒非不咸不淡地回答:“似乎是你心虚才会被吓到的吧!” 一言戳中,婼青伊顿时结巴起来,“谁说我心虚,我心虚什么呀!” 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羽寒非暗自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心虚的,而你的身体也痊愈了,是不是该告诉伯父伯母一声。” 不说这个还好,一听羽寒非说起,婼青伊立马扬起秋后算账的笑容,“是该禀报一声了。” 看到婼青伊乖乖地从窗台上下去,羽寒非有一种把引子牵错方向的感觉,心底有种『毛』『毛』的感觉。 他这种感觉还真没错,等他们二人来到客厅时,便见婼青伊巧笑盼兮地走到宫父身侧,“父上大人,母上大人,女儿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让您们二老担心我这么久,实属女儿不孝。” 说着,她温柔地给宫母捏捏肩,却吓得宫氏夫『妇』如临大敌般挺直腰板。 这情景在羽寒非他们六人看来,还真新鲜和稀奇,就算婼青伊曾经的身份令人忌惮和敬佩,但也不能改变宫氏夫『妇』是她生身父母的事实,宫氏夫『妇』没理由表现得这般强颜欢笑。 下一秒,他们六人真相了,只听婼青伊说:“父上大人,咱们父女俩很久没切磋了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刚好想试试自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也顺道帮您松松筋骨吧!” “能拒绝吗?”宫父试着讨价还价,宫母却直接答应,“你父上大人最近行动似乎不太利索,你帮他好好按摩一下。” “谨遵母上大人之令。”婼青伊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请姿势。 然后便见他们父女俩朝练功房走去,一人脸如灰『色』,一人则是有怨抱怨的爽快之脸。 “阿弥陀佛,但愿手下留情。”祷告完毕,宫母一改担忧的脸,兴致勃勃地和六个未来女婿继续没有完的话题。 集体聊天,小部分开小会,那就是琰翼和阡御,是阡御先挑起的,“他们一家的相处方式倒是别致。” “让人羡慕才是真的吧!”起码琰翼就很羡慕了,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他忽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好。 即使为她筑魂,他也出了一份力,但对比给她的伤害,似乎微不足道。 听到琰翼的叹息,阡御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若是她真的记恨你,很早之前就对你们兄弟俩动手了,以前没有,也就代表以后不会再有,你还担心什么呢!” “你接触她的时间也不长吧!怎么听上去这么了解她。”在琰翼看来,阡御是接触婼青伊时间最短的人。 可只有阡御和夜桑二人知道,给婼青伊补魂的那段时日,阡御每晚都会进入她的梦境,虽然只是看着梦境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交流,但也足够他去了解婼青伊的『性』格。 没聊多久,就看到婼青伊和宫父有说有笑地双双走了出来,女儿挽着父亲的臂弯,很是有爱,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婼青伊是搀扶着宫父走向沙发的,头上也多了一顶帽子。 宫母看到他们二人出来,又见宫父没多少怨言,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两个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落座,婼青伊就不顾形象地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大口开吃,她一边吃还一边说:“听说除了夜桑,你们几个都进了国会,国会现在那么闲吗?你们居然这么有空赖在我家。” 心底有怨的人说话是不怎么好听的,他们能谅解。 统一口吻,“我们在休以前没有休的假。”那岂不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时,宫父说:“心儿本来在两年前就该去国会实习,虽然推迟了进去的时间,但不会影响进度的,再说有你们的照顾,我们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你们待会走的时候,把她带回去吧!” 就这样,宫父开启了他们父女俩的交易进程。 第一步,让婼青伊进入国会,把宫瑶心选为宫氏一族的继承人,一人一责,很公平。 第二步由婼青伊来走,“既然你们都说是我的未婚夫,那我们就用一年时间相处一下,要是相处不来,这婚约必须解除,你们没有异议吧!”最重要的就是这点。 虽然分坐四周的那六名男人都是灵界的佼佼者,但要全部接受他们,对婼青伊来说还是有点难。 没有意见的第一个人是夜桑,因为他一直以婼青伊为主,其次是羽寒非,楪析,琰翼,最后才是阡御和墨睿。 他们六人是同意了,但墨睿也提出了条件,“这一年里,你可不能以任何借口逃跑。” “我像那种人吗?”婼青伊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抖,显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有过两次逃跑经历的人,信任度有点低。”阡御毫不留情地戳穿。 “我还不信我不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解除婚约。” 宫氏夫『妇』看着他们几个,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帮年轻人还真是够折腾人的,那也难怪,谁让他们的女儿那么出『色』呢!惹了一堆桃花债,想不还都难呀! 交易顺利完结,婼青伊拍了拍宫父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早点把宫瑶心那丫头接回来。” “那丫头可不比你省心。”光是想想宫父都觉得头痛心累。 然而婼青伊才不管呢!这个坑可不能只埋了她,怎么样都得拉个伴,“这个结果可是您选的。” 他们父女打的是什么哑『迷』,墨睿他们没兴趣知道,只要他们达成目的就好。 “吃顿饭再回去吧!”在那几人开口前,宫母连忙挽留,她和婼青伊那么久没见,自然想跟自己女儿好好聊聊! “谢谢伯母,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得了便宜还卖乖。”婼青伊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跟宫母说,“妈咪,我想吃红烧排骨和三杯鸡。” “好,都依你。”宫母溺爱地捏了捏婼青伊那张还不是健康红润的脸。 “我们母女俩进房说说悄悄话,不带他们。”有父母可以依赖的孩子始终保留着难得的率真。 “你今天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吃完那顿饭,已经是晚上了,唠了一会磕,他们七人终究踏上了新的征程。 宫氏夫『妇』看着渐渐远去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千,“真希望她永远记不起那些逝去的事情。” “该还的情终是躲不掉的,是她的命也好,是缘也罢!” “只愿她的人生从今往后再无波澜。” 去国会的路上,琰翼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凑到婼青伊跟前,问她:“你和伯父在练功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伯父一出来,头上便多了一顶帽子?” “想知道?”婼青伊这一反问,彻底勾起琰翼的好奇因子。 见琰翼点了点头,她顽皮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当琰翼凑近了一米,她的掌心忽然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顿时吓得琰翼不敢再靠近,“这就是答案。”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对自己父亲也这么狠。”墨睿有料到婼青伊会稍稍发泄一下心中不满,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般狠。 “我这是在帮我爸妈重温年轻时代的记忆,你们懂什么呀!”婼青伊翻出一个大白眼,鄙视他们毫无情趣。 一路上吵吵闹闹,好像显得他们感情很不和谐,其实那是一种属于他们自己的相处融合方式。 时光会证明他们各自的选择有没有错。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婼青伊在偿还他们的情,他们的好。 至于某些记忆,记不记得已经不再重要了。